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阴尸,镇鬼祸》 第363章 钻到梦里了 我刚钻进帐篷,大柱的呓语突然变得清晰。 “别杀我闺女…… 求你……” 声音里带着哭腔,混着浓重的鼻音。 我伸手想推醒他,却摸到一手毛发。 我拉开他的衣领,发现他的脖子后边,有一团毛茸茸的白色毛发。 不对,准确的来说,不是一团,而是…… 全都是。 他全身的汗毛,包括手脚,都变成了白色的,只是后脖子那儿的毛发比较长罢了。 我心头一沉。 那哪里是普通汗毛变异,分明是按三魂七魄的走向,在阳脉交汇处凝结成簇。 道家古籍有言 “魄散生兽形,魂乱显妖相”。 此刻他周身毛发呈左旋之势,正是三魂被拘、七魄渐散的征兆。 每一根白毛都顺着督脉蔓延,如同无数小鬼攀附在阳寿线上啃噬。 当指尖抚过他手腕内侧的旧疤,那里的皮肤竟如活物般蠕动。 白毛从伤口深处钻出,带着腐肉气息,恰似《道藏?驱邪篇》中记载的 “阴狐借体” 之相。 精怪以生魂为饵,用贪欲作钩,将活人慢慢炼化成行走的躯壳。 “这是……” 我喉头发紧,道家典籍里的记载在脑海中翻涌。 突然想起方才摆阵时,罗盘指针曾短暂地指向大柱的命门穴。 掀开他的裤脚,脚踝处不知何时浮现出淡青色的狐形胎记。 正要细看,大柱突然剧烈抽搐,身体弓成诡异的弧度。 我慌忙按住他肩膀,却摸到肩胛骨下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 “陈、陈师傅……” 他突然睁眼:“别让它们……” 话音未落,喉咙里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 接着一把用力推开我,用头猛撞帐篷支架,白毛间渗出点点血珠。 “阴狐借体,七魄尽散。” 我咬破指尖,在大柱眉心画下镇魂符,鲜血却如墨水滴入沸油,瞬间蒸腾成白烟。 大柱突然安静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缓缓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陈师傅,你以为我是受害者?” 他的声音变得尖细,带着熟悉的女声尾调,“没有贪欲的饵,哪钓得上自愿的鱼?”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大柱眼中的浑浊消失不见,出现的是一片清明。 “陈师傅,你咋不睡啊?” 说完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接着一拍脑门:“我都差点忘了,这时间是错的,不过应该差不多了吧。” 说着他就要起身。 见我怔怔的看着他,大柱一脸疑惑:“陈师傅?咋了?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您脸色咋这么差?做噩梦了?” 我回过神来,仔细的盯着他看。 发现他身上的白毛消失不见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犹豫半晌,才开口询问:“那什么,大柱,你平时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 大柱不知道想到什么,老脸有些微红。 虽然他没说,但我用脚指头都想得到他想到什么了,估计是在梦中发生了什么。 见他低着头嘿嘿一笑。 我打断他:“是最近,嗯……刚才,你刚才梦到了什么?” 他挠了挠头,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指尖不停摩挲着裤腿上的补丁:“就梦见…… 梦见个穿红袄的姑娘,站在我闺女病床前梳头。” 说着他突然打了个寒颤:“她头发好长,垂到地上,梳齿间卡着我闺女的头发……” 我按住他发抖的肩膀,刚要开口,谁知道大柱抖得更厉害了。 仿佛看见什么恐怖画面,声音都在颤抖。 “她转过脸来,脸上没鼻子没眼,只有俩血窟窿对着我笑!手里举着病历本,每一页都滴着水,是……是我闺女的名字。” “她开口说话时,嗓子里像是塞着碎玻璃,‘大柱哥,想救闺女就带朋友来’……” “然后我……我低头一看,自己浑身光溜溜的,躺在停尸间的不锈钢床上,身上盖着的白布印着‘成化年制’!” 我摸出罗盘,指针在 “巽” 位疯狂倒转。 大柱的指甲深深掐进我手腕,声音里带着哭腔:“陈师傅!我害怕,我怕她伤害我闺女。” 正说着。 帐篷外突然传来李锦荣的咋呼声。 “阿叔!大兄弟!走啦走啦!雾散咯!” 胖男人红光满面,花裤衩换成了条骚气的粉色沙滩裤。 金链子上还挂着朵不知从哪摘的野菊花。 小飞跟在身后,西装革履却沾着草屑,眼神里透着掩饰不住的亢奋。 “李老板这是……” 我看着他腰间鼓鼓囊囊的皮夹,里面露出半截小雨伞包装。 “嘿嘿!” 李锦荣冲我挤挤眼:“来都来了,肯定要‘消费’到位!小飞说这里的妞儿能玩角色扮演,我打算玩个‘渔家姑娘’!” 他突然压低声音:“今天先弄这些花样,等明天的,我再换别的,不瞒你说,我可是带了很多好东西,要不要给你分享下?” 我尴尬的笑笑,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 见我拒绝,他还有些惋惜。 看他还要接着说,我赶紧转头看向大柱。 “想清楚,你这情况恶化我们不一样,进去就不一定能出来。” 他浑身一颤,却咬着牙挣脱我:“陈师傅,我……我还想再赚一笔,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要是我没了,我闺女估计也快了,我想给她赚点钱。” 我悠悠的叹了口气,劝道:“你可以在考虑考虑。” 大柱没说话,却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我。 那眼神里既有恐惧,又有孤注一掷的疯狂。 进村的石板路泛着潮湿的光,两侧房屋的木门大多紧闭,唯有几扇虚掩着。 门缝里漏出暖黄的灯光。 小飞走在最前头,皮鞋尖踢飞颗石子,啪嗒一声撞在紧闭的木门上。 李锦荣晃着金链子跟在后边,花衬衫领口大开。 “李老板您别小瞧这地方,看着是荒凉,但是啊!” 小飞说到这,突然停住,指着斑驳的砖墙:“我听说当年头牌姑娘‘赛嫦娥’能唱二十四段《金-瓶-梅》,客人听了骨头都酥半边。” “少废话!” 李锦荣拍了下他后脑勺,金表链在肥肉上勒出红痕:“快说哪个房间的妞儿最劲!” 小飞赔笑着推开扇木门。 喜欢缝阴尸,镇鬼祸请大家收藏:()缝阴尸,镇鬼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4章 狐狸小莲 门里飘出若有若无的香粉味,混着潮湿的霉味。 “这间最受欢迎!前段时间有个煤老板在这儿住了三晚,走的时候腰子都快摘了,嘿嘿!” 话音未落,李锦荣突然爆发出一阵怪笑,指着前方拐角处。 “看!那妞儿在朝老子招手!” 我抬头望去,只见个穿红旗袍的女子倚在门框上,手里攥着块绣帕,指尖一点丹蔻红得刺目。 她朝李锦荣勾了勾手指,转身钻进漆黑的屋子,裙摆扫过门槛时,露出三寸金莲。 鞋尖绣着栩栩如生的狐狸头。 “李老板慢用啊!” 小飞挤眉弄眼。 李锦荣冲我晃了晃手,拍了拍肚皮。 “阿叔,那我先走了哈,哈哈哈哈!” 说完一头扎进屋子。 接着,小飞也对着我们点点头,走进了一间屋子。 我又和大柱走了一段。 在走到一间木门前,大柱停了下来。 手指摩挲着铜门环上的狐狸浮雕。 门突然 “吱呀” 开了条缝,露出暖黄的灯光。 一个柔媚的女声从里面飘出来:“大哥,屋里有热乎的桂花酿……” 我摸出罗盘,指针却纹丝不动,仿佛被什么东西屏蔽了。 大柱在那扇木门前停住,鞋底蹭过门槛上的 “百年好合” 婚联,手指几次抬起又落下,像是被门环上的狐狸浮雕烫到。 喉结滚动的频率快得惊人。 月光从瓦缝间漏下,在他脸上切出明暗两半:亮的那半边泛着潮红,暗的那半边凝着冷汗。 “大柱?” 我叫住他时,他猛地转身,眼神里闪过心虚与慌乱,活像被当场抓住偷腥的猫。 门里突然飘出甜腻的香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琴音。 一个柔媚的女声缠在琴弦上荡出来:“哥,进来嘛,人家等你好久了......” 那声音像是浸过蜜的细纱,轻轻一绕就缠住了心肺。 大柱的瞳孔瞬间放大。 屋里点着红烛,光影在雕花床帐上投出缠绵的人影。 一只苍白的手从门缝里伸出,轻轻勾住他的袖口。 大柱浑身一颤,却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的傀儡。 “陈师傅,我......” 他回头看我,眼神里有挣扎,却被欲望烧得通红。 随着那只手猛地用力,大柱踉跄着跌进门里。 …… 心跳声突然在耳膜炸响,我这才惊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往前走了半步。 喉咙里泛起干渴,胸腔里有团火在烧。 这种感觉让我都有些感觉火热。 明明知道门里是黄泉路,却忍不住想象门后温香软玉的触感。 大柱旁边的木门紧闭着。 我摸出罗盘,指针却在“心” 位疯狂打转。 最凶猛的邪祟,从来不是精怪,而是人心底的欲念。 我独自在巷子里走着。 前方拐角处有扇木门虚掩。 门缝里漏出月光。 推开门,屋内陈设简陋,唯有一张竹床、一方木桌,桌上摆着半盏凉茶。 我刚要结印,看看这地方到底是什么。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转头望去,只见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站在门口。 鸦青色的辫子垂在胸前,粗布衣裳洗得发白,却遮不住肌肤胜雪,眼尾微微上挑,竟透着几分说不出的灵动。 “你……” 她显然没想到会遇见人,手指绞着衣角,耳尖瞬间红透:“大爷,您、您走错屋了吧?” “大爷?” 我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易容后的苍老模样。 她却误会了,慌忙从墙上摘下粗瓷碗:“我、我给您倒水!” 转身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淡青色的胎记。 这是,狐狸特有的标志? 茶水蒸腾的热气里,我闻到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她捧着碗的手在发抖,水珠顺着碗沿滴在布鞋上。 “大爷是第一次来?”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其实…… 其实这里没啥好玩的,您要不……” 屋外突然传来李锦荣的怪叫声,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 姑娘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垂下眼睑:“您、您快走吧…… 趁天还没亮……” 我盯着她腕间的胎记,突然伸手扣住她脉门。 她惊呼一声,手腕却柔软得像团棉花,脉搏轻得几乎不可闻:“大爷!您、您干什么!” “阴狐借体,需以生魂为引。” 我压低声音:“你不是人,对不对?” 她浑身剧震,茶碗 “当啷” 落地。 碎片溅起的水花里,我看见她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不过却在眨眼间恢复清明,眼眶里泛起泪光:“我没想害人…… 我只是……” 巷子里突然传来密集的铃铛声,三长两短,正是勾魂索命的节奏。 姑娘猛地推开我,朝外大喊:“快跑!它们来了!” 话音未落,屋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 我抬头望去,只见无数条雪白的尾巴从房梁垂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每条尾巴末端都系着枚青铜铃铛。 我盯着那些晃动的狐狸尾巴,尾尖的青铜铃铛泛着幽光。 身旁的姑娘突然脸色一白,猛地伸手将我推倒在竹床上。 我后腰撞在床沿,刚要开口,她已经扑上来扯过粗布被子蒙住我们头顶,身体几乎贴在我身上。 “别出声!” 她的呼吸喷在我耳边,带着股清甜的草木香。 “它们靠声音辨位!” 姑娘的手死死捂住我的嘴,指尖还在发抖,却用尽力气将我按在被褥里。 头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铃铛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 “你干什么!” 我闷在被子里呵斥,手腕被她攥得生疼。 她的心跳声震得我胸口发麻,体温透过粗布衣裳传来:“求您了!它们闻到生魂味就会扑上来……” 她突然噤声,脖颈的绒毛扫过我手背。 远处的铃铛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指甲刮门的刺啦响。 被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姑娘的身体突然绷紧。 头顶的铃铛声再次响起,却渐渐飘向隔壁屋子。 她松了口气,热气呵在我下巴上:“对不住了大爷…… 再忍忍,等它们去了别的屋子……” 我闻到她发间混着的檀香味,突然想起《道藏》里记载的 “狐魅香”。 精怪用生魂炼制的迷香,能勾人七魄。 可此刻这香味里却掺着一丝血腥,像是受伤小兽的哀鸣。 铃铛声终于消失在尽头。 姑娘猛地掀开被子,月光照见她眼角的泪痕,腕间胎记在冷汗中泛着微光。 “得罪了。” 她爬起身,整理着弄乱的衣襟:“我叫小莲……” “您刚才看见的‘九尾仙’,其实是用九个男人的脊椎骨拼成的……” “我……我真的不是想害人的……” 话音未落,刚才那铃声再次响起,而且比之前还要急促。 小莲神色一紧张,俏脸一红,唰的一下把衣服扯开…… 喜欢缝阴尸,镇鬼祸请大家收藏:()缝阴尸,镇鬼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5章 小莲 看到她这举动,我整个人都懵了。 小莲突然将嘴唇贴到我耳边,吐气如兰却带着哭腔。 “对不住了大爷…… 等下不管看到什么,千万别睁眼!” 没等我反应,她温热的肌肤毫无防备地贴上我的胸膛。 门外的铃铛声骤然变得急促,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 小莲猛地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发间的檀香味混着一丝血腥气扑面而来。 她颤抖着将头埋进我颈窝,刻意放软的声音里带着媚意。 “死鬼~这么早就想……” 话音未落,门板被撞得轰然作响,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 我浑身紧绷,能清晰感受到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和滚烫的体温。 小莲的手指紧紧攥着我的衣角,在我耳边用气音急促说道:“配合我…… 求您……” 说着她突然咬住我,动作生涩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门外的铃铛声突然变得杂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围着屋子打转。 接着,我感觉到哟偶什么东西好像贴在了门上。 小莲浑身一颤,却将我抱得更紧。 我死死闭着眼睛,能感受到阴冷的气息扫过头顶。 小莲的身体在我上方剧烈颤抖,却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姐姐莫要生气~等他完事儿,妹妹这就去给您赔罪……” 头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那股阴寒之气在床边徘徊许久,终于伴随着一声冷哼和铃铛声渐渐远去。 小莲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瘫软在我身上。 她的眼泪滴在我脖颈,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谢…… 谢谢您……” 我缓缓睁开眼,月光透过破碎的窗纸洒进来,照见她苍白如纸的脸和腕间微微发亮的胎记。 远处,铃铛声再次响起,却朝着巷子另一头渐渐远去。 我压低声音问:“刚才门外那东西……” 小莲慌忙坐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襟,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是、是‘九尾仙’的大姊……” 她攥着破碎的袖口:“这里的狐狸分三六九等,大姊她们专吸精魄,我们这些‘引魂娘’……” 我问:“那其他两种呢?” 小莲低声道:“大姊她们是‘摄魂狐’,专吸精魄炼阴丹;还有‘化形狐’,能用迷香勾人入梦,取走筋骨脏器;像我这样的‘引魂娘’……” 她突然噤声,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是最低等的生魂容器,负责用阳气养她们的崽子。” 正说着,耳边突然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我摸出罗盘,指针在 “坤” 位剧烈震颤,隐隐透出黑气。 小莲见状,猛地抓住我手腕:“您别用这东西!她们能顺着灵气追踪!” 她的指尖冰凉,带着潮湿的泥土味:“上个月有个懂行的风水师,刚掏出罗庚就被扯断了手。” 屋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混着男人的怪笑。 小莲浑身一颤,将头埋进膝盖:“您听见没?那是‘化形狐’在啃食指骨…… 它们最爱收集男人的左手无名指,说沾着‘情根’灵气。” 她掀起裙摆,露出小腿上细密的牙印:“这是去年被‘崽子’咬的,它们刚出生时像团白毛,专吸生魂血……” 说到这的时候,她下意识摸向发间银簪时。 这银簪是苏杭老银楼的特有雕工,三年前我在潘家园见过同款,出自民国官宦家眷之手。 簪头梅花蕊心嵌着半片翡翠 《誙陆风物志》记载,这种 “雨过天青” 色翡翠仅产于缅北雾露河老坑,清末民初时只在族长一脉的冠冕佩饰中出现,取 “青圭礼东方”的镇族之意。 “银簪是你的?”我问。 小莲眼神闪过一抹慌乱:“不……不是,是人家送的!” 我冷笑:“小莲,你不老实啊,这翡翠的色气,和土地庙香炉底座的残片分毫不差,县志里说,族长夫人的嫁妆里有对 ‘并蒂莲簪 '',左边嵌的就是这色翡翠。” “你……你怎么知道?”小莲一愣。 我伸出手:“能给我看看吗?” 小莲犹豫了下,把银簪递给我。 我对着月光转动银簪,簪头梅花的花蕊处渗出暗红。 那不是血垢,而是常年以生魂血滋养形成的魂锈。 按道家《阴物考》记载,这类贴身灵器若被低等精怪触碰,翡翠会迅速失色碎裂。 唯有族长血脉的阳气才能让其保持温润。 她腕间淡青色的狐形胎记在此时突然发亮,与银簪翡翠形成奇异的共振。 正是《图谱》中 “灵脉传承”的显兆。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是族长的女儿?” 小莲浑身一颤,眼泪砸在膝盖上:“这是……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她突然咬住嘴唇,指甲抠进墙缝:“可他们说我是捡来的孤女,只能当 ‘引魂娘 ''……” “对了,先前你说‘化形狐’在啃食指骨…… 它们最爱收集男人的左手无名指,可我看那些人的手指还好好的啊?” 小莲猛地抓住我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他们闻了‘醉生香’,七魄早散了三成!” 她指向窗外,巷子里飘来李锦荣的浪笑,混着瓷器碎裂声。 那笑声空洞得像破锣,每响一声,墙角的凉茶就结一层新冰。 “上个月那个程序员,酒醒后以为自己在五星级酒店,直到去医院才发现左手少了三根指骨!” 我想起大柱后颈突然冒出的白毛,胃里一阵翻涌。 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正缓缓聚成狐眼形状,冰纹顺着杯沿蔓延,竟在桌面上拓出半枚爪印。 “那些送人的古董……” “都是用生魂腌的!” 小莲掀开暗格。 地道里涌出的腐叶味混着浓烈血腥。 她掏出半块烧焦的符纸塞进我掌心,纸灰里还嵌着半截指甲。 “去年煤老板拿走的青花瓷瓶,瓶底刻的不是年款,是他自己的生辰八字!” 突然,头顶的房梁渗出黑血,顺着木纹蜿蜒成狐狸吞月的图案。 “快走!‘崽子’们啃完精魄就要来搜屋了 ——” 屋外传来利爪刮门的声响,伴随着三长两短的铃铛声。 小莲猛地吹灭烛火。 黑暗中我听见她解开发辫的悉索声:“您顺着水流走,看见刻着狐狸眼的石头就往左拐……” 喜欢缝阴尸,镇鬼祸请大家收藏:()缝阴尸,镇鬼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6章 去而复返 我听着逐渐逼近的铃铛声,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 “它们来了,现在怎么办?!” 小莲自己都有些慌乱,不过却还在安慰我。 “别慌!等下我就说你是新来的杂役,并不是来的客人,那个客人已经离开了。” 她扯开领口:“记住,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声!一切都有我。” 门外传来指甲刮擦门板的声响。 小莲猛地将我推进床底,自己跪坐在铜镜前,用发簪挑起一缕青丝。 “死丫头!又在藏野男人?!” 随着一声尖啸,门板轰然炸裂,带着腥风扑进来的黑影。 足有两人高,几条尾巴上的铃铛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蜷缩在床底,看着小莲盈盈下拜,发间残留的檀香味混着血腥气。 “大姐误会了,刚才来的是后厨新来的哑巴。” 她指尖蘸取胭脂,在铜镜上画出狐狸图腾:“您闻闻,浑身都是油烟味。” “呵呵,你骗我?” 那个黑影冷笑一声,九条尾巴上的铃铛震出刺耳声响:“我都闻到人味了,你该不会想自己私吞吧?死丫头!” 小莲膝盖一软,扑通跪坐在地。 “没有没有,小妹怎么敢呢?客人已经走了,为什么突然离开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有些奇怪……” 她刻意顿住,抬头时眼尾泛红:“他身上带着块会发烫的破铁片,方才躲床底时,我瞧见他对着墙角画符,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天雷破邪’……” 黑影猛地凑近,腐臭的气息就连我都闻得到:“怎么个奇怪法?” “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看姑娘,倒像是看……” 小莲声音发抖,往身后铜镜退了半步:“像是看什么脏东西!而且我给他倒的掺了醉生香的茶,他碰都没碰。” 她突然捂住嘴:“对了!他腰间挂着个罗盘,和上个月那个被抽了脚筋的风水师用的一模一样!” 黑影沉默良久,尾巴不耐烦地扫过地面,青砖瞬间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它突然发出一声怪笑,笑声里混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 “最近确实不太平,山脚下接连失踪了三个阴阳先生,莫不是那群臭道士终于闻到味儿了?” 它猛地逼近,利爪擦过小莲脸颊:“也罢,先让他多活两日,等月圆夜炼完这批生魂,再收拾这些碍眼的 ——” 话音未落,黑影化作一阵腥风,撞碎窗棂消失在浓雾里。 黑影一走,小莲也是长松口气。 我也刚要从床底下爬出来,一阵阴风吹来。 去而复返? 该不会是发现了吧? “大姐……” 小莲刚要开口,却被黑影制止了。 黑影在屋内盘旋两圈,腥臭的涎水滴在我手背。 就在我以为要暴露时,小莲突然剧烈咳嗽。 “许是我身上的生魂血又犯了……” 她虚弱地倚着铜镜:“还请大姐救救妹妹......” 黑影发出不满的嘶吼,尾巴扫翻桌椅后扬长而去。 等铃铛声彻底消散,小莲瘫倒在地,冷汗浸透了衣襟:“快走!天亮前必须离开!” 我飞快的爬出床底。 “明天日落,我还来。” 她望着我,瞳孔猛地收缩,欲言又止时。 远处传来婴儿般的啼哭声。 这次不是一只,而是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漫过整个村子。 村子里的狐狸,开始叫唤了。 …… 告别了小莲,我本想着去叫上大柱,不过想想,他应该没事。 他都是这里的老熟客了。 我猫着腰钻进潮湿的地道。 腐叶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头顶不时传来重物拖行的声响,像是有人拖着铁链在房梁上游走。 小莲的叮嘱在耳边回响:“顺着水流走,看见刻着狐狸眼的石头就往左拐……” 地道里的水流冰冷刺骨,每走几步就能踩到黏腻的毛发。 我摸着石壁前行,突然触到一团温热的东西。 借着月光低头,竟是半截断指,指甲上还缠着小飞的红绳。 远处传来婴儿般的啼哭,忽远忽近,水面倒映出无数团白毛在晃动。 在看到半截断指的时候,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正要伸手触碰,指尖却穿过断指虚影。 咬破舌尖逼出一口精血,天眼乍开的瞬间,腥甜的血气里炸开刺目青光。 那根本不是实体断指,而是一缕飘荡的 “幽精魄”。 按《云笈七签》所述,人有三魂七魄,幽精主色欲,此刻正被某种邪术炼化成引魂诱饵。 断指表面附着的红绳泛着诡异油光,分明是用活人脂膏浸染而成。 远处传来婴儿般的啼哭,忽远忽近,水面倒映出无数团白毛在晃动。 那些虚影随着水波扭曲变形,化作半人半狐的轮廓,每只掌心都托着燃烧的幽蓝火焰。 我猛地想起小莲的警告,慌忙用袖口擦去额角精血。 天眼大开时,最易被精怪循着阳气追踪。 而此刻,上游传来的水流声里,混着铁链拖拽的哗啦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像极了《道藏?镇邪篇》记载的 “锁魂链”,正顺着地道蜿蜒逼近。 我深吸口气,不去想那些东西,继续往前走。 转过第三个弯时,石壁上果然出现了狐狸眼的刻痕。 刚拐过去,身后就传来利爪抓地的声响。 我屏住呼吸,贴着长满苔藓的石壁挪动。 裤脚被什么东西勾住,低头一看,竟是从墙缝里钻出的白发,每根都缠着暗红的丝线。 好不容易摸到地道出口,刚探出头就听见铃铛声由远及近。 我伏在草丛里,看见三只披头散发的女人飘过去。 她们的裙摆下露出半截狐狸尾,末端的青铜铃铛泛着幽光。 其中一个突然停住,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转。 我慌忙将头埋进腐叶堆,生怕被发现。 这两三只狐狸精,我好对付,可现在是在人家的大本营,这要冒冒失失的出去斗个你死我活,那我绝对嗝屁。 等铃铛声彻底消失,我才敢起身。 借着月光辨认方向,却发现来时的山路全变了模样。 原本的松树全变成了槐树。 每棵树干上都钉着铜镜,镜面蒙着厚厚的血垢。 好不容易找到半山腰的帐篷,大柱的呼噜声还在回荡。 这老家伙早就回来了? 那小飞和那个胖子呢? 我看向他们的帐篷,却没看到人,估计是还在里边享受呢。 就是不知道,他们还能享受几次。 不过这都是他们的命。 我还以为他要到天亮呢。 我疑惑地掀开帐篷走进去,发现他枕边多了个青花瓷瓶,瓶口插着的不是花,而是三根断指。 喜欢缝阴尸,镇鬼祸请大家收藏:()缝阴尸,镇鬼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7章 大柱失心疯 “大柱!醒醒!” 我推了推他的肩膀,触手处一片滚烫。 他猛地坐起身,眼神浑浊得像蒙了层雾,嘴角还挂着涎水。 “陈……陈师傅?咋了?你咋回来了?”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瓷瓶,突然咧嘴一笑,露出被烟渍染黄的牙齿。 “好看不?那姑娘说这是‘定情信物’,用官窑瓷瓶装的‘百年好合’!” 我胃里一阵翻涌,那分明是《阴物考》里记载的 “锁魂瓶”。 用生人指骨和尸油炼制,专锁精魄。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抓起瓷瓶想摔碎,却被大柱一把按住手腕。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你懂个啥!这是我和那姑娘的缘分!” 他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像被触怒的野兽:“你是不是嫉妒了?我知道你也想找姑娘,可人家看不上你这老头子!” 话音未落,他挥拳砸来。 我侧身躲过,手肘重重撞在他胸口。 大柱踉跄两步,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再度扑来,指甲划过我的脸颊。 断指滚落在我脚边,缠绕的红绳突然如活物般扭动,缠住我的脚踝。 大柱趁机掐住我的脖颈:“敢坏我好事……” 他喉间发出狐狸般的尖啸。 千钧一发之际,我咬破中指,用血点在他的眉心。 大柱惨叫着松开手,伤口处涌出的血竟是黑色的,还带着细小的白毛。 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李锦荣的咋呼声:“阿叔!大兄弟!快出来吃早饭!” 帆布门帘猛地被掀开,李锦荣红光满面地探进头,金链子上晃悠的野菊花还沾着晨露。 小飞跟在身后,笔挺的西装袖口却粘着撮可疑的白毛,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 两人盯着满地狼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李锦荣瞅瞅我脸上的抓痕,又看看大柱渗血的手腕。 “这……这咋回事?你们俩搁这儿演全武行呢?” 小飞伸长脖子,好奇的打量着我们两。 我按住隐隐作痛的脖颈,看向大柱。 他死死盯着地面,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方才癫狂的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惊恐。 好在他突然蹲下身,慌乱地用破布盖住瓷瓶碎片。 “脚滑摔的!陈师傅好心扶我,结果……” “摔得可真够热闹。” 我及时打断,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倒是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锦荣立马来了精神,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肩上,震得我伤口一阵发麻。 “嗐!快活归快活,肚子可受不了!村里那桂花酿喝多了,这会儿烧心!”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腕,青铜铃铛发出三长两短的脆响:“昨晚那‘渔家姑娘’真带劲!说要送俺个‘祖传玉镯’,结果摸出来个这玩意儿。” 小飞在旁挤眉弄眼,油头在阳光下反光:“李老板这是艳福不浅!我那‘古装女星’还会唱《十八摸》呢,那嗓子,啧啧……” 两人笑得前仰后合,唾沫星子溅在大柱背上。 大柱却突然跳起来,拍了拍李锦荣的肩膀,眼神里又泛起狂热的光。 “走!再去村子里找姑娘!我那相好说今天有‘新鲜货’!” 他转身时,我看见他后颈的皮肤下,隐约有黑线在蠕动,如同苏醒的狐脉。 而李锦荣手腕上的青铜铃铛,正随着他的笑声轻轻震颤。 每响一声,大柱眼底的浑浊就加深一分。 晨雾中,村子方向传来若有若无的琴音,混着女人的娇笑。 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朝着半山腰的帐篷缓缓收拢。 李锦荣一把拽住他后领:“兄弟你魔怔了吧?这才刚日出呢!” 他肥厚的手指戳了戳大柱发烫的额头:“村里的姑娘可都是‘夜来香’,白天哪有开门的?” 小飞倚着帐篷杆歪嘴笑,指尖蹭掉袖口的白毛,语气带着戏谑:“柱哥这是被勾了魂哟,昨晚没爽够?” 大柱猛地甩开李锦荣的手,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响:“你们懂个啥!‘新鲜货’要趁天亮前验货!” 他瞳孔边缘泛起诡异的赤红,目光死死盯着浓雾弥漫的村子方向:“迟了就被别家抢了!” 李锦荣还要开口说些什么,陡然间,一股阴寒刺骨的风倒灌进帐篷。 李锦荣打了个哆嗦:“咋、咋突然这么冷?” “滚!” 大柱喉间发出非人的低吼,猛地掀翻折叠桌。 我伸手去拽,却被他反手击中胸口。 力道之大竟将我整个人甩出帐篷。 后背重重砸在岩石上。 “什么情况?” 李锦荣一愣,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大柱和蛮牛一样,直接朝他撞了过去。 我踉跄着爬起身,朝着还在发愣的小飞大喊:“拦住他!” 可小飞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里满是恐惧。 大柱就这样冲进了浓雾,只留下一串诡异的铃铛声在山谷回荡。 我气得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小飞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你疯了?为什么让开!” 小飞脸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我…… 我不敢…… 那眼神太吓人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我甩开小飞,转身就朝着大柱消失的方向追去。 身后传来李锦荣嘟囔的声音:“不就是想找姑娘嘛,至于这么着急……” 我猛地停下脚步,回头冲着他怒吼:“找个屁的姑娘!他被那村子里的东西迷住了!” 说完,我也不解释,继续朝着浓雾深处跑去。 李锦荣和小飞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跟上来。 李锦荣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陈师傅,你别危言耸听,那村子能有啥……” 话还没说完,一阵阴风吹过。 他手腕上的青铜铃铛突然发出刺耳的声响,吓得他打了个哆嗦。 小飞紧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回头张望,额头上全是冷汗。 浓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半米,我凭着记忆朝着村子的方向摸索。 大柱留下的脚印在潮湿的泥地上若隐若现,可没走多远,脚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奇怪的爪印,每个爪印里都残留着细小的白毛。 跑出没多远,我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变得沉重。 回头看见李锦荣扶着树干呕,嘴角挂着涎水:“阿叔…… 那姑娘在叫我……” 喜欢缝阴尸,镇鬼祸请大家收藏:()缝阴尸,镇鬼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8章 命中有此劫 我浑身一颤。 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窜天灵盖。 我猛地转身死死盯着李锦荣:“你刚才说什么?!” 李锦荣肥胖的身躯剧烈摇晃,金链子随着颤抖哗啦作响。 眼神迷离地望着浓雾深处。 “我…… 我好像听见有姑娘在喊我名字…… 软软的,像唱小曲儿似的……” 他肥厚的舌头无意识地舔过嘴唇,涎水顺着胡茬往下滴。 我立刻转头看向小飞。 只见他也是正神经质地东张西望:“真的有声音!就在左边!像是有人在哼《探清水河》……” 他的声音发颤,手指不受控制地指向迷雾中某个虚无的点。 见情况危急,我二话不说,弯腰在地上抓起几根枯枝,又掏出随身携带的朱砂包。 枯枝在掌心迅速摆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陈师傅,你这是在……” 小飞凑过来,好奇又不安地探头。 李锦荣也摇晃着身躯靠近,手腕的青铜铃铛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 我头也不抬,手上动作愈发急促:“别出声!闭眼!什么都别想!” 说话间,我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阵法中央。 枯枝瞬间燃起幽蓝火焰,在浓雾中勾勒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屏障。 可阵法还未完全成型,小飞突然尖叫起来:“李老板!你怎么了?!” 我猛地回头,只见李锦荣直勾勾地盯着村子方向,嘴角挂着痴傻的笑。 眼神中的清明正被灰翳迅速吞噬。 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肥胖的身躯摇摇晃晃。 每走一步,手腕的铃铛就发出一声诡异的嗡鸣。 “铃铛…… 有铃铛在响…… 是她在叫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梦呓般的呢喃,脚步却愈发坚定地朝着浓雾深处挪动。 “醒醒!” 我飞扑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指尖触到他后颈的皮肤烫得惊人,仿佛有团阴火在体内燃烧。 “滚开!” 李锦荣突然暴起。 肥硕的拳头朝着我面门砸来。 瞳孔里的灰翳已经扩散到整个眼球,彻底沦为被铃铛声操控的傀儡。 我侧身躲过,手肘击中他肋下,却感觉像打在棉絮上。 他喉咙里发出 “咯咯” 的怪笑,指甲抓向我的脸,金表链在白雾中划出寒光。 缠斗中,我瞥见他手腕的铃铛渗出黑油,顺着红绳滴在草地上,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坑洞。 想起《道藏》里 “铃响勾魂” 的记载。 我咬破舌尖,将精血涂在掌心,一掌拍在他眉心:“破!” 李锦荣惨叫着倒地,手腕的铃铛迸裂出裂纹。 我刚喘口气,突然被人从背后死死抱住。 小飞的西装袖口沾着更多白毛。 他下巴抵在我后颈,呼出的气息滚烫:“陈师傅…… 别挡我们的好事……” 那力气大得惊人,指甲深深嵌进我肩膀。 “滚开!” 我用后脑撞向他鼻梁,听见骨裂声。 小飞却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喉咙里发出狐狸般的呜咽:“那姑娘说…… 只要带您过去…… 就给我换副新骨头……” 在说这话时,他袖口的白毛飘到我眼前,每根都缠着暗红丝线。 我猛地想起地道里的白发,反手掐住他喉结。 小飞的眼球凸起,却依然死死抱着我,嘴角溢出黑血:“您看…… 多好看的铃铛……” 他手腕不知何时也戴上了青铜铃铛,与李锦荣那枚共振出刺耳的声响。 白雾中传来大柱模糊的嘶吼,越来越远。 我迅疾抽出一根树枝,以朱砂面抵住小飞肘弯的 “曲池穴”,运力猛按。 道家《灵枢指掌》有云,此穴乃手阳明大肠经之合穴,连通三阳经气。 随着符纸渗入精血,小飞惨叫着瘫倒在地,西装袖口瞬间炸开。 那些附着的白毛如遇烈火般蜷缩脱落,露出皮下呈八卦状蠕动的黑线。 正是《阴符经注》记载的 “摄魂丝”,专锁人之魄门。 我撕开他的衬衫,露出胸口浮现的淡青色狐形印记。 立即掏出血封住膻中、巨阙等七处心脉要穴。 又扯下李锦荣的领带,蘸取了一点食指和大拇指的血液,在两人后背疾画 “镇魄符”。 符文所过之处,那些黑线发出滋滋声响,化作腥臭的黑血渗出皮肤。 以阳血冲开被阴气堵塞的经络,强行阻断精怪对生魂的操控。 我看了眼浓雾深处,又看看昏迷在地上的两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去追已经晚了。 大柱命中有此一劫,我根本拦不住。 现在我抛下这两个家伙去追大柱,现在是不现实。 先不说能不能把他救回来,可能我也会身处险境。 也有可能我一走,李锦荣和小飞也跟着没。 到时候一个都救不回来。 …… 暴雨在午后突然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砸在帐篷上噼啪作响。 直到傍晚六点,李锦荣才打着醒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阿叔,我怎么睡在地上了?” 小飞也跟着坐起,西装皱得像咸菜,袖口的白毛早已消失不见。 “你们被狐妖迷了魂。” 我指着他们后背未干的血符:“刚才大柱被勾走了,你们还差点把我掐死。”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满是困惑。 李锦荣摸着手腕的青铜铃铛:“阿叔别开玩笑,那姑娘温柔着呢,咋会是狐狸?” 小飞也跟着摇头:“就是就是,我那 ‘古装女星 '' 还会捏肩呢。” 我冷笑一声,从包里掏出牛眼泪和柳叶。 “信不信随你们,想看真相,就把这东西抹在眼皮上。” 这是开天眼的简易法门,《玉匣记》中记载,牛眼泪混柳叶汁能破精怪迷障。 李锦荣将信将疑地抹了牛眼泪。 刚睁开眼就被眼前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百米外的荒坟堆里,一具悬在歪脖树上的女尸正缓缓转动。 她破烂的红旗袍在雨幕中翻飞,露出的脚踝青肿腐烂。 而本该垂落的长发里,竟缠绕着数根惨白的指骨,随着尸身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更骇人的是,女尸梳头发的 “手”根本不是人手。 而是两根从坟里钻出的惨白骨爪,正抓着把嵌着人牙的梳子,一下下刮过头皮。 小飞 “妈呀”一声瘫进泥坑,眼睁睁看着女尸扭转腐烂的头颅,空洞的眼窝直勾勾盯着我们。 喉咙里发出混杂着猫叫的咯咯声,突然从树杈上弹起,带着腥风扑到李锦荣面前。 喜欢缝阴尸,镇鬼祸请大家收藏:()缝阴尸,镇鬼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9章 千魂窟 “阿叔救命,救命啊!” “大师救命!有鬼啊!” 李锦荣和小飞抱作一团,尖叫声刺破雨幕。 女尸腐烂的指尖擦过李锦荣的鼻尖,吓得他肥硕的身躯连滚带爬往后退。 小飞瘫在泥水里,哆哆嗦嗦掏出手机乱拍:“有鬼啊!这他妈是贞子加强版!” 我也是服了。 都不知道他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 谁家好人害怕的时候还掏出手机录像的? 是生前留影还是死亡录像? 我迅速掏出雷击剑。 桃木剑凌空划过,朱砂符咒借着雨水凝成锁链,缠住女尸飘忽的身形。 “冤魂莫要造孽!” 女尸发出凄厉的尖啸,腐烂的裙摆突然暴涨,化作无数惨白手臂朝我抓来。 对于这种级别的女鬼,我丝毫不慌。 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符咒遇血轰然炸开,形成一道八卦屏障。 女尸被震退三丈,悬在半空扭动嘶吼。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 随着咒文念诵,女尸身上的怨气如潮水般褪去。 腐烂的面容渐渐恢复清秀模样,她对着我微微颔首,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雨幕中。 李锦荣跪在地上干呕不止,手指着远处的荒坟。 “阿、阿叔……我昨晚……昨晚搂着睡的……真、真的是狐狸精?” 我弯腰捡起他掉落的金链子。 链子上还沾着女鬼留下的黑血:“不然你以为,那些让你魂牵梦绕的‘姑娘’,都是画皮画出来的?”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我们三人身上。 山间小径化作湍急的溪流,根本无法下山。 李锦荣和小飞蜷缩在帐篷里,望着自己后背上未干的镇魄符,时不时打个寒颤。 直到深夜,雨声渐歇,两人信誓旦旦保证天一亮就走。 然而等我一觉醒来,身旁被褥早已凉透,李锦荣和小飞的行李却原封未动。 冲出帐篷,他们的车孤零零停在泥泞中。 车门大开,驾驶座上还留着半截啃了一半的苹果。 远处的村子方向,晨雾中隐约传来熟悉的铃铛声,三长两短,像在召唤迷途的羔羊。 卧槽,他们该不会又进入村子去了吧?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想想大柱,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他害怕。 可是到了这里之后,他完全变了,而且还变了好几次。 估计是这里的磁场吸引了他们,扰乱了他们的脑电波。 …… 推开通往小莲屋子的柴门。 木门轴发出 “吱呀” 怪响,像极了女人的啜泣。 屋内烛火明明灭灭,小莲正背对着我梳头。 她发间的银簪只剩半片翡翠,在烛光下泛着幽光。 听见动静,她猛地转身,腕间的狐形胎记亮得惊人:“你怎么又来了?!” 烛火突然暴涨,映出她眼底的血丝。 “我昨天不是说了,晚上我就来。” 我关上门,门闩落下的瞬间,屋外传来细碎的铃铛声。 小莲冲过来推我,指尖冰凉:“这次不一样!快走!” 她的力道不大,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李锦荣和小飞是不是来了?” 小莲猛地抬头,睫毛上凝着的雾水抖落在衣襟。 “我不…… 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她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铜镜。 “两个男人!” 我按住她不停颤抖的肩膀,掌心能感觉到她骨骼的轻颤:“一个戴金链子的胖子,另一个穿西装的瘦子!” “我……我……” 小莲有些不敢抬起头看我。 “你倒是说啊!” 小莲嗯了声:“是…… 是来过……” 话音未落,屋外传来瓷器碎裂声,混着李锦荣标志性的浪笑,却比昨夜多了几分浪意。 看样子他们真跑来了。 “还有一个呢?大柱去哪儿了?” 我盯着她躲闪的眼神。 小莲突然捂住嘴,眼泪砸在衣襟上:“他……他进了‘千魂窟 ''……” “千魂窟是什么?” 我抓住她的手腕。 小莲猛地甩开我,指向暗格:“就是用生人指骨砌的炼魂窑!上个月那个煤老板,还有……还有你带来的那个大柱。” 她的声音被屋外的铃铛声淹没:“他们现在都是窑里的魂火!” 突然,屋顶传来利爪刮擦的声响,三长两短的节奏。 小莲一把将我推进地道,腐叶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快走!崽子们要开窑了!” 我反手抓住她:“开窑是什么时候?” 她瞳孔里映出地道深处浮动的幽蓝鬼火,突然揪住我衣襟往地道推:“子时三刻!用生魂血引火时 ——” 地道口的阴影里突然探出半截狐尾,青铜铃铛在雾中划出冷光。 我摸出雷击剑抵住小莲后心:“带我去千魂窟。” 她浑身一颤。 “你……” “别废话,带我去!” 我有些不忍心看她的眼睛。 因为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可我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望着地道深处摇曳的鬼火,喉间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呜咽。 “你以为进了千魂窟还能活着出来?窑里炼的都是活人精魄,连骨头都会被熬成筑窑的泥浆!”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瓦片碎裂声。 我猛地拽着小莲滚进地道。 一团黑影擦着鼻尖掠过,带起的腥风里混着烧焦的毛发味。 借着火折子的微光,我瞥见洞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 全是扭曲的人形,指甲缝里还嵌着风干的血垢。 “这些都是……” 我用剑尖挑起一块剥落的墙皮,下面露出半截泛黄的指骨。 小莲突然捂住我的嘴。 黑暗中传来细碎的爬行声,像是无数爪子在石壁上抓挠。 紧接着,地道尽头亮起两点幽绿的光,那是某种生物的眼睛。 “崽子们来了。” 小莲的声音带着颤音:“它们专吃生魂血,被抓住就会变成……” 话未说完,地道深处突然炸开一声尖啸,震得岩壁上的青苔簌簌掉落。 黑暗中亮起数十双幽绿的瞳孔,成团的白毛裹着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每张毛团里都藏着猩红的獠牙。 我挥起雷击剑横扫,剑刃却穿透了最前排的毛团。 那东西瞬间化作灰雾散开,又在半空重新凝聚成人形。 竟是些半人半狐的幼崽,溃烂的脸上还挂着人类孩童的稚气。 脖颈处却长出蠕动的狐尾。 其中三只缠住小莲的脚踝。 她单薄的裤脚瞬间被撕扯成布条,皮肤被咬出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紫肿胀。 喜欢缝阴尸,镇鬼祸请大家收藏:()缝阴尸,镇鬼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0章 开窑 “破!” 我咬破食指,鲜血在剑身画出北斗七星的纹路。 雷击剑骤然迸发青光,符文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一只扑向我面门的幼崽被剑气击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身体化作冒着黑烟的黑水。 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但血腥味如同信号,洞顶和岩壁裂缝里钻出更多毛团,密密麻麻的利爪抓挠声让人头皮发麻。 小莲突然扯住我的后衣领,将我拽向左侧岔道。 岩壁在我们身后轰然倒塌,碎石如雨点般坠落。 她腕间的狐形胎记亮得惊人,在黑暗中画出诡异的指引光痕。 “子时三刻一到,窑顶的镇魂铃就会响!所有被困魂魄都会被炼成血水!” 我们跌跌撞撞地奔逃,身后传来幼崽们非人的嬉笑。 我的后背突然撞上冰冷的石壁。 “这是……” 我话还没说完,被突如其来的铃铛声淹没。 远处洞壁上垂下九根青铜锁链,末端系着巨大的镇魂铃。 铃身布满暗红锈迹,细看竟是凝固的血痂。 小莲突然扑倒在地,躲过一道从头顶划过的利爪。 这次出现的不再是幼崽,而是三只浑身缠着铁链的成年狐妖。 它们的尾巴上挂着铃铛,每走一步就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狐妖们张开布满倒刺的巨口扑来,腥臭的涎水落在地上滋滋作响。 雷击剑在我手中嗡嗡震动,却在触及狐妖的瞬间被锁链缠住。 其中一只狐妖甩出尾巴,铃铛声震得我耳膜生疼。 眼前开始浮现幻觉。 小莲的脸变成了青面獠牙的鬼怪,正举着银簪刺向我心脏。 “别信它们的幻术!” 小莲的声音从幻境深处传来。 我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让意识清醒。 趁狐妖们分神的刹那,小莲将银簪刺入自己掌心。 呼的一下,一道刺眼的蓝光闪过。 “快走!往东边!” 小莲推着我冲向岩壁裂缝。 一只狐妖的利爪擦过我的后背,衣服下顿时皮开肉绽。 我转身挥剑斩断它的尾巴,断口处喷出的黑血溅在镇魂铃上,引发更强烈的共鸣。 我们在碎石与鬼哭狼嚎中狂奔,小莲的银簪始终散发着微弱的光,为我们照亮前路。 当最后一块巨石在身后落下时,我们终于从一个缝隙中冲了出来。 然而,刚冲出来我就愣住了。 上千个青花瓷瓶整齐排列。 瓶口飘出的不是香气,而是一缕缕半透明的人形烟雾。 每张 “人脸” 都在无声嘶吼,烟雾中隐约可见残缺的四肢和扭曲的筋骨。 “这些是……” 小莲跪坐在地,颤抖着抚摸一个瓷瓶:“他们的精魄被困在这里,每天被狐妖用生魂血喂养,等到月圆之夜……” 她的话被远处传来的钟声打断,竟是子时三刻的更鼓。 窑顶突然降下万道红光,无数青铜铃铛同时作响。 那些瓷瓶开始剧烈摇晃,瓶口的烟雾化作凄厉的人脸。 我看见大柱的面容在一个瓶子里扭曲挣扎。 他的眼睛里爬满黑线,正用仅剩的意识向我伸出手。 我挥剑砍向最近的铃铛,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 小莲踉跄着扑过来,银簪上的蓝光几近熄灭。 “没用的!镇魂铃被九根锁魂链镇着,除非用纯血狐族的心头血……” 她话未说完,窑顶的青铜锁链突然剧烈震颤,锈迹如血雨般洒落。 “跟我走!往西南角的狗洞!” 小莲拽着我往岩壁裂缝钻。 腐叶下露出半人高的洞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尸臭。 我反手扣住她手腕:“你怎么办?!” 她苍白的脸上挤出笑,腕间胎记突然诡异地凸起:“别管我!它们要的是活人精……而且我虽然是被贬的狐女,可我怎么说都是族长的女儿,她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话音刚落,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有万千冤魂在哀嚎。 小莲猛地将我推进狗洞,自己却倒退着融入阴影。 我刚蜷缩进洞口,就见无数狐火从地道深处飘来,照亮了千魂窟中央的祭坛。 那里站着三排身影,正随着铃铛声缓缓舞动。 最前排是身着青雾纱衣的妙龄女子,发丝间缠绕着淡金色的迷香,每走一步就有细碎的磷火从袖口溢出。 正是小莲曾说的 “化形狐”。 擅长用幻香勾人入梦,待宿主沉睡时取走筋骨脏器。 她们腰间悬着青铜药瓶,瓶口溢出的白烟在半空凝成美人面,细看竟是用生人的眉骨磨成的香粉。 第二批是身披猩红斗篷的妖物。 与其说是人形,不如说是行走的骸骨披着人皮。 她们指甲漆黑如淬毒的钩刃,发间插着完整的人类肱骨作为发簪。 每走一步,斗篷下就滴落数滴黑血。 这便是 “摄魂狐”,专以生魂精魄为食,胸前裂开的血口能直接吞噬人的三魂七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小莲,正站在第三排灰衣人中间。 她们头戴青铜狐面,袍角绣着半枯的莲花,与小莲腕间的狐形胎记纹路如出一辙。 这是狐族中的 “引魂娘”,负责用迷烟引导猎物进入幻境,再由高阶狐妖收割精魄。 此刻她垂着头,银簪上的翡翠碎玉在烛火下泛着微光。 我突然想起她昨晚在地道里的低语。 “大姊她们是‘摄魂狐’,专吸精魄炼阴丹;还有‘化形狐’,能用迷香勾人入梦,取走筋骨脏器;像我这样的‘引魂娘’……” 此刻看来,引魂娘正是狐族中最低等的仆从,用人类的身份做饵,引外乡人踏入陷阱。 祭坛顶端,狐妖首领举起青铜酒樽,樽身刻满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 她尾尖的铃铛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上千个青花瓷瓶同时炸裂,被困的精魄化作幽蓝鬼火,朝着血池中央的千魂鼎涌去。 “引魂娘听令!” 她的尖啸震得洞顶石屑纷飞:“把收集到的那些生魂给我揪出来!” “时辰已到!” 祭坛顶端传来刺耳的尖笑。 一个身披黑羽大氅的身影缓缓现身,九条尾巴上的铃铛串联成链,每节铃铛都嵌着人类的眼球。 她指尖划过血池,池水瞬间沸腾。 漂浮的指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取那三个外乡人的生魂血,祭我千魂鼎!” 喜欢缝阴尸,镇鬼祸请大家收藏:()缝阴尸,镇鬼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1章 三人殒命 祭坛顶端的黑羽狐妖扬起下巴,九条尾巴如伞盖般在血光中展开。 尾尖铃铛里嵌着的人类眼球突然同时转动。 浑浊的瞳孔扫过石缝时,我后颈的寒毛瞬间倒竖。 她的尖啸像生锈的刀刮过铜镜:“时辰已到 ——” 洞顶钟乳石应声崩落,砸在血池里溅起黑红色的浆汁。 三排狐妖应声起舞。 化形狐们甩动袖间的迷香,淡金色烟雾在半空凝成无数张血肉模糊的人脸。 有的眼眶被挖去,有的喉管被割断。 那都是被她们取走筋骨的冤魂。 摄魂狐们佝偻着骸骨身躯,用肱骨发簪互相敲击。 “咔嗒咔嗒” 的声响像极了老算盘珠子,每响一声,血池里就翻涌出让人作呕的黑浪。 浪尖上漂浮着半融化的人脸。 在机械舞动的引魂娘队列里,小莲的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她青铜狐面下的眼神,如受惊的小鹿般时不时往我藏身的石缝瞥来。 本该整齐划一的舞步,在她脚下却频频卡顿。 黑羽狐妖也发现了小莲的异样,突然猛地甩尾,尾尖铃铛迸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小莲身形一顿,肩膀瞬间渗出鲜血,显然是被狐妖的妖力所伤。 可即便如此,她仍固执地调整着舞步,趁转身的瞬间,用银簪上的翡翠碎玉朝我微微示意。 九尾狐? 我盯着黑羽狐妖尾巴上参差不齐的毛尖,突然想起来《山海经》里记载的真正九尾 。 “音如婴儿,食者不蛊”。 而眼前这只尾尖铃铛嵌着人眼、靠生魂血维持妖力的家伙,分明是用邪术嫁接的伪九尾。 而且如果它真的是九尾妖狐的话,怎么可能没发现我? 到了九尾,那可是神仙级别的人物了。xieshouwuyou XIESHOURJLY 不过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其他狐妖竟对这处破绽视而不见。 祭坛中央的千魂鼎突然发出轰鸣。 鼎身浮现出大柱、小飞、李锦荣的生辰八字。 黑羽狐妖伸手扣进血池,捞出三把用指骨磨成的祭刀。 “先取这胖子的生魂血,祭我鼎身!”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裂开三道血缝。 大柱、小飞、李锦荣被锁链拖拽着升上祭坛。 三人浑身赤裸,皮肤泛着诡异的潮红,嘴角挂着痴傻的笑。 李锦荣肥硕的肚皮上布满牙印,金链子只剩半截挂在脖子上,另一端竟嵌在一只化形狐的嘴里。 小飞的西装被撕成布条,手腕上戴着新的青铜铃铛,每走一步就有白毛从毛孔里钻出来。 大柱后颈的狐形纹路已经蔓延到整个脊背。 他望着祭坛中央的千魂鼎,喃喃自语:“姑娘……这澡池子真舒服……” “这三个外乡人,可是奴家特意为族长寻来的补品!” 一个化形狐扭动着腰肢上前,指尖划过李锦荣的喉结。 狐妖首领咯咯怪笑,尾尖的铃铛突然爆出青光。 上千个青花瓷瓶同时炸裂,幽蓝的精魄鬼火如潮水般涌入千魂鼎。 鼎身刻着的生辰八字逐一亮起,最后定格在大柱、小飞、李锦荣的名字上。 “取这瘦子开开胃!” 狐妖首领指向小飞。 立刻有两只摄魂狐扑上前,利爪撕开他的胸膛。 奇怪的是,伤口处没有流血,只有缕缕白烟飘出。 那是被化形狐提前抽走了精血。 更骇人的是,小飞依旧傻笑着,甚至抬手想整理领带,直到一只摄魂狐将整只手臂探进他的胸腔。 骨骼错位的脆响中,那团仍在跳动的魂魄被硬生生拽出。 魂魄的面部还保持着傻笑的表情,却在接触到鼎身的刹那发出无声的惨叫。 他的身体并未倒下,而是像提线木偶般原地转圈。 胸腔空洞处不断溢出白色磷火,每走一步就在地面留下半透明的脚印。 轮到李锦荣时,肥硕的身躯被锁链吊在鼎口上方。 他脖颈上的半截金链子还挂着,另一端被化形狐含在嘴里。 狐妖猩红的舌尖舔过链身,竟在黄金上留下细密的牙印。 黑羽狐妖将指骨祭刀抛向空中,刀刃旋转着刺入他的肚脐,却没有剖开皮肉,反而像钥匙般拧动起来。 “咯咯咯 —— 这胖子的生魂血最肥腻!” 狐妖首领尖笑着甩尾,铃铛里的人眼同时眯起。 李锦荣的傻笑突然僵住,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肚皮像气球般鼓起。 皮肤下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轮廓。 那些都是被他在酒桌上灌醉后坑害过的商人,此刻竟借由妖法在他体内复苏。 随着祭刀的转动,他的身体突然炸裂成一团血雾,却没有一滴落到地上,全被鼎口的漩涡吸了进去。 血雾中,他的魂魄保持着傻笑姿态,被万千张怨毒的人脸撕扯成碎片。 大柱是最后一个被拖上祭坛的。 他后颈的狐形纹路已蔓延到脚踝,皮肤下的黑线像活物般蠕动。 当锁链将他固定在鼎身时,他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憨笑。 “姑娘,你看这池子多大……” 黑羽狐妖咯咯怪笑,九条尾巴同时按在他的天灵盖上。 “这小子被狐脉侵体最深,正好用来做鼎灵!” 她尾尖的铃铛爆发出刺目青光,大柱的身体开始抽搐,皮肤逐渐透明,露出皮下缠绕的黑色狐脉。 那些狐脉猛地绷直,像琴弦般发出诡异的乐声。 而他的魂魄被硬生生从脚底抽出,逆着鼎口的吸力向上飘。 魂魄的面部依旧挂着傻笑,眼睛里却流出黑色的血泪,每一滴都在半空凝成狐狸形状。 千魂鼎吸收了三人的生魂后,突然发出沉闷的轰鸣。 鼎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字,都是近百年来失踪者的姓名。 黑羽狐妖将手按在鼎盖上,九条尾巴同时插入鼎口。 尾尖铃铛里的人眼纷纷渗出黑血,与鼎内的生魂血融合成粘稠的浆液。 我躲在石缝后,一直盯着眼前的看,脑子嗡嗡嗡的。 这就是开窑吗? 小莲在引魂娘队列里猛地抬头,往我这边看了眼,对着我轻轻摇头。 我知道,她是生怕我暴露了。 毕竟在她看来,我是个道士,而且是来捉妖的。 但她想多了。 我现在出去不是找死? 喜欢缝阴尸,镇鬼祸请大家收藏:()缝阴尸,镇鬼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2章 下次迷路时,记得跟着槐花香走 祭坛上的血雾尚未散尽,小莲突然踉跄着撞开身旁的引魂娘。 她青铜狐面滑落的瞬间,黑羽狐妖正将尾巴插入千魂鼎。 突然猛地转身,尾尖铃铛里的人眼同时爆出血光:“反了!你这被贬的贱种!” 小莲的银簪突然迸发出刺目青光,翡翠碎玉在她掌心碎成齑粉。 她扬手将血符拍向鼎身裂痕。 符文所过之处,伪九尾嫁接的狐尾突然冒出焦黑断口。 “你不是族长!你个冒牌货!” 小莲的声音像冰锥刺破血雾,后颈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 半条雪白狐尾从中钻了出来,毛发上还挂着未褪的人皮碎屑,与黑羽狐妖尾尖缠绕的腐臭毛发形成刺目对比。 她仰头望着祭坛顶端,眼中挂着冷笑:“真正的九尾怎会用生魂续尾?你看这尾巴 ——” 黑羽狐妖的九条尾巴突然僵住,尾尖断裂处渗出的黑血在半空。 小莲银簪残片狠狠刺入手腕胎记。 鲜血涌出的瞬间,她后颈的雪白狐尾竟开始吸收鼎内溢出的生魂血,每根毛尖都亮起细小的符咒。 “百年前雷劫劈开真九尾的脊梁,你捡了半截尾骨就敢冒充族长?还有,你根本不是我爹!” “胡说八道,贱种找死!” 黑羽狐妖的尖啸让整个洞窟震颤。 尾尖铃铛接连炸裂,嵌着的人眼 “噗通噗通” 滚落血池,激起万千指骨如群蛇狂舞。 十二只摄魂狐同时佝偻着扑来,肱骨发簪在半空织成白骨罗网。 小莲不退反进,雪白狐尾扫过地面时,血池里的生魂血突然逆流,在她脚下汇成流动的狐形血河。 银簪残片划破的掌心按在千魂鼎裂痕上。 鼎身突然发出钟鸣般的震颤,裂痕处渗出的金光如剑,将最近的摄魂狐劈成两半。 那妖物倒下时,竟露出藏在骸骨下的人类胸腔,心脏位置嵌着半块刻有 “九尾” 的碎玉。 这么强? 看到小莲发尾,就连我都有些懵。 这还是那个跟我说话都战战兢兢的丫头吗? 没想到还真有点深藏不露啊。 黑羽狐妖的尾巴疯狂甩动,扫落洞顶燃烧的狐火。 “当年若不是你娘护着你这杂种,你早该灰飞烟灭了!” 她尾骨处的枯骨尾椎彻底暴露,正借着千魂鼎的妖力疯狂吸收生魂血。 “现在连你爹的魂魄都在鼎里炼着,你以为凭这点血就能……” 话未说完,小莲的雪白狐尾突然暴涨,缠住黑羽狐妖最粗壮的尾椎。 骨骼碎裂声中,那截偷来的尾骨竟被生生拽下,露出底下爬满蛆虫的腐肉。 生魂血顺着狐尾涌入小莲体内。 她眼中闪过痛苦与决绝。 “抓住她!别让这贱种坏了祭礼!” 黑羽狐妖的尖啸震得洞顶坍塌。 她尾尖的铃铛纷纷炸裂,嵌着的人眼滚落血池,激起万千指骨竖立。 小莲的雪白狐尾突然缠住最近的摄魂狐。 骨骼碎裂声中,那妖物竟化作一滩黑水,露出底下半截人类脊柱。 “抓住她!” 黑羽狐妖的尾尖铃铛全部炸裂,激起万千指骨如群蛇狂舞。 三只化形狐突然从雾中现形。 她们的指尖长出尺长的骨爪,正是用李锦荣等人的指骨炼成。 小莲的雪白狐尾扫过血河,血水中突然浮现出数百个冤魂的手印,托着她躲开骨爪的攻击。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黑羽狐妖的枯骨尾椎插入千魂鼎,鼎身突然爆发出邪异的红光。 “真九尾的魂魄早被我炼成鼎灵,你看 ——” 她指向鼎耳,那里嵌着颗巨大的狐首内丹,表面布满裂痕:“当年雷劫后,我割下真九尾的尾骨,剜出内丹,用生魂血养了百年!” 小莲的身形晃了晃,眼中的坚定闪过一丝动摇。 我这才惊觉,她后颈的雪白狐尾只有半条,根部还缠着褪色的红绳。 黑羽狐妖趁机甩出尾骨,骨尖上的生魂锁链缠住她的脚踝:“你娘临死前把你变成人,可你的血还是狐血!” 血河突然逆流,小莲被拽向千魂鼎。 她银簪残片刺向自己心口,鲜血溅在鼎耳的内丹上,裂痕中竟透出微弱的金光。 “爹……” 她的声音哽咽,“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内丹表面的裂痕突然扩大,露出里面蜷缩的九尾虚影,正是《山海经》中记载的 “音如婴儿” 的真神姿态。 黑羽狐妖的尖啸变成了恐惧的呜咽:“不可能!内丹明明被我炼了百年 ——” 话未说完,真九尾的虚影睁开眼,眼中流转着星河般的光芒。 千魂鼎的裂痕瞬间蔓延全身,鼎内的生魂血如瀑布般涌出。 那些被炼化的冤魂虚影纷纷浮现,他们眼中不再有痛苦,而是充满感激的柔光。 小莲的雪白狐尾终于完全长出。 她伸手接住从鼎耳坠落的内丹,狐纹遍布全身却不显狰狞。 “雷劫劈开的不是脊梁,是九尾的神性与妖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望向黑羽狐妖,后者正蜷缩成一团,尾骨上的生魂锁链逐一崩断。 “你偷走的只是妖性尾骨,而神性内丹,一直在等纯血狐族的血脉唤醒。” 洞窟开始崩塌,血池中的指骨纷纷化作光点。 我握着雷击剑冲出去。 小莲将内丹塞进我手中:“带着它!鼎毁之后,这里的幻境会消失,外面的人就能找到失踪者的遗骸……” 她转身面对逐渐消散的黑羽狐妖,后者正露出原形,竟是具缠着生魂锁链的枯骨。 “至于我…… 我要留在这里,送我爹和那些冤魂最后一程。” “小莲!” 我抓住她的手,触到的却是逐渐透明的指尖。 她回头笑了,左眼下的泪痣闪着微光:“别担心,纯血狐族不会死,我们会变成光点,散在山林里,护佑迷路的人……”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化作千万点荧光,与真九尾的虚影融合,照亮了整个洞窟。 当我跌出地道时,暴雨已经停歇。 远处传来警笛的轰鸣,山脚下的搜救队正举着灯笼赶来。 李锦荣和小飞的尸体躺在祭坛废墟旁。 他们的表情不再傻笑,而是带着解脱的平静。 千魂鼎的碎片散落在血池里,每一片都映着小莲的笑脸,仿佛她从未存在过,却又无处不在。 三个月后,我收到一个匿名包裹。 里面是半片银簪,簪尾刻着细小的狐纹。 当我将它放在老槐树下时,微风拂过,仿佛有人在耳边低语。 “下次迷路时,记得跟着槐花香走……” 而远处的山雾中,隐约可见一条雪白的狐尾,在晨光中轻轻摇晃。 喜欢缝阴尸,镇鬼祸请大家收藏:()缝阴尸,镇鬼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3章 不让我查,我偏要查 村子里的狐妖之乱看似平息。 可玄牝炉的线索却像被掐断的琴弦,再无半点声响。 原本我计划等天亮后,向小莲打听此地与三家坡的关联。 可这场变故结束得太过突兀—— 就像深潭里的漩涡突然静止,连涟漪都未留下,让人忍不住怀疑是否存在刻意为之的删减痕迹。 小莲身为狐族血脉,其能力毋庸置疑。 但细究之下,诸多疑点如蛛丝般缠绕心间。 她曾蜷缩在地道角落,声音发颤地说自己是最低等的"引魂娘"。 自从被贬后,连狐族杂役都能随意欺凌她。 还记得初遇那晚,远处传来的铃铛声都能让她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可仅仅过了一夜,当黑羽狐妖率众围剿时。 这个自称"连狐火都无法凝聚"的低级狐妖,竟如浴火重生般爆发出惊人力量。 她不仅能精准识破伪九尾的破绽,还能以纯血狐族的秘术对抗群妖。 那些繁复的符咒、能吸收生魂血的雪白狐尾。 还有对千魂鼎弱点的熟悉程度,哪一点像是长期被打压、连反抗都不敢的底层妖物? 这不合常理的蜕变,比狐族的幻术更令人毛骨悚然。 就像我明知伍志国在三家坡设下重重机关,却因实力不足迟迟不敢复仇—— 修炼之道犹如逆水行舟,哪有一夕之间突飞猛进的道理? 除非…… 她早就暗中积蓄力量,那些示弱与恐惧,不过是精心编织的骗局。 更诡异的是,小莲摧毁千魂鼎的过程太过顺利,仿佛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她精准地找到鼎身裂痕,熟知黑羽狐妖尾骨的弱点。 甚至连真九尾内丹的位置都了如指掌。 这哪里是临时反抗,分明是一场筹备已久的复仇。 可她为何要在我面前扮演弱者? 这场精心设计的"偶然相遇",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图谋? 快,实在是太快了。 快的让人诧异。 一切结束得太过仓促,仓促得仿佛被人用利刃生生斩断了情节脉络。 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没有任何铺垫与过渡,就像突然被按下快进键的恐怖片。 本该层层递进的悬念、主角历经磨难的成长,还有反派逐渐暴露的阴谋,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恰似一部本该有百分钟时长的电影,却被粗暴地剪辑成了支离破碎的残片。 那些关键的伏笔、细腻的转折,那些本应让剧情合理推进的细节,全被删减得干干净净。 没有循序渐进的觉醒过程,没有惊心动魄的生死试炼,更没有厚积薄发的力量沉淀。 小莲就这么突兀地完成了从弱到强的转变,快得让人脊背发凉。 仿佛整个事件背后,藏着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刻意操控着一切。 没错,仿佛有一双手在刻意的操控着。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我越想是越不对劲。 难不成,是因为我? 对方压根不想让我往玄牝炉的方向查下去? 除了这个理由,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了。 不想还好,这么一想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我忽然意识到这场变故像被精密计算过的棋局。 小莲的逆袭、狐妖之乱的戛然而止,所有线索都在最关键处断裂。 恰似有人用无形丝线操控着每个节点,将真相严严实实裹进迷雾里。 现在回想,那妖物溃败得太过轻易,就像故意露出破绽任人宰割。 而小莲,她在最后时刻投向我的目光—— 那声嘶喊着“看鼎耳”的急迫,眼底却藏着某种审视的冷静,像在观察我的反应。 冷汗浸透后背,我突然抓住了那个最可怖的可能。 所有的冲突、所有的转折,会不会都是为了将我引向错误的方向? 玄牝炉的线索断得如此干脆,难道是因为有人不想让我继续追查? 毕竟自从踏入村子,我的每一步行动都像是被提前预知。 那些危险与转机,会不会都是精心设计的剧本? 耳边传来呜咽的风声,恍惚间又化作千魂鼎里的哀嚎。 这无力感比面对狐妖更令人窒息。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敌人的强大,而是连敌人的模样、目的都无从知晓。 只能被动地困在这场阴谋编织的牢笼里。 玄牝炉,三家坡背后藏着太多秘密。 对方越是想阻止,我越要撕开这层迷雾,哪怕前方是更深的陷阱。 哪怕那操控一切的黑手,正等着将我也吞噬进这场精心设计的局中。 我深吸口气,平复下自己烦乱的心情。 随后又苦恼的挠了挠头。 这线索都断了,我又要从哪儿开始查? 从村子的来历? 也许并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我也不打算开门营业了。 毕竟这店铺开了也不赚钱,主要是英娘死之前给我个安身之所。 关店前,我对着祖师爷的画像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仓库深处那口黑棺依然安静地放着。 现在如果没有必要,我是不会进仓库的。 尽可能的和那口棺材,以及棺材里面躺着的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鬼知道她出来以后会发生什么? …… 巷口老槐树下,我摸出刘三刀教我调制的还原药。 药膏抹在脸上的瞬间,皮肤传来细密的灼烧感,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噬血肉。 铜镜里那布满皱纹的面容渐渐舒展,眼角如蛛网般的纹路开始消退。 枯草般灰白的头发也重新染上墨色。 这法子维持不了太久,每次使用都像在透支生命力。 但唯有恢复本来面目,才能更好地周旋于这群三教九流之间。 挺直佝偻的脊背,穿过三条街巷。 以前和洛天河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认识不少黑白两道的人。 想到洛天河,我幽幽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样了。 根本联系不上。 除了那次,我在街角好像看到他以外,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他是死是活,我根本就不清楚。 我晃了晃脑袋,不去想这些东西,往记忆中的麻将铺走去。 麻将铺特有的喧闹声混着劣质烟草味扑面而来。 “四海棋牌”的霓虹灯牌缺了个角,在暮色中忽明忽暗。 喜欢缝阴尸,镇鬼祸请大家收藏:()缝阴尸,镇鬼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4章 包打听‘老刀\’ 推开门,浓烈的烟雾呛得我直咳嗽。 此起彼伏的洗牌声里夹杂着粗鄙的咒骂。 赌桌上骰子滚动的声响、牌局争执的叫嚷,混杂着酒精与汗臭的气息,将小小的空间搅成一锅沸腾的浊汤。 角落赌桌旁,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正被两个青皮混混按在桌上。 他脖颈处的月牙形胎记让我心头微动。 这人不是老刀,但确实跟着老刀混过。 好像叫阿城?还是蚂蚁? 记忆里的名字像泡发的宣纸般模糊不清。 我别开眼继续搜寻老刀的身影。 麻将馆里推搡斗殴是家常便饭。 有人瞥了两眼又埋头摸牌,穿花衬衫的老板娘只漫不经心地骂了句"要死出去死"。 “老东西,欠的赌债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染黄毛的混混扯着那人头发撞向桌面,骨牌哗啦散落。 被压着的男人突然剧烈挣扎,喉间发出呜咽:“周哥!再宽限三天.……我马上就……” 话音被另一个光头混混的拳头砸进喉咙,鲜血顺着桌角滴在刻着“发”字的牌面上。 “宽限?” 黄毛狞笑着从后腰抽出弹簧刀,刀刃抵住男人手腕。 “上个月说还钱,这个月又没钱,当老子开善堂的?” 寒光一闪,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时,他突然转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陈哥救我!” 整个麻将馆的洗牌声戛然而止,数十双眼睛像被磁石吸引般转向我。 我无奈地耸耸肩。 刚要开口,被按在桌上的男人突然爆发出破锣般的嘶吼:“陈哥!您是不是要找刀哥?我知道他躲哪儿!” 黄毛混混斜睨着我,弹簧刀在指间转出冷光:“哟,哪儿冒出来的老东西?” 他刀尖挑起男人后颈的衣领,露出那块月牙形胎记:“这废物欠我们一万二,想救人——” “他在哪?” 我打断他,看向那男人。 男人抬起满是血污的脸,喉结剧烈滚动:“你,你先救我。” 话未说完,黄毛的刀尖已经刺破他的耳垂,鲜血滴在我鞋面。 “想活命?” 黄毛舔了舔嘴唇:“一万二,少一毛——” “陈哥救我救我,要不然你找不到老刀的,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们。” 男人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没尿了裤子。 “够了。” 我摸出钱夹,拿出十二张红钞拍在油腻的赌桌上。 看到钱,黄毛的瞳孔突然收缩。 露出泛黄的犬齿,嘴角咧得几乎要扯到耳根:“哎哟!您老这出手也太敞亮了!” 他搓着满是烟渍的手指,刚才还抵在男人手腕的弹簧刀早已收进袖口。 “您看这事儿闹的……早知道是道上的朋友,我们哪能这么不懂规矩?” 说着竟从裤兜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根软中华递过来。 看到这一幕,赌桌上有人低声嘀咕:“这黄毛见钱眼开的德性……刚才还说要卸人手指呢。” 话音未落,黄毛已经转身踹了说话的人一脚:“放你娘的狗屁!我和蚂蚁交情能是假的?刚才我就是逗逗他,跟他玩一下。” 他冲我谄媚地笑:“您要是有空,等会儿去隔壁茶楼喝茶?我让弟兄们给您开间雅座。” “不用了,我找蚂蚁有事。” “那……” 黄毛刚要开口,这是麻将馆里的一个人,突然指着我喊了声:“这位不是洛哥的兄弟,陈哥吗?" 这句话像扔进油锅的水滴。 黄毛一愣,怔怔的看着我,手忙脚乱地擦着桌面:“原来是陈哥!误会,都是误会!洛哥的场子我们常去,您看这钱……” 不愧是我洛哥,虽然人不在,被抓了,但是江湖还有他的传说啊。 “江湖路远,总记着些旧情。” 我按住他手背,没让他收回钞票。 蚂蚁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揉着手腕瞪黄毛:“听见没?陈哥是洛哥的人!刚才还说要卸我手指,现在怎么不横了?” 黄毛的牙齿咬得咯咯响,脸上却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兄弟误会了!我这不是跟蚂蚁兄弟你闹着玩嘛……” 他突然转身,对着空气啐了口痰。 “谁要是再敢动洛哥的朋友,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我看得出,他也在憋着火气,袖口下的拳头攥得发白,指节上的刺青都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我微微皱眉,看着蚂蚁抖着腿点烟的样子,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若不是为了从他嘴里撬出老刀的下落,以及村子与玄牝炉的关联,此刻早该甩袖走人。 麻将馆的吊扇在头顶发出恼人的嗡鸣,烟雾里混着蚂蚁身上的劣质香水味,熏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走了。” 叫他还在唧唧歪歪的狐假虎威,我扯着蚂蚁后衣领往外拽。 他踉跄两步,趁机踢翻了黄毛脚边的啤酒瓶。 玻璃碎裂声中,黄毛的眼神淬了冰,却在我回头时立刻换成恭谨的笑:“陈哥慢走!下次来提前招呼,我给您备上最好的龙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夜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蚂蚁缩着脖子跟在我身后,突然压低声音:“陈哥,您看见没?那孙子刚才想动手,要不是看在洛哥面上……” “老刀到底在哪?” 我懒得听他废话,一把掐住他的后脖子,不耐烦的问。 蚂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前倾,呕吐物溅在我皮鞋上。 都是些未消化的烟头和浑浊的胆汁。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喉结上的青筋突突跳动:“陈哥……您闻闻这味儿,我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就咽了口凉水……” “行,吃。” 我松开手,拽着他拐进巷口的烧烤大排档。 油腻的塑料棚下,老板刚把一箱啤酒和烤串端上桌,蚂蚁的眼睛就亮得像饿狼见了肉。 他抄起烤羊腰子往嘴里塞,油渍顺着下巴滴进领口。 又抓起啤酒瓶仰头灌,喉结滚动的声响里混着泡沫溢出的滋滋声。 “老刀到底在哪儿?怎么找他?” 我点燃香烟,淡淡的问。 蚂蚁抹了把嘴,夹起串青椒:“陈哥,您听说过城南新开的赌场不?那老板跟老刀有点过节,上个月……” “我问的是老刀。” 我打断他。 蚂蚁挠了挠头,又塞了口烤鸡翅:“对了,您还记得城北修车厂的王瘸子不?他前儿个还跟我打听……” “ “蚂蚁。” 我碾灭烟头:“最后一次机会。” 他却突然指着远处:“您看那是不是黄毛的车?说不定他还想……” “砰!” 我掀翻桌子,烤串和啤酒瓶滚了一地。 这巨大的声响引得不少人往我们这边看。 老板娘也被吓了一大跳,想上来,又害怕。 蚂蚁尖叫着往后退,后腰抵在油腻的灶台上,烤羊腿的油星溅在他裤腿上。 我一把掐住他后颈,将他按在墙上,压着他的咽喉:“老子不想听赌场、瘸子、黄毛。再敢绕弯,现在就把你钉在这面墙上。” “老子给过你机会,现在不说,就去跟黄毛说再见。” “别别!” 蚂蚁吓得浑身发抖,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吃完的烤茄子。 “老刀在城西烂尾楼!三楼电梯井旁边有个通风管道,进去往左拐七步……但他说过,要是有人问起,就得先聊够三炷香的废话才能说!” 我皱眉松手。 他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补充:“这是规矩……道上混的都知道,越急着打听事,越得先散散阴气……” “什么狗屁散散阴气,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道上也没有这规矩!” 我掐着他的脖子。 “哥,陈哥,我只是按照他这么说的,其他的我不知道啊。” 蚂蚁都要吓尿了。 “起来。” 我踢了踢他脚边的烤串:“吃完这顿,带老子去见老刀。要是敢耍花样……” 没等说完,蚂蚁已经抓起半根羊腿塞进嘴里,油渍糊了一脸。 “明白!陈哥您放心,我蚂蚁虽怂,却知道什么叫江湖规矩!” 见他老实,不敢在我面前耍滑头,我再次点了支烟。 问:“你就啥子不清楚,老刀为什么躲起来?还交代你这些?” 蚂蚁犹豫了下,才说:“他说有双眼睛盯着所有找他的人!” 喜欢缝阴尸,镇鬼祸请大家收藏:()缝阴尸,镇鬼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