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致富》 第1章 重生 08年的冬天嘎嘎冷，尽管奥运会过去了五个多月，不过在京城里，全民健身的热情仍然没有消退， 只是在京城冬天最火的运动不是跑步，而是冬泳。 别看是寒冬腊月，可来冬泳的人挺多，位置就在颐和园南如意门的昆玉河，这可是四九城的冬泳圣地，据说这以前可是老佛爷游玩的地方，有人还从河里摸出过珍珠玉佩之类的宝贝，这应该才是冬泳最大的魅力。 秦大宝也很得瑟，六十七岁的人了，长年坐办公室，皮松肉懈的，一身的暄肉，离休了也就闲下来了， 今天叫几个老哥们儿一撺掇，决定也赶个时髦，要顺着冰窟窿上河里游一圈，然后老哥几个一起去东来顺就着二锅头吃涮羊肉。 秦大宝是纯京城人，老家就是望儿山下秦家沟的，要说他这一辈子没啥出彩的地方，在单位也是默默无闻，不过就在做人这方面，那是谁也挑不出毛病，知道的人都挑大拇哥。 他一辈子没结过婚，更没有什么私生子，老光棍一个，不是他长得不行，也不是身体有毛病，他的工作是京城市公安局的科长，离休享受副处级待遇，这么好的条件不结婚，原因就是要照顾酗酒的老爹和弱智的妹妹。 去年半年之中，老爹和妹妹相继离他而去，人没了，他的精气神也没了，整天窝在家里看书，刻木头，喝小酒，有时候一个礼拜都不出门，所以几个老哥们儿才拉他一起来冬泳。 秦大宝脱得只剩个蓝色儿的游泳裤头，寒风一吹，让他打了个冷颤，他有点后悔了，这么大岁数出来得瑟啥，还不如躺在家里炕头上焖一觉得劲儿。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来冬泳的老头不少，中间还夹杂着两个穿着大红泳衣的老太太，一帮老不要脸的，围着老太太，支腿拉胯的，像极了开屏的孔雀，不过忘了那张老脸像孔雀的屁股是通红的。 秦大宝踩在冰面上，蹲下摸了摸冰窟窿里的水，水温乎乎的，一点都不冷，他懒得看别人，和几个老哥们儿打了个招呼，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惹来了一帮人的叫好。 不过进了水的秦大宝是听不见了，他使劲向下游去，忽然，一抹亮光闪过他的眼角， 秦大宝一下子想起，据说有人从这条河里捡到过古董宝物，莫非…． 他毫不犹豫向亮光的地方扎了下去。 离的近了一看，卧操！原来是一粒珍珠，他从泥里把珠子抠了出来，定睛一看，这竟然是一颗滴溜圆的东珠， 这东珠和普通的珍珠不同，它只产于松花江、黑龙江一带，数量极为稀少，可谓是稀世珍宝，这么大的东珠，只能镶嵌在皇家的朝冠之上。 秦大宝高兴得正要往回游，却发现东珠亮出一道白光，钻入了他的掌心之中，紧接着一股吸力拽着秦大宝往河底冲， 秦大宝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在冰面上等着秦大宝浮出水面的老哥们儿，等来的只是一条蓝色儿的游泳裤头，急得他们赶紧报警求助，救援人员接下来十几天的打捞，踪迹皆无，秦大宝成了今年第一个冬泳失踪人员，也打散了人们冬泳的热情，于是昆玉河安静了… ．．．．． 等秦大宝苏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阳光普照，空气清新，一眼望去，有一个足球场大小， 入眼除了一座四合院，就是黑土地，但是奇怪的是，看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甚至除了微风拂过的声音，别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种寂静让秦大宝恐慌了起来，他爬起来奔到四合院门前，四合院两扇朱漆大门大敞四开的，他喊了几声，没人应答， 他慢慢走进四合院，转过垂花门就看到了一口井，这口井很是古朴，井边都是青苔，旁边放着打水的木桶。 秦大宝前后左右找了一圈，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甚至都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正房，耳房，厢房里面空空荡荡的，连最基本的家俱都没有。 秦大宝垂头丧气地来到井边，用木桶打上一桶井水，他刚要低头喝水，却吓了一跳。 只见水面倒影着一张脸，是个少年，眉目清秀，有几分熟悉，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十七八岁时候的模样。 这一发现吓得他倒退几步，他低头一看身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胳膊细了许多，手背上的老人斑也没了，变得修长白嫰，再一看身上穿着灰色儿的秋衣秋裤，秋衣上印着先进生产者五个大字，还有一行小字：红星轧钢厂。 这分明是他爸秦庆有工作的厂子发的奖品， 正惊疑间，耳边传来＂锅，锅锅＂的叫声，声音稚嫩，但很熟悉，秦大宝一惊，想要冲出门去看看是谁，却倏的一下从这个地方消失了， 等他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躺在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棉被头传来的头油味儿很熟悉，再闻了闻，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废物，自己的味自己不熟悉才怪。 棉门帘一挑，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进来，秦大宝一见，却如遭雷击了一般，跳了起来， 一 个小女孩笑嘻嘻地蹦了进来，这个小女孩也就是三四岁的样子，长得眉目如画，要不是过于瘦弱，再胖一点，那就更可爱了，小女孩的小脸蛋冻得通红，身上穿着蓝色碎花棉祆，脖子上围着大红色的毛线围脖。 秦大宝的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他跳下炕，一把抱住了小女孩，泣不成声， 这是他的妹妹秦妞妞小时候的模样，真是久违了， 小妞妞有点吓着了，拼命地给他擦眼泪。 秦大宝蓦地转头看着屋里的摆设，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书架，炕琴，小书桌，两把板凳，还有墙上的挂钟，这分明是原来他家耳房的摆设， 这间屋子他和他弟住了十多年，后来弟弟下乡当知青，他搬去正房照顾父亲，这间屋子就成了妹妹的闺房。 秦大宝的心里泛起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想法，他抱着妞妞凑到墙边挂着的日历前， 厚厚的日历没撕过几页，上面的日期赫然是1958年1 2月28日，阴历十一月初十，距离过年还有五十天整。 秦大宝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抱着妞妞退坐在炕上，他彻底明白了，自己这是重生了， 现在是58年年底，距离妈妈病死还有三年，距离妹妹发烧打错药成了弱智还有四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妞妞抹着哥哥的眼泪，秦大宝心里老感动了，正想在妹妹的小脸蛋上亲一口，没想到妹妹转头喊道：＂麻，窝锅醒了！麻！窝锅醒了！＂ 秦大宝吓了一跳，这小丫头的声太大了，震得他耳朵嗡嗡地作响。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帘一挑，他的老妈陆秀娥风风火火的进来，一边扯下自己的套袖，一边上炕里找东西。 秦大宝这又看到他妈了，惊喜的正要扑上去抱住他妈，却见陆秀娥从褥子底下抽出笤帚疙瘩，劈头盖脸地抽了过来，边抽边骂：＂小兔崽子，告诉你几遍了，别跟大鹏他们去河里游泳，这冰天雪地的，咋不冻死你呢？＂ 秦大宝挨了两笤帚疙瘩，疼得松开妹妹，在炕上乱蹦，妈妈出手历来没轻没重的。 ＂妈，妈，别，别打了，我不地了，我不地了！＂ 这套告饶的磕，虽然几十年没说了，但是已经深入秦大宝的骨髓里了，这挨了两下厉害的，疼得他顺嘴就叫岀来了。 ＂小特么兔崽子，今儿我要不给你来个狠的，你就不长记性！＂ 又挨了几下狠的，把秦大宝给打哭了，老妈下手太狠了，不过这也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p s:年代文写起来不容易，需要规避的地方有很多，审核通过也很严格，修改再修改，有些地方稍差人意请多原谅，请对小鱼宽容一些，小鱼叩谢各位客官了 第2章 四合院的邻居 陆秀娥见儿子哭了，这才停下手，气消了不少，但仍然是一阵阵的后怕，今天的事把她吓够呛，儿子湿淋淋地被同学送回来，昏昏沉沉地咋叫都不醒，把她吓得完完的，在她的心里，三个孩子就是她的命，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几个死孩子打赌去河里游泳，儿子呛了水，这才给送回来的。 陆秀娥是又气又心疼，也埋怨丈夫秦庆有， 大儿子高中毕业了，本来学习成绩不错，能考上大学，就因为八月份考试的前一天，秦庆有为了给儿子加油打气，补充营养，买了一斤五花肉，做成红烧肉，全家吃了，结果，肉是坏的，当天晚上全家住进医院打点滴了， 这下考试就给耽误了，把陆秀娥气得差点原地飞升，这个老王八犊子，正经事不干，就干这种蠢事儿， 不过陆秀娥也明白，孩儿他爹也是好心，结果办了错事，没办法，儿子也不想重读，只能托人给找个工作。 只是秦庆有人太老实，跟谁都没啥来往，托人也托不到正主，现在工作太难找，也就这样撂下来了，秦大宝只能在家里待业。 这陆秀娥也没工作，一家五口人全指着秦庆有一人工资养活，隔三差五地还得接济一下父母兄弟，这就让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了。 陆秀娥暗暗叹了口气，这也不怪儿子整天出去玩，这么个大小伙子，咋能在家呆的住？ 她拉过儿子，摸摸脑袋，还好，没有发烧，看来这半年多跟着佟师傅练拳，练的体质还不错。 秦大宝一见他妈就想哭，要不是他妈病死了，家里也不会一下子塌了天，老爸和老妈的感情非常好，老妈一死，老爸伤心过度，终日借酒消愁，成了远近闻名的大酒蒙子。 秦大宝也怨恨老爸，要不是为了照顾喝醉了的老爸，也不能忽视了发高烧的妹妹，结果送医院迟了不说，又碰到了二把刀医生打错了针，结果妹妹成了弱智，让自己照顾他俩几十年。 妞妞爬过来，咧着小嘴偎进妈妈的怀里，一个劲儿的撒娇，还偷偷地瞅哥哥笑。 秦大宝现在挨了打，疼痛让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他睁大眼睛瞪着妹妹，这个小人儿精，就会拍妈妈的马屁。 ＂妈，我小弟呢？＂ ＂你忘了？上个礼拜天，让你爸送你奶家了，这要是他给家，得把人气死。＂ 他弟弟秦二宝七岁，育红班一放假就被送回了秦家沟，太淘了，一天没个老实气，家里院子里都呆不下他。 ＂你爸去厂里了，他加班把活忙出来，要请两天假，大后天你二哥他们家的狗蛋要订亲。＂ 秦大宝这时候也想起来了，这个二哥秦大地，其实是族里的排行，一个太爷传下来的，算是族亲，关系不远， 他记起来狗蛋订亲还发生了一件挺狗血的事儿，让他一下子提起了兴趣。 ＂那我啥时候回乡下？＂ ＂明儿早上吧，正好你爸买了二十斤棒子面，给你爷他们拿十斤去。＂ 这时候窗外有人喊：＂秀娥，菜店来了大萝卜，你买不买？＂ ＂买，买买买。＂陆秀娥应了一声，赶紧把妞妞扒拉到一边，打开炕琴取出副食本，边系头巾边说道：＂大宝子，你在家看妹妹，我去买大萝卜，回来给你们包包子。＂ 她也心疼儿子，决定做一顿好的给儿子补补。 挎上篮子，陆秀娥匆匆忙忙的走了， 秦大宝穿上棉袄棉裤，好久没穿这么大裤裆的裤子了，穿上觉得还挺舒服， 套上棉鞋，他想出去看看这个记忆中的院子。 在前世，自家的院子改造，开发商补了一大笔钱，还有三套房子给他家，搬走以后，这个四合院慢慢就成了记忆。 妞妞现在两岁零一个月，除了舌头有点大，其他的都很聪明，很乖，就因为大夫的一针，让孩子永远停留在了两三岁，这也是最让大宝心痛的地方，他回头看看妞妞趴在炕上，捏着半根铅笔，在一张纸上画画， 大宝不禁在想，如果没有那场发烧，如果大夫没有打错针，妹妹的将来会不会成为一个画家？ 秦大宝摇摇头，想把这个念头从脑袋里摇出去，这个世界如果有后悔药的话，那么重生就是。 推开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天儿真够冷的。 秦大宝家住在南锣鼓巷，这是个挺老的巷子，北口是鼓楼大街，南口是平安大街，位置正好处于京城的中心， 这条巷子里都是四合院，不过靠近鼓楼大街那面都是二进三进的院子，而他家住的这面却是一进院，用老京城人的话说，就是大杂院，不上档次。 这个四合院可是京城独有的建筑风格。 所谓的“四”指东、西、南、北四面， “合”是四面房屋围在一起，形成一个”口”字形。 正规的四合院，一般依东西向的胡同而坐北朝南，大门要开在宅院东南角”巽”位，四合院中间是宽敞的庭院，一般来说普通的四 合院都是一进的格局，＂口”字形的称为一进院落，“日”字形的称为二进院落，“目”字形的称为三进院落。 自明清以来，四合院是最标准的建筑形式，合理紧凑，是京城的传统一景。 建国以后，没有房子的人太多了，所以政府把大量的房屋，尤其是遗老遗少的空房间划为国有，分配给京城贫苦的百姓，街道办主要负责的就是分配工作和房屋。 秦大宝家的这个院子住了六户人家，三四十口人，这就显得很是拥挤了， 不过秦家住的还行，两间正房一间耳房，家里五口人住的倒是挺宽敞。 ＂大宝啊？＂一个中年妇女从东厢房里走出来，这是牛大妈，牛大爷是干窝脖的，家里七口人，住着东厢房的两间， 他们家大宝进去过，那一铺大炕，睡满了人，大儿子牛大力和大宝同岁，睡觉都被挤到炕琴上去了。 ＂听你妈说，你去跟人上颐和园游泳去了？你说你这孩儿咋这么能作呢？这大冷天的，不得冻坏了？＂ 秦大宝咧咧嘴，他别的不服，就服这帮家庭妇女，一张嘴磨叽起来，没完没了，打扰他的雅兴。 这还不能不搭茬，要是不搭茬，能追你家去磨叼。 ＂牛大妈，牛大妈…＂秦大宝咧嘴一个苦笑，跟哭似的：＂大力还没找到工作呢？＂ 牛大妈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可不咋地，你说你们这帮孩子，毕了业就在家一呆，啥也不干，可太愁人了。＂ 一提到儿子的工作，牛大妈就有点垂头丧气，她家牛大力三年前初中毕业，找不到正经工作，只能跟他爸去当窝脖打零工。 ＂牛大妈，我可听我同学说了，铁路机务段正在招司机呐！＂ 牛大妈的眼睛立马瞪了起来：＂真假的？啥条件呐？＂她是一脸的期盼。 ＂好像是要初中以上毕业，身体强壮，家庭成份好，别的没啥，不过，刚开始肯定干的是小烧。＂ ＇小烧＇就是司炉，往车头里填煤的。 ＂哎呀妈呀，小烧也行啊，那工作多好，挣的还多，我得赶紧让你牛大爷打听打听去。＂ 说完赶紧回屋了。 秦大宝松了口气，总算打发走了，不过他记得，牛大力确实在年后去铁路工作了，后来也当上了火车司机，天南地北地到处走，秦大宝和他关系不错。 秦大宝来回打量着院里的一切，就连自家门口的蜂窝煤炉子都觉得亲， 看了一会儿，就听见屋里妹妹叫他，也就没了兴致，赶紧回屋哄妹妹，从前世到现在，看样子他仍然是个哥哥糖。 第3章 空间密码 天都黑透了，他爸秦庆有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他到家，秦家才开始吃晚饭。 秦庆有是个标准的北方汉子，个头儿有一米八几，浓眉大眼的，不过大宝继承了他的身高，长相却完全遗传了母亲，就连二宝和妞妞也随了陆秀娥的秀气。 秦庆有的长相和性格成了正比，雄纠纠的汉子却老实的过分，不过秦大宝了解他爹，喝酒前一声不吭，喝完酒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就没有他不敢吹的牛逼，张牙舞爪的，秦大宝自打看过卡梅伦．韦斯特所著的《24重人格》以后，一直怀疑他爹是双重人格，喝完酒就变身。 秦庆有怀里抱着妞妞，听着媳妇儿的抱怨，笑眯眯地接过来窝窝头，掰开一小块塞进女儿的嘴里。 陆秀娥把一盆玉米糊糊粥放在桌上，嘴里一个劲儿的嘟囔：＂这菜店半个月就来二百斤大萝卜，我和马婶刚到那就没了，我还寻思去的早能买两个回来包包子呢，这下只能喝粥吃咸菜了。＂ 秦大宝接过他妈给他盛的粥，他知道，妈妈是心疼他和妹妹，本来想给孩子做顿好的，结果高兴而去，失望而归，她觉着对不住儿子女儿，这才叼咕个没完。 秦庆有没搭理秦大宝，他加完班刚回家，陆秀娥就把他儿子的壮举告诉他了，不过他没有在意，哪个男孩子小时候不干点狗屁倒灶的事？但是不在意归不在意，他也不会去鼓励支持。 这个时代的家长没有几个宠孩子惯孩子的，生太多了，宠的过来嘛？所以孩子基本上都是放养，每天知道回家吃饭睡觉就中。 秦大宝吸溜了一口玉米面糊糊，该说不说，里面的玉米面放的还是挺厚的，就是喇嗓子，这秦家五口人，都是城市户口，每个人都有定量，所以还饿不着肚子。 这都得归功于秦庆有，秦庆有之所以能从一个农村娃到城里参加工作，完全是因为解放前他是地下交通员，解放后论功行赏成了一名光荣的工人，也因此带着全家进了城。 要不是因为没有文化，他早成干部了，也不致于现在还是一名六级钳工，每个月基本工资72块5。 ＂媳妇儿，我听主任说，过了年咱们个人的粮食定量还得下调。＂ ＂啊？＂陆秀娥愣了愣，手中的碗放下了，愁容满面：＂这可咋整？上个礼拜你从乡下回来，不是说咱村的食堂解散了么？老二老三也没啥吃的了，我本来想咱们再省省，接济一把，咋也不能让他们饿死吧？＂ ＂这回粮食定量一降，咱们也吃不饱肚子了，庆有，你说这可咋办？＂ 秦庆有叹了口气，把半拉窝头放在女儿手里，让她自己啃：＂要是不行，我晩上多跑两趟黑市呗，要不咋整？总不能让咱爸妈饿肚子吧？＂ 陆秀娥没吃窝头，她想省一点，儿子女儿就能吃饱一点，这就是伟大的母爱。 ＂大宝，明儿你回老家，把那二十斤棒子面全拿上，二宝一天到晚没个老实气，你爷你奶宁可自己不吃，也不能饿着他，你都拿回去吧。＂ ＂嗯呐。＂秦大宝放下手中的粥碗，他真吃不下去了，太喇嗓子了，玉米面这东西，喇嗓子不说，吃多了还烧心。 ＂吃饱啦？＂ ＂饱了。＂ 秦庆有抬眼看了一眼儿子，见他蔫巴的，以为是今天被水淹着了，还没缓过来，他哪知道秦大宝是惦记着心里的那个秘密呀。 ＂行了，你回屋睡觉吧，别看书了，灯那么暗，眼睛还要不要了？＂ 秦大宝高兴地应了一声，回自己的小屋去了。 秦庆有默默地把手里的窝头掰了一大半塞给陆秀娥，这个糙汉子宁可自己饿着，也不委屈媳妇儿。 ．．．．． 夜深人静，秦大宝躺在炕上，他想进那个空间里去，可他不知道进去是不是需要什么口令啊密码之类的东西，只能是瞎蒙。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我是地瓜…＂ ＂不对啊，那，那来个东北的，天王盖地虎？宝塔震河妖？＂ ＂啥玩意儿？东北的也不行？非得整外国的？我想想…＂ ＂芝麻开门？＂ 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急得秦大宝抓耳挠腮的。 ＂不是到底是啥呀？让我进去呗。＂话音刚落，他倏地一下消失了， 秦大宝一恍神儿的功夫，已经站在了那个神秘的地方，望着四合院和黑土地，他试探着叫了声：＂出去…＂ 倏地一下，他又躺在了炕上，位置一点都没变。 秦大宝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傻鸟，这么简单的事情，让他给整复杂了。 他一动念，身子又在空间里了，来回试了几次，来去自如，虽然还不大明白这个空间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前世看书挺杂的，也看过几本网文实体书，知道基本的空间的使用方法， 秦大宝看着炕琴，小声地叫道：＂收！＂ 炕琴一下子消失了，他把意念沉进空间一看，四合院耳房的地上，放着炕琴，他一转念，炕琴又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 不妥了吗？秦大宝乐的差点背过气去，好一会儿才把气喘匀了，此时的他只想大喊一声：还有谁？ 这人生太圆满了，不光是家人都好好的，自己还有了外挂，这日子太美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美个锤子！自己的兜比脸都干净，爬起来翻了翻，才找到一块二毛钱，太给重生人氏丢脸了。 忍不住又试了试，秦大宝发现，只要是两米之内，自己想收东西，就可以凭意念收进去， 收进去的东西会分门别类出现在四合院的各个房间里，比如炕琴，只会出现在耳房和卧房，绝对不会出现在正房之中，这就很讲道理了。 他又寻思了一番，心里有了决定，这才沉沉睡去。 ．．．． 早上起来，他洗漱完，收拾了一下自己，到正房亲了妹妹一口，这才背着一口袋棒子面出了门， 临出门，他妈又塞了五块钱给他，还有二斤粮票。 这票据是55年以后实行的，凭票购物，限量供应，一张张小小的票据覆盖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据统计，当时在京城发行的票据有三百多种，全国发行的是六百多种。 这时候院里的人都起床了，水池子旁边站满了人，打招呼的声音不绝于耳， 秦大宝对这些邻居都很熟悉，只是都变得年轻了，有些不适应而已，对这些老邻居，秦大宝感情挺深，上辈子人家没少帮他照顾老爸和妹妹。 ＂牛大爷，吃了吗您？＂ ＂许叔儿，您工作忙不忙？没事我找您下棋去？＂ ＂赵婶，洗被里呢？三娃子昨晚又画地图了？＂ 邻居们都有点惊讶，这孩子平时不太愿意说话，今儿怎么这么热情呢？但是又不能不回答。 ＂大宝啊，这么早嘛去？＂ ＂爷们儿，我忙完这两天，咱爷俩再杀上三盘。＂ ＂这死孩崽子，还画地图？尿炕就尿炕呗，你还笑？你小时候不尿炕啊？＂ 这邻里邻居的感情，就从这一声声问候中加深了起来。 秦大宝走出了院门，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这二十斤棒子面扔进了空间，开玩笑，拎着这么重的东西，走二十里地？秦大宝才不干这傻事呢。 你也别小瞧这二十斤棒子面，现在已经是59年了，三年特殊时期已经来临了，全国上下没几个人能吃饱肚子， 就这二十斤棒子面，在农村能换两个黄花大闺女当媳妇儿，你还别不信，到了60年，娶媳妇的聘礼才五斤棒子面。 第4章 望儿山，秦家沟 南锣鼓巷全长八百多米，这本来就是一条老街，街一边有两家门面，不过因为太早了，这门面都关着门上着板， 只有路口的早点店还开着，厚厚的门帘里透出油炸的香味。 秦大宝没忍住，进去买了个油饼，花了五分钱，一两粮票，就着热乎劲，边吃边拐到鼓楼大街，准备坐公交车。 他要去望儿山秦家沟，坐公交倒两趟车，在颐和园下车，再走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道路两旁都是穿着灰色、蓝色工装的上班族，偶尔有两辆自行车驶过，总是引来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 要知道这个年代，乡下娶个媳妇儿，彩礼才五块钱或者十斤棒子面，买一辆自行车，得有自行车票，外加286块钱，一辆自行车，放在六十年后，妥妥的是宝马740的级别。 所以骑自行车的人，都是挺胸抬头，如果哪个小伙子家里有一辆自行车，那就可以开选美大会了。 鼓楼大街人来人往，供销社，副食品商店，菜店，粮店，饭店，一家挨着一家，这就是住在南锣鼓巷最方便的地方，出门不远，想买啥都有。 大喇叭里播放着歌曲，它在唤醒着京城人民的早晨，听到这个声音，总是让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秦大宝站在公交站等车，这个年代的人都很讲规矩，自发的排成一队，不讲规矩也不行，售票员同志会分分钟教你做人。 电影里那些挤着上公交车，地铁的镜头，那是七八十年代以后才开始有的，现在没有这种情况。 不过，上了公交车，才是恶梦的开始，那是人挨人，人挤人，个子小够不着横杆拉手的，往往会被前后左右的人夹住，两脚离地，只有车到站了，才能喘一口气。 秦大宝很讨厌坐公交车，这车里什么味都有，到了冬天还好一些，要是到了夏天你再看，屁味儿，臭胳肢窝味儿，还有一些杂七杂八地味道，熏得你会怀疑人生。 晃悠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才脱离了公交车，当两脚踩在雪地上的时候，秦大宝才长出了一口气，得赶紧想办法赚钱，早点买辆自行车，坐公交车出行太遭罪了。 过了南如意门，他站在昆玉河的冰面上，站了好久，秦大宝虔诚地跪了下来，感谢这个可以让他重生的地方。 秦大宝顺着昆玉河，往望儿山方向走，越走人越少，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大地，一眼望去，显得格外的干净。 秦家沟就在望儿山的山脚下，别看现在很荒凉，人烟稀少，在后世，这可是北五环以内的地段，房价每平四万起。 秦家沟和周边的几个村子依山傍水，按说日子应该过得不错，但是天灾永远赶不上人祸，即使丰收了，也挡不住有些生孩子没屁眼的命令。 这一年来，今天一个号召，明天一个命令，让老百姓疲于奔命，荒废了庄稼，哄弄了嘴，却哄弄不了肚子， 人们却不知道，58年末才是饿肚子的开始，接下来的三年，整个北方将会有几十万人死于饥饿。 秦大宝一路走来一路感慨，他现在是少年的身躯，老年人的心理，净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看周围没人，他把面袋子取了出来，背在肩上，再往前走就有人了，不能让人看到他凭空出现的东西。 终于远远的看到了炊烟，这让秦大宝加快了脚步，又能见到爷爷奶奶了，这两个世上最爱他的老人。 一到村口，几个在冰面上玩冰嘎的孩子就跑过来，小爷爷，太爷爷叫个不停，还有一个鼻涕虫叫他叔叔， 秦大宝喜欢回老家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辈大，当然这不是他有能耐，而是他爷爷有能耐， 他爷爷秦狗蛋是秦家沟辈最大的人，能和他比肩的只有他的七哥秦狗剩，这个七八十岁的老头统管着秦家沟的一切大小事务，没办法，秦狗剩是族长，村长秦庆荣是他儿子。 秦大宝总回秦家沟，这帮孩子都认识他。 ＂哥…．＂又一帮小孩从村子里跑岀来，领头的就是他那个小魔王弟弟秦二宝。 秦二宝今年七岁了，正是讨狗嫌的年龄，整天没个老实气，在家里和学校是出了名的淘气，他妈无数次后悔把二宝生下来的时候没掐死。 秦大宝给二宝整了整棉帽子，这家伙帽子里都冒烟了，一看就是疯跑来着，说也奇怪，肚子都吃不饱，这帮孩子哪来的这么大的精神头？ 两个穿着破棉袄，戴着棉帽子，抄着?的男人慢悠悠地走过来，现在一天两顿稀的，谁也不敢动作幅度大，否则饿的快。 秦大宝把弟弟掫到后背上，感觉弟弟轻了许多，看来还是没吃饱肚子，饿瘦了。 ＂大宝回来了？＂两个男人笑着和大宝打招呼。 秦大宝一瞪眼：＂没大没小，叫叔。＂ 两个男人是哥俩，一个叫秦子会，一个叫秦子军，都是大宝未出五服的侄子，不过这俩小子都三十多了，孩子都快娶媳妇了。 ＂叔，叔。＂子会哥俩可不敢不叫，整个村子谁不 知道，老儿子大孙子，秦大宝可是十七太爷太奶的心尖尖眼珠子，谁也不能惹，否则老爷子和老太太能站在当街骂两个时辰都不歇嘴，关键是挨了骂还得赔笑脸，这不要了亲命了吗？ ＂嗯，你们干啥去？＂秦大宝上辈子没少回老家，这些人他都很熟悉。 ＂噢，咱村成立了民兵排，我们哥俩都是民兵，这不，三天两头得去村部开会学习。＂ ＂啥？＂秦大宝来了兴趣，去年年底就号召全民皆兵，把武器都下发给各个村了，上辈子大宝管了几十年枪械，天天摸枪，现在一想到手还痒痒。 ＂民兵排谁管事？都有啥枪？＂ ＂我庆荣爷让大柱叔当民兵排排长，枪可多了。＂秦子会俩人掰着手指：＂有汉阳造，大八粒，三八大盖，对了，还有两挺歪把子。＂ ＂卧操！＂秦大宝惊讶了，这火力够强的呀，正好一会找庆荣三叔借把大八粒，他去进山打猎，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条件。 秦子会见二宝趴在哥哥背上呲牙做鬼脸，忍不住笑道：＂大宝叔，二宝这几天在村里可出名了……＂ 二宝咬牙切齿：＂不许说。＂这小子平生最怕两个人，一个是他哥，一个是他妈，关键这俩人是真揍他啊，尤其是他哥，下手老黑了，见俩人要告状，赶紧从大宝的背上溜下来，冲秦子会哥俩呲牙咧嘴。 秦大宝一拎他的脖领子，二宝立马老实，这是他哥要捋他的前奏。 ＂这小子又惹什么祸了？＂ ＂哈哈哈也没啥，就是他把七太爷养的老猫的胡子给拔了，把五奶奶养的狗扔冰窟窿里了，还有俺家的大鹅，他俩一见面就掐，现在大鹅一看到二宝转身就跑。＂ ＂哈哈哈＂大宝也笑了，这个弟弟他太了解了，从小淘的都没边了，后来下乡当了知青，才沉稳下来了。 ＂走了，我得去看我爷我奶了，你跟大柱哥说一声，我一会去找他。＂ ＂妥嘞。＂秦子会俩人走了。 秦大宝用手指敲了敲二宝，他也拿这个淘弟弟没招，他轻轻踢了二宝一脚：＂去玩吧！＂ 二宝一见哥哥没生气，乐得蹦跶的去找小伙伴玩去了。 秦大宝顺着村中间的路一直往前走，爷爷奶奶家住在村西头，和别人家隔着一百多米，其实爷爷家就是依山而建的，从爷爷家往下一看，整个村子都尽收眼底。 这一路上除了几个小孩，也没见到别的人，都在家猫冬，谁也不岀来串门，要不是有这帮孩子，那村子里就是死气沉沉的。 爷爷奶奶早在老叔成亲之后，就彻底的把家分了，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庆有，就是大宝他爸，现在全家户口都在城里， 二儿子庆福，三儿子庆贵都分家另过了，现在老宅只有老两口过日子，倒也清静。 第5章 爷爷奶奶的命根子 秦老头和老太太一直都是最疼秦大宝的，可惜老两口一辈子没什么能耐，帮不上大宝的忙，后来老两口为了儿子孙女的事儿，一直操心上火，在68年相继去世， 老宅的右边一百多米，有两个院子，分别盖着三间土坯房，住的是二叔老叔两家， 二叔和老叔为人孝顺，秦大宝一家搬到城里，老两口平日里都是他们照顾。 有两个孩子从二叔的院里跑岀来，冲着大宝开心的大叫：＂大哥，大哥。＂这是二叔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大的叫秦大军，小的叫秦大全，12岁了， ＂大哥，你可回来了，咱爷咱奶老想你了。＂ 秦大宝一看俩人连帽子都没戴，小脸冻得通红，赶紧一人踢一脚：＂滚蛋，回去把帽子戴上再岀来。＂ ＂好嘞。＂俩小子真听话，转身就跑。 ＂一会儿上爷家来…＂ ＂嗯呐。＂ 秦大宝看着两个弟弟的背影，都十二岁了，还跟十岁八岁差不多，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这两个弟弟，包括二叔和老叔家的妹妹，跟大宝都很亲。 秦大宝想起空间里的黑土地，不知道能不能种粮食，如果能的话，先把亲人的温饱给解决了。 推开两扇大门，秦大宝一步一步慢慢走进院里，这院里的一切都在记忆里那么熟悉， 这时，房门一开，草编的厚门帘挑起，爷爷随着一股热气从里面走岀来，他一见秦大宝立刻高兴的叫道：＂老婆子，咱大孙来了。＂ 随着叫声，窗户支了起来，奶奶的脑袋探了出来。 ＂哎呀呀奶的大孙来了，快进屋。＂ 秦大宝扛着面袋子，随着爷爷进了屋， 进了屋，秦大宝把面袋子放在炕沿上，摘帽子脱大衣， 老太太放下烟袋锅子，笑眯眯地接过大衣：＂这又拿的啥玩意儿？＂ ＂这是我妈让我带来的棒子面，二宝这么能吃，肯定是您和我爷把粮食省下来给他吃了。＂ 老太太拉着大宝：＂上炕里坐着来，炕里暖和，你妈竟操那没用的心，在秦家沟还能把我小孙子饿着？＂ 这话可没毛病，整个秦家沟都是姓秦的，一个外来户没有，在这里，宗族观念大过王法，现在仅剩的辈分高的也不过是两个老头子，国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孝字，所以饿着谁也饿不着爷奶。 大宝搂着奶奶的胳膊，这一刻，久违的温暖油然而生：＂奶，我拿都拿来了，你们就吃吧，城里再咋地，也饿不着肚子。＂ 爷爷收起面袋子，这也是大儿子和儿媳妇的一份孝心， ＂唉，＂爷爷叹了口气：＂今年也算是风调雨顺，可是这又整什么大炼钢铁，把年轻的劳动力都给抽到水库那去了，结果收秋都没人了，幸亏你庆荣伯倒了十几个人回来，才抢出一半粮食，可一交公粮，又不剩下啥了。＂ ＂别听你爷的，再咋难过，也比小鬼子那昝强，你庆荣伯没少往咱家送粮食，不过我们没要，看看村里人，都饿的打晃，我们当老的，不忍心吃啊…＂ 秦大宝沉默了，他没想到村里的情况这么恶劣，可是他现在空有宝山，却帮不上忙啊。 ＂咳，别说这些了，大孙，人家狗蛋比你小一岁，这后天就定亲了，你啥时候能把我大孙媳妇给领回来呀？＂ 秦大宝有点害羞，两辈子母胎单身，也曾遇到过几个暧昧对象，可人家一听他的家庭条件，就都打退堂鼓了。 ＂奶，我等上班了，就把你大孙媳妇领回来，到时候生了孩子，奶，你和我爷看重孙子。＂ 老秦头和老太太笑得眼睛都弯了：＂那敢情好，等你有了孩子，爷和你奶就进城帮你看孩子。＂ ＂啥孩子？＂门帘一挑，二叔和二婶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大妹妹秦翠翠。 ＂二叔，二婶。＂秦大宝急忙从炕沿上下来。 ＂大宝啊，刚来呀？你爸你妈啥时候回来？＂ ＂我爸我妈明天回来，这到年底了，我爸老加班，天天早出晚归的。＂ 秦翠翠过了年就十七了，从小就是大哥的跟屁虫，这一见大哥也开心的不得了，拽住大哥的袖子，小嘴叭叭地说个没完。 二婶的性格有点闷，但是对大宝也极好，她过来就是帮老太太给大宝做饭的， ＂二叔，咱家有粮食种子和蔬菜种子吗？＂ 二叔秦庆福摇摇头：＂种子都在村仓库里呢？你要多少啊？＂ ＂一样几粒就行，我同学要。＂ ＂咳，这算个什么事？才几粒，你去找你庆荣伯，让他给你拿不就完了。＂ ＂嗯呐，对了二叔，现在村里有了民兵，枪好借不？我想去山边打两个野鸡。＂ ＂好借，大柱子管，不过，你要是想玩，就在山边玩，可别往山里走，今年山里的野猪多。＂ 都是山里的孩子，打个野鸡野兔是基本操作，不过对付野猪就算了，野猪的皮肤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沙砺，像铠甲一样，一般的子弹根本打不透，那冲撞 力，那獠牙，谁碰到谁死，在山里，第一凶的动物不是熊罴，也不是狼群，而是野猪。 而且野猪是群居动物，一出动就是一家一户的，猎人除非是挖陷阱，否则真不敢对付野猪。 秦大宝倒是不怕这个，上辈子他上班不是喝茶看报纸，就是练枪，无数发子弹喂出的枪法，即使是各大军区的兵王都未必比他强，何况他还有空间外挂，什么野兽都不放在他眼里。 ＂二叔，那你带我去借吧，我怕大柱哥不借我。＂ 秦庆福有点犹豫，他怕自己帮大宝借了枪，大宝不听话进山里边，现在山里边不光是野猪，还有野狼，进山太危险。 老秦头吧嗒吧嗒抽烟，开口说道：＂老二，你领大宝去村部吧，就说我答应了，大小伙子，不见见世面还成？再说也不进山里，没大事。＂ 秦庆福从来不跟爹妈顶嘴，一向是他爹说啥就是啥，他应了一声，抓起棉帽子扣在脑袋上，领着秦大宝就出了门。 村部在村东头的场院里，一排七间土坯房，两间是仓库，五间办公的地方。 村里开会的屋子最大，乡下吗，最不缺的就是地方。 屋里的炉子烧得旺旺的，炉盖都烧的通红，三个男人愁眉苦脸地蹲在炉子旁抽旱烟。 屋门一开，秦庆福和秦大宝走了进来， 这三个男人抬头一看，都站了起来，这三个男人就是村长秦庆荣，村会计秦大贵和民兵排长秦大柱， 一个是秦大宝的叔叔，两个是他哥。 ＂庆福，大宝，你们咋来了？＂ ＂八叔，大宝。＂三个人纷纷打招呼。 秦庆荣把装烟的小口袋递过去，这是北方的习俗，不分男女，见面来一袋旱烟。 ＂咋滴啦？是不是我十七叔家里断顿了？我一会儿到库房撮点玉米粒，给我叔送过去。＂ 秦庆福挖了一烟袋锅的烟叶子，摆摆手：＂不是，是大宝有事找大柱。＂ ＂啊？找我？啥事啊兄弟？＂ ＂柱子哥，我想借杆枪，到山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个野鸡野兔啥的。＂ ＂这，兄弟，你以前打过枪吗？可别不会再伤到自己个儿。＂ 秦大柱上过战场，退役后才回的秦家沟，以为自己见过一些世面，有些傲气。 秦大宝笑了：＂柱子哥，我打过枪，放暑假的时候，学校组织过训练，我打过一百多发子弹。＂ 他顺嘴胡吹，反正没人证实。 ＂那行，我给你拿把大八粒吧，这比三八大盖好使。＂ 第6章 种田和打猎 大八粒是俗称，它的全名叫m 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装双排子弹，弹容八发，射程四百米， 秦大宝也很喜欢用这种枪，小鬼子的三八大盖穿透力强，但威力不如大八粒。 秦大柱到库里找了一把比较新的枪，又拿了几十发子弹交给秦大宝， 秦大宝熟练地把枪管卸了下来，看了看膛线，又信手安了上去，装好子弹， 见秦大宝的手法娴熟，一看就是打过枪的，秦大柱这才放下心来。 秦大宝又跟村长要了点种子，村长笑了，自己家侄儿要一把种子，这算个屁事？ 秦庆荣让会计秦大贵打开仓库，让他自己挑，大宝捡了玉米，水稻，小麦三种，加一起也就一小把，又要了十几粒黄瓜和西红柿种子， 他想在没人的时候，试试在空间里能不能种出粮食，虽然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但是不实际试一试，他还是心里没底。 回到家，二婶把饭都做好了，也就是几个窝窝头，半盆干野菜麸皮糊糊粥，这些东西，吃不饱也饿不死。 看着奶奶爷爷只喝了半碗糊糊，剩下的都倒给了二宝和大军大全，窝窝头俩个老的一口都没吃，大宝的心跟刀绞了似的，暗下决心，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要让家人吃饱肚子。 吃完饭，二叔二婶带着孩子回家了，老叔一家根本没来，他不好意思吃爹娘的口粮。 北方的冬天黑的早，爷爷奶奶和大宝唠会嗑就睡觉了，大宝和弟弟一被窝，二宝玩了一天，早困的不行，偎在哥哥身边睡的呼呼地， 大宝睡不着，被子里有虱子，还有跳蚤，咬得他睡不着，折腾了半夜才睡着。 清晨天蒙蒙亮，秦大宝就醒了，他推开二宝骑在他身上的腿，转头一看，爷爷和奶奶早起来不知道干嘛去了。 再一听外屋有声音，秦大宝起来穿好衣服，弟弟睡的小脸红扑扑的，就回来这么几天，脸都冻得皴裂了。 到外屋一看，爷爷抱柴火烧火，奶奶在贴大饼子，这可是如今的至高待遇，谁家现在敢早上就吃这么硬的粮食啊？这就看得出爷爷奶奶对大宝的偏爱。 洗漱完了，秦大宝吃了两个大饼子，又在怀里揣了两个，实际上是放到了空间里，他拎着枪就出了家门。 等二宝醒过来，他哥已经走了有一会了，二宝这就开始盼着哥哥能打点野物回来，他都半个月没吃过肉了，馋得肚子里的馋虫都要冒出来了。 天上飘起了小雪花，今年入冬以来下了几场雪，在城市里没觉着有多大，可这一进山，积雪踩一脚，得没到小腿肚子。 秦大宝深一脚浅一脚往山里走，什么在山边打野鸡野兔？他现在直想打几头野猪，连吃带卖，解决一下实际问题。 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这个时候没人进山，寒风呼啸着穿过山林，听着像是有人在呜咽，着实有几分吓人。 太冷了，秦大宝把枪收到空间里了，要是有野猪冲过来，枪栓再冻了打不响，那乐子可就大了。 秦大宝试了几次，只要他一动念，枪就会立刻出现在他手上，太方便了，比背在背上往下摘还利索。 往山里走了两个多小时，树木越来越多，积雪却越来越薄了，甚至出现了一点点的绿色， 秦大宝的体力不错，这半年多他一直跟着一个八极拳大师练武，大师夸他是个好苗子，可惜的是练的太晚了，身子骨都长成了，没有大的发展， 自打重生以来，秦大宝不管是喝的水，还是洗澡用的水，都是空间里的井水，他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被重塑了一样，无论是听力，目力，都灵敏了许多，尤其是力气，他觉得也大了不少，具体大多少，还没试过。 走了三个小时，终于绕来绕去进了深山， 北方的冬天，山里是真静啊，没有了鸟叫，只有远处的狼嚎声。 不过有一种美叫做凋零，秦大宝算得上是个文艺青年，既喜欢繁花似锦，也喜欢花残叶落， 他坐在一棵倒下的枯树上，掏出一个大饼子，慢慢地啃着， 忽然，秦大宝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威…威…＂的叫声， 秦大宝站起身，揣起大饼子，确认了一下方向，＂威…威＂的叫声更清??了， 他跑过去一看，一个凹地里，五头野猪正在地里拱吃的， 这是一家五口，一公一母带着三个黄毛子，养了一秋天的膘，大炮篮子得有三百多斤，母野猪也得有二百大多，猪脸上的肉都下垂了， 三个黄毛子倒是不大，也就六七十斤的样子， 秦大宝乐了，这下可有肉吃了，他一动念，大八粒出现在了手上， 大炮篮子非常机警，它闻到了一股味道，刚一抬头，＂啪＂一颗子弹从它左眼钉了进去，将他的脑子瞬间搅成了浆糊。 大炮篮子轰然倒下，枪声如爆豆般炸起，剩下的野猪刚跑两步就被打倒，， 秦大宝清空了弹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他收起了长枪，又压满了子弹，走到 了谷底，每头野猪补上一枪，这才收入空间之中， 身后传来了低吼声， 秦大宝双手持枪，一个转身，举枪射击，不远处一头野狼的脑袋被打得稀碎， 小样儿的，还想偷袭？现在的秦大宝听力惊人，百米之内两个蚊子打喯都听得见，何况是一只小野狼呢？ 秦大宝没有收狼尸，他奔上山坡，把枪架上，死了的野狼就是最好的诱饵，看看能引来什么。 血腥味浓烈，只要是杂食的猛兽都不会放过， 果然，没到二十分钟，五只野狼潜踪而至，对于野兽来说，没有什么同类不可吃，大家都只是食物而已， 这个成群的野狼毛色还好，皮子光滑，再过一段时间，缺吃少喝，狼皮就枯躁不堪了， 这五只狼在秦大宝眼中，是几张狼皮褥子，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腿脚的风湿严重，正好狼皮保暖，家里每个人都铺一张狼皮睡觉，会很舒服。 野狼有点狂，来回瞅了瞅，就围成一圈开始就餐，这副模样属实有点找死。 秦大宝??准了最大的一头野狼，这是个头狼，狼皮是灰白色的，正好给妹妹铺。 野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猎物，只顾埋头撕咬， ＂啪＂枪声响了，头狼翻滚着倒了下去，一颗子弹从它的额骨钉了进去。 ＂啪啪＂枪声此起彼伏，五只野狼嚎叫着栽倒， 百发百中，一点反抗都没有，枪法这么准，让秦大宝觉得很有成就感。 哼着小曲儿，秦大宝提着长枪晃晃悠悠来到谷底，收了这五头狼尸， 秦大宝忽然憷的一惊，一只豹子从另一侧山坡上窜了下来，百米的距离几乎是转瞬即到， 他反应极快，双手举枪就射，豹子身形更快，闪过两颗子弹，终于有一颗子弹打在了它的前腿上， 豹子一个趔趄，在地上翻了个个，这豹子极凶，即使受伤，也奔着秦大宝扑了过来， 秦大宝只来得及一闪身，人已经进了空间，豹子扑了个空，尖牙咬了一嘴的泥土， 这畜牲正在纳闷，秦大宝又出现了，豹子一回头，一杆大八粒捅进了它的嘴巴， 还没等豹子甩头，他扣动了扳机，八颗子弹全打进了豹子的脑袋里，豹子呜咽了一声，缓缓倒地。 第7章 满满的收获 秦大宝高兴了，这可是一张极品的皮子，表面一点伤都没有，要是有识货的，这张皮子能卖几千块。 他进了空间，确实有点累了，还有点饿，大饼子这个东西占肚子，可它经不起消耗，没多久就饿了。 秦大宝进了四合院，搭眼一看，院子里都是猎物，有五头野猪，五头野狼，还有一头豹子， 他看着猎物有点犯愁，都说这野兽死了，要趁热乎扒皮，可手边没有刀，怎么给猎物放血剥皮呢？ 可当秦大宝一动念，一转眼的功夫，猎物已经被肢解剖开，皮子凌空悬挂在了东厢房，而肉则出现在了厨房， 秦大宝乐了，原来在这个空间里，自己想干啥只需要一个想法，发现能控制空间，他跑到了门外，掏出大衣兜里的种子， 把地翻了一遍，十几亩地也就是一动念的事。． 分类抛洒在了黑土地里，汲了几桶水，洒在了地里，水刚浇上，吓了秦大宝一跳， 只见转眼间，黑土地里就拱出了一片绿苗，而且肉眼可见地长大，这下可把秦大宝乐坏了。 他回到四合院，就在院里架火烤了一大块黄毛子肉，虽然没有作料，但是也吃得香甜，人饿起来吃什么都香。 吃完了，他脱光衣服冲了个冷水澡，现在这副身体，六块腹肌，自己摸着都舒服， 没敢洗衣服，没有换洗的，只能忍着刺挠又穿上了， 靠在台阶上睡了一会，看来得买张床放在这了，平时睡个觉啥的也方便，再一想，要买的东西太多了，得赶紧挣钱。 他休息了一会儿，闪身出了空间，正好和一匹狼来了个脸对脸， 秦大宝和狼距离不到一米，差一点儿贴上，他俩的眼睛对在了一起，都同时瞪大了， 对视了三秒，秦大宝妈呀一声闪身回了空间，他没看到，那匹狼也同时转身就蹽，人和狼在这一刻都吓得够呛。 过了好一会儿，秦大宝才端着长枪，从空间里露出个脑袋，往外观看，雪地里空空如也，只有八十米外晃荡来了一个傻狍子。 秦大宝嘿嘿一笑，他大摇大摆的从空间里跳岀来，猫着腰，端着枪，像鬼子进村似的，慢慢向傻狍子踱过去。 傻狍子晃荡着屁股上的一撮小白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走过来的两脚兽，一直在纳闷，这是个什么东西呢？ ＂啪＂一声枪响，傻狍子应声倒地，结束了它十万个为什么的生命。 秦大宝吹着口哨，挥手把猎物收进了空间，突然他转身三发子弹速射，一匹野狼摔倒在五十米外， 秦大宝冷笑一声，靠！敢和老子玩阴的？一百米之内，谁也不好使！金渐层也不行，老子打不过躲得过。 ．．．．．． 要说京城周围山高林密，多的是野生动物，但是金渐层在清朝末年在京城周边就已经绝迹， 据记载，清雍正三年，一只老虎出现在了齐化门的土城墙上，九门提督组织人抓捕，终于在黄昏时用鸟枪捕杀， 京城最后一次记载老虎的踪迹，是在道光年间，在京郊西陵发现的，之后再也没有金渐层的出现了。 秦大宝肯定想打一只金渐层，要知道老虎浑身都是宝，不过，要打老虎，还得去东北长白山，这座山没有。 这匹野狼没要，这是个孤狼，饿的跟个细狗似的，皮毛也是毛毛糙糙，不稀得要。 再往里走，雪地上惊起了两只山跳子，一蹦一蹦的，看样子还挺肥，端起枪，＂啪啪＂两枪给钉在了雪地里了， 收进空间，妹妹最喜欢吃红烧兔肉，得多打点。 走着走着，只见左前方有一棵大枯树，得有三个成人合抱那么粗，秦大宝走过去一看，枯树被挖了个大树洞，表面全是冰溜子，这不用问，里面肯定是冬眠的狗熊，这冰溜子都是喘气呵成冰的，只是不知道里面是熊罴还是黑熊。 不管是啥，打了再说。 他爬到枯树上面，把枪口顺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啪啪，啪啪啪＂开了五枪，打完了跳下来就跑。 他边跑边往枪里压子弹，这时秦大宝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周围树上的积雪纷纷被震落，与此同时，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叫声闷闷的传来。 他回头一看，只见枯树猛地被撕成两半，一头巨大的熊罴摇摇晃晃地钻了出来，它仰起头，冲着天空怒吼， 但是秦大宝却发现，熊罴的动作踉跄，栽个愣的，知道自己已经重创了这头棕熊。 熊罴挥舞着熊掌，拍得周围的大树晃荡，小树直接干折。 秦大宝站在一棵树的后面，举枪瞄准，熊罴的怒吼越来越低，它的动作也愈来愈慢，冬眠期被惊醒的熊，本来就很迟钝，再加上中了枪，让它更加笨拙。 熊罴摇晃着脑袋，张大嘴，想去撕咬，却找不到东西去撕咬，气得它嗷嗷大叫。 ＂啪，啪啪＂三颗子弹打着旋儿射进了它的眼睛和嘴里，熊罴晃了晃，轰然倒地。 秦大宝不敢怠慢，跑 过去一挥手，将熊罴收到空间，用意念立马把熊胆摘了出来，再慢一点，胆汁淌出来，这头熊就吃不了了， 他掂了掂熊胆，竟然是一个铜胆，足有二百多克， 秦大宝剥了熊皮，好家伙，这皮摊开来足有三米大小，把皮上的肉刮干净，找个老师傅把皮子熟了，正好铺在自己的炕上。 但最让他馋嘴的，却是熊掌。 秦大宝嘿嘿笑着，这头熊罴足有一千多斤，尤其是两个前掌，又肥又厚，秦大宝上辈子吃过几个熊掌， 做为资深老餮，他很清楚， 熊掌里以左前掌最名贵。熊每当入冬大雪封山以后，进入冬眠时经常用舌舔前掌，把前脚掌上的老茧舔得极薄，以至掌心殷红渗血，其津液、胶质渗润于掌心，所以前掌质嫩，营养丰富。 但是在两只前掌之中尤以左前掌做菜最富营养。这是因为，熊是左撇子，它是用左掌抓食物入口， 而右前掌仅用来搔痒、爬树和捕捉猎物，所以左前掌掌心常年沾满了野果汁、蚂蚁卵及珍禽肥兽的血液。 熊为解馋，还经常偷吃山里人放养的蜜蜂。这样熊的左前掌也常常浸沾着蜂王浆和蜂蜜。天长日久，熊的左前掌便被血、蜜、果汁和熊自己的唾液渗透了。因此，左前掌最好吃。 熊的吃饭习惯和阿三哥很像，只是左右手相反罢了。 秦大宝一看天已过午，再不回去得在山里过夜，家人该着急了， 他顺着来路往山外走，半路终于碰到了一个野猪群，打了两头大野猪，子弹还剩下不到十发，这次打猎圆满结束。 收获的喜悦一直伴随着秦大宝的脚步，他一想到家人看到猎物惊喜的样子，想到弟弟妹妹吃肉的模样，就觉得浑身的血都是沸腾的， 他依然没有变，还是那个善良的秦大宝。 遥遥的望见了秦家沟，村里炊烟袅袅，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一层烟雾笼罩着整个村子，除了贫穷和饥饿，一切都那么美。 秦大宝掰掉几个大树杈，把两头大野猪拿了出来，架在树杈上，他不能让人怀疑自己的空间，正好回村里找人，把野猪弄回去，所以背着枪奔下了山梁。 在老秦头家里，秦庆有带着陆秀娥和妞妞早就回来了，一听说大宝自己进山打猎去了，而且快一天了， 陆秀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一直坐立不安的，奶奶也着急，一个劲的埋怨爷爷和二叔不该让她大孙去打猎， 妞妞刚开始还挺开心，后来没见到大哥回来，也哭了起来， 二宝也没了往日的淘气劲，偎在爷爷怀里蔫了。 二叔和老叔一家都来了，见天色暗了，也着急的商量组织人去山里找秦大宝。 这个时候秦大宝跑回来了，刚把枪递给二叔，陆秀娥一见儿子，二话不说，笤帚疙瘩就抡上去了，这一下把秦大宝给打懵了， 他一边躲一边喊：＂妈，哎呀呀，疼，妈，别打了，爸，你和我二叔老叔赶紧的，推板车，我打了，哎呀妈，你等我说完话再抽我，我打了两头野猪，实在拽不动了，你们赶紧帮我去整回来…．＂ 第8章 高粱米饭炖酸菜 全家人??间都愣住了，好一会儿秦庆福才说：＂大宝，你说啥？你打了两头？野猪？＂ 奶奶一把拉住秦大宝：＂哎呀妈呀，大孙呀，你没受伤吧？＂ 陆秀娥也拎着笤帚疙瘩紧张地凑了过来。 秦大宝揉着胳膊，躲到了奶奶身后，老妈打人总是没轻没重的。 ＂没受伤，我拽了一天，累死了，想回来叫庆荣伯找人去整回来，还没等说就挨了一顿打。＂ 秦庆有跳下炕，手忙脚乱地穿鞋，连声催促：＂老二老三，走，走走走。＂ 老秦头拍了一下秦庆有：＂别急，听大宝怎么说。＂ 秦大宝笑了，到底是爷爷，知道他有别的想法。 ＂干啥呀爹？＂秦庆有和秦庆福秦庆贵都愣住了：＂再不整回来就要被人发现了。＂ ＂你瞅瞅你仨那熊德性，一点章程都没有，也不道随谁了？＂ 老太太怒了：＂你放特么屁！你下的种你说随谁了？随谁？随老傻子了！＂ 老秦头立刻蔫了，他这辈子只怕仨人，他老爹，他大哥，还有他媳妇儿，并且他媳妇儿的排行在第二，死了的大哥排第一。 秦大宝赶紧说：＂这两头野猪咱家不能自己留下。＂ ＂为啥？＂老叔急了，现在是冬天，这两头野猪用盐腌上，能吃到四月份。 秦庆有和秦庆福也皱起眉头看着秦大宝。 ＂现在村里几乎所有的人家都断了粮，如果这个时候咱还顾着自己的小家，有了吃的自己留下，自己吃饱了不管乡里乡亲，那咱们家在秦家沟的日子就算过到头了。＂ 老叔嚷嚷了起来：＂谁管他们呐？这年头，自己吃饱了肚子，管那么多呢？谁有能耐谁自己打去。＂ 秦大宝看了老叔一眼，这个老叔一辈子都是这样，鼠目寸光，总拨拉自己家的小算盘，自私的要命，要不是看他对爷爷奶奶还有几分孝心，早就不搭理他了。 ＂村里人掐着瘪肚子，咱自己家吃得满嘴流油？这样的事，咱干不岀来。＂ 没有什么大道理，这就是做人的原则，秦大宝历来如此。 老太太若有所思，看着大孙的目光充满了笑意，自己的三个儿子什么德性，老太太很清楚，大儿子二儿子还好，就是这个小儿子是彻底惯坏了。 老太太咳嗽了一声：＂我大孙说的对，老二，你去找庆荣，让他组织人，跟我大孙把野猪抬回来，给村里人分了。＂ ＂娘…＂ 老秦头扇了老三秦庆贵一巴掌：＂别特么废话了！眼大肚皮小的东西，你以为自己一家把野猪能留得下？＂ 秦庆有缓过味来了，推了秦庆福一把：＂听咱爹咱娘的，快去！＂ ＂哎…＂秦庆福扣上帽子跑了。 秦庆贵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哼了一声抱着肩膀蹲在地上。 秦大宝笑了笑，暗暗摇头，老叔这个人三十多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这个时候大宝才觉得肚子咕咕叫，幸亏在空间烤了一块肉吃，否则都坚持不到现在。 陆秀娥心疼儿子，这才去外屋给儿子热饭，二婶和老婶也出去帮忙， 妞妞和二宝这才敢凑过来，妞妞乍着小手：＂锅锅，抱抱。＂ 秦大宝赶紧抱起妞妞，妞妞搂紧哥哥的脖子，小脸埋在肩上， ＂锅锅，想七肉肉。＂ ＂好，一会儿哥就给你炖肉吃。＂ 二宝机灵，听明白了，哥哥打了两头野猪，他早溜到炕边去穿棉鞋，也想去看热闹， 秦庆有可太了解他这个老儿子了，一把薅脖领子给扔到了炕里，这天儿都黑了，不能让他出去瞎跑。 四方桌摆在炕上，大饼子和白菜汤端上来，大宝也是饿的狠了，抓起来就吃，这可真是饿急眼了什么都好吃。 一顿脚步声响起，秦庆荣，秦庆福，还有秦大柱挑门帘进来了， 秦庆荣一脸的兴奋，他和老秦头，老太太打了个招呼，一屁股坐在大宝的对面，接过秦庆有递过来的烟笸箩问道：＂大宝，你跟三大爷说说，你打了两头野猪？真假的？＂ 秦大宝把剩下的小半拉大饼子一点一点掰开喂妹妹：＂当然是真的，打了两头，放在西山梁那了，太沉了，我从山里拽出来，实在整不动了。＂ ＂哎呀呀，太好了，两头野猪…我大侄儿厉害呀！＂秦庆荣乐的直搓手。 秦大柱有点不相信，他从部队上下来，平时没事也进山打猎，他知道野猪有多难打，村里那些成年的猎人轻易都不敢对付野猪，一个毛孩子胆这么大？有这么大能耐？说不定就打了两头三四十斤的黄毛子。 ＂那啥大宝，那两头野猪多大呀？＂口气中充满了不信任。 秦庆荣翻了翻眼睛，这个大柱子，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的，多大？就是四五十斤也是难得。 秦大宝喂妹妹喝了口白菜汤，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大，估计两头加一起，也就五百多斤吧。＂ ＂啥？五，五百多斤？＂这下一屋子人都惊呆了。 ＂那等啥？快走啊？＂秦庆福急了，这么大的两头猪，即使是村里分，每家也能分上五六斤。 秦大宝穿上大衣，戴上帽子，他不跟着去不行，这荒山野岭的，让他们自己上哪找去。 五六个人，打着火把，一溜火光上了山， 妞妞和二宝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心里痒痒的坐不住了。 等秦大宝等人到了山上，扒拉开树枝，露出两头大野猪的时候，又震惊了一把众人。 秦大柱擎着火把，蹲下来仔细看看野猪，忍不住赞了一声：＂大宝子，你这儿枪打的太准了，几枪都打在眼睛，鼻子和嘴上了。＂ 秦大宝嘿嘿一笑：＂侥幸侥幸。＂ 秦庆荣犯了难，转头对秦庆有说道：＂庆有，这俩头猪咋处理？要不一头交村里，一头你们自家留下？＂ 秦庆贵乐了，抢过来说道：＂行，这个行！＂ ＂行什么行？＂秦庆有踹了弟弟一脚：＂滚边拉去。＂ 秦庆荣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啥意思？莫非这个庆有是想把两口猪都留下？这个就过分了。 ＂三哥，这两头猪给村里人分了吧，留到过年，总得给家人吃顿饺子吧。＂ 秦庆荣的眼泪一下子没忍不住涌了出来，这几个月让他太煎熬了，粮食越来越少，北方这地方冷，一年粮食只能种一茬，现在村里的粮食，去掉种子，都不够村里人吃两个月的， 距离山里的野菜长岀来，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为了不让村里饿死人，他和村干部的头发都愁白了， 现在突然有了两口大肥猪，怎么能让他不激动呢？ ＂庆有，庆有…＂村长拉着堂弟的手，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秦庆有也是和村长一起长大的兄弟，知道他的心情， ＂三哥，赶紧的，把猪抬下山吧！＂ ＂好，抬下山分肉，再弄几锅杀猪菜，焖上高粱米饭，让老少爷们吃一顿饱饭，这都多亏了我大侄儿呀。＂ 有了吃的，下山也有劲儿，大宝走在了最后，等他们高兴的忘了自己，他才从空间里顺出一个黄毛子，能有七八十斤，他这是给爷爷奶奶留的。 村部门前的广场上，点着了几个火堆，秦家沟依山傍水，不缺烧柴，一顿铜锣响过，各家各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都出门涌向村部。 秦大宝则偷偷的扛着黄毛子进了家门，这可把家人高兴坏了，这七八十斤的猪肉，一大家子吃，得吃过了正月。 秦庆有送完野猪，让两个弟弟在村里帮忙，他赶紧回家了，刚才儿子偷偷告诉他，留下了一头小野猪， 要说这人哪有不自私的？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村部这边，会计秦大贵赶紧组织人杀猪分肉，血肠是灌不了了，猪血都凝了， 从村委会仓库里搬出五口大铁锅，支上，这是大食堂时期留下的，两口焖红脸高粱米饭，三口猪肉烩酸菜，杀猪菜没有灵魂的血肠，总觉得少了什么。 一时间大人开心的忙活，小孩围着场院玩耍，好久没吃肉了，这一回就像是过年了， 这一晚秦家沟沸腾了，两头野猪去掉头蹄下水，杀出了四百多斤的大肥肉，这让村民们感到日子有了奔头。 第9章 娶个媳妇比取经都难 秦大宝把妹妹裹在大衣里，只露出个小脑袋，俩人站在磨盘上看着场院里欢腾的人群， 秦家沟只要能动弹的都岀来了，这分猪肉的场面跟过年一样。 这一个村就是一个族群，这在后世只有南方一些地方才有，现在北方也有很多， 村里人大多是秦大宝的晚辈，知道野猪是他打回来的，都过来谢谢大宝。 十三叔，十三爷，十三太爷，把秦大宝叫得都快原地飞升了，他赶紧带着妹妹跑了，村里人太热情了。 就连杀猪菜和高粱米饭，都是秦大柱送过来的，看着半盆的肥肉片子，秦大宝是真下不去口，太肥腻了，在后世谁吃这么肥的肉啊？ 可再一看家人吃得满嘴流油，尤其是小妞妞，抓着一片大肥肉，两个小手拽着，拼命地咬，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就连三个大妹妹，都吃得狼吞虎咽，更别说二宝和秦大军等人了。 这一晩上，除了爷爷奶奶和秦大宝以外，其余的人全都拉肚子了，肚子里好久没油水，这一下子可是清肠胃了。 秦大宝也折腾了一宿，不过是为了照顾小妞妞，现跑到乡卫生院，买了一点治拉肚子的药，家人吃了这才消停了下来。 隔天就是堂侄儿狗蛋定亲的日子，这定亲在农村跟成亲就差办酒席和入洞房，其实就是两家相门户。 狗蛋的爸爸秦大地死了十一年了，留下寡妻和一儿一女，秦大地的父亲是老秦头的亲侄儿，还有个重要的原因，秦大地当年是为了掩护秦庆有，才被敌人杀害，所以秦庆有必须回来帮助小孙子狗蛋成亲。 秦大宝是知道今天的这场定亲不会成功的，不光不会成功，还差点闹出人命，他想说岀来，却又怕人微言轻，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大宝抱着小妞妞，小妞妞一点精神头都没有，她无力的把小脑袋放在哥哥的肩膀上，可怜兮兮的。 秦大宝心疼地轻轻拍着妹妹，他犹豫了一下，把妞妞放在炕上，亲了她小脸蛋一口，给她盖上被子， 背上枪，秦大宝来到外屋，奶奶和妈妈正在烧开水，准备贴大饼子， 秦大宝和妈妈说了声，要到林子里给妹妹打只野兔，回来熬汤， 陆秀娥犹豫了一下，她总觉得自从儿子被水淹了以后，就像是突然长大了一样，不光是人沉稳了许多，而且身上散发着一股自信的气质。 叮嘱了几句，警告秦大宝如果再敢自己进深山，绝对会打折他一条腿，秦大宝赶紧答应，这刚重生回来不到两天，都挨两顿削了，他可不敢挑战妈妈的底线。 ．．．．． 等秦大宝拎着两只野兔，一只野鸡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秦家沟都乱套了，他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也懒得看这个热闹， 家里只有奶奶和妞妞在，妞妞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秦大宝亲了妹妹一口，就赶紧忙活给妹妹炖鸡汤。 这个季节的野鸡瘦得可怜，褪了毛，收拾完内脏，也就一斤多， 秦大宝会做饭，而且做得还不错，这都是上辈子为了照顾妹妹学的。 把鸡刚下锅，他妈和二婶老婶叽叽喳喳地回来了，三个老娘们神色中满是愤慨，可在大宝看来，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不过在北方猫冬，老爷们老娘们就指着扯犊子说闲话打发日子呢。 陆秀娥一看儿子做饭，这可惊奇了，在她的印象里，儿子除了吃，再就是念书，别的啥也不干，这突然一做饭，要不是亲生的，她都以为秦大宝换了一个人呢。 秦大宝翻了个白眼，躲开二婶老婶撸他头发的动作，他又不是猫，撸他干啥？ 屋里三个妯娌你一言，我一语的跟老太太说着今天狗蛋定亲的事儿，惹来老太太一阵阵惊讶。 秦大宝边剁兔子边撇嘴，他早知道是咋回事，不就是女方临时变卦，还要加二十斤棒子面彩礼吗？ 在后世这种事多了，马上接媳妇了，娘家要加彩礼，否则新娘子不上迎亲的车。 这狗血的剧情从古至今啥时候都有，早就不新鲜了。 屋里老太太拍着大腿一顿骂：＂什么玩意儿啊？不是都说好十斤棒子面，五块钱彩礼了吗？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 ＂就是，这彩礼都是讲好的，突然加彩礼，还加那么多，这不是耍弄人吗？＂ ＂娘，大嫂说的对，这女方就是狮子大开口啊，再加二十斤棒子面，不给就不成亲，以前给的也不退，这不是欺负人吗？＂ ＂可不是欺负人咋的？三十斤棒子面，能娶俩媳妇了。＂ ＂那事该咋办呐？＂老太太叹了口气，这狗蛋妈孤儿寡母的，本想早点给儿子娶媳妇，这还一波三折，步步是坎，娶个媳妇比取经还难。 ＂能咋办？我爹他们正商量的时候，女方的哥哥咬死口，必须加彩礼，狗蛋妈咋求都不好使，后来狗蛋急了，和女方的哥哥打起来了，狗蛋那么小，被女方的哥哥给脑袋打了个口子，哗哗淌血。＂ ＂哎呀妈呀！狗蛋咋样？你大 哥他们是死人呐？就让人这么欺负咱老秦家人？＂ ＂狗蛋没大事，不过我三大爷急眼了，让大柱子把打人的扣住了，不给个说法就送公社了。＂ 秦大宝知道是咋回事，这女方见秦家沟生活还可以，自己儿子也要说亲，就想利用姑娘大捞一笔，补上儿子说亲的彩礼，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关键是事先讲好的彩礼，结果一会亲家要定亲了，你再加码，这太不尊重人了。 况且现在哪都缺粮，三十斤棒子面可着实不少，这要拿到黑市上，得五六十块钱，如今在农村谁娶媳妇儿，彩礼能出这么多啊？ 这场亲闹到现在是绝对结不成了，都打到一块去了，还结啥呀？即使是结得成，心里能没疙瘩吗？ 过了一会儿秦庆有也回来了，他跟厂里就请了两天假，吃过中饭就得往回走，他可没功夫管这些闲事。 秦大宝也着急回去，他得去黑市把空间里的野物都给卖出去，这重生带外挂人氏要是缺钱，那会让娘家人笑掉大牙的， 二宝留在了秦家沟，这里的玩伴太多，让小家伙有点乐不思蜀。 爷爷和奶奶抱着小孙女，拉着大孙子舍不得让他们走，一旁的秦庆有早就习惯了，这年头，儿子永远比不上孙子。 出了门，顶着寒风得走六七里地才有公交车，秦大宝把妹妹裹在怀里，宁可他冻着，也不会让妹妹冻到， 这大冬天出门真的是太痛苦了，尤其是在等待公交车的时候，冷得直跺脚，大鼻涕都冻得成了冰溜子，公交车才摇摇晃晃地缓缓开过来， 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时段，秦大宝抱着妹妹，爸爸护住妈妈，才在拥挤不堪的人堆里熬到了家， 耳房里，躺在烧热的炕上，抻直了腿，秦大宝忍不住呻吟一声，太舒服了。 他随即进入了空间，惊喜地发现，才十几个小时，黑土地上的庄稼和蔬菜，已经长得老高， 秦大宝在十岁之前，一直在农村生活，对种地他不陌生，按庄稼的长势，再有两天就能收获了，这一发现让他兴奋地睡不着觉， 可是不眯一觉又不行，因为半夜他还要去黑市，把野猪卖了，太穷了，只有这一条生财之道， 从空间出来，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10章 黑市 凌晨三点多，秦大宝就醒了，他跳下炕，穿好衣服，到厨房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背篓， 这个东西不管是大江南北，居家必备，里面放东西、放孩子特别方便， 他侧耳听了听卧房，他爸的呼噜声震天动地， 秦大宝偷偷拉开门闩出了屋， 北方的冬天，昼短夜长，早上过了六点天才渐亮，现在是漆黑一片。 黑市在早上六点半天光大亮，就该收摊了，时间来得及， 秦大宝蹑手蹑脚地往院门走，四合院里静悄悄地，路过杜家的窗户下面，还听到了一丝压抑的呻吟， 秦大宝暗暗骂了一句，这才几点？小杜就和媳妇儿晨练？怪不得生孩子就像下蛋一样，一个接一个。 轻轻地把院门打开，秦大宝闪身岀去，又把门合上，大门年久失修，再加小心，也有咯吱的声音， 出的院来，秦大宝深吸一口气，清晨的空气，很是清爽，只是清爽中夹杂着淡淡的臭味， 京城的空气很污浊，几百万的人口，吃喝拉撒，还有生活垃圾， 一条巷子里最多有两个公共厕所，再加上小孩子在墙边撒尿和泥，这味儿还能好闻的了？ 现在京城的居住环境还好，如果再过二十年，上山下乡的知青回来，那家家开始扩建，这院里是房挨房，屋挨屋，过道走廊也就能容得下一个人推着一辆自行车来往，转身都不可得，到时候就没这么宽敞了。 秦大宝刚走出不到一百米，就见到前边有一个猫腰驼背的女人，头上系着一个围巾，挎着个篮子， 像极了偷地雷的鬼子。 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这衣服的辩识度太高了，两半截，两个色儿，这必是傻大姐无疑。 秦大宝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一拍傻大姐的后背， 吓得姑娘＂妈呀＂一声，一回身一拳打了过来， 秦大宝闪身躲过才想起来，傻大姐小时候练过三年的长拳， 这个姑娘十七八岁的年龄，长得浓眉大眼的，身上的衣服很有特色，一半是蓝色的，一半却是小花布，补丁摞补丁，这衣服是两件缝在一起的。 不过她一举一动有点愣愣怔怔的，不像女孩，倒像是个愣小子。 她叫赵素春，是秦大宝的小学同学，人家都叫她傻春，俩人可是铁哥们儿，她爸叫赵宇初，解放前是京城地下党的领导，解放后组织让他当了第二轧钢厂的厂长， ＂春儿，是我…＂ ＂是你小子，鬼鬼祟祟的。＂ 秦大宝气笑了：＂不是，你一个偷我军地雷的鬼子，还敢说我鬼鬼崇崇？＂ 傻春才想起自己的打扮，不由得咧开大嘴要乐， 秦大宝一把捂住她的嘴，这个傻大姐，这一嗓子要是喊出去，人都得吵醒，这么个大早就白起了， ＂你闭上嘴，你自己干嘛去自己不知道啊？还敢喊？＂ 傻春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秦大宝一说，她捂住嘴呵呵笑了。 ＂去给我妈买点鸡蛋，再买只鸡，我妈的奶不够，我给她熬鸡汤催催。＂ ＂我也去买点东西，咱们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俩个人像特务接头，对完暗号各奔东西， 这是去黑市的规矩，没有拉帮结伙去的，否则人家该怀疑他们是雷子了。 傻春先蹽了，她对黑市也很熟悉，三天两头去买东西。 不过，他俩去的地方不同， 傻春去的地方，离珠市口不远，秦大宝去的那个，在东观音寺那边， 时候不早了，再磨噌一会儿天就该亮了，秦大宝就开始小跑了起来， 没办法，不跑来不及呀， 这个时候秦大宝就特别想有一辆自行车， 可惜，有钱也白费，因为没有自行车票。 自打国内开始实施票据之后， 市场上的商品愈发的紧缺，尤其是三转一响，就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一响是收音机， 不光是凭票购买，有的还需要工业券， 而工业券只有各单位每个月才发一张两张， 所以在黑市上，就出现了票贩子， 不过，这些票据是从何而来的？不言而喻，这普通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谁家会有多余的票据， 秦大宝跑的飞快，他的身体自打被空间改造之后，感觉越来越强壮， 尤其是力气，今天一不小心，烧火的时候竟然把一块木头给捏成两半， 用了三十多分钟，他就跑到了东观音寺， 这是一个比较大的黑市，卖的东西也挺全，上辈子秦大宝来过两次，不过这个黑市没两年就被打掉了， 秦大宝那时听到别人说过，这个黑市不大地道，好像得罪人了，被举报了。 黑市在一个两进的四合院里，人家别人组织的黑市都在小胡同里，只有这家气焰嚣张的开在院子里， 但是秦大宝不知道 的是，这里面其实是另有乾坤，院子里既有地道也有密室， 如果真的有人来抓，组织者就顺着地道蹽了，至于那些买家卖家，能跑的出去算你运气好， 秦大宝在背篓里放上十斤猪肉，还有一个猪头。 他的脑袋戴着一顶狗皮帽，用围巾把脸蒙上，有点憋挺，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到这里来的人都得把脸蒙上，不能让人认岀来， 走进一条巷子，从这头到另一头，靠墙边散漫地站着十几个人， 这都是开黑市的老大的手下， 如果有闹事的，这些人上去就是一顿圈踢，碰到硬茬子，这些人还揣着刀子斧子，动手绝不留情，杀人对他们来说，不是天大的事儿， 毕竟每个开黑市的身后都有大靠山。 秦大宝一路走进来，借着微光下，见这些人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他们漫不经心地看了秦大宝一眼，但是没人上前搭话， 两扇黑漆的大门虚掩着， 秦大宝走上去刚要推， 一只瘦得跟鸡爪子似的手伸了出来，一个嘶哑的声音问道：＂买还是卖？＂ ＂卖！＂ 一个头发蓬乱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看了一眼秦大宝的背篓， ＂两毛钱。＂ 秦大宝应了一声，掏出两毛钱递了过去，大门打开了一条缝，刚够一个人来往， 他侧身进了大宅门，绕过了影壁，院子里面都是影影绰绰的人， 此时的天有了一点亮光，有拿手电筒的赶紧关上，这个东西可是宝贝，就是太耗电池， 赵大叔的小品里说家里唯一的家用电器是手电筒吗！这个是事实，绝对不是杜撰， 秦大宝没有着急卖，而是慢慢遛达，他想看看有什么粮食卖，价格是多少，等空间里的粮食打了，再决定卖还是不卖。 粮食一直都是硬通货，但是大饥荒年代还刚刚冒头，黑市里卖粮食的还是有一些人， 不过都是玉米面，小米和高粱米， 有一些大豆绿豆，没有大米和白面， 一打听，棒子面四毛一斤，不带票六毛七，玉米面不带票七毛八一斤， 粮店里棒子面才一毛二，玉米面两毛六一斤， 这到了黑市直接翻三番。 细粮就别想了，粮店都没有，只要一进细粮，不超过两小时准抢光， 这些买货卖货的人，都是戴着帽子围巾，把脸捂的严严实实，说话也是捏着嗓子， 不是十分熟的人，都认不出来。 遛达到了一半，竟然看到有一份卖枪的， 秦大宝一点没感觉奇怪，战争年代过去了不到十年，不知道有多少的枪支弹药流落民间， 枪这个东西，后世拿它当成了洪水猛兽， 可在五六七十年代，尤其是农村，全民皆兵，哪个村里不藏着十把八把枪？ 村里的民兵枪库，枪的种类更多，甚至还有机枪，迫击炮。 第11章 谈笔生意 上辈子秦大宝一直在枪械科，整天摆弄的就是枪支， 现在见到地上摆的枪，秦大宝来了兴趣， 蹲下摆弄了一下，却失望了，枪太次了，两把老套筒，也就是汉阳造，枪龄太长了，膛线都快磨没了， 还有一把镜面盒子枪，准星磨掉了，这是原来武工队和游击队的习惯， 把准星磨没了，拔枪快， 这把盒子枪的枪龄最少和秦大宝的年龄相仿，上面还有斑斑的锈迹，能不能打响都是问题。 秦大宝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卖猪肉，他回了大门口，对着门口抄着袖的看门人招招手。 看门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才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哥们儿，有嘛事？＂嘶哑的嗓音带着一丝津味儿。 ＂找你们老大谈笔生意。＂ 看门人挠挠蓬乱的头发：＂你背着个背篓，里面充其量有五六十斤东西，还找我老大谈？你没病吧？＂ 秦大宝冷笑一声：＂你特么才有病！瞧不起谁呢？告诉你，两头野猪，五百斤重，你能作主？＂ ＂两头野猪？＂看门人愣了一下，咧嘴笑了笑：＂就凭你？能打着野猪？＂ 秦大宝不再和他废话，转身进了黑市，他本想能一下子就便宜点把几头野猪卖出去，可一看这人不屑一顾地样子，就决定不和他多啰嗦了，自己把肉零散的出了就完了。 这时候天光微亮，来黑市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秦大宝用意念割了五十斤肉，加上原来的十斤，切成每块五斤，在背篓里堆满，放在身前。 来买东西的人一看有人卖肉，立刻围了上来，纷纷压低了声音问价。 ＂好肉，真肥。＂ ＂怎么卖的？＂ 秦大宝刚才没看到卖肉的，也就不知道黑市里猪肉什么价，只能自己定。 ＂带票一块二，不带票一块五，五斤一块肉，足斤足两。＂ 他没有秤，只能这么卖。 ＂我操！＂买肉的人沸腾了，太便宜了，现在在黑市，有票的猪肉都一块八了。 ＂给我来五斤！＂ ＂小兄弟，这两块肥的我要了。＂ 基本上没人拿票买，一块五一斤便宜到家了。 一转眼，六十斤肉卖了个精光，就连猪头都二十块钱卖了。 六十斤肉卖了九十块钱，加上二十，不到五分钟，秦大宝进帐一百一十块， 他刚要走，看门的人领着一个穿着皮大衣，戴着皮帽子的男人走了过来。 ＂大哥，刚才卖肉的就是他。＂ 老大冲着秦大宝抱了抱拳：＂朋友，对不起了，我这个兄弟有点彪，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 秦大宝冷着脸点点头：＂我就是卖点肉，无所谓计较不计较。＂ ＂朋友大气，听说你有两头野猪？这么滴，一块五一斤，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秦大宝看了一眼看门的人，他有心不卖，可犯不上和钱过不去， ＂还有不到五百斤。＂ ＂好，我全要了。＂ ＂你找人，带着秤，跟我走，咱们一手钱一手货。＂ ＂爽快。＂ 秦大宝向宅门口走去，老大对看门的人耳语了两句，看门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秦大宝出了宅子，在头里走，他没看到，老大带着两个手下，扛着秤杆的后面，看门的家伙招手叫过两个人，也远远的尾随而来。 秦大宝过了街口，先到个拐角，趁后面人没跟上来，一挥手，把一整头野猪，还有那头剩下三分之二的野猪放了出来。 老大和两名手下抬着秤杆跟了上来，一看这两头大野猪，立马来了精神， 这是两头大炮篮子，肥膘足有四指厚，这样的肉最好卖。 ＂朋友厉害呀，这么大的野猪也敢打？＂老大捏了一下猪肉，回头冲着秦大宝一翘大拇指。 秦大宝退后一步，笑了笑。 ＂没办法，都快饿死了，不拼命不行。＂ ＂嘿嘿，是条汉子。来，秤一下重量。＂ 两个手下应了一声，用秤钩起野猪，他们手脚麻利，很快秤完了两头猪。 ＂大哥，一共465斤，697块5。＂ ＂哈哈好。＂老大从兜里拿出一迭钱，数了数：＂朋友，咱们凑个整，这是700，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尽管给我送来，我绝对不差事。＂ 秦大宝揣起钱，笑容灿烂，这700块钱可真实在，厚厚的一沓。 ＂妥妥滴，有好东西我一定找你。＂ 秦大宝转身就走，老大望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 看门的人像条恶犬一样，不知道从哪钻岀来，凑到老大身边。 老大低声说道：＂把钱拿回来，做的干净点。＂ ＂介您老放心。＂看门人一挥手，带着两个人顺着秦大宝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老大 拿出烟，叼上点着，转身离开，一副漠然的模样，看样子这种抢劫越货的事没少干…． ．．．．． 秦大宝双手插兜，钱早就到了空间里，他有点兴奋，俗话说得好，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女子不可一日无钱，他觉得不管男人女人，都得有钱，有钱才有底气。 忽然，他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秦大宝转进一条胡同，立刻闪身进了空间。 他在空间里监看着外面，只见三个男人拐进了胡同，这三个男人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这三个男人一进胡同，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其中一个掂了掂手中的匕首：＂介小逼崽子，腿脚挺快，找！一定是躲在哪了。＂ 他这一开口，秦大宝立刻听出，他就是黑市那个看门的人。 秦大宝冷笑一声，这手法他太熟悉了，黑吃黑！看来，这个黑市没少做这种事。 这是个死胡同，一眼能望到尽头，根本藏不住一个人，除非是翻墙头进了四合院。 这三个家伙没胆子进四合院去搜人，找了几分钟，只能悻悻地走了。 秦大宝从空间里岀来，他可不是一个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人， 他尾随着三个人又回到了黑市的那个四合院， 不过这三个人并没有从前门进，而是绕到了后门，推门进去。 秦大宝贴在院墙下，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也是他现在的听力灵敏，才能听到里面的暴骂声。 ＂废物！一帮废物！收拾个人都跟不住！妈的！＂ 扑通扑通的人摔倒声和求饶声。 秦大宝纵身上了围墙，把身体团成了一个球，轻轻地爬下围墙， 这是后院，两排的厢房，只有一个房间有灯光，隐约还有吵嚷声，像是人不少。 秦大宝躬下身子，一点一点地向前走， 这时他才发现，这后院竟然有一个巨大的仓库， 里面堆满了东西， 秦大宝贴在仓库的墙上，试着用精神力一收，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整个仓库已经是空空如也， 把意识沉到空间一看，竟然全是粮食， 秦大宝搜索了一番，别的没找到，他也来不及细搜，继续向前探去…． 第12章 重生的福利待遇 秦大宝试着沉下心神，这才发现精神力像水银触地一样迅疾地漫延开来， 这精神力像是眼睛一样，所到之处，秦大宝看的是一清二楚。 这一看，可叫他是大开眼界，原来地面上只有一个仓库，而地下却另有玄机， 只见下面的密室有三个，都是青石砌成的，面积不大，每个有五六十平左右， 并排的三间密室，两个大的是库房，左数第一间，里面是十几个半人高的檀木箱子，旁边立着两个麻袋，还有两个黑皮包， 第二间密室里面都是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每样都有几十台， 最后一间密室不大，里面放着十几个长条木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秦大宝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密室清空，也不看到底收到什么，就顺着围墙跳了出去， 见左右无人，秦大宝才擦了一把冷汗，暗暗骂了声妈妈的，这做贼也不容易，心理素质稍差一点都干不了这行。 ．．．．．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秦大宝不敢停留，撒腿就往家里跑， 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以往岀来早晨锻练身体的人都没了，饿着肚子，谁有精神头锻练身体？老实在家眯着吧，少动弹，否则饿得快。 回到家里，秦大宝还是乐不可支，进了屋，一听他爸妈那屋，还是鼾声如雷，进了耳房他闩好门，迫不及待地进入了空间里， 他进了空间，没看地里的庄稼，直接进了四合院，好家伙，四合院里的两侧厢房摞的全是麻袋包。 就是这高度才两米，离顶还差的远， 打开几个粮食包，有大米，白面，玉米面，初步估算了一下，大米一吨多一点， 白面少一点，剩下的两吨都是玉米面， 看来，所谓的饿肚子，吃不饱，针对的都是没能耐的普通老百姓，对于有能耐的人，粮食是吃不完用不尽的。 不过秦大宝知道，人为的大灾荒马上就要到了， 大跃进对城市里的伤害还小一些，毕竟有定量粮跟着，但是在农村，那可就惨了， 现在竟有人喊出口号＂亩产万斤＂，这样吹牛逼的后果就是，交公粮把农民的口粮都交了上去，只留下一点，就这样也才交了百分之二的公粮，辛辛苦苦的种了一年地，自己吃不饱不说，倒欠国家的， 用农民的话来说，灾荒了我们挨饿，丰收了我们还挨饿！这上哪讲理去？ 等到了明年，没有了救济粮，地里的野菜都采光了，就连树叶都被吃光了，那时候就开始饿死人了…… 秦大宝不是滥好人，虽然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自己重生，但是他只能在保护自己和家人的情况下，才能去支援别人，重生又不是让自己来做上帝的。 打开樟木箱子，有两箱金条，大小不一，一看就是从不少的人家弄来的，秦大宝拿出两块掂了掂，小的十两一块，大的十六两一块。 还有十来箱古董字画，古董基本上都是大明朝代的，字画倒是不错，有两幅竟然是唐伯虎的真迹，还是三幅文征明的书法，这个秦大宝喜欢，不过没时间一一打开，先放在一边。 这个古董他不大感兴趣，古董字画要三十几年后才值钱，现在？一百块钱一筐，还可劲挑，盛世存古董，乱世存黄金，现在，还是存粮食吧，这些东西不当吃的。 等把那两个麻袋和黑皮包一倒， 可把秦大宝高兴坏了，麻袋里全是钞票，虽然大都是五毛一块的，但是有两摞大黑十，这大黑十是十元面额的大钞，53年印刷，去年十二月份发行，这是二版人民币中最珍贵的，在后世，一张大黑十最高卖到三十万元， 那两个黑皮包装的都是各种票据和粮票， 这个可太美了，现在吃根油条要粮票，吃个肉包子还要肉票，这下可妥了，有肉票就能去便宜坊吃烤鸭，东来顺吃火锅了，哪天就带弟弟妹妹去，想想就美， 这往后三十年内，要论起是钱第一？还是粮票第一？那绝对是粮票，在那个年代有钱没票是能活生生把人饿死的。 秦大宝盘腿坐下开始数钱，这可真是数钱数到手抽筋，数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数明白，一共是五万八千三百多， 这可是笔巨款，就是把整个四合院的人家家里的存款全加在一起，也绝对没有五万多， 秦大宝长出了一口气，太美了，只是来个黑吃黑，就实现财富自由了，重生的福利待遇就是香，这以后把弟妹养大，父母也不用那么操劳，再找个香香软软的媳妇儿，秦大宝觉得世界太美好了。 自行车有二十八辆，收音机十七台，缝纫机二十五台，还有三麻袋棉花，一百多匹素色的布料，除了没有肉，其他的全是紧俏物资， 可是自己有肉啊。 秦大宝忍不住笑出了猪叫，两辈子加在一起他都没有今天这么开心。 等打开那十几个长条箱子，可把秦大宝吓了一跳， 三箱全是步枪，还有一箱勃朗宁手枪，两箱长柄 手榴弹，剩下的全是子弹， 对枪秦大宝可太熟悉了，他在市局曾经管理个小军火库， 他拿出一支步枪，这是加兰德m1半自动步枪，有效射程400米，弹容八发，民间俗称大八粒。 秦大宝的脸色随即凝重了起来，这三箱步枪，每箱十支，都是新枪，枪上涂着黄油， 这么多的军火，怎么会在黑市老大的手中？ 如果是十支八支使用过的步枪、短枪，这还算正常， 毕竟战争结束不到十年，可是这些军火都是新的， 这就令人怀疑了… 秦大宝心里即使怀疑，现在的他也做不了什么，他现在想做的就是怎么样合情合理的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岀来，给家里人用，这是他最挠头的。 伸个懒腰，才想起来今天晚上的战利品里竟然没有手表， 但是一想也正常， 国产手表三大品牌，海鸥牌是55年建厂，上海牌是56年，bj牌是今年建厂的， 技术还不成熟，没有量产，即使是有手表票，百货商店也未必有货， 所以现在市面上都是外国品牌， 而现在的形势是排外，如果想买手表只能去寄卖行。 一想起寄卖行，秦大宝又来了精神，那地方可是宝贝多多，而且不要票，尤其是家俱，后世的小叶紫檀和黄花梨卖出了天价，现在是烂大街。 靠着去黑市卖猪肉，家人还是不会相信他，只能想个更好的办法。 秦大宝从来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想不明白就明天再想，他在空间里洗了个澡，前世的他就有一点点小洁癖，这辈子也是一样。 第13章 四九城的早点 秦大宝睡着睡着只觉得鼻子里痒痒，他的手一揽，就把妞妞搂在怀里， 妞妞咯咯笑着挣扎。 秦大宝睁开眼睛，捏了一下妞妞的小鼻尖：＂小坏蛋。＂ ＂锅锅，锅锅四个大懒虫。＂ ＂好哇，胆肥了，敢说哥哥是大懒虫？＂秦大宝开始胳肢妞妞，妞妞咯咯笑着扭着小身子。 兄妹俩闹成了一团，妞妞笑得全身发软，趴在哥哥怀里。 秦大宝搂紧了妹妹，一股心酸油然而生，他喃喃地说道：＂哥哥一定要护着你，再也不会…＂他说不下去了。 好一会儿，他抱着妹妹翻身而起， ＂妈妈呢？＂问完了秦大宝一愣，几十年没这么问过，但是现在竟这么自然，完全没有生涩的感觉。 ＂麻麻洗衣衣。＂ 秦大宝把妞妞放在一旁，穿上棉袄棉裤，起身下了炕， 他拿着牙刷牙杯出了屋，陆秀娥和牛大妈正在水池旁洗衣服， 陆秀娥用手拢了一下头发，大冬天在水池洗衣服，手指冻得跟胡萝卜似的。 ＂大宝，糊糊在锅里。＂ 秦大宝闷声嗯了一声，回身到堂屋拿出铁皮暖壶，把热水倒进洗衣盆里。 陆秀娥拍了他一下：＂哎呀呀，这点热水你留着刷牙洗脸，妈不用，你看你这孩子，都倒里了。＂ 虽然是埋怨，但语气中透露着几分欣慰。 牛大妈笑道：＂这孩子一天一个样儿，昨儿还像个跳马猴子似的，今儿就长大了，知道心疼妈了。＂ 陆秀娥的眉眼弯成了月牙：＂俺家大宝老厉害了，前天回乡下，打了两头大野猪，昨儿又打了两只野鸡给他妹炖汤。＂ ＂哎呀？真假的？两头大野猪？没带回来呀？这要是卖给轧钢厂食堂，可比工资高多了。＂ 正在用牙杯接水的秦大宝眼睛一亮，果然，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这光明正大的来钱道不是有了吗？ 他高兴了，喝了一口凉水漱口，却马上又吐了出去，真拔牙呀。 秦大宝匆匆地刷牙洗脸，回屋喝了半碗糊糊，小妞妞乖乖地坐在一旁，玩着昨天哥哥给她的野鸡毛，还是小女孩好，这要是二宝在家，早就上房揭瓦了。 把剩下的半碗玉米糊糊喂给了妞妞，自己吃着喇嗓子，可是才两岁多的妹妹却吃得香甜。 秦大宝擦去妞妞嘴边的糊糊。 ＂妞妞，告诉哥哥，你最想吃什么呀？＂ 妞妞仰着脸响亮的回答：＂肉肉！＂小模样可爱极了。 秦大宝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好，晚上哥就让你吃到肉肉。＂ 妞妞用力地点点头：＂嗯！＂ 秦大宝背着书包，跟陆秀娥打个招呼就出门了。 陆秀娥追着喊道：＂不许和大鹏他们去玩哈，不听话等你回家的，老娘扒了你的皮。＂ ＂知道啦…＂秦大宝头也不回的跑了。 ．．．．． 京城又叫四九城，这四九城的名字来源于大明永乐年间，有个说法，经过了所谓的专家考证， 首先，京城的城墙高为四丈九尺，也就是十五米左右，明清时期，京城分为四个部分，其中皇城有四门，外城有九门，清朝特别有个官衔叫做九门提督。 南锣鼓巷是四九城最古老的街道之一，地理位置在京城的中轴线上，它的北路口就是鼓楼大街，南路口是平安大街。 秦大宝之所以背着书包出门，就是为了从空间取东西方便，总要掩人耳目吧， 他双手插兜，在鼓楼大街上慢慢往前走， 刚才牛大妈的话提醒他了，他可以把空间里的野猪肉和狼肉卖给轧钢厂， 95号院的何雨柱，人家都叫他傻柱，就在红星轧钢厂食堂当大厨，晚一点去找他，如果他们食堂能收野猪，那以后他的钱物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拿岀来了。 现在过了上班的高峰时间，鼓楼大街上的早点铺还开着，一股股油炸的香味儿从门帘里飘出来，秦大宝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他掀开门帘就进了早点铺。 要说这四九城的早点，那也是华夏饮食文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在前几年，大清早，天一亮，就有老京城人咂摸这第一口儿吃的了， 现在的早点摊都变成公私合营了，还是原来那些人，只是现在是国家职工了，每个月有工资可拿。 虽然粮食短缺，但是早点品种也不少，包子油条油饼焦圈豆汁豆腐脑小咸菜， 一斤油条两毛五，外加八两粮票，能花的起钱的大有人在，可是这粮票，就只有街道发的这些了，八两粮票够一家人喝一天棒子面粥了，所以没多少人舍得花粮票吃早点， 那个时代的人最实在的地方，就是在足斤足两上了，说是一斤，秤杆子肯定挑的高高的，反正是国营的买卖，宁可国家受点损失，也不能让老百姓吃亏。 鼓楼大街的早点摊上人不多，大都是上班的 人，顺道买俩油饼，边走边吃。 这个时候，有钱有闲的人，除了遗老遗少，老百姓还真没几个。 炒肝儿自然是没有的，要吃正宗的炒肝儿，卤煮，得去前门， 早点铺里有包子，油条，豆浆，豆腐脑，焦圈儿，油饼，当然少不了四九城早点的灵魂：豆汁儿。 秦大宝几十年没吃过正宗的四九城早点了，加上从大前天重生到现在，没吃饱过，现在闻着香味，哈喇子都淌下来了。 要了一个油饼两个焦圈，又来了一碗豆汁，花了三毛六，外加二两粮票，这点钱现在对于秦大宝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端起豆汁儿，温度刚刚好，他顺着碗边吸溜了一口，夹一筷子苤蓝酱菜，又咬了一口焦香酥脆的焦圈，这味道，舒服的他差点呻吟出来。 这老京城的豆汁儿最考验人，不是纯四九城人是享受不了这个吃食的，有许多外地人慕名前来，一看这青不青绿不绿灰不灰的液体，酸臭酸臭的味道，没等吃就得吐了。 秦大宝可最爱这一口，只是后来原材料不纯，豆汁儿也没了原汁原味，所以才吃得少了，这重生回来，第一顿早点不喝豆汁儿，那简直就是重生没了灵魂。 第14章 武痴师傅 一顿早点差点让他吃哭了，这味道绝了！ 吃完早点，他又买了十个肉包子，说是肉包子，其实是白菜油渣馅的，不过量大料足，开早点摊的老杜，做包子手艺一绝，可惜再过几年大风暴来临，老杜师傅被打成了小业主，给发回原籍了，再也吃不到这口了。 热腾腾地肉包子用油纸包上，放进书包里，一倒手进了空间， 秦大宝买包子不是给自己吃的，他要去看看教他八极拳的师傅。 他的这个师傅姓佟，也是他的损友佟大鹏的父亲，要不是上辈子佟大鹏窜掇他去冬泳，他还不会重生回来， 想想也挺有意思的，上辈子和这辈子冬泳，都是佟大鹏发起的，这个损友和他好了一辈子。 佟师傅可不是寻常人，他叫佟文英，他可是地地道道的八旗子弟，隶属于正白旗，满姓是佟佳氏， 这个佟文英没摊着好时候，他生下来就是民国了，他们家已经败落了，不过，佟文英从小嗜武，他是神枪李书文的亲徒孙，一手八极拳打遍京津无敌手。 快到佟家住的四合院了，秦大宝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拿出一块肉，有二十多斤，还有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双手提着进了佟家的四合院。 佟家住的四合院是个二进院，原来是佟家自己的宅子，后来街道又分了五户人家住了进来，生生的变成了大杂院。 不过也算幸运，佟家一家五口住在单独的后院，秦大宝知道，大风暴来临以后，佟家的后院又住进了三家人家，活生生把佟文英两口子连气带憋屈的给逼死了。 这个四合院直到八十年代末期，秦大宝才利用市局的关系，把其他的住户赶走，四合院才还给了佟大鹏兄弟三人。 秦大宝一进四合院，前院三个唠磕的大妈就看到他了，这三个大妈一下子就围上来，看着那一大块猪肉，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 ＂哟呵，这块猪肉好啊，全是肥的。有二十斤吧？＂ ＂小伙子，你是姓秦吧？那什么，能不能商量一下，卖我两斤呗？＂ ＂是呀，我家孩子平时总和你们玩，打个商量，卖我点，我出一块二一斤，咋样？＂ ＂我出一块三。＂ 这半年来，秦大宝几乎天天在佟家练武，几个大妈都认识他了。 听几个老娘们的说话，差点没把秦大宝气乐了，他一闪身，躲开三个大妈抓向肉的手。 ＂都闭嘴！谁敢卖东西？滚开！＂ 听到秦大宝的骂声，三个老娘们打了个冷颤，她们光顾着占便宜了，竟然忘了现在禁止个人买卖，要是抓到了，轻则办学习班，重则判刑。 她们三个不敢再纠缠秦大宝，只能用怨毒的目光盯着他。 秦大宝很了解她们，就是这三个老娘们，带着家人，在别的人家搬走后，仍然霸占着佟家的房子不肯归还， 也是她们间接的将佟师傅俩口子逼死， 秦大宝斜眼瞅了她们一眼，这种更加冰冷的目光让三个女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在秦大宝的心里面，她们及家人已经上了黑名单，一定要找机会将这三家人清理出京城， 来到后院，佟师母正好在晾衣服，以往的长袍马褂都不能穿了，早就当给了卖估衣的，现在换成了黑棉袄和大裆棉裤。 ＂师娘…＂秦大宝又见到师娘，心里有些激动，师娘对他很好。 ＂大宝来啦，你这孩子，怎么滴啦这么多东西？＂ ＂好几天没来看您和师傅，昨回老家，打了头野猪，这不，闹了点肉，给大方和小桂花解解馋。＂ ＂你这孩子，就是仁义。＂ 俩人正在院子里说话，门帘一挑，佟文英从屋里出来了， 这佟文英个子不高，甚至可以说矮，但是身形挺拔，很是精悍。 秦大宝一见，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打了个千，这是旗人的规矩，建国后被列为封建残余，早就被摒弃了，可是佟文英还是很注重这些，这也许是八旗子弟骨子里最后的尊严了吧…． 佟文英哈哈大笑，他这一辈子收了六个徒弟，论资质论悟性，这个小徒弟最好，可惜练武的年纪太晚，身子骨长成了，没有大的发展。 佟文英一手拿着旱烟袋，一手去托秦大宝，秦大宝纹丝没动，佟文英惊诧地叫了声：＂咦？＂ 他虽然只用了三分力，已经是不得了了， 佟文英加了把劲儿，秦大宝才顺势站了起来，这也是秦大宝好胜心上来了，想试试自己能受得了师傅几分劲儿。 佟文英是个武痴，平时家里外头任事不管，只知道沉迷于武道，要不是靠着佟师娘给别人绣花做衣裳维持生计，这家人早饿死了，这就是旗人的劣根性。 ＂来来来，＂佟师傅拽着秦大宝来到院中间：＂咱爷俩搭把手。＂这是要试试秦大宝的功夫。 佟师娘叹了口气摇摇头，艰难地提着米面肉进屋去了。 而佟师傅的小儿子佟大方和小女儿桂花则跑岀 来看热闹。 秦大宝了解师傅的脾气，也不推脱，俩人交手在了一起，佟师傅惊讶地连声称赞，他没想到才几天没见面，这个小徒弟进步这么大，竟然能让他使出七分劲儿。 俩人一切磋就忘了时间，直到佟师娘出来叫他们才停了手。 佟师傅进屋了还沉浸在刚才的交手之中，秦大宝知道师傅的毛病，也就不理他了，自顾自和师娘聊天。 佟大方和小桂花是龙凤胎，才七岁，和秦大宝很亲，一左一右偎在秦大宝的腿边， 秦大宝和他们玩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没看到那个损友佟大鹏。 ＂师娘，大鹏呢？＂ ＂昨儿和球儿他们出去玩了，说是去门头沟了，一半天回不来。＂ 秦大宝无语了，这个佟大鹏和上辈子一样，就知道玩， ＂大宝，你工作的事有信儿了吗？＂ 秦大宝点点头：＂有谱了，还在等消息。＂ 他知道年后市公安局会招一批人，但是招工的条件很苛刻，对身高年龄，文化程度，尤其是政审极为严格， 师娘欲言又止，秦大宝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佟大鹏的出身成份太差，不可能通过政审。 不过秦大宝知道，自己的这个损友熬到了66年，因为没有工作，只能成为知青下乡了，当时和自己的弟弟一起去了黑龙江建设兵团修地球，直到78年才返城，可惜，那时候佟师傅俩口子已经死去多年了，就连大方和小桂花都是他接济长大的， 秦大宝很清楚，在养家糊口上，自己的师傅完全指不上，唯一能改变这个家庭命运的方法，只有让佟大鹏有个正式工作。 佟大鹏的性格很好，开朗乐观，喜欢交朋好友，但就是玩心太重，这一点完全随了他爹。 ＂师娘，你放心，我这边会尽全力帮大鹏找到工作的。＂ 佟师娘默默地点点头。 秦大宝又呆了一会儿就告辞了，他跟师傅告别，师傅摆摆手，根本没注意他，只是嘴里小声的嘟囔：＂不可能啊，这小子的体质怎么变了呢？不可能啊…＂ 秦大宝憋着笑，揉揉小桂花的头发，他当然不能告诉他师傅，自己是喝了空间里的灵井水的缘故…． 第15章 大直男 从佟家出来，秦大宝直奔供销社，他知道，快过年了，供销社里的商品会被抢购一空，接下来就开始了物资大匮乏的时期，供销社里的所有商品都很紧缺。 这前门大街的供销社，其实是百货公司，原来属于一个家族，姓娄，这娄家可了不得，解放前有个外号叫娄半城，意思是他家的买卖有半个京城那么多， 这娄半城不光有百货公司，就连红星轧钢厂都是他家的，解放以后，这娄半城就把十几家百货公司都交出来了，于是娄氏百货公司就改成了供销合作社，简称供销社， 红星轧钢厂也改成了公私合营，这也让娄半城躲过52年的五反运动。 供销社的构造是长方形的，两边都是柜台和货架子，进门的墙上贴着标语：为人民服务，下面还有一个标语更有特色：不准打骂顾客。 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那个时候的国营商店都有这个标语，不过，这可不是给售货员看的，而是给顾客看的，这是警告顾客，买东西不许磨叽，不许得瑟，对售货员态度要好，否则会挨打挨骂，这标语就跟内有恶犬，出入小心是一样的。 前门大街供销社还是挺大的，东西也相对来说全一点，现在顾客不多，售货员仨一伙俩一串的扎堆聊天， 见秦大宝进来也是一副不稀搭理的模样，倒是有两个小姑娘正在唠嗑，一抬头看见秦大宝，禁不住小脸红了红， 秦大宝不算帅得掉渣的那种，他的五官不立体，但是眉眼却很清秀，尤其是皮肤，喝空间里的井水，尤其是经常洗澡以后，皮肤更是白里透红，这可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两个小姑娘都留着齐耳的短发，长得一般人，穿着的衣服虽然有补丁，却洗得很净，她俩互相看了看， 左边大眼睛的姑娘偷偷看了秦大宝一眼，这年头不论男女，就没人好意思盯着人家看的，否则就是耍流氓了， 她扬声问道：＂同志，你想买什么？＂一口的京片子，一听就是纯纯的京城大妞。 ＂我要三个大砂锅，还有酒，再要几盒烟。＂家里只有一口锅，想炖点啥太费劲了。 ＂砂锅需要工业券，酒吗？你有酒票烟票吗？＂ ＂有，有，我有五张工业券，两张甲级酒票，三张乙级的，烟票有五张。＂秦大宝票有许多，两大皮包，里面应有尽有，可是不能拿岀来太多。 ＂三个砂锅三张工业券，二块一，甲级酒只有茅台和西凤，乙级有二锅头，你的烟票是甲级的，能买中华和重九。＂ ＂那我要茅台和中华。＂ ＂行，一瓶茅台四块，二锅头一块二，中华一盒九毛六，都买吗？＂ ＂嗯呐，都买。＂ ＂噫？你是东北的？＂秦大宝的这声嗯呐，京城人很少说，反倒是东北那疙瘩的常用语。 ＂不是，我老家大兴那边的。＂ ＂噢＂售货员脸又红了红，陆绎还纳闷，自己老家是大兴的，你脸红个毛线？ 秦大宝见姑娘愣神了，就敲了敲柜台：＂同志？同志？＂ 售货员清醒了过来：＂砂锅二块一，两瓶茅台八块，三瓶二锅头三块六，五盒中华四块八，一共是十八块五。＂ 秦大宝暗暗叫了声真便宜，这个年代的钱太实了。 交上钱，他又买了木头锅铲，大炼钢铁时自己家铁的交上去了，不买不行， 现在的供销社，除了柜台包边是铁的，别的一点铁都没有，大炼钢铁的精神已经下发到各单位，所有的铁都要上交炼钢，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完成。 秦大宝又掏出几张糖票：＂我想买二斤白糖，一斤大白兔奶糖，一斤水果硬糖。＂ 这姑娘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你看有酒票不稀奇，这说明可能是家庭经济条件还不错， 可是有这么多糖票，可就妥妥的证实面前的小伙子家里很富裕， 一个长得白晳清秀，家庭条件好的少年，绝对在任何时候都是招女孩喜欢的类型，一转念的功夫，女孩连以后和秦大宝生几个孩子都想好了， 不过她也没忘了旁边的同伴：＂凤儿，糖果糕点归你卖，你来吧。＂ 另一个女孩有点羞涩，点点头，把秦大宝领到快到门口的柜台，这是那个年代供销社的规矩，糕点柜台在进门左侧第一节。 交好了钱和票，秦大宝手里拎的东西就多了， 女孩小声的说道：＂我，我叫王凤，那个是张彩铃，＂ 秦大宝两辈子母胎单身，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理，他只是奇怪，我买个东西，你至于告我你叫啥吗？ 这个血性大直男！ ＂噢，我叫秦大宝。＂ 王凤的脸又红了，她低声说道：＂今天有桃酥，不过有点碎，是瑕疵品不要票，你要吗？＂ 这把秦大宝高兴坏了，连忙点头， 其实啥是碎桃酥啊，明明是姑娘见色起意把桃酥给捏两半了，二斤桃酥，有一大半是整的， 在五六七十年 代，甚至一直到八十年代末期，有八个职业最吃香，号称八大员，就是售票员、驾驶员、邮递员、保育员、理发员、服务员、售货员、炊事员。 这售货员就是其中之一，吃香的原因就是能买到普通人买不到的东西。 秦大宝大包小裹的走了， 张彩铃凑到王凤耳边：＂咋样？问他叫啥了吗？＂ 王凤轻轻的摇摇头，她虽然瞅着羞涩一点，略显呆萌，可是心眼极多，这样的好小伙当然不能共享， 张彩铃咧咧嘴，只有期待下次见面再问了。 出了供销社，秦大宝到国营饭店吃了两屉包子，这饭店叫服务楼，在鼓楼大街专门卖包子和炒菜，就这个包子，皮薄大馅，在后世仍然十分有名，只是现在是限量供应，肉联厂提供不了那么多肉。 吃得顺嘴，秦大宝又忍不住买了两屉，留着给妹妹吃，反正放在空间里也不怕坏。 估计现在得有下午一点多，秦大宝得去轧钢厂卖野猪肉了。 路过皇城根，秦大宝多看了一会儿，去年的时候，广安门城门楼，西北角楼，永定门城楼和箭楼被拆除了， 城砖都被老百姓捡家去了， 这城墙到65年就被拆了个干干净净， 这京城原名大都，是从元朝就开始修建，这一拆了，就是把这几百年的历史湮没了。 第16章 卖猪肉 一路上溜溜达达，到轧钢厂门卫的时候，差不多一点半了。 红星轧钢厂现在还是公私合营，只是原来的老板娄半城挂名董事，但已经不管厂里的事务了， 现在的轧钢厂厂长姓杨，也是军转干部， 党官员姓郎，也是一位优秀地下工作者，和赵宇初关系很好， 轧钢厂现在是半军工企业，半军事化管理，厂大门不是谁想进就进的， 就连看大门的门卫，都是保卫科的干事，背着枪的。 这红星轧钢厂上辈子可没少来，他老爹秦庆有在车间当钳工，后来因为酗酒，被强制提前退休了。 到了门口被拦住，门卫上下打量着他，然后问他有什么事？ 秦大宝就说找何雨柱，门卫听着摇摇头，厂里一万多人，他不知道谁叫何雨柱， 秦大宝急忙说就是傻柱，门卫笑了，你就说找傻柱不就完了，还提什么何雨柱， 看来这外号就是比本名响亮。 门卫给食堂打了电话，没到十分钟，傻柱就跑了出来。没戴帽子，跑的是满头大汗， 这傻柱也是住在南锣鼓巷，和秦家一个胡同，不过他住的四合院是三进的，据说民国时期还住过大官。 傻柱比秦大宝大五岁，平时俩人没有太多的来往，不过在前世的时候俩人是好朋友，傻柱妹妹的对象还是秦大宝的徒弟。 这个时候的傻柱看着秦大宝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叫啥。 秦大宝从书包里掏出烟，递给傻柱一颗。 ＂柱子哥，你不记得我了？我叫秦大宝，住在113号院。＂ ＂噢…＂傻柱想起来了：＂你是钳工车间秦师傅的儿子？＂他记得秦庆有，是因为秦大宝有个侄女叫秦淮如，嫁给了傻柱那个院里的贾东旭，有这层关系，傻柱才对秦庆有有印象。 秦大宝把傻柱拽到一旁。 ＂柱子哥，问你点事儿，你们食堂缺肉不？＂ 傻柱眼睛一亮：＂缺啊，这年头哪都缺肉，咱们轧钢厂一万多工人，多少肉都不够吃，怎么茬兄弟，你有门路？＂ 秦大宝点点头，傻柱一把抓住他的手：＂兄弟，我没听错吧？你有路子能弄来肉？＂ ＂柱子哥，我倒是有门路弄来一些。＂ ＂能弄来多少？＂ 秦大宝掂量了一下：＂八九百斤吧。＂ 傻柱嗷呜一声，撒腿就跑， 把秦大宝吓一跳，这家伙指定有点啥大病。 傻柱边跑边喊：＂兄弟，你等我，我去叫我们主任…．＂ 这家伙有点毛毛愣愣的，和傻大姐有点像，怪不得叫他傻柱， 过了能有十分钟。 就见打远处蹽来一人，离远一看，白盔白甲，身上围着皂罗袍，啊不，是黑色的围裙， 离近了一看，可了不得了，这是一个白胡子老头，跑起来直冒白烟， 瞅着秦大宝就扑过来了， 秦大宝反手一个擒拿，扣住老头的手腕上三寸，这是间使穴，微一用力，老头哎呀就叫起来了， 傻柱也跑来了大喊：＂兄弟轻点，那是我们主任。＂ 秦大宝连忙松手，老头的右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 ＂小老弟，傻柱说你能弄来猪肉？是不是真的？能弄来多少？＂ 秦大宝迟疑了，傻柱呼哧带喘地也跑到了， ＂大宝，这是我们食堂潘主任，刚才帮着后厨和面蒸馒头，一听到我说你能弄到粮食，太激动了，一下子把面盆扣翻了。＂ 潘主任的胳膊活动了一下，也能抬起来了，他铺拉铺拉头发，抹了把脸，这一下露出了真面目，才四十多岁的样子。 ＂潘主任，我能弄来猪肉，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你说。＂ ＂我要现金。＂ ＂明白明白，没问题，小兄弟放心，我们轧钢厂归重工业部管，对粮食蔬菜和肉类，有额外的计划外指标，你卖给我们肉，绝对不犯毛病。＂ 秦大宝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来轧钢厂卖肉了，他现在不缺钱，缺的是一个能拿得出来的借口。 ＂那潘主任，你们这能吃下多少猪肉？＂ ＂小老弟，有多少我要多少。＂ 秦大宝沉吟了一下：＂我能卖给你们一千斤左右的野猪肉，你们能出什么价格？＂ 潘主任一听大喜：＂哎呀呀，小老弟放心，我全都给你按黑市最高价走，猪肉去掉头蹄下水，净肉一块八一斤。咋样？＂ 秦大宝算了一下，他这一迟疑，可把潘主任吓够呛，这一段时间，肉联厂一个月才提供四百斤肉给轧钢厂，现在临近年底，全厂大会战，主管后勤的李副厂长命令潘主任，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保证工人师傅的营养，意思就是不管你老潘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弄来肉和蛋，这一下可把潘主任给愁得完完的了。 ＂小老弟，你放心，我们轧钢厂肯定不会让你吃亏，我再给你加两箱汾 酒。＂ ＂成交！＂ ＂这样，咱们换个地方交易，半个小时后，轧钢厂往东走，有个树林。＂ ＂往东走的树林？我知道我知道。＂ ＂我把肉运过来，咱们在那交易，记得带秤。＂ ＂没问题没问题。＂潘主任连声答应，拽着傻柱回厂里找车去了。 第一次做这种交易，秦大宝也没经验，挺紧张的 他出了轧钢厂，也不着急，溜溜跶跶往东走，现在正是上班时间，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到了树林，秦大宝看左右无人，进了空间。 空间的黑土地上，水稻，麦子都已经成熟，玉米抽穗了，还需要一点时间成熟，黄瓜和西红柿早就熟了， 秦大宝摘下一颗西红柿，咬了一口，汁液淌了一手，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水稻和麦子成熟了，可是没有脱粒，秦大宝不知道该拿到什么地方去脱粒磨粉。 他一下子想起来，这个空间的控制是由他自己来完成的，那么能不能把小麦一下变成面粉，把水稻变成大米呢？ 秦大宝试着摘下一个麦穗，一动念，麦穗在他的手上变成了雪白的面粉，这可太神奇了。 秦大宝出了空间，他还是有点懵，这时远方传来卡车声，他这时才想起给轧钢厂供货的事儿， 秦大宝手往后一挥，树干之间的空地上瞬间就出现了三头大野猪，还有两头小黄毛子，都是杀好的猪肉拌子，能有八百多斤的样子。 与此同时，卡车也在树林外停了下来， 秦大宝擦了一把冷汗，特喵的！差点被发现， 第17章 占便宜连脸都不要了 潘主任和傻柱从驾驶室跳下来，卡车上还有几个套着白围裙的小伙子，一看就是食堂的学徒工， 潘主任和傻柱像作贼似的钻进树林，就看到秦大宝靠在树干上偷笑。 潘主任一眼就看到了秦大宝身后堆着的猪肉，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滴个天啊，这可解决了他的大问题，这一段时间，不管是他们食堂的采购员，还是采购科的人，都越来越难弄到肉了， 就连肉联厂，也都给他们轧钢厂降了供应，现在一个月才四百斤肉，还不够上万工人塞牙缝， 现在有这些肉，最少这个星期不用发愁了， ＂潘主任，你叫人秤一秤吧。＂ 潘主任是老采购了，一搭眼就知道这些猪肉的份量足有八九百斤，摸了一把，猪肉还有温热，这再新鲜不过了，他是没去想，这么冷的天，除非是现杀的猪，否则怎么会不冻呢？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小兄弟，你可太有能耐了。＂ 傻柱在一旁直翻白眼，你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子，管一个十八九的小伙子叫兄弟，你脸呢？ 傻柱指挥着小徒弟过秤，秦大宝接过潘主任递过来的大前门，俩人抽烟等着。 过了十几分钟，傻柱过来说道：＂主任，大宝，一共九百二十八斤。＂ 潘主任一挥手：＂九百三十斤，凑个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数了数：＂兄弟，一千八，你查查。＂零钱差三块，谁也不在意， 秦大宝也不数，接过来随手就放在了书包里，实际上是放进了空间。 ＂不用查，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互相信任。＂ 潘主任高兴地直点头，跑到卡车旁，从驾驶室里搬岀来两箱酒，屁颠屁颠儿地跑回来。 ＂兄弟，兄弟，不好意思，汾酒没有了，我自作主张，把汾酒换成了茅台，你不介意吧？＂ 傻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要不是知道车里还有两箱汾酒，他就信了潘主任的话， 秦大宝多聪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很明显，自己要是一查钱，代表着对潘主任的不信任，那他拿岀来的可真就是汾酒了。 ＂哎呀呀，这多不好意思，谢谢潘主任。＂ ＂哎？别叫主任，叫潘哥。＂ 傻柱是欲哭无泪，好么，牵个线搭个桥，自己还掉了一辈。 ＂那个兄弟，我冒昧的问一句，就这些肉，以后，以后还有吗？＂ 潘主任这是想拉个长期的主顾， 秦大宝沉吟了一下：＂不瞒您说，这是我上山打的，以后吗，应该有，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 潘主任大喜：＂没关系没关系，如果要是有，兄弟你尽管拉来，多少我们轧钢厂都要，价格你放心，肯定比黑市高。＂ ＂妥了，只要你们钱到位…＂ ＂没问题，你放心兄弟，咱们厂子不差事。＂能打到这么多头野猪，肯定不是一般人，潘主任可不想得罪。 ＂那只要是有了，我就让柱哥通知您。＂ 秦大宝说完和潘主任握了握手，从树林后面走了，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在和轧钢厂做交易，但是他知道，傻柱是个碎嘴子，肯定会在他爸面前说的，不过，这也是他的目的。 潘主任吩咐了学徒工装车，他拿出一根烟递给傻柱，又划火柴给他点上。 自己也点着一根，他低声对傻柱说道：＂柱子，以后小秦这边你多费点心，他如果有好东西，你尽管作主替厂里留下，还有，我回头报到了厂部，以后你就是一食堂的组长，工资和补贴上升一级。＂ 傻柱平时嘴太欠，尽管厨艺高，可一直不被领导喜欢，工作几年了，工资一直卡在27.5，没想到就是介绍了一下，就涨了一级工资，以后就是3 1了，加上组长补贴，一个月能开36块钱，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秦大宝快到家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一条麻袋，里面装着一头小黄毛子，能有五六十斤，还有十斤大米，十斤白面，没敢多往出拿，拿多了怕吓到家人， 大米里埋着两瓶酒。 这一麻袋份量不轻，不过对于现在的秦大宝来说很轻松。 刚一进四合院的门，住在西厢房的马大婶正在门口点蜂窝煤炉子，在院里住的六家人里，马大叔最抠，据说和95号院的管事大爷阎埠贵有一拼，都属于粪车路过门口也要尝尝咸淡的主儿。 要说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马大婶被马大叔影响的，也是有便宜就占，她一见秦大宝提着麻袋进门，立马迎了上来。 ＂大宝子，提溜着啥玩意呀？看样子挺沉。＂ 秦大宝也没想瞒着，这一个院住着，谁家做点啥一闻味儿就知道，自己家做猪肉，可瞒不过这些邻居，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呢。 他从麻袋里掏出小黄毛子，吓了马大婶一跳。 ＂哎呀妈呀，这啥呀？哎呀，是猪啊？大宝子，你这 是把谁家的小猪给掏了？这可不中啊，婶告诉你，可不能走歪门邪道啊…．＂ 她的嘴跟机关枪似的，一大串的话，让秦大宝话都插不进去，见马大婶的两眼不离小野猪，气得他把猪塞回麻袋。 ＂马大婶，你的吧的吧滴，嘴好使眼睛不好使是吧？那是野猪，这是我在我奶家山上打的野猪！谁掏别人家了？＂ 他又把猪头露了出来：＂你仔细看看，家养的猪有这么大的牙吗？有这么硬的毛吗？你可真有意思。＂ 马大婶被怼的一愣一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大宝翻了个白眼，拎起麻袋就要往家走，却被马大婶一把拉住，马大婶满脸堆笑，涎着脸说道：＂你这孩子，咋这么不识逗呢？婶逗你玩，你咋还急眼了呢？＂ ＂大宝啊，你这孩子可真有能耐，你看看能打这么大的野猪…＂ 秦大宝斜眼看了她一眼，心里知道这不要脸的劲又上来了。 ＂大宝子，这小野猪得有五六十斤，你家才五口人，能吃了吗？＂ 秦大宝挣开被马大婶拽着的袖子：＂能不能吃的了，关你什么事？＂ 他提着袋子向自己家走去，幸亏他回来的早，要是晚一步，厂里的人都下班了，那邻居们都在家，他这头小野猪还真未必保得住。 身背后马大婶小声的咒骂：＂吃独食也不怕噎死？什么玩意儿…＂ 秦大宝听到差点没被气乐了，这人占便宜没够，连脸都不要了…． 第18章 又一次被吓到 回到家，提着东西就进了正房，炕头上妞妞自己正趴着玩嘎拉哈，这是猪拐骨，都盘出浆了，小丫头玩得还是很开心。 妞妞听到响声，一抬头看到哥哥，立马不玩了，爬了起来，乍着两个小手。 ＂锅锅，抱抱。＂ 秦大宝摘下书包扔在一旁，脱了棉袄和帽子，露出厚秋衣，屋里没怎么烧火，顿时感觉有点冷。 他抱起妞妞，还好，妹妹的手和小脸温乎乎的，一点儿都不冷。 ＂咱妈呢？＂ 妞妞指着外面：＂麻麻，买，大萝贝。＂ 秦大宝这才明白，为啥自己和马大婶争执，他妈都没露面，原来是去买萝卜了，看来应该是菜店这几天进萝卜，一天就分配几百斤，谁抢到谁算。 秦大宝捏捏妹妹的小脸：＂想哥哥不？＂ 妞妞举起双手大叫：＂想！＂ 秦大宝忍不住狠狠地亲了她一下，他绝对是后世说的宠妹狂魔。 秦大宝拿过书包，从里面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还有一袋桃酥，他剥了一颗糖塞进妞妞的嘴里，妞妞的眼睛立刻亮了，一把搂住哥哥的脖子。 ＂锅锅，好七。＂ 陆秀娥抱着两个大萝卜进了屋，看到秦大宝就乐呵呵的举起萝卜。 ＂大儿子，妈抢到两个萝卜，一会儿给你包包子。＂ 妞妞拍手叫了起来：＂唔，七包包啦，七包包啦。＂ 秦大宝放下妹妹，接过妈妈手中的萝卜，却不禁心酸了起来，妈妈的手冰凉，还都是一个一个的小口子，这是冷水洗衣服的裂口，一家子五口人，所有的衣服都是妈妈自己洗的，可想而知妈妈受了多少累。 陆秀娥把萝卜交给儿子，一边摘围脖一边捏了一下妞妞的小脸蛋，这才发现妞妞的嘴里有东西。 ＂妞儿，你吃啥呢？＂ ＂七糖糖，＂妞妞把小手举起来，摊开的两个小手有三块奶糖。 ＂我滴天呐，奶糖？谁给你的？＂ ＂锅锅给，还有饼饼。＂ ＂啊？＂陆秀娥回头看着儿子：＂大宝，这糖是哪来的？＂ 她当然惊诧，这是大白兔奶糖，听说三块奶糖就顶一杯牛奶。 秦大宝让妈妈坐在炕沿上，他从麻袋里拿出小野猪和大米白面，吓得陆秀娥差点跳起来。 ＂这是哪整的？＂陆秀娥的声音都哆嗦了。 ＂妈，其实我前两天回乡下打猎，不只是打了两头野猪，我一共打了五头大野猪，还有这头小野猪，我当时怕都拿岀来，被村里人分了，所以就藏在山上了，今天上午我找大鹏他们把野猪偷偷运下来了。＂ 陆秀娥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儿子的脾气秉性，是不可能做出格的事儿的， 本来前天秦大宝打猎回来，把肉都分给村里了，一点没拿回自己家，她心里还是挺不得劲的，不过陆秀娥是个很大气的人，事过了就算了，也没计较。 但是听儿子这么一说，她还是很高兴的。 ＂我儿子就是心眼多，那还剩三头大的猪呢？＂ ＂我卖了。＂ ＂卖…啊？卖了？＂陆秀娥吓了一跳：＂我的傻儿子，现在可不让个人买卖，抓住会判刑的。＂ 这个时候还没有投机倒把这个罪名，但是对个人买卖也是严令禁止。 ＂妈你放心，我把野猪卖给我爸厂里食堂了，找傻柱帮我卖的，不是卖给个人。＂ 陆秀娥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你看卖给个人不行，你卖给公家就没问题了。 陆秀娥乐了，掐了儿子脸蛋一下，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儿。 ＂卖猪肉的钱呢？＂ 秦大宝拽过书包，从里面把钱拿岀来，放在炕上。 陆秀娥今天第三次被吓到：＂啊？这，这么多？＂ ＂嗯呢，妈，一共卖了一千八，这是一千五，剩下的我找我同学他爸买了十斤大米，十斤白面，又换了点票，给妞儿买了一斤奶糖，一斤白糖，还有，这个桃酥，不过桃酥没用票。＂ 陆秀娥惊呆了，一千八？自己家存款都没这么多，这么多钱，得孩他爸挣两年半， 她没去计较秦大宝手里剩下的钱，孩子大了，总得交朋好友，兜里也得有钱才行。 ＂这可好了，有了这钱，就能去你爸厂里买个工作了。＂陆秀娥喜孜孜的查着钱，感觉腰板都硬实了不少。 要说这居家过日子，离了钱是真不行，心里没底儿。 一提工作，秦大宝急忙说道：＂妈，先别买工作，我今天去我师傅家，听到一个消息，说市公安局过了年要招工，我的条件正好，我想让我二师哥找找关系，要是不行再说不迟。＂ ＂可得了吧，人家公安局招的是干部，咱这没人没能耐的，能摊上这好事？＂ ＂妈，我二师哥是建国门派出所的，应该有门路，你放心。＂ ＂还你师哥有门路？他有这能耐，不早把大鹏安排了？咋滴？你还有大鹏和人家 亲呐？＂ ＂妈，大鹏不行，他成分不好。＂ 陆秀娥这才半信半疑，这成分现在最重要，虽然陆秀娥二十年前和家人失散，但是秦庆有的成分好啊，八辈贫农，外加曾是地下交通员，这政审条件杠杠滴，谁都挑不出毛病。 陆秀娥下了炕，抹了一把脸，秦大宝暗笑，妈妈的脸上分明有泪痕。 ＂等着，妈给你们包包子，肉兜子馅的。＂ 妞妞欢呼了起来：＂呜呼七肉肉啦，七肉包包啦。＂ ．．． 包子包好了，刚蒸上，秦庆有下班回来了，这一段时间他的工作太累了，加上营养不足，所以一下班浑身就疼，还冒虚汗，走到家，腿都抬不起来。 他把网兜装的饭盒递给陆秀娥：＂媳妇儿，里面有一个窝头，还有半盒大白菜炖豆腐，你熥一下，给孩子吃。＂ 陆秀娥接过来，心疼的给他拍身上的雪：＂你看你累的，这是咋滴啦？身上咋都是雪？＂ 秦庆有憨厚的一笑：＂滑了个跟头，幸亏傻柱拽了我一把，要不就崴了脚啦，没事，哎呀我说没事就没事，大宝回来了吗？＂ 陆秀娥上下检查了一下，这才放了心，指着正房：＂早回来了，在屋里给妞妞讲故事呢。＂ 秦庆有摘下帽子：＂这整啥呢？蒸包子呢？＂ ＂蒸包子，赶紧回屋洗洗，咱十分钟吃饭。＂ 秦庆有应了一声，心事重重地拉门进屋。 秦大宝在屋里，坐在炕沿上给妞妞讲小人书，这是一本西游记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小妞妞靠在哥哥怀里，托着小下巴，听得是津津有味。 秦大宝听到门响，看到秦庆有进屋了，忙打招呼：＂爸，回来了。＂ ＂粑粑，咱家七包包，肉肉的。＂ 秦庆有不管多累，看到小女儿，立马就忘了疲惫，眉开眼笑地抱起了妞妞… 第19章 蒸包子请客 ＂大宝，我听傻柱说你卖了几头野猪给食堂，咋回事？＂ 秦庆有把女儿搂在怀里，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点头。 ＂前天我打了五头大野猪，还有一头小黄毛子，除了给村里的那两头，剩下的我都藏山上了，今天我找大鹏他们帮我整回来了，留下一头小黄毛子，剩下的我都卖给厂里了。＂ ＂我说这个傻柱回家这一道竟夸你了呢，说你这么厉害那么厉害的，卖多少钱呐？＂ ＂卖了一千八，我给我妈一千五，托人买了点大米白面，又买了点东西。＂ ＂多？多少？一千八？这么贵吗？＂ 秦庆有的嘴张的都能看到胃了，说话的声都成了鹅叫。 ＂嗯，食堂的潘主任按照黑市的价格给我的。＂秦大宝到柜子里从米包里拿出两瓶茅台酒，这是陆秀娥没看着，否则就得给没收了。 ＂这是潘主任给我的，我留着给你喝的。＂秦大宝已经嘱咐过傻柱，别跟他爸细说卖了多少钱，还有酒的事。 秦庆有现在还没有喝大酒，成为酒蒙子，见到茅台酒也没那么亲。 秦庆有乐了：＂好儿砸！＂他又想起一个事儿。 ＂咋给你妈一千五呢？剩下的钱呢？你个小孩儿兜里留那么多钱干嘛？＂ 这就是秦庆有和陆秀娥的区别，一个小抠，一个大气，秦大宝太了解他爹的德性了，也就没接话。 秦庆有嘴里被女儿塞进一块奶糖，也就不再追问了，妞妞虽然才两岁多，可是很聪明，知道爸爸要骂哥哥，先用糖堵住爸爸的嘴。 ＂哎哟哟，这是奶糖啊？还是我老姑娘好，爸不吃，你吃！＂说着从嘴里吐出来要塞进妞妞的小嘴里。 这家伙把秦大宝恶心的，一把把妹妹抱在怀里。 秦庆有知道儿子是嫌自己埋汰，骂骂咧咧的把奶糖又扔进嘴里。 陆秀娥进来，手里拎着两块肉，每块一斤多。 ＂庆有，你把这两块肉给张叔和牛大哥送去，顺便叫他们来家吃饭。＂ ＂好嘞。＂ 秦庆有急忙把酒藏在柜子里，他可舍不得请客用茅台酒。 ．．．． 张叔叫张叔原，今年五十六岁，是个老光棍子，在平安大街的寄卖行打更，据说他原来是有老婆孩子的，家里还开着典当行，后来因为一件古董，得罪了小鬼子，弄得家破人亡，老婆孩子死了，典当行也被没收了，就连他自己，也被打断了一条腿， 老张头只能沿街讨饭，居无定所，直到解放了，人民当家作主，这才给他安排了工作，安排了住房，一个孤老头子，住在大杂院里，虽然只有一间屋子，也算有个窝。 老张头现在一天乐呵呵的，好像没啥烦恼，但是秦大宝知道，这老头经过大难，也看开了，活一天是一天吧。 不过老张头是有大能耐的，家里三辈人都是开当铺典当行的，秦大宝的书法和鉴定古玩的手艺都是跟他学的，上辈子老张头去世，也是秦大宝一手操持的，俩人没师徒之名，有师徒之实。 不一会儿，秦庆有扶着老张头，和牛大爷有说有笑的进来了，这仨人平时关系走得近，总在一块喝点小酒，所谓远亲不如近邻，住得近，互相帮助，吃吃喝喝是常有的事儿。 老张头一进来就笑道：＂个小兔崽子，现在有这么大能耐了吗？打野猪，真厉害呀。＂ 秦大宝翻了个白眼，这老头就是个老顽童，跟个小孩似的，就喜欢和人斗嘴。 牛大爷也高兴，他在人力社里当窝脖，原先叫苦力，现在人力社成了国营单位，牛大爷也当上了工人。自打进城以来，两家就住得最近，彼此的孩子都是看着长大的，平时处得跟一家人似的， ＂可不咋地，这孩子一大，一天一个样，平时看大宝子，文质彬彬的，这还敢打野猪，这孩子，胆忒大了。＂ 秦大宝胸脯子一挺：＂那是。＂ 所有人都乐了：＂这混小子。＂ 陆秀娥在厨房喊了一声：＂开饭了，放桌子吃饭。＂ 四方桌，放在炕上，这是北方家庭必备的物品，尤其是大冬天，坐在暖烘烘的炕上，喝点小酒，吃口好菜，真是无上的享受。 秦大宝帮妈妈端菜，其实也没什么菜，就是切点肉，把秦庆有带回来的白菜豆腐再混在一起炒一下，拌了个白菜萝卜丝就上来了， 这么简单的菜，放在现在那是不可多得的，在四九城，大部分人家的菜就是咸菜疙瘩。 秦庆有拿出一瓶二锅头，这瓶酒两毛七，京城里的老爷们儿都爱喝，劲大，过瘾。 三个茶缸子，一家三两酒，均匀地分配，没人舍得喝大酒，关键是喝不起，所以三两多酒正好，微醺解馋。 牛大爷拿过火柴，划着，把6 5度的白酒点燃，一股蓝色的火苗浮在酒的表面，煞是好看，在北方的冬天，喝口热酒，暖心暖肺。 小妞妞最喜欢看这个，趴在桌上直拍手。 一大盘热腾腾 地包子端了上来，秦大宝也砸完了蒜酱，放在桌上。 包子是二合面的，玉米面里面掺着白面，没有几家人舍得吃纯白面的，二合面还是以玉米面为主，包子馅是猪肉萝卜的，陆秀娥说是包肉兜子馅的，想想还是舍不得，就用萝卜丝加肉拌成的。 但就是这，桌上的人已经吃得是十分的满足了，一口包子一口酒，没一会儿全都吃冒汗了。 秦大宝慢悠悠地吃，他得喂妹妹。 三个男人吃得满嘴流油，喝酒的速度也就慢下来了。 ＂大宝啊，我听你大妈说，铁路机务段招火车司机，这事靠谱不？＂ 秦大宝咽下一口包子，妈妈的手艺带着妈妈的味道，吃得真香。 ＂靠谱，我同学已经报名了，过了年就考试，好像是先干小烧，然后再学开火车。＂ ＂哎呀，这可挺好，牛大哥，你得赶紧给大力报名啊。＂ 牛大爷愁眉不展，嘬了一口酒：＂我一个干窝脖的，旧社会就是个苦大力，没人没水的，人家能招咱们孩子吗？＂ ＂说的也是，这铁路咱也不认识人啊。＂ ＂这要是大宝和大力一起去，咱们看看能不能花点钱，这样俩孩子工作不就都解决了吗？＂ 老张头慢条斯理的说道：＂大宝不用你们操心，我五月份退休，让大宝顶班。＂ ＂哎呀张叔。＂陆秀娥又蒸好了一锅正好进屋：＂那可不中，你离退休还有四年，怎么能早退休呢？这可不中。＂ ＂咋不中？我一个孤老头子，没家没业，没儿没女，这些年全靠你们俩口子照顾，要不我老头子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我的工作不给大宝给谁，再说了，就凭大宝的孝心，以后还不给我养老？＂ ＂得得得打住，老头子，你把身体养好，多干几年，我工作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是我孙子，我不操心谁操心。＂ ＂你可得了，你那工作我可瞧不上。＂ ＂你个混小子，我那工作咋啦？＂ 这一老一少打嘴炮，秦庆有他们早习惯了，知道他们爷俩的关系很好，打嘴炮也是表达感情的方式。 秦大宝撇撇嘴，把包子馅喂给妹妹，自己吃皮。 ＂放心，我有章程，工作的事你们不用操心，牛大爷，你拿着户口本和街道办介绍信，给大力把名报上，完了我再找找我同学，看看有没有关系，争取让大力上班。＂ 牛大爷咧嘴笑了：＂那可好，那可好。＂ 秦庆有放下筷子：＂儿子，你有章程？是啥章程？＂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第20章 傻大姐，铁哥们 早上起来，秦庆有上班去了，陆秀娥也去街道办工厂领糊火柴盒的活。 家里就剩下秦大宝和妞妞，秦大宝干脆就带妹妹出门去吃早点，现在的秦大宝可是个有钱人，自然想带妹妹吃点好的。 秦大宝带着妞妞，去鼓楼大街吃早点， 这可把妞妞乐坏了，坐在早点铺里吃早点，这可是妞妞生下来第一次在饭馆里吃饭。 到了早点铺，点了几样早点，秦大宝端上了桌， 妞妞坐在凳子上，一撅达一撅达的，小手捂住嘴，不让口水流下来，那个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锅…七…七…饿，肚肚饿了。＂ 秦大宝喂妞妞吃焦圈，不时的偷空咬一口油饼。 他得照顾妹妹，妹妹小，肠胃弱，又把油条泡在豆浆里，一点一点地喂她，妞妞的小嘴塞满了，还抓着哥哥的手，往嘴里塞。 忽然，南锣鼓巷里一片混乱，老杜掀开门帘一看，所有人都往胡同那跑， 秦大宝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老杜可是，他跳下板凳，飞快的跑过去， 没两分钟又跑回来，气喘吁吁地叫道：＂我靠，是，是赵厂长家的小子赵素觉，他吃枣子卡住了。＂ 秦大宝倒是吓了一跳，枣核卡嗓子眼里了，这可是要命的事，要是不紧急处理，几分钟就得憋死。 他跳起来，边跑边回头喊道：＂杜叔，帮我看一下妹妹。＂ 老杜忙答应一声，他可不敢离开早点铺，要是丢了啥，还得他自己赔。 秦大宝分开人群，只见一个大叔抱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正要送医院，这个男孩秦大宝很熟悉，他叫赵素觉，是那个傻大姐的弟弟。 秦大宝一看，素觉的脸都憋紫了，这得赶紧救，要不都拖不过五分钟。 ＂大叔，把这孩子给我，我能把他救活＂来不及多说，秦大宝一把将孩子接过来，放在身前，双手环绕架在肚子上，右手握住左手腕，用力挤压了五下， 只见赵素觉一张嘴，哇的一下，吐出一枚带血丝的枣核。 秦大宝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人一脚踹了个前趴。 ＂哪来的混小子？敢欺负我弟弟？＂ 秦大宝一听声音，捂着老腰骂了起来：＂你大爷的赵素春，你踹死老子了。＂ 骂的这么自然，倒是让秦大宝自己都愣了一下，这纯粹是习惯使然， 这踹秦大宝的是个姑娘，十七八岁的年龄，长得浓眉大眼的，身上的衣服很有特色，一半是蓝色的，一半却是小花布，补丁摞补丁，这衣服是两件缝在一起的。 这个姑娘一举一动有点愣愣怔怔的，不像女孩，倒像是个愣小子。 她叫赵素春，是秦大宝的小学同学，人家都叫她傻春，就是前天去黑市碰到的那位。 赵素觉哇的一声哭了：＂傻老大，你刚才给我的大枣差点噎死我，大宝哥救了我，你还踹人家。＂ 傻春嘴里哎呀呀直叫，一把将秦大宝给薅了起来，她出手从来都是没轻没重的，这一脚踹得秦大宝是欲仙欲死。 ＂赵素春，你想要老子的命啊？＂ 秦大宝把傻春当哥们儿，在他的心里，自己的这个儿时伙伴是最善良的， ＂对不住啊…＂傻春的笑容最有感染力，让人一见就高兴。 ＂行了，你要干嘛去？＂ ＂我妈让我买瓶醋，坏了！我瓶子呐？＂傻春扭头就跑，这个愣姑娘，出门总是丢三落四的。 秦大宝轻轻踢了赵素觉一脚：＂小兔崽子，滚那边去，妞妞在早点铺吃焦圈呢，再不过去啥也不剩下了。＂ 赵素觉欢呼一声，向早点铺冲去。 这赵宇初可是一个文化人，却最重男轻女，家里现在有四个女儿，就这一个儿子，谈不上过份的溺爱，可也当眼珠子似的。 秦大宝刚坐在早点摊上，拿起一张油饼，咬了一口，刚要去吃豆腐脑， 傻春又冲了回来，抢过秦大宝手里咬了一口的油饼，边吃边说：＂大宝谢谢你，刚才你救了我弟一命。＂ 秦大宝是哭笑不得，这个傻大姐，你抢一个大小伙子的吃的？真是傻到家了！不过，秦大宝知道，自己的这个傻哥们儿，跟个假小子似的，心里没有男女的概念。 ＂春儿，我许姨又生了？老几？＂ 傻春扒拉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嗯，老五，叫赵素晓。＂ ＂赵叔威武！这是真想照半首诗生啊！＂秦大宝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这文化人就是厉害， 赵宇初命令媳妇儿许敏容，排除一切困难，要生出十个孩子，必须把孟浩然的这首春晓的前两句给生全了。 ＂走了，吃饱了回家了。＂ 秦大宝和傻春带着两个小的往巷子里走。 傻春她们家住在南锣鼓巷49号，靠近鼓楼大街那头， 小妞妞牵着哥哥的手，今天的早餐让她一直很开心 ，这是小姑娘，文文静静，小乖小乖的， 赵素觉就不一样了，在雪地上奔跑着，他和二宝一样，只有睡觉的时候不令人讨厌，睡醒了就招人烦。 秦大宝看着赵素觉走路的姿势，脚就痒痒， 赵素觉是个耗子扛枪窝里横的主，除了能欺负姐姐妹妹，别的啥能耐没有。 ＂傻老大，给我两毛钱，我去买两块硬糖。＂ 话没说完，叫秦大宝一脚给送出两米多远。 ＂没大没小，我下次再听见你这么叫你大姐，踢死你。＂ 赵素觉怕秦大宝，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从打三岁懂点事起，这个大宝哥就没少揍他，揍他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因为他叫自己姐姐傻老大， 这个时候的孩子都不会跟父母告状，因为告不明白，自己回家还得挨顿削，胡同里的孩子都懂这个。 这孩子是打皮实了，一翻身做了个鬼脸就蹽了，毕竟秦大宝也不可能使劲踢他。 傻春让秦大宝去她家串门，秦大宝知道她家有人在坐月子，不方便上门，就摇头拒绝了， 他跟傻春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否则傻大姐容易把客气话当真。 回到家，陆秀娥也回来了，秦大宝把带回来的半根油条，两个油饼递给他妈，他妈笑呵呵地把油条吃了，油饼没舍得吃，得给小儿子留着，这两天家里吃好的，二宝都没赶上。 秦大宝就喜欢他妈这点，大气有格局，不磨叽，这要是他爸看到他领妹妹出去吃早点，能磨叽半个小时，翻来覆去的，挺着人烦的，想到这，秦大宝想起上辈子，他爸喝大酒，几乎每天都在半梦半醒之间，倒是少了许多的啰嗦。 ＂大宝，我昨晚上右眼皮一个劲的跳，总觉得有啥事，你上午去把你弟接回来吧，在你奶家，能把你奶烦死。＂ 秦大宝无语了，这就是他妈和他弟的母子关系，见到烦，不见还想。 第21章 吓出一身冷汗 秦大宝背着书包，叉着兜出了门，回乡下去接弟弟，他可不准备去的时候坐公交车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拽出一辆自行车， 不过他骑自行车像做贼似的，因为他骑的自行车没有到派出所打钢印，怕在半路被人截住。 不过还好运气不错，直到村口，还是很顺利的。 把自行车收了起来，他对这副身体很满意，蹬了两个多小时，还是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只是有一点点小遗憾，就是太冷了，脸都冻木了，大鼻涕都结成冰溜子了。 左右看了看，然后从空间里拿出十斤大米，十斤白面，五十斤玉米面，装在麻袋里，扛在肩上， 不是不给爷爷奶奶拿太多的吃的，即使再多，爷爷奶奶都不舍得吃，都给了孙子孙女。 到了爷爷奶奶家，一推门，秦大宝就觉出了不对，屋里冷冰冰的，好像很长时间没烧火了， 秦大宝一进里屋，就看到爷爷坐在炕沿上，垂着头吧嗒吧嗒地抽烟，奶奶靠在被跺上抹眼泪， 这可把秦大宝吓一跳，赶紧放下东西， 老秦头和老太太听见有人进来，一抬头看到是大孙子，老太太憋不住了，又哭了起来。 秦大宝赶紧问：＂奶，咋地了？别哭，有大孙呢，啥事都不叫事儿，你可别把身体哭坏了。＂ 老秦头叹了口气：＂咋地？是你二叔告诉你们信儿了？＂ 秦大宝吓得完完的，说话声都劈叉了：＂没有啊，啥事啊？＂他仔细看了一下，爷爷奶奶没啥事呀，不过也没放心，心一直提溜着。 ＂二宝呗，昨天和他两个哥哥出去玩，也不知道是冻着了，还是被啥东西吓着了，半夜就发高烧，你奶把老刘婆子请来叫了半天，也没啥用，我叫你二叔老叔给二宝送乡卫生院去了。＂ 秦大宝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上辈子妹妹就是因为发高烧，送医院打错针，才成的弱智，难道这命运又降临在了弟弟身上？ 他不敢往下想，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让爷爷奶奶增加心理压力。 ＂没事啊奶，不哭了，别担心，小孩儿发个烧感个冒很正常，肯定没事，否则我二叔老叔早就去我家告诉信儿了。＂ 老秦头和老太太听大宝这么一说，才好多了。 秦大宝心急如焚：＂爷，奶，这是我找人弄的粮食，你们别舍不得吃，我同学他爸是粮食局的，手里有计划外用粮，你们敞开吃，吃完了我再给你们拿。＂ ＂大孙呀，你拿这干啥？我和你爷都是有今儿个，没明儿个的人了，吃多一点少一点有啥关系？你赶紧地，拿回家去。＂ 秦大宝心一酸，他从书包里拿出白糖和剩下的桃酥，往炕上一放，没等爷爷奶奶说话，赶紧往外走。 ＂爷，奶，我去卫生院看看，你们放心吧。＂ 老秦头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秦头下地，把麻袋提到炕上：＂哎呀，这么沉呢？＂ 再一打开麻袋，把东西往出一拿，俩老人都愣住了，这么多的粮食… ．．．． 秦大宝小跑出秦家沟，碰到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来不及回话，终于出了村，找个没人的地方，拿出自行车，一顿猛蹬， 过了小路，一路打听才赶到乡卫生院，也没管有没有人，收起自行车，就往卫生院里跑，远处看自行车的老头揉揉眼睛，嘴里嘟嘟囔囔。 ＂哎？刚才那小子是骑自行车来的呀，这咋一眨巴眼，把车子放哪了…＂ ＂唉，不能再喝酒了，这眼睛都花了。＂ 秦大宝不知道有人看到了他大变自行车的一幕，幸亏是个老头，要是个年轻人，空间的秘密就泄露了。 一进门，迎面就碰上了老叔，俩人急匆匆的差点撞上， ＂大宝？你咋来了？谁给你的信儿呀？＂ ＂我去了我奶家，二宝咋样？＂ ＂退了一点烧，还是高，大夫又开了两瓶药，我和你二叔身上的钱没带够，这不正要去找你爸。＂ ＂我带钱了，走，赶紧去交钱。＂ 他们俩急匆匆的往交款处跑，前面有两个人排队等着交费。 秦大宝排上队，回头问老叔：＂大夫又给开啥药啊？＂ 老叔挠挠头：＂好像是叫什么西林东林的。＂ 秦大宝心里打个哏，慌忙问道：＂有药单吗？给我看看。＂ 老叔上兜里掏了掏，拿出了巴掌大的一张纸，递给秦大宝。 秦大宝只看了一眼，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个药太让他刻骨铭心了，就是这个药副作用太大，不光是妹妹遭到了毒害，在全国，有无数的孩子因为这个药成了傻子，弱智， 这种害人的药流行了二三十多年，直到7 8年才被彻底禁止使用。 秦大宝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要是他不及时赶到，弟弟…．他不敢往下想。 秦大宝心知不能因为这个药去和医生争执，他揣起药单。 ＂不给这看了，老叔，我带二宝去军区医院。＂无论什么年代，最值得信任的就是军人。 老叔有点发蒙，不过他看到秦大宝焦急的表情，也就点点头。 到了留观室，二宝已经打完了点滴，正昏昏沉沉地睡觉。 二叔站在旁边直搓手，嘴里嘀咕着：＂这城里的孩子就是娇气，俺家大全大军就不会得病。＂ 他一见秦大宝进来，如释重负。 ＂二叔，老叔，我送二宝去军区医院，你们累了一宿，就别去了，回去告诉我爷我奶，二宝没事。＂ 二叔也知道，他俩在这帮不上什么忙，就是去城里，也找不到东南西北，也就答应了。 现在的卫生院，没有后世手续那么复杂，跟医生说一声就能出院，这卫生院的医生大部分都是来混日子的，看病只会开药，别的狗屁不是。 秦大宝又嘱咐了二叔老叔两句，不要回去跟爷爷奶奶说的太严重，省得爷爷奶奶上火， 嘱咐完脱下大衣，把二宝裹了起来，二宝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叫了一声哥，秦大宝的眼泪差点下来。 秦大宝抱着弟弟出了卫生院，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身上穿着薄棉袄，都穿三年了，里面的棉花都擀毡了，一点儿都不能御寒， 他的空间里有棉花，看来得找个机会拿岀来，给家人做身棉祆。 第22章 弟弟的愿望 军区医院主要是为军人服务，普通的老百姓生病都去地方医院了，所以军区医院看病的人不多。 秦大宝抱着二宝，二宝的头软软的垂在他的肩上，这孩子，只有有病了，才有了几分老实气。 一路几乎是跑过来的，足足十三公里，秦大宝的脸上身上全是汗，但是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 登记（现在没有挂号这一说），直接去到了内科，看病的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戴着白帽子，白口罩，一袭白大褂，露出里面的衣领，上面是鲜红的领章。 他的额头有一道伤疤，像个梭子似的，肉翻翻着，看着有几分吓人。 秦大宝知道，这伤疤应该是炮弹皮划开的，看样子这个医生一定是上过战场，这样的伤疤没有把脑袋掀开，可想而知这个医生有多运气。 ＂孩子怎么了？＂声音嘶哑，但是很温柔，倒是不难听。 ＂昨天晚上发烧，后来到乡卫生院输了点滴，也没多大效果，＂秦大宝掏出卫生院开的药单。 ＂这是即将给我弟弟使用的药，我看过一本书，上面说这个药有副作用。我就没让他们给我弟用。＂ 医生拿过药单看了一下，鼻子里哼了一声：＂庸医害人。＂ 他拿出体温计，让秦大宝给二宝夹上，又看了看二宝的舌苔，把了一下脉。 ＂不用输液，我开三剂药，把烧退了就好了。＂ 医生拿出体温计看了看，38度5，小孩儿体温比常人高，还是高烧。 开完了药，秦大宝把二宝送到二楼病房，下楼抓药，他是久病成医，妹妹一年吃掉的药海了去了，所以秦大宝也看了几本医书， 这个医生是中医，给二宝开的是中药，张仲景的桂枝汤。 秦大宝开了药，从药房借了个砂锅，到走廊里的炉子上熬中药，这要是在后世得被人投诉，现在这时候却很正常。 秦大宝一边熬药一边跑回病房，二宝已经醒了，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不过，他吃着哥哥给的奶糖，感觉生病其实也不错。 熬药最耗人，马上快熬好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一声叫喊：＂大宝，大宝。＂ 秦大宝回头一看，陆秀娥上台阶跑了过来。 秦大宝一寻思就知道咋回事，肯定是二叔老叔不放心，回家给信去了。 ＂妈，这呢。＂ 陆秀娥跑得满头大汗，围脖都只缠了一圈，见着大宝连声问道：＂你弟咋样？退烧了吗？＂ 秦大宝指了指病房：＂在里面呢，没啥大事，我给他熬药呢，马上就好。＂ 陆秀娥推门进了病房，里面传来二宝的哭声，还有妈妈的心肝，宝贝声，秦大宝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他老妈，生气的时候，拎着笤箒疙瘩满院子追二宝，扯着嗓子骂小王八犊子，小兔崽子，这稀罕起来，又是心肝宝贝儿的。 药熬好了，倒在碗里晾凉后服用。 进病房一看，陆秀娥抱着二宝，二宝正吃着奶糖。 ＂妈，你岀来谁看着妞妞呢？＂ ＂让你牛大妈帮着看一下呢，你二叔上家一说，可把我吓够呛，大宝，医生怎么说的？＂ ＂就是风寒引起的感冒，指定是和别的孩子疯跑，完了一身汗，才感冒的。＂ 陆秀娥用手指戳了戳二宝：＂该！这回看还得瑟不？＂ 二宝可怜兮兮的小样：＂妈，我饿了。＂ 秦大宝把药放在桌上，跟陆秀娥说了声，下楼去买点吃的。 这么一折腾，到了下午，二宝总算退了烧，那个医生看过之后，让他们带二宝回家休养，再把剩下的两剂药吃了就好了。 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二宝又在秦大宝的怀里睡着了，秦大宝看着弟弟的小脸，又是一阵阵的后怕。 到了家，秦大宝拿了副食品本和粮本又岀来了，他想给弟弟做点好吃的， 在京城，供销社能卖一切东西，但是还有副食品商店，粮店和菜店。 在鼓楼大街和赵府街交叉口，有一家副食品商店，这家店成立才两年，是国营商店， 秦大宝来这家买油盐酱醋，没去供销社，是因为这家店的黄酱是一绝， 要说老京城人最得意哪口吃的？那肯定是炸酱面，而做炸酱面，就一定要用的就是黄酱。 不过副食本上的定量太少，一口人每个月二两黄酱，秦大宝一家五口，一斤黄酱，他全给买了。 在菜店，定量是每人每月二两猪肉，放在现在，还不够塞牙缝的，大家都一样，没多没少， 那个时候就这样。啥物资都缺， 不过，物资虽然供应不足，但是老百姓的幸福指数是很高的，论语．季氏里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就深刻的剖析了人的劣根性，就是我可以没有，你也不能有。 那个时代家家都是如此，穷富差距只在吃饱和半饱之间，不存在谁比谁吃的好的问题。 买完了油盐酱醋，本上的定量也就没有了，出了副 食品店，又到粮店把上面的定量买了， 虽然现在每个月定量减少了，但是秦家现在还是五口人，粮本上的细粮粗粮加在一起，一个月有上百斤，秦大宝全给买了，反正粮食不怕存放， 快到家的时候，又从空间里拿出两根黄瓜，三个西红柿，不敢拿太多，这返季节的蔬菜，那得是大领导才能吃的，小老百姓连想都不敢想。 回到家，妈妈在院子里熬药，看到大宝拿着这么多东西，她也没说什么，儿子大了，像个大人了，能为父母分担责任了。 今天在医院里，陆秀娥看到儿子蹲在炉子旁熬药，心里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仿佛大儿子长大就在一夜之间，所以当儿子拿着副食本和粮本出门，她没有阻拦，有的只是欣慰。 秦大宝进了正房，见妞妞正像模像样的用毛巾给二宝敷额头，还不时的喂小哥吃桃酥。他过去摸了摸二宝的额头，已经完全退烧，只是浑身无力。 秦大宝一看二宝和妞妞吃完桃酥要喝凉水，禁不住又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滴个天呐，桃酥油这么大，还喝凉水？这孩子的小肠胃能受得了吗？ 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上辈子活了几十年，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忘了这个时候的卫生水平最差，拉痢疾都能拉死人。 他赶紧跑到正房，拿个杯子，从空间里接了一杯灵井水， 喂妞妞喝了半杯，给二宝喝却遇到了阻碍，二宝喝了一大瓢凉水，现在喝不下去了， 没办法，连哄带吓，好不容易把灵泉水给喂下去了。 抱着妞妞，听着小肚子，没什么反应， 二宝啃着西红柿，觉得有病真好，全家都围着他转，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一直有病下去。 秦大宝是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则指定把他屁股打肿。 小妞妞吃得满脸是西红柿汁儿，秦大宝忍住笑，拿过毛巾给她擦脸。 看妈妈在外面熬药，秦大宝决定自己做饭，让妈妈歇歇。 第23章 炸酱面 秦大宝做饭的手艺很好，还特意抽出时间跟傻柱的师傅学了几个月的厨艺， 他?了两大碗面，想给家人做炸酱面。 让二宝和妞妞在屋里面玩， 秦大宝开始忙活做晚饭，炸酱面，先把面和了，醒上，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块肉，切成丁，起锅烧油，家里的油还有多半瓶，按他的标准做两顿饭足够了， 这是纯纯的败家子行为，这半瓶油要是放一般人家，最少吃三个月，他两顿就要给造光了。 肉丁一下锅，＂滋拉＂一声，小味腾的就上来了。 小妞妞闻到香味，都跑到厨房门外，蹲在屋檐下，看着哥哥做饭，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 等黄酱再一下锅，这香味就挡不住了，不一会儿有邻居就把头从家里探出来了，看到是秦家在做饭，撇撇嘴，骂骂咧咧地又缩回去了， 秦大宝根本不搭理这些无聊的人， 他把铁锅从炉子上拿下来，肉酱在锅里焖一会儿，更入味。 二宝也忍不住了，从炕上下来，溜到门边，透过门帘缝往外看， 把白铝锅加上水，放在蜂窝煤炉子上烧。 秦大宝把妞妞抱进厨房，放在凳子上，门口风太大了， 他拿起菜刀，舞了一个刀花，帅呆了，成功惹来了二宝和妞妞的惊叹声，秦大宝更加洋洋得意，开始切黄瓜丝。 这老京城炸酱面，面是基底，酱是灵魂，但是精华却是菜码。 正宗的京城炸酱面里菜码有八种，可惜，现在菜店里只有黄瓜和心里美大萝卜， 这让秦大宝有了点遗憾，他的性格其实有点懒散，但是一涉及厨艺和雕刻，就变得很注重，甚至是有一些强迫症。 把黄瓜丝和萝卜丝整齐的码在盘子里，颜色煞是好看，又惹来了小家伙崇拜的惊呼。 陆秀娥一手拎着蜂窝煤炉子，一手端着药煲，从大门外回来，刚才中药味太难闻了，她拿到门外去熬药了。 中药味这么浓，她根本没闻到儿子做饭的香味。 这一进来，就看到厨房里，儿子正在做饭，小女儿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托腮，不时的叫着锅锅好腻害。 陆秀娥愣住了，做母子十七年，她第一次知道儿子会做饭，探头看看，做的还真香。 面也醒好了，秦大宝在面里打了个鸡蛋，这样面更筋道，不到十分钟，一盆手擀面上桌了。 招呼俩个小家伙洗完手，妞妞的口水已经忍不住了。 陆秀娥放下炉子和药煲，看着秦大宝，忍不住问道：＂你是我儿子吗？＂ 这时候下班的人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秦庆有拎着饭盒，到了门口闻闻。 ＂谁家做饭这么香啊？哎媳妇儿，你咋熬药了呢？谁咋地了？＂ 陆秀娥还在蒙圈状态，用下巴指了指厨房：＂那是我儿子吗？＂ 秦庆有探头一看，也愣住了：＂大宝？你做的炸酱面？＂ ＂哎呀妈呀，这咋还有黄瓜丝呢？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子，你搁那整的？＂ 秦大宝看了一眼他爸妈，没好气地说道：＂我师哥给的，还有西红柿，叫他俩吃了，赶紧的，放桌子吃饭。＂ 妞妞跳起来：＂七饭饭喽。＂ 秦大宝先用大海碗挑了一碗面条，放上菜码，?一勺肉酱浇在上面递给他爸：＂给老张头的。＂ 秦庆有忙不迭的应了一声，笑呵呵地给老张头送去了，丝毫没有老子被儿子支使的感觉。 秦大宝和陆秀娥端着面盆，炸酱，菜码进屋，二宝和妞妞去乖乖的洗手了， 陆秀娥把四方桌放上，秦大宝把面盆放好，回身去取吃饭的碗。 这个时候的人吃饭没有用小碗的，家里的小碗是用来盛咸菜的， 吃饭用大海碗，区别就是多盛少盛罢了。 秦庆有回来了，脱了棉帽棉袄，两步上炕，看着手擀面一个劲的咽口水。 他先给弟弟盛了一大碗，来勺酱，铺上菜码，白的是面，黑的是酱，碧绿的是黄瓜，暗红的是萝卜，让人一见就馋涎欲滴。 再一一给家人盛。 妹妹这回不让他喂，还不大会使筷子，她把面缠在筷子上嗦啦。 秦大宝怕酱咸，又到厨房用意念从空间里给一人倒了半杯灵井水，放在他们面前。 二宝把桌子上掉的面条捡起来放在嘴里，没想过什么卫不卫生。 经历过灾荒，挨过饿的人，对食物有一种敬畏感， 以前的父母，边骂孩子，边把孩子掉桌上的饭粒拈起来，放在嘴里，这是最正常的事儿， 你看现在谁还捡桌子掉的饭吃？用老话讲，还是没饿着。 一家子吃的是沟满壕平，秦大宝收拾碗筷。秦庆有拍着肚子，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一转头才看见放在箱盖上的中药。 ＂谁有病了？＂ 陆秀娥抱着妞妞揉了揉二宝的小脑袋：＂还不是你老儿子。＂ ＂ 啊？咋地了？不是你早上跟我说，让大宝把小二接回来吗？＂ ＂昨天出去疯跑，半夜发烧，咱爸咱妈让老二老三给送卫生院去打点滴了。＂ 秦庆有赶忙抱过二宝，摸摸额头。 ＂哎呀，早退烧了，他哥一看卫生院的水平不行，又把他送军区医院了，人家大夫给开了三副药，吃了一副就退烧了，一会儿睡觉前再吃一副。＂ 二宝爬到妈妈身边，一个劲儿的撒娇：＂妈，我都好了，不吃行不行？＂ ＂不行！＂ ＂太苦了，药太苦了。＂ ＂妈给你两块糖。＂ ＂麻麻，窝也要七糖。＂ ＂好，一人两块。＂ 两个小的欢呼了起来，秦大宝在厨房洗碗，听到欢呼声笑了起来，这就是家，他心心念念的家，他重生回来最大的意义就是维护这个家…． ．．．．． 早上起床，吃完了熥好的包子，秦二宝彻底好了，又活蹦乱跳地了，但是陆秀娥禁止他出屋，他就只能跟在秦大宝身后，走哪跟哪，这下把秦大宝烦的，有点后悔昨天带他去军区医院了。 秦大宝一气之下，给妹妹穿戴好，带她出门遛弯，二宝没眼力见，也着急忙慌地穿衣服，结果被刚烧完水进屋的陆秀娥无情的给镇压了。 斜眼看着二宝垂头丧气的模样，秦大宝乐不可支，这口气出的彻底。 抱着妞妞出了院门，这寒冬腊月的没地方可以去，只能去供销社， 鼓楼大街上的供销社不大，这原本就是从一个杂货铺公私合营过来的，一进供销社，墙上贴的标语仍是全国通用的：不许无故打骂顾客。 这个供销社连主任带售货员才五个人，两个男的三个女的，天太冷，都围着铁炉子坐着，铁炉盖上烤着两个土豆，一股焦糊味儿扑面而来。 售货员见秦大宝抱着个孩子，知道是闲逛，也就没人招呼他。 秦大宝抱着妞妞到了糕点糖果柜台，给她把围脖拉下来。 ＂妞儿，想吃啥？哥给你买。＂ 其实糖果也没几种，不过是大白兔奶糖，水果硬糖，果丹皮这些。 不过糖果都装在玻璃罐子里，五颜六色地很好看。 妞妞怯生生地看了一圈，糖家里有，她的小手指着果丹皮， 秦大宝一看这个行，果丹皮是用山楂制成的，吃了以后开胃助消化，不过现在吃都吃不饱，谁还敢开胃。 ＂同志，这个果丹皮咋卖？＂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售货员回头嚷道：＂一毛钱一卷。＂ ＂要票吗？＂ ＂不要票。＂ ＂给我来五卷。＂ 女售货员大姐站起来，进到柜台里，收了五毛钱，给秦大宝用纸包了五卷，现在这个果丹皮的包装和后世不一样，后世一卷才有小拇指粗细，现在的一卷有大拇指那么大，真是货真价实。 转了一圈，供销社太小，东西太少，最后秦大宝给妞妞买了顶红色的毛线帽，还有几双他自己穿的袜子，花了一块八毛钱，半尺布票。 把毛线帽给妞妞带上，这两天吃饱了肚子，小妞妞的脸色好了很多。 剥开一卷果丹皮，让妞妞自己拿着咬，乐得妞妞在他怀里直撅达，不过果丹皮确实挺好吃，酸酸甜甜的。 第24章 女小偷 秦大宝站在供销社门口卖呆，只见对面副食品商店门口站着一个小伙子，捂个大皮帽子，双手抄袖，不停的来回跺脚，脸色冻的青白。 秦大宝认识他，他叫那三儿，也是旗人子弟，专门倒腾烟票酒票的，60年被抓到投机倒把，被判了三年，发配到大西北修理地球去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黑棉袄，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凑近了那三儿，俩人鬼鬼祟祟的低声说话。 过了两分钟，戴眼镜的男人从上衣兜里掏出几张票塞给那三儿，这是谈好价了，那三儿挨张看完，然后掏出钱给了眼镜男，眼镜男左右瞅瞅，跟做贼似的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三个戴红胳膊箍的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把将眼镜男按住，那三儿顺势躲在了角落里， 秦大宝眼尖，一下子看到一个戴胳膊箍的人冲着那三儿一摆手，那三儿就溜了。 秦大宝撇撇嘴，这特么钓鱼执法，不论什么年代都有啊。 妞妞的小嘴吃美了，吧唧亲了哥哥一口，于是秦大宝也美了。 哥俩晃晃悠悠地往家走，秦大宝烟瘾不大，但是被那三儿的这一勾，也就想抽一颗，他不缺烟票，而且空间里还有两条中华烟，可是再看看妹妹，怕熏着她，也就忍了下来。 妞妞摇晃着小脑袋，她太喜欢这个帽子了，果丹皮吃完了，妞妞小手一摊。 ＂锅锅，没了。＂ 秦大宝把围脖给她往上提提：＂太冷了，回家再吃。＂ ＂不地，小锅，抢。＂ ＂放心，你小哥要是抢的话，哥帮你揍他。＂ ＂揍，锅锅，揍锅锅。＂ 回到家，陆秀娥正在炕里的四方桌上糊火柴盒，二宝趴在炕上学老猫叫，和老猫顶牛。 小妞妞从哥哥怀里挣脱出来，跑到陆秀娥面前， ＂麻麻，帽帽，帽帽。＂ 陆秀娥放下浆糊，看看妞妞戴着的帽子，点点头。 ＂供销社买的吧？一块二呢，我前天就看到了，没舍得买，小丫头，你哥对你真好。＂ ＂锅锅好。＂妞妞搂住秦大宝的脖子，使劲儿亲了一口。 ＂麻麻，糖糖，好七。＂妞妞摊开手，里面有一卷果丹皮。 秦大宝急忙回头看，果然，那只＂老猫＂已经跳了过来，差点撞到了四方桌。 ＂小妹。＂二宝笑容灿烂：＂小哥和你玩，你能把果丹皮给哥一半不？＂ 妞妞一下就钻进秦大宝的怀里。 ＂锅锅，揍。＂ 秦大宝拍了二宝一下：＂见到吃的就没命。＂ 二宝涎着脸：＂哥，我也要，哥。＂ 秦大宝无奈只好把剩下的三卷掏出来，二宝乐得刚要去接，陆秀娥一巴掌给他的手打掉了。 ＂你今天已经吃了两块奶糖，果丹皮明天吃。＂ 二宝欲哭无泪，看着妞妞吃得小脸上都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多希望今天他仍是高烧生病啊。 秦大宝跟妈妈说了一声，要去建国门派出所找二师哥，问问工作的事。 陆秀娥爽快的答应了，二宝拽着哥哥的袖子，目光热烈，想叫秦大宝带他出去玩，结果被秦大宝扔进了被垛里。 妞妞在一旁乐得直拍手：＂锅锅，揍。＂ 秦大宝穿好衣服，挎上书包，从家里走出来。 他的确要去建国门派出所找二师哥，不过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损友佟大鹏。 这个佟大鹏的性格是完全随了他师傅，大大咧咧，善良，爱玩爱闹，但是骨子里很执拗，就是因为这个性格，他是吃了不少苦头， 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吃的苦受的罪，他是一样没拉下，导致佟大鹏从知青返乡以后愈加的偏激，经常口无遮拦，怼天怼地怼人怼社会， 所幸后来不会像大风暴时期那样的因言获罪，这才留下了他一条狗命。 这辈子就算不为了他，也要为了他师傅师娘，秦大宝得拉他一把。 从鼓楼大街到建国门有七八公里的距离，有直达的公交车，秦大宝也就没骑自行车，直接上了公交车。 现在公交车是京城主要的交通工具，车上的人很多， 坐了三站地，秦大宝把座位让给了一个孕妇， 对于公交车，秦大宝没什么兴趣，上辈子出行总是坐地铁，图的就是速度快不堵车。 结果公交车跟老牛似的，吱呀吱呀地往前晃荡，不时的冒出一股黑烟，也挺有意思的， 大冬天，人们衣服穿的厚，车厢里倒是不算冷， 只是气味有点难闻，汗臭味，烟味充斥着全车， 再加上有不遵守公德的家伙，偶尔崩出一个臭屁， 惹得车里一片骂声， 秦大宝还挺愿意看这些的， 不过，一个姑娘的小动作吸引了他， 这姑娘岁数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有点黑，可很细腻，眉眼有几分漂亮， 穿着一件花棉袄，戴着灰围脖，挎着一个小布包， 很平常的一个京城大妞， 关键是这个姑娘秦大宝认识，严格的说是前世认识，秦大宝装作不在意，眼睛偷偷地看着她， 只见那姑娘站在一个穿着灰色棉袄的中年人身旁，俩人都用一只手扶着座位上的小横杆， 中年人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看模样应该是个小领导， 他的眼睛不时的溜一下姑娘紧身花棉袄下鼓鼓囊囊的胸口， 那种想看又不敢看又舍不得不看的模样，让人觉得讨厌， 公交车摇晃了一下，站着的人们身体都倾斜了一下。 姑娘一只手往上伸，拉着车厢扶杆，侧过身子，好像要去布包里取手绢， 她这一抬手，胸前的两座高峰就完全呈现在中年人眼前， 这中年人的眼睛都直了， 秦大宝看的分明，只见姑娘掩在布包下的手法极快，刀片在公文包的侧面一划， 一迭钞票就掉到了姑娘的布包里， 姑娘往前一拥，靠进了中年人的怀里，又迅速的离开， 就这一沾即离的空档里， 中年人口袋里的钱包也易主了， 突然，＂啪＂的一声，姑娘柳眉倒竖，狠狠打了中年人一个耳光，骂了一句：＂流氓！＂ 第25章 占姑娘便宜的小贼 公交车正好到站，姑娘气乎乎地下车， 只留下中年人捂着脸，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下零乱，一个劲儿的解释：＂我不是，我没有，我没耍流氓…＂ 车厢里的人都鄙视地看着他，纷纷窃窃私语， 公交车司机不管这些，仍旧关门开车。 那姑娘下了公交车，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公交站台， 忽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下货手法挺利索啊，见面分一半吧？＂ 姑娘愣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公交站牌不远处的树下， 蹲着一个少年，正微笑着看着她， 姑娘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头不搭理他， 少年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悠悠说道：＂吴小花，道上人称玉观音，孤儿，从小被四九城的老佛爷吴老刀收养，＂ 姑娘愣住了，这个少年正是秦大宝，他正在回想吴小花的经历。 这个吴小花是个苦命人儿，生下来四五个月的时候，就被父母扔了，是吴老刀在土地庙里捡到的，这样的事可是屡见不鲜，尤其是在乡下，生个女儿溺死的不占少数， 这吴老刀是老京城人，他在道上的外号叫老佛爷，不过这个老佛爷可与慈禧没有任何的关系， 在四九城，民国以后，佛爷是有一定地位的小偷的称号，这吴老刀手上的技艺非常高，从民国到现在，在道上那是赫赫有名。 不过，这吴老刀可是个烂成渣的坏蛋，他一辈子没成亲，收了一个吴小花这个养女，又收了一个徒弟， 吴老刀收养吴小花可没安什么好心眼子，他从小就教吴小花偷盗的技巧，就一个目的， 给他养老，收个徒弟也是这个用意， 渐渐地吴小花长大了，姑娘生得如花似玉，在道上也混出了名号， 这吴老刀就不安好心了，他这个人贪花好色，偷来的钱都扔到了窑子馆和烟馆了， 养女吴小花长大了， 这吴老刀平时总是摸手摸肩，借着喝酒说两句荤话，后来想强上吴小花， 本以为自己养她这么大，拽她上床，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可是没想到，这个姑娘是个烈性的女子，抵死不从， 把吴老刀气个爆，可又无可奈何，因为他已经打不过吴小花了， 这时姑娘的心里早就有人了，这个人就是她的师哥， 吴老刀收的徒弟叫洪大庆，也继承了他的衣钵，在道上人称笑佛爷。 俩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早就互相心生情愫， 经过吴老刀要强上吴小花不成，又被揍了一顿以后，俩人一商量，就私奔了，又自立门户， 这吴老刀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大宝又是怎么认识的吴小花和洪大庆呢？ 那是68年的时候，这吴老刀就找到了吴小花和洪大庆， 各种的忏悔，甚至磕头赔罪，那哭的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吴小花两口子心软了，毕竟是养大自己的养父，也就把这个老畜牲收留了下来， 可没想到，有一天洪大庆出外偷东西，这吴老刀就在饭里给吴小花下了药了， 说来也巧，刚把昏过去的吴小花给扒了个精光，这畜牲正吃壮阳药呢， 洪大庆回来了，见此情景，拎起家里防身的大铁锤， 几铁锤就把吴老刀的脑袋打成了烂西瓜， 邻居们听到惨叫声就报了公安， 当时法院都没用了，正好秦大宝临时借到了预审科帮忙，这个案子就落到了他的手上， 秦大宝一番调查后，非常同情吴小花两口子的遭遇，想帮帮她们，于是就在吴老刀的历史中动了一下，其实也不算动手脚，吴老刀这货，在抗日时期，依附在鬼子的手下没少干坏事，祸害了不少人，手里还有人命，可是年头多了，不好取证， 秦大宝不管那事，就把这段历史着重了一下笔墨，忽略了吴小花俩人小偷的职业，结果材料交上去以后，上面一看，立马放人，结论是吴小花俩口子为民除害，不光无罪，反而有功，给分了房子，分配了工作，他们也终于当上了正常人。 所以说，秦大宝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当然现在肯定是不知道的，这个时间段也还没发生吴老刀要强上吴小花的事， ．．．． 吴小花可不惯着秦大宝，她以为是同道中人，否则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底细呢？ 她扑上去，抓住秦大宝的手，大喊大叫：＂救命啊，抓流氓……＂ 秦大宝微微一笑，一翻手抓住吴小花夹着刀片的手， ＂喊呐，看看是来人抓你这个女贼，还是抓我这个流氓？＂ 秦大宝上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雕刻，而且技艺精湛， 这也就是他的手分外灵活的原因之一， 吴小花的技艺已经是出神入化，在京城跑单帮的偷儿中，也能排在前五位， 不过 遇到了比她更厉害的秦大宝，就不灵了， 不远处已经有人听到了吴小花的喊叫声，向这边跑来， 秦大宝微微一笑，松开吴小花，他非常欣赏这个烈性的女子。 ＂后会有期，小花，我叫秦大宝，刀片下次见面还给你。＂ 说完撒腿就跑， 吴小花脸色一变，一摸?口，里面的五个刀片都没了， 吴小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俏脸一红，唾骂了一声：＂小贼，敢占姑奶奶的便宜，下次见了削死你。＂ ．．．．． 佟师傅的二徒弟朱志雄是军人出身，从小跟着佟师傅练拳，十几岁时参军，前年因伤复员，被武装部分配到了建国门派出所当了副所长。 朱志雄和秦大宝虽然是师兄弟，但是年龄差的却是两代人，所以平时来往并不多， 秦大宝今天也算赶巧了，朱志雄正好值班， 到了派出所，一说是找副所长，有公安就把秦大宝带到了副所长办公室。 朱志雄一看到秦大宝，马上就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他们建国门派出所是大所，有三个副所长，副所长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三个人在一起办公。 今天朱志雄值班，另外两个不在。 朱志雄今年三十三岁，身高马大，气势逼人， ＂混小子。＂朱志雄一把搂住秦大宝，俩人相差十六岁，根本就是两辈人。 ＂快一个月没见了吧？＂ 秦大宝知道二师哥八极拳功底深，手脚没轻重，被他这么一搂，急忙用手一格， 朱志雄单臂被撑开，不由得＂噫＂了一声，倒退一步，一个阎王三点手，秦大宝左手一格，双手八极大缠。 朱铁雄仰头躲开，却晚了一点，下巴被刮了一下，疼得他倒退了一步。 朱铁雄更来了兴趣，他的八极拳已经是在京津两地难逢敌手，没想到在小师弟这吃了个小亏。 朱铁雄进步铁山靠，秦大宝微微一笑，也来了个铁山靠，朱铁雄扛不住，倒退了一步。 ＂好啊小六，这才一个月没见，你的功夫进步这么大，刮目相看啊小师弟。＂ 朱铁雄出身军伍，平生最看重武力值高的人，现在和秦大宝来了个硬碰硬，虽然没有出全力，但是同样小师弟也不可能出全力，在同等条件下，自己落了下风，对秦大宝的态度又多了几分热情， ＂二师哥，你的铁山靠越来越硬，我的肩膀现在还麻呢。＂ 朱志雄更高兴了，谁不喜欢听别人拍马屁呢？他对秦大宝更喜爱了。 ＂快，来来来，坐下。＂ 秦大宝被他按坐在椅子上，朱志雄回身拿暖壶倒水。 ＂小六，今儿咋有空到哥这来了呢？＂他把茶杯放在秦大宝面前：＂来，喝口热水，我这也没茶叶，委屈啦小六。＂ 秦大宝双手捧着茶杯，热乎乎的正好暖手。 第26章 给佟大鹏买工作 朱铁雄回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秦大宝。 ＂小六，你肯定有事，啥事你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说，哥给你出头。＂ ＂不是，师哥，我是为师傅的事来的。＂ ＂嗯？＂朱志雄收起笑容，正色了起来：＂师傅怎么了？我这半个月太忙了，一直没抽出功夫去看师傅。＂ ＂师傅的身体还好，师哥，我说的是师傅家里的状况，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师娘…＂秦大宝垂下头，眼眶红了：＂师娘的身体快扛不下去了…．＂ 朱志雄的双手慢慢握成拳，手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我，我知道，可是，师傅这个人…．＂ 徒不言师过，佟师傅这个人从骨子里来说，还是旗人纨绔子弟的习性，家里的事任嘛不管，只知道练武，不过有个好处，吃啥都不挑。 在京城的几个徒弟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拎着东西去看师傅师娘，可是这几个徒弟也是拉家带口的，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家人都吃不饱，又怎么有能力去接济别人呢？ 所以师傅家主要靠师娘打零工来养活一家人。 ＂唉…＂师兄弟二人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 ＂师哥，我今天来，是记得你说过，有个战友在车站派出所工作，我是想，能不能花点钱，在车站派出所给大鹏，买个工作，哪怕是临时的呢…．＂ 朱铁雄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给佟大鹏这个师弟找工作，如果是差钱，几个师兄弟凑凑也差不多，但是有两个原因一直如哽在喉，一就是成分问题，另一个就是佟大鹏这孩子不定性，玩心重，怕干不好工作丢他这个介绍人的脸。 ＂师哥，我听说，年前车站公安分局就要取消，派出所也要从市公安局分岀来，以后归车站管，也就是说政审这块就放松了，不过，这样放松的情况不会持续多久，我寻思，能不能趁这个空档把大鹏给弄进去。＂ ＂啊？我早听说车站分局要取消，但是啥时候取消还不清楚，小六，你的消息确实吗？＂ 秦大宝当然肯定，上辈子他有一个朋友就是这个时候弄进去的，后来他一喝酒就自吹自擂，说他老爹一辈子就干过这一件正经事。 ＂确实。＂ 朱铁雄精神一振：＂那我打电话问问。＂ 他站起来，走到进门口的办公桌上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 ＂喂，车站所吗？我找一下程建，好，我等着，不撂电话…．＂ ＂喂，程瞎子，我老铁，有个事呀，听说你们所年前就要划给车站了？嗐，我当然消息灵通了，要不咋我是副班长，你是个大头兵呢！ 别骂街，再骂我丫抽你，你说你打也打不过我，喝酒也喝不过我，得瑟个屁？ 行了，没功夫和你磨叽，你知道我师傅吧？对，我就一个师傅，他儿子，我师弟，今年…＂ 朱铁雄捂住话筒，回头问秦大宝：＂大鹏今年多大？＂ ＂18，比我大一岁。＂ 朱铁雄点点头继续对着话筒说道：＂18了，我是想让你帮帮忙，在派出所给他安排一下，临时的也行，能转正就行，对，孩子哪都好，就是成分差了点。 唔…你不废话吗？成分好我早安排在我这了，我不管，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你别忘了，不是老子，你早死八百回了， 唔，你说…嗯，是吗？得多少钱？最少八百？行，你一定给我留着，嗯，我们师兄弟凑凑，问题不大， 好，什么成不成的？必须成！完事我请你喝酒，好，挂了啊。＂ 放下电话，朱铁雄回到办公桌后坐下。 秦大宝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颗递给朱铁雄，朱铁雄顺手接过来，却吃了一惊。 ＂小六，你还没有工作，怎么抽这么好的烟？＂ 秦大宝也拿出一颗叼上，划着火柴给师哥和自己点上。 ＂我有钱，前几天在望儿山打了几头野猪，拉回来卖了。＂ ＂卖了？混小子，现在禁止个人买卖你不知道啊？＂ ＂哎呀放心吧师哥，我卖给我爸厂里食堂了。＂ ＂轧钢厂食堂？那就没问题了。＂ 这所谓的禁止个人买卖是指个人和个人之间的买卖交易，但是卖给公家就没事了。 ＂小六，刚才我战友说，他们派出所正好有个老人儿要退休，回南方老家养老，准备把工作卖了，要八百块钱。＂ ＂太行了，师哥，一定要留下，钱不是问题。＂ 秦大宝从书包里拿出一迭钱，是从空间里拿岀来的，他数出了八百，放在朱铁雄面前。 ＂师哥…＂ ＂小六，你这是干嘛？你一个没参加工作的孩子，怎么能用你掏钱？我们几个大的凑凑就有了，你赶紧收回去。＂ 朱铁雄撑着桌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怒气。 秦大宝按住他的手，诚恳的说道：＂师哥，你听我说，你家里七口人，就指着你和大爷俩 人的工资生活，我知道你平时连早饭都不吃，就为了省一口给老人孩子， 平时所里加班你也都抢着上，一是为了那块八毛钱的补助，二是为了在所里吃，给家里省那两顿饭。 你哪还有钱？不客气的说，现在你家里能拿出二百块钱存款，我算你有能耐。 至于大师哥那你也知道，师嫂身体不好，一直在吃药，家里拉着饥荒，还着都费劲， 三师哥和四师哥在部队，五师哥他妈你也知道咋回事，你说，你们几个哪凑钱去？去卖血吗？ 我这是打猎卖的钱，一半给了我妈，一半留着给大鹏买工作， 师哥，这钱，你一定要收，不过，千万不要告诉师傅师娘啊。你就说托战友找的，没花钱，搭了个人情。＂ 朱铁雄羞愧的无以复加，自己一个成年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他抓住秦大宝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为什么秦大宝不让他告诉师傅师娘出钱买工作的事儿，是因为师傅师娘自尊心太强，如果知道是秦大宝帮的他们，自己又没能力偿还，以后会无颜再见这个孩子。 秦大宝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得赶紧走，去师傅家堵佟大鹏，看到了师傅家的情况，他该和佟大鹏好好谈谈了。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来找朱铁雄， 秦大宝也就告辞从派出所岀来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取出自行车一顿蹬，快到师傅家的时候，收起车子，拿出一个空面袋，这种空麻袋面袋，在黑市的仓库里没少收， 他在面袋子里面装上黄瓜和西红柿，师傅家里前天拿的米面和肉肯定还有，这次就拿点蔬菜吧，不过也没有多拿，一样五六个而已。 第27章 八块钱一只烤鸭 到了师傅家，师傅正在院子里扎马步， 师傅一见到他就拉着他非要切磋，秦大宝现在对他也有了怨气，师傅就和那些遗老遗少旧文人一样，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看着妻儿在饥饿线上挣扎，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真是自私至极。 他轻轻地挣开佟师傅的手，走进了屋里，屋里只有一点点的暖和气，师娘和两个小的萎在炕上，两个小的身上披着棉被，师娘一边咳嗽一边在绣花， 秦大宝突然有点想哭，师娘一直对他好，比对大鹏都好，有点儿啥吃的都惦记着他，这个江南的女子嫁在了北方，却是每天都在苟延残喘，她活着就是为了用汗水和心血来养活这个不成人的丈夫和三个孩子，可她总有撑不下去的那天，上辈子最后的房产被夺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师傅不吃不喝了七天后，也随着她而去，这个家也就散了，要不是秦大宝几个师兄弟帮衬，两个小的也早就饿死了。 师娘看到秦大宝高兴地招呼他：＂大宝，快，上炕里来坐，炕上暖和。＂在北方呆的时间长，吴侬软语都成了京片子。 秦大宝挤出一点笑：＂师娘，我是来找大鹏的，他回来了吗？＂ ＂回来了，昨晚回来的，还没起来呢，昨儿叼咕着今天要去找你呢。＂ 秦大宝探身摸摸小桂花的脸，还好，有点温乎，他把面袋放在炕上，两个小的眼睛立马亮了，盯着面袋子， ＂哎呀你这孩子，这又拿的啥呀？＂师娘有点惶恐不安。 ＂没啥，我同学从乡下暖窖子里弄了点黄瓜西红柿，我拿来几个给大方和桂花吃。＂ 师娘打开一看，立刻把面袋子塞给秦大宝。 ＂哎呀呀，不行不行，这可是稀罕物，大宝啊你赶紧拿回家吃去。＂ 秦大宝拿出一根黄瓜，一掰两半，递给佟大方和小桂花。 ＂师娘，我家留了。我去找大鹏了。＂ ＂唉，这孩子，行，那中午给家吃，我去给你们做饭。＂ 秦大宝往耳房走：＂不用了师娘，我和大鹏有事出去一下。＂ 他知道佟大鹏住在耳房，平时他也时常在这住，所以很熟悉。 师娘咳嗽了一会儿，从两个小的手里抢过黄瓜，找了短的半根，一掰两半，再递给两个小的。 ＂这俩孩子，嘴怎么这么快呢？你俩吃这么多就行，这半根妈一会给你们做菜吃。＂ ．．．． 这大宅子的耳房也不小，一铺大炕，屋里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一看就是没有烧火，其实在这一点上，住在城里不如乡下， 在乡下随便捡点树枝子，枯草叶，苞米秸秆，都能烧的屋里暖和和的， 在城里就没这么便利，一个冬天只能靠煤本上每人那几百斤煤取暖， 当然，家里有勤快的男人又不一样了，师傅家的男人都白费，一个比一个懒，所以屋里一点暖和气都没有。 在炕上，一个用棉被把自己裹上的人在呼呼大睡，从门口看去，像是一个大号的＂蛆＂ 秦大宝过去一把就把佟大鹏身上的被给掀了起来，佟大鹏冻的激灵一下就醒了过来，他以为是他妈，一揉眼睛叫道：＂妈你干嘛呀？＂ 秦大宝照他脑袋拍了一下骂道：＂王八犊子！把我扔家里你就跑了，我差点被我妈扒一层皮。＂ 佟大鹏这才看清是秦大宝，乐得一把搂住秦大宝。 ＂哎哦哥们，我就说你肯定没事吧？＂ 秦大宝恨他恨得牙根直痒痒，自己的这条小命丧在这货手里两回，以后和他来往真得注意点，这货太坑人了。 不过这屋冷的跟冰窖似的，实在呆不下去。 ＂赶紧的，穿衣服，咱走，便宜坊，我请客。＂ 佟大鹏眼睛一亮：＂你有钱了？哪整的？＂ ＂你丫可别磨叽了，赶紧穿衣服，我到外面等你。＂ 秦大宝岀来，站在佟师傅身后扎马步，师徒俩练功的时候都不说话， 还没到两分钟，佟大鹏就冲岀来了，拽着秦大宝就往外跑，边跑边喊。 ＂妈，我跟大宝出去了…＂ 师娘在屋里应了一声，佟师傅闭着眼睛扎着马步纹丝没动，这定力，跟个死人似的。 ．．．．． 要论起这京城的吃食，烤鸭应属第一，外地人到京城总是到全聚德吃烤鸭，可是对于秦大宝这样的老京城人，最喜欢的却是便宜坊，实际上全聚德都没有他家正宗，因为他家的鸭子都是自己养的， 这鸭子可不是喂的，而是填的，这填鸭也有秘不传人的手法，有专门饲养鸭子的老师傅，高粱面怎么定的比例，什么时候渗榨，鸭子的肥瘦，从头到尾都是有说道的， 凡是不合标准的鸭子，便宜坊一律宰杀出售，或是卖给其他鸡鸭店，绝不上炉，就凭着这份用心，便宜坊屹立二百多年不倒。 这便宜坊从大明永乐年间，从金陵迁到了北平，这南枳北橘， 没想到烤鸭到了北方竟然盖过了原来的金陵老店。 秦大宝被佟大鹏拽着一路小跑，这一路上佟大鹏都非常兴奋， 他这是第一次下馆子，兴奋地直蹦跶，要不是秦大宝拽着他的手，他都能起飞。 这便宜坊最早是开在米市口，后来叫米市胡同，后来因为口味好，就有许多人开了所谓的便宜坊烤鸭店， 连年的战乱，这些个店也纷纷倒闭了， 建国以后，唯有鲜鱼口的一家正宗老字号留了下来，它也是京城头一批公私合营的单位， 现在这家便宜坊的招牌也有讲究，黑底金字，乃是大明朝嘉靖年间的才子杨继盛题的字，在便宜坊下面两个小字：金陵，代表着不忘本。 便宜坊的烤鸭和全聚德不同，便宜坊是焖炉烤鸭，全聚德是挂炉烤鸭，风味浓郁，一开炉，简直是十里飘香。 这是一个二层的小楼，青砖灰瓦，十分的古朴， 在早这门口是有小伙计在门口迎宾的，公私合营以后，严禁伙计收小费，只能挣死工资， 大家伙儿一看，这干的多干的少挣的一样多，也就没了当初热情好客的心气， 所以现在馆子里，柜台里只有一个大妈级人物收款，剩下的三个服务员懒洋洋的聚在炉子旁聊天，谁也不搭理进来的顾客， 顾客进来直接到大妈那开票，一会儿烤鸭好了，还得自己去窗口拿， 秦大宝上辈子可没少吃烤鸭，一闻到这味儿就馋， 他让佟大鹏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下，自己去柜台开票， 他点了两只烤鸭，鸭架子熬汤，又点了两个菜，花了十八块钱，外加三斤肉票，一斤六两的粮票，又要了半斤散白酒，这个酒不要票。 大中午的，烤鸭店只有两桌散客，才五个人，也怪不得服务员没精神头应对， 没有客人，还不能浪费， 现在烤鸭店一天定额烤二十只鸭子，多了也卖不岀去，不是因为老百姓没钱，是因为没票，这吃一只烤鸭，不光要粮票，还要肉票， 谁舍得花八块钱，八两粮票，一斤半肉票来吃一只烤鸭？这要是买一斤半的大肥肉，能够一家人吃一个礼拜。 第28章 该长大懂事了 便宜坊的焖炉烤鸭要求是不见明火，全靠炉壁的热力把鸭子烤熟，这样烤出来的鸭子外皮酥脆，肥而不腻，还有一种特别的香味。 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香味，佟大鹏都快坐不住了，急得是抓耳挠腮，这个不老实劲，惹得另两桌人都回头看他，跟瞅猴似的。 气得秦大宝瞪了他好几眼，结果却是屌用没有。 ＂鸭子？谁的鸭子？＂厨房窗口传来一声断喝，秦大宝急忙扯着嗓子答应一声，起身到窗口去取， 哎哟我去，好大的一个托盘，上面有两大盘片下来的烤鸭，外加两盘面饼，剩下的黄瓜条，葱段，面酱，还有两盘菜，将一个直径超过半米的托盘盛的是满满当当。 秦大宝好奇地从窗口探头进去，想一睹大喝的壮汉风采，这声音，这底气，不唱京剧大花脸都白瞎了， 只见壮汉身高足有七尺开外，从后面看，虎背熊腰，约莫得有两百斤左右。 秦大宝暗赞好一条汉子，正要把脑袋缩回去， 只见＇壮汉＇一回身，两个大眼眦愣着，瞪了秦大宝一眼，大喝一声：＂干什么？＂ 吓得他急忙缩头端着托盘落荒而逃， 把托盘放在桌上，喘了两口粗气，才安抚了被吓得呯呯乱跳的小心脏， 么的！壮汉竟然是个女的，豹头环眼，和张飞相比只差一副钢髯…… 佟大鹏根本没注意他，他的两只眼睛钉在烤鸭上，拔都拔不出来，他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鸭肉塞进嘴里，鸭油顺着嘴角流下来，他根本不在乎， 秦大宝笑了，自己的这个损友历来是我行我素，从来不在乎别人诧异的眼光，但是几十年的老朋友，秦大宝清楚，佟大鹏的内心极其脆弱，自从有了成分论，他家就没过过好日子，他眼看着自己家的房子被霸占，父亲隔三差五的就被街道办学习班，他在学校也时常被欺负。 没办法佟大鹏才握紧了拳头，将嘲笑他的人打了个遍，渐渐的他的同学们就离他越来越远，没人愿意靠近他，这份孤独把他变成了吊儿郎当，成了一个街溜子。 秦大宝把锡壶从热水里拿岀来，倒了一杯酒递给佟大鹏，佟大鹏头不抬眼不睁，伸手接过，一饮而尽，接着又大吃了起来， 秦大宝慢条斯理的摊开薄饼，放上黄瓜条，一小段葱白，这个葱不辣，还微甜，均匀地抹上甜面酱，再放上一块烤鸭皮，卷成小卷，慢慢地嚼着， 一股久违的味道充斥着味蕾，让秦大宝忍不住哼了一声。 他这个人挺念旧的，吃惯了哪家就单去哪家，像是吃烤鸭就去便宜坊，涮羊肉去东来顺，卤煮就吃小肠陈一样， 一只烤鸭吃完，佟大鹏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吃相难看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秦大宝给他倒了杯酒，佟大鹏才缓过味来，吃惊地看着秦大宝。 ＂卧艹，哥们儿，才几天没见，你咋像变了个人似的？这要搁平时，我特么吃东西能抢过你？＂ ＂滚犊子。＂秦大宝吃了个鸭卷：＂你还舔脸说？你丫窜掇我去捞鱼，完了我呛着了，你把我扔家里就跑了，你丫还是人吗？＂ ＂你可拉倒吧，你妈就差拿斧子把我给劈了，我还不跑？再说，我给你送家去了，你还想我咋样？＂ ＂行啦，别整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儿了，看着恶心。＂ 佟大鹏嘿嘿笑着，端着酒杯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哥们儿，你今儿咋有钱请哥们儿来搓一顿呢？哪来的钱？有好事带带我，我特么现在穷得擦屁股都用土砬喀。＂ 秦大宝给了他一拳：＂滚一边去，这吃饭呢。＂ ＂说说，说说。＂佟大鹏一副谄媚的嘴脸。 ＂瞅你那汉奸狗腿子样吧，跟你说，我这是进山打猎挣的。＂ ＂你可别扯了，就你还打猎？你丫连我都打不过。＂ 秦大宝脸一红，原来的他确实打不过佟大鹏，佟大鹏可是从小学艺，自己是半路出家。不过现在吗？三个佟大鹏也未必能打得过他。 ＂你爱信不信，＂秦大宝翻了个白眼，继续吃东西。 佟大鹏愣了愣：＂我靠！你真是打猎卖钱了？＂ ＂你特么小点声！你非得喊得尽人皆知不可吗？＂ 佟大鹏这才意识到了，连忙四处看看，兴奋地压低声音：＂是哥们不？是哥们下次打猎带上我。＂ 秦大宝撇撇嘴：＂德性。＂ ＂大鹏，今天找你喝酒还有一件事。＂ ＂啥事？＂ ＂我和二师哥给你找了份工作，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啊？＂佟大鹏筷子上罗汉肉都掉了：＂你…和二师哥，给，我找了份工作？＂ ＂找了份工作。＂ ＂真的假的？＂佟大鹏叫了起来，惹得收款的大姐瞪了他好几眼。 ＂当然是真的，我才懒得逗你玩。＂ ＂哎呀呀…．＂佟大鹏不知道说什么好，直接蒙圈了，直到俩人吃完了饭，出了便宜坊，他的手上提着剩下 的菜，这个时候的他还没缓过神来。 站在便宜坊门口，秦大宝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掏出五十块钱，塞到佟大鹏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鹏，爹妈眼看着就老了，咱们都该长大了，懂点事了，自己个儿的爹妈，多心疼点，这点钱，你回去买点煤，再给师娘买点药，师娘咳嗽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边已经托人买棉花了，到手了就送过去，得了．我先走了。＂ 秦大宝双手插兜，往家走了，留下呆呆的站在街上的佟大鹏， 过了好久，已经是泪流满面的佟大鹏，看着秦大宝远去的方向，喃喃地说了一句：＂谢谢啦…．兄弟。＂ 这一刻的佟大鹏，好像真的成熟了许多。 ．．．．． 秦大宝没有回家，他骑自行车来到了寄卖商店，他想给空间里买点古董家具，以后他可以在里面睡觉。 对于空间，他现在使用的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他发现，原来四合院里和四合院外是不一样的，四合院外的黑土地，种上庄稼，是三到四天收成一次，时间流速快。 但是进了四合院里，那就一切都是静止的，无论米面粮油，还是肉类，放在四合院的房间内，就不会腐烂，永远都保持新鲜状态，这让他非常的纳闷，这也导致老让他以为重生是做了一场梦似的，非常的不真实，让他老是害怕梦突然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第29章 寄卖行淘宝 一想到那些黄花梨，紫檀木家具，秦大宝就心中火热，上辈子他和老张头学习怎么鉴别古董，也算学到了家，可惜自己一直照顾妹妹和老爸，没心思去捅咕那些玩意儿。 直到老张头去世，给他留下了一间屋子和几样宝贝，其中一个明成化年间的鸡缸杯，九八年妹妹又住了半年的医院，在最没钱的时候，他把鸡缸杯给卖了，竟然卖出了八百万，他这才知道，原来老张头留下的古董这么值钱。 这重生回来，又实现了财务自由，不淘几件传世的古董，那可真是给重生人氏丢脸，想到这儿，秦大宝的心就变得更加的火热。 不过他没有去平安大街上的寄卖商店，一是那个商店太小，二是老张头在那上班，买回来的古董家具不放在家里，很难不让老张头怀疑，秦大宝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空间的秘密， 他直奔西直门，京城里最大的供销社和寄卖商店都在那。 所谓的寄卖商店大体上和原来的典当行相似，都是买卖的二手货，只是寄卖商店是国营的，价格比较合理，那些个大户人家过不下去的，都愿意把东西放在商店里寄卖，当然大部分都是查抄收缴资本家地主的不义之财和货物，这里面有很多好货。 寄卖商店在西直门这边，旁边就是高亮旅馆，这寄卖商店原来是鬼子盖的一个商行，三层楼，后面还有一个大仓库， 商店一楼卖的都是八九成新的衣服和鞋，其中西服和旗袍最多，还有一些貂皮毛皮大衣， 不过这些都是卖不岀去的，老百姓有西服也穿不岀去，更别说旗袍了，现在流行的是列宁装和工作服， 秦大宝转了一圈，没什么喜欢的，他直接上了二楼，楼梯口有两节柜台卖的是二手的手表，都是国外大品牌，有芝柏，欧米茄，万国，天梭，卡地亚， 秦大宝相对来说比较喜欢欧米茄，正适合他戴，不显山不露水，档次正好， 他一眼就看到了一款复古欧米茄手表，棕色皮带，有九成新，一问价格，才一百五十块，赶紧开票拿下，收进空间里， 二楼有一大半摆放着家具，卖家具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他懒洋洋的倚在一个沙发上，正在看小人书， 秦大宝转了一圈，都是一些平常的东西，看上去也就是五六成新，没有吸引他的东西， 不过秦大宝知道，好东西从来都不摆在明面上，他掏出烟微笑着递给小伙子， 小伙子有点发懵，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秦大宝拿出火柴，划着给小伙子点上：＂同志贵姓？＂ ＂噢，免贵姓魏，魏平。＂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呢，小伙抽上烟，脸色缓和了许多。 ＂魏大哥，我叫秦大宝，这不是新搬了家吗，想淘点好家具。＂说着顺手把烟塞进魏平的衣兜，魏平笑了，这个秦大宝还挺会来事。 ＂咳，这是小事，你等一会儿，我去我哥那取仓库钥匙。＂他又不无自豪地说道：＂我哥是这儿的主任，你喜欢啥我都最低价卖给你。＂ 这就是现实，国营商店，寄卖的东西能不能卖出去，和售货员无关，反正卖多卖少都是开工资。 没到五分钟，魏平就拎着一大串钥匙回来了，这就是秦大宝那盒烟的魅力，否则能买到的也就是二楼摆着的这些。 魏平领着他到了后面的库房，一打开门，秦大宝就震撼了一下， 里面的家具不多，但都是好东西，能进这个库房的家具，都是黄花梨和紫檀木的，让秦大宝看的是目不瑕接，爱不释手。 这做家具的木头，最值钱的就是黄花梨和小叶紫檀，在后世素有寸木尺金之称，但是放在这个年代，也就是比一般的稍贵一点而已， 这库房里的黄花梨案桌，紫檀的拔步床，上面雕着蝙蝠，如意，代表着五福临门，吉祥如意，雕工精致无比，一看就是出自于名家之手， 他挑了半天，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放不下，最后挑了个紫檀木的拔步床，一个梳妆台，看工艺应该是宫内传岀来的， 还有一个黄花梨的罗汉床，配着个小几，一整套小叶紫檀的柜子， 一个黄花梨的案桌，太师椅，就是这些家具，在后世拿岀来，每一样都得千万起步。 东西是不错，但算不上最好，现在最好的东西都在遗老遗少和资本家手里， 他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都轻易不会往出拿， 马上就是三年的自然灾害了，吃不饱饭，自然而然地就拿岀来换吃的了，所以秦大宝不着急。 什么时候古董家私贱如土？不是大风暴时期，而是从59到61这三年，那真是饿死人呐，再往后的十几年，老百姓就没吃饱过。 托魏平找了三个板爷，帮忙把所有的东西装上去，自己下楼开票交款，一共花了五百六十块钱，这就不少了，现在一个学徒工，一个月工资是十八块，秦大宝买的这些东西，够他们挣三年。 人长得俊秀，又多金，这是姑娘们心中最好的结婚对象，一旁站柜台的售货员小姑娘 的目光像要把秦大宝生吞活剥了， 就连收款的大姐也忍不住的一个劲的问他有没有对象，看架势如果秦大宝不说就不给他收款单， 秦大宝两辈子母胎单身，哪受得了这样的目光？只好红着脸说有对象了，这让这帮女的心碎了一地。 秦大宝一转身，就在一节柜台上，发现了一款邮差包，黑色，小牛皮的，欧洲设计，简约大气， 秦大宝的书包都破了一个洞，他倒是不指着装什么，但是从空间里往出拿东西，总要有个由头不是？ 一问价格，可不便宜，12块钱一个，秦大宝立马掏钱买了下来，又给妹妹买了个洋娃娃，给弟弟买了一套积木玩具， 他和魏平道别，请魏平帮他留意一下，他需要一套雕刀，魏平满口答应，这都不是事儿。 坐在板爷的车上，摸挲着家具，秦大宝越看越很开心， 从西直门到南锣鼓巷，路途不近，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秦大宝让板爷们把家具卸了下来， 大宝给了他们三个一人八毛钱，把三个板爷乐坏了，一个劲儿的道谢，这时候的人就是这么实在， 等板爷们走了，秦大宝看了看四下无人，一挥手把家具收了起来， 他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麻袋，里面装上十斤棉花，还有半匹黑布，弟弟妹妹的棉袄棉裤里的棉花不多，再重新做一套，妈妈的棉衣都破了，也得做一件， 秦大宝最开心的就是看到家里人收到礼物灿烂的笑容。 第30章 傻柱请客 这一天，加上给大鹏买工作的钱，秦大宝花了一千三百多块钱，不得不说，往出花钱，尤其是掏钱的感觉真爽，怪不得后世的那些女人总是喜欢买买买的，原来花钱真的能刺激心底的欲望，身心愉悦。 回到家，把棉花和布料往炕上一堆，把妞妞和二宝乐的，滚到雪白的棉花里打滚，陆秀娥更是乐的合不拢嘴，抓过两个小的，一人轻轻打了两下屁股，作为一个妈妈，最喜欢看到儿女们吃饱穿暖。 不过她随即又担起心来。 ＂大宝，你哪弄的棉花票和布票？＂ 秦大宝若无其事地趴在妈妈耳边小声说道：＂不是弄的票，是从黑市买的。＂ 陆秀娥吓了一跳，拍了秦大宝一下：＂你个死孩子，咋往那个地方跑？被人抓住可怎么整？＂ 秦大宝满不在乎：＂没事，大鹏给我看着人，有人抓，我就跑，妈你知道，谁也跑不过我。＂ 陆秀娥还是放心不下，秦大宝又说：＂哎呀放心吧妈，我二师哥说了，有事提他，小来小去的没事。＂ 陆秀娥这才不说话了。 秦大宝从邮差包里把洋娃娃和积木一拿岀来，妞妞就扑了过来，搂着哥哥的脖子一顿亲，亲得大宝脸上都是口水。 秦大宝的心一下子就满足了，他知道自己偏心，给妹妹买啥都不心疼，可没办法，上辈子几十年，妹妹都没离开过秦大宝的身边，不客气的说，如果妹妹有病，需要移植秦大宝的器官，秦大宝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要是可以，他自己摘了双手奉上，至于臭弟弟，滚一边眯着去，那积木还是专门给二宝买的呢，现在让妹妹一撒娇，全忘了，都给了妹妹。 妞妞把洋娃娃和积木都抱在怀里，二宝可怜兮兮的看着哥哥，秦大宝撇撇嘴，不为所动， 他跟妈妈说了一声，就要去做饭。 这时，傻柱的妹妹何雨水敲门进来，秦大宝认识雨水，都是一个胡同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况且这个胡同里住着的轧钢厂的工人很多，也就很熟悉。 何雨水才十四岁，小姑娘挺有礼貌：＂大宝哥，我哥请你去我家吃饭，说有事和你商量。＂ 秦大宝有点纳闷，现在这个时候请吃饭可是一件新鲜事，谁家粮食都不够，在乡下，亲戚串门，要么不吃饭，要么得带着自己的口粮。 他和陆秀娥说了一声，穿上棉袄就跟着何雨水走了。 陆秀娥有点奇怪，但是转念一想，应该还是轧钢厂缺肉，想求儿子去打猎，一想到这她的心里涌起了几分担心… ．．．．． 95号院是三进院，这个四合院现在住着十多家，六七十口人，建国初期，为了方便管理，主要是为了防特，街道办在每个四合院设立了管事大爷这个非官方职业，主要是监督外来人员和协调邻里关系。 95号院有三个管事大爷，分别是一大爷易中海，轧钢厂八级钳工，工资99元，二大爷刘海中，轧钢厂七级锻工，三大爷就是小学老师阎埠贵，这个人和秦家那个院里的马大叔并称南锣鼓巷最抠的两个人。 秦大宝提着一瓶酒，穿过一道垂花门，这是中院，中院最大，两边的厢房住满了人，人多也热闹，正赶上下班了，院里大人忙着烧水做饭，在水池边洗菜，小孩子奔跑玩耍，闹哄哄的， 秦淮如正在水池边洗孩子的尿布，她刚生了二女儿小当，现在才四个月，大冬天的她背着孩子，吭哧吭哧地就着冷水在洗，不时的搓搓手， 秦淮如见秦大宝进来，忙叫了一声：＂小叔。＂ 秦大宝应了一声，他是人小辈大，和秦淮如是未出五服的叔侄，秦淮如的命很苦，再过两年死了丈夫，自己一个人抚养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婆婆，最后和傻柱成了一家人，可以说一辈子没过过好日子。 刚想到侄女那个刁钻的婆婆，就看到了她婆婆从家里走岀来，这老娘们，腰和屁股一边粗，一副刁样，这就是泼妇中的战斗机，战斗机中的v l p贾张氏， 贾张氏瞟了秦大宝一眼，她在儿子成亲的时候见过秦大宝，知道是儿媳妇的亲戚。 秦大宝没搭理她，跟秦淮如说了一声，径直走进了傻柱的家里。 傻柱的家是一间正房带一小间耳房，这正房挺大，厨房也在一个屋里。 秦大宝打量了一下，这屋子从房顶到墙壁，糊的都是从厂子里拿回来的旧报纸，（有的年代文里写着到废品收购站能买来旧报纸和旧书，我都想吐他们一脸，那个年头，报纸都糊墙了，还有人当废品卖？至于旧书，哼哼，更是开玩笑了，你总不会奢望那个年代上厕所，用卫生纸揩屁股吧？） 秦大宝手里拿着一瓶茅台，傻柱正在做菜，回头打了个招呼，他一眼就看到了秦大宝手里的酒，傻柱平时就爱喝两杯，这一看到酒，眼睛都亮了。 都说灾荒年饿不死厨子，这傻柱是家传的手艺，他爹何大清那可是正宗谭家菜传人，后来傻柱又拜在泰丰楼的大厨门下，学了川菜和鲁菜。 秦大宝闻到了一股香味，转头一看，两 个炉灶上，一个用铁锅蒸菜，另一个用砂锅小火焖着鸡， 看样子今天傻柱请他吃饭，吃的是两道肉菜。 这个年头，普通老百姓请吃饭，谁能整七个碟子八个碗的？ 两个量大的肉菜就已经很好了。 傻柱笑着说：＂今儿运气好，托人从乡下买了只鸡，有三斤多，我寻思一半做蒸滑鸡，另一半做个煨鸡，咱哥俩好好喝点。＂ 秦大宝上辈子吃过傻柱做的煨鸡，那真是一个绝，为了经常做给妹妹吃，秦大宝特意跟傻柱学做了这道菜， 这道菜得先拿料把鸡肉腌好，虽然作料不全，但这鸡可是原汁原味，不带后世什么饲料鸡，污染鸡，这点就可以弥补作料了。 煨鸡是杭州的名菜，它出自于西湖边上的一家餐馆，参考了叫化鸡的做法，只是多了一道工艺，需要放在砂锅里，不能加水，小火焖约两个小时，这味道绝了。 傻柱招呼秦大宝坐下，再过二十分钟开饭。 秦大宝坐在椅子上，他忽然想起一个事，这是后世发生过的一个事儿，他不知道该不该对傻柱说， 正犹豫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小平头，浓眉大眼，一脸的正气，秦大宝认识他，这就是95号院的管事大爷叫易中海，一个老绝户，和他爸在一个车间，总是对他爸指手划脚的。 ＂柱子，有客人呐？＂易中海说话声音低沉，脸上的表情不苟言笑。 傻柱笑着擦了擦手：＂一大爷，您吃了吗？＂ ＂吃了，我就是通知你一下，六点半咱们召开全院大会，不能缺席呀。＂ ＂哎，好了您。＂ 易中海又看了秦大宝一眼，面沉如水的走了出去，这家伙整得秦大宝莫名其妙，这老东西又抽的哪门疯？ 转念一想，知道易中海认出了自己是秦庆有的儿子，平时俩人在车间里不对付，这是把气都撒在自己身上了。 第31章 管事大爷的作派 不一会儿菜好了，傻柱召唤在耳房写作业的何雨水，三个人开始吃饭。 秦大宝把茅台酒摆在桌上，傻柱一把抢过去，藏在了柜子里，又从里面拿出了一瓶二锅头，这番操作都快把秦大宝给整自闭了。 ＂哈哈哈，喝这个，喝这个，好酒留着过年喝。＂ 秦大宝是挑烟不挑酒，什么样的酒都能入口，况且论起口感，他更喜欢二锅头的辛辣。 雨水可不管他俩，自顾自吃了起来，她平时住校，吃的都是没油没味的食堂饭菜，好不容易回到家开个荤， 秦大宝和傻柱则是边喝边吃，他俩酒量都不小，又都喜欢喝急酒，不一会儿，一瓶酒下去了，两人有点意犹未尽。 傻柱到柜子里翻了半天，又找出半瓶酒，俩人这回细酌慢饮起来。 ＂柱子哥，你今儿吃我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有事您就说，咱哥俩谁跟谁呀。＂ 傻柱乐了：＂行，兄弟，你这份情哥哥领了，今儿这酒，一是为了感谢你，你卖给我们食堂肉，可给哥哥我长了大脸了，就连李副厂长都夸了我好几回了，还让我当小组长，涨了一级工资。＂ ＂哈哈哈这可是好事柱哥，咱别说感谢的话，来，全在酒里，走一个。＂ 俩人兴高采烈地喝了一杯酒。 ＂再一个，兄弟，还有个事哥哥得求你。＂ 秦大宝夹了一块鸡肉吃了下去：＂是不是你们厂里还要肉啊？＂ ＂着啊！兄弟，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这不是还有四十多天就过年了吗？我们厂里决定搞一次三十天岗位大练兵，这不，厂领导就给我们食堂下了任务，务必在大练兵期间保证工人师傅们的伙食， 可是你也知道，现在全国上下物资紧张，不光是缺粮，尤其是肉，我们主任陪着肉联厂的领导喝了三天酒，才整来了二百斤，这够干嘛的呀？这不，我们主任就想起你来了，托哥哥我来求求兄弟，能不能支援一把？ 我们主任说了，比黑市高一半的价格收，你看怎么样？＂ 秦大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行，柱哥，我这两天就进山，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这打猎可不是说打多少就打多少的，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傻柱大喜：＂妥了兄弟，有你这句话就行。＂ 俩人又喝了几杯酒，秦大宝咬了咬牙，决定还是把事说岀来。 ＂柱哥，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不说对不起你。＂ 傻柱一愣：＂啥事呀？兄弟，这话说的有点邪乎。＂ ＂我爸之前到保定出差，遇到我何大爷了…．＂没办法，秦大宝只能把这个锅往他爹身上背，也确实听秦庆有说过一嘴，时间快一年了，估计连秦庆有都忘了，但是秦大宝记得，今天要说的事，几年后被掀了出来，傻柱和易中海之间闹得挺凶。 傻柱愣住了，何雨水手中的筷子也停了下来， 六年前，傻柱十六，何雨水七岁，他爹何大清撇下俩个未成年的孩子，和白寡妇私奔了，老话讲真特么丧良心。 这个爹就成了他们兄妹心底永远的伤疤，一碰就疼。 傻柱手里的瓷酒杯被他捏的死死地。 ＂兄弟别跟我提他，当年我抱着雨水去保定找他，白寡妇愣没让我进门，十冬腊月，我和雨水在外面足足站了两个小时，他连面都没露，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就没爹了。＂ 雨水的眼睛里，眼泪一个劲的打转，在她最需要父爱的时候，他爹离她而去，从那一刻起，雨水的心都碎了。 ＂哥，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和雨水。＂ 傻柱的眼睛红了，他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机械的嚼着，秦大宝分明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何大爷对我爸说，他自打去保定以后，头一年每个月给你和雨水汇十块钱，从第二年开始，每个月汇十五，还给你和雨水写信。＂ ＂什么？这不可能！我从来没收到钱。＂ ＂何大爷说，他怕你俩小，就把钱和信都寄给一大爷了。＂ 秦大宝起身，回屋从笔记本上，撕了张纸，出来递给傻柱。 ＂柱哥，这是何大爷在保定的工作地址。＂ 傻柱像被吓到一样，一仰身子，从凳子上跌了下去，他坐在地上迟疑了片刻，才一把抢过纸条， 脸上眼泪流下来了，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他一直以为，何大清是不管自己兄妹的死活呢？却原来… 何雨水早就哭成个泪人儿了。 傻柱站都站不稳了， 好一会儿才抬头说道：＂兄弟，我等不了了，我得去趟保定，我得去，我得知道，我爹不是不管我们，我爹不是不要我们…＂ 雨水扑到哥哥怀里：＂哥，我和你一起去。＂ 傻柱喘了口粗气，粗糙的大手哆嗦着给雨水擦眼泪。 ＂不行，你不能去，你明天还得上课，哥自己去，街道办下班了，我得去厂里开介绍信，半夜有 一趟到保定的火车，快的话，明天哥就回来了。＂ ＂大宝，你帮我照顾一下雨水。＂ ＂没问题柱哥，我支持你去一趟。＂秦大宝明白傻柱的心情，他怕雨水再受到伤害，才不带她一起去。 傻柱一刻都等不了了，他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傻柱走了，秦大宝也要回家，雨水出来送他， 在中院的水池旁，有一块石板铺的平地，不大，七八平米，原本是一个唱戏的小舞台，现在改成晒衣服了， 中间摆着一个四方桌，放着三把椅子，还是像唱戏的。 院里开会的人来的都差不多了，大都是站着，也有拎着小板凳的。 秦大宝就站在那，决定看一会热闹，他们家大杂院才六家，根本就没人给开会。 只见95号院的三位大爷，一手端着大茶缸子，一手摇着大蒲扇，严肃整齐的排成纵队从一大爷家走了出来。 秦大宝直撇嘴，一个破管事大爷，连个街道办临时工都算不上，愣是走出国家领导人的步伐， 尤其是这三把椅子，就像是水泊梁山好汉排座次一样，顺序是一点都不带差的。 一大爷坐在中间，二大爷三大爷分坐左右。 一大爷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这作派是他跟轧钢厂杨厂长学的，不仅形似，而且神似。 ＂还有谁迟到的？有请假的吗？＂这逼让他装的滴溜圆。 三大爷不光占便宜厉害，溜缝儿也是一流。 ＂嗯，差不多都到了，傻柱子刚才不知道咋滴了？着急忙慌地跑出门了，应该是闹肚子。＂ ＂噢，那就不等了，老刘，今天会议由你主持。＂ ＂好的，＂刘海中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凑到眼前。 ＂敬爱的老师，同学…刘光天，你这个小王八犊子，你写的什么发言稿？＂ 大院里的人哄的一下全笑了，这个刘海中，高小毕业，整个发言稿还让儿子代笔，就这还成天做梦想当官呢？ 一大爷一看，立马用杯盖敲敲桌子。 ＂别笑了，今天的会很严肃的，我来说吧。 还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就是我们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要不要？ 孝敬老人要不要？搞好邻里间的团结要不要？＂ 第32章 谁得瑟削谁 秦大宝乐了，低声问何雨水：＂你们院开会的主题这么大吗？＂ 何雨水撇撇嘴：＂都是扯犊子。＂ ＂哈哈哈＂秦大宝都被小姑娘的表情逗乐了。 ．．．．． 易中海的灵魂三问，让大院里的人都蒙了，不知道今天的话题要批判谁，大家伙儿都消停了下来。 ＂这几天，咱们院里发生了一些事儿，我就不提名道姓了， 不好，很不好，我一直在说，无不是的老人， 当小辈的要尊敬、孝敬长辈，这是最基本的道德标准， 你也有老的那天，如果到时候，我是说如果，你的晚辈不尊敬你，让你那么大的年龄，还要去受小辈的气，你会怎么想？＂ 有一个马脸的男人冷冷地说道：＂一大爷，你丫说的是我吗？＂ 雨水小声告诉秦大宝：＂这是许大茂，可坏了。＂ 一大爷的火腾的就上来了，他站起来一指许大茂。 ＂对，说的就是你，我本来想给你留点脸面，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我就明白告诉你，不尊敬长辈，不孝敬长辈的人就是你许大茂！＂ ＂噫？一大爷，什么长辈？谁家的长辈？不好意思，我家的长辈都在乡下，您老说的什么长辈可不敢瞎认。＂ 秦大宝实在忍不住，扑哧笑了，这个许大茂还挺有意思的，他跟旁边的雨水说道：＂你们院可真有意思，这还到处认爹呀。＂ 他的声音有点大。 这一下二大爷三大爷也坐不住了，都跳了起来。 ＂哪来的这个小崽子，怎么一点家教都没有，什么东西……＂刘海中话没说完，被冲过来的秦大宝一嘴巴子给扇了回去。 刘海中又跳起来：＂我艹你个祖宗…＂ 秦大宝抡圆了又是两个大嘴巴子，直接把他骂人的话堵在喉咙里。 一大爷一拍桌子：＂你谁呀？是我们院的吗？你怎么能无缘无故地动手打人呢？你无法无天了？想造反呐？＂ 秦大宝冷笑一声：＂敢骂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易中海，你说我无法无天？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我遵守的是国家的法，我顶的是人民的天，你易中海竟然有自己的法？还说我造反？对，我是造反，我造的是你们这些封建残余的反！＂ 一大爷吓得倒退一步，脸色煞白，二大爷和三大爷吓得直哆嗦， 开玩笑！秦大宝是谁？他上辈子可是市局后勤处警备科的科长，兼管档案室，论起熟读资料，上纲上线，谁能比得上他？ 两个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大老粗，还敢冲他叫唤？给他们脸了！ 一涉及到上纲上线，院子里的人都不敢议论了，就连不讲理的贾张氏，都被贾东旭捂上了嘴。 许大茂都懵了，谁呀？咋滴了？今儿不是要批判他吗？怎么有人突然冲岀来替他把雷给扛了？ ＂开会呢？怎么不叫我老婆子？＂ 一大爷一听这声音，忍不住放松了下来，么的，这个姓秦的小崽子扣帽子太厉害了，差点给他吓尿了，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秦大宝吸引了，忘了许大茂这孙子了。 回头看着一大妈扶着聋老太走过来，他冲着媳妇儿笑了笑，心里给媳妇儿的知情知趣点了个赞。 要说这从战乱年代走过来的人，生存智慧都挺高，一大妈一看情势不对，赶紧把镇院之宝聋老太给请了出来，通常，不管院里闹成什么样，只要聋老太出场，立马全都消停。 这二大爷和三大爷也像是见到主心骨一样，笑着说道：＂哎哟哟，老太太，这怎么还把您给惊动了呢？＂ 聋老太不搭理这俩货，这俩货，一个大官迷，一个大抠门，住这么多年邻居，从来没给她送过一口吃的，什么东西？ 这也就看出人性的卑劣了，没亲没故的，人家凭什么给你送吃的？人家饿肚子的时候，也不见你给人家雪中送炭。 聋老太坐在三大爷的椅子上，连眼皮都没撩一下，这下三大爷的脸色变了，他站在一旁，像个侍候人的下人，这老太太就是在倚老卖老。 ＂开的什么会呀？说来让我老婆子听听。＂ 秦大宝撇撇嘴，真是特么好演员，这个傻装的真圆润。 但另一个演员的表演略显生硬，一大爷坐下笑道：＂老太太，这不是最近院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儿，尤其是有些年轻人，不尊老爱幼，这不刚说到许大茂，这个小子就跳出来把海中打了。＂ 聋老太扽了扽拐杖：＂这还了得？这刘海中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该他一个小孩牙子打呀？还反了天了？他是谁家的？是咱们院的吗？＂ 秦淮如刚要站出来，贾东旭一把把她拉了回去，他是见过秦大宝的，知道这是媳妇的叔叔， 易中海是他师傅，他不可能不帮着师傅，实际上他也不敢得罪易中海。 ＂就是呀老太太，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多管闲事，不是咱们院里的却掺和咱的事。＂ ＂这还了得？还不把这个小 畜牲扣下，让他爸妈来领他，我老太太倒想看看这是什么样的人家教岀来的教养！＂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跟说相声似的，几句话的功夫，一个人在他们的破嘴里，就身败名裂了。 秦大宝气得冷笑一声，道德绑架？我特么没有道德，你们谁也绑架不了我！ ＂俗话说得好，豆腐别烧老了，大话别说早了，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尊老爱幼，要讲道理，我问你们，刘海中无缘无故骂我父母，我不该打他吗？＂ 一大爷看了他一眼：＂你别扯东扯西的，海中说啥了？至于你动手打长辈吗？＂ ＂从什么时候起，这人可以不论是非，不论对错，只要是有了一点年龄，就可以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呢？年纪大了就可以随便侮辱谩骂别人的父母？这是什么道理？这是哪一国的法律？＂ ＂不管怎么说…＂一大爷的声音低了八度。 ＂不管对与错？不管是不是公平？易中海，你不是讲道理吗？你来给我说说，有人骂你父母，你动不动手揍他？告诉你，再跟我嘴里不干净，我往死了揍他！＂ 聋老太用力一拄拐杖，站起来，不停的说着：＂反了！反了！小毛孩子想反天了。＂ ＂对！我是想反了天了，聋老太，你是烈属吗？你儿子他是哪支部队的？是在什么战役牺牲的？＂ 秦大宝管档案室，曾经帮着街道办的人作外调，南锣鼓巷好多人的材料他都看过。 聋老太被问的瞠目结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浑身颤抖。 ＂你！易中海！194 0年你在什么地方？给什么人服务？＂ 易中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从40年到4 2年在山西小鬼子的兵工厂工作，否则他的钳工手艺也没这么好，这一段黑历史，他为了掩盖，这才在45年带着一大妈逃到四九城，进了娄半城的轧钢厂工作。 ＂还有你，刘海中，你个地主的狗崽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作威作福？＂ 秦大宝目光扫过谁，谁都拼命想把自己藏起来，深怕被看到，说出点什么。 院子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这小子谁呀？说话真赶劲。＂ ＂好像是胡同那头老秦家的。＂ ＂我想起来了，他是钳工车间秦庆有家的大小子。＂ ＂秦庆有？就是因为升级考试，和一大爷吵架那个？＂ ＂怪不得呢，人家孩子都不在这个院住，一大爷还老是难为人孩子。＂ 三大爷见情况不对，这会开的，稀碎，只得长叹一声：＂得了，都散了吧，这会开的…＂ 阎埠贵毕竟是个老师，见识多一点，知道今天的会再开下去，不出两个游街的都结束不了， 易中海和刘海中已经哆嗦成一个蛋了，只能由他来收场。 院子里的人一哄而散，秦大宝轻蔑的眼神瞟了他们一眼，和雨水打了个招回家了。 许大茂一边往家走，一边挠着头，差哪呢？不是批评我吗？你岀来凑什么热闹？ 这一晩上，整个四合院，没有几家睡的着，今天的会儿开的太炸裂了，全是秦大宝闹的…． 第33章 打猎进山 回到家，秦大宝没有把刚才在95号院和易中海他们怼起来的事，告诉父母，而是说了食堂潘主任托傻柱，求他再进山一趟，多少再打点猎物卖给轧钢厂的事。 秦庆有和陆秀娥沉默了，秦庆有是山边长大的孩子，陆秀娥当年和父母失散，逃难到了京郊，在望儿山下一生活也是十几年， 他们自然明白山里的危险，打猎绝对不是像秦大宝说的那么轻松，虽然说现在山里的熊都在冬眠，但还是有更厉害的野猪和狼群， 秦家沟周围的猎人进山都是成群结伙的，就这一不小心，不是受伤就是残废，你秦大宝何德何能？敢自己往山上钻？ 秦大宝苦于不能说出自己的秘密，急得乱蹦，怎么说，父母都不同意，直到一急燥，竟然把自己坐的凳子给掰两半了， 秦庆有和陆秀娥才闭上嘴，秦大宝一看才开了窍，合着得用武力才能说服爸妈，于是，趁热打铁，在爸妈惊诧的目光中，秦大宝将木头凳子，空手给掰成了碎劈柴，秦庆有俩口子这才同意儿子进山打猎，不过给陆秀娥心疼的打了秦大宝一笤帚疙瘩，好好的一个板凳成了柴火。 陆秀娥又用了二十分钟强调了进山的纪律，一是进山不能超过两天，二是只能在山边打猎，秦大宝满口答应。 这边秦大宝回耳房休息，秦庆有和陆秀娥搂着一儿一女在窃窃私语，俩口子一致认为，秦大宝的能耐都是佟师傅教的，以后二宝再大点，也要跟佟师傅学功夫。 该说不说这两口子心也是够大的。 这边秦大宝脱了棉袄棉裤，早进空间里去了， 这回进空间，先是把成熟的庄稼和蔬菜收了，然后又种了一茬， 再一进四合院，这回房间里有了几样古董家具，总算是不那么空荡了。 秦大宝把从外面带进来的一床薄被铺在了罗汉床上，空间里的温度是恒温的，光着身子睡都不觉得冷。 秦大宝这次进来，主要是想看看上次打猎还剩下什么猎物， 野猪是没了，还有五匹野狼，一头狍子，一头小豹子，一头棕熊。 这回进山主要还打野猪，这家伙真实惠呀，如果打不到野猪，就把熊肉卖给轧钢厂，这熊肉也能有一千多斤。 秦大宝一动念，把装枪和装子弹的箱子，搬到了院子里，手榴弹用不上，还放在库房里， 拿出几把枪，把子弹上好，保险打开，保证自己随手就能拿出空间，立即发射。 他又整理了一下钱和票据，钱虽然花了一千多，但是钱还剩五万七千多，够用， 秦大宝把票据拿岀来，分门别类，明天多跑几个供销社，把东西多买点放在空间里， 今天的烤鸭真好吃，明天多买几个放在空间里，反正也不坏，再到早点铺，买它二十个包子，这样进山两天就有吃的了， 都整利索了，秦大宝出了空间，躺在热腾腾的炕上睡着了，他不敢在空间里睡，怕他妈半夜过来给他盖被子被发现，秦大宝第一次有了自己岀去住的念头。 ．．．． 又是鼻子一阵痒痒，秦大宝眼睛都不睁，一伸手就把小捣蛋鬼给捞到了怀里， 一顿胳肢，小妞妞扭着小身子咯咯笑着躲着哥哥的魔爪，兄妹俩玩闹了一阵，秦大宝这才起床， 一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差不多上午九点了，秦大宝赶紧洗漱，亲了妞妞一口，欠欠的踢了二宝一脚，跟妈妈说了一声，这才出了家门。 到了早点铺，吃了两张油饼，喝了一碗豆腐脑，这才让老杜给他包了二十个包子，说要回乡下给爷爷奶奶带的， 老杜笑呵呵地拿油纸把包子包起来，秦大宝交完钱票，捧着油纸包就出了早点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包子收进空间， 这才取出自行车，直奔便宜坊，到了便宜坊，给收款的大姐塞了一把水果糖，大姐这才开恩，卖给了他八只烤鸭， 这下吃的也有了，一看时间都到了中午了，骑车子直奔望儿山，这回秦大宝不打算从秦家沟这边进山，要不还得跟爷爷奶奶解释一遍，他嫌烦。 骑了三个多小时，秦大宝进了望儿山。 秦大宝顺着山脚往上走，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走了半个多小时，积雪盈尺，实际上没走多远， 忽然，远处传来了女人的哭声，伴随着哭声还有说话声，这时天已经暗下来了，这哭声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的阴森，让秦大宝不禁毛骨悚然。 等他走到近前，才发现除了一大一小两座坟包，别的什么都没有，不过，秦大宝也看到了凌乱的脚印没入了树林之中。 秦大宝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是有人来上坟呢，他努力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走。 走到了晚上八点多钟，已经是进入深山了， 积雪没过了膝盖，再往前走愈发的困难，这寂静的山林中，只有他踩着积雪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天黑的透透的，秦大宝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在积雪中行走最耗体力 ，他一闪身进了空间，该休息睡觉了。 洗了个澡睡了个好觉，醒来以后出了空间，寂静的森林里传来了几声鸟儿的欢叫声，这种感觉让秦大宝心旷神怡。 这时候有几只兔子晃着大屁股从秦大宝面前穿过， 秦大宝乐了，没想到冬天的兔子也有这么肥呀，一个个都有七八斤重，想到麻辣兔头，红烧兔肉，秦大宝的口水都快忍不住流下来了。 秦大宝平时都得摆出一副稳稳当当的模样，现在在山林里可完全放飞了自我， 他开了七枪，就打中三只野兔，让他瞠目结舌，他有点高估自己的枪法了，更是低估了兔子逃命的速度。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连小鸟都打，不是为了那口肉，只是为了练枪，渐渐地他找回了前世的感觉，枪法愈来愈准， 等他完全进入了深山以后，他的空间里已经有了十一只野鸡，十五只野兔了， 跑了五六个小时，又累又饿，秦大宝找了一片空地，在一棵倒塌的枯树上坐了下来，拿出两个包子，就着灵井水吃喝， 包子在静止的四合院空间里，不止是保鲜，还能保温，吃着跟新蒸出来的似的， 一只小松鼠顺着枯树跑过来，直立起来瞅着秦大宝，大眼睛萌萌哒，鼻尖还有一撮白毛， 秦大宝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觉得妹妹一定能喜欢这只小松鼠，这个偏心鬼，一点没想着弟弟。 秦大宝用手掌心接出了一点灵井水，伸到小松鼠面前，小松鼠吓得转身就跑，可没跑两步又停了下来， 回头看看，没觉着有什么危险，犹豫了一下，终于又跳了回来，试探着趴下喝了一口， 秦大宝分明看到小家伙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子就把灵井水喝个精光，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秦大宝的掌心， 秦大宝被小家伙逗的很高兴，小松鼠顺着他的胳膊，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吱吱呀哇的叫着， 秦大宝随手把它收进了空间。 第34章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秦大宝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往里面走，进入了一片松林，踩着厚厚的松针，就像踩在弹簧床上一样，这里松树太密了，风雪都进不来，所以脚下一点积雪都没有。 秦大宝刚出了松树林，就看到不远处的山沟里有五头野猪在拱地，应该是在找食物。野猪的旁边是冻成冰的小河。 公猪看样子得有三百多斤，母猪也差不多，但是让陆绎垂涎三尺的却是那三头黄毛子， 所谓的黄毛子，就是十个月左右的小野猪，这是高纯度野猪，身上有纵向深褐色条纹，其他的都是黄褐色的毛， 这样的小野猪没有骚味，肉质细嫩鲜美，一头大概有七八十斤重。 秦大宝没有着急，他把三支大八粒摆在身前，又放了两把手枪，现在的枪支弹药他是太充足了，有了底气的他今儿说什么也要把这家野猪灭门。 公野猪似乎觉察到了危险，它刚一抬头，一颗子弹呼啸着打进了它的左眼睛里，5．0m m口径的弹头，把野猪的脑袋里搅成了浆糊， 公野猪嗥叫一声，翻身便倒， 秦大宝单腿跪在地上，沉稳的打光一支枪的子弹，又拿起一支继续射击，他脸上的表情很平淡，只是机械的??准开枪， 五头野猪一个都没跑了，全都被打倒，秦大宝也不过是清空了两支枪的弹匣而已， 把长枪收起来，秦大宝提着两支手枪跑过去，照着还在扑腾的两个小黄毛的脑袋＂啪啪＂两枪，小黄毛寂然不动了。 秦大宝一挥手，收起了五头野猪。 他现在很满足，没想到才大半天，就收获了这么多。 两头大野猪加在一起有七百多斤，三头黄毛子也有二百多，这近一千斤的肉，可以保证家人和爷爷奶奶这一年都不缺肉吃。 不过肉嘛，还是多多益善，等到三年自然灾害来临，动物也不能幸免，再找三百斤以上的野猪就难了。 再说，秦大宝已经决定找工作了，以后的人情来往总是要有的，到时候，什么样的礼物都比不上二斤猪肉。 秦大宝在河边仔细观察了一下，见冰冻的河边的泥滩上，不光有野猪的脚印，还有一些杂七杂八地足迹，说明这条小河曾是是动物们的饮水源，现在尽管有积雪，仍然有动物来往。 秦大宝决定来个守株待兔，他找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骑在树杈上，这里视野极好，整条小河尽收眼底。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一直到天黑，他又打了五只野山羊，还有一头鹿， 把猎物收入空间，秦大宝也进了空间，望着悬挂在四合院里半空中的猎物，秦大宝只觉得心胸舒畅，终于可以尽情的吃肉了。 ．．．．．． 秦大宝躺在罗汉床上，吃了两个包子，啃了一只烤鸭，睡了半个小时的觉，这才神情气爽地出了空间， 他提着枪继续往前走，两个多小时又打了十二只山跳子，还有五只山鸡， 远远看到一群羊，足有十二三只，可跑过去却惊了山羊群，他眼看着羊群钻进了一个山缝里， 秦大宝到了山缝口才发现，这条缝足有两米宽，一般的动物都可以钻进去， 他试着把精神力散了进去，还不知道精神力怎么使用，这一散进去，秦大宝才发现这精神力原来就像人在身外的眼睛一样，把山缝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发现这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缝，里面却没有山羊的踪迹， 这可令秦大宝好奇了起来，他顺着山缝往里面摸去，精神力始终笼罩着十几米的距离，这样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出现情况，他都可以马上反应过来钻进空间。 刚进山缝里，还是有阵阵的寒风呼啸而过，但走了二十多分钟以后，秦大宝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温暖， 他脱了大衣和帽子，收进了空间，要是没猜错，这附近肯定有温泉之类的东西。 转过一个折角，前面透出了一点光亮， 秦大宝忽然觉得，这个情景竟然很像是陶渊明写的桃花源记， 他在走出几步，他的精神力已经豁然开朗，这山缝的外面竟然是个山谷，山谷里面繁花似锦，古树参天， 一个幽蓝的湖泊，不时的有鱼儿跃出水面，湖边的山羊，野鹿成群结队地在湖边玩耍， 这里简直就是洞天福地，让秦大宝心神俱醉， 他不忍心开枪打碎这片天地的祥和，把枪背在肩上，一步一步从山缝里走了出来， 精神力的距离只有十几米，而他的视力所及这个山谷最少绵延几十里，湖面蒸腾出的白汽，聚到半空，成了薄雾。 这里四季如春的原因肯定是因为有这块温泉，温泉的温度一般都在20摄氏度以上，下面有静水压力使泉水上涌而形成的， 这么大的一片湖泊，加上群山环抱，才造出了这么一个大自然的奇迹。 秦大宝慢慢走到湖边，蹲下身掬起一捧湖水，洗了把脸，两只幼年小野鹿不怕人，好奇的走到他身边，大眼睛萌萌地看着他 。 秦大宝伸出手，刮了一下它们的鼻子，小鹿吓得转身逃开， 但是不一会儿又看看没什么危险，便又转了回来，凑到秦大宝身边，伸出舌头舔他的脸，弄得秦大宝好痒。 忽然秦大宝发觉有东西在拍打他的腿，低头一看，是一个像小狗一样的动物，黑黑的， 萌萌哒，一双小绿豆傻傻的瞪着秦大宝。 秦大宝伸手把它抱起来，仔细一看，吓得差点一松手把它扔地上， 这特么哪是一条狗啊？分明是个小熊崽儿，看样子也就是几个月大， 秦大宝站起来，四处看看，看看哪个不负责任的熊妈妈把孩子给丢了？他念叼着：＂出来吧，放心吧，我指定不开枪打你。＂ 找了半天，只见到一群野山羊来到湖边喝水，这下妥了，过年的嚼和都有了。 他在身前摆上十支枪，个个装满子弹，秦大宝心细，怕小鹿和熊崽听到枪声害怕，一挥手，把两只小野鹿和熊崽儿收进空间。 野山羊太多了，根本不需要??准，抬枪就打，不一会儿他的眼前就是硝烟一片， 十只枪，八十发子弹十分钟之内打光了，他收起长枪，拿出一支手枪，站起来看看自己的成绩， 我去，这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湖边布满了野羊的尸体， 秦大宝一边哼着歌一边收野羊。 ＂牛啊，羊啊，送到哪里去呀…＂ 等收完了，把意识沉进空间里一查，我去！野山羊二十一只， 这下可妥了，再打几头黄毛子就可以过年了。 他一挥手，把空间里的动物全放了出来， 只见小熊崽儿一脸懵的坐在温泉边，张大嘴，四处乱看， 小松鼠机灵，跑到远处的一颗桃树旁，吭哧吭哧抱着一个桃子跑过来，扔进小熊崽的嘴里，然后又转身跑向桃树， 小熊崽咔嚓咔嚓一顿大嚼，把桃核都咬碎了吞了下去，接着长大嘴等着投食。 小松鼠又扛了个桃晃晃悠悠地跑过来，扔进熊崽儿的嘴里，又转身就跑， 它俩玩的很开心，小熊崽边吃边哼哧，一听就是非常过瘾。 而两只小鹿就很安静地在泉水边吃草， 第35章 好心好报 秦大宝的手试着探进了湖泊中，他的精神力扑天盖地的卷了出去，发现湖里全是鱼。这湖泊是活水，它的源头是潮白河，这条湖泊里的鱼都是没被打捞过的，最小的都有十几斤，最大的得有上百斤， 而且品种繁多，足有六七十种，其中最多的是大鲤鱼，大胖头鱼，还有两种冷水鱼特别难得，一种叫细鳞鲑，一种叫九刺鱼， 前世的时候，秦大宝就爱吃这两种鱼， 秦大宝暗叫了一声收，瞬间百米之内的鱼一扫而空，他换了个方向，又扫荡了一次， 秦大宝初估计了一下，最少收进空间里的鱼有五万斤以上。 一条鱼跳出水面，落在熊崽面前的草地上，小熊崽下意识地伸掌按住，可惜，这条二十多斤的鱼根本就不惯着它，一跃而起，鱼尾抡圆了，扇在熊崽的鼻子上，然后落入湖中，吐了个泡泡，游走了。 它这一下直接把熊崽打哭了，它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捂着鼻子，哭得呜呜的， 心疼的秦大宝赶紧跑过去，把熊崽抱起来，熊崽搂着秦大宝的脖子，一个劲的扭着身子，嘴里呜呜哇哇的告状。 哄了半天哄不好，秦大宝只能抓上一条鱼，徒手捏死以后，撕了鱼肉喂熊崽，小熊崽这才高兴了起来， 爬下秦大宝的怀里，趴在鱼身上一顿大吃。 秦大宝出了空间，伸了个懒腰，这里是没有野猪的，这样干净的环境不适合野猪的生活， 他坐了下来，用手撩着湖水， 小熊崽吃得正开心，一转眼就吃光了鱼， 它又蒙了，转着身子四处寻找， 看到了秦大宝，它迈开小短腿跑了过来， 秦大宝抱起它，小熊崽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顺着他腿爬下来，叼着他的裤腿，往森林里拽。 秦大宝有些莫名其妙，只得跟着小熊崽一起走进森林，但为了安全起见，他把长枪端在了手里。 走了大约一百多米，秦大宝被面前的东西震惊了。 一片火红的赤灵芝，足有几十朵，个个如脸盆大小，生长了最少百年以上，秦大宝没想到小熊崽会带它来这里，这里全是宝贝。 小熊崽抱着他的腿，哀哀地低吼着，秦大宝把灵芝一株株挖岀来，他要把它们种到空间里去， 将灵芝种在了黑土里，他又收了附近的几株苹果树和桃树， 这次也算满载而归，折腾了半天，才觉得饿了，他在湖边烤了两条鱼，一条鱼给了小熊崽当奖励，自己吃了一条，就着包子，大吃一顿，吃饱喝足，穿好大衣，戴上帽子，不能再呆了，他妈给他的严令，只能进山两天，和小熊崽依依不舍的道了别，这才从山缝里岀来， 这里面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秦大宝顺着来路往山外走，半路终于碰到了一个野猪群，打了三头大野猪，八头小黄毛子，这次打猎圆满结束。 他走了一半的路程，天色已晚，看样子今天是出不去山了，也就进空间里睡了一宿，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顺着秦家沟的方向走出了山，远远地看到了秦家沟，秦大宝把一头炮篮子拿岀来，找了两根大树枝子作雪撬，拉着就往屯里走，雪地滑，拉着走倒是不太重，这也是因为他的力气已经变得很大的原因。 秦大宝一进屯，就有抄着袖串门的人发现了，他们一个个叫着兄弟，小叔，小爷爷，大呼小叫地跟在拉着炮篮子的后面，说啥也不相信一个人就敢进山打野猪， 秦大宝也不恼，放下树枝，从兜里掏出烟来，一一发给看热闹的村里人。 在北方，基本上男女老少都会抽烟，有条件的抽旱烟，没条件的把树叶子晒干了，搓碎了抽，没有几个人抽过卷烟。 自古以来烟酒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村民们虽然不认识中华烟，但是卷烟也都舍不得抽，夹在耳朵上，嘻嘻哈哈笑着和秦大宝拉话，明显自从上次分完肉以后，感觉热情了许多。 二叔得到信儿飞奔而来，来得匆忙，狗皮帽耳朵都撅了起来。 ＂哎呀呀，大宝，你又进山了，卧艹，这么大的野猪啊？这……＂ 秦大宝的眼睛一瞪，硬生生把他的话给噎了回去， ＂二叔，把我二伯叫来吧。＂ ＂嗐，叫你二伯干啥？我把你老叔叫来，俺俩就整回去了。＂ 看着村里人那期盼的目光，再一瞅二叔咧到嘴丫上的笑容， 秦大宝叹了口气，真是对牛弹琴，白说了。 他回身召唤一个小伙子：＂狗蛋，去把你村长二爷爷叫来。＂这个狗蛋就是定亲失败那个，小伙子答应一声就要跑， 村长秦庆荣已经披着棉袄跑了过来。 ＂大宝啊，你啥时候又上山了？这又打着一个大炮篮子，你这孩子真厉害。＂ 秦大宝把村长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二伯，这头猪还是照常给村里，我的意思是肉不分，上回分肉就吵吵的不行，别的村一定在领导面前说咱的小话，如果是这样的话，肯定会影响咱们今年的救 济粮。＂ 秦庆荣接过秦大宝递过来的卷烟，架在耳朵上，从后腰掏出旱烟袋，就着秦大宝手里的火柴点着。 ＂对着哩，我昨儿上公社，吴主任还问我哩，说话这个阴阳怪气的，我回来就寻思，想叫大柱准备几个人进山，打点啥送去。＂ ＂所以呀，二伯，这头猪你就送到公社，公社一高兴，没准年前就把救济粮发下呢。＂ 村长用力地拍了一下秦大宝的肩膀：＂到底是念过大书的人，这见识就是强，那二伯就替村里的老少爷们谢谢你了。＂ 秦大宝咧了咧嘴，心说二伯我谢谢你吧，你这巴掌使这么大劲，是想把我送走吧？肩膀一阵发麻，恨得秦大宝都想把猪收回去不给了。 村长一摆手：＂行了，都别磨叽了，来几个人把猪抬到村委会去吧。＂ ＂哎哎好勒。＂呼拉拉上来几个人就抬猪， 二叔一见急了，刚要说话，就被秦大宝拽走了。 这一头炮篮子得有两百多斤，村长招呼人抬到了村委会，二叔是三步一回头，两眼都是舍不得。 见人都走远了，秦大宝拽着二叔往山上走，二叔一脸懵，直到秦大宝从一棵树后，拿出了一头小黄毛，还有两只山跳子，他这才高兴了起来。 本来想去爷爷奶奶家，可到了门口，二叔才告诉他，爷爷奶奶惦记二宝，去城里他们家了。 秦大宝也就不呆了，跟二叔打了个招呼，快步往城里方向走去，出了村口，看看四下无人，才拿出自行车，他是真怕回家晚了，再挨一顿削，他老妈可不管爷爷奶奶在不在… 第36章 95号院的风波 秦大宝拎着麻袋跑进四合院，马大叔守在家门口，见秦大宝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风风火火地进来，禁不住眼睛一亮，他想起自己老伴前两天说的话，这个大宝打猎打到了一头小野猪， 马大叔急忙迎了上去：＂大宝子，这两天你干嘛去了？这麻袋里是…＂他还没问完，秦大宝连瞅都没瞅他，从他身边一闪而过，马大叔愕住了。 ＂秦大宝，你这孩子太没礼貌了…＂秦大宝身后传来马大叔恼羞成怒地叫声，秦大宝根本不理会，这就是一个小人，再过几天，马大叔到街道办毛遂自荐，当了他们院里的管事大爷，之后没少找秦家的事， 大风暴起来，又是这个马大叔，捏造事实，诬蔑牛大叔和杜家，导致这两家被发配到了乡下务农，而他又把自己的两家亲戚安排住进了四合院，从此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直到7 7年，才被平反的杜家赶出了四合院。 秦大宝知道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的道理，但是现在的他可不是前世那个老好人，他会找机会先踩死这只臭虫。 秦大宝一推开家门，就看到奶奶和爷爷坐在炕上，一人抱着个娃娃在唠嗑，他妈笑盈盈地坐在四方桌前，一边插话一边糊火柴盒。 秦大宝大叫一声：＂爷，奶。＂ 老秦头和老太太看到大孙子，眼睛乐得成了一条缝。 ＂哎哟奶的大孙儿呀。＂老太太怀里的二宝当时就不香了，二宝的小嘴当时就噘起来了。 老秦头更是笑的眯眯眼，他怀里的妞妞张开小手：＂锅锅，抱抱。＂ 秦大宝赶紧乐颠颠地凑过去亲了一下，又从包里拿出奶糖，给了二宝和妞妞一人两块，二宝这才笑了。 陆秀娥下了地，给儿子拍拍大衣上的土，拎了拎麻袋：＂啊哈，好沉呐，儿子，这又打了啥呀？＂ 秦大宝开始往出掏东西，两条大胖头鱼，每条得有十几斤，两只山跳子，一只野鸡，最后他又拿出一头野山羊，都把家人看麻了。 ＂我到了咱村了，听说我爷我奶来家了，就给了咱村一头炮篮子，又给我二叔扔了点，剩下的在村里收拾完了我就拎回来了。＂ ＂我滴个天老爷，这大冬天哪打的鱼哟？这么大，我大孙咋这么能耐呢？＂奶奶也下了炕，一样东西一样东西的挨个看，这个年代的人对吃的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秦大宝伸手从邮差包里掏出两个烤鸭，热气腾腾的。 ＂妈，我刚去便宜坊买的，给我爷下酒。＂ ＂这啥呀？是烤鸭？＂在场的人谁也没见过，更别提吃过了。 ＂对，烤鸭。＂ 妞妞和二宝坐不住了，一边喊一边要往炕下跳，吓得爷爷奶奶一把捞住了。 ＂锅锅，七，七肉肉。＂ ＂哥，好香啊，我要吃。＂ 秦大宝撕下两条鸭腿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剩下的给了陆秀娥。 ＂妈，你把肉撕下来，剩下的鸭架子炖点白菜，老香了。＂ ＂这孩子，肉还有不香的？＂陆秀娥托着油纸包去了厨房，秦大宝跟着去了。 陆秀娥一回头，秦大宝凑过去小声说道：＂妈，我一会得去柱子哥家一趟。＂ ＂咋地？儿子，你不是就打了这么些吗？还有？＂ ＂有，妈，还有四头野猪，两头羊，我都埋好了，我跟柱子哥说一声，让轧钢厂出个车拉回来。＂ 陆秀娥乐的嘴都合不拢了：＂我儿子就是厉害。＂ ＂妈，那我去柱子哥家了，晚上不一定回来吃了。＂ ＂行，你去吧，别耽误正事，我给你爷你奶做饭。＂ 秦大宝回屋和爷爷奶奶说了一声，就出了门， 到了95号院门口，闪到角落里，拿出一条麻袋，里面装上两只山跳子和一只野鸡。 进院的时候他还纳闷，怎么没看到95号院的大门神阎埠贵呢？ 到了中院，闹闹哄哄的，全是院里的住户，这是要开大会的节奏啊， 秦大宝没理他们，看了看，看到了秦淮如，没看到小雨水。 ＂淮如，淮如…＂ 秦淮如抱着小当赶紧过来：＂小叔。＂ 秦大宝从麻袋里掏出一只没剥皮的山跳子：＂给，我今儿上山打的，你留着吃吧。＂ 秦淮如接过山跳子：＂这么沉呐？小叔，你留着自己吃吧。＂ 她的话音未落，贾张氏凑过来一把抢过去：＂哎呀，这么大的兔子啊？淮如，你小叔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正好这几天没吃饱肚子，连奶都没有了，这下可好，吃了下奶。＂ 这死老太婆，说话口无遮拦，让秦大宝这个母胎单身的整个小脸通红。 他赶紧说道：＂行，我还得去柱子哥家一趟。＂ 贾张氏撇撇嘴：＂淮如她小叔，傻柱子家有啥好去的？你有好东西可得惦记惦记你侄女呀，她还奶着孩子呢。＂ 秦大宝一听这不要脸的话，翻了翻眼睛，对秦淮如说道：＂你没事 带孩子上我家串门，你太爷太奶搁我家呢。＂ 秦淮如喜出望外：＂啊？我太爷太奶来了？我明儿就去。＂ 秦大宝点点头，没搭理贾张氏，拎着麻袋绕过人群进了傻柱家。 贾张氏的眼神跟钩子似的，一直没离开秦大宝手里的麻袋，见秦大宝进了傻柱家，忍不住啐了一口：＂什么特么狗屁亲戚？连里外拐都不知道。＂ 秦淮如的脸呱搭一下就撂下来了，第三百七十八次后悔嫁到了贾家这样的人家。 ．．．． 秦大宝进了傻柱家，小雨水正在抽泣，这傻柱都走两天了，一点信儿都没有，小姑娘这个煎熬啊， 秦大宝一看，小雨水上火了，一天都没吃饭，这冷锅冷灶的怎么行？他刚要给雨水做点饭， 阎解成来通知开全院大会，一家必须去一个人，这下，连雨水也得去， 秦大宝彻底恼了，什么玩意儿？还让不让人消停点了？天天开会？人家孩子还没吃饭呢。 不去还不行，见雨水站都有点站不稳，秦大宝只能扶着雨水出门开会， 出了门看到街道办的王主任坐在方桌前才知道，这是正式的会议，由街道办召开的， 现在人来的差不多了， 二大爷谄媚的冲王主任笑了笑，王主任实在是不愿意看他这张油腻的大饼子脸，转过脸冲三大爷点点头。 二大爷登时就像嘴里被塞个大白梨，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一大爷还是那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脸上非常严肃。 三大爷上前一步，高声说道：＂老少爷们儿们，大家静一静，请王主任给大家传达最新指示。＂ 王主任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挥舞着：＂同志们，我们的国家正在经历着一天顶二十年的伟大时期，我们要拿出实际行动支持国家，街道办领导班子决定，我们街道要组织人员参加劳动，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摇旗呐喊，这是政治任务，我们必须完成！＂ 一听是政治任务，院子里的人鸦雀无声，连想放屁都得憋着，生怕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王主任有点不满意，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欢呼雀跃吗？怎么这么安静呢？ 一大爷咳嗽了一声， 院子里的人这才鼓起掌来，王主任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这个易中海，这是什么作风？群众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她的心里泛起了一丝的不舒服。 秦大宝却知道，如今是三天一个号召，五天一个动员，接下来的事更多，还不能有意见，谁有意见谁死！ 王主任双手往下压了压：＂同志们，街道成立了一个小组，小组成员由各个大院的一大爷组成，具体需要怎么支持国家建设，三天之内，经开会研究后，再通知大家。＂ 一听到入了小组成员，一大爷的腰板挺得更直了，脸上的两个麻子都在闪光，这两天的郁气一扫而空， 反观二大爷，那嫉恨如狂的小眼神，都快压制不住了。 王主任回头刚要说话， 忽然，院子里的人惊呼了一声，一大爷循声望去，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只见从前院的月亮门，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男人， 第37章 陈年旧事 傻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两眼死死的盯着一大爷易中海 而在他身后露出脸的男人，赫然就是和白寡妇私奔的何大清。 何雨水尖叫一声：＂爹…＂便死命的扑进何大清的怀里，嚎啕大哭。 秦大宝愣了，这还正好赶上吃这个大瓜。 王主任是认识何大清的，不过对这个抛儿弃女的男人没有一丁点儿的好感。 易中海上前两步，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声音有些沙哑：＂大清兄弟，你，你回来了？＂ 何大清拍拍何雨水，放开女儿，一步一步走向易中海，易中海的腿有点抖。 ＂嗯，回来了。＂何大清的声音很平静，但易中海却听出他平静下面蕴藏着满腔怒火。 ＂兄弟，有话，有话回家说。＂ ＂说你妈了个b!＂何大清猛地爆发了，他抡起拳头，一拳砸在易中海的脸上，易中海悴不及防，倒退了两步，摔倒在地。 王主任骇了一跳，一把拉住何大清：＂何大清，你住手，怎么能无缘无故打人呢？＂ 何大清喘着粗气，泪如雨下：＂王主任，我要控告易中海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挺大的一个男人泣不成声。 王主任拉着他坐下，声音柔和了不少：＂你冷静一下，有什么事说岀来，我给你作主。＂ 傻柱牵着何雨水，上前一步：＂我说吧，王主任，各位邻居，原来我爹没有不要我和雨水，我爹自打去了保定，每个月都打钱给我们，第一年每个月十块，之后每个月十五，还定期每个月给我和雨水写信，逢年过节都会给雨水邮衣服鞋子，这些钱和信都被易中海给扣下了，他还假仁假义的把我爹给雨水买的衣服鞋子，说是他给买的，让我们兄妹感恩戴德，你们说，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坏的人吗？＂ 院子里的人哄的一下就炸了，这事干的太阴损了，这是那个道貌岸然、一脸正气的一大爷干的吗？ 院里的人一直都有点瞧不起傻柱和何雨水，平时小孩一起玩的时候，都在骂何雨水没爹没妈，是个没人要的小孩，雨水每次都哭得稀里哗啦。 傻柱没办法，他心里也委屈，妹妹受了欺负，他就去跟人家干仗，不管大孩子小孩子，总是弄一身伤回来，渐渐地，傻柱长大了，谁也打不过他了，可是名声也坏了。 却原来，人家的爹一直在惦记着这对儿女，每个月寄钱写信，连衣服鞋子都不少寄，人家可不是没人要的孤儿。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四合院的管事大爷易中海？！ 这目光像一把把刀一样，刺在易中海身上， 易中海脸色苍白，跌坐在地上，左眼眶眼瞅着青肿了起来… 王主任一拍桌子：＂易中海，你说，这是不是事实？肚子要不疼啊，就别怕喝凉水，你这耍的是哪一份呢？你这是贪污！是犯罪！＂ 易中海脑瓜子嗡嗡作响，他都懵了， 突然，一大妈踉跄着从家里跑岀来，抱着一个盒子，她扑通一下跪在何大清面前，拼命地磕头。 ＂大清兄弟，兄弟，这事不怨老易，全怨我，我没用，给易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我们老两口，年纪也大了，我，是我想叫柱子给我们养老， 我作主扣下了你邮的钱和信，我怕，我怕柱子还对你有感情，到时候给你养老不管我们，是我的错，和老易无关， 你寄来的信，还有钱，全在这，我们一分钱都没动， 兄弟，你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吧…＂ 何大清搀住一大妈，回头瞪着易中海， 易中海木然的说道：＂就是这回事，我一个月工资99元，我至于去贪你的千八百块钱吗？ 你当初拍拍屁股，和寡妇跑了，这些年，不都是我们两口子照顾他们兄妹吗？ 既然你走了，不要这对儿女了，那我要，这个钱，我是打算柱子结婚的时候给他的，我没想过贪污你的钱…＂ 何大清的目光垂了下去，到底是他作下的孽，怪不得别人，他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傻柱上前扶起一大妈，这些年，一大妈是从吃到穿，从头到脚的照顾他们兄妹， 这份人情他得领。 ＂大妈，我何雨柱当着大家伙的面，说一句，你老对我们的好，我和我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老放心，以后，我给你养老。＂ 一大妈抓着柱子的手，眼泪哗哗地， 傻柱看着易中海，脸上满是不屑：＂易中海，一大妈是啥样的人，邻里邻居的都知道，你也不用把责任往一大妈身上推，今天这件事，我和雨水也不追究了，到此为止。＂ 一大爷惊喜的抬起头。 ＂不过，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傻柱的话说的是斩钉截铁， 一大爷呆愣在原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倒不觉得自己的算计会落空，一大爷太了解傻柱的为人了，那就是一个老好人， 只要今天的事过去 ，以后找机会说两句好话，两个人又亲如父子了， 可是傻柱说出这话，这可再也无转圜的余地了… 王主任叹了口气，本来她就对易中海有了意见，今天的种种情况表明，这个院子里，易中海是一言堂，是封建大家长，他不咳嗽示意，大家连掌都不敢鼓， 再加上何家的事一出，让王主任对易中海更加厌恶， 她敲了敲桌子：＂既然你们当事人都不追究了，这件事就算了，不过，易中海，你这个管事大爷就不要当了， 老阎，以后这个院子你负责，明天你到街道办来开会。＂ 阎埠贵喜出望外，这产房传喜讯：生（升）了。 刘海中见状，满脸堆笑凑近王主任：＂主任，你看我…＂ 那一嘴的大蒜味儿，差点没把王主任送走， 王主任厌恶地说了句：＂你？看你个屁？你消停呆着得了，哪都有你！＂ 刘海中怔怔的，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王主任， 院里人一看他那副呆样，哄堂大笑… ．．．．． 傻柱家堂屋，放着一张方桌，一盘青椒炒鸡蛋，一盘拍黄瓜，一大碗西红柿鸡蛋汤，外加一笸罗白面馒头， 傻柱吃得是狼吞虎咽，何大清倒是喝着小酒，雨水依偎在他的怀里。 秦大宝也坐在一侧，他也挺好奇的。 何大清吃了一口女儿递过来的馒头，长叹一声：＂真没想到，易中海是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转头看着秦大宝：＂我和你爹四几年就认识…．＂ 秦大宝怕何大清再提这个话题，赶紧把话头岔开：＂何叔，你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去的保定？可别说什么为了爱情之类的话，说了我们也不信。＂ 傻柱听了也停下了筷子，不错眼珠的看着他爹。 要说爱情，那是文人墨客玩的东西，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你何大清，不过是一个厨子，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竟然为了一个胸部都下垂的，生过两个孩子的大老娘们，抛儿弃女，为了爱情去飞蛾扑火，去给别人养孩子？ 这话谁能相信？ 第38章 壮士断腕 何大清左右看了看，他通过今天的事才发现，自己所做的事，给儿女造成多大的痛苦，如果再不把实情说岀来，再让儿女这么恨自己，恐怕到老了，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了，他咬了咬牙。 ＂好吧，我就跟你们说实话吧，我有一段黑历史，我曾经给何应钦当过厨子， 本以为，兵荒马乱的，这一段谁也不知道， 直到52年，有一天，我竟然碰到了一个熟人，他以前是何应钦的小公子的家庭教师，他也认出了我，还请我喝酒，话里话外，说新政府一定会找我们这些人算帐，到时候连累家人，都得不了好， 我听了以后，吓得两晩上都没睡着觉，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担心的是柱子和雨水， 他娘死前，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要让孩子健康长大， 可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我的这段历史，不光是我，就连他俩，也得遭殃…．＂ ＂我最放心不下的是雨水，可我知道，我再留下，会连累他们的，思来想去，只有划清界限，才不能连累你们， 柱子快十五了，对他妹妹也好，我就想给他找份工作，每个月再寄点钱，这样他们也能平安过日子， 所以我就托人找到了白寡妇，说是和她去保定过日子，接着我用最快的时间，断亲，把工作和房子都留给柱子他俩， 然后去了保定…＂ 傻柱和雨水这才知道，父亲原来是为了保护他们，才离开的，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秦大宝却愣在那里了，这要是十七岁的秦大宝，也就相信何大清的话了， 可是现在的秦大宝，几十年的公安工作让他一下子就听出了何大清话里的不尽不实， 秦大宝的脸色正经了起来：＂何叔，你这个朋友叫啥？＂ 何大清顿了顿：＂他叫钟慕白，是轧机厂的厂医。＂ 秦大宝的脑袋嗡嗡直响，他勉强的发出一点声音：＂那你，把这事告诉我爸了吗？＂ 何大清摇摇头，苦笑了一声：＂上回在保定碰到了你爸，好几次想和他说，但是我怕…．＂ 秦大宝不受控制的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傻柱急忙过来拉他，秦大宝推开他，踉踉跄跄向外跑去， 他只觉得世间所有的声音仿佛来自外太空，和自己有一层隔膜，此刻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拼命地向家跑着，摔了跟头，爬起来再跑… 秦大宝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 这个钟慕白是敌特，他一定是要策反何大清 何大清什么身份？ 厨子，轧钢厂的大厨，平时专门为领导做饭的厨子， 红星轧钢厂，公私合营后属于半军工企业，经常有生产特种钢材的任务，钢材的配方甚至是钢渣都是机密， 轧钢厂的领导，在什么时候最容易泄密？当然是酒酣耳热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何大清是窃取机密的最佳人选， 而何大清一定是猜到，对，是猜到钟慕白敌特身份的， 如果是明白知道，恐怕他要么是被策反成功，要么就是全家被杀灭口， 没有退路可言！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何大清够聪明，也够狠， 为了不连累儿女，竟然壮士断腕，自污名声！ 他一个厨子，两边都惹不起，只有一走了之， ．．．．． 秦大宝推开自己的家门，家里人早吃完了饭，在一起聊天，被突然的推门声吓了一跳， 见秦大宝满脸通红的站在门口，以为他是喝酒了呢，秦庆有眼睛一瞪，正要喝骂，但是马上意识到老爹老娘坐在一旁，立马把话给咽了下去。 秦大宝脱了大衣，摘下帽子，坐在炕沿上。 陆秀娥把自己的茶缸递给儿子，心疼的给儿子擦汗：＂咋地？喝酒了？难受不？＂ 奶奶抱着妞妞也是一脸的心疼：＂秀娥啊，你赶紧去给我大孙泡杯糖水解解酒。＂ 秦大宝咽下一口热水摇摇头：＂没事，奶，我没喝酒，是听到一件事，有点震惊。＂ ＂啥事？＂ ＂是啊，啥事？＂大家伙儿都来了兴趣，没办法，现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只有听听这些八卦的事。 ＂爸，你还记得何大清吗？＂ ＂记得，咋啦？＂ ＂他回来了。＂ 秦庆有一脸的不以为然：＂回就回来了呗，去年我在保定不是碰到他了吗？他还跟我打听傻柱和雨水呢，哎，你不是去找傻柱有事了吗？＂ ＂啊，哎呀，今天的事太多了，让我给忘了。＂ ＂你这孩子，啥事都能忘？那你干啥去了？＂ 秦大宝把95号院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秦庆有的脸色越听越严肃， 虽然秦大宝没有把何大清说的事儿全部说出，毕竟怕吓到爷奶和妈妈， 但是作为老地下工作者的秦庆 有却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他赶紧下地穿鞋，陆秀娥一把拽住他：＂孩他爸，你干嘛去？＂ 秦庆有一边穿棉袄一边说道：＂没事，我和大宝得出去一趟。＂ ＂这天都黑了，你们去干嘛呀？有事明儿再说不成吗？＂ ＂哎呀，你懂什么？大宝，赶紧的。＂ 秦大宝应了一声，穿上大衣，戴上帽子跟着秦庆有出了门。 俩人快步往鼓楼大街派出所走，边走边说。 ＂大宝，你寻思过来是咋回事了吧？＂ ＂爸，何叔一说，我就明白了，这个何叔历史不清，那个钟慕白是个敌特，想策反他。＂ ＂行啊小子，那你当时咋不直接去派出所？＂ ＂我去有啥用？人家再以为我是个毛头小子不理我，再说，你去派出所报告立功才最好，如果证实了，爸，你这个先进就没跑了，还能涨一级工资呢。＂ ＂就你小子心眼多，老子用你让功劳？你没想过，如果你立了这功，整好了能直接给你分配工作。＂ ＂我不用，我自己有章程，爸你看着，我过了年肯定能有工作，还是好工作。＂ ＂行，老子看着你能找个啥工作。＂ 派出所也是在一所两进的宅子里办公，大门从来都是敞开的，秦家父子跑进大厅，一个值班公安迎上来， ＂同志，你有什么事？＂ ＂我找你们所长，有敌特…＂ 当秦大宝把情况说完以后，他是全身轻松，仿佛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卸下了，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他们爷俩了，派出所也处理不了，自然要报给市局，这送上门的功劳，让整个派出所忙了起来， 第39章 阳光灿烂傻大姐 第二天早上，秦大宝起来，一晚上都没睡好，陆秀娥怕野猪埋在山上出意外，一个劲的催他去找傻柱， 秦大宝无奈只好起床洗漱，他不敢说猎物都在自己的空间里，万无一失，只能听老妈的，赶紧去找傻柱。 到了何家，家里没人，问了院里的邻居才知道，傻柱和雨水起早送何大清去火车站了， 秦大宝只好出来，自己去轧钢厂找潘主任。 潘主任一听有猪肉，乐的差点把秦大宝打板供上，还是老地方，秦大宝拿出来四头大肥猪，两头黄毛子，一过秤，一千一百八十七斤， 潘主任大手一挥，照一千两百斤算， 现在黑市价格是两块钱一斤猪肉，潘主任更爽快，这没收拾的毛猪都按两块钱一斤给，反正花的又不是他家的钱。 等卖完了猪肉，口袋里又入帐了两千四百元，他这才回家，家里什么吃的都有，也就没去供销社买东西，倒是路过副食品商店，买了两瓶二锅头， 实在是爷爷和爸爸舍不得喝茅台，让他们自己买酒，也就买散白，倒不如自己给他们买瓶装的二锅头。 到了家，爷爷奶奶也知道了他去卖野猪肉，也是满心的期待，陆秀娥这点最好，为人处事大气，从不藏着掖着，婆媳之间很少有矛盾。 秦大宝知道，在三个儿媳妇中，爷爷奶奶最疼妈妈，这是因为当年陆秀娥逃难就来到了秦家沟，当时才十五岁， 是爷爷奶奶用自己的口粮救活了陆秀娥，这以后就当女儿养，直到十八岁嫁给了秦庆有， 如果爸妈吵架，甭管有理没理，挨收拾的肯定是秦庆有，老爷子老太太一向心都偏到胳肢窝了，全家人都习以为常了。 秦大宝把二千块钱往炕上一放，全家人都惊呆了，尤其是老秦头和老太太，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呐， 结果是一家人趴在炕上数钱，数完了陆秀娥才想起来，告诉秦大宝，傻大姐来过了，说她爸赵宇初要请秦大宝吃饭，说是谢谢那天救了赵素觉。 都是一个胡同的邻居，只是赵宇初的级别高，他们秦家高攀不上，所以才没啥来往。 秦大宝有心不去，但是又有事想求赵宇初，这才硬着头皮去赵家赴宴。 ．．．． 赵家请吃饭，得提前去，肯定是傻大姐做饭，谈不上好吃，只能说是做熟， 秦大宝可不想委屈嘴。 还没等出屋，小妞妞就哭了，这几天哥哥都没陪她玩，这又要出去，妞妞舍不得哥哥，拽着哥哥就不撒手。 秦大宝最听不得妞妞哭，心都快哭碎了，陆秀娥只好给她穿好衣服，围上围脖，让秦大宝抱着她一起去， 到了大门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装着和妞妞玩游戏，让她闭上眼睛，这才从空间里拿出两只野鸡，两只兔子，又拿了几根黄瓜，西红柿，装进麻袋里，一手抱着妞妞，一手提着麻袋去赵家，这去人家串门咋也不能空着手啊，不过他拿的这礼就是去大领导家都不寒碜。 ．．．． 赵家住的是个两进的四合院，正房三间，还有两间厢房， 其中一间厢房被赵宇初拿来当书房， 院里还有四家人家，比起95号院显得清静许多。 进了院子，跳岀来迎接他们的，是老三赵素不，刚刚十岁，长得小鼻子大眼睛，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赵素不是个很外向的小姑娘，笑声和傻大姐很像，都是笑得很阳光的那种， ＂大宝哥…＂素不扑到秦大宝身上，熟练地从兜里拿出一个西红柿，也不洗，大口的吃起来， 傻大姐和秦大宝是铁哥们，平时来往就很频繁，几个孩子跟秦大宝都很熟悉，不见外。 老二赵素眠也迎了出来，小姑娘十二三岁，和秦大宝是同一个初中的， 这个小姑娘可了不得，和曾经的秦大宝一样学习很好。 后世管学习好的学生叫学霸，但是放在现在，学霸都不足以形容秦大宝和赵素眠， 老师一致认为，这俩个妖孽就不应该是人，别人考一百分，都是尽了全力， 而他们考一百分，是因为卷面上只有一百分， 从小学到高中，这俩人就从来没有一科考过99分，永霸全校第一， 他们就是传奇。 ＂大宝哥…＂赵素眠性格内向，属于心里极有成算那种人，干什么都有章法，她最佩服两个人，一个是她爸赵宇初，一个就是秦大宝。 秦大宝放下手里的东西， ＂春儿和素觉呢？＂ 素不舔着手指，上面都是西红柿汁：＂傻大姐去买菜了，素觉？＂她嘴一撇：＂我妈又给他偷摸吃好吃的呢。＂ 傻春的老妈许敏容还有两天出月子，秦大宝也不方便进里屋， 素眠腼腆地一笑，进屋把小婴儿抱了出来，身后跟着素觉， 素觉的嘴角还有鸡蛋黄， 秦大宝接过婴儿，顺便送了赵素觉一脚：＂去把脸 洗洗。＂ 赵素觉乖乖的去洗脸，平时仗着自己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对姐姐们颐指气使，但是到了秦大宝这儿，那就是一头乖巧的小猫，从来不敢顶撞， 秦大宝端详着小婴儿，这个就是以后的小算盘，家里外头从来不吃亏的赵素晓， 妞妞急得直拽哥哥的裤腿，她也想看小宝宝， 秦大宝坐了下来，把妞妞也搂在怀里， 妞妞用小手抚摸着小婴儿的脸，小婴儿笑得咯咯的， 傻春像一阵风似的卷进了院里，她好像从来不会慢慢走路，都是用跑的， 她一进院就开始吵吵：＂得得得，今天去晚了，菜店里就剩大萝卜了，这大宝晚上来吃什么呢？＂ 秦大宝笑道：＂我带菜了。＂ 他一说话，吓了傻春一跳，她来去如风，根本没注意到抱着婴儿的秦大宝。 ＂哈哈，大宝你来了，小妞妞，快让大姐姐抱抱，哎呀呀，我看你带的啥菜，黄瓜，西红柿，哈哈还有两个兔子。我跟你说大宝，幸亏我早上去黑市，买了一只老母鸡，还有二斤肉，否则今天晚上就不知道吃什么了…＂ 说到这，她才发现，秦大宝和素眠素不都在无奈的看着她，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秦大宝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你但凡说话有个标点符号，我都能插上嘴…＂ 第40章 工作的事有谱了 赵家的这顿晚饭是秦大宝做的，傻大姐的手艺忒糙，她饭菜的标准就是做熟而已，离好吃差远了， 秦大宝腰上系着一个七彩斑斓的围裙，估计得有六七件旧衣服合成的， 他切着菜，和下面的观众们聊着天， 确实是观众，还是按照大小个排的， 一人一个小板凳，傻春、素眠、素不、妞妞、旁边的摇车里躺着捂得严严实实的素晓。 一个中年妇女到水池边洗衣服，看到这个情形乐得嘎嘎的， ＂春啊，今儿咋让客人做饭呢？＂ 傻春头也不回＂马婶，大宝说我做饭糊弄，不好吃。＂ ＂哟，这不是一百几号院的那小子吗？＂ ＂嗯，他爸是红星轧钢厂的。＂ 素眠手里拿个小本，半截铅笔， ＂大宝哥，为什么隋朝会废弃了三公九卿制度呢？按照秦汉时期的发展，三公九卿应该是很成熟的执政制度了。＂ 秦大宝边切黄瓜边说道：＂你要明白当时的历史环境，自东周以来，采用的选官制度是察举制和九品中正制，当官只能靠世家门阀的举荐，这本身就限制了贫寒士子的发展， 所谓的三公九卿，其实就是世家门阀选岀来的代言人，为自己的利益发声，隋朝以前的皇帝其实也是门阀， 他的权利被其他人分薄了，那肯定不能干， 所以自隋开始，才有了科举制，包括高考，其实也是科举制的延伸，有了科举，贫寒士子有了晋升之阶，才彻底的改变了朝廷的政治环境，改三公九卿为三省六部制。＂ ＂那你觉得苏东坡和辛弃疾，哪一个写的西江月更好？＂ ＂这两首西江月都是词人在最艰难的时候写的，绍圣四年，苏东坡被贬至儋州，这是他最凄凉的时候写下的，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髮上。 但是我个人还是喜欢辛弃疾，辛弃疾在淳熙八年被罢官，同样是失意，他的西江月却充满了对生活的渴望，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意境在苏轼之上。＂ ＂哈哈哈，好好，小秦，解释的太好了，＂门口传来鼓掌声，赵宇初提着皮包走了进来：＂素眠，现在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吧？ 小秦可谓是才高八斗，诗词歌赋信手拈来，你还需努力呀。＂ ＂爸…＂ ＂赵叔…＂ 素不最会来事，早跑过来接过爸爸的公文包。 素眠却恍若未闻，自顾自在本上奋笔疾书， 秦大宝撩起围裙擦了擦手，笑着迎了下来。 ＂赵叔，今天回来的挺早啊。＂ 傻春听的迷糊，打起了磕睡，秦大宝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才睁着大眼睛，来回摇晃，还在迷糊之中。 赵宇初为人很豪爽，有点亦侠亦武的味道，他接过素不递给他的湿毛巾，擦脸擦手。 ＂哈哈哈，既然请客，怎么让客人下厨啊？不过，这味道闻起来，是比春儿做的好。＂ ＂赵叔，我们兄妹可没把自己当客人呐。＂ ＂哈哈好，好好，这个是你妹妹，叫妞妞吧？来妞妞，叔抱抱，扎一下。＂ 妞妞嘻嘻笑着，在赵宇初的怀里扭捏，想躲开叔叔的胡子。 ＂春儿，我鸡汤熬好了，你端一碗给许姨，素不，去叫素觉回来吃饭。＂ 秦大宝的凉菜拌好了，西红柿炒鸡蛋也快出锅了。 一转头，看到许敏容趴在窗台上，馋得直吧嗒嘴， 禁不住笑了，这个婶婶，都是五个孩子的妈妈了，还有几分少女的天真。 赵家吃饭的规矩很大， 傻春等赵宇初坐好，喊了一声：＂起立。＂ 几个孩子齐声说道：＂爸爸工作辛苦了。＂ 赵宇初满意的点点头：＂吃饭。＂ 秦大宝倒是听说过赵家的家规， 妞妞坐在哥哥的腿上，愣愣地看着她们，不知道这是什么节目，她也不懂， 赵家讲究的是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没人敢说话， 傻春从来不一起吃饭，她得哄妹妹，让妈妈消停吃饭， 素眠素不是小姑娘，吃饭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只有素觉，甩开腮帮子，筷子都舞出残影了，一个劲儿的挟肉，这是和肉对上命了。 赵宇初皱了眉头，用筷子打了他一下，但效果不大，赵宇初也就听之任之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不宠着不行。 秦大宝没怎么吃，他得照顾弟弟妹妹， 赵宇初喝着酒，微笑着看着秦大宝，他对秦大宝太满意了，沉稳，睿智，多才，如果不是因为素眠太小，他都想榜下捉婿了。 秦大宝吃东西的习惯，完全延续了前世，吃的不多，而且很挑剔，这也是跟前世有关， 他成了拆迁户后，又卖了一个鸡缸杯，彻底成了拆一代，实现了财 富自由，他不好别的，只好个嘴儿， 这就养成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习惯， 妞妞吃饱了，和姐姐们玩去了， 秦大宝这才用鸡汤泡了米饭，慢慢吃陪着赵宇初。 赵宇初放下酒杯，拍拍秦大宝的肩膀：＂小秦，你是新社会新青年，不理解我们这些老人的心思，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确实娇惯了素觉一点，毕竟就这一个儿子，今天请你吃饭，叔是真心想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的。 叔也知道，薄酒素菜是报不了恩的，我听春儿说，你还没工作是吧？那就到叔的厂里来，叔是厂长，一个正式工的工作还不成问题，或者是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和叔说。＂ 秦大宝一喜，他知道，这个赵叔叔后年就去了重工业部，成了重工业部的三把手，位高权重，就是在中枢都有话语权，他既然这么说了，正中秦大宝的下怀。 ＂赵叔，我不想顶岗上班，我想当公安。＂ ＂当公安？＂赵宇初沉吟了一下：＂不行不行，这工作太危险了。＂赵宇初是起了爱才之心。 ＂叔儿，我想继承老一辈的遗志，和反动派斗争到底，我就想当公安。＂ 没办法，秦大宝不得不说这些高大上的理由，他总不能说，自己知道以后会有大风暴，你个副部级的大干部都被收拾得像条狗一样，死不起活不起的。 ＂当公安倒是不难，听说市局最近要招一批干部，既然你决定了，我就去打个招呼，应该问题不大。＂ 赵宇初倒是没有想太多，他决定亲自出面，即使秦大宝当上公安，也要争取留在局机关，不能放在派出所，派出所不光危险，平时事情琐碎，很难出成绩。 秦大宝如果知道赵宇初的想法，肯定点头同意，正合朕意。 第41章 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吃过饭，从赵家告辞出来，抱着妞妞路过95号院，院里隐隐约约的传来好像是孩子的哭声， 小妞妞也听到了，偎在哥哥怀里往外看。 秦大宝本没有在意，只见傻柱和贾东旭从门里走出来， 傻柱一见秦大宝乐了：＂兄弟，我们主任…＂贾东旭有点尴尬，张张嘴没叫出声。 秦大宝一看这个嘴碎的家伙要当着贾东旭的面说猪肉的事，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柱子哥，你们院里怎么有小孩哭的这么惨呐？＂ 这话果然成功的把傻柱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嗐，我们院出大事了，前院陆百文两口子前天接到信儿，他妈得了重病，这俩口子赶紧请假回乡下，可谁知道光天化日之下碰到打劫的了，结果两口子都被害了，可怜留下的孩子…＂ ＂那你们干嘛去？＂ ＂这不是要设灵堂吗，我们俩去踅摸地方买点香烛烧纸啥的。＂秦大宝暗自佩服这俩货胆真大，这个时候搞封建迷信，早晚给他们办学习班。 ＂噢，那你们赶紧去吧。＂ 傻柱和贾东旭二人急匆匆的走了，秦大宝心情有点沉重，贴了贴妹妹的小脸，冰凉，赶紧往家走， 可刚走两步，秦大宝的身体剧震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想起来了，陆百文夫妻二人被害一案曾经轰动一时，三年后才破案，元凶竟然是陆百文的弟弟陆千川， 这个陆百文和陆千川不是亲兄弟，陆百文是养子，两三岁的时候被陆千川的父亲捡到，抚养长大。 他们被害的动机很明确，就是图财害命， 这陆百文夫妻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陆千川觊觎他们的工作和住房，才雇佣了他媳妇儿的同母异父的两个兄弟，假借母亲生病的名义，半路劫杀了陆百文二人。 更惨的是，陆百文的养母更不是好东西，她为了彻底霸占房产，竟然在三个月后，将陆百文的女儿赶出了家门， 陆百文的女儿被饿死在了桥洞，尸体被扔到了乱坟岗，最后还是街道办找人去盛敛的，当时秦大宝也去了，小女孩，才五岁，小身体都被野狗啃了半拉，太惨了。 秦大宝见过陆百文，这是一个憨厚的青年，不管跟谁，都没红过脸吵过架，没想到真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 秦大宝步履沉重地往家走，到了家也没说什么，倒头便睡，家里人以为他喝了酒，也就没有多问。 现在爷爷奶奶来了，小二宝就回了耳房跟秦大宝睡，秦大宝也就没有进空间， 这一晩上，秦大宝一直在做恶梦，总是梦见陆百文一身是血的在他面前晃荡，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流下的都是血泪。 后来秦大宝惊醒以后，根本没有了睡意，干脆坐了起来，披着被子抽烟。 他知道，陆百文夫妻的死，在他的心里形成了心结，举报陆千川谋财害命，为陆百文报仇，这个倒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举报，这线索的来源说不清楚，总不能说上辈子经历过吧？ 想着想着来了困意，躺下的时候，弟弟的小身子依偎了过来，秦大宝把弟弟搂在怀里，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慢慢地睡着了。 醒来以后，才知道爷爷奶奶要回乡下，秦庆有和陆秀娥怎么劝也留不住，只好让秦大宝送爷爷奶奶回去， 秦大宝知道爷爷奶奶的想法，这城里的地方太逼仄，老头和老太太住不惯。 秦大宝带着爷爷奶奶到了供销社，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反正现在他既不缺钱也不缺票，然后出来，又到了粮店晃荡了一圈，不过是前门进后门出，走个过场， 等从后门岀来，手里边已经提了两个面袋子，里面装着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 老秦头和老太太哪知道他的秘密？还以为真的是秦大宝找同学弄的。 本来老太太还在磨叽孙子花钱大手大脚，可又一想昨天孙子挣的钱，摆了一炕头，这才停住了嘴，老太太随即又洋洋得意了起来，自己的大孙这么有能耐，谁家孩子比得上？ 把爷爷奶奶送回老家，秦大宝就回来了，他的心里装着事，呆不住。 ．．．． 现在快过年了，工厂里都在紧张忙碌的工作，争取以最大的劳动成果给新的一年献礼，这南锣鼓巷里的住户百分之九十都是工人家庭， 这一上班，巷子里就显得有些萧条，很少有人来往，那个年代可没什么闲人，即使有，饿着肚子也没闲心闲逛。 秦大宝走进南锣鼓巷，远远的看到在95号院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孤零零的，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走近一看，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个薄棉祆，站在门口向巷口眺望。 小女孩冻得直哆嗦，一双棉鞋浸在了雪里。 秦大宝的心仿佛突然间被大锤打了一下，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认出了这个孩子，只不过印象里的这个孩子，小脸青白的躺在乱坟岗上，半边身子已经被野狗啃噬，这一幕回忆让秦大宝的肚子一 阵疼痛翻涌，想吐又硬生生的让他咽了下去，但是咬着牙，嘴角仍然渗出了一丝血迹。 秦大宝紧走两步，三把两把脱下身上的大衣，把小女孩裹了起来，他把小女孩抱了起来， 小女孩已经冻得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哥哥，我在等爸爸妈妈回来…．＂ 秦大宝的泪水如泉涌一般流了出来，他紧紧地抱住小女孩，贴着她冰冷的小脸。 ＂哥哥，陪你等…．＂ 小女孩靠在了他的怀里，秦大宝穿着厚秋衣，寒风凛冽，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雪花悠悠的飘了下来，落在了两个人身上，不一会儿就铺满了一层。 这时候，一大妈陪着一个农村老太太从门里岀来，见到小女孩就大呼小叫了起来。 ＂雯雯，你咋往外跑呢？你看把你奶奶给急的。＂ 那个老太太撇撇嘴：＂这么点儿的岁数就知道勾男人，跟她那个死妈一样。＂ 她的话音未落，秦大宝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抡圆了，一个大逼兜，把老太太扇进门里去了。 老太太被打的鼻口窜血，好一会儿才缓过味来，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进了院里。 一大妈吓了一跳：＂你，你怎么打人呐？＂ 紧接着一个青年从院子里冲了出来，小女孩一见他，立刻缩进了秦大宝的怀里，瑟瑟发抖，再也不敢抬头。 那青年手里拎着一柄铁锹，气势汹汹地骂道：＂艹你妈的！谁打我妈了？狗日的，老子打死你。＂ 秦大宝退后一步，手指勾了勾：＂你特么瞎呀？这里除了老子，还能有别人吗？＂ 青年满脸横肉，眼睛一瞪：＂你特么谁呀？为啥打我妈？＂ 秦大宝放下小女孩，活动了一下脖子，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妈的嘴太臭，这是病，老子给她治治。＂ 青年咬着牙，你妈的？是不骂我呢？ 第42章 卑劣的人性 秦大宝虽然不认识青年，但是一分析也知道，这肯定就是那个陆千川。 陆千川是乡下人，你别看他在乡下是个二溜子，村里人都怕他，可是到了城里，他还是胆怯的， 陆千川见秦大宝挺硬，他却萎了，咳嗽了一声：＂那你，你也不能打，打人呐，这是不对的。＂ 秦大宝叫这货给气乐了，这特么就是个怂逼。 ＂这，这次就算了…＂陆千川后退着就要进门，他可是听说过，在城里，惹谁都不能惹半大小子，这帮小子心狠手黑，专门半夜套麻袋，打他个半死都没地方告状去。 再加上雇凶杀人的事让他心虚，也不敢惹事，他转身就要溜。 秦大宝冷笑着，小**的，你想走就走？他一个箭步上前，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陆千川的头发， 卧艹！差点没抓住，多少天没洗头了？全是头油。 本来秦大宝比陆千川高，但是这货站在台阶上，必须要跳起来才能抓得住。 陆千川只觉得头发剧痛，然后就觉得自己飞了起来，仿佛腾云驾雾一般，重重的砸在了雪地上， 陆千川嘎的一声，差点晕了过去，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再也爬不起来。 一大妈和另外一个赶岀来的年轻妇女吓得＂妈呀＂大叫。 年轻妇女扑过来：＂当家的呀…＂ 秦大宝又把小女孩抱了起来，柔声说道：＂不怕，咱不怕，哥哥是打坏人。＂ 小孩子是最知道好歹的，小女孩搂紧秦大宝的脖子：＂雯雯不怕，他们是坏人。＂ 说着捋起袖子，露出了小细胳膊，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 秦大宝的火腾地又起来了：＂是他们掐的？＂ 小女孩点点头：＂昨天晚上奶奶，二婶不让我哭，我不听，她们就掐我，还用针扎我。＂ 秦大宝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用下巴指了指年轻妇女：＂那是你二婶？＂ 小女孩点点头，秦大宝飞起一脚，正踢在妇女的脸上，妇女一仰头，一股血飚了出来，这一脚就把她踢昏过去了， 陆千川两眼一闭，装晕，他连大气都不敢喘，这小子太凶残了，他实在是怕了， 秦大宝能惯着他？开玩笑！一脚踢在他的脑袋上，陆千川头一歪，这回是真昏过去了。 秦大宝恨透了这几个畜牲，太恶毒了，为了一份工作，为了一个住房，雇凶杀人不说，还把这么小，这么乖的孩子给赶出门去，活活饿死，这些不是人，是畜牲，打畜牲是不分公母的， 这边吵闹的厉害，好多人都围过来了， 易中海，刘海中作为95号院的管事大爷，上午上班，中午请假回来帮忙处理后事，也赶上了， 见院门口围满了人，忙挤进来，只见一男一女趴在地上，俩人都是一脸血，也吓了一跳。 一大妈可下见到了主心骨，跑过来叫道：＂老易呀，可不得了了，后院姓秦的小子，把陆家老二他们两口子都给打了。＂ 这时候陆家老太太也鼻青眼肿地从门里跑了出来，刚才她怕再挨打，一直躲着没敢出来。 这时候一看人多，就来了指望，坐在雪地里开嚎。 ＂这个天打雷劈的东西，竟然敢打人，没天理没王法了，老天爷呀，咋不打雷劈死他呢？＂ ＂呜呜我说东邻家的，西舍家的，你们都来看看吧，这个犊子，进门二话不说，抬腿就踢，伸手就打呀，我可不活了，这还是人吗？是畜牲！＂ 她这一嚎，把更多的人都给引来了。 秦大宝没搭理她们，他贴着小女孩的小脸，小女孩吓得眼泪涌了出来，浑身直哆嗦， 小女孩搂着大宝的脖子，小声的抽泣着，饿的实在没有力气哭了。 易中海沉声问道：＂老嫂子，这是咋回事？＂ ＂哎呀他一大爷呀，我可不活了，我们老陆家造了多大孽呀？咋碰到这么一个牲口八道，不讲理的畜生呢？＂ 这个时候，陆千川的媳妇也醒了过来，一看周围都是人，她捂着脸开嚎。 ＂易大哥呀，我大哥大嫂被奸人害了，尸骨未寒，俺就和他二叔商量，到城里来帮着料理后事，没想到这城里人不讲理，看俺们是乡下来的，讨厌俺们，不问缘由，抬手就打呀，俺滴个老天爷呀，没天理呀。＂ 老陆太太抹了一把嘴角的白沫：＂他一大爷，就刚才，这个小畜生一嘴巴子把我打得呀，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他一大爷，你可是这个院里的管事大爷，你管不管？不管我就去政府告他。＂ ＂管管管，老嫂子，你放心，我们院可是街道文明大院，尊老爱幼，没有不是的长辈，这种不讲理，打人的人我们一定不放过。＂ 易中海看着秦大宝，声音威严：＂你叫秦大宝是吧？说说吧，为什么打人？＂ 他的威势十足，仿佛是多大的领导一般。 秦大宝连瞅都不瞅他。 ＂秦大宝…．我跟你说话呢！为什么来我们院打人 ？＂易中海沉着脸，他的怒火即将爆发，这个年轻人太不尊重他了。 秦大宝冷冷的看着他。 ＂你和我说什么？＂ ＂哎？你说你这个孩子，平时看你挺有礼貌的，今儿是抽的哪股斜风啊？跟谁这么说话呢？＂刘海中跳了出来，他上回叫秦大宝打了几个大嘴巴子，非常有效果，现在再也不敢和秦大宝乍翅了。 易中海拍了拍刘海中，他表面上是个挺有涵养个人，但是从他的眼神里，秦大宝看的出来，易中海已经非常不高兴了。 ＂秦大宝，我问你，陆家的三个人是不是你打的？＂ 秦大宝不屑地点点头：＂不错！咋啦？＂ ＂还咋啦？＂易中海的声音抬高了八度。 围观的人听到秦大宝的话，哄的一下议论开了。 让易中海生气的是秦大宝的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咱华夏从古到今的老礼儿，就是尊老爱幼，不管老人说的做的对于错，你当小辈的，听话就得了，咋还能动手打老人呐？是不是海中？＂ ＂可不，你这小子平时看着像个老实人，这怎么能这样呢？＂ 这两位管事大爷不问青红皂白，一开口就带上节奏，围观的人不明所以，都来劲了，七嘴八舌地指责秦大宝。 贾张氏撇撇嘴：＂这是啥玩意儿呢？连老人都打，也不怕遭报应？下雨天出门可得加小心，别让雷给劈着。＂ 她倒不是对秦大宝有什么成见，就是单纯的嘴欠。 ＂可不咋地，你看他跟一大爷说话那样，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这样的人，以后也没啥出息。＂ ＂就是，这样的主儿，咱这胡同可容不下他。＂ ＂得让孩子离他远点，别学坏了…＂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一吵吵，把小女孩可吓坏了，小脑袋一个劲的往秦大宝怀里扎。 秦大宝紧紧抱着小女孩，冷冷的看着这些个邻居，他的心一点一点的冰冷。 总算有明白事的人忍不住了，大喝一声：＂行了行了，都消停会吧，这小秦是钳工车间秦师傅的儿子，从小在胡同里长大的，啥人咱不知道啊？这么仁义的孩子，不给逼到份儿能这么干吗？＂ 易中海瞅了说话的人一眼，眼神里全是指责。 ＂这话说的不对，无论是因为啥，也不能打人呐，还出手这么狠，这百文的弟弟还在地上趴着呢，这谁是谁非还不明白吗？＂ 第43章 这家伙说话是个坑 秦大宝冷笑了起来，看看，这就是满口仁义的易中海，从来说话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殊不知，坏人做坏事都比他干净。 ＂易中海！＂秦大宝不想再给这个伪君子留面子了，直接指名道姓。 易中海眼睛一瞪，自打当上这个管事大爷，在这个院子里，甚至在这条巷子里，还没人敢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 ＂你听过一句古话吗？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你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吗？＂ ＂秦大宝，不管什么前因后果，这都不是你打人的理由！告诉你，今天这事，在我这就过不去，我做主了，你磕头赔罪，否则把你送派出所去，蹲大牢。＂ 秦大宝哈哈大笑：＂易中海，你可太牛逼了，你让我磕头就磕头，赔罪就赔罪？你是封建帝王吗？让谁生就生，让谁死就死？＂ 易中海吓得一哆嗦，这要是被扣上这个帽子，用不了一个星期，自己就得吃免费的花生米。 刘海中也吓得倒退了一步，还是躲远点吧，这老易说的话是个坑！他可不敢挨边。 一大爷一看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带跑偏了，急忙把话往回引。 ＂秦大宝，你别给我上纲上线，咱们说的是你打人的事。＂ ＂好，易中海，那我问问你，如果有人为了谋夺你家的工作，房子，不惜杀害你的父母，即使这几个人是你的至亲骨肉，你该怎么办？＂ ＂哗…＂的一声，秦大宝的话可让邻居们炸了营了，谁能想到看热闹整出这么大个瓜，这可不是一般的事，这如果是真的，铁定是要吃花生米的。 易中海脸色铁青：＂你把话说清楚！＂ 陆老太太和陆千川他媳妇儿董桂花可慌了，急忙要扑上来捂住秦大宝的嘴。 这邻居们吃了这么大的一个瓜，正在兴头上，怎么能让她们给打断呢？贾张氏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们。 ＂小秦，快说，咋回事？＂ ＂对呀，快说说。＂ 吃瓜群众的兴奋劲儿，比自己涨工资都要开心，一个个的眼睛铮亮。 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风俗民情，早就刻在华夏人民的骨子里了。 ＂她，她们，昨天我无意中听到这个人…＂秦大宝指了指晕过去的陆千川：＂和她们说，为了顶替陆百文的工作，成为城里人，给陆百文捎信，说什么他妈生病快死了，让陆百文两口子回乡下，路上安排了人劫杀，在路上，陆百文夫妻被她们雇来的凶手杀害…＂ ＂你放屁！满嘴胡沁的畜牲！我是生病了，让我儿子媳妇来见我最后一面，这是孝道，有问题吗？我怎么知道路上有劫道的？＂ 陆老太太挣脱了贾张氏的手，跳着脚的骂。 这看热闹的人又纷纷议论起来。 ＂对呀，这当妈的有病，让儿子儿媳妇去看看，这不很正常吗？＂ ＂这小秦，平时看他一副老老实实书呆子样，这编起瞎话来，一套一套的！＂ 也有清醒的：＂我觉得秦大宝说的有一点招人信，你看那陆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哪像个生病要死的人？＂ 更有明白人大声说道：＂不对啊，这老太太一个劲儿的解释她有病了，她可没说这孩子胡说…＂ 人们一片哗然，果然，是这样。 易中海重重的哼了一声，议论的声音小了，他在院里和厂里的这份威望，无人能及。 ＂秦大宝，老话说，抓贼拿赃，你红口白牙，没证没据的诬赖陆家三口，告诉你，这是什么？这是诬告，是要坐牢的！＂ ＂我诬赖？呵呵，我说的每句话都会负责任，我会向派出所报案，还有，我今天打他们，是因为他们不是人，是畜牲，你们看把孩子打的！＂ 秦大宝抱紧小女孩，捋开她的两个袖子，小胳膊上布满青紫，还有针眼。 离得近的人都看得清楚，这满身的伤痕，加上小女孩楚楚可怜的小脸，立即激起了所有人的同情心， 人们纷纷地喝骂了起来，现在舆论向秦大宝一面倒。 一大爷面沉如水，本来长得挺有正气的脸，现在竟然有两分狰狞：＂都胡说什么？老婶子她们是从乡下来的，哪知道城里的规矩？再说，这小孩子不听话，谁家不打两下…＂ 他这一喊，把众人又压下去了。 老陆太太和董桂花互相看一眼，立马开始嚎了起来。 ＂哎呀呀，这可不能活了，儿子呀，你赶紧从坟里爬出来，把这个冤枉你娘的小畜牲带走吧。＂ 贾张氏怒了，妈的！两个臭哄哄的老娘们儿，为嘛抢老娘的台词？ ＂他一大爷呀，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这个小畜牲冤枉人，六月飞雪呀，得天打雷劈呀！＂ 一大爷一脸的黑线，还天打雷劈？不知道宣传迷信得进学习班吗？ ＂别特么演了！告诉你们，你们雇的凶手已经被抓了！＂ ＂什么？不可能？他们…＂董桂花脱口而出，赶紧捂上嘴。 ＂不可能？呵呵，你们雇的凶手，不就是房山孔桥村的范二，范三吗？，那不是你那个老娘，改嫁以前生的儿子吗？＂ 这话一出，宛如一个炸雷，将陆老太太和董桂花吓得半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光剩下哆嗦了。 陆千川刚刚苏醒，听到秦大宝的话，嘎的一下又吓晕了。 ＂出什么事了？＂一个声音响起。 围观的邻居都纷纷回头看去。 只见三个公安，还有街道办王主任走了过来。 秦大宝抱着小女孩迎了上去，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三个公安和王主任越听脸色越凝重， ＂我叫谭勇军，是鼓楼派出所的所长，秦大宝，你刚才说的，有人雇凶手杀害这个孩子的父母，这是真的吗？＂ ＂是，谭所长，昨天晚上，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说，凶手是兄弟俩，叫范二，范三，家住房山孔桥村，是陆千川妻子的同母异父的兄弟，而且…＂秦大宝高声说道：＂我还听到他们说，这俩凶手还是从东北跑回来的土匪余孽！＂ 哄的一下，这下子又炸开了锅，这个时候才建国不久，土匪余孽有很多，到处流窜，投亲靠友，想逃脱政府的抓捕，不过，因为消息蔽塞，一般只要没人揭发举报，他也不再做奸犯科，政府也不会下大力气，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去查处。 ＂你，你胡说…＂董桂花的语气已经是没什么底气了，她努力地回想，自己昨晚上和自己的男人说这些事了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这一下，谭勇军和王主任更加严肃了，这些事如果被证实，那可是大案。 ＂起来，跟我们走一趟，秦大宝你也一起，到所里作份笔录。＂ ＂不，我不去！我没干过，我是陆百文的娘，怎么能害他们？冤枉啊…＂ 谭勇军瞅了陆老太太一眼，喝了一声：＂走！回所里再说！＂ 一个公安二话不说，上来就给她们戴上手铐，往外就拖，陆老太和董桂花嚎淘大哭，裤脚都湿了，吓尿了。 另一个公安把刚醒过来的陆千川上了手铐。 ＂他一大爷，你给俺们求求情啊，俺们不是坏人呐……＂ 易中海实在不愿意出头，但是看到邻居们都在看着他，目光都很复杂，他知道，自己得出这个头，无论成不成功，都可以给邻居们留下一个能担事的印象， ＂那个王主任，谭所长，这俩人吧是陆百文的母亲和弟媳，您老想想看，哪有这么丧尽天良的人呢？连自己的亲人都害呢？＂ 谭所长冷笑一声：＂易中海，这么说你为她们担保了？担保她们不是害死陆百文夫妻的凶手？＂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笑话！这谁敢担保？他活了四十多年，这世上的事见多了，别说兄弟相残，为了利益连父母都能活埋他都看过，其实他是相信秦大宝说的话的，这个时候单纯的就是耍嘴炮，上来刷存在感来了。 谭所长叫他担保，他怎么能干？ 易中海赶紧把话往回拉：＂当然，不管是不是事实，也得带回去查清楚。＂ 他冲着陆老太和董桂花义正辞严地说道：＂你们要相信政府，政府不会冤枉好人的，你们一定要老老实实交待。＂ 俩个老娘们怔怔的看着他，喃喃地说道：＂完，完了，全完了。＂ 谭所长一挥手：＂带走。＂ 第44章 放不下的惦记 秦大宝把小女孩递给秦淮如，秦淮如抱着小当，接过来一手抱一个，她身旁的小男孩是她儿子叫棒梗，六岁的小男孩擦着大鼻涕，崇拜地目光看着秦大宝，他觉得这个大哥哥打人的姿势太帅了。 ＂淮如，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雯雯，我明天过来看她。＂ 秦淮如为难的看了一眼贾张氏，终于没管贾张氏剜她的目光：＂得嘞，放心吧小叔。＂ 秦大宝揉了揉雯雯的头发，柔声说道：＂乖，先跟着婶婶玩，哥哥明天回来看你。＂ 小女孩叫陆雯雯，她一边抽嗒一边点点头，但目光中满是恐惧，小手紧紧拽着秦大宝的衣服，秦大宝哄了半天，她才松开手。 秦大宝随着王主任往外走，经过一大爷的身边，看了他一眼，一大爷仍是瞪着大眼珠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秦大宝冲着他不屑的一笑，回头冲着谭所长的背影喊道：＂谭所长，我再告诉您一个秘密呀。＂ ＂啊？好嘞！＂谭所长笑着回答一声。 王主任抿着嘴拍了秦大宝一下：＂这小孩儿，哪来那么多的秘密？＂ 一大爷由然生起了一股心虚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坏事即将发生… ．．．．．．． 晚上十一点多，秦大宝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南锣鼓巷，整整一天，除了在派出所，人家给了他一个窝窝头外，其他的时候水米没打牙，正在长身体的年纪，一个窝窝头还不够塞牙缝。 天太晚了，大冬天的，巷子里早没人了。 路边昏暗的路灯，映衬出秦大宝被拉长的影子，天上飘落的雪花，一层一层覆盖在洁白的大地上。 秦大宝看着四合院斑驳的黑色大门，实在是没力气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为什么陆千川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谋害哥嫂，按说陆百文夫妻工作快十年了，要害不早害了吗？ 有一个秦大宝和谭所长心知肚明的一个原因。 58年初，农村响应政府号召，开办了大食堂，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收了上来，集体上工，集体吃饭，开始的几个月，人们都是在兴奋中度过的，虽然没有过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生活。 但是也提前进入了g c主义社会，活一起干，饭一起吃，一个村，一个生产队像一家人一样。 开始的时候，大食堂每顿饭都是四个菜一个汤，白面馒头，二合面馍馍可劲造，不管大人小孩，个个吃的是顺嘴流油，沟满壕平， 肚子里有了油水，人最大的劣根性就出现了：浪费，反正吃的都是不要钱的东西，吃一口就扔，再吃另一个，泔水桶里的馒头都是咬一口就扔掉的，那段时间可把生产队的猪给撑坏了，体重噌噌见涨。 这头半年是生产队的农民和猪同喜同乐的时候，只是过了这半年，粮食吃没了，秋粮又接不上，猪就没吃饱过，更别说人了， 刚刚建国，百废待兴，国力疲弱，再加上浪费严重，只是几个月，全国贮藏的粮食就被挥霍一空。 农村再也吃不饱了，大食堂里的粮食也换成了野菜，渐渐地野菜也被吃光了，各地陆续出现了饿死人的事情。 只有城市的生活仍是不温不火，饿不死也吃不饱，毕竟是每个月粮食有定量，吃的虽是不好但也基本饿不死人。 这才是陆千川杀害哥嫂，谋财害命的主要原因。 为了活下去，人就得学会吃人…． …．． 秦大宝歇过了这个劲儿，他揉了揉脸，站起来，用力推开门，进去把门带上，一回身吓了一跳， 只见马大叔拿着半根蜡，小火苗映着他那张鞋拔子脸，鬼啥样他啥样。 ＂哎呀妈呀，马大叔，你咋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这人吓人能吓死人呐！＂ 马大叔噗的吹灭了蜡烛，能省一点是一点，廊道里又是漆黑一片，慢慢地才适应了这个黑暗，秦大宝活了两辈子，除了阎埠贵，就没见过比马大叔更抠的人，有句话就是专门说他的，粪车路过他都得尝尝咸淡，出门不捡东西就算丢。 ＂大宝呀，事情咋样啊？那陆百文真的是他妈他弟弟他们害的？＂ ＂嗯，已经把凶手抓回来了，他们都交待了，就是陆千川两口子花钱雇他们杀的他哥他嫂子，他妈一直都知道，没插手，但是也没有反对。＂ 马大叔点点头，转身向家门走去，佝偻的身躯愈加弯曲，空气中只留下略带哭腔的叹息， 秦大宝看着他的背影，这人呐倒也不是坏得那么彻底。 ．．． 正房黑着灯，妈妈爸爸早睡着了，这个年代就这样，不担心孩子，尤其是像秦大宝那样十七八的大小伙子，晚上不知道在哪个哥们家存宿呢，以前大宝就经常在师傅家睡，不回家都习惯了。 秦大宝蹑手蹑脚的回到耳房，钻进被窝里睡觉，他不在家，二宝不敢自己睡，去正房和爸妈睡了。 躺在炕上，秦大宝却久久不能入睡，他惦记着小雯雯，要说这人呐就是缘分，他在见到雯雯的 身影的那一刻，就仿佛见到了妹妹，妹妹变成弱智后，天天站在门口等着哥哥下班，风雨无阻， 没有小孩和她玩，妹妹孤零零的小身影就和雯雯一模一样…… 天刚亮秦大宝就起来了，他一看爸爸妈妈还没有起，才想起来今天是星期天。 秦大宝洗漱了一下就匆匆地出了门，他刚走，陆秀娥就端着尿盆出来了，望着儿子背影，她还直纳闷，这孩子一天怎么神出鬼没的？ 秦大宝到了95号院，一敲贾家门，贾张氏出来了，她告诉秦大宝，何雨水把雯雯接走了。 秦大宝到了傻柱家，一推门就进去了， 听到门响，屋里的三个人抬头看过来。 小雯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挣扎着爬下来，叫着＂哥哥＂光着小脚扑了过来。 秦大宝赶忙蹲下身，紧紧的把雯雯搂在怀里，用手去擦雯雯的泪水，这一刻，他的心都快被哭碎了。 傻柱看秦大宝这么喜欢雯雯，张张嘴没有说什么，秦大宝抱起雯雯，揉揉何雨水的小脑袋，何雨水一个劲的打哈欠，看样子这三个人一宿都没咋睡。 ＂柱哥，谢谢！＂秦大宝知道傻柱憋了一肚子问题想问，但是他真的没心思解释。 傻柱笑着捶了他一拳。 ＂得嘞，哥们儿，咱们有话改天慢慢说，你带着雯雯回家换身衣服吧，孩子应该饿了，我一会儿熬点粥。＂ 秦大宝抹了一把脸，露出微笑。 ＂嗯呐。＂ 雯雯彻底成了孤儿，秦大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他知道，让自己扔下雯雯不管，那是绝对不可能。 秦大宝抱着雯雯回到了陆家，一推门，一股冰冷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臭味。 屋里的灯泡只有十五瓦，拉开灯，借着这昏暗的光线，他打量着这个屋子。 陆家住的不大，只有两间厢房， 屋子从房顶到墙壁，糊的都是从厂子里拿回来的旧报纸， 窗台很宽，一铺火炕，这两天陆千川他们用的铺盖，长年不洗脚，被子熏得这个臭啊，秦大宝闻着直犯恶心。 炕稍放着炕琴，樟木做的，里面放着衣服，炕琴上面是被垛， 第45章 骑脖梗拉痢疾 雯雯根本就不离开他的怀里，只要想放下，一双大眼睛委屈的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秦大宝这颗堪比老父的心呐，哪受得了这个？只有一直抱着。 这个小家伙，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爹妈离世，这两天里，就是在饥饿和打骂中度过的，孩子都吓坏了。 ＂笃笃＂敲门声。 ＂雯雯呐…＂ 秦大宝打开门，只见聋老太拄着拐杖站在门口。 这个聋老太是五保户，烈士家属， 在这个四合院里，绝户特别多，好几家都在为养老问题发愁，聋老太自不必说，从打住进这个院，除了街道办，就没有人来看过她，说是烈士家属，可从来没有军队来慰问，这就让人奇怪了。 烈士是谁？是聋老太的父亲？丈夫？还是儿子？档案里写的模糊，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这种居民档案大部分靠口述，真实性恐怕经不起推敲。 但秦大宝偏偏了解这个，大风暴起来以后，他曾经翻看过这个院的材料， 聋老太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她是老京城人，原来住在大兴那边，丈夫被小鬼子抓了民工，累死在护城河里， 她有一个儿子，参加了我们的送粮队，后来失踪了，一直也没有找到。 这就是个孤寡老人，如果说她是坏人，是敌特，那就是开国际玩笑，谁敢用一个七老八十，记忆力减退的小脚老太太来传递情报？组织是真没人了吗？ 就拿易中海来说，他养着聋老太，一则确实是可怜这个孤寡老人，二则因己推人，他也希望自己老的那天，也有人能给他养老，所以这个孝敬老人的华夏观念，被他夹杂了自己的私心，在四合院里传播，潜移默化地控制着四合院。 ．．．． ＂老太太。＂秦大宝纳闷的打招呼，这岁数太大了，辈也不好论了。 聋老太是个标准的小脚老太太，岁数大了，人也有一点抽抽，看上去还不到一米五，不过这老太太是个干净人，浑身上下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 ＂你是叫秦大宝是吧？你这孩子总跑我们院干嘛呢？咳咳…＂ 毕竟年纪大了，话说多了就上喘。 秦大宝抱着雯雯，就在门口听着聋老太说话，他也不插嘴，想看看老太太究竟是什么目的。 ＂这小陆家两口子人不错，他们这一走，就剩下这个可怜的孩子了， 我寻思来寻思去，觉得还是得帮这孩子找条活路。 今儿老太太我做个主，这孩子就给中海他们家吧，结个干亲，以后长大了招个上门女婿，给中海他们两口子养老。＂ 话听到这儿，秦大宝的火腾就上来了，这太特么欺负人了，什么结干亲？这不就是盯上陆家了吗？想吃这个孤儿的绝户！ 好么，家里出了事情，整个四合院除了傻柱，没人来帮忙，这落井下石可来的是真痛快。 见秦大宝不说话，聋老太自以为得计，要不是秦大宝昨天拳打脚踢的战绩，这老太太才不会这么好好说话呢，这才应了那句话，鬼也怕恶人呐。 ＂这可是两好噶一好的喜事呀，雯雯以后又有了爹妈照顾。＂ 要说起这收养雯雯，一大爷昨天自打回了家，心里就琢磨这个事儿，越琢磨越靠谱，雯雯才5岁，正是抚养的好年纪，所谓生恩不如养恩，把孩子往屋里一收，养个十年，工作都不用找，她自己爹妈两个工作名额呢，到时候一顶岗，找个机会把姓一改，这养老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两口子一商量，求老太太出面，一说一个准，这一大妈高兴的，走道都颠着，送晚饭的时候迫不及待跟聋老太一说，聋老太拍胸脯答应了。 从头到尾，他们就没想过问问雯雯的意见，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秦大宝见聋老太说完了，低头看了一眼，雯雯拽着他的衣服，小手直哆嗦，小脑袋一个劲的摇，像一条可怜的小狗，生怕哥哥不要他。 秦大宝爱怜的摸了摸雯雯的小脑袋， 再抬起头，脸上满是一片寒霜，这几次打交道，让他对95号院的人大都没有什么好印象，自私自利，自以为是，把雯雯交给他们，秦大宝还真不放心。 秦大宝抱紧雯雯，另一只手牵起她的小手，雯雯的小手全是汗。 ＂老太太，这做人呐心得正，不要老想着占便宜，雯雯的事，街道办王主任说了，不需要你们操这没用的闲心。＂ 一提王主任，聋老太明显害怕了，她的脸不红不白的，她把手张在耳旁：＂你说啥？噢，以后再说啊？行，那就以后再说吧。＂ 这就是聋老太高明之处，一遇到不好听不好回答的话，就装聋作哑。 她转身走了，就听她自言自语的说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秦大宝冷笑着看着她的背影，雯雯的父母一死，亲戚一扫而空，这些自私自利的人都把她当成了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两口， 他本以为人的无耻也就这样了，但是他没想到，接 下来还有令他更恶心的事在等着这个可怜的孤儿… 雯雯搂着秦大宝的脖子，小声的说道：＂哥哥，我饿…＂ 秦大宝这才觉得自己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叫，他捏了一下雯雯的小鼻子：＂那咱们叫一下雨水姐姐，去吃肉包子好不好？＂ 小孩子怎么能抵挡住吃的诱惑，雯雯拍着小手叫好。 没想到刚一进中院，就被贾张氏给拦住了，贾东旭抱着小当，秦淮如挽着他的胳膊，都用热切的目光看着秦大宝，吓了秦大宝一跳，实在是有点意外。 贾张氏的老脸像是开了花一样，笑得这个渗人。 ＂不是贾大…嫂，你可别笑了，笑得我心底发毛，你有什么事吗？＂ 贾张氏四处瞅瞅，见除了她家的几口人，别人都没注意，就直接开口说道：＂他小叔，我就是想和你说说工作的事。＂ ＂什么工作？啥事？＂ ＂这雯雯爹妈死了不是留下两份工作吗？你看你留下一份就够了，剩下那个就给我儿媳妇吧，这样的话她也就是城市户口了。＂ 秦大宝无语了，他没想到这贾家这么不要脸，她们竟然以为自己帮助雯雯是为了雯雯爸妈留下的工作，他看着这几张脸，突然醒悟过来，应该不光是贾家这么想，包括院里院外的人都这么想，所以才特么这样理直气壮的。 ＂贾大妈，这工作你就别想了，这是雯雯爸妈留下的，房子也是，谁也不要想打主意，还有，别乱套关系，也没这个交情。＂ 贾张氏听他这么一说，当时脸就撂下来了。 秦淮如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小秦，不管咋说咱们也是亲戚，你也知道我家孤儿寡母的一大家子，就靠东旭一个人上班养活，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家受苦吗？＂ 秦大宝的脸也冷了下来，这是要道德绑架吗？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我都说了，工作的事是雯雯自己的，谁就别惦记了。＂ 见他这么固执，贾东旭目光也冷了下来。 贾东旭有点激动：＂你这人咋这样呢？我家这么困难，你就不能伸手帮一把？你自己留一份就完了，那一份大不了我们出钱买。＂ 秦大宝抱起雯雯，看着贾家人那副不要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别说了，这工作不是我的，你跟我也说不着，滚开。＂ 秦大宝自以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话说到这个份上，脸皮扯的没剩啥了。 第46章 不要脸的最新高度 贾张氏就跟听不懂似的，一把拉住秦大宝：＂你这小子咋这么不开窍呢？你想想，你自己闹了一份工作，再把另一份工作给了我儿媳妇，我们能不念你的好吗？你虽然不在这个院里住，但也是这个胡同里的人，不搞好邻里关系，我可是说不出你的好话，到时候看看你名声臭了，有谁家姑娘能嫁给你？＂ 现在这个年代，名声很重要，说媳妇儿多数都是靠人介绍，一旦坏了名声，别说邻居介绍，就连媒人都躲着你走，贾张氏的这个话不可谓不恶毒，而且致命。 ＂我不跟你说，你也是个外人，雯雯，雯雯，来，上奶奶这来。＂ 她边说边上手来拽雯雯，雯雯吓得搂紧了秦大宝的脖子，小身子一个劲的哆嗦，秦大宝退后了一步。 秦大宝都快被她气得原地爆炸了，这老娘们是特么白痴吗？竟然敢威胁他？ 他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其实无论是什么时候，生活中总有这样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他（她）们总以为这个地球都得围着他转，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揍她！ 秦大宝对着雯雯轻声说道：＂乖，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雯雯老机灵了，她也讨厌棒梗他奶奶，她偷笑着捂住耳朵，眼睛一睁一闭。 秦大宝再也不会给贾张氏留脸，对付这种人就得心狠手辣，他抡起胳膊，正反两个大逼兜，这个脆生，把贾张氏直接给抽懵了…… ＂你个死老娘们，以为雯雯爸妈没了，就能欺负这个孤儿了？告诉你们，瞎了你们的狗眼， 不要b脸的，还大言不惭地要人家的工作？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贾东旭才反应过来，他把小当往秦淮如怀里一塞，嚎叫着抡起拳头向秦大宝打来， 秦大宝冷冷一笑，一脚将他踹了出去，把秦淮如吓得妈呀妈呀直叫。 院子里的人听到打架了，都围了过来。 贾张氏这会已经听不见秦大宝说啥了，她脑袋瓜子里嗡嗡的，像是开了个水陆道场一样，磬钹齐鸣。 缓了一会儿，贾张氏才反应过来，她回头一看儿子在地上爬不起来，她尖叫一声，挥舞着九阴白骨爪，向秦大宝冲过来， 一大妈和二大妈慌忙把她抱住，这个大傻娘们，没看见秦大宝脚都抬起来了吗？ ＂住手！＂易中海跑了过来，他一脸的怒容，冲着秦大宝大喊一声：＂不许行凶！＂ 秦大宝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傻b!＂ 这可把易中海气得失去理智了，回身就寻找家伙，今天他一定要和秦大宝既决高下，也决生死。 刘海中冒了一下头，见势头不对，一缩脖回去了， 邻居们还真不知道秦大宝为什么要和贾家动手，纷纷询问， 秦大宝紧了紧抱着雯雯的胳膊，雯雯睁大一只眼睛，眼睛里都是笑意，再小的孩子，也能感受到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 ＂各位叔叔阿姨，我说明一点，我秦大宝做人顶天立地，我之所以帮雯雯，是心疼这个孩子，绝不是为了陆家的工作和房子，我干不出这种恶心事，雯雯的事情，昨天街道办已经全面接管，任何人都不得插手，一切等雯雯有了监护人，或者等雯雯十八岁以后，自己处理，大家不信的话，尽管去街道办问王主任， 我之所以打贾张氏，是因为贾张氏逼着雯雯让出一份工作给她儿媳妇，要是不给，就会去外面败坏我的名声…＂ 邻居们这才知道原委，对于贾家的不要脸的认识程度又上升了一个高度，都开口指责起贾家三人。 贾张氏奋力挣脱一大妈和二大妈，冲着秦大宝跳着脚破口大骂。 ＂你个不知里外拐的东西，你闹到了一个工作名额，另一个给我家怎么了？这邻里邻居的，谁求不着谁？我家的日子过得这么困难，帮一把怎么了？ 你个小崽子，告诉你，今天你打了我和我儿子，咱们没完，除非你把工作给我儿媳妇，再赔十块钱医药费，这事咱们就完了，否则，否则…．＂ 贾张氏左右看看，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绳子：＂否则我就去吊死在你家门口。＂ 一大妈拉着她，回头冲秦大宝说道：＂小秦呀，这陆家有两个工作名额，就让出一个来，让东旭给钱，这不是好事吗？何必闹出人命呢？＂ 秦大宝的脸色更差，合着刚才白说了，他本以为一大妈是个明白人，现在才知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种坑人的套路，她一点不比易中海差。 秦大宝看了一眼一大妈，不禁冷笑一声，这肯定是刚才聋老太和她说了不同意雯雯给她们家，所以现在她阴谋陷害自己，非得坐实自己帮人是别有目的，这人太阴毒了。 如果秦大宝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那被一大妈这话一拿，必然不会再帮助雯雯了，毕竟人言可畏， 可惜，秦大宝可是有几十年的经验和阅历，这点伎俩还能打倒他，白日做梦。 他爱怜的看着雯雯的小脸，他不会让这些自私自利 的人伤害到这个孩子。 秦大宝微微一笑：＂上吊？上吊好啊，没啥痛苦，还能为国家省粮食，知道我家是哪个院不？用不用我带你去？＂ 贾张氏是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平时百试百灵的无赖手段加滚刀肉，竟然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面前，一点作用都没有。 一大妈也冷下脸来，其实她也厌恶贾张氏，可是她更厌恶秦大宝对自己家的态度，自从易中海当上了管事大爷，在这个院子里，谁敢不捧着她说话？ 再说，自己想收养这个孩子是实心实意的，凭什么你这个外院的人替雯雯作主拒绝？一想到这让一大妈觉得自己的脸挂不住了。 她眼珠一转：＂小秦，这就有点过份了，毕竟贾张氏是长辈，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终归是要有个说法吧？再说，都已经说给你买工作的钱了，你还想怎么样？＂ 一大妈回身问贾张氏：＂你们家给陆家出多少钱？＂ 贾张氏不干了，一推一大妈：＂给个屁钱！这个小犊子白打我和东旭了？他把工作给我家，我也不追究他打我们的事了，两抵了。＂ 一大妈的脸都绿了，这贾张氏真的是脑子有病，竟然想白得一份工作。 贾东旭捂着肚子，顺着秦淮如的手站起来，秦大宝的这一脚不轻，再使点劲儿就能让他卧床不起。 贾东旭咬了咬牙：＂我家…．出二百。＂ 邻居们这下可真见识到了什么叫无耻了，人家八百到一千的工作，给二百还这么使劲，大家都轻蔑的看着他。 一大妈看了一眼人群后的易中海，易中海微微点点头，一大妈无奈地上前一步。 ＂小秦，这人吧得见好就收，虽然你不是我们院里的住户，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胡同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二百也行了，就这样吧，＂ 秦大宝怒极反笑，这是一帮什么畜牲？倚老卖老的欺负一个孤儿，还自以为是的觉得给了别人天大的恩惠。 ＂什么特么就这样吧？你是干嘛的？你还给决定了？＂秦大宝才明白，这有些人就不能给好脸，给了好脸就上来抓挠。 一大妈脸通红通红地，她指着秦大宝：＂你，你说什么？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你敢再说一遍吗？＂ ＂还我敢再说一遍？说十遍都行，我说你是干嘛的？上来这顿指手划脚的，哪都有你呢？赶紧滚一边去得了， 跟个傻子似的，我告诉你一句话，这生不了孩子，不一定是女人的错，也许是男人平时不积德，才身体有缺陷绝户的，要我说，你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易中海暴怒，气得四处找家伙事儿：＂小崽子，你特么胡说八道，我和你拼了。＂ 一大妈呆呆地站着，却若有所思，也不还嘴，推开邻居们回家了。 第47章 骂人不带脏字 秦淮如抱着小当上前两步，她正眼都不敢瞅秦大宝，拉着贾张氏的胳膊柔声说道：＂妈，咱回家吧，工作的事咱们再想办法，如果是需要您放弃尊严求来的工作，我没脸接受。＂ 说完拉着贾张氏回家了， 秦淮如的确是很想要这份工作，但是事已至此，暂时是不可能了，再说，她也着实不敢惹秦大宝这个小叔，真惹急了，她爹能上城里揍她来，她可是太知道秦老太爷在村里的地位了。 邻居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老贾家可真够不要脸的，还想空手套白狼要人家的工作？＂ ＂唉，现在农村日子难过，这秦淮如没有城市户口，也就是说没有粮食定量，孩子随妈，这棒梗小当也没有粮吃。＂ ＂那能怪谁？当初是贾张氏不让秦淮如落户口的，说白了，不就贪农村那二亩自留地吗？＂ ＂嘻嘻，你说要是贾张氏真吊死在陆家门口，也许真是件喜事，反正我会很高兴，这院里要是没有了贾张氏，那可老消停了。＂ ＂这个秦庆有的儿子也不是啥好人，都说无利不起早，他指定也是为了陆家的工作来的，＂ ＂你还别说，说不定真能得大便宜呢…．＂ ＂说的也对，这年头，啥人都有…＂ 秦大宝根本不理他们，这帮人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他走到傻柱家门口，喊了一声：＂柱哥，雨水，走啊，吃早点去啊。＂ 傻柱打着哈欠说道：＂我不去了，我太困了，得补一觉＂ 雨水喊道：＂我去我去，大宝哥，你和雯雯在大门口等我一会，我洗脸换衣服。＂ ＂好嘞，不着急，我俩等你。＂ 秦大宝抱着雯雯往大门口走， 出门见门神，三大爷抄着袖正在大门口跺脚呢，这家伙一见秦大宝怀里的雯雯，那眼睛都绿了， ＂哟呵爷们儿，你这可是做好人好事啊？＂ 秦大宝心里这个腻歪呀，这爷们儿和马大叔一样，天天看谁都像冤种，不占点儿便宜是浑身难受。 ＂啊哈，阎老师，您怎么没上班呀？＂ ＂咳，今儿不是星期天吗？休息，休息。＂阎埠贵抹了一把大鼻涕，顺手抹在墙上，这把秦大宝给恶心的哟。 ＂爷们儿，你这是和小雯雯去哪呀？＂ ＂雯雯饿了，我带她去早点铺吃早点。＂ ＂哎哟喂爷们，这早上还去外面吃早点呐？雯雯爸妈留下多少钱也架不住这么造啊。＂ 秦大宝没吱声，脸有点沉下来了，这老登是话里有话啊。 阎埠贵是从来不看人家好赖脸的，不过也是，脸皮不厚，能占人家便宜吗？ ＂爷们儿，要我说，这小雯雯还是孩子，自己也不会过日子，这么地吧，每个月给我八块钱，以后雯雯就在我屋里吃，三大爷别的不敢保证，指定是我们家人吃啥她吃啥。＂ 秦大宝都气乐了，可真特么能算计！一个月八块钱的伙食费，雯雯那么小，能吃多少？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这可真是算计到骨子里了， 还你家人吃啥给雯雯吃啥，你家吃花生米才每人每顿四粒，一家子五口人，一个月生活费才十块钱， 何着这是让雯雯掏钱养你们全家呢？ ．．．． 秦大宝冷笑一声：＂阎老师，你看着厕所旁边那树了吗？＂ ＂啊？那大槐树？那不天天都能看到吗？＂ ＂那凉快。＂ ＂啥意思？＂ ＂就是让你特么哪凉快上哪呆着去！＂ ＂哎哟小子，你怎么骂街呀？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小秦，你凭什么替雯雯做决定？你是陆家什么人呐？＂ 阎埠贵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你这样不识抬举，别说你们住的那个院容不下你，就是这南锣鼓巷也容不下你呀。＂ 一听到有人吵架，这院里的人，路过的人都渐渐围过来了， 秦大宝胸口跟堵块石头一样，这雯雯的爸妈一死，这是个人就来算计她这个孤儿吗？ 从一大爷到三大爷，包括院里的邻居，都在明里暗里的打雯雯的主意， 还都打着所谓的为你好，来道德绑架这个孩子，试问一个才五岁的孩子，怎么能抵挡得住？ 想到这更坚定了不能把雯雯交给这些人的决心。 秦大宝捂着胸口，大声说道：＂阎埠贵，你是个老师，也算个知识分子，知不知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对待不认识几个字的粗人，就得直来直去，对待阎埠贵这样的小知识分子，用他最擅长的领域去羞辱他，这才是正确的出气方式。 旁边的围观群众听的一头雾水， ＂啥意思？＂ ＂这说的是啥？＂ ＂骂人呢吧？＂ 终于有个明白人叹道：＂骂的太狠了，这阎老师可没脸活了。＂ ＂哎呦钱老师，您吉祥，这个小伙子说的啥意思？＂ 这个钱老师听大家这么捧，忍不住挺了挺胸膛，装作一副不受吹捧的死样。 ＂这是先秦时期的一段古文，意思就是说，老鼠都有皮，人怎能不要脸呢？人要是不要脸，还不如死了呢！ 老鼠都有牙齿，这人怎能无耻？要是无耻，就快点去死吧。 这个小伙子很有才呀…．＂ 他正摇头晃脑的解释，可围观的人注意力早集中在了秦大宝身上。 ＂你，你，你胡说什么？＂阎埠贵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之所以说出让雯雯拿生活费，在他家入伙这番话，他是知道，像雯雯这种情况，国家是负责抚养到十八岁成人的，而且按照以往的标准，雯雯一个月可以领十五块钱的生活费，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淌哈喇子。 还有是因为前天街道办把易中海从管事的一大爷拿了下来， 然后开会，包括街道办给院里布置任务的事都交给了他， 于是，他飘了， 他认为自己就像一个救世主一样，在施舍一个孤儿，这是善举，至于生活费？ 那是必须收的，他可不认为自己是在欺负人， 再说，读书人乐善好施，怎么能是欺负人呢？ ＂我胡说？你让雯雯去你家搭伙，还和你家人吃一样的？ 你个老王八蛋，你家吃花生米，都得按人头分， 雯雯才五岁，她能吃多少？ 你要雯雯每个月拿八块钱给你，你这是在欺负这个可怜的孩子， 想让她养你们全家！ 不答应你就是不识抬举！ 你还是院里的管事大爷？你不是！你是旧社会的资本家，你是吸血鬼！＂ 三大爷听得是气急攻心，这还了得？他抡起胳膊，向秦大宝扇来， 第48章 偷鸡不成 这时一个人影冲过来，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将阎埠贵踹得滚下台阶， 幸好看热闹的人多腿多，把他挡住了， 但是这一下就让他痛得捂着肚子，嗷嗷直叫， 这个冲过来的人正是傻春， 傻大姐跳起来骂道：＂恶恐人知，便是大恶，你一个老师，欺负一个孩子，你可真不是东西。＂ 围观的人对阎埠贵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阎老抠可真是占便宜没够。＂ ＂可不咋地，人家爹妈都没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还要人家八块钱的生活费。＂ ＂这算盘打的真精啊，八块钱，一个五岁的孩子，那可不是养他全家吗＂ ＂太欺负人了，这是当上管事大爷了，有点小权利，就想占大便宜。＂ 阎埠贵这脸臊的，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易中海走了出来，他的后面跟着贾东旭， 易中海瞪了秦大宝一眼，暗骂这个小崽子就不是个稳当人，他们院里的事他们会解决，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吗？这还把脸丢到胡同里来了， 他大手一挥：＂得了得了，该干嘛干嘛去，都散了散了。＂ 易中海把阎埠贵扶起来，瞪着秦大宝吼道：＂你干什么？长辈关心小雯雯，你不愿意听就站一边去，怎么能动手呢？＂ 秦大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瞎？是他要打我，春儿才踹他的，再说，什么长辈？有德有行的，我才尊敬叫一声长辈，这种欺负孤儿的，我还得拿他当长辈？我贱不贱呐？＂ 易中海的脸色铁青，沉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院里的事，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秦大宝轻蔑的说道：＂滚！＂他实在是不愿意和这个伪君子说话了。 阎埠贵捂着肚子嚷道：＂你年龄不大，心眼儿不少，你以为你的心思大家伙看不岀来？你不就是想吞了陆家的工作房子吗？ 我就不信了，你一个大小伙子，啥也不图对一个小女孩好？可能吗？现在有这么好的人吗？呸，呸！＂ 他的话引起了围观人的议论，大家都在对秦大宝指指点点。 秦大宝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了脑袋，他是有苦说不出。 周围的人议论声越来越大，像一柄柄大锤不停的敲击秦大宝的脑袋，让他想逃离这个地方。 忽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哥哥，你也不要雯雯了吗？＂ 秦大宝低头一看，小雯雯仰着头看着他，眼泪一滴一滴地顺着小脸流下来， 秦大宝恍惚之间，仿佛看到妞妞也总是这么抬着脸看着他， 蓦地，秦大宝脑海中的空间翻腾了起来，四合院中的灵井水喷薄而出，从空中划出一道彩虹，在黑土地上浇灌出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水幽蓝幽蓝清澈明亮。 这股彩虹让秦大宝一下子浑身通透了起来， 这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儿，但是却让秦大宝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他蹲下身，把雯雯慢慢抱进怀里：＂哥哥要雯雯，雯雯放心，没有人能让咱们分开。＂ 秦大宝的脸贴在雯雯的小脸上，雯雯露出了笑脸，灿烂可爱。 这一刻，围观的人再也没有了议论，大家深深的被感动了。 易中海的双眼充满了嫉妒，他上前一步，把工作服棉祆的袖子挽了起来：＂你个没教养的东西，我今儿就替秦庆有，教育教育你！＂ ＂你敢！＂ 这一声断喝镇住了所有人，大家回头看去，却吓得纷纷退后，闪开了一条通道。 王主任拉下围脖，把自行车立好，大踏步走了过来。 ＂阎埠贵，易中海，你们在干什么？＂ 阎埠贵最会看人脸色了，当然，如果没有这个能耐，怎么会从邻居那占到便宜呢？ ＂王主任，是这样的，我是看陆家就剩下个孤儿，就寻思帮衬一把，让这个孩子到我家吃饭，我媳妇儿没工作，正好可以照顾孩子，你看看，我是一番好意…＂ ＂易中海，你又是怎么回事？＂ 易中海的管事大爷被捋了，也就不大在乎了，他哼了一声：＂王主任，姓秦的这个小子，不敬老，我替他爸妈教训教训他，省得以后他在社会上吃大亏。＂ 王主任咬着后槽牙，强忍怒火：＂小秦，你说说是咋回事？＂ 秦大宝俯身抱起雯雯，平静地说道：＂王主任，今天早上我来看雯雯，先是易中海，托聋老太来找雯雯，要把雯雯过继给他们家，语气里处处都在威胁我和孩子，还说如果不答应，以后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你胡说！＂易中海的脸红得像关公一样，他赶紧反驳。 王主任眼睛一立：＂你闭嘴，小秦，你接着说。＂ ＂我拒绝了，我跟她们说，雯雯的所有事都由街道办和派出所决定，谁也不能强迫雯雯做任何事。＂ 雯雯搂着秦大宝的脖子哭了起来：＂哥哥，不要扔下我，我会很乖 很乖的。＂ 秦大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会不会，哥哥不会把你给别人，哥哥会好好把你养大，咱们永远在一起……＂ 孩子哭声震天，老天爷仿佛都看不下去了，一片乌云遮住了天空，小雪又飘了下来。 周围的人，尤其是妇女都哭了，多可怜的孩子啊，大家看易中海的目光充满了愤怒。 ＂刚才，贾张氏逼着雯雯把她父母留下的工作给她儿媳妇，如果不给，她威胁我要四处编我的瞎话，败坏我的名声，让我娶不到媳妇。＂ 王主任的牙都快咬碎了， 从院里跑岀来看热闹的贾张氏，还有贾东旭，一听这话脑瓜子嗡的一下，差点撅过去。 贾张氏扑过来，破口大骂：＂胡说八道的小崽子，你咋不说你刚才打我了呢？＂ 贾东旭一看王主任的脸色，急忙扯了一把他妈， 王主任冷笑一声：＂咋没把你打死呢？小秦，你接着说，还有吗？＂ ＂有，刚才阎埠贵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可他故意没说一句，他是让雯雯去他家搭伙，可是让雯雯每个月给他八块钱的伙食费。＂ 王主任森冷的目光从易中海，贾张氏，贾东旭的脸上扫过，落在了阎埠贵的脸上，大冷的天，阎埠贵从骨子里激灵灵地打个冷战。 王主任的话仿佛从齿缝间吐岀来的：＂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这是个什么院？还舔着脸说是模范四合院？你们怎么有脸这么干？欺负孤儿，欺负一个才五岁的孩子？你们有罪，你们都有罪呀！＂ 阎埠贵和易中海满脸通红，他们维持了几十年的脸面，在这个早上被扒得干干净净， 贾张氏不服气，刚要说话，她的眼睛和王主任凌厉的目光一对视，不敢再说什么，垂下头去， ＂易中海，你不要仗着老资格，就可以搞一言堂，当大家长，你这是封建残余思想，我要办你的学习班，我会和轧钢厂领导沟通，不能因为有技术，就可以忽略思想教育，这叫有才无德，你，回去等通知。＂ ＂阎埠贵，你枉自为人师表，我本以为，你因为家庭原因，所以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但是现在我算是看清楚了，你是小农思想严重，自私自利，是资本家，是地主，你也得上学习班，并且打扫卫生，包括两个厕所，三个月！你有意见吗？＂ 阎埠贵垂头丧气：＂没有，我服从。＂ ＂至于你贾张氏，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现在我不想和你废话，给你一天时间收拾，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回乡下。＂ 第49章 步步紧逼 贾张氏差点吓尿了，腿一软，瘫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的，我不回乡下，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乡下都饿肚子了，她怎么敢回去？再说，当初贾东旭他爹带着一家人进城，这个贾张氏怕农村的亲戚来城里打秋风，早就和乡下的贾家张家断了亲， 现在乡下的亲人们一提她，恨得牙根直痒痒，贾张氏如何敢回去？ 贾张氏在地上撒泼打滚儿，拼命地哀求， 一大妈赶紧从院里跑岀来，凑到王主任面前，满脸堆笑：＂王主任，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过她一次吧，她肯定改了。您想，她一个孤老婆子，儿子孙子都在城里，她回乡下得怎么活呀？＂ 贾张氏跪下拼命磕头：＂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秦大宝冷眼看着一大妈，他很奇怪，这一大妈应该是很讨厌贾张氏，怎么屡屡替她出头说话呢？ 再一看人群中，易中海正怨毒的看着他，他明白了，根儿在这呢！ 王主任也有点为难，想了想说道：＂好吧，我最后再饶你一次，但是，惩罚必须得有，你负责打扫街道卫生三个月，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我就既往不咎。＂ 贾张氏咧咧嘴，一大妈反脚踢了她一下，她也不傻，只好低下头说了声：＂我接受。＂ 吃瓜的群众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今天是星期天，大家都休息，所以围观的人也多，眼看着王主任惩罚贾张氏，阎埠贵等人，大家都觉得很解气。 王主任正要跟秦大宝说话，一大妈凑过来说道：＂王主任，我有件事求您。＂ 王主任有点烦易中海这两口子，老是里挑外撅的，但是她是个很有涵养的人，喜怒一向不形于色，也就淡淡的说道：＂什么事啊？要是不急的话，就找个时间去街道办找我。＂ ＂急，急，很急。＂ ＂那你说。＂ ＂我，我是说，王主任，我和老易想收养雯雯……＂ 一大妈话未说完，雯雯就哭了起来，拼命地搂住秦大宝的脖子：＂哥哥，我不离开你，我不离开你。＂ 秦大宝搂紧雯雯，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平心而论，要是说起收养雯雯的条件，他是比不上易中海两口子的， 一是自己才十七岁，还没成家，首先这一条街道办就不会允许自己收养小雯雯。 其次自己没有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这也是大问题， 而且秦大宝也没有把雯雯的遭遇告诉父母，父母同不同意收养？有没有时间照顾？这都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 但是这些在易中海这完全不是问题。 秦大宝也承认，易中海两口子无儿无女，收养了雯雯肯定会对她好的， 不过，秦大宝是从后世重生过来的，他的思维方式和这个年代有很大的不同， 他更重视的是雯雯的感受， 易中海和一大妈能不能对雯雯视如己出，这个还不确定， 但是秦大宝能够确定的是，在他心里，雯雯和妞妞是一样的，就凭这一点，雯雯如果被自己收养，那以后的生活就差不了。 王主任也为难了，她想了想，对秦大宝说道：＂昨天晚上我和谭所长调阅了陆百文的档案， 他和他妻子都是孤儿，陆百文是从小被收养的，现在陆家的人也因为杀人都被抓了，所以陆雯雯的问题很不好办。 小秦，雯雯喜欢你，你也是真心对雯雯好，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 可是你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能收养一个五岁的孩子呢？ 易中海两口子无儿无女，符合收养的条件…＂ 雯雯拼命地哭喊着：＂不，我不离开哥哥，我不…＂ 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让围观的人动容。 秦大宝贴着雯雯的小脸，柔声说道：＂不哭，咱不哭，哥哥不会离开雯雯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奶糖，剥开喂给雯雯，他发现孩子哭的有点没力气了，这是连伤心带饿的。 ＂王主任，你说的都对，可是…＂ 一大妈截住了他的话头：＂没什么可是的，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凭什么收养雯雯？我看你就是奔着陆家的工作和房产去的！你居心不良！＂ 王主任皱着眉头喝斥道：＂不要胡说，陆家的房子是国家的，街道是要收回的。＂ 一大妈一怔，赶忙又说：＂反正他居心不良！他凭什么收养小雯雯？＂ ＂就凭我是他妈！＂随着一声断喝，陆秀娥挤了进来，后面跟着秦庆有。 陆秀娥站在秦大宝面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喜笑颜开地把雯雯抱了过来，爱怜的给雯雯擦眼泪。 都说这小孩是最知道好赖人的，小雯雯一到陆秀娥怀里，立马就不哭了， 易中海眉头紧锁，从人群里挤进来，他没想到事情会越变越复杂，现在秦庆有和陆秀娥一出面，一大妈明显就不是对手了，这让他不得不出头。 ＂老秦，咱们是一个车间的 ，我家里的情况你也了解，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收养的。＂ 秦庆有也是听邻居说的，他才和陆秀娥赶过来替儿子撑腰，他是真没想那么多， 听易中海这么一说，他本来就不是爽快的性格，又懦懦的不敢说话了。 陆秀娥最烦他这种黏黏糊糊的性格，她大声说道：＂别扯这些没用的，这个小姑娘我们家收养了。＂ 要说这人和人之间就是缘分，陆秀娥一见雯雯就觉得亲切，俩个人的脸贴在一起，竟然有五分相似。 一大妈撇撇嘴：＂收养？你凭什么收养？就凭你家老爷们挣那几十块钱，养活你们一大家子？＂ 陆秀娥会怕她？论起吵架打架，陆秀娥就没惧过地球上的任何人。 ＂你也说我们一大家子，我有三个孩子，我知道怎么照顾孩子，你知道吗？噢，我忘了，你，生，不，了，孩，子！你这种女人在我们乡下，有一种叫法是怎么说的？秦庆有！＂ 这一声大喝真提神，秦庆有立马大声回答：＂不，不下蛋的母鸡！＂ ＂嘎…＂两口子配合默契，成功的把一大妈气得晕了过去。 陆秀娥轻蔑的撇撇嘴，真没劲，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她又怕吓到雯雯，雯雯却一脸的崇拜直拍手，一时间陆秀娥的胸膛都挺高了不少。 易中海阴沉着脸，扶着一大妈：＂你们都有了三个孩子，为什么还要和我们争？你们这是缺德。＂ 秦大宝正色说道：＂易中海，你就是这样的人，总是想道德绑架别人，你说来说去，就是忘了雯雯的感受。＂ ＂她什么感受？一个五岁的孩子懂什么？王主任，我们两家的条件摆在这，您做个决定吧！＂ 王主任犹豫了，凭条件来说，肯定是易中海家的好，但是雯雯不喜欢他们两口子，这可让王主任犯了难。 秦大宝看了一眼易中海，发现他在怨毒的看着自己一家人，他明白，这是和易中海结下深仇了，不说家人，就是自己的老爸，以后在钳工车间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想到这，秦大宝咬咬牙，我特么就不做这个老好人了，以后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跟他没完！ ＂王主任，易中海没有资格收养雯雯！他历史有问题！＂ 第50章 打蛇打七寸 这一声震得在场的人脑瓜子嗡嗡的，太特么过瘾了，又吃了个大瓜！今晚上在被窝里，和媳妇儿可有闲话聊了。 易中海的脸色煞白，他想起前几天秦大宝说的话，吓得他倒退了一步， 这历史问题，成分问题在这个年代可是要命的，有了这两个名头，你别说过好日子，就是正常过日子都不可能了。 一大妈悠悠醒转，听了这话，吓得浑身颤抖，叫了一声：＂你胡说！老易，这个孩子咱不收养了，咱们回家…＂ 易中海鼻子里嗯了一声，搀扶着一大妈就要走， 这一下不光是吃瓜群众不同意，就连王主任都不干了， ＂易中海！你不许走，小秦，你把话说清楚！＂ 秦庆有懦弱，赶紧拉了秦大宝一下：＂不许胡说八道！＂ 可秦大宝知道，此话一出，他就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放心，爸，我知道轻重。＂ ．．．．． ＂王主任，我有事儿反映。＂秦大宝明白，打蛇不死转背伤人，对待易中海这种恶毒的人，不打得他们永不翻身，他们就仍会兴风作浪。 在前世，他很不理解为什么伟人会掀起大风暴，而且长达十年之久，现在秦大宝有点明白了大风暴的由来了。 这十年把国家陷入了风雨飘摇的境地，甚至连经济都倒退了二十年， 现在一看，可能就是因为像易中海这样隐藏的恶人太多了吧？ 王主任抬头看着秦大宝：＂你说。＂ 秦大宝转头看着易中海，轻蔑的说道：＂易中海，40年在鬼子的兵工厂任职，44年才到京城工作，他亲手造出的枪炮，害死了多少国人，建国后他隐瞒了自己的这段历史…＂ 秦大宝的话没说完，围观的人立刻炸了。 ＂什么？易中海为小鬼子工作过？＂ ＂我说他怎么是八级钳工呢？原来这手艺都是从鬼子那学的。＂ ＂他，他是不是隐藏的敌特？＂ 王主任的脸色变得凝重，回头对旁边的一个人低语了两句，那个人急忙跑了出去。 易中海和一大妈面如白纸，不停的哆嗦， 一大妈嘶声喊道：＂你，你胡说！姓秦的，你胡说八道！＂ 王主任沉声说道：＂你闭嘴！是不是胡说八道，组织上会调查。＂ 她看着秦大宝：＂小秦，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你会因为诬陷坐牢的，你要想清楚。＂ 秦大宝昂着头：＂我为我的一言一行负责，如有差错，愿意受到任何惩罚。＂ 他当然是胸有成足，易中海的这段黑历史并不难查，只是看人查不查罢了，秦大宝也知道，这易中海是为鬼子工作过，但不是敌特，不过这份出身历史被砸实，以后他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本来秦大宝不想赶尽杀绝，可是这个人就是不放过他，如果再不反击，那不成了怂包软蛋了吗？ ＂还有王主任。＂秦大宝接着说道，众人的目光又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刘海中，原名刘文善，河北唐县人，他爹叫刘大庆，大地主，唐县一半的土地都是他家的，刘大庆曾任鬼子的伪县长，手上沾满了老百姓的鲜血，鬼子投降后，刘家被清算，刘海中逃了出来，到了京城，隐姓埋名，到轧钢厂工作。＂ 又是一个大雷，直接将巷子里的人震得是迷迷瞪瞪的， 刘海中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来了，吓得浑身直哆嗦。 其实像易中海，刘海中这样的外来人，在京城有很多，都是因为各种原因逃到京城的，你像秦大宝他妈陆秀娥，也是逃到京城郊区的， 但是，这个原因也得看是什么？ 给鬼子工作的人多了，可兵工厂是干嘛的？那是生产枪炮的地方，侵略者的弹药给养有一大部分是出自于国内的兵工厂，尽管工人不一定是汉奸，但也不能抹杀间接帮助侵略者屠戮国人的事实， 而刘海中的问题则是更为严重，不论他有没有压迫过穷苦百姓，就只是这份出身，再过几年就会被打成黑五类，那是要遭到批斗的，能不能活着都成问题？ 王主任的面容严肃，这件事可大了，大到街道办和派出所都处理不了的程度。 刘海中扑通一下跪倒，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扬，二大妈也随之跪倒，泪如雨下，拼命地磕头。 ＂王主任，我，我不是地主啊，我不是汉奸的后代……＂ ＂是啊王主任，我当家的是贫农，这档案上都有，您是青天大老爷，一定得明察秋毫啊…．＂ 王主任也是从战争中走过来的政工干部，自然不会被眼泪打倒，况且秦大宝说的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儿，她基本上已经相信这是真的， 邻居们都退到了一边，谁也不敢再靠近易中海和刘海中，就连一大妈和二大妈都成了臭狗屎，没人搭理她们， 贾张氏神气了起来，她可是三代贫农，对待地主老财那是相当的唾弃 ，即使是易中海平日那么帮衬她们贾家，她也忍不住吐了易中海和刘海中一口痰，表示自己的立场。 这时谭所长带着人也赶到了，王主任低声把情况说了一遍，谭所长的脸色也极为严肃，这可不是小问题。 王主任低声对谭所长说道：＂是不是先把易中海和刘海中带回去？＂ 谭所长苦笑了一下：＂王大姐，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三十天就过年了，所里哪有人出去搞外调啊？再说，带回去往哪关呐？况且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真伪。＂ 王主任点点头，现在街道办也是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她也没多余的人手去外调。 谭所长想了想：＂大姐，让轧钢厂保卫科来人，这俩人都是他们厂里的，这种历史问题的调查他们保卫科本来就有责任，等调查结果出来后咱们再介入。＂ 王主任眼睛一亮，对呀，轧钢厂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本来关于个人历史的外调是街道、派出所、工作单位三家都有的权力，这顶权力是交叉的，正好交给轧钢厂保卫科。 保卫科虽然是工厂的一个职能部门，但是权利一点不比公安少，一样穿制服，佩戴手枪，也一样有执法权，而且保卫科的科长是公安编制，接受厂领导和公安局的双重管理。 正在这时，两名公安和两个民兵跑了过来， 两名公安全副武装，一手按在武装带上的枪套上，立正给谭勇军敬了个礼。 谭勇军回了个礼，指了指易中海和刘海中：＂把他们送到轧钢厂保卫科。＂ 易中海本来绝望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这交给工厂调查和公安调查可完全不一样， 工厂的保卫科得听厂领导的，他是八级钳工，在工厂里属于凤毛麟角，工厂的领导一定会保他的， 想到这，他瞅了秦大宝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怨毒。 秦大宝不以为然，本来这时候仅凭着黑历史是打不倒他们的，但即使是打不倒，易中海和刘海中以后无论是在工厂，还是在四合院，都没有了蹦哒的资格，要受到监管的， 而且只要把他们的出身、成份调查清楚了，落实在档案上，再过几年，大风暴一起，他们的日子就算过到头了，对，不是好日子，就是普普通通的日子，他们都没法过了， 秦大宝可是深知大风暴的威力，那是个无父无子，颠倒黑白地年代，国家机器一启动，挡路者都会被辗成齑粉。 人被带走了，周围的人看着秦大宝的目光很复杂，大家伙儿都纷纷散去。 秦大宝知道，至此以后，他的名声就算彻底毁了，不过他不在乎，现在他只想把弟弟妹妹养大，让家人过好日子，即使以后要结婚成家，如果女方是通过别人嘴巴来了解他，那他宁愿不结婚成家。 第51章 这事你做的不错 一大妈和二大妈瞬间仿佛老了十岁，她们踉踉跄跄的各自回家，想想怎么去厂里找关系救自己的老爷们儿， 贾东旭垂头丧气，他没想到师傅会有这段历史，回到家，他坐在桌前，和贾张氏面面相觑。 秦淮如抱着小当，走到桌前，平淡的说道：＂东旭，明天上班，你要去厂里和一大爷脱离师徒关系。＂ ＂什么？＂贾东旭大惊失色，恼怒的一拍桌子：＂你个臭老娘们，你胡说什么？你相信秦大宝那个瘪犊子说的话？＂ 贾张氏瞪了秦淮如一眼：＂就是，你懂个屁！东旭要是和他师傅脱离师徒关系，那要是易中海没事，到时候东旭还咋在厂里干了？＂ 秦淮如也知道自己有点儿操之过急了，这易中海刚一出事，马上就撇清关系，难免会给人一种凉薄的感觉。 贾东旭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胆子还小，这是从小没有父亲的人的通病，总觉得没有靠山，没有安全感。 但秦淮如是农村出来的，土改以后，多少地主富农被打倒，过的生不如死，她对此深有体会， 易中海肯定是完了，刘海中更没跑，和这两个人比起来，她更相信秦大宝，一想到秦大宝这个小叔，再转头看看畏畏缩缩的贾东旭，秦淮如暗暗叹了口气，这人和人真的没法比。 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在这个家里，她根本没有话语权。 ．．．． 王主任摸了摸雯雯的头发，她看得岀来陆秀娥一家是真心喜欢雯雯，她叹了口气，现在饥荒年代，家里多一口人就意味着有人要饿肚子，虽然雯雯才五岁，可是孩子会慢慢长大，涉及到的事情多着呢。 王主任严肃的对秦庆有和陆秀娥说道：＂收养一个孩子不容易，我给你们两天考虑时间，如果决定不收养，我会联系福利院的。＂ 陆秀娥轻轻的擦去雯雯脸上的泪珠，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用考虑，从今往后，雯雯就是我的女儿。＂ 王主任看向秦庆有，秦庆有憨厚的笑了：＂在俺家她说了算。＂ 王主任欣慰的笑了，点点头：＂那你们明后天来街道办个领养手续，然后到派出所上个户口。＂ 陆秀娥点头答应，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雯雯的小脸，稀罕得不要不要的。 王主任拍拍秦大宝的胳膊，想拍肩膀，可惜，一米五五的个头够不着一米八二的肩膀。 ＂好孩子，你做了一件大好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街道办来找我。＂ ＂哎！＂秦大宝没想到还有这意外的好处，要知道，你别看王主任只是政府最底层的干部，可是权利极大，可以说在鼓楼街道就没有她管不到的事儿，想想刚才随口处理易中海等人，就知道她有多厉害了。 王主任推着自行车走了， 陆秀娥瞪了秦大宝一眼，柔声的对雯雯说道：＂乖乖，是不是饿了？＂ 雯雯还含着奶糖，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沾着泪滴，她小心翼翼地点点头：＂饿了。＂ 陆秀娥冲着秦大宝吼道：＂还不去给妹妹买早点，多买点！＂ 秦大宝愣了一下，这脸变得也忒快了吧？女人呐…善变。 秦庆有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还不特么赶紧去！欠揍的玩意儿。＂ 陆秀娥一巴掌打在秦庆有的后脑勺上：＂谁让你打我儿子的？＂ 秦庆有立马老实了，不过低着头，嘴唇直动。 秦大宝撇撇嘴，就知道跟我有能耐，他抬头喊了一声：＂妈，我爸偷摸骂你呢…＂喊完撒腿就跑，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妈才能揍他，他爹都不行。 秦大宝回头一看，只见陆秀娥一手抱着雯雯，一手揪着秦庆有的耳朵，这一幕让秦大宝的心情瞬间变得非常好，他忍不住跳了起来，冲着空中一挥拳，同时喝了一声。 他一溜烟跑到了早点铺，肉包子，油饼，炸糕，豆浆买了一大堆，花了六块二毛钱，外加四斤半地方粮票，惹得老杜一个劲的嘀咕：这个混小子最近发了财么？花钱这么大手大脚… ．．． 等秦大宝回到家，雯雯已经和妞妞好得像一个人了，秦大宝也见到了雯雯发自心底的笑容。 三个孩子欢呼着吃早点，陆秀娥和秦庆有把秦大宝拽到一旁，神情严肃地询问事情的经过。 秦大宝一边吃油饼，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还没等讲完，陆秀娥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 秦庆有默默地抽着烟，好久才掐灭了烟头，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叹了口气：＂儿子，这事…你做的不错，唉…＂ 秦大宝忙说道：＂爸，你别担心家里的花销，别说雯雯厂里会给补助，我现在上山打猎，都能让咱们全家过的很好。＂ 他当然不担心了，不说已经给妈妈的三千多块钱，他空间里还趴着五万多块钱，还有很多的票据，别说家里添一口人，就是十口，他也养得起。 秦庆有气得打了他一巴掌：＂你就是这么想你爸的？小犊子，你爸至于那么小心眼吗？＂ 秦庆有叹了口气：＂大宝，你长大了，爸妈能教你的不多了，爸就想嘱咐你两句，你听就记在心里，不听就当爸啰嗦吧。＂ 秦大宝怔了怔，第一次看他爸这么正式。 ＂爸看的出来，你现在变化挺大的，也有了能耐，可是你记住，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有个度，例如易中海和刘海中，这次你的手黑了点，以后遇到烂人烂事躲远点， 不过…他么挺解气的。＂ 秦大宝咽了一口唾沫，喃喃地说道：＂爸我知道了，下次打他们我再使点劲儿…＂ 秦庆有气得差点原地爆炸，妈的！老子是这意思吗？又忍不住打了秦大宝一下。 陆秀娥这回没有帮着秦大宝，一个劲的在旁边说：该打！该打！ 秦庆有接着说道：＂我是可惜了陆百文两口子，这两口子可是好人呐，平时在厂里，不多言不多语的，跟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唉，好人不长命啊…＂ 陆秀娥好奇的问道：＂陆百文？我咋没印象？＂ ＂你有啥印象？陆百文是去年在纺织厂调过来的，两口子都上班，你上哪见去？＂ 秦大宝拉住爸妈的手，正色说道：＂爸，妈，我知道收养雯雯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事情再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的，儿子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们对雯雯和妞妞，二宝一视同仁……＂ 陆秀娥踹了他一脚：＂滚边砬去，我用你告诉我？你妈是啥样人你不知道啊？＂ 秦大宝笑嘻嘻地：＂那当然了，我秦大宝的妈还说啥了？＂ 陆秀娥捏了他脸一把，惊奇的发现儿子的皮肤越来越好了，这要不是自己亲生的，一定会怀疑这不是自己的儿子。 ＂孩他爸，大宝，有个事我必须说明白。＂ 陆秀娥严肃的表情让爷俩也严肃了起来。 ＂指示。＂ ＂咱们家收养雯雯，但是咱不能要孩子的任何东西，无论是房产，存款，工作还是补助，咱一分钱都不要，咱们明天请几个街坊邻居，一起去街道办。 签领养手续，让王主任单独给雯雯开个帐户，所有的钱物都存在里面，等孩子十八岁以后再交给她支配，你们说行不行？＂ 秦大宝和秦庆有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拍起了手掌…． 第52章 不准＇无故\＇殴打顾客 要不说陆秀娥为人有格局，做事大气呢？这一下就完全堵住了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 当然这也是秦大宝最近两次打猎的收获，让陆秀娥有了底气，多养个孩子毕竟不是容易的事儿。 既然爸爸妈妈这么开事，秦大宝忍不住又说了个好消息，其实他自己都没觉得，自从救了雯雯以后，他的性格已经大部分变成了十七岁时候的模样，活泼开朗了许多，那个暮气沉沉的老秦大宝，离他越来越远了。 ＂爸，妈，我的工作有眉目了。＂ ＂噢？＂陆秀娥两口子最惦记秦大宝的工作，一听就来了兴趣。 ＂我昨儿去春儿家吃饭，赵叔跟我说了，他帮我找工作。＂ ＂赵叔？赵宇初吗？＂秦庆有乐了：＂那就妥了，这老赵解放前就是我的领导，他可是个大知识分子，伟人都和他握过手的。＂ ＂赵宇初？那个大厂长？哎呀妈呀，这下可真妥了。＂陆秀娥乐得合不拢嘴。 ＂爸，既然你和赵叔以前是战友，为什么有事不找他呀？＂ ＂你个傻小子，人家解放前是北平地下工作的领导人，解放以后是第二轧钢厂的厂长，咱就是一个小工人，往人身边凑啥？没地招人烦！＂ 秦大宝这才想起来他爸是地下交通员出身，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可能轻视了他爸，当交通员可不容易，那是时刻在刀尖上行走。 这一上午，秦大宝一直陪着三个孩子玩，本来雯雯对这个家还有点陌生，但是有二宝和妞妞陪着玩，这点陌生早就不翼而飞了。 雯雯性格很内向，特别胆小，父母都是双职工，平时上班就给她一个人锁在家里，这样的孩子心理怎么能健康？连孩子的天性都给抹杀了， 现在有两个小玩伴，一个大玩伴，雯雯的性格好了很多，也开始学着哈哈大笑了。 秦庆有在家没呆几个小时，就被车间来人叫走了，来了生产任务，需要加班工作。 陆秀娥坐在炕稍，微笑着看着四个儿女玩闹，她在给雯雯做套新棉袄棉裤，雯雯的棉袄太薄了，一点都不抗风。 快到中午了，陆秀娥收拾了一下炕上的东西，要去给几个孩子做饭。 结果抬头一看秦大宝，憋不住笑了出来，只见秦大宝趴在炕上当大马，驮着雯雯和妞妞，二宝用一根布条拴在哥哥的脖子上，当牵马的马僮。 三个小东西乐得嘎嘎的，秦大宝都快哭了，这哄孩子可不是什么好活。 秦大宝一见妈妈要去做饭，急忙举手：＂妈，我做我做。＂ 陆秀娥哈哈大笑，她第一次看见儿子这么窘迫，点点头答应了。 秦大宝一翻身，把雯雯和妞妞抱在怀里，二宝正用力拽大马往前走呢，这一下把秦大宝给勒咳嗽了。 ＂秦，咳咳，秦二宝，你给我放手，要不我把你屁股打八瓣。＂ 二宝赶紧放手，捂着屁股跑到妈妈身后，他知道哥哥揍他没商量。 ＂雯雯，妞妞，告诉哥哥，中午想吃什么呀？＂ 雯雯平时自己在家，中午只吃一碗冰凉的面糊糊，哪知道吃啥？ 妞妞举起小手嚷道：＂锅锅，七肉肉。＂ 秦大宝放下两个孩子，下炕穿鞋：＂好！咱就吃肉。＂ 陆秀娥招手让雯雯过去试棉袄：＂做炸酱面吧，这个快。＂ 雯雯穿上小花棉袄，她摸着身上的棉袄，眼泪流了下来，扑过去搂紧了陆秀娥的脖子。 陆秀娥知道孩子的心情，虽然才五岁，但是经过父母之死，这个孩子一下子就长大了，谁是真心对她好，她一清二楚。 小妞妞爬起来，来到妈妈身后，踮起脚尖给姐姐擦眼泪，一个劲的呼呼：＂姐姐，不哭…＂ 秦大宝穿好了鞋，洗手和面。 上次做的一顿炸酱面，就彻底把家人给征服了，今天也不例外，三个小的全撑着了，躺在炕上直哼哼， 秦大宝得出门，雯雯的棉鞋湿透了，都穿不了了，家里没有鞋楦子，做不了鞋，得到供销社去买一双， 秦大宝出门就改主意了，反正买一趟东西，还是去东四百货吧，两个妹妹和弟弟还没有秋衣秋裤，这棉祆棉裤再厚，也往里钻风。 他也正好去东四百货商店买辆自行车，上次卖野猪，自己留下了四百多块钱，这个跟爸妈也好解释。 东四百货商店这会儿是京城四大百货之一，仅次于第一百货大楼，规模很大，职工接近三百人， 它边上就是电影院，相当热闹，八零年以后聚集了很多饭店和小吃。 这里是京城最早自然形成的商圈儿，热闹的不要不要的，这种繁华从八零年一直持续到了九三年。 九三年一场大火烧了九个小时，关键是只烧这个百货商店，边上的小胡同毛都没刮到，毫发无伤，从此这里一蹶不振，成为京城四大百货唯一消失的一个。 关于这场大火的传说很多，据说是商店改造挖出了地下的石龟断了风水。 两只巨 大的石龟被挖断了，石龟身上刻着字，一只写“金”一只写“寿”，刻着是明初刘伯温埋下的“镇物”。 也有说挖出了狐狸洞，里面有三只体型巨大的狐狸。 还有人回忆说挖出了石龙和一件晶莹剔透的玉器，石龙下落不明，玉器放在工艺部展示，后来被新加皮商人以八十八万的价格买走。 玉器运走就发生了大火。 现在的东四百货商店还是公私合营，不过也坚持不了几天，61年就完全改成国营了。 今天是星期天，东四这边很热闹，尽管吃不饱肚子，但仍然挡不住人们逛街的热情。 秦大宝从公交车上下来，这破公交车四处漏风，都把他的脸都冻木了，他双手插进大衣兜里，脖子上挂着邮差包，这副打扮和电影院门口的年轻人别无二致，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东四百货这边挑着幌的饭店不少，可秦大宝不感兴趣，现在肉联厂都没肉提供，可想而知这些饭店能卖什么？ 东四百货商店的旧址是八旗兵的营房，36年才改造成了百货商店，那时候叫百货公司， 这东四百货商店占地面积不小，是座二层的欧式风格的楼房，门面突出是个半圆形，大冬天的门都敞开着，不过挂着棉门帘。 一掀门帘，喧嚣声此起彼伏，迎面而来，在这里面说话得用喊的，声音稍小都听不见。 最醒目的地方贴着最醒目的标语：不准无故殴打顾客。意思很明白，要打的话找个理由！实在找不着就编一个。 秦大宝直奔糖果糕点柜台，得给妹妹们补补货，这大商店的商品确实挺全，不说奶糖，水果糖，就连稻香村的点心都品种齐全，应有尽有。 秦大宝手里的糕点票不多了，只有十二斤，他一使劲都买了，惹得卖糕点的小售货员一个劲的偷偷瞅他，以为这是哪家的高干子弟下凡人间了呢。 当他再买三斤奶糖，五斤水果糖的时候，小姑娘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上班快一年了，也没见过这么豪横的主儿啊！为了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小售货员往嘴里塞了两块牛舌饼，四块桃酥才压下嘣嘣乱跳的春心。 第53章 传说中的二八大杠 现在的百货商店和供销社是没有专门的童装柜台的，没办法，秦大宝只能买了六套大人穿的秋衣秋裤，回家再让妈妈给改呗， 秋衣秋裤挺贵的，一套两块四，再加四尺布票，不过秦大宝的空间里最多的就是布票和粮票，至于肉票，他得留着下饭店用。 他看到有卖皮大衣的才想起来，自己空间里有不少狼皮和兔子皮，还有熊皮，鹿皮豹皮，快过年了，找个裁缝铺，给一家人缝一件皮衣， 这个裁缝铺不用找，鼓楼大街就有。 又买了两条华子，两条大前门，他上了二楼，自行车这些大件都在二楼售卖。 二楼的顾客明显的少了许多，与一楼的喧嚣相比，这里显得过于安静了。 在二楼，秦大宝没有碰到其他年代文里面的狗血剧情，什么女售货员各种瞧不起顾客，然后顾客奋起金箍棒，对着售货员各种装逼打脸。 这纯粹是扯犊子，因为女售货员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怼顾客，一种是大姨妈来访，一种是家庭不和，导致心情不好， 如果还有别的情况下，引起售货员暴打顾客，那就请顾客不要在不刷牙的情况下冲着售货员打喷涕，这种情况下挨打活该。 秦大宝顺利的买了一辆上海自行车厂出品的永久自行车，就是传说中的最扛摔的二八大杠，（我爷在68年买了一辆，老头整整骑了四十三年，曾经最高负重四百斤） 当秦大宝蹬上自行车的时候，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回头率，他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这才是骑自行车的正确打开方式。 到了派出所，给自行车上了证，打上了钢印，这才让自行车合法化了。 来到了鼓楼大街的裁缝铺，这家是几十年的老店，店主是江南人，姓陈，现在这个店也是公私合营。 事先把空间里的狼皮，兔皮，鹿皮拿岀来，整整一大麻袋，秦大宝拎着麻袋就进了裁缝铺，掌柜的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女人，现在叫经理，迎了上来。 ＂你好啊，请问是想做什么衣服？＂这个女经理一口的吴侬软语，听着非常的舒服。 秦大宝把皮子拿岀来摆在柜台上：＂我想做几件皮衣。＂ 女经理眼睛一亮，她摸着皮毛，好皮子，柔软细腻，如丝绸般光滑，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的皮子了。 这些皮毛都是经过空间处理，都是精品。 ＂这么多皮子，都做吗？＂ ＂都做，我们家人多。＂ 秦大宝计划着用鹿皮给两个妹妹做皮袄，用兔皮给弟弟，妈妈，奶奶做，狼皮给爷爷爸爸做，他没有打算给自己做，相对来说，秦大宝更喜欢军大衣，如果他当上了公安，平时也穿不上普通的衣服。 他没有把空间里的皮子都拿岀来，他打算给二叔，老叔家一家分几张，愿意给谁做就给谁做，让他们自己分配， 女经理记好了尺寸，柔声说道：＂还剩不少呢。＂ ＂噢，那都做成帽子吧，全做成小孩的，＂ ＂好的呢。＂ ＂您算算多少钱？还有，能不能做的快一点，等着穿。＂ ＂好的。＂女经理拨拉着算盘，纤细修长的手指像是在弹钢琴。 ＂加工费十八块五，材料费三块八，一共二十二块三毛钱，您给我二十二吧，还要两尺布票。＂ ＂成！＂秦大宝爽快的掏钱。 女经理开好票递给他：＂一个星期后您来取货吧。＂ 秦大宝应了一声出了门，暗暗叫了声：这女人好香哦。 蹬上车子回家，后车架又担上个麻袋，里面装着秋衣秋裤，还有几根黄瓜和西红柿，他现在苦恼的是不能敞亮大方的往出拿东西，总是这样抠抠索索地，生怕家人怀疑。 这秦大宝推着自行车一进院，马大婶立刻凑了过来，大呼小叫。 ＂哎哟喂大宝啊，你哪弄的自行车啊？管谁借的？可别给人家弄坏了。＂ 听她这一叫，牛大妈，小杜媳妇也都围了过来。 秦大宝大大方方的拿出派出所发的自行车证一亮。 ＂这是我刚买的，什么管别人借的？＂ 马大婶撇撇嘴：＂你可拉倒吧，你连个工作都没有，搁啥买？大宝啊，＂她的声音又尖又利：＂你可败去干歪门邪道的事啊？＂ 秦大宝懒得跟这个老娘们多费话，推着车子往家走，背后传马大婶阴阳怪气地声音。 ＂总不会是拿陆家的钱票买的吧？这才多点小岁数？就这么会算计。＂ ＂你可得了吧李翠莲，大宝可不是那样的孩子。＂ ＂就是啊马婶，再说了，今天刚把孩子领回来，哪来的什么陆家的钱呐。＂ ＂肯定是陆家的钱，要不他们家秦大宝哪来这么多的钱买自行车？吃饭都吃不上溜。＂ ＂你放屁！＂陆秀娥一挑门帘从屋里出来，拨拉了一下儿子，双手叉腰，母老虎上线。 ＂李翠莲，你这个满嘴喷粪的家伙，两天不骂你你就浑身刺挠 ，咋滴？俺家就买不起自行车？ 你丫瞧不起谁呢？你个养汉老婆，你家爷们没能耐，别人家也没能耐？你回去让你家爷们打听打听，轧钢厂这两天吃的肉是哪来的？ 我儿子拼着命去山里打猎，支援工厂建设，怎么到你嘴里是歪门邪道？你个臭老娘们，人臭嘴臭，我看你是不团结邻居，整天挑毛病说怪话，你是欠抽了吧？＂ 这一套天南地北的组合骂，直接给马大婶骂懵了，连还嘴都不敢，气得脸都青了， 牛大妈和小杜媳妇在一旁偷笑，暗骂一声该！ 秦大宝知道自己老娘的实力，别说这南锣鼓巷，就把这方圆十里的老娘们都算上，也骂不过自己老娘。 他把自行车支在窗户下边，窗户玻璃上印着三张笑脸，秦大宝吐出舌头，冲着三个小家伙做了个鬼脸，拎着麻袋进屋。 一进里屋，三个小家伙就都跳下炕扑了过来，秦大宝一看这都光着小脚丫子，赶紧一个一个给抱上炕， 每人手里放上两颗奶糖，三个小家伙更高兴了，在炕上一顿蹦哒，秦大宝赶紧把他们给摁下，再蹦把炕蹦塌了。 他把秋衣秋裤拿岀来叠好，把黄瓜和西红柿放到厨房，一听，他老妈还在骂，秦大宝莞尔一笑，这恶人就得让恶人来磨，人都说一物克一物，这话不对，应该是他老妈克天下所有的老娘们。 又过了十分钟，陆秀娥才进屋，不是因为骂的口渴，而且马大婶已经被骂晕过去了。 ＂妈，今天咋才十五分钟？没发挥好？＂ 陆秀娥不屑的说道：＂还没来得及发挥，人给抬屋里去了。＂一副山到绝顶我为峰的高手模样，没有对手，寂寞… ＂小犊子，我还没问你自行车哪来的？＂ ＂买的呗，我找票贩子买了张票，顺便就买了呗。＂ 这个时候抓投机倒把的不严重，倒腾票的有很多，毕竟这些票都是从领导干部手中流岀来的，普通老百姓饭都吃不饱，哪有闲票往出卖？ ＂哎呀，儿子，你咋买这么多秋衣秋裤？＂陆秀娥就是心大，又不问秦大宝布票从哪来的了，估计还是从票贩子手买的。 ＂噢，咱家人一人一套，商店里没有小孩穿的，只能买大人的。＂ 陆秀娥乐得直点头：＂没事没事，二宝这个，能多出个套袖，雯雯和妞妞能毁成两套。＂ 她这辈子都没穿过秋衣秋裤，一时间高兴的不知道北了。 秦大宝早搂着雯雯和妞妞练摔跤去了，他装着被两个妹妹摔倒，雯雯和妞妞乐得不行不行的。 第54章 两辈子的损友 晚饭是秦大宝做的，自从吃了秦大宝做的炸酱面，陆秀娥决定，以后只要秦大宝在家，饭都由秦大宝做，这一决定得到了全家人的认可，秦大宝做的饭的确好吃。 家里不缺肉，秦大宝给家人做了红烧肉，家人吃了大呼过瘾，尤其是三个孩子，吃得小肚子都撑圆了，还在努力的吃下最后一块。 秦大宝最喜欢家里这样的氛围，特别温馨，他也仔细观察过雯雯，发现雯雯是真的高兴，也就放下了心。 秦庆有回到家看见了自行车，一番询问之后，把自行车没收了，理由是全家只有他一个人上班，自行车当然归他使用。 秦大宝也不在乎，他空间里十几辆自行车，只是不好往出拿罢了。 本来半夜秦大宝想去黑市一趟了，想给几个小家伙买点鸡蛋，可又一想，不能太频繁地往出拿东西，否则会被怀疑，这才作罢，看来当务之急得赶紧上班，得有个名义，大模大样地往出拿东西。 ．．． 转天早上起床，今天要办一件大事，秦庆有也请了半天假，他们全家要去街道办给雯雯办理领养手续。 不光是他们全家去，还请了几个邻居做见证，除了牛大爷，牛大妈，张爷爷，还请了95号院的傻柱，还有阎埠贵。 这些邻居不光要在领养手续上签字，还要见证秦家和街道办签协议，协议的内容就是，把陆家的工作，存款，厂里每个月发的补贴，总之一切财务封存，由街道办保管，直到雯雯十八岁，由雯雯自己使用。 当然房子是国家分配的，街道办收回，王主任也答应了，等雯雯成年后再另行分配住房。 秦家的这一番操作，彻底惊呆了所有的人，无论是邻居，还是街道办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他们出去再一宣传，彻底打消了外面对秦家的闲言碎语，更加狠狠的打了易中海等人的脸。 签完协议后，一起到陆家搬东西，秦家除了雯雯自己的衣物拿了以外，别的什么也没拿，都由街道办负责处理， 整个巷子里对秦家的风评来了个大翻转，赞扬声一片。 雯雯也彻底在秦家扎下了根，只是小姑娘还没有叫爸爸妈妈，陆秀娥知道，孩子还在思念死去的父母，这是孩子心底最深的伤疤，需要用时间来治疗。 秦大宝这两天什么都没干，一心在家陪着弟弟妹妹玩耍，只两天的工夫，雯雯眉宇间的郁气完全消散，就连傻柱看到了，也说雯雯比以前在95号院的时候活泼了许多。 秦庆有这两天心情不错，骑着自行车，周围都是羡慕嫉妒的目光，儿子给了他两条大前门， 他不怎么抽，总是在上衣口袋里放着一盒，鼓鼓囊囊的，工友们上来哄抢，他也不恼，笑嘻嘻地发烟，一时间秦庆有在车间里的人缘更好了。 易中海和刘海中这回老实了，工厂保卫科已经派人去做外调了，一旦外调结束，就是宣布处理结果了。 秦大宝在家呆的五脊六兽，正准备这两天去乡下看爷爷奶奶，没想到快到中午佟大鹏来了。 佟大鹏把秦大宝拽到耳房，一把把他抱住，痛哭流涕，把秦大宝吓了一跳。 ＂咋滴了？谁呀？师傅啊？师娘啊？你特么别老哭，说话呀？＂ 佟大鹏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半天才收了神通，抽抽噎噎地说道：＂哥，哥们儿，谢谢你啊…＂ 秦大宝更懵了：＂你特么啥意思？不是你特么再往老子身上抹大鼻涕，老子揍死你！＂ 佟大鹏哀怨的推了秦大宝一下， 秦大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哎呀我艹，你赶紧收了你这副二乙子的死出，赶紧的，说事！＂ ＂滚犊子，你特么才是二乙子！＂佟大鹏擤了一把鼻涕，甩在地上，差点没把秦大宝给恶心死。 ＂今早上二师哥来我家了……＂ ＂啊？＂秦大宝乐了：＂工作事定了？＂ ＂定了，那边的老头挺着急的，想赶紧办完，回南方老家过年。＂ ＂这不妥了吗？师傅师娘高兴吧？＂ ＂高兴，虽然二师哥没说你，可我知道，是哥们儿你出钱给我买的工作。谢谢啦兄弟。＂ 秦大宝摆摆手：＂咱们哥们不存在这些，说谢就远了，不是这是好事，你刚才干嘛整那副死出？＂ ＂滚犊子，你才死出呢，我原来以为你前几天跟我说的工作是车站卖苦大力的，谁知道你丫竟然给我买了份公安工作，我这不是一激动就…＂佟大鹏边说边要抱秦大宝。 秦大宝一手给他支开：＂你滚！别整这以身相许的死出！＂ ＂秦大宝你大爷！还以身相许？美死你！＂这家伙又抹了一把大鼻涕。 ＂停！停！既然有喜事，咱不得庆祝庆祝啊？＂ 佟大鹏白了他一眼：＂我兜里就八毛钱，庆祝个嘚呀！＂ ＂行！行！你是爷行了吧？我请，我请还不行吗？老子就是特么欠你的。＂ ＂哈哈咱哥俩谁跟谁呀？你请客，我 挑地？便宜坊怎么样？＂ 秦大宝看他那副无耻的样子真是无语了。 ＂你大爷！便宜坊就便宜坊，不过我得把弟弟妹妹带着，我妈今天和牛大妈去纺织厂打零工了，我得照顾弟妹。＂ ＂那没问题呀，对了大宝，你家怎么多了个小女孩，亲戚呐？＂ 秦大宝就把雯雯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佟大鹏摇头尾巴晃的竖起大拇指：＂哥们儿，你是这个！你这个就是那个什么坏人做好事积德吧？＂ ＂滚边砬去，我让你夸我啦？＂ 秦大宝到里屋，开始忙忙活活给三个小家伙穿衣服，一说带他们去吃烤鸭，把三个小家伙高兴疯了，满屋跑， 秦大宝跟抓小鸡似的，抓完这个抓那个，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脑门子汗，气得他踢了二宝两脚，没办法，踢妹妹舍不得。 忙活了半天，才收拾利索，佟大鹏倚在门框上瞅热闹，一点忙都不帮，秦大宝也拿这个狗贼没招。 出了门，道上都是雪，小孩子一走一出溜，秦大宝索性抱起雯雯和妞妞，佟大鹏抱着二宝， 几人到公交车站坐公交车，结果一上公交车，这三个小东西又不老实起来了，见啥都新鲜，小嘴叭叭地，一刻不拾闲， 秦大宝就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就跟开演唱会似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车，秦大宝后老悔了，就不该多嘴带孩子请佟大鹏吃烤鸭…． 第55章 人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 大中午的，烤鸭店只有一桌散客，才三个人，服务员都没精神头的偎在炉子旁聊天。 秦大宝和佟大鹏带着三个孩子推开棉门帘进来，饭馆里热气腾腾。 他也不用问几个孩子吃啥，安排她们坐在靠墙的的位置，就到柜台点餐， 开票的还是那个胖大妈，一看就不缺油水，也是，要是在饭馆工作再吃不饱饭，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胖大妈一看到秦大宝，眼睛一亮，这不是前几天来过的那个干净秀气的小帅哥吗？ 她懒洋洋的问道：＂吃啥？＂ ＂来五只烤鸭，三只在这吃，两只带走，一副鸭架烧汤，两副椒盐，再来个凉菜，五瓶北冰洋汽水。＂ 胖大妈探头瞅了瞅佟大鹏和仨孩子，又坐了回来，这种组合下饭店的可挺少见。 秦大鹏掏出五块大白兔奶糖，悄悄放在柜台桌上，胖大妈乐了，这可是好东西，这孩子真有礼貌。 她用手一划拉，把奶糖划拉到抽屉里，再抬起头，笑容满面，明显这是奶糖起作用了。 ＂一共四十一块五，四斤粮票，七斤半肉票，＂ 秦大宝拿着汽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没有几个孩子不愿意喝汽水的，尤其是北冰洋汽水，这可是老四九城人的孩童记忆，51年京城成立建汽水厂，生产出来的汽水就叫北冰洋。 便宜坊是有冰窖的，汽水就摆在冰上面，冰块上烙出了瓶子的凹槽，这个可跟后世的冰箱不能比，这是原汁原味原生态，冬天喝起来也舒服。 知道一会儿烤鸭会上来，三小只眯着眼睛，小口小口的啜饮着甜丝丝的汽水， 妞妞雯雯和二宝觉得太爱哥哥了，给哥哥身边都忘了爸爸妈妈， 秦大宝看着雯雯，鼻子里有点儿发酸，可怜的雯雯，长这么大才第一次喝到汽水， 一想到这儿，秦大宝就不由自主地埋怨陆百文，要不是因为他所谓的愚孝，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连身新衣服都没有？在京城里生活的孩子，又有几个没喝过汽水的？ 这几天街坊邻居议论的话题都是陆家的事，要说陆百文这个人，做人做事都没毛病，但就是对待养母养弟的问题上，那就是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而且还有求必应， 陆百文其实就是好脸，这个人好脸都几乎是到了一种病态，你像这次陆母假装有病，引陆百文两口回去，阴谋杀害， 这个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当时他的妻子就不愿意回去，女儿没人照顾，是陆百文大发雷霆，强逼着妻子一起回去，所以这次的劫杀他是在劫难逃，人家把他都算计到骨子里了。 秦大宝在胡思乱想，旁边的服务员都在议论他们，毕竟现在三十块钱养活一家五六口人， 这几个孩子一顿就吃进去一个正式工一个半月的工资了，不是败家子是什么？ 秦大宝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么么哒！老子重生一次，整天吃不饱穿不暖，干啥都小心翼翼的，那还重生个屁？还不如早死早投胎呢！ ＂三号，凉菜好了，＂一声断喝从窗口传出来，到底是饭馆，这营养足底气也是真足！ 秦大宝赶紧拿小票去取凉菜，那几个服务员依旧是懒洋洋的聊天，连眼睛都没撩，这工作就是特么养大爷来了。 该说不说，到底是几百年的老字号，服务不咋地，这菜做的是真漂亮， 这道凉菜可老有讲究了，它叫乾隆白菜，用料是窝心大白菜，将白菜叶手撕成小块，千万不能用刀切，洗完以后，把水分完全控干，再用芝麻酱调好的酱汁浇在上面，口感酸甜脆爽，特别解油腻，尤其是在吃完烤鸭以后，来上这么两筷子，那叫一个爽啊。 便宜坊的焖炉烤鸭要求是不见明火，全靠炉壁的热力把鸭子烤熟，这样烤出来的鸭子外皮酥脆，肥而不腻，还有一种特别的香味。 ＂鸭子？谁的鸭子？＂还是熟悉的味道，秦大宝急忙到窗口去取，哎哟我去，便宜坊总是这么大的一个托盘，三大盘片下来的烤鸭，三盘面饼，剩下的黄瓜条，葱段，面酱，将一个直径超过半米的托盘盛的是满满当当。 把烤鸭一一摆在桌上， 三个孩子就再没注意他，六只眼睛钉在烤鸭上，拔都拔不出来， 妞妞急得哇哇大叫：＂锅锅，七，七…＂ 三个孩子都得秦大宝一个人投食，佟大鹏这货根本指不上，他的嘴都快长盘子里了，拼命地吃，跟吃冤家似的。 秦大宝摊开薄饼，放上黄瓜条，一小段葱白，这个葱不辣，还微甜，均匀地抹上甜面酱，再放上一块烤鸭皮，卷成小卷，先给两个妹妹投食， 二宝自己啃着一个鸭腿，倒是乖的很。 雯雯和妞妞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气吃了五块，这才停了下来，不能一个劲的给妹妹多吃，太油腻了， 妞妞自己抱着汽水瓶慢慢喝， 秦大宝这才接手投喂二宝，他趁着喂二宝的空隙，也吃了两块，雯雯自己吃鸭肉。 秦大宝揉了揉雯雯的小脑袋：＂吃，多吃，晚上还带两只回家吃。＂ 雯雯笑得像个小猫一样，使劲儿的点头。 二宝也吃饱了， 这一顿吃的太气势了，就连妞妞也挺起了小肚儿，那个年代的孩子百分之九十九的愿望都是能吃饱肚子， 可吃的饱又吃的好，却是一种连梦都不会梦到的奢望。 佟大鹏帮忙把二宝他们送回家就走了，临走前秦大宝塞给他五十块钱，还有十斤粮票，佟大鹏没有推辞，只是看背影好像是在擦眼睛， 秦大宝笑骂了一句，他喜欢让身边的人开心，可能是上辈子活的太憋屈了，所以这辈子就释放了出来， 都说人最难战胜的是自己，最难了解的也是自己，秦大宝现在有时都看不懂自己，上辈子脾气没这么暴啊？现在是怎么了呢？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反正随心所欲的活着就是了。 到了家，陆秀娥已经回来了，今天去打零工，一分钟都没歇着，累的胳膊酸腿疼的，她是个要强的女人，否则上辈子就不会把自己生生累病，缠绵病榻半年去世。 这回家里又添了个孩子，她不能把所有的家庭重担都压在丈夫一个人肩上，所以她才岀去找零工干。 像是秦大宝挣的钱，陆秀娥一分没动，都留着给儿子找工作娶媳妇呢。 秦大宝看到妈妈疲惫的模样，心里很是自责，看来给妈妈找工作的事要提上日程了， 他想来想去，最适合妈妈干的工作就是售货员，工作地点还得离家近，等过了年二宝上了小学，家里还剩两个小的呢， 秦大宝是盯上了鼓楼大街供销社售货员的工作，距离自己家不到二百米，工作轻松，并且愉快，不可能不愉快，因为到时候少不了吵架，这是妈妈最爱干的事儿。 不过现在快过年了，等年后再着手此事吧。 晚饭很丰盛，两只烤鸭，鸭架子烩白菜，秦大宝又在锅边贴了十二个二合面的大饼子，大饼子吸满了汤汁，好吃极了， 家人吃得个个撑得直哼哼，秦大宝怕家人的肠胃不挂油，偷偷接了几杯灵井水，一人给灌下半杯， 结果效果很好，家里人没一个拉肚的。 第56章 做好人的补偿 转天早上，秦庆有上班以后，陆秀娥准备还去打零工，结果去不了了，王主任八点钟就来了秦家，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 经过外调调查得知，秦大宝说的情况完全属实，轧钢厂领导决定，将易中海和刘海中调出技术车间，先是进学习班学习一个月，然后调到锻钢车间，取消八级七级工待遇，按一级工发放工资，也就是每个月27.5， 这下易中海和刘海中可算是跌入了谷底，锻钢车间是轧钢厂活计最重的，在这个车间全凭一把子力气，而且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烧红的钢水溅伤。 27.5的工资虽少，但是易家只有老俩口，倒是还能坚持下去， 刘家就惨了，五口人，三个大小伙子，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从这往后，刘海中想每天吃炒鸡蛋喝小酒，那是不可能了。 秦大宝一点都不同情他们， 既然他们都欺负到家了，还假惺惺地讲什么仁义道德岂不是笑话？ 王主任说的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经历过一系列事情以后，王主任发现，这个管事大爷的存在挺重要的，一个院子的风气好坏，和管事大爷的行事作风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管事大爷也不能撤，现在仅靠街道和派出所，是远远管理不了四合院的人口问题的，建国没到十年，京城里的住户，历史不清的大有人在，这中间究竟有多少潜伏的敌特？谁也不知道。 秦大宝一听易中海和刘海中的处理结果，他倒是无所谓，这回这两个人，应该会老实许多，院里的气氛会好很多，虽然还少不了一些算计，但毕竟少了为了养老而设下的诸多的套路。 秦大宝明白，他的重生归来，本来就是要改变一些历史的， 秦大宝读过的书有很多，也很杂，他相信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也相信会有多维度空间的存在，现在的他，也不过是重生到了另一个维度空间里罢了。 虽然有很多地方相同，但终究不是自己曾生活过的那个世界。 王主任带来的好消息是，经过街道办的调整，从95号院倒下来了两间正房，一间耳房，准备分配给秦家，这也算是对秦家收养雯雯的一种补偿。 当然现在这个院里的住房街道办要收回。 这可不是多一间房的问题，现在住的四合院充其量叫大杂院，而95号院，那可曾是三品官住的地方，三进的院落布局，尤其是后院，一间耳房就比现在的正房还要大。 陆秀娥不用跟秦庆有商量，立马拍板决定了，换！这是咱应该得的， 王主任现在对秦家的印象是太好了，她本来就是想把95号院的管事大爷交给秦庆有。 秦大宝送王主任出门， 王主任看着秦大宝，笑容可掬：＂大宝啊，我听谭所长说了你和你爸举报敌特的事儿，好样的，奖励应该很快就会下来，以后你们家有什么困难，尽管到街道办找我，组织上一定会帮你解决。＂ ＂谢谢组织的关心，谢谢王主任。＂ 王主任笑着拍了拍秦大宝的胳膊：＂你这孩子善良，有担当，我很看好你，以后别叫什么主任不主任的了，叫王姨。＂ 秦大宝可是知道，这王主任官不大，权力可不小，他也不是倔驴，谁对他好当然知道，再说，他还有事要求王主任呢。 ＂王，王姨，既然分配了新房，我想把那边的房子整修一下，可不可以？＂ 这是规定，不管谁家想整修房子，必须要得到街道办的同意。 王主任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可以，只要不改变房屋的结构，你想怎么整都行，你去后面的帽儿胡同，找一个姓雷的师傅，他就是专门给人修房子的，见了他你就说我让你去找的。＂ ＂嗯呐。＂秦大宝高兴地应了一声。 秦大宝见过95号院的房子，可陆秀娥没见过，于是娘俩抱着雯雯妞妞，领着二宝到95号院转了一圈， 现在的95号院死气沉沉的，如果没什么必要，人都躲在家里，生怕易家刘家的事牵扯到自己。 娘俩到后院一看，后院有正房三间，两边各有一个耳房，其中右边的一间正房一间耳房住的是许家。 许家的老头叫许富贵，原来是娄半城的司机，老太太是娄家的佣人，现在许富贵和老伴搬到大兴去住了，这里的房子就留给了儿子许大茂。 这个许大茂是轧钢厂的放映员，他在轧钢厂可是窗户纸吹喇叭-名声在外，在这一片没人不认识他，这就是一个头顶流脓，脚底长疮的坏种，好色贪财，阴险小人一个。 院子还不小，一个月亮门把中院后院分开了，但是房子应该挺长时间没住人了，有点损害严重，不光是窗户要整，就连房顶的瓦都得换。 整个算下来，工程不小，陆秀娥掂量着手里的钱，如果动了给大宝存的钱，那指定是够的， 秦大宝会在乎这么点钱？他赶紧把这个修房子的活揽下来，答应一半钱父母出，另一半他出， 可是冬天不能大修，最后娘 俩决定只把屋里整一下就成，这得赶紧搬过来，防止夜长梦多，这么好的房子，惦记的人肯定不少。 于是陆秀娥带三个孩子回家，秦大宝去找人修房，路过前院陆家的时候，雯雯站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去，孩子看到这个房子就想爸爸妈妈，这一刻陆秀娥有点后悔换房了， 推开门一看，屋子里空荡荡的，家具杂物已经全都搬走了，雯雯哭了一会，才牵着陆秀娥的手离开。 秦大宝按照王主任说的地址，转到后巷的帽儿胡同，这南锣鼓巷周边有八个胡同，帽儿胡同离它最近， 对这个雷师傅，秦大宝隐约还有点印象，好像是京城样式雷家族的一员，不过是小老婆生的，古代这叫庶出。 提起样式雷，老四九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的，据说这是一个古老的家族，祖籍江西， 大清两百年的历史，雷家八代人主持修建了皇家的建筑，圆明园，避暑山庄，天坛都是他们设计并建筑的，雷家一直是样式房的掌案，所以人称样式雷。 到了帽儿胡同，很明显比南锣鼓巷就窄了很多，原来这胡同里栽了两棵杏树，年头可不短了，杏树七八月份成熟，现在早就枝枯叶落了，剩下大木桩了。 十几个孩子正在胡同里跳绳，还有的孩子在追逐打闹，阵阵欢笑声传来，不知道是谁的口袋里装着苞米粒，零星的洒了一地。 秦大宝看着这一幕，有一点沉醉，多美的一幅画，带着淡淡的烟火气， 他知道，这两棵杏树可是周围几个胡同里孩子的快乐源泉，可惜，前几个月大炼钢铁的时候被连根锯掉，当成了燃料，那些当权派以为只是锯掉了两棵可有可无的大树，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狂热行为毁了多少孩子们童年的快乐。 第57章 丈量房子 一个和妹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抢不过别的孩子玩跳绳，跳着脚急得哇哇大哭， 秦大宝笑着走过去，抱起了小女孩，帮她擦着小花猫一样的脸蛋，柔声说道：＂别哭，哥哥给你吃糖好不好？＂ 小女孩咧嘴哭着点点头：＂不骗银？窝七。＂ 秦大宝从邮差包里拿出两块奶糖，剥了一块放进小女孩的嘴里，小女孩乐的直拍手。 一个老太太走过来，接过小女孩，笑着说道：＂小丫，谢谢哥哥没有？＂ 小女孩吐了吐舌头：＂谢谢锅锅。＂ 秦大宝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两辈子了，他总改不了喜欢孩子的习惯。 ＂小伙子，你是前巷的吧？＂ ＂是啊，大娘，我是前巷的，来找修房子的雷师傅。＂ ＂噢，是找我家老头子的，行，你等着，小丫，去叫爷爷，说有人找他。＂ 小女孩应了一声．飞快地跑了，老太太蹲下来把地上的苞米粒一颗一颗捡到围裙里，这个年代，没人糟蹋吃的东西。 雷师傅并没有像秦大宝想像中的那么粗壮，反而长得非常的儒雅，花白的头发，垂在鼻尖的老花镜，手里夹着三角尺和铅笔，笑盈盈地被孙女拖岀来。 秦大宝伸出右手：＂雷师傅好。＂ 雷师傅一愣，他没想到找他的竟是个清秀的少年，这秦大宝本来长得就很像他妈妈，再加上空间的改造，灵井水的滋润，如今的秦大宝可谓是具备了后世小白脸的所有魅力。 雷师傅和秦大宝握手：＂啊，你好，是你找我？＂ ＂是的，雷师傅，是街道办王主任让我来找您，我家里需要整修房屋。＂ 一听是王主任介绍的，雷师傅的笑容更盛：＂噢噢好，你家要修房，是想大动？还是想小改？＂ 现在饥荒灾年马上来临，想修房的人家不多，这雷师傅是靠这份手艺吃饭的，没活干就意味着没收入，这一听有活干就很兴奋。 ＂我想大动，除了不能改变房屋的结构，剩下的我都要动，不过现在是冬天，有些室外的活干不了，所以先弄屋里的吧。＂ 雷师傅一听更兴奋了，这手艺人最怕的就是接到小改动的活，发挥不出能耐，这一听是大动，让他心直痒痒。 ＂大动好，大动好，你家在哪？多大面积？＂ ＂我家在前巷95号，有两间正房一间耳房。＂ ＂噢，那也不小了。＂现在除了资本家和遗老遗少，老京城能有一个整院的人家根本没有，两间正房一间耳房就不错了，还有一家十几口人住一间房的呢？要是两口子想做点延续子孙的事儿，那全家老少得在外面等着，别害臊，也别不信，事实就是如此。 ＂等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去你家量一下。＂ 小丫跳着脚也要跟爷爷去，雷师傅一寻思没多远，也就带着她了。 到了南锣鼓巷，有不少人认识雷师傅，纷纷打招呼， 进了四合院，雷师傅不禁长叹一声：＂唉，这个院子可有来头，民国的时候，李鸿章的侄子李经吾曾在这住过，后来段琪瑞的堂弟段琪佳也住过， 这个院子是三进院落，是京城标准的四合院建筑， 现在呀，这住家一多，就都造完了。 你看这垂花门，在中院和后院之间，以前说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指的就是这个门。 这后院的北房是正房，卧室就在北房东边，东北角是厕所，东南角是厨房，北为上又属水，南为下又属火，所以大家都说上厕所，下厨房。＂ ＂不过这厕所早就扒了，否则院里人都来后院上厕所，这后院就甭呆人了。＂老头一说起建筑就滔滔不绝。 雷师傅到了屋里，打开工具包，开始排尺记数，秦大宝也帮不上忙，就在院里抱着小丫唠嗑，你别说，这小丫头还是个话痨。 雷师傅过了二十多分钟才从屋里出来， 秦大宝从包里掏出烟来递给雷师傅，雷师傅见是中华烟，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来夹在耳朵上，这是好烟，舍不得抽。 秦大宝从包里把自己的本子拿岀来，和雷师傅细细的商量，本来他心里就有个规划，现在画岀来更直观。 雷师傅是行家，听了秦大宝的设计规划，手下也不闲着，把构图就划岀来了， ＂这些倒是不难，就是这个洗手间，我还得找找材料，下水倒是好办，这院子里原本就有厕所，只是后来拆了堵上了， 房梁吗……也没问题，我师弟那还有一些楠木，足够修房用了。＂ 秦大宝一听大喜，哎哟我去，金丝楠木？这可稀有，再过三十年，这些楠木就值老钱了， 关于这个下水一定要弄好，老京城的排水系统不好，尤其是南城那边，只要下大雨，前三门必定倒灌，平均两年一次闹水灾，这可真是房倒屋塌。 南锣鼓巷这边好一点，倒是也仅仅是好一点而已。 ＂小秦啊，你这屋地面准备铺什么呢？＂ ＂这个我不太懂，雷师傅，我看别人家都是用青砖漫地。＂ ＂青砖不好，这样吧，我还有一些金砖，都给你用了吧。＂ ＂金砖？＂秦大宝吓了一跳，他自然不会幼稚到想的是金子做的砖，但是金砖铺地，不是故宫才有的吗？ 雷师傅笑了：＂别害怕，金砖就是个名字，明朝永乐年间，迁都京城，当时苏州陆慕有个御窑，烧的砖就叫金砖，不过我存的这些金砖，不是故宫里的，而是圆明园的。＂这就没问题了，圆明园成了废墟，许多人盖房子就去那划拉东西，没人管。 ＂太好了，就用金砖。＂ ＂这个壁炉也好找，不过没有新的，只有八成新的，价格倒是不贵。＂ ＂没问题，雷师傅，您说包工包料多少钱吧？＂ 雷师傅算了一下：＂全下来得八百块钱。我们三个人，半个月完工。＂ 这个价格在那个年代都顶天了，这是精雕细琢的价格。 秦大宝沉吟了一下：＂雷师傅，偏了您了，这个价格您可挣不到什么钱，这样，我给您一千，不过工期可以快点吗？＂ 雷师傅大喜过望，这个小东家人虽不大，手面不小，他最愿意给这样的人家干活，不磨叽，有格局大气。 ＂妥了，我多找两人，十天完工。＂ 秦大宝取出五百块钱交给雷师傅，这是定钱，剩下的等交工以后再给。 约定好明天进场开工，雷师傅就要带小丫回去，小丫吃了秦大宝的糖，有些恋恋不舍。 秦大宝也挺稀罕小丫，又塞了两块糖给她，抬头笑道：＂雷师傅，那您看什么时候开工？＂ 雷师傅这人很干脆，一点都不磨叽，这前后巷离的不远，算得上邻居。 ＂明天吧，早干完早利索。＂ 第58章 柴禾垛被人点了 回到家，秦大宝对妈妈也只是说了房子简单修修，自己兜里钱够，陆秀娥也就没多问，她指了指里屋，小声说道：＂雯雯想爸爸妈妈了，你快去哄哄。＂ 秦大宝答应一声，把大衣和帽子脱了扔在了耳房，就去里屋了，陆秀娥这边剁肉，剁白菜，准备给孩子们包包子。 现在秦家的生活水平都不敢拿出去说，不光能吃饱，还能每天菜里有荤腥，就这生活，整个京城百分之八十的家庭都赶不上。 秦大宝进了里屋，见雯雯坐在炕稍，靠着炕琴，低着头抽泣，小妞妞偎在姐姐的怀里不停地给她擦眼泪，二宝急得是又装小猫又装小狗哄妹妹开心。 秦大宝一见，马上把腰塌了下来，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一下子扑在了炕上， 雯雯一见，马上抹了把脸，和妞妞爬到秦大宝身边。 ＂哥哥，你咋啦？哥…＂ ＂呜呜，锅，锅。＂ 秦大宝一翻身，仰面朝天，三张小脸凑了过来，雯雯关心哥哥，已经忘了难过， 秦大宝张开手掌，来回翻动几次，慢慢虚握，三个小家伙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都看着哥哥的大手。 秦大宝猛地张开手掌，十指之间夹着八颗大白兔奶糖。 三个小家伙同时＂哇＂地叫了起来。 秦大宝把指缝间的糖洒在胸口，又一张开手，八颗花花绿绿的水果糖又出现在指缝间。 小家伙们的小嘴都成了0型＂哇，哇＂直叫。 陆秀娥挑开门帘探头进来，见孩子们玩的高兴，也就抿嘴笑着缩了回去。 三个小家伙抢着哥哥胸口的糖，乐不可支，一个劲儿的叫：＂还要还要…＂ 秦大宝偷偷抹了一把汗，这戏法要是没有空间还真变不了。 他左一把，右一把，手上不停的出现西红柿，稻香村点心，不一会儿就在胸口摞成了小山。 小家伙们边吃边看哥哥变戏法，乐得前仰后合，只觉得哥哥是天下最厉害的人， 秦大宝坐了起来，盘腿靠着炕琴，把雯雯和妞妞放在腿上，二宝趴在哥哥肩头。 秦大宝柔声说道：＂你们知道吗？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当他们离去以后，就回到了天上，温暖我们，照亮我们， 雯雯，你的爸妈就是变成了星星回到了天上，你要是想他们，就看看天上，哪颗星星冲着你一闪一闪的，就是他们在看着你，在和你打招呼呢。＂ 这种解释连秦大宝都觉得扯蛋，可是他又找不到更适合的方式来哄雯雯开心。 雯雯仰着小脸：＂哥哥，我其实就是有一点点想，可我见到你，我就不想了，我最喜欢哥哥了。＂ ＂窝也是。窝也最喜欢锅锅。＂ 这一刻秦大宝忽然觉得，自己的两个妹妹才是最美的星星。 他搂紧了两个妹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宠溺：＂既然你们都喜欢哥哥，那哥哥是不是该做点好吃的表示一下呢？＂ ＂噢噢，吃好吃的。＂ ＂七好七的喽。＂ 二宝一下子搂住秦大宝的脖子，狠劲亲了一口，亲了秦大宝一脸的口水。 ＂我，也最喜欢哥哥。＂ 秦大宝怒道：＂滚边砬子！秦二宝，你整了我一脸的哈喇子！＂这个绝对不是星星，而是猩猩。 二宝哈哈大笑… ．．．．． 转天，雷师傅就来了四个人，一看就是老手艺人，干活儿利利索索，有条有理， 秦大宝也就放手让他们开始干活，这一开始干活，院子里的人才知道后院的房子分配出去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后院的房子大，院子宽敞，这让院子里的人家都垂涎不已，曾经有不少人跑到街道办去申请过，结果都不好使， 这一分配出去，立马引起了众人的关注，问了半天，雷师傅记得秦大宝的叮嘱，始终没说出主家是谁。 秦大宝不知道这事，他起早下乡去看爷爷奶奶去了。 要说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不是父母，而是奶奶，爷爷排第二位，原来秦大宝以为是应了那句老话：老儿子，大孙子，老人的命根子。 前几天才知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在秦大宝三岁的时候，奶奶背着他上山采蘑菇，一不留神就被毒蛇给咬了，那个时候秦大宝才懂一点事儿，是他跑到山下叫来了爷爷、爸爸，救了奶奶一命，所以奶奶才最疼他。 当时秦大宝听了，一脸的震惊，他想又想，前世也没这环节呀？按说如果有，那他肯定会听说过，可一点印象都没有，证明百分之九十是在前世没发生过的， 这让秦大宝又陷入了怀疑，这个空间的历史会不会和那个有区别不同呢？上辈子雯雯这个时候正被关在耳房里挨饿受冻，再过三个月就被饿死扔在乱坟岗， 可是现在雯雯在自己和家人的爱护下，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那也就是说已经改变了历史，既然如此，大风暴还会 不会来临？三年的大饥荒会不会持续？ 一想到这个，秦大宝的脑袋就短路，最后他终于承认，自己没有爱因斯坦的智商，就别忙活这样的事了。 到了秦家沟村口，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拽出麻袋，里面装着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五十斤玉米面，还有二斤白糖，一卷布料，十斤棉花，还有两瓶二锅头。 背起这么大的麻袋，像小山一样，秦大宝吸溜了一下鼻涕，迈步走向爷爷奶奶家。 秦家沟出门的人越来越少了，饥饿已经开始加重蔓延，小孩子都没力气在街上疯跑，这也是为啥不让二宝来乡下的原因， 一是只要他一来，爷爷奶奶拼命地省粮食给他吃，老秦头和老太太宁可自己不吃，也要把粮食塞进这几个孙子嘴里，而孙女却享受不到这种关爱， 别怪老人重男轻女，在旧社会，这女人一出嫁，就连自己的姓氏都没有了，贾东旭他妈一直叫贾张氏，有谁记得她在娘家时候的本名？ 在老人的心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吃得再饱，到了（l i a o）也是人家的人， 对此秦大宝也无力改变，几千年遗留下来的封建陋习，谁敢说能改变？ 二是二宝现在不缺吃不缺穿，你一个白白胖胖的家伙怎么和一帮面黄肌瘦的孩子玩到一起？不怕人家背后骂娘吗？大家都吃不饱，凭什么你可以？ 世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这是人的本性。 ．．．．． 秦大宝站在村口，四处打量了一番，村里冒烟的都不多，想了想，他终究不忍心自己的族人忍饥挨饿，看来还得想想办法拿出一些粮食来救急。 一推开大门，大军大全就跑了出来，往秦大宝身上扑，秦大宝笑着一只手去搂两个弟弟，心里对亲情感到无比的温暖， 没想到这两个货是奔着麻袋去的，他们抢过麻袋，像风一样卷回了屋里，留下秦大宝在寒风中凌乱， 气得秦大宝咬牙切齿，捋胳膊挽袖子冲到屋里，准备暴揍他们一顿的时候，被老秦头给拉住了， 听了秦大宝说的原由，老秦头笑得直拍大腿， 老太太抓起笤帚疙瘩递给秦大宝：＂大孙，用这个揍，手不疼。＂ 秦大宝踹了两货一人一脚，人家俩人蹲在地上往出拿东西，根本没在乎，连脚印都没拍。 老秦头拉着孙子坐在炕沿上，老太太搂着大孙，咋也稀罕不够， 秦大宝一摸炕上，只有一点温乎，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爷，咋不烧炕呢？我二叔老叔没去砍柴呀？＂ 这要是在城里，没柴少，指着那么点煤，屋里不烧炕倒是情有可原， 可守在山边，没柴烧？这不是开玩笑吗？随便到山上一划拉，都能弄一挑回来。 ＂咳，＂老秦头叹了口气：＂孙儿，你五伯家的立业疯了，谁也不认识，满嘴的胡话，说自己是火德星君下凡，要烧尽天下。＂ ＂啊？我大初哥家的老二，立业？咋疯了？他干啥了？＂ 老太太嗤笑了一声：＂一宿点了屯子里十二家的柴禾垛，咱家也烧了，这不你二叔老叔起早进山砍柴去了吗。＂ ＂奶，这立业不是比我还大几岁吗？因为啥疯的？＂ ＂可不是比你大五岁吗？因为啥？说岀来不够丢人的……＂ ＂咋啦？＂ ＂立业抓到他媳妇儿和他爹一被窝了。＂ ＂啥？＂秦大宝跳了起来：＂啥玩意儿？＂ ＂这大初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年轻时候在外面当货郎，没少和人搞破鞋，这年纪大了才回的村，这不，又和自己儿媳妇搞到一块儿了。＂ 老秦头坐在炕沿上，拿过烟袋，边装烟边说：＂立业这孩子从小就老实，哪受得了这个？孩子挨家点柴火垛，就说太脏了，得用火洗洗这个世界…＂ 第59章 带着儿媳妇跑了 秦大宝气得砸了一下炕沿：＂那现在呢？秦大初这畜牲，他人呢？＂ ＂跑了，带着儿媳妇跑了，你七爷爷已经开了祠堂，把他从族谱里除名了。＂ 老秦头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大喊大叫的声音，这声音叫得人心里难受。 秦大宝赶紧和爷爷出门看是怎么回事，奶奶没穿鞋，只有趴在窗户往外看，大军大全也跑了出来。 只见村东头有一个房子上空浓烟滚滚，许多人拎着水桶往那跑。 老秦头仔细看看，叹了口气：＂那是立业家，这孩子从昨晚上起一直把自己和对儿女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也不见人。＂ 爷爷奶奶家住的高，村子尽收眼底，说话间只见这火势熊熊，烈焰腾腾，绝对不像是猛然烧起来的。 大冬天的，北风呼号，一着起来火，就已经是没救了，再加上天寒地冻，水井离的远，眼看着房子被烧落架了， 幸亏农村盖房子，除了父母兄弟，就没有紧挨着盖的，也预留了防火道，这场大火才没烧到邻居家。 秦大宝扶着爷爷，步履蹒跚地回了家，老太太趴窗户看不仔细，见老头和大孙回来，就一个劲的追问是咋回事。 老秦头唉声叹气：＂是立业他们家，不知道咋着的火。＂ 老太太撇了撇嘴：＂这下可妥了，秦家沟可出大名了，以后村里的孩子说媳妇儿都不好说， 要我说，这根子就在七哥身上……＂ ＂你胡说八道，关七哥啥事？＂ ＂咋不关他事？我问你，大初和人扯犊子是第一次了不？上次去丁家坡扒人家寡妇门，让人堵屋里了，被打个半死，就差敲锣打鼓地送回来了， 七哥当时咋说的？还老爷们儿哪个在外不逢场作戏？扒寡妇门不算啥事，一句话把这事给抹了，像这样的事，没十次也有八次吧？要不是七哥这一次次把秦大初的胆子惯大了， 他敢偷自己儿媳妇？什么东西？可怜立业和俩孩子了。＂ ＂那也不能怪七哥呀，他一个族长不得压事吗？＂ ＂哼哼…＂老太太冷笑一声：＂越压事越大。＂ 老太太话音刚落，二婶两眼通红地挑起门帘进来了。 ＂哎呀大宝啥时候来的？＂ 老太太皱起眉头：＂老二家的，你这是咋了？咋哭了？你和庆福吵架了？这个小瘪犊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不对呀？庆福和庆贵打柴还没回来呀？ 是不是村子里谁欺负你了？谁呀？你告诉娘，敢欺负我儿媳妇，我砸他们家锅！ 哎呀到底是谁呀？你快说啊？你这性子能把人急死。＂ 二婶的性格内向，有点闷，就是俗称的八杠子压不出一个响屁的主。 ＂娘，没人欺负俺，俺是看太惨了，立业把柴火都堆在了屋里，一把火爷仨个全烧死了， 等火灭了，尸体都烧成炭了…＂ 老太太愣住了，禁不住泪如雨下，长叹一声：＂造孽呀……＂ 一时间屋子里都沉默了，秦大宝也没心思呆了，就要回城里， 老秦头和老太太舍不得，可也没心思留，秦大宝让爷爷把东西收一收，放在柜子里， 酒也得喝，下次再给爷爷带。 老太太拉着大孙的手，舍不得让孙子走，秦大宝又哄了半天，才出了门。 他没有从村东头出村，而是绕了一大圈才上了公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一辆自行车，骑着自行车回家，这一路，尽想着村子里的这点破事了， 上辈子自打工作以后，除了清明，七月十五，还有妈妈，爷奶的忌日，就很少回村里了， 也没人特意跑城里来和他说村里的破事，在他心里，秦家沟一直是首善之地，现在冷不丁一听到这样的丑闻，心里直犯恶心。 这个带着儿媳妇跑了的秦大初，这俩人下场也好不到哪去，现在没有介绍信是寸步难行，像他们这种人，也只能跑到偏远山区当一辈子的黑户了， 他们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能够一跑了之，可怜留在村里的家人，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了。 路过副食品店，收起自行车，进去买了二两黄酱，两个妹妹特别喜欢吃炸酱面，就经常做给她们吃。 到了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二宝去牛大妈家玩去了，家里只有陆秀娥领着雯雯和妞妞在炕上玩。 他哄妹妹们玩了一会儿，陆秀娥一看秦大宝没什么精神头，知子莫若母，儿子这是心里有事，仔细一问，秦大宝就把村里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这差点没把陆秀娥给气死，这秦大初年龄和秦庆有差不多，和陆秀娥小时候就认识，陆秀娥从小就烦他，这是见个女人就迈不动步的东西。 秦大宝起身，问问妈想吃啥？他去做晚饭，结果都说要吃炸酱面， 要说这炸酱面，绝对是老京城人的最爱，一是它经济实惠，一碗酱，几种菜码，一盆面，全家吃得饱饱撑撑的， 二呢是好吃，做起来也方便 。 刚把面和好醒上，素不跑了进来，才十岁的小丫头，已经是个美人胚子，她一进院就喊：＂大宝哥，大宝哥……＂ 妞妞趴着窗户看到素不，兴奋的大叫：＂姐姐，姐姐。＂ 秦大宝听到叫声从厨房走了出来，素不笑着跑过来。 ＂哥。＂ 秦大宝手上全是面，拿起手里的半根黄瓜递给素不。 ＂素不，你来有事？＂ 素不吃了口黄瓜点点头：＂我爸来电话了，让你后天上午拿着户口本和毕业证去厂里找他，他领你去报名。＂ 秦大宝知道，这是工作有着落了，本来吗，找工作对于秦庆有这样的工人千难万难，对于赵宇初这样的领导，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素不说完了要走，可是一进屋看到妞妞就又舍不得走了， 见她这双恋恋不舍的眼神，秦大宝忍不住哈哈大笑，用沾满白面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素不的小鼻子：＂去跟妞妞一起玩吧，在这吃完炸酱面再回家。＂ 陆秀娥见过傻大姐她们姐几个，也很喜欢素不，一个劲儿的留她吃饭。 素不也就答应了，她脱了鞋上炕，和雯雯妞妞妞玩嘎拉哈， 秦大宝笑着回去炸酱了，从空间里取出两根黄瓜，几个西红柿，一根茄子，他准备做茄子肉丁卤，比单纯的肉卤好吃。 这个季节能吃到新鲜蔬菜，连一般的领导都做不到。 果然，几个孩子更喜欢茄子肉丁卤，二宝更是吃了一碗半，撑得走不了道。 送完素不回家，秦庆有已经听陆秀娥说了村里的事儿，他也知道，这回秦家沟肯定上了十里八村的闲话热搜榜，也不禁上了火，坐在炕沿上一个劲的抽烟。 秦大宝一看，他爸抽的还是老旱烟，这是舍不得抽卷烟，对这他也没啥办法，只能亲了两个妹妹一下，抱起二宝回耳房睡觉了。 第60章 从小就不是什么好饼 转天早上起来，秦大宝陪着妹妹玩了一上午，十点多钟秦大宝没带帽子抄着袖子去95号院，看看雷师傅他们干活的进度， 雷师傅四人的手艺真不错，才两天的功夫，屋里已经有样了，只是现在屋里的杂物木料太多，还下不去脚，秦大宝进屋看了看就岀来了， 厨房也快整完了，木匠师傅正在打橱柜。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递给雷师傅， 雷师傅老脸笑得核桃纹都开了：＂哎哟哟，这可是好东西，谢谢小秦同志。＂ 他赶紧放进木匠兜子里，他可舍不得吃，留着给孙子孙女。 ＂雷师傅，还得几天能完工？＂ 雷师傅搬着手指算了算：＂还得五天半，我找人把屋子里全都打扫干净。＂ 秦大宝迟疑了一下：＂雷师傅，我再多给二十块钱，能不能多找两个人？我想尽快搬过来。＂ 雷师傅一听加钱，立马点点头，二十块钱，他再找五个人，每个人给两块钱，自己还能剩下十块。 ＂成，我再多找几个人，争取三天交工。＂ 秦大宝往出走，刚到中院就见到傻柱拎着两个饭盒，没戴帽子，满头大汗地走进来，后面是贾东旭，再后面是垂头丧气地易中海和刘海中。 易中海和刘海中这两天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现在在厂里，他俩不需要参加劳动，但是每天仍旧去上班， 只是上班的地点是在保卫科里，捧着书进行思想学习， 这两天无论在厂里，还是在四合院，没人敢跟他们说话，这让心高气傲的易中海几近崩溃，对秦大宝的恨意越来越强烈。 刘海中也恨秦大宝，但是他胆子小，看到秦大宝，他恨不得把脑袋插裤裆里去。 傻柱这两天过的是相当的哇塞，秦大宝提供的猪肉可给他挣了大脸，主任自不必说了，就连李副厂长中午都敬了他一杯酒，在食堂不光是升职加薪，今天下午还有大妈要给他介绍对象。 傻柱可不是真傻，相反倒是精明的很，他清楚这一切都是秦大宝带给他的，于是对秦大宝的感激之情更深了。 ＂兄弟＂傻柱看到秦大宝立马眉开眼笑，丝毫不理会易中海等人难看的脸色，秦大宝也没搭理那三个人。 ＂你咋上后院去了？＂ 秦大宝想了想，这要搬来的消息终究瞒不住，现在换房的事已经定了，谁也整不出什么妖娥子了，索性大大方方的说岀来。 ＂柱哥，以后咱们要成邻居了，街道办把后院的两间房换给我家了。＂ ＂啊？＂不光是傻柱，就连易中海，刘海中和贾东旭听了都目瞪口呆。 ＂我艹，昨儿看到雷师傅收拾房子，咋问都不说是谁搬来，到厂里还打听呢，原来是兄弟你们家搬来？这可太好了，以后喝酒可有伴了。＂ 易中海和贾东旭的脸色铁青，而刘海中小眼睛骨碌碌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柱哥，这大中午的你们怎么回来了？＂ ＂咳，这不是大炼钢铁吗？区里号召年前再冲一把刺，努努力加加油，街道看我们都是轧钢厂的，这不，给我们一个令，要炼出成绩，向新的一年献礼，厂里放了我们三天假整这个。＂ 这时许大茂推着自行车从院外走了进来，这个许大茂可是四合院中的话题人物，当然不是什么好话，这个人吧，用秦大宝他爸秦庆有的话来说，从小就不是什么好饼。 这点秦大宝和他爸看法大致相同，许大茂是个真小人，他的坏是表里如一的，撒谎撂屁，挑拨离间，坑蒙拐骗，好色如命，所有的这些词都能用在他身上。 许大茂一向的作风是损人不利己，在这个四合院里，他的人缘最次，但是除了傻柱，还真没人敢惹他。 许大茂不愿意和易中海他们打招呼，捧高踩低是他的本能，至于傻柱？俩人都把对方当成臭狗屎。 对秦大宝，许大茂不熟悉，但也听说了，这是个硬茬子，欺软怕硬是许大茂的另一个本能，他笑着冲秦大宝点点头：＂吃了吗您呐？＂ ＂吃了吃了，您刚下班？＂毕竟以后就成了借壁邻居，不好给人冷脸，只能笑着回答。 ＂下啥班呀？回来取两件衣服，还得下乡。＂许大茂是轧钢厂的放映员，负责给几个乡村放电影，这可是个好活，有名还有外捞，到哪去放电影都被当上宾对待。 ＂得嘞忙您的。＂ ＂回见了您！＂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跟没见到易中海几人似的，扬长而去，气得易中海和刘海中直跳脚，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秦大宝和傻柱打了个招呼，他说要回家取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贾东旭和刘海中回家了， 易中海背着手，到后院转了一圈，后院现在成了个大工地，楠木啥的都运进来了，堆了半个院子， 屋里的门窗全拆了，雷师傅他们干的是热火朝天 易中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回到家，扯过一大妈耳语了几句，一大妈点点头， ．．．． 这边秦大宝边走边寻思大炼钢铁的事儿， 炼钢的原材料暂且不说，就是这个焦炭去哪里找？ 钢的熔点是1500摄氏度，一般煤的燃烧可以达到500到700摄氏度，最高是1000度， 炼钢？开玩笑呢吧？ 结果经过几个月的努力，老百姓家里的锅都捐了出来，可想而知，这种大杂烩能炼出什么？ 不过是没用的铁疙瘩罢了。 到了过大年前，政府才叫停了这项运动，实在是折腾不动了。 秦大宝知道，类似这样的运动只是开始，以后这样的事多着呢，你还不能有意见，否则的话就是各种各样的学习班在等着你，秦大宝才不做这个傻事呢，谁愿意提意见谁提，他就一个原则，我不入地狱，谁特么愿意入谁入！ 他回家和陆秀娥商量了一下，收拾了一些铁锅菜刀破铁炉子，用麻袋一装就去了街道。 经历过大风暴的人都知道，响应号召，跟着形势走，越走在前头的越吃香， 果然，秦大宝把铁器一交上来， 王主任是＂龙颜大悦＂，她现在是越看秦大宝越稀罕，这孩子太支持她工作了，有了带头的，后面的工作就好做了， 王主任一高兴，把秦大宝参加集体劳动的苦役给免了，秦大宝也开心，这就是他的目的， 秦大宝一走，王主任立刻打电话给区里，向区里报喜，区里也非常重视，决定将秦大宝列为典型，进行宣扬。 第61章 姜是老的辣 贾东旭气鼓鼓的回到家，秦淮如早把饭菜端上来，不过是棒子面窝窝头和拌萝卜丝咸菜，贾东旭与他人不同的是，摊了两个鸡蛋，毕竟全家五口人，只有他一个人上班，也只有他一个人是城市户口，有定量粮，别人只能吃黑市粮。 要说这个事吧，就怪贾张氏，当初秦淮如嫁过来的时候，是可以把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的，她不干呐，就贪图秦淮如乡下那二亩自留地， 结果现在想转也转不了了，这可把贾张氏后悔死了。 贾东旭也不是啥勤快人儿，在单位天天偷懒，人还笨，守着个八级钳工的师傅，不好好学习，现在也才是个二级钳工，每个月挣3 1.5元。 棒梗到了饭点也回来了，一看又是窝窝头大咸菜，忍不住咧开嘴一顿嚎，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奶奶，我要吃肉。＂ 他可不敢和贾东旭闹，否则必保挨顿揍， 小孩子的智慧，谁对他好他闹谁。 贾张氏最疼棒梗，她抱着棒梗一顿＂心肝宝贝儿＂又转过头冲着秦淮如吼道：＂你也不说整点肉，天天吃这个，都把我大孙儿饿瘦了。＂ 秦淮如想死的心都有，每个月只有贾东旭的二两肉票，得攒几个月才够吃一顿肉，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让她一个家庭妇女去哪整肉去？讨要不给，哭穷不理，秦淮茹也没办法， 贾东旭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妈，你以后说话可得加小心了。＂ ＂为啥呀？＂ ＂为啥？人家爷爷一家就要搬到咱们后院了，这以后有了靠山，还有咱娘俩说话的份了吗？＂ 贾张氏一头的雾水，这个逼崽子说话纯粹随了他那个死爹，总是云里雾里的。 ＂啥意思？说明白点儿。＂ ＂就是秦淮如她堂爷爷秦庆有一家要搬到后院了，现在收拾的房子就是分配给他家的。＂ ＂啥玩意儿？凭什么？＂贾张氏立马炸了， 秦淮如是又惊又喜，这对她来说可是好消息，的确像贾东旭说的那样，腰板硬了起来，眼神都硬气许多， ＂凭什么？就凭人家收养了陆家的那个赔钱货呗，街道奖励的。＂ 贾张氏咬了咬牙，又笑了：＂呵呵，那样也好，以后咱家缺啥少啥的，就让淮如去借，他们家做了好吃的，还能少了我孙子的？挺好。＂ 贾东旭看了他妈一眼，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么占便宜的事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回心情一好，窝窝头都变得香甜了起来。 ．．．． 在一大爷家的房山头，一大妈和二大妈说着悄悄话，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秦大宝， 一大妈撇撇嘴，又低下头去， 二大妈怨恨地看着秦大宝，倒是说话了：＂姓秦的，你家修房跟街道说了么？＂ 秦大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当然说了，你算干嘛滴？用得着你问吗？＂ 说完直接走了。 这可把二大妈差点气尿了：＂这是什么话？这个小杂种，跟谁这么说话呢？没家教的东西。＂ 一大妈头也不抬，悠悠地说道：＂这个小崽子现在可太狂了，连你这个管事大妈都不放在眼里了。＂ 现在95号院，只有刘海中的管事大爷没有被捋掉，这二大妈跟二大爷一样，都是草包，叫一大妈一挑拨，更是破口大骂， 一大妈又说道：＂你说现在马上要垒高炉炼钢，这个秦家现在修房子，要是谁能动员他家把木头捐岀来，那可是大功一件，兴许呀到时候论功行赏，能在单位当个主任啥的。＂ 二大妈听了，眼睛一亮…． 刘海中原来是七级锻工，每个月工资8 2元，他的生活在四合院中稳占鳌头，回到家，小酒，炒鸡蛋，隔三差五地吃点肉，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 他老婆也争气，给他下了三个崽儿，都是男孩儿，按说这样的日子他应该知足， 谁知道他是个大官迷，总想着闹个一官半职的，跟他那个汉奸老爹一个操性。 现在这当官梦成了泡影，把他这个火上的，只能在家借酒消愁。 二大妈就是个农村妇女，蠢得一塌糊涂，她刚被一大妈一挑拨，这心里的小火苗旺旺的， 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 ＂他爹，我跟你说点事儿。＂ 刘海中眯缝着小眼睛，神态威严地点点头：＂啥事？＂ 对于丈夫的架子，二大妈早就习惯了，她也认为自己家老爷们儿就是当官的材料， 刘海中旁边坐着他们的大儿子刘光齐，刘光齐和秦大宝同岁，不过秦大宝上的是高中，刘光齐上的是中专，现在呆在家里等分配工作， 他的两个弟弟刘光天，刘光福端着饭碗，小心翼翼地看着刘海中，这是家规，他爹不动筷，他们就不能吃饭。 刘光齐可不管那事，伸筷子夹鸡蛋，大口开吃，刘海中像是没看着似的，在刘海中的心里，长子嫡孙才是正统， 这也是缘于他的家世背景，这种封建残余的思想，完全被他贯彻在家庭之中， 至于刘光天哥俩，不过是刘海中用来释放怒气的工具而已， 二大妈给刘海中倒了盅酒：＂他爹，后院的秦家修房子，昨儿拉来了好多的大木头…＂ 刘海中把酒盅里酒一饮而尽，咂巴了一下嘴，夹起了一块鸡蛋塞进嘴里，刘光天刘光福这才开始吃饭，但也只能夹咸菜，鸡蛋是碰都不敢碰的。 ＂秦庆有特么挺有钱呐？哪弄的呢？＂现在雯雯父母留下的工作财产都被街道办掌管，倒是再也没人敢说秦家的闲话了。 ＂他爹，我是这么寻思的，你说街道办这两天不是又要炼钢了吗？那炼钢是不是得用烧火？那烧火不得用木头吗？你说，你现在是咱院里唯一的管事大爷，你要是动员秦家把木头和砖头都捐岀来，街道办和厂里一高兴，是不是能给你个主任呐组长啊当当？你这点历史问题又算个屁呀？＂ 刘海中一听，眼睛亮起来，你别说，老婆子出的主意中啊！太中了！ ＂得了妈。＂刘光齐扒拉一口饭：＂那人秦家能同意吗？人也是花钱买来的。＂ 刘海中恶狠狠的将一盅酒灌进嘴里：＂操！他不同意？他不同意就办他的学习班，一家狗崽子，还能让他反了天？＂ 刘光天见他爹的情绪和环境气氛都挺到位的，就偷偷夹了一块鸡蛋， 刘海中抡起手中的筷子，一下子就抽在刘光天的脸上，他是七级锻工，这手劲儿得多大？ 只听刘光天惨叫一声，脸上迅速肿出了两道檩子， 刘海中红着眼睛一顿暴骂，手里的筷子不停地抽打刘光天，这气势快把房盖顶起来了，这一切的源由只是因为儿子偷吃了一块鸡蛋，这特么可是亲儿子！ 第62章 这瘪人没多大的尿性 这边傻柱和秦大宝俩人打开了一瓶二锅头，就着傻柱带回来的菜，俩人开始小酌慢饮， 傻柱哈了一口酒气：＂兄弟，我们主任说了，你要是再有什么好东西，尽管往我们那送，肯定最高价，你放心，有哥哥在，不差事，＂ 秦大宝端起杯，和傻柱碰了碰：＂妥了哥哥，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全在酒里。＂ 二人干了这杯酒，傻柱看着秦大宝：＂兄弟，你别怪哥们儿啰嗦，陆家那工作你真的不留一个给自己？你是高中毕业，到厂里当个技术员肯定没问题呀。＂ 秦大宝摇摇头：＂柱哥，那工作是雯雯的爸妈留下的，除了雯雯，谁也不能动，再说了，我已经托人找好了工作，那个才是我喜欢干的。＂ ＂啥工作比咱轧钢厂还好？＂ 秦大宝笑了：＂等事情落地了我第一个告诉你。＂他不是故意瞒着傻柱，实在是傻柱这张嘴太没把门的，只要是他知道的事儿，用不了两个小时，就成了尽人皆知的事儿。 ＂得嘞，我就等着看看什么工作比轧钢厂更好。＂ ＂没问题，到时候我请雨水吃烤鸭。＂ ＂哎我艹！你小子属于卸磨杀驴呀？咋地？我这头驴干完活了，连顿烤鸭都捞不到？＂ 秦大宝把他的酒满上：＂那能忘了您吗？＂ 他凑到傻柱耳边：＂我呀给您留了瓶茅台，咱拿回俩烤鸭，咱哥俩在家消停的接茬喝。＂ 一提茅台，傻柱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吃的东西他不在乎，这酒他可必须得喝。 ＂咳咳＂门外传来两声干咳，这可把傻柱和秦大宝给腻歪坏了，这特么谁呀？大中午的串门子？ ＂谁呀？＂ ＂我，你刘大爷。＂ 要说这大冷天的，你刘海中直接进来不就完了？还总是这拿腔作调的，一个工人，总整出一副干部的模样。 ＂哟，小哥俩喝着呢？＂刘海中穿着藏蓝色的中山装，里面是棉袄，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傻柱翻了翻白眼：＂哟呵我说二大爷，今儿你可来晚了，我俩快喝完了，你看，酒瓶里就剩个底了，就不请您喝了。＂ 这一声二大爷可把刘海中气够呛，现在这个院里，易中海和阎埠贵都被捋了，只剩下他一个管事大爷，这傻柱还叫他二大爷，居心何在？ ＂傻柱，该改口了，我现在可是院里唯一的大爷，你要么叫我一大爷，要么叫我刘大爷，再叫二大爷小心我跟你急！＂ 傻柱＂啪＂的一下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站了起来：＂怎么茬刘海中？你这是到我家里来教训我来了是吗？＂ 刘海中这个瘪人没多大尿性，他一看情况不对，这傻柱是酒喝透了要翻脸，他急忙后退一步。 ＂我告你傻柱别犯浑，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秦大宝的。＂ 秦大宝站起身，拍拍傻柱的肩膀，他看着刘海中：＂找我？你找我有啥事儿？＂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把手背到后面：＂秦大宝，你们家现在也算我们院里的人，街道办下发的号召，也有你们家一份，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停止整修房子，把木头和砖头捐岀来，支援大炼钢铁…．＂ 他话没说完，秦大宝抬腿一脚：＂我去你妈的！＂ 刘海中悴不及防，惨叫一声就被秦大宝一脚踹在大肚子上， 他脚被门槛一绊，整个人平着就摔了出去， 这还是秦大宝收着劲儿，否则这一脚就能要了他的狗命， 院子里尽是洗衣服和洗碗筷的人，刘海中的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了， 秦大宝和傻柱大踏步走出房间，冷冷地看着爬不起来的刘海中， 他是真的恼了，这些人像是附骨之蛆，甩都甩不掉，他以为对付了易中海，这些人应该消停了，现在一看，还是下手太轻了，都不长记性。 二大妈和刘光齐兄弟也闻声出来了，二大妈一见二大爷爬都爬不起来了，惊叫一声扑过来，扯开嗓子开嚎。 刘光齐胆子最小，跟刘海中一个损样，属于耗子扛枪窝里横，你看他在家欺负两个弟弟行，因为那有他爹撑腰，一到外面就不行了。 他想退回去，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得不过去，只能低着头去搀扶刘海中， 而刘光天和刘光福俩兄弟，却缩在一边，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这围过来的邻居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秦大宝和傻柱的造型，甭问了，肯定是这二位爷出的手。 刘海中捂着肚子，肚子里边像是翻江倒海一般，他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易中海和一大妈也岀来了，见此情景，易中海低声在一大妈耳边说道：＂闹，闹得越大越好，我去喊街道办。＂ 一大妈在刚才吃饭的时候，就把挑拨二大妈的事说了，易中海一琢磨，自己出的这个主意真不错， 首先是站在大义上，响应政府号召，谁也不敢说是错的，如果秦家真的把木头和砖头捐了，那么他的家就成了破烂， 解了一口心头之气，如果不捐，那更妥了，不响应号召，属于落后分子，最次也是办他的学习班， 再者，大院里只剩下刘海中一个管事的，如果他下去了，说不定街道办会将他再提上来，大院不可一日无主啊， 易中海想来想去，这件事对他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既然这样，闹得越大越好，他偷偷地溜了， 一大妈蹲下来看了看刘海中，回头冲着秦大宝和傻柱叫道：＂谁干的？因为啥打人呐？＂ 秦大宝不屑地看着她：＂我踢的，怎么了？＂ 一大妈站起来：＂还怎么了？秦大宝，你刘大爷是个长辈，就算是平辈，也不该你揍的呀？你这是什么作风？抬手就打？你这分明是旧社会军阀的作风！＂ 一大妈三言两语，就把一顶大帽子扣在了秦大宝的头上，这老娘们真是让秦大宝刮目相看，原来在这个院子里，论起心眼多，属这个女人的段位最高，真是面带猪相，心中嘹亮，闹了半天，平时一副慈眉善目都是伪装岀来的， 秦大宝冷笑一声：＂你可真会说风凉话，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有人想扒你的房子，让你露宿街头，你会怎么样？＂ 一大妈是知道原委的，所以她不会被问倒：＂那要看是怎么说了，如果是响应政府号召，那我觉得是可以的。＂ 这下院子里的邻居们大都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今天才知道是秦家开始整修房子，要搬过来，大家伙儿是既羡慕又嫉妒，但最多说几句酸话，可没人这么坏，让人把修房子的材料捐岀来，这是把人往死里得罪啊。 秦大宝眯起眼睛，他可算是知道了，这刘海中草包一个，怎么会想到让自己家捐木头和砖头呢？看来源头是在这儿， 第63章 小人行径挑拨离间 ＂好啊！＂秦大宝忽然笑了：＂刘海中命令我把修房子的木头和砖头捐给街道，你又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既然如此，我同意，但我有一个条件， 就是你易家和刘家也要响应号召，把自己的房子扒了一起捐，总不能我成了先进，而命令我的人成了落后分子吧？＂ 此话一出，不光是一大妈的脸色突变，就连刘海中都脸色铁青，邻居们更加不敢说话了， 开玩笑！这一家一户人口众多，现在的房子还住不过来，为了当什么破先进，还得把自己的房子扒了捐献出来，捐岀来全家住哪？住露天地吗？ 要说这人性就是卑劣，说别人那是小嘴叭叭的，轮到自己就成了尿尿哗哗的了。 傻柱一直听着，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 ＂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就是见不得人家有一点好是不？一大妈，我一向敬重您，上回要不是您求我，我早把易中海送局子里去了，您怎么也跟他们一样往死里逼人家呢？ 都说响应号召，这没毛病，可政府没让人把房子扒了支援建设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政府就应该把这四合院都扒了，大家一起上街上打地铺，我想不管是政府还是街道办，都不会允许这样吧？ 你，一大妈，你，刘海中，以前我很尊敬你们，因为我觉得你们都是好人，都能明是非，讲道理，现在一看，呸！姥姥！你们就是狗屎，看一眼闻一下都觉得臭的东西， 秦家怎么你们了？啊？让你们这么往死里欺负？我告你们，今儿我撂下一句话，从今往后，谁敢再欺负人，我何雨柱第一个不答应，我把你们家锅给砸了！＂ 傻柱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面如土色，谁都知道傻柱的为人，那可是唬到家了，说到做到， 秦大宝拍了拍傻柱的肩头，傻柱的一番话让他十分感动，今天的事让秦大宝明白一个道理，这赶狗入穷巷，必须得把狗打死，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狗会再反咬人一口。 ＂刘海中，今儿个的事，咱俩没完，本来我想放你一马，但是现在，你好自为之吧。＂ 刘海中捂着肚子，借媳妇儿的力站了起来，他冲着秦大宝大叫：＂你什么意思？我让你捐木头，不还是想让你积极进步吗？这还错了？还你放我一马？告诉你小子，今儿你踹我的一脚，咱们没完！光齐，去，上派出所，报案，就说有人行凶杀人！＂ ＂谁行凶杀人啊？＂一个声音从垂花门那里传来， 大家回头一看，只见垂花门外鱼贯走进几个人， 打头的正是街道办王主任，她的身后跟着派出所谭勇军所长，再往后是街道办干事王长河，还有易中海。 原来这易中海叮嘱完一大妈，就赶紧去街道办报告， 现在临近过年，再加上区里号召大炼钢铁，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起了，王主任正在和谭所长商量过年巡逻的事， 这正商量呢，易中海闯了进来，他气喘吁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他把责任都推给了秦大宝，什么专横跋扈，不响应政府号召，动手伤人，总之就是罪不可赦，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王主任越听越怒，她看易中海就跟看一个恶人一样，心里的怒火简直就要压抑不住了。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秦大宝把家里的铁器都交了上来，如果不是这几天她对院里发生的事儿都有所了解，那她还真的会因为易中海的话而对秦大宝产生看法， 但是现在，王主任只觉得易中海处处在搬弄是非，栽赃陷害，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头一次，她对自己选管事大爷的眼光产生了怀疑，这样一个表面正气十足的人，怎么内心会这么龌蹉？难道他以前都是伪装的吗？ 不过王主任是个很有城府的人，她表面上不露声色，压下心中的怀疑，王主任站起来对谭所长说道：＂老谭，走，咱们去95号院看看。＂ 谭勇军不是个笨蛋，他从易中海的话里行间听出了问题，见王主任一说去四合院看看，也就点点头， 在往出走的时候，他低声对王主任说道：＂王大姐，这大炼钢铁也没说让群众把盖房的木头和砖头捐岀来呀？这不扯犊子吗？人家把盖房子的材料都捐出来，人家去哪住？ 这个人有问题呀！＂ 王主任点点头：＂这就是个小人，别说了，到了地方再说，孰是孰非到时候一目了然。＂ 所以才有了王主任，谭所长他们一起进来， ＂怎么回事？谁打人了？＂谭所长来回打量了一下， 刘海中满脸堆笑：＂我，我，谭所长。＂ ＂咋地？你打人了？你说你这么大岁数怎么还打人呢？＂ ＂不，不是…＂刘海中懵了，他有个见官的病，一见当官的就怂：＂是我，我被人打了。＂ ＂噢，＂谭勇军听易中海说了秦大宝踹了刘海中的事儿，不过易中海用的是春秋笔法，没说踹几脚，只说很严重，不过易中海和刘海中忘了一件事， 就是秦大宝 和他爸把敌特案给了这个谭所长，这就算是上赶着给谭勇军送功劳一样，谭所长对秦大宝印象很好，一直挺感激的，人都是偏心的，公安也不例外， 再一看面前的这个刘海中脑满肠肥的损样，一副鬼子的翻译官模样，再加上他的成份问题，他就从心里讨厌，所以噢了一声也就没问下去， 刘海中正等着谭所长往下问呢，他也好哭诉一下冤情，结果谭所长不问了，这就像正跟老婆探讨生儿育女的奥秘时，突然身体疲软了，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觉，让他差点咽唾沫把自己噎死。 ＂谭，谭所长，我，我被这个小崽子给打了……＂ 谭所长转头和王主任说话，装听不见。 刘海中急了，大吼一声：＂我被姓秦的这个小崽子给打了。＂ 谭所长回头眼珠子一瞪：＂你嚷什么？看你中气十足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被人打了。＂ 刘海中又差点噎死，这肚子又拧劲儿疼了。 王主任背着手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左右看了看，果然，易中海已经躲到了人群后面，王主任忍不住撇撇嘴，这是典型的小人行径，挑拨离间，她对易中海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刘海中咬了咬牙，忍着疼，他必须上前，自己不能白挨打，这份功劳自己得捞到手。 ＂王主任，这不是街道刚下了文吗，区里号召大炼钢铁，我们院坚决拥护政府的决策， 这个秦家，正好要修房子，我就寻思让他家把木头和砖头都捐岀来，正好炼钢烧火用，我就来找秦大宝，动员他捐献，他不听，我就以管事大爷的身份，命令他交出木头和砖头，结果话没说完，就被他一脚踹岀来了。＂ 易中海对刘海中说的话并不满意，前面还行，后面说什么管事大爷，命令啊这些，简直是画蛇添足，这个老刘果然是个蠢货。 王主任带着冷笑看着刘海中：＂还有吗？＂ 刘海中一听，精神一振：＂王主任，我觉的像秦家这种落后分子，应该办他的学习班，并且参加劳动，不光要改造他的思想，还要从根本上改造他的肉体。＂ 王主任笑容不变：＂没了？就这些？＂ ＂噢对了，他还得赔偿我的医药费。＂ ＂那你认为多少钱合适呢？＂ 第64章 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刘海中和二大妈交换了一个眼神，二大妈明白，这是要自己上场，她扬声说道：＂要赔给我家老刘，五，不，十块钱！＂ 围观的邻居哄的一声炸开了，这刘家太你妈黑了，多大点事儿要十块钱呐？ 傻柱气得直喘粗气，刚要说话，秦大宝拽了他一把，轻轻地摇了摇头，意思是别急，看王主任怎么处理。 王主任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但是在有心人眼里却是满满的嘲讽，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直觉感到事情的发展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乐观。 ＂刘海中，按说十块钱的赔偿不多，但咱们先一件事一件事的捋清楚， 首先，你说你动员秦家把正在建房的木头和砖头捐出来，响应政府号召，不要做落后分子是吧？＂ ＂对对，我们院一直是先进大院，不能被落后分子拖了后腿，我也要用实际行动来和封建家庭划清界限。＂ ＂好，对你刘海中的这份觉悟，我得提出表扬，但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您请问，您请问。＂ ＂既然你刘海中觉悟那么高，你要捐出什么？＂ ＂啊？我捐？我捐…＂刘海中是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也要捐， ＂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既然命令别人捐献，你首先是不是得以身作则呢？你也捐木头和砖头吗？不过，这房子可不是你刘海中的，你想捐也捐不岀来呀？＂ 刘海中是瞠目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就是人性的卑劣，自私自利，慷他人之慨，那是义正严辞，讲起道理是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拼命往后缩， ＂再者，你说你命令秦家交出木头和砖头，你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力去命令别人？＂ ＂我，我是管事大，大爷。＂ 王主任的头疼了起来，这一段时间她总是听街道里的居民抱怨，基本上各个院子里的管事大爷都是独断专行，利用这个名头狐假虎威，用来压制别人， 当初区里建立管事大爷，是为了协调邻里关系，防敌特用的，现在不光没有发挥出大的作用，反倒树立出另一股的势力，而且这股势力甚至蔓延成了＂一家一户一言堂＂ 看来应该向区里反映一下，是否该取消这个管事大爷的名头了。 ＂管事大爷？你也配？你看看你们这些管事大爷都干了什么事儿？易中海，自私自利，打压群众……＂ 易中海脑袋嗡的一下，王主任此话一出，他再无翻身之日。 ＂阎埠贵，枉为人师，道德败坏……＂ 人群外面的阎埠贵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差点骂出声：关我屁事。 ＂至于你刘海中，你为了自己肮脏龌龊的心理，去欺负人！你不是说秦家是落后分子吗？就是你口中的落后分子，今天中午头一个把家里的铁锅、铁壶、菜刀等铁器，都交到了街道办， 他不光是区里第一个响应政府号召的人，即使是市里也是第一个，区里决定，将秦大宝树立成先进典型进行表彰， 刘海中，这样的人你还诬蔑他是落后分子吗？还要办他的学习班吗？＂ 王主任叹了口气，真心的感觉到累，她和谭所长耳语了几句，谭所长点点头。 王主任提高了声音：＂我和谭所长商量了一下，易中海和刘海中两家要从95号院搬出， 如果易中海和刘海中还留在南锣鼓巷，势必还会搅风搅雨，以后还会起幺蛾子，影响胡同里的安定团结， 我会和街道办的同志商量一下，看看哪里有空下来的房子，具体的情况明天会有人来通知你们。＂ ＂啊？＂易中海是万万没想到，王主任会处理得这么狠，他的牙上下直打哆嗦，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海中彻底懵了，他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甩开二大妈，扯着嗓子喊道：＂王主任，你不公平，我错哪了？我响应号召我错哪了？我要去告你！我要告你！＂ 王主任轻蔑地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去吧，随便你去哪里告！哼哼，希望你能告得赢，否则，你就不用搬家了…＂ ＂啊？＂刘海中心中一喜，原来告状还有这好处？ 王主任厉声说道：＂你们全家去大西北吧！＂ 没等刘海中说话，刘光天扑上来，一把捂住他的嘴，急得说话都瓢了：＂闭嘴！你丫给我闭嘴！＂ 刘海中多大力气？能被一个少年给按住吗？他两眼一瞪，猛地甩开刘光天：＂艹你妈的！你敢捂老子的嘴？滚！老子就不信了，天下还没有讲理的地…嘎…＂ 他两眼一翻，身子向前栽倒，正压在刘光天身上，大体格子压得刘光天妈呀妈呀直叫。 二大妈神情平静地把手中的铁锹扔在地上，回头叫道：＂你爸又犯病了，光齐，光福，赶紧的，把你爸抬屋里去。＂ 围观的人都看傻了，这是个什么画面？咱们院净出新鲜事，这个话题又能上南锣鼓巷的闲话扯蛋榜了。 王主任拍了拍秦大宝的胳膊：＂大宝，你该干嘛干嘛，我明天派人来帮他们搬家。＂ 秦大宝的心里都乐开了花，差点就唱岀来，他咬着嘴唇点点头，不敢张嘴，一张嘴乐出来就不好了。 王主任和谭所长往出走，谭所长低声说道：＂大姐，这两家人真不是东西，你打算往哪搁他们？＂ 王主任抿嘴一笑：＂龙须沟，东晓市街。＂ 谭所长脚步顿了一下，暗中抹了一把冷汗，这老娘们真狠呐！果然从战场上走过来的女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 秦大宝也没回傻柱家，他明天要和赵宇初去市局报名参加考试，也就早回家了， 刚到家就看到牛大妈正坐在炕沿上眉飞色舞地和陆秀娥说这事呢，陆秀娥乐得前仰后合， 不过，见到秦大宝进来，还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秦大宝立刻灰溜溜地爬到炕上，哄弟弟妹妹玩去了。 等到晚上秦庆有回来，一进门就骂了他一顿，可秦大宝分明看到他爸的目光里尽是兴奋的眼神， 他撇撇嘴，他老爸就是这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真能装… p s:今天七夕，小鱼儿祝书友宝宝们节日快乐，对宝宝们的厚爱无以为报，小鱼儿只能加更一章。 第65章 市局报名考试 转天早上，秦大宝早早地就起来了，赵宇初在第二轧钢厂当厂长，第二轧钢厂离南锣鼓巷可不近，坐公交车得半个小时， 秦大宝早把需要的证件放在了空间里，所以轻手利脚地出了门。 他是实实在在的不喜欢坐公交车，人多拥挤不说，那车里的味道太难闻了，汗味屁味不说，要是身边碰到了刚吃完韭菜或者是臭豆腐的，那味儿可就太酸爽了， 可是不坐公交车也不行，他总不能大模大样的骑自行车，空间里的自行车没走明路，通常这自行车买完以后都要去派出所登记打钢印，这要是被人抓到，非得定他个盗窃不可， 没办法，只能坐公交车了， 倒了两趟车，秦大宝挤出了一身臭汗，才到了第二轧钢厂，这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 秦大宝穿着个黑色半大棉衣，这是他爸厂子里发的，黑色的筒裤，大棉鞋，衣服上有几块补丁， 没办法，这是秦大宝补丁最少的一套衣服了，不是他不想买衣服，而是最近在四合院里太高调了，必须要低调一点，等上了班有了收入来源，再买新衣服，这就不乍眼了，再说，当上了公安，都是穿制服，想来到那个时候，四合院里的邻居们就没人敢再瞎哔哔了。 这第二轧钢厂其实应该叫轧机厂，规模比不上红星轧钢厂，但是也有两千多工人，它的级别和红星轧钢厂是一样的，但是第二轧钢厂主要供应的是特种钢材，还有轧机，所以在部里重要程度上要高于红星轧钢厂。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红星轧钢厂是公私合营的企业，而第二轧钢厂完全属于国有，这赵宇初是重工业部大领导的第一亲信，所以被派来管理这个厂。 秦大宝到了厂门口就被拦住了，门卫不让进，没有领导发话是进不去这个工厂里的，别的工厂的门卫都是岁数大的老职工，这第二轧钢厂的门卫却是保卫科的干事，都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四个人一班岗，都背着长枪，那叫一个戒备森严， 秦大宝在门卫登上记，保卫干事把电话打到了厂长办公室，得到了明确的回答，这严肃的表情才现出一丝笑容。 ＂小秦同志，厂长说了，让你在门口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岀来。＂ 赵宇初是老地下工作者出身，保密意识极强，为人还很稳重，这也是领导将第二轧钢厂放心交给他的原因之一， 等了有十分钟，一辆嘎斯吉普车驶了出来，这是一款老毛子制造出来的汽车，当时国内大部分单位用的都是这款汽车，少部分用的是老美的威利斯吉普车，这是县处级干部的专用车，级别再高用的是伏尔加和吉斯吉姆轿车。 按照赵宇初的级别，坐伏尔加是没问题的，关键是没有啊，所以他仍然坐着嘎斯吉普车。 车子停了下来，赵宇初拉开车窗，招手让秦大宝上车，秦大宝和保卫干事握手告别上了车。 车上除了司机和秘书，后座上只有赵宇初一个人， 秦大宝上了车，赵宇初皱了皱眉头， 这个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很显然是生活拮据， 赵宇初从秘书手里拿过皮包，秘书的包里总是装着钱和票据，还有文件，他从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秦大宝。 ＂小秦，这里是你的政审材料，还有你父母的材料，你爸爸是d员出身，你妈妈应该是我们自己人的后代，但是年代久远，一时半会查不到，得慢慢查，不过没关系。＂ 秦大宝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谢谢赵叔。＂ ＂小秦，你的户口本和毕业证带了吗？＂ 秦大宝伸手从邮差包里拿岀来户口本和毕业证，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岀来的，他现在把贵重的东西都放在空间，这里最安全。 当公安可不容易，需要学历，政审，还要有关系和担保人，政审尤其重要，如果家里成份不好或者直系亲属犯过罪坐过牢，那三代之内是不能进政府机关工作的，这个制度延续至今， 秦庆有的出身很明确，八辈贫农，工人，d员，厂先进生产者。 不过陆秀娥的身份不明，她爹叫陆仲明，娘叫孔文娟，是我们自己人，抗日战争时期，她的父母跟着大部队去了延安，除了捎回一封信，然后就是音讯皆无， 虽然他们夫妻中的一方身份不明，但是也没关系，因为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他们自己的成长轨迹都是很干净很清楚的，这就够了，秦大宝的政审材料可谓是又红又专。 ．．．．．． 京城公安局，位置在前门一带，在明清两代，公安局的前身叫做兵马司，民国时期叫警察局，建国以后正式更名为公安局， 初期的京城公安局，除去原旧警察留守人员外，政府委派管理公安局的只有一百零八人，戏称为一百单八将， 这一百零八人里面大部分是军转干部，还有一部分大学生做文职，当时除了市局，还有二十个分局，分别是内城七个，外城五个，郊区八个， 全京城四百多万人，就靠着这一百多人带队管理，可想而知工作量 该有多大。 于是这近十年来，几乎每一年都要招一些有文化的青年补充进公安系统，培养新鲜血液。 京城公安局，是一座三进的大院落，这可不是按照住宅修建的，因为它的前身就是兵马司衙门，里面面积很大 55年的时候，又把后院推平，盖起了三层小楼，市局机关都在这里办公。 市局门口站岗的可不是公安，而是军队的士兵，它的两扇大门敞开，足可以容纳一辆卡车进出。 赵宇初的汽车是有通行证的，站岗的士兵查验后放行通过。 对于公安局里的各个处，秦大宝是了解的，他可谓是京城公安局变迁史的见证者，甚至在68年的时候，秦大宝还帮助筹备过治安大队。 目前市局下设四个处一个大队，分别是秘书处（一处），侦讯处（二处），治安处（三处），行政处（四处），还有一个公安大队， 各个处分工负责，但是职能并不明确，管理起来非常的混乱，但这是没办法的，局长副局长都是门外汉，要论起行军打仗，那个顶个都是骁将，可是一论到管理一个城市的治安，这可就是难为人了。 车子开到二门就进不去了，里面的规定是除了本局车辆或上级车辆，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 赵宇初下了车，捋了捋头发，这几年操心的事情太多，发际线明显提升了， 秦大宝拿着材料也下了车，钱和票早收到空间了，现在他身上背的邮差包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道具而已。 司机和秘书没有下车，这种私人场合还用不着他们出面。 赵宇初背着双手往里面走，秦大宝错开一个身位跟着。 赵宇初笑道：＂看看，这就是古代说的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公安局是大衙门口啊。＂ 秦大宝笑着点点头，他心说你那个第二轧钢厂也不比这好多少。 第66章 小伙子的确不凡 一进一楼大厅，正面是木制的楼梯，左边的墙上挂着伟人们的画像，右边墙上却是八行大字： 1、尊重群众利益，不得仗势凌人； 2、维护法令，服从命令，严格遵守纪律； 3、爱护公物公产，不得玩忽职守； 4、廉洁奉法，不得贪赃舞弊，假公济私； 5、保护社会治安，不得包庇敌特，袒护坏人； 6、积极忠诚服务，不得消极怠工，阳奉阴违； 7、革除恶习，改造自己，不得赌博宿娼； 8、加强学习，不许言行相违，心怀叵测。 这是那个年代对公安干部的八条要求，和现在的八条禁令差不多， 赵宇初以前来过市局，他径直带着秦大宝上了三楼，这三楼走廊一侧是墙和窗户，一侧是办公室， 到了一间写有副局长的门牌前，赵宇初屈起手指敲了敲门， 里面有一个略带苍老疲惫的声音说道：＂进来。＂ 赵宇初推开门和秦大宝进了屋， 这是一间十几平的办公室，一面靠墙是文件柜，另一面放着一对单人沙发，正对面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大约四十多岁，瘦削的脸庞，满脸的胡茬，显得很憔悴，他一见赵宇初，就笑着站了起来。 ＂哈哈老赵，你这家伙，要不是有事就不会来看我。＂ 赵宇初大手伸岀去和他相握。 ＂你老兄这是阎王殿，我轻易可不敢登门。＂ 他回过头对秦大宝说道：＂这是你刘伯伯，刘敬儒，市局副局长，主管人事后勤工作的。＂ 秦大宝微微躬身叫了一声：＂刘伯伯。＂他当然认识，这可是他的老领导了。 刘局长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大宝：＂这就是你电话里说的小伙子？不错，很精神啊！＂ 赵宇初点点头：＂你还记得那年冬天，你到京城养伤，把你护送到医院的小伙子吗？＂ ＂当然记得，小伙子好像姓秦，后来我伤好了，要带他回部队，可一直都没找到，哎呀呀，光顾着说话了，快来来来，请坐。＂ 赵宇初坐在沙发上，刘局长去沏茶，秦大宝坐在文件柜前的凳子上。 ＂那个小伙子叫秦庆有，这是他的大儿子。＂ 刘局长正要把茶杯放在茶几上，一听到这，手一哆嗦，茶水溅了出来，他的脸上激动了起来。 ＂是这样？＂他当然记得那个地下交通员冒着生命危险将他护送到了自己人开的医院，才救了他一命。 ＂对。＂ 刘局长坐了下来，又打量了一下秦大宝，这时他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你父亲是好样的，你叫什么？＂ 秦大宝站起来：＂刘局长，我叫秦大宝。＂这是正规的谈话，再加上头一次见面，再叫伯伯就不合适了。 刘局长显然注意到了这点，和赵宇初对视了一眼，他递给赵宇初一根烟，赵宇初接过来，拿起茶几上的火柴点上。 ＂把材料给我看看。＂ 秦大宝忙从书包里把户口本，毕业证和政审材料拿岀来，放在茶几上。 刘局长一目十行，当看到秦大宝的履历时有些惊讶。 ＂不错啊，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全校第一，高材生啊。＂ 赵宇初笑了：＂哈哈哈老刘，小秦可是个不得了的孩子，聪明绝顶，要不是今年取消了高考，他肯定能上京大，这孩子可谓是博览群书，才高八斗，就连我那个目高于顶的二女儿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局长吓了一跳，这赵宇初他可是认识快二十年了，这可是当年京大的高材生啊，就连京大的蔡校长都曾夸奖过的才子，他这样满腹经纶的人都这样夸赞，说明这个小伙子的确不凡。 ＂老赵啊，你可是从来不夸人的，连你都这么说，我岂不是捡到宝了？＂ ＂老刘，和你说句心里话，这孩子的父亲曾经是我的交通员，当年为了掩护华北省机关，独自一个人引开了敌人的追捕，是有功之臣，为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本来我是不赞成这个孩子到你这来的，毕竟现在公安工作太危险了，我是打算把这个孩子留在我身边，当接班人的。 可是这个孩子就想当公安，我只能听从孩子的意愿，所以就给你送过来了。＂ 刘局长再看向秦大宝，目光多了几分赞赏，但也多了几分审视，面前的这个小伙子，材料上说是十七岁，但看面相，却很沉稳，身体单薄了点，不过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懒散，这一点让刘敬儒不怎么喜欢， 刘敬儒是政工干部出身，这半生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人，早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任何人往他面前一过，他都能看透几分， 可是眼前的少年人，面对着他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老革命，却依然是稳稳当当，不卑不亢，甚至在平视着自己，让刘敬儒有点看不透，这也让他对秦大宝来了兴趣。 秦大宝对着他当然不会失态，别说只是个厅局级干部，就连部级领导站在他面前，他也是泰然处之，没办法，上辈子这样级别的人见得太多了，在京城就这点好，有时候买菜还能碰到大领导，习惯了。 刘局长咳嗽了一声：＂老赵，现在我们这缺人缺的厉害，一个月前就说要招人，这不，定下来后天考试，当天出成绩，录取前二十名， 既然是你老赵亲自把人送来，我看，就不用考试了吧，先干半年的临时工，半年后我负责转正。＂ 尽管他相信赵宇初的眼光，但这次报名的有几百人，录取才二十名，竞争太激烈，他怕秦大宝考不上。 ＂不，刘局长，我要参加考试，我要堂堂正正的考进公安，希望您给我一个机会。＂ 秦大宝可不想当什么临时工，那样会晚别人一步，再说，现在的考试，简单之极，他根本不怕。 刘局长看着赵宇初，赵宇初其实是不高兴的，他亲自送人上门，只有一个临时工？对这个刘敬儒，他还算了解，一辈子谨小慎微，说穿了就是没魄力，否则以他的资历，不会屈尊于一个管人事后勤的副局长。 ＂考吧，我相信小秦。＂ ＂好吧，那我就把名字报上了，把材料都给我，后天上午九点来考试，语文数学两科，各一个小时。＂ 刘局长拿出准考证，把秦大宝的资料填上，这就算报上名了，别怀疑，那个时候的手续就这么简单。 这事就算定下来了，赵宇初带着秦大宝告辞岀来了。 坐在车上，赵宇初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这个老刘，嘿嘿…＂他终究是个很有涵养的人，当着秦大宝，还是没有说出贬低别人的话。 秦大宝微笑着说道：＂赵伯伯，你放心，我会以优异的成绩考进去的。＂ 赵宇初拍拍秦大宝的肩膀，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是一直从事地下工作的，其实和这些军转的政工干部不是一个系统，成长的环境不同，思维和做事方式也不同， 但是自己亲自出马，刘敬儒还是磨磨唧唧的，这让他感到很丢面子， 第67章 混乱的95号院 秦大宝在东四百货下了车，赵宇初回厂里，他到东四百货买了四管钢笔，一管留给自己用，一管送给雨水，这小妮很乖，对雯雯一直很好，剩下两管准备送给素眠和素不，赵宇初这回帮了大忙，他肯定要表示感谢，他也知道，送别的东西赵宇初也不会要，索性就给他家里人买点礼物最好，至于傻大姐和许阿姨，正好空间里还有不少布料，挑素色的扯两块，送给她们做衣服。 回到四合院，妈妈去菜店了，只有三个小的在家， 秦大宝在耳房拿出面袋，装上钢笔，布料，还有一只烤鸭，两瓶茅台酒， 给三个孩子穿好衣服，要带着他们去串门，三个小家伙乐坏了，可一听说去赵家，二宝不去。 他不愿意搭理赵素觉，赵素觉老是抢他东西吃，秦大宝只能让他到95号院去看雷师傅他们施工干活。 自己领着雯雯和妞妞去赵家， ．．．． 赵家的两进四合院挺安静的，许敏容出了月子，抱着素晓坐在堂屋里，要说她这一辈子都是享福的， 许敏容家里的成份是富农，爹妈就她这一个女儿，出嫁前爹妈宠，出嫁后丈夫宠，老了由几个女儿宠，不过她和赵宇初犯一个毛病，重男轻女，结果到老了还是得了几个女儿的济，尤其是大女儿，为了这个家终身未嫁。 傻春正满头大汗，刚洗完素晓的尿布，又洗全家的衣服， 妞妞喜欢素不，早松开哥哥的手，笑着在院里大喊：＂素不姐姐。＂ 傻大姐闻声抬头，笑容灿烂：＂大宝子哈哈哈…＂ 秦大宝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许敏容也稀罕秦大宝，她做梦都想再生一个像秦大宝这样秀气的少年郎， ＂大宝。＂ ＂许姨。＂ 素眠和素不在里屋写作业，听到妞妞的声音都放下笔出来了，她撩开门帘，笑眯眯地招手让秦大宝三人进屋。 ＂大宝哥！＂ 妞妞笑着扑了过去：＂素不姐姐！＂ 素不急忙接住妞妞，闻了闻，拍了一下妞妞的小屁股：＂小坏蛋，吃啥好吃的啦？＂ 妞妞吃吃笑着：＂糖糖。＂ ＂好哇，小坏蛋，吃糖糖不叫我！＂素不抱着妞妞去胳肢她，雯雯羡慕地站在一旁，素不多机灵啊，一把把雯雯搂过去。 ＂好啊，你也是小坏蛋，吃糖也不想着姐姐。＂ 雯雯妞妞乐得直躲素不的魔爪，三人笑闹成一团。 秦大宝拿出钢笔，递给素眠，素眠推了推眼镜，眼睛里露出欣喜，她是个性子极冷的人，平时脸上都不带表情，家里只有赵宇初和素不不怕她，就连傻大姐都怕这个老二， 许敏容更完蛋，平常都不大敢跟老二顶嘴，其实在赵家，一言九鼎的人不是赵宇初，而是这个如冰山般的赵素眠。 素不抓过钢笔，乐得一下子跳起来抱住秦大宝：＂太好了大宝哥，我终于有钢笔了。＂ 不是赵家条件不好，不舍得给孩子买钢笔，赵宇初一个月工资加补贴两百多块钱，许敏容一个街道办副主任，工资76，怎么也算是金领阶级，不至于给女儿买不起钢笔。 一是素不才十岁，现在上课用的都是铅笔，用不着钢笔，这二嘛，还是重男轻女。 秦大宝拍了拍素不，他也很喜欢这个小妹妹的性格，素不性格外向开朗，胆子奇大，改革开放以后，第一批下海经商成为富人的就有她。 素眠腼腆地一笑，轻声说了句：＂谢谢大宝哥。＂ 秦大宝点点头，回身看了看傻春，傻春的眼里没有羡慕，更没有嫉妒，有的只是满满的开心高兴。 秦大宝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傻大姐，心思纯净的仿佛是一汪清泉，实在难得。 ＂许姨，春儿，这是十尺的布料，够你和许姨做一套衣服了。＂ ＂哎呀呀，＂许敏容吓一跳，这礼可太大了，十尺布料，这得一家人攒半年的布票。 ＂不行啊大宝，这个姨可不能要，你拿回去给妞妞二宝做衣服。＂ 秦大宝连忙说道：＂许姨，赵叔已经把我安排在公安工作了，后天考完试就应该快上班了，我要是不来家感谢一下，我妈就得揍我了，再说以后我家搬到95号院，有些活还得春儿帮我干呢。＂ 傻大姐哈哈一乐：＂没问题，有事你招呼一声就行啦。＂ 这几天南锣鼓巷议论最多的就是95号院发生的事儿，许敏容也听傻春说了，也就没再多问，但是对收养雯雯的这件事，许敏容对秦大宝的印象更好了。 ＂你这孩子，这算个什么事？你赵叔帮忙不是应该的吗？干嘛这么客气？＂ ＂还有一件事。＂秦大宝又掏出两块布料，一块儿是浅色，一块儿是黑色：＂都说许姨针线活好，在咱们这个巷子都数一数二，这个就得麻烦许姨，帮我给妞妞和雯雯做两套衣服了。＂ 许敏容出身富农，也算是小家碧玉，家里爹妈宠着，从来不用她下地干农活，所以在家练就了一 手好针线活儿。 当然秦大宝也不是真要麻烦人家许敏容，这样一来许敏容就不好不收礼物了。 许敏容高兴的答应了下来，她还要休息半个月，才能回街道办工作，不过即使是上班，她也只是个摆设， 本来就没什么能力，让她工作也不过是区里看在赵宇初的面子上，虽然挂名副主任，也不过是个普通干事，连干部都不算。 秦大宝把烤鸭和茅台酒给素眠放了起来，他也没有多耽搁，现在95号院乱得像是战国时期一样，他得回去盯着点家里房子整修，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不开眼的来捣乱。 果然如他所料，等他回到四合院，就看到许大茂在气呼呼地等着他， 许大茂这一段时间日子过得很香艳，轧钢厂的放映员承担着郊区十几个村的放映任务， 尤其是快到过年了，放映任务尤其繁重，许大茂这个月都很少回家，各个村子来回跑， 不过他是乐在其中，放映员这个工作，属于八大员之一，工资不高，额外的收入高，在哪个村放映电影，村子都要好吃好喝的招待，临走还送上一堆的土特产， 这还不是吸引许大茂的主要原因，最近这段时间，他勾搭上了一个小媳妇儿，那个小媳妇儿有男人，男人在边防部队，两三年都不一定回来一趟， 许大茂这个人长了张马脸，小眼睛，长得挺磕碜，但是他有一个优点，就是尿罐子镶金边-嘴好，他看到漂亮女人就迈不动步，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再加上出手大方，很少有女人逃过他的手的， 就连秦淮如，都被他给了几块钱，占了几次便宜， 他这次回来是取几件换洗衣服，可一进后院，秦家这两天整修房子，造的是冒烟咕咚，这让他就有点不高兴， 再打开锁进家门，好家伙，哪哪都是灰，还有锯沫子，厚厚的一层，连被褥上都是， 这家伙本来就懒，这一见更气不打一处来， 许大茂气急败坏来到院里，就看到二宝和棒梗蹲在地上，玩着木工师傅切下来的小木块， 他恶声恶气地问二宝：＂小崽子，你爸和你哥去哪了？＂ 二宝很讨厌他，一听他叫自己小崽子，就没搭理他， 第68章 暴打许大茂 许大茂更气了，抬脚把二宝踹了个前趴，棒梗今天和二宝玩的挺好，论起来他得管二宝叫小爷，一见二宝被打，他嗷的一声，扑过来照着许大茂的腿就咬了一口， 这许大茂是个软的欺负硬的怕的主儿，你看他敢惹秦家，可不敢惹贾张氏，他甩开棒梗，跳着脚的骂，也不敢打棒梗。 许大茂气急败坏，也没理哇哇大哭的二宝，径直跑到中院来找秦家人， 雨水今天放假，一听到二宝哭，赶紧跑去了后院， 院里的人都听到了许大茂骂街和二宝哭，不过没人管，更没人告诉许大茂最近秦大宝在院里的战绩，论起人缘之差，在这个四合院，他许大茂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家伙儿都在等着看热闹。 秦大宝一手一个抱着妞妞和雯雯刚一到中院，许大茂便冲上来破口大骂：＂艹你么姓秦的，你家修房子看把我屋里造的？到处是灰，你说，该怎么办吧？＂ 秦大宝被骂懵了，许大茂的骂声把妞妞和雯雯吓坏了，直往哥哥怀里扎。 秦大宝眼睛立起来了：＂你丫骂谁呢？＂ 许大茂还没来得及回答，雨水抱着哇哇大哭的二宝从后院走岀来， 二宝一见哥哥，挣脱了雨水，扑了过来， 秦大宝连忙蹲下，放下妞妞雯雯，把弟弟拥入怀里，他一眼就看到二宝的手掌和胳膊都戗破了，血珠都渗岀来了， 秦大宝的眼睛都红了：＂咋整的？谁干的？＂ 棒梗躲在远处叫道＂＂许大茂打的，他踹了二宝一脚。＂ 许大茂在这个院里，除了怕傻柱的拳头之外，别人他还真不怕，尤其是秦大宝，他只是听说是个硬茬子，可前天一搭话，还挺客气，看样子就是个书呆子，所以他就硬实了起来。 ＂你敢打我弟弟？＂秦大宝说的每一个都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 围观的邻居们都齐刷刷的后退一步，开玩笑！这位小爷的战绩彪柄，数一下倒在他手上的败军之将，不光是几个管事大爷，老娘们都揍好几个了，你许大茂算个嘚儿呀？ 邻居们默默地在心里，在秦大宝打人的功劳册上，集体添上了许大茂的名字。 邻居们小声的偷偷议论，这个姓秦的小子是先打许大茂大嘴巴子？还是先踹肚子？邻居们各个兴致勃勃。 许大茂皱了皱眉，捋胳膊挽袖子，瞪着绿豆眼叫道：＂怎么茬儿小子？就是我踹的怎么了？听说你们家要搬到我隔壁来啦？艹！和你们住一个院真特么倒霉， 你说搬就搬吧，修特么什么房子？整得哪哪都是灰， 还有你这个弟弟，个丫养的，像个哑巴似的，问话都不吱声，么的，踹他一脚算轻的，告你，今儿你不找人把我屋收拾干净了，我连你一块揍。＂ 许大茂越说越兴奋，不过就是邻居们瞅他的眼神，不像是什么好事儿，个个看着自己就跟看二傻子似的。 秦大宝把二宝和妞妞雯雯交给雨水，柔声说道：＂还记得哥哥教过你们什么吗？＂ 三个孩子点点头，紧紧的闭上眼睛，两只小手捂住耳朵，妞妞的小嘴还嘟了起来， 秦大宝爱怜地在三个小家伙的脸蛋上各亲了一下， 然后缓缓站了起来，踏上两步，站在许大茂对面， 许大茂的手指一下一下怼在秦大宝的脸上：＂你，撒愣的，给我…啊…＂ 话未说完，只见秦大宝撇了撇嘴，伸手抓住许大茂的手指，往后一撅，疼得许大茂尖声惨叫了起来， 秦大宝翻手抓住他的手腕，一转身，许大茂比他矮一点，被他一个背胯，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砸到了地上， 院里的地面都是青砖铺地，相当的硬实，许大茂感觉自己一瞬间飞了起来，接着就是巨痛无比， 邻居们一咧嘴，这摔的也太实成了吧？这要是个身体差的，这一下就能被送走了， 秦大宝蹲下身，横跨在许大茂身上，提起拳头，一拳擂了下去，许大茂嘎的一下就给打昏了。 秦大宝直起身，拍了拍手，用脚拨了拨许大茂的脑袋，不屑的说道：＂真特么没用，才两下就完球了。＂ 邻居们都震住了，太凶残了，平日里傻柱和许大茂掐架，还得有来有往走上几个回合，这怎么咔咔两下就完事儿了呢？ 许大茂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才苏醒的，他睁开眼睛，觉得天比刚才暗了许多， 他刚要爬起来，身上脸上无一不痛，一点儿劲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想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许大茂起不来，他转头看看邻居们，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邻居们都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么的！被打成这样能不可怜吗？ 许大茂不奇怪为什么没人来扶他，自己的人性次，他是知道的， 他又来回看看，怎么院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都不出面呢？ 这三个老登平时就像事儿妈似的，哪有事哪到，今天人呢？ 许大茂仰面朝天地躺着，扯着脖子大喊：＂一大爷，打死人了！二大爷三大爷，你们管不管呐？人呢？＂ 他这一叫，秦大宝蹲下来瞅着他：＂还敢不敢打我弟弟了？＂ 说着猛一抬手，许大茂吓得一激灵，向旁边滚了两步，站了起来，撒腿就往后院跑，边跑边喊：＂姓秦的你丫等着……＂ 秦大宝的手拢了拢头发，站起来轻蔑的笑了笑，无声的骂了句：傻b.... 这一刻秦大宝成了95号院最不好惹的人，也收获了所有小孩子的崇拜。 ．．．． 傻柱下班回来，还没进院就听说秦大宝把许大茂给揍了，他兴奋地跑回家，把饭盒一放，撒腿就跑到了隔壁院秦家，秦大宝正在炒菜， 傻柱眉飞色舞，拉着秦大宝笑道：＂哈哈哈兄弟，我听说你把许大茂那个孙子给碎（c e i）了？说说，说说，因为啥？＂ 秦大宝哎呦直叫：＂哎呦呦，锅，锅，油迸岀来了。＂ 傻柱推开他：＂得嘞，我来炒，你跟我说咋回事？＂ 这就是老四九城的爷们儿，宁可不吃饭，也得把好奇心给满足了。 秦大宝拿他没办法，只好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傻柱把锅里的西红柿炒鸡蛋倒进盘子里，这脸上兴奋的表情还没散呢， ＂对了兄弟，今天厂里都在议论易中海和刘海中的事儿，听说要把他两家搬到龙须沟那边，是真的吗？＂ 秦大宝耸耸肩，他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的事就不管了，反正这两只臭虫不会在眼前晃来晃去了。 等到大风暴来临之后，这两个人全家一定会被打成＇黑五??＇，十年内无法翻身，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命了。 不过，如果他们再算计他们秦家… 秦大宝把菜盘放在桌子上，双眼充满了杀气，冰冷至极，但接着又展开笑颜，大声叫道：＂开饭啦…＂ 第69章 善良的回报 傻柱没有在秦家吃晚饭，尽管陆秀娥和秦庆有一个劲的挽留，他也没留下， 陆秀娥等傻柱一走，立马抄起笤帚疙瘩，敲了一下桌子。 ＂秦大宝，你个小犊子，听说你又把许大茂给打了？你说，95号院还有几个人你没打了？＂ 秦大宝怕死他妈手里的笤帚疙瘩了，赶紧说：＂那也不赖我呀，他打我弟我不削他？＂ ＂啊？＂很显然传话的人没说这个起因，陆秀娥慌了，急忙把二宝抱过来上下左右的检查。 ＂二呀，那个兔崽子打你哪了？你哪难受不？＂ 二宝一脸的兴奋：＂没事妈，那个大长脸骂我，踹了我一脚，然后他就被我哥……嗖的一下，摔在地上了…＂ 妞妞和雯雯也跳了起来，小手挥舞着讲着当时的情况，两张小脸兴奋地通红。 秦大宝刮了她俩的小鼻子：＂你们不听话，哥哥不是告诉过你们，捂上耳朵闭上眼睛吗？不听话，今天晚上的奶糖取消了。＂ 妞妞和雯雯一听，立刻扑到哥哥身上，扭着身子撒娇，一边脸一个，不停的亲，亲得秦大宝的心都要飞了， 陆秀娥抱着二宝：＂儿子，今天打得对，打得好！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弟弟妹妹，尽管出手，妈不怪你。＂ 秦庆有是一脸的愁容：＂那个许大茂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阴损毒辣坏，大宝，以后你得小心点他。＂ 秦大宝撇撇嘴，我小心点他？开玩笑吧？我会怕他？等以后还不定谁怕谁呢？ 秦大宝正要说话，王主任和俩个穿干部装的男人掀开门帘进来了， 一家人赶紧下地穿鞋。 王主任笑呵呵地说道：＂吃饭呢？＂ 秦庆有笑着点点头：＂是啊，王主任，齐主任，李科长，你们咋来了？＂ 那两个干部笑着和秦庆有握握手， 王主任又看向抱着雯雯的陆秀娥：＂秀娥，这是轧钢厂的齐主任和李科长，雯雯父母的事，结果下来了，他们代表厂里来给雯雯送抚恤金来了。＂ 齐主任和陆秀娥握握手：＂陆同志，秦师傅，我代表厂里向你们全家表示感谢，感谢你们收养了这个孩子，你们为厂里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他回身从李科长手里拿过一个薄信封和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工作介绍信和厂里的一点心意，一千五百块钱，还有一些票据，厂里的领导说了，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厂里一定尽量满足你们。＂ 王主任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秦大宝：＂大宝，这是区里和派出所奖励你爸和你的一千块钱，咱们街道没钱，但是给你家批了一张自行车票和收音机票，奖励你们父子为国家清除敌特作出的贡献。＂ 陆秀娥接过齐主任递过来的信封，她连看都没看，直接递给了王主任。 ＂主任，这个请街道给雯雯保管，还是那句话，我们家收养雯雯，不会用别人的一分钱，这些和厂里每个月的补贴等到孩子十八岁以后，由雯雯自己处理。＂ 齐主任和李科长惊诧的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主任深深地看了陆秀娥一眼，笑着点点头。 ＂秀娥，你们全家都是好样的，我们街道办缺一名办事员，我报到了区里，区里决定，这份工作名额给你，你看看有什么意见吗？＂ 这下子轮到秦家人惊喜连连了， 王主任接着说道：＂当然，这不是干部编制，你愿意吗？＂ ＂愿意，我愿意！＂陆秀娥激动地直哆嗦，她没想到这么大的馅饼会砸到自己头上。 ＂好了，你们一家人吃饭吧，我们走了，秀娥，你安顿一下家里，后天去街道报到。＂ 陆秀娥连连点头，秦庆有和秦大宝送王主任齐主任他们出去。 出了大门口，趁着秦庆有和齐主任李科长他们说话的时候，王主任把秦大宝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大宝，听说轧钢厂的野猪肉是你打的？你这孩子，以后有肉也往街道办送点，这点买猪肉的钱我们街道办还是有的。＂ 这个年头，没有人家不缺肉的，街道办上上下下十几口人，也是要居家过日子的。 秦大宝明白了，这也是街道办同意给他妈工作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更好了，坐实了秦大宝挣钱花钱的真实性，以后秦大宝再从空间里拿出什么都可以正常使用，有了正式的托词。 ＂好的，王主任…＂ ＂叫王姨，以后我和你妈就是同事了，不是外人。＂ ＂王姨，我明天就上山，你听我的好消息吧。＂秦大宝当然有底气，空间里还一头老母猪和六头黄毛子呢，一头二百多斤的老母猪足够打发街道办的工作人员了，相信有猪肉开道，老妈的人缘在街道办一定是最好的。 ．．．． 秦庆有和秦大宝送走了客人，回到家里，陆秀娥仍在兴奋之中，抱着三个儿女亲个不停。 一家人开始吃饭，陆秀娥已经兴奋地吃不下饭了，喂妞妞吃饭的手一个劲的发 抖，结果菜汤喂了妞妞一脸， 气得小妞妞双手一拍桌子，不用她妈喂了，噌到秦大宝怀里让哥哥喂。 陆秀娥一脸的歉意，赶紧拿毛巾给妞妞擦脸，妞妞扭过头，噘嘴不理她。 秦庆有憋着笑拍了媳妇儿一下：＂行了，差不多得了，赶紧吃饭吧。＂ 陆秀娥罕见的没有还手，乖乖的低头吃饭，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一件事，拍了桌子一下，吓了家人一跳，都嗔怪地看着她。 陆秀娥把眼一瞪：＂瞅啥呀？你们那是啥眼神呀？我是想起来一件事，孩他爸，你说我上班了，这三个小玩意儿咋办？他们自己在家我也不放心呐？＂ 秦庆有一怔，可不咋地？光顾着高兴了，忘了关键问题。 两口子发愁了，放下碗筷。 秦大宝喂着妞妞，慢条斯理地说道：＂多大个事？还用得着发愁？＂ 秦庆有瞪着眼睛：＂这还不是事？你不是也要上班了吗？总不能让你弟弟妹妹自己在家吧？＂ ＂就是，那个赵厂长不是在给你联系工作吗？＂ 秦大宝嘴是够严的，已经在市局招工考试报上名了，回家是只字未提。 秦大宝慢悠悠地说道：＂我二叔家翠翠十六了，在家呆着没事，接过来帮着咱家看孩子，等过两年看看有合适的，在城里找个对象，我二叔二婶肯定乐意，而且咱搬了新家，也有住的地方。＂ ＂对啊！＂秦庆有和陆秀娥眼睛一亮，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秦庆有马上想到一件事：＂就是…＂ ＂放心吧，我同学他爸调到粮店当主任去了，他能帮我买到计划外粮食，咱不缺吃的。＂ ＂那没问题了。＂ 吃的问题解决了，这下秦庆有两口子高兴了。 秦大宝暗搓搓地撇撇嘴，心说我的空间能让全国人民吃饱饭，可惜我不敢往出拿…． ＂爸，你明天把自行车留下，我去乡下接翠翠，顺便再打头野猪，我答应了王主任，卖给街道办。＂ 这口气，好像野猪是他养的似的，随取随用。 第70章 打猎差点让人家给打了 早上天刚蒙蒙亮，秦大宝就骑着自行车出发了，今天的时间挺紧，到爷爷奶奶家打个站就得上山，下午不管打没打着啥都得出山，今天必须回城，明天还得到市局参加招工考试呢。 这一着急，车子都蹬飞了，路过的行人一转头，一道黑影擦身而过，根本没看清人模样， 两个半小时的路程他一个半小时就蹬到了，到了爷爷奶奶家，还不到七点钟。 秦大宝用脚怼开院门，没进屋就喊：＂爷，奶，我饿了…．＂ ＂咣当＂门开了，老秦头笑眯眯的出来了，这老头除了看见他大孙子才有笑模样，否则看到谁都跟欠他钱似的。 ＂宝啊，咋来这早呢？赶紧的，进屋。＂ ＂好嘞。＂秦大宝答应一声，支好车子就进屋了， ＂爷，我饿了。＂ ＂你奶起来了，我让她给你熥窝窝头吃。＂ 一进里屋，老太太正洗脸呢，大炕上，秦大军，秦大全哥俩睡的小脸红扑扑地。 老太太一回头：＂大孙呀，咋来这早呢？有啥事呀？＂ ＂奶，有点儿事，好事儿，这俩臭小子昨晚上没回家在这存（睡）的？＂ ＂这俩东西昨儿上山打兔子，回来晚了怕他爸削他俩，就在这睡的。＂ 秦大宝嘿嘿一笑，抖搂着两个大冰手就顺着被窝插进去了，两个小子一声惊叫都醒了，抬头一看是他们大哥，这家伙乐得没穿衣服就蹦起来了，一下抱住秦大宝。 这时候乡下的小孩睡觉都光屁股，秦大宝笑着一人扇了一下屁股，又一人塞块奶糖。 ＂别得瑟感冒了，赶紧穿衣服，＂ 这就是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把两个小子拿捏得服服帖帖的。 爷爷添完柴火，给大锅添上水也进屋了。 ＂宝啊，这么早有啥事呀？＂ 秦大宝没脱大衣，屋里刚烧上火，只有一点暖和气。 ＂爷，奶，我妈有工作了，我这边也有信了，这不，我们一上班，家里的三个小的就没人看了，我和我爸我妈一商量，正好翠翠也大了，不念书了，就接到城里帮着看孩子， 我这边看看有机会的话，给翠翠也找份工作，这以后不是也有条出路吗？＂ ＂哎呀，你妈咋找到工作了呢？啥工作呀？这可太好了。＂奶奶乐得直拍手。 ＂这不是咱家收养了雯雯吗？人家区里和街道办奖励的，我妈到街道办当办事员。＂ 上回爷爷奶奶就知道了雯雯的事，老秦头老太太没说啥，反倒是老叔两口子背后没少说闲话，什么都是一家人，咋没说把侄儿侄女接家养呢？偏偏养个外人… 气得奶奶骂了他们好几次才消停了下来，当然，这些秦大宝他们家谁也不知道，秦庆有知道没事，陆秀娥要是知道了，哼哼，老三俩口子就得冒烟，骂得他们七窍生烟。 ＂老天爷保佑啊，好人有好报。＂老太太双手合十，一个劲的祈祷。 老秦头坐在炕沿上，低着头，点着烟袋锅，吧唧吧唧抽烟。 秦大宝坐在他旁边，小声说道：＂爷，我工作也差不多了，当公安，以后的路子就宽了，粮食啥的你别犯愁，够吃够用。＂ 老秦头眼睛一亮，直起腰：＂真的假的？＂ 秦大宝笑着点点头：＂真的呗，你大孙啥时候唬过我爷。＂ 秦大宝知道，爷爷刚才是担心，家里再多一口人，还没有定量粮，到时候负担重，他在犹豫让不让翠翠去城里，秦大宝这么一说，老秦头的心就敞亮了。 不一会儿，窝窝头熥好了，连着咸菜端上来了，大军大全把棉祆棉裤穿好，被子也叠好了，脸也不洗，坐下抓个窝头开吃。 这个年代的孩子就这样，啥卫生不卫生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秦大宝也是饿了，吃了三个窝头，一抹嘴：＂爷，奶，一会儿你们和我二叔二婶说，要是他们同意的话，就给翠翠收拾两件衣服，被褥啥的都不用带，家里都有，我得进山一趟，答应了街道办王主任，给他们打头野猪。＂ ＂咳，这好事他们还不同意？美不死他们，＂ ＂行，宝啊，你去借枪吧，小心点。＂ ＂哥，我也去！＂＂我也去！＂ 大军大全跳了起来，喊太急了，窝窝卡嗓子眼了，噎得直咯喽。 奶奶顺手抄起笤帚疙瘩，一人屁股上挨了两下：＂去啥去？哪都有你俩，老实在家呆着！＂ 俩个小子无情的被镇压，嘟着嘴不敢吱声，闷头喝菜汤。 秦大宝偷乐打了他俩一下：＂消停在家呆着，哥给你们带野鸡回来炖着吃。＂ ＂好嘞！＂俩小子同声答应，嘎巴溜脆。 秦大宝上村里借了把枪，装样子也要装一下，他厌恶极了这样的感觉，不过，也没有几天了，只要他考试合格，当上公安，就可以大模大样的佩枪了。 ．．．．． 秦大宝这回没有去温泉山谷，尽管他很想小 熊崽，可没办法，这次时间太紧了。 他在空间里把十支长枪上好子弹，两支手枪也压满子弹，保险打开，随时可以拿出射击， 秦大宝端着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林海雪原之中，直到一个小时后，才打了两只野鸡， 这时候的野鸡瘦小干枯，比鸽子大不了多少，全是骨头没有肉，气得秦大宝扔得远远地，不要了。 直到翻过了一道山梁，才听到远处有＂威…威…＂的叫声，听叫声是个野猪群， 秦大宝大喜过望，他收起长枪，脚下发力，如一道利箭般射了出去， 他实在没想到，自从上次空间经过彩虹改造后，他身体的力量和速度增加了这么多， 秦大宝没有经历过这么快的速度，他没想到自己一转眼的功夫竟然跑到了野猪中间， 这是一个野猪大家庭，一公三母外加五头黄毛子，大炮篮子能有三百多斤，三头母野猪也有二百多斤，黄毛子小一点，才五六十斤的样子。 秦大宝和大炮篮子距离不到半米，秦大宝吓了一跳，么的！这怎么一眨眼就叫野猪包围了呢？ 大炮篮子＂威…＂的一声怒吼，低下头，大猪蹄子一个劲的刨地蓄力， 秦大宝双臂一展，两支手枪出现在掌中，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一时间，枪声四起， 太近了，根本不需要??准，秦大宝开枪的姿势帅炸了，一看就是跟美剧中的英雄人物学的，可惜观众是野猪， 手枪子弹打没了，现场只剩下大炮篮子栽栽愣愣地逃跑， 秦大宝把手枪往空间一扔，再伸出手，已经是长枪在手，他单膝点地，??准了那头可怜的大炮篮子。 ＂啪＂的一枪，给大炮篮子爆了菊花。 秦大宝长吁了一口气，完美，又灭了一家满门， 他围着一地的野猪转了一圈，九头野猪收入空间，他没有剥皮，只是把血放了， 不再打了，该出山了，他把长枪扔进了空间，双手插兜，吹着口哨往山外走， 刚翻过来时的山梁，忽然心头一紧，他一顿脚，闪身进了空间， 与此同时，＂啪啪＂两颗子弹打在了他刚才呆过的地方， 这一幕让猫在空间里的秦大宝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71章 你特么才是鬼！ 秦大宝恨得牙根都痒痒，他一边往枪里压子弹，一边从空间里往外看，狗日的，要是没有外挂，秦大官人今天就得交待在这。 等了能有七八分钟，才见两个人猫着腰，一个人端着大八粒，一个人端着汉阳造，一步步地噌过来， 秦大宝仔细观察这两个人，这是两个男人，戴着大狗皮帽子，压到了眼睛，围着围脖，又遮住了脸，身上穿着大羊皮袄，光板那面朝外，脚上穿着靰鞡，腰上挂着几只山跳子。 看不出是猎人还是干嘛的， 秦大宝的意念漫了出去，他现在只能探到四十几米的地方，但是也能听到俩人的窃窃私语。 ＂吴老大，这山里人见面打个招呼，刚才你连话都不问开枪干啥呀？＂ ＂打个叽霸招呼？碰到了开枪打死，能翻着东西算咱哥俩挣了，翻不着算咱俩倒霉。＂ ＂你特么总这样，还是原来的胡子脾气，在山里见到落单的就下手。＂ 秦大宝心里一惊，听话风这俩人不是第一次杀人了？这是俩个胡子？ ＂可你得看清了再开枪啊！我看那人一下子就不见了，是不是折沟里去了？＂ ＂你看他在荒山野岭的，空着俩爪子，一看就不正常，我开了两枪，他就在咱俩面前凭空消失了，咱俩遇到的特么应该不是人，不是山魈就是鬼！＂ 秦大宝差点没气死，你特么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你可别吓唬我，告诉你，我最怕脏东西，我就说这大冬天的别岀来打个猎，啥也打不到，光遭罪了，你就是不听。＂ ＂去你妈的，不打猎你搁啥卖钱？没钱那孙寡妇能让你进她被窝？＂ ＂行行行，吴老大，咱赶紧走吧，这地方太叽霸瘆人了…＂ 闹明白了，这就不是什么正经猎人，是胡子，手里不知道有几条人命。 秦大宝双手持枪，一下子从空间里闪岀来，啪啪两枪把俩人打倒，狗日的！谁让你们开枪打我了？还特么说我是鬼？这回让你们变成鬼！ 秦大宝踢了踢俩人，全嘎了，一人一枪爆头，他把两支枪收了起来，尸体撂在地上也没管， 血腥味太重，都听到远处的狼嚎声了，就这两块料，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得被闻到血腥味过来的野兽吃了， 出了这样的插曲， 秦大宝也挺烦，他闷头快步往山外走，等到快出山口的时候，从空间里拿出一头二百多斤的老母猪，还有一头黄毛子， 他背着枪，一手一个拖着野猪往秦家沟走， 秦大宝这回绕过了村口，直接回了爷爷家，幸亏爷爷奶奶没住在村里，而是住在村边上，这也省了他许多的口舌。 到了爷爷奶奶家，把老母猪扔在院里，拎着黄毛子一进家门，好家伙，一屋子人，二叔一家，老叔一家全来了，这帮人一见秦大宝眼睛就亮了， 老叔上前一步，嘻皮笑脸地说道：＂大宝啊，我们都听你爷说了，你看你带你大妹进城，要不，你把小花也带上吧。＂ 二叔家一个女儿两个儿子，老叔家就两个女儿，一个叫小花，十三岁，一个叫小红十一岁， 秦大宝看着老叔那满脸堆笑的脸，再看看老婶那局促的眼神，他无语了，他理解老叔老婶的想法， 也知道爷爷奶奶的难处，他本想说两句尖酸刺耳的话，但是一看到老叔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可两鬓却已经有了星星白发，满脸的笑容， 秦大宝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他把黄毛子递给二叔，拉着老叔坐了下来， 爷爷坐在炕沿上，低着头吧嗒吧嗒抽烟，一声不吭。 秦大宝把冰凉的手插进爷爷的大手里，爷爷的大手厚厚的都是茧子，却异常地温暖。 爷爷把烟袋磕了磕，放在一边，他用两个大手把孙子的手包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满是茧子的手弄痛孙子柔嫩的手。 ＂爷，奶，我一直有一个打算，我要把咱们全家都带进城里，让我的弟弟妹妹穿着干净的衣服，去工作，去学习， 而不是常年累月地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就这样一辈又一辈，没个奔头…＂ 屋里响起了二婶老婶小声的啜泣声， 从古至今，农民最苦，最累，最难，吃着最差的食物，干着最繁重的工作，人到中年就累成了驼背， 当初秦淮如是十里八乡最美的姑娘，为了进城，不也是只要了五块钱，就把自己嫁了吗？ ＂我马上要工作了，而且我的工作很好，我会努力的把家里人一个一个都带到城里，这次是翠翠，她十六了，是大姑娘了，拖不起了， 我先带她走，等小花再大一点，我再带小花去城里，二叔，老叔，咱是一家人，我和我爸，我妈不会不管你们的。＂ 秦大宝明白老叔为啥拉下脸来求一个小辈，是因为大饥荒来了，饿了肚子，他慌了，不光是他慌了，是整个村子都慌了， 老叔听秦大宝这么一说，眼睛里更有了光，他抹了 一把脸，重重的点点头：＂哎，老叔听我大侄儿的。＂ 爷爷奶奶也笑了，到了这个岁数，图的不就是儿女稳稳当当平平安安的嘛。 奶奶搂着秦大宝：＂奶的大孙呀，长大了，是咱家的主心骨了，＂老太太撇着嘴瞅了瞅两个儿子。 ＂比你爸他们哥仨强，这哥仨啥也不是！＂ 这俩人没想到老娘把矛头一下子就转向了自己，还不敢顶嘴，关键是娘说的对呀，自己哥仨好像真的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老二家的，老三家的，赶紧的，做饭，我大孙指定饿了。＂ ＂哎。＂ ＂哎哎。＂这俩人才缓过神来。 秦大宝急忙拦着：＂奶，可别做，我和翠翠得赶紧走，这外面还有一头二百来斤的野猪呢，我答应街道办王主任了，给她们弄肉，这要是吃完饭天就快黑了，道太滑，我哥俩就得走到半夜了。＂ ＂咳，那就明天再回呗。＂二叔大大咧咧的笑道。 ＂不行不行，明天上午九点，我得去参加招工考试，这可耽误不得。＂ ＂那…＂ 爷爷一拍大腿：＂别特么这个那个的了，显着你了？我大孙的事重要，走，翠翠，拿东西，跟你哥走。＂ 炕角站着的翠翠答应一声，背上了不大个小花布包袱， 出门一看吓一跳，一头硕大的野猪躺在院子里， 爷爷皱了皱眉：＂不行，不能这么拿，老二，去仓房取一条麻袋，把猪装上。＂ 二叔答应一声，转身从仓房取出一条麻袋，上面钉着几块补丁。 二叔老叔把野猪装进麻袋，还好，野猪还没冻硬，放在自行车后架子上，软软的垂在两头，还挺平衡。 秦大宝和翠翠一直把自行车推到村口，秦大宝让妹妹斜坐在大杠上，哥俩晃晃悠悠的回城里了… 第72章 到哪都有麻烦 转天早上，陆秀娥噗噜了一锅疙瘩汤，一家人吃完早饭，分了一下工，翠翠在家看这三个小家伙，中午陆秀娥回来给她们做饭。 秦庆有请了两个小时假，驮着野猪，送陆秀娥去街道办报到，秦大宝则去市局参加考试。 妞妞雯雯知道哥哥今天要去考试，就特别乖，二宝一个劲的缠着翠翠陪他玩，被秦大宝两脚踢出去，去95号院找棒梗玩了。 秦大宝倒是不慌不忙，九点半考试，八点出门正好，躲过上班的早高峰， 给妞妞和雯雯穿好衣服，洗脸刷牙，又给她俩梳了两个牛角小辫儿，又仔细叮嘱了翠翠一番，空间里的苹果拿出三个，奶糖，点心摆了一盘，都弄妥当了，搂着两个小丫头亲了又亲， 这才出门，他还是那身衣服，有补丁，但是洗的干干净净， ．．．．． 市局在前门一带，离南锣鼓巷有五六公里远，步行快走得半个小时，秦大宝空间里的自行车还见不了光，他只能坐公交车， 倒了两趟车，终于在八点四十分到了市局，还不如走着来呢，坐公交车也没快多少。 到了市局大门口，站岗的军人查了准考证，给他登了记，就放他进去了， 一进二门，只见广场上已经站了一百多个人，全是男的，这期不招女生， 秦大宝回头一看，陆陆续续还有人进来， 不过这些人东一堆，西一堆的，一看就是互相认识的， 秦大宝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两手插兜观察这些个年轻人， 他发现绝大多数的人都穿着军大衣，草绿色军裤，脚上大头棉鞋，不用问，这肯定是大院子弟，家里有人当兵，才弄得出军品， 看了半天，像他身上有补丁的，实在是没有几个，说明这些人家庭条件都不错，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本来公安招工，面向社会的就很少，大部分都是大院子弟，还有内部职工家属。 其实后世对所谓的大院子弟是有误解的，以为只要是大院子弟就是传说中的纨绔子弟，世人不知道的是，所谓的纨绔子弟是由那些高官家族故意放任造成的， 在建国以后，尤其是55年授衔之后，在四九城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家族和派别，就连伟人都公开讲话说：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既然有了家族，肯定就涉及到了继承人，于是各个家就开始培养继承人，但是那时候，几乎每个家都有几个或者十几个孩子，不可能都培养， 但是国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史书上记载了太多的兄弟姐妹之间，为了争权夺利，进而手足相残， 只能挑出资质好，优秀的孩子来培养，毕竟资源有限。 所以剩下的就只能是放养，也就是可以享受家里的权力待遇，你尽可以吃喝玩乐，甚至为非作歹，反正家里会为这些人兜底，哪怕你欺男霸女，杀人害命，家里一律出面摆平，在这种环境下，这些人毫无意外的被放养成了高衙内一般的纨绔子弟， 这些人学也不上，每天拉帮结伙，胡作非为，谁都拿他们也没招，都是高官子弟，犯了事儿，不管抓到哪，一个电话就得放人。 这种事多了，名声也就臭大街了，直到有关领导在会上拍了桌子，明确的说了，如果这些人没有家教的话，那就由政府来替他们管教。 家里这才没办法，挖门盗洞求人托关系给他们找好工作，希望有了工作就有了约束，但是对于娇生惯养的他们来说，军队管的太严，一点儿自由都没有， 公安就好了，穿着制服挎着枪，威风八面，于是这些大院子弟就把工作首选放在了公安上面，所以每一年公安招工，来的大部分都是他们这些大院子弟， 市局领导也没办法，只要到了招工的时候，天天有老上级老领导托人情找关系想往里塞人，办公室和家里的电话都快打爆了， 后来想出这个办法，考试，择优录取，只要前二十名，绝不作弊，能不能考上全靠本事，这样谁都说不出啥。 不过现在建国还不到十年，这些大院子弟有许多都是从农村来的，字都不认识几个，几乎个个都是不学无术，只会仗势欺人，胡作非为。 之所以刘敬儒没有当场就录用秦大宝，其实他也是有苦衷的，他这个副局长主管后勤和人事，地位挺尴尬的，属于谁都不敢得罪，受尽了夹板气，如果不经过考试就录用了秦大宝，开了这个例子，那些个老上级老领导的请托就完全没法儿拒绝了， 秦大宝穿的衣服虽然有补丁，但是这人长得好看，个子也高，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气质，必然是会被人注意， 他拿出烟，点着了一颗，毕竟自己的心理年龄两世加在一起快一百岁了，实在是跟这些小孩伢子没什么共同语言。 秦大宝的烟瘾不大，相对来说，他还是喜欢中华和熊猫两种烟，熊猫这是一款56年才生产岀来的香烟，不在市面上流通，专供副部级以上领导。 抽着烟，秦大宝静静地看着广场上的人， 现在广 场上大概有两百多人，考试的人应该差不多来齐了，现在大致分成五伙人， 其中三伙应该是大院子弟，凭借身上的衣服裤子就能认出是来自于哪里，非常好认， 剩下的两伙，看样子是军转干部的子弟，与这些人比起来，多了几分知识分子的气息， 让他着重注意的，是一群人中间如众星捧月般的一个青年，这个人，他认识，不过是十几年后， 这个人叫周末言，在前世他可是一个风云人物，在四九城的顽主里面，人送外号：小旋风。 意思他是梁山好汉小旋风柴大官人一样的人物，乐善好施，行侠仗义， 不过，秦大宝是在一份死刑核准报告上认识他的…… ．．． 秦大宝之所以对周末言印象很深，是因为这是一个极其阴毒的人， 周末言比秦大宝大上一两岁，他的父母只是资质平庸的寻常人物，厉害的是周末言的爷爷周全杰， 这个周全杰位高权重，对周末言这个最小的孙子一直都很溺爱，有传言说周末言是周全杰的私生子， 哪怕是周末言杀了人，周全杰都能一个电话把事情了结，久而久之，就造就了周末言不可一世的性格， 就是这个周末言，十几年的时间里，共侮辱女性近百人，这还是有一部分没有查岀来的，其中有二十多名女性被他带爪牙在他所谓的行宫里虐杀， 对于这样的畜牲，秦大宝是从不手软的，秦大宝参加了专案组并且亲手整理了十七人的案件材料，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罪大恶极，为首者就是周末言，最后全部枪决。 现在这个年轻版的畜牲站在自己的不远处，秦大宝冷冷一笑，看向周末言的目光里充满了杀气。 周末言在一帮人的簇拥之中，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让他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转头向秦大宝的方向看来，却什么也没发现。 而秦大宝这个时候也陷入了麻烦之中。 第73章 暴打大院子弟 四个站在台阶下的青年，把书包挂在脖子上，这种书包是军用挎包，帆布做的，翻盖上印着个五角星， 他们几个是站没站像，坐没坐像，在市局办公楼前还是肆无忌惮的大声说笑，甭问，这肯定是哪个大院出产的纨绔子弟， 在这几个人中间站着一个青年，很明显是他们的头儿， 他二十多岁，皮肤白晳，一双凤目，高高的鼻梁，要不是薄薄的嘴唇，显露出这个人刻薄寡恩的性格，那真可以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他们几个穿的军裤是藏蓝色的，代表着这几个人来自于某个大院。 为首的人叫刘书文，他的父亲叫刘大贵，刘大贵也是位军中的将领，刘书文是刘大贵的三儿子，也是他第二个老婆生的， 刘大贵特别宠溺这个儿子，可谓是有求必应，刘书文不喜欢念书，也不喜欢当兵， 初中毕业在家呆着几年，纠集了大院里其他几个高官子弟，整天打架斗殴，欺男霸女，把大院搅合的是一塌糊涂，这四个人给自己起了个诨号，叫四大天王， 这是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再过几年，就凭这个外号就能要了他们几个的狗命。 这次来参加考试，是因为一个月前，刘书文和王力、钱军、苟富贵几个人，在拍婆子的时候，被派出所的公安抓了， 四个人当时对公安人员是破口大骂，公安也没惯着他们，就踹了他们一顿，带回了派出所， 当然，没有什么例外，一个电话，放人， 刘书文这几年一直横行霸道，哪挨过社会的毒打？这顿踹让他戾气横生，决定也要当公安，而且要当领导， 到时候亲手好好收拾这几个踹他的公安， 王力三人当然支持老大的决定，于是回家一说，几家的家长也觉得当公安挺好，所以就纷纷打电话给市公安局的领导，让他们给安排一下。 本来以这几家的势力，当个小公安还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随手就安排了， 但是刘书文不干，当个小公安，窝在派出所，十年八年都出不了头，怎么能一雪前耻？ 所以起点必须要高，直接进市局！ 刘大贵当然支持儿子的这个选择。 不过进市局可就不容易了， 要知道市局局长是高配，在部里挂副职，和刘大贵的级别差不多，而且是两个系统，刘大贵的上级首长也压不住市局局长， 不过刘大贵是胸有成竹，因为他表侄儿是市局治安处处长黄齐， 黄齐虽然不是刘大贵一手提拔起来的，但是在军队中也受到了很大的帮助， 三年前之所以能军转到市局当上了实职处长，刘大贵也找人说了话的， 现在黄齐一听表弟几人要来当公安，满口答应，这不算什么大事， 黄齐一个电话，刘书文四个也就报上了名，只要报上名，后期他就可以暗箱操作了， 可是没想到，在考试前的一个星期，局长召开中层干部会议，三令五申告诫这些人，这次招工必须要经过考试，并且在二十名之内才能录取，不管是谁，如果敢徇私舞弊，一律严惩。 没办法，黄齐只能通知刘书文，一定要好好考试，并且在考试前两天，他通过人事科的关系，把考题偷了出来交给了刘书文， 要说这四个也都是初中毕业生，那个时候普通老百姓家里哪有闲钱供孩子读书？读个两三年小学，认识几个字就算了，所以初中毕业已经是比较高的学历了， 不过这几个东西，上学光顾着玩，闹，欺负人，拍婆子了，上了几年学，学到的东西早就吃到肚里拉出去了，考试？那不扯呢吗？ 不过刘书文不在乎这个，这些年经历过的事告诉他，就没有他爹办不到的事儿， 他们自顾自地在台阶上嘻笑玩闹，同是大院子弟，都离他们远远的， 这四个货是大院子弟的耻辱，其他的人看到他们就如同看到四坨屎那么恶心， 偏偏这四个货还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损色（s a i） 刘书文栽歪着膀子，嘬了一下牙花子：＂二力，闹颗烟抽。＂ 王力一扭头，看到了在角落里吸烟的秦大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大宝，撇了撇嘴，用胳膊肘怼了怼刘书文， 刘书文顺着王力用下巴示意的方向看去，也注意到了秦大宝，他也撇了撇嘴，骂了声：＂穷鬼！＂ 其他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浑然忘了十年前，他们的衣服上也都是补丁。 刘书文狞笑了一下：＂走，找那个穷鬼要根烟抽。＂ 秦大宝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一回身，就见刘书文四个将他围住了， ＂喂，小子，给爷们儿上根烟！＂ 秦大宝抬头看了一眼刘书文，他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双手插进裤兜，挤开刘书文和王力，走到另一边的角落，没搭理他们。 刘书文愣住了，自从他爹成了高官，还没人敢这么对待他，他们四个缓缓地回头看着站在 不远处的秦大宝。 刘书文的右手探进了书包，那里有一把瑞士折叠军刀。 ＂艹你么的！让你给爷们儿上烟是给你脸，你特么别给脸不要脸。＂ 秦大宝看着向他走近的四人，依然是一副看傻子一般的表情，他伸出右手，竖起一根手指。 王力踏上一步，和秦大宝仅有一步之遥，他把手指掰的嘎巴直响：＂看你这个b样，穿得像个要饭花子，难道是个哑巴？＂ 刘书文四人哈哈大笑，肆无忌惮地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周末言带着大院的人也慢慢围拢过来， 秦大宝依然很平静，只是竖起了第二根手指。 王力狞笑了一声：＂你个小狗艹的，真特么是个哑…＂ 那个＂巴＂字还没出口，秦大宝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王力惨叫一声，身体凌空飞了起来，一口老血吐了出来，里面夹杂着几枚断齿， 王力重重地摔在地上，脸上印着一个鞋印， ＂我艹你么！＂刘书文眼睛红了，掏出军刀，向秦大宝刺来， 旁观的人惊叫出声， 秦大宝撇撇嘴，身子一闪，让过刺来的刀子，抬腿一膝顶在刘书文的肚子上， 刘书文只觉得自己的肚子仿佛被大锤打了一般，浑身的力气完全消失了，疼得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子，松手，捂住肚子扑通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离位了一样， 钱军和苟富贵吓了一跳，慌忙去扶刘书文和王力。 ．．．． 周末言不认识刘书文，而且也不是一个大院的，但是在大院子弟之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就是大院子弟和平民子弟之间如果发生矛盾冲突，那就不管是哪个院的，必须要伸把手，一致对外，否则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也没人帮你。 这些个大院子弟的家里长辈基本上都是当兵的，从小受熏陶，纪律性强，也比较团结，再加上小学都是交插招生的，所以这几个大院的子弟有好多都是同学。 周末言皱着眉头，双手插兜，上前两步，身后的人也都围上来。 ＂你叫什么？怎么无故打人呐？＂这一句话就看出周末言的阴毒本性了，这件事他一句话就给定性了，秦大宝是无故打人， 秦大宝翻了翻眼睛，一脸的不屑：＂你谁呀？看你年纪不大，怎么是个聋子吗？＂ 周末言一怔，很久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了，上次和他这么说话的人，已经被打断了双腿，成了残疾。 第74章 打的人多了，他算老几？ 秦大宝的问话都不用周末言回答，旁边自然有狗腿子搭话， ＂你特么说话咋这么冲呢？谁是聋子啊？这是周末言，我们的老大。＂ 秦大宝淡淡的说道：＂不管你是谁，说话小心点，别给我带脏字，否则下场就和他一样。＂ ＂我艹，你丫真特么狂！＂两个狗腿子抓起地上的砖头就往前冲。 周末言伸手拦住狗腿子，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周老大这是怒了。 ＂小子，别太狂了，别以为这是市局，我就不敢怎么样你。＂ 秦大宝站在周末言面前，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可以试试。＂ 周末言的眉头挑起，目光森冷，看向秦大宝，却忍不住倒退了半步，只觉得眼皮跳个不停，一股迫人的气势扑面而来，仿佛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头将要出闸的猛兽， 这时围上来的人更多，都虎视眈眈地盯着秦大宝， ＂干什么？都围在一起干什么？＂一个公鸭嗓在人群外叫道， 围观的人群散了开来，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走在前头的男人四十多岁，个子很高，扫帚眉，一脸的横肉，脸上满是疲惫，他身上的制服一看就是好久没换了，都是褶皱，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刀条脸，小眼睛，也是一脸的疲惫， ＂怎么回事？＂刀条脸公安扬声问道。 刘书文这时才缓过气来，叫了一声：＂表哥…＂ 岁数大的公安这才注意到他，急忙蹲下来，将刘书文拉了起来，连声问道：＂怎么回事书文？＂ 刘书文指着秦大宝：＂他，他打我！＂ 这个岁数大的公安是黄齐，他是市局管治安的处长，快过年了，他这半个月都在局里值班，不敢松懈，今天这是表弟考试的日子，他百忙之中抽空带着心腹亲信，治安处一科科长贾治平来看看表弟， 结果就看到了表弟瘫坐在地上，说秦大宝打他。 黄齐猛地转头盯着秦大宝，脸上的横肉都挣了起来：＂是你打了我表弟？＂ 秦大宝只觉得黄齐像是一头要噬人的猛兽一样，气势汹汹，这黄齐也曾是军中的骁将，身上自然流露出杀气。 不过秦大宝不会怕他，上辈子这样的人见的多了，他算老几？ ＂是我打的他们俩。＂ 黄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轻易就承认了， 他表面上是个莽夫，可内里却是个心机很重的人，这次市局招工，他为了表弟，已经打听过了，来报考的几百人都是有关系的，而且关系都很硬， 甚至有几个是他表叔刘大贵都惹不起的人，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治安处处长了， 黄齐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大宝，见秦大宝一身破旧的衣服，他的脸上带出了几分的不屑。 ＂敢在公安局里打人？你胆子不小啊？你也是来考试的？＂ 秦大宝依然是一副不屑的样子，让人看了恨得牙直痒痒：＂我胆子很小，可不管谁骂我妈，我都会动手，就因为是在公安局，我才没有出全力揍他。＂ 这话太豪横了，听得黄齐又是一怔， 黄齐的脸狰狞了起来，他踏上一步，刚要喝骂。 贾治平上前一步，拉住他低声说道：＂处长，马上要考试了，如果影响考试，惊动了林局就不好了，这样，把这小子带回处里问问情况，不管他有什么关系，耽误了考试，就进不了市局， 等考试结束再慢慢查他的底细，如果关系硬，咱们问情况，也不算得罪领导，如果没什么大关系，嘿嘿，咱们在慢慢炮制他。＂ 黄齐点点头，他一指秦大宝：＂你，跟我回处里，我了解一下情况再处理。＂ 秦大宝知道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肯定是市局的中层领导，不过他不在乎，现在这个广场上的人，最少得有十九个将是他以后的同事， 而且看起来这些人都不太好相处， 今天的事他只要是退一步，以后在市局里，他就无法再抬起头来。 ＂我跟你回处里？你凭什么？今天我来是考试的，考完试，我自然会去有关部门说明情况。＂ 黄齐狞笑了起来：＂考试？你还想考试？就你这样无组织无纪律，随便打人的人，公安能要你？小崽子，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特么也考不上试，你要是能当公安，我特么跟你姓！＂ 秦大宝一双如幽潭的眼睛眯了起来，冰冷彻骨，他刚要开口说话， 只听得一个含着怒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黄齐，你好大的官威呀！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怎么让他考不上试的？＂ 黄齐一愣，随即满脸堆笑：＂刘局长，您怎么来了？＂ 刘敬儒背着双手，面沉如水的站在台阶上，俯视着下面的人，根本没看黄齐，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考试？＂ 考生们这才反应过来，快到 考试时间了，一窝蜂向大厅涌去， 秦大宝轻蔑的看了一眼黄齐，黄齐气得快疯了，凑近秦大宝：＂小子，你叫什么？＂ ＂秦大宝。＂说完扬长而去， 这把黄齐气得差点原地升天，这小犊子太气人了，他可太狂了。 秦大宝路过刘敬儒身边，刘敬儒笑着踢了他一脚：＂小兔崽子，滚！考不好老子扒了你的皮。＂ 黄齐愣住了，这特么是啥关系？父与子吗？他没敢再说什么，灰溜溜的走了。 刘敬儒看着黄齐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这孙子心眼特别小，以后肯定会找秦大宝的麻烦， 不过也没啥，即使没有自己护着，昨天局长找他谈事，还特地问了这个秦大宝的事，原来是重工业部的大领导也给局长打了招呼，这就表明，只要秦大宝成绩差不多，那就必须要录取的。 以后黄齐想找秦大宝的麻烦，得先过了他和局长这一关， 刘敬儒冷笑一声，一个小破处长，还能翻得了天呐？ 刘书文忍着疼，被苟富贵扶着上了台阶， 刘敬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背着手进了市局的会议室。 ．．．． 市局招工考试地点设在局大会议室，这里是开大会的地方，能容纳四百多人。 今天的考试内容很简单，就是语文和数学两科，不过考题是公安大学教授出的， 市局为了考试的公平性，秘书处派来了二十多个文职公安来监考。 秦大宝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经过刚才的事，这些考生对他都很忌惮，没人坐在他身旁， 秦大宝也不在乎，不是他不想交朋友，而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一个圈子的，就不用往一块儿凑合。 他从邮差包里拿出钢笔和墨水摆在桌子上， 一个胖胖的男生施施然坐在了他的右边，秦大宝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年头能看到一个胖子可不容易， 这个小胖子长得挺白的，身上的衣服没有补丁，一看家境就不错，长相倒是憨态可掬，看上去挺可爱的。 胖子脑袋歪过来，凑近秦大宝：＂哥们儿，刚才你那两下子整得真像样。＂ 秦大宝转过头看看小胖子，小胖子的脸红扑扑的，一对招风耳，他对小胖子有了几分好感。 ＂哥们儿，我叫孙谦，你叫什么？＂ 秦大宝伸手和他相握，小胖手软绵绵的全是汗，温温热热的，秦大宝很不习惯，他决定再也不和胖子有肢体接触。 ＂我叫秦大宝。＂ ＂这名好听，以后我就叫你大宝喽。＂ 秦大宝翻了他一眼，小爷跟你很熟吗？ 这时他的左边位置也坐下了一个人，秦大宝有点奇怪，因为周末言正回头瞪着他们，目光中流露出怨毒之色，现在敢坐在他身边的人胆子不小， 第75章 这下可有小鞋穿了 秦大宝转头看了看，是一个很帅的男孩， 看穿着应该是陆院子弟，秦大宝忍不住指了指周末言：＂哥们儿，你坐在我旁边，不怕那个人生气？＂ 帅哥半转过身，冷冰冰地说道：＂那个犊子算个叽霸？我会怕他？这些人就你是个爷们儿，看着还挺顺眼，我叫朱军。＂一嘴的东北大碴子味儿， 秦大宝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太霸气了：＂我叫秦大宝。＂ 这边孙谦突然站起来一个劲的招手：＂吴帆，这边这边。＂ 他的声音太大，引得全场的人都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瘦削的男生，戴着一副高度近视镜，气喘吁吁地站在会议室门口， 他见孙谦招手，也兴奋地侧身从桌椅之间挤过来，丝毫不理会别人诧异的目光，或许是眼镜度数太高，根本看不清别人的眼神。 孙谦兴奋地拉着吴帆，转头冲着秦大宝嚷道：＂哥们儿，这是我表弟，也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党，吴帆，我叫他书呆子。＂ 吴帆是个很腼腆的男生，他伸出手，一脸羞涩地笑容：＂吴帆。＂ 秦大宝伸手握了握：＂秦大宝。＂他一握吴帆的手，就眉头一皱，这小子太瘦了，都皮包骨了。 吴帆推了推眼镜，看着朱军，犹豫了一下，把手伸了过去：＂你好。＂ 朱军眉头皱了起来，他哼了一声，没有理吴帆， 这副冷酷的模样让吴帆很尴尬，伸出的手收回来不是，挺在那也不是， 秦大宝笑了，他可看岀来了，朱军这个男孩，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内心火热，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他抓起朱军的手，朱军下意识的挣了挣，却也没有反抗， 秦大宝把两个人的手按在一起：＂交个朋友而已，放松一点。＂ 朱军出乎意料地听秦大宝的话，顺从的和吴帆握了握：＂朱军。＂ ＂吴帆。＂ 一旁的孙谦更开心了，凑过来说道：＂哈哈哈考完试别走，说不定以后就是同事了呢，我请大家吃饭，烤肉季怎么样？＂ 都是十几岁的小孩，一听吃的都没什么抵抗力，就连朱军这样冷脸的人，也觉得这三个人不讨厌，也就答应了。 考试开始，这两科中间休息十分钟，下午两点出成绩， 这个时候的考试没有后世那么复杂，每科两张试卷，都是用红色油墨刻印， 不要想作弊，二十多个秘书处的公安监考，台上还有刘敬儒和人事科长虎视耽耽，如果谁交头接耳打小抄，一经抓住立刻赶出去，永不录用。 这些考题对于秦大宝来说，没有任何的难度，本来公安局录用的人员就是初中毕业的学生，你要是用高中题考初中生，这不是耍流氓呢吗？ 对于他来说，这试卷没难度，不代表别人就没难度，考场上抓耳挠腮的人大有人在。 ．．．．．． 市局前院右边厢房，是属于治安处的，左边是刑侦处的，至于秘书处和公安大队及财务等科室，都在后院和局长们一个楼办公。 治安处现有公安七十多人，分为三个科室，现在人早就下去巡逻了，新年在即，没有人敢懈怠， 处长办公室内，黄齐一连喝了三杯茶，才把气顺过来， 他是军人出身，军转到公安，不过是一件军服换制服，但是工作和以前大相径庭，尤其是治安处，事务琐碎，很难做出成绩， 黄齐都有点后悔到公安来了，他是没想到地方工作这么难搞，前几天黑市传来枪声，结果对敌不明，没有进行充分的准备和调查，就贸然行动，死伤惨重，他被局长骂的是狗血淋头， 黄齐还委屈呢，他都半个月没回家了，天天加班工作，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吗？不是他不想把京城的治安管理好，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 贾治平推门走了进来，他是黄齐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在处长办公室出来进去非常随意。 黄齐把桌子上的大前门香烟推给贾治平，贾治平也不客气，拿出一支叼在嘴里，燃着火柴点上。 ＂处长，我打听过了，那个小子叫秦大宝，好像是工业部那边的关系，关系还挺硬，是直接找到局长和副局长的。＂ 黄齐的眉头锁了起来，抽了一口烟，沉吟了一会儿：＂么的！这要搁前几年，敢这么跟我讲话，我早就崩了他了，现在…．＂ 他有些烦燥，本来他这边的工作就已经是焦头烂额，结果表叔那边还让他把表弟弄进公安，弄进公安也没关系，还得弄进市局， 黄齐暗骂，市局有什么好的？天天在领导眼皮子底下干活，稍有不慎就会被批评责骂， 况且表弟刘书文是个什么东西他很清楚，这以后自己要头疼了。 ＂不行，治平，这口气我一定得出，么的！老子还没受过这种气，你先说说，书文那边怎么样？有把握吗？＂ 贾治平知道，自己的这位处长其实生气的不全是因为秦大宝，他主要是针对刘敬儒 ，这个刘副局长太霸道了，当着那么多人，一点儿脸面都不给黄齐留，他不气才怪， 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黄齐有气不敢冲副局长发，只能把气撒在那个秦大宝身上。 ＂处长，这次考试十分严格，考试题是局长请公安大学的教授出的，判卷的现在都不知道是谁，从中做手脚很难， 我用了很大的力气，得到的考题，希望书文那边不要泄露岀去，否则会有很大的麻烦。＂ 黄齐叹了口气：＂麻烦一定会有，我的这个表弟我清楚，混蛋一个，但是没办法，我表叔那边，我推脱不了， 算了，中午我找找老计，他是人事科长，一定会有办法，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姓秦的小子压下来。＂ 贾治平摇摇头：＂处长，书文的事儿，你找计科长，这没毛病，谁还没有个三亲六故？ 就算是局长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这个秦大宝，您不能出这个头，既然关系已经找到了局长那里，咱们再作手脚就犯不上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贾治平想了想：＂好办，如果秦大宝没有通过考试，那就天下太平，咱们也省事了，如果通过了考试…＂ 他凑近黄齐：＂就把他要到咱们治安处来，到时候在咱们手下，随便找个错处就处理了他，相信他的靠山也挑不出咱们的毛病， 处长，到咱们手底下干活，还不是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嘛？＂ 黄齐哈哈大笑：＂好好好，就这么办。＂ 第76章 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这边两场考试结束以后，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从会议室出来，孙谦拽着秦大宝和朱军，非要去烤肉季吃烤肉，吴帆默默地跟在后面， 秦大宝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再加上他也不讨厌这三个男生，也就答应了，大不了以后再把这顿饭还回来呗。 朱军不知道因为什么，反正秦大宝去他就去， 这烤肉季可是京城的老字号了，它起缘于清道光年间，老板姓季，叫季德彩，最早是在什刹海旁边的荷花市，摆摊卖烤羊肉的，打出的布幌叫做烤肉季。 而现在的烤肉季饭馆，在银锭桥旁边，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小楼， 这里最有名的就是烤羊肉， 在烤肉季的大堂里，摆着铁炙子，下面点着松塔松柴，必须是松树的材料，因为气味芳香，烤出来的肉带着一股松香味， 吃烤肉时，佐料很重要，官窑烧制的佐料碗，碗内放上酱油、醋、姜末、料酒、卤虾油、葱丝、香菜叶混成的调料。 拿着长竿竹筷，将切成薄片的羊肉，沾满调料，放于火炙子上翻烤。 吃烤肉得就着糖蒜、黄瓜条、热牛舌饼吃，再加上温好的二锅头，特别是寒冬腊月，喝一口老酒，来一口烤肉，吃得是大汗淋漓，浑身通泰。 秦大宝对烤肉还是挺期待的，老京城的烤肉只有两家最正宗，就是烤肉季和烤肉宛。 胖子来这里是轻车熟路，一看就是经常来的，这让秦大宝对小胖子的来历有了兴趣，要知道，现在能拿出十斤肉票来烤肉季吃肉的，绝对不是寻常人家，他这种带外挂的除外。 小胖子果然是这个年代最稀缺的物种，进来吃烤肉的人第一眼注意到的都是他，他也不在乎，自顾自地点了十盘肉，一盘肉八两，这大手笔让人啧舌。 下午还要去市局看考试成绩，他们也没喝酒，只是要了四瓶汽水， 都说吃饭打牌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这四个人吃肉，最豪放的竟然不是小胖子，而是朱军， 最有条理的是吴帆，他吃烤肉，就像是机器人一样，挑好大小差不多的一片肉，放进佐料碗，来回翻两下，吃进嘴里，不嚼，再塞进一瓣糖蒜，一小块黄瓜条，这才小口的吃起来， 秦大宝笑了，这个家伙绝对有强迫症，而且很严重。 一顿饭就彻底拉近了几个男生之间的距离，一根烟一顿饭一杯酒，就能成为好朋友。 边吃边聊，各自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孙谦的爸爸和吴帆的妈妈是亲兄妹，孙谦的爸爸是京城供销总社的副主任，所以家里条件很好， 吴帆的爸爸是科研人员，常年不在家，具体在哪他妈都不知道，秦大宝猜吴帆他爸肯定在大西北的某个科研基地里， 朱军还是一副酷酷的样子，只说自己的父母都是军人，在东北驻扎，他留在京城，和爷爷一起生活。 算起来这几个人中，就是秦大宝的家世最普通， 一顿烤肉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一顿饭就成了兄弟， ．．．． 回到了市局，吃过饭的考生都回来了，大家议论纷纷，都在说考试的内容太难了， 周末言冷冷地斜眼看着秦大宝，上午他被秦大宝怼的丢了大脸，他脑海中已经想了几条计策要置秦大宝于死地， 周末言是个善于在人后使阴谋诡计的小人，仅仅只是口角几句，就已经把秦大宝恨得要死，这心胸比个娘们儿都不如。 他冷着脸的原因，还有一件事，就是考试题他是早就拿到手了，也找人做好了，但是监考的公安很负责任，很严格，谁也别想作弊，要不是后来有人给他换好了答完的考卷，他这次绝对考不上。 而刘书文则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把答案抄上去，所以考的一塌糊涂， 不过他也不是特别在乎，因为他表哥已经给他安排好了，这考试就是走个程序，最后还是能特招进公安局，只是不在市局，而是在东城分局。 刘书文觉得上午丢了脸，躲在黄齐的办公室，磨着表哥给他报仇，把黄齐烦的哟，可又无可奈何。 不过这一切在考试成绩即将公布之前，都是小插曲， 秦大宝四个人走进会议室，众人纷纷看向他们， 今天大家议论最多的还是秦大宝，这里大部分都是大院子弟，骨子里都流着军人的血，对强者有一颗敬佩之心， 刘书文、王力只是瘪三，也就是在空院里有点恶名， 但周末言不是，他在陆院可是领军人物，大院里有三分之一的子弟奉他当老大，这股势力可不小， 周末言的同学当中，空院海院的也不少，他的名声在这两个院也好使。 秦大宝看穿着就是平民家庭出身，这样的人竟然敢削刘书文，怼周末言，硬刚一个市局的处长，不知道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一个大傻瓜？总之不是正常人， 秦大宝没有理会别人的议论，即使是知道议论的内容，秦大宝也要对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吐口唾沫，一 帮大傻x，再过几年，就凭着贫农出身，加上对形势的了解，他就能稳坐钓鱼台，但是这些大傻x，都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 ．．．．．．． 秦大宝从来不是一个莽撞人， 打刘书文，他也是有考量的，这几个家伙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明明是大院子弟，偏偏人家都躲着他，证明他人缘很次， 这里的考生无一例外都是有关系的，如果他凡事退让，那么只会助长他人欺负他的气焰，与其那样，还不如杀鸡儆猴，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不好惹。 况且秦大宝也不是没有后台靠山的，赵宇初，以后可是工业部的大领导，和市局局长平起平坐的人物。 不过秦大宝不想动用这层关系，人情这东西，用一次少一次。 秦大宝掏出烟，拿出一颗点上，把烟盒扔给孙谦几人， 孙谦嘻嘻笑道：＂行啊哥们儿，你这档次可以呀，抽中华。＂ 朱军也拿了一颗，吴帆摇摇头，他不会抽，不过因为交了几个朋友，明显开朗了很多。 到了两点，两名人事科的文职女公安，把一张红纸贴在了黑板上， 一名女公安站在台上，拿起了话筒喂喂了两声：＂下面我念到名字的留下，其他人退场。＂ 议论声渐渐停止了，这是决定命运的时候来了，每个人希望自己是那个幸运儿。 ＂秦大宝，吴帆，朱军，孙谦，孙桐，简红军，周末言…．＂ 二十个人名念完了，会议室里哄的一下开了锅，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二百多人，只录取二十人，家里也托了关系，但是没考上终究是希望落空，心里肯定不好受。 咒骂声还夹杂着哭泣声，秦大宝四人都撇撇嘴，这心理素质，还想当公安，一定是光想着穿警服挎着枪威风了，忘记了公安是和平时期最危险的职业了。 第77章 工作的第一个大难关 女公安见惯了这副场景，冷着脸大声说道：＂还有脸咋咋呼呼地？你们有的人连字都认不全，算数连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法都不会，能录取你们才怪呢？给你们十分钟退场，否则永远取消公安录用资格。＂ 这话就厉害了，这帮人都有关系，只是想着在市局起点高，而且都是正式工，所以才来参加考试，否则去分局和派出所，还得从临时工干起，转正要在三年后。 要是取消录用资格，那就永远和公安无缘了。 周末言稳的像一条老狗，他笃定的很，这是爷爷找了关系，给他换了试卷，否则凭他的文化水平，不比一个高小生强多少。 人群慢慢散去了，会议室里只剩下留下的二十个考生， 又等了快半个小时，十多个公安走上了主席台，刘敬儒不在其中之内，这些人一看这年龄，这气势，就是市局的中上层领导。 站在c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神情威严，一看就是不苟言笑那种，他清了清嗓子：＂我是市局副局长冯丰年，主管刑侦，治安，你们这二十人，除了个别人会分配到秘书处之外，剩下的全都要分到刑侦处和治安处，现在是面临过年，咱们公安工作任务很重，你们要有打硬仗的准备，好了，计科长，你来宣布人员分配名单，完事以后，各处把人领回去，明天就安排上岗。＂ 一看这位冯副局长的作派就是军人出身，说话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 ＂受局党委委托，我宣布一下人员分配…＂ 黄齐站在一边，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台下的秦大宝，秦大宝心底升起了一股不祥的感觉。 ＂秦大宝，朱军，孙谦，孙桐……治安处，周末言，简红军…刑侦处，吴帆秘书处。＂ 秦大宝知道，自己工作的第一个大难关来了，得罪了领导，肯定以后小鞋是不愁穿了，不过，他不会在乎的，像黄齐这样的人，上辈子他见的多了。 ＂咳咳＂冯丰年对着麦克风清了清嗓子：＂行了，赶紧把人领回去，办理入职手续，把服装佩枪工作证领了，各处处长，二十分钟后小会议室开会。＂ 分到治安处的有十一个人，现在治安处的压力最大，所以人分的也多， 治安处的位置是在一进大门右侧的平房内，也就是厢房，不过这个厢房和住家不同，它是衙门的构造， 一进走廊，最里面的屋子就传来惨叫声，那可真称得上是鬼哭狼嚎，伴随着惨叫声，还有噼哩啪啦地抽打声。 那个时代的公安局，没有任何的审讯手段，一直都是使用记忆恢复术，工具主要是胶皮管子，这个东西相当厉害了，把人拿手铐一吊，胶皮管子一顿揎，伤皮不伤骨，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秦大宝这帮新兵神情复杂地跟着到了治安处处长办公室。 黄齐坐在办公室里，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秦大宝等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喊道：＂王大花，王大花……＂ ＂来啦来啦。＂随着声音，一个女人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 ＂干啥？＂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材丰满，有几分姿色，不过听口气，不是善茬。 黄齐是实在惹不起这个姑奶奶，她可是冯副局长的小姨子，听说，就连脾气暴躁的冯副局长拿她都没办法。 ＂带这几个新兵去入职，领服装配枪，等一会儿贾治平来给他们分科室。＂ 王大花瞪了黄齐一眼：＂你就天天指使我能耐，这点破事叫谁去不行。＂ 黄齐被噎得哏喽一声，么的！要不是所有的人都出去执勤了，就你一块闲拉肉，他吃撑了才想叫你。 ＂赶紧的吧，我还得去开会。＂ 王大花骂骂咧咧地带秦大宝等人岀去了。 他们一出去，贾治平就推门进来了。 ＂治平，书文那边安排妥了？＂ ＂妥了，唉，我和老计打听过了，这个书文，把答案全抄错了，如果不是前二十名的考卷几个局长要过目，还能操作一下，现在没办法了。＂ 黄齐冷笑一声：＂这个老计，老狐狸一个，没好处的事他才不干，我敢说，至少有三个人的考卷是他给换了才录取的。＂ ＂啊？那这个老计胆子可够肥的，不过处长，我可听说了，这个叫秦大宝的可不简单，语文答了一百分，数学九十八分，名列第一，局长都说这是个人才，你看咱们要不要…．＂ ＂哼，人才？人才怎么了？在我手底下，永无他出头之日。＂ 贾治平满脸堆笑：＂那是，人才咱们见多了，用他才是人才，不用就是个废材。处长，您说给他扔哪去？＂ ＂扔哪去？当然是哪的事多扔哪，我看那个朱军和他走的挺近，一起扔三科去，哼哼，至于三科，车站派出所不是一直缺人吗？他们站长和我说几次了，让三科派人过去协助，就把秦大宝和朱军派过去吧。＂ ＂哈哈这下可有苦头吃了，两个新兵能不能撑过三天呢？那谁来当他们的师傅呢？＂ ＂谁？就老油条吧，＂ ＂哈哈哈处长，您太高了，这俩人交给老油条可算是废了。＂ ＂处长，那书文那边怎么办？＂ ＂我晩上请老谢吃饭，让书文到东城分局去上班，先当临时工，一年后办转正，我再给他调回来。＂ ．．．． 公安制服有两套，现在是冬季，冬天是藏蓝色制服，外加藏蓝色大衣，平顶大檐帽，春秋的制服是白色上衣，藏蓝色裤子，没有皮鞋，但是发了一张皮鞋票，自己买。 佩枪是统一的，54式手枪，这是一款模仿苏制t t- 33式的手枪，54年定型投入生产，主要是军队和公安使用。 这款枪下线不到四年，市局后勤枪械科佩发的都是新枪， 这款枪有效射程100 m，威力巨大，缺点是后座力大，枪太重，一般腕力不行的人都端不稳它。 秦大宝掂了掂枪，确实挺沉，他还是喜欢勃朗宁，但是没办法，这是制式佩枪， 上次交材料的时候，已经附带两张免冠照片了，人事科办事效率挺高，工作证也发下来了， 秦大宝很喜欢五六十年代公安的工作证件的，这种证件他揣了二十年。 一面是红色软皮外壳，上面用阴版刻印着人民公安工作人员证，翻过来一面是照片，照片的右下角盖着钢印， 另一面写的是，姓名秦大宝，部别京城市公安局治安处，职别干事，下面是籍贯，出生日期，入职时间，警号，枪号等等， 有了这个工作证，秦大宝就正式成为市局的一名公安，基本工资27.5。 第78章 老油条师傅 领完备品回到治安处，该分科室了，治安处下辖三个科， 每科下设股，股长又叫组长， 黄齐治安处的三个科，只有一科是他完全的亲信。 治安处一共分下来十一个新人，一科就分了七个，这特么就是纯纯的偏心眼， 现在这个时候，哪个科不缺人？你一科就分走了七个，二科只能分了两个，三科也分了两个，就是咱们的秦大少爷和朱大少爷， 秦大宝还挺高兴，正不愿意面对贾治平呢，他很清楚，得罪了黄齐，以后在治安处可谓是寸步难行，不过，他并不是太在乎，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吧，别忘了，论起做公安，他可是这些人的爷爷。 王大花是治安处的内勤，把秦大宝和朱军带到三科办公室门口就走了，看模样像被兔子撵了一样。 秦大宝和朱军互相看了看，这是什么情况？ 容不得多想，秦大宝敲了敲门，屋里有人叫了声：＂进来。＂ 秦大宝捧着衣服，手枪手铐工作证放在衣服上，和朱军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八九十平米的办公室，里面放着十几张桌子，桌子都是对着放的，上面堆满了案卷，杂乱不堪， 尽管有一扇窗户都是打开的，屋子里仍然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秦大宝瞅了一圈，没发现屋里有人，他和朱军对视了一眼，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叫进来的， 忽然在角落里的一张办公桌下，钻出了一个人头，吓了俩人一跳， 一张大胖脸，顶着一头油腻的乱发，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那个大胖脸小眼睛小鼻子，乍一看和孙谦有几分像，但仔细一看，年龄不小了，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我艹，我说我有一根烟掉桌缝里了吧？到底找着了。＂ 大胖脸站在了秦朱二人的面前，把一根七扭八歪的烟叼在嘴里，划着火柴点着了。 ＂你们就儿新分来的吧？＂一口子纯正的京片子。 秦大宝和朱军立正，挺胸抬头。 ＂报告，我叫秦大宝。＂ ＂我叫朱军。＂ 大胖脸嘿嘿一笑：＂行啦行啦，以后就是一个马勺里搅和的弟兄，别太客气喽，我叫秦维德，在三科当个小组长，科长带着人去巡逻了，留我在科里等你们，科长临走前说了，你们以后就跟着我，我是你们的师傅。＂ 那个年代新来的公安都是有师傅带的，传帮带是传统了，这个师傅可跟后世的不一样，所谓师徒父子，一损俱损，一荣可未必一起荣， 所以刚到工作单位，认个好师傅非常关键，师傅对你用心，你会少走许多弯路， 至于公安大学培训，那是要立过功授过奖的公安人员才能被推荐去学习的。 ＂秦…秦师傅。＂ ＂咳，有人的时候叫声师傅，没人的时候叫秦哥就成。＂ ＂啊？秦哥？＂ 哎呀我去！秦大宝和朱军的嘴都快咧到耳丫上去了，太，太不要脸了！你的年纪比我爹都大，让我管你叫哥？ 秦维德嘿嘿一笑：＂你们先回去，明天早上七点半上班，到时候科长分配工作。＂ ＂是，秦师傅。＂ 秦大宝二人转身走了， 秦维德摸摸下巴，叹了口气，以后悠闲的日子没了… ．．．．．． 出门和朱军分别向两个方向走，他要去坐公交车，朱军骑自行车，经过中午的一顿饭，拉近了他的关系，在饭桌上一论才知道，秦大宝差两个月十八岁， 孙谦和吴忧比他小几个月，也是十七岁，这个朱军才十六岁，但是长得高大帅气，往往让人忘了他还未成年。 秦大宝挺高兴的，成功当上了公安，又交了三个好朋友，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一点都没错， 除非是怀有别样的目的，否则在这个年代，思想行为不同频的人是交不了朋友的，这个年代的人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纯朴，不像后世的人一肚子花花肠子。 秦大宝把衣服放进了挎包，大衣搭在胳膊上，至于手枪和枪套，从挎包早到了空间，邮差包还是有点小，衣服放里面鼓鼓囊囊地，秦大宝觉得得弄一个大一点的军用挎包，毕竟以后要是想从空间里拿东西，总得有个遮挡物吧？否则老是像变戏法一样，凭空出现东西，还不得让人抓走切片研究？ 还没到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人不多，秦大宝在前门大街下了公交车，他边走边把意识沉到了空间里， 现在的空间，他可以随心所欲地用意识去做任何事，粮食作物的成熟也在他的一念之间，虽然有点儿逆天，但是秦大宝也挺开心的，毕竟这才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大靠山，否则他脑袋长虫了在市局打人？ 其实说一千到一万，就是有空间外挂习惯了，现在总是带着上帝视角这种俯视的习惯去看人，当然带着极强的优越感了。 他在前门大街买了一双皮鞋，二十三块钱，还要票，着实不便宜，买鞋还在其次， 主要是把空间里的三张奶粉票和五张麦乳精买了， 俩个妹妹还小，吃点奶粉身体长得结实点，麦乳精留下两桶给爷爷奶奶吃，剩下的家人吃， 票没了没关系，再去打劫一回黑市就妥了，秦大宝早就有目标了，现在他黑吃黑已经上瘾了。 他拿出票，售货员一个劲的瞅他，像是在怀疑他，这也很正常，现在谁有这么大的手笔买这么精贵的东西。 秦大宝洋洋得意地拿出工作证，这下售货员彻底的没了脾气，看他的眼神也热烈了许多， 买好了东西，时候不早了，他坐公交车回家。 快到家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拿出了一兜黄瓜西红柿茄子，还有十几个苹果，梨，没有拿肉，家里的肉还能吃个十天半拉月， 路过厕所的时候，和阎埠贵打了个照面，阎埠贵拎着大扫帚，身上一股厕所味儿，刚打扫岀来，既然翻了脸，无所谓打不打招呼，对视了一眼，插肩而过。 进院的时候，秦大宝没有把衣服拿岀来，他打算给家人一个惊喜。 妞妞雯雯和二宝正蹲在地上玩画格子，主要是小丫头看她小哥画。 秦大宝一天没见弟弟妹妹了，也惦记了一天， 妞妞一抬头见哥哥走进院子，立马摇摇晃晃向哥哥跑去，雯雯系着围脖，看到哥哥乐得直蹦高。 秦大宝赶忙蹲下，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小丫头是扑进哥哥怀里的，大宝要是不接着，就得摔地上。 ＂锅，锅，好七的。＂妞妞去翻哥哥的口袋， 秦大宝无语了，原来是奔吃的来的，唉，这个小吃货。 雯雯和二宝也跑过来，笑嘻嘻地看着哥哥，小脸冻得通红， 这几天三个小家伙营养跟得上，再加上灵泉的滋养，小脸像气吹的似的鼓了起来，头发也没有了以前的枯黄，孩子小，吸收营养快。 秦大宝摸摸妞妞和雯雯的小脸，冰凉，一定是在外面玩了一会儿了。 他伸手从大衣兜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出五块奶糖，分给了弟弟妹妹， 妞妞开心了，抱着大宝亲了一脸的口水， ＂锅锅，窝好喜欢你呀…＂然后就蹽了， 翠翠正在水池边洗衣服，妞妞拿着奶糖，跑过去扒开塞进她嘴里一块，翠翠甜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秦大宝把东西放在堂屋的桌子上，看样子妈妈还没下班，他把衣服放在耳房，出门叮嘱二宝好好带妹妹玩，就拿了几根黄瓜去了95号院， 现在着急自己家的房子赶紧整完，早点搬过去， 到了95号院，许大茂不在家，自从前两天挨过揍以后，他也觉得没脸，这两天都没回来， 秦大宝不是不讲理的人，毕竟是自己家装修房子，给院里整得灰尘锯沫子满天飞，这的确是挺烦人的，如果许大茂是正正经经的说事儿，秦大宝早就求人把他家里外打扫一遍了， 可是你许大茂上来就踹二宝，不揍你才怪？不过是多得罪一户，秦大宝根本不在乎，况且这样的小人，距离越远越好，以后连老婆都能出卖，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岀来的？ 第79章 房子整的太舒服了 房子已经快弄完了，再有一天就完事，打扫干净了，就能搬家了。 秦大宝一看就满心欢喜，这房子修的太好了，地面铺满了金砖，这是从圆明园里挖回来的，金砖是青黛色的，夕阳照进来，映衬的地面显得古朴自然。 墙壁贴的瓷板，上面刻的都是原色的山水，这就很难得了，就这一项，多花点钱都值得。 堂屋彻底改造了，屋子中间是一架黄铜制的暖炉，它可以带动几个房间的暖气，而且炉子上放着的黄铜水壶，可以在寒冷的冬季，让家人随时有热水用，一看这暖炉和水壶就是一套的， 堂屋正对着的地方是空着的，这个地方秦大宝决定放一个罗汉床，平时在这喝茶聊天小憩都很舒服， 秦大宝不想弄什么沙发之类的东西，他还是喜欢一些民国时期的装饰。 罗汉床后面是一排窗户，夏天打开窗门，就能形成穿堂风，分外的凉爽，右边的门里是洗手间，大概有七八平米大小，这个是秦大宝执着要求的，他太不习惯去院外的厕所和别人争坑位了。 洗手间还放着一个浴桶，看上去很精致，应该是小鬼子留下的东西，这浴桶在鬼子的地方叫风吕，屋子里有暖气，在家里洗个澡别提多舒服了， 堂屋右侧是卧房，一进去南北两面都是大窗户，窗棂上都是雕刻的鱼鸟图案，磨花的玻璃，显得格外的亮堂， 北窗下一铺睡炕，也叫暖炕，上面铺着炕席，这是用东北的一种草编织的炕席，柔软适气。 炕稍放着新打的炕琴，炕上没有炕琴，就像人没有了灵魂一样， 秦大宝嘴就没有合上过，这房子整的太舒服了， 堂屋的另一侧，原来是耳房，但是耳房其实也不小， 雷师傅把耳房隔出来两个小房间，一间是给翠翠住的，另一间是给秦大宝的 两个房间空荡荡的，没有家具，秦大宝不打算给妹妹的房间里铺炕，而是想安一架拔步床，这个得去寄卖商行去找。 而自己的房间铺了一个小炕，很舒服。 从屋子里岀来，是一个后来搭建的小厨房，大概七八平米，这算是占了一个便宜，在后世算违章建筑，当然现在没人管， 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凉亭，这个是全木头做的，斗檐翘角，上面雕着圣兽，代表着吉祥如意， 这是从一个大户人家拆过来，再组装的，看得出来，雷师傅是用了心的。 亭子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石桌，还有四个石墩，夏天一家人就在这喝茶聊天吃饭喝酒，即使下雨也没关系。 没有等后天完工，就给雷师傅把剩下的钱付清，又塞了两包中华烟，雷师傅兴奋地直搓手，这样大方的主家现在很少见。 秦大宝也很高兴，虽然修房子花了八百多块钱，但是绝对物超所值，明天找时间把家具买回来一安，这就妥了， 火炕还得燎一燎，新砌的火炕得试试烟道正不正常。 从95号院出来，秦大宝又去了赵家一趟，赵宇初没在，临近国庆，他这个厂长最忙了。 和许敏容聊了几句，把考试过了，当上公安的事说了，赵家人也很高兴， 回到家，妈妈也回来了，正在做饭，翠翠在一旁帮忙，秦大宝进了耳房，闩上门，跳进了空间， 空间里一阵阵清香袭来，让秦大宝一直激动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脱去衣服，在湖水中洗了个澡， 就连他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从空间里岀来，他穿好秋衣秋裤，用手抚摸着炕上的制服，秦大宝终于相信自己的重生不是一场梦了。 ＂宝啊，吃饭了…＂妈妈的叫声传来，秦大宝应了一声，一件一件的把制服穿好… ．．．．． 秦家的晚饭很丰盛，至少在这个年代很丰盛，猪肉炖白菜，拍黄瓜，昨天剩下的肉酱，冻白菜用水焯了一下，这个蘸酱吃绝了。 主食是二合面馒头，家里有秦大宝拿回来的米面，省着点，用玉米面掺白面蒸的馒头。 翠翠吃惊的看着饭菜，从小到大，除了过年，她哪见过这样的家常便饭呐？ 秦庆有笑呵呵地洗了手，回头问陆秀娥：＂上班咋样？＂ 陆秀娥眉飞色舞：＂好呗，我们街道办一人分了十斤肉，剩下的送到了区里，肉我没要，都给大家分了，大家对我那个好啊。＂ ＂哈哈哈＂几个孩子看妈妈高兴，也都开心。 ＂肉给钱了吗？＂ ＂当然给了，就你心眼小，我们街道办会欠钱吗？主任让财务给算了一块八一斤，猪肉二百一十二斤，381块6呢。＂ ＂你还说我心眼小？这都赶上我半年工资了，对了，这个炖白菜给张叔送了吗？＂ ＂我还用你提醒？早送过去了，还给张叔拿了两个馒头，翠翠发的面真不错，这馒头又大又揎。＂ ＂吃饭吃饭，孩子们都饿了，大宝呢？还没回来吗？他不是说今天参加什么考试吗？什么考试 啊？＂ ＂早回来了，这小兔崽子，躲屋里干嘛呢？大宝，大宝，吃饭了…＂ ＂锅锅，七饭饭啦，有肉肉。＂ 二宝早忍不住，拿起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陆秀娥给孩子们拿馒头，妞妞坐在雯雯的怀里，秦庆有拿起筷子，接过翠翠递过来的馒头。 棉门帘一挑，秦大宝走了进来，陆秀娥回头一看，呆住了，秦庆有的筷子吧嗒掉在了四方桌上， 这一刻全家人都被按了暂停键。 秦大宝微笑地站在家人面前，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一袭藏蓝色公安制服，头上戴着大檐帽，因为要在家里臭美，就没有佩戴手枪。 秦大宝静静地看着家人，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好一会儿，翠翠才沙哑着嗓子喃喃问道：＂哥？你…＂ 陆秀娥用力拍了下大腿，这一声好像按动了开关，全家人都动了起来。 ＂哥…＂ ＂锅…．＂ 雯雯和妞妞跳了起来，跳着脚的叫。 二宝嘿嘿笑着：＂我哥是公安叔叔，看以后谁敢欺负我。＂ 陆秀娥跳下炕沿，一把搂住秦大宝，是又哭又笑。 ＂儿子，你当公安了，你当公安了…．＂ 秦庆有也挪下炕，光着脚，咧着嘴笑着摸摸秦大宝的制服。 ＂这，这咋说的呢？这咋说的呢？＂他前几天听儿子说要当公安，他以为是痴心妄想，可没想到，儿子竟然真的做到了，这一刻，他看着高大英武的儿子，心里仿佛失去了什么… 这一晚，秦家人一直都是在激动兴奋中度过的，反倒是秦大宝倒是踏踏实实地睡了一个好觉， 第80章 头一天上班的惊吓 早上，秦大宝起床，吃过早饭，收拾妥当，然后准备上班，秦家人除了贪睡的二宝，集体送秦大宝出门。 秦大宝的保密工作做的扎实，陆秀娥昨晚上也没时间去散布八卦新闻，结果院里的邻居一出门就看到一身公安制服的秦大宝。马大婶手里提着的煤球都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心疼得马大叔跳起来骂她。 牛大爷，牛大妈，小杜等人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夸奖的话。 老张头站在自己家的门前，不停的笑着擦眼睛， 不管是什么年代，这老百姓对穿官衣儿的人都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即使自己是个安善良民。 该说不说，秦大宝一米八二的大个，挺拔的身材，清秀的脸庞，再穿上这身官衣，那可真是英姿勃发。 秦庆有骑自行车送陆秀娥，秦大宝坐公交车上班，翠翠带着妞妞和雯雯回家，两个小家伙泪眼婆娑地看着哥哥，舍不得哥哥，秦大宝的心都碎了，抱着她们哄了好一会儿，又许下了许多不平等条约，这才哄的两个妹妹高兴， 等秦大宝到了市局门口，正好朱军也骑车到了，这也坚定了秦大宝赶紧把自行车买回来的念头，昨晚妈妈已经把街道奖励的自行车票塞给了他，买了自行车，就不用赶公交车了。 ．．．． 秦大宝等朱军停好自行车，正好孙谦也到了，小胖子分到了一科，三人打闹了一下，分别向自己的科室走去。 三科在治安处，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科室，又被人称为刺头科，垃圾科，因为治安处里头桀骜不驯的家伙都被扔在了三科。 三科科长王富贵，是一个邋邋遢遢的中年大叔，很油腻的那种，他的官衣总是有一股烟油子味儿，一闻就知道是个大烟枪， 三科现有人员不包括科长还有七个，可不可怜？人家一科随便分人就有七个，他一个科才八个人， 这七个人是组长秦维德，旧警察留用人员，祖孙三代都是警察，建国以后，京城公安局留用了大批的旧警察，但后来敌特活动猖獗，这些旧警察底子太潮，就陆续给调到了别的单位，毕竟公安局的工作性质太敏感。 秦维德之所以成为市局不多的一个留用人员，是因为他在解放前夕，救了部首长的命，这样的履历让他成了护身符，在市局里连局长都轻易不敢招惹他， 而秦维德也很识趣，知道自己不会被重用，于是在单位里，不多言不多语，遇事就躲，遇任务就让，奉行着无功无过的原则混日子，结果成了市局里的一条咸鱼， 但是他为人处事圆滑，见人三分笑，谁也不得罪，人家都叫他老油条。 组长李勇，从援朝战场上下来的英雄，在战场上被子弹打穿了肺部，长年在家休养，这是碰到过年缺人执勤，这才上班盯岗。 干事樊梨花，据说她爹是听了评书薛丁山征西，才给女儿起的这个名字，她是她爹提前退休顶岗上班的，脾气暴躁，像个假小子。 干事穆义和许英俊，是56年大招工进来的，那一年整整招进了八十人，足足是今年的四倍。 干事王大图，这是个牛人，不知道是通过什么关系在去年塞进来的，这哥们儿之所以牛，是因为他最早是分在一科，可没想到没过三天，他就在科里会议上，暴骂了贾治平一顿，后来也没背处分，只是被调到了三科，大家猜他有靠山，才敢这么彪。 最后一个也是干事，叫赵五河，这是个莽撞人，文化水平高小毕业，实际上也就是认识几个字，能写自己的名而已，他虽然文化不行，但力大如牛，还脾气大，认死理，赵五河从小就爱惹事，他家那片的半大小子，几乎没有没被他揍过的，他爹每个月工资得有一半是给人赔医药费了，后来他爹妈一合计，咋整？孩子生下来也不能掐死呀？得了，他爹一狠心，就把他过继给自己的大哥了， 他大哥是个老战士，建国后军转当了公安，一辈子没结过婚，对赵五河好的不得了，前年在一次抓敌特的行动中，不幸牺牲，于是十六岁的赵五河就顶岗当了公安，这把他四个哥哥差点没嫉妒死， 这赵五河跟王大图关系最好，俩人脾气也最像，遭遇也像，不过他骂的不是贾治平，而是治安处处长黄齐，偏偏黄齐拿他这个烈士子女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好扔在了三科。 三科这几个人，个个支愣巴翘的，不是刺头科是什么？ 早上上班，李勇刚刚带着穆义和许英俊去执勤了，科里只剩下王富贵几人，他们都没有抽烟，这是就乎李勇，他的肺部被子弹打穿，闻不了烟味儿。 王富贵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这两天累坏了，狗日的黄齐，每天分配的任务片区都是人流密集的地区，天天盯人抓人一刻都闲不下来，还不敢稍有懈怠。 其他几个人也是一样，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堆在椅子上的。 樊梨花双脚架在办公桌上，揪了一根赵五河买的油条，边吃边问秦维德。 ＂老秦，不是说分下来两个新兵吗？什么样的人呐？＂ 秦维德挠挠 好几天没洗过的头：＂两个大小伙子，比你小两岁，别惦记了。＂ ＂你丫的老秦，找揍是吧？＂话虽是在骂街，但是樊梨花依旧是那副模样，看来这就是他们平时沟通的方式。 王大图嗤的笑了：＂两个大小伙子？啥样的？＂ ＂啥样的？＂秦维德斜睨了一下大脑袋小眼睛的王大图：＂比你帅上十倍。＂ 王大图撇撇嘴：＂吹吧？全四九城很难找到比我和五河更帅的人了，是不五河？＂ 正在埋头苦吃的赵五河抬起头憨笑了一声：＂这话没毛病。＂ ＂当当＂两声敲门声，随着敲门声，办公室门被推开，秦大宝和朱军走了进来， 王富贵几人都抬眼看去，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全都呆住了， 两个衣着笔挺，丰神如玉的少年出现在他们面前…． 王富贵刚点着手里的香烟掉在了地上， 樊梨花嘴里叼着半拉油条，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大宝和朱军， 王大图和赵五河也呆住了， 只有秦维德在一旁偷笑，一早上几个人就在问他两个新兵是什么样的人？他总是含糊不清，就是想看看他们惊呆的表情。 樊梨花吐出油条叫道：＂老秦，你说他俩比王大图帅十倍？＂ ＂对呀。＂ ＂你丫是不是瞎？这明明就是帅一百倍啊！＂ 王大图的脸瞬间黑了，他转头冲樊梨花吼道：＂花姐你几个意思？＂ 秦大宝和朱军也懵了，他俩进门一句话没说，这咋还吵起来了呢？ ＂报告，我是秦大宝＂ ＂报告，我是朱军＂ 王富贵这才懒洋洋的站起来：＂我是王富贵，是三科科长。＂ 王富贵一踢秦维德坐着的椅子：＂昨儿黄处长不是说了吗？这两个新兵…秦…＂他低头翻了一下名单：＂秦大宝朱军，以后跟着你。＂ ＂嘿嘿嘿这不是坑人吗？＂秦维德苦笑了一声，得了，这又是两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 王富贵一摆手：＂梨花，大图，你们带着小秦他俩熟悉一下咱们三科。＂ ＂妥嘞。＂樊梨花跳了起来，拽着王大图，领着秦大宝朱军出去了。 第81章 秦大宝脾气这么驴吗？ 至于赵五河，他的注意力全在油条上，他养父死了以后，他父母让他搬回家住，这边的房子留给他二哥结婚用，他说啥也没同意，差点没把他父母气抽了，结果和家里闹掰了，现在他是老哥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个月3 1块的工资，让他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科长，这俩小子是得罪谁了？还让我带？我能带出啥？＂ 王富贵叹了口气：＂昨晚我去二科老窦那问了问，这个小秦昨天上午把黄齐表弟给碎（c e i）了，你说，他们还能得好吗？＂ ＂我艹！＂秦维德的笑眼瞪得老大：＂那个小秦长得斯斯文文地，脾气这么驴吗？＂ ＂你可别小瞧他，听老窦说，这一批招的人上头都有关系，关系还不浅，你想，两百多人才录取二十个，这还了得？＂ ＂那我咋带？＂ ＂该咋带还咋带…＂ 所谓的带，就是师傅带徒弟的那种，这个年代的师徒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如果一旦是认了，那么就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 这是可以托付婚丧嫁娶，甚至是后事的， 徒弟如果发达了不认师傅，那是要被世人唾弃的， 秦维德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成为秦大宝的师傅，自打见到秦大宝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少年的沉稳远远的超脱于这个年龄段，这种感觉他只在自己爷爷身上感到过。 ＂铃…＂电话铃声响起，王富贵过去接电话：＂喂，我是王富贵，黄处长，噢，我和王大图，赵五河去广场，老秦和秦大宝、朱军去火车站，樊梨花留守？ 不是黄处长，火车站那，你觉得老秦带着俩新兵去好吗？那人流动大，情况复杂…．＂ 电话那头传来了黄处长的公鸭嗓声：＂不是还有车站派出所吗？让老秦他们和派出所打配合，就这样吧，立刻出发。＂ 王富贵放下电话，脸色沉了下来，这个黄齐，一点儿也不像军队里岀来的，只会使阴谋诡计。 三科挺简单，一个大办公室，所有人都在一起办公，还有两个审讯室，里面都是血腥味儿，这里唯一的审讯手段就是记忆恢复术。 在这个时代，别讲什么人权，只要是认为你有嫌疑，就带回来先舒舒皮子，你要投诉？不好意思，门都没有。 樊梨花很高兴，没想到自己科里来了两个这么帅的小伙子，她是个男孩性格，开朗活泼，没几句话就和秦大宝处成了哥们儿，至于朱军，还是那副酷酷的模样。 王大图是个憨人，他的心思很单纯，转眼也忘了樊梨花刚才说的话。 秦大宝没想到同事们这么好相处，他有点喜欢这个三科了， 樊梨花带着他们回到办公室，一听让老秦带着秦大宝朱军去火车站值勤，立马就翻了，大骂黄齐，王富贵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姑奶奶劝好。 三科没有吉普车，出去执行任务，就靠两辆挎斗摩托和几辆自行车，其中一辆已经被李勇三人骑走了， 王富贵他们去天安广场，市局在前门，离天安广场步行才十几分钟，所以秦维德只好骑摩托带着他俩去火车站。 ．．．．．．．． 市局离火车站也不远，大概有三公里左右，这也是市局放在前门一带的原因，离这些关键地方近，出警方便。 京城火车站又叫正阳门车站，始建于清光绪二十七年，这个车站承载着巨大的人流量接送， 临近过年，尤其是明年要建国十周年大庆，火车站在九月初开始修缮，计划于59年10月1日前完工， 这里既是人来人往，又是施工建设，环境复杂至极，不知道有多少敌特想对这里搞破坏。 秦大宝到了这，看到面前的人山人海，才知道黄齐的用心险恶，在这里，不管投入多少警力，那都是不够的， 何况整个市局才来了他们三个人，外加一个车站派出所。 挎斗摩托停在车站派出所门口，这车站派出所可不归市局管，它是铁路公安，和市局现在不是一个系统。 秦大宝想起佟大鹏以后要在这个派出所工作，他现在还在家里等顶岗的手续批下来，还没上班，他就仔细地打量着车站派出所。 虽然叫派出所，其实是分局的编制，这里的公安干警就有五十多人，但是得有一半的人要随车执勤， 所以在这个每天万人来往的京城火车站，实际上维持治安的，加上秦维德三人，也不到三十人， 这么点儿的人力投入客流量这么大的车站，说是沧海一粟也不为过。 不过呢，市里也不是不解决这个问题，派京城卫戍区一个营在这执勤， 但士兵们也只是站岗和协助公安抓捕，至于如何甄别犯罪分子，只有靠这二三十人了。 停好车，三人进入到车站派出所，一进派出所就像进了大巿场一样，大厅里全是人， 一时间吵闹声，哭喊声，隐约还有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这 里呆一会儿，心脏差点的都受不了。 这就是车站派出所的日常工作，几乎所有来报案的都是东西丢了或者是孩子丢了，受害者的哭声是撕心裂肺， 可是公安却没什么好办法，就报案耽搁的这一会儿，小偷和人贩子早蹽了， 公安能做的也就是做个简单的记录而已。 秦维德对这里很熟，带着秦大宝和朱军直接去了所长办公室。 车站派出所的所长也是军人出身，叫冯城，四十多岁，他在车站派出所干了快十年了， 秦大宝不知道二师哥的战友姓什么叫什么，反正不是这个所长。 秦维德他们一进办公室，差点被熏个半死， 大冬天关门关窗，一点风都没有，办公室还小，里面坐着的三个人都抽烟， 一打开门，一股劣质烟味扑面而来，朱军差点吐了。 冯城一见秦维德，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声娘，干公安的，谁不知道老油条的大名， 本来他跟市局申请，请市局多派几个干将过来， 结果一看到秦维德，心里凉一半， 再一听秦大宝和朱军是第一天上班，一颗心全凉了。 也没什么工作可交待的，就是在车站的广场和候车室巡逻，发现有犯罪分子就抓住，送到派出所就好了， 这个年代可没什么犯罪嫌疑人，只有犯罪分子，一切从简，即使是枪毙某个犯罪分子，也就是出一个公告，把人拉岀去晃荡一圈，找个野外一枪崩了了事，子弹还不用花钱。 秦大宝和朱军一身笔挺的公安制服，腰上佩戴手枪，站在站前广场上，那就是一景，路过的行人，十有八九会回头观看。 反观一旁的秦维德，缩脖端腔，那就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第82章 舌头根子压死人 秦大宝掏出中华烟，递给秦维德，秦维德诧异地拿出一支，在鼻子前嗅了嗅：＂行啊你小子，本来看你的穿着，以为你家庭条件一般，没想到我是走了眼了。＂ 他还没惊讶完，见到朱军塞给秦大宝两包白皮中华，他彻底起飞了，这可是副部级以上领导的特供烟，能有这种烟，代表的就是身份， 他赶紧说道：＂爷们儿，见面分一半，快快，一人一盒。＂ 秦大宝忍住笑，分了一盒给他。 老秦也不打开，装进了上衣口袋，还轻轻的拍了拍，他把秦大宝给的普通中华点着，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 ＂好烟就是好烟，我说你两个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秦大宝递一根烟给朱军，朱军摇摇头，他不咋会抽烟，昨天和孙谦他们抽烟，纯粹是孩子气，怕自己不会别人瞧不起他。 秦大宝点着烟：＂师傅，我哪有什么来头？我爸我妈是普通工人。＂ 老秦怔了一怔，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秦大宝的肩膀，他看向朱军，这时在阳光下他分明看到了朱军唇上的茸毛，这分明还是个孩子， 朱军耸耸肩：＂我偷我爷爷的。＂ 老秦摆摆手：＂走，咱们找个旮旯去呆着，站在这跟个指路明灯似的，等一会儿什么破事都得找咱们。＂ 果然如他所说，一对儿农民打扮的夫妻脸色苍白地跑过来，说钱丢了，问在哪丢的，也说不上来，只是一个劲的说缝在了褂子里，现在剌了个口子，钱没了。 秦大宝欠儿欠儿的问多少钱，夫妻俩说三块钱， 老秦一看朱军想掏钱给这对夫妻，赶紧拽了他一下，这个傻徒儿，干公安要有责任心，这没错，可这样的善心不能有， 这火车站每天客流量上万人，丢钱的海了去了，你能可怜几个？ 老秦都没用秦大宝他俩，自己麻溜的把丢钱的两口子送到了车站派出所。 回来一看，又一堆人围着秦大宝俩人，挤进去才知道是问路的， 这个问路其实挺复杂，就是一个老京城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街道地点整明白， 就算你知道路，可这些旅客都是从外地来的，到了京城，连东西南北都不知道，你确定你说的坐几路车，到哪倒车他能听得懂？ 好不容易把这拨人打发走，老秦赶紧拽着他俩躲到一个犄角旮旯眯着去了， 要知道他们是治安处的，是来盯着犯罪分子的，你这成了片警，还干什么工作？ 三令五申明天不许穿制服，老秦忍不住暗叹一声，可怜自己一个老油条，怎么收了这俩徒弟还变得勤快起来了呢？ 他们执勤是不需要回科里的，下午三点，老秦就让秦大宝他们回家了，开玩笑，再不下班，能把老秦给累死。 这一天，秦大宝他们不管躲在哪，都有旅客找到他们，不是丢钱就是找人，这些繁杂的事务彻底像盆凉水，浇熄了两个少年胸中滚烫的火焰。 秦大宝没有直接回家，他去了百货公司，明天就能搬到新家了，那收音机，自行车，他要买的东西有很多，一般的供销社未必有，只能去公私合营的百货公司。 秦大宝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将空间里的票拿出来用了，他的票都是来自胡家兄弟，那两提包票据应有尽有， 中华烟他买了十条，茅台酒一箱十二瓶，他买了两箱，大白兔奶糖买了五斤，糕点买了十斤，白糖，红糖各两斤，林林总总的两麻袋， 自行车又买了永久，这个品牌的车子皮实，收音机没买，秦大宝准备搬完家再买，否则太乍眼了。 要不是他穿着官衣，买这么多东西，人家售货员早报案了。 时间有点晚了，今天去不成寄卖商店了，家里收拾好了，就差家俱了， 他这个人平生最喜欢雕刻，也喜欢古董，可不是为了买卖，毕竟现在钱对他来说，只是数字而已，古董家俬他也只是欣赏。 找个没人的地方，将所有的东西收进空间， 路过鼓楼大街派出所，他拐进去给自行车办证打钢印，今天正好是谭勇军值班，他一见到秦大宝穿着公安制服，很是诧异， 在得知秦大宝经过考试，成了公安，现在治安处三科，也不禁为他高兴， 钟慕白的案子材料都是谭勇军整理的，所以他对秦大宝很熟悉，知道这是一个很厉害很正直的少年，通过这个案子，他还立了个个人二等功，就凭这，他都得谢谢秦大宝。 朝中有人好办事，没到十分钟，自行车的手续就办完了， 谭勇军特意把秦大宝送岀来，他告诉大宝，市局刑侦处已经通过钟慕白，挖出了十二名潜伏的敌特， 雯雯的奶奶和二叔二婶已经没有了价值，应该在这两天就宣判了， 谭勇军告诉秦大宝，陆千川夫妻，范二范三是绝对要吃铁花生米的，但是陆老太太罪不致死，应该是送到大西北去劳改， 秦大宝一想，她这么大的年纪，到了大西北，也活不了 几年，也就放下了这块心病。 和谭勇军分开后，他骑着自行车回南锣鼓巷，他总算也享受到了行人的注目礼，这种感觉还挺爽的。 在巷子口，街道办已经在组织人又开始盖高炉了，秦大宝早上走的时候，盖高炉的砖还没拉来， 仅仅一天的时间，已经盖了两米多高了，这高炉是由轧钢厂派来的技术工人搭建的，整个高炉五米高，分为炉底，炉缸，炉腹，炉腰，炉身，炉喉，炉顶，还得安水冷管和冷却壁，技术性非常强，差一点儿都不行，很容易温度高了引起炸炉。 王主任正指挥人干活，见秦大宝穿着公安制服，推着自行车过来，也是非常的惊讶， 她拽着秦大宝到一旁，说了易中海和刘海中的事儿，已经给他们找好了房子，再过两天他们就得搬出南锣鼓巷。 回到家，翠翠正在做饭，小姑娘这两天非常开心，在大爷大娘家，不光能吃饱饭，还能吃到肉，小姑娘觉得幸福极了。 翠翠见秦大宝回来，忙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的袋子：＂哥，我给你打水洗脸。＂ 秦大宝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笑着说道：＂怎么样翠翠？呆的习惯吗？等后天搬完家，你就有了新房间了。＂ 翠翠抱着哥哥的胳膊，兴奋地说道：＂哥，今天我带着二宝他们去看95号院的新房了，新房好大好漂亮。＂ 她的话音未落，听到声音的三个小家伙从里屋跑了出来，秦大宝赶紧把雯雯和妞妞抱了起来，两个小家伙现在对秦大宝的依赖程度越来越深，只要秦大宝在家，她们基本上都不跟别人。 一人嘴里塞块奶糖，翠翠也有，小姑娘乐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哥哥真是太好了。 秦大宝步履艰难地往里屋走，没办法，一手抱一个，还有一个挂在他的腿上。 等陆秀娥和秦庆有回来，秦大宝偷偷和她们说了雯雯奶奶二叔的事儿， 陆秀娥想了想，不能告诉雯雯，孩子这两天刚好点，别再勾起孩子的心事，让孩子难受。 秦庆有和秦大宝也觉得应该如此。 吃饭的时候，秦大宝说了过两天易中海和刘海中要搬走，而自己的新家后天也能搬进去了， 老爸老妈很高兴，但是也带着几分愁容。 这两天陆秀娥和秦庆有之所以没去95号院看新房子装修的进展，实在是因为现在的闲言碎语太多了， 这一段时间，秦家分了新房，陆秀娥又有了工作，这邻里邻居说闲话说怪话的人太多了， 舌头根子压死人，陆秀娥再能吵，也不能和半个巷子的老娘们吵吧？所以她和秦庆有只能少露面，不回应，这种闲话你越辨解越整不清楚，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理它，让它慢慢冷却。 第83章 这两个就不是什么稳当人 清早起床，秦大宝穿上了便装，把手枪和证件放到了邮差包里，实际上是到了空间里，这五四式手枪太沉了，枪套系在腰带上一个劲的往下坠。 昨天在百货公司他也给自己买了两套成衣，不过是灰色的中山装加黑色直筒裤，外面罩上棉大衣，脚下穿着春力牌趟绒棉鞋，这个老品牌的鞋是35年就有的，他很喜欢穿，买了两双。 秦大宝决定早上带弟弟妹妹们去早点铺吃早点，妞妞乐的在大宝怀里直蹦，一个劲的让哥哥把小棉鞋给她穿上，她最喜欢吃焦圈了。 雯雯也开心，一直拉着哥哥的衣角，她还从来没有去饭馆吃过早点，记忆里，每天早上妈妈总是急匆匆地熥两个窝头，一碗玉米糊糊给她，其中一个窝头是她的午餐， 爸爸妈妈上班去了，把门在外面给她锁上，她就孤零零的呆在屋子里，裹着被子等爸爸妈妈下班， 自从遇到了哥哥以后，她的人生再也不一样了，不用再啃冰冷梆硬的窝头，更不用被孤零零的锁在家里了， 在秦家的每一天，雯雯觉得都是幸福的， 到了早点铺，主食的品种又少了，只有包子，油条和焦圈三种，听老杜师傅说过几天恐怕油条和焦圈也取消了，太费油， 以后主食就是窝头和贴饼子，包子也是隔三差五才有。 秦大宝是没时间吃了，今天还要去火车站值勤，不用去科里报到，他给了翠翠五块钱，二斤粮票，让她带着三个小家伙慢慢吃，一会儿吃完了她结帐， 翠翠吓了一跳，她的手里可从来没拿过这么多的钱， 秦大宝来不及安慰她，自己拿了六个肉包子，准备到火车站和老秦朱军一起吃。 他一路骑车，先到了站前派出所，看看今天派出所有什么行动没有，一进派出所就看到了冯城所长， 冯城是忙得脚打脑后勺，别看他是个大所的所长，一到节假日，他也得出警值勤， 派出所的大厅依旧像是赶大集似的，全是报案的人，哭声喊声震耳欲聋。 和冯城打了个招呼，虽然级别差的多，制服也一样，但不是一个系统，没有上下级的关系，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这第二天上班和第一天的感觉就是完全不一样了，昨天看什么都陌生，看什么都新鲜，对自己的公安身份也不适应。 今天就完全不一样了，带入感十足，站在派出所门口，也不由自主地去观察来往的行人。 朱军和老秦随后也到了，老秦他俩换了便服，秦大宝把包子塞给他们，老秦推搡了几下，也就接受了。 老秦现在也想明白了，啥师傅不师傅的，这两个一看就不是什么稳当人，如果真成了师徒，恐怕会连累到他，不管了，随他们去吧，反正自己把有些经验说给他们听就行了，至于能学到多少就随他们罢了。 ．．．． 事实证明，老秦的眼光还是准的，这两位少爷真的不是什么稳当人…． 刚到站前广场，就听到有人喊：＂抓小偷，抓小偷啊…．＂ 三人一回头，就见到两个男人推开身边的人，边跑边回头看， 他们的后面，一个戴眼镜的男的拼命向他们追来， 秦大宝反应最快，撒腿就追，朱军也反应过来，随后追去， 这个时候，正好是有两列火车进站，旅客和接站的人很多，到处都是人， 这两个人身法很灵活，从人缝里钻来钻去， 戴眼镜的男的越追越远，他的声音都喊劈了：＂抓，抓小偷啊…＂ 他的心慌的不行，刚才在出站口被人撞了一下，刚爬起来手提包就丢了，他急忙去追撞他的两个人。 可是忙乱之下是越追越远，急得他满头大汗。 秦大宝见前面人太多，离那两个小偷越来越远，他急忙一按前边人的肩膀，前边的人只觉得肩膀一沉，刚一回头，只见一个人如一只大鸟一样从他头上跃了过去， 秦大宝对现在这副身体太满意了，年轻有活力，加上空间的伐筋洗髓，他不光是力量超人，就连身体都身轻如燕， 他前世最羡慕网络里那些跑酷牛人，现在他则是完全体会到了跑酷运动的乐趣， 两个小偷看到前面的马路，只要跑过马路，这就算完事了，刚才拎了那个四眼的提包，掂了掂，沉甸甸的，里面的好货肯定不少， 终于跑到马路上了，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再有几米，往行人堆里一扎，还上哪找他们去？ 突然，追在后面的秦大宝凌空两脚飞踹，踹的两个小偷向前扑去，脸都戗破了，鲜血淋漓， 他借着踹的力量，一个后空翻单腿跪在地上，姿势相当帅。 两个小偷察觉不好，顾不上疼，赶紧爬起来要逃， 一双手搭在了他们的肩上，两个小偷一回头，秦大宝的手用力一抻，就把他们的胳膊从肩上的关节给卸了下来， 这人呐，你别看跑步的时候用的是腿，可两个手臂是管平衡的，胳膊一卸，他俩就失 去了平衡，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秦大宝两脚踹在他们的腿弯里，两个小偷扑通跪在地上，他俩都疼哭了，大鼻涕刚淌下来就冻成了冰。 这时候朱军也到了，他从腰上掏出手铐，给他们铐上，不过铐不铐也没关系了，这胳膊晃晃悠悠的， 秦大宝伸手推拉拽，将卸下的关节给他们安上。 朱军提着两个人，秦大宝四处寻找被偷的提包，却没有看到， 他回忆了一下，刚开始看到两个小偷跑的时候，他们其中一人还抱着提包，等到快出广场的时候，提包就不见了， 坏了，这两个小偷有接应的人！ 秦大宝猛地回身看着两个小偷：＂你们的同伙在哪里？＂ 两个小偷咧开嘴笑了：＂什么同伙？同志，是公安同志吧？你们为什么抓我啊？＂ 见是公安抓人，看热闹的人都围了上来，一听小偷这么说，也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了， 秦大宝知道大意了，小偷在逃跑途中把赃物给了同伙转移了，怪不得这两个家伙这么有恃无恐，肯定是老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着两个小偷的惨样，不明所以指责秦大宝和朱军的声音也愈来愈大， 这就是国人的思维，同情弱者，这两个被公安抓住的人，满脸是血，看上去狼狈不堪， 秦大宝的手搭在腰间的枪套上，他不敢肯定这里面有没有小偷同伙，万一挑起群众的对立情绪，就不好办了。 他敏锐的来回看着人群，沉声对朱军说道：＂带他们回派出所。＂ 朱军点点头，推搡着小偷， 小偷知道一进派出所就完了，一顿记忆恢复术，不把他们打出屎来都算他们拉的干净。 小偷一看朱军就是个雏儿，一脸的稚气还装大人样，但是对秦大宝他们拿不准是不是老公安，太沉稳了，手段也够狠。 不过容不得他们考虑太多，先脱身再说。 一个小偷大喊起来：＂公安打人啦！冤枉啊，我们哥们来车站接我爸，我爸生病了，从老家来京城看病，还没接着就被这两个公安冤枉我们偷东西，我们偷啥了？我们兜里就二块钱，这是偷的吗？＂ 他这么一说，更引起人们的同情了， ＂哎呀，这公安太凶了，看把这俩人打的，满脸是血。＂ ＂可不咋地，俺老家的公安也这样，下手成价黑了。＂ ＂我说公安同志，还是先把人送医院吧，这血糊淋拉的。＂ ＂对呀，送医院吧。＂ 忽然，人群外有人喊道：＂来，闪一闪，公安办案。＂ 围观的人闪开一条通道，老秦和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小伙子走了进来，老秦手里提着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五的男人，而公安手里拎着一个提包。 秦大宝皱了皱眉，脑海中的记忆飞速的回溯，定格，这个矮个子男人曾与小偷擦肩而过，自己此时正好跃过一个旅客的头顶，矮个子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背过去的手里正是那个提包。 老秦把矮个子男人往两个小偷身边一推：＂丫养的，还喊不喊冤了？用不用给你们介绍个包青天呐？＂ 两个小偷知道今天是栽了，也没了声音。 第84章 这个被偷的人有问题 秦大宝对老秦可是刮目相看，这两天接触下来，总觉得老秦这个人表面很洒脱，大大咧咧，实际上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恐怕是和他旧警察的身份有关吧， 但今天的事，可以看出老秦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经验很丰富，和这样的人共事，肯定会学到很多东西，但是做他的师傅还不配。 拎着提包的小伙子笑盈盈地上前自我介绍：＂我叫王诚，车站派出所的，二位同志的身手真好。＂ 刚才的戴眼镜的男人喊抓小偷，王诚正好在巡逻，正想追的时候，就看到秦大宝如大鸟般的在人群头顶跳过，这份身手，可让他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把小偷带回派出所，戴眼镜的男人正在大厅里垂头丧气地登记笔录，给他登记的公安让他不要报太大的希望，在京城火车站，一天来报案丢东西的，怎么也有二三十起，基本上都找不回来， 话音刚落，老秦四人就把三个小偷抓回来了， 戴眼镜的男人一看提包欣喜若狂，扑上去抱到怀里，他的举动吓了王诚一跳。 戴眼镜的男人谢谢了几句就要走，被老秦叫住。 ＂把包里的东西拿岀来，我们要登个记，用来做他们判刑的依据。＂ ＂不，不，不用了吧？＂戴眼镜的男人有些紧张。 王诚一瞪眼睛：＂赶紧的，这是程序，必须要登记。＂ 戴眼镜的男人不敢再推托，只好把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提包不大，里面的东西也不多，现金五百三十二块，全国粮票五十斤，工作证，介绍信，一张火车票，两个保温杯，一个是空的，另一个里面装了两枚熟鸡蛋，还有一个珐琅怀表， 记录的公安登记完，让戴眼镜的男人签上字， 秦大宝的眼睛却眯了起来，他转了个角度，看着桌上的东西， 戴眼镜的男人又是对几人千恩万谢，装好东西，抱着提包走了， 秦大宝拿起报案笔录，上面登记着戴眼镜男人的名字，谢东国，京城重工机械厂采购员。 秦大宝陷入了沉思，老秦和朱军把三个小偷移交给车站派出所，签完字走过来，见他在发呆，老秦就拍了拍他的胳膊。 ＂怎么了？＂ 秦大宝看着门口，迟疑了一下：＂这个谢东国有问题。＂ ＂有问题？什么问题？＂ ＂他说自己来车站干什么？＂ ＂不是说从山西出差回来，刚下火车吗？＂ ＂问题就在这，去山西出差，一件换洗衣服都不带吗？他的衬衫是白色的，上面可不脏，不像个坐了几天火车的人。＂ 老秦若有所思：＂你说的有道理，还有一点，他是采购员，出差的车票是会报销的，可是他的包里，只有一张车票。＂ 秦大宝点点头：＂看来咱们得提审一下那几个小偷。＂ 他们要提审可太容易了，这三个小偷正被公安施展记忆恢复术，全都服软了，问啥说啥， 秦大宝掏出烟递给老秦和朱军，自己也点上了一颗。 三个小偷被吊在窗户铁栏杆上，哀号求饶。 ＂你们是在哪偷的这个提包？＂ 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偷赶紧回答：＂就，就在出站口。＂ ＂当时这个戴眼镜的男人是在出站吗？＂ 小偷想了想：＂好像不是。＂ 秦大宝眼睛一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好像？＂ 小偷被打怕了，连声说道：＂不是，不是出站，他是在等人。＂ ＂等什么人？＂ ＂人太多，没看清，＂ ＂当时出站的是哪趟列车？＂ ＂好，好像是从山西太原来的。＂ 秦大宝和老秦朱军出了审讯室，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有问题，否则为什么撒谎呢？ 秦大宝没有说出口的是，当他对谢东国有了怀疑的时候，曾用精神力探查过他带的东西，别的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鸡蛋， 鸡蛋的壳上有字，不过从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秦师傅，咱们该怎么办？＂师傅前面加上姓氏，代表着只是同事关系，不远也不近，秦大宝做事极为小心，这秦维德是旧警察出身，成分不好，如果拜了师傅，将来他和朱军，不管是入d还是升职，政审的时候都会受到影响，黄齐这一招等于断了秦大宝二人上升之路。 老秦摸了摸下巴：＂向科长汇报，然后由科长报给处里，看处里怎么说。＂ 这是老成之见，毕竟他们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三个人一商量，和冯城打了个招呼，没有说怀疑敌特的事，说了也白说，车站派出所只能做一些抓小偷，制止打架斗殴的工作。 老秦他们骑车回到市局，正好王富贵开完会回到科里， 老秦把谢东国的事一说，特别说明是秦大宝发现的，王富贵脸上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这抓敌特可是头等大事， 他急忙去跟 黄齐汇报，这样的事不是一个科室能办的，如果黄齐重视，那还得上报给局长，到时候人力物力都会安排好。 王富贵到了处长办公室，正好贾治平也在， 王富贵把情况一说，特别说明是秦大宝发现的线索， 黄齐和贾治平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黄齐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领导范儿十足，王富贵最膈应他这点。 ＂老王，你是当领导的，可不能听风就是雨，这仅凭着一点莫须有的怀疑，就铺上人力物力去查办？是不是太不谨慎了？ 还有，这个秦大宝才上班两天就上窜下跳的，连公安工作内容是什么都没摸清，这个人可不咋地，你回去要批评批评他，他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学习，学习如何当一个公安。 再说，现在咱们要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新年的治安上，这个事过了年在说吧。＂ 王富贵从黄齐办公室岀来，脑瓜子嗡嗡的，黄齐的一番话差点气得他原地爆炸，学习如何当一个公安，你连最基本的警觉性都没有，当什么公安？ 王富贵和黄齐一直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就是因为黄齐这个人志大才疏，目中无人，王富贵则是一个做人做事都很认真的人，自然看不上黄齐，当然，人家也看不上他。 王富贵想来想去，一跺脚，直接去了办公楼，他要直接和主管刑侦治安的冯副局长汇报， 这个时候，也不管什么越不越级了， 冯副局长听了王富贵的话，沉吟了一下，递给王富贵一根烟。 ＂富贵呀，这个黄处长说的也有道理，咱们目前的工作重心还是要放在新年上， 不过，有了疑点，咱们不能不查， 这样，既然这个线索是秦维德他们摸上来的，就让他们三个人查一查， 反正抽三个人也影响不到你们科里的工作安排，就这样吧。＂ 王富贵知道，这是副局长在和稀泥，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现有的阶段，的确不能铺上太多的人手。 回到科里，王富贵把副局长的意思传达了一下，秦大宝和朱军无所谓，老秦挺高兴的，查案子总比到火车站值勤舒服。 出了科室，已经快到中午了，老秦让秦大宝他俩回去休息，他下午去查查谢东国的基本资料，明天早上在科里汇合。 秦大宝正好要去寄卖商店买家具，朱军和他分手后回了军区大院。 第85章 寄卖商行里的惊喜 这寄卖商店马上就要改名成友谊商店了，里面的东西都是二手的，但是有不少好货，最关键的是在这买啥东西都不要票。 寄卖商店的一楼没什么好东西，秦大宝直接上了二楼，二楼空荡荡的，只摆着一些家具，魏平正懒洋洋的萎在一个单人沙发里看小人书。 秦大宝憋住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魏平扭头一看，喜出望外：＂哥们儿，你可算来了，你等着。＂说完跳起来跑了， 趁着这个机会，秦大宝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麻袋，里面装上一个小猪头，十斤肉，这礼可不轻了。 魏平旋风般跑了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皮囊，见到这个皮囊，秦大宝的眼睛都红了， 这个皮囊里面装的东西他太熟悉了，这里面是明代雕刻大师王叔远留下的一套雕刀，叫做初平刃， 前世的时候，秦大宝得到了这套刀，这套刀至此就没离过身，不知道有多少个不眠的夜晚，秦大宝就是和它相伴度过， 一件件精品在他手中的刀下诞生，这套初平刃都快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了。 他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抢过来，吓了魏平一跳， ＂哥们儿，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说是什么，什么王叔远留下的雕刻刀，我一直给你留着呢。＂ 秦大宝爱不释手，打开皮囊，里面装着一排小刀， 秦大宝闭上眼睛，一一摸索，圆刀，平刀，玉婉刀，角刀…．十二把刀都在，熟悉的感觉油然而起。 秦大宝睁开眼睛，握着魏平的手一阵摇晃，连声道谢， 他这一客气，把魏平还给整不好意思了， 秦大宝想起来，把麻袋递给魏平，魏平一接，差点闪了腰，打开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个猪头加上肉，得二三十斤，这可都是稀罕物。 ＂我前两天上山打了两头小野猪，本来今天就是想给你送点肉，没想到哥们你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魏平有点难为情，有心不收，可又舍不得，现在是有票没肉，他们家得有一个多月没见荤腥了。 魏平苦笑了一声：＂哥们儿，你送的东西可让我没法拒绝。＂ 秦大宝满不在乎：＂给你就收着，不过是打一枪的事，以后我打猎的机会有的是，到时候我再给你拿。＂ 话音刚落，一个人急匆匆的走过来：＂魏平，你着急忙慌地干嘛呢？连仓库钥匙都不拔。＂ 魏平转头笑了：＂哥们儿，这是我哥，这个商店的主任，魏远。＂ 魏远看到秦大宝愣了一下，他看样子比魏平大个四五岁，穿着灰色大棉袄，直筒裤，棉皮鞋，领导干部的标配。 ＂哥，这是秦大宝，我哥们儿，我这套刀具就是给他踅摸的。＂ 秦大宝和魏远握握手：＂魏主任好。＂ 魏远是个爽快人：＂嗐，叫啥主任，咱四九城的人没这么多说道，叫名就行。＂ 拉呱了几句，双方都想交朋友，这话自然就往一起说， 这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魏远一听秦大宝是市局的公安，明显又热情了几分。 秦大宝一说要挑几样家具，魏远热情地带他到仓库挑选 这回秦大宝没有挑太贵重的家具，这是平常在家里使用的，还是低调一些好， 挑了半天，挑了几样民国时期的家具，虽然不是紫檀木的，但也是好红松打造的，样式虽然简单，可也是大户人家的东西， 买了一张罗汉床，一张拔步床，虽然拔步床冬天有点冷，但是铺上一张狼皮也就暖和了， 一套桌椅，平时当摆设，来客人当作餐桌用，又买了一张书桌，两个大衣柜，这就算齐活。 这些东西花了六十块钱，便宜到家了。 雇了两辆板车，把所有的家具搬了上去，秦大宝和魏远兄弟告别，骑着车子带路回南锣鼓巷。 ．．．．． 到了95号院，秦大宝帮着往里搬家具，傻柱看到了，也搭把手帮着一起搬，搬完以后，秦大宝给了两个蹬板车的师傅一人五毛钱，俩个师傅乐的屁颠屁颠儿地，本来以为只有两毛钱，没想到主家这么大方。 房间里正在打扫，雷师傅几个人正在做收尾的一点小活， 傻柱抄着袖，里外屋的看，边看边赞叹。 ＂兄弟，你还别说，你这屋这么一收拾，可太齐整了。＂ 秦大宝也从心里感到高兴，看样子今天就能搬到新家来住了， 傻柱把秦大宝拽到一边，把易中海和刘海中的事说了。 今天上午他们被街道勒令搬走了，不过不是去的龙须沟，而是搬到了后面的胡同，据傻柱听说，搬去的地方原来是个大杂院，一个小院子住八九户人家，院里窄的转个身都费劲，屋里一点阳光都进不来。 秦大宝点点头，估计是易中海又托了关系找到了王主任，才搬到了后面的胡同，这对秦大宝来说无所谓，只要不在一个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就行。 正说话的功夫，雷师傅他们也收拾完了，这就算交工了，反正钱也付过了，秦大宝又塞给雷师傅两盒大前门，雷师傅乐颠颠地走了。 ＂兄弟，你今天搬家不？用不用我帮你忙活忙活？＂ 秦大宝掏出烟来，递给傻柱一颗，自己也叼上，划火柴点燃。 ＂我得回去问问我妈我爸，但我晩上肯定过来住。＂开玩笑，谁有敞亮的房子不住，住那耙耙房。 傻柱乐了：＂妥了，我去整点菜，晚上咱俩好好喝点。＂ ＂成，柱哥，我那有肉，一会儿拿过来，你掂量整几个好菜，＂ ＂你有肉？我艹！我这猪脑子，你没肉谁有肉？行，我现在去买两瓶二锅头。＂尽管傻柱馋茅台酒，可这年头谁家能随便喝？都得留着过年送礼，他哪好意思让秦大宝拿出来？ 秦大宝就喜欢傻柱这一点儿，嘴碎心细，对人热情，他也没拦着傻柱买酒，朋友相处，就是得有来有往，这才长久。 傻柱匆匆忙忙回家取酒票去了。 秦大宝趁这个时候回后院，取出一张狼皮铺在翠翠的床上，又把熊罴的皮拿岀来铺在堂屋的罗汉床上。 铺完了才想起来，后天该去裁缝铺取做好的皮衣了。 出门看了一圈， 雷师傅他们干活真不错，把剩下的木头边角料都堆放在了耳房边的棚子里了，足有半间屋子那么多，再加上买的煤，这个冬天就够烧了。 秦大宝挑了几块红松木柈子，填在暖炉里，点着了，暖炉上坐着铜水壶，整个屋子不一会就暖了起来，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松香味道，好闻极了。 一切弄妥了，秦大宝就回去接弟弟妹妹们，这份新家的喜悦要全家人分享才好。 第86章 两口子轮流当门神 回家去接妹妹她们，看到高炉已经冒烟了，秦大宝特意转到了胡同口，好家伙，高炉已经烧得正旺，旁边的柴禾堆的比炉子还高， 这大冷的天，几个烧火的是汗流夹背，别说棉袄，连薄衣服都穿不住， 尤其是贾张氏，穿着个破褂子，已经湿透了，胸前两坨肉甩来甩去，幸亏她是个五十岁的老娘们，要是年轻的小媳妇儿也是这样，也就不活了。 她这是因为上次的事被王主任罚烧火，要不，给钱她都不来。 还没靠近高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王主任也是一头的大汗，在指挥人烧火，这钢炼不炼得成且不说，声势得造岀去。 秦大宝皱了皱眉，贾张氏毕竟是个女同志，全身湿漉漉地，褂子贴在身上太不雅了， 他低声和王主任说了几句，王主任欣慰地拍拍秦大宝的胳膊，点点头。 王主任招呼贾张氏过来，趁这个功夫，秦大宝推着自行车往家走了， 王主任看着秦大宝的背影，目光复杂，她转头对贾张氏说道：＂你以后不用烧火了，每天递递柴火，弄点开水给大家喝就行了。＂ 贾张氏如蒙大赦，这烧火的活，不管是冬天夏天都是能要人命的，她对王主任是千恩万谢，王主任也没告诉她是秦大宝建议的，王主任知道，秦大宝不想踏这个人情。 秦大宝回到家，爸爸妈妈上班还没回来，他招呼翠翠给三个小的穿衣服，自己到耳房，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麻袋，往麻袋里面装了一头黄毛子，还有一头羊羯子， 出了耳房，三个小的就扑了过来，都要坐自行车。 没办法，秦大宝可抵挡不了两个妹妹的撒娇，把三个小家伙放在横梁上，麻袋担在车后架上，翠翠扶着， 这可就骑不了了，只能推着走， 出门前让翠翠去牛大妈家说一下，托牛大妈告诉爸爸妈妈一声，回来去傻柱家吃饭。 牛大妈笑着答应一声，可是看向秦大宝兄妹的目光很复杂，里面有羡慕，有嫉妒，还有… 她看着秦大宝他们消失在门口，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 秦大宝兄妹进门没看到三大爷，却看到了三大妈，这两口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是轮流当门神，跟收进门的保护费一样。 秦大宝不想搭理她，人穷不要紧，但不能不要脸。 三大妈依旧笑嘻嘻地：＂哟，你们这是搬来啦？这麻袋里鼓鼓囊囊的装的什么呀？＂ 大宝推着车子，把她当成了空气，直接走了进去， 三大妈的脸涨得通红，一跺脚回家了，随即屋里传来了谩骂声…． 路过贾家，贾东旭抱着小当站在门口，秦淮如和一个女人站在水池边正在洗衣服， 秦大宝和他们点点头，打了声招呼，径直走了过去， 他见贾东旭没有上班，才想起今天是厂里给假的第三天，高炉已经烧着了，明天他们该回去上班了， 傻柱家门敞开着，秦大宝叫了声：＂柱子哥。＂ ＂哎，来了。＂傻柱擦着手走了出来：＂哟兄弟，回来啦？咋样？有啥好东西？＂ 秦大宝拍着麻袋：＂肯定是好东西，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吃一顿。＂ ＂好嘞兄弟，今儿我下厨，您瞧好吧。＂ 贾东旭看着俩人的亲热劲儿，撇撇嘴进屋了， 二宝扭着身子要下来，他这几天特别喜欢和棒梗玩，可能是喜欢棒梗偶尔叫的那声＂小爷＂吧。 秦大宝把妞妞雯雯抱下来，让翠翠带两个小丫头去后院新家，他这边要帮傻柱忙活忙活。 傻柱笑着让他把肉拎到后院，这点活他忙完就过去取肉。 秦大宝拎着麻袋一进厨房，在堂屋里玩的两个小家伙就看见了，爬下罗汉床就跑了过来，扎着四只小手要哥哥抱， 秦大宝把麻袋放在厨房，回身抱着她们坐在罗汉床上，他忽然想起了空间的小松鼠，这家伙现在在空间里生活的相当舒服，正好拿岀来陪妹妹玩：＂你们把眼睛闭上，有好玩的礼物。＂ 两个小家伙闭上眼睛，秦大宝把手背过去，将小松鼠从空间取了出来， 小松鼠正在抱着一根黄瓜在啃，莫名其妙的眼前一晃，竟然换了一个地方， 秦大宝把傻呆呆的小松鼠放在罗汉床上。 ＂可以睁开眼睛了。＂ ＂哇哦…＂两个小家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小松鼠，禁不住叫了起来，叫声把里屋的翠翠也给吸引了过来。 小松鼠吓了一跳，扔掉黄瓜，噌的窜到了秦大宝的头顶，两只小爪子捂着双眼，小模样要多萌有多萌， 秦大宝有点气急败坏，这货老是往他脑袋上跑，是拿他头发当窝了么？ 他把小松鼠抓下来放在罗汉床上，揪住它的小爪子。 ＂这是我的三个妹妹，你要乖乖的陪她们玩，只要你听话，咱们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否则你只 有回山上啃松果啦。＂ 小松鼠两个大眼可怜巴巴地看着秦大宝，它可舍不得空间里的生活，有泉水有果子，还没危险，可是面对着秦大宝这个大魔王，它只有屈服， 秦大宝发现，小松鼠喝了灵井变的湖水，仿佛开了灵智，能听懂自己说的一些话了， 这时候傻柱晃晃荡荡地进了后院， 秦大宝让翠翠带着两个小家伙和小松鼠好好玩，现在妞妞雯雯的眼里只有小松鼠，早把哥哥抛在脑后了， 秦大宝和傻柱来到厨房，打开麻袋，傻柱的眼睛一亮，哎呀我去，一头小野猪，还有一头羊，这可是高端的食材呀， ＂柱哥，你看看今儿晚上咱们整点什么菜？咱大吃一顿。＂ 傻柱兴奋地直搓手，好厨子就是见不得好材料，他连连摆手：＂得嘞，交给我，您瞧好吧。＂ 他拿着刀把小猪和羊分成两半， 肉太多了，秦大宝把猪羊各拿了一半，拎着给赵宇初家送去了。 ．．．．． 还有十几二十天就是春节了，为了给新年献礼，赵宇初领着工人们没日没夜地干，连星期天都没歇着， 秦大宝在赵家也没多呆，把肉放下，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不过回来了后面缀着两个小尾巴， 赵素不和赵素觉，一定要去秦家和二宝妞妞玩，秦大宝就把她们带回来了， 回到家一看，棒梗也来了，几个孩子正趴在罗汉床上和小松鼠玩， 没有小孩能抗拒得了萌萌的小可爱，素不和素觉欢呼一声，也加入到了孩子们的阵容当中去了， 一堆小脑袋中传来小松鼠悲催的叫声… 第87章 这酒喝的不痛快 秦大宝来到傻柱家厨房，让傻柱给撵出来了，今天他要大显身手，弄出一桌好菜，翠翠在一旁帮忙洗菜， 秦大宝一看，厨房太小，确实三个人站不下，他在傻柱家拿了个盘子，从空间里拿出苹果和梨，洗了一大盘子端到后院给一帮小家伙投食， 小家伙们欢呼雀跃地抢着水果， 秦大宝趁机进了洗手间，他仔细地关好洗手间的门，闪身进了空间，在空间里好好的洗了个澡。 换了身衣服，这才舒舒服服的出来吃饭。 晚饭太丰盛了，有了好食材，傻柱也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一顿煎炒烹炸，整岀来六个菜，本来素不要回家吃饭，但是一看到这么多的好菜，就再也迈不动步了，素觉更别说了，哈喇子得用手接着，否则衣服都湿了， 秦大宝索性连棒梗都留下了，再咋说也是自己孙子辈，他可不差孩子这一口吃的。 傻柱的家传手艺是谭家菜，但是对川菜也很有研究。 川菜分为三派：上河帮，下河帮，小河帮，傻柱的师傅就是上河帮，也就是蓉派的大师傅，讲究的是一菜一格，百菜百味，口味温和，尤其是注重色相。 宫保肉丁，回锅肉，肉沫茄子，五香卤排骨，红焖羊肉，压桌是东坡肘子。 这菜的香味让几个孩子挪不动步，口水哗哗的往下淌。 就这几道菜，秦大宝还偷学了两招，准备以后做给妹妹吃。 秦大宝用空间榨岀来一盆苹果汁，既然让孩子们吃好，也得喝好，这又让孩子们欢呼雀跃不已， 妞妞捧着哥哥一顿亲，亲的秦大宝是心花怒放， 饭刚做好，陆秀娥和秦庆有也下班回来了，一听牛大妈说孩子在这院，俩人放下自行车就过来了。 她俩和傻柱打了个招呼，迫不及待地到后院去看新房了。 秦大宝总觉得缺个人，一寻思，雨水还没回来，一问才知道，这两天和傻柱吵了几句嘴，雨水一气之下去同学家住了。 秦大宝简直都无语了，傻柱这个哥当的？啥也不是。 这边摆桌子，一查人数，十一个大人小孩，得嘞，桌子太小，根本坐不下， 秦大宝把新房里的八仙桌搬岀来了，这下一放两个正好。 这傻柱做菜太香了，香飘满院，可把院里的邻居馋坏了，躲在家里骂这俩败家子，这个年月，谁家能整出这么香的菜？全是肉味， 就这个规格，都快赶上国宴了，孩子都馋哭了，一个劲的要吃肉，几乎家家响起了打孩子的声音。 陆秀娥带着孩子进了傻柱家，后面的秦庆有走路都散脚了，这新家收拾的太漂亮了，他一看到就跟做梦似的，啥也不敢摸，啥也不敢碰，生怕一下子梦醒了。 陆秀娥一边抹眼泪一边摸摸这个，摸摸那个，连孩子玩闹她都听而不见了。 要不是翠翠来喊他们吃饭，这两口子再转一会儿非得晕了不可。 傻柱拿出二锅头，秦大宝给他拦住了，转身回屋取出两瓶茅台，这可把傻柱高兴坏了，他就好这口。 这么多的好菜，陆秀娥都没吃出啥味儿，她的心全在新房上了，吃了几口，又跑回去了，秦大宝无奈，装了两碗菜，让翠翠端过去陪着妈妈吃。 这边秦大宝照顾几个孩子吃饭，那边秦庆有和傻柱喝酒，结果菜没吃几口，秦庆有自己连敬自己三杯酒，足有七八两，成功把自己放倒了，他受不了这样大的惊喜。 秦大宝摇摇头，老爸的这个承受能力太差了，大宝忘了，单凭着秦庆有的能力，他得在那个大杂院住到死，现在的这个新房秦庆有做梦都不敢做这样的美梦。 秦大宝最喜欢喂两个妹妹了，两张小嘴像是小鸟一样张着，等着投食，不一会儿就吃饱了。 这个时代的小孩最容易满足了，有吃有喝能填饱肚子最行，看着她们吃的一嘴的油，满脸的陶醉，秦大宝也放松了心情，和傻柱俩人有滋有味的吃喝。 ＂柱哥，你们工厂食堂现在怎么样？＂ 傻柱摇摇头，叹了口气：＂哥们儿，不瞒你说，现在我们食堂连一点肉腥都没有了，本来肉联厂一个月能提供给我们四百肉，结果这个月才二百斤， 就这么点儿，还不够我们小食堂招待餐用的呢，要不是你卖给我们那两千多斤肉，呵呵，这厂里的工人非得闹起来不可。＂ ＂粮食够吗？＂ ＂粮食还行，我们工厂是统购统销，从粮食局直接往下拨，不过，细粮少了一半的量，都补在了粗粮里了， 现在食堂里供应一天两顿，顿顿都是窝窝头，大饼子，土豆白菜，没有一点荤腥，这也抵不住饿呀， 我们工厂大部分活都重，这吃了饭没俩小时就饿的不行，工人师傅天天给厂里提意见，领导们愁的不行。＂ ＂噢，柱哥，要是我给你们工厂提供几头野猪，你说工厂能给你涨工资不？＂ ＂那必须没问题呀…＂傻柱没在意，喝了一口酒。 ＂行，能给你涨 工资就行，柱哥，明天你跟你们主任说，我过两天再给你们厂子整两头猪，还有几百斤的熊肉，咋样？老规矩得要现钱。＂ ＂啊？真的假的兄弟？＂ ＂哈哈哈必须是真的。＂ ＂搁哪呢？我咋没看着在哪呢？＂ 秦大宝给雯雯喂了口肘子，小丫头吃得眉开眼笑。 ＂我放在朋友的仓库了，快过年了，用肉的地方多，你们单位不要我就给别人了。＂ ＂要要要，肯定要，哎呀我去，兄弟，你这可是帮我们厂子解决老大问题了。＂ 秦大宝不愿意吃母猪肉，肥膘太多，肉不好吃，当然，更不喜欢吃公野猪肉，太骚气，整岀来的菜都得用重油重酱盖上才行。 反正他的空间里多的是黄毛子，这小猪八九十斤，正是好吃的时候，以后他和家人专吃这样的好肉。 秦大宝这话要是说岀来能被人打死，这个年月，有口肉吃还挑三拣四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连饭都吃不饱吗？ ＂柱哥，怎么喝个酒还愁眉苦脸的？＂ 傻柱叹了口气：＂前天王主任来过了，还是动员各家各户交铁器，兄弟，你说这不是开玩笑吗？上回都交一次了，再交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我虽然是个厨子，可是我在轧钢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什么铁都能炼钢的，铁锅用的是生铁，这东西就是再炼也白扯，钢做的菜刀还行，可哪有那么多菜刀啊？＂ 秦大宝苦笑一声：＂柱哥，听兄弟一句劝，这话到此为止，千万不要去外面说，这是政府号召的行动，只能无条件支持，否则…＂他看着傻柱，微微的摇头， 傻柱是个聪明人，他无奈的点点头。 秦大宝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之所以说这番话，就是担心傻柱口不择言，说一些怨言，要是被人举报，轻则办学习班，重则开除， 一时间二人都无语了，再喝了一杯也就散了。 吃完晚饭已经七点多了，二宝和雯雯妞妞都吃撑了，正好借着送素不，素觉的时候，带着她们去胡同里溜达溜达，消消食。 胡同两头浓烟滚滚，寒冬腊月的天儿，一丝风都没有，靠近高炉二十米都是一股热浪， 这个胡同里轧钢厂的工人最多，区里也把希望放在了南锣鼓巷，一定要放一个卫星，当上全国第一个炼出纯种钢铁的区， 事实证明，这绝对是想瞎了心，一帮区里下派干部，指挥着抽调岀来的技术工人，不管是铁锅，菜刀，铁桶，连门鼻子都一股脑的往里扔，这些东西也就能炼出一团铁疙瘩。 在华夏，偌干年来，历来是外行领导内行，你说不懂吧？还不老实眯着，非要指手划脚地不懂装懂，结果就是劳民伤财。 冬季的北方，晚上七点多，天已经黑透了，不过，因为高炉还在烧火，四周围围满了人，七嘴八舌地出主意，这一刻，每个人仿佛都是炼钢专家， 一帮孩子围着人群疯跑打闹，热闹的很。 不过秦大宝知道，再过几个月就没这情景了，大饥荒来临，孩子的定量粮每个月最低的时候降到十三斤，别说吃饱了，也就维持个饿不死罢了， 还跑还闹？想的美，吃完了赶紧上床躺尸，动弹消耗太大，容易饿肚子。 据说大饥荒的三年里，婴儿的出生率都大大降低了，饿着肚子连造人的活动都停了。 第88章 真实的恶梦 秦家人一致决定，今天在新家睡觉，看过了新家，谁也不想再回到那个狭小的老房子了。 秦大宝把爸爸放在炕上，陆秀娥拿劈柴烧炕，大宝和翠翠回家拿被褥。 等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许大茂。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秦大宝抬头瞅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上次秦大宝揍了他，两家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许大茂看着这个凉亭，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岀来，他的眼珠子叽哩咕噜乱转，不知道又揣着什么鬼胎 秦大宝撇撇嘴，许大茂的马脸一甩他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不外乎想举报他贪图享乐，z b主义作风， 他自然不怕，他现在可是公安，家庭成分是贫农，只要自己不作死，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许大茂把自行车支好，开门进屋，不一会儿关灯睡觉了。 秦大宝自己睡在耳房里，小二宝非得和翠翠姐睡，其实就是想睡拔步床，拔步床铺着整张的狼皮，上面是厚褥子，翠翠可太喜欢了，估计现在回秦家沟的家里都睡不着觉了。 陆秀娥坚持不让雯雯去耳房和翠翠住，她不会让雯雯有任何不得劲的感觉，仿佛拿她当外人一样， 陆秀娥左边睡着秦庆有，右边睡着两个女儿，她这一宿不知道要醒多少次给女儿们盖被子，让雯雯去跟翠翠睡，她不放心。 秦庆有的呼噜声慢慢停止，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窗户，又看了看房梁，终于清醒了过来。 陆秀娥下地给他倒了杯温水，秦庆有就着陆秀娥的手喝了半杯，又躺了下去，舒服的抻了抻懒腰。 俩人是少年夫妻，当年十五岁的陆秀娥被敌人追捕，逃难来到望儿山，她躲在山上三天三夜，饿得几乎昏倒，是十六岁的少年秦庆有救了他，把她背到了秦家沟，老秦头和老太太收留了她， 陆秀娥和秦庆有慢慢地有了感情才成的亲，绝不是因为报恩才嫁给他的，这一晃二十一年了， 秦庆有忽然长叹了一声：＂秀娥，我怎么老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呢？＂ 陆秀娥放好茶杯，上炕，给两个女儿掖了掖被角。 ＂我也像做梦一样。＂ ＂你说，大宝怎么突然这么有能耐了呢？你看现在，你的工作也有了，儿子的工作也有了，房子换成了这么大的，这，这以前想都不敢想啊。＂ 陆秀娥掀开被子，钻进了秦庆有的怀里，长出了一口气：＂他爹，咱儿子这是好人有好报，我知道，当初收养雯雯，你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情愿的， 可是你看，儿子做的对不对？是不是比你强？＂ 秦庆有有点尴尬，挠了挠脑袋。 ＂他爹，明天你请一天假吧，我也请假，咱俩把家搬过来，晚上请客燎个灶，咱们当爹妈的，不能啥都指着孩子。＂ ＂好，听你的，我明天早上让柱子给我请假，那你说燎灶请谁…＂ 他话没说完，雯雯突然大哭了起来：＂不要，不要掐我，不要扎我，妈妈，妈妈…＂ 孩子的小手拼命的挥舞着。 陆秀娥翻身就起来了，把雯雯一把抱在怀里，秦庆有也坐了起来，把棉祆给陆秀娥披上。 ＂宝宝不怕，妈妈在，没人敢打你。＂ 秦大宝穿着秋衣秋裤冲了进来， ＂妈，雯雯咋地了？＂ 陆秀娥轻轻拍着雯雯的后背：＂做恶梦了。＂ 雯雯大声哭闹着，妞妞也被惊醒了过来，刚要哭，秦大宝赶紧把妹妹裹在小被抱在怀里。 雯雯慢慢清醒了过来，她趴在陆秀娥的怀里，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扁着小嘴叫了一声：＂妈，妈妈…＂ 陆秀娥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紧紧地抱着雯雯：＂乖女儿，乖宝宝。＂这是雯雯第一次叫她妈妈。 妞妞的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着雯雯的头发：＂姐姐不哭，姐姐不怕。＂ 雯雯转过头，看看妞妞，冲着秦大宝扁了扁嘴：＂哥…＂ 秦大宝的眼眶红了，他伸手把雯雯抱过来，和妞妞裏在一个被里，被子里只露出两个小脑袋， 雯雯转头说道：＂妈妈，今天我想和哥哥睡。＂ 妞妞也叫道：＂窝也和锅锅睡，窝也和锅锅睡。＂ 陆秀娥抹了一把脸：＂两个小东西，有了哥哥不要妈妈爸爸了。＂ ＂嘻嘻…＂雯雯被妞妞一摸，痒得笑了起来。 秦大宝抱起了她俩：＂妈，今晚让她俩跟我睡吧。＂ ＂得得得，赶紧抱走，我可睡个好觉。＂ ＂走喽，哥哥给你们讲故事去了。＂ ＂大宝啊，别忘了半夜给她俩把尿，要不该尿炕了。＂ ＂放心吧。呜呜呜呜哥哥带你们飞喽…＂ 秦庆有笑着给陆秀娥盖好被：＂这大宝子，以为他长大了，闹了半天还是个孩子…＂ 陆秀娥抻了抻腿：＂可不，长多大在咱俩眼里还是个孩子，哎呀，今晚我能 睡个踏实觉了…＂ ．．．． 俩个小丫头其实已经很困了，没等秦大宝讲故事就睡着了，秦大宝伸开胳膊把俩个妹妹搂在怀里，也悠悠地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听到妹妹叫＂锅，锅＂ 秦大宝赶紧坐起来，只见妞妞闭着眼睛爬起来，小手抓挠着。 秦大宝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妹妹很乖，从打一岁多，自己能站起来，就没尿过炕，小奶娃子，不管睡的多香，有尿了都赶紧叫人。 他抱起妹妹到洗手间把了尿，妹妹眼睛始终没睁开，回来以后又趴在哥哥怀里睡着了， 秦大宝却久久不能入睡，他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走在一个很黑的地方，天上有一点点的月光，让他勉强看清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处光秃秃的荒丘，到处是半尺高的杂草， 冷风呼啸着，夹杂着呜咽声，仔细一看，有几对绿色的眼睛在晃悠，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在寻找着什么。 秦大宝忽然发现，一个小女孩手脚冻得直淌脓水，躺在草从里，小脸煞白煞白地。 他仔细一看，竟然是雯雯，她全身皮包着骨，枯瘦枯瘦的，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野草丛里， 秦大宝扑过去抱着雯雯冰冷的小身体，他拼命的哭，却发出不了声音，他疯了似的叫着雯雯的名字，可是雯雯连眼睛都没睁， 两条野狗凑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去撕咬雯雯的身体， 秦大宝疯狂了，他也咬狗，一点也感觉不到疼，野狗没咬过他，跑了，他倒了下去，仰面躺在草丛里动弹不得，但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抱着雯雯的身体，雯雯一下子变得很重，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秦大宝猛然惊醒，他依然有点喘不过气来，低头一看，雯雯和妞妞都趴在他的胸口呼呼大睡，而自己的两只手环抱着两个妹妹。 这个恶梦吓得他一身的冷汗，他轻轻把妹妹放下来，这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泛白，秦大宝从空间里拿出手表一看，已经是早上五点半了， 他见两个小家伙睡的正香，便闪身进了空间，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才岀来。 第89章 有些事躲也躲不开 洗完澡浑身轻松，他在思考今天用意识看到的鸡蛋上的字。 上面写着：来信家里已知悉，猎狗、狗粮已经备好，秋季正是打猎的季节，家里祝你收获满满。表弟。 这是敌特的密语无疑，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秦大宝怎么也没想起58年有什么敌特大行动的新闻，可又一想也正常，前世的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参加工作，对外界的事儿一无所知。 秦大宝苦于无法和专业的同事说出密语的内容，否则人家一句你怎么知道的？自己都解释不清， 算了，不去想了，既然科长说了，开始对谢东国调查，那就明天再说吧， 这就是没经验造成的，如果是军方有关部门得到这个线索，会马上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谢东国，看看他和什么人接触，怎么把情报传岀去。 而他们三个还有心回家睡大觉？给他们能的！当然，这也怨不得老秦和大宝他们，毕竟他们是治安处，不是刑侦处，按照程序，应该是得到线索，上报以后，刑侦处接手，派出侦查员，如果线索得到证实，还得和军方联系，军方会派人来协同办案， 现在，只有他们三个，只能是碰运气了。 ．．．． 早上起来，翠翠就过来了，小姑娘才十六岁，就像个小大人似的照顾妞妞和雯雯穿衣服洗脸，这要是放在后世，她才是个中学生，正是被父母服侍的时候，没事还跟爸妈撒娇呢，现在？像翠翠这么大的女孩有的已经当娘了…… 吃过早饭，陆秀娥告诉秦大宝，今天她和秦庆有请假在家里收拾东西搬家，晚上请客燎锅底，他要是没事的话下班早点回来。 秦大宝上厨房一看，猪肉羊肉都有，自己晚上回来带点蔬菜就行了。 推门一看，门外白茫茫一片，敢情是下了一夜的雪，他用力将房门推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许大茂家，这货应该在家，自行车倚在房檐下，落满了白雪。 秦大宝拿出扫帚，将院里的积雪扫到了墙角，这时候秦庆有也起来了，昨晚喝多了，再加上孩子一闹，一下子睡得沉，起来就晚了。 秦大宝穿上公安大衣，戴上帽子推着自行车往外走，到了中院，院子里的邻居看到他的打扮全都愣住了，没人敢跟秦大宝说话， 秦淮如背着小当拿着碗筷出来要刷碗，看到秦大宝也愣住了，这一刻她的心里是五味杂陈，昨天晚上棒梗在傻柱家吃的饭，小家伙回来嘴里不停的说着菜怎么怎么好吃，苹果汁多好喝， 秦淮如想去打个招呼，到了后院，犹豫了半天也没进去， 她知道自己嫁到城里来，和庆有爷离的近，想去串串门走动走动，可婆婆，丈夫一个劲的阻止，理由就是贾东旭的师傅易中海和秦庆有不对付， 秦淮如是农村来的，在婆婆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渐渐地两家人也就形同陌路了。 今天看到秦大宝，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小叔。＂ 秦大宝暗暗叹了口气，这个侄女也不容易，嫁到这么个损人家。 ＂我家今天收拾屋搬家，有空的话你去帮着忙活忙活。＂ ＂哎，我一会就过去。＂秦淮如高兴了起来，答应的声音也响亮无比。 ．．．．． 到了科里，还是樊梨花留守，科长他们都出去了，本来留守的活平常都是老秦在干，结果现在处长一下命令，老秦也不得不出去值勤，而樊梨花最烦在科里留守，可也没办法。 秦大宝到了没有五分钟，老秦和朱军也到了，老秦把一个案卷交给秦大宝， ＂这是重工机械厂和谢东国的资料。＂ 樊梨花也感兴趣地过来听是怎么回事。 资料里的内容不多，只是谢东国的简单介绍， 谢东国，今年36岁，未婚，毕业于西南大学，他是在解放前夕，从重庆来京城的，当时的重工机械厂还在叫德同机器厂，建国后收为国有，改名重工机械厂，谢东国也进入到机械厂当了一名采购员。 据说这个人在厂里人缘很好，曾经有个女朋友，处了两年，后来女朋友出了车祸被撞死了，谢东国心伤女朋友之死，遂决定不再结婚，要为女朋友守情，这一举动在周围被引为美谈。 谢东国不住在机械厂宿舍，而是住在一个四合院里，已经住了快十年。 秦大宝合上案卷，掏出烟，给老秦和朱军发了一颗，没想到樊梨花也抽烟，也拽了一颗，她一看烟就大呼小叫：＂行啊大宝，抽这么贵的烟呐？＂她是个自来熟的性格，直接叫大宝的名字，还挺爷们儿，不招人烦。 秦大宝两辈子当了几十年的公安，现在这个年代敌特所谓的行为，在他看来，和小孩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他吸了一口烟，点了点资料：＂秦师傅，这个谢东国一定有大问题！＂ ＂你看，这个谢东国是49年二月初从重庆来的京城，而且是孤身一人来的，说是来投奔姑姑，却说姑姑一家不知去了哪里，交了个女朋友 ，却出了车祸死了，而他竟然为了守情不结婚生子。＂ ＂大宝，这有啥不对吗？＂樊梨花听的一头雾水。 老秦的脸板了起来，缓缓说道：＂当然不对，你看他来京城的时间。＂ ＂时间怎么了？＂ ＂梨花，京城是什么时候解放的？＂ ＂49年1月31日，这谁不知道？＂ ＂也就是说他是在最混乱的时候来京城寻亲的，你想想，那个时候，兵荒马乱，谁敢在这个时候来京城？＂ 樊梨花恍然大悟：＂对呀，京城那个时候被我军重重包围，敌军也封锁了城市，谁会那么傻往最危险的地方跑？除非是别有用心的人。＂ 秦大宝点点头：＂谢东国的历史不用查，既然他敢来潜伏，那么所有的历史肯定都安排好了，我现在怀疑的是，他女朋友的死…＂ 老秦瞪大眼睛：＂你是说，他女朋友？＂ ＂对，也许是因为他女朋友发现了他的秘密，因此才杀人灭口的，秦师傅，你想一下，交往两年，他的行为被他女朋友发现的情况非常有可能，所以才杀了她，还对外宣称与女朋友感情深厚，决不再娶。＂ ＂这岂不是既当了婊子又立了牌坊，知道的人都得夸他而没人怀疑他？＂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咱们该怎么办？＂老秦也不知不觉中用了下级对上级的态度，这就是秦大宝前世所养成的气质，不管是谁，只要和他一接触，都会忘了他的年龄和他还是个新兵的事实。 ＂这样，秦师傅，您去查查谢东国女朋友的情况，包括肇事的司机，肯定有线索。我和朱军去跟踪谢东国。＂ ＂好，我马上去查。＂ ＂我呢我呢？＂樊梨花急了。 老秦嘿嘿笑道：＂你什么你？处里只让我们三个人调查，你还是在科里留守吧！＂ ＂我不干，你们有好玩的不带我，我警告你们，以后你们不要想有好日子过！＂樊梨花小辣椒的模样尽显。 老秦可是知道樊梨花的厉害的，他头痛的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没办法，但的确是他们三个人势单力薄：＂那，花姐，你请示一下科长，科长同意了你再加入行不行？＂ ＂妥了，我跟科长说，谅他也不敢不答应。＂ 第90章 两个新上班的菜鸟 秦大宝和朱军从科里岀来，迎面正碰上黄齐和贾治平，俩人立正敬礼，黄齐也不回礼，只是冷冷的看着秦大宝：＂一个人得守本份，年轻人，刚上班就扯东扯西，小心走路不看道，被石头绊倒了。＂ 秦大宝可不惯着他：＂处长，我走路的确不喜欢看道，碰到石头，我会一脚踢开，它绊不倒我。＂ 黄齐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秦大宝敢当面顶撞他，他的脸涨得通红：＂小子，你别得瑟，我一定让你这身衣服穿不长。＂ 说着和贾治平扬长而去，路过秦大宝的身旁，贾治平恶毒的瞪了他一眼，擦身而过， 秦大宝神情平静地和朱军往前走，根本就没把这俩货放在眼里，就当他吹了个牛逼。 ．．．． 秦大宝俩人换上便装，他们想跟踪谢东国不现实，首先不能打草惊蛇，那么不暴露身份，连重工机械厂的大门都进不去， 他和朱军只能在路上和家里附近跟踪监视，这跟瞎猫碰死耗子没啥区别， 这也是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朱军其实就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虽然表面上绷着个脸，但内心还是挺兴奋的，当公安，抓敌特，几乎是那个时代所有男孩子的梦想。 秦大宝带着朱军这一上午骑着自行车，把重工机械厂到谢东国家的路线走了个遍， 依着秦大宝分析，谢东国在重工机械厂一定有同伙，可是重工机械厂有两千多人，查找起来不亚于大海捞针， 况且同伙不一定是平常和谢东国来往密切的人，因为一旦有事就会被一网打尽， 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立即抓捕谢东国，但是没有抓到实际的证据，恐怕会让黄齐抓到把柄。 这也是秦大宝想多了，他把后世的法制观念带入到了这个年代，一切都要讲事实重证据，这也不怪他，毕竟这才是他参加工作的第三天。 看着朱军，秦大宝暗暗的叹了口气，可把他愁死了，这还是个孩子，一听到抓敌特，都已经喜形于色，这个样子可怎么跟踪啊？ 没办法，还得自己来，自从空间彩虹出现以后，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一直都在提升，现在已经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也就是说只要和谢东国保持五十米的距离，那谢东国就逃不出他的感应范围， 而五十米，足以让谢东国发现不了。 秦大宝两个人躲在谢东国回家的路上，这里与厂门口隔了一条街，有些小说里描写跟踪人，都是去校门口厂门口跟踪，这简直就是开玩笑，不说学校，就是一个工厂，两千多工人，一下班那是人山人海，你想从穿流不息的人群中找到一个人？你怕是想屁吃吧？ 朱军就很疑惑，但是他不是个多话的人，把疑问埋在了心里。 机械厂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基本上所有的工人都在厂食堂吃午饭，而谢东国是采购员，他的时间比较自由，甚至早上都不用去工厂上班。 这又增加了二人跟踪的难度， 要说也够可笑的，让两个刚上班的菜鸟，去跟踪一个经验丰富的敌特？这市局从上到下也该反省一下了，管理混乱，不知道轻重，这样的话，不出意外才怪呢？ 这人生在世，做什么都要讲点运气，秦大宝和朱军的运气就不错， 下午一点半，俩人远远地就看到谢东国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秦大宝经过精神力加持的双眼，能清楚地看到谢东国脸上的潮红，这货分明是中午眯了一顿小酒出来的， 两个菜鸟怕被发现，着急忙慌地躲进胡同里，这就是没经验，你都没选好监视的地点，就想跟踪别人？这个大笑话能让行里人笑一辈子。 幸亏秦大宝把朱军推进胡同了，要不站在路边的两个人，立马会被谢东国认出是在派出所的两个公安。 朱军还有点懵，秦大宝没办法，只能告诉他回科里去找老秦，他自己去跟踪谢东国，如果再带着朱军，凭他慌乱的样子，一定会惊动谢东国的。 朱军噘着嘴走了，秦大宝轻松了不少， 他骑上自行车，精神力一直放在谢东国的身上，一前一后回到了谢东国住的四合院。 谢东国住的四合院是一个日字形二进院，老秦早上拿到的资料中有这个四合院住户的简单介绍。 这个四合院住着七户人家，其中三户是私产，四户是街道分配的， 谢东国则住在一进院门的两间倒座房内，这也是个疑点，按照谢东国的采购员身份，他完全可以申请正房或者是厢房， 而他偏偏选择了倒座房， 这京城四合院的倒座房，在明清两代是门房和下人住的，里面没有窗户，如果不点灯，屋里就是漆黑一片， 所以这倒座房很少有人申请来住， 谢东国抬起自行车上了台阶，进院门前，他好像不经意地左右看了一眼，然后进了院门。 他当然发现不了秦大宝，秦大宝推着自行车站在离他四十多米的胡同里，在用精神力盯着他。 秦大宝看着谢东国推着自行车进了家门，又关上了门， 精神力就是霸道，穿墙而过还瞧的是清清楚楚。 谢东国放好自行车，走进卧室，也不开灯，仰面躺在床上， 他并没有睡着，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屋顶。 他的确是军统特务，他的真名叫王有为，谢东国另有其人，在他冒充谢东国身份的时候，谢东国全家已经被灭口。 王有为起初来京城，并不是为了执行潜藏任务的，他是负责与潜伏的鼹鼠联系的，可没想到，到了京城以后，上面来了命令，让他潜伏下来，等待唤醒。 王有为蛰伏了几年，期间交了一个女朋友，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也有生理需求的， 可是没想到，他的女朋友在无意中看到了他的电台和密码本，没办法王有为只能打昏他，趁着雨夜，把她放在马路上，一辆拉着木材的货车疾驰而过，把她压死了， 那个货车司机当晚喝了点酒，迷迷糊糊压完人后，下车查看，根本记不清到底是怎么压的，这事也就当作交通意外处理了。 王有为却成了惊弓之鸟，再也不敢与女性交往，所以打着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宣称为女朋友守情。 这次到火车站，的确是上面通过广播唤醒了他，让他去车站接情报，这次他的任务仍然是联络员。 昨天有人与他对了暗号，在回家的路上把鸡蛋交给了他联系的上线，王有为就轻松了，只等着上线的命令就好了。 他只所以睡不着，不是因为喝了酒，他是在后怕，多年的潜伏让王有为丧失了警惕，这要是把情报弄丢了，误了大事，恐怕很快就是他的死期了， 想到这他长吁了一口气，暗叫一声侥幸，他是采购员，常年跑外，当然知道在火车站丢东西，一百个都未必能找回一个，要不是那几个公安得力，帮他追回了失物，他不敢往下想自己的下场…． 第91章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有为忽地翻了起来，窜到了门口，贴在了门上，倾听外面的声音， 他这举动倒吓了秦大宝一跳，好一会儿，王有为才倒退着回到床上，他钻进被窝，一反手从床头拿过一台收音机， 他窝在被子里，把收音机打开，调好频道，声音调得低低地，现在王有为已经被上级唤醒，他每天晚上十点和隔天下午两点，要准时收听海湾那边的广播， 广播里会传递情报，他再传给上线，这样他的工作就完成了， 王有为打开手电筒，摆好笔记本，准备记录，这大冷的天，捂个大被，一点儿风都不透，没到一会儿，他就汗如雨下了。 广播里传来一个拿腔作调的女人的声音：现在播放寻人启事，四川绵阳的王妈妈，寻找儿子王有为，3，6，2，5.... 再播放一遍，四川绵阳的王妈妈…．＂ 王有为记录下数字，又跟着广播核对了一下，满意的笑了，他关上收音机，掀开被子，这汗是顺着脸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王有为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拉开电灯，实在忍不住了，从暖壶里倒了些水在洗脸盆内，把毛巾酘了酘，好好的擦了一下身上的汗， 终于清爽了，他环顾了一下自己住的这个倒座房，厌恶的撇撇嘴，这特么哪是房子？分明是监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弯弯，到时候国府一定会奖励他一套靠海的别墅， 王有为坐到桌子前，秦大宝的精神力随着他而动，幸亏他住的是倒座房，秦大宝靠在墙上，一墙之隔让王有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王有为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红楼梦，这本书再过两年会被打成禁书，现在还没人管， 王有为按照数字翻开页数，又按行找出字，写在一张纸上， 秦大宝的精神力随着他的手往纸上看，只见上面写着：炸弹三日后运扺北平，按照既定计划，新春之日引爆，一切行动听从三姑调遣。 秦大宝吓出了一身冷汗，忽然，他的脑袋里一顿眩晕，这是使用精神力过度所致， 但是他知道，现在的每一刻都很关键，他还休息不了， 秦大宝咬咬牙，看看四周，现在都是上班时间，又是大冷的天，胡同里没人来往，他一闪身进了空间，喝了一大口灵泉水，又出了空间，前后没到三秒钟， 终于他的精神力恢复了一些，秦大宝又把精神力释放了出去， 只见王有为拿出一枚鸡蛋，一支毛笔和半碗醋，他将刚刚记下的内容，用毛笔蘸醋，写在了鸡蛋壳上， 过了几分钟，鸡蛋上的字迹干透了，把鸡蛋放在锅里煮，他顺手把记录纸扔进煤炉里， 秦大宝从没见过特务写密信，虽然不明白什么原理，倒也是看的津津有味。 过了七八分钟，王有为捞出鸡蛋，仔细地看了看，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了，他满意地笑了，把鸡蛋揣进口袋里， 伸了个懒腰，推着车子出门， 秦大宝急忙缩进胡同的一堵墙角里，这个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只见王有为向工厂方向骑去，路过了一处正在搭建的高炉，许多人正在忙碌，还有一些人在看热闹， 王有为也停下来瞅热闹，秦大宝的精神力一直笼罩着他， 突然，王有为摇晃了一下，一松手，自行车啪地摔在了地上，而他却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缓缓地栽倒， 这一下看热闹的人都围了过来， 秦大宝急了，蹬车子就往这边赶，此时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 秦大宝掏出工作证大喊一声：＂公安办案，赶紧闪开。＂ 他的精神力一直笼罩着王有为，他发现王有为的耳根处扎着一支竹签，而他的皮肤上冒出一滴黑色的血珠。 秦大宝扶起王有为，顺手滑过他的口袋，鸡蛋不见了， 他来不及多想，一手举着工作证吼道：＂我是公安，赶紧去报案。＂ 那个年代的人可不像后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下有人就撒腿去派出所报警。 这个时候王有为已经是口吐白沫，两眼翻白，秦大宝知道这是中毒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将王有为耳根上扎的竹签摘下来包好，装到挎包里， 秦大宝抬头，目光从围观者的脸上划过，围观者的表情不一，都在小声的议论。 不知道这里离派出所有多远，但是很快就有值勤的公安跑了过来， 秦大宝给他们看了工作证， 大家一起把已经昏迷的王有为送往医院。 区医院不远，医生看到了王有为的情况，马上送往抢救室， 这时秦大宝才有功夫给科里打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老秦，他一听谢东国（王有为）被人当街谋害，也着了急，告诉秦大宝，他们立刻赶过去。 秦大宝坐在抢救室的外面，派出所的公安已经回去了， 这个案子既然有市局接手，自然就不需要派出所了。 抢救室门一开，一个大夫走岀来，摘下口罩，秦大宝站起来迎上去。 ＂大夫，里面的人怎么样？＂ ＂你是家属？＂ 秦大宝拿出工作证：＂我是市局治安处的公安，不是家属，里面的人怎么样？＂ 大夫愣了一下说道：＂中毒了，看样子中的是蛇毒，但还不知道是什么蛇咬的，已经打了血清。＂ 秦大宝从挎包里拿出手绢递过去，大夫疑惑地打开，见是一枚带着黑血的竹签，就拿起来闻了闻，脸色就变了。 ＂这是五步蛇，这种蛇一般都是在长江以南的地区栖息，咱们京城不可能有。＂ ＂五步蛇？怎么样？这个人有救吗？＂ 大夫摇了摇头：＂这种蛇毒的血清我们这没有，况且送来的也太晚了，我们尽力吧，不过希望不大。＂ 秦大宝颓然的坐了下去，这种情况是他意料不到的，昨天开始调查谢东国，结果今天就被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件事很明显是敌特在杀人灭口，也就是说敌人知道谢东国已经暴露，是自己的跟踪出了毛病？ 还是公安内部出了问题？ 秦大宝摇了摇头，他对自己的精神力很有信心，隔着几十米的距离跟踪，还能被发现，除非是这个杀人者和他一样有了外挂。 秦大宝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拉拉走廊里跑过来了几个人， 听到脚步声，秦大宝抬头一看，是科长王富贵，他的身后跟着老秦，朱军，王大图和赵五河。 秦大宝站起来，王富贵抓住他的胳膊，上下看了一遍，连声问道：＂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陆绎心中一暖，这才是战友，首先关心的是自己人的安危。 ＂报告科长，我没事，只是敌特…＂ 王富贵一摆手：＂不搭嘎，一个敌特而已，只要你没受伤就行。＂ 这绝对是一个好领导，一个功劳比不上自己人的安危重要。 秦大宝就把跟踪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没说用精神力的事＇ 说完经过，他又把手绢拿岀来，打开给同事们看， 老秦凑上来看了看，又闻了闻，神情凝重：＂科长，这是苗疆的吹箭，上面的毒是五步蛇毒，这个杀手距离谢东国不超过十步。＂ 王富贵点点头：＂老秦，你带朱军守在这，我回市局向处里汇报，秦大宝，你和大图，五河去谢东国家搜查，要快。＂ 几个人答了声＂是＂赶紧分头行动。 第92章 三科里的卧龙凤雏 秦大宝把自行车给科长骑，他坐上王大图驾驶的挎斗摩托车，向谢东国的住所疾驰而去。 到了谢东国住的四合院，外面已经有小孩在玩，一个老太太坐在台阶上补衣服， 摩托车停好，三人跳下车，秦大宝穿着便装，而王大图和赵五河穿着官衣， 老太太被摩托车声吓了一跳，抬起头摘下老花镜， 秦大宝上前一步：＂大娘，我们是公安，请问谢东国住在哪屋？＂ 老太太站了起来，有些害怕，指了指院里：＂一进门的倒座房，小谢就住这儿。＂ 王大图和赵五河向里面跑去，秦大宝转身问道：＂大娘，刚才有人找谢东国吗？＂ 他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大娘点点头：＂有个男的，半个小时前来过。＂ 秦大宝闻言也向屋内扑去，却看到屋里被翻得一地狼藉， 王大图冲出房间四处查看，赵五河摇摇头：＂来晚了，有东西也被拿走了。＂ 秦大宝笑着说道：＂未必，谢东国藏的东西，他的同伙未必能找到。＂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用精神力搜索了一下，果然有惊喜， 都说一个人藏东西，一百个人也找不着，谢东国（王有为）做为一个资深的特务，藏东西肯定有一手，他是潜伏的敌特，在没被唤醒前和普通人一样，不会和同伙有任何的联系，当然，他也不知道谁是他的同伙，所以，杀他的人一定不会知道他藏东西的地方。 秦大宝假意翻找，赵五河跟在他后面，唠唠叨叨，磨磨唧唧，秦大宝是万万没想到，这赵五河不光是个吃货，还特么是个话痨。 卧房的地上铺着地砖，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青光，这倒座房没有窗户，屋子里面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也亏了谢东国住了快十年，当个特务也特么不容易。 秦大宝蹲了下来，屈起手指敲着地砖，声音是骗不了人的，地砖下面是实地，敲出来是＂邦邦＂的声音，如果是空的，就是＂咚咚＂声。 正当赵五河讲到今天王大图上厕所没带纸的时候， 秦大宝把一块地砖撬了起来，地砖下有一个铁环，他用力一拉，将一个木板抽了出来，下面是一个凹洞， 王大图也进来了，他和赵五河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叫了声：＂牛b!＂ 秦大宝划着火柴仔细一看，这个凹洞不大，里面有一个小巧的电台，还有一个手提包， 秦大宝将电台和提包拿了出来，他知道，里面也没东西了， 他把东西递给王大图，王大图呲牙乐了，这回三科可露了大脸了，能起获敌特的电台，绝对是大功一件。 秦大宝站起身：＂图哥，五哥，你们继续翻翻，我去找大娘画个像。＂ ＂画啥像？＂赵五河一脸的懵逼。 王大图踹了他一脚：＂傻冒，当然是画那个翻东西的。＂ 赵五河怒了：＂你丫骂就骂我，踹我干啥？不行，我得还回来。＂ ＂哎哟，赵五河你丫跟我翻车是吧？＂ 秦大宝摇摇头，这俩实锤了，绝对是三科里的卧龙和凤雏。 ．．． 秦大宝在谢东国的抽屉里找到一张白纸，还有半截铅笔，另外把那本红楼梦收起来了， 出了院门，只见一堆大爷大妈围在门口议论纷纷，而刚才那个大娘端着笸罗正在口沫横飞的讲着刚才的事。 秦大宝冲她招招手，大娘翻了翻眼睛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哟，公安同志还要专门找我问情况，你们还有啥不信我说的话？＂ 秦大宝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京城大妈的特点，一丁点儿事都要显摆。 他把白纸垫在书上：＂大娘，你能详细的回忆一下那个来谢东国家的男人的体貌特征吗？＂ ＂啥？啥是体貌特征？＂ ＂噢，就是长啥样。＂ 大娘挠了挠脖子，努力的回想，幸亏刚过去没到一个小时，印象还挺深刻。 秦大宝是雕刻大师，素描是必修的课程，而且雕刻宗师眼中的素描，更加接近于现实，因为雕刻要掌握透视，比例和空间，你只有在心里和手里把要雕刻的人物画岀来，才可以雕刻。 秦大宝的素描是跟着一个曾在哈佛大学学美术的右派画家学的，他的天赋让这位画家都惊叹不已， 他的素描干净利落，寥寥几笔就把大娘形容的男人画了出来，大娘看了连声说像， 但是秦大宝知道，这像十有八九是白画了，因为很明显这个男人是伪装过的，不过聊胜于无。 王大图和赵五河搜了半天，一无所获，但是俩人不会承认自己啥也不是，俩人用一个破床单，把电台和手提包一包，洋洋得意地出来，招呼秦大宝回市局。 三个人回到市局，还没进三科的门，就听见黄齐在里面的怒吼声。 秦大宝是不在乎黄齐的，反正已经是得罪到底了，他推门就进去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王大图和赵五河更不惯着 这个顶头上司的上司。 ＂哟哟哟，这大处长火气可真旺，上我们三科来逞威风啦？＂王大图怼人的话张口就来。 赵五河这个凤雏也不甘落后：＂这，这，这家伙，稀，稀，稀客呀！＂ 把黄齐气得差点起飞，他有个毛病，一着急就结巴，赵五河这货是在学他。 他正在办公室里训王富贵，训得气势十足，这一被打断，差点没把他憋死。 ＂你，你你，你个王…＂黄齐的毛病又犯了， 樊梨花在一边懒洋洋的接上：＂富贵。＂ 黄齐眼睛一瞪：＂滚，滚，滚一边去，哪都有你…＂樊梨花撇撇嘴， ＂王，王富贵，你胆子太大了，这么大的事你不报，报告，现在敌特昏迷不醒，线索断了，责任谁负？＂ 王富贵叼着烟，瞅了瞅黄齐：＂谁负？当然是你负责，你是处长你不负谁负？＂ 黄齐急了：＂凭，凭，凭啥我负？＂ 王富贵抽了一口烟：＂我是不是汇报给你和冯副局长了？你怎么说的？还用我跟你复述一遍吗？ 你们要两个刚上班才两天的孩子去查敌特？你们就是这么干工作的？难道你们是第一天干公安吗？难道你们不知道敌特狡猾吗？ 现在有了麻烦，你可倒好，猪八戒爬墙头-倒打一耙？把责任都推给一个孩子，你亏不亏心？＂ ＂你，你怎么跟领导说话呢？事实就是如此，是秦大宝的不谨慎，才引起了敌特的注意，导致杀人灭口，告诉你，这个事我一定要报到局里给他处分。＂ 秦大宝在一旁冷冷地接口道：＂黄处长，你的意思是我跟踪敌特，一无所获，还因为我，打草惊蛇，敌特被灭口呗？＂ ＂难道不是嘛？＂ ＂那黄处长，你认为什么样才算是有收获？＂ ＂秦大宝，你在质问领导吗？我今天就告诉告诉你，敌特被灭口，噢不，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敌特，局里规定的收获，是敌特的口供，电台，密码本，活动经费。＂ 秦大宝冷冷一笑，从王大图里拿过包袱，打开，拎出美制电台， ＂这个算不算收获？＂ 黄齐愣了，王富贵喜道：＂小秦，你们在谢东国家搜到了电台？＂ 秦大宝点点头，他拿过手提包，一样一样往出拿东西。 ＂这个本子，应该就是密码本，黄处长，这个算不算？＂ ＂这两千块钱算不算活动经费？＂ ＂那这三个大黄鱼算不算？＂ 这一样一样拿岀来，黄齐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提包里最后拿出一迭空白盖了章的介绍信。 黄齐一拍桌子，他实在是没脸呆下去了，其实一个敌特并不放在他的眼里，只是听了王富贵的汇报，发现秦大宝在这件事里有纰漏，他就过来上纲上线，想借机给秦大宝一个处分，可没想到，这不是纰漏，而是大大的功劳，这让他再也坐不住了。 ＂王富贵，把这个写成材料给我。＂说完就灰溜溜的走了。 第93章 这以后的工作可难干了 王大图，赵五河和樊梨花笑的是前仰后合，太过瘾了，从来没见黄齐一个市局的大处长有这么吃瘪的时候。 王富贵却皱起了眉头，拍了拍秦大宝的肩膀，这个小伙子真的很不错，踏实能干还聪明，可就是情商太低，这刚上班就得罪了领导，以后的工作可难干了。 秦大宝不以为意，自己一个重生带外挂的人，还对付不了一个脑袋进水的领导，那可真是玩笑了。 ＂科长。＂秦大宝还是很喜欢这个不修边幅的科长的，护犊子，敢为了手下硬扛上司，这可是难得的好领导。 秦大宝把折叠的白纸打开：＂谢东国被刺后，一个男人到他家翻东西，这是男人的画像。＂ 王富贵高兴了，他接过画像：＂行啊小秦，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这画画的跟真人似的。＂ 秦大宝无声的笑了，他还有一个秘密不能宣诸于口，适才他的精神力一直跟随着谢东国，等到没人的时候，他用意识回溯到谢东国被刺时的镜头，自然会发现杀人者。 所以，谢东国死不死，活不活的，秦大宝根本不在意，他要抓住这个线的敌特，为自己的公安工作写出浓重的第一笔。 王富贵回到座位坐了下来，他得想想报告怎么写，这个案件已经定性，谢东国是敌特无疑，但是他现在躺在医院里，听医生说，他中毒太深，苏醒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也就是说这条线索基本上断了，那么凭着现有的电台，密码本，完全可以结案报功了， 但是这张画像让他有点欲罢不能， 王富贵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有些安于现状，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得过且过的心理，才带的三科像一潭死水一样，老秦是个旧警察出身，平时谨言慎行，李勇身体不好，常年在家休养， 这也让几个年轻人没了斗志， 现在秦大宝的出现，就像一块石头，激起了这潭死水， 王富贵抬起头，看着樊梨花，王大图和赵五河，几个年轻人的眼中燃着兴奋的光， 他暗暗叹了口气，也罢，就搏一场功劳吧… 大宝的衣服上沾了谢东国吐出的污物，他请假回家换衣服，晚一点和王大图去医院换老秦和朱军， 王富贵则拿起了电话，向冯副局长汇报了谢东国的情况， 冯副局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富贵，既然你想继续查下去，就查吧，黄齐那边我会打招呼的。＂ 撂下电话，王富贵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领导的无可无不可，让他的胸口憋闷的不行， 这个主管刑侦，治安的副局长，是个老好人，不熟悉业务还则罢了，还没担当，只会和稀泥，不管什么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就是市局的现状，领导什么样，下面的人就是什么样。 ．．．． 秦大宝回到家，一看老院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堆得院子里哪哪都是。 凉亭里几个孩子拿着小棍在石桌上划来划去，妞妞和雯雯一见哥哥回来，马上跳了下来，冲着秦大宝扑了过来。 秦大宝赶忙支上车子，接住了两个小家伙，一摸小手，冰凉冰凉的，这一定是屋里在收拾，她们一直在外面玩了， 心疼的秦大宝解开棉祆扣，把四只小手塞进怀里捂着， 二宝和棒梗根本不搭理他，自顾自划得老开心了。 秦大宝偏心偏到胳肢窝了，抱起两个妹妹进了屋， 屋子里，陆秀娥，翠翠和秦淮如正在摆放东西，看到秦大宝进来，也就打个招呼继续忙了。 秦大宝抱着妹妹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她们放在小炕上，回身取了几个木头柈子塞进炕洞，用松明子点着， 炕小，不一会儿就热乎了。 秦大宝背着妹妹，从邮差包里拿出一堆吃的，又接了两杯灵井水，把吃的放在托盘里，放在炕上，让两个小家伙吃， 又一人喂了半杯灵井水，他现在几乎每天都让家人喝上一杯，或者是放在水壶里烧开，灌在暖壶里让家人喝，这样家人的身体会越来越好。 两个小丫头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糕点，幸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像两只小猫一样。 秦大宝换了一身制服，晚上去医院，没必要穿便装， 他看了一下，空间里还剩下两只烤鸭，他都拿了出来，撕下两个鸭大腿，给了妞妞和雯雯， 乐的两个小丫头狠狠的给了他一个亲亲。 叮嘱她们外面太冷，不要出去玩，两个小丫头有了吃的，什么都不管了，一个劲儿的点头。 秦大宝拎着个面袋子，里面装着几根黄瓜，几个西红柿，还有两根茄子，他手里托着烤鸭，打开门探出头喊他妈。 陆秀娥一边摘套袖一边推门进来，秦大宝把烤鸭和蔬菜递给她，陆秀娥接过来。 ＂啥玩意儿这么香？哎呀，这一手油。＂她嗦露着手指：＂鸭子？这就是烤鸭吧？这烤鸭咋没腿呀？＂ 两个小丫头一脸的油，在炕上嗤嗤地偷笑。 陆秀娥稀罕地过去一人亲了一口，两个小丫头都把手里的鸭腿举起来给妈妈吃。 陆秀娥假装一个咬一口：＂你们两个臭丫头，积了八辈子的德碰到一个这么疼你们的哥哥吧。＂ 雯雯一个劲的点头，小妞妞虽然听不懂，但也随着姐姐点头，她们最喜欢哥哥了。 ＂哎呀妈。＂秦大宝有点不好意思：＂这还有菜，晚上让柱哥来做，他做的好吃。＂ ＂儿子，咋地你不在家吃呀？＂ ＂妈，我今天有任务要加班，晚上也够呛回来。＂ 陆秀娥看着身穿制服英武的儿子，有一点恍惚，终于完全接受了儿子已经工作的事实。 ＂对了妈，晚上吃饭把贾东旭也叫来，到底是亲戚，不好让淮如难做。＂ 陆秀娥微笑着给秦大宝整了整大檐帽，柔声说道：＂傻儿子，妈知道。＂ 秦大宝看着妈妈，咧嘴笑了，他回身到了炕沿边，俯下身用手指轻轻揩去两个小丫头嘴角边的点心渣，得，一手油。 ＂乖乖的，明天哥回来给你们买好吃的。＂ 两个小丫头一齐点头，小模样可爱极了。 秦大宝推门出来，揉揉翠翠的小脑袋瓜，和秦淮如打了个招呼， 出门推上车子，俩个混小子还趴在石桌上玩的劲劲的，根本不看秦大宝， 气得秦大宝本来想给他俩一人一个苹果，这下都不给了。 出门的时候，和牛大妈走了个对头碰，牛大妈是来帮忙收拾屋的，秦大宝笑着道了声谢，赶紧推车子走了，他实在放心不下医院里的谢东国。 第94章 医院里的第二次暗杀 简陋的病房里，谢东国还没有醒过来，他躺在病床上，旁边伫立着一个刷着蓝漆的氧气瓶，他现在只能靠这个瓶子输出的气体活着。 秦大宝走进病房，老秦和朱军迎上来， 老秦把秦大宝拽到一旁，低声说道：＂大夫来过了，谢东国能不能挺过二十四小时谁也说不准，如果他醒不过来，这条线也就断了。＂ 秦大宝点点头：＂在谢东国家里搜到了电台、密码本和钱，他的同伙先咱们一步，什么也没找到，秦师傅，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老秦沉吟了一下：＂那只能是引蛇出洞了，咱们对外一致的说词就是谢东国已经脱离危险，过了麻药劲儿就会清醒， 我相信他的同伙一定也在密切注视着他，如果知道他没死，一定会来医院杀他第二次。＂ 秦大宝从电视上看多了这种桥段，这一招引蛇出洞从来没失过手，也就点头答应了。 老秦又低声和秦大宝商量了几句，这才和朱军离去。 他们刚走，王大图也来了，他和秦大宝一个在门外，一个在病房里守着。 秦大宝坐在凳子上，看着病床上的谢东国，但是意识已经沉到了脑海之中， 脑海中的画面一一浮现， 谢东国骑着自行车，停在了正在建设的高炉前面， 秦大宝发现，谢东国貌似无意的向右转头看着什么， 他在看什么呢？画面定格，秦大宝顺着他看的方向捋过去， 这个方向离谢东国最近的是两个挎着篮子的妇女，正在仰头看着高炉，然后是几个孩子在摔泥巴，泥巴当然是垒高炉剩下的了， 再然后是几个学生，簇拥着一个穿着花棉袄戴红色毛线围脖的女子，这个女子夹着两本书，应该是老师， 秦大宝的眉头舒展了，因为这个女老师微笑着，好像在回答学生的问题，但是她的眼睛… 大宝笑了，女老师的眼睛分明是和谢东国对上了， 秦大宝意识一动，画面也动了起来， 忽然，谢东国一捂耳朵，定格，秦大宝却大吃一惊，因为他竟然看到一个牵着老师手的小女孩，她的嘴里叼着个小竹管，一手挡着， 没想到，苗疆的吹箭竟然是这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射岀来的， 画面继续动起来，谢东国抽搐了两下，松开手，车子倒地，他也仰面栽倒， 出事了，人们都围过来了， 几个人去扶谢东国，混乱之中，秦大宝看到，女老师的手迅速在谢东国的衣兜里拿出了写了密信的鸡蛋，她的手极快，如果不是盯着看，绝对发现不了， 秦大宝的意识紧紧跟着女老师，只见她站起身，看似不动，实际上是慢慢向后退，而那个吹毒箭的小女孩早已不知去向。 秦大宝冷冷笑了起来，女老师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对于神一般存在的秦大宝来说，不过是个笑话。 ．．．． 夜深了，谢东国依旧是昏迷不醒，十五瓦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离远了看，有几分模糊。 王大图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昏昏欲睡，这段时间太累了，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这医院的走廊太静谧了，静得想让人睡觉。 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岀来一个男大夫，他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和口罩，他走到护士值班室门口，好像说了几句什么， 他的声音惊醒了王大图，王大图揉了揉眼睛，疑惑的看向他， 男大夫的语气很无奈：＂好好，你累？我不累？你休息吧，我去给病人换药。＂ 说完从里面推出一个医疗设备车，向王大图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男大夫站在病房门口，冲着王大图说道：＂患者还有一支肌肉针儿。＂ 王大图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男大夫推开门，推着小车进了病房。 秦大宝站在窗口，背对着他，看着窗外，装逼高冷的模样老欠揍了。 男大夫有点诧异，但他的手向小车底下摸去。 秦大宝淡淡的说道：＂才来呀？＂ 男大夫懵了，看着秦大宝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宝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一拉帘子：＂你找错人了，你要的人在这里。＂ 只见靠墙的角落里横着一张病床，谢东国躺在上面。 男大夫惊讶地看向靠门边的病床，朱军翻身而起，端着枪指着他。 还有啥不明白的？这就是个套儿，等着他来钻。 ＂你们早知道我要来杀谢东国？＂男大夫的声音很奇怪。 秦大宝撇了撇嘴，傻x，这套假冒大夫杀人的戏码在后世，每个谍战剧里都有，都用烂了，还特么以为自己是原创呢？ 男大夫猛地掀翻了小车，从车底拽出一把刀，他本来想用肌肉针，把蛇毒再打进谢东国（王有为）的体内，这样原汤化原食，等到谢东国一死，医生一检查，一定以为是原来体内的毒素发作了，这一招太有画面了，男大夫为自己能 想出这个办法而洋洋得意。 可惜，这招没用，他只能拿出暗藏的刀。 男大夫刚拿到刀，突然，一股巨力袭来，一下子把他顶到墙上，手里的刀再也拿不住，当啷掉在地上， ＂八极拳？贴山靠？＂秦大宝惊奇的看了看朱军，小家伙还会这一手功夫， 王大图听到打斗声也进来了，他咧开大嘴哈哈笑着，从后腰掏出手铐，就要给男大夫拷上， 男大夫知道自己完了，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他是插翅难飞， 他猛地一脚踢向王大图，王大图侧身一闪，男大夫扑在地上，抓住了一个针管，毫不犹豫地扎进了自己的脖子里， ＂我艹！＂王大图就要上前阻止。 ＂图哥！＂秦大宝急忙开口阻止，王大图和朱军也就住了手。 男大夫戴着口罩，但是秦大宝三人感觉他在笑，男大夫的眼神飘了，他的身体萎了下去， 脖子迅速青黑了一片。 ＂好厉害的毒！＂朱军毕竟还小，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禁惊讶出声。 王大图和秦大宝的面色沉重，这个杀手是死士，即使是把他带回市局也没用，这样的人死都不怕，谁都撬不开他的嘴。 三人之中，只有秦大宝是轻松的，因为他在意识里已经提取到了关键的信息。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秦大宝脑海中萦绕的是那个小女孩吹箭的画面，他莫名地觉得这个小女孩似乎在敌特中地位很高。 ＂图哥，值班医生和护士怎么样？＂ ＂被打昏了，问题不大，大宝子，这，怎么处理？＂ 现在王大图和朱军不由自主地以秦大宝为主。 ＂这样的人在古代叫做死士。＂秦大宝蹲下来拉下男大夫的口罩，口罩里正是他画的那张脸。 秦大宝捏开男大夫的下颔，嘴张了开来，他从地上捡起一个镊子，在男大夫的嘴里揪出两块胶一样的东西， 男大夫的脸一下子塌了下去， 秦大宝又从他的耳后到下巴，撕下一大块人皮一样的东西， 男大夫迅速变了一个人，原来还是络腮胡子的油腻男，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清瘦的模样。 王大图惊叹一声：＂好厉害的易容术。＂ 秦大宝夹起胶皮看了看，这家伙都谨慎，怕自己说话被别人认岀来，在嘴里粘了这个东西，既改变了脸形，也改变了声音，一看就是专业的人士。 ＂图哥，等天亮了报告给科里，查查这个人的身份。＂ 王大图兴奋地应了一声，这一下子就挖岀来了两个敌特，绝对是大功， 不怪王大图眼皮浅，只抓到了两个敌特就高兴，实在是敌特太难抓了，这些敌特要么是弯弯那边派过来的，要么是小鬼子派过来的，大多是潜伏了多年，经验丰富，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不暴露岀来谁也抓不到，即使是抓住了，也是死硬分子， 秦大宝在思考怎么样去调查女教师和那个孩子，这是唯一的线索了，他的脑海里总是在回忆谢东国鸡蛋上面的字，总觉的会有大事发生。 第95章 这样的活怎么干？ 距离新春佳节还有二十天，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欢乐的氛围当中了，各个街道都在紧锣密鼓地垒高炉炼钢，包括在农村，各个生产队也都在努力土法炼钢，想在新年伊始向上级献礼。 秦大宝现在是一筹莫展，本来想上班当条小咸鱼，可没两天，一个重担就砸在他头上，偏偏这副重担还是自找的， 在治安处，黄齐处处在下绊子使手段，这件敌特案件放在他的案头，他却一点都不重视，只是让他们三科自己处理，导致查重要的资料都不行，没有权限。 这样的活怎么干？ 王富贵带着老秦、赵五河早上就来了医院，看着敌特的尸体，都感到了棘手，现在的敌特一死一昏迷，如果就此结案倒还好，起获了电台、密码本，也算是对局里有了交代， 可是不结案，自己这几个人怎么查？李勇他们几个一直在广场值勤，根本抽不回来， 王富贵现在非常后悔，当初自己也有私心，想借助谢东国立功，现在自己这么几个人手，怎么往下追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就把线索交到刑侦处呢。 王富贵看了看谢东国：＂大夫说他什么时候能苏醒？＂ 秦大宝接口道：＂大夫说如果这一宿熬过来就有缓，但也不好说，毕竟中毒太深，估计上午就能醒过来。＂ 王富贵点点头：＂行，我回局里汇报，你们就守在这，等谢东国醒过来，立即审讯。＂ ＂科长…＂秦大宝欲言又止。 ＂小秦，有事尽管说。＂ ＂科长，＂秦大宝迟疑了一下：＂我昨天见到了刺杀谢东国的人。＂ ＂噢？刺杀谢东国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说的是用吹箭杀谢东国的人。＂ ＂什么？＂不光是王富贵，就连老秦他们都惊讶的叫了出来。 ＂怎么回事？＂ ＂我本来也没在意，但是昨晚上一回忆，谢东国当时停下，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人， 虽然他装作不经意，但是我也注意到了， 一个小女孩用吹箭刺中了谢东国，和她在一起的，应该还有一个女老师。＂ 王富贵点点头：＂老秦，这样吧，你和小秦去调查，大图、五河，还有小朱守着谢东国。＂ ＂是！＂ 王富贵转过身面对着他们：＂我只有一个要求，要注意安全，有情况及时报告，我现在回局里亲自向局长汇报。＂ ．．． 大宝和老秦推着自行车走在街上，几乎在各个路口都有一座座炼钢高炉拔地而起， 这个年代的号召力是后世无法比拟的，寒风凛冽，大家都在挥汗如雨的赶工，生怕会落于人后， 在一棵大树下，二人停下脚步，秦大宝把女老师和小女孩的画像递给了老秦，他迟疑了片刻说道：＂秦师傅……＂ 有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秦大宝很清楚，自己的跟踪没有任何问题，谢东国的暴露，只有一个途径，就是老秦在调查谢东国的时候惊动了敌特，敌特这才杀人灭口。 老秦拍了拍大宝的肩膀，他也猜到了是自己的行动不严谨，才导致了敌特的警觉， 他很感激大宝，秦大宝并没有在人前提出这个推断， 老秦是旧警察出身，底子不清，在公安局里工作是如履薄冰，遇事就躲，所以人家都叫他老油条， 大宝也算是保护了老秦，如果局里知道了是老秦的失误惊了敌特，那他这身官衣就再也不能穿了， ＂大宝，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你看我的行动。＂ 明白人不用多说话，秦大宝笑了：＂秦师傅，你说咱们怎么查这两个人？＂ 老秦想了想：＂有画像，还有大宝你说的情况，找到这两个人不难，可是接下来该怎么查？要么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要么就是找到她们立即抓捕，我倾向于立即抓捕， 因为咱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去跟踪…＂老秦顿了顿， ＂大宝，说白了，其实咱们局里就没有擅长跟踪的，这样的能人只有军队里才有，看处长的意思，根本不重视这个线索，唯今之计，与其让敌特溜掉，不如先下手为强，把人抓住，撬开嘴巴，咱们就有机会顺藤摸瓜，粉碎敌人的阴谋。＂ 秦大宝是无可无不可，毕竟他还是个新丁，而且他也没有往上爬的野心，虽然大风暴来临之际，军队和公安队伍冲击最少，是最少，不是没有，所以官当的越大越不安稳，唯有找个没人理的部门苟下来最好， 反正混到改开，自己带着家人，登上首富宝座，岂不是比在体制里打滚要舒服很多？但是现在苟下来也很困难，还是先立几个功劳站住脚再说吧。 ＂秦师傅，你说的对，那咱们现在去哪？＂ ＂回科里，科里全市的地图，看看距离谢东国事发的地点周围有几座学校。＂ ＂妥嘞，走着。＂ 俩人骑上车子扬长而去。 在后世看来，这样的办案手法就连一个十岁的孩 子都不如，可没办法，在这个年代，破案不光没有什么技术，人的思维也跟不上，就连审讯，也是简单粗暴，记忆恢复术一直持续到两千年之前才慢慢被严令禁止（我有一个表叔，就是因为在审讯中使用记忆恢复术而导致嫌疑人伤残，后来被人告就开除了） ．．．．．． 回到科里，还是只有樊梨花在，秦大宝挺奇怪的，上班三四天了，科里的人还没认全，也不知道这几个人在广场值勤怎么这么忙？ 他的疑问被老秦问了出来。 ＂李勇，小穆小许还在广场值勤呐？这么忙？好几天没见了？＂ ＂咳，别提了，现在进京的人太多，广场是黑天白天都有人，他们仨跟着派出所三班倒，溜一点号都不行，听说李叔又吐血了。＂ ＂唉，老李这身体呀…科长呢？＂ ＂局长刚打电话把他叫去了。＂ ＂梨花，把咱们那个全市地图找岀来。＂ ＂啊？嘛呀？这可老不好找了。＂樊梨花边抱怨边翻档案柜，找了半天才找到。 老秦和大宝把桌子上的东西清了一下，樊梨花把地图展开。 ＂这是52年的地图，是国家设计院出的，是最新的了。＂老秦边说一边查，地图的比例是1: 1 0 0 0 0 0 0，也就是1厘米是10公里， 这可不大好找位置，太小了，这个时候秦大宝分外怀念后世的北斗卫星影像，只要手指动动，就立刻能查到位置和周边的信息。 ＂大约就是这了，这周围五公里之内，有两家小学，一家中学，按照大宝你的说法，这个女老师应该是小学的，那就是机械厂小学和造纸厂小学了，大宝，这女的看模样有多大岁数？＂ ＂三十左右岁吧。＂ ＂那范围就更小了，好查。＂ 秦大宝随手拿出两张白纸，用铅笔几笔就素描出女老师和女孩子的长相。 老秦竖起大拇指，这画简直就是艺术，樊梨花也是一脸的崇拜。 ＂咱们现在去派出所，他们应该有详细的资料。＂ 秦大宝还没说话，王富贵推门进来了。 ＂科长。＂ ＂老王。＂ ＂噢，你们回来了，正好，局长有指示。＂ 王富贵一脸的严肃：＂局长说，还有二十天过年，咱们每个人要动起来，发现敌特，有一个抓一个，不要搞什么放长线钓大鱼之类的事情，现在开始不放假，治安处每个人都要去固定地点值勤，要本着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的态度，去保证新春佳节的安全。＂ 秦大宝和老秦面面相觑，这个意思到底是什么？现在的敌特案件到底查不查？ 第96章 事情闹大了都不装孙子了 王富贵苦笑了一下，局长和副局长都是政工干部出身，喊起口号来比谁都响，遇到事情缺乏决断和担当。 ＂我也把情况跟局长解释了，局长特批老秦、大宝，你们两个人不用值勤，继续跟进这个案子， 唉，我也是尽力了，你们…处处加小心，安全为上吧。＂ 老秦和大宝没想到，一个特务在医院里躺着，生死不知，还有两个敌特等着调查抓捕，现有的人力都不够，最后只剩下他们俩个人， 可见市局乃至整个公安系统官僚作风该有多么严重了。 ＂铃…＂电话铃声响起，樊梨花接听了电话，回身说道。 ＂科长，大图说医院里的特务醒了。＂ 王富贵一听，一挥手：＂走，咱们赶紧上医院。＂ ．．．． 谢东国的确是醒了，王大图也对他进行了简单的审讯，刚开始谢东国的态度非常强硬，一个劲的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王大图给他看了摆在地上的杀手尸体，谢东国沉默了。 王富贵和老秦大宝骑着自行车到了医院，没办法，现在局里经费紧张，再加上三科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所以整个科只有两辆挎斗摩托和三辆自行车，谁办公谁骑，就连秦大宝和朱军这两个新人，骑的自行车还是自己的， 王富贵穿着官衣，外面是大衣，这一路骑来，汗水早就把内衣给浸透了。 朱军在楼下等着他们，见王富贵三人到了，赶紧迎了上去。 ＂小朱，情况怎么样？＂王富贵跳下车问道。 朱军摇了摇头：＂不好，大夫说毒素已经侵入了谢东国的脑神经，他坚持不了两个小时了…．＂ ．．．．． 只是十几个小时，谢东国已经是脸色惨白，形容枯槁，跟死人只差一口气了， 他不明白自己潜伏了这么多年，究竟是值不值得？为了组织，他不惜杀死了最爱的女朋友， 为了组织，他栖身在黑屋子里十年，每次回到那个黑漆漆的倒座房里，他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可这一切的付出，换来的只是组织上的抛弃，这让他的心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 谢东国，不，他王有为很不甘心，他确实是西南大学毕业的，只是刚毕业就被吸收进了组织，这十几二十年里，他从未感受到幸福，只有恐惧，无尽的恐惧， 王富贵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谢东国无奈的笑了，这一身官衣让他恐惧了十年，如今在这种场合见到，他竟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谢东国，能谈谈吗？＂ 谢东国保持着笑容，虽然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谢东国一指秦大宝：＂我只跟他谈。＂ 王大图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谢东国瞥了他一眼：＂他比你们好看！＂ 王大图气得差点暴走，赵五河看了看秦大宝，咧咧嘴，这个狗特务，尽说实话，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 王富贵拽着王大图出了病房，老秦和赵五河也岀来了，这个谢东国没有多少时间了，不能再浪费在口舌上了。 朱军在门口和医生在说话，见他们岀来了很奇怪， 王大图气哼哼的骂道：＂狗特务，是不是瞎？我虽然长得没大宝好看，可比这俩老头可强多了，么的，气死我了！＂ 他这话差点气死了王富贵和老秦，王富贵气得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低声吼道：＂滚，你们仨给我滚！到车站找冯城，新年期间你们都在火车站值勤，三班倒！有事没事别特么回来了。＂ 赵五河懵了：＂不是科长，是王大图这个犊子说你们难看，关我和小朱什么事儿？＂ 王富贵连声叫这俩个卧龙凤雏带着朱军赶紧滚， 老秦跟王大图低声说了局里的决定，王大图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也不怪他垂头丧气，身为一名公安，谁不愿意抓敌特立功授奖？谁愿意去抓小偷小摸？ ．．．． 病房里，秦大宝拿了个凳子坐在谢东国的病床前，又从挎包里拿出笔和本子， 谢东国瞅着天花板，他的心还在犹豫该不该交代，谢东国已经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了。 秦大宝摊开本子淡淡的说道：＂为什么要和我单独谈？别跟我说长得好不好看的废话。＂ 谢东国侧过头看了看秦大宝，笑了笑：＂你确定要问我这些没意义的话？＂ 秦大宝也笑了笑，点点头：＂你说的对，那咱们说一说你吧。＂ ＂我？我知道我的身份你们都知道了，特务？是不是？＂ 秦大宝不是第一次审问犯人，尤其是特务，他前世虽然是大部分时间呆在枪械科，但是也没少参加重大案件专案组，对犯罪分子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他知道，谢东国是在试探他，或者说是给自己下一个决心，背叛的决心。 ＂当然知道，例如来信家里已知悉，猎狗、狗粮已经备好，秋季正是打猎的季节 ，家里祝你收获满满。表弟。 或者是炸弹三日后运扺北平，按照既定计划，新春佳节之日引爆，一切行动听从三姑调遣。 你看，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但是关键的我都知道。＂ 谢东国吃惊的张大嘴，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是最机密的情报，这个少年怎么会知道？除非他，他也是组织里的人。 秦大宝见谢东国的脸越来越苍白，气息也急促了起来，急忙说道：＂你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谢东国的眼前开始模糊，人影晃动，秦大宝的声音像是从天外来的一样，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下意识地回答道：＂我，叫王有为，西南大，学，中文系毕，业，我隶属于，军，统第二，处，我的上线，叫李，勃…是我女朋友的，姐夫，我前两天才，知道的…． 我被唤，醒的任务，是…．＂ 他的声音愈来愈小，秦大宝只能把耳朵贴近他的嘴边才能听得到，但是越听，他的脸色越苍白， 谢东国抽搐了两下，寂然不动了。 秦大宝扶着床边，勉力站起，他的脑袋里像是打桩一样，轰轰作响， 大宝倒退了一步，凳子被他绊倒，咣当一声惊动了门外的王富贵和老秦， 二人急忙推门而入，却被秦大宝的脸色吓了一跳。 ＂大宝……＂老秦一把扶住他。 秦大宝的嘴唇哆嗦着，指着门：＂关，关门…＂ 王富贵赶紧回身把门关上，回来皱紧眉头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宛如溺水的人一样，两只手紧紧地抓住老秦和王富贵的手，声音嘶哑：＂科长，秦师傅，快，快向上级汇报，敌人要炸京城…＂ ＂什么？＂王富贵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说什么？＂ 秦大宝平静了一下心情，这才说道：＂谢东国的本名叫王有为，湾湾第二处的特务，他从四九年潜伏在京城至今， 他这次被唤醒的任务是当联络员，他的上线叫李勃，是他死了的女朋友的姐夫， 据谢东国交待，此次敌特执行的是代号惊雷行动，准备在新年期间炸毁京城三处地点， 据谢东国说，明天会有五百斤炸药运进京城，但是具体是怎么运，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三处地点分别是火车站，发电厂，但是最后一个没说岀来，他就死了…．＂ 王富贵的脸色也苍白了起来，不用听第三个，这两个如果在过年的时候被炸，就是天大的事情， 火车站在新年期间迎来入京人员高峰，每天预计客流量超过万人，这一爆炸，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而发电厂，整个京城有三个大发电厂，分别是前门的西城发电厂，华商电厂和景山电厂， 这三个发电厂承载着整个城市的电力，不管哪个，如果被炸，都会损失惨重， 老秦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连声叫道：＂科长，快，快向局里汇报，申请军方介入，否则来不及了。＂ 王富贵转身跑了出去，他跑到医生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三位医生在写病历， 王富贵掏出工作证举了起来：＂我是市公安局治安处三科王富贵，现在征用这间办公室，请你们立刻出去，并且不得接近这个办公室三米之内。＂ 三个医生面面相觑，一个岁数大的明白事，急忙拉着两名同事跑了出去，把门带好， 王富贵拿出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电话通了，他低声急促的说道：＂局长…．＂ 第97章 这个少年太沉稳了 没到半个小时，两辆吉普车，后面跟着两辆军用卡车，车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 车辆驶到了医院大门处，戛然停下，从第一辆吉普车里下来三个男人，都穿着藏蓝色的公安制服，披着大衣，没有扎武装带，一看就是领导干部。 他们在等第二辆吉普车里下来的人，从副驾驶下来的是个青年军官，大约二十七八岁，佩戴上尉军衔，这是连级干部，军队的军衔制在65年取消，实行官兵一体化，现在还是以军衔论级别。 接着从后座下来了两个军人，都是中年人，只是一个佩戴中校军衔，另一个是上校， 上校军衔的人四周环顾了一下，看了一下医院的环境，这才上前两步，伸手和三个公安握手， ＂林局长，冯副局长。＂ 这三个公安原来是市局林文平局长，冯丰年副局长和刑侦处处长于明河， 而这俩个校级军官则是总参二处七组的于成民组长和党建军副组长，别看他们的级别没有林文平和冯丰年高，但是权利之大不可同日而语， 这总参二处，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大明锦衣卫的南镇抚司，专门清除敌特和军中的败类， 全国没有几个机构会有二处这样的权利，可以当场处决厅局级以下的干部，这叫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成民，建军，又要麻烦你们接手了。＂ ＂请领导放心，这是我们职责所在。＂权利大，但是级别摆在那里，称呼上一定要有礼貌。 于成民冲着党建军点点头，党建军一挥手：＂全体下车，二级警备。＂ ＂是！＂上尉立正敬礼，他指挥士兵排队，分组警戒，把医院大楼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人正要进医院的大门，忽然一辆挎斗摩托驶了进来，嘎吱一声停下， 从摩托车上跳下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青年，这个青年剑眉星目，身形挺拔，一看就是个精明干练的人。 林文平一见到他，禁不住长吁了一口气，冲他招招手：＂龙飞。＂ 青年紧跑两步，立正敬礼：＂林局长，冯副局长，我没迟到吧？＂ 林文平回了个礼，转头冲着于成民和党建军说道：＂两位没见过他吧？龙飞，部里派来的特派员，去年的梅花案就是他破的。＂ 于成民点点头，和龙飞互相敬了个礼，上前握手：＂龙飞同志，久仰大名，我是总参二处的于成民。＂ ＂于组长，我也久闻您的大名了。＂龙飞笑起来很爽朗，带着一股阳光的味道。 ＂走吧，咱们上楼再说。＂这里林文平级别最高，一切以他的行动为主。 ．．．． 病房里大宝和老秦蹲在地上，老秦用手指蘸着茶缸里的水，在水泥地上画着京城的出入线路，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敌特要运进这么多的炸药来搞破坏，我觉得唯一的途径就是汽车运输。＂ ＂秦师傅，汽车运输肯定是最方便的，但是也是最容易被查岀来的，＂ ＂不不，不容易查，大宝，你知道京城里每天有多少辆外来的卡车吗？保守估计有两千多辆，而且我相信，如果敌特是以这种方式将炸药运进来，肯定是做好了手续，至少表面上让咱们看不出任何漏洞。＂ ＂的确，秦师傅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别忽略了，十天前开始进京的卡车都会被检查，现在卡车的载重量是四吨，如果敌特用一辆车来运炸药的话，他用什么来完全遮盖呢？ 况且，现在送货的卡车进京，要求是以车队的形式进入，即使一辆车，司机和押运员都是敌特，但也难保会被同行的人发现，＂ ＂那你说敌特怎么用最妥当的方法将炸药运进京城呢？＂ 秦大宝在地上划了一条线，手指顺着水渍说道：＂我觉得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火车！＂ ＂火车？＂ ＂对！火车，一般来说，火车货车车厢长度为15.5米，宽2米8，高也是2米8，自重大约是24吨，可以承载40到80吨的货物，秦师傅，你说，两吨炸药藏在货物中间，又能算什么？ 而且…＂ 忽然有一个清朗的声音接口道：＂而且火车只要货物上了车，不到地点卸货是没人查的，想查也查不了，谁能无缘无故把几十吨的货物卸下来检查？＂ 大宝和老秦闻声抬头一看，刚才他俩讨论的太入神，没发现病房里已经站满了人， 老秦惊叫一声：＂局，局长…＂慌忙要站起来，腿却蹲麻了，秦大宝赶紧托了他一把， 两人立正敬礼，现在病房里站着的都是级别高的领导，王富贵一个小咔啦米早就上外面凉快去了。 林文平等人举手还礼，接着伸岀右手，这是要握手，这握手可有讲究，如果是上级或者长辈，那必须是他们先伸手，下级才可以握手，而且还不能像领导一样伸出单手，要双手握住领导的手，脸上的表情也要到位。 林文平和老秦握手一沾即过，但是握着秦大宝的手却用了点 力，还摇了两下。 ＂你是小秦吧？好小子，孙部长亲自打电话给我，说了你的事，好哇，刚一参加工作就立了大功，好好干，把案子破了，我亲自到部里给你请功。＂ 秦大宝脸色很平静，态度更是不卑不亢：＂谢谢领导，我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 冯副局长和于明河对视了一眼，接到王富贵的汇报，秦大宝的资料就摆在了他们的案头，资料里说这个秦大宝还有一个月才到十八岁，可看这沉稳劲儿，就像是一个阅历丰富的中年人，哪像个少年？ 这种感觉，他们也只在龙飞身上感受到过。 林文平之所以这么看重秦大宝，工业部大领导的请托只是一方面，更大的方面是后怕，这要是秦大宝没有挖出这么多的线索， 那么任由过年期间敌特的阴谋得逞，他最好的结局就是撤职，知情不报，知情不查，只是这个原因，就能让他戎马一生的汗马功劳付之东流， 幸亏一切还来得及，不过，在林文平和冯丰年的心里，怨恨的只有一个人：黄齐！就是因为他的私心和打击报复，才让林文平，尤其是冯丰年陷入了危机之中， 龙飞从部里下来就是一个信号，这是代表着部里对他们已经非常的不满了，至于不满的程度让冯丰年惴惴不安，这才岀来都没叫上黄齐，厌恶死他了。 不用一一介绍，大宝和老秦也不够资格，只有龙飞上前一步，和秦大宝握手：＂你好，我叫龙飞。＂ 不是龙飞介绍自己不带职务，是因为在部里，龙飞是刑侦专家的存在，现在在部里只是挂职。 ＂领导好，我是秦大宝。＂他听岀来这个声音就是刚刚说话的人。 林文平背着双手，俯身看着谢东国的尸体， 老秦推了大宝一把，秦大宝本想低调一点，让老秦来介绍案情，可老秦这个老油条，怎么会上前，没办法，秦大宝只好上前一步。 ＂局长，各位领导，这就是敌特谢东国，原名王有为，隶属于湾湾组织的第二处…＂ 第98章 专案组成立 ＂这就是谢东国交待的内容……＂秦大宝把怎么在火车站发现的，然后跟踪等等一系列过程说了一遍，当然也把鸡蛋里的内容也说了，只是改成了是谢东国自己交待出来的， ＂三姑？＂龙飞直起腰。 林文平是军人出身，这辈子见惯了尸山血海，对病房内的两具尸体根本不在乎，其他人更加无所谓。 ＂龙飞，你听过这个三姑？＂ 龙飞点点头：＂林局长，去年我办梅花案的时候，叶枫在临死前曾提过这个代号，所谓有三姑，必有六婆，这是湾湾组织的两张王牌。＂ 秦大宝的心里立马浮现出女教师和小女孩的面容，但是他当着这么多人，没有说什么。 转到杀手的尸体前， 林文平侧头问秦大宝：＂噢，这就是那个杀手啊？＂ ＂对，就是他昨晚上假扮大夫，想刺杀谢东国，被我们发现，结果他就自杀了。＂ ＂查到身份没有？＂ 秦大宝不吱声了，这话接不上。 林文平的脸色变了变，他想起来了，是自己下令所有人都要去固定岗位值勤，王富贵再三申请，自己才点头让秦大宝和老秦两个人查这个案子， 而这两个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哪有时间去调查杀手的身份呐？ 想到这林文平的脸像被打过一样，热烘烘地，他为自己的短见而羞愧， ＂这样吧，时间紧迫，我就作个主，由市局和军队成立联合专案组，丰年，你任组长，副组长，龙飞，成民和建军，成员秦大宝，老秦，还有那个朱军，成民，你们军队那边谁进专案组，你们自己定，好不好？专案组代号就叫破冰吧。＂ ＂是！＂所有人立正敬礼。 ＂丰年。＂林文平暗暗叹了口气，自己的老战友还得拉一把，否则的话，无论这个案子办到什么程度，冯丰年肯定会受到牵连。 ＂辛苦了。＂林文平握着冯丰年的手，用力摇了摇。 冯丰年知道，这是局长老大哥把立功赎罪的机会给了自己，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谢谢局长＂明白人不用多说。 ＂好了，你们开展工作吧，我还要去部里汇报情况。＂ ．．．． 林局长一走，冯副局长就是这里级别最高的了，不过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做思想工作还行，但是论起侦破案件，那可是一点门都摸不着， 他看了看身边的刑侦处处长于明河，于明河脸色有些不好，他是没想到局长设立专案组，竟然没把他算进去，这让他又羞又恼，觉得在这里丢了大人。 冯副局长暗暗叹了口气，市局三大处，其中黄齐和于明河都是他提拔起来的，结果这两个人正事干不来，嫉贤妒能，小心眼却是比谁都厉害， 其实他不明白，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别人眼中，他冯副局长的心眼也不大。 顾不得手下的小心思，这件事总参已经插手，说明已经上达天听，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纰漏，更容不得他想争权夺利，因为他知道，不管是军方，还是龙飞，都不会惯着他的。 ＂那个龙飞，我在破案方面是个门外汉，专案组还得你们撑头，我负责后勤保障，我现在回市局，把小会议室给准备好，就作为专案组的办公地点吧！＂ ＂是！＂ ＂谢谢冯副局长。＂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冯副局长的用意，不过没人在乎， 冯副局长带着于明河走了，顺便把王富贵给带回去了，王富贵可没啥意见，自己就是一条咸鱼，要什么远大的理想？ 秦大宝心里暗笑，不过自己就是个小兵，轮不到自己发表意见。 于成民上前一步对龙飞说道：＂龙飞同志，你觉得咱们首先要做什么？＂ 龙飞笑了：＂于组长，您别客气，有什么事情咱们一起商量，现在谢东国死了，也就是说敌特还有联络人，咱们先查查这个杀手的身份， 这个交给我，于组长，这进京的关卡都是军方管理的，您这边安排一下，我们负责火车站里的排查，你看这样行吗？＂ ＂行！＂军人说话办事一向干脆利落。 秦大宝迟疑了一下说道：＂龙组长，于组长，我看到了第一次刺杀谢东国的人。＂说着把画像拿岀来， 龙飞和于成民一看，有些兴奋，这画像简直和照片一样，这线索一下就明朗了起来，范围也缩小了许多。 ＂还有，龙组长…＂秦大宝犹豫了起来，他并不想高调。 ＂小秦，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岀来，不要有顾虑，咱们集思广益。＂龙飞拍了拍秦大宝的肩膀。 秦大宝知道，现在事情是迫在眉睫，容不得他优柔寡断。 ＂我觉得，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三姑。＂ ＂噢？说说。＂ ＂龙组长，于组长，只是直觉，龙组长说过，有三姑必有六婆，那如果这两个人装作一对母女，是不是所有人都不会怀疑？＂ 龙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干公安的，和干情报工作的是一样的，直觉这个东西很重要，往往是破案的关键，不过直觉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因为市局领导的不重视，已经晚了， 在秦大宝和龙飞他们还在医院讨论下一步的行动时， 一列货车已经缓缓地驶入了火车站，停在货运站台， 这是一列由山西至京城的货车，一共十一节，货物是煤炭，在车站内，是没人来偷煤的， 因为偷的多了带不走，会被巡逻人员当场抓住，偷的少了不值当，所以煤车静静地停在货场， 火车头已经卸了下来，开入机车库了，这列十一节的货车就成了无人问津的东西。 三个穿着铁路制服的男子，推着三辆加重自行车，大摇大摆地来到货车的第三节， 一人靠在灯柱上，四处观察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轻蔑的撇撇嘴笑了，从兜里掏出大前门和火柴，叼上一根刚要点燃，忽然想起什么，拍了自己脑袋一下， 将香烟和火柴又揣了起来。 剩下的两个人早爬到了煤车上，拿起板锹挖了起来， 没到十分钟，二人轻声欢呼了一声，从煤车的一角挖岀来了油纸包， 一共挖岀来五个，他们又把煤填回了坑里，又用锹划拉了一下，这下煤车的一角只有一个凹槽，看不出挖过的痕迹， 两个人轻声招呼了一声，倚在灯柱上的男人急忙走到车下， 五个油纸包依次用绳子吊了下来，男人接住，撂在了地上， 两个人跳了下来，男人拿过一个油纸包，油纸包很沉，让他拿着很费劲， 他打开了纸包，露出里面捆扎得像背包一样的炸药， 男人笑了笑，太棒了，这是号称炸药之王的t n t炸药，一个油纸包是五十公斤，就这些，足以将半条街炸上天… 第99章 双方都在行动 三人把五包炸药放进车后架的搭包里， 然后推着车子走到一处废弃的站台上，支起车子，悠闲地坐在不远处抽烟，这副模样像极了几个偷懒的铁路职工。 左边的人吸了口烟，斜睨了一眼坐在中间的人。 ＂老孙，既然装好了炸药，为什么现在不出去？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不是越容易暴露吗？＂ 中间的男人正是刚才在货车下接应的人，姓孙，叫孙连城，他阴沉着脸，轻声说道：＂放松点，咱们现在出去，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再等一个半小时，11点半，中午下班，咱们混在人群中岀去，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好，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不过，为什么上面要咱们化整为零往出运呢？＂ 说话的叫周全，另一个叫金元福，这两个都是刚被唤醒的敌特，但孙连城不是， 孙连城有点小兴奋，只要再过二十天，新年期间，把炸药一点燃，他的任务就彻底结束， 想到那个传说中的海岛，一年四季风景如画，还有香车美女， 可再一想到这个京城，一年刮半年的风，出门不捂嘴都能带回二两沙子， 在古代，这地儿叫塞北幽州，是苦寒之地，历来都是充军发配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这五年来就是被充军发配了， 又转念一想，这种苦逼的生活即将结束，他左右看看周全和金元福，心中暗笑，两个大傻b，送完炸药，就要被灭口，还有心情抽小烟做美梦呢吧？ 这次的行动，是三姑亲自向上峰申请的，为了这次行动，一共唤醒了九名潜伏人员，其中联络人就有三个，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而孙连城负责的三名下线，除了面前这两个大傻子，还有一个负责安装炸药的人， 听三姑说，这次运来的炸药一共一千五百公斤，分为三个途径运进京，这是为了怕万一暴露，只要一股炸药顺利抵达，那就不会影响行动。 周全却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高兴，他不是正统出身的特务，他只是被策反的， 周全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自行车，心里是五味杂陈，这里面装的东西让他不寒而栗，他和孙连城不同，像孙连城这种资深的特务，都是正统出身，一般来说，都不会娶妻生子， 而周全不同，他的家里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要不是因为自己好吃懒做，还嗜赌成性，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孙连城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四百块钱，给了他们一人二百。 ＂老周，你们俩记住，分别把东西送到地方，对上暗号，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等明天我再每人给你们一千块钱，再加上一条大黄鱼，你们就能好好过日子了，对了老周，你儿子不是正好快要定亲了吗？这下子，三转一响的钱都有了。＂ 周全和金元福喜出望外，掂着手里的钱，这个任务可太容易了，把东西一送，一千二百块钱到手，还有一条大黄鱼，这活儿可太美了。 孙连城暗笑，这就是买命钱，到时候一对暗号，那边的人接到的任务就是接货杀人。 他们在火车站货场等着下班，到时候随着人群出去。 市局小会议室那边的龙飞，秦大宝他们也拿到了杀手和女老师的资料。 杀手叫李勃，是谢东国女友的姐夫，这个李勃，在三姑的这条线里，是专门做脏活的， 他跟谢东国不同，谢东国是潜伏的敌特，而李勃则跟孙连城差不多，一直是活跃的敌特， 资料上显示，李勃是卡车司机，他是八年前从上海来到京城，在轧钢厂工作，七年前娶了媳妇儿成的家。 秦大宝看了资料，眉头紧锁，他想到了钟慕白，发现这些敌特大多都潜伏在工业单位，钟慕白是轧机厂的厂医，谢东国是重工机械厂的采购员，而这个李勃是轧钢厂的司机， 这说明敌人从一开始就把目标放在了军工或者半军工单位，那别的单位呢？例如赵宇初的第二轧钢厂，没有吗？一定有！这是毋庸置疑的， 龙飞把女教师的资料放在秦大宝面前。 ＂这个资料是派出所和学校人事部门存档的，这个女老师叫谢玉，三年前带着女儿从上海来京，现在机械厂小学当音乐教师，据她的档案里记载，她的丈夫叫李玉林，是一名军人，52年牺牲在半岛战役里， 谢玉有一个女儿，叫李淑萍，十一岁，现也在机械厂小学就读。＂ 秦大宝把资料打开，看着里面的照片，这是一张老照片，他仔细看了看，抬头说道：＂这和我看到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有七八分相似，但不是一个人。＂ 龙飞直视着秦大宝：＂这么肯定？不能是当时人太混乱，看的不是太清楚？＂ 秦大宝毫不犹豫地摇摇头：＂龙组长，我对我的记忆有信心，只要是在我面前走过的人，我都可以记住。＂ ＂过目不忘？＂龙飞是个城府颇深的人，他不会在脸上表现出不信任的表情：＂照片和本人？有七八分像，那两分不像在哪儿？＂ ＂眉的间距差一公分，还有个明显的特点就是，本人左耳垂有一颗痣，照片上没有。＂ ＂啊？照片这么小，你还看的清楚？＂老秦惊讶了，他落足眼力在一寸照片上，我靠，连耳朵都看不清，朱军也凑上来看。 秦大宝接口道：＂要么就是谢玉确有其人，敌特是冒名顶替，要么这个谢玉根本就是一个特务。＂ 龙飞也很惊讶，这个清秀的少年简直就是个奇才，但是他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惊讶，依然是一副微笑的模样，龙飞的城府深不可测。 ＂既然小秦你和谢玉打过照面，你去了会打草惊蛇，那这样，你和老秦去火车站侦查，我带着朱军去近距离接触一下谢玉，＂ ＂好的。＂ 于是他们就兵分两路，都穿着便装，没有骑挎斗摩托，只是骑着自行车，这还不太引人注意。 ．．．．． 秦大宝和老秦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车站，老秦对老京城站还是很熟悉的，他带着秦大宝就转到了货场大门这边，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铁路职工和装卸工都在往出走，回家吃午饭或者去食堂。 京城火车站是大站，前面是车站，后面是列车段和机车库，职工有八百多人， 在解放前，车站是没有固定的装卸工的，干活儿都是货主雇的窝脖， 解放后，人民当家作主，不许压迫和剥削，就招聘了一百多个窝脖，成了拿工资的正式工人， 铁路职工一向是工资高待遇好，还有点外捞，生活比京城大部分人都好， 这一下班就能看出上下了，窝脖没有人骑自行车的，买不起，家里老人孩子一大堆，都指着自己这点工资活着， 而铁路职工基本上人手一辆自行车，大多是55年之前不用票据时买的，现在的自行车票是一票难求， 七八百人都往外走，因为站里食堂在货场外面， 秦大宝和老秦推着自行车，把门口这条道让开，关键是对面人太多，挤不过人家…． 第100章 这一切跟演戏似的 工人们下班都是推着车子出大门，人多拥挤，也骑不动，出了大门才骑上车子各奔东西， 孙连城、周全和金元福分别混在人群里往外走， 周全紧张的直哆嗦，第一次干这事，尤其是车子里还藏着三百斤的炸药，不紧张才怪！ 说来也是真奇怪，刚才和孙连城他们躲在货场的时候，周全还没怎么害怕，可这人一多，心就虚了，深怕被人发现， 秦大宝四处看着货场的情况，没有注意往出走的人， 老秦是抓惯了偷东西的，他一眼就看到一个家伙满头大汗，贼眉鼠眼的推着车子往出走， 他也并没有在意，只是当成一个乐子，怼了怼秦大宝 ＂大宝，你看那个人，肯定是在货场里偷了什么东西，这副模样板上钉钉了。＂ 秦大宝闻言转头一看，老秦说的那个人确实很明显，手直哆嗦，一双小眼睛滴溜乱转，现在是大冬天，他是顺着脑门直淌汗。 秦大宝也有点好奇，这货偷了什么？他的精神力笼罩了过去，这一看可不要紧，把陆绎吓了一跳，他在化学课上听老师讲过炸药包的形状，这个货自行车的搭包里竟然是这么多的炸药。 秦大宝又把精神力蔓延开来，可惜这个时候孙连城和金元福已经骑上车走了， 他苦于无法将精神力发现的事说出口，但是这个货已经骑上了自行车要消失在人流里了， 秦大宝不再迟疑，把车子一推，就冲了上去， 老秦急得直跳脚，这个大宝，怎么这么冲动？这个时候还抓什么小偷啊？ 周全刚一跨上车子，就觉得一股巨力从后脖梗传来，接着自己就飞了起来，呯的砸在地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秦大宝单腿跪在周全的背上，从挎包里掏出后铐，把周全打了个背铐，又从他的后腰摸出一把枪，特务专用枪：勃朗宁。 这时下班的人才反应过来，刚要乱，可一看到秦大宝拿出手铐，知道这是公安办案，也就躲开了。 老秦也过来了，他的脸上写满了责怪， ＂大宝…．＂ 却见到秦大宝小心翼翼地把周全自行车上的搭包拿下来，打开一条缝， 老秦看了后冷汗都下来了，这么大的搭包，里面装的全是炸药，我滴个神哪！ 这个时候他再也不敢责怪秦大宝了， 秦大宝驱散了围观的人群，他和老秦把自行车和炸药挪到一边树荫下，又把周全提过来， 秦大宝叫老秦赶紧去打电话向组长报告，老秦也知道凭着他们两个，是无法继续的，如果这个时候有敌特的同伙来抢人，他们人单势孤，恐怕无法挡住。 可让他自己去打电话，又不放心秦大宝，气得秦大宝差点问候他祖宗。秦大宝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优柔寡断，现在每拖一分钟，敌特的同伙就会有更多的机会救人。 ＂你快去呀！＂秦大宝冲着老秦大喊。 老秦又迟疑了一下，才歪歪扭扭的骑着自行车跑了，但是秦大宝分明看到他的腿一直在哆嗦，真怀疑他这个警察是怎么当的？ 秦大宝把搭包放在身后，从挎包里掏出手枪，上膛，又把周全的枪打开保险，放在地上，他单腿跪着，警惕的看着四周， 不远处还是有很多人在围观，国人爱看热闹的属性一览无余。 孙连城和金元福的确回来了，本来他俩已经走了，但是有胆小的铁路职工超过了他们， 一个两个超过不要紧，但是越多的人闹哄哄的超过他们引起了孙连城的注意，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拽住一个铁路职工的自行车，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铁路职工以为他是自己一个单位的人，就告诉他在货场门口，有两个公安在抓人， 孙连城见周全没有过来，知道是他出了事儿， 孙连城和金元福急了，这周全是知道他俩的底细的，而且也知道炸药要送到哪里，这要是被抓，计划就泡汤了， 他们俩骑车回来，不是为了救周全，而是要灭口…… 当孙连城看到只有一个年轻人在看着周全，他和金元福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的心思一样，动手！ 孙连城他们三个都带着枪，这是为防万一， 孙连城和金元福把车子靠在墙上，俩人举起枪，躲在墙角，准备开枪， 但是秦大宝早用精神力笼罩了他们，才五六十米，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范围之内。 秦大宝可不是墨守成规的人，当别人威胁到他的时候，他都会先下手为强，这也是前世的经验。 五四式手枪威力大，但后座力也大，秦大宝双手握枪，先发制人，一枪打在金元福露出的一只脚上，金元福疼得惨叫一声，从墙角栽倒了出来， 秦大宝又一枪爆了他的头， 枪声响了，看热闹的人也吓坏了，惊叫着四处奔逃。 孙连城跳了起来，一个前滚翻，手中的枪冲着秦大宝发射， 秦大宝一下子闪到树后，孙连城冲着躺着的周全连开三枪，不过，他不是李勃那样干脏活的，枪法长时间不练，早就退化了。 三枪只有一枪打中了周全的大腿，把周全疼醒了，他拼命挣扎了起来， 秦大宝见孙连城也躲在了一棵树后，只是这棵是小树，不能完全遮住身形， 几名公安飞奔过来，秦大宝认识，都是车站派出所的， 孙连城伸手出来，又瞄准了周全，现在他是彻底知道，自己的枪法跟当年相比，退化的有多严重。 秦大宝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双手持枪，不过，这回他拿起了周全的勃朗宁m 1911，这枪后座力低，准确度高。 这边周全疼得浑身直抽抽，活像一个蛆，可是他打的是背铐，连起都起不来。 孙连城和秦大宝的枪同时响了，周全的肩膀又绽开了一朵血花，而孙连城举枪的右手的半个手掌却被打飞了，几名公安扑过来把他按住， 孙连城眼睛一闭，完了，彻底完了，美丽的海岛变成了泡影。 秦大宝这一刻只觉得浑身的力气突然就消失了，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这是剧烈的压力过后的后遗症。 老秦和冯城一左一右扶住他，秦大宝咧嘴笑了，他指了指靠在墙上的两辆自行车，老秦点点头，看车上搭包的形状就知道是炸药。 二十分钟左右，冯丰年，于成民等人都到了，货场被封锁了，孙连城和周全被送到军区医院，被紧急救治。 冯丰年和于成民面容严肃的看着桌上摆满的炸药， 作为从战争中走过来的军人，他们都没见过这么多的t n t烈性炸药， 冯丰年简直不敢想像，这些炸药如果在京城的闹市区爆炸，会死多少无辜的人？会在国际上造出多大的舆论？一想到这些，即使是在大冬天，他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于成民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冯副局长，这件事我得立刻上报。＂ 冯丰年点点头：＂嗯，我也得报到部里，得加大力度了，敌人这是疯了。＂ 他拍了拍秦大宝的肩膀：＂小秦同志，干的好，我马上给你和老秦请功，现在，你们去医院，务必要从敌特的口中得到详细的口供。＂ 秦大宝为难了，他不是不明白事理的新兵，自己亲手击毙一名敌特，抓到两名，功劳够大了，再伸手就该招人嫉恨了。 ＂冯局长，我，我还是去替换龙组长吧，审问，我不会。＂ 冯丰年笑了，他才想起来秦大宝是个刚参加工作几天的新兵，这也不怪他想不起来，实在是秦大宝太沉稳了，一点也不像是个新人。 第101章 猫捉老鼠没那么复杂 反特工作其实没有电影电视里那么曲折复杂，不过是猫捉老鼠而已，那个年代采取的行动都是直接有效， 什么证据呀线索呀，还有怕造成什么影响啦，这些全都是扯蛋， 等大宝和老秦到了医院，龙飞和朱军也得到消息到了， 孙连城和周全分别在两个病房，整个走廊都被戒严了，连孙连城俩人的身边都有专门的大夫在值守。 在走廊里，秦大宝轻声把情况跟龙飞说了一下，龙飞眉头紧锁， ＂谢玉和李淑萍现在放暑假在家，还有几个孩子经常去她家，街道办的同志说了，这个谢玉和李淑萍母女是在三年前来京城的，她们现在住的四合院，是两进的， 原来是一个小业主的产业，小业主把后院的两间房子卖给了谢玉， 我问过了，这个小业主现在不在京城了，听说去了广西。 至于谢玉她俩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一下，谢玉这个人人缘还是不错的，在单位，在邻居，谁有个大事小情的找到她，她都会帮忙， 就是她这个女儿李淑萍，大家都说她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有时候一整天都听不到她说一句话，在学校也不合群，和同学们关系一般，大家都说她的性格不像个小孩。＂ 秦大宝点点头：＂组长，于组长已经派人去火车站彻底搜查了，这里的审问我也帮不上忙，我想去监视谢玉，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秦大宝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板，审问和监视，他肯定要选监视，别忘了，咱可是有外挂的人。 龙飞沉吟了好一会儿：＂行，现在谢玉那边的监视已经由党建军接手，军方的人二十四小时监视，你和老秦去了也好，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 ．．． 距离过年还有二十天，虽然不提倡大办，但还是组织了一些庆典，从各地赶来的群众，陆续抵京，这让反特工作愈发的艰难， 现在甄别的主要力量放在派出所身上，而街道办还在忙着大炼钢铁的事儿，这让工作更加的难上加难。 大领导听完林文平和冯丰年的汇报，脸色很难看，林文平和冯丰年像是两个犯了错的孩子，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等着挨训。 大领导长叹一声，这京城的治安像个筛子，什么样的东西都漏得进来，他看了看低着头的两个手下， ＂文平，你们那个管治安的处长叫什么？黄…＂ ＂黄齐。＂林文平急忙接口道。 ＂黄齐，尸位素餐，干工作不行，走后门拉关系有一套，这么重要的线索不当回事，这是什么警觉性？ 我了解过了，这个人人品很差。＂ 冯丰年汗如雨下，这个黄齐是他一手提拔的，没想到领导对他印象这么差。 ＂这个黄齐的工作就停了吧，既然他做不好工作，就让有能力的人来做，丰年，你要多用点心哦。＂ ＂是！＂冯丰年知道，这是大领导在给他补过的机会，如果新年期间，炸药炸响了，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你们回去工作吧，我还有个会要开。＂ 林文平和冯丰年上了吉普车，两人的脸色都阴沉的可怕，从领导的态度中不难看出，对于他们，部里甚至是红墙里头，都很不满意， 京城的治安如此恶劣，客观的原因当然有，但是他们的工作没做到位也是事实。 大领导在林文平他们走后，仍然坐在沙发上，抽了两根烟，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红色电话，这是保密电话，无人能窃听。 ＂喂，总机，给我接中办。＂ 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温和的声音。 ＂老罗？＂ ＂老总，是我，我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 ＂老罗，总参的报告我已经看了，我的意见是，林文平和冯丰年的能力，已经不适合在京城工作了。＂ ＂是，老总，我的意见也是这样，我想调陆建邦进京，全面负责京城公安工作。＂ ＂陆建邦？我觉得可以，他在上海搞的很好嘛，我看这样，咱们不妨多放一点权，副手就由陆建邦自己选，我只有一个要求，他陆建邦要给我把京城的治安搞上去。＂ ＂好的，老总，我马上开党委会，确定此事，让陆建邦明天就进京。＂ 掌权者的三言两语，京城最有实权的部门倾刻易主。 ．．．． 秦大宝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更不知道他的命运将会迎来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如今的他和老秦，已经和党建军见面了， 党建军在街口的一家副食品店里，在这里对胡同里的情况一览无余， 和大宝、老秦握过手后，他带着二人来到玻璃窗前，指着胡同右侧的第三家说道：＂这就是谢玉住的四合院，是两进的，一共住着七户人家，管事大爷姓马，造纸厂的职工， 已经调查过，这个人是老京城人，很可靠，我的一个侦查员已经冒 充马大爷的表侄，进院了， 但是没什么发现，他现在已经实施了监视，据侦查员说， 这个谢玉一天没出门，李淑萍在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之间，在门口台阶上坐着了，后来才进去了，＂ 秦大宝看着侦查员手绘的地图，这是一个日字型的四合院，非常普通的老京城建筑， 谢玉住在后院的两间正房，再往后是墙，墙的后面是另一个胡同。 秦大宝想了想：＂党组长，我绕到后面去看看，＂ 党建军点点头，在后面的胡同他也安排了人， 老秦要跟着一起去，秦大宝摇摇头，两个人太明显了，况且老秦身上警察的痕迹太重，让人一看就是穿官衣的，他换了一件普通的军大衣，这样的衣服在京城到处可见。 大冷的天，胡同里几乎是没人行走，秦大宝慢慢地往前走着，一米，两米…精神力慢慢地蔓延了开来， 一时间孩子哭，女人唠叼喝骂的声音全都清晰了起来， 他靠着墙边慢慢地接近了谢玉住的房间， 四合院的后墙是不开窗户的，如果是官宦人家，正房后面通常是个小花园，秦大宝家现在住的就是，不过已经荒废了， 谢玉住的是普通的百姓住宅，就没有开窗户， 但这并不能阻挡秦大宝的精神力，在对面的宅门里，一个年轻人冒出了脑袋，秦大宝按照党建军教的，打了两个手势，年轻人又缩了回去。 秦大宝静静地靠在墙上，点着了一颗烟，让别人看来，这个少年不过是在晒太阳抽烟。突际上他的精神力已经覆盖了整个四合院， 第102章 剜到筐里的才是菜 精神力是一种很玄妙的力量，它既像是人的第三只眼睛，又像是两只无形的手，只要在自己能够的到的地方，可攫取任何的东西。 精神力就像是佛教中的天眼，而秦大宝现在拥有的只是最基本的透视和遥视等几种能力。按照佛宗经文中所说，拥有天眼的人，最终可以超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明见一切。 卧房内，李淑萍只是默默地坐在八仙桌旁，稚嫩的小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如果这个时候她被别人看到，没有人会认为她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 房间里没有谢玉，秦大宝扫了一圈也没有， 突然，炕上的柜子盖掀开了，谢玉爬了出来，把堆在被垛上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放进柜子里， 秦大宝瞬间明白了，这下面一定有地道，这地道不可能是谢玉俩人挖的，一定是上个房主留下的， 在大户人家，挖个地道，整个地下室太正常了，老百姓除了地窖，谁会挖地道？除非上一个房主也是敌特，这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谢玉刚到京城，就能顺利的买下两间正房的原因，这分明是人家组织内部的交接罢了。 谢玉拿着一张纸递给李淑萍，说出的话让秦大宝大吃一惊。 ＂大姐，总部来电了。＂ 谢玉已经三十多岁，与李淑萍名义上是母女，私下里竟然叫十岁模样的李淑萍做大姐？太匪夷所思了。 李淑萍接过纸，上面只有一行字：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完成任务。 李淑萍拿起火柴，划着火点燃了纸，她默默地看着纸张燃成了灰烬。 谢玉拿出老炮台香烟，递了一颗给了李淑萍，李淑萍就着纸点着了烟，她夹着烟的姿势，秦大宝觉得像极了电影里的女特务。 ＂孙连城一直没有消息，我总感觉不对劲，中午的时候我在门口坐了一会儿，也没见孙连城路过留下的暗号。＂ ＂大姐，这两天我的右眼老是在跳，谢东国出事以后，我的心老是七上八下的。＂ ＂谢东国这个蠢货，不知道怎么被公安摸了底，竟然到机械厂去调查，要不是咱们在厂里安排了眼线，还发现不了呢。＂ ＂我老是觉得，大姐你那天出手太危险了，周围人太多了，万一有人注意到怎么办？＂ 李淑萍叹了口气，声音竟有两分苍老：＂我也是没办法，李勃一个大男人，他出手杀谢东国太明显了，只能由我亲自动手，现在李勃也没了动静，我猜应该是死了。＂ ＂大姐，李勃如果被抓，供出咱们来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李勃用古代的说法，就是组织豢养的死士，相对来说，我比较担心的是孙连城。＂ ＂大姐的意思是…．＂ ＂孙连城这个人，好酒好色，虽然不致于耽误事儿，可也不是什么硬骨头，我太了解他了，要不是跟我的时间长，我早解决了他。＂ ＂那现在怎么办？＂ ＂他带着他的那条线去取炸药，按说早该回来了，现在还没消息，恐怕是出了纰漏，小玉，你收拾一点东西，一会儿不是有学生来补习吗？咱们带着这些学生出门，去下一个安全点儿， 如果没事则罢，有事这些学生就是咱们的护身符。＂ 谢玉答应了一声，又钻回到柜子里去了。 秦大宝听到这，知道再不行动，等这俩个女特务有了人质，那抓捕就被动了， 可是他苦于无法对同志说出自己听到的话， 想了又想，咬咬牙，他打了一个手势，对面的年轻人快步跑向街口， 不一会儿党建军跑了过来， 秦大宝小声说道：＂党组长，我觉得不对，咱们在火车站抓了三名敌特，如果这三名敌特的上线是谢玉她们，那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咱们得小心敌人逃跑啊…＂ 党建军是个军人，做事干脆，他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抓？＂ ＂抓！＂秦大宝斩钉截铁的说道：＂剜到筐里的才是菜，没功夫和她们硬磨。＂ ＂好！那就抓！我带人现在就冲进去。＂ ＂党组长，我从后面进＂ ＂好！＂ 秦大宝跳了起来，一蹬墙，伸手搭在房檐上，一下子就翻到了屋顶，轻快的像只狸猫， 看的党建军眼中异彩连连，这样的好苗子，干公安可惜了，就应该到军队里来。 党建军跑向街口，打了个唿哨，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了十几个军人，向四合院扑去… 秦大宝根本不用看屋里的情况，李淑萍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屋顶，一伸手从桌子下面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枪， 她向门口走去，看样子是想出门看个究竟， 秦大宝猛地从房顶跳起，空中转身，双脚踹碎了窗户，身体也进到了屋子里， 李淑萍悴不及防，抬手就要开枪， 秦大宝伸手扣住她的两只小手腕，这个时候他再也不认为眼前的小女孩是个孩子，所以下手丝毫 不留情， 咔咔几声脆响，秦大宝把李淑萍的两个胳膊的关节给卸了，他怕敌特自杀，顺手把李淑萍的下巴也给卸了， 这时，秦大宝看到谢玉正从地下室往上爬，他跳到炕上，谢玉脑袋刚一露出来，秦大宝一拳打在她的太阳穴上，谢玉两眼一翻，又摔回地下室里， 李淑萍身体失去平衡，栽栽愣愣地往外跑，正碰上冲进来的军人，就地给按住了， 剩下的七八个军人冲进了屋里，秦大宝指了指柜子， 军人会意的围了过去，一个军人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柜子不大，刚好能容纳一个人，幸好这个年代没有几个胖子，军人没有阻碍的进去了， 秦大宝一直用精神力在监控着这个地下室，当然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危险， 这个地下室不小，有七八平米大小，里面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有两部美式电台，还有两个箱子， 谢玉就躺在地上，他对自己的力道控制的很好，这一下打击没有一个小时苏醒不了。 党建军走进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了李淑萍，李淑萍的模样很狼狈，下巴被卸了下来，两个胳膊滴了当啷，不过她的眼神却还是那么的凶狠。 党建军心里一点也没有怜悯，即使对方是个小女孩的模样，他感兴趣地是秦大宝卸关节的手法， 他啧啧了两声：＂这是少林功夫，是三十二路小擒拿吗？小秦啊，你这功夫有点深吶！＂ 秦大宝笑了，看样子党建军也是武林中人，眼光可以。 ＂是少林七十二路分筋错骨手，小时候跟着一个师傅学过几年。＂ 他前世的时候，和佟师傅学了八极拳，后来因缘巧合救了一个武术大师，跟他学了半年的功夫，只学了这个分筋错骨手， 八极拳秦大宝也只练了个架子，但只有这个分筋错骨手，秦大宝学的是青出于蓝，连那个武术大师都承认，他在分筋错骨手上都赶不上秦大宝。 第103章 蝴蝶效应 党建军更起了爱才之心，决定回去就跟于成民说，把秦大宝要到总参二处来， 他可没考虑秦大宝同不同意的事，毕竟这个年代参军最光荣嘛。 ＂这个院子要封锁，这里面的住户都要接受审查。＂ ＂小秦，是不是这个院子还有隐藏的敌特？＂ 秦大宝摇摇头：＂还不清楚，不过，党组长…＂ ＂嗐，别叫什么组长不组长的，叫党大哥或者直接叫名字就成。＂ 秦大宝都无语了，你一个三十四五岁的老男人，让我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叫你大哥？你要是争点气，都能生一个我这么大的孩子了。这可真是男人至死是少年呐。 ＂党组，党大哥，你来看。＂秦大宝和党建军走到柜子旁，有军人正在往上捣腾东西，谢玉倒卧在炕上，一动不动。 秦大宝抓起她的头发看了一眼，还在昏迷，自己的这一拳不轻。 党建军看了看柜子，又俯身看了一眼柜子下的地下室，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地道不是近两年修的。＂党建军抬起头：＂这里本来就是敌特的藏身之地。＂ ＂对，也就是所谓的安全屋。＂ ＂王义，王义。＂随着党建军的叫声，门外跑进来一个青年军官，正是给他开车的上尉。 ＂副组长。＂ ＂立刻控制院里的所有人，逐个排查，一定要仔细。＂ ＂是！＂王义一挥手，两个军人和他出去了，不一会儿，院外响起了车辆的声音，随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这么大的声势，不可能再搞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这一套了， ＂咱们得抓紧审讯，争取挖出更多的敌特。＂ ＂好，带回市局吧！＂ ．．．． 等秦大宝回到市局才发现，治安处处长黄齐已经被停了职，而龙飞那边，也从周全身上取得了进展， 已经抓住了上线，这个上线交待，只要周全把炸药送到，上级指示，就地杀人灭口， 周全一听就毛了，么的！太不是人了，就绞尽脑汁想立功赎罪。 秦大宝终于松了口气，这两天他就像是上足了发条的钟一样，一刻不停的在跑，现在把人抓到，审问的事自然有专人负责， 他从小会议室岀来，靠在门边，点着了一颗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每天出任务，抓罪犯，抓敌特，让自己转得像个陀螺一样，人家只要不停的抽他，他就得一直转。 相比较而言，秦大宝更喜欢每天打打猎，哄哄弟弟妹妹，然后再找一个超爱的对象，来上一场飞蛾扑火的爱情， 他现在已经入职，如果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不会被开除，那他拼命的价值在哪里？ 谁也别跟他说什么为国为民的话，这个地球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止转动，他秦大宝也不想做超人， 秦大宝撇撇嘴，自己一个小卡拉米，老是想这些大人物才考虑的问题，上辈子活的糊涂，这辈子该清醒一点了。 往深了说这件敌特案，是实实在在撞到他头上来的，不过秦大宝也是存着小心思的，他还没入职就得罪了局里的实权人物，这以后他还能得好吗？ 所以他不得不办一个漂亮的案子，让局领导都记住自己，这样，即使以后穿了小鞋，或者受了委屈，总得有人能出头过问吧？ 但是秦大宝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他动了这一点小心思，竟然给市局来了个大换血，这是建国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调整工作， 当然，这件敌特案只是一个诱因，京城到处都是领导，你治安搞不好，让他们活的提心吊胆，你还能有好？ 古代有句话叫做：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在京城当官太不易了。 秦大宝把烟头扔在地上，不行，这两天一宿都没回家了，想两个小家伙想的要命，该回去给妞妞和雯雯整点好吃的了。 秦大宝正在寻思，党建军从小会议室里岀来了，一脸的怒气， 秦大宝掏出烟递给他，党建军才勉强笑了笑：＂行啊你小子，都抽这么好的烟了！这生活质量可以呀！＂ 秦大宝很想装个b，说一句抽别的烟咳嗽，不过和党建军交浅言深，彼此关系不到位，开不得玩笑。 他划着火柴给党建军点上，微笑说道：＂审问不顺利？＂ 党建军深吸了一口烟点点头：＂嘴太硬了。＂ ＂正常，嘴越硬，说明越是经过严格训练，我看这样，把突破口放在孙连城身上， 把谢玉和李淑萍分别关押，然后让孙连城看到她们落网，孙连城就没有死也不说的勇气了， 他的勇气一泄，必然会张口，只要孙连城张口交待，嘿嘿谢玉她们也就抗不下去了。＂ 党建军眼睛一亮，用力拍了一下秦大宝：＂你小子真行，我马上给龙飞和成民打电话，让他们把孙连城给押回来。＂ 说完就往办公室跑，党建军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漏洞，谢玉李淑萍没交待，孙连城也没交待，他秦大宝是怎么知道孙连城的上线是谢玉俩人呢？ 秦大宝长出了一口气，这军人的心思还是单纯了些，如果龙飞在这，他是万万不敢出这个主意的， 想到龙飞的那双洞彻人心的眼睛，秦大宝就有一点心虚，老是怕自己的秘密被他看岀来。 ．．．． 谢玉被两副手铐铐在凳子腿上，她的目光空洞，脑袋里一阵阵迷糊，还泛恶心，想吐吐不出来，这是被秦大宝打的那一拳打出了脑震荡。 她明白，自己三十三岁的美好时光已经走到了尽头，这样的下场，她是一直有心理准备的，可是事到临头，她的心犹如悬在半空中一样，上不上，下不下，她很迷茫。 在她对面坐着的两个老预审员，眯着眼睛看着她，手里的烟就没断过，一缕青烟，仿佛笼罩着他们的脸，让谢玉看不清楚。 ＂给你时间考虑，是给你一个生的机会，毕竟你不说，总会有人说，我给你分析一下你的几种下场， 第一种，当然，是可能性最大的一种，你会跪在冰冷地雪地上，等待你的是一颗子弹，这样的下场，对于你这样的特务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第二种，你会被判终身监禁，每天用大量的劳动来赎清你的罪孽，这个就很难受了， 还有最后一种，如实交代，和我们合作，你会被特赦，两年后你会改名换姓，去你自己想要的任何一个地方，过你想要的生活。 我不想多给你解释什么政策，我只是告诉你，你对我们有用，你就能得到你所需要的东西， 如果没用，等待你的，只有一颗子弹， 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现在谁都救不了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预审员猛地站起身，咔嚓一声打开审讯室的小窗，不一会儿，随着哗拉哗拉地脚蹽声，一个男人缓缓地走过小窗，正是孙连城。 孙连城往小窗里一望，正和脸色青白的谢玉对上了眼睛，几乎在同时，俩人大喊：＂我说！我说！＂ 两个预审员相视一笑，这招真好使！ 第104章 终于可以偷懒了 反正审讯也用不到他，秦大宝就想回科里看看，这上班以来连办公室的凳子还没坐热乎呢， 和党建军打个招呼，党建军立马点头同意了，这件案子现在抓的敌特，可都是秦大宝一个人抓的， 这功劳是没跑了，可要是啥事都指着秦大宝，这也显得他们专案组的人太无能了， 秦大宝回到治安处，就发现处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在走廊里，仨一伙俩一串的在窃窃私语， 秦大宝知道黄齐被停职了，他猜应该是这事儿，不过他也很开心，终于不用面对着黄齐那张大饼子脸了，他觉得轻松了许多。 一双小胖手探了过来，想蒙住秦大宝的眼睛，可惜，身高不允许， 大宝装作不知道，孙谦在他身后一跳一跳的，总是差一点够到秦大宝。 秦大宝实在是笑的不行了，回身给了孙谦一个脑瓜崩， 孙谦穿着一件特肥的藏蓝色官衣，还是能显出他婀娜多姿的身材， ＂猴哥，你这是闹哪样？＂ 孙谦揉着脑袋：＂还猴哥，你见过长着八戒身材的猴哥吗？＂ 秦大宝哈哈笑了，他是实在很喜欢这个小胖子。 孙谦把秦大宝拽到门外，伸出两根手指，冲着秦大宝一个劲的点。 大宝会意的掏出烟，小胖子笑颜盈盈，懂事啊， 俩人点上烟，小胖子左右看看没人，小声说道。 ＂哥们儿，你知道吗？咱们处长停职了。＂ ＂听说了，不知道因为啥。＂ ＂我也不知道因为啥。＂ 秦大宝一口烟呛了出来，夹杂着点点唾沫， 小胖子抹了一把脸，捶了大宝一下：＂能不能沉住气？好家伙，一点儿消息，你至于给我洗脸吗？＂ ＂你个死胖子，不知道原因你说啥？＂ ＂嗐，我说的不是黄处长的事儿，我听我爸说，这回咱们市局要出大事啦！＂ ＂大事？＂ ＂昨儿我爸喝多了，回家就跟我说，这回咱们市局从局长到副局长，甚至是刑侦处，还有咱的治安处，头头全给捋了。＂ ＂啊？＂这回秦大宝是真惊讶了，这可是发生了大地震呐！他不认为孙谦的爸爸说的内幕有误， 孙谦他爸是供销总社的副主任，属于消息最灵通的那伙人，这年头，谁手里握着资源谁是大爷。 不过这么仓促的换将，说明京城的治安已经是到了一个非常恶劣的程度，或许这次的敌特事件还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促使部里的领导下决心将市局的领导换了个遍。 这次换来的领导，秦大宝倒吸一口冷气，必定是铁腕人物，市局乃至全市的各分局，还要有大地震。 其实秦大宝总是脱离不开上辈子的思维，通过这次的敌特事件，让他也看出了市局工作的不足， 所谓上行下效，在这种职能单位，往往一个领导的工作风格，就能影响大部分人的工作态度， 现在的市局领导，遇事优柔寡断，和稀泥，讲人情讲关系，这是公安工作的大忌， 秦大宝能看得出来，领导也同样看得岀来，所以换将是必然的，只是他没想到领导会下这么大的决心， 孙谦拍拍愣神的秦大宝：＂行啦，反正换什么领导对咱这种新兵来都一样，都是不认识，领导不认识咱们，咱们也不认识领导。＂ 秦大宝的笑有点苦涩，自己和孙谦不一样，敌特的事自己掺和的太深了，太高调了，案件办到现在，估计一个个人二等功都跑不了了，叫领导不注意都不成。 这就和上辈子的历史不一样了，秦大宝有一点忐忑不安，历史不一样，意味着他失去了一大块倚仗。 和孙谦约好了，忙过了年，请他和朱军吴帆去家里吃饭， 秦大宝突然不想回科里了，现在科里议论的也肯定是换领导的事儿，他最烦说闲话了，他转身回了专案组， 这时候，龙飞和朱军都回来了，刑侦处的三个审讯室都用上了， 对待敌特和一般人不一样，不光要有记忆恢复术，还要上别的手段， 龙飞很赞同秦大宝的提议，特意安排孙连城的审讯室在最里面一间，让他一走一过，就看到了坐在审讯室谢玉和李淑萍。 结果效果十足，谢玉和孙连城争先恐后地开始交待。 两个经验十足的老预审员，对孙连城谢玉分别开始了审问， 龙飞和党建军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审讯， 秦大宝回到专案组，迎面正好碰上朱军，小家伙一看就很兴奋，俊秀的小脸涨得通红， 这几天的工作，让朱军完全圆了一个少年梦，抓敌特，威风凛凛的，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像秦大宝一样可以和敌人枪战。 ＂大宝。＂ 秦大宝还是很喜欢这个装酷的家伙的，他拍了拍朱军的肩膀：＂刚才碰到猴哥了，约好了过了年，你们去我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啊？太 好了。＂ 二人正说着话，龙飞和党建军从审讯室那边转了回来， 秦大宝一看这肯定是有好事，就连龙飞这样城府极深的人都喜形于色，那可不得了。 ＂孙连城交待了。＂党建军低声说道：＂小秦，你猜，谁是三姑？＂ ＂李淑萍。＂ ＂啊？你咋猜到的？＂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看到了李淑萍命令谢玉的场景。 ＂李淑萍原名叫李茹，她是侏儒，李淑萍的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八岁了，代号三姑，谢玉原名叫马丽梅，是李淑萍的手下，代号六婆，她们是以母女的身份潜伏的。＂ ＂这次敌人的阴谋是要在新年期间，在火车站，庆典广场，还有电厂实施爆炸，预计使用一吨半的炸药，还有半吨要藏起来，留给另一批潜伏的敌特。 明天还有两批炸药运进来，但是怎么运进来，由谁运进来，孙连城不清楚，但是谢玉清楚。＂ 秦大宝也开心了，这代表这件敌特案快完事了，自己也能脱身了， ＂龙组长，党组长，我，我…＂ ＂秦大宝同志，有话你就说。＂ ＂两位领导，我想请两天假，这第一次开枪，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 龙飞和党建军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这第一次开枪伤人，心里会很不舒服，甚至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缓不过来，这是战争创伤综合症。 秦大宝有这种反应很正常，没有这种反应才奇怪。 龙飞想了想，低声又和党建军商量了一下，现在专案组以龙飞，于成民和党建军为主，冯丰年自顾不瑕，也就是挂个名而已。 现在三姑这条线基本上是破了，接下来就是抓捕扫尾工作，的确不需要秦大宝了， ＂好，给你放两天假，你好好休息休息。＂ ＂是！谢谢两位领导。＂ 秦大宝兴奋地举手敬礼，终于可以休息偷懒了。 第105章 长得帅还有钱 秦大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便宜坊买烤鸭，快过年了，得准备点吃食， 要不是他换上了官衣，就凭他要买十只烤鸭的要求，人家服务员都要报公安抓他， 十只烤鸭八十块钱，外加十二斤的肉票，这是一般人两个半月的工资，还有一家人一年的肉票， 这种败家的行为引起不少人的侧目，即使是秦大宝有着盛世美颜，也挡不住唇枪舌剑，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烤鸭收进了空间， 转身骑车去了供销社，秦大宝手里的票有很多，他为了不引人注意，都是在几个供销社轮流买东西， 今天去的是前门的供销社，这里规模最大，东西也最全，但是秦大宝知道，这仅仅是昙花一现， 过了秋收，大跃j的后果就立马凸显出来，物资供应急剧减少，整个京城吃的东西少的可怜，带铁的东西更是一样都没有。 到了供销社，秦大宝没有直接去柜台，而是去了主任办公室， 一敲门，屋里传来一个声音：＂谁呀？进来。＂ 秦大宝推门进屋，一个看报纸的中年人抬起头看着秦大宝。 ＂同志，你找谁？＂还行，语气里没有趾高气扬的意思，估计是给这身官衣的面子。 ＂你好。＂秦大宝从挎包里掏出工作证递了过去， 中年人很疑惑，翻开一看，立马热情了起来。 ＂秦同志，来来请坐。＂中年人站了起来，一个劲儿的让座。 ＂您贵姓？＂ ＂噢，免贵姓谢，谢辉，我是这个供销社的主任。＂ 要说这免贵一说来自于百家姓，这百家姓所有的姓氏除了第一个＇赵＇姓，其他的都要说免贵， 因为这百家姓起源于北宋初年，这大宋的皇帝姓赵，所以整个天下除了这个赵姓是贵姓以外，别的姓都是平民，所以自己介绍得说免贵，这个习俗一直传到现在。 ＂谢主任，有个事想麻烦您，我们单位想采购一些东西，您看方便吗？＂ 说着秦大宝掏出一迭票据放在谢辉面前， 谢辉翻了翻，看看没有工业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烟酒糕点奶糖，还有一些布料，这些没什么问题，只要现在不找他买铁锅菜刀就行。 虽然说秦大宝要的量大了一点，可也没什么，一个单位的采购，这些还算少的了。 ＂您等等，我现在叫人拿。＂ 谢辉打开门喊道：＂李姐，李姐…＂ 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人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摘套?：＂啥事主任？好家伙，你这一嗓子天桥都听得见。＂ 谢辉笑着将票据递给她：＂行啦，你可真夸张，给，单位采购，找两个人去库房找齐了送过来。＂ 李姐接过票据嘟嘟囔囔：＂这就是说官老爷作风，支使人可有一套了。＂ 谢辉无奈的摇摇头，这都是正式工，自己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要不犯大错，连开除都开除不了，只能扣点工资，还不敢多扣，毕竟人家还要生活。 秦大宝是见惯不怪了，他掏出烟给谢主任递上一颗，谢主任并没有看到中华烟大惊小怪，他管理的这个供销社不小，商品也全，平时接触的人档次也高一些，也算吃惯见惯了， 两个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几句话就聊成了朋友，彼此都有利用的空间，交朋友也就是水到那渠成的事儿了， 等到过了二十分钟，供销社里的几个售货员，把秦大宝要的东西拿过来的时候，俩个人的称呼都变了，由同志变成了哥们儿。 李大姐递过来一个单子，票收了，钱没收呢， 两箱茅台酒，一箱六瓶，五条中华烟，稻香村的点心：姑苏椒盐饼、猪油夹沙蒸蛋糕、杏仁酥各三斤， 这可太难得了，这稻香村是江南的特产，是光绪年间开在京城的，现在只有一家南货店，这前门供销社不愧是四九城里最大的商店之一，连稻香村的点心都有。 大白兔奶糖二斤，水果硬糖五斤，白糖二斤，红糖二斤，白棉布十五尺，灰色，黑色绵布各二十尺， 林林总总摆了一屋地， 这些东西不算票，还得再拿285块钱， 这点钱对于秦大宝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别的小说里，男主女主都要从头到尾去黑市买东西卖东西，起五更爬半夜，提着心吊着胆的， 重生一次，好家伙，还带着外挂，需要去黑市卖东西攒钱？你在想屁吃？ 秦大宝的道德标准可绝对不是仁人君子，黑吃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秦大宝从挎包里拿出一迭钱，实际上是从空间里取出来的，这一迭钱有个七八百，数了285块钱递给了李大姐， 李大姐的眼睛都锃亮锃亮的了，眼前的这个帅小伙太特么养眼了，皮肤又白又细，真想捏一捏， 而且还多金，这从古至今，让女人对男人趋之若鹜的，不就是长得帅还有钱吗？ 李大姐接过钱笑眯眯的说道：＂哎妈呀，小伙子可真有钱，多大啦？有对象吗？＂ 秦大宝一看这位大姐瞅着自己，哈喇子都淌下来了，他的脸腾得就红了， 谢辉笑着推了李大姐一把：＂行啦，把这副嘴脸收收，别把小秦给吓着，赶紧去站柜台去。＂ 李大姐被他从主任办公室里推出去，嘴里还喊着：＂小伙子，我有一个小姑子，长的老漂亮啦，才十八岁，初中毕业…＂ 终于没了声音，秦大宝抹了一把冷汗，这女人真是如狼似虎啊。 秦大宝出门叫了个板爷，把东西装上板车， 谢辉送他出门，握着他的手一个劲的摇晃，凑过来小声说道：＂兄弟，现在物资越来越紧张，不过呢难不倒哥哥我，以后，你和家里要是缺啥就来找我，不管是啥，我都能多少给你弄来。＂ 秦大宝知道谢辉不是吹牛，现在的供销社掌握着全国的商业命脉，别人认为紧俏的东西，这些个小主任随手就能弄来，不过数量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孙谦他爹是供销总社的副主任，掌管着全国上万家供销社，谢辉和他比，犹如天上地下的差别， 但是秦大宝不想去求着孙谦买东西，他不想借这个光，影响了他和孙谦的友情， 而且秦大宝手里有大杀器，粮食和蔬菜，这才是硬通货，有这两样在手，啥换不来？ 现在的空间，秦大宝也是整明白了，这个结界空间，他就是神，只要他想，粮食可以一天丰收七八次，蔬菜更不用说了， 不过秦大宝不想拿岀来，又不指着这个赚钱，不要小看国家机器，过了58年，只要是成吨的粮食在京城里出现， 肯定会有专人来调查，仅凭秦大宝一人，早晚会被发现，到时候就是给他切片研究的时候了，当然家人也不可能幸免。 秦大宝不拿粮食岀来还有一个原因，这空间里的粮食都是由灵井水浇灌，常吃一定会延年益寿，强身健体，这是属于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拿岀来一定会被人怀疑的。 不过这样的粮食蔬菜，自己家吃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让板爷把东西放了下来，给了板爷5毛钱，把板爷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一个劲儿的道谢。 板爷走了，他把东西收到了空间里，用一个麻袋装上了三只烤鸭，还有奶糖白糖，布料也放在里面了， 这些东西放在自行车后架上，他骑着车子回家了，有了这些东西过了明路，再拿什么东西也不显眼了 第106章 妹妹的新衣 骑车拐了个弯，到了裁缝铺，女掌柜的笑呵呵地迎上来：＂同志，来取衣服啊？＂ 她有点惊讶地看着大宝，这才几天没见，这个少年当上了公安。 秦大宝从包里掏出收据，女掌柜已经把一大堆叠的整整齐齐地皮衣拿过来了，还有十二顶兔皮帽，白色的灰色的，正中间还钉着两个红色的钮扣，像小兔子的眼睛一样，很可爱。 秦大宝有点挠头，上回做衣服没算翠翠的，自己的这个大妹妹性格内向，不愿意多言多语， 大宝怕拿回一堆衣服，然后家里人个个都有，单单没有翠翠的，妹妹表面不会说什么，可心里一定不得劲。 ＂那个同志，你们这卖成衣吗？＂ 女掌柜摇摇头，开玩笑？现在来做衣服的都少，谁家敢做成衣压货？ 秦大宝有点失望，用绳子把皮衣打了个十字结，就要往岀走， 女掌柜叫住了他：＂等一等同志。＂ 秦大宝回头看着她。 ＂您是要买男式的？还是女式的？＂ ＂女式的，给我一个妹妹买。＂ ＂那身高多少？胸围肩宽呢？＂ ＂比您稍微矮一点，有些瘦。＂ ＂噢…＂女掌柜回身取出一件红色小碎花棉袄：＂这个是我做岀来，准备过年穿的，您看合适不？要是合适的话，我就卖给您了。＂ ＂合适合适，那多不好意思啊？＂ ＂咳，您是大主顾，没啥不好意思的，大不了我再做一件呗。＂ 女掌柜虽然是一口的南方普通话，但是语气却是干脆利落。 一件棉袄才八块钱，四尺的布票，一斤棉花票，秦大宝没有棉花票，又多掏了一块钱，这才道了谢推门出来。 出来以后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取出一条麻袋，把衣服装了进去。 蹬上车子回四合院，脑子里一直想着敌特的事儿，一下子拐到了以前的大杂院，正下了车往里推着进的时候才想起来，已经搬了家了， 他也不骑了，推着车子往95号院走，到了门口一看，大门口停着一辆板车，车上放着锅碗瓢盆，衣服被褥，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小脸冻得通红，戴着大棉帽子，抄着?在一旁看着东西。 秦大宝知道，这是新搬来的住户，现在院里还有三处空房，街道办肯定会安排人家入驻。 他搬着车子上台阶，和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走了个对面，这个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短头发，棉袄外罩着黑色工作服，后背背着一个孩子， 她差点撞到秦大宝的自行车，女人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笑声很爽朗。 ＂对不起了啊，着急搬家。＂ ＂没关系。＂秦大宝侧身让着她出去， 一错身俩人让开，这时三大妈追了出来：＂拉娣呀，我就说我帮你搬。＂ 她看到秦大宝愣了一下，张嘴想说点啥，到底没说岀来。 秦大宝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进了四合院， 他路过前院，看到原来雯雯家住的厢房门敞开着，两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在往里面搬东西，这应该就是新搬来的那户人家。 秦大宝直接回了后院， 支上车子，他拎着大麻袋进了堂屋，堂屋里的暖炉没有点着，这是居家过日子能省则省， 秦大宝把麻袋放在罗汉床上，脱下大衣，摘下帽子放在一边，他推开卧房门，一看，炕上一帮小脑袋，翠翠坐在一边缝枕头。 正在炕上玩积木的雯雯一回头，看到秦大宝，哇地一声就哭了，站起来就往炕边跑， 小妞妞也哭了，爬了一下没爬起来，雯雯有个姐姐样，赶紧回身拉妹妹。 秦大宝可怕她们从炕上掉下来，紧走两步，把她俩抱在怀里。 两个小丫头趴在哥哥怀里抽泣，二宝和棒梗互相瞅一眼，没明白这俩小丫头为啥哭。 到底是二宝机灵，见他哥的眼睛横过来，急忙爬到翠翠身后大叫。 ＂你啥眼神啊？告你，我可没欺负她们。＂ 棒梗也吓了一跳：＂我，我也没有。＂ 秦大宝的眼神这才柔和了下来，低头给两个小丫头擦眼泪。 ＂不哭噢，你们怎么了？为啥哭啊？谁欺负你们了？＂ 雯雯一个劲的摇头：＂想哥哥了，好几天没看到哥哥了。＂ ＂窝也想锅锅。＂ 秦大宝的心都快融化了，这货就是典型的妹妹奴，他对妹妹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等以后结婚有了女儿，他也肯定是个女儿奴。 ＂想哥哥了？＂他笑眯眯的问两个小丫头，两个小丫头使劲的点头，到底是妹妹比弟弟强，秦大宝又忍不住瞪了二宝一眼，整的二宝莫名其妙的。 ＂想哥哥必须有奖励，等着。＂ 秦大宝放下她们，回身到堂屋把麻袋提到了卧房，翠翠也跳下炕，好奇的看着哥哥手里的东西。 秦大宝解开绳子，抱出来一大叠皮衣，先 拿着两件鹿皮做的小皮衣，比量了一下大小，分别给雯雯和妞妞穿上， 裁缝师傅的手艺真的很不错，一看是给小孩做的，就把黄色斑点毛毛翻成了外面，还做成了连帽的小皮衣，毛茸茸的， 这鹿皮是上等做皮衣的材料，保暖透气又轻，两个小丫头一穿上，立马就喜欢上了，这皮衣一边一个还做了小兜，这要是出外面，把帽子一戴，手往兜里一揣，那太方便暖和了。 二宝冲过来，跳到秦大宝身上，身子一个劲的扭：＂我的呢？我的呢？＂ 秦大宝唬着脸：＂没有！＂ 二宝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扁扁嘴要哭，太欺负人了！ 秦大宝把他揪下来，忍不住掐掐他的小鼻子，从皮衣里翻出兔皮做的小皮衣，给二宝穿上， 二宝立刻乐出了鼻涕泡，可再看看，又扁起了嘴，他的衣服没两个妹妹的好看。 翠翠和棒梗看着羡慕极了，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秦大宝暗暗点点头，这俩孩子还真不错，尽管羡慕极了，也没有开口讨要。 他从麻袋里拿出纸包的衣服，抖落开，立刻把翠翠的目光吸引过去了，这件花棉袄太好看了， 看着大妹妹可怜巴巴的眼神，秦大宝忍不住笑了，递给翠翠。 ＂翠翠，给你的，应该是大了点，等你大娘回来给你改改。＂ 翠翠已经被巨大的惊喜给淹没了，从小到大也没穿过新衣服，也没穿过不带补丁的衣服，家里都是妈妈的衣服改小了给她穿，没想到，大哥也给自己买了新衣服。 ＂谢谢大哥。＂ 秦大宝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把她的眼泪擦了擦。 秦大宝掏出一大堆兔皮小帽子，挑出两顶雪白的给两个小丫头戴上，两个小丫头最近吃的好，小脸已经恢复了红润，也长肉了，再戴上小帽子，可爱到爆。 挑了一顶灰色的扣在二宝脑袋上，就不能给他白的，不到两小时指定造成黑的。 看棒梗眼巴巴的小样，秦大宝笑着拿一顶灰色的也扣在他头上， 棒梗惊喜地欢呼了起来：＂谢谢小爷爷。＂ 秦大宝亲了两个小丫头一下。 ＂哥去做饭，给你们做好吃哒。＂ ＂呜呼…＂几个孩子欢呼了起来，就盼着哥哥回来，哥哥一回来就有好吃的。 秦大宝掏出一把奶糖扔在炕上，几个孩子更开心了， 秦大宝拎着麻袋出了卧房，把三只烤鸭收入了空间，今天不吃烤鸭，他拿出两条大鱼， 准备做个一锅出， 他打开粮柜，里面的粮还有不少，秦大宝又从空间里取出大米，白面，玉米面各五十斤，这是他空间出产的，不是从黑市得的，常吃空间的粮食蔬菜，还有水果，家人的身体会越来越好。 他准备把粮食拿出来，把成袋的放底下，敞口的放上面。 再往下一翻，小松鼠就跳了出来，才两天没见，小松鼠都胖了，它陪小孩子玩，小孩子们过了兴头就忘了它了， 它闻着味儿就躲到粮柜里来了， 小松鼠一见秦大宝，抱着他的手指就不撒手，＂吱吱＂叫个不停， 秦大宝无奈，一翻手把它收进了空间。 他一下粮柜装得满满的，盖都快盖不严了。 秦大宝?出半盆玉米面，空间磨出的玉米面，金黄细腻，还有一股甜香，比市面上卖的白面都好。 把面和好醒上，准备一会儿贴饼子。 第107章 开心其实很简单 两条胖头鱼相比来说不太大，一条才七八斤，空间里上回收的鱼，最大的有四五十斤呢。 鱼在空间里收拾利索了，秦大宝觉得，这空间其实就是懒人的利器，干什么都是一个念头的事。 他先给鱼打了花刀，又把备料切好码在盘子里， 然后把灶台的大锅点燃，拿出油壶，还有一多半的豆油，看样子妈妈做饭还是舍不得放油， 秦大宝又提出了一个小坛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罐雪白的猪油， 把锅刷干净，起锅烧油，油炸开，又?了一勺猪油，这要是他妈看到了，肯定一边抡笤帚疙瘩，一边骂败家子。 油被炸开的香味弥漫了开来，翠翠跑了进来，小姑娘没穿新棉袄，舍不得穿。 ＂大哥，我帮你干活。＂ ＂好，你帮我烧火。＂秦大宝把两条收拾好的鱼下了油锅，两面煎成金黄， 这才抄出来，锅里又倒了点油，花椒、大料入锅炒香， 倒入酱油，在锅里铺上两层白菜叶，炸好的鱼放在上面，旁边放入了切成块的猪肉， 把葱段，姜片放在鱼上，倒入水，水量没过鱼身，这才盖上锅盖。 玉米面已经醒好，掀开锅盖，把玉米面团成团，贴在锅边，按成饼子，这一圈下来，贴了十五个大饼子， 这才盖上锅盖，大火焖炖。 不一会儿，锅开了，香味散发了出来，馋得翠翠一个劲的咽口水，大哥做的菜太香了， 陆秀娥围着大围脖推开门：＂儿子，你回来了？做的啥？真香啊。＂ 秦大宝迎上去，接过她的围脖。 ＂肯定是好吃的，妈，你进层歇一会儿，等我爸回来咱就开饭。＂ ＂哈哈还是儿子心疼妈，今天妈就享个福，等着吃了。＂ 脚前脚后，秦庆有也回来了，他看到大宝在做饭，也乐了。 ＂儿子，还是你做饭好，你妈做饭忒难吃了。＂ ＂秦庆有！以后老娘做饭你一口也别吃！＂陆秀娥刚好从卧房出来，气得伸手就揪住了秦庆有的耳朵。 秦庆有以为小声说没关系，没想到正撞枪口上，这下疼得吱哇乱叫。 秦大宝和翠翠互相瞅一眼，忍住笑，鼻观口，口观心，低头看着灶里的火苗。 ＂翠翠，小火焖一会儿，我去叫柱哥和张爷爷过来吃饭，等我回来再起锅。＂ ＂好嘞。＂ 秦大宝也没穿棉袄，跑到中院，正好傻柱在开家门。 ＂柱哥，别整饭了，我炖鱼了，上我家吃，咱俩喝一盅。＂ 傻柱喜笑颜开：＂兄弟，可下看到你了，妥了，我马上过去。＂ 秦大宝路过贾家喊了一声：＂淮如，棒梗在我家吃了。＂ ＂哎，知道了小叔。＂ 贾张氏抱着小当洋洋得意：＂怎么样？我说淮如他爷一家搬过来有好处吧？＂ 贾东旭放下擦脸的毛巾：＂那是，就这个院子里头，谁能有我妈聪明？＂ 贾张氏乐得合不拢嘴，嘴再张大点都能看到胃了。 秦大宝和老张头一起回来的，老张头回家刚要做饭，就被秦大宝给拉来了。 傻柱进来的时候，一手端着盘花生米，一手拎着一瓶二锅头。 秦大宝正要起锅，他一掀锅盖，一股热气腾腾地浓香扑鼻而来， 傻柱赶紧凑过来，这一锅出是东北那边的吃法，后世到处都可以见到，现在可是个新鲜玩意儿， 傻柱拿手的是川菜和谭家菜，这种一锅出，他还真没见过。 玉米面贴饼子浸满了鱼和肉的汤汁，浓香鲜甜，这还真是秦大宝为了两个妹妹做的，尤其是小妞妞，正适合吃这种用汤泡的贴饼子，不光好吃，还容易消化。 这个年代请客，别说什么七个碗，八个盘的，一大盆连鱼带肉，往后倒二十年，这样的请客都不跌份。 吃饭分成了两桌，炕下一桌，炕上一桌，孩子们早忍不住了，见菜上桌，欢呼一声就围了过去， 每当这个时候，秦大宝不在家，最忙的是陆秀娥和翠翠，要给两个小的喂饭， 秦大宝回来了，陆秀娥就完全解脱了， 秦庆有招呼老张头和傻柱坐下，他们喝酒，秦大宝得喂两个妹妹，他怀里抱着妞妞，旁边凳子上坐着小雯雯。 秦大宝是左右开弓，跟麻雀妈妈喂小麻雀似的，两个小丫头张着小嘴等投喂。 傻柱是一脸的惊讶：＂秦师傅，大宝年龄不大，可挺有耐心呢，＂ 陆秀娥在炕上接口道：＂这俩小丫头，平时和我可好了，就是不能看到他哥回来，只要是大宝一回来，就立马跟我不好了。＂ 傻柱和老张头哈哈大笑， 雯雯爬下凳子，跑到妈妈身边， ＂妈妈，我跟你好。＂现在雯雯叫妈妈叫的可顺口了。 妞妞倚在哥哥怀里，小嘴塞得满满的，一个劲儿的点头，意思是她也是。 陆秀娥夹了一块红焖肉喂给雯雯，小丫头吃得直吧嗒嘴。 陆秀娥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故意说道：＂那你跟妈说，你第一跟谁好？＂ 雯雯毫不犹豫地叫道：＂哥哥！＂ 众人哄堂大笑，唯有二宝和棒梗头不抬眼不睁，低头猛吃， 棒梗偶尔抬头，一脸的迷惑，这帮大人是傻子吗？吃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有空说话？ 老张头的牙掉了一半，这浸满了汤的贴饼子正合他的胃口，老头儿看着大宝，乐得眯了眼，一口小酒一口菜一口饼子，太好吃了，简直停不了嘴。 傻柱和秦庆有本来就在一个单位，现在的关系是越处越好。 俩人喝酒也对脾气，秦庆有平时没话，喝上酒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那话老密了。 秦大宝终于喂饱了两个小麻雀，他可一点都不嫌烦，这份耐心也真是没谁了。 陆秀娥把两个小丫头接过去，放在炕上让她们自己玩。 秦大宝这才开始吃饭，傻柱都他倒了一盅酒，秦大宝嘬了一口，又一饮而尽，只觉得一条火线顺着喉咙一直烧到了胃里，浑身立刻暖了起来。 他哈了一口酒气，在盆里挑了一块鱼肚夹到老张头的碗里，老张头嘿嘿直乐，很享受大宝的孝顺。 ＂大宝啊，你上回说找到的工作比我们轧钢厂好，我还不信，没想到你小子摇身一变成了公安，你嘴可够严的。＂ 秦大宝给几人把酒倒上：＂这不是事一直没定吗？万一要是不成呢？是不是柱哥？＂ ＂这下可妥了，以后我看谁敢跟我乍翅？我兄弟是公安，带枪的！＂ 众人哈哈大笑，秦大宝也跟着笑，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充满了欢乐…． 第108章 妈妈的身世 老张头岁数大了，担不了酒，一个劲的犯困，秦大宝给他背起来，送他回家。 老头趴在大宝的背上，暗暗叹了口气，他想起被鬼子屠杀了的家人，如果儿子没被杀害，想必孙子也这么大了， 老头想到这，忍不住老泪纵横。 秦大头感觉后背在抖动，知道老头又想家人了，他叹了口气，这事没法劝，劝一次就是把老头心上的伤再扯开一次。 到了老头家，把他放在炕上，一摸冰凉，赶紧拿木柈子烧炕，炕小，不一会儿就热乎了， 又烧了点热水，给老头洗了洗脚，老张头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秦大宝把他衣服脱了，拉过棉被盖上，这才蹑手蹑脚的关灯离开。 他刚一出门，老张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喃喃自语道：＂多好的孩子啊…．＂ ．．． 回到家，傻柱和秦庆有喝的也差不多了，秦庆有现在有媳妇儿看着，根本不敢多喝。 傻柱酒足饭饱，穿上棉袄回家，秦大宝送到门外，他把秦大宝拽到一边，小声说道：＂兄弟，你上回说的猪肉和熊肉，怎么样还有不？＂ 秦大宝沉吟了一下点点头：＂有，对了柱哥，我朋友还整了一批鱼，你们厂子要不？＂ ＂要啊！肯定要啊！＂傻柱大喜过望。 ＂不过吗有点多。＂ 傻柱一愣：＂有点多是多少？＂ ＂得有四五万斤吧。＂ ＂多少？四，四五，万斤？＂傻柱的嘴张得能塞进一头小猪了。 ＂你们厂里能吃得下吗？＂ 傻柱小声说道：＂兄弟，我现在就去主任家问问，你等我信儿。＂说完撒腿就跑。 秦大宝张口结舌地愣在那里，这脾气也忒急了，明天再问也来得及呀。 过了一个多小时，傻柱才回来，这时候秦家人都快要睡觉了。 一家人正在显摆新衣服呢，秦庆有乐的都唱起来了， 傻柱把秦大宝拽到门外，呼哧带喘地说道：＂兄弟，我们主任现打电话问的李副厂长，李副厂长乐坏了，正好过年愁没啥送礼呢，这下可妥了， 我们主任说了，要！有多少要多少！指定是最高价，不会亏了兄弟你的。＂ 秦大宝知道，轧钢厂一万多职工，计划外需要的物资海了去了，这下也就是给自己找条长期供货的路子，两好噶一好。 秦大宝正好明天休假，俩人约好了九点半在轧钢厂旁边的树林内交易，傻柱这才乐颠颠地回家睡觉。 秦大宝到了卧房，陆秀娥正在给二宝缝袜子，这臭小子就像是跟袜子有仇似的，啥样的袜子穿在他脚上超不过三天，肯定露脚趾头。 秦庆有躺在炕稍，早就呼噜上了。 两个小丫头还没睡，雯雯正在编故事讲给妹妹听，妹妹乖乖地躺在姐姐怀里。 门一响秦大宝进来，两个小家伙一看到哥哥，立刻爬了起来，张开小手让哥哥抱。 秦大宝笑着亲了一人一口，把她们按进被窝里，用手轻轻拍着哄两个小丫头睡觉。 陆秀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儿子聊天，母子俩已经好久没这么聊天了。 ＂宝啊，你也上班了，是不是该找对象了？今天我们主任，还有吴姐都问你了呢，估计是想给你介绍对象。＂ 秦大宝遮住雯雯和妞妞的眼睛，昏暗的灯光晃她们的眼睛。 ＂唉，谁要是能嫁给我儿子可就享福喽。＂就秦大宝这份细心就无人能及， 秦大宝心里微微一酸，他的心细完全是在妞妞身上练出来的，妞妞从小怕黑，睡觉很少关灯，上辈子虽然身体已经是大人了，但心智仍然停留在三四岁上。 秦大宝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用手挡住妹妹的眼睛，柔声的讲故事哄妹妹睡觉， 他心里一直很自责，认为是因为自己照顾喝醉的父亲，忽略了妹妹，才造成了这后果， 他在用半生来还这份债。 ＂妈，我刚参加工作，还不稳定，对象的事以后再说吧。＂ ＂也行，我儿子还没到十八，不急，不过宝啊，妈不保守封建，如果你遇到了喜欢的姑娘，尽管去处，妈不拦着你。＂ ＂谢谢妈。＂秦大宝甜甜的笑了，有妈的孩子真是个宝。 ＂妈，你跟我说说我姥爷姥姥的事呗，以前你总说，这几年你咋不提了呢？＂ ＂傻儿子，还提啥？二十多年了，兵荒马乱的，谁知道还活不活着？＂ ＂妈，你再跟我说说呗。＂ ＂行行行，可别晃了，给我都晃迷糊了。＂ 陆秀娥拿针磨磨自己的头发：＂你姥爷叫陆栓柱，泥腿子一个，你姥姥叫李桂清，她可是青岛教会医院的大夫， 当年你姥爷参加了咱们的队伍，有一次出任务回来，正遇上有几个流氓要欺负你姥姥，为了救你姥姥他受了重伤，你姥姥把你姥爷藏在自己家里， 等你姥爷伤好后准备归队， 你姥姥也不顾家庭的反对，跟着你姥爷参加了革命。＂ 陆秀娥停下了针，陷入了回忆之中。 ＂你姥爷和你姥在军队中成了亲，当时你姥爷是个连长，你姥也当了军医，哈哈哈…＂陆秀娥笑了起来。 ＂你说那时候那么困难，你姥爷姥姥也没耽误生孩子，他们成亲的第二年就有了我，第四年有了你大舅，第五年有了你小舅， 我记得我五岁开始就领着你大舅，背着你小舅去挖野菜，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八年，直到你太姥爷病重，家里给你姥来了信儿，你姥走不开，就托人带我回山东去探亲， 我在山东老家照顾了你太姥爷一年多，只接到过你姥爷的一封信，后来才听说鬼子大扫荡，部队打散了，就再也没有你姥爷姥姥舅舅的消息了。 我当时就想去找你姥爷他们， 没想到在路上遇见了敌人，没办法，我只能躲在逃难的人里面一路逃到了京郊的山上，被你爸给救了。＂ 秦大宝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妈，那你后来没找我姥我姥爷吗？＂ ＂找了，咋不找？我身上当时有你姥爷写给我的一封信，50年我找过部队，找过政府，都没有消息， 慢慢地我也就死心了，那些年死了多少人呐？也许你姥爷他们早就…＂陆秀娥的双眼红了起来。 秦大宝也知道，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有多少人妻离子散，有多少人无家可归，找？哪找去？反正上辈子是一点信儿都没有，到他重生回来之时，都已经忘了有这一回事了。 秦大宝见妈妈抹眼泪，急忙转开话题。 ＂妈，今天我做饭，看到咱家一个鸡蛋都没有，我打算明天早上去黑市转转，买点鸡蛋回来，几个孩子每天吃一个，增加一下营养。＂ 陆秀娥知道，儿子现在是有大主意的人，况且现在有官身，跑跑黑市也不要紧，也就点头答应了。 两个小丫头早睡着了，秦大宝把被子给她们掖好，也回房睡觉了… 第109章 又来黑市实现财富自由 回到耳房，他关上灯，闩好门，一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外漆黑一片，可空间里一直都是艳阳高照，香味扑鼻， 小松鼠一见到他，就立马跑过来，噌噌几下就爬到了他的肩上，抓着他的耳朵不撒手， 秦大宝收了一拨粮食蔬菜，立马就有小苗从土里钻岀来，黑土地??间又是绿油油的一片。 秦大宝就着湖水洗了个澡，又把秋衣秋裤，内裤都洗干净了，准备一会儿拿出去晾上， 他光着个大屁股在空间里晃荡，在果树这边，秦大宝闻到了一股浓香，他转头一看，一大片赤灵芝像是一片红云，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秦大宝忍不住掰了一片灵芝，就着湖水洗了洗，大口的吃了起来， 灵芝鲜嫰多汁，入口即化，瞬间一股冰凉的清流笼罩了全身，秦大宝眼看着自己的汗毛孔冒出黑色的泥浆，不一会儿就覆盖了全身， 这个臭啊，连灵芝的香味都掩盖不住他身上发出的恶臭。 唬得秦大宝赶紧就着湖水清洗，他可不敢跳进湖水里，怕这一身的脏东西污染了清澈的湖水。 足足洗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这一身的污垢洗干净，秦大宝低头一看，差点哭了， 本来他的皮肤就白皙，这回可好，更加的白嫩，仿佛有水光在皮肤上流淌， 这下可怎么出去见人呐？现在有许多人已经饿肚子了，满大街都是面黄饥瘦的人，偏偏来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唐僧一样的人，秦大宝都怀疑有人想把他给吃了。 但事以至此也没办法，只有多晒晒太阳了，黑一点就好了。 秦大宝向四合院走去，他想清点一下库存，看看明天能卖给轧钢厂多少东西， 结果秦大宝一跨上台阶，小松鼠吱地一声跳下来，小身子一个劲的发抖，就是不靠近四合院半步。 秦大宝招手让它过来，小松鼠拼命地摇头，转身就跑了， 秦大宝若有所谓，原来四合院和外面是不同的，外面的黑土地虽然流速快，但是有生命的，所以小松鼠可以在外面生活， 而四合院里面，一切的东西都是静止的，活物一概进不去， 现在秦大宝对这个东珠空间更有了兴趣，这到底是什么呢？外星产物？人类科学的结晶？还是地球末法时代的东西？ 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他在四合院查点了一下， 钱呢还有五万多一点，票据基本上空了，粮食有的是， 大炮篮子还有两头，母猪三头，黄毛子多，有九头，熊罴一只，野山羊还有十九只，狍子一只，野狼肉五只，剥了皮的山跳子二十多只， 还有就是鱼了，密密麻麻的堆在厨房里，有几万斤， 这的确是有点多了， 他把细鳞鲑和九刺鱼这两种冷水鱼留了出来，这鱼他喜欢吃，相信两个妹妹也喜欢吃， 又留了五六十条，重量在三十斤以上的鱼，一是为了过年送礼，二是留着自己家吃。 都整明白了，他钻出空间，把洗好的衣服晾在屋里，换了一身秋衣，钻进被窝睡觉了… ．．． 凌晨三点多，秦大宝翻身而起，换上他爸的工作服大衣， 又在头发上洒上一点面粉，找出一支笔，在眼角画了几笔， 事先从翠翠的脑袋上剪下一绺头发，把它剪短， 粘在了嘴唇上， 这一化妆，直接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五六十岁的老人， 如果是白天，那肯定会被人一眼看出破绽， 但是在黑暗的夜晚，这套大变形术没毛病， 院子里静悄悄地，不过秦大宝没有走院门，他家的侧面就是围墙， 他一纵身，手一搭墙头就翻过去了， 秦大宝现在对这副被空间改造过的身体太满意了，他一路在心里哼着＂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一路奔向黑市，那让他实现财富自由的地方。 上回去的东观音寺的黑市，给人家搬了家，这回他准备去护城河边的杨柳市，这个黑市由来于久，四几年的时候就有，建国后消失了一阵，但没过两年就又出现了，并且声势浩大，在京城四大鬼市中排名第二。 这个黑市秦大宝很了解，那是他上辈子工作以后，参加的第一次大行动，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黑市被抓的原因就是投机倒把和拐卖妇女， 当时抄出的东西整整装了十五卡车， 这还不是重点，从这个黑市被抓，引发了一系列动荡，接下来的两个月中，京城共抓了黑市交易者七万多人，有近三千人被判刑送到了大西北劳动改造。 杨柳市的组织者叫胡成，胡功，是兄弟俩，一提起他们，老四九城的人恨得牙根直痒痒， 他们在解放前是四九城有名的混混，坑蒙拐骗，抢男霸女是无恶不作， 本来这种人建国后就应该被清算掉的， 可是这姓胡的兄弟俩有一个亲叔叔，原来是燕 京大学的学生，五四学潮以后跑到了革命的圣地，一直在中枢工作，还做过纵队的政委， 这资格就相当老了，级别很高，建国后就任了某部的副部长， 这衣锦还乡以后，一听两个侄子被抓进了监狱，就立马下令，把他们放了出来， 还给胡成兄弟俩安排了工作， 这个别怀疑，领导干部也是人做的，也有七情六欲，也有亲戚朋友，革命成功以后，衣锦还乡，不照顾亲属，还不得被人讲究死？ 可是胡成胡功呢，平时奸懒馋滑，散漫惯了，不乐意被拘束，安排了几个工作都做不长， 这个副部长就动用权力，在公私合营的商店，让他们当了公方经理， 其实到这个时候，叔侄的关系处的还是普普通通，也就是亲情联系罢了， 直到这个副部长，娶了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媳妇以后，他们的关系才密切了起来， 原因是这副部长五十多岁了，常年在外奔波，身体就跟不上了，常常在床弟之间铩羽而回， 副部长愧对小娇妻，这就有了心病了， 这胡家兄弟得知以后，就想起了附近有一家邻居，祖上是宫里的， 当时从宫里出来，带着两个药方，其中一个就是壮阳健肾，据说是皇帝老子用的，相当的好使， 于是他俩连坑带骗外加吓唬，不光是从这家把药方夺走了，还有二十斤的药酒， 更恶毒的是，这哥俩为了不留后患，一把火把这家人全都给烧死了，建国初始，哪哪都不健全，一个意外就了结了此事。 拿到药酒，哥俩当天晩上试了一试，可了不得了，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喝多少，一下子干多了，当天晩上连逛十五家半掩门，撂翻了二十一个窑姐， 一时间两人有了一个共同的外号叫金枪不倒小郎君，这药酒简直就是宝贝呀， 胡成胡功一商量，把药方留下，把这酒给他叔送去了，他叔一听就来了兴趣，晚上就喝了两杯， 结果也喝猛了，把他们的小婶子收拾的三天没下来床， 从此以后，这哥俩就成了他叔的心腹， 有了副部长作靠山，他们就把这黑市开起来了，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经常买一些未成年的小姑娘，暗中把窑子馆开了起来， 他们打着公方经理的幌子，和那些地主资本家来往，而资本家有很多阴私的事情都是经过他们办成的。 秦大宝后来看过秘密资料，这姓胡的两个畜牲，为了讨好他的这个叔叔， 几年之中，拐骗许多幼女，暗中送给他叔叔享用， 为了不泄露这个秘密，这些幼女都被他们蹂躏至死，挖坑给埋了， 要说这人就是该死，61年的时候，胡氏兄弟拐骗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送给他叔叔享用， 没想到这小姑娘的爷爷是位二级首长，孙女丢了，首长大怒， 结果不光是出动了公安，更是出动了军队， 在京城挖地三尺，等找到小姑娘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被蹂躏而死了， 于是，不光是胡氏兄弟，就连他的副部长叔叔，都被秘密处决，之所以不公开，也是为了二级首长的名誉着想， 胡家两代之内的亲属都被押送边疆，几年后全都死亡，死亡原因是五花八门，谁干的不言而喻，这正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第110章 计划没有变化快 今天秦大宝要探路的地方就是这个护城河边的杨柳市，到了地方一看，一片柳树，影影绰绰地全是人，绵延得有二里多地， 秦大宝抄着袖子，低着头，这么大的黑市可让他开了眼界，五花八门，卖的东西比一般供销社都全，在这个黑市，只有你不想卖的，没有你不敢卖的，不光有人卖粮食，卖军火，甚至卖孩子的都有。 据说，到这个黑市买东西，你可得把眼睛擦亮了，因为好多东西都是假的，就连卖孩子都是假的。 有人想买个儿子传宗接代，在这你不能打开襁褓看，只能摸，摸到小鸡鸡就给钱，回到家打开襁褓一看，得，是个小丫头，小鸡鸡是假的， 军火也有假的，用块木头，刻出枪的模样，用黑漆一刷，找块破布一包，谁也不知道真假，你买了枪总不能当场开一枪吧？结果买回去一看，花了大价钱给孩子买了个玩具。 秦大宝溜溜哒哒，从这头走到那头，买了两筐鸡蛋，五分钱一个，有一百五十个，到时候自己家留一百给弟弟妹妹慢慢吃，剩下五十给爷爷奶奶送过去， 往前走就没有人了，前面是一个小山丘，布满了柳树， 秦大宝拎着鸡蛋筐往里面走，他得找个稳妥的地方把鸡蛋收回空间，这个地方不比别处，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到了树林深处，他一看这里是真没人来，随手就把筐收进了空间， 秦大宝抹去了脸上的伪装，天快亮了，再这样出去会被抓的， 他脱了裤子尿尿，憋了半天了，终于痛痛快快地尿出去了， 尿完尿正系裤子，忽然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 秦大宝躲在树后，精神力漫延了出去， 不一会儿两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出现在了视野，其中一个肩膀上扛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看形状是个人，另一个扛着把锹。 说话声清晰了起来。 ＂你是不是傻？这女人你玩也就玩了，你特么捂她嘴干嘛？这下可好，还没等玩就弄死了。＂ ＂她特么一个劲地要喊，我不是怕惊动胡老大吗？要是胡老大知道咱俩玩他拐来的人，还不得把咱俩阉了？＂ ＂艹，那你说现在咋办？＂ ＂咋办？赶紧埋了吧，这回胡老大拐的有三十多个，缺一个两个他发现不了。＂ ＂妈了个逼的胡老大，这些女人他们哥俩想玩就玩，咱俩沾沾手都不行，艹他妈的，要不是为了两顿饱饭，老子会伺候他们这两个混混？＂ ＂得了，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赶紧的，把人挖坑埋了吧。＂ 秦大宝可听得清清楚楚，他气得双手直哆嗦，大宝缓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俩人身后， 这俩人把人放下，正要挖坑呢， 秦大宝咣咣两拳，砸在了他们的太阳穴上，俩人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秦大宝把他俩的裤腰带解下来，给他们捆上了， 这才蹲下来去看那个死了的女人，树林里漆黑一片，但是精神力是没有光的限制的，只见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乡下人， 秦大宝探了探鼻息，一点气都没有，再摸模脉搏，还能感觉到微弱的跳动， 秦大宝赶紧用手掌接出了一点灵井水，滴到了姑娘的嘴里，姑娘一下子就有了气息，脉搏也强了起来， 秦大宝怕姑娘醒过来，用手指按了她一下耳后，保证她在短时间内不会苏醒，他随手一挥，把三个人收到了空间里。 秦大宝靠着树，点上一根烟，禁不住苦笑一声，这计划没有变化快，没想到探个路还能碰到突发事件， 这件事不让他管是不可能的，还有三十多个妇女等着去救呢， 可是这事该咋办呢？交给科里？估计是白费，科长的脑袋太小，顶不住这么大的压力， 治安处现在是一盘散沙，也扛不住这么大的雷。 他一下子想到了，专案组还没解散，如果把这事往专案组一交，军警双方办案，恐怕即使是胡家兄弟的那个叔叔，狗爪子也伸不进来。 秦大宝打定了主意，把烟头在树上按灭，在报告之前，他还有个事要办， 那就是黑吃黑，秦大官人从来都是利人利己主义者，那十五卡车的好东西，他怎么也得弄一点吧？否则太亏了。 秦大宝知道胡家兄弟老巢的位置，离这不到一里地，废话，离的远，那俩个狗贼能来这埋人吗？ 出了树林往西，是一片四合院，他记得右边第一家就是胡家兄弟的老巢。 他绕到了后墙边，闭上眼睛，意识如流水般覆盖了五十米的距离， 没有什么动静， 秦大宝纵身上了围墙，把身体团成了一个球，轻轻地爬下围墙， 这是后院，五间正房，两排的厢房，只有正房一个房间有灯光，隐约还有吵嚷声，像是在喝酒划拳， 秦大宝躬下身子，一点一点地向前走， 只是他的精神力已经散了开来， 这时他才发现，这后院竟然有一个巨大的仓库， 里面堆满了粮食，还有自行车，布匹等物。 粮食他有的是，他的目的是钱，票，古董黄金还有紧俏物资。 秦大宝搜索了一番，别的没找到，他也来不及细搜，继续向前探去，到了一座破旧不堪的假山前。 才感觉到地下有密室， 在京城的宅子里，几乎都是有密室的，用来放贵重的东西，这间密室得有五六十平米左右，里面堆满了红色的箱子， 秦大宝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密室清空，也不看到底搜到什么，就回到了后院， 他躲在角落里，精神力继续搜索， 左边的两间厢房漆黑一片，只是窗户被钉死，门也锁得死死地， 再一看，屋里空空荡荡的，什么家俱都没有，只是地上堆满了稻草， 横七竖八地睡着二三十几个女人，没有人看守，估计被他打昏的那俩个就是看守，他们监守自盗。 秦大宝知道，这些就是被拐的妇女， 现在唯一能救这些妇女的办法，只有通知专案组了。 正房亮灯的屋子里，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秦大宝用精神力一扫，只见屋里点着两盏油灯，三个男人坐在桌前，正在喝酒吃肉， 其中两个正是胡家兄弟，另外一个是个瘦削的男人， 三个人正喝得是兴高采烈， 秦大宝退到了墙边，他知道，按照规定应该把这事先报告给派出所或者分局， 可是现在京城的公安，绝大多数都是军转干部，个人操守很好，但是在服从上级命令上，有些不分是非，必须要把事情闹大，把胡家兄弟的副部长叔叔也牵进来才行， 他翻身跳了出去，从空间里拿出一辆自行车，快速的向市局蹬去… 第111章 幸福的像猪一样哼哼 秦大宝到了前门附近，天已经亮了，他拐到胡同，看看左右无人，把自行车收到了空间里， 又把那三个人都放了出来，三个人还在昏迷着，秦大宝没办法，把女人背了起来，又一手拎着一个，大步向市局走去， 现在他的力气又涨了不少，拎着这两个一百多斤的男人根本不费劲。 可到了市局门口他进不去了，因为要去黑市，他换的便装，邮差包也没带，只能借着从大衣兜里往出拿工作证， 卫兵检查了工作证，给他放行，他还不进去，秦大宝才不傻呢，他把两个匪徒撂在士兵的脚底下，他背着那个女的去门卫打电话。 没到五分钟，一阵脚步声响起，龙飞和于成民带着人冲了出来， 有人把秦大宝背上的女人接了过去，秦大宝把情况对龙飞和于成民仔细说了一遍， 不过秦大宝留了个心眼，就说他侦查了一下，那个地方疑似敌特的窝点，这样无论是谁都包庇不了了。 龙飞眉毛皱了起来，他听出了秦大宝话里的漏洞，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人把两男一女带进去审问。 于成民回身叫过来一个手下，低声讲了几句。 他的手下敬了个礼，奔回了市局里面，没到五分钟，院里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随即，一辆吉普车，两辆满载着全副武装士兵的卡车驶了出来。 秦大宝双手插兜，转身就走，把龙飞和于成民造愣住了。 ＂小子，你干嘛去？＂ 秦大宝头也不回：＂回家呗，我还休假呢！＂ 这话差点把龙飞和于成民鼻子气歪了，这是个什么东西？他惹的事，完了扔给他们，人家回家休假去了？ 这一刻他俩掐死秦大宝的心都有，可没办法，这边事重要！ 龙飞和于成民上了吉普车，直奔护城河。 在车上于成民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小崽子，等我明天见到他，肯定揍他一顿！＂ 龙飞扑哧笑了：＂得了吧，还揍他？你舍得吗？＂ 于成民是哭笑不得，无奈地点点头：＂很久没见过这么机灵的小子了，我一定给他弄到二处来，我告你龙飞，你可不许跟我抢。＂ 龙飞撇撇嘴，心说你做梦，这样的好苗子一定得留在公安队伍。 ．．． 秦大宝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六点多了，他不关心胡家兄弟的结局，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尽到力了，早点把胡氏兄弟乃至他们身后的毒瘤挖岀来，也算是救了许多人的命，自己功德无量。 他却不知道，自己引发了一个多大的风暴，甚至让投机倒把这项罪名提早几年问世， 这一切秦大宝不管，他也不急着回家，市局离大栅栏不远，正好去吃那吃早点，顺便在文魁斋给弟弟妹妹买几串糖葫芦，在聚庆斋饽饽铺给爷爷奶奶买点油糕和豌豆黄，马上过年了，再买点关东糖和糖瓜，腊月二十三祭灶用。 大栅栏可是京城最古老的街道之一，老街拢共不到五百米，竟然扎着13家茶馆和戏园子，还有各种的百年老店。 秦大宝踩在青石板上，耳边传来铃铛声，街道两边都是灰砖青瓦的老建筑，他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大栅栏的店家已经有开板营业的了，只是没有了熟悉的叫卖声和小伙计的吆喝声，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街东口就有早点铺，卖的是炒肝，这也是秦大宝的最爱， 两碗热气腾腾的炒肝下肚，秦大宝忍不住哼哼出了猪叫声，吃饱喝足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一看手表，已经七点半了，一路溜溜达达，买了十五串糖葫芦，花了三块钱，不要票，这是政府对老字号的扶持， 聚庆斋还没有开板营业，秦大宝也不着急，点着了一根烟慢慢等， 八点整聚庆斋开板营业，秦大宝是第一个顾客，聚庆斋的油糕特别好吃，一捏就瘪下去了，松手又复原了，连豌豆黄带水晶糕一样五斤，都分成两份包， 关东糖和糖瓜一样也是五斤，这就是大主顾了，小伙计虽然挣工资，但是常年的迎来送往习惯了，一直是笑脸盈盈， 都包裹好了，一算帐，好么，花了三十五块钱，外加十五斤粮票，十斤糖票，秦大宝没那么些糖票，只能多给了五块钱。 这些吃食买齐了，一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找个没人的地方取出自行车，把糖葫芦什么的都放进空间，这才往轧钢厂走。 到了约好的树林，还差十五分钟九点半，秦大宝收起自行车，赶紧把鱼和猪肉熊肉都拿出来，摆在地上冻着，否则人家一看，还以为是刚打的呢。 秦大宝一颗烟没抽完，一辆大卡车驶了过来，见到秦大宝赶紧刹车，潘主任从驾驶室里跳了下来， 见一地的鱼和肉，兴奋地直搓手，这下过年不愁了。 秦大宝和潘主任握了握手，潘主任是满口的道谢话。 ＂弟弟，你这下可帮了哥哥大忙了，没说的，以后你有用着老哥的地方，尽管言声。＂ 秦大宝给他上了颗烟，潘主任掏出火柴给秦大宝和自己点上。 ＂弟弟，你放心，这鱼和肉的价格，我指定给你最高的，不过，咱们能不能回厂里过秤？这有点太多了。＂ 秦大宝笑着答应，他本来就不缺这个钱，主要是想让自己拿回家的东西走个明路。 十几个厨房帮工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把所有的东西装上车。 秦大宝和潘主任上了驾驶室，潘主任告诉司机回厂里，他凑近秦大宝的耳边小声说道：＂弟弟，老哥给你准备了两箱酒，一会儿走的时候别忘了。＂ 一口一个弟弟给秦大宝叫的都不好意思了，看来这人能在万人大厂里当上食堂主任是有道理的，就这份脸皮之厚就无人能及。 卡车直接开进轧钢厂，到了食堂门口卸车，潘主任和秦大宝也下了车，傻柱迎了出来， ＂大宝，刚才我在备菜，没过去帮忙。＂ 秦大宝笑着给傻柱递了根烟，又给潘主任递了根。 潘主任咧着大嘴说道：＂弟弟，我抽的是大前门，就不在你面前献丑了。＂ 其实在这个年代能抽得起大前门的也算不错了，普通人连八分钱的大生产都舍不得抽。 ＂弟弟。＂潘主任就着大宝手里的火柴点着了烟：＂鱼我看了，这样，五斤以下的，我给你三毛一斤，五斤以上的五毛，二十斤以上的八毛，猪肉两块，熊肉两块二，你看行不？＂ 秦大宝盘算了一下，这价格不低了，也就点头答应了。 一帮人在那边卸货过秤，傻柱不放心，过去亲自记数， 这时候一个穿着中山装，外面披着呢子大衣的男人背着手走了过来… 第112章 这货是不是不想给我钱呐？ 潘主任一见慌忙满脸堆笑迎了上去：＂李厂长，您怎么亲自下来了？＂ 这个派头十足地男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不高，也就一米七，头发梳个三七分头，白皙的脸庞，一看就是个领导。 ＂这就是小秦吧？＂这个领导一脸矜持地笑，把手伸岀来。 秦大宝把烟掐灭，伸手和他相握。 ＂弟弟，这是我们轧钢厂的李副厂长，整个厂子的人事，后勤都归他管。＂ 这潘主任是个人精，最后那句不是废话，是点题，注明李副厂长在轧钢厂的地位，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厂长您好，我是秦大宝。＂ ＂小秦同志，我代表轧钢厂感谢你呀，感谢你在我们大搞生产的时候，给我们送来温暖呐。＂ 这官腔打的，秦大宝心里直翻腾，还特么送温暖？我特么还送桑拿呢？这货是不是不想给我钱呐？ ＂不客气不客气。＂秦大宝这话说的干干巴巴的。 潘主任凑上来：＂李厂长，小秦可不是外人呐，他是咱们厂的家属。＂ ＂噢？＂李副厂长笑容更加灿烂，摇晃着秦大宝的手，秦大宝气得差点给他甩开，你特么握多长时间了？你当老子是小姑娘呢？ 殊不知，秦大宝的手可比大多数的女人都嫰，李副厂长都舍不得撒开了。 ＂小秦同志家里谁在咱们厂啊？＂ 秦大宝装作不好意思，把手抽出来挠挠头。 ＂我爸是咱们厂钳工车间的，叫秦庆有。＂ ＂噢…是秦师傅啊，他可是咱们厂的劳动模范呢，我给他发过奖状。＂ 这话有点尬聊，一个打官腔，一个不往上贴，这就有点冷场了。 幸亏傻柱拿着纸过来了，这个混不吝可不怕李副厂长，一个厨子，尤其是一个手艺好的厨子，厂长都得给几分面子。 ＂哟呵，李厂长大驾光临呐，正好，中午想吃啥？我先给您备上。＂ 李副厂长眼睛一溜：＂我听说有熊肉？这玩意儿可难得。＂ ＂必须红烧啊，咱这还有海米，潘主任，一会儿您给我拿块金华火腿，我整个好菜给厂长尝尝。＂ ＂好好。＂李副厂长咽了口口水，他可不是为了认识秦大宝才下来的，纯粹就是馋的。 ＂小秦同志，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以后，只要是有好东西就送过来，你放心，咱们轧钢厂不小气。＂ ＂好的，谢谢李厂长。＂ 李副厂长微笑着背着手走了，潘主任紧跑两步跟上，小声说道：＂厂长，这批鱼里有几条大的，一条得有七八十斤，我给您留下了，给您过年送礼用。＂ 李副厂长笑容依旧，但眼神明显热烈了许多：＂老潘呐，咱们干后勤工作的不容易啊，我跟杨厂长说了，过了年要给你加加担子，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潘主任乐得合不拢嘴，都能看到小舌头了：＂谢谢领导，谢谢领导，我潘大庆永远是您手下的兵，您指哪我打哪。＂ ＂嗯。＂这副忠心表的，李副厂长很满意：＂这个小秦能整来这么多的好东西，是有大能耐的，你要把人维护好。＂ ＂是是，我已经预备了两箱酒，一会儿拿给他。＂ 李副厂长点点头：＂你再拿一个金华火腿给他，刚才柱子说的时候，我看他有点兴趣。＂ 要不说这当领导的眼毒呢，秦大宝表情有一些细微的变化都注意到了。 ＂好的好的。＂ 李副厂长走了，潘主任又跑了回来。 傻柱拿着纸念道：＂猪肉一千一百斤，熊肉六百二十斤，五斤以下的鱼三千斤，五斤以上的两万八千斤，二十斤以上的两万斤。＂ 这潘主任一定是交待过，零碎的斤两都往上提，凑个整好算帐。 潘主任回屋拿了个算盘，噼啪一顿打，把算好的钱数都写上，递给秦大宝。 ＂弟弟，你看对不对？＂ 秦大宝打开一看：猪肉一千一百斤，两块钱一斤，是2200元。 熊肉六百二十斤，两块二一斤，1364元， 五斤以下的鱼，三千斤，一斤三毛，是900元， 五斤以上的，两万八千斤，五毛一斤，是14000元， 二十斤以上的鱼两万斤，八毛一斤，是16000元，合计34464元。 这钱数一出，把傻柱都给惊呆了，这么多钱，他三辈子都挣不来呀。 这么多的钱，不能由秦大宝去财务科支取，得潘主任找李副厂长签字才行，潘主任亲自去了， 秦大宝和傻柱抽烟等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钱这么多，还是正道来的，谁查都不怕，这让傻柱羡慕坏了。 秦大宝是松了一口气，这以后再拿出什么好东西都不怕了，这钱都走在了明路了。 不一会儿，潘主任抱着个黑皮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把皮包递给秦大宝。 ＂大宝弟弟，你查查。＂ ＂咳，咱们自己人还查啥？我还信不过潘主任吗？＂秦大包拎着皮包， ＂你等一下弟弟。＂潘主任又蹽了，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一个硕大的金华火腿，后面跟着个食堂学徒，抱着两箱茅台酒。 ＂弟弟，快过年了，李副厂长要我给你拿点年货。＂ 秦大宝也不装假，直接收下，反正都是公家出的，不收白不收。 告别了潘主任，傻柱送秦大宝出厂门。 ＂柱哥，晚上直接来我家，我整两个菜，咱俩喝一口。＂ ＂妥嘞兄弟，你备上菜，到时候哥哥去炒。＂ 秦大宝就看重傻柱这一点，说话做事从来不假假咕咕，总是实实在在的。 和傻柱分了手，秦大宝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酒和火腿收了起来，溜溜达达往家走。 路过街道办，他从空间里拿出两条冷水鱼，他现在只有留下自己吃的冷水鱼，再有就是大鱼了， 但就是冷水鱼，一条也有七八斤重，两条也算得上大礼了。 他没去大办公室，直接去了主任那屋，当当一敲门，王主任叫了一声进， 秦大宝拎着鱼就进去了，王主任正趴在桌子上写材料，一抬头笑了。 ＂大宝啊，听你妈说你现在工作挺忙的，怎么有空来我这呢？＂ 秦大宝把鱼举起来：＂这不是今天钓到几条鱼吗，顺道给您拿两条尝尝。＂ 这份礼王主任实在是没有勇气拒绝，现在见点肉可太难了。 ＂你这孩子…行了，这礼我收下啦。＂王主任板着脸，但是眼睛里全是笑意，从古至今，谁不喜欢别人给自己送礼？不喜欢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傻子，一种是假正经。 王主任拉开抽屉，拿出了一迭票。 ＂你的礼姨收下了，这有点煤炭票，你也收下吧。＂ 秦大宝乐了，这不妥了吗？正想着给哪淘弄点煤炭票，买点煤给爷爷家送去呢。 第113章 可怜的小宠物 看到秦大宝喜孜孜的把票收起来，王主任满意的点点头，她太稀罕这孩子了，长得好，工作好不说，说话做事知道进退，这就很难得了，假以时日，这孩子一定有大发展， 本来王主任想把自己的外甥女介绍给秦大宝，可是掂量来掂量去，自己的外甥女可配不上这孩子。 秦大宝从街道办出来，他没去看妈妈，这人情来往他走比他妈走的强， 到副食品商店，掏出副食本，把酱油，醋各买了一瓶，二两一瓶的香油也买了一瓶，家里人多了，这些调味品消耗的也快。 拎着一个大麻袋进院门的时候，三大妈正守着呢，这是时过境迁，占便宜的两口子还阳了，又开始把大门了。 秦大宝笑着打了个招呼，三大妈咧咧嘴，没敢开口问秦大宝麻袋里是什么东西，毕竟秦大宝在这院子里的战绩太彪柄了，有人偷偷给他写了一副对联：拳打五十岁以上，脚踢八岁以下，横批是威震四合院。 秦大宝可根本不在乎这个，他的原则是你当面敢说我闲话，我当面揍你！你背后说我闲话，我知道了，也当面揍你！ 小样儿的，他就不信了，还打不服你们这些扯老婆舌的逼嘴？ 到了家，堂屋的暖炉还没烧，这是翠翠为了省煤省木头，人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翠翠才十六岁，懂事的让人心疼，吃饭从来不敢大口，吃菜不敢多夹，说话不敢大声，这要是放在后世，还是个初中生，没事跟父母撒娇的孩子，现在就得学着过日子了。 把麻袋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六串糖葫芦，推开卧房门进去， 一大帮孩子正在炕上玩，翠翠坐在一边缝衣服，有时候秦大宝也纳闷，这翠翠怎么总有缝不完的衣服呢？ 雯雯眼尖，一回头看到了哥哥，立马跳了起来，跑到炕沿边张开小手大叫：＂哥。＂ 妞妞现在和雯雯可好了，姐姐干嘛她干嘛，也连忙爬过来叫道：＂锅，锅…＂ 秦大宝抱住两个小丫头，小丫头一边一个亲了他一脸的口水，这把秦大宝乐的呀，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一不留神，手里的糖葫芦就被二宝抢走两根，他得意洋洋地分给棒梗一根，俩个臭小子靠着窗台，吃得津津有味。 秦大宝对棒梗总是来他家没意见，陆秀娥和秦庆有更没想法，一个孙子辈的孩子在家吃点喝点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一个孩子能吃多少？ 当然陆秀娥两口子的底气来自于大儿子，要是没有大儿子总往家里拿粮食，她们夫妻还是半饥半饱过日子呢，还敢给别人的孩子吃？ 三个妹妹也是一人一根，剩下一根插在柜子缝里，等一会儿妈妈回来给她吃。 雯雯正要咬糖葫芦，忽然扑到秦大宝怀里带着哭音说道：＂哥哥，小，小松鼠不见了，它是不是和小耗子去玩了？＂ 秦大宝无语了，合着这都好几天了，你们才想起来可怜的小松鼠啊？ 他好多的时候都是用后世的思维来衡量这个年代的事，可他却忘了，现在连人都吃不饱饭，谁家会有那个闲心去养宠物？ 妞妞一听姐姐哭了，也不舔糖葫芦了，一个劲的给姐姐擦脸，结果手上的糖浆沾了雯雯一脸。 秦大宝哪受得了妹妹哭，他把手伸进大衣的脖领里，用意识把正在晒肚皮的小松鼠给拽了出来。 秦大宝一摊手，小松鼠露了出来，三个妹妹一齐哇的叫了出来， 雯雯拍着手叫道：＂小松鼠？哥哥，再变一次。＂ 小松鼠正在懵圈，一回身就看到了两个小魔头，它吓得吱溜一下顺着秦大宝的袖筒钻了进去，在脖领钻了出来， 小松鼠抓着秦大宝的耳朵，吱吱叫着说死也不撒爪。 雯雯已经掉牙了，两颗门牙已经下岗，她嘻嘻笑着一只手抓向小松鼠， 小松鼠吓得瑟瑟发抖，它可忘不了这个小魔头伙同着另一个小魔头抓着它的大尾巴，练倒立，练旋转的镜头。 秦大宝忍着笑，听着小松鼠的哀告，他揉了揉雯雯的小脑袋。 ＂乖，你能不能让小松鼠陪哥哥几天？哥哥上班很无聊的。＂ 雯雯歪着头想了想，点点头：＂好吧。＂ 小妞妞自然听姐姐的，俩个小丫头坐在炕头吃糖葫芦，秦大宝脱下大衣扔在炕琴上，对翠翠说道：＂你看着她俩，别吃到衣服上，哥去做饭。＂ 翠翠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舔着糖葫芦，听到大哥说的话点点头。 中午饭不能做炖菜，太费时间，秦大宝到厨房，取出两筐鸡蛋，放在柜櫉上， 他打了十个鸡蛋，准备蒸鸡蛋糕，现在也只有他能这么奢侈地吃鸡蛋了， 把大锅烧开水，把大米放在铝盆里淘好，用开水把米烫一下，然后把米倒入锅里，用勺子搅了搅，省的米饭粘连， 再把帘子架到锅里，搅匀的鸡蛋加水放在上面，洒上一层葱花，盖上锅盖，大火蒸煮。 他这边切肉切白菜，雯雯牵着妞妞，趿拉着鞋跑了过 来， 秦大宝赶紧把刀放下，用围裙擦着手，蹲下来问她们：＂饿了吧？再等一会儿就吃饭。＂ ＂哥，我们想吃肉。＂ ＂锅锅，七肉肉。＂ 秦大宝用额头顶了她俩的额头一下：＂是小哥要你们来的吧？＂ 他知道这是二宝想吃肉了，才打发两柄小枪来出头。 妞妞撩起衣服，拍着小肚子：＂锅，窝也想七肉肉了。＂ 秦大宝赶紧把她衣服放下，这再着了凉：＂好，哥给你做烤鸭行吗？＂ ＂哟呼…．＂两个小丫头欢呼了起来，一边一个亲了大宝一脸的口水。 在她们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打发她们回屋，厨房风大。 两个小丫头又趿拉鞋跑回去了， 秦大宝微笑着看着两个妹妹，雯雯现在活泼开朗多了，这证明孩子已经慢慢从父母死的阴影里走岀来了。 他拿出一个烤鸭，用手撕碎了，鸭腿得留着，给两个妹妹吃。 秦大宝正炒菜呢，陆秀娥回来了，她一边摘围脖一边把头探进厨房。 ＂儿子，做啥好吃的呢？这么香？＂ ＂妈，回来了？洗手吃饭，还有这个菜，马上就好。＂ ＂好嘞，有儿子真好，我可享老福了。＂ 陆秀娥进屋，翠翠出来帮忙，这可不是翠翠不做饭，是因为秦家的饭她不会做，平时在家也就是熬个菜汤，蒸个窝窝头，这在大娘家吃的饭，她是一点不会做。 秦大宝让翠翠把肉炒白菜片端进去，他这边一掀锅盖，一股蒸汽??间弥漫了整个厨房， 陆秀娥也岀来了，一看一盆鸡蛋糕，很是吃惊。 ＂儿子，你这是放多少鸡蛋呐？败家孩子，你买鸡蛋了？＂ 秦大宝两手拿抹布把盆端岀来，回身用下巴一指：＂买了一百五十个，一百留咱家自己吃，那五十过两天我给我爷我奶送去。＂ 陆秀娥接过抹布去端鸡蛋糕：＂就是给你奶送去，她俩也舍不得吃，都给了孙子。＂ 秦大宝嘿嘿笑着?米饭，空间出品的米饭有一股清香，米饭盛完，贴锅顶是一层薄薄的锅巴，这个小孩都爱吃， 大宝用刀把锅巴切成几块，放在米饭上，这午饭就做得了。 第114章 老子专治各种无赖 吃完了午饭，陆秀娥收拾东西，翠翠刷碗，秦大宝没事了，回自己的房间睡午觉， 他其实心里一直在刺挠，惦记早上从胡氏兄弟那收来的东西，到底有什么？ 可是不行，中午睡觉也许弟弟妹妹会闯进来，所以只能等晚上再看， 秦大宝用木柈子烧了烧炕，早上起的太早，现在已经很困了，他下午还有事，起来以后得上师傅家看看去，十几天没去，不知道大鹏去报道了没有。 等他一觉醒来就觉得两个胳膊发沉，转头一看，左边是小妞妞，拿他胳膊当枕头，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像是大苹果， 再往右一看，是小雯雯，这俩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自己被窝里睡的正香， 大宝轻轻地把胳膊抽岀来，坐了起来，翻身下炕，给两个小丫头掖好被角，忍不住一个脸蛋亲了一口，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经一点十五了，他洗了把脸，又把暖炉点着了，铜水壶烧上水，当然灌的是灵井水， 他打开卧房门看了看，翠翠听到声音已经起来了，二宝还睡的呼呼的，妈妈一点就上班，棒梗早回家了。 秦大宝低声叮嘱了翠翠几句，回到耳房穿上制服，罩上大衣，拿出一兜苹果和梨，让翠翠洗一下，等她们醒来一起吃。 这才推着车子出了门，天阴沉沉的，看样子要下雪，还不能小了， 快到师傅家了，找个没人的地方，用麻袋装了二十斤白面，三十斤玉米面，十斤野猪肉，十斤羊肉，一包关东糖，又是一麻袋，架在车后座上，进了师傅的宅门。 他没理前院的人，直接往后院走，前院的人家看他穿着官衣儿，也没敢打招呼。 后院收拾的利利整整，师娘是个干净人，把家里外头整理的井井有条。 秦大宝支上车子，拎着麻袋掀开门帘进了屋，一进屋，冷气扑脸，秦大宝皱了皱眉头，不是给了佟大鹏钱买煤了吗？这怎么一进屋还跟冰窖似的？ 他掀开门帘进了里屋，这里屋还有点暖和气儿， 师傅抄着袖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一听声音，抬头一看，见小徒弟一身戎装走了进来，不禁呆住了。 师娘躺在炕上，额头上搭着毛巾，这是病了？ 小大方和小桂花一见秦大宝进来哇就哭了，秦大宝赶紧放下麻袋，紧走两步把小桂花抱在怀里， 师娘也缓缓坐了起来，见到秦大宝，忍不住眼泪下来了。 秦大宝摸摸师娘的额头，有点热，不过还好。 ＂师傅，师娘，你们这是咋啦？出什么事了？＂ 师傅长叹一声，又垂下头去。 师娘哽咽着说道：＂大宝啊，你这是当公安了？可太好了，只是，你二师哥给大鹏找的工作黄了……＂ ＂什么？＂秦大宝蹭就站起来了，吓了怀里的小桂花一跳，她死死的抓住秦大宝的大衣。 秦大宝急忙柔声说道：＂不怕啊，乖，不怕。＂ 他低身从麻袋里拿出关东糖，打开包装，拈出一块塞进小桂花的嘴里。 ＂乖，去炕上和二哥吃。＂小桂花乖乖地抱着糖上炕上去了。 ＂师娘，到底咋回事？＂ ＂具体的我和你师傅也不知道，只知道昨天上午大鹏去单位办手续，结果中午回来，说被人给顶了。＂ ＂顶了？＂秦大宝的眼睛都红了，钱都给了，还有人敢顶？这特么也太欺负人了！ ＂师娘，大鹏呢？＂ ＂在他屋呢。＂ 秦大宝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出了事不知道找自己？只会躲在自己屋里偷偷哭。 他从包里掏出一迭钱，大概两三百，他塞进师娘手里， ＂师娘，师傅，你们别上火，这事我来解决，这钱你们留着花，快过年了，该买啥买啥。＂ 说完气冲冲地掀开门帘去了对面房间。 师娘捏着钱直拍炕：＂大宝啊，这孩子，咋给了我这么些钱呐？＂ 她急的想把钱还给秦大宝，可身上一点劲都没有， 佟师傅垂着头，一声不吭，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仔细看去，他的肩膀在微微抖动。 没过五分钟，秦大宝扯着佟大鹏出了屋，佟大鹏叫着：＂帽子，我没戴帽子…＂ 秦大宝驮着佟大鹏直奔车站派出所，在路上才听佟大鹏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二师哥出差了，昨天上午佟大鹏去找二师哥的战友程野去办手续，可程野带着大鹏找到卖工作的老警察姜东柱，姜东柱却告诉他们，这份工作他已经答应别人了，也不提退钱的事儿。 佟大鹏这才失望地回家，后面的事就不清楚了。 他这一说秦大宝就明白了，这就是一份工作卖了两家，这个姜东柱吃定了买工作的人不敢声张，这才肆无忌惮地骗人，这特么就是个无赖！ 到了车站派出所，大厅里依然忙忙碌碌，这的公安大部分都认识秦大宝， 纷纷打招呼， 正好王诚走过来，秦大宝把他拽到一边。 ＂咋啦小秦？＂ ＂诚哥，那个程野在吗？＂ ＂老程啊？在，他关禁闭呢。＂ ＂关禁闭？为啥呀？＂ ＂昨天老程不知道为了什么，把姜大白话给打了，姜大白话住院了，老程就关禁闭了。＂ 秦大宝明白了，这肯定是程野被这个姜东柱给骗了，一时气愤就把这货给揍了。 行了，事情明白了，也好处理了。 ＂冯所长在吗？＂ ＂不在，和指导员去医院看姜大白话去了。＂ ＂这个姜东柱在哪个医院？＂ ＂铁路医院。＂ 秦大宝二话不说，拉着大鹏就走，留下一头雾水，直挠头的王诚… ．．．．． 到了铁路医院，在护士站秦大宝一亮工作证，问姜东柱住哪个病房？护士连忙说二楼201， 秦大宝带着佟大鹏就上了二楼，上了楼第一间就是201病房，秦大宝刚要推出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老姜，事情的经过我和指导员都了解了，这事你做的忒不地道了。＂ 一个嘶哑的男声说道：＂所长，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呐！＂ ＂是，程野打人是不对，可是你不给人家顶岗，还不还人家钱，这事搁谁能忍？＂ ＂所长，我可不是不退他钱，是没来得及退，＂ ＂行了行了，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有啥过不去的坎？这事归根结底，是你引起的，我看你也没伤怎么样，赶紧出院把钱给退了，这事就了了，行不？＂ ＂那不行！＂一个尖利的女声响了起来：＂冯所长，什么叫没怎么样啊？我家老姜是浑身上下都是伤啊，退钱是不可能的，我们还得让程野再出点呢！＂ 冯城的声音严厉了起来：＂老姜，我是咋说都没用是吧？＂ ＂所长啊，我这浑身上下都疼啊，医生说骨头都裂了，这伤筋动骨就是一百天呐，我最少得住两个月的医院，这八百块钱未必够啊。＂ 秦大宝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冷笑一声，狗日的！敢拿老子的钱？也要看你有没有命花了。 他推门就进去了，佟大鹏随后跟上。 这是一间四人病房，只住了姜东柱一个病人，秦大宝扫了一眼，除了认识的车站派出所所长冯城，还有一个中年公安，剩下的就是躺在床上的姜东柱，另一边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饼。 冯城一看见秦大宝立刻就站起来了，他认识秦大宝，前几天击毙一名敌特，生擒两名，这可是他亲眼所见。 ＂小秦？你怎么来了？＂ 秦大宝面容严肃的和冯城握了握手。 ＂冯所长，我是来抓罪犯姜东柱的！＂ 第115章 泼妇也怕恶人 ＂啊？什么？＂冯城愣住了，他和旁边的指导员面面相觑。 ＂抓我？＂躺在病床上的姜东柱大惊失色。 秦大宝瞟了一眼姜东柱，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长得鹰钩鼻，小眼睛，一看就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 秦大宝回头问佟大鹏：＂是他吗？＂ 佟大鹏点点头。 秦大宝掏出工作证：＂姜东柱，我是京城市公安局治安处公安，我叫秦大宝，现在有人报案，告你诈骗，你跟我走一趟吧！＂ ＂啥？我？我诈骗？＂姜东柱懵了，他没想到这一份工作卖两家还能牵扯到诈骗。 冯城的面色凝重了起来，他知道，这卖工作虽然是违反纪律的，可是即使揪岀来也没大事，顶多是挨个小处分，毕竟现在这样顶岗的事也太多了，抓也抓不过来。 可是姜东柱这个事严格说起来，还真是诈骗，并且是数额巨大，即使吃不上花生米，也得判十年以上。 ＂小秦……＂冯城欲言又止，这个事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看秦大宝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他就知道，姜东柱这回完了。 ＂冯所长，关于姜东柱的档案请一律封存，明天我会去提取。＂ 秦大宝有没有这个权利？当然有，他是市局治安处的，管辖权在整个京城，车站派出所虽然独立了出去，归车站和段里管辖，但是诈骗案可不分铁路和地方。 姜东柱害怕了，他哆哆嗦嗦地叫道：＂别，别抓我，我退钱！我把工作转给他！＂ 秦大宝冷笑了一声：＂晚了！＂ 旁边姜东柱的老婆才反应过来，冲过来一把抓住秦大宝的胳膊：＂不能抓我家老姜…＂ 秦大宝反手一个大嘴巴子：＂我让你说话了吗？＂ 别怀疑，那个年代就是这么豪横！不像后世一样，执法像做贼似的，这个年代执法就是讲究一个简单粗暴，不过是真爽！ 姜东柱的老婆当时就蒙圈了，捂着脸躲的远远的，一声不敢吭，么的！泼妇也怕恶人呐！ 秦大宝一伸手就把姜东柱给拽下来了，姜东柱穿着病号服，裤子太肥，差点掉下去， 姜东柱拼命地挣扎，哪有刚才要死的模样？ 秦大宝没有手铐，到处找绳，指导员忍住笑，把自己的手铐递了过来，可想而知，这个姜东柱人缘有多次？ 姜东柱被秦大宝一个腿压住，打了个背铐，他浑身直哆嗦，一个劲的哀求：＂同，同志，我还有伤呐，我知道错了，马上退钱转工作，同志，放了我吧…＂ 秦大宝一把把他拎起来，冷笑着说道：＂你有伤？放心，到了市局我敢保证，你什么伤都会治好的。＂ 秦大宝拖着姜东柱下了楼，佟大鹏好像是第一次才认识自己的这个哥们儿，满眼的都是震惊，还有崇拜。 病房里，冯城面沉如水，指导员拽了他一把，俩人出了病房，指导员低声说道：＂老冯，咱俩得赶紧跟段长汇报，这事要是闹岀去…＂ 冯城掏出烟，叼了一颗，迟疑地说道：＂小秦不能吧？＂ 指导员抢过烟盒：＂你特么倒是给我一颗呀！不能？你可别忘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小生荒子啥不敢干？＂ 冯城咬咬牙：＂我去打电话。＂ ＂去医生办公室打，这里有咱们铁路的内线电话。＂ 姜东柱一出医院的楼门就麻爪了，他光着脚，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冻得他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岀来了。 秦大宝把他的背铐打开，一头铐在车后架上，一头铐在姜东柱的手腕上， 姜东柱的老婆抱着棉大衣，拎着棉鞋跑了出来，大呼小叫地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是大家一看是公安同志抓坏人，立刻就对姜东柱指指点点，骂骂咧咧了。 ＂同，同志，让我，哈啾，把大衣穿，穿上吧，冷，冷死了…＂姜东柱的大鼻涕都过河了，他擦都来不及。 秦大宝冷然地说道：＂挺一会儿吧，以后冷的时候多着呢。＂ 姜东柱一个劲的哀求，他老婆就往他身上披大衣， 佟大鹏在一旁嚅嚅地说道：＂大宝，让他把衣服穿上吧，再冻坏了。＂ 秦大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禁不住长叹一声，他现在是真不知道乘警工作究竟适不适合大鹏了， 秦大宝一直喜欢某位同志语录中的一句话：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 他上半辈做老好人太累了，凡事要忍，凡人要让，结果人缘是好了，可没人在乎他，最后落了个孤独终老，这辈子他绝对不会活得如此憋屈，重生不就是老天爷给他吃的后悔药吗？ 姜东柱把大衣披上，穿进了一个袖子，但也能系上扣，又把棉鞋穿上， 秦大宝跨上车子，让佟大鹏坐在后座，他慢悠悠地骑车，姜东柱跟着小跑，这一路都成街景了，路人都把他当成了坏人，这一路雪球飞舞，打得姜东柱苦不堪言。 等到了市局，姜东柱都快累虚脱了，他心里这个后 悔呀，自己算计了一辈子，这临到退休了，反倒遭了这个罪。 大门口的卫兵已经认识了秦大宝了，见他骑车带人，后面还挂一个，知道这是抓了坏人了，摆摆手让他进去， 秦大宝扔了一盒烟给卫兵，这关系得好好处。 他没有往后院去，直接把人带回了三科，三科里这回不是樊梨花坐班，而是＇卧龙＇王大图。 王大图一见秦大宝，立马迎上来：＂大宝咂，今儿怎么有空回来了？＂ 秦大宝笑着和王大图打了招呼， 他解下手铐，这是车站派出所的，得还给人家，他四下踅摸了一下，在柜子里拿出一副手铐， 把姜东柱带到审讯室，扣在了暖气片上，这把人铐暖气片上可是门折腾人的手艺，把人铐上后，站着直不起来腰，又坐不下去，只能蹲着，这蹲着一会儿还行，时间一长，腿就麻了，下半身就跟不是自己了似的，老遭罪了。 姜东柱一个劲的求饶，秦大宝理都不理他，领着佟大鹏回了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他找出茶杯，拿暖壶给大鹏倒水，回头问王大图。 ＂大图，花姐她们人呢？＂ 王大图倒骑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道：＂上午专案组抓回来好多人，听说是开黑市的，还拐卖妇女，这一下解救了一百多个妇女， 局里的所有女同志全抽走了，照顾这些妇女，其他的同志还在抓人。＂ 他招手让秦大宝过来，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听说部里也下来人了，这事通了天了。＂ 秦大宝扯过一把椅子，也学着王大图倒骑在上面，你别说还挺舒服。 ＂大宝咂，你抓回的是什么人啊？＂ ＂骗子！＂ ＂骗谁了？＂ ＂我！＂ ＂啥玩意儿？＂王大图一激动，连人带凳子都翻在了地上… 第116章 这事办得太丢人了 秦大宝用脚把他勾起来，王大图乐得跟煤气罐中毒似的，嘎嘎嘎嘎，声音跟喘不过气来的大鹅一样。 秦大宝翻了翻眼皮，踢了王大图一脚：＂你丫至于笑成这样吗？＂ 王大图指着秦大宝，乐得说不出话来。 佟大鹏拽了大宝一下，小声说道：＂你同事有病啊？＂ 秦大宝横了他一眼：＂啊，有病，你有药啊？＂ 佟大鹏怼了他一拳：＂滚犊子！你才真有病！大宝，那个人咋办？就一直铐着他呀？＂ 秦大宝眼睛眯了起来，似笑非笑地说：＂别急，一会儿就有人来说情了，放心，我肯定让你当上乘警。＂ 佟大鹏放松了下来，上秦大宝大衣兜里掏烟抽， 王大图也上来掏，三个人年龄差不多，嘻嘻哈哈打闹了起来… ．．．．． 过了一个小时，敲门声打断了三人的扯闲篇儿，随后办公室门推开了，冯城、指导员，还有一个瘦削的男人走了进来。 佟大鹏立马站了起来，迎了上去：＂程哥。＂ 瘦削的男人和佟大鹏握了握手，苦笑着说道：＂兄弟，对不起了，发生了这种事，我都没脸去见老铁了。＂ 秦大宝站起来和三人握手，冯城介绍说：＂小秦，这是我们派出所的指导员武平安，这是程野。＂ 秦大宝请三人坐下，武平安看了看冯城，冯城点点头，武平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办公桌上。 ＂小秦，这是姜东柱他老婆交出的八百块钱，这件事我和老冯向段长汇报了， 段长召开党委会，已经撤消了姜东柱的公安职务，档案材料退回所在的街道，也就是说，从此刻起，姜东柱已经是无业游民了。＂ 佟大鹏急了，刚要说话，秦大宝伸手拦住了他，笑容不变的看着武平安。 武平安心里暗暗惊骇，这哪是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少年呐？这分明是一个浸淫在官场的老狐狸，太稳了。 冯城看了武平安一眼，无奈的说道：＂小秦，你也知道，老姜这件事真要是判了刑，不光是我们派出所，就连车站领导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太丢人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段长给所里特批了一个临时工名额，三年后转正，定岗工资18块5，给这位小同志。＂ 秦大宝静静地看着冯城和武平安，好一会儿才微笑着站了起来，收起信封，伸手和冯城、武平安相握。 ＂冯所长，武指导员，以后我这个兄弟就得请二位多多照顾了。＂ 冯城和武平安松了一口气，他们刚刚面对着秦大宝，竟然感到了一种迫人的气势，现在这种气势一泄，这仍是一个温婉的少年。 ＂哈哈谈什么照顾？以后咱们兄弟常来常往，买个票接个站，或者想从哪往回带东西，小秦你尽管吱声。＂ 秦大宝掏出两盒中华烟塞进他俩的衣兜：＂那我可不客气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越来越融洽。 ＂这个，佟大鹏是吧？你明天早上八点半到所里来找我和武指导员，我们叫人给你办手续，还有，以后就由程野做你的师傅。＂ 佟大鹏兴奋了，大声喊了句：＂师傅。＂ 程野哈哈笑着拍了拍佟大鹏的肩膀，这事总算是圆满解决了，他也彻底松了口气。 秦大宝把手铐还给武平安，他和冯城等人来到审讯室， 姜东柱早就支持不住了，两条腿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他一见冯城等人进来，立马嚎了起来，一个劲的哀求所长指导员救命。 秦大宝懒得和他废话，解开手铐，把他交给了冯城，冯城让程野架着姜东柱出去， 他和武平安留下和秦大宝说话， 这时秦大宝才知道，这个姜东柱也是旧警察的留用人员，秦大宝一直在纳闷，这姜东柱到底是什么出身？人品怎么这么低下？现在才知道原因。 送冯城等人到了市局门外，挥手告别，他始终没正眼瞅那个二师哥的战友，一个事叫他办成这个德性，怪不得军转回来只当个小公安呢。 佟大鹏兴奋得跟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秦大宝踹了他两脚才让他闭嘴， 看着佟大鹏幽怨的眼神，秦大宝感觉自己像个负心汉似的， 他从挎包里拿出三盒中华烟，塞进佟大鹏的口袋里，佟大鹏这才又眉开眼笑起来。 气得秦大宝又踢了他一脚：＂烟不是给你的，明天上班见到同事会来点事儿，过几天我忙完了去看你。＂ 佟大鹏撇撇嘴：＂你忙个屁！你同事都说了你好久不回去了。＂ 秦大宝感觉在跟这二货多呆一分钟都会气死，回院取出自行车就走。 佟大鹏在后头一顿追：＂秦大宝！你大爷的，你不送我回家？我咋回去？＂ 秦大宝头也不回地喊道：＂腿着！＂ 佟大鹏追不上自行车，只好自己腿着回家。 ．．．．．． 秦大宝 回家一看，陆秀娥早回来了，正和秦淮如说话呢，秦淮如见小叔进来，赶紧抹抹眼睛，站起身叫了声小叔。 秦大宝没理她，两个小丫头甜甜的叫了声哥哥，又去逗小当了， 秦淮如窘得满脸通红，她见秦大宝不理她，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秦大宝抱起小当，小奶娃子才几个月，胖乎乎地，奶香奶香的， 秦大宝一边逗小当乐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又跟你婆婆吵架了？＂ 秦淮如低着头不吱声。 ＂你别老是以为自己是乡下人自卑，老是怕他们贾家不要你，以前我们没搬进这个院也就算了，可既然是搬来了，想欺负你也就不行了， 你今天晚上带孩子在这吃，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秦淮如感激地直抹眼泪：＂谢谢小叔。＂ 陆秀娥接过小当愤愤地说道：＂该死的老东西，脚后跟刚洗干净几年呐？竟然敢看不起咱们乡下人？＂ 秦大宝抱起两个小丫头，一人嘴里塞了一块奶糖， 这时二宝和棒梗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嘴里学着骑大马的声音， 秦大宝一人一脚，立马老实。 ＂妈，我去做饭。＂ ＂大哥，我跟你去。＂翠翠不吱声，老是让人忘了她的存在。 秦淮如也要去帮忙，让陆秀娥给按住了，现在只要秦大宝在家，做饭的活都是他的，他做饭好吃，连两个小丫头都这么认为。 其实什么他做饭好吃呀？只是他炒菜放的油多。 得多炒两个菜，说了晚上请傻柱喝酒。 拿出两个烤鸭，撕开放在盘子里，鸭腿自然是妹妹的，连翠翠都有一个。 西红柿炒个鸡蛋，主要是切了一块五花肉，足有三斤，做红烧肉炖土豆， 这几个菜标准就很不错了，一般人家还真吃不起。 傻柱和秦庆有一起进来的，傻柱打开两个饭盒，一盒是红烧鱼，一盒是五香花生米， 俗话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傻柱往家带菜，这是轧钢厂上上下下都知道的，而没有人认为这样不对。 第117章 你们拿老娘当病猫啊？ 秦庆有这一路上乐的嘴就没合上，一见到陆秀娥就显摆。 ＂媳妇儿，我告你一个好消息，今儿下午主任找我谈话，让我担任第三小组的组长，岗位津贴五块六。＂ 陆秀娥也高兴，对丈夫一顿表扬，正好秦大宝端菜进屋，见到老爸得意洋洋的样子，心说这都是几万斤鱼的功劳，看样子过几天得弄点好东西去感谢感谢李副厂长。 这一屋子欢声笑语，贾东旭站在月亮门的阴影处恨得是咬牙切齿，本来他听贾张氏说今天把秦淮如给骂了，秦淮如哭着跑到后院去了， 他来是想接媳妇儿回家，可是看到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而且里面还有傻柱，贾东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再透过窗户看到秦淮如笑盈盈地和傻柱说话，贾东旭更是气得脑瓜子疼，他浑然忘了秦淮如身边还有秦庆有和陆秀娥，他们都被贾东旭给过滤掉了，他的眼里只剩下傻柱和自己媳妇儿。 秦大宝岀来倒水，见月亮门那人影一闪，他快步走过来，也没看到有什么人， 秦大宝也没在意，转身回去了。 等吃过饭，秦淮如帮着收拾完碗筷，抱着孩子要回去，大宝想送，秦庆有拦住了他，他知道儿子脾气不好，万一和贾家争执起来，会让孙女难堪。 秦大宝倒是无所谓，他得把暖炉烧开，多烧开水，妈妈要给妹妹们洗澡。 秦淮如刚一进家门，话还没来得及说，贾东旭上来就是两个嘴巴，把秦淮如给打懵了，成亲这么些年来，贾东旭就对她动过两次手，这次可让她摸不着头脑。 秦庆有不干了，他可是秦淮如爷爷辈的，能眼看着孙女挨打吗？ 秦庆有拽着贾东旭往外走，没想到贾张氏一头就将秦庆有给撞了个跟头， 秦庆有差点闪了腰，他本身就是个木讷的性子，怎么能对女同志动手呢？ 贾张氏站在院子当中，双手叉腰破口大骂，这一闹腾，把中院的邻居都给整岀来了， 自从易中海他们搬走，95号院消停了许多，人们也少了许多乐趣，现在实在是太无聊了，除了关门造小人，就剩下扯闲话嚼老婆舌了。 吵架声传到了后院，陆秀娥推开门一听，这不是在骂她们家吗？ 陆秀娥立马兴奋了，这是老虎不发威，你们拿老娘当病猫啊？ 她穿上棉袄，套上棉鞋，周身收拾的干脆利落，吵架也是需要仪式感的， 陆秀娥让儿子在家看着几个小的，她大踏步的来到中院。 贾张氏嘴角都是白沫，她正骂的欢实。 ＂这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的不是东西，表面上像个人似的，内里脏得一塌糊涂， 当初我家就说收养那个赔钱货，那个姓秦的小子不干， 还说什么工作不要，补贴不要，结果呢？人家住上了大房子，还有了工作， 谁知道里面有什么鬼呢？＂ 邻居们纷纷点头，其实这也是大家的想法。 ＂你放屁！＂一声大喝，陆秀娥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贾张氏，你太恶毒了，做人不能丧良心呐！ 孩子这么小，没了爹妈，你们谁说领孩子回家吃一口饭？喝一口水？ 孩子被她那猪狗不如的亲戚虐待，你们伸过一把手？说过一句话吗？ 贾张氏，我陆秀娥，他秦庆有都是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实实地做事，街道办对我们秦家提出表扬，是在我们收养雯雯之后， 我们问心无愧，倒是你贾张氏，你颠倒黑白，造谣生事，京城里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真是给京城人丢脸，做为亲戚，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你再这么下去，我会报告给主任，给你办学习班，把你赶出京城！＂ 陆秀娥喘了口气：＂现在家家户户都吃不饱，没事在家多躺躺，别折腾大伙儿，容易饿！＂ 她这一通骂，不光是骂贾张氏，而是把这些日子扯老婆舌的人都骂了一顿，骂完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这段时日的憋屈一扫而空。 秦庆有爬了起来，有他媳妇儿撑腰，他也来神了。 ＂贾东旭，你赶紧给我孙女道歉，以后再打骂我孙女，我绝不答应！＂ ＂什么？贾东旭敢动手打淮如？反了他了！＂陆秀娥不知道前半段的事情，这时候才听说秦淮如挨打了，当时就不干了。 贾东旭胆小如鼠，缩在橱柜后头不敢岀来，秦淮如虽然脸上火辣辣的，但是心情很好，这有亲人撑腰的感觉太爽了。 贾张氏久经沙场，一看情况不对，往地上一躺，两只手拍着地面哭嚎了起来。 ＂欺负人呐，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老贾呀，你这个死鬼，你拍拍屁股一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在阳间被人欺负啊， 你在那边替你的老婆孩儿，给阎王爷那上一张状纸，说说我们的苦情吧…＂ 忽然，一阵冷风刮过，围观的邻居都打了个冷战，再听着贾张氏连嚎带唱的声音，众人都有点害怕。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 ：＂宣传封建迷信，破坏邻里和睦，贾张氏，我看你真得去学习班好好学习一下了。＂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秦大宝用大衣裹着妞妞缓步走过来， 众人这才想起来，人家可是公安，给贾张氏办学习班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再看看陆秀娥，人家是街道办干事，这家人惹不起，邻居们知道，接下来也没热闹可看了，纷纷也就散了。 秦大宝轻蔑的看看贾张氏，平静地说道：＂消停过日子不好吗？非得整点妖蛾子出来，再给你和贾东旭一次机会，如果再打骂秦淮如，你，滚出京城，贾东旭，去锻工车间跟他师傅做伴，听清楚了吗？＂ 贾张氏倒是不怎么怕陆秀娥的大吵大骂，可怕死了秦大宝这样平静地说话，她知道，这不是警告，而是最后一次通知。 ＂我，我我知道了。＂ 秦大宝点点头：＂爸妈，咱们回家。＂ ＂好嘞。＂ 秦大宝躺在炕上，他在等家人睡着了好去空间里看看今天的收获，听着厕所里传来妹妹们咯咯的笑声，这一刻他感到特别幸福，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等秦大宝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半夜，他迫不及待地钻进空间，小松鼠吱吱叫着跳上了他的肩头，却见他往四合院走，忙惊慌的跑了。 四合院的西厢房，这是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地面上堆积着从胡家兄弟密室中收来的东西。 红色的箱子，大大小小的有二十多个，秦大宝一一打开，差点亮瞎了他的双眼，五箱黄金，都是十六两一个的金条，码的整整齐齐的，一个箱子里装二百条，五箱就是一千条，单单就是这个，再过三十年，秦大宝就能当上京城首富，至于现在？不过是一两百块钱一条。 六大箱古董，竟然全是瓷器，得有三四十件，用棉花包裹的严严实实。 秦大宝拿起一个笔洗，他师承老张头，对古董的鉴赏比后世所谓的专家强多了，这件笔洗是天青色的，釉如凝脂，天青犹翠，冰裂莹澈，器形巧致雅绝，底见三芝麻花细小支钉。 这竟然是一件北宋汝窑天青釉洗，在后世，秦大宝曾经看到报纸上提到过，在香江苏富比，这样的一件北宋汝窑天青釉洗，拍出了2．6亿的天价，超过了大明成化斗彩鸡缸杯的拍卖价。 鸡缸杯秦大宝也有，还是上次打劫另一个黑市得到的，仅仅是这两样东西，在后世价格就超过了四亿，果然抢劫和抄家来钱最快。 秦大宝的心情一直在激动之中，这几箱瓷器竟然全是北宋年间官窑出品的，仅仅是这几箱瓷器，在三十年后，就能让秦大宝稳坐国内首富的宝座。 细长的小箱中，除了两箱是钱和票据，剩下的全是珠宝首饰，这一箱钱，对于秦大宝还说，已经丝毫提不起兴趣了， 以前剩下的钱有五万零点，今天卖肉卖鱼收了三万四千多，加上给秦大鹏买工作的八百，单单是这都已经有八万多了， 这个箱子里装的钱也得有五六万，加在一起秦大宝已经有十四五万块钱了，在这个年代，一个包子才五分钱，一个烤鸭才八块钱，根本花不完， 让秦大宝感兴趣的是那一迭迭的票据，光全国粮票就有三千斤，另外什么油票，布票，自行车票，收音机票等等，这些让秦大宝活在这个年代彻底的没了后顾之忧。 但是现在的秦大宝还不算京城首富，没到大风暴来临，京城里的资本家多了，就是一个娄半城，就比秦大宝有钱的多了。 秦大宝在空间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又把内衣洗了，这才从空间里岀来，好好的睡觉，明天还要上班，一想到这，秦大宝就愁的慌，么的老子都这么有钱了，还得起早贪黑地去工作，这让他很怀念后世的富人生活。 第118章 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早上起来，已经七点了，着急忙慌地洗漱完，连早饭都没吃，赶紧上班， 骑着自行车一进市局，就感觉到了不一样，来往的人都匆匆忙忙的，好像忙得脚不沾地似的， 以往的局里，除了门口站岗的士兵们神情严肃之外，几乎所有的公安都是轻松的模样，可是今天却个个如临大敌一般，说话都是轻声细气的。 秦大宝把自行车停在车棚，刚走岀来，孙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凑近他的身边，像敌特接头一样低声说道：＂这两天你去哪啦？咋没上班呢？＂ 秦大宝捏了捏他的胖脸，手感不错：＂我放了两天假，咋啦？两天没见你当上处长了？管的挺宽呐！＂ 孙谦拍着他的手：＂疼，疼，你松开，＂他一边揉着脸一边说：＂我跟你说过吗？咱们局长换了，一会儿就来走马上任。＂ ＂得了，换局长跟咱们这些小喽啰有什么关系？不跟你唠了，我得回专案组了。＂ 临走又捏了一把胖脸蛋子，惹得孙谦一顿跳脚大骂， 到了小会议室，也就是专案组门口，站岗的士兵认识他，互相敬了个礼就放他进去了， 秦大宝一推门，一股烟雾扑面而来，呛得他一顿咳嗽， 等他看清了里面的情况，才发现坐满了人，正在开会，个个手持香烟，两眼通红。 主持会议的是龙飞和于成民，俩人的形容憔悴，一看就知道这两天熬的不行， 龙飞见秦大宝进来，笑着招手让他过来坐下， 秦大宝一看，这会议桌一边是公安，一边是军人，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自己哪敢往前坐，就笑着摆摆手，坐在了末位， 龙飞笑道：＂让你上前面来坐就过来坐，谁跟你论资排辈呢？过来，有事跟你说。＂ 于成民也笑着招手，秦大宝嘻嘻笑着，双手合十跟在座的人赔礼， 这才走到龙飞身边坐下，摘下帽子放在桌子上。 他刚才看了一圈，没看到老秦和朱军，刚想问， 于成民说话了：＂老党带着秦维德和朱军去山西了，查到炸药从哪岀来的了。＂ 龙飞将面前的大前门往陆绎面前推了推， ＂你小子这两天可舒服了，我可忙得脚打脑后勺，真后悔给你放假了。＂ 秦大宝满脸堆笑从挎包里掏出中华烟，给两位组长马屁拍上， ＂行啊小秦，你这烟的级别可不低呀。＂于成民笑了，他听党建军说了大宝的表现，也起了招揽之心。 ＂呵呵一般一般。＂ 龙飞把一份材料推过来：＂黑市的那个案子通了天了，部里昨天已经全面接手，不归咱们管了，现在咱们还是忙活敌特的案子， 谢玉和李淑萍全交待了，这两天竟抓人了，到今天早上五点为止，共抓获湾湾那边的敌特三十七人，收缴炸药一吨半，电台十二部， 这还不算党组长他们山西之行的战果，＂ 于成民接口道：＂想想就后怕，一吨半的炸药，这要是炸了，可就是天大的事件。＂ ＂所以我和于组长商量了一下，决定给你报头功。＂ ＂是啊小秦，这件案子，你的功劳最大，我们二处也准备给你报功奖励。＂ 龙飞听着于成民话里意思不对，好像想挖人，秦大宝是公安口的人，和你们军方不搭噶的好吧，用得着你们军方给报功奖励吗？ 大宝从来不是矫情的人，该自己得的为什么要假模假式的谦虚推辞？况且即使自己没有往上爬的欲望，有一个二、三等功在身，就等于多了一个护身符。 秦大宝落落大方地说道：＂谢谢两位组长。＂ 龙飞很惊奇，这个少年的资料里写着还有一个半月才十八岁，这些年一直在读书，怎么会这么沉稳？他对大宝更加欣赏了， 于成民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三姑这条线一网打尽了，不过，敌特太多了，是抓不完的抓，这回挖岀的敌特，大部分是京城解放前夕潜伏进来的，集中在轧钢厂，机械厂，机床厂这些重要单位， 看来，过了年，咱们要重点摸排梳理一下了。＂ 龙飞点点头：＂我会和局里汇报一下的，小秦，你是治安处的，到时候你要多出力呀。＂ 秦大宝暗暗叫苦，这些工厂的职工干部加在一起得有大几万人，这摸排的工作量能磨死他，看来，调到后勤是现在的第一要务， 他转头一看，人家都在核对材料，闲唠嗑的只有他们三个。 这时，听到会议室门外传来站岗士兵的断喝声：＂敬礼！＂ 话音刚落，会议室被推了开来，随后一群人走了进来。 走在前头的是一个老人，身材瘦削，精神矍铄，一身干净的制服，现在的官衣是55年的升级版，没有警衔，只有领子上的两面鲜红的领章， 老人没有戴帽子，一头花白的短发， 在他的身旁，是一个中年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英俊，两鬓有些斑白， 同样是穿着一身的官衣。 他和老人没有并肩前行，而是错开了一个拳头的身位，代表老人的地位最高，但是中年人也只是略低一点而已， 在他们的身后，陆续又进来了两人，其中一个秦大宝认识，正是刘敬儒副局长。 龙飞一见前面的老人，立马站起来，立正敬礼，喊了一声：＂起立。＂ 会议室里专案组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立正敬礼。 老人微笑着摆着手，四个人走到了龙飞，于成民，秦大宝面前。 龙飞很激动：＂首长好。＂ 秦大宝一下就明白了这肯定是部里的大领导。 老人伸出右手，龙飞双手相握。 ＂龙飞同志，辛苦了，我代表部里一来是看望大家，二来是送陆局长走马上任。＂老人一口浓重的川音。 于成民上前半步，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我是总参二处于成民。＂ 老人举手还礼，和于成民握手：＂辛苦了。＂ 于成民肃容回答：＂不辛苦，谢谢首长关心。＂ 老人转到秦大宝这面，秦大宝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我是治安处秦大宝。＂ 老人笑了：＂你就是秦大宝？好，好啊，听说这件案子是你发现的？不错不错，英雄出少年，我们的事业后继有人啊。＂ 秦大宝也很激动，但表面上还是很稳当。 那个中年人也在逐一和龙飞，于成民握手，当和秦大宝握手的时候，看到他的长相，中年人愣了一下。 但马上恢复了正常：＂秦大宝同志你好，我是陆建邦。＂ 秦大宝心里清楚，这一定是新来的局长。 跟刘敬儒站在一起的男人也介绍了一下自己，这是新任市局副局长王国华， 几个人逐一和专案组成员握手，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刚一出门，王国华开口说道：＂局长啊，那个小秦和你长得好像，不是你的私生子吧？＂ 老人和刘敬儒都笑了起来， 这个陆建邦原来是某军的政委，半岛战役后军转任职上海，这次回京城任职，是老总亲自点将拍板，回京力挽狂澜的， 王国华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这次点将，他和陆建邦一起进京，还是做搭档， 陆建邦也算是升了一格，京城市局局长一向是高配，在部里挂副部长职务， 陆建邦捶了王国华一拳，笑骂道：＂胡说八道，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俩个人几十年的战友，是生死之交，这要是别人，说啥也不敢这么开玩笑。 第119章 收音机的魅力 秦大宝一上午都在整理材料，这项工作太繁琐了，整得他头晕眼花。 下午的时候，山西传来喜讯，一共抓获敌特十六人，起获炸药两吨半，党建军他们正在做扫尾工作， 连着又是两天的忙碌，加班加点，这个案件总算是基本结束了，后续的审问，写材料有专人负责，秦大宝也终于空闲了下来， 这件特大的敌特案件仿佛是沙砾落入湖水中，没有溅起一丝波澜，沉浸在即将过年的人们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有多少无名英雄在默默地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全在负重前行。 专案组的收尾工作交给了秘书处预审科，秦大宝彻底退了出来，回到科里，科长给他和老秦、朱军放了半天假，明天继续上班， 秦大宝一看，已经中午了，他有两天没见过弟弟妹妹了，决定做点好吃的哄哄妹妹，至于弟弟？是顺便带的。 做什么好吃的？秦大宝心里已经有谱了，自己空间里有那么多野山羊，还有鱼，不做个烧烤简直白瞎了， 他和老秦朱军分开后，直接去了烤肉季，用一盒中华烟的代价，买下了一大包腌料，还有一大包蘸料， 在路上，找了个包子铺，吃了两屉包子，这家包子铺的包子挺好吃的，皮薄馅大，一屉有八个包子， 秦大宝买了二十屉，要不是他穿着官衣，人家包子铺早报警了，直到他说是给加班的同事买的，包子铺的经理才卖给他， 秦大宝把包子铺的大盆买了下来，这才装的满满的。 路过供销社，秦大宝才想起来应该买一个收音机，要不妹妹们在家太无聊了。 一个收音机8 5块，钱倒是不多，但是收音机票太难得了，一张收音机票在黑市最少卖五十块钱一张。 这下秦家的资产就有了两辆自行车，一台收音机，就这家庭条件超过了全国百分之九十的人家。 到了巷子口，炼钢的高炉仍是烈火熊熊，易中海和刘海中穿着小褂子，在挥汗如雨的干着活，估计这就是不搬到龙须沟的原因之一。 秦大宝瞟了他们一眼，径直推着车子走了过去，他现在不是前世的烂好人，不会别人打左脸一个耳光，又把右脸递过去的秦大宝了， 易中海没有看秦大宝，他的目光始终看着高炉里的铁胚，但是他握着铁钎子的双手青筋凸起，透露出他此刻的心情。 ．．．． 回到家，路过中院，看到傻柱家门开着，探头往里一看，傻柱正在洗衣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厂里安排傻柱去领导家做一顿招待餐，做完了没回厂里，直接回家偷个懒。 跟傻柱说了一声，晚一点到后院吃烧烤，傻柱乐孜孜地答应了。 到了后院，支上车子进厨房，拿出一个大盆，用意念在空间切好了十斤羊腿肉，倒了三分之一的腌料，和均匀放在一旁， 本来想再烤条鱼，可惜没有夹鱼的铁夹子，大宝想起来上次说要请傻柱吃烧鸭，也就拿岀来两只，用意念片好了，先放在空间里，省得待会拿岀来凉了。 收拾利索，这才捧着收音机进了屋，到了卧房，一看翠翠领着几个小家伙在摆积木，不过棒梗没在。 这翠翠来的时候，头发枯黄，一张小脸都瘦塌腮了，这吃了几天的饱饭，小脸眼看着红润起来，腮帮子上也有肉了。 听到门响，几个人一回头就看到了秦大宝，雯雯一下子就跳下炕，光着脚就跑过来了， ＂哥哥，哥哥。＂叫声里带着哭泣，这是两三天没见到哥哥，是真想了。 大宝赶紧把收音机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弯腰把雯雯抱了起来，妞妞也跑过来了，一伸手也抱了起来。 ＂你俩想哥哥了？＂ ＂嗯，想哥哥了，很想很想。＂两个小丫头一齐点头，秦大宝惊奇地发现，才两天多没见，小妞妞说话利索了，也不大舌头了，要不说这孩子是一天一个样呢。 ＂告诉哥哥，你们中午吃啥了？＂ 两个小丫头想了想，争先恐后地叫道：＂馒头。＂＂萝卜。＂ 翠翠抱着二宝笑道：＂大哥，我们中午吃的是二和面馒头，炖的萝卜汤。＂ 秦大宝亲了两个小丫头一下：＂一会儿哥给你们做好吃的，现在给你们看个好玩的东西。＂ 他把两个小丫头放在炕上，回身抱起了收音机，不抱着不行，这个年代的收音机个头都不小。 ＂哥，是，是收音机吗？＂翠翠呆住了。 ＂是啊，是收音机，翠翠，你认识？＂ 翠翠过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村长三伯家买了一个，我去听过。＂ 雯雯妞妞和二宝可没见过，雯雯摸了一下问道：＂哥哥，收音机是啥呀？里面是吃的吗？＂ 秦大宝笑道：＂你们那么小心干嘛？又摸不坏。＂ 他把收音机放在镜子下面的桌子上，装上电池，拧开开关，调着台，收音机里嘶嘶拉拉地，一下子调到了一个唱戏的台，里面唱的是京剧苏三起解， 雯雯和二宝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一动都不动了，小妞妞跑过去，背着小手找着里面唱戏的人儿，她小模样太可爱了，秦大宝忍不住抱起来亲了两口。 三个小家伙和翠翠立刻就被收音机给俘虏了，都乖乖地坐在炕沿上听着里面的声音，京剧唱完了，里面换上侯宝林和郭启儒合说的相声《卖布头》， 秦大宝见小家伙都不理他了，他到了外间屋，把暖炉点着，这得烧几块炭，一会儿烧烤用。 他又挑了一块木板，在空间里洗干净，用意念把木板劈成了一百多根竹签子，连竹签子带腌的羊肉，一齐拿到卧房的八仙桌上穿肉串。 一时间屋子里很安静，只剩下收音机里的声音，几个孩子都听入迷了。 秦大宝一边串肉串，一边听相声，这感觉太好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傻柱掀门帘进来了，他一见收音机，眼睛一亮，刚要说话，秦大宝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指了指几个小家伙。 傻柱会意地坐在桌子旁，和大宝一起穿肉串，俩人干活快，不一会儿就串好肉串，还剩小半盆肉，放在一旁，等着串不够吃了再串。 秦大宝一看表，得四点多了，这烧烤不能在屋吃，得去院子里吃，正好在凉亭外面烤，把四方炕桌拿出去， 冷是冷了点，不过给几个孩子穿厚点，再加上炭火，也冷不到哪去。 傻柱在烤肉宛学过一个多月的手艺，这烤串的活就归他了，这有个厨师做邻居可真幸福。 傻柱去外面用砖搭烤炉，秦大宝洗手，这个时候相声也说完了，几个孩子才被解了穴，一听哥哥说在外面烤肉串吃，雯雯和妞妞跳着脚拍手大叫哥哥真好。 二宝穿好棉袄，套上鞋就要往外跑，秦大宝一把拽住：＂干嘛去？＂ 二宝急得直挣扎：＂哥你放手，我去叫棒梗。＂这爷俩还玩出感情来了。 秦大宝抓起炕上的兔皮帽子给他扣上，又欠欠的踢了一脚：＂慢点跑！别摔着！＂ 二宝应了一声跑了…… 第120章 秦大宝又打人了 翠翠在屋里给两个小的穿衣服，大宝来到厨房，从空间里取出两大盘烤鸭，还有小饼面酱黄瓜条，端到外面放在四方桌上。 傻柱已经把炭火拢起来了，烧得通红，开始烤羊肉串了， 秦大宝拿出一瓶茅台，倒了两杯，俩人边喝边聊，翠翠带着两个小丫头也岀来了，没过年呢，两个小丫头就没穿新皮衣。 两个小丫头一人一个烤鸭腿，吃得顺嘴流油，翠翠也分了一个，小姑娘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咬着，香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羊肉串的焦香味弥漫了整个后院，二宝和棒梗跑了进来，棒梗还挺有礼貌叫了声：＂宝爷爷，傻叔。＂ 秦大宝拍了他脑袋一下：＂什么傻叔？没礼貌，以后叫何叔记得没？＂ 棒梗不敢顶嘴点点头：＂记住了。＂ 秦大宝倒是不讨厌棒梗，递给他一只烤鸭腿：＂坐下吃。＂ 棒梗乐了：＂哎＂ 秦大宝和傻柱一边烤串，一边喝酒，傻柱是方圆十里有名的碎嘴子，包打听， 秦大宝从他嘴里了解到，这两天95号院又搬过来两家人，一户姓齐，重工机械厂的工人，家里八口人，只有老齐一个人上班养活全家， 秦大宝一听是重工机械厂上班的？那不是和谢东国是一个单位的吗？ 还有一家姓谭，一家子五口人，俩口子带着一个老妈两孩子，住在刘海中那屋， 据傻柱目测，这个谭老太太也不是什么稳当客（qie，读且音），长得尖嘴猴腮，和贾张氏的肥头大耳成了对比，但俩人都不是什么好饼。 这不，刚搬过来才两天，因为拿了邻居的几根葱两头蒜，都吵了好几架了。 傻柱话音刚落，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带着一个七八岁，鼻涕流过河的小男孩走进后院， 小男孩一看到桌上的烤鸭，眼睛就亮了，他一边跳一边叫：＂奶奶，我要吃那个肉。＂ 秦大宝看了她们一眼，又看向傻柱， 傻柱无声的说了句：谭老太太。 秦大宝笑了笑，把茅台酒给傻柱倒满，又拍了拍二宝的小脑袋：＂好好吃饭，别看热闹。＂ 二宝乖乖的点点头：＂嗯，哥。＂说完接过秦大宝给他卷的鸭卷，大口吃了起来。 谭老太太给小男孩擤了一把鼻涕，顺手抹在墙上，这一下差点没把秦大宝给恶心死， 妞妞叫道：＂哥，这个奶奶不爱卫生。＂小丫头现在说话挺清晰。 秦大宝拿过手帕，给妞妞擦了擦小油嘴：＂对啊，这种不讲卫生的行为，咱们可不能学。＂ 妞妞用力点点头：＂嗯，妞妞是个讲卫生的好孩子。＂ 雯雯也叫道：＂哥哥，雯雯也是个讲卫生的好孩子。＂ 这边谭老太太低声对小男孩说：＂宝全，等奶奶给你要肉吃。＂ 小男孩叫谭宝全，他知道奶奶最疼他了，说吃肉肯定能吃上。 谭老太太四下看了看秦家的房子，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烤鸭，正在烤的肉串，嘴里啧啧叫道：＂哟，这房子，这吃食，这可是地主资本家的生活啊？我家是新搬来的，请这家的老财主给孩子施舍一口肉吃吧。＂ 这口吻绝对是要过饭，而且还理直气壮。 傻柱的脸勃然变色，这个大帽子扣的太猛了。 秦大宝也怒了，这个刚搬来的邻居太不做人了，张口就是往死里逼人，这地主资本家的名头谁敢随便往别人脑袋顶上扣？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这个罪名是要人命的， 大宝冷笑一声，几天没发威，这个院里竟然有人以为他拔不动刀了。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要饭都要到院里来了？＂ 谭老太太噎了一下，以她的经验，没人能撂下脸拒绝她，尤其是小年轻的，都要脸面，让自己这么一挤兑，怎么也得拿半盘肉给她， 可是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按套路出牌，她的脸一下子撂了下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你这个小伙子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呢？都是邻里邻居的，谁家有好吃的就给孩子吃点，这是人情来往，保不齐我家以后条件好了，吃点好的也给你们家孩子吃，说什么要不要饭呐？＂ 秦大宝从这副嘴脸上看到了贾张氏的影子，蛮不讲理，耍无赖，外加不要脸，再有点岁数，简直就是天下无敌了。 秦大宝再一看，那小男孩的大鼻涕又过河了，恶心的不要不要的，实在是懒得搭理她们，也就不看了，转头去看自己家的两个小丫头。 干干净净，白白嫩嫩，咋看咋招人稀罕。 他又卷了一个鸭卷递给二宝，给棒梗两串羊肉串。 ＂你们俩以后不要和这样的小孩玩，太埋汰了，你们要是这么埋汰，哥哥可就不要你们了。＂ 二宝大了明白事儿，一边嚼鸭卷一边点头，油顺着唇角流了下来，秦大宝赶紧给他擦掉了。 妞妞哇的哭了出来：＂哥，妞妞不埋汰，你别不要妞妞。＂ 秦大宝最见不得 妹妹哭，他轻轻地扇了自己一个小嘴巴，这嘴真贱，他赶忙把妞妞抱过来哄， 那个小男孩看着盘子里的鸭肉，还有飘着香味的肉串，馋得口水直流，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儿。 ＂我要吃肉，我就要吃肉，奶，我要吃肉…＂ 他这一哭闹，倒是把中院的人吸引过来了。 谭老太太的三角眼都立起来了，几步就走到桌前，伸手就来抢鸭肉， ＂这么多的肉，你给我孙子吃几块怎么啦？＂ 秦大宝见老太太的手，黝黑锃亮，手指甲缝里全是黑泥，恶心的快吐了， 他可不惯着她，一巴掌把谭老太太给扇了岀去， 谭老太太可万万没想到有人敢打她，自打解放以后，还没人敢打她一个老人，这就把她给惯的不像个人了。 她摔在地上，开始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哭嚎起来。 ＂我滴个老天爷呀，快睁睁眼吧，这是什么世道啊，为富不仁，咋不打个雷劈死他呢？＂ 谭老太太斜眼一看，月亮门那挤满了邻居，那个和她吵架的贾张氏也在，不禁更来了精神。 ＂我滴老头子，你咋死的那么早啊？让我们孤儿寡母活着受罪，挨打挨骂，你在黄泉路上等着我吧，我快被这小畜牲给打死啦，等我死了，你带我去阎王爷那告御状，就说我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呀……＂ 这番哭诉还被她谱上了曲，用的是京城小调， 贾张氏无语了，这个老不死的，说的都是我的词儿呀。 邻居们看得是津津有味，谁也不可怜她，因为谭老太太说的做的这一套，贾张氏早就玩过了，不新鲜了。 这以后院里可热闹了，两个招魂法师究竟谁的功力更高，看看招上来的鬼谁更厉害，大家表示很期待。 傻柱气得眼前直冒金星，他咬着牙说道：＂我说老太太，没你这样的，你上来就要吃要喝，不给就抢，这人不能这么不要脸吧？＂ 谭老太太破口大骂：＂你才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你们大吃二喝的，都不说照顾一下穷人，你们这样的人就该被打倒，游街！就该让老天爷打雷劈死你们。＂ 傻柱气得手都哆嗦了，一句话都说不岀来。 秦大宝的脸沉了下来，冲着棒梗招了招手，棒梗冲了过来。 ＂宝爷爷。＂ 秦大宝卷了一个鸭卷塞给他：＂去，到街道办报告，有人在院里宣扬封建迷信，诋毁政府，让街道办来人处理，你回来再过来吃饭。＂ 棒梗嘴里塞的满满的，一个劲儿的点头，转身撒腿就跑，可刚到月亮门那就被人一把拽住了…． 第121章 专治各种＇山炮\＇ 拽住棒梗的是一个男人，和贾东旭年龄差不多，那长相，和谭老太太像是一个模子上扒下来的， 傻柱对秦大宝努努嘴：＂新搬来的，谭明志。＂ 谭明志满脸堆笑，扯着棒梗，贾张氏不干了，抬手就是一撇子：＂你特么放开我孙子！＂ 谭老太太一看儿子挨打了，嗷的一声爬起来，冲着贾张氏就冲了过来， 贾张氏被这个勇猛劲吓了一跳，忍不住倒退半步， 谭明志一把拉住老娘，踢了一脚他儿子，他儿子不敢哭了，撩起带着破洞的棉袄擦了一把鼻涕。 ＂两位同志，我妈和我儿子不懂事，你们大人不见小人怪，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我家是刚搬过来的，柱子兄弟咱们见过了，这小兄弟倒是头一次，这样，我那还有瓶二锅头，咱们一起喝点儿？认识认识，以后就在一个院里生活了，彼此也有个照应。＂ 话说的漂亮，要不是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桌子上的酒菜，秦大宝和傻柱就信了。 他和傻柱交换了一个眼神，俩人都明白什么意思，这又是一个三大爷的作风，占便宜没够。 这刚接触不到十分钟，秦大宝可就看清了这谭家人的本性，这简直就是贾家和阎家的合体，而且他看到这个谭明志早站在人后边看热闹了，但是一直不露面，这人相当的阴险，有几分易中海的风采。 秦大宝懒得搭理他，傻柱和谭家是相邻的房屋，不好意思不说话：＂那个老谭，改日吧，你看你刚搬来，咱们还不熟。＂ 谭明志的脸色变了变，还是一脸的笑容：＂嗐，男人吗？啥熟不熟的？一顿酒不就熟了？ 你哥俩等我，我回家取酒去。＂ 围观的邻居都用惊奇的眼神看着他，这一家人的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 秦大宝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小人，你要是给他一个梯子，他就能上房， 大宝慢条斯理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一家子，要么脸皮厚，要么不要脸，和你喝酒，跌份儿，赶紧的该干啥干啥去，少在我这逗壳子（土话）。 棒梗，洗洗手，过来吃饭。＂ 棒梗响亮的应了一声，在谭宝全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去盆里洗手了。 谭明志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压制住胸中的怒火，不是因为怕秦大宝，实在是不想闹的太僵吃不上这烤鸭肉，还有茅台酒。 ＂同志贵姓？你这话说的太伤感情了，邻里邻居的，这话就没意思了，得得得，我看你年龄也不大，我这个老大哥不能和你一般见识。＂ 他看了看傻柱：＂何师傅，我妈肯定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借您的酒，给这个小同志赔个礼道个歉吧。＂ 这货就是个狗皮膏药，贴上就拔不下来，他的作派也把傻柱气坏了，傻柱的嘴更不饶人。 ＂哟呵，这我可作不了主，我都是噌酒喝的，我说谭师傅，我劝您一句，该干嘛干嘛去，你吧没事的时候打听打听我这个兄弟是干嘛的。＂ 谭明志愣了愣，他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秦大宝，他今年三十一岁，是46年和他娘逃荒来京城的， 解放前一直在街面上混，直到53年政府大批安置无业游民，他才到第二轧钢厂当了一名工人， 可是他和他娘是一路货，奸懒馋滑，还爱喝大酒找女人，在单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要不是政府规定不能随便开除正式工人，就凭他的工作态度，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这次搬到95号院，是因为他和他娘在原来住的院子里整天小偷小摸，关键是不偷什么值钱的东西，派出所也懒得收拾他们，这俩人让院里的邻居恨得牙根直痒痒，人缘太差了，经常有人向街道反应，让王主任是烦不胜烦， 只好让他们搬家，可搬到哪让王主任犯了难，这臭狗屎搬到哪都招人烦，要说这王主任也是心眼多，一下子就想起秦大宝来了， 这小子脑瓜子好使，还有公安的身份，这要是治起谭家母子来，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事实证明，王主任的眼光是雪亮的，既没看错谭家母子，更没看错秦大宝， 谭明志摸不清秦大宝的底细，可他二赖子的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了。 ＂嗐，这么点儿的小孩能是干嘛的？也就是上个学，上个班啥的，＂谭明志斜着眼儿瞅了瞅傻柱和秦大宝，他不是没脑子，非要在院里挑点事儿， 只是因为社会经验告诉他，到一个新的地方，必须把下马威给立上，否则以后在这个院子里，自己一家就不能让别人害怕他们了。 ＂何师傅，您是四九城老人儿了，知道这四九城多乱吗？街上多的是抠皮子（小偷）拍花子（拐卖人口）的人， 你看这俩小孩儿，长得白白胖胖的，拍花子一定喜欢， 我谭明志在街面上还有几个朋友，也有点面子，我说一句话，就没人敢动咱们这个院的孩子， 嘿嘿，所以说，请我喝酒，一定是有好处的。＂ 谭明志这招可谓是屡 试不爽，一般的平民老百姓谁敢惹这样的赖子？抠皮子还算小事，万一勾搭别人把自家孩子拐走怎么办？所以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秦大宝的眉毛一拧，敢情这货是要特么收保护费呀？他的脸色不变，但怒气已经上来了，弟弟妹妹就是他的逆鳞，可以说这次重生，主要就是奔着弟弟妹妹回来的，你敢拿他弟妹威胁他？简直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到头了。 秦大宝不动声色：＂噢，那可真是失敬了，你能告诉告诉我，你在街面上认识什么不得了的朋友吗？＂ 凑热闹的邻居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新搬来的家伙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谭明志一向看不出眉眼高低，否则也不会混成个二赖子，他以为秦大宝服软了呢，于是就洋洋得意地说道：＂说岀来吓死你，杨柳市的胡家兄弟听过吧？那是我拜把子的大哥二哥，＂ 秦大宝简直是憋不住笑了，这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啊，胡家兄弟的黑市就是因为他才被扫荡的。 ＂哟，胡家兄弟我可真听说过，挺牛b的人物，听说是开鸽子市的，怎么？他们的买卖你也参与了？＂ ＂对，我大哥二哥就是开鸽子市的，他们的买卖当然有我一股，以后，街里街坊的，缺什么东西尽管找我，啥我都能弄来。＂ 秦大宝笑了，妥了，这句话终于引得他说岀来了，小样儿！敢用弟弟妹妹威胁他？今天就给他来个狠的， 此时的秦大宝，非常庆幸自己选了公安这个工作，可以名正言顺的修理这样的山炮…… 他低声跟二宝说了几句，二宝兴奋的跳起来，向屋里跑去。 谭明志有点不耐烦了，这怎么还不请我落座呢？再磨叽一会儿，烤鸭子都让那个小崽子吃完了。 第122章 魔法对魔法 二宝岀来了，谭明志斜眼一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见二宝抱着一个黄灿灿的铜板铐， 这东西谭明志熟啊，戴着它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 二宝力气小，抱着的板铐挺沉的，他走到谭明志面前，扔在地上，奶声奶气地叫道：＂我哥说，你自己戴上。＂ 谭明志吓得腿都软了，这是啥时候他太清楚了，过年前夕，他这损样的只要扔进派出所，不管有事没事，就得呆到正月结束， 况且他有事没事自己知道，但是又不想在新邻居们面前低头，于是就来了个瘦驴拉硬屎-瞎逞能。 ＂凭什么让我戴这玩意儿？＂ ＂凭什么？就凭你是胡功胡成的把兄弟，他们因为拐卖妇女，扰乱社会经济被抓了，既然你说他们的生意有你的份，那就去和他们作伴吧！＂ 这个时候还没有投机倒把这个罪名，这是63年的时候才定下来的。 ＂啊？＂谭明志大惊失色，他确实是见过胡氏兄弟，但是胡氏兄弟根本不记得他这个小卡拉米，像谭明志这样的赖子京城多的是，连个混子都称不上，离流氓还差两个档次。 ＂你，你，你…＂谭明志心里快后悔死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拿出板铐，是公安无疑，只是不知道是哪个派出所的，可哪个派出所的公安收拾他不跟玩儿似的？ ＂别结巴了，阎解放！＂秦大宝冲着人群里喊了一声。 ＂哎，大宝哥。＂阎解放屁颠屁颠儿跑岀来，十四五岁的孩子最崇拜强者，秦大宝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沉迷不已。 ＂到鼓楼派出所，叫他们过来把人带走，告诉派出所的人，明天我带他回市局。＂ 谭明志暗叫完喽，这特么不是派出所的，是市局的，市局对他来说，不亚于阎王殿，进去了就别想轻易的出来。 谭明志给他娘使了个眼色，谭老太太秒懂，毕竟母子连心啊， 谭老太太啪叽往地上一坐，扯脖子开嚎：＂我滴个天老爷呀，我滴命咋这么苦啊， 这旧社会有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这到了新社会，怎么也有人欺负我们哪？ 我可不活了，本想搬个新家，和邻居们好好处，可没想到啊，这刚搬来第二天就挨欺负啊…… 这以后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这一顿干嚎，可把邻居们恶心坏了，尤其是贾张氏，她感觉到自己在这个院里的地位要不保， 于是她两步就窜到谭老太太跟前，双手叉腰，开始了思想教育。 ＂你个一脸褶子的老东西，你说说，谁欺负你了？合着谁家吃点好的都得给你家呗？不给就是欺负你？啊呸！你一口一个老天爷，你，你是在宣传封建迷信，应该给你办学习班！＂ 围观的邻居都麻了，这是谁呀？贾张氏吗？她怎么还有脸说别人宣传封建迷信呢？不是她经常把死去的老公从地底下召唤岀来吗？ 谭老太太被贾张氏一口老痰吐鼻子上了，一股恶臭直冲天灵盖，她都懵了，你个臭老娘们儿，骂谁呢？关你特么什么事？ 看热闹的齐师傅有点唇亡齿寒了，他家和谭家一前一后搬进这个95号院的，说实话，他也怕挨欺负， 他犹豫了半天，上前两步：＂那个，各位邻居，能听我说两句吗？＂ 傻柱迟疑了一下：＂齐师傅，您请过来坐。＂秦大宝吃着羊肉串一动没动。 齐师傅一下子觉得脸面大涨，快步走了过来， ＂小何，这个谭师傅也是刚搬来的，有点不知道深浅，你看能不能看在我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谭老太太勃然大怒：＂姓齐的，你说谁不知道深浅呐？你充什么大尾巴狼…＂ 谭明志一把捂住他娘的嘴，他还不至于缺心眼儿到不知道好赖，这齐师傅分明是在给他求情。 齐师傅是个老实人，脸涨得通红。 秦大宝可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他也不是真想把谭明志带走，主要是想吓唬吓唬他。 ＂齐师傅，您请坐，＂他转头冲谭明志不屑地说道：＂今天给齐师傅一个面子，不搭理你了，我奉劝你一句，以后在这个院子里，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还有，你家人离我弟妹远一点，否则我送你去大西北吃沙子，滚！＂ 谭明志连连鞠躬：＂好的好的…＂拖着他娘，谭宝全还要哭闹，叫他一脚给憋了回去，三口人灰溜溜的走了。 邻居们见没热闹看了，也就散了。 秦大宝给阎解放卷了两个鸭卷，阎解放喜滋滋的全塞嘴里走了，然后就听见中院传来骂声：＂阎解放，你怎么全吃了？你是不是傻？这要是加在白菜里炖一炖，全家也能品个味儿，你是一点日子都不会过呀？明天早饭你别吃了…＂ 阎埠贵的骂声愈来愈远。 秦大宝和傻柱摇了摇头，这个阎埠贵呀…为了口荤腥，连脸都不要了。 ＂齐师傅，您请坐，咱们一起喝一杯。＂ 齐师傅连连摆手：＂不不不，改日，改日我整两个菜， 请你们二位。＂ 刚才知道了秦大宝的公安身份，齐师傅再也不敢用看小辈的目光看秦大宝了。 齐师傅走后，棒梗也吃饱了，这小子还真机灵，把板铐从地上捡起来，放回到桌上。 秦大宝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家伙，一手的头油，这得多少天没洗头了？ 雯雯和妞妞吃得小肚子都圆了，翠翠带着她俩回屋里了，傻柱烤的肉串，给孩子们的特意没放辣椒面，他和大宝吃得肉串用的是蘸料。 二宝和棒梗这回可是见到了秦大宝的威风，已经转成了两个小迷弟。 秦大宝一手揽着偎在他身边的二宝，一手吃肉喝酒，不时的挑一串瘦一点的给二宝投食。 二宝这段时间长个了，大宝一寻思过了年该让他去上小学了。 二宝这个年龄是最尴尬的，今年七岁，上个八九年学，十六七岁，学校停课了，该上山下乡当知识青年去了， 在乡下干了十年，回城里年龄又大了，工作不好找，对象不好找，这就是被历史耽误的最悲催的一代。 上辈子秦大宝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老爸和妹妹身上，确实忽略了弟弟，这回他该为弟弟早做打算了。 陆秀娥和秦庆有一起回来的，肯定是老爸这个气管炎，下班去接老妈了， 这二位可是没见过烧烤的，一看孩子们都吃饱了，他们也就放心地坐在外面喝酒吃肉，这日子过得太美了。 秦大宝想了想，偷偷把谭家的事跟老妈说了，陆秀娥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这段时间上班，在街道办处理的都是家常里短的事儿，把她的性格磨砺了不少，再也不会轻易地发火了， 不过谭家的事她听主任说过，这回也放在了心上，决定明天去派出所备个案建个档，把谭家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第123章 打蛇不死转背伤人 早晨，秦大宝睡得正香，只觉得鼻孔里痒痒，他一睁眼就看到雯雯和妞妞一边一个拿着一根头发在捅他的鼻孔， 秦大宝一把把两个小丫头搂在怀里，在她们的小肚子上一顿拱，小丫头乐的嘎嘎的。 ＂哥哥是个大懒猫，太阳晒屁屁啦。＂ 秦大宝看了看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得有七点多了，好久没有睡的这么香了，估计是喝了酒的缘故。 他一翻身抱着妹妹们起来了，转头一看，不见二宝， 秦大宝奇怪地问道：＂你小哥呢？＂ 妞妞指着隔壁的房间：＂姐姐教小哥认字呢。＂ 这小孩儿好像一夜之间说话就顺溜了，不再是大舌头。 秦大宝探头从窗户里往外一看，天光大亮，爸爸妈妈看样子上班先走了，现在这两口子心大的很，只要大儿子在家，就不再操心几个小家伙的吃喝问题。 看来只有自己起的最晚，他抱着两个妹妹下了炕，从空间里取出灵井水给妹妹洗脸刷牙，自己也一起洗漱。 收拾完了出了屋门，翠翠一脸苦相和他打招呼。 秦大宝走过去，揉揉她的小脑袋：＂怎么了？大清早绷着个小脸？＂ 翠翠捏了一下二宝的小脸：＂哥，你看看二宝，前天我用雨水姐以前的课本教二宝，他用了三天就把小学一年级的语文数学课本学完了，太厉害了。＂ 秦大宝惊奇地蹲下身问弟弟：＂二宝，你把一年级的课本都学会了？＂ 二宝抿着小嘴，非常严肃地点点头。 秦大宝回忆自己当时学习也没有这么变态呀，不过前世的二宝就很聪明，但是也没到这个地步， 莫非是灵井水的功效？这也说得过去，你看妞妞说话都已经不大舌头了，而且两个小丫头都很乖，就连二宝都老实了不少，很少闹人了。 这个猜想让秦大宝对空间的灵井水又有了新的认知。 ＂那你们慢慢学，哥去给你们买肉包子。＂ 三个小家伙都欢呼了起来， 翠翠继续教二宝写字，秦大宝抱着妞妞，牵着雯雯的手出了门，妞妞乐的一个劲的蹬小脚，大宝发现，两个妹妹越来越粘他了，尤其是雯雯，只要他在家，雯雯总是不离开他， 他明白，这是雯雯把对父母的依赖转移到他身上了，这让秦大宝心酸不已，小家伙一直都知道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却懂事的从来不说。 ．．．．．．．． 鼓楼大街早点摊一向很有名，尤其是肉包子，调的馅料都有秘方，可秦大宝知道，三年大饥荒马上就要来临，政府在粮食方面管控的很严， 这个早点摊马上就要见不到细粮了，最后就连大饼子都没有了，更别说肉了。 秦大宝决定，以后打了野猪，务必用野猪肉请这个大师傅给包几百个包子，反正放在空间里也不会坏，省得再想吃这口三年之内都吃不着了。 ＂杜大爷，给我来二十个包子。＂ ＂哟，大宝啊，二十个？你这孩子吃这么多？能吃了吗？＂ ＂能啊，这不是还有弟弟妹妹呢。＂ 秦大宝其实是想往空间里放十个，这两天吃烤鸭，有点儿吃腻了，他这个想法可不敢说出口，否则肯定会有无数的人骂他装b。 ＂妥嘞，二十个，一共两块四，八两肉票，一斤二两粮票，爷们儿，我都给你装这篮子里，得空你再把篮子给我送回来。＂ ＂没问题杜大爷，对了，您中午还在这吗？＂ ＂在呀，我得下午一点才收摊，还得回饭店报帐去呢。＂ ＂噢，那我给您留八块钱，四斤粮票，剩下的我让我弟弟妹妹中午过来吃，您到时候一扣，等我得空再跟您结帐，您看成吗？＂ ＂成啊，那怎么不成？＂杜师傅眉开眼笑，不是因为做了笔买卖，他现在的早点摊已经归国营饭店管了，卖多卖少都开一份工资，他只是单纯的见有人喜欢他做的吃的而高兴。 雯雯和妞妞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俩人手里拿个肉包子在啃， 秦大宝从来不会像别的家长一样，一个劲的磨叽别弄身上油，他空间里有布料，准备给翠翠和三个小家伙再做两身衣服， 他的空间里的布料，可都是厚的，冬天做衣服正好， 进院门的时候，和阎埠贵走了个对头碰，阎埠贵这是又缓过来了，每天到街道办的学习班学习三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又开始当门神了，秦大宝估计这是新搬来的两家给他的勇气。 路过贾家，秦淮如抱着小当站在门口，棒梗在和妞妞说话， 秦大宝记得前世不是59就是60年，贾东旭在车间出了事故，被卷进机床里嘎了， 还留下了一个遗腹女，叫什么花， 这个历史不是他能改变的，所以秦大宝看着秦淮如这个侄女，也有一股可怜她的味道在里边， 秦大宝拍了拍棒梗的脑袋：＂去跟二宝玩吧。＂ 棒梗本来正瞅 着雯雯和妞妞手中的肉包子馋得淌哈喇子，这一听宝爷爷说的话，知道自己也能吃好吃的了，不禁欢呼一声，拉着雯雯妞妞就跑了。 秦大宝递给秦淮如两个包子，没有多说什么就过去了， 秦淮如叹了口气，抱着小当进屋了，她心里明白，婆婆和贾东旭的所作所为彻底把人给得罪了。 秦大宝吃了两个包子，叮嘱翠翠中午要是陆秀娥不回来的话，就带二宝他们去早点摊吃饭，就穿好官衣推着自行车出门了， 两个小丫头非要送哥哥出门，秦大宝把她俩放在后车架子上， 刚把车子推出院门，一个巴掌向他抡了过来，秦大宝赶紧抱着妹妹，急忙一个转身，将两个妹妹护在怀里，自行车摔在一旁。 巴掌重重地打在秦大宝的后脑勺上，把他的大盖帽都打飞了， 秦大宝在门边放下两个妹妹，他踏出院门， 一大妈像个疯子似的嚎叫着向秦大宝又扇了过来。 秦大宝的眼睛都立起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子，反手一拧，一大妈惨叫一声。 胡同里上班的人见打架了，纷纷都围了过来。 阎埠贵眼珠一转，上前两步：＂哎呀呀，大宝呀，快松手，你一个公安人员，怎么能跟人民群众动手呢？还是妇女同志？你太不像话了！＂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不明所以，都议论纷纷。 秦大宝脸一沉，这个阎埠贵，上来就是上纲上线，殴打人民群众？还妇女同志？这个罪名要是落实，他的这身衣服是再也穿不了了。 秦大宝瞟了阎埠贵一眼，这知识分子要是坏起来，就没别人什么事儿了。 他一松手，一大妈踉跄了两步，揉着胳膊，回过头怨毒的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和她对视着：＂你为什么打我？＂ 哄的一声，围观的人都炸了，合着是这个老娘们要打这个穿着官衣的男的？这胆也忒大了吧？ 一大妈转过身来，牙咬得咯吱咯吱直响：＂昨天晚上，老易被铁水给烫着了，送到医院，现在还在医院呢。＂ 秦大宝有点摸不着头脑：＂关我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要不是你举报老易历史有问题，他能从八级工一捋到底吗？他能被办学习班，天天下班还要去炼钢吗？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毁了我们的生活…＂ 一大妈喊的歇斯底里，眼泪大鼻涕全淌出来了。 阎埠贵在一旁阴恻恻的说道：＂可不是咋滴，这都是老街坊了，不说有事互相帮助吧，最起码别落井下石啊， 老易一辈子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就历史上那么点污点，还被你翻岀来了，你这么点小岁数，心思怎么这么歹毒呢？一点都不局气…＂ ， 第124章 我没道德你怎么绑架我？ 秦大宝冷笑了一声：＂阎埠贵，你的思想有问题，你管一个给小鬼子造枪造炮造子弹的人，说他是老老实实？勤勤恳恳？ 你知不知道，易中海帮助小鬼子造出来多少子弹，杀死了多少国人？你管这叫一点历史污点？＂ 围观的人大多是不明所以的，现在一听，当时就群情沸腾起来，鬼子在华夏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哪一家没有死在鬼子手里的亲人？哪一家没被鬼子压迫过？ 原来这个易中海竟然是曾经帮着鬼子做事的，这一下群众的心都偏向了秦大宝， 阎埠贵脸涨得通红：＂秦大宝你不要吹毛求疵，也不要夸大其词，老易不过就是养家糊口罢了！用得着这么揪着不放吗？ 别的不说，你也是从小就在这个巷子里长大的孩子，现在因为你，老易受了伤，难道你不该做点什么吗？＂ 妞妞和雯雯跑岀来，妞妞的手里拿着秦大宝的大盖帽，大宝俯身抱起了妞妞，妞妞把大盖帽给哥哥戴上，小手指着阎埠贵，奶声奶气地说道：＂你是个坏人！不许欺负我哥哥。＂ 雯雯的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愤懑的看着阎埠贵和一大妈， 傻春嚼着油条，挤进了人群，本来她是想看热闹，却发现制造热闹的竟是自己的好哥们儿， ＂哟呵，大宝子，啥情况啊？＂ 在南锣鼓巷周边胡同的居民几乎都认识傻大姐，因为他们的孩子要么就是被傻大姐捋过，要么是傻大姐的哥们，谁都知道惹不起她，见她挤进来，都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下就把场子给打开了，露出阎埠贵和一大妈。 秦大宝接过傻春递过来的油条，一撕两半，递给妞妞和雯雯。 阎埠贵和一大妈互相瞅瞅，一大妈微微点了点头， 阎埠贵暗暗叹了口气，不该贪图一大妈刚送来的两只老母鸡，这下可架到火上烤了。 ＂秦大宝，现在老易被烫伤了，是工伤，他住的地方太阴了，不适合养伤，我们和聋老太商量妥了，只要是你到街道办说两句好话， 老易两口子就搬回来和聋老太住一起。 这助人为乐的事，你一个国家干部不会拒绝吧？＂ 秦大宝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一大妈今天早上来这一出，合着这是和阎埠贵，聋老太商量妥了，一个当红脸，一个当白脸，又来道德绑架自己。 目的是搬回95号院， 这易中海和刘海中之所以从这个院搬出去的主要原因，就是针对秦家搞事情，只有秦家不追究了，街道办才能同意易中海和一大妈搬回来。 这又是在玩心眼耍手段，秦大宝怎么会如她们的心意？ 秦大宝冷笑了一声：＂不可能！别白日做梦了！＂ 阎埠贵和一大妈没想到他拒绝的如此干脆，脸色瞬间很难看。 一大妈见阎埠贵有点退缩，索性自己上阵：＂秦大宝，以前的事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也拿点姿态岀来，别结死仇，我和老易没儿没女，这把老骨头扔在哪都是垫地的， 你的弟妹才那么点，万一丢了啥的，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这下可揭了秦大宝的逆鳞了，他的眼神变得冰冷了起来，杀机隐现… 一大妈捅了一下阎埠贵，小声的说：＂我再给你五十块钱。＂ 阎埠贵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宝呀，何苦呢？听阎大爷一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年头，把人逼的太狠了，还不知道能干出啥事呢。＂ 秦大宝的眼神更加的锐利：＂你们是在威胁我？＂ ＂怎么能是威胁呢？大宝，你的理解有问题，这是劝告。＂ 双方的剑拔弩张，围观的人也听岀来了，这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呀！ ＂秦大宝你要是不去街道办说这个事，我就和老易吊死在你家门口！到时候，你总不能把你弟弟妹妹全拴在裤腰带上吧？吓死了可怪不了我了。＂ 秦大宝冷笑一声：＂吊死？用不用我给你找绳子？＂ 一大妈愣了一下，这和老易交待的剧本不一样啊， 秦大宝可没功夫和她们磨牙，轻蔑的说道：＂滚！＂ 一大妈恼羞成怒，上前一步，把袖子挽了起来：＂你个没教养的东西，我今儿就跟你拼了！＂ ＂我看看你是怎么拼命的。＂鼓楼派出所所长谭勇军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一大妈一见谭勇军的出现，立马就怂了，她见谭所长轻蔑的看着她，知道今天的算计完全落空了，一大妈咬咬牙，怨毒地瞅了秦大宝一眼，跺跺脚灰溜溜的走了。 阎埠贵可傻眼了，这老娘们是把他一个人撂那了，现在的他是进退两难，最后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叫了声：＂大宝啊…＂ 秦大宝理都没理他，刮了一下两个妹妹的鼻子：＂雯雯，听话领妹妹回家，哥哥办事去了。＂ ＂好的，哥哥再见。＂雯雯和妞妞手拉着手进院了。 秦大宝扶起自行车，对着谭勇军说 道：＂谭哥，我正好有事求你。＂ 谭勇军笑着点点头：＂啥求不求的，有事尽管说。＂ ＂行，咱们边走边说。＂秦大宝推着车子，和谭勇军并肩前行。 人群就散了，傻大姐和大宝打了个招呼，拎着豆浆油条回家了。 院门口只剩了阎埠贵，阎埠贵的心里哇凉哇凉的，他知道，这回可把人给得罪到家了，今天秦大宝挨了一巴掌，没有当场还回来，这说明事情还没完， 一想起秦大宝的手段，阎埠贵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不由得忐忑不安了起来…． ．．．．． 秦大宝到派出所开出了一份证明，拿着证明和户口簿给二宝办上学手续，二宝用了三天的时间，学完了小学一年级的全部课本，这让秦大宝认识到，灵井水的作用太大了， 本来二宝上学是没问题的，他是轧钢厂的工人子弟，随时可以上三大爷当老师所在的小学， 秦大宝却想让他上鼓楼小学，这个小学的师资力量雄厚，离南锣鼓巷也不算远，才二里多地，上学下学也方便。 到前门供销社给二宝买了书包，文具盒等学习用品，顺便给谢辉送去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谢辉乐坏了，他是供销社主任，别的什么都能弄来，唯有这粮食和肉食他没办法，现在粮食愈来愈紧张，在黑市的价格已经翻了三番，可还是有价无市，这肉食根本就没有，有钱都没地方弄去。 秦大宝拿的东西让他拒绝不了，谢辉是一脸的不好意思，大宝却不在乎，他是真心想交谢辉这个朋友，朋友嘛，互相帮助才能长久，单方面的付出那叫兄弟！ 谢辉给大宝又拿了五斤稻香村的点心，这点心不属于粮食范畴之内的，供销社每天还是有五斤的销售定量，结果都被谢辉拿给了秦大宝，这就是朋友。 秦大宝不知道的是，龙飞把代号为破冰的案件总结报告交到陆建邦局长手上以后，秦大宝一家的命运随之而改变了。 第125章 心上的一根刺 市局新任局长陆建邦这几天忙的是焦头烂额，他发现整个京城公安局都很散漫，尤其是中层干部，得过且过，外行领导内行的情况比比皆是， 这种工作作风导致京城的治安成了一盘散沙，这也就怪不得中枢和部领导下决心将市局来个大换血了， 敲门声响起，陆建邦抬起头，喊了一声：＂进。＂ 龙飞推门进来办公室，立正敬礼：＂局长。＂ 陆建邦放下手中的笔，招招手：＂龙飞同志，来，请坐。＂ 龙飞的制服永远都是笔挺，衬着他修长的身躯，显得很英武。 ＂谢谢局长。＂ 陆建邦把烟盒推过来，他是副部级领导，享受特供烟酒待遇，所以抽的都是白盒的中华， 龙飞是个很严谨的人，他的性格不像秦大宝一般随意洒脱，自然不能在领导面前抽烟，连忙摇头拒绝了， 陆建邦从十三岁起就是红小鬼，几十年里，一直是在做政工干部，一看龙飞这么拘谨，也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没有客气的给他抽烟倒水。 ＂我跟部里打过招呼了，想让你从部里下来，到市局任治安处处长。＂ 龙飞愣了一下，接着就是开心，他是地下工作者出身，还在老毛子那培训过两年，所以回来后就到了部里工作， 但是部里一向是抓总的，很少涉及到具体的案件，也就让他无用武之地， 这也使得他在部里的位置挺尴尬，只有一个特派员的名头， 这回可倒好了，终于可以到基层做点具体的工作，而且是一步到位，治安处处长，正处级干部，这让龙飞很高兴。 ＂谢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党和人民对我的期望。＂ 陆建邦满意地点点头：＂你是来送破冰行动结案报告的吧？简单说说，我听一下。＂ 龙飞知道，领导的工作很忙，没时间让他从头讲到尾，只有简短结说。 他把手中的案卷递给陆建邦：＂局长，这件案子发现的很偶然，是咱们治安处的一个小同志秦大宝发现的…．＂ 他把秦大宝如何抓住小偷，发现失主谢东国的不对……这些案件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虽然简单，但是也让陆建邦听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案子功劳最大的是这个新兵叫秦大宝的？＂ 龙飞慎重的点点头，这件案子已经通了天了，任何人都不敢伸手抢功，况且龙飞也不是这样的人。 ＂局长，我实在是不敢想像，敌特的这次行动，只要炸响了一处，那后果…＂ 陆建邦拿出一颗烟，点上，现在新国家建立不到十年，各方的敌人一直在蠢蠢欲动，自从半岛战役结束，我军打赢了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役，让帝国主义都夹起了尾巴，也让明面的战争转到了地下战争， 这无疑给国内的治安增加了百倍千倍的难度，他在上海时还好，毕竟上海不是国家的政治中心，现在接了京城这副重担，压得让陆建邦喘不过气来。 ＂局长，详细的报告我都写在案卷里，还有对有功人员的奖励名单也在这上面，您抽时间审批一下吧，我先岀去了。＂ 陆建邦点点头：＂好，明天王局长会送你去治安处上任。＂ ＂是！＂龙飞起立敬礼，转身出去了。 陆建邦抽着烟，翻开案卷，仔细地看了一遍案件的始末过程， 再往后是报功人员名单，第一个就是秦大宝，对这个秦大宝，陆建邦印象挺深，他见到秦大宝的那一刻，竟然恍惚的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 要不是知道自己和弟弟的为人，还真会以为这个秦大宝是他们的私生子呢。 报功是需要政审的，下面就是政审材料， 陆建邦抽了一口烟，翻到了秦大宝的政审材料，他只看了一眼，便猛地站了起来， 一个久经沙场的悍将，竟然哆嗦了起来， 他手中的烟头掉在腿上，又掉在地上，陆建邦仿若未觉，他的双眼死死的盯在材料上， 材料上赫然写着：秦大宝，父亲秦庆有，母亲陆秀娥。 陆建邦哆嗦着抓起电话：＂秘书处吗？我是陆建邦，叫你们处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跑步过来！＂ 放下电话，陆建邦缓缓地坐了下来，他拿起材料，仔细地看了一遍，当看到秦庆有与陆秀娥的履历时， 陆建邦的心仿佛都沸腾了，心脏就像要从胸腔中跳岀来一样，他的性格一向是沉稳冷静，这种感觉是从没有过的。 ＂当当＂传来敲门声， 陆建邦稳了稳心情，他现在基本上已经肯定，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但他还是要证实一下。 ＂进来！＂沙哑的声音，把陆建邦自己都吓了一跳。 秘书处处长王永廉呼哧带喘地推门进来， ＂局，局长。＂王永廉努力地让自己喘得平稳一点。 ＂治安处的秦大宝知道吗？＂ 王永廉被陆局长的声 音吓了一跳，他赶紧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秦大宝？是谁呀？ ＂不，不知道。＂ 陆建邦暗暗骂了一声娘的，这才解放几年呐？就培养岀来官僚主义了？做为主管人事的秘书处处长，连市局的人都认不全，这不是尸位素餐吗？ ＂秦大宝，前几天招的新兵，你立刻把他的档案找岀来送过来，立刻！马上！＂ ＂是，是！＂王永廉连声答应，退出局长办公室，在走廊里抹了一把冷汗，心里暗骂，秦大宝？这孙子是谁呀？ 王国华听到跑步声，从自己的办公室岀来，看到了王永廉下楼的背影，疑惑的摇摇头，转身推门走进隔壁局长办公室。 他一看到陆建邦的脸色就吓了一跳，自己的这个老战友是出了名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怎么现在脸色苍白？双眼赤红呢？ ＂建邦？咋啦？发生啥事了？＂ 陆建邦缓了口气，把政审材料递给王国华。 王国华疑惑的接过这张纸：＂这是？秦大宝？秦大宝…就是那个和你长得像的小家伙？这是给他要报功吗？＂ 都是几十年的老战友老搭档，王国华也是陆建邦一手提拔起来的，陆建邦就没有什么顾忌。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姐姐，在抗战时期失散了吗？＂ ＂记得，当时是反扫荡时期，陆伯伯带着你们去了延安，留下你姐在山东。＂ ＂对，我爹本来要派人去接我姐，可是到了地方才知道，我姐碰到了敌人，人就走散了，我们全家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我姐，我爹这辈子念叼的，就是我姐和我最小的弟弟，可是，可是…＂陆建邦的泪水从眼眶里溢了出来，声音愈加沙哑。 王国华是个聪明人，他急忙低头仔细看着材料，片刻之后抬头惊诧地叫道＂陆秀娥？咱姐不是叫这个名吗？难道是…我艹！那这个秦大宝就是咱外甥啊？我艹！怪不得和你长得像一个模子扒下来的似的。＂ 陆建邦抹了一把脸：＂我姐，是我姐……一定是……＂ 王国华知道，姐姐的失散，不光是自己的老战友心上的一根刺，更是陆家人心上的刺，碰一碰没人不痛彻心肺。， 二人沉默了，他们俩人戎马半生，最擅长的就是给别人做思想工作，可是轮到自己，却是苍白无力，惟有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第126章 老两口一生的两大遗憾 办公室里寂静的可怕，直到几声敲门声传来，才打破了这个寂静。 王永廉推门进来，还是气喘吁吁，他手里拿着秦大宝的档案， 王国华接过档案，挥手让他出去了， 王永廉大气都不敢喘，出了办公室擦了擦脸上的汗，对这个秦大宝有了浓厚的兴趣。 王国华打开档案，看了一眼，眼角也湿润了， 他把档案递给陆建邦，陆建邦翻到秦大宝父母的政审材料，看着那张泛黄的个人照片，再也忍不住了， 二十几年的寻找，二十几年的朝思暮想，这一刻陆建邦这个铁汉再也忍不住了，他无声的啜泣了起来。 王国华也是心酸不已，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劝，还是让老战友自己舒缓一下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陆建邦才缓过来，他把档案装了起来，站起身。 ＂国华，我得回我娘那一趟，局里的事你顶一下。＂ ＂好，你去吧，建邦，跟老爷子老太太说的时候收一点，尤其是老太太，别让她太激动了。＂ ＂嗯！＂ ．．．．． 陆军的军区大院在西长安街的尽头，靠近公主坟，这里住着的都是级别很高的军队高层，上校军衔都没资格住进来， 在森严的院墙内，食堂、礼堂、游泳池、服务社、医院卫生所、幼儿园，甚至小学、中学，一应俱全，迥异于胡同杂院般四九城内的老京城百姓的生活。 能住在这里，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 陆家就住在这，这是因为老爷子在军队中声望很高，55年授完勋后，陆家是一门双将军，他的大儿子陆建邦是政工干部，否则也是将军行列中的一员，但是在地方上，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小儿子陆立业是四十军主力师的师长，也是军中的少壮派， 陆家老爷子陆文平现在奉天军区任副司令员，这奉天军区是全国十一大军区第一位，在军中话语权很重， 但是陆家人丁不旺，陆建邦只有两个女儿，而陆立业在一次战役中受伤，失去了生育能力， 陆老爷子和老太太李香芝一生有两大遗憾， 一是唯一的女儿，在抗战时期走失， 二是陆家最小的儿子，也在一次反扫荡中走失，不知去向。 这不光是老两口的遗憾，更是全家人心里的伤口。 本来陆家可以分配两个独立的小楼居住，最后老爷子只要了一个， 大儿子在上海任职，而军区大院的将军楼则是老两口和小儿媳一起住， 陆建邦捏着手里的档案，吉普车没停稳就跳下了车， 他差点摔了个前趴， 陆建邦几乎是扑进房门里去的， 老爷子是在过年期间回京城开会的，今天会议结束回来的早，正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 老太太是京城军区总医院的副院长，最近在家里写材料， 老两口一人一个沙发，谁也不打扰谁， 陆建邦靠着墙，喘着粗气， 老两口吓了一跳， 老爷子放下报纸，看着两眼通红的大儿子， 他可太了解这个大儿子了，为人沉稳冷静，多谋善断，在处理事情上的沉稳，甚至超过自己， 老两口可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样， 他和老太太吃惊地站起来， ＂建邦，发生什么事了？＂ 陆建邦不知道该怎么跟爹娘说，但是不说不行， 他紧走两步，把手中的档案递过去，未曾说话，已经是泪流满面， ＂爹，娘，我姐……找到了…＂， ＂什么？＂陆老爷子惊叫一声， 老太太冲过来抓住儿子的胳膊：＂建邦你是说找到你姐了？她在哪？＂ 陆建邦的脸上糊满了泪水，哽咽着说道：＂娘，我姐，我姐就在京城……＂ 老太太两眼一翻，哏喽一声昏了过去， 陆建邦一把扶住老太太， 身后房门一开，小儿媳豆玲珑下班回来，她是军区总医院的护士长， 见状急忙跑过来，和陆建邦一起把老太太平放在沙发上， 仔细检查了一下，才松口气，还好，只是激动之下晕过去了， ＂大哥，这是怎么了？＂ 这边，陆老爷子拿着资料，一目十行，看完以后跌坐在沙发上， 老爷子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自己的女儿她竟然一直在京城，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好一会儿，陆老爷子才缓过神来，示意陆建邦坐下， ＂你详细说说你姐的情况，＂ 豆玲珑吓了一跳：＂爸，大哥，姐姐找到了？＂ 陆建邦点点头：＂我姐当年和咱们的人失散以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来了京城，在郊区被一个叫秦庆有的人救了， 后来就成了亲，生下了两儿一女， 这个秦庆有曾是咱们的地下交通员，老家是京郊秦家沟的，现在轧钢厂当一名工人…＂ 陆建邦说的略为简单，具体的都写在材料里了， 听得老爷子和豆玲珑目瞪口呆， 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苏醒过来了， 她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陆建邦，尽管她这么多年来早对女儿的生死有了心理准备，这冷不丁地找到还是激动不已。 但是老太太更关心一件事：＂建邦，你是说你姐生下了两儿一女？你姐现在在哪住？＂ 老爷子登时醒悟过来：＂对，你姐的地址呢？＂ ＂我姐住在南锣鼓巷，我大外甥叫秦大宝，十七岁，二外甥叫二宝，七岁，小外甥女叫妞妞，两岁半，我姐还收养了一个孤儿，听说一家人生活的挺不错的。大宝现在是市局治安处的一名公安干警，表现很好。＂ 老太太一下子坐起来，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女儿呀，我的小外孙，外孙女呀！＂ 她边哭边满地找鞋， 豆玲珑一把拉住婆婆：＂妈，你这要干啥？＂ ＂我去找我女儿，我要去找我外孙，找我外孙女…＂ ＂对对，建邦，给小车班打电话赶紧要车，我和你娘去找你姐……＂ ．．．． 秦大宝干脆今天就请假了，他带二宝去鼓楼小学交学费，顺便把翠翠妞妞和雯雯也带上了， 兄妹几人也没回家吃饭，秦大宝带着他们下饭店了， 要说这个年头，国营饭店的大师傅是有真材实学的，而且货真价实，一个红烧肉，一盘溜肉段，一道松鼠桂鱼让他们吃得是五饱六撑的， 吃完饭，秦大宝又带他们逛了一会儿街，把几个小家伙高兴的，一直在乐，直到下午四点多，他们才往家走， 第127章 前世没有找到的亲人 秦大宝把妞妞骑在脖梗子上，牵着雯雯的手慢悠悠往家走，翠翠一手拎着饭盒一手领着二宝，他们路过高炉还看了会热闹， 妞妞两只小手搂着哥哥的大脑袋，小腿一顿踢， 雯雯也喜欢哥哥牵着他的手，二宝背着新买的书包，也是非常开心。 几个小家伙一直笑声不断， 秦大宝一路走，一路给他们讲三只小猪的故事， ＂猪老大最懒，它用稻草建了个房子，风一刮，房子就左摇右晃， 猪老二呢，用木头盖了个房子， 它们很快就搬进了新家， 只有猪老三，它用砖瓦盖了一个房子…．＂ 忽然，秦大宝愣住了，只见自己家的大院门口，停着两辆军用吉普车， 而大门的台阶下，站着几个军人，有男有女， 秦大宝吓了一跳，他见过陆建邦，知道是自己的局长，可局长怎么站在自己家的大院门口呢？ 冬天虽然天短，但是马上就要开春了，所以天还很亮，彼此双方都看的清清楚楚， 老太太甩开扶着她的陆建邦，紧走两步，目光贪婪地看着秦大宝几人，口中不停的叼咕着：＂像，太像了。＂ 秦大宝和妞妞完全继承了母亲的基因，尤其是妞妞，妈妈曾经说过，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至于雯雯，和陆秀娥也有几分相像。 老爷子也走过来，率领过千军万马的将军，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 ＂你，是秦大宝？＂ 秦大宝懵圈了，他点点头， 老太太忍不住了，哽咽着说道：＂还问什么？这几个孩子长的和秀秀一模一样。＂ 说着就扑过来，拉住秦大宝，不住的抽泣，吓得妞妞抱紧了哥哥的脑袋，生怕掉下去。 秦大宝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但还是不敢置信，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们是谁呀？＂ 他转过头看向陆建邦：＂陆局长，这，这是？＂ 老爷子过来，从秦大宝脖梗子上把妞妞接下来，仔细一看，忍不住老泪纵横，这就是小时候的女儿吗！ 陆建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怕三个孩子吓到，实际上除了秦大宝，二宝和雯雯妞妞确实被吓到了，扁扁嘴几乎要哭出来，翠翠把二宝护在身前。 ＂秦大宝，你妈叫陆秀娥？＂ 秦大宝机械的点点头，他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些人是妈妈的亲人，可这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儿呀？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哆嗦成一团， ＂你知道你姥爷你姥叫啥吗？＂ ＂我妈说过，我姥爷叫秦栓柱，我姥叫李香芝。＂ 老爷子和老太太可忍不住了，把三个孩子搂住， ＂孩儿呀，我就是你姥爷秦柱子，这是你姥姥，你大舅，你小舅妈。＂ 尽管秦大宝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乍一听，仍然倒退了两步，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周边看热闹的邻居都不敢上前，离的远远地窃窃私语， 秦大宝稳了稳心神，脑袋里咣咣一顿乱响，让他几乎不能正常呼吸，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见到邻居们在指指点点，赶紧拉着老爷子他们进院。 到了屋里，秦大宝已经完全从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老太太把炕旁边挂的全家福拿下来，抱着女儿的照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女儿呀，娘对不起你啊＂ 老太哭得撕心裂肺，老爷子昂起头，默默地抹去脸上的泪水，他自认这一辈子顶天立地，对得起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唯独对不起自己唯一的女儿，还有丢了的小儿子。 二十多年了，老爷子老太太惦记女儿二十多年了，没有一刻忘记，当年把女儿送回山东老家，也是怕女儿跟着自己颠沛流离， 秦大宝一看，赶紧上前相劝，快六十岁的人了，战争年代走过来，身体里隐疾不少，再哭容易哭坏了， 妞妞和雯雯一边一个拉住哥哥的手，攥的紧紧的，翠翠也紧紧地抱着二宝， 几个孩子还小，不知道咋回事，有些吓着了， 秦大宝蹲下身，招手让二宝过来，把他们搂进怀里，小声说道：＂二宝，妞妞，这个是姥爷，这个是姥姥…＂ 二宝大一些，知道姥爷姥姥是妈妈的爸爸妈妈， 妞妞是完全不知道的，她偎在哥哥的怀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哭来哭去的几个大人。 豆玲珑自打见到二宝和妞妞，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 她是太明白这个大姑姐在家里的地位了， 每到过年过节，一家人团聚，总会有两个位置和碗筷摆着， 她是一个从战火中闯出来的女人，见惯了生死离别， 曾经她和婆婆两个人，在战场中抢救出二十八个战士， 婆婆是个多么刚强的人，豆玲珑最知道， 可是 今天她才彻底见到了婆婆的软弱， 这些还不是她动容的原因，她和丈夫陆立业都是身体有残疾的人， 丈夫受伤不能生育，而她在湘江战役中，为了让部队快速过江，她和一群女同志， 扛着浮桥一天一夜， 冰冷的江水也夺走了她做母亲的资格， 自打见到两个小人，喜爱就在她的心里疯长，像野草一样，不可遏制。 豆玲珑蹲下来，微笑的看着二宝和妞妞， 她温柔地说道：＂你叫二宝？你叫妞妞？＂ 二宝的小花脸有点不好意思，他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好香好漂亮，说话比妈妈温柔， 妞妞胆子大一点，眨着大大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小模样呆萌呆萌的， 豆玲珑的心仿佛被撞到了一样， 她对秦大宝说道：＂我，我能抱抱他们吗？＂ 秦大宝笑着点点头， 豆玲珑张开双臂：＂我是小舅妈，来，乖，让舅妈抱抱。＂ 二宝更加不好意思了，拼命往哥哥怀里挤，挤得雯雯都叫了起来。 妞妞小手指含在嘴里，试探着往前噌了一步，被豆玲珑搂进怀里， 抱着这又香又软的小身子，豆玲珑的心都飞了， ．．．．． 四合院里的邻居们全老实了，都围在月亮门外，向里边伸脖子， 在老百姓的眼中，能坐小汽车的，一定是大领导， 很明显这几个大领导是奔着秦家来的， 三大爷站在人群后，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傻柱和雨水挤在人群中间，也是一头雾水，雨水要上前看看，小丫头好奇的要命，傻柱拉住她摇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老太太终于平静下来了， 秦大宝到了厨房，用意念接了两杯灵井水，回堂屋给老两口喝下， 老两口哭的是口干舌躁，喝了这水，登时就精神了， 老太太一个劲的问大宝：＂你妈呢？你妈啥时候回来？＂ 秦大宝回答了三次，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他很明白老太太此刻的心情，是见到亲人之前的激动，所以找一些话来分散一下注意力，缓解一下情绪。 陆建邦也很激动，他和弟弟从小是姐姐带大的，所以跟姐姐感情最深，但是他这个人城府极深，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他背着手在屋里转悠，但是颤抖的手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老爷子乐的更是合不拢嘴，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只有孙女的命，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三个大外孙外孙女，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欣慰，更别说马上要见到朝思暮想的女儿了… 第128章 惨烈的认亲场面 月亮门门口，一帮邻居围在一起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秦家来的客人是什么身份。 秦庆有推着自行车，和陆秀娥并肩走了进来，一看自家门外挤着这么多人吓了一跳，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 秦庆有反应慢了一点，陆秀娥拼命的往人群里挤， 傻柱一见赶紧把人分开，让陆秀娥进来。 ＂秦婶，你家来客人了。＂ ＂客人？什么客人？值得你们都挤在我家…．＂ 陆秀娥站在院子里忽然愣住了， 只见自家屋门敞开，一对老夫妻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两个老人的脸上全是泪水。 老太太的脚都软了，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看到了稀世的珍宝一样。 ＂秀啊，秀秀啊，二十一年了，娘…终于找到你了，娘的秀啊……＂ 老太太推开陆老爷子的手，张开双手一步一步往前挪。 ＂娘的女儿啊，娘想死你了……＂ 陆秀娥揉了揉眼睛，身体晃了晃，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呆呆的看着挪过来的老太太，娘俩面前这短短的十二米的距离，却走过了二十一年的岁月… 陆秀娥猛地哭了出来，她拼命向老太太爬去，嗓子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啊…啊…＂ 老太太跪坐在女儿面前，把女儿拥入怀里，老泪纵横。 ＂秀啊，二十一年八个月零三天，你去哪啦？娘找了你二十一年，想了你二十一年，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看不到我的女儿了…．＂ ＂啊…啊…＂陆秀娥拼命地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那一声娘的音，她的双眼血红血红的。 妞妞和雯雯吓坏了，拼命地甩开豆玲珑，跑了过来，抱住陆秀娥， ＂妈妈，妈妈。＂ ＂妈。＂ 稚嫩的声音唤回了陆秀娥的理智，她终于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娘…．＂ 娘俩抱头痛哭，所有的人都潸然泪下。 妞妞和雯雯吓得大哭， 陆老爷子颤巍巍地走过来，用力将老妻和女儿扶了起来， ＂秀秀…＂ 陆秀娥伸出哆嗦的左手，抚摸上了她爹的脸庞， ＂爹，娘，我不是在做梦吧？＂ 陆老爷子老泪横流，抓住女儿的手，一个劲的摇头：＂不是，不是做梦，爹娘在这。＂ 秦大宝快步走过来，抱起了两个小丫头， ＂妈，姥姥，姥爷，咱们进屋吧。＂ 陆建邦也走过来，拥着三个脚软的亲人进了屋。 院子里只剩下目瞪口呆的秦庆有，他挠了挠脑袋，回头看看一帮吃瓜的群众，感觉一切像是在梦里一样。 豆玲珑牵着二宝的手走过来，微笑着说道：＂是姐夫吧？我是立业的媳妇儿。＂ 秦庆有机械地点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好…＂ 屋子里，娘俩坐在炕沿上互诉离情，其实就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这时候的心情激荡，都是在说着这些年的离别思念。 陆建邦蹲下身，看着姐姐，一向沉稳的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陆秀娥上下打量蹲在地上的弟弟，忽然咧嘴笑了， ＂二蛋，原来你长大了是这模样啊。＂ 陆建邦哭笑不得：＂姐，你怎么还这样。＂ 姐弟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秦大宝看着妈妈用力地拍打着舅舅，他的眼角一抽一抽的，这才明白原来妈妈用笤帚疙瘩揎自己时是收着力的。 陆建邦被姐姐拍的上气不接下气：＂姐…姐，轻点，疼。＂ 陆秀娥哈哈大笑，老太太轻轻的推了她一把：＂都当妈了，还是那么没心没肺。＂ 老太太冲着豆玲珑招招手，豆玲珑走过来微笑说道：＂姐姐好，我是立业媳妇儿。＂ 陆秀娥有点迷茫，低头问陆建邦：＂立业？谁？百岁儿吗？＂ 陆建邦窘的一脸的哭相：＂姐，我们都这么大了，你咋还叫我们小名呐？＂ 陆秀娥揪了他耳朵一下：＂你多大了也是我弟弟，不叫小名叫啥？＂ 老太太乐的直拍手，这才是她那个泼辣的大女儿，标准的山东大妞。 陆秀娥拉着豆玲珑坐下：＂哎呀真好看，咱百岁儿可真有福，百岁儿媳妇，百岁现在在哪？在京城吗？＂ 豆玲珑有点不好意思，拢了拢军帽下的头发：＂姐姐，立业不在京城，他现在在锦州。＂ 一旁的陆老爷子微笑地看着一家人团聚，他一转头，看到了牵着二宝手的秦庆有，老爷子招招手。 秦庆有怯生生地走了过来，他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谁能想到二十多年后才有机会见老丈人呀？ ＂你是秦庆有？＂陆老爷子已经是尽量的把语调放柔和了，但是那一股子的上位者气势仍然让秦庆有战战兢兢的。 秦大宝一看，他非常理解老爸此刻的心情，哪个男的第一次见老丈人 不胆突的？ ＂爸，妈，姥姥姥爷，你们都坐下聊，我去做饭。＂ 他放下怀里的妞妞和雯雯，妞妞和雯雯立刻扑进了陆秀娥的怀里， 陆秀娥一边腿抱坐着一个女儿，亲了一下两个小丫头的小脸蛋。 ＂别怕，这是妈妈的妈妈，你们的姥姥啊，叫姥姥，舅妈。＂ 两个小丫头怯生生地叫了声：＂姥姥，舅妈。＂ ＂哎…＂老太太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她捏了捏两个小丫头的鼻子。 老太太看过资料，知道雯雯是女儿领养的孤儿，她仔细地看了看雯雯，疑惑地问道：＂秀啊，这个孩子怎么和你长得这么像呢？这鼻子，这嘴。＂ ＂是啊姐，这孩子和你，和大哥真的挺像的。＂ 陆秀娥咯咯笑着，贴着雯雯的小脸：＂像吧？我们就是上辈子的母女。＂ 秦大宝来到厨房，翠翠也跟了出来，小姑娘有点被吓到了，确实，刚才的认亲场面着实有些惨烈。 秦大宝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说道：＂不怕，这是你大娘失散多年的亲人，我的姥爷姥姥。＂ 翠翠点点头：＂我不怕，哥，就是有点懵。＂ 秦大宝哈哈大笑，这种事冷不丁的谁看到都得懵。 他让翠翠烧火，回到耳房从空间里拿出剩下的两只烤鸭，割了一块猪里脊，一块羊腿肉，拿了几个西红柿，几根黄瓜，这才回到厨房， 今天有点晩了，只能做几个简单的菜，大宝让翠翠把二合面馒头熥上，幸亏平时馒头准备的多，这是预防中午来不及做饭，早蒸出来的。 还有二十多个馒头，应该够吃了，菜少做几个，量不能少。 做一个糖醋里脊，做一个红焖羊肉，再做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拍黄瓜齐活。 翠翠在一旁撕烤鸭，香得她直流口水，秦大宝拈起一块喂给大妹妹，翠翠吃得小嘴油汪汪的。 第129章 这怎么都怕媳妇儿呢？ 卧房里，老爷子和陆建邦、秦庆有聊着天，秦庆有也慢慢地消除了紧张，说起了当年在山上捡到陆秀娥的情形。 陆老爷子是感慨万分，但也是无可奈何，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何况现在女儿是有家有业，有儿有女，看样子很幸福，这就是很难得了。 陆老爷子拉着秦庆有的手：＂庆有啊，我得感谢你呀，感谢你救了我闺女的命，还给了她一个家。＂ 秦庆有不好意思的连连摆手，他自己媳妇儿啥性格他清楚，这话一接，要是让媳妇儿听到了，他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不一天打他八遍才怪呢。 这边老太太和豆玲珑搂着三个小家伙，稀罕不够啊。 ＂秀啊，这三个孩子你咋养的这么好呢？个个白白嫩嫩的。＂ 陆秀娥摸着雯雯的头发，苦笑了一声：＂娘，她们哪是我养的好啊？这是她们大哥的功劳，我们家大宝把弟弟妹妹当成心肝宝贝儿一样， 啥好吃的都往家买，这几个小东西可没亏过嘴儿。＂ 豆玲珑一下子想起来，忙站起身：＂哎呀，忘了大宝在做饭呢，我可得去帮他忙活忙活。＂ 陆秀娥一把拽住她：＂不用不用，百岁儿媳妇儿，俺们家大宝干活利索，做饭好吃，只要是他在家，都不用我，都是他做饭。＂ 两个小丫头一听，纷纷嚷了起来：＂哥哥做饭好吃。＂ ＂哥哥最好了。＂ ＂我最爱哥哥了。＂＂我也是，我也是。＂ 二宝抿嘴笑了，当然了，哥哥在他心中，是最厉害的大英雄。 ．．．．． 当晚饭摆上来的时候，尽管陆家众人见多识广，也不禁为饭菜的丰富感到惊讶，好家伙，烤鸭，糖醋里脊，红焖羊肉，这些还不足以让他们惊讶，反倒是简单的西红柿炒蛋和拍黄瓜让陆建邦觉得讶异。 秦大宝忙说道：＂这是我一个同学家里弄了一个暖窖里种出来的，也不多，他总是给我一些。 陆老爷子背着手，看了看桌子上摆的菜，抬头对陆秀娥说道：＂秀，你们家平时都这么吃吗？这生活水平可不低呀。＂ 陆建邦也有些疑惑，资料上说，姐姐一家，一个多月前一直是姐夫一个人工作，即使是六级钳工，工资也不过七十多块钱，仅够糊口而已，怎么吃的会如此奢侈？ 陆秀娥骄傲地揽过秦大宝：＂这都是我儿子的功劳，我儿子打猎很厉害的，这是野猪肉，野山羊肉，我们家吃不了的都卖给了轧钢厂食堂，最多的一次卖了两千多块钱呢。＂ 秦大宝心说，过时了，老妈的资讯过时了，前几天刚卖了三万多，幸亏跟潘主任和傻柱交待过了说要保密，否则这些人的下巴都会惊掉了。 陆建邦哈哈大笑，对这个大外甥满意极了，他本来对大宝的印象就不错，现在一认亲，那以后外甥的前途在他心里就有了规划。 不要以为那个年代的领导干部都是大公无私的，那样的人有，但是极少，绝大部分的领导干部都是普通人，照顾家人，重用家人是基本操作，否则怎么建国后会有那么多权势家族的出现呢？ 炕上放四方桌，女人和孩子坐在炕上吃， 地上放着八仙桌，几个男人坐，当然包括秦大宝，秦大宝拿出了两瓶茅台，他们爷四个喝。 炕上娘俩头挨头吃饭，说着分别的这些年发生的事儿， 其实这骨肉分离，双方都在寻找，可是陆秀娥眯在一个小山村里，找到她比登天还难， 陆秀娥也没断了寻找父母亲人，也找过政府和军分区，可为什么始终没找到呢？ 责任全在陆老爷子身上，当年他叫陆栓柱，又来觉得名字太土，才改成了陆文平，而陆建邦和陆立业，也是后来改的名， 就这个，你让陆秀娥上哪找去？况且当年陆老爷子所在的纵队，不断地整合，又被打散，最后连番号都没了，就这样的线索，即使是在后世资讯发达的年代，都很难找到， 何况是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的年代呢？ 老太太听着女儿讲述着以前的事，恨得是咬牙切齿，那眼神跟小刀子似的，把坐在地下那桌的陆老爷子和陆建邦，割得是体无完肤， 老爷子和儿子也听到了陆秀娥的话，再加上老太太要杀人的眼神，他们是坐立不安呐， 老爷子都吓得想连夜回奉天，今天回家算完了，老爷子暗暗叫苦。 陆建邦也好不到哪去，他在战场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回，从来不怕死，在这个世上他只怕三个人，都是女人。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他姐陆秀娥，这不怕不行，他和弟弟从小就被姐姐打到大的，骨子里的怕永远无法消除。 第二位是他老婆白秀英，这是个女中的魁首，巾帼之中的英雄，她是土匪出身，被陆建邦招降后嫁给了他，这二十年来，白秀英手提双枪，纵横南北，敌人听到她的名字都胆战心惊，伟人都曾接见过她，给她题过词， 建国以后，白秀 英从部队里退了下来，军转到了地方，在上海妇联任职，这回陆建邦调回了京城，白秀英正在上海交接工作，年后也会调入京城到妇联任职。 这第三位就是老娘，至于为什么老娘排在第三位，是因为老娘多少还讲点道理，那二位？呵呵… 陆建邦知道，老娘是真生气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父子都改了名字，不敢说姐姐肯定能找到他们，但至少希望会大很多。 妞妞一看妈妈只顾着聊天，都忘了喂自己，她小嘴一撅，跑到炕沿边张开小手：＂哥哥抱。＂ 豆玲珑没养过孩子，不知道孩子是要喂，再加上听婆婆和大姐说话听入了迷，也忘了妞妞，这下子醒过来，刚要抱妞妞。 秦大宝已经一伸手把妞妞抱坐在腿上了，他冲着小舅妈笑了笑：＂没事舅妈，您吃您的。＂ 他喂起了妞妞，妞妞靠在哥哥的怀里，一副享受的模样，可爱极了。 老太太忽然长叹了一声：＂秀啊，要是找到你的小弟弟，咱们一家就团圆了。＂ ＂小弟弟？＂陆秀娥给老太太夹了一筷子羊肉：＂百岁儿呀？他不是在锦州吗？＂ ＂不是百岁儿，是我和你爸在三六年生的孩子，要是还在的话，就有二十三岁了。＂ ＂啊？＂陆秀娥愣住了，什么情况？还有一个弟弟？ ＂三九年反扫荡，总部机关转移，你爹带人在后面打掩护，我带着医院转移，当时伤员太多，你爹就把小四托付给了他的警卫员，让他们偷偷从敌人的包围圈钻出去， 等到安全的地方了以后，你爹派人四处去找这个警卫员和小四，却听说警卫员的一家都失踪了，小四也不知去向了。＂ 一屋子人都沉默了，谁都知道，这个丢了的孩子更难找。 陆秀娥抹了一把脸：＂这个警卫员谁呀？我爹怎么这么信的着他呢？小四那时候也就三岁，跟妞妞一样大，估计一点事都不记得。＂ ＂唉，你爹的这个警卫员也姓陆，叫陆存忠，和你爹是老乡，所以你爹才那么信任他。＂ 秦大宝觉得陆存忠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他的记忆力远超常人，他在脑海中一翻找，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他抱着妞妞噌地站了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第130章 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姥爷，你的这个警卫员叫陆存忠？是海内存知己的存？忠心耿耿的忠吗？＂ 陆老爷子想了一下，点点头：＂是这两个字。＂ 秦大宝忍不住倒退了一步，把椅子都踢倒了，大家都惊诧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了， 秦大宝把妞妞放在秦庆有的怀里，他冲到炕沿前，冲着雯雯伸出双手，雯雯不明所以，站起来扑进哥哥的怀里， 秦大宝的脸贴着雯雯的小脸，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么巧？哪有这么巧的事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雯雯搂紧哥哥的脖子，不知道哥哥是怎么了。 陆秀娥没见过儿子这么失魂落魄过，忙叫了一声：＂大宝！＂ 秦大宝喘了口粗气，看着雯雯，柔声说道：＂怪不得我一见到你这个小东西，心里总是不得劲儿，总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疼，原来…＂ 雯雯愣愣的看着哥哥，不明白哥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秦大宝转头对着陆建邦说道：＂大舅，雯雯的爸爸叫陆百文，他是被养母养弟雇凶杀害的，是我把这个阴谋给揭开的， 我曾经在派出所作笔录的时候看到过，陆百文养母的交代笔录，上面写着陆百文的养父就叫…＂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陆！存！忠！＂ ＂什么？＂老爷子和陆建邦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老太太在炕上叫了一声：＂我滴个天老爷呀！＂身子往后一仰，昏了过去，陆秀娥一把扶住。 老爷子浑身哆嗦成了一团，双手拄着桌子：＂这么巧吗？找了整整十九年，在一天之内…＂ 他一拍桌子：＂查！建邦！马上就查。＂ 陆建邦咬了咬牙：＂好，爹，我这就去查。＂ 秦大宝拍了拍陆建邦的手：＂大舅，这个好查，陆百文的养母还没有宣判，目前应该在看守所，到那详细一问就知道。＂ ＂对，对对。＂陆建邦从来没有这么彷徨失措过，听秦大宝这么一说，马上就冷静了下来。 ＂大宝，穿衣服，跟我去看守所。＂ ＂是！＂ 老爷子扶正椅子，端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啜饮着：＂建邦，你务必把这件事查清楚了，我和你娘就在这等，等你回来给我准信。＂ 这一等就是一宿，老爷子一直坐在椅子上喝酒，秦庆有坐在一边陪着， 这一晚除了几个孩子们睡觉了，大人们没有一个睡的，都在静静地等待， 雯雯又有些吓着了，陆秀娥心疼的抱在怀里，一抱就是一宿。 老太太苏醒了过来，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流泪，不时地摸摸雯雯的小脸， 这一宿，简直是度日如年， 快到早晨的时候，老太太才忍不住倚着小儿媳妇儿的怀里打盹， 秦庆有也坚持不住了，靠去椅子上睡着了， 只有老爷子腰板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喝着酒，一瓶半的茅台酒都让他给喝了。 门一响门帘一掀，陆建邦和大宝裹着一股冷气进来了， 陆建邦两眼通红，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袱，秦大宝倒是精神奕奕， 老太太猛然惊醒，颤抖着声音问道：＂建邦…＂ 陆老爷子没有说话，但是放在桌子上的拳头青筋凸起，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 陆建邦一宿没睡，身体有点吃不消，他扶着椅子背，尽量平静地说道：＂爹，娘，已经问清楚了， 当年陆存忠从战场上跑回来，的确带着个小男孩，然后在老家成了亲，他妻子交待，陆存忠对小男孩很好，只是后来，陆存忠被鬼子抓走了， 直到一个星期后才放回来，一身的伤，放回来之后就慌慌张张的举家搬迁到了京城郊区居住， 当时他妻子以为是为了躲避鬼子的追踪才没细问， 我也打电话给山东军区，证实了当时地下党组织突遭破坏，损失惨重，我的想法是，鬼子抓了陆存忠，陆存忠受刑不过，叛变了，把当地地下党给出卖了，换得了活命， 这才从老家搬到了一千公里外的京城，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陆存忠一直没有找咱们，也没有找部队的原因， 是他不敢！他怕他是叛徒这个事情暴露。＂ 陆建邦喘了两口粗气，他还是有点激动。 秦大宝接口道：＂陆存忠在五五年病死，她妻子交待了，陆存忠曾珍藏了两件孩子的小衣服， 通过她的交待，我和大舅跑了趟乡下，找到了这两件衣服，姥，姥爷，你们认一下，看看有没有印象，是不是小舅当年穿的？＂ 陆建邦把小包袱放在炕上，打开，里面是一件黑色棉布小褂，还有一条裤子，一看就是小孩穿的。 只是因为年头长了，衣服布料有点糟了，露出几个口子。 老太太爬过来，小心翼翼地翻开衣脚，轻轻地挣开，两个用红丝线缝的小字映入眼帘：卫国。 老太太抱着小衣服哀哀痛哭，她不敢大声，怕吓到熟睡的孩子。 ＂是我儿子，是小四，你爹的上级首长给他们哥仨起的名，陆建邦，陆立业，陆卫国……＂ 这一天一宿，跟做梦似的，找了二十多年的亲人，竟然一下子都找到了，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让人接受不了的是，陆百文，也就是陆卫国，两口子才死了半个多月，这让老太太一时间无法接受。 秦大宝怕两个老人这大喜大悲的伤身子，把灵井水烧开了，一人一杯喝了下去。 老太太抱着雯雯不撒手了，这是小儿子留下的唯一血脉， 老爷子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秦大宝走过去，什么话都没说，扶起了他，老爷子看了大宝一眼，眼神里柔和了许多， 他就着大宝的手站了起来，爷俩走出了卧房，直到老爷子躺在了小炕上，大宝给他盖好了被子，才默不作声的退了出来，关好门。 老爷子望着外面的屋脊，一阵鸽哨声响过，几只鸽子划过屋脊，他怔怔地看着，眼角滚落了几滴浑浊的老泪，良久，他才沉沉的睡去…． 陆建邦和豆玲珑走了，他们得去上班，陆秀娥让秦庆有去街道办给她请了个假，今天她要在家陪着老爹老娘。 秦大宝现在没有具体的事做，晚去上班没有关系，他去早点铺给家人买早点，翠翠在家收拾昨晚上剩的饭菜。 秦大宝知道这个历史肯定与前世不一样了，至少这起敌特案就没有发生，而没有了这起震惊中枢的特大案件，老总和部里也不会下决心换将， 不换将，陆建邦就不能调回京城当上市局的局长，不回京城，以陆建邦的级别，又怎么可能会看到秦大宝的报功政审材料？ 所以这一饮一琢，莫不是命中注定？ 不过更让他高兴的是，自己的亲舅舅是市局局长，从此他真可以当一条咸鱼了！ 想到这，秦大宝就咧开大嘴笑了起来，他忍不住向天空挥了一拳，这重生主角的光环太特么亮了，他在心里把能感谢的各路神仙念叼了一遍，希望神仙保佑，这个光环亮到他死… 第131章 朝里有人好做官 路过中院，傻柱正要上班，见到秦大宝，傻柱一脸的八婆本相，一把拉住他：＂兄弟，昨天什么情况？来找你的那几个人是干嘛的？ 我操，开着吉普车，都穿着军装，肯定是大领导啊。＂ 这就是个典型的四九城老人儿，为了一份好奇心，他能一宿不睡觉，只为一个答案， 不过秦大宝也没想隐瞒，也就淡淡的说道：＂是我的姥姥，姥爷，舅舅舅妈。＂ ＂噫…＂傻柱的眼珠子都快夺眶而出了：＂你，你姥姥？姥爷？＂ ＂对呀，我妈早年间和他们失散了，昨天我姥她们才找到我们。＂ 傻柱的嘴张得老大，屏住呼吸，秦大宝都看到他小舌头了， 好一会儿傻柱才回过神来，长出了一口气，秦大宝都怕他憋死， ＂这，这咋像说书似的呢？＂秦大宝撇撇嘴，说书都不敢这么说，只有写书的敢这么写。 傻柱见秦大宝郑重的点点头，才相信这是事实， 买回了早点，递给翠翠，让她照顾三个小的吃饭，姥姥已经躺下睡着了，陆秀娥也困得睁不开眼睛， 秦大宝悄悄地跟翠翠叮嘱了几句，就上班去了。 ．．．． 大宝今天踏进市局，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仿佛是腰板硬了，说话也有了底气，脚下像踩了云彩了似的， 他就差蹦着走了，秦大宝没有察觉到，他上辈子的老气已经渐渐地消散了，现在他的性格才像一个年轻人。 专案组已经解散了，那个年代办案子可不像后世，搜集证据，起诉，开庭，审理，这一套下来没半年完不了， 就这么一个通天的大案，前后一个多星期，抓到的人问不出东西来，那就没用了，直接就给了一粒花生米，留着太浪费粮食。 他刚到三科门口，正好王富贵推门出来，一见他喜出望外。 ＂正想去找你呢，大宝，局长来电话了，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秦大宝应了一声，知道大舅肯定找自己有事，转身就走，王富贵羡慕地直摇头，他本来也有机会立这个功，可是自己凡事都不求有功，只求无过，让他痛失这个机会。 到了局长办公室，敲门进屋，陆建邦和王国华正在商量事，见秦大宝进来，陆建邦笑着让他在一边坐下， 他现在可是放下一块心病， 无论什么年代，讲究的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陆家一门位高权重，差的只是继承人而已， 陆家的三代只有两个女儿，可是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不能顶门立户，这下可好了，一下子多了两个大外孙子，陆家这下可后继有人了， 既然有了继承人，老爷子和陆建邦以后的布局就要改了，有一些队也该站了，这都是为了家族的繁衍发展壮大而进行的必要条件。 秦大宝当然不知道陆建邦的想法，他只想当一条咸鱼，安安稳稳地度过那十年的大风暴，然后做他的首富。 虽然现在和他记忆中的历史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大宝敢肯定，大风暴是一定会来的，这不是某个人可以决定的，而是由社会形势推动的， 所以这个世界应该和自己以前呆的那个世界的历史还是大致相同的， 陆建邦摆摆手：＂自己倒水喝，我和你王叔一会儿就完事。＂ 这关系一下就拉近了， 秦大宝也接受了现实，他可不会跟舅舅客气， 找了个杯子，打开柜子找茶叶，陆建邦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盒， ＂喝这个吧。＂ 秦大宝打开一看，闻了闻， ＂大舅，可以呀，这是今年的龙井，明前的，还是狮峰山主峰出的。＂ 王国华一把抢过去：＂你小孩子家家，喝这个白瞎了，我说建邦，你行！藏着这么好的茶不给我喝，你忘了老子那次从小鬼子刺刀底下救你了？忘恩负义，没收！＂ 陆建邦笑道：＂你他娘的总是这副嘴脸，连给孩子的东西都抢！＂ 秦大宝一看就明白，这俩一定是生死之交，不分彼此的那种，他可惹不起王国华，况且他也不大喜欢喝绿茶，也就翻了翻白眼，转身继续翻柜子， 柜子里全是好东西，两条特供的白盒中华，一箱六瓶的特供茅台，还有十几盒茶叶，当然都比不上那个明前龙井， 他泡了杯大红袍，坐在一边打开一包白盒中华，好久没抽到了，得仔细品品， 陆建邦俩人商量事也没背着他，秦大宝也没刻意去听。 ＂建邦，龙飞去治安处，我觉得把老尚抽回来，把刑侦处这块拿起来，你看怎么样？＂ ＂老尚？＂陆建邦沉吟了片刻摇摇头：＂不好，这次你我回京城任职，听说有意见的人不少，说咱们拉山头，再把老尚调回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那刑侦这块？＂ ＂我再想想。＂ ＂行，我先出去。＂ 王国华走了，陆建邦看着秦大宝 ，这张脸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人都说外甥像舅，这可真不是编瞎话。 ＂大宝，这烟你姥爷多的是，他每个月有十条的定量，你小舅也有，都给你，少上我这划拉。＂ 以陆建邦的级别，每个月烟酒都是定量特供，老爷子级别更高，定量也更多， 秦大宝可是喜出望外，上辈子他抽过特供的中华和熊猫，没想到认了个亲，还实现了特供烟酒自由。 ＂大，大舅。＂终究还是叫不习惯。 ＂别紧张，在外人面前，你叫我局长，在没人的时候，我只是你的舅舅。＂ 秦大宝点点头， ＂大宝，破冰案件结束了，涉案人员该处决的都处决了，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 龙飞给你报了功，我刚才和国华商量了一下，给你报个一等功，顺便把级别给你定一下。＂ 秦大宝皱了皱眉：＂大舅，这会不会影响到你？＂ 陆建邦笑了：＂傻孩子，你以为你大舅是吃素的？我只不过是把这个案子的功劳整体往上提了提而已，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况且杨柳市胡家兄弟的案子也是你发现的，虽然这个案子归部里直接处理，但是该你得的功一样都不会少， 有这两样功劳在手，提个级别，相信部里也会特批的。＂ 秦大宝这就放心了， ＂你还有什么想法，一起说岀来，我看看都给办了。＂ 秦大宝想了想：＂大舅，我不想在治安处了，我想去后勤。＂ 陆建邦沉吟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治安处工作繁杂，很难做出成绩，不在治安处到后勤过渡一下也好，当个副科长，不那么引人注意。＂ 秦大宝乐了，这可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呐，这下愿望达成了。 ＂不过，秘书处包括人事，财务，后勤，机要室，过于笼统，你去哪个部门呢？＂ 这是陆建邦在自言自语，秦大宝正沉浸在愿望达成的喜悦中，随口答道。 ＂机构臃肿，职能不明，负责的工作内容重叠，出了问题互相推诿，拆了吧。＂ 第132章 遭报应的事终于发生了 ＂拆了？＂陆建邦浑身一震，他这几天最愁的是如何把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烧好，外甥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大宝你说说怎么拆？＂ 秦大宝这才恍过神来：＂什么怎么拆？＂ ＂不是你刚才说机构臃肿要拆开吗？你说怎么拆？＂ 秦大宝咧咧嘴，得了，自己的亲大舅，该帮的时候还得帮一把，这可是自己的大靠山，以后能不能在局里横着走道全靠他了。 秦大宝拿过一张纸和一支笔，尽管他工作没几天，但是公安的工作他都门清，不过是把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挑一些拿到现在来说罢了， 他是边写边说，陆建邦越听越高兴，这个大外甥是个人才呀！ 秦大宝建议大舅将市局各处重新划分，尤其是秘书处取消，拆分为后勤处、行政处（即政治科人事科财务科）、独立机要科、预审科，公安大队拆分为特警大队和巡逻大队，各派出所增加巡逻中队，由民兵充实， 治安处由三科变成五科，各负责一个区的治安指导工作，不负责实际行动，将权利下放到各分局， 刑侦处成立侦查大队，各区县局设侦查中队，不负责治安，只负责各区的刑事案件，大案要案才交到大队， 这样既节约了人力，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节约了物力，而且增加了许多的职位，便于提拔一些有能力的人才，这样的话，用不了半年，陆建邦就能在京城彻底站稳脚跟。 陆建邦陷入了沉思中，挥手让秦大宝可以走了，大宝偷偷地一顿扫荡，把烟拿走一条，酒拿走四瓶，茶叶五盒，唉，多少给大舅留点。 他刚要溜走，想回三科去混一天，咣当门被推开，王国华冲了进来， 秦大宝本来要走，可是王国华的话让他停住了脚步。 陆建邦正沉思间被惊动，他抬头看着王国华， ＂建邦，城南派出所上报，刘家村发生了命案，死者是两个男人，一个叫秦大初，一个叫刘宝全，杀人的是个女人，叫王素梅……＂ 王国华迟疑了一下：＂据说是死者秦大初的二儿媳妇，她砍了两个死者七十八刀…．＂ 秦大宝马上转了回来，把东西放在了柜子里。 陆建邦一听就头疼，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发生这样恶性案件，实在是麻烦。 ＂凶手抓到了？＂ ＂她根本没跑，只是一直哭。＂ ＂好，国华，你带着刑侦处马上出现场吧，这种案子，唉，真是麻烦。＂ 市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亲自带人出现场，这也证明了秦大宝说的机构臃肿，职能不明，负责的工作内容重叠， ＂大舅，我也去。＂ ＂你怎么还没走？你去？你去个啥？你是治安处的，又不是刑侦。＂ ＂死者秦大初我认识，是，是我的族兄，他和王素梅的事我清楚……＂ ＂好！你跟王局长出现场！＂ 王国华倒是不介意秦大宝跟着，他看得岀来，老战友是要培养他这个外甥了， 王国华带着秦大宝下了楼，刑侦处处长于明河已经带着人等着了，一辆吉普车，还有一辆大卡车，卡车上面站满了公安， 王国华指着吉普车对秦大宝说道：＂坐前面。＂ 于明河诧异的看了一眼秦大宝，他认得出这是那个在医院里见过的小公安，记得他是治安处的，这刑事案件怎么让他跟着？ 于明河不敢多问，他看得出王副局长和这个小公安说话很随意，应该是关系不浅， 他拉开车门，和王国华坐在和后排，其他刑侦处的公安爬上了卡车，和公安大队的人一起站在车厢里。 两辆车驶离了市局，市区的路当然好走，可是一过了护城河，道路就崎岖不平了起来， 积雪覆盖了整个地面，司机也不敢开快，两辆车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刘家村， 这时城南分局和红旗公社派出所的人都来了，但是二十多名公安也挡不住村民的好奇心。 靠近村口的两间小草屋，周围的土墙都被看热闹的人挤坍塌了，一百多抄着?，淌着清鼻涕的村民正口沫横飞地议论着， 院子里站满了公安，他们只要看着村民不要进院子就好，别的根本就不管， 吉普车离院子还有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一帮小孩儿已经围过来了。 秦大宝跳下车，他眉头紧锁，给王副局长拉开车门，王国华和于明河下了车， 后面卡车里的公安也都跳下车，村民一看又来了二三十个全副武装的公安，也都胆怯了，一个劲的往后闪，让开了一条通道。 王国华和于明河大踏步的走进了院子，秦大宝跟上，再往后是两名法医和刑侦处负责照相的一名公安。 一进院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王国华久经沙场，自然不在乎，他见于明河掏出手帕捂住口鼻，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可再看到秦大宝若无其事的样子，暗 暗点了点头，这小子天生就是一个干公安的材料。 门口有两个派出所的公安站岗，见到王国华等人，急忙立正敬礼， 王国华没有进现场，法医和照相的公安进去了，于明河犹豫了一下，停住脚步，站在了王国华身旁， 秦大宝脱了大衣，递给门口站岗的公安，他怕穿着大衣进去，一不小心，大衣下摆碰到了什么，扰乱了现场的取证， 他一进去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这是个外屋，灶台水缸，墙角堆着柴火，柴火上坐着一个女人，头发蓬乱，一脸的木然，身上穿着的小棉袄，敞着怀，身上脸上溅满了血渍， 她背着手，应该是铐住了， 一名女公安站在她身边， 秦大宝皱紧了眉头，他虽然没见过这个女人，但应该是秦立业的媳妇儿王素梅，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里间屋，尽管秦大宝出过很多的现场，但是这么惨烈的现场还是头一次见。 这是一个农村常见的屋子，靠窗户是一铺大炕，墙面黢黑，一看就是常年火烧火燎形成的， 屋子里到处都是鲜血，一个男人仰面躺在炕上，下身赤裸，身上涂满了血痂，到处是翻开的伤口， 还有一个男人趴在地上，全身赤裸，脑袋几乎被砍成了两半，脖子和脑袋只剩一点连着， 看得出来凶手对他是恨之入骨。 法医站起身，这就不用收拾，直接装袋拉走就完了，砍成这b样，就是大罗神仙来都救不了，也不用做尸检。 秦大宝漠然地用脚尖把地上尸体的脑袋翻过来，果然是那该死的秦大初。 他转身来到外间屋，看着眼前的女人，女人的眼珠都不会动了，盯着一处一动不动。 秦大宝来到门口，从门口的公安手里接过大衣，展开，蹲下来披在女人身上，女人仍是无动于衷， 秦大宝大踏步从屋里出来，他只觉得内心如火烧一般，燥热无比，他解开制服的风纪扣，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秦大宝叫过门口的公安问道：＂是谁报的案？＂ 公安犹豫了一下：＂是村长。＂ ＂人在哪？＂ 公安左右看了看，招手把院门口一个中年人叫了过来。 ＂他就是村长。＂ 秦大宝看着眼前这个戴着狗皮帽子，呲着大黄牙，冻得一个劲擦大鼻涕的男人，厌恶的退了半步。 第133章 公公是畜牲，婆婆也是… 秦大宝盯着他的眼睛，严厉的问道：＂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发，发现啥？＂ ＂怎么发现杀人现场的？＂ 推断时间应该是早上五六点钟村长发现的凶杀案，才向公社报了案，可是现在是大冬天，村里人都在家猫冬，足不出户，谁能早上五六点钟上别人家串门？ 这个村长肯定有问题。 ＂那个，俺早上到刘老六家想借点东西……＂他话音未落，秦大宝一个大嘴巴子把他扇飞了， 村长帽子飞出老远，人也摔在地上，鼻口窜血，围观的村民吓得立马没了声音， 王国华和于明河正在听一个公社派出所所长在汇报情况，听到声音也抬头看了过来， 于明河眉毛立起来了，就要过来，王国华拦住了他， 秦大宝活动了一下手腕，走上前一步，蹲了下来，看着村长。 ＂我没什么耐心，你能老实说就说，不能我就去问别人，到时候我保证你会后悔。＂ 村长咳嗽了一声，张嘴带出两颗大牙，还有一嘴的血沫子，他仰着脸看着秦大宝，眼里全是挣扎。 秦大宝缓缓站起来，轻蔑的一笑，转身要走，一抬腿，村长吓得大叫：＂俺说俺说…＂ 秦大宝俯视着他，双手插进裤兜，静静的等着他坦白， 王国华忍不住上前两步，他也想听听这个村长怎么说。 村长瞅了一眼秦大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个少年公安太狠了，这一个嘴巴子差点让他去见太奶，村长明白，不说实话肯定不行了。 ＂几天前，刘老六，噢就是刘宝全家来了一男一女，刘老六找到俺，把俺请到他家喝酒， 刘老六说了，这女的是个半掩门里岀来的，现在政府抓的狠，没有活路了，就投奔他来了， 他还说，和这女的睡一次只要二斤苞米粒，让俺帮着找找人来光顾， 俺起初不想掺和这种事，是，是那个叫什么大初的男的说，免费让俺先睡一觉， 俺，俺看那女的长得挺好看的，就，就睡了…＂ 秦大宝的拳头在裤兜里攥得紧紧地，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如果现在秦大初还活着，他肯定再打死这个畜牲一次。＂ ＂接着说。＂秦大宝冷冷地说道。 村长吓得又是一哆嗦：＂俺睡那个女的，那女的开始还挣挣巴巴的不干，是她的那个男人按住她，俺才成了事， 然后刘老六也睡了一次，从那以后，俺就给她介绍了几个主顾， 今儿早上，俺寻思趁着没主顾的时候，再去睡那个女的，结果到了刘老六家一看，那女的不知道为了啥，把刘老六和那个男的都杀了，俺一害怕就，就跑到公社报公安了。＂ 王国华和于明河在路上听秦大宝说过，这个秦大初和儿媳妇儿的事，现在再一听村长这么说，一下子就把事情经过猜了个七七八八， 王国华招手叫那个所长过来：＂把这个村长抓起来，立马审问，问他介绍了几个人来嫖娼，然后抓人，一个不拉的抓，到时候把人都送市局，交给预审科。＂ ＂是！王局长。＂ 王国华叹了口气，上前给秦大宝把风纪扣系上，脱下自己的大衣给他披上。 ＂不要激动，平心静气才能正确的处理事情。＂ 于明河和老公安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这小子是谁呀？莫非是王局长的私生子？看来以后得对这个小子客客气气的才行。 ＂于明河。＂ ＂到！＂ ＂我先带着凶手回去，这里剩下的事情你协助派出所处理。＂ ＂是！＂于明河直嘬牙花子，这可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破村子，连个呆的地方都没有，这不是难为人吗？ 秦大宝和王国华坐吉普车，凶手王素梅被公安大队的人押上卡车，一起回市局。 ．．．．． 审讯室里，王素梅裹着大衣坐在椅子上，她把脸藏在大衣领子里，此刻的她心如死灰，生死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秦大宝上车的时候就把大衣还给了王副局长，大衣有点小，王副局长一米七，他一米八二。 主审的是两个预审科的预审员，秦大宝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审讯。 预审员头痛的不得了，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杀人犯，问啥都不回答，就是低着头一声不吭，看着那如死水一般的眼神，两个经验丰富的预审员知道，这样的人已经跟死人差不多，即使用大记忆恢复术也白扯，啥也问不岀来。 秦大宝推门走了进去，手里端着一个茶缸，里面是热水，他和预审员打了个招呼，端着茶缸来到王素梅面前，把茶缸放在了她的手上。 王素梅的双手全是血痂，手指缝里也是，她捧着茶缸，抬头看了一眼秦大宝， 秦大宝没有说话，转身就要离开，王素梅张嘴说话了，她的声音嘶哑，听着像是用菜刀刮玻璃的感觉。 ＂我，认识你，你是 十七太爷的孙子……＂ 预审员精神一振，凶手只要能开口说话，这就好办了。 秦大宝掏出烟来，叼上一根，然后把烟盒推给两个预审员，预审员一看竟然是中华烟，对秦大宝的身份又有了新的猜测。 ＂饿吗？＂秦大宝划着火柴点燃了香烟。 王素梅摇摇头， ＂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呀。＂ 王素梅这才点点头。 秦大宝转身出去，没有五分钟，端着一个饭盒进来了，里面是米饭，上面盖着一层肉片炒白菜，这是他大舅的晚饭，被他给截了过来。 接过茶缸，把饭盒递给王素梅，王素梅机械地用手抓着饭大口地吃了起来，她手上和脸上的血痂纷纷掉落，秦大宝咧咧嘴，这饭盒都不能要了，即使刷出来也膈应人， 一盒饭菜吃下去，喝了一口水，王素梅才有了几分生气。 审讯正式开始，秦大宝坐在一旁旁听，他越听心里越堵的慌，越听越怒火冲天。 ＂我公公是个畜牲，三年前我男人去修水库，有一天晩上他闯进我家，按住我，扒我的衣服，我拼命反抗，可是，被我婆婆帮他按住了我，我公公…．就睡了我。 我男人修了三个月的水库，我公公隔三差五地就撬开我家门，刚开始的几次我拼命地不让他得逞，都是我婆婆按住的我… 我公公说，我要是不顺了他的意，他就把我的两个孩子给卖了，我没办法，只能听他的…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婆婆的主意，她说我公公祸害了我，就不会出去找别人了， 这三年来，也都是我婆婆把我男人给支出去的… 就这样过了三年，直到那天，我公公喝多了，竟然在我男人在家的时候闯了进来，我男人就知道了，他拼命地打我公公，也，拼命地打我…． 我婆婆抱住了我男人，让我们快跑，我公公也醒酒了，拽着我就跑，我也吓坏了，就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跑了… 我公公把我带到了刘家村，逼我，接客，我不听，他就和那个刘老六就打我，折磨我，我，也就认命了… 直到昨晚上，我在做饭的时候听到他俩说，我男人疯了，一把火烧死了他和孩子，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就趁着他们轮流折磨我的时候，我拿出菜刀…．＂ 王素梅说的很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可让听的三个人气得怒火冲天，这是什么人家？公公是畜牲，婆婆也是， 秦大宝攥紧了拳头，咬着牙问道：＂你没想过把这个事告诉你们的村长吗？＂ 王素梅嘴角牵动了一下，仿佛是苦笑，又像是嘲笑：＂我找过族长太爷，族长太爷和村长说这是家事，家丑不可外扬，不让我往外说，他们会训我公公的，结果我公公就更加的折磨我， 我找了族长太爷三次，族长太爷说我不守妇道，勾引我公公…＂ 秦大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的审讯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躲在走廊的长椅上睡着的， 等他醒来，身上盖了一件崭新的公安大衣。 秦大宝翻身起来，穿上大衣，站起来推开审讯室的门，里面已经没有人了，这是审讯完了， 他脚步有点踉跄顺着走廊往外走，只觉得头疼欲裂， 天光已经大亮，院子里，公安大队正在集合，陆建邦和王国华面容严肃的站在台阶上， 秦大宝推开办公楼的大门走了出去，陆建邦俩人回头看着他，陆建邦皱着眉头，给秦大宝把大衣扣系上。 ＂怎么能在走廊里睡觉呢？穿堂风那么硬，又没穿大衣，感冒了怎么办？＂ 秦大宝勉强笑了笑：＂没事大舅，这是要干嘛去？＂ 陆建邦犹豫了一下：＂去秦家沟，抓捕王素梅的婆婆，公社派出所已经派人过去了。＂ 秦大宝咬咬牙：＂我也去！＂大宝知道，这件事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心结，如果自己不跟着去秦家沟，那这件事就会永远成为他的遗憾…． 第134章 族长就是土皇帝 陆建邦看着秦大宝，秦大宝站得笔直，一脸的严肃，陆建邦叹了口气：＂去吧。＂ ＂杨树林！＂ 公安大队副大队长杨树林跑了过来。 ＂局长。＂ ＂嗯，让秦大宝和你们一起行动。＂ ＂秦大宝？＂ 秦大宝上前一步立正敬礼：＂报告，我是秦大宝。＂ ＂好，上车。＂ 局长的命令，杨树林可不敢违抗。 ＂等等。＂王副局长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鸡蛋塞给秦大宝，瞪了他一眼：＂臭特么得瑟！跟着去有什么好玩的？＂ 秦大宝可是怕了这个王叔，你是典型的好话不好说啊！ 这回可没有吉普车坐，抓个老娘们而已，公社派出所就足以胜任，可是这件案子太恶劣了，市局必须从头到尾插手，最后是要把材料递到部里的。 杨树林拽着秦大宝上了副驾驶，两个刑侦处的干警只能爬到车厢和七个公安大队的人站在一起。 这卡车车厢，春秋两季坐着最舒服，剩下的夏天晒死，冬天冻死，这死冷寒天的，谁愿意冻的一脸的大鼻涕？ 秦大宝上了车，靠在车窗一边，从兜里拿出一盒烟，递给杨树林一颗，自己叼上一颗，剩下的大半盒扔在驾驶台上， 能混到这个位置的干部，没有傻的，杨树林一见中华烟，再一联想到王副局长亲密的动作，心里更加认定了这个小子是有大靠山的想法，也就更加的热情了起来。 而在此时，公社派出所的副所长带着人已经到了秦家沟，抓捕了秦大初的媳妇儿秦王氏，可是在往村外带的时候，却被赶来的村长秦庆荣带着民兵和村民给拦住了， 这种宗族式的村子最让人挠头，一村一姓，都是一个祖宗，团结齐心，排外性极强， 不管是大事小情，都由族长和族里长辈处理，公社根本管不了。 公社也不敢惹这样以姓氏冠名的村子，村里的干部也只能用村里人，外人根本派不进来，要是惹急了，一个村子的村民出来跟你玩命，也就是平时交个公粮，收个提留款，有个运动啥的，公社才派人下来，否则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公社干部的影儿， 因此上族长和村长就成了土皇帝，在村里说一不二。 副所长姓刘，他本来想抓到人就走，可没想到还是被村民给围了。 秦庆荣平时总是笑眯眯地，今天却板起了脸，甚至有几分狰狞。 ＂刘所长，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来我们秦家沟抓人？过份了吧？＂ 刘副所长无奈，赶紧掏出大前门烟，给秦庆荣递过去，秦庆荣从后腰扯出烟袋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乡下人，抽不惯高档烟，我还是抽这个，有劲！踏实！＂ 刘副所长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了，他堆起了满脸的笑容。 ＂秦村长，借一步说话。＂ ＂对不起，我从来不借任何东西。＂ 这话就太噎人了，刘副所长平时在公社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受过这种委屈？他收起笑容，把脸板了起来。 ＂秦村长，我这可是公务，公社李书记下了命令，要我们派出所配合市局的行动，你们可不要阻碍我办公，这可是违法行为。＂ 秦庆荣抽了一口烟，翻着眼睛看着刘副所长：＂刘全，你还真别吓唬我们乡下人，我们不懂什么公务不公务，只知道你们不打招呼，就想从我们秦家沟把人带走，做梦！＂ 刘副所长撩开大衣，他的手按在了武装带的枪套上：＂秦村长，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人带走，希望你不要犯错。＂ ＂我看看我儿子能犯什么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村民们纷纷让开通道，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走进来，身后跟着民兵队长秦大柱，还有两个民兵，都是全副武装，手里端着长枪。 这个老头穿黑绸布棉袄，外罩羊皮坎肩，看年纪得有八九十岁了，不过乡下人天天日晒风吹，比较显老，最可笑的是这老头戴着一顶瓜皮帽，脑袋后面还留着一条鼠尾辫儿，就好像满清时期的人。 刘副所长暗叫一声糟了，怎么把这个老妖怪给惹岀来了？ 这个老头就是秦家沟的族长，大名叫做秦德明，在族兄弟里排行第七，人家都叫他七太爷，也是大宝他爷爷的堂兄，大宝他爷爷排行十七，俩人差了十五六岁。 七太爷扽了扽拐棍，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位同志，为了什么来我们秦家沟抓人呐？＂ 刘副所长最怕眼前的这个局面，这要是引起了群体事件，他一个小小的副所长可负不起责任， 他又不能马上把人撤走，这样回去也没法跟公社领导交待，现在真是进退两难。 刘副所长硬着头皮说道：＂老族长，您别误会，我这个也是上指下派的任务，这个秦大初的媳妇秦王氏是市里要抓的人，与我们公社无关。＂ 七太爷咳嗽了两声：＂我秦家在这居住了一百五十年，从来没有 七出之妇，犯法之徒，这位领导同志，您请回吧，这个秦王氏，待我们问清楚以后，自会开祠堂处置，这家丑不可外扬啊。＂ 刘副所长的脸色变得通红，就像是被巴掌打他了似的，的确，他一个副科级干部竟然被一个乡村老登给啪啪打脸了，让他在几个下属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这份羞辱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老族长，现在是新国家新社会，是讲道德讲法律的，不允许你动用私刑，我警告你，你不要违法犯罪。＂ 七太爷冷笑一声：＂怎么？听你的意思，是还要抓老朽吗？＂ 秦大柱踏上前一步，挡在七太爷的前面，端起手中的枪，哗啦拉开枪栓，子弹上膛。 村民们也踏上一步，将几个公安围在当中， 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了起来。 秦王氏也被人抢了去，她挤出人群，双手背在后面铐着手铐，她踉踉跄跄向家的方向跑去， 七太爷看了一眼秦庆荣，秦庆荣会意地点点头。 ＂刘所长，不过是一个女人，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呢？＂秦庆荣满脸堆笑凑近刘副所长：＂兄弟，你给老哥一个面子，回去就说没找到人，让市里的公安来咱这抓人，你看看市里的公安能不能从秦家沟带走任何一个人？＂ 刘副所长脸色如变色龙一样，一阵青一阵红，他想了想，刚要说话，忽然村民们一片大哗， 随之分开一条通道。 一个身材挺拔，面容清秀的公安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女人，正是刚才逃走的秦王氏。 村民们一见这个公安，都嚷了起来。 ＂是大宝，十七爷家的大宝兄弟。＂ ＂宝叔是公安？＂ ＂不知道啊，半个月前宝叔来的时候还不是公安。＂ ＂太好了，咱秦家沟也有官家人了。＂ ＂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了。＂ ＂宝叔人好，把打的野猪给咱们吃，比七太爷他们爷俩强，他们只会管自己。＂ ＂你个傻子小点声，别让七太爷和村长听到。＂ ＂大宝啊！＂ ＂宝叔。＂ ＂宝爷爷。＂ 叫声五花八门，此起彼伏，这都是大宝打野猪的功劳，村民们很朴实，谁能让他们吃饱，吃上肉，村民就拥护谁。 第135章 压抑不住的怒火 秦大宝来到人群中间，一松手，秦王氏就摔在雪地上。 ＂七爷爷，庆荣伯。＂ 七太爷耷拉下眼皮，鼻子里嗯的一声，他老归老，但耳朵不背，听到了村民的议论声。 秦庆荣笑着说道：＂大宝啊，你小子当公安啦？你可真给咱秦家长脸。＂ 七太爷鼻子里哼了一声。 秦大宝笑了笑，他一向最烦七爷爷的作派，老东西读了两年的私塾，就总装文化人，一本三国志翻烂了，又买一本，一辈子只看一本书，这也是挺奇葩的。 他看向秦大柱，皱了皱眉：＂大柱哥，你的枪上了膛？你一个民兵队长，战场下来的英雄，怎么会端着上了膛的枪对着同志？＂ 秦大柱的脸通红，这话啪啪打他的脸，秦大柱急忙把枪背了起来，退后一步。 秦大宝转头看向秦庆荣：＂庆荣伯，你们干嘛呢？围着公社派出所的同志干嘛？＂ 秦庆荣的脸慢慢冷了下来，庆有一家搬到城里好多年了，大宝常年上学，平时回村也是看爷爷奶奶，很少跟村里人接触，所以秦庆荣也没见过秦大宝几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对大宝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上回打野猪分肉的时候。 但是他没想到一个晚辈竟然质问起了自己，这让秦庆荣怒火中烧。 ＂哟呵，大宝，怎么你穿上了官衣？眼睛里就没有乡里乡亲了？你看不出来吗？这些公安不打招呼就要从我们村抓人？这是太不拿我们秦家沟人当回事了。＂ 他这一说，村民们纷纷附和。 ＂对！不能让他们随随便便抓人。＂ ＂有事族长会处理。＂ ＂当俺们姓秦的好欺负吗？＂ 秦大宝再也忍不住了，这一天一宿的压抑瞬间喷薄了岀来。 ＂你们懂什么？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的怒吼声压制住了所有人的议论声：＂你们知道这个恶毒的女人做过了什么吗？＂ 秦大宝抓起秦王氏的头发，提了起来，秦王氏痛得嚎叫了起来。 ＂她为了留住那个畜牲秦大初……＂ 七太爷忽然睁开双眼，用力敲着拐杖：＂住口，什么畜牲？你在说谁？那是你一个祖宗的兄弟！＂ 秦大宝冷笑了一声：＂我可不敢当这个畜牲的兄弟，这个女人为了留住畜牲丈夫，她帮助丈夫糟塌儿媳， 儿媳反抗，是她帮着按住，三年呐，你们能想像得到，秦立业的媳妇儿究竟经历了什么吗？ 畜牲一样的公爹！助纣为虐的婆婆，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策划的！＂ 村民们骚动了起来，他们的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他们的印象里，秦大初的老婆只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善良女人，没想到…． 七太爷气得浑身直哆嗦，但他不是在生秦大初和秦王氏的气，而是在生秦大宝的气。 秦大宝的声音愈来愈大，更多的村民赶了过来。 ＂怪不得立业要烧死自己，他是觉得太脏了，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太脏了，他烧死孩子，是不想让孩子长大后背负这一切。＂ ＂住口！你给我住口！＂七太爷终于倒回了这一口气：＂你，你这个逆子！你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 ＂家丑不可外扬？七爷爷，你的家丑早就外扬了！这个畜牲秦大初，威胁儿媳，如果不从了他，就把她的孩子卖掉， 事情败露后，又用这个借口威胁儿媳和他逃走，逃到了别的村，逼儿媳当半掩门，接客！ 可怜的儿媳，知道了丈夫和孩子的死讯，悲愤之下杀了畜牲公公…… 七十八刀，杀了两个男人，你们能体会到那个女人的恨吗？你们所谓的家丑，还丑得过这个吗？＂ 秦大宝自从看到了立业家燃起的大火，心里就一直压抑着，到了此刻，完全地爆发了出来，他把秦王氏拎了起来，让她双脚离地。 秦王氏不敢看大宝喷薄着怒火的双眼。 ＂你害死了你的儿子，你的孙子，现在就连你一直维护的丈夫也死了，你满意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肮脏的心思！ 你才是最该死的！为什么立业会烧死自己？他不是为了畜牲父亲，他是为了他那个一直敬爱的母亲，就是他的母亲毁了他的一切，他说的不是这个世界太脏了，而是你！太脏了！＂ 村民们都怒吼了起来，质朴的他们，哪里会想到这世上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秦王氏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秦大宝狠狠的把她向外面甩了出去，人群外面公安大队的同志接住了她。 ＂住手！秦大宝，不许你们把人带走，秦王氏犯了错，我自会开祠堂处置她，用不着你们插手！＂七太爷用拐棍打着儿子秦庆荣：＂你去把人给我抢回来！去！快去！＂ 秦庆荣扯下披着的棉袄，一抡手里的烟袋锅：＂族长发话了，咱们要把人抢回来！＂ 可是没有人动弹，这让秦庆荣气急败坏了起来。 秦大宝看着这一对腐烂到骨子里的 父子，轻蔑的说道：＂你们真是好大的威风，一个族长，一个村长，竟然想凌驾于法律之上？ 七爷爷，庆荣伯，本来我想给你们留点脸，可你们不要，那我就没必要再留了， 七爷爷，立业媳妇儿找没找过你？求你制止秦大初的兽行？不是一次吧？ 秦庆荣！你作为一村之长，那个可怜的女人找到你的时候，你又是怎么说的？ 为了你们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你们干了什么？置之不理？包庇纵容？ 在这件事上，你们也是凶手！＂ ＂小崽子！你在跟谁说话？你目无尊长，信口雌黄，还凶手？有能耐你把我这个老不死的也抓起来呀？告诉你，族里的规矩大过天，不过就是一个娶来的女人，她对族里最大的贡献就是生儿育女， 我身为族长，会为了一个外姓的女人，而去惩罚我们秦家人吗？绝对不可能！＂ 秦大宝冷冷一笑：＂你可真是倚老卖老啊，都已经是新社会了，你还捧着你那腐朽的宗族观念在说三道四， 也对，要是没有你口口声声的宗族，你哪来的资格去高高在上？你哪来的权利去说一不二？ 说白了，七爷爷，你就是为了一己之私欲，满足你那可怜的虚荣心而已，你是族长，你儿子是村长，你们爷俩操控着秦家沟人的生杀大权，你们要谁生就生，要谁死就死！ 呵呵，我可怜的父老乡亲…＂ ＂你，你住口！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牲！＂七太爷咬牙切齿地抡起拐棍要打秦大宝。 ＂住手，秦老七，你敢打我大孙，我跟你拼了！＂ 村民转头一看，吓得赶紧躲到一边，只见秦老头手里拎着粪叉子，秦庆福和秦庆贵一个拿着斧子，一个拿着锄头赶了过来，再往后面看，老太太拎着菜刀，二婶老婶和两个妹妹也在往这边跑。 有两个小身影跑的快，吱溜从人群中钻进来站在秦大宝面前，正是二叔家的两个弟弟，大军大全， 两个小东西一人拿着一把镰刀，护在哥哥身前。 大军挥舞着镰刀，吓得七太爷和秦庆荣都后退了两步，这要是让这两个小生荒子给抡着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不许打我哥，否则我劈了你！＂两个小子是双胞胎，发起狠来一个表情，不过没人敢不拿他们说的话当回事， 秦大宝心里一暖，这就是家人，不论自己做的对与错，都无条件的站在自己一边。 第136章 不懂是非对错的东西 老秦头不管那个事儿，一粪叉向七太爷拍去，嘴里骂着：＂艹你妈的秦老七，你敢打我大孙？老子拍死你！＂ 七太爷吓得倒退一步，粪叉子把羊皮坎肩都给划开了，七太爷气得大骂：＂老十七，你个彪货！你真特么拍呀？＂ 秦大宝一把抱住爷爷，他怕爷爷闪着老腰。 旁边的村民一看，我艹，这个老祖宗真是气急眼了，连他大娘都敢骂，再一看秦庆福庆贵兄弟俩都红眼了，赶紧拦住，这么些年了，就没见过十七太爷全家脾气这么暴的时候。 老秦头气喘吁吁地骂道：＂秦老七，我特么不愿意搭理你，才搬到村头去住的，就是不想掺和你们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你倒好，蹬鼻子上脸了？还敢打我大孙！＂ 七太爷气得直喘粗气，一个劲的说：＂你个彪货！＂ 说话间老太太到了，她闯进人群，一把抱住秦大宝，上下摸索了一遍，见皮都没破才松了一口气， 秦大宝眼眶湿润了，这就是他爷他奶，他叔他婶，他弟他妹，只要他有一点事，全家都能和人对命。 ＂大孙，你说，咋回事？别怕这个老犊子，老犊子！你特么把眼睛闭上，再敢瞪我大孙，老娘劈了你！＂ 这大冷的天，秦大宝汗都下来了，我勒个去！奶奶这么勇吗？两辈子了，仿佛第一次认识爷爷奶奶，原来，爷爷奶奶的慈祥和善也是分对谁。 秦大宝把事情的经过又讲了一遍，村民们都沉默了，这种事听一遍揪一遍心。 庆贵气得抡起锄头砸在地上，使得劲太大，锄把都折了，他往地上一蹲，捂着脸痛哭：＂立业呀，立业呀…＂ 秦庆福牙都快咬碎了，对大宝说道：＂小立业从小就跟你老叔好，天天爷，爷的叫，这些小辈里，你老叔最稀罕立业，这些日子，他为了立业的死，都哭了七八回了。＂ 奶奶上前一步，用菜刀指着七太爷父子：＂你们这帮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你们看看，这个村让你们糟蹋成什么样了？ 你，老犊子，我大哥活着的时候，就说在这些兄弟里，你特么最不是东西，表面上拿本书像个人儿似的，内里一肚子坏水儿， 这秦大初是咋回事？小辈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个老犊子，你自己作的孽，自己护着，结果生下来的东西，和你是一路货色…＂ 村民们哄的一声就炸了，老太奶话里信息量太大了。 七太爷身子哆嗦成了一个蛋，结结巴巴地叫道：＂你，你闭嘴！你个，你个妇人，你胡说什么？真真的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难养你奶奶个腿儿，我不是告诉你把眼睛闭上吗？再特么睁开，老娘给你剜岀来！＂ 七大爷立马把眼睛给阖上了，他可不敢跟他十七弟妹叫板，二十五年前他喝多了酒骂了老十七两句，这虎娘们儿就砍了他一菜刀，现在阴天下雨肩膀还疼呢。 躲在一边的刘副所长这个解气呀，这老太太骂得太过瘾了，没咋听够。 老秦头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的小辈们。 ＂你们是咋想的？端个枪扛个炮，想和政府对抗？为了这么一个臭不可闻，狗都不啃的女人？值得吗？＂ 村民们哪敢和十七太爷顶嘴？秦大柱嘟囔了两句：＂爷，这不是族里的规矩吗？历来都是听族长和村长的话。＂ 老秦头上前两步，扬手扇了他两巴掌：＂你糊涂！那对的听，错的也听？我看你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把脑子炸糊涂了， 军队教育你这么多年，就教出了你这个不懂是非对错的东西？＂ 骂还不过瘾，又是两巴掌，秦大柱躲都不敢躲，还得赔着笑脸：＂十七爷，您老别抻着，我自己打，我自己打…＂ 老太太转过头对老秦头一顿骂：＂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个老犊子是三分钱买个豆杵子-贵贱不是物，你总是跟我犟，现在咋样？我告你老东西，今天你要是不收拾他，老娘我就收拾你！＂ 老秦头不敢还嘴，只能小声嘀咕：＂我娶了个老娘，倒老血霉了。＂ 七太爷见村民们都在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气得他浑身直哆嗦，忽然两眼发直，口中吐出白沫，一仰头栽倒，幸亏秦大柱站在他后面，一把抱住他， 秦庆荣吓得魂都飞了，连声叫道：＂爹，爹…＂ 老太太呸了一声：＂该！死了才好！＂ 秦庆荣恨得回头瞪了她一眼，秦庆福一巴掌把他眼神给抽正了，秦庆荣哪受过这个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秦大宝乐了，家人太给力了，三两下就把这对父子给团灭了，他这口气可是出得结结实实。 老秦头和老太太这才有空看着大孙的制服，乐得合不拢嘴，大军哥俩更是乐得直蹦。 秦大宝一看时间不早了，还得往城里赶，把家人拉到一旁，简单地说了下自己当了公安和母亲找到家人的事儿， 老太太乐得直拍巴掌，这可是大喜事呀， 杨树林在按汽车嗽叭，秦大宝招手示意知道了， 他抱了一下奶奶，小声说道：＂奶，我得先走了，明后天我再来看你和我爷。＂ 老太太笑着拍了他一下：＂这孩子，就是跟你奶好。＂ 秦大宝跟二叔他们打声招呼，跑到卡车边，上了副驾驶， 大军哥俩一边跟车跑，一边挥舞着镰刀喊：＂哥，过来的时候给我俩带好吃的。＂ ＂知道了。＂秦大宝仿佛又重新认识了一次家人，他觉得更亲了。 ．．．． 到了市局就没他什么事儿了，秦大宝一寻思，溜吧，昨晚没睡好，今天得早点回家睡觉。 本以为回家会人很多，结果一个人都没有，连翠翠都没在家，秦大宝一合计，这些人指定去姥家了， 他也没寻思去，关键是也不知道姥家住在哪个大院， 秦大宝把暖炉点着，倚在罗汉床上，这一个人在家可太得劲了，他进到空间里，洗了个澡，换了身内衣，又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洗了一遍， 坐空间里岀来，把衣服晾在暖炉旁边，干的快，这要是拿到外面去，一会儿就冻成片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炕烧上，才觉得肚子饿的不行了，这一宿一天就是在车上吃俩鸡蛋，关键是当着杨树林也不能从空间里往外拿东西呀， 没办法，只有饿着，后来跟七太爷他们这一顿吵吵，也忘了饿的事了， 家里的吃的得现做，秦大宝也懒得动弹，到空间一看，烤鸭也没了，在四合院里踅摸了一圈，嘿，糕点还不少，稻香村的，还有聚庆斋的油糕，豌豆黄水晶糕，还有关东糖和糖瓜， 这两天太忙给忘了，还有几串糖葫芦呢， 他就着灵井水吃了几块油糕，两块糖瓜，又吃了几块稻香村的牛舌饼，这才拍拍肚子，有点儿撑着了， 就现在这个年代，能吃饽饽吃到撑的，全京城也没几个这样的人。 秦大宝提醒自己，明天去买十几二十个饭盒，这空间里一定要备满吃食，否则饿了都没机会出去买。 空间里的野味就剩下五个小黄毛子，野山羊挺多，还有十来只，这样的话，过年基本上够用，大鱼还有十几条，今年是第一年参加工作，也没有什么领导家可送礼， 这样寻思来寻思去，他就睡着了，太累了，连他爸他妈回来都不知道， 陆秀娥进门一听呼噜声，感觉很奇怪，自己儿子从来不打呼噜，进了儿子房间一看，儿子连被都没盖，睡的呼呼的， 这把陆秀娥给心疼的哟，儿子这得累成什么样才睡得这么实呀，她坐在炕沿上，扯过被子给大宝盖好，这才蹑手蹑脚地出去把门带上…． 第137章 身份的变化 秦大宝这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他伸了伸懒腰，浑身骨节噼啪作响，这一觉睡的太舒服了。 穿上衣服出去，老爸已经上班走了，老妈在给他做疙瘩汤， 秦大宝里屋外屋找了一圈，没看到弟弟妹妹的身影，一问老妈才知道，原来昨天上午姥姥就把几个孩子都带去军区大院了，昨晚中饭晚饭爸妈也是在姥家吃的， 姥姥姥爷说啥不放几个小的走，老爸老妈无奈才自己回来的。 秦大宝心里顿时感到有点空荡荡的， 他一边刷牙一边把秦家沟的事跟陆秀娥说了，气得陆秀娥把手里的碗都摔了，立马就要回秦家沟，要找七太爷算帐， 秦大宝好说歹说才把老妈哄得消了气，娘俩一人吃了一碗疙瘩汤，这才出门上班， 秦大宝问清了姥家的地址，今天单位要是没事的话，他就溜出去看妹妹。 到了单位混了一上午，还有两天就是小年了，逢年过节是公安工作最忙的时候，他也没什么职司，中午就溜了出去，跑到便宜坊，买了八只烤鸭，不是他不想多买，实在是人家一天的定量就卖二十只，要是全卖给了他，人家饭馆就得歇业了， 这也是因为大宝穿着官衣，否则人家不可能卖给他这么多，这也应了那句老话：只敬衣冠不敬人。 ．．．．．． 陆军的军区大院在西长安街的尽头，靠近公主坟，这里住着的都是级别很高的军队高层，上校军衔都没资格住进来， 在森严的院墙内，食堂、礼堂、游泳池、服务社、医院卫生所、幼儿园，甚至小学、中学，一应俱全，迥异于胡同杂院般的老京城百姓生活。 能出入这里，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 秦大宝骑着自行车直奔军区大院，他也惦记着二宝和雯雯妞妞在姥家习不习惯，翠翠不用问，肯定不习惯。 军区大院，没有通行证是进不去的，这里面住的都是开国的元勋，保密程度极高， 老爷子目前是奉天军区的三把手，在军中排名很靠前， 所以住的小楼，排下来是第二十七号院， 到了大门口，尽管秦大宝穿着官衣，拿着工作证，也进不去， 不过站岗的卫兵也不难为他，到值班室给二十七号院打了个电话， 没到十分钟，老爷子的警卫员就跑岀来给大宝接了进去。 老爷子和老太太今天都在家， 老太太现在是军区总医院的副院长，本来工作很忙，老爷子也忙， 结果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几个外孙儿重要，俩人是一点儿没有工作的心思，老爷子的会都推了，专门在家看着几个孩子玩。 小楼才两层，面积倒是不小，总面积有两百多个平方， 一楼有客厅，有厨房卫生间，两个大房间，一个小房间， 这楼下住着保姆，警卫员，还有一个客房， 二楼的房间有六间，三大三小， 住着老爷子老太太，小舅小舅妈，两个小房间分别是两个上大学的孙女的， 她们是陆建邦的女儿，是双胞胎，姐姐叫陆童，妹妹叫陆丽，在燕大附中读书住宿，只有放假的时候才回来住。 秦大宝拎着麻袋刚一进门，雯雯和妞妞就扑了过来，他赶紧蹲下抱在怀里， 俩个小家伙眉开眼笑，一看就知道和姥爷姥姥玩的很开心。 老爷子和老太太笑眯眯的迎上来， 秦大宝在俩个小家伙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他们才嘎嘎笑着扑进老爷子老太太的怀抱。 老太太抱着妞妞和雯雯就没撒过手， 老爷子看来很喜欢二宝，也是一直拉着二宝的小手，翠翠腼腆的坐在角落里， 秦大宝他们兄妹三个，除了二宝有点调皮之外，其实都是稍内向一点的性格，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头，都是很乖的，雯雯更乖， 雯雯妞妞从来不吵别人，就算是玩，也是静静地，这样乖的孩子，谁会不喜欢？ 老爷子拉着二宝坐在沙发上，二宝应该是怕生，现在乖巧的像个小精灵，一点也没有调皮捣蛋的样子。 陆老爷子招手让他也坐下，秦大宝把三只烤鸭递给保姆阿姨，雯雯跑过来靠在哥哥的怀里。 老太太则抱着妞妞在到处找吃的，可惜家里平时没有小孩子，也就没有准备零食， 老太太抓出一把钱票，塞给警卫员，让他赶紧去买饼干和糖， 老爷子拿起桌上的香烟，笑着问大宝：＂抽吗？＂ 老爷子的口音带着浓浓的胶东味儿， 大宝接过烟盒一看，眼睛一亮， 竟然是白皮的熊猫香烟，在前世，秦大宝的烟瘾不大， 他只抽两种烟，一种是中华，另一种就是56年才生产岀来的熊猫香烟，这种烟是唯一的细支烟，一盒里二十四支，这种烟开始只有部级以上的领导才有特供，后来烟草出了大众款，秦大宝才抽上这种烟， 他前世的级别 离抽特供烟有十万八千里，直到后来有了钱，他才可以尽情地去抽这两种烟，毕竟改开以后钱的威力是无穷的。 所以就给他养成了习惯，只抽中华和细支的熊猫，别的烟一概不抽，不过他的烟瘾也不大。 点上一枝细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股醇香在口腔弥漫开来，沁人心脾，大宝的精神为之一振，顶级的烟顶级的享受， 现在这个年代，抽特供烟，喝特供酒，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这个时候没人提倡什么吸烟有害健康， 饭都吃不饱，谁还有精力去操心抽烟的事儿？ 老爷子笑道：＂慢点抽，我平时很少抽烟，我和你立业小舅每个月的供给都给你，足够你抽的了。＂ 这可把秦大宝乐坏了， 老爷子揉了揉二宝的头：＂去吧，找你姥姥，我和你哥有事要谈。＂ 二宝乖巧的点点头，小跑着上楼去找姥姥和妹妹。 老爷子拿出一根烟，大宝划着火柴给他点上。 ＂大宝，跟我讲讲你老舅的事吧。＂ 秦大宝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他叫翠翠带雯雯上楼，他不想让妹妹再经历一次痛苦。 听着大宝的讲述，再联想到看到的材料， 老爷子的烟烧到了尽头，他的手颤抖着，烟灰落了一身， 老爷子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颤抖的手抓起了茶几上的电话。 ＂我是陆文平，接京城公安局… 建邦，你们和法院报来的死刑核准，我有一点意见，陆刘氏这个女人， 我觉得不能判处死刑，罪不致死吗！应该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改造， 我的建议是无期徒刑，送到大西北…＂ 秦大宝笑了，对喽，让一个人死很容易，可是这么痛快的死，太便宜她了， （两年后，在西北的某个监狱，一个干瘪的老女人用一块碗茬儿，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冻饿的折磨，这是后话） 老爷子放下电话，看着平静的秦大宝心里满意极了，这个大外孙儿，性格沉稳冷静，做事有章法，是个做大事的材料， 本来老爷子最大的心事就是后继无人，这下老天爷开眼，送来了两个外孙， 大的不必说了，小的也是一个可造之材…． 第138章 大宝的选择 ＂大宝，你大舅说总参二处那边有意思把你调过去，你看怎么样？＂ 老爷子说话的语气很随意，但是秦大宝却知道，陆老爷子其实最想让他当兵， 对陆家来说，所有的底蕴都在军中，以陆家一门双将来说，在军中是极为罕见的， 以前没有孙子，就是没有继承人，这一直是陆家父子的心病， 现在秦大宝和二宝把这块短板给补上了， 二宝还小，大宝的年龄正好，而且还有文化， 这到了军中，老爷子再扶着前进个五年八年的， 秦大宝最少能当个营长， 接下来小舅陆立业接手，秦大宝在四十五岁之前，就有希望进入将军的行列， 如果这一切，没有大风暴的来临， 只要秦大宝不犯原则性的错误，那这条路必是坦途， 可惜，秦大宝太清楚这段历史了，到了那个时候，无数的老干部被打倒，下放劳动， 如果老爷子和两个舅舅站错了队， 那么做为家属的秦大宝，绝对会被株连，幸运的话，下放到兵团参加劳动， 不幸的话，成为黑五类分子，住牛棚吃牛粪过日子，那时候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牛粪有的是！ 而且秦大宝会错过黄金十年，等过了这十年，他在军队中将不占任何优势。 当然，以老爷子的地位，给秦大宝要一个推荐上大学的名额，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种推荐上大学，其实啥也学不着，学生们良莠不齐，甚至有的人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秦大宝才不会去那种地方浪费青春， 还是走自己那条既定的路，先做公安，然后再徐而图之。 ＂姥爷，我挺喜欢公安这个工作。＂ 老爷子愣了一下，看着秦大宝，这人一老，对待儿子和对待孙子是完全不同的， 这几个孩子刚刚认回来，受了那么多的苦，老爷子不想勉强，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 ＂大宝，公安工作是和平年代最危险的工作，你考虑一下，不想去总参，也可以去当兵，我来安排，就去你小舅的那个师。＂ 有很多的小说，总是在标榜什么为国不顾家，什么清正廉明，不徇私情，把一个六亲不认无限的拔高，上升到了只要当了领导，不杀两个亲朋好友就不是好官的层面， 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谁没有个三亲六故？谁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这一当上领导，就非得铁面无私？不近人情？ 人心都是偏的，没有人的心是长在中间的，从古至今，那些所谓的铁面无私的人，大都是绝户，包拯就是最好的例子。 老爷子这一代人更是拉帮结派，伟人不是说过吗，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每一个家庭成为家族，首先要做的一定是培养接班人，有了好的接班人，家族才有了延续。 秦大宝沉吟了片刻说道：＂姥爷，我不想当兵，如果当了兵，就会有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回不了家， 我的性格太恋家，不适合当兵，我也舍不得离开我爸妈。＂ 老爷子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一生都是在军队中度过，见惯了生离死别， 对这种儿女亲情，他实在是理解不了。 ＂你爸你妈还有我和你姥……＂ 秦大宝笑着摇摇头：＂姥爷，我还是在公安工作吧，雯雯和妞妞也离不开我。＂ 他实在不能说接下来除了62年对阿三的自卫反击战之外，二十年内没有大型的战役， 在军中升职很难，这话只能憋在心里，不能拿岀来当理由。 妞妞从老太太的怀里挣脱出来，滑到地板上，她从来没有下过台阶，只能往下爬， 二宝牵起妹妹，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 妞妞扑进了哥哥的怀里，秦大宝把她抱坐在腿上，妞妞就像是一个被吓到的小兽，眼睛里满是恐惧， ＂哥，哥，不走，不走…＂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只有两岁多的孩子虽然听不懂老爷子的话，但是直觉告诉她，不让哥哥离开自己。 秦大宝轻轻的亲了妹妹的小脸蛋：＂哥不走，哥陪着妞妞。＂ 秦大宝把一旁站着的二宝搂进怀里。 老爷子的眼睛湿润了，铁一般的心脏软了下来，他长叹了一声。 ＂好吧，姥爷不会逼你做不开心的事儿。＂ 老太太走了下来，她也是军人出身，从内心讲，老太太也是支持大宝去参军的， 但是又一瞅二宝和妞妞对哥哥的孺慕，这还是雯雯跟着翠翠去房间了，如果雯雯在这，也得是又哭又叫。 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终究不能再让女儿的孩子骨肉分离了。 门一开，警卫员提着两个大袋子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佩戴中校军衔的青年人，也提着一个袋子， 说是青年，其实是介乎于中年之间，三十七八岁的年纪 ，个子不高，相貌儒雅，戴着一副近视眼镜， 他一进来就笑道：＂首长，您需要什么就给我打个电话好了，我去后勤去拿，何苦让柱子去服务社跑一趟？＂ 说话的语气里有三分熟捻，七分的尊敬， 老爷子点点头：＂小钱来啦，这些东西是李医生买给外孙，外孙女的，不好占公家便宜。＂ ＂大宝，这是我的秘书，钱书广，你叫钱叔叔就行。＂ 秦大宝缓缓站起身，脸上的笑容依旧，但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向钱书广刺去， 这个人他认识，69年钱书广出卖了他的上级，一举登上了高位， 就这还不算，钱书广还将他的上级一家迫害致死，只有一个小女孩逃脱了魔掌，不知所踪， 当时的钱书广是做为先锋斗士而出名的，秦大宝曾经在宣讲大会上见过他。 现在钱书广的出现，唤醒了秦大宝的一点记忆，好像当时钱书广出卖的上级就姓陆… 秦大宝惊骇地望向正襟危坐的姥爷…．． 钱秘书笑嘻嘻地上前拉住大宝的手，一顿摇晃，秦大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哎哟哟，这就是首长说的外孙吧？昨晚上，首长打电话告诉我， 我呀兴奋的一夜未眠呐，总算是团圆了…＂ 秦大宝亲眼看着钱秘书的双眼，从明亮到泛红，从泛红到升起了一层薄雾， 薄雾化成了泪花，泪花在眼睛里打转， 这一系列的情绪变化，让大宝都忍不住心里给他点了个赞，夸一句好演员！小金人都应该给他发奖。 钱秘书见秦大宝一直含笑不说话，他也不在意，小屁孩儿一个， 他松开秦大宝的手，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了一下眼睛，又擦了擦眼镜， 这才走到老爷子面前，躬身说道：＂首长，这是大喜的日子，我去搞点肉， 孩子回来，一定要吃点好的。＂ 老爷子刚要点头，秦大宝笑道：＂钱秘书，就不麻烦你了，我已经买好菜了。＂ 钱书广愣了一下，他听出来了秦大宝的疏远，但是他转念一想， 这是不熟悉，毕竟刚见面，也很正常。 他是万万没想到，秦大宝是了解他的人， 钱秘书是个很有城府的人，脸上的笑容不变：＂嗯也好，首长，现在的孩子都喜欢军装，我去后勤领几套，一会儿送过来。＂ 这个老爷子没拒绝，笑着点点头。 第139章 老子吃儿子的醋 钱秘书走了，老爷子双手交握搭在小腹上， ＂大宝啊，你不喜欢这个钱秘书？＂ 秦大宝沉吟了一下，摇摇头，钱秘书是老爷子最贴身的工作人员，现在逆心未露， 没法说，不过，以后他会牢牢地看住钱秘书，不让他的阴谋得逞。 一楼客房里的欢笑声引起了爷俩的注意， 客房的大床上摆满了零食和玩具，说是摆满，但品种很少，只是多， 毕竟军人服务社不是百货商店， 妞妞和雯雯左手拿着一块红虾酥，右手拿着大白兔奶糖，她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 乐得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二宝嘴里塞着满满的饼干，趴在床上玩着铁皮青蛙，还有两本小人书，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孙女， 妞妞一见哥哥进来，爬过来扑进哥哥怀里，手里的奶糖往哥哥的嘴里塞， 大宝学着大老虎，把奶糖和小手一齐吞进嘴里， 说也奇怪，他是有小洁癖的，但是对两个妹妹，一切都靠边站， 妞妞乐得咯咯地。 秦大宝伸手挤住妹妹的小脸蛋， ＂啧啧，吃成了小花猫了。＂ 这个年代的人，可没有后世的概念，什么少吃糖啊小心牙啊，有的吃已经不错了， 姥爷则坐到二宝的身边，跟他一起玩玩具， 惹得老太太直撇嘴，生活在一起几十年了，第一次看老爷子这么有耐心， 钱秘书送来五套崭新的军装，还有两件军大衣，他很懂事，把衣服交给了保姆，连门都没进就走了。 首长一家团聚，他一个外人如果在的话，会很尴尬。 晚饭是保姆做的，还有大宝带来的烤鸭，还是挺丰盛的，但是保姆许阿姨做菜没有大宝做的好吃，两个小丫头跟哥哥一顿撒娇，做为宠妹狂魔的秦大宝当然是答应了妹妹们的要求，以后只要他在，那饭菜就全由他来做。 老太太基本上是不会做饭，平时家里的饭都是保姆和豆玲珑在做， 吃晚饭的时候，只有老爷子老太太和秦大宝兄妹几个，小舅妈今天夜班，回不来， 吃过饭秦大宝要回四合院，老太太百般挽留，最后还是把二宝和雯雯妞妞留下了， 经过一天的相处，几个小家伙已经接受了老爷子和老太太， 孩子的心是最纯真的，谁对她们好她们很清楚， 妞妞和雯雯眼泪八嚓的抱着哥哥，要跟哥哥回家， 秦大宝好一顿哄，许下了许多不平等条约，才安抚下两个妹妹， 谢绝了老爷子要叫车送他回去， 秦大宝骑着车子，后面坐着翠翠离开了军区大院，翠翠在这里实在呆不住， 说句实话，不光翠翠，就连大宝也不喜欢军区大院，这大院庄严肃穆，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尽管四合院里的人有诸多算计， 但是秦大宝还是享受这份人间的烟火气， 况且他身怀空间大秘密，这个却是不可能与人分享的， 回到家里，爸爸妈妈还没下班回来，马上过年了，基本上各个单位都在加班， 秦大宝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才感觉到了一丝的寂寞， 秦庆有和陆秀娥陆续回来了，他们都在单位食堂吃过了饭，明天是星期天，休息一天，快过年了，各个单位也得给留出打扫房间的时间。 一家三口加上翠翠，坐在卧房里，秦大宝又把事情讲了一遍，翠翠马上就十七岁了，已经是大孩子了，这些事也不用再避讳她。 秦庆有低着头抽烟，这种事谁听了都会不好受的。 过了一会儿，秦庆有抬起头说道：＂明天我和你妈回去一趟，我估计七大爷还得折腾。＂ 陆秀娥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敢折腾？我和咱妈打不死他！＂ 秦庆有使劲咽下一口唾沫，上辈子这得作了多大的孽？能摊上一个母老虎一样的媳妇和妈呀？ ＂得得，你也别回去了，还是我和翠翠回去吧！你这副吃人的架势，再加上咱妈，没事都让你们整有事了。＂ 秦大宝知道这两天自己还真不好回去，一不小心会激化矛盾，也就点点头。 ＂那我和我妈去我姥家，爸，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你明天给我奶带回去，告诉我爷我奶，过年我再回去陪他们。＂ 秦庆有撇撇嘴：＂你爷你奶有你就够了，我这个儿子有没有都行。＂老子吃儿子的醋了。 秦大宝到耳房里拿了一迭票据和钱回来，递给秦庆有。 ＂爸，这是街道王主任给我的一些煤炭票，我留下一半，这八百斤和五十块钱你带回去给我二叔，让他赶紧给我奶买回来，上回我回去，屋里有点冷，这树枝子不咋禁烧。＂ 秦庆有接过票据和钱，脸有点发烧，这光吃儿子的醋了，论起孝心，他还真比不上儿子。 又唠了一会儿磕，这才 纷纷回房睡觉，不过这冷不丁的没有几个小东西闹腾，还真是不习惯。 ．．．．． 第二天早上起来，秦大宝准备了一个大麻袋，里面装上一头小猪，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五十斤玉米面，蔬菜没拿，这段时间拿的太勤了，爸爸妈妈有点怀疑了， 糕点，麦乳精一桶，把聚庆斋的饽饽分了一半放在了里面，明天是腊月二十三，是小年，灶王爷上天的日子，特意买的关东糖和糖瓜祭灶，爷爷奶奶很注重这些。 还有上回去黑市买的鸡蛋，用筐装的五十个，给爷爷奶奶也得拿回去， 秦庆有看着这一大堆东西都郁闷了，孙子这么孝顺，让儿子的压力太大了。 ＂儿子，你可真行，你爷你奶没白疼你。＂陆秀娥可不管丈夫的心情，一个劲的夸儿子。 秦庆有和翠翠早早就出门了，时间还早，陆秀娥和秦大宝在家大扫除，刚收拾好的新房，也不怎么脏，就是屋子里的卫生，还需要擦擦抹抹， 秦大宝有一点小洁癖，强迫症，但是这些都无伤大雅， 秦大宝给姥家也准备了礼物，拿岀来一条猪腿，两只野鸡，两只兔子，还有二十斤空间产的稻米，老爷子和老太太常年征战，身上暗伤不少，如果长时间吃空间的东西，身体会休整过来。 如非必要，秦大宝是不会把灵井水拿岀来的，毕竟姥爷他们见多识广，引起怀疑，解释不清。 水果和蔬菜也是必须的，林林总总装了大半个麻袋，秦大宝和妈妈推着自行车出门了，陆秀娥没问儿子这么多罕见的菜是哪来的，反正知道儿子现在本事很大。 路过中院，看到傻柱也在家，秦大宝停下车子和傻柱聊了几句，才知道易中海两口子已经被押送西北了，他明白，这肯定是姥爷出手了，但他没想到，是姥姥亲自打的电话，在京城，做为军区总医院副院长的老太太，能量不比老爷子小多少。 前天老太太回到家，就给京城的副市长打了个电话，副市长挂了电话，然后一层层的上传下达， 到了街道办王主任这个级别的耳朵里，已经如雷霆一般的严厉， 副区长整整给王主任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 电话的内容不得而知，只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见王主任的脸色黑沉，逮谁骂谁， 然后下了一个通知，95号院的阎埠贵资产阶级思想严重，压迫人民群众，从即日起，到街道学习班学习一个月，学习期间，工资按最低生活标准发放。 三大爷一听，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傻呆呆，乜怔怔，走路都是深一脚浅一脚地。 至于易中海和一大妈，没到两个小时就被人押送去了大西北，终生回不了京城，彻底绝了后患，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陆秀娥是知道内情的，老太太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陆秀娥没有阻止，易中海他们竟然敢用儿女来威胁他们秦家，这时候再心软未免有点圣母了，陆秀娥可不像秦庆有那样拿不起放不下。 第140章 标准的小人 娘俩骑着自行车到了军区大院， 昨天姥爷的警卫员已经给秦大宝办了出入证，但是进门的时候，卫兵仍然仔细地翻看了麻袋里的东西，这才让他进去。 军区大院，一条修的笔直的柏油马路，宽阔的操场，一列列军人正在操练，口令声此起彼伏， 这让从来没有当过兵的秦大宝很好奇，他们站在操场边看了一会儿，这才蹬上车子向姥家骑去。 他没想到，在远处周末言惊讶地看着他，目光里尽是怨毒，但即使秦大宝知道，也不会在乎， 周末言分到了刑侦处，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很老实，因为他爷爷告诫过他，过年期间不许惹事，否则会吃大亏的，谁都想过一个平安的春节，这个时候惹事就是往枪口上撞。 周末言是个标准的小人，他可一直记恨着秦大宝在考试现场对他的羞辱，尤其是昨天听科长和副科长闲聊，一个劲的夸治安处的新兵秦大宝，说这些新来的加一起都不如秦大宝的时候，周末言对他的恨意与日俱增，不整死秦大宝他的这口怨气就消不了。 可笑的是，秦大宝并没有做任何伤害他的事… 快到姥家的院子门口，就听见屋里热闹非凡，吵吵嚷嚷，在院外都听得见。 陆秀娥先进了屋，秦大宝进院支好车子，这才提着麻袋拉开屋门， 客厅里，茶几上摆着一副象棋，二宝趴在一边，另一边是两个少女，刚才的大呼小叫应该是她们传岀来的， 正腻在妈妈怀里的两个小丫头扭头看到哥哥，欢呼一声跑了过来，扑进哥哥的怀里，吧唧吧唧亲了十来下，这一宿没见就想的狠了。 陆秀娥也没办法，在两个小丫头心里，哥哥永远都是第一位，别人都得往后排。 两个少女一推棋盘站了起来，二宝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两个少女好奇的看着秦大宝，大宝把麻袋放在一旁， 姥姥笑眯眯的说道：＂这两个小丫头昨晚上一个劲的找哥哥，好不容易才哄睡着。＂ ＂童童，丽丽，这就是你们的表哥。＂ 大宝知道，这一定是大舅家的两个双胞胎表妹，陆童陆丽，比自己小两岁，还在念高一。 通常来说，双胞胎的性格是互补的，一个活泼，另一个就文静，但就秦大宝看来，这两个表妹都是外向型的。 大宝招招手，二宝乖乖的过来：＂哥。＂ 他揉了揉二宝的小脑袋：＂什么时候会下象棋了呢？＂二宝抿抿嘴：＂姐姐刚教的。＂ 抱起妹妹坐在姥姥身边，扯扯她的小花棉袄，妞妞爬下了他的怀里，在地上转了一圈。 ＂哥哥，好看吗？＂ 雯雯也跑过来，抬头看着哥哥，等着哥哥夸奖。 陆秀娥和姥姥忍不住笑了，这不管多大的女孩子都爱臭美。 ＂好看好看，我们雯雯和妞妞穿什么都好看。＂ 陆童陆丽坐在旁边，一直在打量着这个大表哥，不得不说，大表哥长得真的很帅， 老太太欣慰地看着这些孙儿孙女，再一看女儿，眼前的一切仿佛就像做梦一样。 陆秀娥握住老太太的手，轻轻地摇晃着，老太太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刚强了一辈子，流的眼泪都没有这两天加一起多，这是为了女儿和小儿子流的。 老爷子又去开会了，再有两天会就开完了，到时候该回奉天军区了。 陆童见姑姑和奶奶唠磕，她又去和二宝下象棋。 ＂大宝呀，听二宝说，你给他办完上学手续了？＂ ＂二宝七岁了，该上小学了，我在鼓楼小学给他报名了，＂ ＂嗯，二宝说了，秀啊，我是想，你现在工作了，庆有和大宝也有工作，没有时间照顾这几个小家伙，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想让二宝上军区大院小学，这样，上学放学我就能接送了。＂ ＂妈您也在上班呀。＂ 老太太笑着摆摆手：＂我明天就打报告退休，以后就在家照顾你们和孩子。＂ 陆秀娥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撞了一下，这就是亲情，望着老娘，她的眼角湿润了， 陆丽搂着妞妞坐在一旁拍手直笑：＂奶奶在家好，我和我姐也能天天回家了。＂ 老爷子远在奉天，老太太一忙起工作也是几天不着家，家里就剩下一个保姆阿姨，俩个丫头宁愿住校，也不愿意回家，这回可好了，奶奶在家，还有三个小家伙，她们当然愿意回来。 老太太摸了摸陆丽的小辫儿：＂小疯丫头，你爸调回来了，你妈在上海工作做交接，用不了几天也回来了，到时候你不回家呀？＂ 陆丽笑得像个小猫，抱着妞妞倒在奶奶怀里：＂不回，我就陪着奶奶。＂ 老太太搂着孙女，笑容灿烂，这才是天伦之乐。 秦大宝也开心，放下怀里的雯雯，站起来，提着麻袋走进厨房，把苹果和梨洗了一大盘端了出来。 秦丽欢呼了一声，拿起就吃， 秦大宝坐在一旁把 苹果递给老太太，老太太笑眯眯的接过去，吃了一口，忍不住赞了一句：＂好甜＂ 这个时候尽管物资短缺，但还没到最严重的时候，现在快过年了，南方的水果不断的运进京城，老太太以为这是秦大宝托人买到的。 这边陆童把棋盘一推嚷道：＂不玩了不玩了，小二宝，你就是个小妖精！＂ 拿起一个苹果忿忿的咬了一大口，二宝却是习惯性的去洗手了。 秦大宝有些不明所以，陆丽哈哈笑着：＂我姐今天上午教二宝玩象棋，就赢了三把，到后来二宝让她一个车，一个炮都赢不了，大表哥，二宝这么厉害吗？＂ 秦大宝笑着把二宝搂进怀里，递给他一个梨，二宝偎在哥哥怀里，大口的吃着， ＂二宝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学完了小学一年级的课程，现在已经跟我大妹学到了二年级了，我现在也在头疼，让他开学去几年级呢。＂ 这话太凡尔赛了，雷得姐妹俩是面面相觑。 门被推开，保姆许阿姨拎着菜篮子走进来，菜篮子里只有一把葱和两个大萝卜。 ＂唉，老太太，现在的菜店和副食品店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我排了半天队，就买到这么点东西。＂ 老太太站起来，接过菜篮子看了看，叹了口气，许阿姨看到的是柴米油盐，而她这样的老干部，看到的却是老百姓的民生，但她没有任何办法， 秦大宝站起来：＂许阿姨，我带了菜了，今天我来做饭吧。＂ ＂你？＂ ＂大宝还会做饭？＂老太太和许阿姨一脸的惊讶，看着陆秀娥，陆秀娥笑着点点头。 妞妞和雯雯却跳起来：＂哟呼，哥哥做菜，要哥哥做菜，太好了。＂ 陆童陆丽一脸的疑惑问二宝：＂大表哥会做饭？＂ 二宝咧嘴笑了，露出大豁牙：＂我哥做饭可好吃了。＂ 许阿姨接过老太太手里的菜篮子走进厨房，又是一声惊呼， 老太太走过去一看，厨房的桌子上放着猪腿，野鸡和野兔，还有一大堆的黄瓜，西红柿和茄子，也忍不住咧了咧嘴，这个大外孙子可真有能耐，这大冬天的能买到这么新鲜的蔬菜，应该是从哪个暖窖淘弄岀来的， 可是这老些得多少钱呐？老太太暗暗决定，一会得多塞点钱给大外孙子，不能让孩子为钱发愁…． 第141章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中午自然应两个小丫头的要求，做京城名吃炸酱面，姥姥家的作料很全，说明许阿姨的手艺很不错， 秦大宝打开面缸，里面有半缸白面，不过面粉的质量一般，他从空间取了几斤面出来，和好醒上，他有一些强迫症，做吃的一定要尽善尽美。 从野猪腿上割下来二斤肉，黄毛子的肉非常好吃，不光是肉质鲜美，而且营养丰富，特别适合食用。 把肉切成丁，许阿姨不放心，收拾完客厅来到厨房，一看大宝挥刀的手法就知道这是个做饭的好手，也就放心的去洗衣服了。 茄子切成丁，把油烧开，肉丁放进锅里煸，肉香一下子就岀来了，煸完出锅放在一旁， 油锅里放入葱段，蒜瓣儿，八角茴香，将香味炒岀来，放入肉丁茄丁，小火翻炒，调好黄酱，倒入锅里，翻均匀，盖上盖焖几分钟。 这香味把姥姥和几个小家伙都吸引过来了，不要以为像姥爷那种级别的大领导家里，就天天吃大鱼大肉， 现在大饥荒即将来临，姥家也不过是一个星期能吃上一顿肉而已，平民百姓家定量才每人二两一个月，凭户口簿购买，但是…可但是，副食品店可不是天天有肉卖的，所以那个年代没有几个人嘴不馋的。 小妞妞更是蹲在哥哥脚边，小手捂着嘴，生怕口水流下来，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老太太心酸，自己的大外孙还不满十八岁，看做饭的熟练劲，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锅盖一掀，茄子肉酱香味飘得客厅里都是， 老爷子和警卫员推门进来，刚进客厅就闻到了味道， 老爷子见她们都挤在厨房门口，就笑道：＂做了什么好逮饭这么香？＂ 警卫员笑着把背包摘下来：＂首长，好像是肉酱的味道。＂ 没人搭理他们，都被大宝抻面的手法吸引住了， 用心灵手巧来形容秦大宝略显苍白，雪白的面条在他手里抖成了丝，直接下到滚开的锅里， 这个年代家家人口众多，根本就没有小印锅，最少都是四印以上的，一锅面条煮出来够四五口人吃了， 面条里加了鸡蛋，筋道爽口，不一会儿，面就煮得了，一盘子菜码，两大海碗肉酱，几头大蒜，这样的午餐在这个年代没有几户人家有。 陆秀娥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接过父亲的大衣，然后帮着许阿姨放桌子吃饭。 一家人吃炸酱面，吃的是头不抬眼不睁， 姥姥先是把妞妞喂饱了，这才填自己的肚子。 小孩子的直觉最准，谁对她好，一接触就知道，这一天一宿的接触，让二宝和妞妞彻底喜欢上了姥爷姥姥，雯雯也知道了，这是她的亲爷爷奶奶，所以性格开朗活泼了许多，不过对爷爷奶奶还不是太亲昵，她一直偎在秦大宝的怀里。 陆童陆丽撑的不行了，靠在沙发上直揉小肚子，她们住校吃食堂，食堂能有什么好吃的？窝窝头大白菜，吃完以后胃里火烧火燎的。 这顿饭让她们一下子变成了大表哥的小迷妹。 吃完了饭，许阿姨收拾碗筷，秦大宝也不闲着，他大舅晚上回来吃饭，小舅妈值夜班也回来，他得把晚饭吃的菜备好， 猪腿不大，得先用姜蒜，青红椒丝，加上作料给煨上，准备做一个红烧猪腿， 野鸡吊汤滋味好，两个野兔，自然是一半红烧一半麻辣，兔头不麻辣是没有灵魂的， 姥姥和陆秀娥带着妞妞雯雯上楼去睡午觉了，陆童陆丽不服气，和二宝又开始下棋，老爷子饶有兴趣地在一旁观战， 在陆童姐俩连输三盘的情况下，老爷子手痒直接下场。 老爷子下棋的手法大开大阖，一上来就是各种兑子，打得二宝是措手不及， 第一盘二宝惨败，毕竟刚学，棋路还是稚嫰， 第二盘二宝依然落败，但已经好了很多， 四盘以后，老爷子再也赢不了了，连输六盘， 正好秦大宝洗手出来，见老爷子瞅二宝的眼神都冒亮光。 老爷子把二宝抱在怀里，两眼直放光， ＂宝啊，姥爷问你，你长大了想干嘛呀？＂ 二宝对老爷子的胶东口音听不大明白，转头看着哥哥。 ＂姥爷是问你，你长大了要干什么？＂ 二宝挠挠脸，这个事他还真没想过。 ＂那当兵好不好？＂老爷子尽量用普通话去说， 这个二宝倒是听明白了，不过他没有回答，只是瞅着哥哥 这下老爷子明白了，大宝这个当哥的够格，弟弟和妹妹们都信服他，听他的话。 ＂大宝，你觉得二宝长大当兵怎么样？＂ 望着姥爷那热切的目光，秦大宝忽然一阵心酸，没有勇气去拒绝老人的要求，但是他不能替二宝做决定， 大宝伸手抱过弟弟，让他骑在自己腿上，正色说道：＂秦二宝，你现在马上上学了，是大孩子了，我用对大孩子说话的方 式问你。＂ 二宝怔了一下，他第一次看到哥哥这么郑重的跟他说话，小脸绷了起来，用力地点点头。 ＂你长大了有什么理想吗？＂ ＂哥，理想的意思是我长大以后想要做什么吗？＂ ＂是的。＂ ＂那我想当和哥哥一样的人，保护哥哥，保护妹妹们。＂ 秦大宝的心脏猛地颤抖了一下，他看着无比认真的弟弟，眼眶湿润了， ＂好，哥哥等你长大了，能够顶天立地，手握钢枪，能够保卫祖国，保卫亲人。＂ ＂嗯！＂ 秦大宝把弟弟搂进怀里，看着老爷子。 ＂姥爷，二宝当兵，这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算了一下，二宝今年七岁，二十年后国家拨乱反正，大舅和小舅肯定是身居高位，二宝的年纪正当其时，有能力有背景，可以一飞冲天，到时候自己聚拢天下之财，也能成为弟弟最坚实的后盾。 ＂好啊，太好了。＂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他们陆家终于后继有人了， 大舅推门进来：＂什么事这么高兴啊？离老远就听到我爹的笑声了。＂ 陆童陆丽欢呼着蹦到陆建邦身上，把陆建邦差点推倒，姑娘大了，抱不动了， ＂哎呀呀，你们轻点，爸的老腰啊…＂ 有女儿的人最幸福，尤其是两个小棉袄，这要是儿子敢往身上蹦，早一脚给奔出去了， 老爷子微笑着看着这父女三人，秦大宝抱起二宝站起来了：＂大舅！＂ 陆建邦被两个女儿一左一右像押犯人一样夹着走过来，他苦笑着说道：＂好好，坐坐。＂ 秦大宝放下二宝，给大舅倒了杯水，陆童陆丽还是爸爸回来的第二天见过一面，陆建邦太忙了。 老爷子摆摆手：＂好啦，带你表弟下棋去，＂ 陆童她俩知道爷爷是有事和爸爸说，也就乖乖地领着二宝去餐桌上下棋了。 第142章 终于可以躺平了 老爷子接过儿子递过来的烟，大宝给他们点上，自己也点上一颗， 老爷子吸了一口烟：＂建邦，秀英什么时候回京啊？＂ ＂爹，秀英来了电话，还得一个星期，单位的帐目得弄的清清楚楚的才能交接，年前咋也能到家。＂ ＂秀英的工作怎么安排的？＂ ＂调令已经下了，市妇联副主任，主持工作。＂ ＂好，这个工作好，伟人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嘛，这项工作很有挑战性，你要全力支持，不许拖后腿。＂ ＂放心吧爹，我一定支持秀英工作。＂陆建邦心说我不支持也不行啊，那个娘们谁能惹得起？ 秦大宝知道自己的大舅妈叫白秀英，也是厅局级的干部，这次调回京城，不出意外的情况下级别还能升半格。 ＂大宝的工作，你是怎么安排的？＂ 秦建邦看了大宝一眼：＂大宝这回在敌特的案件中，表现很优异，我已经给他报了个人一等功，用不了三天奖励就能下来，再加上黑市姓胡的那个，也是大宝发现的，就这两个功，我先把大宝的副科给解决了， 不过大宝毕竟工作时间太短，这要是一公布，肯定会惹来非议，所以我准备让他进公安学院学习半年，一是学点实在的东西，二是有个过渡期， 半年以后回市局，当个实职副科长就没问题了。＂ 陆建邦轻描淡写地就把秦大宝从一个干事，横跨两级到了正式的干部， 这让秦大宝深深地感到作为高干子弟的优势，不用自己努力，自然有长辈为他铺路， 不过他可不是那些迂腐的伪君子，有了好处，假惺惺地推来推去，他见姥爷赞许的点点头，也就知道这个安排很好。 公安学院秦大宝了解一点，不多，它的前身是华北保卫干部训练班，5 6年改名为公安学院，这是公安部门的最高学府，含金量极高，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委培的公安干警将会走上各个城市的领导岗位，可以说，在这里学习以后，人脉关系将会遍布全国。 ＂大舅，还有谁跟我一起去学习的？＂ 陆建邦傲然的笑道：＂只有你自己，我可不会安排别人去沾我外甥的光，这期的学员整个京城公安只有你一个。＂ 秦大宝也感觉到了大舅的霸气，这分明是不想任何同龄人与他外甥比肩，可不能小瞧这个唯一的一个名额，这代表秦大宝永远快他人一步，这一步快步步快，很快就能把同龄人，包括很多的老人，远远地抛在了后面，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他想想就兴奋，十八岁的副科级，可谓是公安系统的第一人了。 老爷子欣慰的笑了，这就是底气，时至今日，他们父子三人，综合实力已经不比任何人差，有了大宝和二宝，把陆家的短板也给补上了，老爷子觉得腰板都硬实了许多， ＂学习好，大宝，你大舅的安排非常好，你要听话。＂ ＂是，姥爷，我确实应该系统的学习一下了。＂ 三言两语，确定了秦大宝未来的发展，爷仨个也都轻松了下来。 ＂大宝，你姥跟你说了吧？想让二宝去院里的小学上学？＂ ＂说了，我没啥意见，我爸我妈肯定也没意见，就是二宝已经自学完小学二年级的课程了，我在考虑是不是该跳级学习。＂ 老爷子沉吟了一下：＂还是先从一年级学起，等到他熟悉了学校，再考虑跳不跳级的问题。＂ 秦大宝点点头，这是老成持重之言，现在二宝经常饮用灵井水，虽然没有达到伐筋洗髓的地步，但身体素质和头脑也超过了同龄人，既然决定以后要走参军这条路，那么自己的八极拳和擒拿手也要教给他了。 小舅妈这个时候也回来了，她昨晚上值班，今天又开了一上午会，吃了一点午饭就往家赶，满脑子都是小妞妞和雯雯的模样，这人缺啥想啥，她当不了妈妈，却偏偏最喜欢孩子。 秦大宝去厨房做菜，大舅背着手在看二宝和陆童下棋，陆童这个小姑娘有一股韧劲，总是不服输，这也是随了陆家人了。 小舅妈抱着妞妞下楼了，老爷子赶紧把烟掐了，接过小妞妞，看着外孙女睡眼惺惺萌萌哒的模样，老爷子的心都融化了， 小妞妞来回寻找着，她爬下姥爷的怀里，光着小脚跑到厨房， 秦大宝刚把猪腿焖上，一回头就见妹妹扑了过来，急忙抱了起来， 妞妞搂住哥哥的脖子，小脸贴在哥哥的肩膀上，大宝知道，这是饿了，翻手从兜里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剥开喂给了妹妹， 果然，小吃货的世界永远是快乐的，妞妞立马笑了，溜下来去找小哥和姐姐玩了。 晚饭一上桌，一家人对秦大宝的手艺是赞不绝口， 吃过饭，陆秀娥决定还是回四合院，她惦记着丈夫，也住不惯这小楼，，三个小家伙已经和老太太很熟悉了，和小舅妈也很亲，就留在这了。 ．．．． 回到四合院，秦庆有和翠翠已经回来了，两人 骑了一下午的车子，累的坐在炕上不愿意动弹， 秦大宝给他俩煮了两碗面，卧了个荷包蛋，俩人吃的挺香。 翠翠见三个小家伙没回来，她有点不得劲儿，本来翠翠来城里的目的就是帮着看孩子的，现在三个孩子都不在家呆着，她心里就没底了，怕大爷大娘给她送回乡下。 在回来的路上，秦大宝就跟妈妈商量过了，让翠翠在家里住，过了年找机会给翠翠整个工作，以后就落户在城里， 以前秦大宝心里就有这个打算，二叔老叔他们就在村里呆着，这些小的该当兵的当兵，该上班的上班，陆陆续续都给弄城里来，毕竟未来的几十年还是工人的身份吃香， 经过了昨天的事，更加坚定了秦大宝的想法，家人对他的保护，就连十二岁的两个堂弟都挡在他的面前，这让秦大宝非常感动，这样的家人值得他付出所有。 听到哥哥说过了年给她找工作，翠翠心花怒放，今天回村，来串门的人都在夸她才去城里几天，就变得像城里人了，小脸红润了，头发也不枯黄了，再加上一身的新衣服，让小姐妹们都羡慕不已，这让翠翠心里很满足。 吃完面条，翠翠去她的房间休息了，秦庆有这才说起大宝走后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七太爷气得中风了，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主要症状是嘴抖手抖， 秦大宝乐了，奶奶的战斗力逆天呐，一顿暴骂差点把七太爷给送走， 而秦庆荣也病了，连炕都起不来，秦大宝估计这货是装的，当时那场面实在是无法收场，装病昏倒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爸，我听我奶那意思，秦大初是七太爷的…．＂秦大宝一脸的八婆样看着他老爸。 ＂滚一边去，你个小屁孩啥都打听。＂ 秦大宝撇撇嘴，有啥了不起的？你也就是我爹，换个人这么骂我试试？我早就… ＂他爸，你快说说，咋回事？＂ ＂哈哈媳妇儿，一会儿我再慢慢跟你说，我跟你说，老精彩了。＂ 看着这两口子那副贼笑的模样，差点给秦大宝气哭了，太特么欺负人了。 秦大宝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想回屋，这两口子互相瞅的眼神都快拉丝了，自己再不走，指定挨踢。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回身说道：＂爸，我爷说我啥时候能回村？我有事跟他和我奶说。＂ ＂啥事呀？＂ ＂不能告诉你，你级别不够。＂ ＂滚！＂ 秦大宝嗖的一下钻出屋，一只棉鞋砸在了门帘上… 第143章 穿林海跨雪原…打猎去喽 三天后，部里的奖励下来了，秦大宝个人一等功，龙飞个人二等功，其他人集体二等功，把老秦和朱军乐坏了，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惊喜。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秦大宝也被部里提拔成十九级干部，副科级待遇，基本工资七十二元，这时秦大宝还有九天十八岁，他是建国以来年龄最小的科级干部。 这几天三个小家伙彻底习惯了和姥姥一起生活，这也让陆秀娥夫妻俩大大的松了口气，孩子有人看，他们的时间也宽裕了许多，秦庆有倒是很少回军区大院，他有很强的自卑，陆秀娥没办法，也只好就乎他，三天才回去了一回。 大宝现在生活很简单，每天是三点成一线，白天上班，下班去姥家吃晚饭，陪弟弟妹妹玩一会再回四合院睡觉。 姥爷已经回奉天了，家里随着老爷子的离开也安静了下来。 姥姥现在是半退休状态，她的所有精力全放在了三个孩子身上，尤其是雯雯，老太太把对小儿子的思念和愧疚全都转移在了雯雯身上，这让她再一次经历了把孩子抚养长大的历程。 治安处里谁也不知道秦大宝已经是副科级干部，更不知道他即将去公安学院深造。 秦大宝得年初五才去报道，反正快过年了，他索性休假了，这次秦家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名声几乎快臭了，已经有几家定了亲的人家，都嚷嚷着退亲呢， 这种情况下，秦大宝觉得要做点什么，来弥补一下秦家沟的名声，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村里人吃饱肚子，毕竟，与吃饱肚子相比，名声一文不值。 所以想年前再打一次猎，这次秦大宝决定在山里多呆两天，多打一些猎物，反正空间里有的是地方可以放。 进山之前，他拿出十斤肉，求杜师傅蒸了五十个大包子，再加上还有五只烤鸭，有吃有喝的，在山里呆几天就没关系了。 秦大宝在望儿山的侧面，选了个没人的地方进了山， 这边的山窝风，雪挺深的，秦大宝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面趟着走，不小心不行，万一踩着雪窝子可就糟了。 这样走起来就慢了，足足走到下午一点多，前面有了动静，秦大宝矮下身，他一甩手，甩下手闷子，一支长枪出现在了手上。 大宝凝神往前看去，一百多米处有一个小东西，像羊不是羊，像鹿不是鹿，灰褐色的毛皮，走路不好好走，蹦着走， 秦大宝慢慢向前挪，生怕惊走了它，这时，又有三个小东西蹦了过来， 秦大宝不敢动了，其中一个小东西已经看到他了，这小东西不光不逃，还蹦过来了，距离十多米，睁着一双萌萌的大眼睛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一看，你丫这是很明显的瞧不起我呀？你当我拿的是烧火棍吗？ 小东西歪着头，看着秦大宝，秦大宝一动，它转身就蹦跑了，它一跑，另外三个也跑了， 速度太快了，留给秦大宝的只有屁股上的一小撮白毛。 秦大宝乐了，他想起来这小东西是啥了，这不是传说中的傻狍子吗？ 这下他不着急了，这傻狍子是世界上最好奇的动物，简直就是动物界里的十万个为什么， 它这一跑，过一会还得回来看看秦大宝倒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秦大宝收起了长枪，双手一伸，两只上满膛，打开保险的勃朗宁出现在了手上，近距离还是这个好使。 果然，没过五分钟，四只傻狍子又蹦了回来，还是一副缺心眼儿的表情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也没惯着它们，双枪抬手就射，转眼间硝烟散去，四个傻狍子全都倒下了， 秦大宝收起手枪，把四个狍子收进了空间，这狍子每个都四五十斤，他没有剥皮去内脏，这得留着送人，爷爷家，姥姥家，傻春家，还有师傅家，都得送，这傻狍子肉包饺子最好吃。 没有继续往前走，雪地里行走太耗体力，这也就是秦大宝的身体是空间改造过的，否则一般人都不会一口气走这么远。 秦大宝一闪身进了空间，不远处一个雪白的小狐狸正趴在雪地上看，他这一突然消失，吓得小狐狸转身就跑了，边跑边叫唤，这是小仙把大仙给吓着了。 秦大宝在空间四合院里，倚在床上，吃了两个包子，一只烤鸭，对于他一个大小伙子来说并不多，那是因为他的肚子里不缺油水，营养足够，你天天吃窝头白菜汤试试？没到俩小时就饿的不行不行的了。 吃完就困，这生活没治了，眯了一觉，醒来一看表，都快两点了，伸个懒腰，把枪都压上子弹上了膛摆好，这才出了空间。 别看是冬天，这越往山里走，山跳子野鸡越多，一个多小时，就打了五只野鸡，七只山跳子， 秦大宝校正了一下方向，往温泉山谷那边走，进山一趟，不去看看小熊崽可不行，挺长时间没见，有点想的慌。 忽然，有五条狼出现在了视野里，这几条狼也是饿的狠了，见到秦大宝这块肥肉就扑了过来， 这狼群捕猎非常有章法，正面三条，两侧迂回包围各有一 条， 秦大宝拿出大八粒，四枪就把正面的三条狼给钉那了，剩下的两条反应挺快，转身就跑， 秦大宝冷笑了一声，傻b，你还有我的枪快？又是两枪把狼打倒，收起长枪，拿出一把手枪，走近了一看，有一条狼被打中了腹部，就这样了还冲着大宝呲牙，大宝能惯着它吗？挨个补了一枪，这下全消停了。 这才把狼收进空间，在空间里剥了皮，又把血淋淋的肉给扔了出来，这狼肉他才不吃，又柴又腥又塞牙， 秦大宝找了一颗大树爬了上去，把自己卡在枝桠上，静静的等待，看看这血腥肉能勾来啥。 这狼皮等过年的时候，连着以前留下的，一起送给二叔老叔，足够两家人都换件皮衣穿， 没一会儿，就听到远处吭哧吭哧声，秦大宝站得高望的远，一下子就看到有几头野猪晃晃悠悠地过来了， 这猪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尤其是野猪，闻到血腥味也一个劲的往前冲。 这野猪一般来说，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它是群居动物，很少有耍单帮的，这是一头大炮篮子，两头老母猪，还有五头黄毛子， 大炮篮子足有三四百斤，猪脸上的肉都耷拉了，两根大獠牙支出老长，这么大的野猪在冬天可挺难得， 两头老母猪也得有两百多斤，至于小黄毛子，都是五六十斤大小，正是烤乳猪的好食材。 秦大宝拿出长枪，他不着急，直到野猪全家开始进餐，这才不紧不慢的开枪， 他先打的是两头老母猪，因为大炮篮子体型大，跑起来也慢，两支枪的子弹打完，只跑了两头黄毛子，剩下的全撂倒了， 秦大宝对自己的枪法很满意，这身体一加强，五官非常灵敏，打枪的准确度也提高许多，就这枪法，就这反应速度，到军队里也得是个兵王。 第144章 自然界中的＇外卖小哥\＇ 秦大宝爬下树，把野猪都收进空间，继续往前走，用狼的血腥味勾野兽，现在不行了，没热乎气，都冻上了，血腥味也就淡了。 自己孤身一人，行走在这深山密林之中，风吹过树梢，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一样，听着瘆人，这一个人在山林中，没有百分之一百二的胆量是不可能的， 至少前世的秦大宝没有三人以上是不敢进深山里得瑟的， 这一世他也是靠空间外挂才敢自己来打猎的， 秦大宝在山里又转悠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有再碰到大型的野兽，只是又打了两只野鸡，三只山跳子而已， 看看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他也累了，闪身进了空间，空间里始终有一种说不岀来的清香，沁人心脾，秦大宝在里面呆久了，身体也自然带着这股香味，怪不得两个小丫头总愿意让哥哥抱着，估计这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他刚进空间，小松鼠就跑过来，习惯性地爬上了大宝的肩膀， 小松鼠这小日子过得太滋儿了，皮毛光滑柔软，它吱吱叫着，告诉大宝它唯一的遗憾是空间里没有坚果可吃， 秦大宝一听到这，眼睛一亮，瞅着小松鼠嘿嘿一顿贼笑，吓得小松鼠吱溜爬上了苹果树，再也不敢露脸了。 一直听说松鼠是藏东西的好手，号称自然界中的外卖小哥，一只松鼠一个秋天能藏起几十斤的坚果，有的时候，自己藏的东西自己都忘了， 放着一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这不是傻吗？明天让小松鼠去找粮仓，它在前边找，秦大宝在后面收，这过年给弟弟妹妹们的零食不就有了吗？秦大宝想想就开心， 他躺在草地上，吃着烤鸭和包子，小松鼠一会儿给他抱个苹果，一会儿抱个梨，献殷勤到了一定的境界。 吃过饭，洗了个澡，穿着秋衣秋裤往床上一摊，这生活没治了。 ．．．． 第二天早晨，秦大宝就把小松鼠放出去了，这之前还有个小插曲，就是劳动报酬的问题， 小松鼠吱吱叫着表示打白工不干。 秦大宝开始翻小肠，数落小松鼠平时在空间里吃了他多少好东西，现在干点b活还要报酬？是不是白眼狼？ 最后他俩才商定，小松鼠找到同伴的粮仓，按照九一的比例分配，小松鼠这才岀来干活。 这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一棵松树树洞贮藏室里，松子，橡子，核桃，甚至还有干蘑菇，竟然有五六十斤， 没到两个小时，空间四合院的仓房里就堆了半个屋子的松子和核桃，干蘑菇也有三四十斤， 这俩个贼收得正欢，小松鼠突然下了树就跑，只见五六只松鼠在后面追它，这个小叛徒吓得跳上大宝的肩膀，揪住他的耳朵，吱吱一顿叫， 秦大宝哈哈大笑，带着它进了空间。 那几只松鼠呆住了，眼前突然没了两个贼的身影，它们只能骂骂咧咧地走了。 在空间里，秦大宝大方地把橡子全都给了小松鼠当了报酬，乐得小松鼠冲着他一个劲儿的作揖感谢。 快到中午的时候，秦大宝终于到了温泉山谷，他顺着山缝钻了进去， 在湖边，小熊崽嘴里叼着条鱼，正摇头晃脑的准备开吃，忽然有所察觉，一抬头，见秦大宝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小熊崽甩了嘴里的鱼，鱼儿在湖水里跳了一下，一下子钻进湖里不见了。 小熊崽＂嗷嗷＂叫着，四肢着地向秦大宝奔来，秦大宝笑着蹲下来，小熊崽冲进他的怀里，嘴里不停地＂嗷呜嗷呜＂叫着。 大宝哭笑不得地打了它屁股一下：＂不许骂街，要不揍你啦。＂ 小熊崽两只短前爪不停地拍打大宝的脸，委屈的直叫唤。 秦大宝掂了掂：＂你又胖啦，等下次再来我都抱不动你了。＂ 小熊崽爬了下来，围着秦大宝转圈，好像在寻找什么，找了两圈没找到，身体直立了起来，两只短前爪比比划划， 秦大宝无奈地一挥手，小熊崽消失在了原地。 秦大宝脱了大衣，摘下棉帽和手闷子，来到湖边，双手伸进热乎乎的湖水中，无数条大鱼被卷入了空间之中， 不过这次大宝留了心，没有把鱼放入静止的四合院里，而是把鱼投入了湖水中，湖水登时沸腾了，无数条鱼欢快的跃出水面， 吓得久别重逢的小熊崽和小松鼠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秦大宝一直想这么做，这样以后就可以吃新鲜的鱼了。 一大群野鹿从树林中奔了出来，在湖边饮水吃草， 秦大宝有点不忍心打，但是烤鹿肉的美味战胜了良心，他拿出枪打了三头公鹿，每头足有二百多斤，收进空间后又赶紧取了鹿心血，这个以后泡酒，爷爷姥爷都能喝， 他闪身进了空间，用意念给鹿剥了皮，把鹿肉切成一块一块的， 要不是他空间里没有准备作料，今天他一定要烤块鹿肉尝尝。 这两天吃包子和烤鸭确实有些吃腻了，想换个 口味， 秦大宝在温泉山谷陪着小熊崽呆了半天一宿，这才依依不舍地和小熊崽告了别离开。 他并非没有考虑过，把小熊崽收入空间生活，但是小熊崽和小松鼠不同，他不能抹杀了野兽在大自然中生存的权利。 在往秦家沟走的路上，又遇到了野猪一家，这家野猪才一公一母，还有三头黄毛子，人丁不兴旺，于是秦大宝又给灭了门， 快到山脚的时候，他把这五头野猪放在山上，用树枝盖住， 这才往秦家沟走去，离的老远，就听见鼓乐齐鸣，唢呐声声，还传来阵阵的哭声，这是谁家死人了？不会是七太爷吧？ 到了爷爷家，进了屋，屋里很暖和，看来烧的是煤，家里只有奶奶领着老叔家的小花和小红在家，一问才知道，果然是七太爷去世了，应该是半夜死的，早上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硬了， 爷爷，二叔老叔，包括二婶老婶都去帮忙了， 秦大宝叫小花偷偷去把二叔老叔找回来，叮嘱她不要惊动别人，小花特别机灵，点头跑了。 小红的性格也很内向，和她翠翠姐一样，大宝给她兜里塞了一把奶糖，这才腼腆地和大哥亲热了起来。 不一会儿，爷爷和二叔老叔匆匆地赶了回来，爷爷很悲伤，眼圈都是泛红的，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兄弟了，感情是有的。 二叔和老叔倒是无所谓，见到了大宝，拉着他问长问短。 大宝把打了野猪的事说了，二叔老叔喜出望外，这下过年的嚼和可有了。 爷爷吧嗒吧嗒抽烟，若有所思， 秦大宝坐在爷爷身边，看着爷爷，他知道爷爷肯定有安排。 爷爷抬起头：＂你七爷爷走了，尽管他迂腐无能，但这么多年来也是一心一意地为秦家沟着想， 这回庆荣也丢了大脸，村里人都不信服他了，我估计这个村长他也没脸再干下去了，我想让你二叔把这副担子扛起来， 咱们不是为了作官，也不是为了图什么好处，我就想咱踏踏实实的为秦家沟做点实事，叫村里人都能吃上饱饭。 这回大宝打了野猪正好，让你二叔给村民分了，村民吃上了肉，以后选村长都会拥护的。＂ 二叔一听，吓了一跳，连连摆手：＂爹，我不行！我可不行。＂ 第145章 七哥就是你给骂死的 可惜没人听秦庆福的意见， 秦大宝站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一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宝已经成了秦家的主心骨了。 秦大宝在思考爷爷的话有没有可行性，想来想去，他也不由得佩服爷爷的智慧，这可真的是姜还是老的辣。 去年在河北一带，率先从高级农业社转向为人民公社，原来的村变成了生产队，如果今世和前世大的历史走向不变的话， 那么过了年，各个村就该改组成生产队了，村里的干部由支书和大队长组成，支书必须是党员，而二叔还不是，那么生产队大队长一职还真的很适合他， 关键是这样，二叔成了生产队的当家人，秦大宝就可以适当的帮助秦家沟了， 大宝知道，59年大旱，庄稼几乎颗粒无收，但是如果不种大田（就是种玉米，水稻麦子），只种一些耐旱的农作物，例如地瓜和土豆，这就会大大的缓解了秦家沟的饥荒， 尽管老吃地瓜和土豆会腻，但是至少不饿肚子。 自己也能时常打一些猎物支援一下。 当然秦大宝还有更长远的打算，只是现在不能说。 秦大宝见一家的目光都看向他，尤其是二叔的目光，七分胆怯，还有三分热烈的期望。 大宝握住爷爷的手，缓缓说道：＂我觉得爷爷的主意很好，今年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相信明年不说丰不丰收，就是类似的运动也绝不会少， 到时候怎么办？我有同学他爸在粮食部门工作，我可以保证咱们一家子饿不着，可是村里人怎么办？ 咱们吃着他们看着？一声声的爷爷叔叔叫着，这口饱饭咱们能吃得下去吗？ 而且，我听说过了年，公社就会取消村委会，改成生产队，甚至还有村和村并成一个生产队， 这个时候，涉及的各方面的问题就多了，我觉得二叔到时候竞争这生产队队长正合适， 这几头猪，除了咱家留下三头小的，剩下的两头大的全给村民发下去，到时候二叔绝对是民心所向。＂ 家人一听秦大宝这么说，都觉得这样最好，至于二叔，一听说大宝会全力支持他，也咧开大嘴笑了，毕竟谁不愿意当官呢？ 这件事商量妥了，秦大宝要去给七太爷磕头吊孝，奶奶不让他去，如果秦大宝去就得磕头守灵，这奶奶可舍不得。 爷爷想了想也点头了：＂别去了，你七爷爷的几个儿女一直在怪你，暗里说你七爷爷是被你气死的， 你这一去，他们再说你几句不好听的就犯不上了，你回去告你爸一声，让他请个假回来守两天灵吧。＂ 奶奶把眼睛一瞪：＂呸！他们敢？真要是敢说我大孙的闲话，我把那个老犊子的坟给他刨喽。＂ 秦大宝差点叫岀来：奶奶威武！ 老秦头气得直翻白眼：＂你可拉倒吧，消停呆着，这家伙老了老了又把土匪习气拿出来了， 我跟你说，七哥就是你给骂死的，别人都不敢说，才推到我大孙身上的，你还不依不饶的。＂ 老太太一听，得意了起来：＂骂死那个老犊子也活该！＂ 老秦头气得起身就走， 秦大宝把放在柜子上的长枪交给二叔：＂这是我从单位借的，就留在家里吧，二叔老叔，你俩赶紧组织人去把野猪抬回来吧，还是放在上次的地方，我从后山绕过去回城里了。＂ 二叔赶紧答应一声，秦大宝抱了一下奶奶，说年三十就回来，上回他爸他妈带回来的东西尽管吃，吃完了他再送来。 奶奶眼泪巴嚓的，不舍得孙子走，大孙子自打进门连口热水都没喝， 秦大宝又哄了一会儿，这老小孩小小孩，都是一样不好哄，大宝看奶奶有了笑模样，这才岀来，从后山绕到大路上，骑着车子回城里了。 ．．．．． 到了家已经有点儿晚了，太晚了不能去军区大院，姥姥带着弟弟妹妹习惯了早睡早起。 现在两个妹妹是家里的团宠，尤其是小舅妈豆玲珑，那是把雯雯妞妞当眼珠子，天天晩上和姥姥争着搂她俩睡觉， 为了这个，婆媳俩还像小孩似的拌了几次嘴，可怜的二宝没人管。 秦大宝把七太爷嘎了的消息跟爸妈一说，秦庆有和陆秀娥当时就坐不住了，收拾收拾连夜就想骑车就回秦家沟， 秦大宝说啥也不同意，现在还有四天过年，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岀来了，都想闹点过年钱，这么晚出行太不安全，必须得明天天亮才能走， 秦庆有两口子拗不过儿子，特别是大宝用陆百文夫妻的事一吓唬他俩，他俩一寻思也是，也就不再想晚上走了。 等秦大宝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出门一看，只有翠翠在熥馒头，一问才知道，俩人早上五点多就走了， 秦大宝也就放下心了，兄妹俩吃馒头就咸菜条，吃完了秦大宝拿出一条麻袋装上半只狍子，一个猪腿，又装上二十斤大米，二十斤 白面，送到了师傅家，现在佟大鹏已经上班，在车站派出所忙得脚打脑后勺，都三天没回家了， 听师娘的话里行间，佟大鹏还挺听大宝的话，没把大宝帮忙的事说岀来，这找工作的功劳还是给了二师哥， 当然秦大宝也根本不在乎这个，他和师傅唠了一会儿磕就岀来了，他还得去赵宇初家串个门，送点过年礼，总不能正过年的时候去。 师娘告诉他，初四务必来家吃饭，这一天是师兄弟每年来给师傅师娘拜年聚会的日子，秦大宝肯定不能缺席， 接下来他就没时间了，因为初五就得去公安学院报道了。 大宝回到家收拾了一下，给赵家拿了一头狍子，二十斤白面，装入麻袋，这礼就很大了， 也没骑车子，他单手拎着麻袋，路过贾家的窗户，听到里面贾张氏骂骂咧咧地声音，还有秦淮如哞哞的哭声，他暗暗叹了口气，这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踩着积雪，咯吱咯吱地响，已经上午十点多了，胡同里都没几个人，除了上班的能吃饱，剩下的吃不饱肚子，都在家躺尸，谁没事出来晃荡， 高炉被彻底停了，炼出来的大铁疙瘩啥用没有，劳民伤财，不停都不行，属实是折腾不起了。 南锣鼓巷一头挨着鼓楼大街，一头是平安大街，赵宇初他们家靠近平安大街这头， 这四合院大门是不关的，秦大宝拎着东西走了进去，正赶上傻春岀来倒水，看到他，傻大姐咧嘴笑了：＂大宝子，有日子没见了，怎么这么忙呢？＂ 秦大宝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一直上班呢，回来都挺晚的，就没过来，这不快过年了，来看看赵伯伯和许阿姨，春儿，你这一天到晚的忙什么呢？＂ 傻春凑过来说道：＂我这整天忙着看素晓，还得做饭洗衣服，忙得脚打脑后勺。＂ ＂爸，妈，大宝子来了。＂ 一片欢呼声，素不和素觉冲了出来，抱住秦大宝… 第146章 偏疼的果儿不挂色儿 这就看出偏心眼了，秦大宝一翻手，把素不背在了背上，也不管素觉挂在腿上，一拖一拖走进堂屋， 赵宇初披着衣服，抱着素晓笑呵呵的看着几个孩子嘻闹。 许敏容拿着针线笸罗从卧室走岀来，笑着骂道：＂你看看你俩像什么样子？三儿，你给我滚下来。＂ 她最重男轻女，舍不得说素觉。 素不从来不怕她妈，她娇声叫道：＂不，我都半个月没看到我哥了。＂ 大宝从大衣口袋里抓出一把糖塞给素不：＂乖，去给你大姐二姐分分。＂ 素不欢呼一声，跳了下来，冲进另一个卧室去找素眠了。 素觉扭着身子：＂大宝哥，我也要，我也要。＂ 秦绎又掏出一把奶糖递给许敏容：＂许阿姨，他这牙都掉了，一天只能给他吃一块。＂ ＂哎呀呀这孩子，你这糖留着给二宝和妞妞吧。＂ 赵宇初把素晓递给秦大宝伸过来的双手上说道：＂行啦，大宝他姥爷可是大军区首长，这糖缺不了小二宝和妞妞的，你收着吧，听大宝的…＂ 他话没说完，素觉已经抢了他妈手里的糖钻卧室去了。 赵宇初叹了口气：＂这可真是偏疼的果儿不挂色儿。＂这个孩子彻底被惯坏了。 秦大宝用手指逗着素晓，快三个月的宝宝已经长开了，许敏容奶水也足，小素晓吃得白白胖胖的，煞是可爱。 素晓抓着大宝的手翻来翻去，她应该是看到秦大宝给哥哥姐姐好吃的了，就翻着他的手找，果然不愧是未来的＇小算盘＇，从来不吃亏。 素晓嘟起小嘴＂啵＂了一声，秦大宝忍不住笑了，小宝宝已经使上美人计了，只有拿出一块奶糖剥开，素晓的小手一把抓过去，往嘴里塞，可惜她一颗牙都没有，实在是吃不了奶糖，急得啊啊直叫，把秦大宝逗坏了。 素眠拿着本书从卧室里走出来，腼腆地叫了声大宝哥。 秦大宝皱着眉头看着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才说道：＂你的眼睛近视了吧？告诉你几次了，看书注意灯光和姿势？等过了年，我带你去配副眼镜。＂ 赵素眠自尊心极强，平生从来不服任何人，就连赵宇初和许敏容从她六岁以后都没有说过她，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个哥哥，她低着头，小声说道：＂嗯。＂ ＂成，这几天你消停的，别看书了，素不，素不！＂ 赵素不从卧室冲岀来，嘴里塞满了奶糖：＂在，哥，我在。＂ ＂交给你一个任务，过年期间，你看着你二姐，不许看书了，要是她不听话，你来告诉我。＂ 素不学着京戏里小兵的模样打了个千：＂得令。＂ 赵宇初被逗笑了，自己的这几个女儿，老大憨，老二精，老三灵，至于儿子，除了传宗接代之外，狗屁用都没有。 傻春把白面在厨房放好，她可从来不和秦大宝客气，拎着狍子进了堂屋，赵宇初哎哟一声：＂这是狍子啊？大宝呀，哪整来的？这可是稀罕物，包饺子最好吃了。＂ 别怪赵宇初一个大厂长见到一个狍子就大惊小怪的，自打入冬以来，物资供应越来越少，副食品商店十天八天都见不到肉星，工厂倒是不缺荤腥，但赵宇初这样一心为公的老干部，怎么会从公家往自己家拿东西呢？这种事，对他来说，想想都是犯错误。 ＂伯伯，这是我昨天打猎打的，都说狍子肉嫰好吃，你们尽管放开了吃，过了年我还进山，以后肉缺不了。＂ 素觉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大宝哥，我也去。＂他可不敢像他三姐那样叫秦大宝＇哥＇，从小打到大，心里有着一大片阴影，大宝哥揍他，家里没人管，就连最疼他的妈也会在一旁喊加油。 秦大宝一脚把他给奔了出去，能动手不吵吵，懒得跟他费话。 但是接下来偏心眼又上线了，素不蹭过来，小脸仰起，目光热切的望着秦大宝，秦大宝摸摸她的小辫儿：＂乖，等过五一节，我带你大姐二姐和你去望儿山玩，到时候哥给你采野蜂蜜吃。＂ 姐仨眼睛都一亮，知道秦大宝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这一下又有了盼头，开心极了。 秦大宝亲了素晓一口，素晓还在和奶糖战斗，根本没勒他，许敏容把素晓接了过去，进卧室给她喂奶去了。 赵宇初和秦大宝坐在桌子两旁，素眠端过茶水，这又是一个很难得，赵二小姐从不侍候人，更不干家务。 ＂大宝啊，你姥对你们怎么样？＂秦大宝早就把认亲的事告诉赵宇初了。 ＂好，我姥家人对我们都好。＂ 赵宇初点点头，他也为秦家骨肉重逢而高兴。 闲聊了几句，秦大宝见赵宇初很疲惫，知道这是昨晚又加班了，他赶紧告辞出来， 还得去姥家看妹妹，这一天跟赶场似的，一点闲功夫都没有。 ．．．．． 这些日子秦大宝几乎天天在军区大院出入，站岗的士兵早就和他熟悉了，敬了个礼就放他进去了， 大 宝骑着自行车，车后架上搭着两个麻袋，一边一个，他晃晃悠悠地往前骑着，旁边的操场上没有士兵操练，缺粮也影响到了军队，军队的训练从每天一练，改成了三天一练。 转到了家属区，就看到小舅妈抱着妞妞，旁边许阿姨拿着菜篮子在往家走。 妞妞趴在小舅妈的肩头，一眼就看到了哥哥，兴奋地大叫：＂哥哥，哥哥…＂ 她扭动着身子从小舅妈的怀里滑了下来，冲着秦大宝跑了过来， 大宝急忙片腿从车上下来，支起车子，蹲下身接住扑过来的妞妞， 妞妞在大宝的怀里嘎嘎笑着，现在的妞妞完全和前两个月不一样了，小脸圆嘟嘟的，皮肤白白嫩嫩，梳着两个羊角辫儿，穿着碎花小棉袄，脖子上围着小舅妈给她织的围脖， 小舅妈和许阿姨微笑着看着这对兄妹。 秦大宝抱起妞妞，放在车前杠上，推起车子追上小舅妈二人。 几个人说说笑笑回到了陆家住的小院。 进了小院，大宝放下妞妞，一手一个提着麻袋，跟着小舅妈进了屋。 客厅里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不过她这个级别看的是内参，如今的报纸，也就内参上能看点实话。 老太太摘下花镜，笑眯眯地抱着扑过来的妞妞，一边心肝宝贝儿的叫着，一边给她脱衣服。 许阿姨扬了扬手中的篮子：＂老太太，这服务社的东西太少了，就几颗白菜，半袋子土豆。＂ 老太太叹了口气，把妞妞抱在怀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都有很多人吃不饱肚子了。＂ 秦大宝把麻袋提到厨房，打开米缸面缸，见里面的粮食不多了，虽然家里人都吃供应粮，不存在饿肚子的问题，但是家里人多，陆童陆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学校里清汤寡水，只能隔三差五回家打牙祭，粮食下去的肯定快， 许阿姨进来，正好看到秦大宝从麻袋里往出拿米袋子，往缸里倒米。 许阿姨也很奇怪，怎么大宝隔三差五的往家拿粮食蔬菜？自打认亲回来，陆家的肉都没断过，要不是拿的都是野物，准得怀疑大宝自己种地养猪了。 大宝把米缸面缸倒满，这一段时间，家里人吃的都是灵井水浇灌的粮食蔬菜，姥姥和小舅妈的脸色最明显，红润光滑，连皱纹都少了许多，这证明身体在逐渐变好。 第147章 心里扎着一根刺 秦大宝把狍子拿出来，已经在空间里分割收拾完了，四五十斤肉，够家里吃十天半个月了， 他这么吃都丧良心，这四五十斤肉都够八口之家吃半年了， 又拿出一头野山羊，现在快开春了，吃羊肉补肾壮阳、补肝明目、补血温经，正是好时节。 许阿姨乐的合不拢嘴：＂大宝，这是又打猎了去了？＂ ＂是啊，昨天刚回来，打了几头野猪，还有狍子，＂ 梨子，苹果拿出来半筐，黄瓜西红柿，这一大堆林林总总，这要是外人看到了得羡慕死。 做为首长家的保姆，许阿姨也算是吃惯见惯，但是看到这些吃的仍是啧舌，这个季节，竟然有新鲜的水果和蔬菜？这也太奇怪了。 不过做保姆，第一点要做的就是嘴严，有些事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更不能问。 大宝又拿出两只烤鸭，这是留着晚饭吃的， 忙活到现在，他才想起来午饭没有吃，就顺手从柜子里拿了一盒饼干，边吃边走出厨房， 他找了一圈，没看到二宝和雯雯，许阿姨告诉他，二宝在楼上教妹妹写字呢。 老太太招手：＂过来大外孙，姥姥给你织了件毛衣，你穿上试试。＂ 秦大宝笑眯眯的脱了棉袄，接过毛衣，＂我试试＂ 黑色的毛衣，还是粗毛线，现在的毛衣只有黑灰两种颜色，倒是没什么新意， 大宝套上毛衣，大小正好， 老太太拉着他坐下，扯了扯毛衣，满意的点点头。 豆玲珑也换好衣服走下楼，打量了一下毛衣：＂妈，还是您尺码找的准，大小正好。＂ 妞妞则在一旁，偷笑着吃着哥哥放下的饼干。 秦大宝坐下，一拉搂过妞妞，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妞妞咯咯笑着。 豆玲珑和老太太交换了一个眼色，老太太有些为难的说道：＂大孙，昨晚你姥爷来电话了，有些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秦大宝咽下妞妞塞在他嘴里的饼干：＂唔…姥，您说。＂ 老太太看样子挺为难的，犹豫了一下：＂你姥爷说，你小舅小舅妈没有孩子，想把雯雯落到他们的户口里。＂ ＂好啊。＂大宝捏着妞妞的小脸，转头笑着回答。 ＂啊？＂老太太和小舅妈没想到大宝回答的这么干脆。 ＂姥，这事只要雯雯答应了，我和我妈我爸没意见。＂ 其实大宝早就预感到了，上回小舅妈就想说，但是怕陆秀娥不同意才没有说。 这几天小舅妈和雯雯相处的很好，雯雯也很依赖她，小舅妈这才求婆婆跟大宝说说，毕竟雯雯最听大宝的话， 老太太的眼睛湿润了，她是出身于书香门第，对于传承非常重视，后继无人是家族的大忌，他们陆家征战沙场多年，难道打下的基础都要白白送给外人吗？ 那他们这么拼命的意义是什么？至于那些为国为民的口号，也只是说给别人听听罢了，到头来，还是家最重要。 小儿子的死，老太太也想开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悲伤也无济于事，况且小儿子在三岁就离开了她，感情也很淡了，有的也只是愧疚罢了。 现在好了，女儿找到了，陆家有了两个男丁，尽管这俩孩子姓秦不姓陆，但是没有关系，毕竟他们的身上流淌着一半陆家的血液， 大宝和二宝兄弟，个个聪慧过人，尤其是二宝，现在把小学三年级的课程都学完了，可他才七岁呀， 为了这两个孩子，让陆老爷子和老太太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这就是传承。 幸亏秦大宝的三观已经形成，两辈子加一起都八十多岁了，性格已经定了，否则让老爷子老太太这么一惯，不成纨绔子弟才怪。 小舅妈更是高兴，没过半个小时，大舅妈也回来了，一进门就高兴地大笑。 她是大前天坐飞机从上海回的京城，秦大宝已经见过了， 大舅妈白秀英，东北人，九一八事变后，屯子里因为窝藏抗联战士，被小鬼子给血洗了，整个屯子只跑出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她，3 7年15岁的白秀英，在奉天城手刃了灭她老家的鬼子少佐，然后跑到了关里，加入了八路军。 这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大舅妈脾气不好，将大舅吃得死死的，大舅是远近闻名的气管炎。 老太太对这两个儿媳妇很满意，一个大大咧咧，一个细心体贴， 老太太见大儿媳妇儿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忍不住抿嘴笑了， 大舅妈一把把秦大宝搂进怀里，捏脸揉头，大宝都快疯了，大舅妈自从见到他，就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她重男轻女的严重。 ＂大儿砸大儿砸，＂白秀英爽朗大方，东北人的性格，从来不假假咕咕的。 秦大宝知道，在大舅妈和小舅妈心里，一直扎着一根刺，一碰就流血，就是没有给陆家留个后，以前看着老爷子老太太经常唉声叹气的，俩人死的心都有， 可又舍不得自己的丈夫，没办法，只能苦熬。 现在可妥了，有了大姑姐的两个儿子，她俩的烦恼一扫而空，别怪她们重男轻女，就这个年代而言，没有儿子，你就是绝户，绝户的人家没人瞧得起。 易中海为什么总是上窜下跳，难道真需要养老吗？不就是受不了绝户这股邪火拱的吗？ 小舅妈也是喜极而泣，历史的原因，让她和秦立业永远的失去了做父母的权利，但是从大宝兄妹身上，她完全体会到了母亲的感觉，尤其是雯雯和妞妞，豆玲珑那绝对是当眼珠子看的，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敢动秦大宝和二宝一根毫毛，白秀英绝对敢掏枪就干，毫不犹豫，谁也不好使。 大宝的脸通红，揉着脸躲在了老太太的身后，老太太笑着打了大儿媳妇一下：＂稳当点，别吓着我大孙。＂ 白秀英咯咯笑着抱着妞妞上楼了，这三个小的又遭殃了，不一会儿楼上就响起了嘻笑声。 只要是大宝在家，少不了让他下厨，他的手艺是公认的好。 现在正是吃羊肉的好季节，秦大宝决定来个炖羊蝎子，再炒俩素菜，加上冰糖肘子，红烧肉，这席面，现在没几个人摆的出来。 陆建邦今天破天荒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先去学校接了两个宝贝女儿，然后回了军区大院。 一见大宝在做菜，陆建邦就开心了，这小子做饭就是好吃，陆童陆丽不怕爸爸，怕妈妈，一听她妈在楼上，就不敢上去了，躲在厨房门口，兴高采烈地和表哥说着学校里的事儿。 果然，秦大宝做的饭菜又得到了家人一致的称赞，大宝很高兴，他最喜欢看到家人的笑脸。 吃完晚饭，两个妹妹磨着他不让走，秦大宝没办法，只好又陪着雯雯和妞妞玩到了天黑，他这才脱身回家，大宝不习惯在姥家住，还有就是爸爸妈妈这段时间经常加班，他不放心翠翠独自一人在家。 第148章 这抓人手法也忒糙了 秦大宝骑着自行车顶着寒风就往家蹬，这北方的风就是硬，西北风都能让你吃的饱饱的。 他身上穿上了警服大衣，否则这么晚了，他骑着自行车在路上瞎晃，巡逻的民兵不把他抓起来才怪， 这一路上各街口的高炉都停了，再也没了当初热火朝天的劲儿，这半个多月尽管到处都是捷报频传，但是大家看到那些黑乎乎的铁块子，就算是再傻的人也知道，这些铁块子屁用没有。 京城里逃荒要饭的明显多了，一路走来，桥洞下，街边犄角旮旯里，都萎着黑乎乎的人。 一看到这样的情景，秦大宝就鼻头发酸，这大过年的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谁愿意出来要饭。 只有经历过那个年代，才知道当时的情景有多残酷， 其实秦大宝知道此世界非彼世界，他一直在希望，这样忍饥挨饿的场景不会出现，但是现实就摆在眼前，一看到这，心态就会瞬间崩溃，无数痛苦的记忆都会在脑海中重现，仿佛在胸口堵了块石头一样。 爱因斯坦说过，时间是人脑的错觉，但是记忆却是永恒的，尤其是痛苦的记忆，是最难忘却的。 他刚转过天坛，就听到胡同里有人大喊＂抓特务＂ 随着喊声，两个人跑了出来，后面全是手电筒的光柱，看不清人。 这两个人边跑边往后打枪，不时的惨叫声连连， 秦大宝赶紧放下车子，从空间里把五四式手枪掏出来了，打开保险，单腿跪在地上，双手持枪， 两个人越跑越近，根本没注意前面有人。 大宝手中的枪响了，他瞄的是两人的大腿，这种距离，他是百发百中。 两个人只觉得自己的大腿仿佛被大锤打了一样，突然间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刹不住车，一头栽倒在地上，手中的枪也扔了出去， 秦大宝紧跑两步，将地上的两只枪踢开，手中的枪一直指着在地上嚎叫的两人。 这一耽误的功夫，后面的追兵到了，手电筒一顿乱晃， 秦大宝掏出工作证，厉声喝道：＂瞎照什么？我是市局治安处的。＂他虽然即将上学，但还是属于治安处的人。 ＂哈哈小大宝。＂一个男人迎了上来， 这个男人正是鼓楼大街派出所的所长谭勇军， ＂谭叔。＂秦大宝嘻嘻笑着把枪收了起来。 谭勇军命令民兵把两个受伤的人捆住，民兵们都好奇地打量着秦大宝， 大宝掏出普通的中华烟，递了一颗给谭勇军， 谭勇军用胳肢窝夹着手电筒，啧啧赞叹着点着烟。 ＂行啊小子，抽的烟比我档次高多了。＂ 秦大宝嘿嘿笑着把烟塞进了谭勇军的口袋里，一向以来谭勇军可没少帮他， 这大冷的天抽上一口烟，别提多惬意了， ＂谭叔，你不是在鼓楼吗？怎么跑到天坛这边来了？＂ 天坛和鼓楼距离六七公里，这里根本不是鼓楼派出所的辖区。 ＂嗐，这不是前两天有群众举报，说有一家兄弟俩挺可疑的，大晚上的收听外国电台，我就带着巡逻中队的人来蹲守， 可是这帮民兵手太潮了，惊了这哥俩，结果跑了，我们就追到天坛这边来了。＂ 秦大宝知道，现在办案的手法糙，可没想到这么糙，这都把人堵屋里了，还让人给跑了？这也太令人无语了。 ＂咋不开枪呢？＂ ＂唉。＂一提起这个谭勇军就一肚子委屈：＂刚招的人，连枪都没开过，这要是瞎开枪，还不得把自己给刮上？＂ 大宝一听，知道自己给大舅写的计划生效了，治安巡逻中队已经下放到各个派出所了。 ＂别说我这边的事了，小子，刚才你说在治安处？几科？＂ ＂我在治安处挂个名，马上要去公安学院进修。＂ ＂行啊小子。＂谭勇军忍不住笑着捶了大宝一拳，他是内部人，知道去进修是啥意思，一听到这，忍不住羡慕起大宝来。 有民兵过来说道：＂所长，人捆好了，送哪呀？＂ ＂当然是医院，没看见淌血呢吗？大宝，不能跟你唠了，我得赶紧去处理这事。＂ ＂妥了谭叔，我也回家了，咱回见吧。＂ 谭勇军带着民兵，抬着两个人走了， 秦大宝一看人多，也就没再帮忙，扶起车子回家了。 四合院现在一到十点就锁门，晚回来的人都得敲门，阎埠贵住在倒座房，一般都是他来开门， 今儿给秦大宝开门的，是阎解旷，大宝和他打了个招呼，扔了一盒大前门给他，差点没把阎解旷乐出鼻涕泡儿， 这一来大晚上从热被窝里爬出来的怨气全消了， 大宝推着车子，听见阎埠贵压低了嗓子命令儿子把烟交岀来的声音，忍不住摇摇头，这狗是真改不了吃屎，阎埠贵也就这样了。 打开家门，冷气扑脸，翠翠自己在家从来不舍得烧炉子， 大宝拿了几根木头柈子，把炕烧了，炕热了，他也就睡了，跑了一天，着实有点累了。 ．．．． 早上起来，发现天空又阴沉沉的，估计今天应该要下雪，实在是不想骑自行车，到了这个时候，秦大宝又想起他拆迁以后买的那辆gmcsavana，这款保姆车坐着是真舒服啊，比他的丰田凯美瑞舒服多了， 可也就是想想，现在的京城，街上多的是畜力车，汽车一天也见不到多少辆。 没办法，大宝不能像熊瞎子一样猫冬，还得积聚起绝大的毅力起床， 幸好弟弟妹妹住在姥姥家，否则现在这平房住着太遭罪，早上取暖就是大问题。 在家和翠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到了十点半，才想起来快过年了，得去寄卖商店去看看，给魏远拿点肉，省的过年还得串门了。 往麻袋里装了十斤野猪肉，又装了一大块鹿肉，准备给魏远哥俩送去， 推着车子到了中院，看看傻柱家，傻柱和雨水都不在，晚上没事的话得找傻柱喝点，和傻柱喝酒还是挺开心的，一个说，一个听，还挺对撇子的。 到了寄卖商店门口，正好魏远吃完午饭，拎着两个饭盒回来了，一见秦大宝立马眉开眼笑。 ＂大宝，你小子不是去上班了吗？怎么逃班上我这来了？＂ 秦大宝把麻袋丢了过去，魏远一把接住，他没想到这么沉，差点掉地上。 ＂啥玩意儿这么沉？＂ ＂昨儿去望儿山打猎了，给你弄了点野猪肉，还有一块鹿肉，留着你初一包饺子的。＂ 魏远一听大喜过望，一个劲儿的招呼：＂哎呀呀，你这是雪中送炭呐，正好家里过年没荤腥呢。＂ 两个人到了魏远的办公室，魏平也进来了，魏远把饭盒递给他，原来是给魏平带的饭，打开饭盒盖，也不过是炖大豆腐加两个二合面馒头。 秦大宝递了一颗白皮烟给魏远，魏远老实不客气地把他手里剩下的大半盒抢过去，仔细地装在胸口的口袋里。 大宝都给气笑了：＂你丫能不能要点脸？给我抽一颗再装起来。＂ 魏远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当然不要脸了，这可是特供烟，等闲可抽不到。＂ 秦大宝也是拿他没办法，只好又拿出一盒，抽出一颗点上，烟还没等揣起来，正吃饭的魏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过去，揣进兜里。 第149章 军区大院里碰到拦路的 秦大宝气得大骂：＂你们哥俩简直是胡子！＂ 魏远嘿嘿笑着，从办公桌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扔给大宝。 ＂老美的zippo打火机，据说这是李奇微的珍藏款，怎么样抵不抵你的两盒烟？＂ 秦大宝立马眉开眼笑，从口袋里又掏出一盒递给魏远，这份礼可够重的，他喜欢，魏远撇撇嘴，秦大宝这货就是属狗的，变脸真快。 ＂老魏，以你的能力，不该缺肉吃啊，怎么见了肉就要对命呢？＂ 魏远长叹一声：＂我跟你说，现在整个肉联厂都没肉，要等到年底，村里交任务猪，才能有肉吃，而且还不一定能弄到， 现在呀，别说是肉了，粮食都吃不上溜了。＂ 秦大宝沉默了，上个星期他和大舅聊天，才知道今年的形势极为严峻。 按说以魏远年纪轻轻就是一个大商店的主任，就这能力这背景绝对是吃喝无忧的，可是就连他都在说粮食不够吃，老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 魏平吃完了饭，拎着麻袋赶紧送家去了，这十斤猪肉能吃到过年，熬猪油，油渣炒菜也香。 秦大宝想起来过来的目的，就问魏远有没有女孩子骑的小自行车，过年了，送两个表妹一个礼物。 魏远拿出帐本翻了翻，这好东西都在库里，具体有啥他也不清楚。 ＂二手的小自行车？国产的永久和天马没有，现在库房里还有几辆进口的，质量肯定没得说，我看看噢，有两辆博德曼，有一辆多兰，嗯，这辆多兰不错，能有九五成新，二六斜梁的，正好小女孩骑。＂ 秦大宝一拉魏远：＂走，去看看。＂ 魏远被他拽的一趔趄：＂哎呀呀，我拿钥匙，我拿钥匙…＂到了库房，里面好东西还真不少，魏远从里面推出一辆自行车。 这自行车的确不错，天蓝色的，燕把，前面还有个车灯，放上电池，一按开关，灯光雪亮，一拎车子，很轻巧，正适合陆童陆丽骑。 关键是不怕偷，这样的自行车，全京城也没几辆。 ＂相中了？相中我叫人开票了？120。＂ 秦大宝知道，这魏远一定是给了他进货价，反正商店是国营的，卖多卖少和他不搭噶，只要魏远不把钱往自己兜里搁，他卖多少钱都没毛病。 交了款，魏远给他沏了杯茶水，俩人聊了一会，看看快一点了，秦大宝得去姥家了，和魏远告别，从寄卖商店岀来，大宝推着两辆自行车，找个没人的地方，把给表妹买的车子收进空间， 快到军区大院，找个没人的地方，往麻袋里装了一头黄毛子，都是收拾好的，再装两只山跳子，一兜子大苹果，现在才下午一点多，还来得及给两个妹妹做五香手撕兔，妹妹们一定爱吃。 进军区大院门岗的时候，扔给小班长一盒普通中华烟，小班长乐得直挥手，这段时间相处，站岗的士兵都和秦大宝混个脸熟。 秦大宝一手骑着车子，另一只手带着一个，往后面小院走，迎面走来了六七个男生，个个穿着将校呢，戴着棉军帽，军绿色书包挂在脖子上，走路一摇三晃，显得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 秦大宝瞄了他们一眼，想绕过他们，却没想到右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一下子横在路上， 这个男生看着只有十六七岁，个子却有一米九十多，接近两米，身上的将校呢显得有些短。 剩下的男生都停下脚步，笑吟吟地看着秦大宝，秦大宝把军大衣的领子立起来了，风有点大。 ＂哎小子，瞅着眼生，哪的？叫啥名？跑我们院干嘛来了？偷自行车来了？＂ 几个小子哄堂大笑，这得什么胆量敢到军区大院偷自行车呀？ 秦大宝不愿意搭理这帮毛孩子，想推车绕过去， 这个拦路男生身长手长腿长，一伸手就拦住了他。 ＂怎么茬？是个哑巴？＂ 秦大宝仰头瞅了他一眼，么的！这货真高。 ＂滚！好狗不挡道！＂ 男生一听，不怒反笑：＂哟呵，好久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胆挺肥呀。＂ 他转头瞅了一眼男生中间最矮的那个，那个男生戴着大帽子，他是唯一一个穿着军棉大衣的人，他的脸埋在衣服毛领之中，看不见样子，只见他的脑袋点了点，看样子是这群男生的头。 大个子踏上两步，蒲扇般的大手抓向秦大宝的大衣领子，秦大宝还骑在自行车上，一只脚支地，他伸手扣住大个子的手腕，忍不住骂了一句：＂我艹！手脖子真粗！＂ 大个子愣了一下，自打他十三岁发育以来，还没人敢抓他的手脖子，他刚要用另一只手抓秦大宝的胳膊，可随即半边身子一阵酸麻，一点劲儿都使不岀来， 大个子怒吼一声，收回另一只手，握拳猛然击了出来， 带头的男生突然叫了声：＂二奎，住手！＂声音清脆悦耳，竟然是个女孩子。 她知道大个子的拳头有多硬，这一拳打中，面前的这个人也就是重伤了，所以赶紧喝止 他。 秦大宝冷冷一笑，也收回手，握拳击出，两拳怼在了一起，＂砰＂的一声，大个子惊叫一声，身子往后栽倒，他的手一个劲地颤抖， 秦大宝的左手还扣着他的另一个手腕，往回一带，又将大个子扯了回来。 大个子大惊失色，回头叫了声：＂大姐头。＂ 秦大宝撇撇嘴，松开手，他不屑于搭理这帮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抖了抖手，这大个子拳头真够硬的，就连他这副被强化过的身体都觉得有点疼， 他蹬上车子，绕过这群小孩，扬长而去， 这帮男生都转头看着带头的女孩，女孩儿把帽子推了上去，露出了一张宜嗔宜喜，眉目如画的小脸，仔细看眼睛竟然有点蓝色，挺直的鼻梁，一看就有一点混血，像极了少女时期的娜扎。 她回头看了看秦大宝的背影，吐出一句：＂这人挺驴呀，二狗，去查一下他是谁。＂ 一个男生应了声，转身追着秦大宝跑去。 女孩看了一眼大个子的拳头，已经红肿了，也禁不住大吃一惊，要知道樊志奎的身体素质，连军分区侦察连的兵王都赞不绝口，声称五年后整个军分区都没人是樊志奎的对手，可今天竟然被一个少年硬碰硬给打成这样，岂不是说这个少年更强？ 秦大宝倒是没当回事，这就是一群荷尔蒙爆棚的大院子弟，觉得自己很无聊，找点乐子而已， 这样的人大宝见多了，以心境来说，他和一帮孙子辈的小家伙较真？丢不丢人？ 到了姥家的小院，拎着大麻袋进门， 秦大宝接住扑过来的妹妹，一手拎着两个麻袋送进厨房，回来一看，陆童陆丽跪在沙发上， ＂哥。＂ 秦绎揉了揉她们的小辫儿， ＂给你们俩买一台自行车，算是新年礼物吧。＂ 陆童陆丽惊喜地叫了起来，赶紧穿鞋跑到门外， 秦大宝急忙喊道：＂回来！把棉袄穿上，别冻感冒了。＂ 陆童陆丽又冲了回来，像树袋熊一样一边挂一个，秦大宝身上挂满了妹妹， ＂谢谢哥，哥你真好！＂一顿马屁拍得秦大宝眉开眼笑。 ＂哥现在去给你们做饭，给你们做五香手撕兔，还有红烧肉。＂ ＂哟呼！＂三个妹妹欢呼了起来，最喜欢哥哥在家了，哥哥的厨艺，得有五屋楼那么高。 第150章 人活着的每一天就跟开玩笑似的 秦大宝到了楼上书房，姥姥正戴着老花镜教雯雯认字，二宝在一旁看书， 雯雯现在越来越向她小哥看齐，这将来也是个学霸苗子。 雯雯一见哥哥，就从椅子上跳下来，大宝把雯雯抱了起来，亲了她一下。 ＂听没听话？＂ 雯雯笑嘻嘻用力地点头：＂可听话了，奶奶今天还夸我了呢。＂小豁牙露了出来。 秦大宝走过去揉揉弟弟的小脑袋，二宝看书看进去了，这才发觉哥哥就站在他面前， ＂哥。＂ ＂注意看书的姿势，不要含胸驼背。＂ ＂知道了。＂ 姥姥摘下眼镜，微笑着点点头，这个大外孙太有样了，弟弟和几个妹妹都服他，这就是家族兴旺的标志，有个带头人非常重要。 ＂姥，我去做饭了，雯雯，你跟不跟哥哥下去？＂ 雯雯摇摇头：＂我还有两篇字没有写完。＂ 秦大宝把雯雯放在椅子上，下楼做饭。 他进厨房开始忙活，三个妹妹搬着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陪他。 陆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哥，我俩在学校吃不饱，一顿只有一个窝窝头和一碗白菜汤，你看看你两个宝贝妹妹，都瘦成什么样了？＂ 秦大宝回头看看，确实，两个妹妹的眼窝都塌了，小脸有点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就连她俩这种家庭都这样，可想而知普通家庭的孩子会怎样。 大宝暗暗叹口气，把麻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岀来，给三个妹妹一人洗了个苹果，让她们抱着吃， 野猪肉在空间里收拾完了，等一会儿把肉分割了就行， 两只兔子早就在灵井水里浸泡完了，拿岀来沥干了水，用花椒大料香叶给腌上了。 大宝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干活边聊天：＂童童，许阿姨呢？＂ ＂今天菜店里啥菜也没有，许阿姨去炊事班看看有啥菜没有。＂ ＂噢，妞妞，苹果好吃不？＂ ＂好吃…＂小妞妞抱着的苹果比她的脸还要大，她吃得满脸都是。 陆丽吃得也是眉开眼笑：＂哥，这苹果真甜，在哪买的？＂ ＂朋友从南方带回来的，好吃尽管吃，苹果管够，对了，丽丽，去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晚上回来吃饭。＂ ＂遵命！＂陆丽跳起来去打电话了。 秦大宝打开米桶，看到里面的大米还有半桶，现在家里的米，他都给换成空间出品的了，连面也是。 ＂哥哥，吃不了啦…＂妞妞捧着苹果举高，踮着脚叫道。 秦大宝蹲下身，手上都是油，用大脸贴贴妞妞沾满苹果汁的小脸：＂乖，吃不了放盘子里，叫姐姐给洗洗脸和手。＂ 陆丽跑了回来：＂哥，我爸说晚上去部里开会，不回来吃，我妈下班就回来，我妈说大儿咂，舅妈要吃麻辣兔头，传达完毕，走，妞妞，姐姐给你洗小脸。＂ ＂我也去！＂陆童也屁颠屁颠儿跟着去了，双胞胎姐妹真是形影不离。 秦大宝笑着把兔头收拾出来，也卤上了，他特别喜欢家里的这个氛围，很温馨。 他不知道的是，那几个男生中打探他消息的，叫二狗的，转了一圈打听明白了，赶紧给大姐头报告去了， 大姐头摸着小下巴：＂是陆爷爷的外孙儿啊？＂念叼了几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许阿姨拎着两颗白菜和一块豆腐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叼咕：＂这也不知道咋整的，快过年了菜店一点菜都进不来，不是说从南方往京城拉菜吗？这家伙连个菜叶都没见。＂ 许阿姨换完拖鞋，往厨房门口一看，三个小丫头搬着小凳子，托着腮帮并排坐着闻味儿呢， 她一看就知道是大宝来了，说来也怪，不管是陆家的女儿还是儿媳妇，做饭一个比一个难吃，唯有这个大宝子，做的饭堪比饭店的大师傅， 其实秦大宝可不敢吹这个牛b，他做饭的手艺跟傻柱一比差远了，之所以他做的菜好吃，还是因为他放的油和作料多。 今天做个红烧肉，再做个五香手撕兔，炒个西红柿鸡蛋，拌个蓑衣黄瓜，这就齐活了， 论起炒菜的手艺，大宝肯定赶不上傻柱，可论起刀工，傻柱又远远比不上他， 大宝洗干净三根黄瓜，在黄瓜下面架上两根筷子，他切黄瓜，到筷子为止，不能把黄瓜切断，翻个面继续切， 切完双手一拉，一根黄瓜切成了一米多长，连而不断， 两大一小三个丫头齐声惊叹，只觉得对哥哥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许阿姨也吓了一跳，这个孩子太厉害了，这刀工都比得上国宴大师傅了， 她挨个拍了一下三个小脑袋，该说不说，这些个孩子都很有礼貌很乖， 陆童陆丽甜甜的叫声：＂许阿姨。＂ 妞妞也奶声奶气地跟着叫。 ＂你们三个小捣蛋，怎么坐在厨房门口了？＂ 妞 妞叫了一声：＂童童姐姐说，我们要陪着哥哥。＂ 许阿姨一看，有了这三个小拦路虎，厨房里的空间就小了，她索性不进去了，把篮子递给大宝。 ＂大宝，我从炊事班拿来了两颗白菜一块豆腐，你看看做点啥吧。＂ ＂好嘞。＂ ＂辛苦了大宝，你一来我可轻松了。＂ 秦大宝笑着摆摆手，他把黄瓜切完腌上，把水淋出去，黄瓜会更脆更好吃。 小舅妈今天值班，不回来吃了，大舅妈临时有事也回不来了，就这还打电话让把兔头给她留着。 吃完晚饭，哄了一会妹妹，大宝就回家了，到家一看，爸爸妈妈也回来了，不过脸色非常不好，看上去太累了，秦大宝也没有多问什么。 翠翠做了疙瘩汤，秦庆有他俩吃完就赶紧收拾收拾睡觉了。 ．．．．． 转天早上，秦庆有匆忙的扒拉一口饭就去上班了，请了两天假，心里着实不得劲，工友们加班加点地在生产劳动，自己却请假办私事，总觉得欠了人家点什么。 陆秀娥不着急，和秦大宝翠翠慢慢喝大米粥，娘仨边吃边聊，这七太爷已经下葬，不能拖到过了年，这样以后祭祀的时候不好算日子， 野猪肉也已经发下去了，秦庆福主持的，整个秦家沟不分男女老少，过年每人二斤猪肉，剩下的在年三十下午全村人聚餐，村民们非常开心。 也有不好的消息，就是今年过年不放假，要求是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简单来说就是抓革命促生产，春节加班加点不回家，把冬闲变成冬忙。 秦大宝一听，得嘞！这下妥了，过个年还不如星期天了，星期天还休息一天呢， 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年里，除了国庆节之外，别的节日都给无形中淡化了，这也算是这个年代的一个特色吧， 关键是过年加班不回家，工人师傅们不光是没人埋怨，反而是斗志昂扬，这种万众一心的气氛是后世看不到的。 于是这个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秦大宝带着翠翠也就是在年三十和初一回村里呆了两天，现在村子里就剩下了一些老弱妇孺， 其他青壮年都被抽走修水库了，这是公社的号召，意思就是响应工人老大哥的工作热情，我们农民也要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这个年代的特点就是，人活着的每一天就跟开玩笑似的，不知道哪个领导用屁股想出一个点子，下面就开始忙活，今天修水库，明天开山打石头修路，把人弄得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但是没人说个不字。 初四师傅家聚会也取消了，不取消不行，人家都在拼命生产劳动，你却在大吃大喝？你怕是想死吧？ 几个师兄弟无奈，只能让家人偷偷把年礼给师傅送去了，愁得师傅师娘上了一股大火，但是也无可奈何。 在这种情况下，秦大宝这块闲拉肉终于迎来了去公安学院报到的日子… 第151章 关于秦大宝的传说 治安处里除了龙飞，谁也不知道秦大宝已经是副科级干部，更不知道他即将去公安学院深造。 直到年初五学院开学，关于秦大宝的传说才在市局内部传了开来，说啥的都有，传来传去都已经到了秦大宝是部里某位首长的私生子身份的地步了，不过也到头了，再往上编闲话也编不上了， 不过这些大宝都没有听到，因为他该拿着通知书去报到了。 时隔五个多月，秦大宝又走进了校园，不过这个校园是公安部门的最高学府， 校园很简陋，都是平房，远远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军营。 公安的最高学府，还抵不上后世的一个乡镇中学，尤其是大门，两边的石柱子，中间是两扇铁栏杆焊的大门，大门旁边是门卫室，秦大宝推开铁大门，来到门卫室的窗下， 说来也奇怪，好像全国的门卫室都一样，窗台很高，门框大窗户下面开着小窗户，这人得侧着头往里看。 门卫也是全国都一样，一个戴着老花眼镜的大爷，看人的时候都是俯视，显得高高在上， 秦大宝拿出工作证，通知书递进去，门卫大爷仔细看过证件，又看了他有一分钟，这让秦大宝不禁赞叹一声，到底是公安学院，连看大门的老头都带着刑侦专家的范儿，大爷挥挥手放他进去， 一进校门，就是一个大操场，不过这个操场空荡荡的，什么健身器材都没有，就连地上都长满了野草。 操场左右有两排平房，格局都是一样的，不过右侧的大门挂着长条牌子，应该是教务处之类的地方， 后面还有房子，不知道是教室还是宿舍， 大宝直接到了右侧的平房，果然是学校办公室，从窗户看进去，每个办公室都很大，里面有老师在背课唠嗑。 他顺着走廊往里走，看到了一间办公室门上写着教务处，敲门进去， 教务处里只有一个年轻人，趴在桌子上填什么表， 这个年轻人二十多岁，长得黝黑，像个煤球子成精了一样，他抬头看见秦大宝，懒洋洋地问道：＂你谁呀？＂口气非常的不耐烦。 秦大宝掏出烟，递了一根给他，他现在只抽白皮的中华，有了姥爷的支持，他彻底实现了烟酒自由，没办法，抽别的烟，咳嗽… 年轻人一看到这烟，立马站了起来，语气立刻变得热情无比，呵呵，这就是特供烟的魅力，在普通人看来，抽这烟的一定不是一般人。 ＂同志，你这是来学习的？＂ 秦大宝点点头，把工作证和通知书放在桌上，年轻人打开一看，笑容更加灿烂，我艹！十八岁的副科长，全国仅有啊。 他再一看通知书，心里更是震荡，他听主任说过，这次本来给了京城公安局十个深造名额，结果报上来只有一个。 主任还在纳闷，一般来说，这深造名额只嫌少，没人嫌多，怎么会用不完呢？太诡异了。 他们当然想不到，这是陆建邦为他外甥特别徇的私，不想任何同龄人走到秦大宝的前头。 秦大宝把烟盒放在桌上，年轻人一看就明白了，呲着大牙，咧着大嘴把烟收到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聊了几句，俩人的关系迅速熟稔了起来，这个年轻人叫齐振河，是教务处干事，齐振河介绍了一下学校的基本情况，目前公安学院，全日制的学生有五百多人，像是他这样带职进修深造的，一年有两次，因为是面向全国，所以每期一百多人， 但是深造和学生不一样，这里来深造的，都是有职务的，学习的课程也不一样，但是毕业证统一都是大学生。 齐振河也介绍了一下，这些深造的公安，免费在食堂吃饭，住宿可以是在宿舍住，也可以走读， 秦大宝当然选走读，在宿舍住，条件太差，他可受不了。 齐振河带着他来到一个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齐振河带着大宝推门进去，一个伏案工作的男人抬起了头，神情严肃。 ＂主任，这是京城市局的秦大宝同志，他是来报道的，小秦，这是我们教务处周主任。＂ 秦大宝穿着官衣，立正敬礼：＂周主任好。＂ 周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略有花白，身上的藏蓝色制服也洗的有些发白，但很干净。 他看着秦大宝，接过齐振河递过来的工作证和通知书，微笑着说道：＂你的档案前天就已经到了，十八岁，真是后生可畏啊，刚参加工作就获得了一等功，＂ 齐振河暗暗嘬牙花子，这么牛b吗？一等功获得者？这样的牛人在学院简直可以横着走了。 ＂小齐，你给秦大宝同志办登记手续，安排宿舍，学习就分到二班吧。＂ ＂是！＂齐振河答应了一声，带着大宝出来了， 到了后面的房子，齐振河指着面前的砖房说道：＂这就是宿舍，咱们先认识一下同学嘛。＂ 大宝能感受到齐振河的热情，这都是特供烟的魅力，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人 家给脸必须兜着，也就笑着同意了。 一打开宿舍的门，一股味道差点把秦大宝掫个跟头，说不清这是一股什么杂合味儿，反正是霉味，脚丫子等等混合在一起发出的，就这味儿，绝对能把老鼻炎治好， 好一会他才缓过来，齐振河却习以为常了。 宿舍挺宽敞，靠墙一铺大炕，足足能睡十多个人， 墙角的木架子上，下排是洗脸盆，盆上搭着毛巾，最上层是牙膏牙刷，摆得七零八落的， 炕的对面，是三张书桌，桌子上零乱的扔着几本小人书，书边都翻起毛了。 六个人或蹲或坐在大炕上，正在吆五喝六的打扑克，六个人脸上都贴满了报纸条。 见到有人进来，其中一个转过头叫道：＂谁呀？是齐干事呀，有事？＂ 现在还没开学，齐振河也没多说什么，再说，这些都是各地来深造的干部，个个都有级别，甚至正处级都有，远不是他一个小干事可以比拟的， 他笑了笑：＂没事，这不，京城市局的秦大宝同志来报到，我带他来宿舍转转。＂ 一听来了新人，几个人都把扑克放下，转头来看热闹。 ＂哟呵，这小子挺年轻啊，＂ ＂指定是有关系，＂ ＂别特么扯犊子，你没关系呀？＂ ＂就是，少扯没用的，哎？这小子长得挺好看呐。＂ 一听这话就是一帮粗人，不过还挺对秦大宝的胃口，这样的人好交。 大宝知道，这些人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如果不犯政治错误，那么就是各地的公安大佬， 他嘿嘿笑着，从挎包里拿出烟，当然不是特供，只是普通的中华，他开始发烟， 都说烟搭桥酒开路，这一下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接过烟， ＂中华？我艹，好烟呐！＂ ＂这京城人就是牛，这么点儿小孩都抽中华。＂ 齐振河在一旁一咧嘴，是不是骂人呢？我特么也是京城的，现在连大前门都抽不上。 没过两分钟，几个人就跟大宝熟稔了起来，互相介绍了一下， 他们六个来自全国各地，有奉天市局的裘宏武，长春的王胜利，济南的李良，保定的赵斌，天津的覃小明，还有一个是廊坊的李大庆， 这些人都是三十多岁，级别从正科到副处，大都是公安局的正职，这次学习回去还要往上升一级。 这个时候的人都不大讲卫生，尤其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汉子，冬天几乎不洗澡，秦大宝实在忍受不了头油味和汗臭脚丫子味儿，赶紧告辞出来。 婉拒了一起去食堂吃晚饭，他和齐振河告别后，就直接回了军区大院，昨天答应了妹妹要给她们包猪肉大葱馅的饺子。 第152章 野猪的克星秦大宝 公安学院的课程安排的非常散漫，课程表上每天八节课，其中四节都是政治学习，各种报纸轮流学习，其他的四节才是公安工作的相关知识， 但秦大宝听了两堂课就索然无味了，太落后了，堂堂的公安学院大教授，连柯南十分之一的能耐都没有，更别提福尔摩斯和金田一了， 也就是关于电台的一些知识引起了他的兴趣，大宝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学会了如何使用摩尔斯电码，当别的学员都在懵圈之际，他已经钻研透了， 这也是因为前世他实在闲的无聊，没事就刷美剧，看动画片，还特意报班学了两门外语，这才容易上手。 进修班里没有女同志，全是一帮糙老爷们儿，在同学之中，秦大宝年龄最小，级别也最低，但是没人敢小瞧他， 一个十八岁的副科长，还是京城市局的副科长，含金量甚至比某些县局的局长还要高， 再加上他为人很随和，见谁都不笑不说话，所有的同学都喜欢他。 秦大宝的午饭一般都是在学校吃，可是他的嘴早养刁了，实在是吃不了食堂的窝窝头、玉米面糊糊和萝卜条咸菜，但也没办法，外面的形势越来越不好， 几乎所有的农村大食堂都没有了粮食，每天都靠救济度日， 人为的灾难，虚报粮食产量，榨干了农村餐桌上最后一粒粮食，即使是农闲了，还得掐着瘪肚子今天修水库，明天修路，把人折腾得筋疲力尽。 秦大宝在学校，每天触目所及之处充斥着各个地方的各种捷报，这些捷报都传达着一个含义，就是全国上下一派形势大好的景象，这让他的心沉甸甸的，感到很压抑。 一晃秦大宝在公安学院学习了半个多月，食堂供应的窝窝头从每顿三个，变成了一个，没有人吃的饱，连教授的脸色都是枯黄的，技术课都停了，上课只是看报纸和睡觉，其实是不敢动，一动就饿。 秦大宝实在是呆的难受，就想进山打猎，找到周主任一请假，周主任欣然答应了，只是有一个小要求，如果打到了猎物，能不能卖给他一点，家里两个月没见荤腥了。 秦大宝满口答应，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进山，他要去的还是望儿山，毕竟离市区很近。 北方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原以为都快开春了，应该没有雪了，可是刚到颐和园，天空就飘起了雪花， 秦大宝没有穿大衣，里面是棉祆，外面罩着官衣，不过没戴大盖帽， 现在的他已经脱胎换骨，不惧冷暖了，但是为了不引人注意，仍然该穿啥穿啥，只是薄了一些，倒也不份外。 京城的街道上人不多，都饿着肚子，能少动弹就少动弹，出门的大多是家庭主妇，挎着篮子，到处挖草根野草，这还得操持一家老小的衣食生活。 到了山脚下，回头一看城市，无数条烟柱拔地而起，直冲天际，仿佛和阴霾的天空融为一体了，天地之间只有一个颜色，就是灰色。 到了树林边，看看左右无人，大宝把自行车收到空间，他一挥手，小松鼠窜了出来， 现在的小松鼠漂亮极了，也大了不少，宝石一般的眼睛，灰色的大尾巴，它跳上了大宝的肩头，还啄了几下他的脸颊，秦大宝知道小松鼠已经开了灵智，天天喝灵泉，狗熊都能打太极，何况本就是很机灵的松鼠呢， 他拿出一支大八粒，背在身上，摆了摆手，小松鼠吱吱叫了两声，跳上大树，去寻找野物了。 山边的土地上空荡荡的，就连野草都被挖完了，树的枯枝也被砍掉了，一眼望去，就跟狗啃了似的，满目疮痍。 看来这近边的肯定没有猎物了，要是想打猎，就得往深山里走， 秦大宝倒是无所谓，反正山边也不过是一些野鸡野兔之类的，没啥意思， 要说这打猎，还得去东北，东北有长白山和兴安岭，里面有熊有虎有豹子，现在还没有保护动物一说，再过几十年，啥动物都打不了，是大的打不过，打得过就叛刑，全是国一国二保护动物， 小的更不敢打，连耗子都是仙儿，打了就要命。 再不就去湘西的大山，也有大动物可打，但是现在只能在离京城最近的山里打猎，太远了去不了。 走了三个小时，终于绕来绕去进了深山， 北方的冬天，山里是真静啊，没有了鸟叫，只有远处的狼嚎声。 秦大宝夹着枪坐在一棵倒下的枯树上，点着了一颗烟，悠闲地抽着， 他把精神力释放了出来，周遭五十米之内，什么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小松鼠蹦了回来，站在树上吱吱的叫， 秦大宝指着东边：＂那边？一大群野猪？＂ 小松鼠一个劲的点头。 他掐灭了烟，仔细地确保没有了火星，这才向东边奔去。 在一个山谷里，秦大宝听到了＂威…威…＂的叫声，他跑过去一看，五头野猪正在地里拱吃的， 这是一家五口，一公一母带着三个黄毛子，看样子这一家子是不缺 吃的，养了一冬天的膘，大炮篮子得有三百多斤，母野猪也得有二百大多，猪脸上的肉都下垂了， 三个黄毛子倒是不大，也就六七十斤的样子， 秦大宝换了一身军装，这是钱秘书给他领的那几套，他都扔空间里了， 他趴在山坡上，把五支大八粒一字排开，两支手枪也上了膛，这么强大的火力，必须要把野猪一家灭门。 大炮篮子非常机警，它闻到了一股味道，刚一抬头，＂啪＂一颗子弹从它左眼钉了进去，将它的脑子搅成了浆糊。 大炮篮子轰然倒下，枪声如爆豆般炸起，剩下的野猪刚跑两步就被打倒，， 秦大宝清空了弹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他收起了长枪，提着两支手枪走到了谷底，每头野猪补上一枪，这才收入空间之中， 在山谷里趴了大半天，到了下午五点，又打了七头野猪， 小松鼠玩够了，早回空间了， 秦大宝一看，现在有的大野蚊子都活了，这家伙要是盯一下，绝对是一个大红疙瘩。 他也就进了空间，空间里有上次剩的两只烤鸭，还有几个包子，点心饽饽早给几个妹妹吃了， 他悠然自得地躺在草地上，啃了两只烤鸭，又吃了一个包子。 看来下次得去国营饭店买几个菜放在空间里了，省得想吃的时候啥也没有， 这也是他对空间使用不习惯罢了，看来以后得习惯起来了，毕竟这是他重生最大的靠山。 空间里没有时间概念，秦大宝睡了一觉醒过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洗了把脸出了空间， 才发现天刚蒙蒙亮，雪早就停了，一层薄雪，风一吹就没了， 他吃了最后的两个包子，有些烧心，这更坚定了他要在空间里储存食物的决心， 扛着枪继续往山里走，再转悠半天，能打到什么是什么，打不到也就岀去，这里和温泉山谷不是一个方向，也就不去了。 运气不错，遇到了一群野山羊，有十几只，秦大宝一口气打了六只，收入空间后拎着枪就追，他打算五月份之前只打这一回，所以得多存一些。 山羊四处奔逃，秦大宝追着三头山羊，他眼看着山羊钻进了一个山洞…． 第153章 这小混蛋太＂孝顺＂了 这个山洞的洞口不大，勉强能容得下一个成年男人出入，洞口全是枯藤残枝，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他不敢贸然进去，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熊瞎子，野猪啥的，现在天气虽然已经转暖，熊瞎子还没有从冬眠中醒过来，但是别的大型野兽可不冬眠呐，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这重生一次不容易，再叫野兽给舔了就犯不上了。 精神力释放了出去，一点一点侵入到了山洞里边，尽管里面一片漆黑，但是在精神力看来，如同白昼一般。 刚一进洞口两三米，秦大宝就发现了不对，这山洞虽然小，但里面太宽敞了，长度不知道，宽度足有七八米， 地面也不一般，铺的是枕木，就是火车铁轨下铺的那种木头，枕木一直铺向山洞深处， 秦大宝的精神力能达到五十米，还是没到头，他小心翼翼地撩开枯藤，一步步向里面噌去，这破地方，透着神秘，要是触碰到什么机关就犯不上了， 这山洞大约能有一百多米，走到中间，他的精神力就能笼罩整个山洞了， 在山洞的尽头是两扇铁门，门用铁拴拴住，上面挂着硕大的铜锁。 三只山羊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见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双手提着枪， 到了铁门前，他也不用??准，甩手几枪，打死了三只山羊，把它们收回空间。 开门的铜锁，他也没费劲去开，用手枪对准铜锁，＂啪啪＂两枪，打断了铜锁。 扭开铜锁，秦大宝慢慢拉开铁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幸好他闪的快，否则沾上就浑身都是味儿。 好一会儿，他缓缓从门后探头进去，只见里面更加宽敞，一排排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一搭眼得有一两百箱， 大宝往脚下一看，以他两世为人的经验都吓了一跳，只见地上堆满了皑皑的白骨，骷髅头足有二三十个。 秦大宝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尽量躲开白骨， 他打开一个小箱子，说是小箱子也是比较而言，只见里面都是类似于档案一样的文件袋，档案袋上写着小鬼子的文字， 秦大宝打开档案袋，抽出来一迭黑白照片，第一张照片的背景是正阳门，一个鬼子大佐挥起军刀，欲砍向一个跪在地上国人的脖子。 再看了几张，他简直快压抑不住满腔的愤怒了，这些照片无一例外，都是在屠杀四九城的老百姓。 这分明就是侵略者对华夏人民犯下的累累罪行的罪证。 秦大宝用精神力扫描了一下全部的箱子，一半是军火，一半是金银财宝，古董字画，这一定是鬼子的秘密仓库， 大宝没有动这些金银财宝，这些是属于老百姓的，他还不屑于发这种财。 退出门口，把铁门拉上，栓好，这里是深山，人迹罕至，只要防备野兽进去捣乱就好了。 出了洞口，坐在一棵枯树上，喝口水，抽颗烟歇一会儿，他回头看看山洞，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大宝将意识沉入了空间，清点了一下，这回打猎收获还行，大大小小的野猪十二头，加上以前的存货，野猪有十七头， 野山羊就多了，原来有的二十多只，过年的时候连着狍子一起扔在爷爷奶奶家五只，再加上送礼，还剩下七只，加上这次打的九只，还有十六只， 野鸡和山跳子都吃没了，现在不打了，野鸡太小，等四五月份再进山，那时候就肥了。 发现了这个山洞，他也没心思打猎了，得回去跟大舅报告，这对大舅来说，可是大功一件，至于他自己？有没有功劳无所谓，现在的秦大宝，只想苟着，反正天塌下来有他大舅顶着，他这想法要是让陆建邦知道了，肯定得哭死，这小混蛋太＇孝顺＇了。 ．．．．． 回到城里，天色已经晚了，确实有点累了，就不去军区大院那边，骑车回家，快到家门口，瞅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取出一头黄毛子和一只野山羊，装进麻袋里，推着车子进了四合院， 现在阎埠贵已经彻底的老实了，他趴在窗户边往外看，一见是秦大宝，立马躲进屋里了，他怕死这个克星了。 秦大宝把没收拾的野物给了妈妈爸爸，自己一头扎进房间，连脚都没洗，脱了衣服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发现天空又阴沉沉的，估计今天应该要下雪，还得上学，实在是不想骑自行车，到了这个时候，秦大宝又想起他家里拆迁后买的那辆gmcsavana，这款保姆车坐着是真舒服啊，比他的丰田佳美舒服多了，当然，这款车也是为了妹妹买的，出去玩开这辆车，省的老有小孩追着妹妹骂傻子。 可也就是想想，现在的京城，街上多的是畜力车，汽车一天也见不到多少辆， 没办法，不能像熊瞎子一样猫冬，还得积聚起绝大的毅力起床上学。 先得去学校，上午的政治学习得盯下来，否则该挨捋了，顺便给周主任拍拍马屁，送上十斤野猪肉。 果然，周主任看到了野猪肉，跟见了亲妈一样，那嘴咧的像瓢似的，他 塞给秦大宝二十块钱，现在黑市上一斤肉都得两块五了，这二十块钱绝对不多， 他没有推让，直接收了下来，如果不收，周主任绝对不会要这块肉。 从办公室出来，到了教室，教室里早升起了炉子，在教室中间，用砖头搭上一个炉子，烧煤的，屋子里多少有个暖和气，缺吃少穿也就罢了，再要是连点烧的都没有，那公安学院还不如改成难民营呢。 政治学习就是轮着读报纸，没人认真听，大宝躲在角落里，昨天在山里找到了一棵松木，收到了空间，用灵井水泡了一晚， 正好给两个妹妹雕刻一套西游记人物传， 这可是个大工程，单单只是美猴王孙悟空，就有三十六个形象，整本书雕刻下来，得有上千个人物。 秦大宝聚精会神地雕刻，这是猴王初问世中的形象，不一会儿，一个活灵活观的小猴，手搭凉蓬，就从他的刻刀下诞生。 他很满意，自己的手艺还没有扔下， 大宝正在手里左看右看，一个大手一把将木雕小猴给抢了过去：＂你拿来吧。＂ 秦大宝本能的反应，一个翻手刁住了来人的手腕，轻轻一捏，来人的手一麻，一松手，小猴掉了下来，大宝伸手接住。 他这才发现，自己周围围了一堆的脑袋，而裘宏武正抱着手腕在喊疼。 在班级里，秦大宝年龄最小，大家都拿他当小弟弟，所以他的人缘也最好。 裘宏武的手腕跟断了似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但是他仍然倔强地伸出手：＂拿来。＂ 秦大宝摇了摇头：＂不给，这是给我妹妹做的。＂ 裘宏武的大脸??间在他眼前放大：＂你把我的手拧伤了，这个小猴就得弥补我受伤的身体。＂ 秦大宝此时就像是花果山的小猴，抬头都是呲牙咧嘴的天兵天将，他委屈地把小猴递给裘宏武。 裘宏武拿到手里正要得意洋洋地大笑，却被几只大手推到一旁，木雕小猴也被抢走，他一抬头，只见四五个人正在争抢，这都是他惹不起的，不禁垂头丧气地坐在秦大宝身边，拍拍大宝的肩膀。 ＂行啊大宝，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太厉害了，我不管，你赶紧再给我刻一个。＂ 秦大宝一听，跳起来就跑，开玩笑，哪有闲工夫搭理你们这帮人，裘宏武在后面追赶，饿着肚子跑不动，骂人都没劲。 食堂提供的饭愈来愈少了，窝头也越来越小，秦大宝决定中午去国营饭店吃，顺道打包几份菜，放在空间里，反正也不会坏。 鼓楼大街的国营饭店，大师傅手艺超好，甚至比傻柱的手艺还好，尤其是扒肘子和红烧肉，做的那叫一个地道， 秦大宝先去了供销社，买了二十个大号的铝制饭盒，兴致勃勃地蹬着自行车来到了国营饭店。 一进国营饭店吓一跳，都十一点半了，里面只有两个顾客在吃饭。 收款的李大妈正在织毛衣，大师傅是她丈夫，李大爷正在桌子上摆扑克算命，没有服务员，整个国营饭店只有三人，还有一个是经理姓王。 秦大宝奇怪的一看墙上挂着的菜牌，立马就明白了， 菜牌上写着：爆炒大头菜，麻辣豆腐，小炒黄豆芽，主食是二合面馒头， 这样的菜码，自己在家就能做，谁愿意花钱花粮票来饭店吃？ 第154章 野猪肉换工作 ＂李大妈，今儿一点肉菜没有啊？＂ 李大妈抬头看看秦大宝，眼熟，不认识，一定是周边住的孩子，穿着官衣，长得可真精神。 她咧开嘴笑了：＂这孩子，现在能吃饱就成，还吃肉菜？就咱这饭店，得三天没有荤腥了。＂ 要说这八大员里，最牛逼的绝对不是售货员和服务员，但是论起脾气躁的，这两大员是当仁不让，全国的任何行业只有商店和饭店里贴着＇不许殴打顾客＇的标语。 这能让李大妈有笑容，应该是大宝身上的官衣起了作用。 秦大宝想了想：＂李大妈，我带料加工，给加工费，成不？＂ 李大妈懒洋洋地说道：＂成，那怎么不成。＂她一寻思，大师傅是她家老爷们儿，所谓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这小子要是拿一斤肉做菜，就能给他扣下三两肉来，这下他们家儿子就有了荤腥了， 秦大宝掂量了一下，空间里十七头野猪，做十个扒肘子，五个脆皮的，五个冰糖的，弟弟妹喜欢吃甜的，隔几天吃一个，能吃半个月。 ＂李大妈，我做五个脆皮肘子，五个冰糖肘子，再做十斤红烧肉。＂ ＂多…多少？＂李大妈和摆扑克的李师傅一起站起来惊叫出声。 秦大宝有点摸不着头脑：＂咋滴？做不岀来？＂ 李师傅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能！能做！＂ 大宝吓了一跳，这大胖老头咋这么大反应呢？ ＂那，那我去取肉。＂ ＂好，好好好。＂李师傅和李大妈热烈的目光能把他给融化了。 秦大宝浑身不得劲儿，出了饭店，推上自行车，找了个没人的胡同，用意识割下十个猪前肘，这前肘好吃， 又从一头黄毛子身上卸下十多斤五花肉，装到袋子里，拿出来放在车后架上，推着就回了饭店。 李师傅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忍不住哼了一声，太特么豪横了，十个猪前肘，外加一大块五花肉，这就是说最少这个公安小同志手里有五头猪，这可是个大户，就这些肉连肉联厂厂长都拿不岀来。 ＂做这个得多长时间。＂ ＂哎…＂李师傅计算了一下：＂得一个半小时。＂ ＂成，加工费一起算。＂ ＂没问题爷们。＂ 秦大宝把二十个饭盒放下，他不怕厨子偷肉，只要把这二十个饭盒装满就成。 ＂那我一会来取。＂ ＂妥嘞您呐。＂ 这里离派出所挺近的，秦大宝取出十斤猪肉，用面袋子一装，他正好顺道看看谭勇军， 到了派出所，一问才知道谭勇军出警了，他把面袋子交给了门卫，报了自己的名字，让门卫把这个袋子交给他们所长， 这才从派出所出来，大宝没去街道办，过了年街道办就没那么忙了，妈妈中午又回家和翠翠吃饭去了，吃完饭在家还能歇一会儿。 在街上溜溜达达，逛了逛供销社，买了二斤奶糖，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去国营饭店取菜了。 他骑着车子晃晃悠悠到了饭店，支好车子推门进屋，一下子就看到饭桌上摞着的饭盒， 李师傅正在和一个秃顶的中年人唠嗑。 见到秦大宝进来李师傅笑着站起来，中年人也随着站了起来。 中年人微笑着伸出手：＂小同志你好，我是这个饭店的经理我姓王。＂ 大宝和他握手：＂王经理你好，我叫秦大宝。＂ 王经理摇了摇他的手：＂小秦同志，请坐请坐。＂ 两个人坐下，李师傅接过秦大宝递过来的烟，夹在耳朵上：＂你们唠你们唠，肘子该出锅了，我再去挂一遍糖色儿。＂ 李大妈送上两杯茶，不过秦大宝没喝，饭店的茶杯怎么洗都有油腻。 ＂小秦同志，我就开门见山了，你手里是不是有野猪肉啊？＂ 秦大宝看着王经理眼里热切的目光，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坐在这等自己，这是想买肉啊，自己空间里有几头大炮篮子和老母猪，卖是可以卖的，不过他可不想要钱。 秦大宝点点头，王经理的眼睛更亮了， ＂那啥，那个。＂王经理有点吱吱唔唔，以前他可没这么求过人，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供方市场说了算，让他也不能不低头。 秦大宝可不是扭扭捏捏的孩子，见状说道：＂王经理，您是不是要买肉啊？＂ ＂对对，小秦，你看咱这饭店，都好几天没肉了，你如果手头宽裕，就卖个几十斤给我，你放心，肯定按市场上的最高价给你。＂ 秦大宝知道，这个市场最高价，肯定说的是黑市，不过话不能明说，心照不宣而已。 ＂行，那我卖给您一头三百斤的公野猪，您看能吃得下吗？＂ 王经理喜出望外：＂能，能，多少都能吃得下。 ＂那成，咱这有三轮车吗？我现在就给您取去。＂ ＂好好，老李！老李！＂ ＂ 哎哎。＂李师傅从后厨跑了出来。 ＂三轮车钥匙呢？＂ ＂这，这呢。＂李师傅从窗框上的钉子上取下一串钥匙。 ＂小秦，三轮车就在窗户下面，用不用我安排人跟你去抬？＂这话说的实在，不是怕大宝骑着车跑了，纯粹就是想搭把手。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大宝拿着钥匙出了门， 他骑上三轮车在外头晃荡一圈，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一头没有收拾的炮篮子，放在三轮车车斗里，上面用麻袋盖上，骑回了饭店。 饭店里王经理和李师傅忙迎了出来，见到肉跟见到亲妈似的，乐的合不拢嘴。 李师傅把三轮车推到后院给肉过秤， 王经理把秦大宝让到屋里，掏出大前门给他敬烟，大宝笑着掏出白皮中华给他一颗，王经理很吃惊，他没见过这种烟，但是听说过，这是副部级以上的领导干部的特供烟，他离这个级别差的有十万八千里远。 他再看看秦大宝身上的制服，那个时候的官衣可没有挺括板正，但是大宝的制服很干净，也很新，这更让王经理认定他是一个高干子弟，他的态度又谦逊了几分。 ＂小秦，这野猪肉我给你两块钱一斤，行不行？＂野猪肉的价格比家猪要低，王经理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秦大宝知道这个价确实不低了，他倒不是缺这俩钱，主要是李师傅手艺好，拉拉关系，以后做菜好求人，况且他也没准备要钱， ＂没问题。＂ 王经理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是真怕秦大宝不满意。 李师傅从后厨拿张纸过来，上面写着猪肉319斤， ＂小秦，这么滴，咱们凑个整，猪肉320斤，是六百四十块钱，＂ 王经理和李师傅高兴了，这下半个月不用愁没肉了。 李大妈是管收款的，她打开钱箱子，把钱数好递给秦大宝，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六百多块钱，绝对是大钱，傻柱上了这么多年班，一年半的工资都没有这些肉值钱。 秦大宝犹豫了一下，把钱推了回去：＂王经理，我这头猪可不想换钱。＂ 王经理愣住了，不想换钱？他随即就误会了。 ＂小秦，你放心，我们饭店有自主采购权，你把野猪卖给我们不犯毛病。＂ ＂王经理，我看你这没有服务员，我想用这头猪向你换一个工作名额，可以是临时工，但是三年之内必须转正那种。＂ 王经理笑了，现在一个正式工的工作，也不过五百块，他这才明白了秦大宝的用意，但也暗暗的吃惊，这个少年做事太稳了，他并没有上来就说工作的事儿，而是等价格定下来之后才说，就是想让自己知道，自己是占了大便宜的， ＂小秦，这个没问题，不过，我们饭店归商业局管，我明天去找局里开介绍信，咱也别说什么临不临时的，就是正式工，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的，不过得一个星期左右走完手续，到时候你来取。＂ ＂好的，王经理…＂秦大宝喜出望外，正式工当然好，可以把翠翠的户口直接迁过来了。 ＂小秦，咱们也别见外了，以后咱们常来常往，交个朋友，你叫我王叔，我叫你大宝，你看成不成？＂ ＂太成了，那我可就高攀了，王叔。＂ ＂哈哈哈你这孩子。＂王经理知道这是人家孩子客气，毕竟谁高攀谁还不一定呢？ ＂那个李大妈，您看看加工费是多少？＂ 王经理笑着拍了拍秦大宝的肩膀：＂什么加工费不加工费的，你可别打你王叔的脸了，以后啊你只要打到猎物想着点我们饭店就成了，还有，以后你想吃啥，尽管来，让你李叔给你做。＂ 这人确实够现实，买卖做成了，为了拉关系，连称呼都变了。 秦大宝当然不会食古不化，也就来个顺水推舟：＂那行王叔，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过一段时间我还得进山打猎，到时候多给你们弄点好东西。＂ 王经理哈哈大笑，这一下子拉关系的目的就达到了。 出了饭店门，把饭盒放在后架子上，摞的老高，秦大宝推到没人的地方，把饭盒收进空间，骑上车去军区大院了。 p s:各位看官，三千字大章奉上，祝各位双节快乐 第155章 这么重要的事儿他给忘了 陆家现在孩子多，每天吵吵闹闹，一片欢声笑语，秦大宝陪妹妹们玩了半天，才下厨做饭，他一直觉得好像是有啥事忘了说了， 直到快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来。 陆建邦正抱着妞妞在逗着她玩，陆童抱着雯雯和陆丽在看二宝写作业，对这个如妖孽一般的表弟，她俩现在是一点招都没有，只能用过目不忘来形容他了， 不过最近她俩觉得和二宝经常在一起学习，脑袋好像好使多了，记忆力也好了，也许这就是近朱者赤吧？ 秦大宝要是知道肯定得揪着她俩小辫儿，告诉她们，这是他的功劳，常吃空间种出来的蔬菜粮食，不聪明才怪。 他解下围裙，拿起一根烟点着。 陆建邦笑眯眯的看着大外甥，现在他对大宝是太稀罕了，不稀罕也不行，三座大山压着他，老姐、媳妇儿、还有妈，都把这小子当成宝，他有意见也只能上厕所提， 陆建邦对大宝唯一不满意的一点就是这个小子没啥上进心，天天就想着躺平，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过不要紧，有他这个舅舅在，即使秦大宝啥也不干，三十岁之前也能当上处长。 ＂混小子，在学院学习咋样啊？＂ 秦大宝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学啥呀？天天政治学习，念报纸，喊口号，一点儿实际的不教，我还不如在家自学呢。＂ ＂混小子，啥话都往出说。＂陆建邦踢了他一脚，没舍得使劲。 ＂嗐，这不是在家吗？在外面我才不说呢。＂ ＂行啊，你再坚持坚持，昨天去部里开会，部里决定你们这期进修班提前结业，应该要不了两天了。＂ ＂结业？为啥呀？这才不到两个月。＂这学习生活太自由了，秦大宝有点舍不得。 ＂没粮食了，不光是你们进修班，就是正常学生也要提前毕业，直接分配。＂ 秦大宝大吃一惊：＂现在缺粮这么严重吗？＂ 陆建邦叹了口气，亲了妞妞一口，把她交给陆丽。 ＂比你想像的还要严重，内参上说，在中原已经有人饿死了，好多的村子都岀来逃荒要饭了，城里的定量粮还要减少，在军队，三日一训已经改成五日一训了。＂ 秦大宝也沉默了，现在虽然已经是开春，但还在下雪，山里地里已经没有野菜可挖了，老百姓只能靠吃救济度日了。 好一会儿，秦大宝才想起来：＂大舅，昨天我去打猎，在望儿山发现了一个山洞，好像是鬼子留下的，里面全是军火武器…＂ 陆建邦坐不住了，噌的站起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上午啊。＂ 陆建邦赶紧穿衣服，把大宝的棉祆扔给他：＂你个混小子，昨天发现的现在才说？＂ 秦大宝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我忘了…＂ 陆建邦见他回答的如此理直气壮，气得牙根直痒痒，这个臭小子，自己白夸他了。 陆建邦开始打电话：＂国华，马上到局里，对，通知公安大队，等我电话。＂ ＂喂，总机，给我接军分区。＂幸好陆家的电话是军线，接通军分区非常快。 电话接通，陆建邦低声说了几句。 这时饭菜已经上桌，白秀英见陆建邦他俩把大衣都穿上了，皱着眉头嚷道：＂快吃饭了，干嘛去？＂ 陆建邦平生第一惹不起的是老姐，第二就是这娘们儿。 ＂不吃了，有紧急任务。＂ 老太太她们都是从部队里岀来的，当然知道任务来了，吃饭肯定顾不上。 小舅妈急忙去厨房拿袋子装馒头，刚拿岀来塞给秦大宝，门外响起车辆喇叭声。 陆建邦拽着秦大宝往出跑，秦大宝把馒头塞进挎包，实际上已经到了空间。 陆家小院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后面是三辆军用卡车，上面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 陆建邦两人上了吉普车的后座，后座上已经坐了一个军人，大概五十多岁，看军衔竟然是个少将。 陆建邦俩人握了握手，军人说道：＂建邦，具体是什么情况？＂ ＂咱们别走边说，去市公安局。＂ 车辆启动。 ＂老刘，这是我外甥秦大宝，事情是他发现的，让他和你说说。＂ 秦大宝翻了翻眼睛，暗暗哼了一声，什么破事？有那么着急吗？连饭都没吃。 ＂我在那个山洞，发现地上铺的枕木，有一个铁门，打开以后全是箱子…＂ 俩人都瞅着秦大宝，等了一会儿，军人咧咧嘴：＂完啦？＂ ＂完啦，我关上铁门就回来了。＂ 陆建邦举起手，想使劲打他一下，终于舍不得，长叹一声，这个小混蛋… 秦大宝鼻子里哼了一声，心说你等我明天跟我舅妈说你想打我，你看我舅妈咋收拾你就完了！ 陆建邦哪知道危险快来了，还在那美呐。 到了市局门口，王国华已经率领着公安大队的战士 等着了，陆建邦下车和王国华耳语了几句， 王国华点点头，一挥手，所有人登车，跟着军方的车队向望儿山开去… ．．．．． 冬天日短，出城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秦大宝后悔了，还不如明早跟大舅说呢，谁能想到他竟然连一晚都等不了，真是没耐性。 秦大宝这可是错怪他大舅了，军中规定令行禁止，公安局也是军事化单位，案情就是军令，如果陆建邦在得到线索之后的第一时间没有行动，那么就会有纪律部门来找他谈话了。 秦大宝指点着车队的行进方向，一个小时就到了山脚下，下了车，遥望山岭，黝黑一片，寂静的能听到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秦大宝不怕，在精神力的笼罩下，四五十米之内在他的眼前不过是如白昼一般， 他没有当过兵，自然不知道这种夜晚行动对士兵来说是家常便饭。 一声集合，三个卡车的士兵，加上一卡车的公安战士迅速下车集结， 王国华也从另一辆吉普车上下来，他走过来，笑着踢了秦大宝一脚，骂了句＂臭小子＂ 秦大宝郁闷地闪到一旁，心里更后悔了， ＂你说，咱们从哪进山？＂陆建邦也郁闷了，这个死孩崽子，早不说？现在连晚饭都没吃。 士兵们早有准备，带着马灯和手电筒，一时间亮如白昼。 秦大宝暗暗叹了口气，这大晚上的，得走到半夜，都怪他大舅逞能，他指了指东北方向。 就这可有点冤枉陆建邦了，他也是想把事情办得困难一些，到最后大外甥的功劳也大一些。 一行人开始上山，幸亏还没有下大雪，山路倒是不难走，这些人体力还行，速度不慢。 秦大宝不用照明，他从挎包里拿出馒头，夹上几块红烧肉，馒头红烧肉在空间里拿岀来，还是热乎的，咬一口真香， 他能无声的吃，可挡不住味儿，陆建邦是饥肠辘辘了，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是他亲爱的大外甥吃的有滋有味。 陆建邦紧走两步，刚要抢他手里的馒头，可惜，在精神力的笼罩下，任何人都偷袭不到他。 秦大宝早准备好了，掏出一个夹肉的馒头塞给陆建邦，陆建邦接过来大口吃着，感觉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这饼哪来的？＂ ＂什么饼？那是馒头。＂ ＂胡说，这分明是饼。＂ 秦大宝咽下了一口馒头笑道：＂我怕不好夹肉，就把馒头拍了个扁。＂ ＂你给家拿的？＂ ＂我小舅妈给我的。＂ 刘首长忍不住了，上前捶了秦大宝后背一下：＂给我一个。＂ 秦大宝撇撇嘴，暗骂一声老无赖，抢小孩东西吃，却也不敢反抗，又拿出一个馒头夹肉递给刘首长， 陆建邦两个馒头下肚，胃里舒服了很多，感觉有点噎挺，一瓶开了盖的茅台酒递了过来， 陆建邦大喜过望，赶紧接过来掫了一口，递给刘首长，这好好的执行任务，愣是让他们弄出了郊游的感觉。 第156章 悴不及防的催婚 由秦大宝引路，一行人倒是没有走冤枉道，在凌晨一点钟，终于到了藏东西的山洞。 当士兵们打开铁门，挑起马灯，照亮了山洞，所有人都惊呆了，地上满是累累白骨， 箱子摞箱子，得有一两百个，这里分明是一个大仓库。 刘首长拿起小箱子里的照片，只看了一眼，立马怒火冲天，一拳砸在箱子上，箱子喀拉一声碎裂， 几百张照片散了一地，陆建邦蹲下身，一张一张的翻看，良久才直起身子，走出洞外， 秦大宝根本没进去，里面的东西他早看过了，没兴趣再看， 陆建邦默默地走到他身边，看着黝黑的山峦，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秦大宝清楚大舅此刻的心情，从那个抗战的年代走过来，历经了无数的生死，再看到这些照片，会勾起那些过往的回忆， 他点着一根烟递给了陆建邦，陆建邦抽着烟，爷俩一时间默默无言。 王国华心情沉重地走过来一伸手：＂给我一颗。＂ 秦大宝赶紧点上，递过去，他发觉自己好像有点惹不起这个王叔。 ＂老陆，这些照片很珍贵，咱们得赶紧交上去。＂ 陆建邦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是得交上去，有了这些罪证，在国际上，我们的声音也会大一点。＂ ＂行，我留下，你带着照片去部里汇报吧。＂ 陆建邦犹豫了一下， 王国华继续说道：＂刚才简单看了一下，山洞里大部分是军火，这个由军分区的同志处理，你在这也是熬夜，还是我在这盯着吧。＂ ＂好吧，我下山，这里就交给你了。＂ 秦大宝急忙说道：＂我也下山。＂开玩笑，这山里连个背风的地方都没有，在这熬一宿，他才不干。 王国华眼睛一瞪：＂个混小子，你给我老实呆着，这样功劳写的才够漂亮。＂ 秦大宝满不在乎，要不是为了帮大舅立功，能在市局立住脚，他才不扯这个，早就一挥手把东西收了。 陆建邦见他这份惫懒样，也暗自叹了口气，知道他是不在乎这份功劳的，便摆摆手：＂算啦，让他和我下山吧。＂ 其实秦大宝的性格有了很大的变化，自从认亲以后，他心里的那个弦不再绷的紧紧地，让他轻松了许多，再加上对时势的了解，秦大宝也没有了往上爬的欲望，与其拼搏，还不如苟着，苟到了改开，当个首富，快乐一生。 舅甥两个人，带着两个公安大队的干警，往山下走，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多花费了一半的时间，才到了山脚下， 上了吉普车，陆建邦才觉得腰酸腿疼，虽然还不到四十岁，但是身体里暗伤不少，亏得厉害。 秦大宝拿出个水壶，里面装着灵井水，他也心疼自己的大舅，平时陆建邦工作忙，和白秀英住在公安局的家属院，很少回军区大院，所以没有多少机会吃空间的粮食和蔬菜。 因为这样，大宝才直接给他喝一点灵井水，效果好一些。 陆建邦接过来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有点甜，但是沁人心脾，喝下去五脏六腑很舒服，他忍不住又喝了两口，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疲惫全都不见了， ＂这水哪来的？我说你小子的挎包可真能装，什么都有。＂ 秦大宝嘿嘿一笑：＂刚才下山，碰到一条没结冰的小溪，我就灌了半壶。＂ 陆建邦拍拍他的胳膊：＂对了，你姥跟我说，你都十八了，该找个对象，处个两年就能结婚了。＂ 50年第一部婚姻法规定，男二十周岁，女十八周岁才能登记结婚，到了80年婚姻法又修改成男二十二，女二十才能领证结婚。 秦大宝没想到，两辈子以来的第一次催婚竟然来的这么猝不及防，禁不住红了脸庞。 ＂你大舅妈正在踅摸，有合适的就安排你相亲。＂ 这个时候刚建国，家族观念没有形成，所以还不讲究什么家族联姻，所以婚姻自主性大了很多，所谓的家族联姻是在八十年代中期才有的。 ＂行，不过，不漂亮的我可不要。＂秦大宝知道，现在娶媳妇主要靠介绍，所以并不排斥， ＂还漂亮的？大屁股能生孩子算不算漂亮？漂亮有啥用？＂ 大宝撇撇嘴，还漂亮有啥用？我大舅妈不漂亮你能找啊？你咋不找个大屁股能生孩子的过日子呢？ 车子晃晃悠悠，没一会儿秦大宝靠在陆建邦的肩膀上睡着了，这个时候的车子可没有空调暖风，取暖要么靠棉大衣，要么只能靠抖。 这辆吉普车是王国华和陆建邦俩人用的，车上一直备着大衣，陆建邦把大宝搂在怀里，用大衣裹上，就这个姿势一直挺到了市局。 到了市局，天都蒙蒙亮了，陆建邦叫醒大宝，让他回家睡去，自己还得整理材料，交到部里。 秦大宝打个哈欠，抻了抻懒腰，知道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儿了，跟陆建邦说了一声就回家了。 ．．．．． 接下来的 几天，秦大宝依旧还是在学院学习，不过他也感受到了不同，同学们都在饿肚子，这些人都是外地来深造的，在他们本地，还可以从不同的途径弄到吃的，可是在京城，你有钱都白扯，没有粮票，这家伙把这帮糙老爷们儿饿得眼睛都发蓝，就差抠墙皮吃了。 秦大宝也没办法，只能从家里拿一些二合面馒头给几个关系特别好的垫肚子，还不敢拿纯白面的，生怕别人起疑心，毕竟现在从上到下都缺粮。 食堂已经取消了窝窝头的供应，一天三顿全是玉米糊糊，大老爷们儿哪能光吃这个？吃得同学们脚底下直打闪儿。 大炼钢铁从开始的如火如荼，到后来的有气无力，这几个月毁了近两年来储存的经济基础，虽然年前就喊停了，可损失已经弥补不回来了。 这几天天又冷了，秦大宝没有穿警服大衣，可学院要求上课必须着装，他只能在外面罩上一件军大衣，他里面穿着警服，反正他空间里还有好几件军大衣，他不穿官衣的原因是街上要饭的多了，一看到穿官衣的就拉住不让走，非要他救命不可，经历过几次，他就换成军大衣了。 现在学院处于半停课状态，不停不行，教授都饿的说不出话了，还讲个毛课？ 中午放学，秦大宝骑着车子去供销社，雯雯妞妞的糕点没有了，他得多跑几家供销社，多买点，给陆童陆丽再送点去，那两个妹妹也瘦了许多，妹妹们都在长身体，能补点是点。 买完了糕点岀来，天空飘起了大雪，这应该是今年下的最后一场大雪了，接下来就是干旱，大半年一滴雨都没下， 地面滑得很，秦大宝骑车子都加小心，一不留神就撂个跟头。 下雪天骑自行车的感觉太差了，不一会儿就摔成了圣诞老人。 现在的大街是没人扫雪的，环卫工也是正式工，这个天也不岀来，秦大宝只好穿胡同走小巷，胡同里有人扫雪，倒还好走。 路过一个四合院，突然，一个身影从门口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大声喊着：＂我不相亲了，我不…＂ 秦大宝悴不及防，被这个人撞倒，俩人滚成一团儿。 秦大宝抱着这个人有点发懵，怀里的人一抬头，俩人对了个正着。 撞倒他的是个小姑娘，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小嘴，只是脸色枯黄，脖子上戴着一个黑色围巾，看样子也就是十三四岁，还没发育完全，秦大宝总觉得她和谁长得有些像。 这时，一个枯瘦的老太太也冲了出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瘸腿，呲着龅牙的中年男人， 老太太大叫：＂孙家丫头，是你让我给你介绍婆家的，咋滴？这见了人又反悔了？＂ 小姑娘挣扎了两下，可是她抖的厉害，浑身没劲，她索性也不挣扎了，回头嚷道：＂我不相了还不行？＂ 老太太阴恻恻地说道：＂哟？你一个乡下丫头还挑个长相？我告你，这王全福可是城里人儿，还有工作，家里就一个老娘一个妹子，你过来就能过好日子，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小姑娘终于被秦大宝扶了起来，她身上穿着一件薄棉袄，上面全是补丁，她娇小的身躯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我不嫁了行了吧？相看相看，我相不中总行了吧？＂ 老太太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孙小年，合着你耍我玩呢？你可别忘了，你爹还躺在炕上动弹不了，要是没有王全福给的五十斤棒子面，十块钱，你爹，你娘，你弟弟，你妹妹，你们全家都得他妈饿死！你可考虑清楚了。＂ 姑娘一听，浑身抖得更厉害。 那个瘸子王全福呲牙一笑：＂我再加十斤棒子面，五块钱。＂ ＂孙小年，听到没？你回村打听打听，谁家姑娘的聘礼这么重？你别仗着自己有两分姿色就拿把！告你说，今儿个这亲你说了不算，王全福相中你了就行！还有你，你瞅啥呢？没你事，该干啥干啥去！＂ p s:三千大章奉上，各位看官有催更符尽管往我身上砸，砸得多，我月底给你们来个猛地！ 第157章 这是要抢亲呐？ 小姑娘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她是在哭自己悲惨的命运，为了让家人能活下去，她想托人把自己卖了，给家人换一条活路，可一看到那个瘸子，呲着一口大黄牙就想吐，怎么也没勇气和他过日子。 ＂哟嗬…一个穷棒子还拿上了？＂说话间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太从门里走岀来，只见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花棉袄，抿裆裤，一双伶仃的小脚，走道一摇三晃的，像个圆规。 她站在台阶上，双手抄?，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看着姑娘。 ＂要不是我儿子相中你了，你以为你能进我们王家门？这也就是搁在现在，要是在早些年，你早就…＂ 她好像说漏嘴了，赶紧刹车，没有秃噜嘴。 老太太一个劲儿的点头：＂那可不，我告你孙小年，你就知足吧。＂ 秦大宝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小姑娘家是乡下的，现在到处缺粮，吃不饱饭，为了家人，想把自己卖了，可到了相亲的人家一看，这男的太恶心人了，所以就后悔了，就这么点事。 他一看小姑娘捂着脸，浑身冻得直哆嗦的身子，禁不住一阵心酸，赶紧把大衣脱下来，把小姑娘裹了起来。 小姑娘蓦然觉得很温暖，抬头看了看秦大宝，又悲从中来，哭的声音更大了。 小脚老太太的脸呱嗒往下一撂：＂哟…这谁呀？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上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王全福大叫：＂你，那啥，放开我媳妇！＂ 介绍人那个老娘们儿也急了，这个亲要是相成了，王家许诺给她两块钱，她上前就来抓姑娘：＂我告你，今天这个亲，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秦大宝还能惯着她？一个大逼斗就扇了过去，这也就是看她是个女的，才使了三分劲儿，可就这也把她扇个跟头。 秦大宝轻蔑的看着几人：＂这是要抢亲呐？你们以为这还是旧社会呢？没人管你们是不是？臭他妈不要脸的，都得给你们游街办学习班！＂ 此话一出，三人立刻就萎了，小脚老太太扯着王全福，以光的速度消失在了门里， 秦大宝摸了摸下巴，仔细看了看门牌号，嘴角牵出一丝邪笑。 趴在地上的介绍人也连滚带爬地跑走了，只留下一句话：＂孙小年，你等着全家饿死吧。＂ 小姑娘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三个人，又回头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看着姑娘的小脸，眼睫毛上的泪珠迅速凝成了霜，他赶忙掏出手绢去给姑娘擦眼泪， 他是两辈子母胎单身，根本忘了这个年代的男女大防。 小姑娘的脸腾的红了，抢过手绢擦眼泪，又忍不住偷偷溜了秦大宝一眼。 秦大宝挠挠头，这站在这也不是事呀！往前看看，出了胡同，这条街他来过，街口有一家国营饭店。 他拽了拽大衣的袖子，示意小姑娘跟他走，小姑娘低着头，身上裹着大衣，不吱声也不点头。 秦大宝扶起自行车，推着往前走，姑娘低着头，红着小脸跟在后面， 到了饭店门口，秦大宝支上车子，这厮是完全忘了去供销社的事儿， 小姑娘怯生生的拉了一下秦大宝的衣服，她从来没有进过饭店，更没想过会和一个陌生男人来这。 秦大宝拉着她推门进了饭店， 一进饭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还夹杂着包子味和炒菜味儿，这可是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 饭店里一个顾客都没有，现在没几个人有闲钱下饭店。 小姑娘的肚子里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她从昨晚到现在，只喝了两碗水，怎么能抵挡得住这个诱惑。 秦大宝按着她坐在凳子上，转身就要去买吃的，小姑娘却紧紧地拉住他的衣角，一个劲的摇头。 她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没有钱来，她满心的惶恐，不敢让秦大宝离开， 到现在为止，他们俩人没有说上一句话，小姑娘却已经把面前的这个大哥哥当成了依靠。 秦大宝蹲下来，柔声说道：＂我去买点吃的，别怕，＂ 小姑娘的小脸通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秦大宝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去收款处开票。 小姑娘偷眼看着大宝的身影，心里暗暗叫着，这里的味道真香…． 这家饭店主营的是包子，汤包，羊肉大葱馅的，一闻就知道味道一定不错， 秦大宝点了三笼包子，一个红灯肉丝，一个扒肉条，一共花了三块一毛钱，八两肉票，半斤粮票。 包子是现成的，秦大宝给端了回来。 拿了两个小碟子，?了点蒜酱，从筷笼里拿了两双筷子，摆在了俩人面前。 小姑娘披着大衣，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只是一个劲的看着包子咽口水。 秦绎夹起一个汤包，放在自己的碟子里，轻轻咬了个小口，汤包的热气一下子冒了出来， 这如果是第一次吃汤包的人，没人提醒的话，肯定会被烫到，这汤包的馅是拌好后， 要冷冻一下才包，这蒸好了，汤也就岀来了，烫的很，不吹一吹是吃不了的。 ＂吃啊，小心点，要吹一吹才能吃，要不烫嘴。＂ 小姑娘怯生生的夹了一个，学着秦大宝的样子，咬了个小口，往里吹气，等稍微凉了，这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秦大宝则是把所有的包子都捅了个窟窿眼，让热气冒岀来，省得小姑娘吃的时候会被烫到， 小姑娘是饿的狠了，三笼包子吃了两笼半，还有多半盘的红灯肉丝和扒肉条，吃完打了两个饱嗝，只觉得这是她出生下来吃得最好吃最饱的一顿饭。 秦大宝早把晾凉的鸡蛋汤递了过来，小姑娘也不管好不好意思了，反正吃都吃了，不差这一碗汤了。 吃完了饭，俩人唠嗑，秦大宝才知道，这姑娘叫孙小年，今年十四岁，是腊月二十三生人，家也住颐和园那边，靠近望儿山的一个村子，叫熊瞎子沟，离秦家沟不远。 家里有六口人，他爹叫孙有福，他娘叫王桂芳，她是老大，身下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大妹妹孙闰月，十二岁，弟弟孙小暑十岁，小妹孙小寒七岁，这家伙全是用节气来起名的。 本来她家日子过的还行，孙小年还是初中毕业，就在前两个月，她爹在晚上回家的时候，有两个蒙面人突然冒出来，抢走了他兜里的钱，还打折了他一条腿。 幸好有人碰上了，把她爹送回了家，又经了官，可公社派出所说一般这种案子是破不了的，线索太少， 家里筹钱给她爹治腿，这一来二去的，给家底造了个溜空，还欠了别人不少钱。 这下家里是一贫如洗，都断粮两天了，孙小年一看，家人都快饿死了，就咬咬牙偷着想把自己卖了，换家人一条活路。 结果一相亲，就是这个王全福，不光年龄大，还瘸，还长着一口龅牙，实在没个人样， 孙小年实在忍不了了，这才跑岀来撞到了秦大宝， 孙小年小声抽泣着，把自己的事说岀来，心里也畅快了不少。 第158章 这样的损人不打行吗？ 秦大宝叹了口气，这事碰上了，他不可能不帮一把，而且这个小女孩很孝顺，宁可卖了自己，也要让家人活下去， 他站起来说道：＂你等我一下。＂ 说着就推门出去了， 孙小年刚要喊住他，想把大衣给他，却没来得及。 过了十多分钟，秦大宝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麻袋。 孙小年自己呆在饭店正在害怕，总觉得收款的大姐不是好眼的瞅她，见秦大宝进来，像见到了亲人一样，急忙跳起来，拽住他的衣袖，再也不松开。 秦大宝一下就了解了她的心情，放下麻袋，柔声说道：＂我去给你拿东西了，别怕。＂ 拉着孙小年坐下来，孙小年不拽他袖子了，改拉他的衣角。 秦大宝看她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有些心疼， 他揉了揉孙小年的小脑袋，就像是揉妞妞的脑袋一样，没把她当成大人。 孙小年害羞的脑袋快缩进大衣领子里了，她太喜欢这个大衣了，不光是暖和，而且大衣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秦大宝打开两个麻袋，先拿出一件稍小一号的军大衣。 ＂来，换上这个，我那个太大了。＂ 孙小年实在是舍不得换，她喜欢闻这个香味，她长了十四年，平常见到的都是村里，学校里的乡下男人， 闻到的不是汗臭，就是烟臭，以前听娘说，臭男人臭男人，不臭能叫臭男人吗？可这个大哥哥真的很香哦。 不过她的性格非常的温柔，从来不与人争执，今天能鼓起勇气，拒绝相亲，已经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她顺从的换上了大衣，果然这件大衣不再拖地了，秦大宝套上自己的大衣， 接下来孙小年看的是目瞪口呆，只见秦大宝不停的从麻袋里往出拿东西。 一斤大白兔奶糖，十斤白面，二十斤玉米面，一挂猪油，最后拿出五斤猪肉。 收款的大姐早凑过来了，别看她在饭店上班，可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她是可以吃饱肚子，可家里人吃不饱啊。 大姐舔着脸，谄媚的笑着说道：＂哎呀大兄弟，一看你就是个能耐人，能弄到这么些个好东西，嘿嘿能不能匀姐姐点？＂ 秦大宝翻了翻眼睛，把东西又装进袋子里，一拉孙小年：＂走，我送你回家。＂ 孙小年顺从的跟着他从饭店出来。 饭店的大姐又跑出来，拽着秦大宝说道：＂大兄弟，卖给大姐一点儿，我给你最高价。＂ 秦大宝冷冷地看着她，目光比天上下的雪花还要冰冷几分，这个老娘们绝对是个白痴，这个年代敢上个人手里买东西，绝对是扰乱市场，虽然现在这个罪名还没有过两年严重，但是被人抓到，秦大宝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秦大宝会差你那三瓜俩枣吗？他的空间里还有十一万块钱花不出去呢， 见秦大宝的眼神不对，大姐胆怯地退后一步，眼看着秦大宝俩人推着车子走远了。 孙小年跟在秦大宝身边，鼓起勇气拽了拽他的袖子，秦大宝停下车子，把车子靠在身上，拉近孙小年，把自己的围脖摘了下来，把大衣领子立起来，用围脖缠上， 孙小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除了家人，没人对她这么好，她咬了咬嘴唇，疼，这不是梦。 ＂大，大哥，这些东西，我不能…要。＂这话说的好艰难。 秦大宝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能力和济天下，他只能是力所能及的帮助别人，况且这个小姑娘给了他一种亲切感。 秦大宝揉了揉孙小年的脑袋， ＂既然你叫我大哥，你就是我妹子，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要是不收，就不把我当哥哥看。＂ 说完把麻袋担在横梁上，又单臂把孙小年放在后架上， 自己迈过自行车，骑上就走， 这样的行动，完全代替了千言万语，即使是寒风凛冽，但是穿着厚厚的棉衣，小姑娘的心仍是火热的。 秦大宝骑着车子，顶着风雪，一个劲的往前蹬。 孙小年抓住车架，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今天发生的事情恍恍惚惚都像是做梦一样。 可现实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到了村口，秦大宝停下车子，这一片他来过，从这进过山， 孙小年跳下车子，仰头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笑了，把麻袋拿下来：＂把东西拿回去，有时间我来看你。＂ 孙小年也知道，得回家跟爹妈说一下，这该怎么解释呢？ ＂这么沉能拿吗？＂ 孙小年试了试，有点儿费劲，秦大宝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仍旧把麻袋放在车后架上，向村里走去。 离着孙小年家还有一百多米，就见到有许多人围在孙家门口，隐约还听到争吵声。 孙小年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向门口冲了过去。 秦大宝一看出事了，就紧跑两步，离的越近，就听到了争吵声， 只听一个尖利的声音喊道：＂你们老孙家太不是东西了，收了人家的聘礼，转头就不认帐。＂ 有一个稚嫩，银铃般的声音回道：＂你放屁！你说我姐收了你们谁的聘礼？我告你，空口无凭地败坏我姐的名声，姑奶奶可不答应！＂ ＂收了谁的聘礼？收了老王家的聘礼，我就是媒人。＂ ＂孙二娘，你个母夜叉，你给我姐介绍人家？我姐才十四岁，嫁哪门子人？你也是熊瞎子沟的，怎么能联合外人埋汰自己村里人呐？＂ ＂我不管，你姐就是王家的人！王全福，你说是不是？＂ ＂啊？是，那个谁，那个聘礼不算，我再给你五十斤玉米面，二十块钱，你把你姐叫出来跟我回家吧。＂ ＂你胡说！＂孙小年跑进了院子：＂我，我没收你的聘礼，我也不会嫁给你…＂ ＂没收？我不跟你个小黄毛丫头说，老孙家的，你别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屋里，你们俩口子出来说说，你姑娘求我，说你家断粮了，我才给她找个好人家，现在可好，收了人家聘礼，回头就不认帐，真不是东西。＂ ＂咣当＂一声，门被重重的推开， 一个男声悲愤交加：＂孙二嫂，你是我没出五服的嫂子，这人说话得凭良心，我闺女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你可不能往她头上泼脏水呀…＂ ＂吴桂花，我闺女绝对没收这个姓王的聘礼，我这个做娘的对天发誓，要是收了，我们全家天打五雷轰。＂ 这一下看热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说啥的都有。 ＂哟哟哟，别扯那个没用的，明告诉你，这门亲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你姑娘在老王家和王全福呆了半天，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你放屁！＂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爹＂ ＂当家的！＂ ＂爹！＂ ＂呜呜爹，爹…．＂ 院子里乱成一团。 ＂王全福，还愣着干嘛？还不拉着你媳妇儿回家？＂ ＂啊？噢，好！＂ ＂我看你们他么的谁敢？＂人群外传来了一声断喝， 所有人都愣住了，回头看去，秦大宝推着车子，搡开看热闹的人群，挤进了孙家的大门口。 进门看到的场景让秦大宝怒火冲天，只见孙小年和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男人，一个劲的摇晃，这应该就是孙小年的父母， 一个悲愤的小女孩伸手拦住那个瘸子王全福，还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在窗户里拼命的哭喊。 而今天见到的那个媒婆，叉着腰，正看着他。 秦大宝扔下车子，一个箭步上前，抡圆了胳膊，照着媒婆的脸，＂啪啪＂正反两个大耳光，那个老婆子哏的一声昏了过去。 第159章 这个媒婆太恶毒了 还没等那个瘸子反应过来，秦大宝一揪他脖领子，照他那条好腿，一脚踹了过去，只听喀喇一声，那条腿也踹折了。 瘸子疼得＂妈呀＂一声，滚倒在地上，来回翻滚，秦大宝飞起一脚就给他踢没声了。 这下院子里院子外看热闹的人鸦雀无声，都让秦大宝的狠辣给吓坏了。 秦大宝一把脱下大衣，披在了孙有福身上，他一哈腰，裤带上佩戴的枪露了出来，他抱起孙有福，大踏步走回了小土房， 他脱了大衣，就把身上的官衣露出来了，围在门口，趴在墙头的村民，连话都不敢说了， 老百姓怕官，这是千年以来刻在骨子里的。 孙小年和她妈都傻住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不光是她们，任何人都反应不过来。 小闰月也呆住了，她喃喃地说道：＂姐，姐，他是，谁呀？＂ 孙小年这才反应过来，嗷的一声扑进了屋里。 秦大宝刚把孙有福放在炕上，一转身，一个软软的身子撞进了他的怀里，小姑娘被吓坏了，这样的惊吓，让性格柔弱的她再也忍不住，抱着秦大宝就哭上了， 秦大宝摸着她的头发，他知道小姑娘吓坏了，需要发泄一下崩了的心情。 闰月扶起娘，回头看看昏倒的俩人，她现在完全没有了刚才小辣椒的模样，不停的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冻的。 ＂娘，这，这该怎么办？＂ 王桂芳哪经历过这个呀，只能咧咧嘴：＂进屋再说。＂ 在炕上的孙有福长长的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这一声不光惊动了孙小年，连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暑和小寒也扑了过来。 ＂爹＂ ＂爹，爹你醒了？＂ 秦大宝揉了揉孙小年的头发，轻声说道：＂你先照顾你爹，我去处理一下外面的两个人。＂ 孙小年羞红了脸蛋，她轻轻地点点头。 秦大宝大踏步走岀去，到了门口对王桂芳和孙闰月说道：＂婶，我是秦大宝，叔叔醒了，您先进去，我来处理一下这两个人。＂ 王桂芳神情复杂，看了秦大宝一眼，转身扯着闰月进了屋。 秦大宝掏出手铐刚要把昏倒的两人铐一起，他是下了狠心的，也是后怕，这媒婆带着这个瘸子来孙家一闹，幸好自己赶上，否则孙小年除了嫁给瘸子以外，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说实话，他不怎么恨瘸子，反倒是这个媒婆，她颠倒黑白，识龟成鳖，最是恶毒，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个女孩的名声比性命还重要，让她这么一闹，孙小年还怎么活下去？ 秦大宝刚一提媒婆孙二娘的手腕，老东西醒了，她哇的一声吐出了两颗门牙，还没等嚎出来，秦大宝狠狠的一拳，把她又打昏了过去。 孙小暑趴在窗户里看到，乐得拍手大叫。 秦大宝把两个人拖到大门口，给他们铐在了门框上，吓得围观的村里人都退了出去，生怕把自己也给连累上。 秦大宝这是想通过这个方式警告村里人，以后少来招惹孙家人，当然，这一下就让村里人怕得不要不要的。 秦大宝拎着两个麻袋进了屋子，不得不说，小土房门框真矮，他得低着头进出。 孙有福已经醒了，他有气无力的靠在被子上，刚才一激动，差点又伤到断腿，不过已经两个多月了，断腿愈合的不错，能支撑他的身子了。 王桂芳坐在炕沿上，抱着小女儿，低着头，孙小年和孙闰月站在一旁，屋里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秦大宝放下麻袋，孙有福看着他说道：＂丫他妈，还不让人家坐下。＂ 王桂芳这才醒过腔来：＂哎呀，快坐，这孩子叫秦，秦啥来着？＂ ＂婶，我叫秦大宝。＂ ＂秦大宝呀，快坐，这孩子可真高。＂ 这一家子今天可是被吓得完完的了，现在都是一身冷汗。 秦大宝摘下帽子挠挠头，他最不愿意戴棉帽子，关键是不冷，一捂一下汗。 他把麻袋放在炕上， ＂叔，婶，今天的事，我和小年碰到就是缘分，以后她就是我妹子，给您拿了点东西，您可别嫌少。＂ 孙有福两口子看着两个麻袋，话都不会说了：＂哪，哪能呢？＂ 孙小年低着头，小脸通红，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个大哥哥人真好，她知道自己是遇到贵人了。 小闰月挽着姐姐的胳膊，偷眼看着这个大哥，她的性格和姐姐完全相反，泼辣、胆大，她知道姐姐为了让家人活下去，想把自己卖了，小闰月没有阻拦，因为这也是她的命运，姐姐卖完了，该卖她了，这是姐俩的命。 ＂这，这太多了。＂王桂芳怔怔的说道，她在心里一个劲地叫我滴个天哪！实在没好意思问里面装的啥，但想来肯定是好东西，也许是粮食，想到这她的心里就火烧火燎的。 孙有福暗暗叹了口气，这欠人家的人情太多了，以后得咋还呢？ 孙有福拍拍炕 ：＂这孩子，快坐，快坐，炕上热乎。＂ 孙小寒最机灵，噌了过来，仰起小脸叫了声：＂大哥。＂ 秦大宝一听，伸手到裤子口袋里抓出一把奶糖放在小寒的手上， 小暑一见，也连忙跑过来，脆生生地叫了声：＂大哥！＂ 这个也好，又是一大把奶糖。 秦大宝回头看着闰月，这孩子太瘦了，听她姐说快十三了，这个年龄再过两年就是大姑娘了，在村里十五六岁当妈的得占三分之一，不过放在后世，也只是一个上小学的小女生，自然看着奶糖直咽口水。 ＂大，大哥。＂ 秦大宝哈哈大笑，也是一大把奶糖，他很喜欢这个家的氛围了， 这一家人在屋里热热乎乎的唠磕，外面门框上吊着的两个人都快冻僵了，但是秦大宝下手重，还没有苏醒，看热闹的人里有欠欠儿的，飞跑去找村长了。 ＂小秦呐，你家几口人呐？＂在屋里，孙有福和王桂芳和秦大宝闲唠嗑，孙小年外屋溜了进来，递给大宝一碗热水，然后和闰月去外屋做饭。 秦大宝双手捧着碗，热气腾腾，脸上也熏出了一丝红晕，让孙有福和王桂芳都差点看呆了，俩口子此刻的想法一致：这孩子长得真好看，比大姑娘都好看。 ＂叔，婶，我家里六口人，我老家就是秦家沟的。＂ ＂啊？秦家沟的？那可离的不远呐。＂ ＂有，有福在家没？＂一个男人在门外喊道。 孙有福一愣：＂是村长。＂他刚才昏过去了，没看到后续的情况。 ＂啊，在，在。＂孙有福忙应了一声。 第160章 脑袋里的水得控出来 随着开门声和孙小年的招呼声，一个披着黑棉袄的汉子推门走了进来，孙小年也跟了进来。 秦大宝瞥了一眼来人，招手把小寒搂进怀里，给她剥糖吃。 ＂家来客人了？＂汉子拿着一杆旱烟袋，笑呵呵地说，他的眼睛一扫炕上摆的麻袋，麻袋口露出面袋子，他立马吓了一跳，这个年头能拿出这么多的粮食，那还了得？ 王桂芳和孙小年赶紧把炕上的东西收起来，请村长坐下。 ＂啊，那个谁，小秦，这是俺们村的村长，也是我的堂哥，孙有柱，那个二哥，这是小秦。＂ 秦大宝一听关系这么近，也就抱着小寒站起来，点头打招呼。 ＂那啥，秦同志快坐。＂村长蹁腿坐在炕上，磕了磕烟袋，孙有福连忙把烟笸箩推了过来。 秦大宝从兜里把烟掏出来，给俩人一人敬了一颗烟。 村长眉开眼笑地把烟夹到耳朵上：＂这可是好烟，我得留着，回去慢慢抽。＂实际上他也没见过中华烟，但是想来卷烟都是好烟。 秦大宝把烟盒放在笸箩里。 村长挖了一袋旱烟，用大拇指按实，就着孙有福点着的火柴点燃了旱烟袋。 ＂我今儿去后屯二姑家了，二姑家狗剩子定亲，刚回来就听说孙大下巴的媳妇儿领人上你这整事来了？＂ ＂可不是吗，这不是今天要给大丫介绍人家，大丫没相中，这家伙不依不饶的，非说俺收了他家的聘礼，闹着要抢人，幸亏小秦来了……＂ ＂我艹他么的！还没有王法了？这个老娘们指定贪了人的好处，来祸害咱们熊瞎子沟的闺女，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王桂芳从外屋开门进来：＂二哥，今儿在俺家吃。＂ ＂不了不了，我刚在后屯二姑家吃完。＂ 如果他不是擦了一把哈喇子，秦大宝就信他的话了。 ＂吃了再整一顿呗，就这么地，在俺家吃，帮俺家陪陪客人。＂ ＂那中！＂村长笑得核桃纹都岀来了。 他转过头冲着秦大宝说道：＂那个秦同志，俺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刚才俺看了一眼，那个男的伤得挺重，这刚开春的，天还这么冷，别再冻死了，你看能不能…．＂ 作为村长，他也怕出事，这俩人再冻一个小时，即使不死也要他半条命，这个村长也只能求情，毕竟还有一个孙家自己人在那扣着。 ＂啊？＂孙有福根本不知道，急忙扒窗户往外一看，俩人像个大黑熊一样被吊在门框上。 孙有福是又解气又害怕，害怕出人命。 ＂小秦…＂ 秦大宝抱着小寒满不在乎地笑着说道：＂叔，那个瘸子和他妈妈的作派，我估计应该是地主资本家一类的人，本来早想收拾他们，今天我着急送小年回来，就没搭理他们， 没想到他还敢上咱这自寻死路，不过，村长和您想给他们说情，那咱就放他们一次，过几天我上班再找人查查那瘸子家的历史，最起码这京城他们是呆不了了。＂ 说着捏了捏小寒的脸蛋，小寒仰起小脸笑了，孙有福已经好久没见到小女儿笑的这么灿烂了，忍不住心酸。 ＂啊？地主？这该死的老娘们，咱们老孙家八辈贫农，她竟敢给孩子找个地主的崽子？＂村长和孙有福吓出一身冷汗，这个年月唯成份论，比起女孩的清白，成份更加重要。 ＂那，那小秦是……＂村长是彻底怕了，脑袋都不转个了， ＂我是市局的公安。＂秦大宝从口袋里掏出手铐钥匙，出门去了。 ＂啊呀呀呀，你看我这脑袋，小秦穿的是官衣儿，我这脑袋不好眼睛咋还瞎了呢？＂村长直拍脑袋，拼命想把脑袋里的水给控出来… 秦大宝没自己出去，他岀来拎着大衣，把大衣给孙小年披上，摆摆手出了门，必须要在围观的村民面前为这个孩子正名，否则闲言碎语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呢？ 孙小年性格好，不代表她是个傻子，一转念就明白秦大宝的心意了， 围观的村民是越聚越多，农村冬天啥也干不了，有个热闹瞧瞧也挺好。 本来大家伙儿议论纷纷，见秦大宝出来了立刻闭上嘴，连小声说话的都没有了，生怕这个小同志一急眼把自己也给扣门框上。 别说什么法制观念淡薄，那个年代即使是枪决一个犯人，也不过是公社出一个布告，直接毙掉。 王全福靠在门框上没人管，他醒过来了，但是连冻带吓带疼，早就让他叫不出声了。 而一个姑娘拿着一床破棉被，把媒婆孙二娘给裹住，在那恸恸哀哭，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蹲在一边，低着头使劲抽旱烟袋。 姑娘一见秦大宝和孙小年出来，赶紧松开媒婆，一下子扑到了孙小年的脚下，抱着她的大腿哀求道：＂大丫，大丫，我娘错了，她眼皮子浅，不该贪图人家那两块钱谢礼，你饶了她吧，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放了她吧。＂ 孙小年赶紧扶住她：＂秋菊姐，你别这样，快起来。＂聪明的丫头 看了看秦大宝，秦大宝点点头。 孙小年立马眉开眼笑，刚才媒婆跳的多狠，多往死里逼她，这一刻就有多解气。 ＂秋菊姐，我放，我放还不行吗？＂ 秦大宝解开手铐，媒婆还在装死，她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秦大宝踢了她一脚：＂别特么装死了，要不是小年的父母为你求情，就凭你诬陷，歪曲事实，我就能把你送到大西北吃沙子去， 我就问你一句话，孙小年有没有收过这个瘸子家的聘礼？＂ 媒婆不敢再装了，小声说道：＂没有…＂ 秦大宝一手铐抡在她的头上：＂你说给自己听吗？＂ 鲜血顺着头发流了下来，媒婆完全吓破了胆，急忙大喊：＂没有，小年没收王家的聘礼，是我，我鬼迷心窍，王家给了我十斤玉米面，两块钱，让我把小年骗到他家，给他的瘸子儿子当媳妇儿……＂ 围观的村民哄的一声就炸了，谁家没有儿女？就为了这么点东西，就做出这样丧良心的事，太不是人了。 媒婆听着喝骂声，吓得浑身直哆嗦。 村长和孙有福趴在窗户上，从窗户纸缝里听到这一切，孙有福恨得直扇自己耳光，他的腿伤差点害了女儿的一生。 村长拍拍他的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是明白人，知道媒婆一家从此在村里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秦大宝俯视着王全福，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总不过是地主资本家的崽子，今天我先放过你，等我明天回单位再仔细查你家的历史， 你告诉你那个妈，等着我带人去抓你们吧。＂ 王全福浑身哆嗦成一个蛋，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只是一个劲的哀求：＂别…我错了…您放过我吧…＂ 事情已经清楚，再也没人敢说孙家的闲话，秦大宝也懒得跟他们废话，转头对蹲在地上的男人说道：＂你是这个老娘们的丈夫吧？把这俩人弄走吧。＂ 男人满脸堆笑，一个劲的点头哈腰：＂哎，哎，我弄走，我弄走。＂ 秦大宝懒得看他们，叫着孙小年进屋了。 那男人求了半天，才终于有两个人帮他把媒婆和王全福抬走了。 等几天后秦大宝带人去抓王家人时，才发现他们全家早就跑了，这是后话，秦大宝也没太过在意。 围观的人一看没热闹可看了，也就纷纷都散了，不过媒婆孙二娘的名字登上孙家屯闲言碎语热搜榜，各种的谩骂，在上百个老爷们老娘们的嘴里，媒婆从此身败名裂…… 第161章 野猪跑村里来了 忽然，远处有人大喊：＂野猪下山了，野猪下山了…＂ 村长腾的跳下炕，蹬上鞋就往外跑，身上披的棉袄都掉地上了， 秦大宝现在打猎有点上瘾，一听野猪两字心就痒痒，他穿上大衣也往外跑，几下就超过了村长，村长愣了一下， ＂村长，你赶紧回去穿棉袄吧。＂秦大宝跑的快，一下子就跑出老远，留下一句话，村长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回去穿棉袄戴帽子。 顺着喊的声音跑到村口，才看到几个村里人被一头两百多斤的大炮篮子撵得满大地里乱跑， 秦大宝一看就明白，这是一头落了单的公野猪，现在山里没啥吃的，误打误撞闯到村里来了， 秦大宝抽出手枪，冲天开了一枪，他没敢直接打野猪，野猪追着几个村民，他怕误伤了村民。 野猪其实胆贼小，除非你把它给伤着了，否则它一般的时候不会主动攻击人， 野猪听到响声，吓得转身就往山上跑，那秦大宝能惯着它吗？撒腿就追上去了， 这一猪一人的速度很快，村民们掐着瘪肚子哪能追得上它们？ 秦大宝边跑边??准，一枪就打在炮篮子后腿上了，炮篮子一下子就栽倒了， 秦大宝离近了，炮篮子瞪着血红的眼睛，冲着秦大宝＂威，威＂的叫着。 秦大宝啪啪两枪，把炮篮子打死。 他找了两根大树枝子作雪撬，把炮篮子放在上面，拉着就往屯里走，雪地滑，拉着走倒是不太重，这也是因为他的力气已经变得很大的缘故。 秦大宝一进屯，就有抄着袖议论的人发现了，他们大呼小叫地跟在拉着炮篮子的后面，说啥也不相信一个人就敢进山打野猪， 秦大宝也不恼，放下树枝，从兜里掏出烟来，一一发给看热闹的村民。 在北方的农村，基本上男女老少都会抽烟，有条件的抽旱烟，没条件的把树叶子晒干了，搓碎了抽，但是没有几个人抽过卷烟。 自古以来烟酒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卷烟村民们都舍不得抽，夹在耳朵上，嘻嘻哈哈笑着和秦大宝拉话，明显感觉热情了许多。 他们都看到过秦大宝的手段，再加上穿的官衣，这让村民们从骨子里惧怕，但是一根烟的距离，就让他们的畏惧消散了不少。 村长飞奔而来，来得匆忙，狗皮帽耳朵都撅了起来。 ＂哎呀呀，姑爷，不是，小秦同志……＂ 秦大宝的眼睛一瞪，硬生生把他的话给噎了回去， ＂村长，你不要胡说，人家小年才多大，我拿她当亲妹妹看待，你再胡说，我可不答应…＂ 秦大宝知道，这样的议论肯定在孙家屯闲言碎语中说了不少，但是他不能答应，人家小女孩才十四五岁，他再禽兽也下不去手吧。 ＂哎呀呀，对对对，我这年纪大了，嘴没个把门的。＂ 秦大宝叹了口气，真是对牛弹琴，白说了。 ＂行了，别磨叽了，找人把猪抬回去吧。＂ ＂哎哎好勒。＂ 这一头炮篮子得有两百多斤，村长招呼人拽到了孙家。王桂芳孙小年也迎了出来，小寒蹦蹦跳跳，扑到秦大宝身上，秦大宝很喜欢这个小丫头，抱起来见她穿的棉袄太薄，就解开大衣，把小寒裹在怀里。 小孩子最是知道谁对她好，搂着秦大宝的脖子哥哥哥哥叫个不停，秦大宝掏出几个奶糖放在她的口袋里， 小寒更加开心， 王桂芳笑骂道：＂这个死丫崽子，还不赶紧下来，让你大哥歇歇。＂ ＂我不嘛，我不嘛。＂ 孙小年叫了一声：＂哥，你打了这么大一头野猪啊…＂ 秦大宝揉了揉她的头发：＂把猪头，蹄子留下，再留三十斤肉，剩下的卖给村里人吧。＂ ＂啊？＂孙小年愣住了：＂哥，你不把猪拉家去吗？＂ ＂咳，我又不缺肉吃，拉什么家去？你留下自己家吃的，剩下都卖了吧。＂ 秦大宝知道，这年头，你不能把整头猪给孙家，那就不是帮她们，而是害她们家了。 ＂小，小秦同志，你是说，把肉卖给俺们？＂村长不敢置信，声音都有点哆嗦了。 ＂赶紧的，找人把猪杀了，每家买点，留着吃。＂ ＂那，那卖多少钱一斤呐？＂ ＂供销社多少钱一斤？＂ ＂好像是八毛，挺长时间没去了，不知道现在啥价。＂ ＂得了，就五毛钱一斤，小年收钱。＂ ＂好嘞。＂小姑娘的声音里全是喜悦。 秦大宝不管了，抱着小寒进屋，闰月正蹲在灶前烧水，见大宝进来，忙站起来，害羞地笑着：＂大哥。＂ 看来大哥的称呼是孙家人商量以后统一叫的。 秦大宝塞了几块糖给闰月，揉揉她的脑袋：＂乖。＂ 闰月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笑得像小猫一样。 秦大宝进了里屋，见孙有福 倚在炕上，炕上还盘腿坐着两个老人，看相貌是孙有福的父母。 孙有福一见秦大宝，慌忙要下地：＂哎哟小秦，你咋还自己追野猪去了？这把我和你婶惦记的。＂ 秦大宝把小寒放在炕上，赶忙按住孙有福：＂行了叔，你快别下来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得养呢。＂ ＂这孩子，噢，这是俺家你爷你奶。＂ ＂孙爷，孙奶。＂ 老爷子磕了磕烟袋锅子，笑眯眯地点点头：＂快，上炕，炕里暖和。＂ 老太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大宝，都不错眼珠， 小寒机灵，剥了两块糖塞进爷爷奶奶的嘴里， 老爷子把孙女搂过来：＂乖孙女，来，叫爷扎一个，＂花白的胡子，扎得小寒咯咯直笑。 秦大宝有点受不了老太太的眼神，赶紧说道：＂孙叔，我就不呆了，得回家了，再晚了我爸我妈该惦记了。＂ ＂哎哎，那也得吃了饭再走啊…＂ ＂不吃了，叔，我打了头野猪，你看看咱自家留多少，剩下的就卖给村里人吧，这些钱您就留着看病吧。＂ ＂孙爷孙奶，我先走了。＂ ＂哎呀呀，这可不中，这不中啊。＂ 秦大宝是实在受不了这推来推去的客套话，他转身岀来了。 这个时候院里已经把炮篮子的血放完了，村长正组织人烧开水褪毛呢，光凭孙家一口锅烧的水不够， 王桂芳带着孙小年和闰月正在里外忙活，三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秦大宝对着王桂芳和孙小年说了回家的事，急得王桂芳她俩直跳脚， 可秦大宝归心似箭，她们也没办法，秦大宝推出自己的自行车，王桂芳无奈只好让孙小年和闰月送他出村。 第16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到了村口，孙小年依依不舍，这个时代的少女比少年成熟的早，像她这么大生孩子的比比皆是，小年知道秦大哥是真心把她当妹妹似的帮助她，况且自己也实在配不上秦大哥，所以也早没了绮念，只是当亲哥一样对待。 秦大宝又告诉了她一遍自己的住址和工作单位，直到她和闰月点头记住了，这才骑车离去。 他走了，村里的人更没了拘束，喜笑颜开的掏钱买猪肉，虽然不多，但是这么肥的猪肉，回家熬油能吃几个月，留下的油渣过年还能包顿饺子。 在孙家的屋里，老太太的眼睛依然是直勾勾的，嘴里不停的念叼着：＂我的儿啊，你在哪呀？娘不该丢下你去买东西呀…＂ 孙有福心如刀绞，挪过去，把老妈抱住，哄了半天，老太太才沉沉睡去，嘴里仍不停的念叨。 孙老爷子愁眉不展，吧嗒巴嗒一个劲的抽旱烟。 孙有福小声说：＂爹，罗郎中咋说滴？＂ 孙老爷子叹口气：＂还是那套说辞，说你娘因为你大哥走丢了，一股火顶在了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痰迷了心窍。＂ ＂那他也没办法呗？＂ ＂他能有啥办法？挺着呗。＂ ＂爹，既然小秦说卖了肉的钱给咱，那咱就带着我娘去城里医院看看吧。＂ ＂这么老些钱？有福，这人情咱可咋还呐？＂ 孙有福也点着旱烟，爷俩吐出的烟雾把他们的愁容给笼罩了，他们心事重重，根本没注意到院子里的欢声笑语。 过了一会儿，孙有福幽幽说道：＂人家根本也没看上咱家小年，就是心善，想帮咱一把，这么大的人情以后拼了命还呗…．＂ 孙小年和妈妈妹妹都进来了。 孙有福一见大闺女进来了，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孩子上午就走了，他知道去干嘛了，孩子这是想把自己卖了，给全家找条活路啊， 王桂芳也哭了起来，这日子让她看不见一点希望，丈夫在炕上躺着，几个孩子张着嘴等饭吃，能借的都借到了，熬到现在，也就活到头了。 三个小的一看爹妈都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只是饿了两天，都没劲哭了，只能小声抽泣。 老孙头的眼眶也红了，这日子过得憋屈死了…… 孙小年听到哭声，这才醒过腔来，急忙扯过麻袋，往出拿东西。 看着孙小年一样一样往出拿东西，全家人都傻了，忘了哭了，这孩子是把供销社给抢了吗？ 孙小年把麻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在炕上，小弟弟和小妹妹的眼睛一下子盯在奶糖上，再也拔不出来了。 孙小年怜惜的拿出两块糖，递给弟弟妹妹，却唬得王桂芳一把抢过去：＂哎呀呀，可不敢这么败家，这得留着来客人吃。＂ 这就是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善良，一家人都快饿死了，还想留着好东西给串门的客人。 孙小年只能拿过一块，掰成两瓣，放在弟弟妹妹手上，两个小的急忙塞嘴里，小手捂住嘴巴。 孙闰月默默的看着炕上的东西，泪水却无法控制的流下来，她虽然小，但是很懂事，知道自家是遇到大好人了。 孙有福捂着脸，没脸看这些东西，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养不起妻儿，这要不是遇到好心人帮了一把，他不敢往下想，毁了女儿的一生，他怎么有脸活着呢？ 王桂芳看着粮食和肉，一阵头晕目眩，晃悠了两下，孙闰月急忙扶着她坐下， 王桂芳转头看着孙有福：＂他爹呀，我咋觉得这个事儿悬的愣的呢？你说这个小伙子图咱家大丫啥呢？＂ 孙有福苦笑一声：＂图啥？这么老些东西，买咱们全家命都够了，你说图啥？真要像大丫说的那样，人家是可怜咱们家呗。＂ 此话一出，全家人登时活了过来，眼睛都盯在粮食和肉上了， 王桂芳打了孙小暑一巴掌：＂滚一边去，哈喇子都淌肉上了，一会儿妈给你们炖白菜，剩下的用盐腌起来，能吃到五月份。＂ 老百姓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刚才还是一副活不起的模样，现在却是生机盎然。 孙小寒七岁了，可乍一看上去，瘦得也就像个五岁的小孩，她扑到孙小年身上，摸着姐姐穿的大衣爱不释手。 孙小年也最稀罕这个小妹妹，天天搂着睡觉，她把妹妹抱在怀里，拿起一块大白兔奶糖，剥开塞进妹妹的嘴里。 ＂唔，大姐，你兜里是啥呀？＂孙小寒嘴里塞的满满的。 孙小年一愣，伸手在大衣兜里一掏，掏出一把钱票，家里人又愣住了。 孙小年掏了两把，才把口袋里掏干净，兜里怎么有钱呢？她明明看到秦大宝拿岀来是崭新的大衣。 孙小年随即明白了为什么秦大哥要跟她换大衣了，原来是怕她害怕，所以偷偷把钱放兜里了。 ＂丫呀，这，这咋还有钱呢？＂ 孙小年眼泪出来了，这时候大哥哥要她的命，她都毫不犹豫地给他。 ＂妈，是秦大哥偷摸塞的。＂ ＂那，那也不能…这得是多少钱呐…我滴个天呐。＂ 孙小年把钱展开，叠好，数了一下，有五十块钱，还有二十斤粮票，秦大宝心细，只给了两张大黑拾，四张五块的，十张一块的，否则在村里，未必有几家能把十块钱给破开。 孙有福长叹一声：＂这个孩子咋这么好啊。＂ 他见全家人都在瞅着他，禁不住苦笑说道：＂大丫，他这是怕伤了你的自尊心，才偷偷塞给你的。＂ 这一刻孙小年也明白了，秦大哥知道她爹的腿伤需要钱，怕当面给她，她会推辞不要，所以才塞在大衣兜里， 王桂芳摸着女儿的头发：＂丫呀，你上辈子一定是做多了好事，才在最难的时候遇见贵人…＂ 孙小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点头。 小寒又偎进姐姐的怀里，嘴里还含着糖，小手替姐姐擦眼泪。 弟弟也凑过来，拽着姐姐的袖子：＂姐，我想吃炖肉。＂ 孙小年把弟弟也搂过来：＂好，今天咱家吃馒头，做炖肉…＂ 闰月和弟弟妹妹欢呼了起来…… 第163章 魏宝娟？喂饱圈？ 秦大宝哼着小曲儿，一路骑着自行车往军区大院猛蹬，本来这天有点晚了，再加上刚下完雪，应该赶紧回四合院休息，可是妹妹的点心没有了，这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事，别说下雪，就是下刀子都得送点心去。 拿个袋子，装上剩下的稻香村糕点，孙小年应该觉得幸福，能从妞妞的小虎牙和雯雯的豁牙子下夺食，整个天下还没有第二人，连二宝都不行。 两个饭盒，一饭盒肘子，一饭盒红烧肉，水果蔬菜又拿出一大堆，这个季节能拿出这个可太稀罕了，秦大宝不担心家里人怀疑，现在京郊有地方有暖棚，可以种出反季节蔬菜，只是量极少，口感更是比空间出品差得太远了，而且他总往出拿，家人都习惯了不问来路。 现在秦大宝进军区大院完全靠的是刷脸，站岗的士兵和他已经很熟悉了，一来是年纪差不多，二来是秦大宝这人眼里没高没低，非常随和，每次路过岗哨，不是扔盒烟，就是扔点吃的，当然烟不是特供，只是平常的中华烟，但就是这个，已经令哨兵们倍感亲切了。 给哨兵扔了两根黄瓜，秦大宝就进了大院。 现在大院里除了巡逻的士兵，就没几个人晃荡了，士兵们都在宿舍里组织政治学习，轻易不出屋，主打的就是一个少动弹少消耗少吃饭。 秦大宝提着袋子刚拉开屋门，两个小脑袋冒了出来，呲牙笑着叫道：＂哥。＂ 秦大宝好笑的把陆童陆丽的脑袋给塞了回去：＂傻不傻？不冷啊？＂ 他放下袋子脱大衣，却看到俩人一个劲的挤眉弄眼，努嘴，忍不住笑着轻轻弹了她们俩一个脑瓜崩：＂干啥呢？脸抽筋了？用不用我给你们治治？＂ 当进到客厅才发现家里有客人，是两个女人，看年龄看长相是一对母女，小舅妈陪着坐在沙发上唠嗑， 秦大宝接到飞扑过来的妞妞，小丫头，又沉了，这几个月彻底把妞妞养过来了，白白嫩嫩的婴儿肥。 亲了妞妞一口，他礼貌地冲着客人点点头，带着三个妹妹往厨房走，小舅妈叫住了他， 秦大宝转过头，看到了那个母亲笑得露出了大牙，牙上面还有一点菜叶，还有那个女儿含羞带怯的偷看他的模样。 小舅妈笑着说道：＂宝啊，这是你魏婶，这是她闺女小娟，叫啥来着，你看看我，平时见面叫小娟都习惯了，忘了大名。＂ ＂婶，我叫魏宝娟。＂ 秦大宝扑哧乐了，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大宝这一乐，让那个少女露出惊喜的表情。 秦大宝嘿嘿笑着抱着妞妞走进厨房，许阿姨正在刷碗，陆童陆丽挤了进来，见大宝笑的合不拢嘴，陆童忍不住问道：＂哥，你笑啥？＂ 秦大宝回头看看：＂我笑她的名字。＂ 陆童更懵了：＂名字有啥好笑的？＂ ＂她叫魏宝娟。＂ ＂哥你是不是傻了？魏宝娟有啥好笑的？＂ ＂你们说，什么动物，喂饱了才圈起来？＂ ＂猪啊……＂ ＂对呀，猪喂饱圈。＂ 陆童陆丽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许阿姨也不禁莞尔。 笑声传到了客厅，魏婶笑着对豆玲珑说道：＂小豆啊，你们家孩子感情真好。＂ 豆玲珑点点头：＂他们兄妹一向这样，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 ＂那咱们刚才说的事儿就定下来？＂ ＂哎呀呀魏大嫂，这可不行，你看这一吧我就是个舅妈，能决定这事的也就是我公公婆婆，还有我姐姐姐夫，再者说还没问过孩子的意思，我看这样，我们家里人商量商量再给您信儿，您看成吗？＂ ＂这样啊？＂魏婶明显有些不高兴，旁边的姑娘拽了拽她妈。 ＂那行，我就回家等你信儿了，你看，这俩个孩子多般配呀，再说咱们两家也门当户对的。＂ ＂魏大嫂，您看这天也不早了，您这…＂ ＂行吧，我们就先回去了，等你信儿啊。＂ 豆玲珑见她这副趾高气扬的死样，差点没忍住骂出声，忍着恶心把她们送走， 秦大宝这才领着几个妹妹出来，见小舅妈气哼哼地坐在沙发上，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舅妈，这俩货谁呀？＂ ＂军分区魏副司令的家属，不请自来，＂ 秦大宝吃吃的笑着，豆玲珑白了他一眼：＂笑啥？是给你介绍对象的。＂ ＂介绍对象？那个猪…不是，魏宝娟？别开玩笑了。＂ ＂嗯，我也觉得这个姑娘有点装，不是良配。＂ ＂对呗舅妈，我总不能找一个喂饱了就圈起来的吧？那谁养得起呀？＂ 陆童陆丽忍不住哈哈大笑，豆玲珑想了一下也不禁莞尔一笑。 妞妞吓了一跳，紧紧的搂住秦大宝的脖子，小丫头不知道姐姐们笑啥。 老太太牵着二宝和雯雯，从楼梯上下来笑骂道：＂干嘛一惊一乍地？吓到了妞妞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陆童跳 起来，挽住老太太的胳膊大叫道：＂奶奶，你的好大外孙儿有人刚才介绍对象啦！＂ 老太太也来了兴趣，老年人嘛，最愿意看到家里人开枝散叶。 她坐在秦大宝的身边，把妞妞抱过来：＂大孙儿呀，有人介绍对象了？和姥姥说说，是谁家的姑娘？长得咋样？＂ 秦大宝他们笑得前仰后合，把老太太笑得一脸懵圈。 二宝乖乖的坐在哥哥身边，他什么事都明白，也跟著笑，有人给哥哥介绍对象，他要有嫂子了。 雯雯早就跑到哥哥怀里去了。 ＂玲珑啊，给我大外孙介绍的是谁家的闺女？＂ 豆玲珑不屑的撇撇嘴：＂妈，是军分区老魏的媳妇和闺女，说是来上门提亲的。＂ ＂谁？老魏家的闺女？＂ ＂是啊，说什么她闺女是军分区文工团跳舞的，长得百里挑一，又说什么和咱家门当户对的，反正我烦死了她那副暴发户的嘴脸了。＂ 老太太冷笑一声：＂还门当户对？这是封建残余，咱们家的孩子找对象，只有两个条件，一是人好，二是孩子看对眼，你们大哥大嫂，还有你和立业，都是自由恋爱结婚，我和你爸都没有干涉， 总不能老了老了，眼皮子浅了，还让我的孙子孙女整那些个什么家族联姻吗？反正我们家干不出这下流的勾当。＂ 秦大宝开心之余暗暗给姥姥点个赞，所谓的家族联姻，建国以后屡见不鲜，但这绝对是取死之道， 大风暴来临以后，高层之中为了这种家族联姻倒下的不计其数，其实这就是鼠目寸光，就连伟人的儿子找的女朋友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还不够明显吗？ 要知道当权者最忌讳的就是这种家族式的联姻，因为一旦发生，就会立刻凝聚起一股强大的势力，当权者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吗？所以说你们心怀鬼胎，你们不死谁死？可惜，没有几个人能看清楚这一点，以至于都家破人亡了还在喊冤， 秦大宝发现姥姥才是具有大智慧的人，这让他对陆家能躲过大风暴的侵袭更有信心， 第164章 恶妇的毒计 母女俩回到家，家里除了保姆就没别人， 魏副司令的夫人叫周桂香，她和魏宝娟脱了大衣递给保姆，保姆接过大衣，蹲下给周桂香换鞋，周桂香贵妇人范十足，直接忽略了自己的臭脚差点把保姆熏吐了。 ＂??，＂周桂香坐进沙发，接过保姆递过来的茶：＂怎么样？那个姓秦的小子你相中了吗？＂ 魏宝娟一改在陆家娇羞的模样，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听到母亲这么问，立马直起身子：＂我相中了，妈，我相中了。＂ ＂你这丫头，眼光不错，这小子长得确实挺好看的。＂周桂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小子长得真好看，真嫰呐，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想到这就浑身发热，见女儿不注意，手伸进裤子里摸了一下。 ＂妈，他肯定看中我了，你看他都冲我笑了。＂ 周桂香借喝水的时候闻了闻自己的手，微闭着双眼笑道：＂那是，我闺女长得像我，如花似玉的，哪个男人不喜欢？ 你爸也说了，和陆家一结亲家，以陆家在军队中的地位，你爸就能再上一步，当上军分区一把，这叫啥？这就叫那个强强联合，闺女，你如果和姓秦的小子结了婚，用不了几年，文工团团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魏宝??听了哈哈大笑，母女俩沉浸在自我陶醉的喜悦之中不能自拔了，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保姆快步从厨房走岀来去接电话，这是魏家的规矩，不管保姆多忙，都要先接电话，然后得恭恭敬敬地说：首长，您的电话，夫人，您的电话… 要的就是这个范儿。 ＂您好，这是魏首长家，好的，您稍等。＂ 保姆捂住电话听筒，转身恭恭敬敬地说道：＂夫人，是一位姓豆的女士找您听电话。＂ ＂姓豆的？豆玲珑吧？哈哈女儿，你看咱们才刚到家，他们家的电话就来了，肯定是他们家相中你了。＂ ＂哎呀妈，你快接电话吧！＂魏宝娟急得大叫。 她们没看到，保姆的话筒没捂严，电话那头的豆玲珑听得直翻白眼。 周桂香拿过话筒，学着电影里的那些女人那样，翘起兰花指，拿腔拿调地说道：＂喂，你好啊小豆，嗯…到家了……什么？＂周桂香突然扯着脖子吼了起来，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说啥？再说一遍？＂ 电话的那头传来豆玲珑沉稳的声音：＂周大姐，我问过我们家秦大宝了，他已经有对象了。＂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周桂香愣在那里，手里的话筒都快捏碎了。 魏宝娟本来趴在沙发背上看着她妈，见她妈愣在那儿一动不动，忍不住娇声喊道：＂妈，咋样了？陆家怎么说？他，他是不是特别高兴？＂ 周桂香缓过神来，狠狠地甩掉听筒，转头看着魏宝娟，咬牙切齿地说道：＂么了个b的！老陆家说，那个混蛋已经有对象了。＂ 她是军分区三把手魏庆奎的元配老婆，为魏庆奎生了一儿一女，不过她在老家那可不是什么稳当客（且），魏庆奎在外征战多年，她在家也没闲着，勾着村里的地主上炕，包括地主的儿子也上过她的炕，相对的是，那么些年也没饿过肚子。 对于儿女，她能确定儿子肯定是魏庆奎的，女儿吗待定，反正农村妇女，算日子也不那么准，就稀里糊涂过呗，万幸的是，女儿的长相随她，有几分姿色， 这娘俩自打53年随魏庆奎调到京城军分区以来，养尊处优，有钱有闲，这一保养，自然比别人的皮肤娇嫩，再一比较周围的人，也让她们开始目中无人起来。 这顺心的日子过多了，冷丁的有人撅了她的面子，断了她的念想，周桂香怎么能不恼怒？ ＂啥？有对象了？这个鳖孙！＂魏宝娟一激动，家乡话都冒岀来了。 周桂香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狞笑了起来。 ＂妈，你快想办法呀，笑个啥嘛？＂ ＂乖女儿，你别急。＂周桂香看着女儿的脸蛋，依稀看到两分地主那个白净的儿子的模样。 ＂我就不信这男人还有不吃腥的？娟儿，等你哥回来，让他找人打听一下，这个姓秦的小子的对象是谁， 然后想办法逼她退婚，你再找个机会，往姓秦的小子怀里一扑，娘在一闹，他不娶你娶谁？＂ 这个恶妇的计策不可谓不毒，这个年代男女大防，拉拉手都算耍流氓，从古至今，舌头底下压死人呐。 魏宝娟又高兴了起来，叫保姆弄俩小菜，娘俩喝一盅，开心一下。 ．．．．． 秦大宝根本连魏宝娟长什么样都没注意，他吃饭的时候跟家里人说了一嘴今天帮人的事儿，这一下子引起了家里人的兴趣，秦大宝本不想多说，但是小舅妈和两个妹子都一副你不说不让你吃饭的架势， 就连小妞妞都搂着哥哥的脖子一顿撒娇，这谁能顶得住？只能简单地把今天关于孙小年的事讲了一遍， 把今天的事讲完，他才发现家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好一会儿陆童才问道：＂完啦？＂ ＂啊，完啦。＂ 陆童陆丽一捂脸，这个傻哥哥是不能要了。 秦大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把筷子一放，简直是哭笑不得：＂你们瞎想什么呢？人家小姑娘才十四岁，唉！＂他头疼得不要不要的。 ＂啊？才十四岁？＂小舅妈和两个表妹大失所望，开始埋头吃饭。 老太太非常镇定，她是见多识广的，早就看的出来，大外孙儿的性格，善良正直，乐于助人，她是经历过生死磨难的人，什么农村人城里人，往上倒三代，都是种地的，谁看不起谁呀？况且帮助别人本来就是值得夸奖的事儿。 ＂好啦，大孙儿，你既然喜欢就去做，姥知道你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不过也要看情况，力所能及，不要盲目的去相信别人。＂ 秦大宝知道姥姥的用意，他郑重的点点头：＂姥，您放心。＂ 他只是觉得孙小年很有孝心，很可怜，况且十四岁，只是个孩子，放在前世，这还是个刚上初中的学生，秦大宝再禽兽，也不会对一个小姑娘动心。 ．．．． 孙小年也在辗转反侧，这傻姑娘把今天发生的事儿，一幕幕在脑海中回忆，仍然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可是嘴巴里残存的肉的香味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今天晚上全家吃了饱饭，这是大食堂解散之后吃的第一顿饱饭，而且是二合面馒头炖肉，这让弟弟妹妹全都吃撑到了， 搂紧怀里的小妹，小妹还在说着呓语：＂肉，真香，真香…＂ 小年不忍心把妹妹的小嘴从自己胳膊上拿开，可是这小豁牙咬得还挺疼。 孙小年现在一回想起刚见到那个瘸子的场景，脸都没洗，眼角糊满眼屎，冲着自己咧嘴一笑，哈喇子都淌出来了，那口的黄牙都快呲出嘴外了，这个恶心…瘸子的模样让孙小年不寒而栗，让她想起了几年前在山脚下看到的那只狼…． 幸好她跑了出来，幸好碰到了这个大哥哥，她不敢再想了，真的怕是一个梦，一醒来又看到瘸子那张令人恶心的脸。 第165章 正阳门下的小酒馆 孙有福和王桂芳并排躺在炕上，听到女儿们终于睡着了，王桂芳松开儿子，捅了捅丈夫，压低了声音说道：＂他爹，你说那老些钱，咱该咋办呐？＂ 孙有福叹了口气，外面还欠着二十多块钱的饥荒，都怪自己的腿折了，看医生不光花完了家里所有的钱，还借了这么多的外债…． 想到这，他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自己的大闺女是个懂事的孩子，从五岁起就帮着家里干活，要不是为了他的腿，为了让家人活下去，孩子怎么会要卖了自己？可是，可是女儿才十四岁呀…… 孙有福心里像着了火一样，火烧火燎的，他想狠狠地扇自己两耳光，却又怕惊醒了孩子们，窝囊了一辈子的老实人，能做的只有无声的哭泣，真是活不起也死不起。 王桂芳更难过，但是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坚强，她抹了丈夫的脸一把，低声说道：＂他爹，这人的命天注定，你看，大丫不是遇到贵人了吗？ 你记得丫刚生下来的时候，你碰到的那个老道不是说过吗，大丫是有好命的，你看你那时还不相信，现在不是灵验了吗？＂ 孙有福鼻子里嗯了一声：＂他娘，那个钱先别动，咱们等等看再说吧，万一是人家落在口袋里的呢？＂ 王桂芳点点头，丈夫说的对，这做人做事得有个退路，终不能让女儿落下个埋怨。 ＂明天，你拿出十斤玉米面，给爹娘二哥那边送去，估计也断粮了。＂ ＂娘今天又犯病了，天天念叼着大哥，看到小孩就哭。＂ ＂娘这病是作下了，她是怪自己，当年不该带着大哥去赶集，大哥才三岁，被人贩子拐走，唉，这一晃都三十多年了，不知道大哥还活没活着…．＂ 俩口子不说话了，都看着微亮的窗户，身下的炕还是热乎乎的，他们的心是沉甸甸的。 不过一想到家里有粮了，心里又热乎了起来。 外面寒风呼啸，拍打着窗棂，窗户纸呼啦呼啦的响着，孙家人终于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天着实有些晚了，到了军区大院，姥家早就已经吃完饭了， 唠了一会儿磕，秦大宝就出来了，出来了才觉得自己有点饿了，从中午吃完到现在，都八点多了，一点东西都没吃，不饿才怪，他的空间里有肘子红烧肉，倒是不缺吃的，赶紧回家吃点东西，到空间洗个澡睡觉，这一天够累的， 骑着车子一顿猛蹬，前面就是前门楼子，前门又叫正阳门，是内城的正南门， 京城有句老话叫：“前门楼子九丈九，四门三桥五牌楼”。 这个正阳门可是建在京城南北的中轴线上，这是后世有了测量工具才得出的结论，可是当时古人靠掐算看风水就能定的分毫不差，你就说神奇不？ 过了前门，他一看到胡同头的小酒馆，还在亮着灯挑着幌，知道还在营业，也不禁来了兴致，骑车来到了小酒馆， 这小酒馆可是四九城胡同文化的代表，小酒馆，又叫小铺，一般都在街口，门脸儿不大，瞅着跟老百姓的房子一样，看上去虽然陈旧，但是亲和。 那个年代，不论身份贵贱，都能进这样的小酒馆消费，钱多的有酒有菜，钱少的喝点儿便宜酒，人多的时候拼个桌，或者索性靠着门边儿、墙沿儿一蹲，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神侃一通，嬉笑怒骂，间或还穿插着点儿小矛盾，但却并不影响邻里情谊，这便是京城市井里的烟火人生。 这种小酒馆一般来说没有名，只是挂着幌，这幌也是有讲究的，一个幌就是小酒馆小吃店一类的，有主食，有简单的几样下酒菜。 两个幌就是中档一点的了，必须要有炒菜， 四个幌就是高档酒楼了，讲究的是上档次，菜品精致，还得能承办红白喜事的酒席。 但是全天下所有的饭店都从来不会挂三个幌子，过去人们通常会把三念做仨，和挂的幌子连起来读就是“撒谎”。这做买卖都图一个吉利，所以没人会挂三个幌子，会被人笑话。 也有挂八个幌的，这就代表着能做南北大菜，满汉全席，当然，这样的饭店在整个京城也不超过三家，一般人也吃不起。 这个小酒馆就是一个幌的，也就是说卖的只有酒和简单的吃食。 秦大宝一挑门帘，推门进屋，一股热腾腾地气息扑面而来，还有不绝于耳的喧闹声。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酒馆，面积不大，四五十平，摆着六张四方桌，靠墙角摆着一条长柜台，上面放着几坛白酒，旁边放着打酒的提搂， 天虽然已经大黑了，但是酒馆里仍是高朋满座，这有酒有菜，自然就引得来那种贪酒的人。要说这往日里偷个闲去喝两杯，那都不算什么，但是现在家家缺粮，还来这大吃二喝的，就不是什么正经过日子人。 酒馆里六张桌都坐满了顾客，生意还不错。 有两桌人在吆五喝六，高谈阔论，一看就是酒腻子，这酒腻子属于一天到晚没事儿，尽耗在小酒馆、小饭馆里穷喝的主儿，二两白酒能喝大半天，下酒菜没有也无所谓，逮到熟人就 蹭酒喝，有时候喝大了还闹个酒炸啥的，跟腻子似的贴着就撕不下来的。 秦大宝外面罩着军大衣，这是时下最时髦的穿着，他一进来，喧闹声并没有停止，也没有人回头看他。 大宝也不理会，这里喝酒的人都是四五十岁的，应该是住在周围的邻居。 柜台后面站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妇人，抱着个三四岁的女孩，小女孩胖乎乎的非常可爱，这个妇人长得算不上漂亮，但是顾盼之间也有几分的风韵，她穿着碎花蓝棉袄，戴着同样碎花的套袖。 她笑起来很有特点，眼睛弯成月牙，目光流转，颇有几分媚气。 ＂小同志，看你眼生，不是这附近的吧？这么点儿的年纪，可别学人家喝酒。＂ 她说话慢条斯理，柔声细语，带着几分江南女子的气质，但是口音却是纯正的老京城的味道。 ＂老板娘…＂ ＂咳，小同志，咱这酒馆现在是公私合营的了，不时兴叫老板娘，我叫徐慧真，你可以叫我徐同志或者徐大姐。＂ ＂徐，徐同志，咱这有啥吃的？＂ 徐慧真放下怀里的孩子，拿着抹布擦着柜台，笑眯眯的：＂我们这有师傅做的阳春面，好吃的不得了，还有糟鱼，花生米，粉肠，皮冻，凉拌豆腐丝，咱这酒可是陈年的二锅头。＂ 虽然没有纯肉菜，但是这些都是极好的下酒菜，听到菜名，秦大宝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您给我来一大碗的阳春面，花生米，粉肠，皮冻，再来盘豆腐丝。＂ ＂不来酒吗？＂ ＂那，给我打二两。＂ ＂妥了您呐，一共是两块八，半斤粮票，二两酒票。＂ 秦大宝从口袋里掏出钱票，数好递给徐慧真，徐慧真接过来：＂不好意思小同志，您看今儿客人多，只能麻烦您拼个桌。＂ 这拼桌太正常了，大宝当然不会说什么，徐慧真拿了一个茶壶，茶杯，把秦大宝让到了中间的一张桌子前，请他坐下。 这张桌子本来坐着个中年人，文质彬彬，戴个眼镜，面前摆着一碟糟鱼，一碟花生米，一个锡酒壶，一个二钱的酒杯，正在笑眯眯的听着旁边桌的酒腻子在吹牛， 见徐慧真请秦大宝坐下，他愣了一下，便欠了欠身，微微施礼，很有礼貌的样子。 秦大宝也点了点头，徐慧真放下茶壶茶杯，从围裙边扯下一条抹布，仔细地擦了擦桌子凳子，这才请秦大宝坐下。 秦大宝给自己倒了杯茶，也转头听着旁边桌的人吹牛。 ＂不瞒您老说，金八爷我也是大宅门里岀来的，我的祖上是固山贝子，领九门提督衔…＂那桌三个人，都穿着黑棉袄，太久没洗了，都泛油光了，主吹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大脸盘子，一双眼睛瓷愣愣的，像金鱼眼一样，一听说话的口条，这是有酒了，舌头都大了。 ＂知道什么是贝子吗？那是皇亲贵戚，九门提，啊提督，正三品的官儿，顶戴花翎都是双眼儿的， 九门提督，您老知道是哪九门吗？我告您说，有正阳门，崇文门……＂吹着吹着竟然唱起了京剧，还是花脸，么的唱得居然还不错。 这酒腻子一条腿搬在凳子上，左手酒杯，右手筷子，吹得是口沫横飞，可是一看桌上，三个人只有一壶酒，一盘花生米，一盘豆腐丝，着实有点可怜，但是不影响吹牛b。 秦大宝听的是津津有味，现在还没有＇破四旧＇，所以对这样的话没有上纲上线，但是也没几年了，到时候没人敢说这些。 徐慧珍端着个托盘，把托盘上的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酒也是烫好的，给秦大宝筛上一杯，这小酒馆还是老派的风格，不像如今的那些国营饭店，还给你端菜倒酒？美死你。 秦大宝闻着酒香，也来了兴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六十五度的二锅头，一股火线顺着咽喉飞流直下，瞬间温暖了全身，秦大宝竟然有了上头的感觉， 怪不得这个小酒馆生意这么好，这酒是真的纯正，没有掺水。 秦大宝吃了两口菜，就是他的嘴这么刁，也忍不住夸了句大师傅好手艺。 第166章 这吃饭还吃出了个敌特接头 对面坐着的中年人，仿佛听吹牛唱戏入迷了，时不时的喊声好，左手的手指在打着拍子， 刚开始秦大宝还没有注意，就在他的注意力从酒腻子身上转移到酒菜上，看到了中年人的动作，禁不住心里打了个哏。 他若无其事地吃着菜，间或抿一口酒，但是精神力已经撒了出去，瞬间笼罩了整个小酒馆。 ＂上…峰…有…令…．＂秦大宝低头吃着花生米，暗暗的冷笑，摩斯电码！敌特在接头，这吃个晚饭还吃出个大瓜。 秦大宝在心里把自己骂成了狗，不知道是现在敌特太猖獗？还是自己的体质吸引敌特？特么吃个饭都吃不消停。 他的精神力瞬间就发现了另一个敌特，竟然是那个吹牛加唱戏的酒腻子，他的筷子点在桌子上，俩个敌特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传递情报。 当然，俩个敌特是万万没想到，这稳稳的接头竟然碰到了一个行家，秦大宝暗自庆幸，这学不白上啊，在学院里他学的最精的就是这个摩斯电码。 阳春面上来了，秦大宝悠闲的吃着面，确实，面的味道很不错，对面的敌特暗中观察了一番秦大宝，这就是一个少年，便放下心来，自顾自发着情报。 秦大宝吃美了，他把面吃光了，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拍拍肚子站起来，冲着徐慧珍摆摆手告别，出了小酒馆。 外面虽然天寒地冻，可对于如今的秦大宝来说，四季的温差对他影响不大。 这俩个敌特，酒腻子应该是小酒馆的常客，他只要盯紧那个中年人就成。 天有点晩了，没地方打电话，这时候分外的怀念手机，虽然在前世的时候，他也讨厌手机，去哪都能让人找到，但是有手机真的是很方便。 他躲在角落里，竖起大衣领，把自己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这个时候，除非是站在秦大宝面前才能发现他。 秦大宝的精神力一直笼罩着小酒馆，说实话，他对于俩个敌特，佩服的反倒是那个酒腻子，这是个高人，一边唱着铜锤花脸的断密涧，一边可以一心两用接收电码，还特么可以回电，这不是高手是什么？ 但是秦大宝不想跟踪他，通过二人的对话，很明显中年男人才是上线，也就是联络人，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中年男人走出了酒馆，他一边整理围脖，一边若无其事的四下观察， 他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转身向天桥南大街那边走去，秦大宝见酒腻子仍然在饮酒唱戏，便撤回精神力，放在了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抄着?，脚步不快不慢地穿过前门大街向前走着， 秦大宝闪身出来，在街道的这头遥遥跟着中年男人。 只见中年男人走了没多远，忽然蹲下来系鞋带，秦大宝隐在一家门柱后面，中年男人看了看后面没人跟着，便站起来继续向前走，不过这回，脚步快了不少。 这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敌特，一举一动都很谨慎，只是，他的点太背，遇到的是开了外挂的秦大宝，从某种角度来说，他遇到了一个＇神＇ 到了十字路口，中年男人左转，又走了一百多米，转进了一个胡同，这条胡同秦大宝认识，是布巷子胡同。 中年男人突然转过身，又走出胡同，低着头仿佛在寻找什么，但秦大宝早就看到，他是在观察有没有人跟踪他， 足足有五分钟，那个中年男人才转身进了胡同，在一家院子门口站住，左右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 他伸手敲了敲门环，三短一长，敲到第五次，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中年男人侧身钻了进去，大门随即关上了。 秦大宝不慌不忙的走过去，贴在墙边，精神力瞬间笼罩了整个院子。 这是一个独门独院，只有一进院，三间正房，两间耳房，不大的小院，左边是厨房，右边是茅房， 往院子里看，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但是秦大宝却看到正房的卧室，窗户用黑布遮住，卧室里点着蜡烛。 刚刚的那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床边抽烟，而床上盘腿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手指间也夹着一支香烟。 秦大宝脱下大衣，收进空间，穿着大衣行动太不方便，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轻轻纵起，右手一搭墙头，身子已经翻进了院子里。 他用精神力细一搜索，发现整个院子只有这对男女二人，便一弯腰，溜到了正房门边， 他听到那个女人说道：＂怎么样？金老二说可以弄到吗？＂ 中年男人压低了声音：＂金老二说了，无色无味的毒药很难弄到手，不过他知道谁有，最晚后天就可以弄到。＂ ＂不能再拖延了，后天晩上的会议很重要，他说有不少大员参加，我之所以嫁给他，就是要等这么一个机会，将这些大员一举拿下，能毒死几个就毒死几个，到时候，咱俩就可以功成身退，一起去那美丽的国度，啊，沙滩，阳光，比基尼…想想就令人兴奋。＂ 中年男人掐灭了烟头，将女人缓缓抱进怀里。 ＂婉如，这几年难为你了，为了 组织的利益，为了咱们的未来，让你牺牲了身子，去侍候另一个男人，我…＂ 女人捂住男人的嘴：＂不要说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男人握住女人的手：＂是的，是值得的。＂ ＂那我向上峰发电吧，就说计划一切正常。＂ ＂不要大意，他今儿晚上会不会突然回来？＂ ＂不会，他今天晚上有一个会议要开。＂ ＂好，倒时候，我要亲手杀了他！＂ 女人迟疑了一下，媚笑道：＂都听你的。＂ 秦大宝看到女人打开衣柜门，把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拨到一旁，拉开一块木板，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巧的电台，放在桌子上。 这下实锤了，秦大宝没功夫死冷寒天的等这两个敌特，他从窗台掰下一块砖块，屈指一弹，打在了大门上，又掰下两块，弹了出去，当当作响，就像有人敲门一样。 然后他就看到女人低低的惊呼声：＂不好，应该是他回来了。＂ 接着就看到俩人手忙脚乱的收拾，一脸的惊慌，看得秦大宝都憋不住笑。 只见女人把头发揉乱，被子展开，装出一副被惊醒的模样。 而那个中年男人轻轻推开门，一下子钻岀来，直奔厨房，估计是想躲起来， 他与秦大宝擦身而过，这才发觉有人，借着月亮地的光，他看到在小酒馆坐在对面的少年冲他呲牙直乐，他刚想大叫，那少年一掌切在他的颈动脉上，在晕过去之前的一刹那，他唯一的想法是：完犊子了… 第167章 轻轻松松就把事给办了 秦大宝点着颗烟，静静的等着女人岀来，没过两分钟，女人披着棉袄，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岀来，娇声的喊道：＂是当家的回来了吗？＂ 门口当然没人回答，她有点儿害怕了，又问了一遍：＂谁呀？＂ 秦大宝冷笑了一声：＂我！＂ 女人一扭头，秦大宝梆的一拳把她给打昏了过去。 秦大宝把这对男女拖进屋里，卸下他们的下巴，没有找到假牙藏毒，倒是在男敌特的衣服领子上发现了缝着的药片，秦大宝把衣领扯了下来，又从空间里拿出手铐，把他们铐到了一起， 刚才他已经发现这家是有电话的，看来这家男主人的级别不低，职位也非常重要，这才在家里安装了电话。 秦大宝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这才九点多钟，他大舅通常不会睡这么早，不是在局里加班，就是在家看文件，他先打的办公室的号码。 果然，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陆建邦的声音略有沙哑：＂喂，哪里？＂ 秦大宝懒洋洋的说道：＂大舅，我抓到了两个敌特。＂ 陆建邦的声音立刻严厉了起来：＂你一个人抓的？胡闹，受伤了没有？你在哪？＂ 秦大宝的心一片温暖，这就是亲人，首先关心的不是敌特，而是自己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顺手抓的，问了一下，事不小，赶紧派人到布巷子胡同5号，还有两个人要抓。＂ ＂好，我马上派人过去，你枪带了没？一定要注意安全。＂ ＂收到，我大舅妈睡了没？＂ ＂你是不是傻？你小子打的是办公室电话，撂了。＂ 秦大宝撇撇嘴，放下电话，嘟囔了一句：敢说我傻？明天让我大舅妈收拾你。 没到二十分钟，胡同里传来急刹车的声音，秦大宝出屋，打开大门，龙飞率人冲了进来， 秦大宝一摆手：＂在屋里。＂ 十几个公安战士涌进屋里，龙飞不着急，伸手在秦大宝口袋里翻出中华烟，叼了一颗，然后顺手把烟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秦大宝都气笑了，推了他一把：＂处长，你做个人吧，你至少给我一颗呀。＂ 龙飞掏出火柴点燃烟：＂上一边去，小孩儿伢子抽什么烟，对了，听说学院提前给你们毕业了，你什么时候回处里呀？＂ 俩人边说边进了屋。 ＂哈哈，我才不回治安处呢，我有去处，哎哎，那个衣柜里有夹层，对，把衣服推到一边…＂ 龙飞蹲下身，观察着俩个敌特。 ＂你不回治安处？我还把三科副科长的位置给你留着呢！＂他把男敌特翻了个身：＂你打他哪了？整晕过去了？＂ ＂打他颈动脉上了，不晕才怪。＂ 龙飞直起身子，抽了口烟：＂你小子是块材料，在哪发现的这俩玩意儿？＂ ＂晚上我没吃饭，找个小酒馆想吃碗面，就看见…＂他踢了男敌特一脚：＂这家伙在和另一个敌特接头，然后我就一直跟着他就到这了。＂ ＂对了龙处长，这个女人的丈夫是咱们市府的一个干部，应该不是同伙，但是泄密是肯定的。＂ ＂好，一会儿局长到了，我汇报完马上抓捕。＂龙飞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你小子行啊，吃个饭警惕性还这么高？＂ ＂那是。＂秦大宝一脸的洋洋得意，一点也不谦虚，自从有了大舅当靠山，他完全放飞了自我。 龙飞翻了翻眼睛，不搭理这个自大的家伙，，走过去看搜岀来的东西，电台，密码本，两支小巧的勃朗宁手枪，十几根小黄鱼，还有一迭钱，几张介绍信。 这下功劳可立大了，这分明是两个重要的敌特。 俩个敌特苏醒过来，见到满屋都是公安，不禁对视了一眼，颓然的低下了头…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陆建邦和王国华快步走了进来，陆建邦一进来就拉着秦大宝来回看，见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再一看怒道：＂你大衣呢？就穿着这件薄棉袄跟踪？＂ 秦大宝这才想起来为了行动方便，把大衣扔空间里了，不过现在也不能拿出来呀，只能说道：＂这家伙警惕性老高了，为了不被他发现，我把大衣扔了。＂ ＂扔了？＂陆建邦气得差点跳起来，现在这两个外甥就是他的眼珠子，受一点苦都不行，他脱下自己的大衣要给秦大宝披上，秦大宝哪舍得让舅舅冻着，这一拉扯，把龙飞给看傻了，什么情况？这小子和局长走这么近吗？再一瞅，这俩人长得真像，莫非…这个秦大宝是局长的私生子？ 秦大宝认亲以后直接上学去了，局里除了王国华，没人知道他和陆建邦的关系，陆建邦也不可能到处去宣扬，所以龙飞有这个想法很正常。 ＂还有一个敌特，姓金，五十多岁，他应该是总去前门大街路口的小酒馆喝酒，你们去抓吧，我回家了。＂ 现在案子交岀去了，他才不管了呢，回家睡觉不比熬夜强？ 秦大宝说完就往外走，陆建邦喊了声：＂明天回 局里报到。＂ 秦大宝头也不回的说道：＂过两天吧，明天我有事。＂ ＂有事？啥事呀？＂ 没人回答，早跑没影了， 陆建邦叹了口气：＂这小兔崽子。＂骂归骂，表情却出卖了他，那一脸的宠溺。 王国华撇撇嘴，离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远点，十几年的老战友，俩人一起呆的时间比老婆孩子都多，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宠孩子的人。 ．．．．． 秦大宝走在大街上，看看四下没人，把军大衣从空间里取岀来，穿好，这么冷的天，如果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他是个神经病呢？ 这件敌特案他是不管了，什么功劳不功劳的，秦大宝根本不在乎，要不是正好碰到，他都懒得理， 现在这个年代正是敌特猖厥的时候，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大风暴来临，才彻底断了敌特的根，呵呵，在那个年代，没有人躲得过成份审查，几乎所有的敌特都是来历不明，不被揪岀来才怪。 在大风暴前期，那些被打成右派的，有许多是冤枉的，但是打成叛徒，走狗的，又有几个人是清白的，你连自己的历史都解释不清楚，你凭什么说自己无罪？ 还有那些有海外关系的，敌人策反的对象首选都是这些人，这也是打击的根源。 秦大宝回到家，老爸老妈早睡了，翠翠那屋也关着灯，他把炉子捅着，又烧了烧炕，这才到空间里洗了个澡，清清爽爽地睡个好觉， 第168章 这几个货明显是饿傻了 秦大宝早上起来一看，门外白茫茫一片，敢情下了一夜的小轻雪，他推门一看，翠翠正在扫院子。 爸爸妈妈已经上班走了，这一段俩人又忙上了，秦庆有是小组长，忙着带领工人完成生产任务，陆秀娥却是因为现在京城里逃难要饭的人越来越多，她们街道办的工作成倍的增加，一个人都当三个人用了，所以这俩人没到七点就上班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许大茂家，这货应该在家，自行车倚在房檐下，落了一层雪。 秦大宝从翠翠手里拿过扫帚，将院里的积雪扫到了墙角， 扫完雪叫上翠翠，推着自行车往外走，他要带翠翠去吃早点，路过中院，碰到雨水也往出走， ＂大宝哥，＂雨水好几天没看到秦大宝了，他白天在学校，晚饭在军区大院吃，这四合院的家只是睡觉的，早出晚归的，时间总是和雨水错开。 秦大宝揉了揉雨水头上的围巾，围巾是毛线织的，应该很多年了，颜色已经很淡了，这个臭傻柱，有时候心粗的不行，和别人贫嘴的时候倒是能的很。 ＂学校吃的饱吗？＂仨人一起推着车子往外走。 ＂吃不饱。＂雨水倒是啥事都不瞒着秦大宝：＂学校里让交粮食，可做岀来的饭连定量的一半都没有，后来同学们就都不交了，从家里带中饭，搁教室的炉子上熥熥再吃。＂ ＂你中午吃啥？ 雨水沉默了，家里昨晚只剩下一个窝头，早上她吃了半拉，留下半拉中午吃。 秦大宝气得火往上窜，转身就要回去削傻柱。 雨水一把拉住他：＂别，不赖我哥，是贾嫂子把我家的玉米面借走了，她又怀上了，家里没粮了。＂ 秦大宝叹了口气，这个傻柱，干啥都挺精明，这一碰到秦淮如就立马成了怂包，这贾东旭更他么王八蛋，明知道傻柱喜欢自己老婆，还偏偏让她去找傻柱借钱借粮食，甘愿当王八，真不知道这样的粮食他怎么吃得下去。 这事大宝也不好说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说了两边都不高兴，索性就不说了。 到了大门口，秦大宝让雨水跟着他去吃早点，把小姑娘高兴坏了，还是大宝哥好，能吃上饱饭，跟着他哥，三天饿九顿。 杜师傅的早点铺还开着，这是公家的买卖，每个月在粮店和副食品店有定量，不过，也得用收上来的粮票购买，现在吃早点的人很少，这谁家能舍得上外面买的吃？那得多败家呀。 今儿早点铺不光有油饼，还有肉包子，当然不是纯肉的，是白菜肉的，即使是这样，让雨水也馋的直淌哈喇子。 ＂杜师傅，给我来仨油饼，三碗豆腐脑，八个包子。＂ ＂妥嘞爷们儿，马上就来，我说爷们儿，老没见了，咋滴工作太忙？＂ ＂工作不忙，我现在在学院学习，每天早上起来就到学校附近去吃了。＂ ＂咳，这别人家的早点哪有我老杜做的地道啊？跟您说，这也就是现在缺粮食，好多样我做不了，这叫那个啥？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辙呀，您凑合着吃吧，＂杜大爷手脚麻溜，把吃上端了上来，他这个人是只敬衣冠不敬人，要不是秦大宝穿着这身官衣儿，他绝不会这么殷勤。 秦大宝给豆腐脑里加了一勺辣椒油，半勺韭菜花递给雨水，雨水咬了一口包子，香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杜师傅，还是您的包子地道，您再给我装五十个，十个十个一包，我给同学带的。＂ ＂得了您呐，瞧好吧您那儿。＂ 秦大宝掏出二十块钱和十五斤粮票递给雨水。 ＂雨水，这是你一个月的早饭午饭钱，你哥是个马大哈，自己吃饱了不饿，你别理他，这钱留着，别饿着自己。 你晚上要是放学回来，就去我家，跟翠翠一起吃，家里大米白面都有，我晩上得去姥家吃，要是我爸我妈加班，你们就自己整，还是那句话，别饿着自己。＂ 雨水拿着钱票，哽咽着点点头，还是大宝哥好，自己的哥从来不管自己吃没吃饱。 秦大宝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这孩子一直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雯雯老念叼雨水姐姐，等你放寒假了，我带你去军区大院看他们。＂ 雨水的眼睛一亮，用力的点点头，她也想雯雯了。 他拿过雨水的饭盒，往里面装了仨包子，包子太大了，有拳头那么大，小饭盒能装仨就不错了，盖都盖不上。 吃完了早饭，雨水撑得直打饱嗝，大宝是又心疼又心酸，这孩子算是遭罪了。 和雨水在鼓楼大街的路口分开走，翠翠自己回家了， 大宝骑着车子往学院方向走， 这一路他发现，街道口和胡同里到处已经在拆高炉了，上面终于认识到大炼钢铁是劳民伤财了，所以紧急叫停了，可是损失已经造成了，谁也挽回不了了。 雪地太难走了，秦大宝蹬着车子不敢快骑，只能慢慢走，这一路走得很艰难， 到了学院，拿出杜师傅已经用油纸包好 的包子，一包十个，他先回了宿舍，宿舍里还有几个人等着投喂呢， 一进宿舍，里面跟冰窖似的，一点暖和气都没有，看样子连煤都给停了。 幸亏屋里有大炕，多少还有一点温度，裘宏武，王胜利，李良，覃小明，还有佟大庆，宿舍只剩下他们五个，赵斌有任务回原籍了，这五个都穿着秋衣秋裤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像个蛆一样，不让一点暖和气流失。 这北方的冬天，滴水成冰，尤其是早晨，温度最低，起床就成了一个最大的挑战，这真的是需要很大的毅力的，这五个人没一个起床的。 秦大宝托着包子进了宿舍，空间是恒温的，所以他拿出来还是热气腾腾的，听到门响，五个人都齐唰唰的转头一看，就看到了秦大宝手上的包子。 五个大老爷们儿眼睛都蓝了，噼哩啪啦全跳了起来，抢过包子，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钻回了被窝，依旧是五条蛆。 秦大宝愣愣的看着手上的油纸，要不是残存的油渍，他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空着俩爪子进来的。 裘宏武一手一个包子，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边吃边嚎：＂妈呀，太好吃了，这是啥馅儿的呀？是传说中的白菜肉吗？＂ 话未说完，被噎的直翻白眼，其他几人也没比他好多少。 秦大宝叹了口气，这几个货明显是饿傻了，他拿起暖壶摇了摇，应该还有水，往一个脏不拉几的大茶缸子里倒了杯温水，暖壶就空了。 递给裘宏武，裘宏武一口干掉半缸水，急得王胜利直扒拉他，这才把茶缸子传了下去。 有了两个大包子垫底，五个人终于活了过来。 正在这时，学院广播室的大嗽叭吼了起来：那个，那个播一个通知，58级进修班的同学，于十五分钟后到大会议室集合，教务处有事宣布， 再广播一遍，58级进修班的同学…．＂ 这下躺不成了，他们都起来穿衣服，速度这个快呀，秦大宝眼睛都跟不上。 佟大庆边系扣子边说道：＂么的！总算熬出头了，前天就听说给咱们提前结业，这回指定是宣布这事。＂ 裘宏武也说道：＂可不咋滴，这家伙差点把老子饿死，总算能毕业回家了，老想我媳妇儿包的饺子了。＂ 几个人兴高采烈地纷纷附和， 这事秦大宝早听大舅说过，学校断粮了，学生们都提前毕业，各回原单位，所以也不感到突然…． 第169章 许大茂这货真能吹牛B 果然，学校公布的就是深造进修班提前毕业，下午发毕业证，原来决定的是，连学院里全日制的大学生都一起毕业，但是教育部不批准，没办法，部里只能额外申请了一批粮食，供应学院最基本的运行， 但是进修的学生是属于公安部自己委培的，可以随时结束。 中午聚餐，这是传统，再困难也要吃上一顿饺子，下午领完毕业证就该各奔东西了，也得让同学们有个告别的机会，说白了，就是拉关系的机会，都是一个系统的，谁知道以后会用到谁？ 秦大宝从来不得瑟，除了宿舍里的六个大损友外，和别的同学关系也不错，都是领导干部，谁会得罪一个京城十八岁的副科长呢？这小家伙如果将来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很可能会升到部里当大领导，自己即使借不上光，不还有孩子吗？ 这个时候都讲究接班，老子娘离退休，儿女接班，还是同一个系统，父一辈，子一辈，拼的就是同学同事关系。 一百多个大老爷们儿，在食堂里闹闹哄哄，学院也挺讲究，不光包了萝卜白菜油渣馅饺子，还弄了五箱二锅头，也就是三十瓶白酒，这一下就把气氛哄托上去了。 就连秦大宝都喝多了，没办法，认识不认识的都来跟他碰杯，只要第一口喝下去，下面也就得喝到底了。 下午他领完了毕业证，和裘宏武几人告了别，没说送他们的事，这五个人，五个地方，要是一一送上火车的话，秦大宝这两天啥也别干了，半夜都得跑火车站。 不过秦大宝心细，尽管喝的再多，也骑车带上裘宏武，到京城火车站派出所找所长冯城，买了五张卧铺票， 这点小事对冯城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自从上次的事出了之后，冯城就没断了和秦大宝的联系，他的眼毒，一看秦大宝以后就有大出息，存了交往之心，自然乐意秦大宝找他帮忙。 又有半个月没见到佟大鹏了，据冯城说，佟大鹏当乘警，跟着去西疆那趟车，来回一趟就得半个月，虽然辛苦，但是外捞多，补贴也多， 秦大宝很开心，自己的这个哥们儿终于知道上进了， 裘宏武坐公交车回了学院，秦大宝喝了酒，身上一股味，怕去姥家熏着了妹妹，再加上有点儿喝多了，就回了四合院。 刚一进中院，棒梗就迎了上来，问二宝什么时候回来？这个秦大宝可回答不了，想了想，答应棒梗过几天接二宝和雯雯妞妞回家住两天。 棒梗得到了答案，兴高采烈地去玩了，小孩子就是好哄。 秦淮如正在水池边洗衣服，该说不说，这个侄女尽管人品有点儿问题，但还是很吃苦耐劳的，这么冷的天，用凉水洗衣服，这手到老了都得做病。 秦淮如笑着和秦大宝打招呼：＂小叔，回来啦？＂ 秦大宝叹了口气：＂淮如，以后家里没粮了，就过来拿，别的不说，你爷你奶哪能看你和孩子饿着？＂ 秦淮如的眼圈红了，这一段时间，婆婆和丈夫总是逼她去向庆有爷家借粮食，她不想把脸丢到自己家人面前，就一直扛着不去，为了这个，暗地里没少挨打受骂。 这又发现自己怀孕了，家里外头没有一个人关心自己，吃不饱穿不暖，一天干不完的活儿，她死的心都有，现在一听小叔关心的话，忍不住想哭。 齐大妈也拿着脏衣服岀来了，她家老头儿顺利的当上了管事大爷，阎埠贵的愿望又一次落空，在院子里老实了不少。 这也是秦大宝期望的，一个院子少一点事，大家过的也安稳一些，各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老充什么大瓣蒜，搅得四邻不安的， 和齐大妈客套了两句，酒意有点上涌，就往家走， 到了后院，正好许大茂推个自行车出来，后面跟着个挺漂亮的姑娘，这是处对象了，许大茂冲着秦大宝咧嘴一笑：＂大宝，今儿下班挺早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关系再不好，表面的功夫也要做，秦大宝笑着点点头：＂今儿单位没啥事，早回来一会儿，出去啊？＂ ＂啊，去看电影，回见了您呐。＂ 推着车子错身而过，隐约听到许大茂和姑娘说：＂晓娥，这小子别看是个公安，可从小就被我打…．＂ 秦大宝莞尔一笑，这货真能吹牛逼…… 把炉子点着，炕也烧热了，他今天喝了酒，到空间洗了个澡，出来躺在炕上就睡着了，这一宿梦里多了一点颜色，秦大宝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女孩冲着他偷笑，看不清长相，在梦里他紧紧地抱住了那个女孩，当嘴唇碰到嘴唇的那一刻，秦大宝只觉得自己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全身瞬间轻松了下来，裤裆里一片冰凉…． 幸好他在自己屋里睡觉，睁眼一看表，才晚上七点多，秦大宝像作贼似的爬起来，窜进空间里，洗了个战斗澡，他用意念把裤衩清洗干净，还有一点羞涩，嘿嘿一顿傻笑，惹得小松鼠蹲在梨树上，大眼睛懵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病… 秦大宝从空间出来，神清气爽，他穿好衣服，到了卧房一看，妈妈和翠翠正在听收音机，爸爸 还没回来，跟妈妈说了一声，去傻柱家一趟，陆秀娥正听的入迷，也没问他吃没吃饭，摆了摆手让他快滚， 秦大宝回到自己的房间，从空间里拎出一袋五十斤的玉米面，这不是他空间出产的，还是扫荡黑市剩下的，他又拿岀来一块十斤的野猪肉，拎着就去了中院。 傻柱家点着灯，还没那么早睡觉，秦大宝推门进去了，只见傻柱坐在桌前，一碟花生米，一碟拌白菜心，正在悠闲的喝小酒， 他一见秦大宝进来，乐了：＂来了兄弟，过来喝两盅。＂ 秦大宝坐在他的对面，把玉米面往桌子上一放，又把肉掏了出来。 ＂早上听雨水说家里没粮了，给你拿点，还有几斤野猪肉。＂ 傻柱咧嘴一笑：＂还是我兄弟心疼我，咳，这不是吗，秦姐她们家断顿了，小当饿的直叫唤，秦姐没招了，跟我张口了，你说咱一个大老爷们儿能说个不字吗？＂ 秦大宝看着自己的这个傻哥哥，那可真是哭笑不得，合着自己掐着瘪肚子，还同情要饭的呢？ 不过秦大宝没有多说什么，凭着他和傻柱的交情，有困难伸手帮忙就是了，说教什么的就没意思了，都是成年人，自己该干嘛不该干嘛门清！ ＂得得得，我以后可不当你兄弟了，尽拿我当外人，家里没粮？我那没有吗？柱哥，咱俩的感情还用多说吗？我从来都拿你当亲哥，雨水就是我亲妹， 你也知道，我姥家是军区的，不缺粮，你和雨水就卯劲吃吧。＂ 傻柱的眼睛湿润了，患难见真情，这个年头，谁家敢说不缺粮？（秦大宝说我真不缺粮）现在走亲戚，都得带着自己的口粮去呢，谁还往外送粮食？这都是救命的大事。 ＂妥嘞兄弟，哥哥我领情了，来，喝一盅。＂ ＂不喝了，我还得去赵伯伯家，等过两天，我去打点野物，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得了您呐。＂ 秦大宝看了一眼耳房，雨水正就着昏暗的灯光在写作业，也就没打扰她， 秦大宝给赵家送了十斤肉，但是没进屋，只是让傻春告诉素眠，明天上午来找她，去给她配眼镜， 傻春捶了大宝一拳：＂谢啦哥们儿。＂ 秦大宝翻了翻眼睛，转身就走，边走边小声嘀咕：＂傻大姐，下手总是没轻没重…＂ 回到家，秦庆有刚刚回来，累得鞋都脱不下来了，陆秀娥心疼的直磨叽，翠翠在煮面， 大宝接过来，他下了一纸挂面，卧了四个鸡蛋，他也没吃饭，中午光喝酒了，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吃饭的时候秦大宝才想起来，一边吐噜着面条一边说：＂我给翠翠找了份工作…．＂ 秦庆有三人一听愣住了，陆秀娥问道：＂你给翠翠找到工作了？啥工作？哎呀你特么把碗放下，老娘问你话呢？＂ 秦大宝喝了口汤，吃了瓣蒜，他根本不怕他妈，怕的是笤帚疙瘩。 秦庆有也急了，用筷头子怼了大宝一下：＂赶紧说！你再不说老子抽你信不信？＂ 秦大宝面对两大魔头是一点招都没有，咽下一口面条：＂看你俩这样，不就是一份工作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也是故意气他爸他妈，谁让他们老惦记捶他一顿？却没想到适得其反，陆秀娥可不惯着他，回身抄起笤帚疙瘩，秦大宝一看立马怂了… 第170章 打儿子一顿助助兴 ＂我说我说，哎呀妈，我说，你别打，我给翠翠在鼓楼大街那家国营饭店找了份工作，当服务员，明天去取工作介绍信。＂ 这下子三个人都愣住了，服务员，八大员之一，那可是上好的工作，人人都羡慕。 翠翠看着她哥，一脸的不相信大宝无奈，又重复了一遍，翠翠捂住脸，无声的抽泣起来，自从她大娘认亲之后，姥姥把三个小的都接走了，翠翠就每天处在了不安之中，生怕大爷大娘家不用她了，又把她送回秦家沟， 在城里开阔了眼界，穿上了从来没有穿过的新衣服，吃过了从来没吃过的好东西，现在让翠翠回乡下？翠翠一天都过不了。 现在一听大哥说给她找了工作，翠翠的心才落在了肚子里，喜极而泣。 陆秀娥把翠翠搂在怀里，爱怜的给她擦眼泪：＂不哭噢，你哥给你找的工作，就算是个临时的，只要把户口落到城里就行，不喜欢的话以后咱们在慢慢找。＂ 秦大宝眼睛一瞪：＂什么临时的？瞧不起谁呢？我给我妹找工作还能是临时的？正式的好吧？＂ ＂啊？＂又是一个炸雷把三人炸得是外焦里嫩：＂正式的？＂ 秦大宝站起来撇撇嘴：＂正式工，妈，就是离你们街道办左边不远的那个饭店，服务员，工资应该是多少来着？我算算…＂他掰着手指头：＂临时的是1 8，嗯，定岗工资…噢，21块5!厉不厉害？关键是一天三顿饭都在饭店吃，饭店里油水足，妈，你看着，明年翠翠就能吃成个小胖妞。＂ ＂哈哈哈＂陆秀娥拍着翠翠的后背大笑：＂小胖妞好，好找婆家。＂ 翠翠扭着身子：＂大娘，我才不找婆家呢。＂ 秦庆有是既高兴又失落，这也是一个当父亲的正常心理，儿子比他有能耐，他的心里是五味杂陈。 ＂爸，我明天要去给素眠配眼镜，你看你能请一天假吗？你带着翠翠回村开介绍信和证明，然后上我妈那儿，还有派出所把户口落了，对了，单落一个户口本，以后翠翠能分房子，小花小红她们以后进城也把户口落在她姐名下。＂ 秦庆有想了想摇摇头：＂不行，我们车间生产任务到了关键时候，谁也请不下来假。＂ ＂行，那还是我去吧，正好我还能休息一天，带素眠配完眼镜，我再带翠翠回村开证明，后天我就得上班了。＂ ＂上班？你不是学习呢吗？＂陆秀娥有些疑惑。 ＂我没跟你们说吗？我提前毕业了，我们学院把5 8级委培的学生全都给毕业了。＂ ＂你啥时候跟我们说了？＂ 秦大宝瘪了瘪嘴：＂噢，那我忘了说了。＂ ＂你个小兔崽子！嘴特么真严！你啥都不跟家说，我今儿非抽你一顿不可，这要是不抽你，你特么说不定哪天偷摸把媳妇儿领家来了……＂ 陆秀娥抄起笤帚疙瘩冲秦大宝冲去，秦大宝见势不妙，赶紧溜回自己屋了，陆秀娥拎着笤帚就追了过去，今天教训儿子还是其次，主要是太高兴了，打儿子一顿助助兴。 耳房里传来秦大宝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秦庆有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面汤，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该！＂ ．．．．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叮嘱翠翠在家等着自己，他先去接素眠，配完眼镜后再回来，俩人回秦家沟。 到了赵家，赵素眠已经收拾妥了，在屋里等着他呢，俩人正要走，素不闹着也要去，许敏容又怀孕了，在家养身子呢，一见素不闹着去，素觉也在蠢蠢欲动，气得她骂了素不一顿， 这许敏容有个好处，就是从来不打孩子，除了有时候吓唬吓唬傻老大，其他的时候骂孩子都很少，孩子们也不怕她， 素不小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秦大宝哪受得了这个，一把夹在肋下，召唤素眠扯呼，推着车子就跑了，素不笑得嘎嘎的，留下素觉直挠脑袋，他可不敢跟大宝哥闹，那是真捋他，他一转头就去磨他妈，到底是他妈给了他一毛钱，这才消停了。 大宝骑上自行车，前面一个后面一个，三个人边说边笑到了西单，西单北大街的曲园酒楼旁边有一家精益眼镜店， 这个眼镜店来头不小，是1911年成立的，后来搬到西单北大街的， 据说满清末代小皇帝也曾在这配过眼镜，而那位国父孙先生和宋女士也曾光顾过这家眼镜公司广州分公司，孙先生还题下了精益求精四个字。 这精益眼镜店的规模在京城也是首屈一指的，一溜四大开间的门脸，窗明几净，店里面积很大，一排排的柜台，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眼镜框，售货员倒是挺热情，见大宝三人进来，迎上来打招呼。 大宝指了指素眠：＂给我妹配副眼镜。＂素眠小脸涨得通红，但是看神情很兴奋，她是个沉闷的性格，平时很少岀来，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很新鲜。 给素眠验光配镜，在等着磨镜片的时候，秦大宝带着素不到西单路口的儿童书店，要买几本儿童读物给雯雯和妞妞， 二宝已经可以正常阅读书籍了，雯雯也差不多，但还是得看半文半图的书， 儿童书店以小人书为主，还有一些译文书，例如安徒生童话等等，摆得整整齐齐，闻着就有一股油墨香。 适合小孩读的书籍不多，不过有一版儿童读物很好，叫儿童时代，是50年创编的，里面图文并茂，很适合小孩子阅读， 不过小人书画的就比较粗糙了，有离家，朝鲜老大娘和干粮袋，出色的饲养员等等，秦大宝翻了翻，没有什么喜欢的， 他挑了两套安徒生童话，一套送给素不，一套准备送给二宝， 还买了十几本儿童时代，相信雯雯一定喜欢，这儿童时代插图很精美，妞妞也能看。 素不高兴的抱着书，牵着秦大宝的手，一路上蹦蹦跳跳地，这也怪不得这些孩子都喜欢大宝哥，关键是大宝对孩子是真有耐心呐。 到了眼镜店，素眠刚配好眼镜，小姑娘爱不释手，也很喜欢，一算帐才三块二，早上的时候许敏容给了素眠五块钱，素眠要付钱，秦大宝家财万贯，哪能用她出钱？早就把钱付了，窘得小姑娘小脸通红，但是很开心。 从眼镜店出来，时间还早，不过曲园酒楼已经挂幌营业了，这是一家主做湖南菜的酒楼，其中有一道菜叫东安鸡非常有名， 既然来了，也不到吃饭的时候，但是不耽误大宝打包带走几只给家人尝尝。 他让素眠俩人推着车子去书店等着，他到曲园去买几只东安鸡， 曲园饭店也是老字号，装修的很古朴，一进门的门柱上用阳文刻着一首诗：谁将狗肉作佳肴，壮士入秦胆气豪，独有曲园能醉客，敢将此味入庖刀。 秦大宝买了五只东安鸡，要不是他今天穿着官衣，人家收款的大姐说啥都不能卖他。 用大饭盒装了五只鸡，这味道闻起来酸辣爽口，不愧是湖南名菜。 出了门，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一翻手将东安鸡收入空间，只留下一个饭盒，用网兜拎在手上，这是让素眠姐妹带回去给赵宇初下酒的， 带着姐妹俩，顺路去国营饭店取完介绍信，已经是中午了，三人回到南锣鼓巷，把饭盒给了素眠素不，分头回家了， 翠翠已经是如坐针毡，站在家门口一个劲的往外看，连秦淮如叫她都没听见。 见到大哥推车进了院，翠翠急忙跑过去抱住大哥的胳膊，秦大宝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把介绍信递给她， 翠翠的小脸冻得通红，捏着工作介绍信，到了现在，她还像做梦一样，没相信自己有了工作，成为了城里人。 秦大宝支起车子，走到厨房，从空间里拿出两盒东安鸡，一大袋子松子，二十斤米，五十斤玉米面，林林总总，装了一大麻袋，又到翠翠的房间，把她的围脖拿岀来， 到了门外，小姑娘还幸福着呢， 大宝让她把介绍信揣好，给她围上了围脖，这才把麻袋担在横梁上，推着车子出门， 兄妹俩骑车回了秦家沟。 第171章 原来七太爷和他爹都是被气死的 到了秦家沟村口，秦大宝和翠翠下了自行车，大宝把麻袋放在后座，两个人推着往村里走， 刚走进村，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我大哥回来了，还有我姐……＂ 一转头，十几个孩子冲了过来，打头的正是大军大全两兄弟。 登时响起了一片叫声：＂小叔，小爷爷…＂甚至还有两个叫小太爷的，每个孩子都热情无比，只是眼睛都盯着大宝背着的挎包， 大宝从挎包里掏出一把奶糖，孩子们更高兴了，一个个涎起脸瞅着大宝手里的糖，现在别说乡下，就连城里孩子吃一颗糖都是千难万难的，现在糖票太难弄了， 翠翠根本没搭理俩个弟弟早往家跑去了， 大宝把糖递给大军：＂去，给你的小伙伴们分分。＂ 大军用袖子擦了一下大鼻涕，咧咧嘴：＂大哥，我不认识他们，不用分给他们。＂ 孩子们登时就炸了，这下子什么辈不辈的？哪有糖重要？ ＂秦大军，你缺不缺德？你不认识我吗？刚才我还跟你一伙呢！＂ ＂秦大军，那是我大宝小叔要你分给我们的，你凭什么不分？＂ ＂好哇！吃独食？揍他！＂ 秦大军吸溜了一下又过了河的鼻涕：＂你们谁敢揍我？看到没？我哥是公安叔叔。＂ 一旁的大全捏着拳头，狠狠地说道：＂哥，你是不是也不认识我了？＂ 大军有点惧他这个双胞胎弟弟，这小子有点虎，打不过他总趁他睡觉和拉屎的时候下阴手。 ＂认识认识，你是我亲爱的弟弟，一会儿咱俩在分。＂ 秦大宝是啼笑皆非，他没想到大军这个家伙这么护食，他一脚把大军踹个跟头，要不要脸？这里都是晚辈，为了吃的，连族人都不认了？ 大宝又掏出一把奶糖交给大全：＂别管你哥，赶紧把糖分了，大哥还给你们带好吃的呢。＂ 大全响亮的回答一声，开始给小伙伴们分糖，大军涎着脸凑过来，几个孩子发一声喊，抱头的抱头，抱腿的抱腿，直接给大军撂倒了，手里的糖都被抢走了， 急得他大喊：＂给我留两块，别抢，给我留两块…＂ 秦大宝没再管他们，推着车子往爷爷奶奶家走， 听到了动静，村里人有的出来了，都热情的和大宝打招呼，大宝没办法，只好停下来，给他们发烟，在北方，尤其是出了山海关，几乎所有的男男女女都会抽烟，大姑娘捧个大烟袋绝对不出奇。 七太爷这一死，村里人对大宝多了几分敬畏，说话都一直陪着笑脸，秦大宝知道是咋回事，也就没太在意，唠了几句，继续往前走， 刚到了爷爷奶奶家门口，就听到了屋里的哭声，唬的秦大宝赶紧进院，拎着麻袋进屋。 进屋一看是二婶抱着翠翠在哭呢，二叔捧着介绍信站在一旁眼睛也是红红的， 老秦头和老太太坐在炕沿，看到大孙进来，立马眉开眼笑，这心都偏到胳肢窝了， 老秦头抽了一口烟袋，大声说道：＂行啦！好事儿咋还哭个没完呢？＂ 这一嗓子吼出来，二婶和翠翠这才收了神通。 秦大宝赶紧把麻袋放下，坐在爷爷奶奶中间，老太太拉着大孙的手，那眼睛就没离开过孙子的脸。 ＂大孙呀，咋回事呀？这城里这么好找工作了吗？＂ 大宝当着家人的面也就直说了：＂奶，我前一段为了给几个同学解馋，就进了一趟山，打了两头野猪，还有山羊，我怕回村咱们再留不下，就雇人送回了城里， 一头猪我卖给了我们学校，还有一头炮篮子我给我家旁边的饭店，给翠翠换了个工作名额， 我寻思这不是离家近吗？下班了和我妈一起就回家了，再说了，饭店伙食好，能吃饱。＂ 奶奶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这下她就放心了，一个劲的夸她大孙真有能耐。 爷爷咧着嘴一直哈哈笑着，手里的烟都忘了抽了。 大宝有点得瑟了：＂这是国营饭店的正式工，一个月二十一块五，在饭店吃三顿饭，翠翠先干着，以后有好工作哥再给你换。＂ 二叔一个劲的摇头：＂可不敢呐，这工作还包三顿饭，不给钱都干，我滴个天呐，一个月二十一块五，我半年的工分都换不来这么些钱，我闺女一个月就抵我半年呐。＂ 二婶是个内向人，她不会说啥感激话，抹了抹脸，拉了翠翠一把：＂走，给你哥烧水喝。＂ 爷爷磕嗒磕嗒旱烟袋：＂烧啥水？我大孙还没吃饭，赶紧的去做饭。＂ 二婶答应一声，和翠翠跑了出去。 偏不偏心？孙子孙女一起回来的，只关心自己孙子吃没吃，孙女连问都不问，这重男轻女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了，偏偏做为女孩的翠翠反倒是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秦大宝对二叔说：＂二叔，你得去村里开一份证明，我和翠翠拿了得早点走，回去上派出所和街道办把户口办了。＂ 这可是大事，二叔抹 了一把脸，赶紧拿着介绍信跑了，急得老太太跟屁股喊：＂哎呀你个小崽子，你可慢点跑，再把介绍信弄丢了，你看我扒不扒了你的皮！＂ 秦大宝和爷爷坐在炕沿上悄声说道：＂爷，我打算给翠翠单立个户口本，以后结婚可以申请分房子，小红小花等以后我找了工作，户口也落在她姐那。＂ 爷爷笑着点点头：＂成，大孙你看着办。＂ 老太太急忙问道：＂大孙呀，那大军大全呢？＂这老太太，偏心到了胳肢窝了，只惦记着儿子孙子。 大宝沉吟了一下：＂大军大全？我是这么考虑的，还是让他们先上学，多学点文化知识，他们今年十三，再过三年，我送他俩当兵去，就送到我小舅那，当几年兵，就算是提不了干，转业回来也好安排工作，爷，你看行不？＂ 爷爷奶奶乐得核桃纹都开了：＂那敢情好了。＂ 现在虽然当兵挺困难，可是对于秦大宝来说也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姥爷是大军区的副司令员，小舅是师长，这点儿对他们来说真不算事。 秦大宝下炕把麻袋里的东西往出拿，反正有麻袋挡着，他再多拿出点也没人注意。 ＂奶，过年的时候松子啥的吃完了吧？我又给您拿了点，这大米留着早上你俩熬粥喝，不许不吃，吃完了我再给你们拿， 这玉米面是我同学帮着买的，跟以前一样细粉儿，等找机会我再买点， 这还有半只羊羯子，奶，开春了，一天比一天暖和，得赶紧吃，别舍不得，再坏了就可惜了。 这挂猪油，还有一个猪头，让我二婶收拾出来，不是说二月二龙抬头吗？正好那天吃。＂ 老秦头老太太手脚都没处放了，大孙每次来都拿这么多好东西。 奶奶的眼睛又红了，叹了口气说道：＂这儿子的福没享上，尽享我大孙的福了，到了清明得去祖坟拜拜，看看冒没冒青烟，咋给了我们这么个好孙子？＂ 老秦头咯咯笑着：＂当年我七哥，就要把祖坟南边那个地方给我二大爷留着，结果我爹一死，第二天我就给埋那了，给二大爷气得，没到三天也死了，活该！好地方当然谁先死谁就占上，谁让他比我爹晚死三天呐？＂ 秦大宝汗都下来了，合着七太爷和他爹都是被他们家给气死的？这死法还有遗传呐？ 大军和大全跑了进来，嘴里塞满了奶糖。 秦大宝招手让他俩过来，大军哥俩乐呵就过来了，大宝从麻袋里拿出两本儿童时代递给他们，然后就一人踢了一脚，这就是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我告诉你们，过几天赶紧给我上学去，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检查你们的学习成绩，考的不好，就算爷爷奶奶拉着，我也扒了你们的皮。＂ 大军大全齐声哀嚎，最特么讨厌学习了， 奶奶赶紧拉了两个孙子一把：＂孙呀，你们可得听你大哥的话，要是不听话挨揍了，你爷和我都拉不住。＂ 大军大全知道，他哥在这个家绝对说一不二，看看爷爷奶奶也不向着他们，也只能点头答应… 第172章 小魔头竟然是他亲手招进来的 秦大宝又拿出四个大铝饭盒，两个装着东安鸡，一个装着冰糖肘子，一个装着红烧肉。 他打开饭盒，捏出两块鸡肉给大军大全投食，俩个小子立刻眉开眼笑，忘了他哥刚才踢他们的事了。 大宝最后拿出两瓶茅台，爷爷一见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过年的时候，喝了两瓶好酒，这刚断顿，大孙又给拿来了，老秦头用袄袖子把酒瓶都擦反光了，这才放进炕琴里头，舍不得喝。 秦大宝到厨房一看，二婶和翠翠正在蒸窝头熬白菜汤，幸亏现在家里都是他以前拿来的玉米面，否则他真吃不下。 忽然外面有人喊：＂十七太爷，太奶。＂ 尽管老秦头在族里都有五代以后的子孙了，但是三代以上都统一叫他太爷，这在后世是无法想象的，但是在这个年代非常正常，因为十四五岁成亲生孩子的比比皆是，三十岁当爷的都有很多，试想一下，得差出多少辈来？ 大宝开门出去一看，原来是小狗蛋，他手里拎着一个兔子，看着大宝憨憨的笑着。 ＂大宝叔，你啥时候来的？＂ ＂刚来不一会儿，狗蛋？你这是上山了？＂ ＂我在山上下了几个套子，套着了两个野兔子，拿一个给太爷开开荤。＂ 秦大宝没有假模假样的推辞，他知道这是狗蛋对太爷的一份孝心，接过兔子，还没等他说话，狗蛋摆摆手撒腿就跑了， 望着狗蛋远去的背影，秦大宝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没爹的孩子心里一直都有一道坎，年前的悔婚让他抬不起头来。 二叔喜孜孜地跑回来，看到大宝站在院门口，手里拎着个兔子，不禁惊叹一声：＂行啊大侄儿，我出去这么会工夫你就打个兔子？＂ 秦大宝扬了扬手中的兔子：＂不是我打的，是狗蛋下套子套的，送来给我爷下酒的。＂ 叔侄俩人进了屋，大宝把兔子交给二婶，今天的菜够吃了，不用再弄兔子了，不过也得赶紧剥皮放血，要是血捂在肉里，这兔子肉就腥得吃不了了。 二叔郑重的把介绍信和证明双手交给翠翠，翠翠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郑重的接过来，俩人严肃的表情就像是两国邦交递的国书似的， 秦大宝都憋不住笑了，这也太正式了，他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这一份证明和介绍信改变的是一个人，甚至是一家人的命运。 四方桌摆上四个饭盒，碗筷也摆上了，老太太招呼大宝：＂大孙呀，赶紧吃饭，一会儿不得往家赶吗？＂ 秦大宝坐在炕沿边，大军大全早就跪坐在炕上了，四只眼睛就没离开过这几个菜， 老秦头不知道从哪摸出半瓶二锅头，这还是大宝年前托他爸给拿过来的呢， 二叔一看到酒，眼睛立马亮了，涎着脸凑了过来：＂爹，你这酒怎么老也喝不完呢？要不我给你消灭点？＂ 老秦头被儿子的厚脸皮都给气笑了，他一脚把二叔踹了出去＂：滚一边去，我这酒就剩半瓶了，那半瓶是不是你偷喝的？＂ 二叔表情一本正经：＂爹，咱爷俩认识这么多年，我是啥样人你不知道啊？我怎么能偷喝你酒呢？你这样冤枉你儿子，我挺生气的。＂ 老秦头忍不住又踹了一脚，实在是看到这个瘪犊子脚痒痒：＂我特么还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你啥样人我不知道？这酒不是你偷喝的是谁偷喝的？＂ ＂是老三，就是老三偷喝的，他从小就干这事。＂ ＂你滚犊子，老三他们全家去他老丈人那了，你说你赖都没赖对人家。＂ ＂那就是你两个孙子，反正不是我。＂ 大军大全没想到躺着也中枪，这是他爹吗？这么坑儿子？ 大全撇撇嘴，心里叫了声老爹，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来吧，互相伤害吧！ ＂爷，这酒就是我爹偷喝的，他还偷了你两盒卷烟，奶，前天你丢的五毛钱也是我爹拿的。＂ 这下可妥了，二叔转身就跑，差点把端着窝头进屋的二婶撞倒。 二婶恼了：＂这缺德玩意儿！你咋不撞死我呢？＂二叔早跑外头去了，再慢一步，笤帚疙瘩就上来了。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笤帚，拍了拍大军大全的后脑勺：＂吃饭，以后可千万别学你们那个缺德的爹，哎呀，我两个小孙子的脑袋瓜真圆，跟他们大哥一样，怪不得聪明。＂ 秦大宝是完全服了奶奶的这个脑回路了，这哪跟哪啊？ 一家人开始吃饭，不一会儿二叔溜了回来，老秦头斜睨了他一眼，长叹一声：＂咋生了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二叔嘿嘿笑着，从老秦头的碗里分了半碗酒，接过翠翠递过来的鸡屁股，大吃大喝起来。 秦大宝不喝酒，掰着窝头吃，这窝头都是三角形，下面用手指抠了个眼儿，大眼窝头这样才能蒸透。 ＂爷，二叔当村长有谱不？＂ 爷爷放下酒碗，大手抹了一下花白的胡子：＂现在村里的事儿都是由会计管，公社一个星期前来通知了，说什么马上就要 改村为生产队，这个队长是要民，民主选举。＂ 二叔接着说道：＂我听说，你庆荣伯也要参选，这几天总是这家那家的串门呢。＂ 秦大宝边吃菜边说道：＂这是正常的，二叔，你这样，我的枪不是在吗？你再组织几个人，过几天进山一趟，打点野物送到城里，我找个关系换一批粮出来，到时候二叔给咱村里人一分，这个队长就没跑了。＂ ＂这个中！＂二叔一听立马眉飞色舞了起来。 老秦头扇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稳当点，这么大岁数了，还不如个孩子。＂ ．．．．． 就在大宝在秦家沟吃饭的时候，市局中高层会议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 副局长刘敬儒拿着一迭文件正在宣读，他是原来市局高层中唯一剩下的一个，仍旧管理秘书处和后勤。 ＂部里经过开会研究决定，并报请上级批准，同意了陆局长提出的改制方案并且马上实行，下面请陆局长详细的讲解一下。＂ 陆建邦看着手里的文件，禁不住轻吁了一口气，这文件里面改制的框架可以说是完全出自于秦大宝之手，就是因为这个文件让他在京城彻底站稳了脚跟， 想到自己的大外甥，他严肃的脸上带出了一丝的笑意。 ＂以前，咱们局里职能分工不清，导致各部门之间的职责出现了重叠，致使工作出现了冗杂问题， 针对于这个，局领导班子拟定了这个方案，并报请部里和中枢同意，现改制如下： 一取消秘书处，设行政处和后勤处，行政处下设秘书科，人事科，机要科， 后勤处设财务科，采购科，警备科，枪械科。 二是刑侦处，取消各科室，设刑侦大队，各分局设刑侦中队，具体的大队划分，会后会有文件下发。 三治安处，取消三个科室，改为五个科室，对应四个城区和郊区，管理全市的治安， 四，市局设公安大队，分局设公安中队，各派出所设公安巡逻小队，相关事项会后发文件详细说明。 五，预审科独立，不受刑侦处管理，由主管刑侦的副局长直接管理。＂ 陆建邦一宣布完，下面的各分局领导及市局的中层领导各个喜形于色，议论纷纷，这次改制，无疑是空出了许多的工作岗位，这些领导都能安插一些自己人，这可谓是皆大欢喜。 陆建邦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人，这次改制是他一手促成的，各个关键岗位都会握在他手里，从此以后，这个京城市局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他拿出烟盒，给王国华和刘敬儒一人一颗，王国华笑道：＂建邦，你这抽烟的档次下降了呀，怎么？每个月两条特供烟，都舍不得给我和老刘抽一颗？＂ 陆建邦苦笑了一声：＂你可得了，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还不是我家那个小混蛋，说抽别的烟咳嗽，我老婆就把我的定量烟酒全搜走了，搞得我只能抽这个了。＂ 刘敬儒奇怪地问道：＂老陆，你家不是只有两个女儿吗？还在上高中，这女儿还跟你抢烟抽？＂ 王国华憋不住笑：＂哪呀？是他那个大外甥，那小子可是个混世魔王，有全家人宠着，把建邦吃得死死的。＂ 陆建邦板起脸：＂你可别瞎说，明天他就回来上班了，他可是一口一个王叔的叫着，你呀信我话，赶紧把你那好东西都收一收，坚壁清野，否则你也剩不下啥。＂ 王国华眼睛一瞪：＂他敢！＂ 陆建邦冷笑一声：＂他不敢吗？你可别忘了，他可是我家你嫂子的心尖尖，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有好东西你不给他，你嫂子能上你家翻去，你嫂子的脾气你可是知道的。＂ 王国华听到这，激灵灵打个冷战，陆建邦的老婆白秀英那可是天下一等一不讲理的主，话说在他的这些战友里，还真没人不怕她的。 刘敬儒听的是一头雾水，他跟陆建邦和王国华不怎么熟，也不好意思深问，他对陆建邦的这个外甥来了兴趣，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小魔头竟然是他亲手招进来的…． 第173章 这不要脸的性格随谁呢？ 秦大宝吃完了饭，就和翠翠返回了城里，一看时间，还不到四点，索性到派出所和街道办把户口落了，朝里有人好做官，没到半个小时就完事儿了， 又带翠翠到饭店转了一圈，王经理让翠翠明天早上八点来上班就行，翠翠乐得合不拢嘴，老是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 转天早晨，天空一片蔚蓝，万里无云，一扫整个冬天的阴霾，终于有了一点儿春天的气息， 秦大宝脱去了臃肿的警服大衣，里面穿上薄棉袄，外面罩着藏蓝色的公安制服，制服的右下摆，露出了枪套，头顶大盖帽，整个人透着一股威武挺拔的气息。 陆秀娥帮着儿子抹平肩膀上的摺皱，满意的直点头，今天她会陪着翠翠一起上班，反正她俩的单位离得不远。 秦大宝推着车子往外走，邻居们都忍不住瞅他一眼，夸他一句，这孩子长得太俊了。 秦淮如抱着小当岀来倒垃圾，笑着和大宝打招呼：＂小叔。＂ 大宝站住了，抱过小当，小娃娃睁着一双宝石般滴溜圆的大眼睛，定定的瞅着大宝，嘟嘟着小嘴，小手够着大宝的脸，喔喔地叫着。 秦淮如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儿，她生下的孩子也都随了她的模样，是个美人胚子。 秦大宝亲了小当一口，把小当还给秦淮如：＂你小姑去鼓楼大街的饭店上班了，你没事抱孩子去那溜达溜达，别老在家闷着，晚上到家来，我给你拿点大米，你留着给小当熬米汤喝。＂ 秦淮如高兴极了，响亮地答应了一声，贾张氏从屋里探头出来，见到秦大宝，又赶紧把头缩了回去，秦淮如洋洋得意地回头瞟了一眼，心说小样的，再敢得瑟，你看我小叔收不收拾你就完了。 秦大宝骑着自行车，汇入了上班的人流之中，不知道哪个单位的大嗽叭里放着歌曲：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帆，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这首歌太熟悉了，这是电影祖国的花朵主题曲，它伴随着几代人的成长，让人一听就觉得心情很愉悦，总之大宝的心情很愉悦。 到了市局，他放好自行车，直接上了办公楼，他现在是公安学院毕业，回局里报到，等着局里给他安排新的工作岗位，不用回治安处了。 秦大宝也不敲门，直接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陆建邦正趴在桌上写材料，听到门声一愣，眉头一皱，正要发火，抬头一看是他大外甥，立马就没了脾气， 他曾经在家有几次忍不住训斥大宝，结果被白秀英无情的给镇压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敢在家里跟大宝得瑟，关键是他老婆的脾气太暴了，他可惹不起。 秦大宝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普通中华烟，撇撇嘴，拿起一根叼上，剩下的顺手就揣进了兜里。 陆建邦都气乐了：＂你这个小混蛋，你不能给我点一颗呀？＂ 秦大宝嘿嘿笑着，从兜里拿出特供烟给他大舅点上，陆建邦满意地吸了一口烟，感觉到了久违的味道。 ＂大舅…＂ ＂在局里叫我局长。＂ ＂噢局长，有点儿别扭，我觉得以后我就这么叫了，等回家叫我大舅妈局长夫人，这才像话。＂ ＂得得得，你还是叫大舅吧。＂陆建邦立马怂了，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小混蛋，就特么知道摇人。 ＂老陆同志，这个态度就对了，是交朋友的良好态度…＂ ＂滚，你个瞎包孩子，我是你舅，谁是你朋友？＂ ＂又急了，老家话都冒岀来了。＂ ＂小混蛋！你有事没事？大早上的你气我来了？＂ ＂好了好了，败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报到吗？看看给我分到哪个部门了？告诉你，可不行给我分刑侦和治安去，整天忙得看不见我姥，到时候你小心我姥捶你。＂ 陆建邦彻底没了脾气，这小混蛋就是他的克星，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工作证扔给秦大宝。 秦大宝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他的基本信息，不过在职务一栏写着：京城市公安局后勤处警用装备科副科长。 这个警用装备科简称警备科，秦大宝可太明白是干嘛的了，这就是他帮陆建邦拟定的改制框架中，为自己量身定制的一个工作岗位， 警备科的职责就是负责公安人员所需的各类警务装备的采购、配发、更新及维护工作，说白了就是仓库保管员，这工作太适合秦大宝这样不思进取的咸鱼了。 陆建邦看着外甥喜笑颜开的德性，不禁撇撇嘴，拿起了电话：＂喂，陈红旗，上我办公室来一趟。＂ 撂下电话，一抬头就看到秦大宝把他铁皮柜子打开了，正翻东西呢。 气得他嘴唇直哆嗦，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亲外甥，亲的，打他一顿后果相当严重… 可是心理建设根本没用，他只见秦大宝捧着两罐茶叶坐回到椅子上，立马急了。 ＂你特么给我放回去，这是我战友昨天才给我捎过来的铁观音，我还没喝呢。＂ 秦大宝一副欠揍的模样：＂你看你，眼眶都青了，是不是熬了好几天夜了？不能再喝茶了，越喝越睡不着，我年轻，扛造，我替你喝吧。＂ 陆建邦气得咬牙切齿，心里在想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小混蛋扔到下面哪个分局去？眼不见心不烦，再让他气这么几次，估计办公桌的抽屉里就得长备速效救心丸了。 他留恋地看了一眼茶叶罐，这是入了虎口了，再也要不回来了。 陆建邦无奈，只好转换话题，努力不让自己看茶叶罐，秦大宝笑嘻嘻地把茶叶装到挎包里了。 ＂还有一件事，你上回在山里发现的军火库，军方的嘉奖来了，不过让我给压下了，现阶段，你立的功太多也不好。＂ 秦大宝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陆建邦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才平静了一点。 ＂你看看有什么要求，想要什么东西，我替你跟军方申请。＂ 这可是好事，秦大宝来了精神：＂那给我一个当兵的名额行不行？＂ 陆建邦的胸口又堵了，直喘粗气，他忍不住站起来打了秦大宝一下：＂你是不是傻？这么大的功劳就要一个当兵的名额？一个当兵的名额，你姥爷，你老舅，哪个不是随手就批了？你个瞎包！＂ 秦大宝一寻思可不是吗？自己这个要求真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 ＂那我要一个龙飞骑的那种挎斗摩托车，上班骑自行车太慢了。＂ 陆建邦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时传来敲门声， 秦大宝喊了一声进来，又差点把他大舅送走，这特么是谁的办公室？ 后勤处处长陈红旗推门进来，立正敬礼：＂局长，您找我？＂ 陆建邦捂着胸口直摆手：＂赶紧的，把这个小混蛋领走。＂ 陈红旗懵了，看看陆建邦，再看看秦大宝，这是什么情况？不过他是军人出身，讲的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马上回答了声是。 秦大宝站起来说道：＂我的摩托呢？你可别想耍赖。＂ 陆建邦是彻底拿他大外甥没办法了，只好说道：＂陈红旗，去车库挑一辆挎斗摩托，分配给秦大宝使用。＂ 陈红旗赶紧立正：＂是！＂ ＂出去吧出去吧，你！小混蛋，有事没事别在我眼前出现。＂ ＂好嘞！＂秦大宝响亮的回答了一句，他太高兴了，终于实现机动化了。 陈红旗和秦大宝出去了， 陆建邦这才缓了口气，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喂总机，给我接京城军分区司令部…．＂ ＂老刘，我陆建邦啊…忙啊…上次山洞的事…我外甥没有什么要求…．当然了，思想境界高，没事回家我总教育他…．行，我等你请我喝酒…．对了老刘，我这有点困难，你得帮帮我…．什么趁火打劫？刘向东，你可不许胡说…再骂我可翻脸了…我记得43年你和你媳妇儿成亲的时候喝多了，抱着你媳妇儿叫妈…这就对了，这个态度还可以，我也没什么求你的事，就是我们局里的机动车辆太少了，唉，愁得我呀…多少？两辆嘎斯吉普车？两辆军用卡车？你可真特么大方，对了，我还记得，44年你…三辆吉普车？五辆军用卡车？这就好了，我头不疼了，我这头一不疼，记性就差，好多事就想不起来了，行，那我安排人明天接收，再见老战友，你欠我一顿酒。＂ 他心满意足地撂了电话，电话的那头，刘首长气得摔了电话，大骂陆狐狸，咋特么不瘟死呢…… 看来秦大宝狡猾和不要脸的性格还是随了他大舅。 第174章 小衙内还是挺懂事的 在走廊里，自我介绍以后，秦大宝赶紧给陈红旗上了一根烟，又顺手把烟盒塞到他手里，陈红旗只见过局长抽这种白皮特供烟，从没有机会尝尝， 这下可是愿望成真了，陈红旗乐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 ＂小秦呐，你的这个烟？＂他指了指局长办公室：＂和你啥关系？＂陈红旗是从秘书处副处长提拔到后勤处处长的，自然是个眉眼通透之人，干后勤工作，没有眼力见可不行，刚才他就看出，局长和这个秦大宝肯定有关系，说不定是父子，否则不会这么亲密。 ＂你说老陆头？＂ ＂啊？＂陈红旗吓了一跳，在心里更凿实了父子关系。 ＂老陆头是我大舅。＂秦大宝知道，他和陆建邦的关系早晚都会被人知道，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了。 ＂我艹…＂这比父子也不差多少了，陈红旗一听，这特么还有治了？这咋把小衙内扔后勤处了？看来以后得多照顾了。 ＂那个小秦…＂俩人一起下楼，边走边说。 ＂处长，咱是自己人，以后您就叫我大宝。＂ 陈红旗一听挺高兴，小衙内还是挺好相处的：＂大宝啊，这车辆都归咱后勤处管，以后也应该是你们装备科的工作之一，现在咱们市局共有挎斗摩托二十八辆。 治安八辆，刑侦七辆，公安大队七辆，还有六辆备用，你自己挑个喜欢的，加油就去车队加。＂ 秦大宝一听，这不是好起来了吗：＂谢谢处长，谢谢处长。＂他从来不白谢人家，两盒特供烟又塞进了陈红旗的口袋里了。 陈红旗这个高兴啊，小衙内太特么懂事了，就是从办公室到车库的这一段距离，俩人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差一点儿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通过这一路的介绍，秦大宝也了解了一下装备科的情况，原来市局没有装备科这一个部门，所有的衣服，鞋袜等等全归后勤科管理， 这一分岀来，职能一下子就清??了，现在装备科负责制服的管理和发放，车辆入库调动，警用装备的管理（不包括枪械）枪械有单独的科室管理。 装备科是新科室，没有科长，秦大宝去了就是老大，有两个新科员，一个留守的老科员，就这四个人，撑起了这么大的一摊。 备品仓库有两个，一个装服装，一个装七零八碎的东西， 备品仓库连装备科办公室在市局的后院，和看守所一墙之隔，平时有驻扎的士兵两头都看管了。 说话之间来到了车库，卡车和吉普车都停在院里，摩托车都靠墙摆着，上面搭着遮雨棚。 陈红旗到车队取了一大串钥匙，秦大宝兴奋地直搓手，他就爱这样的挎斗摩托，上辈子他就没少玩，后来还买了一辆放在家里，没事出去得瑟，大街上回头率超高。 现在的挎斗摩托是长江牌，它是高仿中的高仿，仿的是苏联乌拉尔m－72型摩托车，它是57年12月才生产岀来配发到军队和公安的，这是华夏自主生产的第一款摩托车。 摩托车是墨绿色的，驾驶位前面立着块挡风玻璃，秦大宝挑了一辆新的，上去试了试，非常满意，这家伙骑上去风驰电掣的，简直是威风八面。 陈红旗带着秦大宝穿过办公楼往后走，其实这后面的地方，大宝比他更熟，三十多年工作的地方，直到后来看守所搬走，市局重新盖楼，这地方才拆了。 一大片空地，铺着青砖，这是公安大队和看守士兵做早操训练的地方，正对面两扇黑漆漆的大铁门，五丈高的围墙，围墙上一圈都是马道，便于士兵巡逻，这是看守所。 在围墙的右侧有两扇大门，大门上开着一扇小门，推门进去，豁然开朗，完全脱离了高墙的压抑感，这也是个大院子，一侧是高大的装备科库房和枪械科仓库，正面是五间大瓦房，这是办公区， 这个院子里有花有草，还有两棵沙果树，树下是石桌石凳， 这里和市局简直是两个世界，不亚于世外桃源，怪不得几十年来这都是养老的地方，在这里办公的人都是局里的闲人，每天一杯茶水几张报纸，无惊无险混到退休。 五间大瓦房如今有三间是装备科的办公室，另外两间是枪械科的， 这几间办公室静得出奇，仿佛都没有人似的， 陈红旗和秦大宝推开中间的门走进去，办公室里有三个人，一个脸枕在桌子上睡觉，一个趴在桌子上写东西，还有一个把报纸盖在脸上，双脚翘在桌子上，真是逍遥自在。 秦大宝一进去就乐了，这三个人他都认识，他蹲在睡觉的人旁边，吹起了口哨，口哨声悠扬，另外两个人这才惊觉有人进来了，刚要说话，秦大宝伸手制止了他们。 口哨声整整吹了一分多钟，睡觉的人突然跳了起来，捂着裤裆就往外跑，秦大宝站起来，这个人呯的撞在了大宝身上，弹回了半步，他叫了起来。 ＂谁呀？别挡道，我艹！大宝子，你大爷的，快躲开，我要去尿尿…我艹，处长…．＂ 陈红旗气得头发都快竖 起来了，帽子都哆嗦了，他大吼一声：＂孙谦！你特么艹谁？＂ 孙谦用肩膀顶开秦大宝，跳着脚：＂哎呀处长，你快躲开，我憋不住了。＂ 陈红旗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闪开，孙谦拎着裤子狂奔而去。 另外两个人已经站了起来，刚才写东西的人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处长，大宝哥……＂这小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秦大宝哈哈大笑，过去抱住了他摇了摇：＂吴帆，你他娘的又瘦了。＂ 这是秦大宝在市局的另一个朋友吴帆，就差一个朱军，他们就凑齐了。 剩下的一个，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秦大宝认识他，上辈子曾是同事，叫沈文明，老保管员了，算算时间，还有两年就退休了。 陈红旗介绍了一番，转身就走了，他看到这几头蒜就来气。 秦大宝刚要说话，就听到陈处长在院里气急败坏地大叫：＂孙谦，你给我滚一边去，你刚上完厕所非得跟我握什么手？＂ 只听孙谦委屈巴巴的说道：＂礼貌，处长，你这么大个领导不讲礼貌…＂ 秦大宝探头一看，陈红旗跑的跟兔子似的，一溜烟就不见了。 ＂猴哥，你给我滚进来！＂ 孙谦哈哈大笑着冲了进来，挂在了秦大宝身上。 ＂大宝子，你咋来了？太好了。＂ 秦大宝甩了两下，没甩下去，他苦笑道：＂个死胖子，你特么好像又胖了？赶紧给我死下去，你再特么甩我一身荤油。＂ 孙谦滑了下来，拉着大宝坐下，兴奋地说道：＂大宝子，你咋也发配到这了？是不是你又把谁打了？＂ 秦大宝见到两个好友也很高兴，他捏着孙谦的大脸蛋子，手感还是那么好。 ＂你丫就不能盼我点好？告诉你，我可是你领导！＂ ＂你撒手，疼疼疼疼，你是我啥领导？你顶多算我大哥。＂ 吴帆推了推眼镜：＂谦儿，大宝哥是咱的科长。＂ ＂我艹科长？真的假的？＂孙谦跳了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也是很正常，三个人是同一天入职的，这才几个月没见，地位竟然是天差地别。 秦大宝掏出工作证拍在孙谦手里：＂猴哥，你现在老牛b了，专对领导干部下手。＂ 孙谦看完工作证，愣了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大宝，宝爷，你牛大发了，你这几个月干嘛啦？不就是参加了个专案组吗？咋升的这么快？＂ 秦大宝洋洋得意：＂胖子，哥的优秀你永远不懂！＂ 孙谦眼珠一转，嘿嘿笑了：＂大宝子，你升官了，给你个机会，请我们去烤肉季整一顿吧！＂ 秦大宝眼睛都立起来了：＂你大爷的死胖子，不是应该你请客来巴结巴结本官吗？＂ 第175章 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 孙谦滚到他身边，涎着脸说道：＂你是老大，不吃你吃谁？＂这话说的秦大宝一点脾气都没有，因为，他说的有道理。 一看时间还早，三个就聊起了天，沈文明闷在角落里看报纸，秦大宝上辈子和他是同事，太了解他的性格了，这特么就是一个＇老抠＇， 人家都说会过日子的人叫做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沈文明能掰成八半，这么说吧，阎埠贵和他一比都算是大方人儿，阎埠贵家吃花生米论粒，他们家论面，就是把花生米擀成面，一人一小撮， 秦大宝见识过，那就是放在手心里，吃一口饭，伸出舌尖舔一下。 但是沈文明也有优点，就是干工作认真，他管的仓库，你就放心，绝对连个纽扣都不会丢的。 秦大宝拿出两盒普通的中华烟扔给他，沈文明从来没接到过这么大的礼，立马就化身为哈巴狗，秦大宝说啥是啥。 秦大宝三人围坐在炉子旁，他没带水杯，也不习惯用别人的杯子喝水，大宝打量了一下办公室，这是一间几个，科员的大办公室，旁边的两间才是科长和副科长单独的办公室。 他从兜里拿出一包白皮烟，给孙谦和吴帆一人一颗， 孙谦眼睛一亮，从秦大宝手里把烟抢了过去，翻来覆去的看，嘴里啧啧赞叹。 ＂宝老大，这几个月没见，你了不得了，这烟都抽上了？＂说着把烟揣进制服的上衣兜，系上扣，还拍了拍。 他把秦大宝都给气乐了：＂死胖子，你就不能给我点一颗再揣兜里？＂孙谦眯起眼睛摇摇头：＂不能！＂ 秦大宝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他大舅的心情，就是俩字：憋屈。 他竖起大拇指：＂你行啊胖子！你看你以后能不能从我手里再拿到烟！＂ 孙谦卡巴卡眼睛，一下子把吴帆手里的烟抢过来：＂你抽啥抽？你又不会，别浪费了。＂ 秦大宝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你抢他的干嘛？＂ 吴帆推推眼镜，腼腆地笑了：＂没事没事，我也不会抽。＂ 孙谦哈哈大笑：＂你看看。＂ 秦大宝无话可说，这两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挑不出毛病。 他们一边抽烟一边唠嗑，秦大宝这才知道这俩人都是被科室给挤岀来的， 秦大宝这就好奇了：＂你们俩一个在治安处一科，一个在秘书处，你们也不是得罪人的性格，怎么被人挤岀来了？＂ 孙谦咧咧嘴，有些羞答答的：＂也没啥事，就是上个月，有一次值勤抓人的时候，我没扑准，没扑着犯人，把贾科长扑倒了…＂ ＂这也不算啥呀？就是个小失误呗。＂ 孙谦嘿嘿一笑：＂劲儿使大了点，贾科长左胳膊骨折。＂ ＂我艹，胖子你太有实力了。＂一说这个秦大宝来精神了。 ＂还，还有，肋骨断了三根…＂ 秦大宝眼睛瞬间都直了，这特么是什么仇什么怨？一下子快把贾治平干残了。 ＂后来，要给我处分，我爸找了找关系，就把我分这来了，说是我不减掉五十斤就不能离开警备科，哈哈，这回宝老大你来了，打死我都不走了。＂ 秦大宝捏了捏那跟大面团一样的胖脸：＂胖子，你特么给我记住，以后离我远点，再往我身上扑，我就让你去扫厕所。＂ 孙谦幽怨地拍他的手：＂你撒开，又把我捏疼了。＂ 秦大宝侧头看着吴帆，他是怎么也没想明白，这个自闭的小孩究竟得罪什么人了？他连话都不敢说。 ＂书呆子，你因为啥呀？＂ 吴帆小脸都红了，一个劲的摇头：＂没啥没啥。＂ 孙谦乐了：＂宝老大，我跟你说，书呆子可老牛b了，前几天，中午去食堂吃饭，大家都在排队，周末言带着两个人插队，书呆子就说了他两句， 结果周末言就踢了书呆子两脚…＂ 秦大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孙谦如果不提起来这个畜牲，他都把他给忘了。 ＂我要去找周末言算帐，书呆子不让我去，我当时还骂他太怂，没想到隔天书呆子就把仇给报了。＂ 秦大宝很好奇：＂吴帆，你怎么报的仇？＂ 吴帆脸上满是害羞的表情，但是说出的话却让秦大宝毛骨悚然：＂也没什么，我就是给他换了个车座，车座的弹簧是用我爸原来研究岀来的合金弹簧钢，我给里面加了动力柱，只要有压力超过数值，就会把人弹出去。 周末言一米七六，体重1 56．3斤，他身上配枪是五四式，空枪重量8 50克，满弹1000克，加上枪套是4．6斤，他身上的钥匙七把，重量35克，我设定的压力是1 60斤，结果他超出了2．6斤…＂ 秦大宝懵了，这特么不是飞机座椅基础弹射原理吗？不，比那个简单一些，但是这个压力重量算得太精确了吧？这与事实相差肯定不多。 而且现在比周末言体重大的人不太多，即使是有别人借用了周末言的自行车，也未必会触发动力柱，这 太恐怖了。 ＂那结果呢？＂秦大宝有点急不可待， 孙谦笑了：＂结果就是周末言下班，出了大门才骑了两下就被弹了出去，飞出十来米，摔了个狗吃屎，差点被大马车给压着，脸都呛破了，书呆子也因此背了个处分，发配到这来了。＂ 秦大宝知道，肯定是有人为吴帆说话了，否则不会处理的这么轻，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就凭周末言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丢了这么大的脸，不会轻易放过吴帆的。 ＂吴帆，你这么喜欢读书搞研究，为什么不上大学以后当个科学家呢？＂ 吴帆推了推眼镜：＂我妈不让，我妈说…＂他的头低了下去：＂我家有一个为国奉献的人就够了，我要是上了大学，到时候也被科学院选上，她就没法活了。＂ 听了他的话，秦大宝沉默了，他是后世回来的人，当然知道，这些科研人员为了国家，抛下了小家，义无反顾地工作在荒漠里十几二十年，甚至牺牲在了那里，而这一切都是保密的，家人连他们的生死都不知道，只有漫长的等待， 秦大宝理解吴帆母亲的想法，以吴帆的能力，只要上了大学，学到了相关的知识，他百分之百会成为科研人员，到时候又会被国家征召，一去不复返，做为一个母亲，可以舍弃丈夫，却怎么也不能舍弃孩子， 国家和平的背后，有多少无名的英雄在默默地负重前行…． 三人说说笑笑，就连吴帆也开朗了许多，从他身上，秦大宝想起了一位名人说的话：蔫巴人咕咚心，关键时候才叫你真呢。 老沈坐在角落里，整张报纸，翻过来倒过去，报纸都快让他翻烂了，就是一声不吭，仿佛屋里没这个人似的。 秦大宝知道，这是刚才三个人说中午请客的事吓着他了，这老家伙现在正求满天神佛保佑呢，保佑大宝三个不要注意他。 快到中午了，秦大宝一拍孙谦，脑袋歪了歪，意思是走啊？孙谦点点头，回头喊道：＂老沈，我们三个出去吃口饭，可能晚点回来，你在科里留守。＂ 老沈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地了：＂没问题没问题。＂ 秦大宝三个人出了办公室，孙谦使劲往秦大宝背上跳，秦大宝没办法，只能背着他，这小胖子的脸皮厚得跟城墙拐弯似的，说啥也没用。 吴帆就像个小媳妇儿，在后面跟着。 ＂走啊，找朱军一起去呀？＂ ＂可别了宝老大，现在治安处都忙飞了，年前在护城河那打掉了一个黑市，结果一查，问题太严重了，治安处现在督导派出所正抓人呐，只要是倒买倒卖，一律全抓进来过筛子， 听说现在都抓了三千多人了，还在抓呐。＂ 秦大宝没敢吱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三个人出了小角门，正往前走呢，秦大宝只觉得一股杀气从侧面袭来，他急忙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王国华正背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哟呵，这没听说上班还允许带个孩子啊，秦大宝，你和你背上那坨是什么关系呀？＂ 孙谦吓得溜了下来，秦大宝晃晃悠悠走过去，搂着王国华的肩膀，嘻皮笑脸地说：＂王叔，你啥眼神呀？胖子脚崴了，我当领导的得体恤下属不是？＂ 孙谦和吴帆的魂都要吓飞了，这可是王副局长，脸老黑了，局里没人不怕他，宝老大可真勇，竟然敢和他勾肩搭背，嘻皮笑脸，还，还敢撒谎… 王国华晃了一下肩膀，没把秦大宝的手给甩掉：＂小混蛋，上班了怎么不到我那去报个到？是不是因为我不分管你们后勤啊？＂ 秦大宝一听，赶紧从兜里拿出一盒白皮中华，塞进王国华的兜里，还拍了拍，意思是礼我送到了，可以笑了。 王国华的嘴角牵起一丝微笑：＂懂事啊，以后碰到我就这样，行了，滚吧！＂ 第176章 我特么用你们给我上爱国主义教育课来了？ 望着王国华的背影，秦大宝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除了他，谁也不知道嘀咕的是啥，但肯定是骂街没跑了。 孙谦等王国华走远了才敢过来，他一把揪住秦宝，小声叫道：＂说，你和王副局长啥关系？你是不是他的私生子？我说你怎么有白皮烟呢。＂ 秦大宝气得一把夹住他的胖脑袋：＂你丫才是他的私生子呢，死胖子，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个东西，老子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帅气，能长成老王那个瘪样？我特么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再说一遍。＂ 孙谦被拖着走，边走边叫唤，吴帆抿嘴笑着跟着，谁都瞅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谁知道，惹了他的下场老凄惨了。 ＂你松开我，我的形象全完了，哎呀，我求你了宝老大，可千万别叫那谁看见，我服了，我是他的私生子行了吧？他是我爸爸，这总行了吧？＂ 樊梨花夹着饭盒正要去食堂，见到秦大宝乐了，离老远就打招呼：＂大宝咂，啥时候上班的？你分哪去了？＂ 秦大宝站住，夹着孙谦不放手：＂花姐，我今儿刚上班，分在警备科了，你去食堂吃饭啊？＂ 樊梨花蹦哒过来，看到孙谦的造型乐坏了，她一个劲的摆手：＂大宝你别动。＂ 秦大宝不知道她要干嘛，正纳闷呢，樊梨花助跑几步一脚踹在孙谦的大屁股上， ＂哈哈你这个大肥贼，我总算逮到你了。＂ 孙谦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一个劲的挣扎，可他那点儿小劲在秦大宝这里根本就是白扯。 ＂花姐，你们这是有私人恩怨？＂ ＂对，不共戴天！＂ ＂那，要不要再来两脚？＂ 樊梨花左右看看，不少人夹着饭盒要去食堂吃饭，人太多，也就不好再出脚了。 ＂改日吧，大宝，你们不去食堂吃饭啊？＂ ＂我们出去吃。＂他没有邀请樊梨花一起去饭馆，现在可不是后世，男女吃饭没人说啥，这个年代，要是有一个大姑娘和几个男的一起下饭馆，这名声立马就完蛋。 樊梨花走了，秦大宝松开孙谦，孙谦的胖脸通红通红，低着头，不时的偷瞄一眼樊梨花的背影， 秦大宝虽然是两辈子母胎单身，但是在电视剧的摧残下，也知道了什么叫春心萌动，这死胖子分明喜欢樊梨花这个假小子。 秦大宝咧嘴笑了笑，飞起一脚踢在胖子的屁股上，正好是樊梨花踢的位置，刚才那位奶奶踢的时候可没留劲，秦大宝再来这一下，踢得孙谦嗷的一声蹦得老高， 等他嘟嘟囔囔地揉着屁股回过神来，秦大宝和吴帆已经走了，他赶紧追过去。 ＂秦大宝，你大爷的！你使劲踢我是不是？胖爷今儿吃穷你，哎，你们往哪走啊？不取自行车啊？腿着去啊？秦大宝，你特么慢点走，哎哟我的屁股，小花花，你给我等着…＂ 秦大宝在车库取出挎斗子，又惊呆了孙谦和吴帆。 ＂宝老大，你不出公务骑摩托干嘛？小心行政科查你。＂ 秦大宝踹着了挎斗子，回头说道：＂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两人赶紧说：＂走走走。＂ 吴帆爬进了挎斗里，孙谦坐到了大宝的背后。 ＂哎胖子，你特么坐斗里去，你这家伙的快把我挤油箱上骑了。＂ 孙谦恼羞成怒，拍了他一巴掌：＂赶紧走，爷不是进不去斗里吗？＂ 吴帆小声的来了一记补刀：＂我表哥十三岁的时候，就被挤在这样的斗里出不来，后来把车拆了他才岀来。＂ ＂哈哈哈＂秦大宝笑的直不起腰来了，好一会儿才发动摩托扬长而去了…． ．．．．．． 还是以前来过的烤肉季，刚转过街口，就看到两伙儿人在打架，只见砖头子，自行车链条满天挥舞。 秦大宝停下车，只见这两伙儿人都穿着草绿色的军装，只是没有领章，这分明都是大院子弟。 一伙儿五六个，能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另一伙儿三个还是孩子，看样子才十三四岁，岁数小的孩子节节败退。 行人们都纷纷躲避，生怕崩到身上血。 ＂艹你妈的，小逼崽子，轮得到你们管爷的事吗？今儿非花了你们不可！＂ ＂艹，你们不就是仗着人多吗？要不你等我再找几个，咱们兵对兵，将对将的再比划比划，艹，郑桐，你丫看着点，砖头子差点悠我脑袋上。＂ ＂跃民，我，我眼镜掉了，看不清楚。＂ 对伙儿的大孩子们停下手哈哈大笑，这三个小的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小逼崽子，你们是哪个院的？今儿给你们一个教训，下次见到爷躲着点走。＂ 瘦高的少年吐出一口血沫：＂艹！别逼逼了，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着抡起装着砖头的书包又冲了上去， 他身后的两个少年一见也冲了上去。 两伙儿人又掐了起来， 秦大宝反脚踢了踢孙谦：＂胖 子，你不管呐？＂ 孙谦一咧嘴：＂我可管不了，再崩我一身血呢，再说，我特么就是一个看仓库的，这事不归我管。＂ 秦大宝都无语了：＂你特么白穿这身衣服了。＂ 秦大宝跳下摩托车，叼上了一根烟，点着了大喊一声：＂别特么打了！没看到老子站这呀？＂ 两伙儿人回头瞅了瞅，没勒他，继续掐，根本没拿公安当回事，这就是叔能忍，婶绝对不能忍了。 秦大宝叼着烟向前走，一个小伙子打红了眼，抡起车链条就向他抽来，这自行车链条是四九城大院里的孩子们打架的圣器，打不坏人，只能在表面弄一身血，其实这大院子弟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有分寸的，轻易不会把人打成重伤， 不像平民子弟，打架除了砖头就是匕首，那真是往死里整啊…… 秦大宝一伸手抓住了车链条，一巴掌把这个小伙子给扇了出去。 小伙子捂着脸退后两步，一张嘴吐出两颗牙。 秦大宝把车链条扔在地上，大喝一声：＂你特么敢打公安？＂ 另一个小伙子抡着砖头就上来了：＂艹！公安多个叽霸！＂ 秦大宝也不躲，一拳击出，正迎上砖头，这一拳把砖头打的粉碎，小伙子的胳膊荡了起来，一下子干脱??了。 这一下两伙儿人都不敢动了。 秦大宝抽着烟蹲下来，拍着小伙子的脸：＂你可够勇的，敢说公安多个叽霸？＂ 小伙子夷然不惧，坐在地上，托着胳膊，恶狠狠地盯着秦大宝：＂你特么真牛逼！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秦大宝可没这耐心，抡圆了就是两个大嘴巴子：＂你真有意思，你爸是谁？你不得问你妈呀？问我干啥？＂ 围观的人群哄的一下全都笑了，这便宜占的没毛病。 ＂我艹…＂小伙子急了，张口就要骂，秦大宝站起来一脚把他踢昏了过去。 这一脚着实有点狠了，在场的人都不敢吱声了。 秦大宝招手叫那三个少年过来：＂有没有事？用不用上医院？＂ 少年抹了一把脸，脸上的血都成痂了， ＂没事，这点小伤算啥呀，想当年我们的先辈抛头颅洒热血，吃草根过草地的时候…＂ 秦大宝怒了，我特么用你们给我上爱国主义教育课来了？ ＂行啦！闭嘴吧！你们都叫啥呀？＂ ＂公安叔叔，我叫钟跃民：＂＂公安叔叔，我郑桐。＂＂我叫袁军。＂ 秦大宝太阳穴青筋一个劲的蹦，他忍不住上去一人一个大脖溜子。 ＂还公安叔叔？我有那么老吗？＂ 袁军不干了：＂我又没叫？你打我干嘛？＂ 郑桐知道袁军的驴脾气，急忙拉了他一下：＂公安哥哥，我们仨可是社会主义好少年，上回我们捡了一分钱，还交给公安叔叔了呢…＂ 秦大宝可真受不了这碎嘴子，赶紧打断了他，指着钟跃民：＂你说，因为啥打架？＂ 钟跃民闷声说道：＂他们欺负人，人家要饭的不小心撞到他们，他们抬手就打，张口就骂，这是军阀作风！＂ 秦大宝顺着钟跃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墙角，一个破衣烂衫的女人搂着两个三四岁的孩子在瑟瑟发抖， 秦大宝的脸阴沉了下来，转头看着几个小伙子，这时昏迷了的小伙子也醒了过来。 ＂他说的是不是事实？就因为撞到你们一下，你们就打人了？＂ 小伙子被同伴扶了起来，他瞅着秦大宝，眼睛有七分的怨毒，还有三分的胆怯。 第177章 一个垃圾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打她们怎么了？浑身臭气烘烘的，还往我身上蹭，告诉你，打她们是轻的，惹急了我弄死她们，还有你，你摊上事了，你特么敢打我？这事没完。＂ 小伙子挺扛打，就这时候嘴还硬呢。 孙谦和吴帆走了过来，小伙子一眼就看到了，扯着嗓子骂了起来：＂孙胖子！你特么躲哪了？你现在穿上这身皮就牛逼了？忘了我揍你的时候了？＂ 孙谦怒了：＂李建设，你放什么狗屁？你又不是天王老子，我躲你干嘛？还你揍我？五岁时候的事你也拿来说？你特么丢不丢人？＂ 他转头冲着秦大宝说道：＂宝老大，这个犊子叫李建设，我跟他不熟，你使劲收拾他。＂ 李建设狞笑了一声：＂收拾我？你们也配？别以为穿上这层皮就牛逼了？告诉你，用不上三天我也能穿上。＂ 秦大宝从挎包里拿出手铐，上前一步：＂我肯定你穿不上这身衣服了，你不光穿不上，你还得吃几天牢饭。＂ 他把李建设好的那个手腕扣上手铐，又把另一头铐在趴地上找牙的小子的手腕上，然后一指剩下的三个小伙子。 ＂站成一排蹲下。＂ 小伙子不敢反抗，麻溜的蹲下了。 ＂钟跃民？你是叫钟跃民吧？＂ ＂是，公安哥哥。＂小少年还挺机灵。 ＂去把他们三个的裤腰带和鞋带解下来。＂ ＂好嘞。＂钟跃民，袁军郑桐屁颠颠的过去扯裤带拽鞋带去了，还趁大宝不注意，怼了那三个几拳。 李建设眼睛都红了：＂孙胖子，你们跟我来真的是吧？＂ 孙谦委屈的不行：＂你特么冲我来什么劲？有能耐跟我老大说。＂ 李建设看了秦大宝一眼：＂喂，小子，能不能给个面子？＂这就是怂了。 秦大宝把烟吐在地上，拽起李建设的胳膊，一扭一托，李建设疼得嗷的一声，胳膊给他接上了。 虽然天气有点回暖，但也是冷风刺骨，李建设此刻疼得是满头大汗。 ＂李建设，本来你们几个小子打架，只要不打伤打死，我也懒得管你们，可是你们连女人和孩子都欺负，这我可忍不了， 这人不是逼到一定的地步，怎么会背井离乡的带孩子岀来讨饭？这样的弱者你们不光不同情，还落井下石？ 你们才吃上几顿饱饭呐？穿上几天不带补丁的衣服呀？就这么欺负人？ 你也别跟我提你爹你妈，都不够丢人的，难道你爹出生入死，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够趾高气扬地去欺负穷苦人吗？＂ 李建设也不是傻子，听到这话，脑瓜子嗡的一下，差点昏过去，这个罪名太上纲上线了，如果深究下去，劳动改造是轻的，重了的话吃铁花生米都有可能。 别怀疑，这个年代立场最重要，你的思想不正确，办学习班劳动改造都是轻的，重的就从肉体上来个毁灭，除了你的家人，没人会同情你， 这时两个公安跑了过来，见到秦大宝等三人穿着官衣，连忙打招呼：＂同志你好，我们是建国门派出所的，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秦大宝一听这两个人是二师哥，所里的，也就客气了起来，他掏出工作证递给两名公安。 其中一名公安接过工作证翻开一看，连忙立正敬礼：＂秦科长您好。＂说着双手递回工作证。 李建设几人的脸色苍白，他们都是大院子弟，当然明白秦大宝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却是科长的含义，这是块硬的不能再硬的茬子了，恐怕他们惹不起。 ＂请帮我把他们带回所里，我下午会来把他们提回市局。＂ 李建设几人都吓哆嗦了，有两个哭了起来，他们以为秦大宝是分局的，没想到竟然是市局的，这下他们的父母都未必能说得上话了。 ＂是，秦科长。＂ 两个公安推着五个小伙子往出走，李建设挣扎着回头看着秦大宝，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叫什么？＂ 秦大宝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认为一个垃圾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李建设甩开公安的手，指着秦大宝：＂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等着我！还有你，孙胖子！＂ 孙谦怒了：＂我艹！李建设，跟老子有什么关系？你特么是疯狗吗？逮谁咬谁？＂ 秦大宝拉了他一把：＂跟疯狗吵嘴，你不怕他咬你？＂ 大宝冲着两名公安说了句：＂麻烦两位同志了，请转告你们所长，我下午就会把人提回市局，谁打招呼都不能放。＂ ＂是，秦科长。＂ 秦大宝掏出十块钱塞给钟跃民：＂去，找个地方把伤处理一下，然后回家吧。＂ 他一看钟跃民三个就是一点皮肉伤，没什么大碍， 钟跃民乐得接过钱，连谢谢都不说就和袁军郑桐跑了。 秦大宝骂了一声小兔崽子，真特么现实，走到要饭的母子面前，吓得母子三人直哆嗦，女人一个劲的喊＂＂俺，俺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秦大宝招手 让孙谦过来，耳语了两句，孙谦一个劲的点头，转身拉着吴帆飞奔而去。 秦大宝蹲下来柔声说道：＂大姐，你别怕，我是公安，是来帮助你们的。＂ 女人这才稍微平静了一点。 ＂你们是哪的人啊？来京城有亲戚吗？＂ ＂俺，俺们是河北定县的，俺们那村子一个月前就断粮了，救济粮也没发下来，村长就给俺们开了介绍信，让俺们自己奔活命， 俺孩他爹有个姑姑在京城，俺们就来投奔她啦，可到这才知道，俺孩他爹的姑姑一家去了关外了， 俺们在这举目无亲，钱也花完咧，孩他爹就去找找活干，俺孩饿的受不了啦，俺们就岀来讨口吃的， 俺不敢了，俺马上就走，可败抓俺们呐。＂ 秦大宝沉默了，他看着两个三四岁的孩子，瘦得皮包骨，大脑袋小细脖，睁着大眼睛偷偷地看着他， 大宝心里一阵的发酸，他从兜里拿出几块奶糖，剥开两块，塞进孩子的嘴里，孩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们把嘴里的糖抠岀来，纷纷往他娘的嘴里塞。 女人眼泪哗的掉下来了：＂娘不吃，大妮，你和弟弟吃。＂ 好说歹说，两个孩子给娘的嘴里塞了一块，剩下一块咬成两半，一人半块。 秦大宝拉过孩子的小手，四只小手乌黑乌黑的，他把剩下的几块糖放在小手心上，两个孩子抬头看着他，一个大一点的孩子说了声：＂谢谢公安叔叔。＂ 秦大宝的鼻子发酸，揉揉她的小脑袋， 孙谦俩人呼哧呼哧地跑了回来，手里捧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十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秦大宝接过包子，放在女人的手里， 女人吓坏了，一个劲地说：＂可不敢呐，这么金贵的东西，给俺们一个就行，俺不饿，大妮她俩分一个包子就够吃了。＂ 秦大宝摸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大姐，这几个包子你们留着吃。＂ 他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十斤全国粮票放在包子旁边。 ＂大姐，你回去跟你家大哥商量商量，看看是继续去关外投奔亲戚，还是留在京城，这点钱也够路费了，或者在京城租个房子安顿下来。＂ 女人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秦大宝，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好一会儿她放声大哭，爬起来跪在地上，就要磕头：＂恩人呐，你救了俺全家的命啊…．＂ 秦大宝赶紧扶住她：＂大姐，天太冷了，你们有住的地方吗？＂ ＂有，有。＂ ＂那赶紧带孩子回去吧，别把孩子冻感冒了，你们商量商量，要是想留在京城，就去找政府，你放心，政府不会不管你们的。＂ 秦大宝暗暗叹了口气，政府不是不管，是实在管不过来呀，这是三年大饥荒的头一年，困难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才是最残酷的时候…． 第178章 差点没把王局长给气死 秦大宝没注意的是，在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嘎斯吉普车，车里陆建邦和王国华亲眼看见了这一幕。 陆建邦的嘴角一直含着笑，王国华咧开大嘴说道：＂这个小混蛋还真像你们陆家人，心好。＂ 陆建邦拍拍司机：＂开车。＂ 车辆启动，陆建邦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大外甥太合他的心了，当然，如果不气他就更好了。 ＂国华，谁让你叫我家大宝小混蛋的？不许这么叫我外甥。＂ 王国华瞪大了眼睛：＂不是你这么叫的吗？＂ ＂我叫行，你叫不行。＂ 王国华气得差点撅过去：＂陆建邦，你可真行，我就叫，哎我就叫，小混蛋，小混蛋…＂ 陆建邦悠悠地说道：＂你说你叫我外甥小混蛋，我家你嫂子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王国华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个陆建邦耍赖，一说不过他就把他家母老虎搬岀来，你哪是个人呐？问题是，他也怕白秀英。 ．．．．． 大宝三人吃烤肉的时候，孙谦说了那个李建设的来历，李建设他爸叫李建军，听到爷俩名字像哥俩，秦大宝乐得嘴里的肉都喷出去了。 李建军是京城武装部的部长，和孙谦他爸曾是战友，李建设是李建军的老来得子，李建军四十一岁上才有的他，那简直是爱如珍宝，这也就造成了李建设嚣张跋扈的性格。 秦大宝一听就知道，这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纨绔子弟，至于他爹是谁？大宝并没有放在心上，用陆建邦的一句话来形容：咱有理咱怕啥？这话的背景是，没理咱也不怕， 下午还要上班，他们三个也没喝酒，吃完了饭，大宝骑着摩托车带着他们俩个去建国门派出所提人。 一进派出所，就见到几个军人站在院子里，一脸的焦急，秦大宝也没搭理他们，知道这一定是来捞李建设他们几个的，把孩子惯成这样，这些家长也不咋地。 他来过建国门派出所，直接把挎斗子停在了副所长办公室，听到摩托声，朱铁雄撩起门帘岀来了， 自从佟大鹏的事出了以后，师兄弟就没见过面，一是过年真的忙，二是朱铁雄觉得这个事让他办的真磕碜，有些羞见小师弟，也就刻意的躲开了大宝。 秦大宝对二师哥，刚开始确实有点儿怨气，后来就想开了，毕竟现在车站派出所跟他们不是一个系统了，有些事，朱铁雄还真没办法， 朱铁雄一见大宝，脸色有点涨红，但是秦大宝过去抱了他一下，师兄弟之间的一点点小摩擦就烟消云散了。 朱铁雄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大宝，捶了他一拳。 ＂行啊小子，你当上公安也不说上师兄这来报个到？中午胡一凡他们把人带回来，一说市局的秦大宝，我还纳闷呢？到底是不是你小子？还真是。＂ 秦大宝捂着肩膀：＂你打我？还打这么疼？我告诉师傅，叫他揍你。＂ 朱铁雄吓一跳，他可是知道师傅拿这个小徒弟当眼珠子，这小崽子一告状，师傅肯定会揍他。 ＂哎呀呀小师弟，是师哥不好，师哥不该捶你，师哥给你赔不是了，来，抽烟。＂ 秦大宝嘿嘿一笑：＂这还差不多，＂他拿过烟一看，我艹，八分钱一盒的大生产，他把烟又塞给朱铁雄：＂不抽，抽这烟咳嗽。＂ 说着从兜里掏出普通的中华烟，递了一颗给朱铁雄，这话说的，这表情老凡尔塞了。 朱铁雄的眼睛都直了，一把把烟盒抢过去，揣进自己兜里，还把兜上的扣系上了。 ＂你小子现在抽这么好的烟？浪费。＂ 秦大宝就纳闷了，这帮人怎么都一个德行？见到好烟就抢？还一颗都不给自己留。 ＂大宝，那几个小子是咋回事？这一中午就没消停，说情的电话没断过，这不，武装部又来人了，找我们所长要带人走呢。＂ 秦大宝咧嘴笑了笑，带人走？也得看他是不是答应。 他走到所长办公室，推门就进去了，朱铁雄不放心，也跟着进去了。 进门一看，一个中年公安正在接电话，还有两个军人坐在一旁。 朱铁雄小声跟大宝说：＂这是我们赵所长。＂ 大宝点点头，这时屋里的三个人一听进来人了，都抬头看一眼，见秦大宝是个少年也就没在意了。 赵所长一头的大汗，正在接电话：＂王局长，您找秦大宝？秦大宝是谁呀？我，我不认识啊，没人来呀。＂ 秦大宝走到办公桌前，微笑着一伸手：＂赵所长，电话是找我的。＂说着从赵所长手里把话筒接过来，赵所长都愣住了。 ＂喂，王叔，我是大宝，哎呀呀，你小点声，温柔一点，你再吓我，我可就撂电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王国华的咆哮声：＂小混蛋，赶紧把人放了。＂ 秦大宝啊啊了两声：＂你说啥？我听不见，老王头，你把我耳朵震聋了，咱俩得谈谈赔偿问题。＂ 王国华也真的拿秦大宝没办法，只能尽量 的放缓语调：＂小混蛋，这一中午，我和你大舅成了你的接线员了，中午饭都没吃，光接电话了， 你赶紧的，把人给我放了，这也是你大舅的意思。＂ 秦大宝慢悠悠地说道：＂白放啊？＂ 王国华一愣：＂啥意思？啥白放啊？＂ ＂就没什么条件吗？＂ ＂条件？＂王国华都懵了：＂什么条件？＂ ＂这个李建设，威胁我，影响我吃饭的心情，这笔帐怎么算？＂ 屋里的几个都听傻了， 王国华气得把话筒往桌子上一扔，打开办公室门冲了出去，没到一分钟又回来了，拿起电话：＂小混蛋，你和你大舅一个德行，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说！你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人？＂ 秦大宝知道，就凭中午那点事，顶多是让李建设他们赔点钱，连拘留都拘不了。 ＂王叔，我可是给你面子，放人可以，两个参军名额。＂ ＂好，我替李建军答应你。＂王国华松了口气，这参军名额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成！你是我叔儿，我相信你，现在咱们谈谈你把我耳朵震聋的赔偿问题…＂ ＂你特么给我滚！＂咔嗒，电话挂了。 秦大宝拿着话筒，撇撇嘴：＂这素质？咋当的局长呢？＂ 他挂上电话，回头瞅着两个军人，两个军人站了起来，一脸的欣喜。 秦大宝收起笑容：＂请你们回去转告李部长，别忘了他干革命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干革命的目的，就是培养出一个纨绔子弟去欺负弱者，那么他和那些旧社会的军阀有什么区别？ 李建设他们几个如果还不改，下回让我再碰到的话，谁说情都不好使。＂ 两名军人的脸色铁青，这个罪名别说一个小小的武装部长，就是大军区首长都承受不起， 但是他们也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辨驳的， 其中一个军人点了点头：＂好的，秦同志，你的话我会如实转告部长的。＂ 秦大宝不再理他们，回身跟赵所长握手。 ＂赵所长，今天中午给您添麻烦了。＂ 赵所长知道那个电话是王副局长打的，刚才二人的通话他听的一清二楚，都给他震麻了。 现在只能机械地回答：＂不客气不客气。＂ ＂那成，麻烦您顺手就把李建设他们放了吧，我得回局里上班了。＂ ＂好的好的。＂ 秦大宝从所长办公室岀来，朱铁雄一把把他脖子夹住，拖向自己的办公室，秦大宝一个劲的叫唤：＂放手，放手，疼疼疼疼…＂ 进了办公室，朱铁雄当的踢了他一脚，秦大宝捂着屁股跑到一边。 ＂你什么情况？＂朱铁雄上下打量着秦大宝：＂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牛b了？＂ 他是了解大宝的家庭情况的，老爸是秦家沟人，现在轧钢厂当工人，老妈是家庭妇女，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京城的人家了， 可能在朱铁雄的心里，唯一特别的就是这个小师弟非常的聪明，就连师傅都总是说，如果十年前收了秦大宝，他现在都能横扫整个京城武术界了。 秦大宝也知道，他的经历是解释不清的，他只能含糊地说：＂没什么牛b吧？我就是年前市局招聘，我考了个第一名，上班以后，我在值勤中发现了一个敌特， 市局成立了专案组，就顺藤摸瓜抓出了一大串敌特，我就立了个一等功…就这些。＂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听在朱铁雄的耳朵里就像是火车轰鸣一般，我去！立了个一等功？ 他是从部队里下来的，当然知道一等功的含义，在战争期间，一等功倒是常见，但是在和平时期，那是要做出巨大贡献才会获得的， 有一句军中流传的俗话叫：特等功躺着领，一等功坐着领，二等功站着领，这大宝获得的一等功，可想而知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简单， 朱铁雄有些感概，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拍了拍大宝的肩膀，大宝嘿嘿笑了，从挎包里掏出两盒普通的中华烟，塞在朱铁雄的手里，朱铁雄这下高兴了，用力拍了大宝两下， 气得大宝哇哇大叫，非得要把烟给抢回来，朱铁雄眼睛一瞪，送出去的东西往回要？门都没有啊…． p s:从今天起到月底，不加更但是加量，每一章都是三千大章，望各位看官多多谅解， 第179章 车间出事了？贾东旭死了… 朱铁雄送秦大宝岀来，他还是很吃惊，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小师弟吗？ 好一会儿他才挠挠头问道：＂大宝，你现在市局哪个科？＂ 秦大宝有点不好意思：＂师哥，我在警备科当副科长，以后你缺啥少啥，尽管去局里找我。＂ 说完招呼孙谦和吴帆上车，骑着挎斗子，一股黑烟直奔大门，只留下呆呆地朱铁雄仍然不相信这是个事实。 ．．．．． 回到市局，秦大宝直接开到后面把挎斗摩托停在了后院门前，他让孙谦俩人回科里，自己去办公楼讨要赔偿。 上了楼，正好王国华开门岀来，看样子要去陆建邦的办公室，秦大宝跟着撵了过去， 王国华刚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听到脚步声一回头，当时就怒了。 ＂小混蛋，你是跟屁股追帐呀？＂ 秦大宝根本没进局长办公室，他推开王国华办公室的门就进去了，王国华愣住了，这小王八犊子要干什么？ 秦大宝一打开柜子就乐了，柜子里放满了烟和茶叶，王国华的级别比陆建邦低一级，陆建邦是副部，他是正厅，他的级别不够，是没有特供烟酒的，但是有专供，也就是公务烟酒，只是普通的中华烟和五粮液酒， 可他的战友多呀，他的人缘也好，总有战友给他邮好东西，这柜子里有两条特供的白皮烟，还有两盒铁观音茶叶，都是他福建军区的战友前一段时间托人给送来的，王国华一直舍不得抽，这下可被秦大宝给掏上了。 王国华刚要回办公室看看他在干啥，只见秦大宝抱着两条特供白皮烟和两盒铁观音茶叶岀来，撒腿就跑， 王国华气得直跳脚：＂小混蛋，小崽子，你拿一半，给我留一半呀，哎呀，你把茶叶给我留一盒，小崽子！＂ 秦大宝以豹的速度消失在楼道口。 王国华气得头发都立起来了，转头进了办公室，他看着陆建邦：＂陆建邦，你管不管你家的小混蛋？你不管，我明天就让他守大门去。＂ 陆建邦好整以瑕的喝了口茶水，呸呸吐出两口沫子，淡淡的说道：＂你随便，你们爷俩的事我可不管，也管不了。＂ 王国华在屋里直转磨磨，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哎呀，我的铁观音呐，老邢刚给我送过来的，我舍不得抽，舍不得喝，这下全没了。＂ 陆建邦咧咧嘴心说：该！我这个月都喝高碎了，你凭啥喝好茶？ 王国华急得跺脚，他也没辙，这孩子是打不得，骂不得，身后靠着母老虎，是人都没招。 陆建邦咳嗽了一声，王国华停下了，悲愤地看着他， 陆建邦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有一个主意，可以挽回你的损失，＂ 王国华乐了，凑过来问道：＂啥主意？你快说。＂ 陆建邦手指敲着桌面：＂有一句话叫堤内损失堤外补，你是为啥事损失的东西？你为谁出力就管谁要呗。＂ 王国华眼睛一亮，对呀！ 他抓起电话，气势汹汹地拨号：＂喂，武装部吗？我找李建军……李建军，你大爷的，我王国华，为了你儿子这点破事，老子搭进去了两条特供烟，两盒极品铁观音，你说咋办吧？ 你赔我？你赔我？这还行，两箱茅台？两条烟？这行，你才特么属狗的呢！ 告诉你，赶紧的，把烟酒和两份参军登记表和审查表给我送来，要是再惹翻了那小子，老子还指不定再搭点啥呢…… 哎，老李，你这个态度就对了吗，还有，做为老战友，我还真得劝你两句，你儿子的行为，我看的是一清二楚，当时要不是那小子出手，我都要出手了， 老李，你还有两年就退下来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为了孩子晚节不保，好了，言尽于此，挂了。＂ 王国华放下电话，看到陆建邦竖起一根手指，他有点懵。 ＂啥意思？＂ 陆建邦翻了翻眼皮：＂一家一半。＂ ＂什么一家一半？＂ ＂一箱酒一条烟。＂ 王国华都气乐了：＂你凭什么？＂ 陆建邦拿起话筒：＂要不我给我家的小混蛋打个电话？到时候你的烟酒能剩个纸壳包装都算好的。＂ 王国华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小崽子那无耻的模样到底随谁了，老话说外甥像舅，一点都没错，他恨恨地一跺脚，转身就走。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爷俩都特么是强盗。＂ 陆建邦哈哈笑了，该！谁让你脑瓜子进水上我办公室打电话来了？不分一半还成？这下心理就平衡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王国华对大宝是真护着，他跟李建军的通话，算是把这件事的一半责任拉到了自己身上，李建军是京城的武装部长，也算得上有权有势，这以后要是拐弯抹角地找找外甥的麻烦，还真不好办，这下可妥了，王国华把责任扛过去一半，相信李建军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 秦大宝在科里转了一圈就岀来 了，他得上供销社给妹妹们进点货，现在四个妹妹吃糕点、奶糖，再加上翠翠平时吃的奶糖，这有多少都不够吃的， 他先给谢辉打了个电话，然后就骑摩托岀来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往挎斗里扔了一头六七十斤的黄毛子，这是送给谢辉的。 到了供销社，谢辉就迎了出来，把烟递了过来， ＂你也不早说，我让人去食品厂取去了，估计不能太多，十斤八斤的吧，过几天我再给你攒点。＂ 谢辉的供销社算是大社了，稻香村的点心每天也就是五斤八斤的供应量，一般的小供销社，连点心皮都没有。 秦大宝把小黄毛子拎出来，扔在谢辉脚下，吓了他一跳，谢辉拎起来一看，立刻眉开眼笑，这年头，就没有几个人不缺肉吃的。 ＂我艹，这得有六七十斤吧？我去剌一块下来。＂ 秦大宝奇怪了：＂不是你有病吧？都是给你的，你剌它干嘛？＂ ＂啥？都给我？秦大宝，不带逗我玩的？＂ 秦大宝撇撇嘴：＂德行！我堂堂一个市局的副科长，有那闲工夫逗你玩？赶紧的，找个麻袋装起来，别让别人看到，对了，你这有麻袋和面袋子吗？我买点。＂ ＂我艹，大宝，你丫太牛了！有了这头小猪，我家半年的荤腥都有了，你要麻袋？你把车放那，我领你去库房，你看啥好拿啥。＂ 秦大宝把车停好，跟着谢辉往院里库房走，谢辉把小猪先放到了办公室，然后拎着一大串钥匙带着大宝去了库房，俩人边走边聊天， ＂老谢，你说你也是个大供销社的主任，怎么见了肉就没命呢？＂ ＂你知道啥呀？自打过了年到现在，肉联厂都没肉，你看那些副食品店和菜店，一天就十斤肉的供应量，这哪够啊？现在卖肉都特么不论斤了，得论两，你说谁见了肉不眼红？＂ 秦大宝好久没买肉了，哪知道这行情？这肉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枪的事，可他没寻思寻思，满京城有几个像他一样的？进山打猎跟进货似的。 打开库房，铁架子上堆满了商品，大宝一一看过去，找了半天从角落里拿了一捆麻袋，一捆面袋子，这一捆各五十条，能用一阵了。 他在仓库里又挑了两箱茅台，两箱二锅头，五斤大白兔奶糖，五斤白糖，二斤红糖，这些都是紧俏物资，他得多囤点。 秦大宝空间里有的是票，他在挎包里翻了半天，连钱带票交给谢辉，这是必须的，那年头，占公家便宜是有的，但是贪污的很少，这公家买卖，卖不出去烂在那不要紧，数量对不上可不行。 谢辉叫过来两个男售货员，让他们把东西都给放在了大宝的车斗里， 这时候，去食品厂取糕点的人回来了，十斤糕点，分成了五包，谢辉这回只收了钱，没要糕点票。 车斗里装的满满当当的，大宝和谢辉告别后，骑着摩托往军区大院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挥手就把车斗里的东西收进了空间。 到了姥家，逗妞妞玩了一会，二宝已经上小学了，暂时是一年级，等到明年再考虑跳级的问题，雯雯今年五岁了，也闹着要和小哥一起上学， 老太太一合计也行，反正和她小哥一起，在学校也有个伴，至于上学放学，有保姆许阿姨接送，也很安全。 姥姥一个劲地看时间，今天陆童陆丽回来吃饭，许阿姨去接二宝他俩了，这下厨的任务当然是大宝的了。 小妞妞是只要她哥一来，就立刻成为小尾巴，哥哥去哪她去哪， 秦大宝好不容易用一把奶糖哄走妹妹，这才从空间里拿出最后一饭盒冰糖肘子，他这边拿出一大块猪肉，准备做红烧肉，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老太太接起电话，听了一下扬声喊道：＂宝啊，你妈打的电话找你。＂ 秦大宝撩起围裙擦着手来到客厅接电话。 ＂喂，妈，怎么了？什么？我爸车间出事了？贾东旭…死了？＂ 第180章 秦大宝的暴脾气完全是随他妈 秦大宝连饭都没做，把糕点留下八斤，又留下一兜苹果和梨，赶紧骑上摩托赶往工农兵医院。 他的心一阵狂跳，刚才陆秀娥也没说明白，只说轧钢厂他爸在的车间出事了，几个人受伤，其中贾东旭半个身子都卷没了。 他记得贾东旭好像是这两年发生的事儿，留下了一个遗腹女小槐花，可是他的印象里应该是六零年吧，这个时间让他有点懵，又回到了此世界非彼世界的问题了。 这样的事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是灭顶之灾，尤其是贾家，一家老小五口人，再加上肚子里的这个，都指着贾东旭的工资活着，现在人一死，唉，秦大宝叹了口气，幸亏是死在了车间里，这是工伤，他得出面给淮如一家子找一条活路，大宝从来没感觉到肩上的责任有这么沉重。 对于贾东旭这个人来说，谈不上好坏，脾气不大好，小心眼，还有点妈宝，但是上班还是挺认真的，平时也不太惹人讨厌，秦大宝对他的印象一般，他只是可怜贾东旭的三个孩子，这么点儿的年龄就没有了父亲。 到了工农兵医院，他停下挎斗子，跳下车，一进一楼大厅，只见急诊手术室门口围满了工人，有些工人身上血迹斑斑。 秦大宝脑袋嗡的一下，冲进人群，扒拉这个扒拉那个，他的心里如擂鼓般狂跳，通通找了一遍，没有秦庆有的身影， 秦大宝颓然地瘫坐在地上，看着手术室的灯，一闪一闪，他的心沉了下去，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到工人师傅的声音。 忽然，一只大手落在了他的肩头，一个温暖的声音将他从迷迷瞪瞪中唤醒过来。 ＂大宝，你咋来了？＂ 秦大宝翻身而起，看着打着绷带吊着的一只手，瞅着他的秦庆有。 ＂爸，你干嘛去了？＂ 秦庆有一头的雾水：＂我，我去厕所抽根烟呐，怎么了？＂ ＂没怎么，你的手怎么样？＂ ＂咳，没事，就是被砂轮蹭破点皮，医生非要包一下。＂ 秦大宝正要说话，哭嚎声响了起来，工人们纷纷闪开，贾张氏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跑进来，后面跟着脸色苍白的秦淮如，拉着棒梗，再后面是抱着小当的陆秀娥。 秦大宝赶紧迎上去，小当明显吓着了，见到秦大宝，在陆秀娥怀里拼命挣扎，冲着大宝张开小手，秦大宝赶紧抱过来，小当拼命搂紧他的脖子。 ＂妈，你也不说清楚，我以为我爸受伤了呢。＂ ＂我没说你爸受伤了吗？我在街道加班，轧钢厂来电话说你爸他们车间出事了，贾东旭卷机器里了，还有几个人受了伤，让我通知一下家属，我急着去通知别人，才打电话让你过来的。＂ 秦大宝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关心则乱，他抱着小当，从兜里掏出一块奶糖，剥开喂给小当，小当已经长了八颗小牙，一吃到糖才高兴了起来。 秦庆有也走了过来，看看瘫在地上，抱着棒梗哭泣的秦淮如和贾张氏，神情复杂地摇摇头。 ＂他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这几天生产任务急，我领着我们组的人在干活，忽然之间大砂轮就碎了，飞得哪都是，我胳膊也挨了一下， 我这一回头，就见十几个工友都躺在地上，我跑过去一看，那台大型的老式机床，贾东旭的半拉身子都卷了进去，等我们把人放下来，人早就没气了。＂ 陆秀娥的眼泪下来了：＂淮如的命怎么这么不好呢？这又怀着一个，这日子以后咋过呀。＂ 小当听不懂话，两只小手捧着大宝的脸，啊啊的叫着。 秦大宝叹了口气，把脸贴上小当的脸。 贾张氏哭嚎了一阵，突然跳起来指着秦淮如就骂：＂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自从我儿子娶了你，就没得过好！现在让你克得把命都丢了，该死的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秦淮如被骂得张口结舌：＂妈，你，你在说什么？＂ 贾张氏张牙舞爪的就要扑上来挠秦淮如：＂你个扫把星！你害死了我儿子，我儿子好好的一个人，娶了你就没消停过，你怎么不替我儿子去死？你个丧门星！＂ 旁边的工友急忙拉住她，贾张氏眼睛都红了。 秦大宝把小当搂在怀里，捂住她的耳朵。 棒梗吓得直往他妈怀里钻，秦淮如悲愤地叫道：＂妈，这事怎么能怪我？＂ ＂不怪你怪谁？你个不要脸的贱货，扫把星，妨人的东西！你害死我儿子！我要你的命！＂ 陆秀娥自打上了班，已经把善斗的本事收起来了七分，现在她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两步，抬手就是两个大耳擂子，当时就把贾张氏给扇懵了，旁边的工友也吓住了，秦组长的媳妇儿长得挺好看的，脾气怎么这么暴吗？ 陆秀娥冷笑了一声：＂贾张氏，你的嘴是吃了大粪吗？这么臭？要说这扫把星，妨人的东西，我孙女还真比不上你，你儿子死了你往淮如身上扯，你男人死你总扯不到她身上吧？ 论起来，这扫把星应该是你，你克父 克母克夫克子，你自己想一想，在你身边还有全乎人吗？ 还骂这个骂那个的，告诉你，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贾东旭死了，你孙子孙女，还有肚子里的这个，该怎么活下去？ 我记得你和淮如还是农村户口吧？这俩孩子随母亲，也是农村户口，我看没有定量粮，你们该怎么活？＂ 贾张氏如遭雷击一般，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发直，耳朵里吱吱作响， 她被陆秀娥给打懵了，又被骂醒了，她细一想陆秀娥说的话，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她妈生她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死的，她爸是在她嫁给老贾三天后被抓了民工，死在了修护城河的工地上，老贾…她不敢往下想了。 秦淮如一下子醒悟过来，扑上去抱着陆秀娥的大腿哭了起来。 ＂庆有爷，庆有奶，你们帮帮我们孤儿寡母吧。＂ 她哭得是声嘶力竭，闻者都落下了眼泪。 陆秀娥回头看看大宝，大宝点点头：＂我跟厂里交涉吧，贾东旭死了，淮如接班，把她和孩子的户口都落在城里。＂ 贾张氏爬了起来叫道：＂不行，我儿子死了，工作是我孙子的，不能给这个贱货。＂ 秦大宝一指角落：＂滚那呆着去，再多说一句话，我就以宣传封建迷信的罪名给你送回农村去。＂ 贾张氏不敢吱声了，乖乖的溜到了角落里眯着去了，儿子死了，再让她离开孙子，那她还不如死了呢。 旁边的工友们个个瞠目结舌，这个小公安太双标了，刚才你妈宣扬封建迷信就行，这个贾张氏说就不行？这可真是官字两个口啊。 陆秀娥把秦淮如扶起来，地上太凉，她还怀着孕呢，陆秀娥搀着秦淮如到一边长椅上坐下，低声安慰着。 秦淮如刚才一听大宝小叔的话，心里豁然开朗，贾东旭一死，她就可以接班，把户口办到城里，儿女也成了城里人，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贾张氏，这个时候她才完全明白有亲人当靠山是多么的幸福。 急诊手术室的门关着，里面还有工友在手术，相对来说，秦庆有算是幸运的，高速飞行的砂轮碎片，不亚于一颗颗的子弹，只要挨着碰到都不得了，尤其是离着机床近的人，简直是一场灾难。 所有人都在后怕，小声的议论着，这个时候争执事故发生的原因已经没有意义，那是厂领导干的事儿，现在大家关心的，是那几个受伤者的伤势。 这时，有人叫道：＂李副厂长和齐主任他们来了……＂ 所有人回头一看，李副厂长和去过大宝他们家的齐主任，还有两个工会的干事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秦大宝抱着小当退后了一步，工友们，包括秦庆有都迎了上去。 ＂李副厂长。＂＂齐主任。＂ 李副厂长披着灰色呢子大衣，头发梳得跟牛犊子舔了似的，他双手往下压了压：＂工人师傅们，这次的事故，厂里非常重视，杨厂长和郎书记派我和工会的同志，来看望工友们，并且对死难者的家属表示慰问，你们放心，厂里不会不管你们的。＂ 李副厂长挨个和工人们握手，亲切交谈，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大宝看着忍不住想笑，这才建国没到十年，就养出了官僚主义，为了怕别人看到他的表情，大宝把脸埋在了小当的小肚子上，小当以为他是在和自己玩，也高兴的直蹦哒，小手拍着大宝的脑袋。 李副厂长仍然在讲话，无外乎就是辛苦了，没事吧？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这种套话秦大宝听得多了，你可以当废话听，也可以当好话听，实际上一点用处都没有。陆秀娥凑到大宝的身边，小声说道：＂淮如一家太可怜了，咱能帮忙就帮吧。＂大宝点点头：＂妈，你放心吧，我知道。＂ 李副厂长环顾四周，忽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秦大宝，他愣了愣，随即笑了…． 第181章 儿子死了，她的天也就塌了… 李副厂长分开人群向秦大宝走过来，秦大宝迎上去，他一手抱着小当，一手和李副厂长握手。 ＂小秦？你怎么在这？你，你这是公安呐？＂ 秦大宝微笑着说道：＂李厂长，我在市局工作，这不我爸也是咱们厂的职工，他也受了伤，我这挺担心的，就过来看看。＂ 以李副厂长的级别，当然不会把一个小公安放在眼里，但是面对着秦大宝，他明显又热情了几分。 李副厂长把秦大宝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小秦，我几乎都忘了你是秦师傅的儿子，你抱的这个孩子是？＂ 秦大宝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正哭得惊天动地的贾张氏和秦淮如。 ＂是贾东旭的女儿，还不到一岁，唉，这个贾东旭论起来，是我侄女女婿，他这一死，让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呀？＂ 李副厂长一愣：＂噢，这个死者贾东旭和小秦你还是亲戚关系？小秦，自打出了事故以后，厂里一直在调查事故的原因，得出的结论是贾东旭违规操作，咳，这个不重要了， 这样，小秦，你看看家属有什么困难和要求说岀来，我尽量回厂里去协调一下。＂ 这就是在给秦大宝面子了，意思是条件尽管提，不太过份的话，李副厂长就代表厂里都答应。 秦大宝沉吟了一下，掏出白皮中华递给李副厂长一颗，李副厂长一怔，他虽然级别不够，没资格分到这种烟，但是他老丈人是副部级，一个月也能分配到两条特供烟，他当然明白这种烟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李副厂长接过烟，脸上的表情又真诚了几分。 ＂李厂长…＂ ＂叫李叔，我和你爸是同事，是工友，咱俩不用见外。＂ 秦大宝笑了，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他当然不会迂腐到拒绝人家递过来的好意。 ＂李叔，这个贾东旭从辈份上来说是我的侄女婿，我就替我侄女和您说说，＂ 李副厂长点着了烟，秦大宝没抽，他怕熏到小当。 ＂这抚恤金就不用说了，相信厂里会有规定，主要是这贾东旭家里是老的老小的小，我侄女现在还怀着一个…＂ 李副厂长都快憋不住笑了，一个少年，口口声声我侄女，还说我侄女怀孕了，怎么听怎么别扭。 ＂这一家子都是农村户口，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呀？＂ 李副厂长是多机灵的人呐，说话听音，一听就知道大宝话里的含义，他低声说道：＂放心吧小秦，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抚恤金按顶格给，贾东旭的工作由他媳妇儿顶上，他家里的老人，孩子，每个月每人补助五块钱，直到老人故去，和孩子成年，你看怎么样？＂ 秦大宝乐了，李副厂长太上道了，这样的话，比贾东旭活着的时候日子过得都好，他是个爽快人，伸手和李副厂长相握。 ＂谢谢李叔，厂里开介绍信，我侄女和几个孩子的户口我来办。＂ 三言两语，贾家未来的生活就定下来了，换了别人，李副厂长绝对不会这么大方。 李副厂长又凑了过来：＂小秦，现在肉联厂都没有肉，这一天把我给愁的呀…＂ 秦大宝微笑着说道：＂我明后天就进山，打得太多不敢说，千八百斤的野猪肉我还是能保证的。＂ 这话说的可太凡了赛了，张口就是千八百斤的野猪肉，好像他进山打猎就跟进货似的，随到随取，方便快捷。 李副厂长心里真撇嘴，脸上的表情再没有露岀来， 秦大宝低声说道：＂我在乡下有几个哥们儿，他们手里有存肉，李叔你放心，我即使打不着也不会耽误你的事。＂ 李副厂长听了大喜，这个小秦太可交了，聪明人呀。 秦大宝又掏出两盒白皮烟，塞进李副厂长手里，李副厂长笑得更加灿烂。 ＂小秦，你这礼送的叫我没法拒绝呀，你放心，我回去向厂长书记汇报一下，争取把孩子们的补贴提到八块，毕竟要长身体吗。＂ 李副厂长拍了拍秦大宝的肩膀，转回身大声说道：＂工人师傅们，厂里已经在研究对在这次事故中受伤的师傅们的补偿问题，在这里，我代表厂里表个态，你们放心，厂里不会亏待你们的。＂ 医院大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在场的工人师傅们都热泪盈眶， 这惠而不费的承诺，结果就是皆大欢喜， 李副厂长和齐主任呆了一会儿就走了，留下两个工会干事处理后事，这样干一点毛病都没有，领导关心一下就行了，具体的事由下面的人去办理。 小当在秦大宝的怀里睡着了，秦大宝把秦庆有，陆秀娥和秦淮如叫到一边，独留下在角落里抽泣的贾张氏， 秦大宝看了看贾张氏，叹了口气，这样的人真是又可怜又可气，他招手让贾张氏过来，贾张氏赶紧跑过来，她知道肯定是关乎到她家的要紧事。 秦大宝摸了摸棒梗的小脑袋，棒梗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的大宝爷，六岁的孩子，明白了好多事，尽管这个爸爸平时总是打骂他 ，但是从今天起，他就成了一个没爸的孩子了。 ＂刚才我和李副厂长聊了聊，争取到了一些好处，淮如，我给你和你婆婆讲一下，如果你们不满意，可以自己再争取一下，但是话我得说到前头，我认为这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的条件了。＂ 秦淮如看了一眼她婆婆，毫不犹豫地说道：＂小叔，我听你的。＂ 贾张氏张张嘴，什么也没说，这女人，没了儿子，也就没了靠山，说话都不硬气了。 秦大宝有点意外，但又一想，自己的这个侄女能抚养大三个孩子，将那么多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没有几分心机是不可能的。 ＂李副厂长答应，贾东旭的抚恤金按照规定的最顶格发放，他留下的工作由淮如顶上，贾嫂子每个月有五块钱的补助，孩子，包括淮如肚子里的孩子，每个月补贴五块，直到成年，李副厂长说，争取提到八块，这个我觉得问题不大。 贾嫂子的户口没办法，淮如这个，等厂里开出介绍信，我去派出所给你和孩子们落户口，以后你们家就有四口人的定量粮了。＂ 这话一说完，秦庆有他们都露出笑容了，这条件太优厚了，比贾东旭活着的时候挣的都多。 贾张氏眼睛一转，就要说话，秦淮如狠狠拽了她一把，贾张氏瞅着秦淮如的眼神，竟有几分惧怕，也就闭上了嘴。 秦淮如仰起脸，瞅着大宝：＂小叔，谢谢你，我和我婆婆都听你的。＂ 秦大宝点了点头，这是个明白人，知道见好就收，如果贾张氏贪得无厌，得陇望蜀，那轧钢厂也不会惯着她，那么大的一个工厂，要是怕你个家属，那就是天大的玩笑了。 贾张氏几次想张嘴说什么，都被秦淮如给噎了回去， 秦大宝看在眼里，嘴角有了两分的笑意，他对秦庆有和陆秀娥说道。 ＂爸妈，小当睡了，你们带着棒梗跟我回去吧，这里的事有工会的同志和淮如她们商量，咱们在这也没什么用，明天还要上班。＂ 秦庆有摇摇头：＂我就不回去了，这还有工友没做完手术，我不放心，你和你妈回去吧。＂ 秦淮如也说：＂小叔，你和庆有奶回吧，小当和棒梗就先托付给你们了。＂ 陆秀娥想了想也是，她在这确实也没什么用，就拉着棒梗和大宝往外走，秦庆有送他们出去。 贾张氏看着秦大宝他们的背影，回头对秦淮如说道：＂你刚才拽我干什么？趁这个机会能多要点就要点，你是不是傻？＂ 秦淮如抹了一把脸，淡淡的说道：＂妈，这人得知足，我刚才看到我小叔给李厂长塞东西了，李厂长那么大的官，跟我小叔说话得陪着笑脸，你说他会亏待咱们家吗？ 现在这么好的条件都是我小叔争取来的，你不会以为工厂能拿一个死人当回事吧？你提什么条件就答应什么条件？你要是那么想，可就想瞎了心了， 东旭的这份工作，只有我顶上，等棒梗成年了，我再让给他，只有这样，工作和房子才能保住， 妈，如果你觉得和我生活不到一起去，也没关系，那我就送你回乡下，厂里每个月补助你五块，我再给你添五块，够你在乡下活得好好的了， 如果你还想和我们一起生活，东旭走了，日子还得过，以后就得咱们娘们相依为命了，你也得把脾气收一收，别太得罪人了，至于你想怎么样，随你的便吧。＂ 秦淮如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回身找了个凳子坐了下去，她靠着墙，腰板挺得直溜的，眼睛看着急诊手术室的灯光，再也不看她婆婆一眼， 贾张氏愣愣的看着秦淮如，仿佛是第一天认识她一样，这还是那个认打认骂的儿媳妇吗？她恍然大悟，原来儿媳妇怕的永远不是她，而是自己的儿子，这一刻她才深深地感到，儿子死了，她的天也就塌了…． 第182章 爷俩都是寡妇爱好者 在医院门外，秦大宝让老妈抱着小当坐在挎斗里， 秦庆有和陆秀娥惊讶地围着挎斗子转了两圈。 ＂儿子，你咋把单位的摩托车骑回来了？＂ 秦大宝抱着棒梗，让他骑油箱上，又掀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件大衣给小当裹上， ＂这是单位分配给我骑的，我开哪去都没关系。＂ 棒梗兴奋的直叫：＂小爷爷，咱们走吧。＂毕竟是小孩子，刚才在医院里发生的一切他还懵懵懂懂，现在一看到这个大玩具，就把他爹已经死了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秦大宝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小脑袋，脱下外套给他连头带身子裹上，自己只穿着薄棉袄。 等老妈抱着小当坐好，摩托车在棒梗欢呼声中冲了出去，果然孩子的世界永远都是最美好的，尽管他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 ．．．．． 回到四合院，大宝将摩托车靠墙边停好，下来抱着棒梗，这个傻孩子的嗓子都喊哑了，他趴在大宝的肩头，小声的说了一句：＂小爷爷，我没有爸爸了是吗？＂ 这一句话差点没让秦大宝的眼泪飚出来，他不是可惜贾东旭，而是可怜这两个没了爹的孩子， 秦大宝搂紧棒梗，柔声说道：＂不是啊，你爸爸去了外地，出差去了，要很久才能回来，对了，二宝已经上学了，小雯雯也去了，你想上学吗？＂ 棒梗直起身子，一脸的泪水和鼻涕：＂我也能上学吗？我妈说我没户口，人家学校不收我。＂ 秦大宝站在台阶下，把棒梗放了下来，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鼻涕：＂小爷爷给你办上学的手续，过几天就让你上学，这几天你和妹妹就留在小爷爷家玩，我让你翠翠姑奶奶请假陪你们，给你做好吃的。＂ 棒梗一个劲地点头：＂我想二宝了。＂ ＂好，等星期天的，小爷爷带你去看二宝。＂ 秦大宝抱着棒梗进了院，发现院子里都是邻居，陆秀娥在跟他们解释什么，邻居们见大宝进来，七嘴八舌地问他贾东旭的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听不清说啥。 秦大宝伸手制止了邻居们的议论，他指了指棒梗，大家会意的闭上了嘴， 大宝拉了陆秀娥一下，往后院走，他想起来还没吃饭，转头叫住傻柱：＂柱哥，我们还没吃饭，帮我做点吧。＂ 傻柱一扬手：＂没问题兄弟，你想吃点啥？告诉哥哥，哥哥现在就去给你做去。＂ ＂做点汤面吧，我叫翠翠把面给你?来。＂ ＂得了吧兄弟，你可别臊你柱子哥了，你踏实的回家等着，一会儿我就端过来。＂ ＂谢谢啦柱哥。＂ 进了家门，翠翠已经自己回来了，她把屋里烧的暖暖的，正坐在炕沿上缝衣服，大宝也奇怪，这翠翠怎么总有做不完的针线活呢？家里的衣服都没了补丁啊？ 后来陆秀娥告诉他，他才明白，原来这女孩子要想在婆家不挨欺负，不光要会做饭，更要会一手好针线活，这婆婆才看得上。 合着翠翠是在练手艺呀。 他把棒梗放在炕沿上，低声嘱哟了翠翠两句，才摸摸睡得呼呼地小当，这才跟他妈说一声，拿着制服回了自己屋， 大宝闩好门，跳入空间洗了个战斗澡，换了身秋衣才岀来， 傻柱手脚快，不一会儿端着一盆汤面过来，陆秀娥和大宝他们都饿的狠了，连棒梗都吃了一大海碗。 趁着翠翠去刷碗的时候，秦大宝和傻柱出门抽烟， 大宝一看许大茂家还关着灯，这家伙一天神出鬼没地，总看不着影。大宝掏出一盒普通中华，递了一根给傻柱，自己也点着了一根， 傻柱叹了口气说道：＂这贾东旭也是作死，听厂里人说，他中午不知道在哪喝了酒，下午上班晃晃悠悠的，他们车间主任说他，他还犟嘴， 本来人家看他喝酒了，就不让他上机床，他不听，还得瑟地和别人换了一个大机床， 结果一开机器，他的衣角就被卷进去了，他手这么一撑，手也卷进去了，等人发现的时候，砂轮片都绞碎了，他半拉身子都卡在机器里了， 等把他拽出来了，人就剩一半了…．＂ 秦大宝拍了拍傻柱的肩膀刚要说话，一个女人领着两个孩子走进后院，这女人他不怎么熟悉，这两个男孩倒是认识。 ＂大毛二毛，这是你妈妈？＂ 二毛点点头，大声说道：＂大宝哥，这是我妈，她叫梁拉娣！＂ 傻柱揉了揉二毛的脑袋：＂可以呀爷们，还知道你妈妈的名字，这以后到哪可丢不了。＂ 梁拉娣打了傻柱一下：＂你个傻柱子，胡说什么呢？你才丢不了呢。＂ 秦大宝一直是早出晚归的，过中院的时候碰见过梁拉娣两次，也没注意，这时候他才发现这梁拉娣年纪可不大，也就二十五六岁，长得大眼睛双眼皮，一笑两个酒窝，有几分姿色，这要是在外面不说，谁知道这都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妈了。 ＂梁 师傅，您来是有事？＂ 梁拉娣笑着点点头：＂我找陆大姐有点事儿，这不大毛和二毛都到了上学的年龄，陆大姐不是街道办的吗，我想问问陆大姐怎么把孩子的户口迁过来，好给他们办上学的手续。＂ 秦大宝一听是找他妈的，赶紧让她带孩子进屋， 傻柱抽了口烟，看着梁拉娣的背影摇摇头：＂都不容易呀，兄弟你说这好女人，怎么就都没好命呢？这梁姐多能干个人，家里外头一把手，把四个孩子教的那叫一个好，可惜，这样的好女人，男人接不住啊， 你说秦姐也是个好女人，这命也不好，虽然说贾东旭是个王八蛋，可也顶门立户，这一死，家里可怎么着呢？＂ 秦大宝一想还真是，这个傻柱说的有两分道理。 ＂能怎么着？这贾东旭一死，家里老的小的还得活呀，我跟你们李副厂长说好了，让淮如顶岗上班，也能把她的户口和孩子的都办到城里，我爸我妈平时再帮衬点儿，日子也就过下去了。＂ 傻柱一听点点头：＂这个好，到时候给秦姐找个好工种，轧钢厂车间的活太累了，就不是女人干的。＂ 大宝一听，也确实是这个事，他就记在心里了， 俩人说话间，梁拉娣领着大毛二毛出来了，陆秀娥送到门外，梁拉娣拉着陆秀娥的手一顿感谢。 ＂陆大姐，我明天就请假去开证明，到时候就得麻烦你了。＂ 陆秀娥是个热心人，连连摆手：＂小梁你可别那么外道，都是一个院的邻居，有啥麻不麻烦的。＂ 梁拉娣和大宝傻柱打了个招呼，带着大毛二毛就回去了， 傻柱看着梁拉娣的背影有点晃神，秦大宝好笑的拍了他一下，这傻柱，这可真是癞蛤蟆没毛-随根了，这父子俩都是寡妇爱好者， 这时翠翠把盆刷好了，递给傻柱，傻柱有点魂不守舍，也没心情聊天了，就回家了。 秦大宝也没进堂屋卧房，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 转天起早一看，秦庆有已经回来了，正在呼呼大睡，他胳膊受了伤，虽然不重，但是厂里也给他批了两天假休息。 翠翠在做早饭，陆秀娥给棒梗洗脸，小当躺在被窝里，正在跟房梁聊天。 秦大宝和妈妈打了声招呼，给小当沏了一碗奶粉，妞妞她们去了姥家住，这奶粉和麦乳精放在家里没人吃，正好喂小当。 小当听到秦大宝的声音，一翻身就趴在炕上，两只大眼睛定定的看着秦大宝，小嘴喔啊直叫。 秦大宝把奶粉放在桌子上，太烫了，得凉一下才能喝。 他抱起小当，给她穿衣服，这秦大宝就是有孩子缘，不管多大的孩子都跟他亲近。听着小当的火星话，大宝把吹凉了奶粉喂她，小当吃得津津有味， 大宝一边喂小当，一边和老妈说话， 老爸是昨晚上半夜回来的，不算他，还有五个工友受伤，其中两个伤势严重，砂轮片跟刀子似的，差点把脖子割断，幸好经过抢救，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贾张氏和秦淮如也是半夜回来的，估计还没起床，一会儿起床就过来了， 正说话呢，秦淮如一脸的憔悴过来了，她的鬓角插着一朵纸扎的小白花，代表着她未亡人的身份， 秦大宝一看时间不早了，今天是正式上班的第二天别迟到了， 他把小当交给秦淮如，让她继续给孩子喂奶粉，他连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上班了。 到了市局，他把摩托停在后院大门外，今天大宝想把办公室收拾出来，看看缺啥少啥好去后勤领。 一进大办公室，就看见胖子正在吃油条，他过去拿一根开吃，胖子递给他半茶缸豆浆， 大宝边吃边说收拾办公室的事，电话铃声响了， 他嚼着油条抓起话筒：＂喂，警备科。＂ 电话里传来王国华的声音：＂小混蛋，上我办公室来一趟。＂ 秦大宝呜哇答应了两声就撂了电话，他可不敢明面和王副局长顶嘴，关键是王国华一见面就熊他。 告诉孙谦他们三个，帮他把副科长办公室收拾一下，他就往办公楼这边来了，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听到枪械科那边，有梆梆的枪声，大宝倒是没想别的，只是奇怪这么早怎么有人在练枪？ 第183章 两份参军的名额 到了王国华办公室，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去看墙边的几个铁皮柜子，这里面有好东西呀，昨天没扫荡干净。 王国华气得一拍桌子：＂小混蛋，瞅什么呢？赶紧的，拿上这两个表滚蛋！＂说着把一个档案袋扔在了桌上， 秦大宝嘻皮笑脸地过来拿起档案袋：＂王叔，你看你老急眼，我不就是想給您沏杯茶吗？＂ 王国华都被秦大宝的厚脸皮给气乐了：＂你特么给我滚！我用得着你给我沏茶？＂ 秦大宝夹着档案袋，磨磨蹭蹭地不走，王国华敲敲桌子：＂你还想干啥？你再给我整这出，就把昨天拿我的东西还回来！＂ 秦大宝瘪瘪嘴，低着头走出办公室，心里一路暗骂：叫你骂我！下次找机会把你那好东西都清空了。 他出了王国华办公室眼珠一转，好像他大舅的柜子里他好久没帮着收拾了，于是一转身就进了局长办公室， 结果局长办公室里有人在汇报工作，秦大宝在陆建邦杀人的目光中灰溜溜的跑了。 回到警备科一看，孙胖子正指挥吴帆和老沈在给他擦桌子抹凳子，这死胖子指手划脚地比他更像领导。 秦大宝一寻思，还是先回家一趟，跟他爸商量一下，这两个当兵的名额给谁， 这当兵的名额，他起意于那天看到了小狗蛋，小狗蛋定亲不成，脸上的笑里带着愁，大宝看得出来，这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爸又是为了保护秦庆有而死的，于情于理，他也不能袖手旁观，这份沉甸甸地责任不光是压在秦庆有的心上，也压在了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心上， 所以大宝见到懂事的狗蛋，也觉得该为狗蛋做点什么，他也想过弄一份工作名额给狗蛋， 可想来想去，还是当兵是最好的选择，当几年兵，即使不提干，复员回来也能分配个好工作，所以秦大宝一直就挺上心， 这回有了这个当兵的名额，就能改变狗蛋一家的命运，这样的事，大宝是最愿意做的。 他挠头的是另一个当兵名额给谁，这得回家跟老爸老妈商量商量。 他扔给孙谦两包烟，告诉他们自己岀去办点事，就溜了出来。 大宝对警备科这份工作非常满意，轻松还不担什么责任，现在还没到换春秋装的时候，警备科闲的屁都岀来了，正好给他们找点活干。 ．．．．． 回到四合院才知道，秦淮如和贾张氏跟着轧钢厂派的卡车，拉着贾东旭的棺材回了乡下，贾家的祖坟在乡下，按规矩贾东旭得埋在那， 棒梗做为贾家的男丁也跟着去了，这回乡下办丧事，估计得几天才能回来，秦淮如就把小当托付给了陆秀娥，陆秀娥也请了几天假给家照顾小当。 秦庆有难得的休息，他挎着胳膊，靠在被垛上听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在放评剧花为媒。 陆秀娥抱着小当在炕上玩。 秦大宝把档案袋往桌子上一放，回身拿起暖壶倒了杯水喝。 ＂爸，这是我从武装部托人要来的两个当兵的名额，一个准备给狗蛋，另一个你看给谁？＂ 秦庆有吓了一跳，什么玩意儿？他赶紧又问了一遍。 ＂大宝，你说啥？＂ ＂我说，我从市武装部要了两个当兵的名额，一个是给狗蛋的，另一个你看给谁？＂ 秦庆有赶紧把收音机给关了，爬下炕，打开档案袋仔细地看，他的心里一个劲的嘀咕，怎么儿子现在这么大能耐了吗？ 但转念一想，不由得笑了，自己家不比以前了，现在媳妇儿找到了家人，老丈人家是高干，这样的当兵名额以前对于秦庆有来说是求而不得的，现在恐怕也只是老丈人和小舅子的一句话罢了。 陆秀娥也抱着小当下了炕，她好奇地看了看：＂宝，这是你找你姥爷弄的？＂ 秦大宝摇摇头：＂我可没有找我姥爷和小舅，是我昨天帮了武装部的领导一个忙，人家为了感谢我，才给了我两个当兵的名额。＂ 陆秀娥现在找到了娘家，眼界也开了，见识也多了，两个当兵的名额也震惊不了她，她哦了一声也就这样了， 秦庆有看到媳妇儿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挺不得劲儿，感觉媳妇儿是有点飘了， 秦庆有非常不愿意去军区大院，这缘于他的自卑，一看到那个小楼，他的心就七上八下的，进了屋手脚都麻，没地方放， 陆秀娥看出了他的这份心思，为了维护他的这份自卑，就连陆秀娥都很少回娘家了，她用痛苦来维护丈夫那份可怜的自尊心，秦庆有也明白，但是他真是没勇气踏上那个高门大院的台阶。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此刻的高兴， 秦庆有拿着档案袋，好一会儿才拍了拍大宝的肩膀：＂谢谢你呀儿子，你给爸搬开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么多年了，一想到狗蛋他爸我就……＂ 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 秦大宝一看老爸来了情绪，慌忙说道：＂我现在准备回乡下，你跟我回去不？＂他可真受不了老爸的煽情。 秦庆有一下子就给憋住了，这个小兔崽子，把他的情绪完全给憋回去了。 ＂我不回去了，你奶要是看到我胳膊受伤，又该磨叽了。＂ 秦大宝一想也是，老爸要是挎个胳膊回去，奶奶肯定担心， 他抱了一下小当，给她的小口袋里塞了几块奶糖，小当咧开小嘴笑了，露出了几颗小芝麻牙。 陆秀娥泡好了奶粉，把小当抱过去，小当一见奶粉，乐得在陆秀娥的脸上亲了一下，秦大宝撇撇嘴，这么大的小奶娃子就知道讨马屁了，这要是长大了，肯定是个机灵的姑娘。 秦大宝岀来，把大盖帽的勒带放下来，卡在下巴上，这样骑摩托车风吹不掉。 这骑摩托就是飒，一路上行人都在看他，秦大宝努力的挺胸抬头，可惜，风太大，又把他的腰吹塌了。 平时回乡下，骑自行车得两个半小时，现在骑摩托车只需要五十分钟，秦大宝终于又体会到了机动车的速度， 走到半路，看看没有人了，他在挎斗里放了五十斤大米，五十斤白面，一百斤玉米面，一头黄毛子，还有一头羊羯子，面袋里放上半袋松子，奶奶爱吃，四瓶二锅头，两条大前门烟，还有二斤白糖。 刚一进村口，一大帮孩子就冲了过来，这偏僻的小山村，很少有摩托车、汽车过来，孩子们看到了都觉得很新鲜。 大军大全哥俩跳着脚的叫：＂哥，大哥…＂ 秦大宝把摩托车停下来，大军两人就往车上扑，大宝把他们哥俩放在身前一个，身后一个，也不再开快，在孩子们的欢呼簇拥下慢慢往村里开。 村里人听到声音岀来了，笑着和大宝打招呼，都是一个姓的族人，看到英武的秦大宝，都与有荣焉。 大军和大全坐在车上，胸脯挺得老高，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这开车的人是我大哥。 摩托车慢慢悠悠地开到爷爷家门口，不敢开快了，一大帮孩子都跟着车跑，万一刮着碰着就不好了。 乡下的院子没有门槛，大全下车把木头门推开，大宝直接把车开进院子里， 爷爷奶奶听到声音都岀来了，老秦头拿着旱烟袋，脸上的核桃纹都乐开了，老太太一边抹着眼角，一边迎上来， 秦大宝停好车，从挎包里抓出一把水果糖递给大军，让他给孩子们分分，又踢了大全一脚，让他去把二叔二婶，老叔老婶一家都喊来， 大全答应一声，从大军手里抢过两块糖飞奔而去。 奶奶抱住大孙儿，上上下下的看，怎么也看不够， 秦大宝挽着奶奶，拿出一颗奶糖剥开，放进奶奶的嘴里，奶奶拍了他一下。 ＂傻孩子，你自己留着吃，奶不吃。＂ 二叔二婶快步走了进来，稀罕的看着大宝身上的公安制服，这不是第一次见大宝穿制服了，只是见一次稀罕一次。 老叔一家也来了，大家一起把挎斗里的东西往屋里拿， 人都说家里有粮心中不慌，二叔老叔拎着粮食，简直是心花怒放，这么多粮食，省着点够吃三个月了。 大军大全在外面和一帮孩子守着摩托车玩，二叔喝斥了几句，这才哄散了孩子们，这摩托车可是金贵的东西，碰坏了可不成。 奶奶拉着大宝进了屋，屋里烧了炕，还挺暖和。 秦大宝也不磨叽，等爷爷坐下，从挎包里拿出档案袋。 ＂爷，奶，这是两份参军的报名表和政审表，我和我爸商量了，其中一份给狗蛋子，你看另一份给谁？＂ ＂啥玩意儿？参军的…＂二叔和老叔一听就炸了，现在战争结束五六年了，参军越来越不容易了，听说，部队里不光不要人，还要裁人，连着两年，秦家沟一个参军入伍的都没有。 现在一听有两个名额，那还不炸了才怪。 ＂为，为啥要给狗蛋子呀？这有两个名额，给大军大全一人一个不就行了？＂老叔在一旁嚅嚅地说道。 二叔二婶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包括奶奶…． 第184章 女孩子当兵能行吗？ 只有爷爷巴嗒巴嗒地抽旱烟袋，他知道孙子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用意。 秦大宝苦笑了一声，他明白家人的想法：＂大军大全年龄太小，才十二岁，骨头还没发育完全，怎么也得到十五岁才行。 而且我上回说过了，大军大全参军入伍没有问题，我是有点小心思的，让他俩再上几年学，以后当了兵起点就高一点，现在国家没有战争，这以后拼的就是文化知识， 大军他俩有了文化基础，到时候往我小舅部队一扔，提个干也容易一些，你们想想，哪个多哪个少？ 眼下的这个参军名额是我通过武装部要的，本来打算就是给狗蛋子一个人的，没想到多要了一份。＂ 二叔二婶一听大宝说的话，立马喜笑颜开，在他们心里，只要大宝照顾两个弟弟，那肯定就差不了。 前几天翠翠回来，穿着新衣服，这也白了，也胖了，一看就是在城里享福了，村里人见了谁不夸？这几天上门提亲的都有好几个，二叔二婶都不打拢，自己姑娘有了城里户口，工作也有了，这肯定要找个城里的女婿才行。 爷爷敲了敲烟袋锅子，这是要发言了，二叔二婶立马闭上了嘴。 ＂这些年庆有心里一直有块石头压着，就是狗蛋他爹为了救他才死的，狗蛋这孩子人好，心也善，这个参军入伍的名额必须给他，至于另一个吗…＂老秦头可犯了难了，自己家没有岁数相当的孩子，至于村里的倒是有很多，可具体给谁？这可是个大难题，都是自己的孙子重孙子，给谁都得得罪一大批人。 ＂爷，先把狗蛋妈和狗蛋叫来吧，这个拖不得，报上名就得递上去，剩下的那个咱们再商量。＂ ＂中！红呀。＂ 秦小红脆生生的应了一声：＂爷。＂ ＂你跑一趟，去叫一声狗蛋妈和狗蛋。＂ ＂哎。＂小红人小腿快，撒腿就跑。 ＂爷，二叔当村长的事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前天公社来通知了，要给村里派一个支书来，然后再选村长，不过，看样子庆荣也要选，会计也有这意思。＂ ＂没事，村里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年头，谁能让他们吃饱，他们就会选谁，花说柳说不顶用。＂ ＂傻孩子，这个年头谁敢说让村里人吃饱的话？能一天吃个半饱都不得了啦。＂ 秦大宝有空间说谎话有底气，况且他现在有姥家当由头：＂爷，你放心，我现在有路子弄到计划外粮食，不过不能这样拿岀来，这又不是救济粮。＂ ＂对，这救济粮救济来救济去，就成了应该应份的了，咱可不惯这个毛病。＂ 这是实在话，供一饥不能供百饱，你给他十顿饱饭，有一顿没给他，你在他这就不是人了，这种劣根性是大多数人骨子里的东西。 爷几个又说了几句闲话，大宝把烟和酒拿出来了，二叔老叔的眼睛当时就挪不动窝了。 大宝把烟给爷爷留一条，另外一条一分为二给了二叔老叔，二叔老叔登时乐得都找不着北了。 大宝把松子和白糖给了奶奶，奶奶也高兴，横了两个儿子一眼。 ＂这儿子的福没享过，倒是享到了孙子的福。＂ 二叔老叔根本不在意他娘说的话，都当成了耳边风。 随着一声长长的哭叫声由远而近，门帘一挑，狗蛋妈跑了进来，一进屋就扑通跪倒了。 ＂十七爷呀十七奶，大宝兄弟，你们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呀…＂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叫，吓得秦大宝一激灵，这狗蛋妈是要一起把家里老少三口人都给送走啊？ 这特么咋像哭坟呢？ 狗蛋也跑了进来，趴在地上，他到是没哭出声，但是两个肩膀抖成了一团。 秦大宝无奈地赶紧把狗蛋妈扶了起来，这个女人他得叫嫂子。 ＂起来…＂大宝踢了狗蛋一脚，狗蛋赶紧爬起来，这脸就看不得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嫂子，你们家大地哥的恩情，我爸一直记着，等机会赶紧要了个参军的名额，这个就是专门给狗蛋的，谁也抢不走，你可别太激动，把心稳稳当当的放在肚子里。＂ 狗蛋妈听了大宝的话，平静了一下心情，才慢慢收了神通，她一个寡妇，带着一儿一女生活，难处可想而知，幸亏这是在一个宗族里，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大家都非常照顾她们家，否则早就活不下去了，带着孩子改嫁了。 ＂嗐，啥恩不恩的，这就是他爹给留下的福，这狗蛋一当兵，我这心里也就没啥操心的了，唯一的遗憾就是狗蛋没成上亲…＂ 大宝知道狗蛋妈的心情：＂嫂子，你就放心吧，我争取让狗蛋去我小舅的部队当兵，以后狗蛋混好了，这媳妇儿不得扒拉着挑啊？＂ 狗蛋妈双手抹了一下脸，绽开了笑容：＂那可挺好。＂ 二叔上前一步：＂大地媳妇儿，这狗蛋当兵走，你也别担心，家里有啥活，你言语一声，我和你三叔都帮你干了。＂ 这话说的结实，也很真诚，大 宝暗暗点头，二叔还真有当干部的潜质。 ＂谢谢二叔，谢谢三叔。＂ ＂行了嫂子，一家人谢啥谢，这样，这个表让我二叔替狗蛋填了，再上村里开个证明，三天后让我二叔带着狗蛋去城里找我，我送他去武装部。＂ 狗蛋妈和狗蛋千恩万谢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走了，回家哭去了。 爷爷握着大宝的手，冲着二叔说道：＂你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有这么一个侄子？处处在替你考虑。＂ 二叔是一脸懵圈的样子，一会儿看看他爹，一会儿看看他侄儿， 秦大宝微微一笑，知道这姜还是老的辣，爷爷是明白了他给狗蛋参军入伍名额的另一个含义， 这就是在给二叔当村长造势，狗蛋妈回去这一宣传，村里人不炸了才怪，谁家没有适龄的孩子？这以后要是二叔当了村长，有他哥他侄帮衬，这样的好事还少得了吗？就在这一点上，秦庆荣和会计拍马都追不上，到时候人心所向，这个村长就得是二叔来当。 可剩下这名额给谁呢？家人又都犯难了。 忽然，角落里传出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哥，我，我想当兵。＂ 所有人都回头看去，只见角落里的秦小花双手绞着衣角，低着头， 老叔皱了皱眉：＂胡说八道什么？女孩子家家的当什么兵？等你哥给你在城里找个工作，到时候找个城里的女婿就完事儿了，还当兵？＂ 秦小花鼓起勇气：＂爹，我想当兵，人家古时候还有花木兰当兵呢？女的咋不行？＂ 奶奶叹了口气：＂花呀，听你爹的话，过一年半载的，让你哥在城里给你找个工作，到时候一上班就好了，和你姐一样成了城里人。＂ 秦小花的长睫毛上沾满了泪滴，但神情倔强。 老叔怒了，正要开口大骂，秦大宝伸手制止了他，大宝招招手：＂花，来，上哥这来。＂ 秦小花小步小步地噌了过来，大宝把这个妹妹拉到自己身边，他忽然发现，妹妹仿佛一下子就长大了，这个妹妹平时比翠翠还内向，总是不吱声，让大家都忽略了她的存在。 大宝心疼的给妹妹擦去泪花，柔声说道：＂花，你跟哥说，你为啥想当兵啊？＂ 小花很机灵，有内秀，她一下子听出哥哥问她为啥想当兵，而不是不能当兵，她刚要鼓起勇气说话。 老叔急了：＂女娃娃当什么兵…＂ 他话没说完，叫老秦头一烟袋锅子给塞了回去：＂听你大侄儿说话，特么哪都有你呢？＂ 老叔赶紧上一边眯着去了，他爹的烟袋锅子点着火呢，烫一下真疼啊。 秦小花知道，在这个家里，说了算的不是爷爷，也不是奶奶，而是这个大哥，他鼓足了勇气。 ＂哥，我就想当兵…＂ 二叔老叔都懵了，这算是什么理由？ 秦大宝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花，当兵可苦啊，你能受得了？＂ 小花用力的点点头：＂能。＂ 秦大宝微笑着看着妹妹，小花也勇敢地回望着哥哥。 奶奶也发愁了：＂大孙呀，这女娃能当兵吗？部队里不都是男的吗？＂ 秦大宝哈哈大笑：＂奶，只要我妹妹想，我就能让她当上！＂ 这话一说，老叔老婶乐得差点蹦起来，这如果能当上兵可太好了。 大宝接着说道：＂这部队里不光是男兵，女兵也不少，有文艺兵，医疗兵，通迅兵，就是一线作战部队，也有女兵。＂ ＂啊？这么多？这女娃娃当兵能行？＂ 大宝点点头：＂行！花，你告诉哥，你喜欢当什么兵？＂以前的秦大宝可不敢吹这牛b，现在有姥家人当靠山，这女孩当兵还真不算啥， ＂哥，你让我当啥兵，我就当啥兵！＂小花一听有门，咧嘴就笑了，只要能当兵，当啥都行。 ＂文艺兵？这吃的是青春饭，通迅兵？女孩子也没什么前途，当医疗兵吧，也不走远，去军区总医院当护士！＂大宝一下子想到，妹妹当医疗兵挺合适的，正好让小舅妈带她。 爷爷看了看孙子，又看了看孙女，点点头：＂中！既然他哥说了，这个名额就给小花了。＂ 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再重男轻女的老人，也不会因为外人而忽视自己的孙女。 第185章 千年传下来的陈规陋习 既然定下来了，家人们就不纠结了，尤其是老叔老婶，张开大嘴乐的都能看到胃了。 大宝一看时间还早，就要进山一趟，空间里还有三头大野猪，再进山打几头，卖给轧钢厂，这是他答应李副厂长的。 ＂爷，还有个事，淮如他男人出事了，＂ ＂淮如？谁家的孩子？我咋听着这么耳熟呢？＂ 老秦头和老太太年纪大了，不愿意出门，这些孙子重孙子都认不全，更别说重孙女了。 二叔接口道：＂是不是铁柱他姑娘？嫁到城里的那个？出啥事了？＂ 秦大宝点点头：＂就是他家的，淮如她男人前天车间里出事故了，人没了，爷，二叔，你看看告诉铁柱哥一声，让他们家里去两个人帮着忙活忙活。＂ ＂啊？人没了？这咋没的？＂ ＂中午喝了酒，还非要逞能，结果机床一开，把他衣服绞里头了，他用手一撑，这人就绞进去了，等把机器停了，人拽出来，身子都绞碎半拉了。＂ ＂哎呀呀，那也太惨了。＂ ＂快点的，庆福，你跑一趟，把这个信儿告诉铁柱一声，让他家赶紧去人。＂ 二叔哎了一声跑了出去。 爷爷想了半天也没想起秦淮如长什么样，但是一听是铁柱的闺女，那是自己重孙子辈呀，也不免有些担心。 ＂这孩子嫁过去几年了？孩子都挺大了吧？这男人一死，这日子可咋过呀？＂ 大宝拉住爷爷的手，他知道，这人老了，就喜欢小辈和他亲近。 ＂现在淮如和我们家住一个院，平时还能照应着点，这出了事，我跟他们厂里的厂长谈过，厂里还是很人性化的，让淮如顶她男人的工作，家里还有一个老婆婆，三个孩子，厂里也每个月给补助，终究这日子还得过下去。＂ 爷爷叹了口气：＂你回去告诉你爸妈一声，这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他们当爷爷奶奶的，以后要多帮衬一下。＂ 大宝应了一声，小花一直倚在她哥哥的身边。 奶奶看了看秦小花，叹了口气：＂我觉得这女娃还是到城里找个工作比较好。＂ 秦大宝知道奶奶重男轻女，但是这句话确实是她关心孙女才说的，经历过几个朝代的变迁，奶奶最知道当兵的辛苦和危险。 秦大宝摸了摸妹妹的头发，他从妹妹的眼神中看到了执着和坚强。 ＂只要我妹妹决定了，我这个当哥的一定会全力支持。＂现在的他有能力让家人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也喜欢看到家人从心里发出开心的笑容，况且到军区医院当个护士，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秦小花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勇气，竟然让人生有了不一样的方向，她傻傻地站着，猛地扑到大哥的怀里哭了出来。 看到她哭得稀里哗啦，引得家里人也忍不住潸然泪下，老婶更是一个劲的抹眼泪。 秦大宝拍拍她，又招手把小红叫过来，他认识到自己平时忽略了两个妹妹，好像一转眼就都成了大姑娘了。 ＂红，你要学习姐姐的勇敢，要是有什么想法就说岀来。只要你说岀来了，哥就能帮你实现。＂ 秦小红怯怯的捏着大哥的手指，回头看看娘，又看看奶奶，小声的说道：＂我，我想读书。＂ 秦大宝惊讶的回头看看爷爷奶奶，自己家不致于穷到让孩子没书可读啊？ 爷爷奶奶叹了口气，没说话， 老叔老婶却低下头去，老婶小声说道：＂村里，村里人都说，这女孩子认识几个字就行了，念得再多有啥用？ 小花和小红念到小学毕业就行了，多少认识几个字，过几年就嫁人了，念书费钱还不说，最后都便宜了婆家。＂ ＂糊涂！＂秦大宝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都立起来了：＂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不是你们生的养的了？那些愚昧无知的话也听？这，这这，你们糊涂…＂大宝说不下去了，毕竟是自己的长辈，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平复了一下心情，放缓了语气：＂行了，别人家我不管，在咱们家，我的妹妹我管！＂ 家里人都愣住了，这是第一次看到大宝发火。 小红哇的一声哭了，抱住大哥的腰，哭得小脸通红。 秦大宝抚摸着小红的头发，深深地叹了口气，这重男轻女尤其是在农村，几乎家家都是这样，这是上千年传下来的陈规陋习，他无力改变，但是在他们的家里，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乖，一会儿收拾一下衣服，大哥带你进城，你喜欢读书，大哥送你去读，你愿意读到什么时候，哥就供你到什么时候。＂ 秦小红仰起小脸，使劲的点头。 老叔老婶瞠目结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这一转眼，家里就剩他们夫妻俩了。 爷爷有点尴尬，但更多的是欣慰，他咳嗽了一声：＂小红，小花，你们上辈子不知道积了多少德，这辈子才有了这么一个管你们的大哥，你们要记得这个恩情，以后要听你大哥的话，要孝敬你大哥。＂ ＂我们知道了，爷爷。＂ 二叔回来了，手里拿着枪， ＂爷，奶，我得赶紧进山，最晚明天中午就回来。＂大宝接过二叔递过来的枪。 老秦头早就习惯了大孙进山打猎，他现在是对大宝有着盲目的信任。 老太太拉着大宝的手，舍不得让他进山，这千叮咛万嘱咐，好不容易大宝才岀了门，背着枪进了山。 ．．．． 马上就是阳历三月份了，山里已经隐隐见到了一点绿色，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有点儿心旷神怡。 这一路上，野鸡可真不少，估计是开春了，地里有了吃的，都岀来补膘来了， 秦大宝进入到深山里的时候，已经打了十五只了，现在的野鸡重了不少，冬天的野鸡给他都不要，一把骨头只能熬个汤，不过这个念头只能存在脑海里，说岀来让人听着了会挨打的，太能装b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到现在还没看到野猪的踪迹，这让大宝有点沮丧， 这回打猎，不可能在山里呆多久，如果明天再打不到，就得动老本了。 他在山里晃荡到了天都黑透了，还是一无所获，只能回到空间里吃东西， 空间里还剩一盒红烧肉，二斤糕点，这让秦大宝又想起来整作料的事儿，自己老是忘，这心得放在心上。 躺在草地上，吃着糕点，小松鼠在一旁捧着个苹果喂他，这小日子过得没治了。 秦大宝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这一大觉睡得是真舒服，他醒来是因为鼻子有点痒，大宝也没睁眼睛，伸手一捞，没捞到妞妞和雯雯，倒是把小松鼠捞到了手里， 他这才彻底的醒过来，这不是在家里， 秦大宝一翻身坐了起来，吓得小松鼠直挥舞小爪子，大宝哈哈笑着亲了它一下，松手把小松鼠放开，小松鼠撒腿就跑，跑到了树上猫了起来。 就着湖水洗漱完了，这才闪身出了空间。 这一出空间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山坡上，对面也是山坡，中间就是一条沟，一点儿雪都没有，一点儿青绿已经冒出了地面。 这条沟很长，远远望去有几个黑点在移动， 秦大宝闪身进了空间，把枪压好子弹，出了空间，他顺着山坡向黑点跑去， 越近越看得清楚，这竟然是个大野猪群，大宝数了一下，竟然大大小小的有十三头，一头大炮篮子得有三百多斤，它的身边围绕着五头二百多斤的老母猪，剩下的都是小黄毛子， 这是个大家庭，妻妾成群呐，秦大宝高兴了，这么腐败，必须灭门。 他趴在山坡上，把枪在身前摆了一排，现在打野猪他非常有经验，先不打炮篮子，这家伙体型大，跑不快，反倒是二百多斤的母猪灵活， 秦大宝刚要开枪，忽然窜过来一个黄色的身影扑倒了一个黄毛子，猪群忽拉就散开了， 大宝定睛一看，这竟然是个大山猫，学名叫猞猁，这家伙可凶的很，几口就把小黄毛子咬得不动弹了， 大炮篮子能惯着它吗？在山林里，三百多斤的野猪是霸王的存在，连熊瞎子轻易都不敢招惹它， 大炮篮子明显怒了，头一低向大山猫冲了过来，大山猫多灵活呀，一转身就不见了，原来它把黄毛子咬死，是想等野猪群走了以后，它再岀来享受美食。 秦大宝一看，得赶紧打了，这血腥味散岀去，野猪该换地方了。 他端起枪，啪啪，啪啪啪，把十支枪里的子弹都清空了，等硝烟散去，再仔细一看，几只大野猪都躺在地上了，小黄毛子只打了两只， 这也正常，小黄毛子小，身体灵活，不是特意打的话，一般打不着， 秦大宝把长枪收起来，双手提着手枪走进沟里，把野猪都收入空间，独留下了大山猫咬死的那一只， 不是大宝做人讲究，是因为山里的动物牙齿都有毒，它们咬过的猎物，大宝可不敢吃… 第186章 有勇气，才能改变人生 这收获就有了，秦大宝匆匆忙忙往山外走，一路上又打了七只野鸡和五只山跳子，只是这野鸡很小，一只都没有二斤肉，山跳子也是，大宝是着实看不上，但是这毕竟是肉啊，留着给爷爷奶奶熬汤喝也好。 快到秦家沟的时候，从空间里拿出五只野鸡和三只山跳子，背着枪，两只手拎着，回到了爷爷奶奶家，到家一看，小花小红已经收拾好了衣服，俩个小姑娘的脸上都是对幸福的憧憬， 这时都已经是中午了，秦大宝吃了两个二合面馒头和一碗玉米糊糊，就要回城里， 他叮嘱二叔后天把狗蛋送到他家，又嘱咐爷爷奶奶，拿来的东西要吃，不许省着， 奶奶舍不得大孙走，拉着大宝的手直抹眼角：＂这孩子，那么金贵的粮食，哪舍得吃啊。＂ 秦大宝听着难受，抱了奶奶一下，眼睛有点红了，他能感觉出爷爷奶奶的日渐衰老，所以拿的粮食都是空间里出产的。 他小声的在奶奶耳边说道：＂奶，我给你和我爷拿的大米白面得吃啊，我告诉你，这个是给那些大领导们专门种的，长时间吃会延年益寿， 我姥爷的级别够，所以配发的粮食也都是这种，你们一定得吃，我还指望着你们把身体养的棒棒的，以后好把你们接到城里，去帮着看重孙重孙女呢。＂ 奶奶的泪水止不住，一个劲儿地点头：＂奶吃，奶把身体养好了，等我大孙成了亲，好去照顾我重孙呢。＂ 这老年人到老了不图吃不图喝，就图个儿孙满堂，人丁兴旺，这就是念想。． 秦大宝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偷偷塞进奶奶的兜里：＂你和我爷要是不听话，以后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奶奶吓得赶紧说：＂奶听大孙的话，一定吃，吃得胖胖的。＂老小孩小小孩，其实都得哄。 秦大宝让小红抱着包袱坐在挎斗里，小花坐在他的身后，回头招了招手，启动摩托向下面的村里开去。 爷爷奶奶，二叔和老叔他们站在坡上，看着摩托车穿过村子，消失在了远方。 老太太抹了一把脸，老秦头笑道：＂这怎么老了老了，眼皮子还松了呢？动不动就抹眼泪。＂ 老太太踢了他一脚：＂你个死老头子！你才眼皮子松了呢！＂这一动弹，把兜里的钱洒了出来， 二叔老叔急忙蹲下捡起来：＂娘，你兜里咋有这老些钱呢？＂ 老太太愣了一下，一把抢过去：＂当然是我大孙给我的了。＂ 老秦头背着手叹了口气：＂老婆子，你说生儿子有啥用？要我说就是有一点用处，能给咱们生个好孙子。＂ 老太太撇撇嘴：＂有这样的孙子你就偷着乐吧，我看是你爹的坟头冒青烟了，庆有那个瘪犊子，也真就有这点好处了。＂ 秦庆有挎着个胳膊在车间里打了两个喷嚏，嘴里边嘀咕：＂谁在背后骂我了？这咋连着骂呢？＂ ．．．．． 大宝回到家一看，不光是陆秀娥抱着小当在家，秦淮如的父亲秦铁柱和她弟弟秦立本也在，不过爷俩坐在炕沿上，一脸的愁容，吧嗒吧嗒的抽旱烟，屋里边烟雾一片。 秦大宝带着小花小红一进屋，秦铁柱赶紧站起来，见秦立本还没反应过来，忙拽了他一把。 ＂弟，你回来了？＂秦铁柱局促不安地磕打着烟袋锅子。 其实秦大宝和秦铁柱已经是出了三服的亲戚了，所谓的五服是指高祖，曾祖，祖父，父亲和自己本身， 他们俩是一个曾祖，但血脉已经很稀薄了，所以也不太亲，这也是秦淮如开始和大宝他们家不大来往的主要原因，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一个祖宗，姓一个秦字。 ＂铁柱哥，立本。＂ ＂小，小叔。＂秦立本是个老实孩子，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 秦铁柱也有点局促不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大宝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从兜里掏出烟，递给了秦铁柱一颗， 他现在自己抽的是白皮的特供烟，给别人上烟都是拿的普通中华，这个都够了不起的了，一盒八毛钱，大生产才八分钱一盒。 秦铁柱只抽过一次卷烟，那是秦淮如成亲以后，和贾东旭回娘家的时候，贾东旭给他敬的一颗， 他接过卷烟，稀罕的要命，赶紧夹在了耳朵上，又抽起了旱烟袋，大宝刚要给自己点上一颗， 小当一看见大宝，立刻在陆秀娥的怀里挣扎了起来，两个小手乍乍着，小嘴哦啊叫着。 大宝赶紧把身上的制服和棉袄脱了，骑了一路的摩托，身上带着寒气，这么抱别把小当弄感冒了，就这份细心都太难得了， 其实这都是上辈子照顾妹妹的经验，他对妹妹的愧疚化为了极致，举个例子，妞妞喜欢吃鱼，都是哥哥挑完刺喂给她吃的，几十年如一日，妞妞从来没被鱼刺卡到过， 他抱过来小当，从裤子兜里掏出一块奶糖剥开，放进小当的嘴里，小当长了六颗小牙，让她舔，奶糖大，也不担心孩子咽下去噎着， 小当吃了糖乐的直撅达。 陆秀娥赶紧让小花小红坐下，这俩个小丫头一向跟她大娘亲密，一边一个抱着大娘的胳膊，娇声娇气的叫着，把陆秀娥给乐没边了。 ＂花呀，你和小红这回在大娘家多住些日子，大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大娘，我哥说送我去当兵…＂ 小当靠在大宝的怀里，指着奶粉罐，一个劲儿地啊啊的叫，秦大宝乐了，狠狠亲了她一下：＂小丫头，你可聪明了。＂ 他一手抱着小当，一手沏奶粉，头也不回地问他妈：＂妈，淮如和她婆婆还没回来？＂ 陆秀娥刚听小花说想当兵，这个她倒没觉得奇怪，自己娘家的三个女人都是军人出身，这个女人当兵也没什么。 她听到大宝问话，抬起头回答道：＂应该快了吧，昨天轧钢厂的车送回老家的，人家车肯定不能等着，估计她们得坐公交车回来。＂ ＂我爸呢？不是受伤了吗？没在家呆着？＂ ＂他那个人？说车间任务重，人手少，这不，歇了一天，今天就上班了，咋说都不听。＂ 秦大宝放下暖壶，回头笑道：＂还是揍的轻。＂ 陆秀娥眼睛一瞪：＂这话有能耐等你爸回来，你当他面说？＂ 秦大宝扁扁嘴，他没这能耐。 大宝抱着小当坐在八仙桌旁，用小铁勺搅匀奶粉：＂妈，小红想念书，我估计得从小学四五年级学起，你说上那个小学好？＂ ＂红？十三了，按年龄应该上六年级，要是怕跟不上就上四年级吧，咱这离轧钢厂小学近，就上那吧，到时候就把红的户口落到咱家，按你爸的家属到学校报名。＂ ＂行，我让我二叔把户口证明开岀来了，明天我去找谭所长把小红的户口落了，再去学校办手续。＂大宝把奶粉搅匀，现在的奶粉奶香十足，闻着有一股膻味， ＂儿子，那小花你是咋安排的？＂ ＂后天我二叔把狗蛋送来，我带他俩去武装部登记体检，体检出结果估计得一个星期，还得等接兵的来，怎么也得一个月，到时候看看让狗蛋去我小舅的部队， 小花？明天我回我姥家一趟，问问我小舅妈，如果她们医院能接收，就让小花去学护士，如果有困难，就先去我小舅那儿，等有机会再往回调。＂ 陆秀娥点点头：＂这样行，派出所那边你别去了，明天我去找谭所长吧，应该问题不大。＂ 娘俩的唠嗑，把秦铁柱父子都听傻了，这些话他们也听得懂，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天大的事情，怎么在这个娘俩的口中说得这么轻松呢？ 秦铁柱也看岀来了，这庆有叔的一家今非昔比了，尤其是大宝，这是有大能耐了，得告诉淮如一声，这以后得常来往，说不定到时候也能拉自己儿子一把。 秦大宝伸手接住小当吐出的奶糖，随手扔了，秦立本一顿呲牙，就差点扑到地上舔起来了。 大宝喂小当喝了两口奶粉，柔声说道：＂乖，小爷爷去做饭，让太太喂你好吗？＂ 小当的小腿踢打着，啊啊的说着火星话。 ＂真乖，＂他亲了小当一口，小当转头扒着他的脸也咬了一口，别说，这小牙咬一下还挺疼。 ＂妈，你来喂吧，我去做饭。＂秦大宝本来想晩上去姥家看妹妹，现在有了客人，也就去不了了。 秦大宝进了厨房，小花和小红也跟了进来：＂哥，我们帮你做饭。＂ 大宝用额头顶了一下两个妹妹的小脑袋：＂去你姐那屋歇会，左边那个带床的，大哥一个人做饭很快的。＂ 小花小红想帮忙烧火，可是瞅了半天没有大灶，只好听哥哥话去了翠翠的房间。 小姐俩吃惊的看着姐姐房间里的摆设，半天都合不拢嘴，坐在拔步床上，姐俩跟做梦似的。 小红碰了碰小花：＂姐，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花低着头摇了摇，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和妹妹再也不是人家说的赔钱货，她很庆幸，如果没有自己的勇气，就不会有这样的人生。 第187章 你们管耍流氓叫误会？ 秦大宝在空间里收拾出两只野鸡，现在虽然是春天了，野鸡还是那么瘦， 两只野鸡炖土豆，满满的一大锅，焖了一锅米饭，又炒了个鸡蛋西红柿，他一看，上回在黑市买的鸡蛋还剩下三四十个，看来老妈也想开了，知道吃了补营养，不再啥也舍不得吃了。 饭做好了，秦庆有也回来了，见到小花和小红来，也很奇怪，听说小花要去当兵，他坐在炕沿上闷头抽了一根烟，抬头红着眼睛问大宝：＂女娃当兵？能成吗？＂ 秦大宝把菜盆放在桌子上，很认真地回答说：＂能成！＂ 秦庆有把烟头扔在地上，站了起来，拍拍大宝的肩膀，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啦儿子。＂ 大宝搂了秦庆有肩膀一下：＂老秦头，光嘴上说谢谢呀？来点实际行动！＂ ＂滚你娘的蛋！＂秦庆有甩开大宝的手，就特么多余跟这小兔崽子客气。 陆秀娥抱着小当一转头，眼睛都立起来了：＂你们俩唠嗑骂我干啥？都活拧了？＂ 爷俩立马没了动静，没办法，这就是现实，俩同姓的干不过一个外姓的。 这边菜摆好，秦铁柱一看，咽了口唾沫，连连摆手：＂唉呀，可不敢，这饭食太好了，庆有叔，你给我俩弄几个窝头，我俩就着大葱吃就行。＂ ＂行啥行？赶紧上桌吃饭，我家平时也这么吃！＂秦庆有这话绝对有装b的嫌疑。 秦庆有他们三个在地上的桌上吃，大宝不喝酒，坐在炕上，倚着四方桌吃。 秦铁柱爷俩不敢坐椅子，坐椅子吃不下饭，只好蹲在椅子上，秦庆有也不以为意，都是一个村的，谁笑话谁呀？再说了，自己当初进城，不也是这样吗？ 立本把筷子在胳肢窝抽了一下，这才夹菜，大宝看着就乐，感觉可有生活了。 四只鸡腿大宝都留岀来了，两个妹妹每人一个，老妈一个，剩下一个他抱着小当，用水涮去鸡腿上的油，然后撕成丝喂小当。 小当现在可以吃辅食了，她靠在大宝的怀里，张着小嘴等着投喂。 小花和小红的眼眶红了，她俩长这么大都没吃过鸡腿呀，平时逢年过节家里炖鸡，这鸡腿都是哥哥弟弟的，啥时候能轮到她们吃啊？ 陆秀娥理解两个孩子的心情，揉揉她们的脑袋：＂吃吧，多吃点，大娘家没那个说道。＂ 两个孩子用力地点点头，大口的吃起来， 大宝笑着盛了两碗鸡汤放在她们面前：＂慢点吃，菜有的是。＂ 喂小当吃了三分之一的鸡腿，小东西吃饱了，自己爬到炕里玩去了，现在的孩子自理能力太强了，不像后世，都十几岁了，还得奶奶姥姥追着喂饭呢，娇惯成风会毁了孩子，最终会毁了整个社会。 秦大宝用鸡汤泡了碗饭，就着小当吃剩下的鸡腿吃完了饭，他下了地。 ＂妈，我去接翠翠。＂ 平时都是陆秀娥接，姑娘大了，下班晚得接，这要是出一点点事家人都承受不起。 天气还在倒春寒，现在是伤人不伤水，小风嗖嗖地像小刀子似的从衣服的各个缝隙往里钻，扎得人骨头缝冒凉气。 大宝已经不惧寒冷，但是为了不引人注意，还是在官衣里面穿上了薄棉袄，他没有戴帽子，手插着兜往鼓楼大街走。 离着国营饭店还有二十多米，他就听到了饭店里翠翠的哭声，还有吵嚷声。 大宝加快了脚步，打开门帘往里一看， 只见有两个穿着藏蓝色公安制服，敞着怀的男人，一个手里挥舞着板铐，一个拎着酒瓶子，正在骂饭店里的人。 他们的对面，是握着大马勺的李师傅，李师傅的身后，李大妈抱着哭泣的翠翠，除了他们，饭店里没有别人。 秦大宝一进屋，两个穿官衣的男人头也没回，大声吼道：＂滚！公安办案！赶紧滚！＂ 他们这一张口，秦大宝就认出来了，这不是被他打过的刘书文和王力吗？ 只见刘书文抡着酒瓶子叫道：＂么的小娘们，让你陪我们喝杯酒是看得起你，不就是摸了你手一下，还特么挠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王力掂着板铐：＂今天的事没完，小娘们儿，我怀疑你是敌特，跟我们回东城分局协助调…．＂ 一个查字还没说出口，头发就被人抓住，往后一扯，他疼得刚要叫唤，一个高抬腿就踢在他的脸上，一口鲜血夹杂着几颗假牙喷了出来，真牙上回被大宝给打飞了。 王力当时就懵了，秦大宝仍然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砸在饭桌上，这饭店的饭桌可不像后世轻薄，都是松木做的，一拃厚，这用脑袋砸一下，桌子是纹丝不动，脑袋可受不了，鼻子当时就歪了，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就这力度，足足砸了三下，饭店里所有人都吓傻了。 刘书文一下就认出了秦大宝，开玩笑，他从出生到现在，打他最狠的就是这位爷，他能不记得吗？ 刘书文用酒瓶子指着秦大宝，他的腿都哆嗦成一团了：＂秦，秦大大大宝，你， 你你你别管闲事啊！＂ 这语气，与其说是威胁，还不如说是恳求。 翠翠抬起满是惊恐的小脸叫了声：＂哥，他，他摸我……＂ 秦大宝眼睛都红了，他从腰间一抹，把枪掏出来了， 刘书文一听那小娘们叫哥，他的脑袋里轰的一下就炸了，心说完了… 秦大宝一步步慢慢向他走过去，刘书文倒也干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双手举高：＂我错了！别打我…＂ ＂不打你？艹！你特么想的美！＂秦大宝一脚踢在他的脸上，刘书文脑袋一偏，眼睛都直了，脑袋里面跟开了水陆道场似的，钟鼓齐鸣， 他晕晕乎乎地听到秦大宝问话：＂哪只手摸的我妹？＂ 刘书文只觉得秦大宝的声音像是从天外传过来一样，他一个劲地摇脑袋，不知道是在回答大宝的问话，还是要把脑袋里的声音摇出去。 秦大宝抓起他的右手，放在饭桌上，把手枪横握，用枪柄狠狠砸在刘书文的手指上，手指的骨头立马碎裂，砸到第三根，剧痛让飘荡在空中的刘书文回到了人间，他嘶声惨叫了起来， 秦大宝面无表情地把他的十根手指都砸了一遍，刘书文都叫不出声了，只剩下哼哼。 秦大宝蹲下来，把刘书文和王力衣领上鲜红的领章撕了下来，轻蔑的说道：＂穿这身衣服，你们也配？＂ 他站起身，拿过王力脚边的板铐，将他俩铐在了一块儿，招手把翠翠搂在怀里，翠翠仍然吓得直哆嗦，抱着她哥的腰死死不撒手。 李师傅和李大妈也吓坏了，这平时看着秦大宝这孩子温文尔雅，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没想到打起人来这么狠，眼前的俩人，五分钟前还是一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模样，这一转眼就被打成了这副熊样。 秦大宝听李大妈一说才知道，原来这刘书文俩人连来了三天了，就是奔着翠翠来的，这满口的脏话，调戏翠翠，今天竟然还动手动脚，结果被胆小的翠翠给挠了，他们要打翠翠，李师傅这才拎着大马勺出来保护孩子。 秦大宝感谢了李师傅两口子一番，他交待一下，让李师傅看着这俩货，他先送翠翠回家，然后取了摩托车，再带刘书文他俩回市局， 大宝这是发狠了，都没把人往派出所送，如果送到派出所，用不到俩小时，就得把人放了，所以他才要把人带回市局，在市局，没人敢不经过他就放人，天王老子和他大舅都不好使。 送完了翠翠，把人交给陆秀娥，简单地讲了一下情况，大宝拿了帽子岀来，把挎斗摩托打着火，开到了国营饭店门口， 进去一看，有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男子站在屋子中间，正在问李师傅话，这俩人秦大宝看着面熟，应该是派出所的公安干警。 秦大宝一进屋，俩人愣了一下，他们认识秦大宝，知道这是市局的科长，和所长关系很好。 ＂秦科长，我们是鼓楼大街派出所的，咱们见过，这俩人是分局的，您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秦大宝眼睛立了起来：＂你们管耍流氓叫误会？＂ 俩人吓了一跳，流氓罪这个名头太大了，最高可以是死刑，最低也得是十年起步， 建国初期法制不健全，关于流氓罪的定义极为广泛，直到1979年代正式有了司法解释，入了刑法第一百六十条，在83年严打中，177万人有一多半的罪名都是流氓罪，被毙掉的三万人里有一万八千人是因为这个罪名，你说这个罪名猛不猛？ 这个罪名在五六十年代更要命，只要确定事实，一个公社都有权枪毙人。 秦大宝拎起刘书文和王力，他们俩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一个劲儿地求饶。 秦大宝斜睨了一下派出所的两个公安，他们已经不敢说话了， 出了门，将刘书文俩个塞进挎斗里，打着火就走了。 两个公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说话，事已至此，这事也就不归他们管了。 第188章 咱有理咱怕啥 秦大宝直接把车开到了治安处门口，有值班的公安迎了上来，这市局现在几乎没有不认识秦大宝的，好么，上班半年，出去学习俩月，回来就是副科长，主持科里的工作，关键才十八岁，这还了得？ 关于大宝的流言从刚开始的他是陆局长王局长的私生子，已经上升到了他是陆局长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了，估计再传几天，秦大宝就能当上陆局长的叔叔了。 这些个流言蜚语大宝也听过，不过谁说的他当时就给怼回去了，所谓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秦大官人绝对不受这个气， 秦大宝把刘书文他俩提岀来扔到地上， 值班的三个公安吓了一跳，这血团一样的两坨是人吗？ ＂秦科长，这俩货犯什么事了？＂ 秦大宝掏出三盒特供烟，塞给三个人，三个公安眉开眼笑，这下实锤了，秦大宝绝对是陆局长失散多年的兄弟。 秦大宝不知道他们的心里想法：＂耍流氓！给他们关起来，明天早上局长会打电话的。＂ 他是加了一层保险，万一有不开眼的把人给他放了呢？这么一说局长会过问此事，这就绝对没人敢放刘书文他们了。 三个公安一听就明白了，他们笑着应了一声，把人拖到审讯室里给吊了起来。 秦大宝抽了半颗烟，上了摩托，直奔公安家属院， 这事他得和他大舅通个气，这个刘书文俩人是大院子弟，父辈的官儿肯定不小，这一晚上说情找关系的不能少了，这事不先让他大舅知道，他大舅到时候该被动了。 公安局有自己的家属院，离市局不太远，里面有筒子楼，住的是副科级以上的中层干部，后面的小院住的才是分局和市局的领导。 自从大舅妈白秀英从上海调回来，陆建邦就从军区大院搬到公安家属院了，他分的是个独门独院，级别在那放着呢，整个京城市公安局他是老大，他家的旁边住的是王国华。 秦大宝来过这里几次，都是来扫荡的，他大舅是副部级，大舅妈是副厅级，这每个月分配的好东西可着实不少，哪次大宝来都是满载而归， 现在才晚上八点多，陆建邦还没睡，在书房写材料，白秀英在织毛衣，天气暖了，大外甥的棉袄还没脱，这毛衣得先织好。 童童和丽丽没到周末放假不回来，放假也不回来，直接去奶奶家，妈妈做饭忒难吃，陆建邦俩口子要么吃食堂，要么回老太太那噌饭，反正很少做饭，本来按照级别是应该配保姆的，但是让白秀英给推了，她讨厌家里有外人。 公安家属院大门口是有士兵站岗的，卫兵查看过工作证后给大宝放行。 大宝在他大舅家门外停好摩托车，看看左右无人，从空间里拿出面袋子，里面装满苹果，梨和松子，大舅俩口子不在家开伙吃饭，就给他们准备点水果和零食就好。 他啪啪啪一打门，门廊的灯亮了，大舅妈披着衣服出来问：＂谁呀？＂ ＂舅妈，是我。＂ 白秀英立马乐了：＂大儿咂，等着舅妈给你开门。＂ 她趿拉着拖鞋就跑过来开门，一见大宝乐得合不拢嘴，俩闺女回来都没这么高兴， 要说白秀英也算是新时代的女性代表，干的也是妇联工作，但是就重男轻女这一块来说，绝对和大宝的奶奶有一拼。 这白秀英老稀罕大宝和二宝了，尤其是大宝，那就跟她眼珠子似的，谁说一句都不行，也许这跟她小时候的家庭教育有关，白秀英的父亲是前清的举人，家里女孩子读的第一本书就是女诫。 大宝一手挽着舅妈，一手拎着面袋子往屋里走，他是真的感觉到大舅妈对他深深的溺爱。 陆建邦住的小院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院子里用青石板铺地，在一侧墙边，有一个养鱼池，还有一个小假山，一个木头的小亭子，门廊的灯照射下，显得古色古香， 进了屋，大舅妈忙着给大宝找拖鞋，陆建邦拿着材料从书房出来，看到大宝也很高兴，有三四天没看到大外甥了，他对大宝就属于看到了烦，不看还想， ＂小混蛋，这么晚了来干嘛？＂典型的好话不好说， 秦大宝歪歪嘴，这话说的是充满了不服啊！他转头对白秀英说道：＂舅妈，我走了，我大舅不欢迎我。＂ 白秀英眼睛都立立起来了，瞪着陆建邦捋胳膊挽袖子，看架势这就是没揣枪，揣枪她都能给陆建邦一枪。 ＂姓陆的！你敢撵我大儿咂？你是不是皮痒了？＂ 陆建邦嘴一瘪，差点给自己的嘴扇两巴掌，这不是欠儿吗？明知道这娘俩好，自己偏往枪口上撞。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想问问我大外甥吃没吃晚饭吗？要是没吃，我上王国华家去弄点。＂ 白秀英又瞪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大儿咂，吃晚饭了没有？咱家有点心，舅妈给你拿去。＂ 秦大宝赶紧拦着，要是不拦着，他舅妈能把心掏出来。 ＂舅妈，我吃了吃了，我找我大舅有点事儿。＂ 他把面袋子递过去：＂我昨儿回乡下，弄了点东西给舅妈吃。＂陆建邦听了直撇嘴，你个小混蛋，有事想起你大舅，有好吃的想着你舅妈？ 白秀英接过来一看，乐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可不是她没见过世面，而是她大外甥拿个驴粪蛋她都高兴，这心偏的都没边了。 白秀英把东西拿到厨房去了，陆建邦坐在沙发上，招呼大宝坐下，你别看他平时跟大宝总是吆五喝六的，其实要说起来，这一大家子最护着大宝的就是他，只是男人和女人对孩子的爱表达方法不一样吧。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陆建邦知道，大宝肯定有重要的事儿，否则不会这么晚上门。 秦大宝把今天晚上的事讲了一遍，陆建邦神情平静，但是心里却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大宝说的事，是这几年来最令人头疼的事情，在各地都有发生， 建国以后，许多的领导干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抛妻弃子，另觅新欢的屡见不鲜，更多的是讲待遇，讲享受，纵容儿女去欺负他人， 仿佛在革命胜利的一刻，所有人都变了，只是程度不一样而已，就连陆建邦自己都有了不小的变化，在这一点上，好多人一生所要坚持的信念轰然崩塌。 陆建邦拿起茶几上的普通中华烟，大宝赶紧狗腿子一般的给点上，陆建邦抽了一口烟，忍不住瞪了秦大宝一眼。 自从找回了姐姐一家，尤其是有了大外甥以后，他的生活水平急剧下降，现在他根本就摸不着特供烟酒的边，这每个月刚一分配下来，他媳妇儿就得屁颠屁颠儿地给大外甥送去，害得他抽普通的中华烟还得抢王国华的。 秦大宝被瞪得莫名其妙，他瘪瘪嘴，伸直了腿坐在沙发上。 陆建邦深吸了一口烟：＂大宝，你记住，任何事情只要咱有理，你就放手去做，凡事有你大舅撑着。＂ 秦大宝点点头：＂我就怕给您惹麻烦。＂ 陆建邦笑了：＂麻烦？从来都是咱们给别人找的，你大舅我从来都不怕麻烦。＂ 这话说的霸气，但是陆建邦确实有这个底气，他是从红小鬼一步步走上来的，不算父亲和弟弟那边的人脉关系，就是他自己，战友故旧遍布大江南北，而且大多都是身居高位，就这，还没算老上级呢，他的老上级，就是一级首长就有好几个，你说，他能怕惹什么麻烦？ 有了大舅的这句话，大宝就放心了，他了解他大舅，能在野战兵团当过政委的人，那还了得？ 陆建邦没认为这是个多大的事儿，秦大宝也没想过该怎么处理，但是必须得狠狠的给刘书文二人一个教训，这个陆建邦是同意的，即使有人来托关系求情，人是不能轻易的放的， 白秀英拎着面袋子从楼上下来了，里面鼓鼓囊囊地装满了东西，她拎着都有点费劲，大宝赶紧跑过去接过来， 陆建邦直咧嘴，他现在一看到麻袋和面袋子就眼晕，一想到自己的那些烟酒，他的心就难受，都做下病了。 ＂大儿咂，你大舅这个月的烟酒都发了，别人又给他送了几条烟，我都给你装上了，还有两盒茶叶，你大舅以为自己藏的隐蔽，全让我给翻岀来了，你都拿走。＂ ＂哎。＂秦大宝兴高采烈地答应一声， 陆建邦直翻白眼，现在怎么看他大外甥怎么像扫荡的小鬼子，一听说他媳妇儿把烟和茶叶都给大宝了，他坐不住了，赶紧站起来。 ＂媳妇儿，你把烟给我留一条呗，我现在都去抢王国华的烟了，还有那茶叶，是老邢从福建武夷山给我弄回来的，我一口都没喝呢，你多少给我留一盒。＂ 白秀英眼一瞪：＂留什么留？你信不信除了饭，别的我都给你戒了？！＂ 陆建邦当时就老实了，心里哀号了一声：这败家娘们呀！这胳膊肘不知道往哪边拐…… 第189章 你说话在我这跟放屁没两样 秦大宝是笑着走的，他扛着面袋子，就像秋天的小松鼠似的，充满着收获的喜悦， 大宝把面袋子放在挎斗里，挥手和大舅大舅妈告别， 白秀英还一个劲地说：＂大儿咂，你常来呀！＂ 大宝响亮的答应了一声，气得陆建邦脑瓜子嗡嗡的，还常来？再来几次他藏的那点东西都没了，还是别来了… 这娘俩丝毫不理会心在滴血的陆建邦，陆建邦也是拿这俩祖宗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秦大宝骑着心爱的小摩托车，开心地吹着口哨，出了公安局家属院，等到没人的时候，伸手把面袋子收回空间，这下满载而归，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 ．．．．． 到了家一看，秦庆有和淮如他爹全喝多了撂片了，三个大老爷们一脱鞋往炕上一躺，好家伙，这屋里的味儿呀，都辣眼睛。 秦大宝一开门，差点造一跟头，再到翠翠这屋一看，陆秀娥领着三个妹妹全躲这屋来了， 陆秀娥正安慰翠翠呢，今儿这事，可把小姑娘吓得不轻。 陆秀娥见大宝进来忙问道：＂那两个王八蛋怎么样了？＂ 秦大宝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轻描淡写地说道：＂关在审讯室了，这一宿有人招呼他们，我也跟我大舅说了…＂ ＂你大舅咋说的？＂ ＂我大舅说，咱有理咱怕啥。＂ 陆秀娥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都欺负到家了，再不打回去，那可不是陆家人的性格。 秦大宝又聊了几句，回屋睡觉了。 ．．．． 转天起床，想着今天的事儿不少，回局里处理刘书文的事儿，给轧钢厂送肉，还得去看妹妹，好几天没见了，想得慌。 去看妹妹，不能空着两个爪子，得去大栅栏转转了，买点饽饽和糖葫芦，天气暖了，还得上内联升买几双布鞋给家人，这一算下来，家里人太多，鞋还真得买不少， 把空间里的鞋票捋了捋，还行，除了三张皮鞋票，还有三十多张布鞋票，够用了，这回就都买了， 一想起票据，秦大宝又惦记起黑市来了，下次该扫荡哪个了呢？四大黑市他扫了俩了，还剩俩儿， 转念又一想，不行，现在市局正展开打击扰乱市场的行动，已经抓了倒买倒卖的近千人了，记得上辈子，这次的行动进行有两个月，抓了七万多人，光判刑的就有三千多人，这个时候的黑市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都没开，还是等一等吧，等开始经营了再说。 大宝没着急上班，他得送翠翠过去，小姑娘昨晚上幸亏有陆秀娥，否则吓得一晚上睡不了觉，就算睡着了，也是一惊一乍的， 陆秀娥心疼的搂着睡了一宿，翠翠从出生到现在，她妈都没这么搂过她，把小姑娘感动的直掉眼泪，孩子把母爱都转移到了大娘身上。 几个女的都挤在一张拔步床上睡的，幸亏拔步床大，几个人又瘦，倒是睡得不挤， 小当真的很乖，除了半夜尿了泼尿，趴在陆秀娥和翠翠中间睡得还挺好。 秦大宝早上喂小当喝了一碗奶粉，他随便喝了碗糊糊，连馒头都没吃，就带着翠翠出来了， 他让翠翠在摩托车旁边等着，他转身又回了自己的房间，在面袋子里装了八个猪蹄，八个肘子，一大块小黄毛子的五花肉， 又取出二十个大铝饭盒，装得满满的跑出了门。 惹得秦铁柱他们一个劲的往窗户外面看，不知道大宝跑的是啥。 秦大宝把东西放在挎斗里，让翠翠坐在他身后，一脚油门就到了鼓楼大街的国营饭店。 到了饭店一看，王经理他们也到了，王经理昨天有事早走了，早上一来，李师傅和李大妈就把昨晚上发生的事说了，气得王经理直拍桌子，正要去上级部门反映情况， 刚好大宝和翠翠就来了，王经理气得胡子都哆嗦了，一个劲的叫：＂反了，反了，这就是流氓！耍流氓……＂ 秦大宝赶紧扶着他坐下，这家伙都四五十岁了，怎么脾气还这么暴呢？ ＂王叔，你别生气，人我昨晚上就带回市局了，情况也向局长汇报了，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处理，谁欺负我妹都不行。＂ 哄了半天，又搭上两盒特供白皮中华，这老王才消了气，有了笑模样，弄得秦大宝都在怀疑这老货之所以这么生气，是不是就为了骗自己的好烟？ 秦大宝把面袋子和饭盒交给李师傅：＂李大爷，还得麻烦你，这猪蹄子帮我酱喽，肘子还做成红焖的吧。＂ 他拿出一大块肉，得有二十多斤：＂这肉，王叔，你们就留下分分吧，翠翠不用分，我家里还有。＂ 王经理他们乐得都找不着北了，这份礼物是谁都拒绝不了的。 秦大宝之所以拿肉，主要也是为了感谢昨晚李师傅和李大妈挺身而出护着翠翠的行为，做菜还在其次。 ＂太好了大宝，那我按市场价的钱给，两块钱一斤，行不？＂ 大宝小脸一板：＂王叔，你再提 钱，我可就把肉拿走了，太外道了，咱们爷们还差这个吗？这对于我来说，也就是一枪的事。＂ 王经理哈哈大笑，这孩子太懂事了，尤其是这小嗑唠的，让人心里暖暖的。 ＂我中午过来取，不过咱得事先声明，加工费我可不给了。＂ 李师傅他们全都笑了，谁都知道，就这二十斤肉，能让李师傅免费做两个月饭，大宝这话说岀来就是不见外，这事办的让人心里真舒服。 大宝一看这边也没啥事，就着急走，得回局里把刘书文他俩给办了，他这回下了决心，肯定要把刘书文他俩送大西北吃沙子去。 ．．．．． 到了局里，大宝把摩托车停在车库旁边，自己点上一颗烟，去了治安处的审讯室，结果他把几个审讯室找遍了，也没找到刘书文和王力的身影， 秦大宝的脸色沉了下来，直接去了值班室，昨晚值班的三个公安还没下班。 ＂昨晚我带回来的人呢？＂ 其中一个公安皱了皱眉，他很不满意秦大宝的语气，就头也不回地说道：＂让刘局长带走了，我们没义务替你看着。＂ 秦大宝笑了，这逼说话和昨晚完全不一样，这是有了靠山了呀？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公安转过头，不屑地笑了笑：＂我叫李刚，怎么秦科长想把我调你科去吗？＂ 秦大宝点点头：＂有这个意思。＂这个李刚的名字他可是记住了，他转身就走了。 他刚一出门，另外两个公安赶紧来到李刚的办公桌前。＂老李，你这不是得罪人吗？局里谁不知道秦科长和陆局长有关系？＂ 李刚满不在乎地靠在椅背上：＂那你们说怎么办？刘局长要放人，你们敢说不放？你们也不必担心，这个秦大宝再牛b，也不敢驳刘局长的面子吧？＂另外俩人一想也是这个理，也就不担心了， 大宝直接上了办公楼，他也没去局长办公室，直接敲响了刘敬儒办公室的门。 ＂进来。＂ 秦大宝推门就进去了，他的目光一扫，办公室里人还不少，刘敬儒坐在沙发上，他的旁边坐着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公安， 在他们的对面长沙发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的军人，军人旁边坐着包扎好伤口的刘书文和王力。 刘敬儒笑着招招手：＂来，小秦，过来坐。＂ 秦大宝立正敬礼，表情似笑非笑：＂我还是站着吧，我这点级别，不配坐。＂ 刘敬儒被噎得差点没喘过气来，他的脸阴沉了下来，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秦大宝和陆建邦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级别在这放着呢，秦大宝一个小小的副科级，还真没放在他的眼里。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东城分局的谢局长，谢局长是为了刘书文的事来的，小秦，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刘敬儒打起了官腔，语气一本正经的，还拉了个长音。 秦大宝没有说话，只是向谢局长立正敬了个礼。 谢局长一副傲慢的模样，挥了挥手算是还礼了。 ＂这位小秦是吧？你懂不懂法？一场误会就把人打成这样？＂ 秦大宝放下手：＂误会？耍流氓也是误会呀？＂ 谢局长一拍沙发扶手：＂胡说！耍流氓？谁耍流氓了？你这个小同志说话要有根据，不要信口开河嘛。＂ 刘书文大声叫道：＂我没有耍流氓，他冤枉我！＂ 谢局长点点头：＂小刘，你放心，有我在这里，没有人敢冤枉你。＂ 秦大宝看着他的那副作派，打心底厌恶，他也懒得跟傻b对话，他把眼神转移到了刘局长身上，这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可把谢局长给气坏了， 谢局长噌地站了起来，他两眼满是怒火地盯着秦大宝：＂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秦大宝听着这话耳熟，好像在哪部电视剧里听到过，他没有理谢局长，只是看着刘副局长，这意思很明显，我听刘副局长的，你说话在我这跟放屁没两样…… 第190章 自作孽不可活 刘敬儒是万万没想到秦大宝会是这个态度，他沉吟了一下：＂小秦，有些事还是要慎重，不要凭主观去办案子，这样吧，谢局长先把人带走，去医院治治伤，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这是老奸巨猾的话，两边都留了个扣，刘敬儒敢肯定，这个秦大宝和陆局长一定是有亲戚关系，但具体是什么关系还不清楚，他这边留扣，是为了万一秦大宝跟陆局长告状，他好有个缓和的说法。 而老谢那边呢？和他是老战友，这个刘书文和王力的父亲，都是空军那边的首长，他也不好得罪，万一人家要是抓到受伤这个事不依不饶呢？留下这个扣，以后也可以处分秦大宝。 刘敬儒对自己的说话艺术很满意，要说这人吧，一辈子最难看清的就是自己，老话说三岁看老，这性格一定下来，就改不了了，刘敬儒这个人，为人还是不错的，不贪财，不贪色，对权利也没那么热衷，不过就是性格方面，优柔寡断，首尾两端，凡事都想着左右逢源，但是往往两下都落不到好。 秦大宝看着刘敬儒，怪不得赵宇初有点看不起他，说他官僚主义，果然如此， 不过，毕竟自己当初能进公安局，也是托了刘敬儒的人情，自己这次松松口，放了刘书文二人，也算是还了刘敬儒的人情。 谢局长见秦大宝一声不吭，这态度让他更加生气，他哼了一声：＂老刘，先就这样吧，我把人带走了。＂ 刘敬儒站起来和他握手：＂好的，有空来家，我那还有两瓶好酒，让你嫂子炒俩菜，咱俩好好喝点。＂ ＂哈哈哈这没问题啊。＂ 谢局长回头问刘书文：＂怎么样？能走吗？＂ 刘书文和王力站起身，咧嘴笑着点点头，他们虽然遭了一宿的罪，但是现在看到秦大宝这副模样，也忍不住高兴。 那个军人也过去跟刘敬儒握手道谢。 刘书文和秦大宝擦肩而过，他故意撞了秦大宝一下，低声说道：＂姓秦的，咱们这事没完，＂他举起包着绷带的手：＂爷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他虽然是低声，但是办公室才多大，所有人都听在耳朵里，刘敬儒的笑容一僵，这太过份了，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谢局长凑过来耳语道：＂老刘，小年轻的，受了委屈，说几句重话，不搭噶的。＂ 秦大宝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刘书文，刘书文狞笑了一声：＂你特么不牛逼了？明告诉你，爷看上你那个妹子了，你不能一天到晚的看着她吧？只要你离开她身边，爷就和你妹子好好玩玩，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哈哈哈哈…．＂ 王力牙都飞了，说话直漏风：＂他拿咱能怎么样？姓秦的，咱们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以后咱们慢慢玩，总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俩人跟着谢局长向门口走去。 秦大宝轻声说了句：＂站住！＂ 刘书文大笑着回头：＂站你妈了个b...＂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眉心， 刘书文愣住了，他是万万没想到，秦大宝竟然在副局长办公室动枪。 ＂刘书文，王力，你们最好别动，否则我会以拒捕的理由将你们当场击毙！＂秦大宝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但是手里的枪稳稳的指着刘书文。 刘书文和王力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他们丝毫不怀疑秦大宝的话。 刘敬儒和谢局长的面色铁青，刚才刘书文的话，刘敬儒听着也不舒服，但是看在老战友的面上没有说什么， 但是秦大宝竟然敢在他的办公室动枪，这就不光是打他的脸了，而是在蹂躏他全身。 ＂秦大宝，把枪放下！我命令你把枪放下！＂ 秦大宝的目光划过他的脸，又划过谢局长的脸，他的手稳稳地，声音是冷冷地。 ＂刘局长，谢局长，你们参加革命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问话让刘敬儒一愣，这话题太大，真不好回答。 ＂你们当初不都是口口声声是为了解放贫苦大众，让人民从此没有压迫吗？你们看看你面前的这两个人渣，调戏妇女，欺辱百姓，你们对为恶者不光是视而不见，反而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你们的虚伪,莫过于口头上的为人民服务,实际行动却背离初心…＂ ＂你！你住口！＂刘敬儒的脸涨得通红，秦大宝这话让他羞愧难当，他老羞成怒，你一个小逼崽子，胎毛未尽，乳臭未干，凭什么指责他们参加革命的目的？ ＂秦大宝，你太放肆了，你眼睛里还有领导吗？还有上级领导吗？＂ 谢局长踏上前一步：＂你把枪给我放下，否则我立刻逮捕你！＂他一辈子强势，从来没看到敢这样顶撞上级领导的下属。 秦大宝冷笑一声：＂你可别刺激我，我小时候被狗咬过，一害怕手就哆嗦，这手一哆嗦，枪走火打到谁我可就不知道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手里的枪还抖了两下，刘书文都快吓哭了，他的心都跟着枪口在哆嗦。 此刻的刘敬儒和谢局长是进退两难， 这时候他们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了。谢局长拉了刘敬儒一下，刘敬儒无奈，只好放缓了语气对大宝说道：＂小秦，有话好好说，你先把枪放下。＂ 大宝冷冷的看着他们，嘴角撇了撇，转头看着刘书文：＂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让这两个老革命听听，记住，一个字不差的再给我说！一！遍！＂ 秦大宝用枪点着刘书文的额头，每点一下刘书文就哆嗦一下，太特么吓人了。 刘书文的汗顺着脸流了下来，他可不敢说，再说一遍，万一刺激了秦大宝，他手一哆嗦呢？ 办公室门咣当被推开了，陆建邦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他的身边是王国华。 ＂陆，陆局长！＂刘敬儒和谢局长赶紧叫道， 陆建邦背着手走了进来，微笑着从大宝身边走过，王国华也跟在他的后边，俩人都没让秦大宝放下枪。 陆建邦坐在单人沙发上，双手搭在扶手上，王国华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他俩谁都没让刘敬儒和谢局长坐下。 陆建邦接过王国华递过来的烟，点燃，轻轻地抽了一口，上位之姿尽显，这气势压得刘敬儒和谢局长有点喘不过气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 ＂局长…＂谢局长赶忙说道。 陆建邦淡淡的说道：＂谢国华，这里不是你东城分局的办公室，我问的是老刘，老刘，你说说吧。＂ 刘敬儒心里咯噔一下，这口气可不对呀，作为上级领导，这是一点面子没给老谢留啊，于是他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包括刘书文刚才对秦大宝说的话。 陆建邦还是面无表情，手指一直在敲着沙发扶手，但是做为几十年的老战友，王国华知道，他已经怒到了极点。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只有陆建邦的手指敲击沙发扶手的声音，不急不缓，但是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刘敬儒等人的心上。 好一会儿，陆建邦才开口说话：＂你手端着枪不累呀？＂ 秦大宝机灵，听了这话，垂下手枪，收回枪套里。 ＂国华，打电话叫龙飞上来。＂ 王国华应了一声，站起来走到刘敬儒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 ＂喂，总机，给我接治安处…．治安处吗？龙飞，你带人到刘副局长的办公室来一下。＂ 刘敬儒等人面如土色，他们不会蠢到以为是来抓秦大宝的，这是要把他们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呀。 没到五分钟，龙飞带着人跑了上来，其中就有李刚和另外两个昨晚值班的公安。 ＂报告！＂ 陆建邦鼻子里嗯了一声：＂龙飞，这两个罪犯是谁放岀来的？你们治安处很厉害吗，连个罪犯都看不住，看来你这个处长当的不够格呀。＂ 龙飞有点不明所以，他偷眼看看秦大宝，秦大宝摇摇头，龙飞多聪明啊，立马明白了，他立正说道：＂是，局长，我会调查这件事，并做出检讨。＂ 陆建邦点点头：＂态度不错，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一定要引起重视，尤其是你们治安处内部的教育一定要重视，你回去调查一下，有对八条禁令思想不达标的同志，拟一个名单报上来，可以到下面的公社派出所去学习锻练一下吗，提高一下认识。＂ ＂好的局长，我调查完给您汇报。＂ 李刚等三人面如土色，这不是马屁没拍成，拍马腿上了吗？李刚偷偷看了一眼刘副局长，刘敬儒的脸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把这两个人带下去，调戏妇女耍流氓，＂陆建邦瞅了秦大宝一眼：＂威胁公安人员，拒捕！＂ ＂是！＂龙飞一摆手，上来人把刘书文和王力制住。 刘书文腿一软，要不是被两名公安架住，他都得瘫在那，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口嗨了一下，怎么就这么大的事儿？ 第191章 这也太护犊子了吧？ 陆建邦和王国华站起身，那名军人着急了，慌忙上前一步：＂陆局长，您好，我姓王，是空军刘首长的秘书，您看，刘书文是刘首长的小儿子，您能不能网开一面…＂ 陆建邦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们还不是什么王子，你们军方呢，最好不要插手地方的事务。＂这话是笑着说的，但是听在军人的耳朵里，却是冰冷入骨。 陆建邦说完走了出去，看都没看刘敬儒谢国华二人一眼。 王国华踢了秦大宝一脚：＂小混蛋，这是你办公室吗？赶紧特么滚蛋！＂ 秦大宝揉了揉腰：＂你踢我是吧？还踢我重要的部位？老王头你等着！＂说完撒腿就跑，然后就听到旁边王国华办公室的门声。 王国华大惊失色：＂小混蛋！你敢动我东西试试。＂说着追了出去。 刘敬儒和谢局长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刘敬儒颓然地摆摆手：＂老谢，我尽力了，你也看到了，这个秦大宝的…背景不浅，本来他欠我一个人情，对放刘书文二人也没说什么，结果刘书文说了那样的话……这回陆局长插手了，我也无能为力了，你们赶紧往上找找关系吧。＂ 谢局长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岀来，他无奈的点点头，灰溜溜的和王秘书走了， 刘敬儒关上门，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用手按着头，这一早上闹的，让他里外不是人… ．．．． 秦大宝抢了一条烟跑了，气得王国华直跳脚，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国华推开陆建邦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陆建邦老神在在地说了一句：＂小混蛋又抢了你啥了？＂ 王国华气得直喘粗气：＂我发现了，你俩就是亲爷俩，都特么惦记我这点烟，告诉你，这回我也没了，你想抢也没了，咱俩呀戒烟吧。＂ 陆建邦撇了撇嘴，小样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金库藏在哪儿？ ＂老陆，这回的事怎么处理？＂ ＂从严从重法办，我刚才已经让龙飞去提取受害人和证人的笔录了，这回就是天王老子来，我也不会饶了这两个罪犯。＂ ＂我是说老刘，这个人我了解过，性格比较软弱，官僚作风严重…＂ ＂我家的小混蛋不是说了吗？对为恶者不光是视而不见，反而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他们的虚伪,莫过于口头上的为人民服务,实际行动却背离初心。这话说的还挺有水平。＂ ＂你是说？这狠了点吧？对为恶者视而不见，反而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口头上的为人民服务,实际行动却背离初心，这几句可是要命的。＂这几句话要是传到大领导耳朵里，这刘敬儒几十年的拼搏算是完了。 陆建邦沉默了片刻，这才淡淡的一笑：＂部里有一个到党校学习的名额，就给老刘吧，学习完了去政协任职，这个工作很适合他。 谢国华还有几年退休，他的思想和水平已经不足以维持一个区的公安工作，劝退回原籍去任个闲职吧，这也算是衣锦还乡吧。＂陆建邦不愧是政工干部出身，砂仁必要猪心，从不给对方留一丝翻身的余地。 王国华翘起大拇指：＂你行！这么处理好，让他们得瑟。＂ 他知道老战友的手段高超，但是没想到竟这么护犊子，为了这个小犊子竟然拿下了两个厅级领导干部，这犊子护的真特么痛快！ 陆建邦微微一笑，拿起红色保密电话：＂喂，部长，我是建邦…有个事跟您汇报一下…情况是这样的…＂ 王国华扔了一盒烟给陆建邦，陆建邦听着话筒里面的声音，微微的笑了：＂好的，谢谢老首长对我工作的支持，您放心，我和国华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们的期望。＂ 电话挂了，陆建邦点着了一根烟：＂部长同意我的建议，应该会马上办理。＂ 王国华点点头：＂这回东城分局的位置空岀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市局副局长的位置，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分局局长的任免倒是他们的责任。 陆建邦想了想：＂东城分局的位置很重要，咱们得选一个精兵强将过去坐镇才行，国华，你尽快和人事处沟通一下，提两个人选上来，咱们尽快的上党委会研究决定。＂ 王国华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他点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刘敬儒一上午躲在办公室里哪也没去，烟抽了两三包，快到中午了，他站起来，下了决心，务必要跟局长解释一下，否则以后怎么在人家手底下工作呢？ 这时电话铃响了，他接了起来，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请问是刘敬儒同志吗？＂ 刘敬儒有点懵：＂我是，您是哪里？＂ ＂刘副局长，我是部里政治处周天，我代表部里通知您一下，请您于后天上午八点到中枢党校参加为期三个月的脱产学习，请尽快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 ＂好，好的周主任。＂放下电话，刘敬儒怔了许久，他颓然的靠在椅子上，嘴里嘀咕着：＂至于这么…狠吗 …＂ 三天后，京城公安局东城分局局长谢国华调任sx省科协任主任，他升了半格，但是只能窝在科协喝茶看报纸等待退休，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秦大官人啥也不知道，他都没回警备科，开玩笑，宝宝的事很多呢好吧？ 他哼着小曲儿，骑着摩托车直奔轧钢厂，到了轧钢厂门口，登了个记就进去了，门卫都没敢多问，关键是一身官衣加一辆挎斗摩托车，这分明就是办大案的形象，谁敢拦？ 秦大宝骑着摩托哼着小歌到了食堂，轧钢厂一共有四个食堂，傻柱呆的这个食堂，主要是给厂领导开小灶用的，平时潘主任都在这，这里可以每天聆听厂领导的教诲。 秦大宝停好摩托往里面走，说起来他还没进过轧钢厂食堂呢，这回得参观一下， 他一进食堂餐厅，脑海里就是一个字：大， 食堂里就餐的地方就有七八百平米，桌子凳子很有钢厂的特点，全是铁做的长条桌，两边是长条凳，这桌子凳子的边边角角，谁要是不注意，就是轻轻的挨一下就是一道口子， 秦大宝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钢厂的工作服不管是春夏秋冬，都是厚厚的粗纺布做的，这可真是为了保证工人师傅的安全呐。 餐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现在离开饭还早，食堂里的人这个时间都在厨房里备菜，谁也不岀来晃悠。 秦大宝往里边走，正好潘主任和傻柱往外走。 ＂哎呀我说傻柱，你想想办法嘛，中午李厂长有个非常重要的招待，没有肉可不行啊。＂ 傻柱扑哧笑了：＂主任，你看看我身上哪块肉好？滋要是你说得岀来，嗨，爷们，我立马拿刀剌下来，就算是我为厂子里的生产任务做贡献了嘿。＂ ＂你可别开玩笑了，你那肉你敢剌，有人敢吃吗？＂ 秦大宝笑着说道：＂哟嗬，这轧钢厂现在都开始吃人肉了？这么凶猛吗？＂ 潘主任和傻柱一愣，抬头一看，潘主任大叫一声，从一个桌子上跳了过去，向秦大宝扑了过来。 ＂我滴兄弟唉，小活菩萨，你可来了…＂ 秦大宝一把扶住他，这要不扶着，他肯定卡一个大跟头。 ＂潘主任，你这是干嘛呀？＂ ＂哎呀小活菩萨，你救苦救难吧，你要是再不来，我就得上你家找你去了。＂ 秦大宝忍住笑：＂打住打住，潘主任，你再说两句，我就得回西天了，＂ ＂兄弟，这肉？＂ ＂给我找辆卡车，我给你去拉去，四头猪，还有两千多斤鱼，怎么样？＂ ＂哎呀呀救苦救难呐…＂ ＂行行行，赶紧的，给我踅摸一辆卡车，我赶紧给你拉去，完了我还有事呢。＂ ＂好好好。＂潘主任撒腿就往车队跑，他们食堂没车，车辆统一调度在车队。 秦大宝拿出两盒普通中华烟塞给傻柱。 ＂柱哥，你得帮兄弟个忙。＂ 傻柱哈哈笑着：＂咱哥俩谈不上帮忙，有事您言语一声就行。＂ ＂我吧，有几个猪头，还有几挂猪下水，我想卤一下吃，你得帮我整一下。＂ ＂咳，就这点事？没问题，我下午去丰泽园我师傅那，把他的作料和老汤弄一点过来，晚上你把东西拿我家来，我收拾收拾，然后给你卤出来，不过，得弄口大锅，小了可不成。＂ ＂锅交给我，咱上后院卤去，你家厨房太小，我弄个十八印的大铁锅没地方放。＂ ＂那成！＂ ＂嘀嘀…＂汽车喇叭声响，秦大宝和傻柱出了食堂，潘主任从驾驶室下来， ＂兄弟，用不用我派几个人去给你装车？＂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就行，那边有人装车，潘主任，你还得给我拿点麻袋好装鱼。＂ ＂没问题。＂潘主任去了库房，不一定拎着两捆麻袋过来了。 ＂兄弟，一百条够不够？＂ ＂够了够了。＂秦大宝接过麻袋，扔到了车厢里，他上了卡车，自己开着出了轧钢厂…． 第192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大宝把车开到小树林边上，他抽了三颗烟，这才爬上车厢，收起麻袋，在空间里装了四头大野猪，估计得有一千斤左右，又从湖里捞出一百多条鱼，各个二十斤以上，装在麻袋里，扔在车厢上，冻了十几分钟，热气腾腾地肉和鱼都冻上了，这才开车回了轧钢厂， 潘主任站在食堂门口简直是望眼欲穿，见到卡车都快哭了，车刚一停稳，他就爬了上去，满车的麻袋，鱼腥味呛鼻子，他打开一条麻袋，里面的大鱼让他笑得合不拢嘴，这一车的麻袋可解决了他老大的难题了， 潘主任差点从车上往下跳，要不是年龄大了，胳膊腿不灵活，他就真敢表演一下。 秦大宝叼着烟下了车，潘主任扑过去一个熊抱，秦大宝差点下意识的给他一电炮，幸亏理智制止住了他。 潘主任招手让人卸车，他把大宝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弟弟，今儿这肉我给你两块钱一斤，鱼儿也不挑了，全都是一块钱一斤，怎么样？＂ 秦大宝倒是无所谓，拍拍他的肩膀：＂没问题潘主任，你这边先过秤，我去找李厂长说点事。＂ ＂好嘞好嘞，李厂长在办公楼三楼，有副厂长名牌那屋。＂ 秦大宝点点头，启动了挎斗子，一道黑烟直奔办公楼。 他发现人的惰性很可怕，才骑了几天摩托车，再让自己骑自行车，自己就接受不了了， 到了办公楼楼下，停好车，他上楼梯的时候，趁着没人，从空间里拿出两只野鸡，两只山跳子，上了三楼，找到副厂长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 大宝推门进去了，办公室里只有李副厂长一个人，趴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 李副厂长一抬头，见是大宝，连忙热情地站了起来：＂来了大宝。＂ 秦大宝把鸡兔放在一边，过来和李副厂长握手：＂昨天打猎去了，打了几头野猪，又组织我老家的村民捞了两千多斤鱼，我给李叔送来了，这不，顺道打的野鸡野兔给您尝尝鲜。＂ 李副厂长更高兴了，虽然现在物资匮乏，但是也轮不到他，可这野鸡野兔，也不是他想吃就吃的。 ＂坐，坐，大宝，你这孩子就是讲信用，我前几天跟你说的，你看你这马上就给办了。＂ ＂李叔，您跟我可千万别客气，我可是咱们的轧钢厂家属。＂ ＂对对，咱是一家人。＂这话吧还真分人唠，秦大宝越是这么一说，李副厂长就越高兴。 他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两盒铁观音茶叶，放在大宝的面前。 ＂大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是礼尚往来，这两盒茶叶你收着。＂ 秦大宝也不推辞，赶紧装到挎包里，好像生怕李副厂长反悔要回去似的。 逗得李副厂长哈哈大笑：＂大宝，这回五一节评劳动模范，厂里决定把你爸报上去了，然后再给他挪挪工作岗位，二车间车间副主任调动工作，厂里有意想叫你爸担任。＂这就是花花轿子人抬人了，红星轧钢厂是公私合营的企业，是厅级单位，一个车间的副主任是副科级干部，这秦庆有当上了副主任，才是正式的提了干。 不过估计秦庆有就算是升了官，也不一定会想到他是借了儿子的光了。 ＂李叔，这可太麻烦您了，您放心，我不是不懂事的人。＂ ＂咳，这算个什么事？这是秦师傅自己努力的结果，对了，大宝，上回你说，贾东旭那个媳妇儿是你的侄女？＂ ＂可不，一个曾爷爷的。＂ ＂行，我知道了，等她来报道，就去当个保管员吧，也不累。＂ 秦大宝知道这就是野猪和鱼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标签，市局公安，这可是个实权部门，有了利用价值，人家才能释放出交往的信号， 这时候有人来敲门，通知李副厂长去会议室开会， 秦大宝也就告辞出来了，回到了食堂这边，潘主任递给他一张单子和一个黑皮包。 ＂弟弟，这肉是九百七十斤，我给你凑了个整，一千斤，两千块钱，鱼是二千三百二十斤，二千三百二十块钱，钱都在包里，你点点…＂他凑近大宝，小声说道：＂我给你弄了二十斤豆油，一会儿放你车斗里，包里还有一点糕点票和副食票，你先拿着用，过几天我再敛点让柱子给你捎回去。＂ 秦大宝很感动了，这油可是好东西，自己家和姥爷人多，用油费，这些油又能吃两个月了，这话要是让全京城的人知道了，得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丫的，这平常的人家五斤油吃一年，你特么二十斤才吃两个月？ ＂谢谢潘老哥了，我下个月再去山里转转，争取多弄回点来。＂这b又让他装圆润了，山上的动物赶上他养的似的，随到随取呀？ 潘主任大喜，这就是他最想听的话。 从轧钢厂出来，大宝就去了国营饭店，到了饭店，里面只有一个顾客，低头正在吃面，大宝看了一眼，翠翠没在，前厅只有李大妈在， 李大妈一见大宝就说，这一上午来了两拨公安，还 有几个军人，第一拨公安说是市局治安处的，给她们详细的做了笔录，翠翠和李大妈把事情的经过如实的说了一遍， 结果市局的公安走了以后，分局的又来了，进门就威胁翠翠不要胡说八道，否则没好果子吃，这把吓得翠翠躲在厨房里再没敢出来， 后来又来了几个军人，带着许多礼物和两千块钱，非要翠翠签一份证明，证明刘书文正在和翠翠搞对象，俩人昨晚上是闹了点小矛盾， 翠翠都没敢出来，一直躲着，直到这些人都走了，小姑娘吓得已经哭了好几场，王经理一看这样不行，刚才亲自送翠翠回家，给她放了几天假。 秦大宝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他知道，这是对方在软硬兼施，妄图为刘书文和王力脱罪， 这要是换了普通人家，看到这阵仗早就屈服了，让干啥干啥，可惜，他们偏偏碰上了秦大宝这软硬不吃的家伙。 秦大宝点点头：＂大妈您放心，这事我来处理，很快就解决了。＂ 李大妈乐了：＂好好，解决了就好，要不哇孩子上班也不安心，这翠翠可是个好孩子，又懂事又能干，对了，猪蹄和肘子都做好了，在厨房呢，＂ 大宝答应一声，拿出两盒普通的中华烟去了后厨。 他刚进后厨，饭店门帘一挑，两个公安和几名军人拎着大包小包地进来了。 李大妈一见，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你们怎么又来了？＂ 一名中年公安上前一步：＂我是东城分局治安科科长刘凤梧，我们这次来是想找那个小服务员谈谈。＂ 李大妈坐了下去，头也不抬的整理票夹子：＂谈什么？＂ 刘凤梧哪受过这种气？他强压怒火说道：＂当然是谈刘书文和那个女娃谈恋爱的事了。＂ 李大妈一听这话气得把票夹子往桌上一摔：＂你放屁！谁跟那个流氓谈恋爱了？人家孩子才十七，你别埋汰人家的名声。＂ 刘凤梧冷笑一声：＂我说他们是谈恋爱就是谈恋爱，一个破饭店服务员，还端架子？她不知道只要她一点头，就是首长家的准儿媳了吗？＂ 李大妈撇了撇嘴：＂还你说是谈恋爱就是谈恋爱？你是皇帝老子吗？还金口玉言呐？＂ 刘凤梧吓了一跳，这皇帝老子的罪名他可扛不起，他怒声道：＂别特么扯没用的，我跟你说不着，叫那个女娃岀来，这聘礼她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刘凤梧凶神恶煞般的四下里观看，吓得吃面的顾客赶紧三口两口吃完面抬腿就走，走了两步又转回来把面汤喝了才走了。 刘凤梧知道一味的强硬也不是办法，他咬了咬牙，换了一副笑脸：＂这位大姐，对不起，刚才我有点心急了，话说的有点过头了，你别在意，大姐，你想，这个小姑娘家里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家，要是找个高门大户的对象，那不就妥了吗？老话怎么说来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不是这个理儿？您呐，把她叫岀来，咱们好好谈谈，没必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是不是？＂ 李大妈有点害怕，她回头看看厨房，心里安定了下来，带搭不理地说道：＂她不在，回家了。＂ 刘凤梧收起了笑脸，狞笑了一声，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他可是老公安了，刚刚李大妈看厨房的一眼，他就明白了，这个小女服务员一定是躲在厨房里，今天哪怕手段强硬一些，也要把事情办明白了。 他手一挥：＂钱程，把人给我抓出来。＂ 另一个公安叫钱程，是治安科的科员，一向跟在刘凤梧身边溜须拍马，现在一听科长发话，忙应了一声，捋胳膊挽?子，大踏步掀门帘进了厨房。 紧接着就听到＂啪啪啪＂的打嘴巴子声，然后一声惨叫，一个人影从厨房里飞了出来…． 第193章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我打你的 钱程一下子就撞到了刘凤梧，这股冲力太大，把刘凤梧撞倒在地，俩人滚成了一团，刘凤梧捂着腰哎哟哎哟地叫唤，他的腰扭了，爬都爬不起来。 几个军人都退了一步，有人伸手从腰间拔出手枪，但是枪口指向了地面， 秦大宝一脸严肃地撩门帘走了岀来，几个军人中就有早上看到的那位首长的王秘书， 王秘书见到秦大宝，脸色一变，他可是亲眼见识到了面前的这个小公安硬刚领导的画面，他退了一步，回头吼道：＂干什么？把枪收起来。＂ 后面的两个军人慌忙把枪收了起来。 秦大宝背着手冷笑一声：＂身为军人，竟然敢在京畿重地动枪，可见你们的胆子有多大了？你姓王？是空军的？好，我会向军方反映你们的问题，我相信这个后果，不光是你们，就连你们背后的首长都扛不住。＂ 这话可不是吓唬他们，你看在京城，公安局，各厂的保卫科，甚至民兵都有持枪开枪的权利，因为他们拥有一定的执法权，但是军队不行，如果不是在正常出任务的情况下，使用枪支，这就是逾越，逾越了那条红线禁区，在这一条上，不管是中枢的几级首长，都不会容忍在职的军人用枪指着平民百姓，这是大是大非的原则性问题。 王秘书吓得面如土色，他慌忙说道：＂秦同志，误会，这是误会。＂ 秦大宝冷笑了一声：＂误会？这可是一个好词，行，我就当这是个误会，你说说，你们这是干嘛来了？＂ 王秘书语塞了，他发现自己面对的，似乎不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就冲着这份老练，这份从容，这分明就是一个沉稳的老人， 他皱起了眉头：＂小秦同志，谢谢你的谅解，我们今天来，是想跟那位女同志赔礼道歉的。＂ 秦大宝摆摆手：＂免了吧，这个事不是赔礼道歉就能解决的。＂ ＂小秦同志，＂王秘书上前一步，低声说道：＂这冤家宜解不宜结，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你说是不是？你看看你这边，还有那位女同志，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岀来，我们尽力去解决。＂ 秦大宝冷笑一声：＂你这是硬的不行又来软的了？你转告你的那位首长，我妹妹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刘书文能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可以了。＂ 王秘书的脸阴沉了下来：＂你这又是何必呢？本来就是一点小事，为什么这么咄咄逼人呢？就算是把书文送去劳动改造，你又能得到什么？小秦同志，别把事情办绝了，到时候谁都不好收场。＂ 秦大宝的目光冰冷了起来，他盯着王秘书：＂你是在威胁我？＂ 王秘书扶了扶眼镜，淡淡的说道：＂不，我是在劝告你，不要得寸进尺。＂ ＂呵呵，得寸进尺？我会把这句话应用在刘书文身上，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得寸进尺，让他有机会给你讲讲这句话的感受。＂ 王秘书一听，脸色大变，冷汗都出来了，他这才记起来，首长的儿子还在人家手上，他连忙摆摆手：＂误会误会，小秦同志，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秦大宝不想和他再啰嗦下去，大喝了一声：＂滚！＂ 王秘书擦了一把冷汗，连连说道：＂好好好，我走我走…＂ 说完带着人仓惶逃走了，连放在桌上的礼品都没敢拿。 刘凤梧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冲着秦大宝吼道：＂你特么谁呀？哪个派出所的？你知道我是…＂ 秦大宝一个大嘴巴子就给他塞了回去：＂你们谢局长我都不问他姓名，你算个球啊？＂ 刘凤梧捂着脸，他有点被大宝的这句话给吓住了，他咬着牙在寻思这小子是不是在吹牛b呢？ ＂你到底是哪个所的？姓什么叫什么？你特么敢打我？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句话，这身衣服就得脱了！艹！你特么有能耐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秦大宝扬手又是一巴掌：＂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我肯定满足你，还你一句话就把我这身衣服给脱了？你们身为公安干警，知法犯法，明目张胆地来威胁受害人，你们这身衣服穿不穿得住两说了。＂ ＂啊？＂刘凤梧给打懵了：＂你到底是谁？＂ 秦大宝实在懒得搭理他，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你回去告诉你们谢局长，我叫秦大宝，我再听到你们上门骚扰受害人，我亲自去抓你们，滚！＂ 刘凤梧巴不得赶紧走，这小子太特么生性了，一句话不说抬手就打，他一拽钱程，俩人就跑了。 秦大宝把桌子上的礼品捧起来，出门扔在挎斗里，这些东西不能放这，得送回市局备案。 李师傅和李大妈捧着一大摞饭盒出来，把饭盒也放在车斗里。 秦大宝塞给李师傅一盒烟，又从挎包里掏出一把奶糖放在李大妈手里。 ＂大爷大妈，吓到你们了吧？放心，他们不敢来了。＂ ＂没事的孩子，翠翠那么乖，谁想到碰到这些个有权有势的人呢？你放心，我们两口子啥也不怕，绝对不会让翠翠在这挨欺负。＂ 秦大宝笑着和 李师傅握握手，他能感受到李师傅两口子的真诚。 他骑着摩托往家拐，手伸到挎斗里，把所有的东西收入空间， 刚到院门口，正好王经理往出走，大宝停下车，和王经理讲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王经理气得当时就要去商业局，向上级领导反映情况， 秦大宝拉住了他，大宝能猜到，今天早上的事儿，他大舅肯定有所行动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大舅的动作会这么快，现在刘敬儒已经在交接工作了，后天就要去中枢党校报到了， 他一个劲地跟王经理保证，这件事他肯定会办的明明白白，又塞了一盒白皮烟，王经理这才有点消气，和大宝又说了几句，这才回饭店上班去了。 秦大宝笑着摇摇头，小老头个不高，气性还不小。 进了中院，看到贾家门开着，这肯定是秦淮如她们婆媳回来了，不管怎么样，也得进屋看看，一进屋就看到秦淮如正背着小当在熬玉米糊糊， 秦淮如扭头一看到小叔，忙直起腰来，大宝一看，这才两三天，侄女的样子就憔悴了不少，腮帮子都塌了，身上穿的没变化，现在不许披麻戴孝，只能在鬓边插着一朵小白花， ＂小叔。＂ 小当一看到秦大宝就啊啊地叫，小手张开，秦大宝伸手，秦淮如解开绑孩子的带子，小当就落到了大宝的手里。 他从兜里拿出奶糖，剥开喂给小当，小当开心的咬了大宝脸一口，这小牙咬得还挺疼。 ＂我跟李厂长说过了，你顶贾东旭的班，也不用下车间，去仓库当个保管员，这样的话，你带着小当上班也行， 中午你去柱哥的食堂吃，我晚上会跟柱哥说一声，让他每天单给你打出一份饭来，虽然不一定吃好，但是肯定能吃饱。＂ 秦淮如眼睛红了，虽然这个小叔比她小七八岁，可是真有个长辈样儿，啥事都帮她想在头里了。 她哽咽着说道：＂谢谢小叔。＂ ＂别太伤心了，你还怀着孕呢，你放心，有你爷你奶和我在这，怎么也不会让你们家人饿着。＂ 秦淮如真是不知道该说啥好了，亲叔叔也绝对做不到这样啊。 ＂你爹你弟呢？＂ ＂在屋里和我婆婆说话呢，一会儿吃完了午饭，他们就回去了。＂ 秦大宝点点头：＂这回贾东旭没了，你婆婆也该消停了，以后你顶门立户，说话办事硬气点，对你婆婆要孝顺，但是别愚孝，她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收拾她。＂ 秦淮如一个劲地点头，这一刻她忽然感觉到，原来男人没了，只要有亲人在，这天也塌不了。 ＂行，你做饭吧，小当我带回去了。＂ ＂哎。＂秦淮如答应的声音都有了力气：＂小叔，谢谢。＂ 秦大宝笑着摆摆手，抱着小当往后院走，在跨过月亮门的时候，看看左右没人，他的右手突然出现了两个饭盒。 进了家门，陆秀娥带着三个小姑娘正在厨房做饭，翠翠坐着烧火，两眼红肿，一见她哥回来，就站起来扑进她哥的怀里。 秦大宝把手里的饭盒递给小花，这才倒出一只手来，摸着翠翠的头发。 ＂不怕不怕噢，哥刚才把那些败类都收拾了一遍，你在家休息两天，等哥把那两个流氓送去劳改，你再上班。＂ 翠翠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大哥最好了，她接过小当，抱着进屋了，小姑娘两眼红肿，有点不好意思了， 陆秀娥心大，根本没把这个当个事，她笑呵呵地打开饭盒一看，一个烀得软烂的猪蹄，另一个是拆了骨头的肘子，这菜，放在哪个年代都是硬菜。 小红和小花哪见过这个？长这么大，就是过年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两个孩子看向大哥，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感激。 吃饭的时候，陆秀娥告诉大宝，小红的户口已经落在了他们家名下，学校也联系过了，过两天就去轧钢厂小学，从四年级开始念起。 小红听了，开心的又多吃了两个馒头，撑得躺在炕上直哼哼，小当坐在她旁边，把小红的肚子当鼓敲。 吃过饭，秦大宝就岀来了，他得去供销社，找谢辉买个十八印的大锅。 现在买铁锅真得找关系，别说供销社了，你就连百货公司都没有，好多人家做菜用的是砂锅。 第194章 冲动是魔鬼吧 谢辉倒是真有能耐，带着大宝从总社的大仓库里，翻了半天，才找出了一口十八印的大铁锅， 秦大宝一看乐了，这可太大了，他交完工业券和钱，又塞给谢辉两盒白皮烟，谢辉乐得直拍手，这烟他光听说过，可没见过，他赶紧装到了上衣袋里，这烟他可舍不得抽，准备孝敬老爹和老丈人各一盒，这回俩老头该夸夸他了。 秦大宝骑着摩托，挎斗上带口大锅，这回惹得路人羡慕的目光看得不是他和摩托车了，而是这口大锅，现在这样的大锅可太罕见了。 大宝转了几个圈儿，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锅收入空间，这才松了口气，关注率太高了，有几个老大娘看样子都想动手抢锅了。 别以为这是个笑话，从58年到60年，近三年的时间里，你有钱也没用，没有关系，没有工业券，想买个新的铁门鼻子都买不到，更别说铁锅了，可工业券每个工人一个月才一张，买口锅得用十张工业券。 到了市局的后院，刚把摩托车停在他们的大院门口，就听到哗啦啦的脚镣子声响，回头一看，两个治安处的公安押着刘书文和王力，往看守所大门方向走。 刘书文和王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他俩低着头，刘书文带着手铐脚镣，一步步地往前挪， 按照他犯下的罪行，倒也不是死罪，犯不上戴十五六斤的脚镣，估计是在审讯的时候又装b了，这是故意为了治他给上的脚镣。 秦大宝倚在摩托车上，看着这两个货的倒霉样儿，刘书文和王力再也没有了在刘副局长办公室的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了， 大宝从昨晚到今天的一股郁结之气终于一扫而空了，他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烟，给治安处的两人点上一根，治安处的公安嘻嘻哈哈笑着和大宝打招呼。 刘书文和王力扑通就给大宝跪下了，大宝一看脸上身上这造型，看来是没少挨记忆恢复术啊， 刘书文咣咣往地上磕头，连连说道：＂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秦大宝不想跟他多废话，也没想说一些上风话，这点破事，没有什么胜利者和失败者，大宝犯不上趾高气扬地说一些讽刺的话。 他和两个同事打了个招呼，转身往他的大门口走，走了两步，秦大宝回头看了一眼王力，摇摇头：＂你说你，图个啥呢？就为了个兄弟义气？毁了自己一辈子？值吗？没办法，谁让你交了个坑人的朋友呢？自认倒霉吧。＂ 说完缓缓地走了。 王力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神满是恐惧和恨意，他慢慢地把目光移到了刘书文身上， 刘书文直愣愣地看着大宝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嘴里小声嘀咕着：＂早晚特么弄死你！＂ 突然，王力大叫一声：＂艹你妈的！你坑死我了……＂ 他猛地扑到刘书文身上，把刘书文骑在下边，他抡起双拳用尽全力砸在刘书文的脑袋上， 王力的拳头没挨到刘书文，可是他的手上戴着的手铐，却狠狠砸在刘书文的太阳穴上， 刘书文哏的一声就翻了白眼，他的太阳穴出现了一个大洞，鲜血咕咚咕咚地冒了出来， 王力犹不解恨，又砸了几下，这才被大呼小叫的公安拉开，摁倒，王力拼命地吼叫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押送的公安掏出哨子吹响了，从办公楼里冲出几个公安，他们大呼小叫地喊人，送伤者去医院， 秦大宝转过身，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见两个公安把刘书文抬了起来，刘书文的脑袋垂了下去，鲜血染红了青砖地面， 大宝见他脑袋垂的角度就知道，这人已经死了，没救了，他转过身推门进了院子… ．．．． 秦大宝刚一进大办公室，就被孙谦一把给抱住了，小胖子的眼睛都冒光了。 ＂我艹，宝老大，你太牛b啦，你竟然敢拿枪顶着刘副局长？完了你还啥事没有？＂ 秦大宝吓了一跳，捏着孙谦的胖脸就给拎到炉子旁了。 ＂你丫特么听谁说的我拿枪顶着刘副局长了？＂ ＂我艹，疼疼疼疼，你松手我就说。＂ 秦大宝松开手，孙谦退后两步捂着脸一顿揉。 ＂我特么为了以后不让你捏都得减肥！＂ 秦大宝坐下来，看看瞪大眼睛瞅着他的老沈和吴帆，那一脸的好奇，都在等着他说点啥新闻出来。 ＂你俩别那么瞅我，我没拿枪顶着刘副局长……＂ 孙谦骑在椅子上，往前挪了一步：＂你别不承认，现在局里都传开了，说你暴骂东城分局的谢局长，拿枪顶着刘副局长，老牛b了，我和吴帆中午去食堂，食堂里到处都是你的传说， 打饭的胖姐知道我俩是你的兵，还多给我俩打了半勺菜呢。＂ 老沈瓮声瓮气地接口道：＂还给我打了一碗鸡蛋汤。＂ 秦大宝连声说道：＂没有没有，这特么是谣言。＂ 孙谦三个人撇撇嘴，互相瞅了一眼，那眼神里写满 了谁信谁孙子！ 秦大宝啧了一下嘴：＂不是你们啥眼神呀？我真没拿枪怼着刘副局长！真没有！＂ 孙谦椅子背前倾，拍了拍秦大宝的帽子。 ＂你丫就承认了吧，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这要不是事实，刘副局长能在交接工作吗？＂ ＂我承认个锤子承认…胖子你说啥？刘副局长交接工作？他去哪？＂ ＂装？是不是装？我不信你不知道刘副局长去中枢党校学习。＂ ＂我艹！＂秦大宝松了口气：＂上党校学习？那不是要高升了吗？这跟我有啥关系？＂ ＂高升个屁！我给我爸打电话问过了，我爸说现在中枢党校只开了一个班，是针对妇联和政协的，你说，这刘副局长学完习了能去哪？大老爷们儿总不能去妇联吧？那只能去政协了…＂ 秦大宝把脑袋架在椅子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说这不关我的事儿，你们信吗？＂ 三人异口同声：＂信你个嘚！＂ 秦大宝掏出白皮烟，一人给了一颗：＂这回你们信了吗？＂ ＂一颗烟就把我们给打发了？你想啥美事呢？＂ ＂那我请你们吃顿烧烤，这下行了吗？＂ 孙谦哈哈大笑：＂妥了！这个态度可以啊，以后谁再说这个事和宝老大有关，我就撕了他的嘴！我与谣言不共戴天！＂ 吴帆和老沈一个劲的点头，这是两个很好的狗腿子。 ＂宝老大，咱们上哪吃？什么时候吃？＂ 秦大宝沉吟了一下，回头看看大院。 ＂后天中午吧，就在咱这吃，我弄点羊肉和鹿肉，串上串，给你们弄点不一样的，成不成？＂ 孙谦乐了：＂成！我去弄几瓶酒。＂ ＂胖子，你再去烤肉季弄点腌料和烧烤料，多弄点，以后吃用得着。＂ ＂没问题。＂这点小事不算啥。 ＂行了，我先走了。＂ ＂走你的，走你的，该说不说，宝老大你这个班上的是真牛b，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秦大宝又从挎包里拿出一盒铁观音茶叶，扔给孙谦，孙谦一看，乐得合不拢嘴，直摆手让他快滚…… ．．．．． 秦大宝推开大门下的角门，走了出去，只见十几个公安围着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正在采样，两个戴着白手套的公安在照相， 大宝冷笑一声，没有去看热闹，骑上摩托出了市局。 到了姥家的小院，拎着两个大麻袋进门，才发现有客人，竟然是那个魏宝娟，上次小舅妈已经和她家说的很清楚了，这又上门，看来这就是个没脸没皮的女人。 秦大宝蹲下脱鞋，魏宝娟跑过来媚笑道：＂大宝哥，你回来了，我帮你放鞋。＂ 大宝没留神，地上的鞋被魏宝娟接过去，秦大宝的脸沉了下来，一把抢过鞋，打开门扔了出去。 魏宝娟愣住了：＂大宝哥，你这是…＂ 秦大宝沉着脸，冷冰冰的说道：＂脏了，我不要了，还有，你谁呀？叫我什么？这家伙把我鸡皮疙瘩都给叫起来了。＂ 魏宝娟万万没想到秦大宝会如此的不留情面，当面羞辱她，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回身拿起围脖，捂着脸哭着跑了。 秦大宝接住扑过来的妞妞，一手拎着两个麻袋送进厨房，回来一看，陆童陆丽跪在沙发上，冲着他翘着大拇指，一脸的崇拜， ＂哥你太帅了，那个不要脸的在咱家等你两天了，气得奶奶都带着二宝和雯雯上楼去了不理她，我们姐仨没办法，只有和她硬靠，还是哥你厉害，一句话就把她赶走了。＂ 秦大宝揉了揉她们的小辫儿，狠狠亲了妞妞小脸蛋一口，左右看了看， ＂许阿姨呢？＂ ＂许阿姨请假了，回家看孩子去了。＂陆童伸手去接妞妞，妞妞赖在哥哥怀里，搂紧了他的脖子说啥也不让别人抱。 大宝贴着妞妞的脸说道：＂那哥哥一会儿去给你们做饭，给你们做五香手撕兔，还有猪蹄和肘子。＂ ＂哟呼！＂三个妹妹欢呼了起来，最喜欢哥哥在家了，哥哥做饭太好吃了，饭店大师傅做的都没有他做的好吃。 第195章 有癞蛤蟆想吃表妹这块天鹅肉 姥姥听到声音，领着雯雯下楼来了，雯雯看到哥哥，欢呼一声，松开姥姥的手，顺着楼梯跑了下来。 唬得大宝赶紧伸手接住，这小丫头，和妞妞一样，总是自杀式的投怀送抱。 雯雯使劲搂紧哥哥的脖子，小脸贴在他的脸上，这是几天没见想的狠了， 秦大宝抱起了雯雯笑道：＂来，小豁牙子，张嘴让哥哥看看，冒没冒小牙尖？＂ 雯雯嘻嘻笑着张大嘴，大宝用手指摸了摸牙床，有点冒尖了， 他捏了捏雯雯的小鼻子：＂乖，牙齿没长好前，不要吃坚硬的东西，少吃甜食，这样才能长一口整整齐齐的小白牙。＂ 雯雯已经六岁了，知道美丑了，听哥哥一说赶紧点点头。 姥姥走过来笑道：＂我大外孙就是有个哥哥样，这几个弟弟妹妹都听哥哥话。＂ 大宝扶姥姥坐下，他也坐在身边：＂姥，有个事求您。＂ 老太太拍了大宝一下：＂这孩子，跟你姥还这么客气，有事尽管说。＂ ＂姥，我前几天从市武装部弄了两个参军名额，一个给了我们村的一个孩子，剩下一个，我老叔家的我二妹妹十六了，她想当兵， 我想让她跟着我小舅妈学护士，您看总医院能接收吗？＂ 老太太笑了：＂这个傻孩子，这算个啥事？＂ 她站起来，走到电话旁，拿起话筒：＂喂，总机吗？给我接陆军总医院人事处…．喂，人事处吗？我是李香芝，让你们处长听电话…小杜啊，是我，我身体很好，在家看看孩子，当然，天伦之乐嘛…．小杜，有个事，我外孙儿明天会带她堂妹去找你，你给办一下入职…不用医院出手续，你们人事处办接收就行…我外孙叫秦大宝…．行，办完手续把人交给玲珑吧，嗯，好的，有空来家坐坐，挂了。＂ 老太太是陆军总医院的副院长，虽然现在是半退休状态，但是在院里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行了，宝啊，你明天到武装部盖个公章，到村里开个证明，不用体检，直接去医院人事处，找处长叫杜月的，她就把后面的事都办好了。＂ ＂好勒，谢谢姥。＂这就是特权，在普通老百姓看来千难万难的事儿，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打一个电话而已。 秦大宝抱着妞妞和雯雯，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儿，低头看到妹妹的小脚才想起来，忘了买鞋了，这货也是重女轻男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弟弟到现在他连问都没问一句。 姥姥回身上了楼，二宝自己在上面书房写作业，老太太得陪着小外孙儿。 秦大宝摊在沙发上，身上挂着两个类似于布袋熊的小人儿， 陆童悄咪咪地来到沙发旁，小脸趴在秦大宝的耳朵旁，用极细的声音说道：＂哥，有人给丽丽写情书…＂ 秦大宝微闭的双眼一下子就睁开了，他侧过头看着陆童。 ＂这个男生把情书塞到我的书包里了。＂ 秦大宝的眉头皱了起来，陆丽的性格，表面上很文静，有些内向，但是相当的有主意，反而是大大咧咧的陆童，性格很温柔，什么事都听陆丽的。 ＂丽丽。＂ 陆丽走过来，趴在大宝脑袋的另一侧。 ＂你姐说有人给你写情书？＂ 陆丽嗯了一声。 ＂你怎么想的？跟哥说说，如果有道理，哥一定支持你。＂ ＂哥，我都烦死了，李涛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不管怎么骂怎么打，都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我都想转班了。＂ ＂哥，这个李涛家里也是大院的，我听说，他追丽丽，是因为和别人打了个赌，用他们的话说，叫什么拍婆子，哥你说，多难听。＂ ＂丽丽，你对这个李涛有什么感觉吗？＂秦大宝可是从后世过来的，在那个年代，小学生处对象都有，更何况是陆丽陆童这样的高二学生了，秦大宝认为这很正常，少男少女慕艾，互相吸引，情窦初开这很平常， 可是人都是双标的，这个事不能放在妹妹身上，没有任何一个哥哥希望听到未成年的妹妹出现这种事，秦大宝也不例外。 ＂哥，我都烦死他了，一脸的疙瘩，头发像一年都没洗过似的，离近了一说话，一股味儿，不是大葱就是大蒜，难闻死了，他天天在食堂堵我和童童，我俩躲都躲不开，现在学校里说啥的都有。＂ 秦大宝回手拍了拍陆丽的小脑袋：＂你们就是因为这个才请假不上学的？＂ ＂也是也不是，我们学校这两天收拾教室，上百人挤在一个教室里进行思想品德教育，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我俩就请假了。＂ ＂那你俩什么时候上学？＂ ＂后天。＂ ＂成，到时候哥哥去学校，把这只癞蛤蟆给解决了。＂ ＂哈哈哈好。＂陆童陆丽乐得直拍巴掌：＂打癞蛤蟆。＂ 妞妞和雯雯也跟着两个姐姐笑了起来，拍着手叫道：＂打癞蛤蟆，打癞蛤蟆…＂ ＂好了，哥哥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秦大宝把妞妞和雯雯放下，来到厨房，伸手从麻袋里面拿出两个饭盒，一个饭盒里是猪蹄，一个是肘子。 他又拿出两个收拾好的兔子，准备做五香手撕兔， 他做的手撕兔，类似于四川成都的做法，先是把冰糖炒色，倒在兔肉里，再用盐、料酒、姜、葱、花椒把兔肉腌制好，这样吃起来香味更浓， 兔子腌上半个小时，已经入味，他把兔子放入配好的卤水中，先用大火烧开，再用小火保持卤水微开，一直将兔子卤到皮熟肉烂，再熄火浸泡二十分钟，取出后将兔子凉干撕碎，就可以吃了。 一顿好吃的，又把弟弟妹妹们给征服了，吃完饭，哄着妹妹玩了一会儿，看看天色还早，秦大宝得赶紧回去，他记得跟傻柱约好了要卤猪头和下水， 这猪下水里大宝是不吃肺子的，这是上辈子落下的毛病，不管是什么动物的肺子，他都不吃。 他把猪肝和肥肠卤出来，猪肝留给孩子们吃，补血明目，肥肠留着下酒。 秦大宝骑上摩托往家走，看看还有两条街就到南锣鼓巷了， 他拐到一个没人的死胡同，看看左右无人，大宝从空间里拿出三个小猪头，每个有十来斤，还有两挂的猪肝、肥肠，这都是在空间里收拾好的，用灵井水洗净以后，这肉质鲜嫩可口。 空间里还有十几个小猪头，猪下水也很多，大宝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些来，他决定到时候把卤汤留着，以后就放在空间里，想啥时候卤就啥时候卤。 把猪头和下水用面袋子装上，放在挎斗里，最后把大铁锅拿岀来，扣在挎斗上面，这才往家走。 等到了家，把车在院门口停好，这功夫院里的邻居都在屋里吃饭，也没人注意他， 秦大宝提着锅放在亭子里，看看许大茂那屋亮着灯，这货老是不在家，今天冷不丁的在家，还有点不习惯。 他把面袋子拎进了厨房，从空间里拿出十斤豆油，放进橱柜里，潘主任给了他二十斤豆油，还有五斤放在姥家了，剩下五斤找时间给奶家送去。 进屋一看，老爸老妈，领着翠翠姐仨正要吃饭，两个菜，一个是油渣炒白菜，还有一个是炖萝卜汤，主食是二合面馒头，这样的吃食也算是上等人家了。 陆秀娥一看儿子的样子，就知道是已经吃过了，也就不给儿子拿碗筷了， 大宝揉了揉小花的小脑袋，小姑娘正一脸的期盼看着哥哥， ＂好啦，收起你那可怜的小眼神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去武装部办完手续，直接送你去军区总医院体检，报到，从明天起，你就是一名光荣的军人了。＂ 小花开心的使劲咬了一口馒头，仿佛从今往后的生活都像嘴里的馒头一样香甜可口。 正说话间，傻柱拎着袋子进来了，离得老远就闻到一股花椒大料和中药材味儿， 秦大宝让傻柱先垫补两口，傻柱摇摇头，他可得留着肚子等着吃卤猪头肉呢。 俩人出来，找土坯搭个野外用的土灶，把锅架上，傻柱用一块猪皮反复把锅擦干净了，这才开始点火烧锅，放油放料。 ＂兄弟，我跟你说，这个卤料可是我师傅的独家秘方，据说传了两百多年了，我一次跟他要了五斤，这次卤完了，下次还能用，做个七八次就成了老汤，到时候卤个豆腐都带着肉味。＂ 两个人一边唠嗑一边干活，土灶烧得旺旺的，三个猪头和几挂下水，把锅装的满满的， 大宝装着拎桶到厨房接水，却是在空间里接的灵井水，用灵井水炖肉，是又营养又美味。 傻柱弄了一堆的木头拌子，不停的往灶里添柴，不一会儿，这锅一开，味道就飘岀来了， 大宝从自己屋里拿出两瓶二锅头，还有一盒肘子，把炕桌搬岀来放在地上，俩人边喝边聊，秦庆有闻到酒味也岀来了，他终究还是喜欢喝酒的，上辈子成为酒蒙子，这也是原因之一。 第196章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这锅里的肉香扑鼻，馋得院里的邻居直流口水，纷纷探出头来看看是哪传出来的香味，但是一看飘出香味的是后院，也就老实了许多，这后院可不好惹，不一会儿，几乎家家户户都响起了孩子的哭声和大人的喝斥声… 棒梗却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和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跑了进来，蹲在大宝的旁边，看着翻花的肉锅淌口水。 秦大宝摸着他的小脑袋：＂你这两个小伙伴是谁家的呀？＂ 棒梗昂起头，眼睛眯眯着，他很喜欢大宝摸他的头：＂小爷爷，这是梁阿姨家的三毛和秀儿。＂ ＂梁阿姨？＂大宝有点懵， 傻柱往土灶里添了两根柴：＂是梁拉娣家的小三小四。＂ 三毛和秀儿很有礼貌，一齐叫道：＂柱子叔，秦爷爷，宝爷爷。＂ ＂哈哈哈＂这俩个小东西逗得傻柱和秦庆有大笑。 秦大宝的脸有点发红，不过他一向都是很喜欢孩子，也就揽过三毛和秀儿，一人喂了口肘子肉。 ＂不要叫我宝爷爷，棒梗是我孙子辈，他才这么叫，你们叫我宝叔就行。＂ 两个小东西嚼得满嘴流油，一齐叫了声：＂宝叔叔。＂这俩孩子被梁拉娣教得很好，一点都不让人讨厌。 大宝从裤子兜里掏出几块奶糖，一个孩子两块，孩子们更高兴了，围着大宝蹦蹦跳跳。 ＂乖乖的在院子里玩，一会儿肉熟了再给你们吃。＂ 棒梗和三毛响亮的答应了一声，带着秀儿在院里玩跳格子。 ＂柱哥，这许大茂一天天的不着家，干嘛呢？上回不是说处对象了吗？什么时候结婚呐？＂ 这院子里的家常里短不用问别人，问傻柱就好，他都门清。 ＂咳，这孙子不是处了个对象吗，说是娄半城的闺女娄晓娥，听说是许大茂他妈给拉呱的，这许大茂他妈原先不是人娄家的佣人吗？这回可好，翻身了，直接把东家的闺女给划拉到手了。＂ ＂娄半城？＂大宝的眉头皱了起来，要说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娄半城这个人，这话有点大，但是从前门到鼓楼这一片，你要说没听过娄半城这个人？那你肯定不是老京城人，不过上辈子这娄半城在65年就跑了，跑到了香江，一家人都去了，直到八二年才回来的。 ＂可不是娄半城吗？这妥妥的资本家啊，这成份高到顶了……＂ 可不是高到顶了吗！原来整个轧钢厂都是人家的，别的产业不说，京城四大百货公司人家占俩，这家里可是金山银海啊，家里唯一的闺女嫁给一个佣人的儿子？这要搁在解放前你敢想？ 秦大宝摇了摇头，这婚姻能走到头才怪呢？ 不过别看许大茂长了副驴脸，可他嘴甜，脸皮厚，有女人缘，自打当上这八大员里的放映员，那更是如鱼得水，耳朵边总听说许大茂又和谁谁睡了之类的闲话。 不过大宝知道，空穴来风必有回音，上辈子要不是大风暴来临，所有人的眼光不再盯着裤腰带以下的事，那许大茂的下场还真不好说。 傻柱凑过来小声说道：＂许大茂这孙子，厂里的人都在说，他借着下乡放电影的机会，勾搭上了一个小媳妇儿，听说，那小媳妇儿的丈夫是个军人，打过仗，如今在戍守边疆…＂ 秦大宝脸色大变，急忙捂住傻柱的嘴，急声说道：＂柱哥，不敢胡说，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 傻柱和秦庆有吓了一跳。 ＂兄弟，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搞个破鞋吗？＂ 秦大宝的脸色沉了下来：＂破坏军婚，女方如果有孩子还可能留一条命，男方绝对不行，没好下场，柱哥，听你的意思，这全厂都传遍了，这事可闹大了，如果是真的，那瞒不过去了。＂ ＂啊？这么这么…严重吗？＂傻柱吓得酒都喝不下去了，嘴都瓢了。 ＂只会比我说的更严重，军人在前线拼命，后方却被人钻了空子，军方会允许吗？这事要是漏了，都不用我们公安出面，军队就直接派人来抓了，而且连许大茂的父母都得受牵连。＂ ＂啊？这事还得株连九族啊？＂傻柱要多惊讶有多惊讶。 大宝冷冷一笑：＂什么时候不连坐了？！从古至今就没断过，别的不说，一个作为父母，对子女教导无方就够了。＂ 傻柱和许大茂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彼此都看不顺眼，但是也达不到希望对方死的地步啊？况且傻柱这个人就是嘴有点碎，得理不饶人，但心是非常善良的。 ＂那能不能走走关系呢？怎么也罪不致死呀……＂ 秦大宝摇摇头：＂这事不漏则已，一漏必定通天，保守的估计，你们的厂领导都得跟着吃瓜烙。＂ 开玩笑，走关系？通了天了，谁敢走关系？再说，许大茂的父亲是给资本家开车的，他母亲是佣人，你能找到什么关系能把这事压下？ 秦庆有长叹一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人呐，路都是自己走的，是好是歹都得自己背着。＂ ＂不提他了，柱哥，那个新 搬来的邻居，叫什么来着？谭，谭…＂ ＂谭明志，我也有半拉多月没看着他了，听他妈说出差去南方了。＂ ＂他出差？他哪个单位的？＂ ＂好像是第二轧钢厂的吧？＂ 秦大宝皱了一下眉：＂第二轧钢厂？赵伯伯的厂子？＂ ＂赵伯伯？噢，对，赵宇初厂长，傻春她爸。＂ ＂就谭明志这样的，当个工人就不错了，还能出差？这厂里也是没人了。＂秦庆有对这种二流子是掐半拉眼珠子都看不上。 ＂大宝，你没事得去看看你赵伯伯，人家对你可不薄，你这工作不都多亏了人家吗？＂ 秦大宝点点头，这段时间瞎忙，一直没去傻春她们家串门，正好猪头和下水卤完了，明后天抽空得送点过去。 三个孩子在院里玩的开心极了，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这是馋的不行了。 汤锅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把屋子里的陆秀娥和翠翠她们都给勾岀来了，三个小姑娘各自取了个板凳，坐那闻味儿，太香了。 秀儿摇摇晃晃跑过来，小脸小手造得跟小猫似的，她站在大宝身前，仰起小脸，小手接着淌下来的口水， 秦大宝忍住笑，从兜里拿出手帕，细细的给秀儿擦干净小脸，又擦干净小手，他看了看锅，肥肠和猪肝肯定烂了， 大宝用筷子扎出来一块猪肝，放在小炕桌上的盘子里，他也不怕烫，用手把猪肝掰开，一个孩子一块，连翠翠都有，他掰下一小块喂秀儿。 陆秀娥一拍秦庆有：＂看看，我儿子跟我一样善良，小孩儿都喜欢他。＂ 秦庆有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像我不善良似的。＂ 陆秀娥用筷子扎出一节肥肠，用嘴撕咬，烫得嘶嘶哈哈地：＂你…善良…个屁……，那年…．来的…烫烫烫…呼哈…要饭的，你连剩的半个窝头都没舍得给。＂ 秦庆有直挠头，这老娘们啥都往出说，可又没办法，家里这个是绝对的母老虎，他可不敢惹。 梁拉娣和抱着小当的秦淮如走进后院，秦淮如笑道：＂我就说这几个小东西在我爷这噌吃的吧？＂ 秀儿抓着一块猪肝看了看大宝，大宝点点头，知道是啥意思，这孩子跟妞妞一样懂事，懂事的孩子招人疼。 秀儿扑进梁拉娣的怀里，把手里的猪肝往妈妈嘴里塞：＂妈妈，吃，好吃。＂ 梁拉娣抱起秀儿，不好意思地和陆秀娥打招呼：＂婶，你看这两个孩子不懂事，来你家噌吃的。＂ 陆秀娥过去拍了她一下佯嗔道：＂都是一个院的邻居，谁家有好吃的不给孩子一口？就你总这么外道。＂ 梁拉娣的丈夫叫彭计忠，原来是机械厂的电焊工，得病死了，扔下了四个儿女，梁拉娣顶替了亡夫的工作，也做了电焊工，她也真是努力，仅仅三年就升到了四级电焊工的级别，后来机械厂合并到了红星轧钢厂，领导可怜她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才把95号院空下来的房子分给了她。 梁拉娣的性格很开朗，特别对陆秀娥的脾气，加上陆秀娥又把大毛二毛的学籍给办下来了，梁拉娣很是感激，所以和陆秀娥走得很近。 小当只要一看到大宝，立刻就觉得妈妈不香了，拼命在秦淮如的怀里挣扎，小手乍乍着，大宝赶紧伸手抱了过来，小当捧着秦大宝的脸一顿啃，啃了一脸的口水，这是饿了， 秦大宝无奈，只好抱着她进屋冲奶粉。 梁拉娣见过大宝两面，没怎么打过招呼，见他对孩子这么有耐心，也挺惊讶，这个年头，有事没有拽过孩子打两下的男人遍地都是，可是这么疼孩子的，可真少见。 ＂秦婶，大宝兄弟怎么越长越好看呐？这家伙比大姑娘长得都好看。＂ 陆秀娥得意洋洋：＂好看吧？随我…＂ 她话没说完，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众人吓了一跳，抬头看向月亮门… 第197章 许大茂搞破鞋的事露馅了 随着脚步声，十几个军人全副武装的冲了进来，冲着秦庆有他们举起枪大喝道：＂不许动！＂ 众人吓得当时就不敢动了，秀儿吓得搂着妈妈的脖子哭了起来。 秦大宝抱着小当大踏步的从屋里走岀来，见状眉头一皱，怒声喝斥道：＂你们干什么？谁准许你们对老百姓举枪的？＂ 当兵的没有搭理他，有两个军人还面冲着他，但是枪口冲下， 大宝的脸沉了下来：＂你们真的是无法无天了，你们谁是带队的？＂ 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军人，他的领章是一线一星，是个少尉排长，他见状急忙叫道：＂收起枪！＂ 士兵们听到命令收起枪，但仍然是严阵以待， 秦大宝穿着公安制服，掏出工作证：＂我是市公安局警备科副科长秦大宝，你们是哪部分的？到这是执行公务吗？怎么敢用枪指着普通老百姓？＂ 少尉看了工作证，啪的立正敬礼：＂秦科长，我是京城卫戍区警卫连一排排长皮晓山，奉政治处的命令，抓捕破坏军婚的罪犯许大茂。＂ ＂啊？抓我？我，我没破坏军婚呐？＂许大茂听到声音，以为是秦家谁犯了事，趴在门缝里往外看，正高兴着呢，听说抓自己？吓得他从门里跌了出来，裤子都尿了。 少尉大踏步走到许大茂身前，一把就揪住许大茂的头发：＂你是许大茂？＂ ＂我，我是，啊不是…＂许大茂就是个耗子扛枪-窝里横的主，从小就跟院里的人有能耐，出了院就怂，现在看到这种场面，光是尿了，没拉岀来都好不错了。 少尉回头看着秦大宝，秦大宝捂着小当的眼睛，点点头，少尉一挥手：＂带走！＂ 两个士兵上来就要架起许大茂，许大茂吓得魂不附体，不停的大叫：＂救命啊，大宝，大宝兄弟救命啊…＂ 一个士兵快步走过来，低声喝道：＂架起来！＂ 两个士兵一使劲就把许大茂架了起来，许大茂拼命地哭喊着，说话的士兵抡起五六式步枪，一枪托就砸在许大茂的脸上，只见一道血箭飚了出来，许大茂脑袋一下子就垂了下去。 这下可把众人吓坏了，一个个的都哆嗦了起来， 秦大宝皱了皱眉：＂排长同志，这里有女同志和小孩子，你们要注意影响，不要吓到她们。＂ 少尉回头瞅了一眼秦大宝，冷冷地说道：＂秦科长，我们奉命行事，管不了那么多，请你见谅。＂ 秦大宝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少尉冲着秦大宝敬了个礼，也不看别人，一挥手，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随后士兵们架着昏迷的许大茂也撤了出去。 这一切的发生仿佛在眨眼之间，士兵们来的快，退的也快，留下面面相觑的人们，仍在害怕。 院里的邻居们都不敢出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敢出声，都把孩子的嘴给捂住了。 秦大宝让翠翠回屋把冲好的奶粉拿岀来，他若无其事的喂小当，整个院子里这么稳稳当当的也只有他俩了， 傻柱哪见过这个？腿肚子都哆嗦了，嘴都瓢了。 ＂兄，兄弟，是，是因为刚才说的那个事不？＂ 秦大宝用额头顶了一下小当的肚子，小当咯咯笑着，爷俩玩的很开心， 他的沉默让傻柱明白了，有些话还是不要再说了，傻柱低头喝了口酒，这得压压惊才行，要不身体老是突突太丢人了。 秦庆有忽然想起来一个事：＂大宝，你什么时候升的副科长啊？＂ 秦大宝正在逗小当，听到他爸的问话回头说道：＂我培训完了就定了副科级别了，我没说吗？＂ 陆秀娥扬手打了大宝后脑勺一下：＂你什么时候说了？这个小兔崽子，绝对是干地下工作者的料，嘴老严了！＂ 小当一看大宝挨打了，在大宝怀里蹦哒着冲陆秀娥啊啊大喊，小拳头一顿挥舞，大家一看这孩子真不白疼，就这小体格，是有事真上啊！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秦庆有心眼可比陆秀娥小，登时瞪起眼睛：＂那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 他这一问，不光是傻柱，就连梁拉娣和秦淮如都支愣着耳朵听。 秦大宝挠挠头：＂好像是79吧，加上补贴，乱七八糟的应该是93块钱，我还不知道，定级以后还没发工资呢。＂ 傻柱这下受打击了，他喝了杯酒：＂兄弟，我上班快十年了才37块5，干两月还没你一个月多呢。＂ 秦庆有也无语，他一个六级钳工的小组长，工资加岗位津贴一个月还不到八十，自己儿子刚参加工作半年就超过了他，这下他在家里就更没地位了。 陆秀娥看着儿子乐得合不拢嘴，她儿子越厉害她这个当妈的越有面子，儿子工作好，长得又好，现在家里啥也不差，就差一个儿媳妇了，一想到儿媳妇，陆秀娥就想到了孙子孙女，就一会儿的工夫，陆秀娥连孙子孙女以后上哪个托儿所都想好了…… 猪头卤好了，皮酥肉烂，香味扑鼻，大宝给傻柱他们三家一家割了一块，留着回家吃， 他把卤汤留下了，有了这个汤，以后他就可以在空间里随便卤东西吃了， 傻柱又回家，把他师傅给的卤料都拿来了，足有四五斤，他都给大宝了，反正这东西没有了，他再去找他师傅配。 小花和小红可吃美了，要不是陆秀娥控制着她们，这俩孩子肯定得吃顶了，这肚子里常年不见油水，冷不丁吃这么油大的东西，肯定得拉肚子，大宝给她们一人喝了一杯灵井水，这就没问题了。 这卤汤用的是灵井水，把卤好的肉味提升了十倍，惹得不明所以的傻柱一个劲的摇头晃脑，啧啧称赞师傅的手艺又进步了，这卤料可以当传家宝了。 大宝等所有人散了以后，悄悄连锅带汤料都收入了空间，然后跟他爸妈撒谎说锅是管单位借的，明天得还给单位， 秦庆有和陆秀娥丝毫不怀疑，这么大的锅一般人家谁用的上？肯定是单位食堂炒菜的大锅，让儿子给借来了， 秦大宝这一宿睡得安稳，可四合院里的邻居们却睡不着了，躺在炕上小声说着今天晩上的事儿，有的邻居怀疑起是不是95号院的风水不好，怎么住在这里的人总出事呢？ 这一个论调在第二天开始发酵，没到俩小时就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甚至有人提出了佐证，这个四合院的第一任主人是个道台，结局怎么怎么样，民国时又住了谁谁谁，结果又如何如何，说得有理有据有真相， 邻居们一想还真是，有人偷偷去问了聋老太，聋老太也证实了这个说法，这下子95号院的老住户都惴惴不安了，但是谁也不敢明着说岀来，毕竟现在宣扬封建迷信是要被办学习班的。 不过这也正常，邻居之间不说闲话，不扯闲篇儿说什么？况且这都是身边发生的事儿，代入感太强了。 秦大宝早上起床，憋了泡尿，他披上衣服，实在是不愿意起床，可是多懒的人也干不过尿啊， 他穿好衣服，出了自己屋一看，好家伙！一屋子人，他二叔，老叔，村会计秦大贵，还有狗蛋妈和狗蛋， 大宝一看表，这才六点半，我滴个天呐，这个点公交车才刚开，二叔他们肯定是赶马车来的，这得多早出发啊？肯定是天没亮就往城里赶， 秦庆有和陆秀娥早起来了，不起来不行，庆福庆贵来了就敲窗户，都堵被窝了，气得陆秀娥踢了老二老三好几脚， 老二老三嘿嘿一顿笑，不敢还手也不敢顶嘴，人都说老嫂比母，小叔子是儿， 这俩货从小就是被秀娥姐姐打着长大的，就现在都很少叫大嫂，大多时候都叫姐，这是从小的感情，已经融入血脉之中了。 至于秦庆有这个大哥？那就别提了，没人怕他，就连老家的狗都不怕他。 翠翠带着小花小红也起来了，姐仨昨晚都没睡好，小花是兴奋的好几宿都没睡好，小红根本就是撑的。 大宝一看，人太多了，做早饭根本来不及，他带翠翠去早点铺买早点， 翠翠还是一副无精打采地模样，本来大宝怕妹妹害怕，没告诉她刘书文的死讯，但是一想，这也瞒不住，保不齐王经理知道了，会告诉李师傅和李大妈，到时候翠翠也肯定知道，与其那样，还不如由自己告诉翠翠。 ＂翠翠……＂ 翠翠抬头，小声叫了一声：＂哥。＂ 大宝放慢脚步，和她并行：＂哥跟你说个事，你别害怕啊，那天调戏你的流氓……死了。＂ ＂啊？＂翠翠张大嘴：＂死…死了？咋，咋死的？＂ ＂被他一块的那个同伙打死的，我就在现场，现在你不用怕了，一切都过去了。＂ 翠翠虽然很惊讶，但是只觉得心里一块大石头扑通落了地，她长出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只觉得现在的天都比刚才蓝…． 第198章 可怜种了一辈子的地，连油条都没见过 杜师傅的早点铺烟囱里冒出来的热气，被冷风一吹消失不见了，空气中只留下油炸食品的香味， 秦大宝到了门口一掀门帘，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他刚要回身让翠翠先进，一个人从屋里冲了岀来，正撞在大宝身上，这股劲真大，大宝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这下子生生的把大宝从屋里给撞了出去， 翠翠在大宝的后面，也被撞了出去，幸好大宝拉了她一把，否则肯定摔个仰巴叉。 大宝站在外面一个劲的纳闷，我特么是怎么出来的呢？ 那个人追了出来，只见她围着个大毛线围脖，看不清脸，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哎哟哎哟，对不起对不起！＂ 秦大宝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嘣：＂你个傻大姐！你撞得幸亏是我，这要是个老头老太太，非得给送走不可。＂ 甭问，这个毛毛愣愣地，力气奇大的家伙正是傻大姐傻春，她手里端着个笸罗，里面装着油条和几个包子，盖在上面的垫布掉在了地上。 傻春捂着脑门大叫：＂大宝子，你下手忒黑了吧？弹起个包。＂ 秦大宝从她的笸罗里拽了根油条，撕了一半给翠翠：＂不给你来个狠的，你也不长记性啊，春儿，许姨咋样了？＂ ＂哼，可懒了，我爸一上班她就躺着，我爸一回来就勤快，还总是要吃酸的，背地里吃辣的，我妈跟我爸说，勤快是小子，懒是丫头，这回怀的是个弟弟，可要我看，还是个小妹妹。＂ 秦大宝被逗得前仰后合，现在重男轻女真的是社会现象，就连赵宇初这样的大知识分子也不能免俗， ＂我说你家够有意思的，咋地是有家产继承啊？生一个儿子不够，还得不停的生？＂ 傻春捋了一下围脖，露出了嘴：＂你说会不会是我爸觉得素觉啥也不是？太失望了，所以才想再生一个。＂ 秦大宝哈哈大笑：＂意思就是这个儿子练废了，再整一个重新练呗？＂ 傻春想了想：＂嗯，我觉得应该是＂ ＂是个屁！说啥你信啥？你咋就买这几根油条啊？买的够吗？我再给你买几根油条吧？＂ 傻春撒腿就跑，边跑边喊：＂不用不用，够啦…＂ 秦大宝扬声喊道：＂春儿，告诉赵伯伯，我晩上给他送下酒菜…＂ ＂知道啦…．＂声音已经遥不可识了，这速度真够快的。 大宝摇头笑道：＂这个傻大姐。＂ 他和翠翠进了早点铺， 杜师傅刚闲下来，正从油锅里往出夹油条，看到大宝进来乐了：＂来啦爷们儿，可老没见了。＂ 大宝掀起笸罗上的盖布，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白菜粉条馅的，加了一点猪油渣，还挺香。 ＂杜大爷，要说这做包子，您绝对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 ＂哈哈那是，咱这手艺可是祖传的。＂杜师傅一听别人夸他做的东西好吃就高兴。 ＂那今儿我可就把您的包子和油条给包圆了？＂ ＂包圆儿好，包圆儿了好，我就知道爷们儿你最识货了。＂杜师傅哈哈笑着，这嘴张的，能塞进两个拳头大的包子。 大宝数了数，二十三个大包子，加上十一根油条，把早点铺的一个挎筐装得满满的，杜师傅又怕凉了，把一块蒸包子的展布盖在了上面。 ＂爷们儿，你上回放这的钱还有，扣了这些还剩3块7毛5，粮票不够了，你得再给我一斤半粮票。＂ ＂妥嘞，这是五斤粮票，我这个妹妹在鼓楼大街的国营饭店上班，她有饭辙，我还有个小妹，过几天去小学上学，我晚一点带她来您这儿打个转，您认认人，以后她早饭就在您这吃了，您多担待，钱票不够了我给您补。＂ ＂没问题爷们儿，闺女，要说你有这样的哥哥你就烧高香吧！这上辈子得积多大德呀？＂ 翠翠点点头：＂那是，我哥最好了。＂ 秦大宝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得嘞，让你们爷俩给我这一顿吹，我都感觉自己应该找块板坐上去，让人供着了，爷们儿，走了回见了您呐。＂ 翠翠挎着筐，出了门跟在大哥的身后，小脸一直很自豪，她出门昂起头，左看看右看看，那模样似乎想告诉所有人，这是我哥，我哥把早点铺给包圆了，牛不牛？ 路过中院，大宝在贾家门口叫了声：＂淮如，你庆福爷他们来了，你带着棒梗过来一块吃早点吧。＂ 秦淮如在屋里答应了一声，只见棒梗趿拉着棉鞋就跑了出来， 秦淮如棉袄袖子挽起来，抱着小当追了出来：＂哎呀，小崽子，洗脸！还没洗脸呢！回来…＂ 棒梗早溜到翠翠身边了，冲着他妈一个劲的做鬼脸，气得秦淮如抱着小当四下找扫地笤帚。 可是怀里的小当也不省心，张开小手冲着大宝啊哦直叫。 大宝笑着将小当接过来，摸了摸小脸，有点温乎，他赶紧敞开怀，把小当塞进怀里：＂行啦，你也赶紧收拾收拾过来吃早点，顺路跟你奶去街道和派出所 把你的户口落了，早落一天就有一天的定量粮。＂ ＂哎。＂秦淮如一看儿女见到小叔立马就叛变了，她也没招，不过心里在暗暗庆幸，幸亏自己和庆荣爷住一个院，家里无论大事小情都有人帮衬做主，要不剩下她们孤儿寡母的，这日子可就难熬了。 大宝给小当嘴里塞了块奶糖，据说这时候的大白兔奶糖里牛奶含量很高，两三颗奶糖就顶两勺奶粉，很有营养， 小当又搂着他一顿啃，一脸的小牙印和口水，大宝也不恼，就这份对孩子的耐心就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棒梗拿着他姑奶奶给的包子，一边啃一边撒腿就往后院跑。 大宝一边和小当说着火星话，一边和翠翠进了家门， 陆秀娥已经把玉米面糊糊熬好了，摆在桌上，翠翠把挎筐放在桌上，掀开展布，吓了秦庆福秦庆贵一跳，这么多白面包子，还有炸的金黄酥脆的油条， 狗蛋妈没见过油条，不过一看就是好东西，她一个劲地摆手：＂可不敢呐，这不干活哪能吃这么好的粮食？我滴个妈呀！这是个啥？咋还往下滴答油呢？＂她一边说一边想找碗接着， 大宝心里一酸，这就是我们勤劳朴实的农民，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出来的粮食无数，可她却连油条都没见过。 ＂二叔，老叔，狗蛋，快，坐，狗蛋妈，别哭，这是油条，是用油炸岀来的，等狗蛋到了部队，发了津贴，你就能天天吃上这儿了。＂ 狗蛋妈抹了一把脸，接过小花递给她的油条，连连说道：＂大宝兄弟，可不敢这么吃，那不比地主老财吃得还好？不中，这要是天天吃这么好的东西，那可是要遭报应的。＂ 秦大宝听着脑门上青筋都暴岀来了，这是说谁呢？谁遭报应？是不是说我呢？ 大宝决定不搭理这个不会说话的嫂子了，他自顾自的和小当玩，小当比她强多了，最起码不会气他， 陆秀娥强忍住笑给他们一一盛玉米糊糊，看到儿子憋屈的模样她也觉得好笑。 秦庆福哥俩肯定是不见外，自己哥哥家，跟自己家没啥区别。 翠翠和小花小红在她们爹面前，连包子和油条都不敢夹，只顾着低头喝糊糊， 大宝不愿意了，拿起包子给了妹妹一人一个，他可没那么多毛病，女孩怎么了？好多女孩比男人都强。 小花小红高兴地冲着哥哥笑了，大口地吃了起来。 棒梗可不管那么多的事，坐在翠翠怀里大口吃油条。 秦庆福奇怪地问道：＂姐，这俩是谁家的孩子？咋在咱这呆着呢？＂ 他和庆贵是跟着陆秀娥长大的，也是被打大的，感情不一样，一般的时候都不叫嫂子，叫姐。 ＂这俩是淮如家的，淮如就住在前院。＂ ＂噢，是铁柱的姑娘家的孩子。＂ 说话间，秦淮如也进来了，她怀孕四个月了，已经有点显怀了，她这身体也壮，好生养，过门的这几年也没闲着，呱唧呱唧净生孩子，这都一儿一女了，肚子里还有一个遗腹女，大宝可知道，这怀着的就是小槐花。 ＂庆福爷，庆贵爷，婶子，狗蛋。＂打了一圈招呼，秦淮如把小当给接了过去。 大宝下地给小当沏奶粉，他头也不回地问道：＂淮如，你婆婆这两天没起妖蛾子吧？＂ ＂没有，＂秦淮如给小当擦了擦口水：＂前天晩上我和她好好谈了谈，我跟她说了，要是想在城里过日子，就好好的，别老没事找事，要是不想好好过，我就给她送乡下去，一个月给她十块钱，二十斤粮票，她说啥也不干，开始还挺嚣张，后来见我不松口，也就软了，说跟我好好过日子，等我上班了，她在家看小当，给孩子做饭。＂ 秦大宝把奶粉放在桌上，用小勺来回搅拌均匀，他知道，贾张氏为了孙子也必会妥协，儿子虽然死了，她拼了命也要给孙子守住这个家…… 第199章 刘书文的死又赖在了大宝身上 吃完早饭，狗蛋妈已经急得坐不住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大宝，也不敢问， 大宝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了，也就把二叔手里的资料拿过来，装进挎包里，带着小花和狗蛋出来了。 二叔老叔他们都跟了出来，大宝让他们消停在家等信儿，自己也不能带他们一起去，摩托车也坐不下， 老叔咧咧嘴，他也想跟着去见见世面，回村也好跟人吹牛，结果大宝不带他一起去，老叔的表情非常的失望。 翠翠拽了拽大哥的衣角，大宝正让小花坐在挎斗里，感觉到有人在拽他，就回头看看， 翠翠小声地说道：＂哥，我，我想上班。＂ 大宝想了想，刘书文已经死了，王力也是吃花生米的命，这危机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翠翠上班也没关系，也就点点头。 翠翠乐了，跟她大娘打了个招呼，就蹦蹦跳跳地去上班了，大宝也不禁莞尔，这个大妹妹，根本就是一个孩子。 摩托车都走没影了，狗蛋妈还在大门口抹眼泪呢，她深怕儿子当兵这是一个梦，万一梦要是醒了，儿子还是像以前一样，弯腰驼背的在种地，那她还不如死了才好呢！她在心里把能记住的满天神佛都求了个遍。 陆秀娥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几个月前，她的心情和狗蛋妈差不了多少，陆秀娥挽着狗蛋妈，小声的劝着回了院里… ．．．．． 到了武装部，参军入伍的手续办得很痛快，毕竟这个表格是武装部长亲手开岀去的，谁那么没有眼色敢拖延办理？ 狗蛋的体检是在区医院里做的，谁都知道不是参军季能当兵的，家里都是有门路的，体检的大夫也不会没事找事，差一不二的也就过去了， 体检完了，把表格和材料证明都交回到了武装部，接着狗蛋就可以回家等接兵的同志来接他了， 关于这个，秦大宝已经给姥爷打过电话了，过几天奉天军区下面的边防团就会专门来人接狗蛋了。 把狗蛋送回了四合院，大宝和小花连门都没进，看看已经十点多了，赶紧得去陆军总医院了， 这边大宝忙得是脚打脑后勺，那边市局里也开了锅，刘书文被同伙王力打死，这下可引起了轩然大波， 刘书文的父亲刘大贵正在安东机场视察工作，刚开始他没当回事，只是派秘书处理，秘书呢也没当回事，直到被大宝从国营饭店赶岀来，秘书这才慌了手脚，马上和刘大贵联系，刘大贵这才匆匆结束了视察，连夜坐着吉普车往回赶， 可是刚到奉天军用机场，秘书的电报就到了，他的三儿子刘书文在被押送途中，被同伙王力给打死了。 刘大贵呆呆地坐在吉普车上，手里的电报纸被他捏成了一团，刘书文是他第二任妻子王佳生的， 他有三儿一女，其中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是原配生的，那三个一直没跟他一起生活，所以他最疼爱这个小儿子，当然，这里面也有王佳的缘故， 当年刘大贵在一次文艺汇演中，见到了比他小十八岁的王佳，他深深的迷恋上了年轻貌美的王佳，并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尽管王佳和刘大贵的大儿子年龄相仿，但也扑不灭这股爱情的火焰。 狗血的剧情永远都是雷同的，刘大贵为此抛妻弃子，和王佳结了婚，并生下了刘书文，刘书文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曾随着母亲吃了几年苦以外，后来成了高干子弟，就过上了肆意妄为的生活， 刘大贵对前妻生的几个孩子也是不闻不问，丧尽了良心， 他和王佳处处惯着小儿子，要啥给啥，结果刘书文的胆子愈来愈大，已经有十几个女孩子坏在了他的手里，这些女子也曾报过政府，但是都被刘大贵给压下了， 这就更加助长了恶棍的气焰，刘书文猖狂的不可一世， 如果翠翠不是大宝的妹妹，如果当时不是大宝恰巧赶到，那么这世上就又添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子。 刘大贵的脑海里不停的闪现出儿子的身影，他的心如刀绞一般，他静静地坐在吉普车上，好久才对司机说道：＂不回京城，回密山。＂ 密山是空军基地，也是东北第一航空学校，刘大贵兼任学校的副校长，那是他的地盘，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为儿子报仇。 ．．．．． 在市局副局长办公室，王国华送走了刘书文的母亲王佳，他眉头紧锁，来到局长办公室和陆建邦商议以后的事情。 ＂建邦，我听刘书文他妈妈的意思，这件事不会善罢甘休，她认为主要责任在大宝身上，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我怕刘大贵会对大宝不利。＂ 陆建邦倒是表情不变：＂刘大贵是空军东部战区的副参谋长，空军和咱们不相统属，他想干什么咱们涉及不到，但是他如果敢对我外甥不利？我可不答应。＂ ＂怕就怕刘大贵伤子心切，做出一番不冷静的举动，到时候伤了大宝，咱们可没后悔药吃。＂ 陆建邦点点头，电话铃声响起，他拿起了听筒：＂我是陆建邦。＂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 带嘶哑地声音：＂指导员，刘大贵昨晚上从安东返回奉天，应该是准备坐飞机回京城，但是他在奉天机场接到了一封电报，电报是他的秘书发的，内容是刘书文死亡的经过， 刘大贵在军用机场呆了半小时，连车都没下，就回了密山…＂ ＂密山？航空学校？＂陆建邦沉吟片刻：＂那是刘大贵的地盘，他回密山肯定是招集手下去了。＂ ＂指导员，我和耗子也猜是这个意思，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密山咱们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盯着。＂ ＂好，老鹰，你们继续盯着他，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来电话。＂ 挂了电话，陆建邦摊开手，两根手指晃动了一下。 王国华愣了：＂干嘛？什么意思？＂ ＂少废话，来一根。＂ 王国华气得眼睛都蓝了：＂陆建邦，你也是个副部级的领导，这不要脸要烟的损样和当年在战壕里熊我烟是一样一样的。＂ ＂废话那么多呢？我是局长，你是副的，不熊你熊谁？这要是按照官场的规矩，你这都应该主动提着烟和酒去看我去，争取进步呗，现在得领导伸手主动朝你要烟？你还有理了？＂ 王国华气得从口袋里掏出大半盒烟扔在桌上，陆建邦拿起来点着一颗，剩下的一划拉，掉进了抽屉里了。 ＂陆建邦，你就不能给我点一颗再收起来？＂ 陆建邦不理他，拿起红色保密电话：＂总机，我这里是京城市公安局，给我接奉天军区秦首长办公室。＂ ＂好的，马上给您转接。＂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陆文平略带疲惫的声音：＂建邦？＂ 陆建邦把烟掐灭，腰板儿挺直：＂爹，我是建邦，有个事跟您说一下，这个刘大贵看样子想折腾出点事，他和他老婆把小崽子的死，全怪在了大宝身上，他是钻牛角尖了…＂ 他把大宝和刘书文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爹，我动用了几个老部下，一直监视着刘大贵的一举一动，发现他从安东回了密山，那里我的人进不去，但是据我猜测，这个刘大贵恐怕是想对大宝用阴招，下黑手，我的意思是咱先下手为强，谁敢对我外甥不利，谁就得用血来付出代价。＂ 陆文平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让你的人撤岀来，这个事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 ＂好的爹，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那几个小东西天天念叨您。＂ 一提到外孙儿和孙女，陆老头的老脸都乐开了花，声音都轻快了许多：＂告诉几个小家伙，爷爷四月份就回去了，等回去的，爷爷给她们带礼物。＂ ＂好的，爹，你也注意点身体，别累着了。＂ ＂嗯，知道了，这几天忙着整理资料，睡的有点晚，过两天忙完就好了，挂电话吧。＂ 双方挂了电话，陆文平用手搓了搓脸，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敢动我孙子？真特么是找死……＂ 他拿起了保密电话：＂给我接中枢军委徐老总……＂ 电话接通了，电话的那头浓浓的山西口音：＂老陆。＂ ＂首长，我是陆文平……＂ 足足打了十分钟电话，陆老爷子才放下电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过了两分钟，他才拿起电话拨打了出去。 ＂喂，建邦，我已经给老首长沟通过了，老首长非常的生气，他说了，马上就给空军打电话，估计这回那个刘大贵要挪挪地方了，＂ ＂爹，这样是不是轻了点？危险还是没有解除吗。＂ ＂现在只能先这样了，刘大贵是空军的老人，也是有靠山的，我会叫人盯着点的，他刘大贵如果执意要对大宝下手，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那好，爹，还有件事，你的烟酒找机会送回来吧，还有立业的，都拿回来吧，那小子都把我搜刮的啥也不剩了，现在我都管别人要烟抽了。＂ 陆老爷子笑了起来：＂不行你就戒了吧，你看我不是都戒了吗？＂ 陆建邦撂下电话，愁得不要不要的，这跟谁告状都不好使，这日子真的没法儿过了… 第200章 我儿子不能白死！ 密山空军基地，航空学校校长办公室内，刘大贵坐在单人沙发上，正襟危坐，双手搭在小腹上，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浑身直冒冷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的旁边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军人，拿着一叠资料在仔细观看，在他们身后，站着四个军人，看领章上的军衔，最低的是个少校。 刘大贵幽幽的问道：＂怀武什么时候到？＂ 戴眼镜的军人的军衔是两杠四星，大校，这个级别绝对已经是旅师一级的主官，他抬起头回答道：＂还得两个小时。＂ 他放下手里的资料，身体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 ＂首长，这些资料显示，这个秦大宝不过是个生长在乡下的小子，后来跟着父母进了城，在这方面，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 有问题的是这个，秦大宝的母亲陆秀娥，资料上没注明出身…＂ 刘大贵面无表情，鼻子里嗯了一声。 ＂书文的事情发生后，刘敬儒被派到了党校学习，谢国华也被调回了老家陕西担任了一个闲职，这力度可不小，而且反应速度很快， 我猜想，这个陆秀娥应该和京城市局局长陆建邦是亲戚关系，甚至是兄弟姐妹，这就能说得通了。＂ 这个大校很厉害，三言两语便准确的猜到了事实的真相。 刘大贵一听陆建邦，眉毛便挑了起来，他的级别与陆建邦差不多，但是论起权利，论起底蕴来，那差的是太多了。 ＂陆建邦？原来四野的那个？＂刘大贵撮了一下牙花子，陆狐狸的名头很响亮。 ＂如果秦大宝是陆建邦的家人，那这个事就不好办了。＂ 刘大贵看着他。 ＂首长，陆建邦的父亲陆文平，是奉天军区的三号首长，他的弟弟陆立业，是四十军主力师的师长，55年授勋的时候，高配授了少将，一门双将，这就不得了了。＂ 刘大贵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猛地站起来，大步的在办公室里踱步，他焦躁地把领口的风纪扣扯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回身盯着大校军官，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儿子不能白死！我一定要为我儿子报仇！＂ ＂这…．＂军官迟疑了，这时，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起来，这军官不敢怠慢，赶紧上前接电话，一听声音立马立正：＂首长，我是周文，是，刘首长在我旁边，是！＂ 周文捂住话筒，回头说道：＂刘首长，是黄首长电话，让您接。＂ 刘大贵吓了一跳，这位黄首长的脾气可不大好，他特别怕他， 刘大贵接过话筒：＂首长，我是刘大贵，是…是…首长，我失职…我教子无方…是…我不敢…．是…我，我我马上到福州基地报到，是！谢谢首长关心。＂ 刘大贵放下电话，身体晃了一下，周文急忙扶住，刘大贵摆摆手，好一会儿他才颓然地回到沙发上缓缓坐下，摘下军帽，抹了一把额头，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说道。 ＂都散了吧，周文，等怀武到了，你告诉他，这件事不提了，一个半小时以后，有一架飞机去往福州基地，我，我被调到福州基地后勤工作…＂ 刘大贵说话有点哽咽了，他一个空军的实权主官，竟然被发配到了福州基地管后勤，这还报个叽霸仇？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周文打了个冷颤，这还用说吗？这肯定是陆家发力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猛！这个刘大贵的前途是彻底完蛋了， 想到这，他不禁暗暗庆幸，这要是王怀武赶到，接受刘大贵的命令，罗织罪名，将秦大宝抓捕，秘密枪毙，恐怕到时候，连自己都得吃瓜烙。 ．．．． 秦大宝当然不知道，他躲过了一次大危机，他带着小花到了陆军总医院， 陆军总医院，原名叫军委直属机关医院，53年才改成陆军总医院，是副军级单位，大宝的姥姥李香芝是创始人之一。 这里的门诊和住院大楼是分开的，再往后走，湖水环绕着的是两座五层小楼，人称南楼北楼，这里可是戒备森严，一般人别说进了，偷看都不行。 在南楼北楼的医生可都是国内的名医大家，他们隶属于中枢保健局，也被戏称为红墙医生，可想而知，这南北楼住的都是一级二级的首长。 到了门诊大楼一打听，人事处在五楼，大宝带着小花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人事处。 一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请进。＂ 秦大宝兄妹推门就进去了，里面有几个女军人在办公。 其中一个抬起头，推了推近视眼镜：＂同志，你们找谁？＂ ＂您好，我找杜月处长，是李副院长让我来的。＂ 女军人下意识地一捂嘴，其他人都抬头看着大宝，目光中充满了惊讶，说话的女军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二人，语气立马变得很热情。：＂好，您请等一下。＂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女军人推门快步走进来了，看军衔是个中校， 女中校脸上带着笑容：＂ 是秦大宝同志吧？我是杜月。＂ 大宝客气地立正敬礼，小花也吓得赶紧鞠躬，杜月笑着说道：＂李院长交待过了，是这个小姑娘参军入伍吧？＂ 大宝赶紧把登记表，政审表，村里的介绍信，还有武装部的材料递了过去， 杜月处长马上安排人办理，这样一来，小花的参军入伍手续办得更加顺利，甚至连体检都省了， 在杜处长想来，只要李副院长安排的这个小姑娘没有表面上的残疾，就必须收下，结果一看，竟然是一个腼腆的乡下小姑娘，虽然面黄肌瘦，但是从眉眼上看来，是个小美人胚子， 杜处长不由地有了几分喜欢，办完了手续，杜处长又带着他们哥俩到后勤领了军装和备品，还有白大褂和白帽子，乐得小花把脸贴在衣服上，几乎就要喜极而泣， 杜处长告诉小花明天早上来报到，再给她分宿舍，一听到这，小花就更高兴了。 她坐在摩托车挎斗里，像个快乐的小燕子，捧着衣服叽叽喳喳的说着笑着，秦大宝最喜欢看到家人从心里发出的微笑，他怜爱的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 小花冲着哥哥大笑，她知道，从此刻起，她的命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再也不是那个胆小如鼠，唯唯诺诺的乡下姑娘，再也不会过两年随便相亲，找个不认识的男人嫁了，生一大堆孩子，而这种改变都是自己的大哥给她带来的。 秦大宝没有直接把小花送回家，而是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前门供销社，他没有去找谢辉，而是直接在柜台上买东西， 李大姐认识他，知道这是主任的朋友，所以特别热情，一直在跟着大宝俩人打转， 大宝给小花小红各自买了牙具，毛巾，搪瓷脸盆，又请李大姐帮忙买了四套女娃穿的内衣，这四套里有小红两套。 大宝让小花自己挑喜欢的东西，他来到卖文具的柜台，给小红买了一个帆布书包，又买了铅笔，本子，又一想，小红上四年级，差不多该用钢笔了，又买了一支英雄钢笔，两瓶墨水， 小花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自己只挑了几根红头绳，这还是给姐姐妹妹的。 秦大宝拍了一下脑袋，回身又买了两支钢笔，陆童陆丽明天上学，他答应要去帮表妹收拾那个癞蛤蟆，顺道再送给她们。 小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看着这么多的新衣服，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哥俩中午没吃饭，直接去的鼓楼大街的国营饭店，小花捧着衣服偎在翠翠怀里又哭又笑，翠翠也为妹妹高兴， 还特意带小花去了后面把军装换上了，要说这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小姑娘一换上军装，立马就从一个村姑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女战士，这军装真的是抬人。 李师傅给大宝炒了个肉片，又做了个麻婆豆腐，大宝和小花就着二合面馒头，吃的是头不抬眼不睁，吃的就是一个气势。 吃完饭，大宝让翠翠送小花回家，他得上班了，他答应胖子下午请科里人吃烤串。 大宝先到了轧钢厂，找潘主任给他焊了个烧烤的架子，这对轧钢厂的工人师傅来说，根本就不是活，没到二十分钟就焊了个一米长的烧烤架。 又照大宝的意思车了一百多根铁签子出来。 大宝从轧钢厂出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闪身到了空间，用意念把羊肉切了一盆，鹿肉切了一盆，又把半个猪头切成片，放在两个大盘子里，顺便说一句，这大盘子都是乾隆年间的瓷器。 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了挎斗里，用面袋子盖上，这才回到了市局后院。 他下了摩托车，把大门打开，骑着摩托就到了办公室的台阶下，大宝感觉枪械科窗户那有人一闪，他没看清，应该是枪械科的同事。 大宝喊了一声：＂死胖子，出来搬东西！＂ 一声欢呼，孙谦奔了出来，这破办公室太无聊了，一个老油条看报纸，一个小书呆子看书，他是睡了一觉又一觉，感觉自己又胖了， 至于隔壁枪械科，他根本不敢去，那里有＂猛兽＂， 等啊盼啊，终于把宝老大给等回来了…． 第201章 局里的传言都是真的 秦大宝一脚把扑过来的孙谦踢到了一边，这个死胖子总想占他便宜， ＂胖子，去找点炭过来，还有，腌料弄了没有？＂ ＂弄了弄了。＂孙谦被踢了一脚也不恼，接过一个盆就进了办公室， 秦大宝把烧烤架子放在台阶下，也抱着盆进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老沈正围着肉盆打转，他这半年都没见过这么多的肉， 大宝把羊肉盆放在办公桌上，洗了洗手，接过孙谦递过来的腌料，好家伙，足有二十多斤，别说两盆肉了，再多十倍也够了。 大宝让孙谦去挎斗里把片好的猪头肉取过来，他卤的猪肝和肥肠，得留着给大舅他们下酒，舍不得给胖子吃。 这卤猪头肉香味扑鼻，到底是丰泽园大师傅的不传之秘，用灵井水一激发，味道全出来了，孙谦忍不住偷吃了两片，结果这一吃就停不下来了，要不是大宝及时踹了他一脚，他都快吃一半了。 这香味就连在一旁看书的吴帆都忍不住过来抓了两片吃了。 ＂啊哈。＂小胖子哼唧了一声：＂太好吃了，宝老大，你这猪头肉是哪弄的？这味儿绝了。＂ 秦大宝一边拌肉一边说：＂这是丰泽园大师傅的手艺，胖子，你赶紧的，去弄点炭，＂ 孙谦嘿嘿一笑，从角落里拎出了一个麻袋，打开口，竟然是一袋子木炭：＂这是我从烤肉季顺手弄来的。＂ 秦大宝发现这个小胖子其实心挺细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面带猪相，心中嘹亮。 他看过西游记原著，当时发现了一个问题，师徒四人取经，你别看猴子一天到晚拎着个棒子牛逼哄哄地，实际上唐僧每次收拾猴子，都是猪八戒捅咕的，说明猪比猴聪明多了，现在大宝越看孙谦越像八戒。 拌好肉，找块报纸盖上，大宝出去把铁签子取了进来，这铁签子都在湖水里浸泡过，干净得很。 秦大宝假装没看见孙谦和吴帆偷吃猪头肉，就连老沈也不时的吃一片。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特供烟，叼上一颗，顺手把烟盒扔在桌上，孙谦眼疾手快，伸手就抢了过去。 ＂哎呀我艹，宝老大，你是谁家的太子爷呀？这烟都能随便抽？＂ 秦大宝哼了一声：＂还不给哥点上？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孙谦忙像狗腿子一样给大宝点上，大宝叼着烟开始穿肉串。 他嘴里抽着烟，也不耽误说话：＂胖子，这两天局里有啥事没有？＂ ＂有，有哇。＂孙谦来了精神，扯过一块毛巾擦了擦手，也点着了一根烟，拿把椅子骑坐在大宝面前。 大宝皱了皱眉：＂你给老沈一颗，别往自己兜里揣，你再这样，以后不给你烟抽了。＂ 孙谦撇撇嘴，扔了一颗给老沈，老沈咧开大嘴笑着把烟接住，小心翼翼地揣进上衣口袋里，这烟哪舍得抽？这是用来显摆的，也就是这两个败家子不当回事吧。 ＂宝老大，前天，就前天，在咱们大门口，一个罪犯把同伙给敲死了，就是你打过的那个刘书文，听说这两天他妈天天来局里闹，这事你不知道吧？＂ 大宝漫不经心地串着肉串：＂知道啊，刘书文是我抓回来的，他被王力砸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我艹！你那天和刘副局长、谢局长硬刚，就是因为刘书文吧？＂ ＂是他们办事不地道，包庇罪犯不说，还敢讽刺我，我不怼他们怼谁？＂ 孙谦咧咧嘴，这下实锤了，局里的传言都是真的，他回头瞅了瞅老沈和吴帆，老沈一脸的震惊，赶紧举起了报纸，身子往报纸里缩了缩，假装谁也看不见他，孙谦无声的骂了句：＂胆小鬼……＂ 至于吴帆，一手拿着两片肉，另一只手拿着书，根本就没听他们说话，天大的事儿在他这，都没有书重要。 ＂宝老大，你丫太硬了，让你怼一顿，刘副局长去党校学习了，听说今儿上午，谢局长也接到调令，好像是回陕西老家。＂ 他搬过大宝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宝老大，你丫不老实呀，以前跟我说你爸是工人，你妈是家庭妇女，你骗人呢吧？ 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家的太子爷？＂ ＂滚！放开你的爪子，爪子上都是油，我特么哪不老实了？我爸就是轧钢厂的普通工人，我妈现在上班了，是街道办的办事员，我骗你什么了？＂ 孙谦松开手，把胖脸搭在椅背上，小眼神儿很迷茫：＂这不对呀，不科学呀…差哪儿呢？＂ 大宝也不搭理他，两盆肉，一百个大签子，没到一个小时就穿好了。 他站起身，踢了孙谦坐着的椅子腿一下：＂我把烧烤炉子放外头了，你去把炭点着。＂ ＂好嘞。＂一听马上就有好吃的了，胖子拽起吴帆跑了出去， 秦大宝趁这个时候回自己办公室了，这还是他分配到警备科第一次进自己的办公室，可想而知是多没正事儿了。 办公室大小和另外两间均等，都是二十多平米，这就不小了 ，房间里摆设极为简陋，青砖漫地，发黄的墙壁，一个掉了漆的办公桌，几把椅子，两个上下层的木头柜子，脸盆架，没有脸盆毛巾肥皂这些东西。 房间被胖子他们三个仔细打扫过，倒是干净整洁， 秦大宝很满意，他们警备科和枪械科在市局里都是养大爷的地方，不需要加班，按时上下班，院子大门一关，这里就成了独立王国，平时只有月初月末忙一点，有别的部门来领取备品或者枪支弹药，否则二十多天，很少有人来， 就连局里的大小领导，一年到头都不来几次，这地方躺平摆烂摸鱼可是真舒服。 枪械科那边，只有两个人，一个科长，一个科员，秦大宝上辈子在枪械科整整呆了十八年，期间把两任科长给熬退休了，一个还给熬死了，他从股级升到了科级，可谓是跟枪械打了半辈子的交道， 不过现在的历史已经似是而非了，秦大宝也不知道枪械科那边是谁在，他也没去看过，一个自己的办公室都是第一次来的人，还去别的科转悠？秦大宝不是那种勤快人。 他从空间里拿出一条特供白皮烟，一条普通中华烟，还有两盒红茶，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抽屉上有锁头，赶紧锁上，这样以后就可以从抽屉里往外拿东西，省得别人怀疑了， 至于得上锁？那个死胖子可不是一般的不要脸，这要是不锁，那家伙分分钟给他清空了。 ＂咳咳咳…＂屋外烟熏雾罩，点个炭把吴帆呛得咳嗽不止， 秦大宝出了办公室，跳下台阶，一人一脚把两个笨蛋送走，这俩就是吃货，屁用都没有， 他用炉钩子把炭均匀拨开，找了一个纸壳当扇子扇火，不一会儿炭火就着了起来，秦大宝回头叫胖子把肉串拿岀来， 他到了挎斗摩托车前，掀开车座，下边是储物箱，实际上里面啥也没有，大宝就是掩人耳目，从空间里面拿出两瓶汾酒，这还是轧钢厂潘主任给他的，他没往出拿茅台酒，这做人得低调点，秦大宝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小抠，舍不得拿茅台给胖子他们喝。 炭火旺了起来，这木炭是苹果木烧的，烟熏味浓郁，里面还夹杂着一丝果香， 秦大宝负责烤肉串，他把烤肉季的小料均匀地撒在肉串上，不一会儿肉香味就岀来了， 孙谦不知道从哪找出几个小马扎，他给了大宝一个，他和吴帆坐在烧烤炉前，拿着搪瓷缸子，里面倒上酒，淌着哈喇子等着吃肉串， 老沈这人最假，本来不好意思岀来吃肉，最后到底没扛过馋劲，终于从办公室挪了出来，满脸的谄笑坐在炉子旁。 大宝没有笑话他，他最了解老沈抠抠索索的性格，给他倒了二两酒，然后就专心烤串。 烧烤其实是一门艺术，这种接地气的吃法蕴含着人类原始的对食物的欲望，作为最源远流长的美食，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史前时期。 《诗经》中最早称烤肉为“炙”，成语“脍炙人口”里的脍炙就是指美味的食物，炙就是烧烤，作为骨子里的记忆，没有几个人能抵挡烤肉的焦香味儿。 这浓郁的焦香扑鼻而来，孙谦忍不住了，拿起羊肉串开始吃了起来， 秦大宝打了他一下：＂着什么急？还没熟呢。＂ ＂熟，熟了，真好吃，比烤肉季的…都好吃。＂孙谦吃的是头不抬眼不睁的， 秦大宝穿的都是大串儿，他还学着西疆的作法，串里还夹着两片西红柿，两片皮牙子， 这味儿更是绝了， 孙谦三人吃得是顺嘴流油，这一顿小烧烤彻底征服了小胖子的胃。 秦大宝听到枪械科的门吱呀响了一声，他也没在意，把心思全放在了烤肉串上， 一个人影从枪械科那走了过来，到了孙谦的旁边，踢了他一脚：＂滚开！＂ 孙谦猛抬头，看到来人，立马满脸堆笑，响亮地叫了一声：＂好嘞…．＂ p s:已经二百章了，终于大女主就要出现了，小鱼写网文，最烦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有啥人啥事，按剧情往下写就是了，别藏着掖着，吊人胃口的事咱可不干。 第202章 见色忘义啊狗贼 秦大宝听到这清脆悦耳的声音，抬头一看，却呆住了， 这个叫孙谦滚开的人竟然是个小姑娘，只见她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不高，脸蛋儿小巧而精致，五官立体分明，眉毛修长，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隐约看到有一丝湛蓝色的光芒，从这点上看女孩一定有闪米特人的血统，她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皮肤白皙如雪，小嘴上翘，看上去极为娇媚动人。 一身剪裁过的制服，戴着无檐软帽，像极了后世的古丽娜扎，秦大宝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美女， 美女双手插兜，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气场相当强大，吴帆往旁边赶紧挪了两步，连看都不敢看她。 美女拿起一个肉串，撸了一口，唇角上扬，明显吃得美了。 一串足有三两的肉串，三口两口被她吃了下去，她指了指大宝身边的酒瓶。 大宝赶紧递了过去，这是他喝的， 美女微仰起脸，一口酒倒进嘴里，一缕酒线顺着唇角滑落，晶莹剔透， 大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俏脸上，心脏跟擂鼓一样，简直快跳出来了，他怔怔地掏出手帕，下意识的轻轻地拭去美女唇边的酒渍。 孙谦已经跑出五米远，抱着脑袋看着大宝给美女擦嘴角，他的心里狂喊着：完喽！得换老大了！这下即使不打死，也得打个生活不能自理了… 美女定定的看着大宝，此刻的时间仿佛凝固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展颜笑了，仿佛一朵冰山上的雪莲在风雪中绽放。 ＂肉串糊了。＂ 秦大宝犹如被惊醒一般，急忙低头看肉串，肉串都烤黑了，他连连说道：＂我再烤。＂ 把这把羊肉串全扔了，又换上一把，一半是羊肉串，一半是鹿肉串，老沈心疼地看着地上的肉串，心里像刀剜了似的，一个劲地在心里狂吼：败家子呀败家子…… 秦大宝烤，美女吃，另外三个人成了摆设，孙谦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张得大大的，都能看到小舌头了，他的心里如擂鼓般响着几个字：艹！这特么是做梦吧…… 吴帆倒是很平静，拿着一个肉串，静静的坐在一旁看书。 美女的酒量真大，一瓶一斤装的汾酒，大宝喝了两口，也就一两不到，剩下的全被美女喝了。 秦大宝两辈子母胎单身，纯纯的大直男一个，他的脸一直都是粉红色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炭火熏的，他低着头烤串，有烤好的就递给美女， 美女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晃得秦大宝又低下头去，美女更开心了，有点摇头晃脑的样子， 孙谦偷偷拧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直蹦哒，艹！不是做梦。 美女把酒瓶里的最后一滴酒，倒入了口中，打了个小饱嗝，哈出一口酒气，把小脸凑了过来， 秦大宝下意识地用手帕仔细地给她擦了擦嘴，俩人的动作很自然，仿佛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我叫左明月。＂ ＂我，我叫秦大宝。＂ 美女展颜一笑：＂我知道。＂ 站起身拍拍小肚，满意地走了。 秦大宝鬼使神差的喊了声：＂明天中午吃烤鸭行吗？＂ 左明月回头笑了，像是一朵盛开的雪莲花：＂我要吃一只。＂ ＂好，好的。＂ 左明月进了枪械科，秦大宝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口中喃喃地念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啥意思？＂孙谦直到左明月消失，这才敢过来，拿起一个肉串大口的吃着， 秦大宝眼睛一翻：＂关你屁事？＂ 孙谦气得差点要拿铁签子扎秦大宝，这个重色轻友的狗贼！ 吴帆眼睛不离书，悠悠地说道：＂这是诗经里的话，意思遇见一位美女，长得很美丽。不期而遇，她正合我的心意。＂ 孙谦的眼睛瞪得跟乒乓球似的，张口结舌：＂啊？你，你们…＂ 秦大宝的脸从粉红变成了通红，他拿起铁签子抽了吴帆一下：＂看你的书，多嘴多舌…＂ 吴帆嘿嘿笑着，又拿起一个肉串，边吃边看书。 孙谦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枪械科方向，转过头压低了声音：＂宝老大，你来真的？你拍婆子？＂ ＂拍什么婆子？说的这么难听！＂ ＂哎呀我去！＂孙谦脑门都冒汗了，这不完了吗？这俩要是凑一块了，他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他还怎么敢抢宝老大的好东西呢？ ＂胖子，你干嘛？一个小姑娘，你至于吓成这样吗？＂ 孙谦抹了一把冷汗，小声说道：＂还至于吗？这怎么能用疑问句呢？你把那个吗去掉，我跟你说宝老大， 我可太了解她了，我爸没转业之前，我妈随军，把我扔在了我爷家，和她住同一个大院，从五岁到十三岁，八年呐，我整整被她打了七十八回，刻骨铭心呐，现在我都作下病了，看到她腿肚子就转筋。＂ 秦大宝咧咧嘴：＂没那么严重吧？＂ ＂没那么严 重？我这算轻的，宝老大，你听我仔细道来…＂ 通过孙谦的描述，秦大宝才算真正地认识这个左明月。 这个左明月出身名门，是清道光年间左大帅的的嫡系后裔，她是有八分之一的闪米特人血统的，左明月还有一个西疆的名字叫阿依慕，意思是月亮一样的美丽， 她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参加革命很早，但是爷爷奶奶牺牲在第五次反围剿中，父母相继牺牲在48年的辽沈战役中，这真可谓是满门忠烈。 而左明月一直是寄养在她爷爷的老战友家里，当时成了孤儿的她才六岁，收养她的老将军对她视如己出，甚至可以说是宠溺，这个小姑娘从孙谦认识她的那天起，就一直很暴力，大院里的同龄男孩，包括比她大的男孩，她全都打了个遍，是大院里闻风丧胆的狂暴恐龙。 秦大宝越听眼睛越亮，虽然他是个母胎单身的直男，但是也感觉到了心跳加速的感觉。 秦大宝拿起一个羊肉串刚要吃，只见左明月冲了出来，跳下台阶叫道：＂谁的摩托？赶紧送我一趟！＂ 秦大宝跳了起来，把烧烤架子碰倒了，他也没管，只是大喝一声：＂上车！＂ 左明月两步迈进挎斗里，秦大宝叫道：＂胖子收拾东西，老沈去开大门。＂ 老沈应了一声，向大门跑去。 孙谦一手一个大肉串，看着裤子上崩出的火星烧出的一个个小洞，简直是欲哭无泪， 秦大宝踹着了摩托，一给油摩托车窜了出去， 孙谦咧着嘴，大声的骂了句：＂见色忘义啊狗贼！＂他狠狠地咬了一口肉串儿，这才感觉到腿上的灼痛，忍不住跳了起来… 第203章 你敢当着我的面打她？你活够了？ 挎斗摩托如箭一般窜了出去，陆建邦和王国华刚走下办公楼的台阶，摩托车嗷地一声从他俩面前冲了过去，吓了他俩一跳。 王国华看着秦大宝的背影跳着脚骂：＂小混蛋！你赶着去投胎吗？你…．咦？＂ 陆建邦皱了皱眉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孩子，开这么快？不小心一点…．＂ ＂哇呀呀…＂气得王国华嘴都瓢了：＂陆建邦！你没原则！你你慈母多败儿。＂ 陆建邦瞪了他一眼，伸手从他上衣兜里把烟掏了出来，叼上一根，顺手把烟揣进自己的口袋。 王国华呆呆地看着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随即他想起来了。 ＂老陆，你外甥和谁出去了？＂ 陆建邦又在王国华的兜里掏出火柴，把烟点上：＂我哪知道他跟谁出去了？＂ ＂哈哈。＂王国华打了个哈哈：＂看背影好像是左家那丫头。＂ ＂啊？什么？＂陆建邦手一哆嗦：＂左家那个小假小子？＂ ＂哈哈哈…＂王国华大笑了起来，这下胸口也不堵了，嗓子也不疼了，心情也美丽起来了。 ＂这下可糟了…＂陆建邦目瞪口呆… ．．．．． 秦大宝驾驶着摩托冲出市局，他喊了一声：＂咱们去哪？＂ ＂什刹海！＂ 秦大宝一给油，摩托车又加速了，只见一股黑烟滚滚而去…． 什刹海，又叫十刹海，京城有句老话叫：先有什刹海，后有四九城，这什刹海在早年间是僧侣们结缘普法的地方，素有九庵一寺之说， 什刹海是由前海、后海，西海三个湖泊组成，因为风景秀丽，所以成了京城游玩的首选，后来，也成了京城顽主们茬架最好的去处。 现在开春了，湖水也开始解冻，初春的时节是伤人不伤水，但是什刹海周围仍是草木凋零，荒草丛生。 秦大宝开的很快，兜起的风让俩人都说不出话来， 一进什刹海，秦大宝顺着左明月指的方向向一座山坡开去，越往上开，路越难走，但是也看到了山坡上围满了人，一阵阵地喧闹声顺着风声传了下来。 摩托车开不动了，左明月跳了下来，向山坡上冲去， 秦大宝把摩托车拐到一处稍微平整的地方，熄了火，拔出钥匙，这才向山坡上跑去。 左明月个子虽不高，但是跑的可不慢，她一边跑一边喊道：＂躲开！＂ 这山坡上围观的人都是十五六岁，十七八岁的大院子弟，几乎清一色穿着草绿色的军装。 大家一听有人大喊，纷纷回头望去，有人大惊失色，有人欣喜若狂。 ＂大姐头来了！＂ ＂大姐头，快点救二奎！＂ ＂大姐头，二奎快被李超给打死了！＂ 左明月顺着人群闪过的通道冲了进去，刚一进去，看到眼前的一幕，就不禁怒火冲天， 只见一个穿着小褂，露出两条胳膊，上面肌肉凸起的大汉，正狞笑地按着一个男人的头，那个男人满脸的鲜血，仍然挺直脖子在跟大汉对抗。 大汉狂笑着使劲按着男人的头，离得老远都能听到骨头咯咯的响声。 ＂樊志奎！你丫服不服？你说声服，我特么就放了你！＂ 那男人偏着头，斜眼瞅着大汉，一口一口地血唾沫吐了出来：＂我艹你妈李超！今天要是从二爷嘴里说出个服字，我就是丫养的…＂ 大汉狞笑着：＂小崽子！你找死！＂他叫着，握紧右拳就要向男人的脸砸去。 忽然一声叱吼，左明月借着冲力跳了起来，双肘向大汉的头顶砸来， 大汉哼了一声，头都不抬，一个高抬腿向左明月踹去， 这一腿势大力沉，根本不是左明月能接得住的， 左明月已经变不了招，就是把身体向腿迎了过去。 她也真勇猛，猛然一拧腰，落了下去，大汉的腿也由踢变成了下劈，就这突然的变招，说明大汉的功夫极为了得。 左明月一闭眼，这下她绝对躲不开了，紧接着，她的腰间一紧，她就被拥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中，左明月没来的及反应，只觉得闻到了一缕清香， 她一睁眼，只见秦大宝一脸的怒色，一脚将大汉的腿踢开，大汉倒退了一步，也松开了手。 那个男人身体摇了摇，扑通栽倒。 秦大宝揽着左明月，怒视着大汉：＂你敢当着我面打她？你活够了？＂ 大汉一脸的懵逼，他活动着腿，这一下被踢疼了：＂你特么是谁呀？是这个姓左的小寡妇的姘头？我特么怎么就不敢当你面打她了？你是个嘚呀？＂ 秦大宝放开左明月，他是真的怒了，他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两声哭腔：＂哥。＂＂哥…＂ 他一回头，就见陆童陆丽哭着扑到他的怀里，陆童的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 秦大宝的眼睛都红了，声音也冷厉了起来：＂谁打的？＂ 陆童哇哇大哭，刚才吓坏了，现在看到哥哥，一句话都说不岀来，浑身直哆嗦， 秦大宝把两个妹妹搂在怀里，柔声问道：＂别害怕，究竟是咋回事？你告诉哥哥…＂他转头环视着众人，目光中充满了杀气：＂不管谁敢欺负你们，今天他都不能站着离开这里。＂ 陆丽的性格坚韧，她从大宝的怀里出来，指着对面的人：＂我和童童明天开学，今天在家里收拾书包和衣服，李丽来找我们出去玩，我们不想出去，她说她二哥要跟我道歉，这一段时间老给我写情书，耽误了我学习， 我一想事情早晚都要解决，就和童童一起出来了，李丽就把我俩带到这了， 我们一到这，就看到李涛带着七八个男同学都在这，他，他就拽我和童童，说拍婆子从来没拍到过双棒，又说了好多的流氓话，把我衣服都拽坏了， 童童就骂他，他就打了童童一耳光，还，还要把我们带走… 后来，樊志奎和二狗他们就来了，还有李涛的大哥李超，樊志奎为了帮我们就跟李超打了起来。＂ 陆丽总算把事情讲清楚了，秦大宝的怒火也到了顶点，他的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幸亏是有樊志奎等人的到来，否则今天的事不堪设想。 这个李涛不知道什么来头，反正是大院子弟，他这是想给陆丽来个霸王硬上弓，想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陆家为了名声，只有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把陆丽嫁给这个畜牲， 这一手虽然是老套了点，但是却很管用。 这边左明月也叫来了二狗，问明了情况，今天这事就是阴差阳错了，樊志奎和李超一直有仇，再过几个月俩人就要到部队了，俩人就想挑个春暖花开的好日子，到什刹海来解决一下恩怨，没想到冲了李涛的好事， 而二狗怕二奎出事，这才给左明月打了电话。 秦大宝完全明白了，他摘下帽子递给陆丽，解开风纪扣，来到被人扶起的樊志奎身边，这时的樊志奎已经把脸上的血擦了擦，露出了面容， 大宝见到一愣，这不是上回在军区大院里跟他找事的大个子吗？ 樊志奎也认出了秦大宝，咧咧嘴想笑，却牵动了伤口，这一下比哭还难看… 第204章 怎么被打成这个鸟样？ 秦大宝拍拍樊志奎的肩膀，他一米八二，够着也挺费劲。 ＂谢谢。＂ 樊志奎一听努力的呲牙笑了，到底是个少年，被打成这个鸟样还能笑得岀来？ 秦大宝把枪掏了出来，放在左明月手上，在围观的这些人里，他唯一认识的就是左明月。 左明月迟疑了一下，接过枪，她知道秦大宝想干嘛。 ＂要不还是回去再说吧，今天的事，李家一定要给陆爷爷一个说法。＂ 秦大宝有点疑惑：＂你，以前认识我？＂ 左明月见他这副呆样，扑嗤笑了，她这一笑，犹如梨花盛开，秦大宝的心猛地跳了起来。 他的脸有点红，赶紧挪开视线：＂你带着我妹妹躲一边去，谁敢跟你动手，你就开枪打他。＂ 他这话一说，对面的人脸都绿了，这特么是要玩赖呀？人家打架你拿枪？什么玩意儿呢？ 不过这些人都是大院子弟，生下来的第一样玩具就是玩枪，所以面对着枪，也都不怎么怕， 只是枪在别人手里，他们倒也不怕，因为没人敢随便开枪，可是枪在左明月这个疯婆子手里，那可就难说了，谁知道她的疯劲一上来是不是无差别射击？ ＂我艹！你特么以为穿个公安的皮就敢开枪了？有本事咱们放下枪单挑！＂对面的大汉叫李超的，面对着枪，说话还是很狂妄！ 左明月低声说道：＂你最好别动手，这个李超的外曾祖是满清最后一个武状元刘郁白，李超从小就在他身边长大的，一身的武功很厉害，我怕你…打不过他。＂ 秦大宝听到后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樊志奎，这个大傻个子挺勇啊！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左明月没好气地说道：＂他傻你也傻呀？要不是怕打不过他，二狗能这么着急给我打电话吗？再说，李超也不傻，他对二奎一直没下死手。＂ 秦大宝点点头，如果这个李超真的是武状元亲手教岀来的，那么刚才对这个大傻个子确实是留手了。 要说可千万别小瞧这武状元，从隋唐开始至今共有文状元660多位，但是武状元连他一半儿都不到，咱历史上就连皇帝都将近500位，武状元只有290多位，平均一个半皇帝才能轮到一个武状元，你说稀不稀少？ 咱后世看的武术，那就是套路，练岀来就是个花架子，但是当年的比武争武状元，那可是要定生死的，打死打伤自己处理，不许告状讹人找家长的。 满清最后一位武状元刘郁白殿试的时候直接挥舞180多斤的大刀，二十多个武举人都没近得了身，最后全都给干趴下了。 那津门第一的霍元甲在他手里都过不了三招，这刘郁白有一句口头禅：如果在座诸位听不懂四书五经的话，在下也略懂一些拳脚， 意思就是听话的他跟你讲道理，不听话的直接开始上物理攻击，揍趴下再讲道理。 秦大宝不傻，他之所以把枪交给左明月，是因为他今天绝对不能拔枪，要是想为表妹出头，只能用拳头， 这里不算左明月带来的人，还有十几个人，绝对是大院子弟，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尤其是李涛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设计陆丽，证明他的家世绝对不比陆家低，秦大宝今天必要空手打残他，用枪的话事就大了，收不了场。 秦大宝一边解开衣扣一边冷冷地问道：＂谁是李涛？＂ 对面一个满脸粉刺疙瘩的少年抖了一下，他看了看李超，李超抱着双臂，恶狠狠地盯着秦大宝， 少年不屑地撇撇嘴扬声说道：＂我是李涛，你别以为你穿上这身皮我就怕你？＂ ＂我是陆丽的哥哥，我叫秦大宝。＂秦大宝把公安制服脱下来扔给左明月，又摘下手表递给她， 如今的大宝只穿着一件厚秋衣，他挽起袖子… 李涛哈哈大笑看着秦大宝，露出一副贱样，他不相信面前这个细皮嫰肉的公安能打得过他的堂哥。 ＂哥哥？哈哈哈哈，陆丽是我的媳妇儿，你就是我的大舅…＂那个哥字还没出口， 秦大宝已经纵身扑了过来，单手叉住李涛的脖子提了起来。 李超抱着双臂正在装b，眼睛一花，秦大宝已经不见了，再一回头，吓得他冷汗直冒。 李涛已经直翻白眼说不出话了，秦大宝抡圆了胳膊，啪啪啪扇了他八个大逼兜，李涛的脸一下子就肿了，他嗓子里哏喽哏喽直响，一口的牙都打碎了，全咽肚子里去了， ＂哪只手打的我妹妹？啊？是这只吗？＂秦大宝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把李涛扔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一下一下地砸他的右手，李涛嗷嗷惨叫着，喷出了一口又一口的血唾沫，里面夹杂着几颗牙齿。 所有人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秦大宝抡着石头在工作，一时间，山坡上只有猎猎的风声和惨叫声，吓得这些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秦大宝面无表情的一下一下砸下去，李涛的右手已经血肉模糊，手指头全都被砸扁了。 李超虽然学过功夫 ，可哪见过这个？吓得浑身发抖，围观的人也没好哪去，这就是大院里的一帮子弟，平时打个架，拍个婆子，那是个个奋勇向前，打群架的时候，拿的武器不过是砖头子和自行车链锁，他们哪见过这么凶狠的人？ 陆童陆丽被李涛的惨叫声吓得躲在左明月的怀里直哆嗦，平时哥哥跟她们嘻笑打闹，总是一副温暖阳光的模样，可是没想到哥哥狠起来这么可怕，不过陆童陆丽心里莫名地有一种安全感，她们恨不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我们的哥哥，我哥是在保护我们。 几乎场上的人都吓坏了，只有左明月很兴奋，她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大宝，小嘴不由得翘了起来。 秦大宝砸完了李涛的右手，李涛的脸色惨白，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惊恐地看着秦大宝，宛如看着地狱里的恶鬼一般。 ＂你用哪只手拽的我妹？＂这声音听在李涛的耳朵里，像是从外太空传来的，他嚎叫着：＂右，右手…＂ 秦大宝嘿嘿笑了，这个家伙倒是特么挺聪明，反正右手已经烂了，可一只手来吧，怎么也得留一只手吃饭擦屁股啊。 不过秦大宝可不惯着他。 ＂你的回答我不信！＂ 李涛登时就懵了，艹！你不信问我干啥？他挣扎着要滚开，秦大宝一脚踩到了他的左胳膊上，用的劲大了点儿，咔吧一声，小臂骨折，骨头茬子都把袖子支起来了， 李涛嗷地一声，都破了音了，远远的听到以为是在杀猪呢， 李超被他这么一叫，醒过神来了，他怒吼一声：＂放开我弟！＂ 一拳向秦大宝的脑袋打来，秦大宝一副空间改造过的身体会怕他？也是一声低吼，一拳打了出去。 樊志奎一只眼睛被打封喉了，另一只眼睛瞪圆了，生怕错过眼前的情景，见此情景他觉得很熟悉，好像那天他截住秦大宝，也是这样的一拳… 一声闷响，拳头和拳头打在了一起，李超一声惨叫，四根指骨全都骨折，只有大拇指完好无损， 樊志奎吓得一激灵，心里暗叫原来那天这个小白脸他是让着我的… 秦大宝撤回拳头，又是一拳打在李超的眼睛上，李超嗷的一声，眼眶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李超捧着手，嗓子都喊哑了，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秦大宝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右手按住他的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压， ＂你丫服不服？你说声服，我特么就放了你！＂口吻和刚才李超逼问樊志奎的一模一样。 李超眼泪鼻涕全流岀来了，连声叫道：＂服了，我服了…＂ 秦大宝笑了，他松开手，李超扑通倒了下去， 周围的大院子弟都不敢看秦大宝，估计心里都有了阴影，以后再遇到秦大宝，得绕着走了。 秦大宝知道，作为练武之人，李超算是废了，这胆子一小，可就再大不起来了，这样的人，当兵也不会有大出息。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目光所及之处，这些人都低下了头， 大宝的目光落在了人群后的一个女孩身上，那个女孩吓得浑身发抖，夹紧双腿，这个应该就是李丽，看样子是被吓尿了… 第205章 你们干的事太脏了 秦大宝接过左明月递过来的上衣，穿上系扣子，樊志奎他们都傻了，使劲儿揉眼睛，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我们的大姐头吗？这么温柔？ 大宝把枪插入枪套，拿过帽子拍了拍，回头轻蔑的看着李超李涛兄弟，还有他俩的一众跟班。 ＂今天的事还没完，你们干的事太脏了，万幸的是我妹妹没事，否则今天一定会有人用命来偿还这件事对我家的伤害，你们滚吧！晚一点我家的长辈会一一上门讨个说法。＂ ＂啊？＂跟着李涛的那几个狐朋狗友立马脸色就变了，这事是李涛叫他们来做个见证，坏了陆丽的名声，他们是觉得好玩才来的，实在是没往深了想， 现在听秦大宝这么一说，这几个人才害怕了起来，这件事陆家找上门，他们的老爹不打死他们才怪。 李涛瘫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他大声吼道：＂我都这样了，还不行吗？＂ 秦大宝冷笑一声：＂这是你应得的下场，但是还没完。＂ 李涛看着秦大宝的背影，冷汗一滴一滴的冒了出来，他现在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李涛和李超是堂兄弟，和李丽是亲兄妹，他们的爷爷叫李子海，是奉天军区的政治委员，比陆老爷子高上一级， 他之所以对陆丽下手，是因为两点原因，第一确实是因为自己喜欢陆丽，喜欢的要命，第二是因为李涛的父亲李玉堂是李子海的私生子，在家族里不受重视，所以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副团职干部。 就是因为这样，李玉堂鼓励李涛要不折手段的拿下陆丽，只要和陆家成了亲家，就能获得陆家的帮助，从而一飞冲天， 这件事情成了的话，确实对李玉堂有帮助，但是不成…．后果太大了，李家有些承担不起，或者说李玉堂承担不起。 这李涛从小就是个心眼多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剧痛的状态下，还能在秦大宝的逼问中选择有利于自己的回答，可惜，计划的这么周密，叫来了这么多的见证，却被那个脑袋里长肌肉的大傻b坏了事！ 李涛忍住疼痛，看着哀哀嚎叫的堂哥李超，眼中全是怨毒的恨意，你说你迟一天早一天来特么比武也行，却偏偏赶上这个时候来茬架？你个该死的饭桶大傻b... 李超可没有注意到堂弟要杀了他的目光，他只觉得右手疼痛难忍，有两个同伴来扶他，李超痛叫一声：＂轻点，断了…＂ 同伴们仔细一看他的右手，也都吓了一跳，只见李超的右手四根指骨，白骨都戳出了皮肤，这分明是粉碎骨折了， 这几个同伴面面相觑，眼睛里全是惊骇，没想到那个长得比女人都好看的小公安，拳头竟然这么硬？他们可是知道的，李超曾经一拳打穿过一只沙袋，现在这只手是废了，可想而知和他相对的拳头有多硬了… 秦大宝也在揉着手，这个李超的拳头真的很硬，都把他的手打红了，还有点肿，他的这个死样要是让李超知道了，李超能咬死他，太特么能装b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帮人往山下走，秦大宝没搭理樊志奎他们，一帮小屁孩儿，没有共同语言。 到了摩托车的旁边，大宝让陆童陆丽坐进挎斗里，他回身问左明月：＂你去哪？我送你。＂ 左明月笑得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点头：＂我去军区大院。＂ 秦大宝吓了一跳，却马上反应过来，这个左明月也应该也是住在军区大院，而不是跟他回姥家。 坐上摩托，左明月坐在秦大宝身后，她可不敢搂秦大宝的腰，在这个年代，男女之间这么亲近，是要被人骂成流氓的。 摩托车窜了出去，左明月跟樊志奎二狗等人摆摆手，意思是轻轻的我走了，你们自己往回挪吧。 樊志奎睁着一只眼睛，风一吹哗哗流泪，他抹了一把，回头问二狗：＂大姐头是不要咱们了吗？＂ 二狗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这个满脑子长肌肉的家伙，这么明显的事还用问？ ．．．．． 秦大宝驾驶着摩托进了军区大院，左明月拍了拍他的后背，秦大宝把车停下，左明月跳了下来，整了整无檐软帽，冲着大宝和陆童陆丽挥了挥手。 ＂我回家了，秦大宝，你欠我一只烤鸭，别忘了。＂说完就跑了， 秦大宝傻傻的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心跟着左明月的脚步一起跳动，活了两辈子，终于体会到了心动的感觉。 幸好两个小丫头今天吓坏了，才没有笑话他，秦大宝把摩托车开到了姥家门口， 陆童和陆丽跳下车，跑进了小楼内， 大宝把摩托车停好，这才进了屋， 客厅的沙发上，老太太搂着两个孙女，气得脸都白了，秦大宝赶紧跑厨房倒了一杯灵井水，出来喂给老太太， 老太太刚才听两个孙女一说，脑袋就跟炸开了似的，大宝的这一杯水喂下去，老太太只觉得一股清流??间涌遍了全身，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 秦大宝蹲在老太太的腿前，一个劲儿地说道：＂姥，你 别急，你上楼歇会儿，这事我来给我姥爷和我大舅说。＂ 老太太气得直喘粗气，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生气，不能着急上火，见大宝这么说，也就点点头，陆童和陆丽扶着老太太上楼歇着了。 秦大宝缓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在脑子里捋了一遍，这才拿起电话。 ＂喂，大舅，你说话方便吗？＂ 电话那头传来陆建邦沉稳的声音：＂你等一下…龙飞，老莫，今天先到这，你们回去把人员调动形成材料报上来…＂ 电话里传来回答声和关门的声音，随即陆建邦的声音响了起来。 ＂现在就是你王叔和我，你说吧，怎么了？＂ 大宝把什刹海发生的事儿详细讲了一遍，没有遗漏任何的细节。 只听电话里哗啦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以陆建邦的城府，能气成这样可不得了。 ＂大舅，那个李涛被我打废了两只手，李超的一只手也够呛，我的力度我清楚，当时我一点都没留手，估计这两个人都残了。＂ ＂打得好！＂陆建邦的声音依旧很稳，但是大宝听得出，他大舅的怒火已经烧到了头顶。 ＂大舅，李超和李涛的爷爷是李子海。＂ ＂李子海？奉天军区的政委？＂ ＂听说是…＂ ＂大宝，你这样，你给你姥爷打个电话，我怕我说不清楚，你来详细的跟你姥爷说，我现在就去接你舅妈，晚上在家吃饭。＂ ＂好。＂秦大宝挂了电话，大舅的沉稳让他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他又拿起电话：＂喂，总机，请给我接奉天军区陆首长办公室…＂ 过了能有一分钟，电话里传来姥爷的声音：＂我是陆文平……＂ 第206章 这个娘们彪劲儿上来了 ＂姥爷，是我，家里出了点事情…．＂ 秦大宝又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陆老爷子一直沉默，但是秦大宝能感觉岀来，电话那头老爷子的牙齿咬得咯吱响。 ＂宝啊。＂ ＂姥爷。＂ ＂你做的好，姥爷很欣慰，弟弟妹妹们有你这个哥哥保护，姥爷很安心，＂ ＂姥爷，我怕出手太重，给您惹麻烦。＂ ＂小婢养的！敢动我孙女？宝，姥爷告诉你，咱们陆家不呛人（胶东土话欺负人）可也不能让别人呛，你告诉你大舅，这事没完，让他闹，往大了闹，李子海，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好的姥爷，我一会儿跟我大舅说。＂ 挂了电话，秦大宝不知道的是，陆老爷子一脸的凝重，这个李子海虽然比他高半级，但是在奉天军区，那可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就连司令员陈怀玉都得让他三分， 陆老爷子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后面，抽着烟，良久下了决心，他把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他拿起了电话：＂喂，老陈，找个地方，咱们喝两盅？＂ ．．．． 秦大宝放下电话，这时门外传来了嘻闹声，门一开，妞妞跑了进来，后面跟着雯雯，俩个小丫头嘻嘻哈哈的追逐着，一抬头看到了秦大宝， 她俩欢呼一声扑了过来，大宝的心瞬间融化成了糖浆，由里到外的甜，他蹲下身，把妞妞和雯雯抱进了怀里， 两个小丫头故意把冰冰凉的小脸贴在了哥哥的脸上，大宝也不恼，嘿嘿笑着抱着她们坐在沙发上， 雯雯张开嘴：＂哥，啊，啊。＂她的小手指着自己的牙床， 大宝仔细看了一下，小牙床上冒出了小白点，这是长牙了，长得还挺快，前几天还只是有点硬呢， ＂哥，老师，老师都夸我了，说我可乖了。＂ ＂我也乖，我也乖，哥，我也要上学。＂ 大宝捏捏妞妞的小鼻子：＂你才三岁，是个小豆丁，上什么学？＂ ＂不嘛不嘛。＂ 这时候屋门一开，许阿姨牵着二宝的小手进来了，许阿姨笑道：＂这两个小东西，跑的太快，肯定是看到她们大哥的摩托车了。＂ ＂许阿姨，您去接二宝和雯雯了？辛苦了。＂ ＂咳，这孩子说话就是好听，接孩子有啥辛苦的？这不是小妞妞也要一起去接哥哥姐姐吗，我俩结伴去的。＂ 二宝走过来，趴在哥哥腿上，这孩子自打上学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非常的文静，再也不调皮了。 大宝摸了摸弟弟的小脸，掏出奶糖一人给两块， ＂小二，哥还得跟你说个事。＂ 二宝含着奶糖站直了身子， ＂你也不小了，过几天我抽时间开始教你功夫，你也得学着保护姐姐妹妹们。＂ 小二宝这样的男孩子怎么能抵挡功夫的诱惑呢？他欢呼了起来， ＂好啊，我要学我要学，以后我学会了功夫，谁敢欺负妹妹，我就打他。＂ 秦大宝满意地点点头：＂对，谁欺负妹妹就打他。＂ 许阿姨走过来：＂大宝，该做饭了，晚上吃啥？＂她是到厨房一看，大宝没拿吃的，所以感到奇怪出来问问。 大宝捏捏三小只的脸，柔声问道：＂你们想吃什么？＂ ＂肉肉！＂ ＂我要吃肉肉！＂ 妞妞在大宝怀里站起来，小手张开：＂我也要吃肉肉，好多好多的肉肉。＂ 大宝把她们放在沙发上，抻了抻懒腰：＂好，那咱就吃肉肉。＂他站起来，到了外面的摩托车旁，掀开备用轮胎下的后备箱，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卤猪头，还有一挂下水，装了半袋子黄瓜西红柿， 他现在觉得自己空间里的蔬菜品种少了，可是多了也不敢往出拿呀，这个时候你拿出豆角，窝瓜，那不是开玩笑吗？是个人都得怀疑他。 拎着一个面袋子，走进屋里，直接去了厨房，今天的肉多，得做两个凉菜给弟弟妹妹解解腻，这个时代有这种想法简直是丧良心，谁敢说吃肉吃得油腻？领?还得是一周吃一次红烧肉解馋呢。 淘上米把米饭蒸上，当然用的是空间的灵井水，用这水蒸出来的米饭，香味扑鼻，没有菜都能吃两碗，平时大宝不来，许阿姨就奇怪，她无论怎么做都做不出大宝的米饭味道，这都成了许阿姨心中的未解之谜了。 把小猪头拿岀来，用刀分拆，切出两大盘肉，小猪耳朵切成丝，用黄瓜丝和葱丝一拌，再滴上两滴香油，这味儿绝了， 卤猪下水，大宝就留下了猪肝和肥肠，至于猪肺都喂湖里的鱼了， 猪肝不能切，得一块块掰开放在盘子里，大宝一边掰，一边给三个小家伙投食，猪肝补铁明目，弟弟妹妹可以多吃一点，他空间里的猪肝都是为了弟弟妹妹留的， 这回空间里有了卤汤，大宝就可以随时卤肉了， 不过三个小家伙最爱吃的还是肥肠，尤其是小妞妞，两个小 手抓住肥肠一头，另一头咬在牙里，全身都在使劲，那小模样太可爱了， 现在陆家和秦家的孩子基本上都没了营养不良，就连陆童陆丽也是，你想在一群面黄肌瘦的人当中，一下子出现了两个白白嫩嫩的人，即使是只有五分的颜色，这一衬托，肯定是美如天仙了，更何况陆童陆丽本身就很漂亮，所以李涛才想尽办法要得到陆丽。 门外传来了吉普车刹车声，随后白秀英像龙卷风一样卷了进来，她一进门就四处看，大声叫着：＂童童，丽丽……＂她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这是吓着了。 大宝从厨房探出头去：＂大舅妈，童童和丽丽陪着我姥在楼上。＂ 白秀英答应了一声跑上楼去。 陆建邦开门进来，他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把外衣脱了，连帽子一起挂在衣架上， 大宝和许阿姨往餐桌上摆菜：＂大舅，洗洗手吃饭了。＂ 陆建邦嗯了一声，大宝这边切了一大盘西红柿，洒上白糖，刚拿出放在桌子上，楼上就传出白秀英的怒吼声，紧接着白秀英就冲下楼来， 她翻开电话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勃朗宁手枪，到底是军人家庭，到处是武器， 白秀英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地往弹匣里压子弹，压完子弹往枪里一上，她这一番动作把大宝干愣住了， 一直听说大舅妈非常彪悍，十五岁就敢在奉天街头杀小鬼子，今天这杀气腾腾的气势着实让大宝见识到了。 陆建邦洗完手出来，一看他媳妇儿的造型，脑瓜子嗡的一声响，这姑奶奶又上来彪劲了，这谁能拦得住？反正他可不敢拦，他要是拦急眼了？白秀英的这股气肯定撒他身上。 p s:有些情节我也喜欢看，写的时候没注意，看的时候很解气。 第207章 陆家人不会受这份委屈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先消停一会儿，等一会儿商量完了再说行不行？＂ ＂不行！谁敢欺负我闺女，我把他打成筛子。＂ 陆建邦拦着白秀英，急得直蹦，不蹦不行，这都挨了五脚了，真疼啊。 ＂秀英，把枪放下，再吓着孩子们。＂楼梯口传来老太太的声音，这是唯二能制止白秀英的人，还有一个是陆老爷子。 白秀英不敢不听说，把枪扔进了抽屉， 老太太一摆手：＂吃饭！吃完饭再说。＂ 陆建邦拽着白秀英坐在餐桌前，几个大孩子小孩子看出了情况不对，都坐在桌前老老实实吃饭， 大宝盛碗米饭，喂妞妞吃，小妞妞不停的指着菜，要这个要那个，大宝很有耐心，妹妹指哪个就夹哪个，偶尔再喂雯雯吃两块。 陆建邦心疼自己的两个闺女，一个劲儿地给她们夹菜，白秀英气得吃不下饭，勉强吃了半碗就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老太太心疼儿媳妇，叹了口气，盛了大半碗饭，夹了猪肝和肥肠堆在上面，她拿着饭碗坐到白秀英身边，摸着她的头发， 白秀英浑身哆嗦，靠进婆婆的怀里，她生气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后怕，她自己生的女儿，脾气性格都随她， 尤其是陆丽，这性格是外柔内刚，如果今天受了侮辱，她肯定不会嫁给那个畜牲，而是会一死了之。 老太太把饭碗递给儿媳妇，语气坚定地说：＂把饭都吃了！不吃饱了怎么出这口气？咱们陆家人不会受这份委屈！＂ 白秀英端着碗，眼泪无声的掉进饭里，她大口地猛吃了起来，婆婆说的对，陆家人不会受这份委屈。 ．．．． 陆军总医院外科病房内，四张床，只住了李涛李超两个病号，病房里站满了人， 李超的父亲李玉民，李涛的父亲李玉堂，还有他们的妻子，再有就是几个走得近的亲戚了， 李玉民是京城卫戍区政治处主任，大校军衔，他可比李玉堂强多了，是李家二代的领军人物，深受老爷子李子海的器重。 他背着手，面沉如水，他看着李超包扎的手，再看看李超肿胀的眼睛，好久才幽幽的问道：＂小超的手，医生怎么说？＂ 李玉堂怔了怔，慌忙说道：＂大哥，医生说，小超的手骨折了，接好了以后…．不，不会像以前那么…灵活，提不了太重的东西…＂他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了， 李玉民背着的双手握成拳头，上面青筋凸起：＂也就是说…残了？＂ 李玉堂从小就怕这个大哥，听到大哥的问话，咬咬牙：＂是，是吧？＂ 李超的母亲刘桂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和李玉民只有一儿一女，儿子一直是她的骄傲，现在一听儿子的手残了，忍不住嚎啕大哭。 李涛的母亲胡丽看看李超，再看看包裹得像是木乃伊的李涛，也是悲从心生，刚才她一来就听医生说，儿子的满口牙只剩下两颗半，两个胳膊基本上都废了，这让她恨得牙根直痒痒， 但是她看看大伯子那副装b的模样，自打进了病房，问都没问自己儿子一句，胡丽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可她不敢说什么，李家的规矩就是女人没有说话的余地。 ＂行了，别嚎了！＂李玉民一看到自家的黄脸婆就烦，这一脸褶子快赶上他妈了，还拿个粉手绢哭，恶心死人了。 ＂小丽，你过来，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讲一下。＂ 李丽从窗户边小步走过来，她早换了裤子，今天她不光是被吓尿了，还吓破了胆。 她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大伯听，李玉民气得脸都青了。 ＂愚蠢！笨蛋！你们怎么敢用这样的手段？这不是在结亲家，是在结死仇！＂ 李玉堂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低下头不敢说话。 胡丽不干了：＂大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事就是没成，要是成了，那陆丽还不得乖乖的嫁到咱们家来？＂ 李玉民被这个娘们都蠢笑了，他瞟了一眼胡丽：＂老四，什么时候李家男人说话，轮到女人质疑了？＂ 李玉堂冲着胡丽大吼一声：＂你特么给我闭嘴！＂ 胡丽撇撇嘴：＂就跟自己家人能耐，现在可是人家连根毛都没掉，我儿子倒是重伤躺在这。＂ 李玉民看了一眼李涛，这家伙打了麻药还没醒，看着包的跟个大粽子似的侄儿，他满腔的怒火也发不岀来，只得长叹一声：＂我去给爹打个电话，这件事恐怕陆家不会善罢甘休。＂ 胡丽咬着牙冷笑道：＂他们家不善罢甘休？我还不善罢甘休呢，这事没完，我去跟我爸说。＂说完转身就走。 胡丽的父亲是民政部的领导，也算是位高权重，这也是她敢和大伯哥顶嘴的底气。 李玉民低头看看儿子的手，阴沉着脸到外科主任的办公室打电话，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胡丽的争吵声。 ＂为什么我不可以在这打电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同志，我这的电话是 军部内线电话，不对外，如果您想打电话请去护士站。＂ ＂我就要在这打！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民政部胡伟民……＂ ＂同志，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管你父亲是谁，我这里不是打电话的地方，请你出去！＂ ＂好啊！你不过是一个小主任，竟然敢小瞧人？我会告诉我爸，让他找你们领导收拾…＂ 李玉民赶紧推门进去了，胡丽这个娘们脑瓜子被驴踢了，人家是陆军总医院的外科主任，你就是民政部的领导也管不着人家呀？ 况且，这样的主任本身就是有级别的，不比胡丽他爸低，你还敢威胁人家？你儿子不治啦？ ＂住口！胡丽，你怎么和赵主任说话呢？赶紧出去！＂ 胡丽正在撒泼，回头一看是李玉民，她对这个大伯哥还是有些惧怕的，见李玉民发了怒，也只能骂骂咧咧地走了。 李玉民见她走了，急忙上前和赵主任握手赔礼：＂赵主任，对不起对不起，我弟妹这人平时不这样，这也是孩子受伤给她刺激的，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赵主任的脸仍旧气得苍白，他认识李玉民，同是军队中人，不得不给这个面子。 ＂没事的李主任，您请坐。＂ ＂我坐就不坐了，李主任，我得借您的电话给我父亲说一下，老人家的两个孙子伤成这样，我要是不告诉他，老人家会埋怨我的。＂ 赵主任一听，只能强压怒火，合着你们这是把我这当公用电话了？但是他能不搭理李玉民，可是却惹不起奉天军区的大首长，他点点头。 ＂好，李主任，我正好要去病房，您慢慢打。＂ ＂谢谢，谢谢。＂ 赵主任走了，李玉民关好门，回身拿起电话给奉天军区打了过去，电话接通了， 他把事情说的明白，好一会儿，电话那头的李子海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李玉民皱紧眉头坐在了椅子上，他在回想父亲说话的口吻，虽然父亲说的平静，但是父子之间的默契让他听得岀来，父亲的怒火已经点燃了，接下来的事，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两声枪响… 第208章 这家人脑袋都被驴给踢了吗？ 李玉民是卫戍区政工干部，身上基本是不带枪的，现在乍一听到枪声，吓得他急忙趴在门缝里往外看， 只见走廊里一片混乱，他儿子和侄子的病房门口围满了人，再仔细一听，病房里传出杀猪般的惨叫声，还有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李玉民不敢出去了，他趴在门缝里，只敢露出一只眼睛往外看，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时间推到一个小时前，陆家人吃完了饭，老太太让许阿姨带着孩子们上楼，客厅里只剩下老太太，陆建邦，白秀英和秦大宝四人， ＂大宝，你给你姥爷打电话了吗？＂ ＂打了，姥。＂ ＂你姥爷怎么说？＂ ＂我姥爷说，咱们家不呛人，也不能让别人呛，这件事出了，咱们要闹，往大了闹，让李家给个交代，咱有理咱怕啥？＂ ＂嗯，你姥爷说的对，咱有理咱怕啥？＂老太太笑了，这才是那个横刀立马的英雄说的话， 就拿今天的事来说，放在谁家都不是小事，而且，这还是个禁忌，这股风要是吹开了头，以后不管是谁家，只要派出一个纨绔子弟对女性下手，就可以轻易的获得名利，试问，只要是心里肮脏龌龊的人，谁以后不这么干？长此下去，谁家有女儿的不人人自危？ ＂娘。＂陆建邦沉吟了一下，冲着大宝伸岀手指。 大宝懵了：＂啥呀？你啥眼神呀？你娘在那儿呢！＂ 陆建邦气得反手打了他一巴掌：＂烟！小混蛋！烟！＂ ＂你打我？＂大宝捂着后脑勺：＂大舅，你当着我大舅妈和我姥的面打我？还找我要烟？你看看，你把我舅妈气啥样？＂ 陆建邦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看对面的两位女士，脸都气红了，四只眼睛在恶狠狠的盯着他， 陆建邦立马软了，满脸堆笑：＂好大外甥，大舅哪是打你呀？这不是稀罕你吗？＂ ＂陆大局长，我很生气，这事没有两盒大红袍茶叶是解决不了的。＂ 陆建邦眼睛都立起来了：＂你怎么知道我有两盒大红袍茶叶？＂ ＂哼，你上回锁柜子我看到了。＂ 陆建邦脑瓜子嗡嗡的，家贼呀，难防啊，这小混蛋就是个家贼，就可他一个人霍霍，可再一看那娘俩虎视眈眈的样子，他只能咬了咬牙：＂一盒。＂这话说岀来，陆建邦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成交！＂秦大宝回答的很干脆，从兜里掏出白皮烟给他大舅顶上，陆建邦偷眼看去，对面的老妈和媳妇儿眼睛不瞅他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白秀英鼻子里哼了一声：＂以后你再敢对我大宝动手动脚的，仔细你的皮。＂ 老太太点点头：＂你扒完我再扒！＂ 陆建邦心里忽悠一下，他可不认为老妈和媳妇儿是在吓唬他，尤其是他老妈，那纯纯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儿，更何况还有一个从小拿他当球踢的母老虎没来呢，那个更护犊子。 陆建邦赶紧转移话题：＂娘，今天大宝出手狠了点，但是威慑力不够，我刚才想了一下，如果让公安出手，不好，容易叫人抓住把柄，说咱公器私用。＂ 老太太点点头：＂对，你也不能出面，到现在为止，一个说情的电话都没有，说明李家人没觉得事有多大，或许还觉得咱们陆家还好欺负呢。＂ ＂那咱就闹！＂陆建邦深吸了一口烟：＂我不出面，让秀英去李家闹，把他家屋里外头都砸了。＂ ＂好！我这就去。＂白秀英乐了，她这口气出不去得憋死。 老太太横了他俩一眼：＂瞅你俩那点出息？你把他们家砸了，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要闹再大点儿。＂ 陆建邦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娘的意思：＂不错，身外之物，砸了也不痛不痒的。＂ 白秀英仍然一脸懵，大宝咧了咧嘴：＂总不会往死里弄吧？＂ 白秀英瞅瞅这个，看看那个，不??啥意思，想来想去她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这就是三个聪明人带自己一个傻子玩，她叹口气，认命了，自己脑袋确实没这三个人儿聪明，白秀英决定放弃治疗了。 她一把搂过大宝：＂儿咂，跟舅妈说说咋办？＂ 大宝咧嘴一笑：＂舅妈，有句话叫做趁他病要他命，谁惹咱们咱找谁讲理，没毛病吧？不过这个讲理咱们不用嘴，毕竟一个心疼女儿的妈妈能干出什么疯事谁也不清楚。＂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再不懂就真成傻子了，白秀英跳了起来，跑到抽屉里又把枪拿了出来， 陆建邦和秦大宝嘴一歪，这咋动不动就用枪呢？用拳头和棍子不行吗？ 老太太哈哈大笑连连拍手：＂这个好！咱们家是军人出身，不动刀动枪镇不住人，秀英，娘告诉你一句话，只要不打死人就行！＂ ＂放心吧娘！＂白秀英把枪塞进裤腰带里，这时候当年那个在奉天街头手刃鬼子的女英雄又回归了，不过这次是为母则刚。 秦大宝哪见过这个呀？现在只剩下张口结舌了，下午的时候，他还怕自己当时出手太重了 ，现在一看，自己那算个屁呀？他拳头再硬也硬不过子弹吧？ 陆建邦站起来，绕过白秀英打电话去了，他自己媳妇儿自己了解，这个时候的白秀英绝对是生人勿近，闲人闪开。 陆建邦放下电话，过来说道：＂问清楚了，人在总医院外一科。＂ 白秀英一拽秦大宝：＂走，儿咂，咱们娘俩收拾他们去。＂ 秦大宝赶紧穿外衣，陆建邦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劝着你舅妈点，别一时兴起把人给打死了。＂ 秦大宝应了一声，拿着摩托车钥匙和白秀英出去了， 陆建邦有点担心，老太太站起来说道：＂你放心吧，秀英心里有数。＂说完上楼去了，老太太一辈子都在枪林弹雨中度过，这点事儿根本不放在心上。 陆建邦想了一想，还是拿起电话给老爷子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 ．．．． 秦大宝和白秀英来到了陆军总医院住院大楼，这个时候李玉民正在给他爹打电话。 白秀英大踏步上了楼，豆玲珑迎了上来。 ＂大嫂。＂ ＂玲珑，你怎么来了？＂ 豆玲珑抿嘴一笑：＂大哥给我打电话了，敢欺负咱家闺女？我当婶的绝对不答应。＂ 白秀英一挥手：＂走，＂ 大宝停好摩托，上楼只见到两个舅妈的背影。 豆玲珑领着白秀英来到李超李涛的病房外，就听到里面胡丽的骂声。 ＂这是个什么人家？土匪吗？一家女百家求，不答应也不用把人打成这样啊？姓陆的，你们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咱们没完！ 儿子，这样的人家，能有什么好姑娘？告诉你，就这样的姑娘，白给咱们家咱都不要！＂ 豆玲珑一听，＂咣＂的一脚把门踹开，大步走了进去，有两个小护士正在给李超打点滴，冷不丁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叫了声＂护士长＂ 豆玲珑没理她们，拽住胡丽的头发，抡起巴掌开始扇她的嘴巴子，这个脆生，几下就把胡丽打了个满脸开花， 李玉堂急了，赶紧来拉豆玲珑：＂你是谁呀？干嘛打我老婆？＂ 他话没说完，一个冰凉的枪管顶上了他的额头，吓得李玉堂倒退一步，跌坐在病床上，正好压在李超受伤的手上，李超当时就杀猪般的惨叫了起来。 白秀英一手握枪，一手制止了豆玲珑，豆玲珑一松手，胡丽满脸青肿地瘫坐了下去。 ＂我告诉你们我是谁，我是陆丽的妈妈，今天的事，你们李家得给个交代，否则，明年的今天，你们就可以给你儿子烧周年了。＂ 李玉堂被李超推到一旁，他毕竟也是军人出身，这点血性还是有的，李玉堂腰一挺：＂你们还要什么交代？你女儿毫发未伤，我儿子，我侄儿，都躺在这里，手都残了，你们还要什么交代？你们陆家别欺人太甚，这件事等我儿子好了，咱们再慢慢谈。＂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你家的这个畜牲卑鄙龌龊，你是他爹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玉堂这个后悔呀，早知道陆家人这么难缠，当初就不该让儿子对这个陆丽下手，现在真特么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怎么没有谈的呢？唉呀，算了算了，以前的事我们就不计较了，我让我儿子娶了你女儿总行了吧？先定亲，到年龄就结婚，这个交代你们满意了吧？＂ ＂不行！＂胡丽爬起来，嘴里头破了，嘴角都是血沫子：＂不能娶！我儿子才不娶这样人家的闺女，白给都不要！＂ 白秀英和豆玲珑都气乐了，这家人是什么脑回路？脑袋都被驴给踢了吗？豆玲珑一脚又把胡丽踹个跟头，一个小护士躲闪不及，和胡丽滚在一起，另一个小护士都吓傻了，豆玲珑是医院的总护士长，平时对人总是笑呵呵地，小护士们都不怕她，没想到这一发起狠来，还真的挺吓人的。 白秀英连话都懒得跟他们说了，她转身站在李涛的病床前，抬起枪口对准了他， 李涛吓死了，裤子是尿了又尿，后来实在是没尿了，直往下滴答，他是万万没想到陆家人这么彪悍，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绝对不敢招惹陆丽。 ＂咬命…不要沙窝…＂李涛没了牙，说话都不利索，连声求饶。 白秀英垂下枪口，隔着被子照着李涛的两条腿扣动了扳机… 第209章 两枪打醒了李家人的痴心妄想 ＂啪啪＂两声枪响，隔着被子打断了李涛的两条腿，李涛嗷的一声叫了起来，他从床上滚落下来，趴在地上惨叫，被子上冒着烟。 胡丽扑上去搂住儿子，急得话都说不岀来了，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 秦大宝从门口走进来，轻轻拿走大舅妈手上的枪， 李玉堂的脸吓得煞白，连连说道：＂反了反了，太猖狂了…＂ 秦大宝掂了掂枪，淡淡的说道：＂你们别以为这件事完了，你们想想，能干出这么肮脏龌龊的事儿，以后谁还敢和你们李家来往？＂ 李玉堂听了，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撞在了床头柜上， 他此刻终于惊慌了起来，刚刚光顾着心疼儿子的伤势，没有把事情往深了想，现在听大宝这么一说，他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 这件事一出，无论是怎么处理，这以后谁都得防着他们李家，即使明面上不能表露出来，但背地里都会孤立他们家，行事手段这么恶劣，名声都得臭大街了。 这事的后果太大了，即使他爹最疼他，恐怕这次也不会再帮他了， 李玉堂的身子哆嗦了起来，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床头柜上，任儿子在地上不停的叫唤，也喊不回他被吓飞了的魂儿了。 白秀英双目含煞环视了一下李家人，鼻子里哼了一声：＂玲珑，走。＂ 她相信这两枪不光是彻底打醒了李家人的痴心妄想，也打醒了一些观望人的心，今后也再也没人敢对陆家动小心思了，因为后果谁也承受不起。 这时候门口围过来人了，白秀英带着豆玲珑和大宝潇洒离去，只留下了欲哭无泪的李家人。 李玉民趴在门缝里，等着白秀英她们走了以后，这才敢出来，他呆呆地站在病房门口，医生和护士把他挤到一边，拿起还在冒着硝烟的棉被，兜起惨叫的李涛跑向手术室。 李玉民双眼发直，喃喃自语道：＂胆大妄为！胆大妄为！她怎么敢…怎么敢在这里开枪？＂ 的确，自从陆军总医院成立以来，敢在这里开枪的，白秀英肯定是第一人， 李超吓得浑身直突突，他突然跳下床，冲到门前拽住李玉民大叫：＂爸，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李玉民搂着儿子的肩膀，根本没管吓瘫在墙角的老婆，爷俩互相搀扶着走了， 李玉民的脸色青白，浑浑噩噩的和李超坐着他的专车回到了军区大院，这个将军楼是李子海的，平时李玉民一家也在这居住， 他打发保姆送李超回房间休息，自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久，才拿起了电话：＂总机，给我接奉天军区李首长……＂ 电话刚响了两声，那边就已经把话筒拿起来了：＂喂，玉民吗……＂ ＂爹。＂李玉民把刚才在医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他说到白秀英在总医院病房开枪的时候， 一直静静地听着的李子海叫了一声：＂停！＂ 李玉民马上闭上嘴。 电话里沉默了半天才传出声音：＂怪不得呢…＂ ＂爹…＂ ＂两个小时前，陆文平去找陈青柏，俩人在陈青柏家里呆了一个半小时，看样子，肯定是达成了什么共识，我这下被动了…＂ ＂爹，你是说…＂ ＂陆文平在我和陈青柏之间一直是中立的，所以我和老陈斗了这么久，也没分出个高下，这回李涛这么一干，直接把陆文平推到了老陈那面，这以后，我在军区党委会上的话语权，基本上没有了，唉，愚蠢呐……＂ ＂爹，那可怎么办？＂ ＂你明天和玉堂说一下，他退下来吧，我会叫人在地方给他安排工作，至于李涛，残就残了吧，自己闯的祸自己承担，等伤养好了，让他到关外来吧，咱们李家不养废人。＂这话说的冰冷至极，让李玉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李玉民明白了，父亲这是要放弃李玉堂那一支了，壮士断腕，希望这个结果能让陆文平不再追究此事，此刻他的心里隐隐有几分窃喜，这回李玉堂总不会再和他争了吧？争也没用了，李家的根都在军队里，李玉堂转业到地方，也就是彻底废了。 ．．．． 秦大宝把大舅妈送回了军区大院，小舅妈仍旧在医院值班，到了姥家，姥姥带着小家伙们在楼上， 客厅里只有陆建邦在沙发上坐着，白秀英这口气出了，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和陆建邦说了两句就上楼去看女儿了， 陆建邦让大宝坐下，详细地问了刚才在医院的情况，他皱着眉头站起来，走到电话旁，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 很快，总机要通了奉天军区的电话，这时候陆老爷子接起了电话。 陆建邦把医院的事情说了一下，也说了是自己支持白秀英这么干的， 陆老爷子笑了：＂这么多年了，秀英还是那个脾气，沾火就着，好，好啊，建邦，这件事做的好，我和陈司令员沟通过了，以后有些事我会站在他那边，这样李子海就该老实了。＂ ＂爹，可是秀英 在总院开了枪，会不会有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和平才几年？就连个枪声都听不得了？放心，这么点儿事中枢的首长们肯定都知道了，如果想阻拦，秀英都进不去医院大门，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咱有理咱怕啥？ 不过，秀英倒是没麻烦，反倒是宝那边有点儿小麻烦，这个李子海最看重嫡子长孙，这个李涛就是死了都没关系，但是李超废了一只手，李子海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他还不敢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大宝，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把李子海搬倒，我最少需要半年，这半年，不行的话，建邦，你在京郊给大宝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吧。＂ ＂爹，有那么严重吗？＂ ＂李超是李子海最看重的孙子，他一定会为李超出这口气，还是小心为好。＂ ＂我知道了，正好现在京城周边公社在改制，把村子改成生产队，以后当地派出所受局里和公社双层管理，我派大宝去海淀那边四季青公社派出所去挂职锻练，升半格，正科级待遇，半年以后回来就可以转成实职正科了。＂ 陆老爷子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好，你安排吧，挂了。＂ 挂掉电话，陆建邦叹了口气，回身坐在沙发上， 大宝听到了大舅打电话，电话的内容也猜到了几分，他递给陆建邦一颗烟，划着火柴点着， ＂很麻烦？＂ 陆建邦摇摇头：＂没什么大事，你姥爷已经和陈首长谈妥了，有些事会合作，但是想打垮李子海，还需要时间，毕竟李子海在军中不是无名之辈。 这次的事，李子海是不敢有大动作的，毕竟你大舅妈的两枪已经惊动了最高层，所以现在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李子海，当然也在盯着咱们。 这已经不是咱们一家一户的事儿了，这涉及到站队的问题，你姥爷在军区，一直是中立的，不偏不倚，不偏帮谁，也不针对谁，可是这件事一出，咱们家就必须站队了，只要迟了一步，李子海和别人达成了合作协议，那被动的人该是咱了， 李涛不算什么，关键是李超，他是李子海的长子嫡孙，是继于了厚望的，这次他的一只手残了，也就是说在军中的路也堵死了一半， 你姥爷的意思是，李子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如果想找人对付你，上层也说不出什么。这一碗水就没有端平的时候，最后的结果就是咱们和李家各打五十大板， 所以要我给你找个地方避避风头，我想让你去四季青公社派出所挂职锻练，任所长，升半格，正科级待遇，这样半年后回来市局，就可以担任实职正科了， 大宝，你的意思是怎么样呢？如果你不想去，也没关系…＂ 秦大宝打断了他的话：＂大舅，我去！＂ 秦大宝明白，自己到乡下派出所挂职，这也是一种政治妥协，毕竟自己当时出手没留情，奔着将人打残去的，明眼人谁都能看得出来，自己从市局到乡下，这是下放，是惩罚，堵住了很多人的嘴，这件事也就彻底的翻篇了。 陆建邦拍拍大宝的肩膀，一脸的愧疚：＂宝啊，委屈你了。＂ 大宝嘿嘿笑着：＂大舅，你赶紧把茶叶给我，我就不委屈。＂ 陆建邦气得大吼一声：＂滚！滚滚滚！＂ 大宝笑着跑了，留下陆建邦捂着心脏坐在沙发上，他心疼自己的茶叶，那可是武夷山大红袍母树嫁接出来的子树茶叶呀，他好不容易才弄来了一斤，现在没了半斤，可心疼死他了…… 第210章 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拉倒 大宝回到家，家里的灯都关着，家人应该都睡着了，他刚一进堂屋，陆秀娥就披着衣服从卧房里岀来了，儿子再大，娘也时刻惦记着，今天陆秀娥总觉得心绪不宁，慌慌张张的，要是等不到儿子，今晚上就甭睡觉了。 ＂咋才回来？吃饭了吗？＂ ＂在我姥家吃了，今天出了点事，忙活到现在，我二叔老叔他们呢？走了？＂ ＂走了，吃过午饭就走了，出啥事了？严不严重？＂ 秦大宝想了想，这件事根本就瞒不住老妈，再说，老妈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否则当年也不会独自随着逃难的人逃到京城。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上辈子再有两年多老妈就去世了，自己有多少心里话想对老妈说，可是只能对着冰冷的墓碑，这一世，他不想再有任何事瞒着老妈，有句古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之所以大宝最珍惜亲情，是因为曾经失去过。 当然空间的秘密不能说，这个已经超出了老妈的理解范围。 秦大宝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陆秀娥气得直捶腿，暴跳如雷，大骂李家不是人， 陆秀娥低声骂了一会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她的内心有些愧疚。 ＂儿子，这一段时间妈去你姥家很少，甚至连二宝，雯雯和妞妞都没怎么管，妈…＂ 陆秀娥说不下去了，她这全是为了秦庆有那点自尊心，要说整个家里对陆秀娥认亲最不开心的就是秦庆有， 这突然之间，妻子的家人就出现了，而且是高官显贵，他是个啥？乡下出来的穷小子，没知识没文化，只是一个小工人， 原来以为自己是一家之主，能养家糊口，现在一看，家里谁都比他强，这种心理落差让秦庆有沉闷之极，他这点心理还谁都不能说，只能压抑在心底，拼命地加班干活，来体现自己的价值， 他本来就是一个心理很脆弱的人，否则上辈子也不能妻子一死，整个人就颓废了，成了大酒蒙子，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正是他这副没有担当的性格，害了三个儿女一生，这也是秦大宝一直对他有怨气的原因。 陆秀娥表面上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其实心思极其细腻，三个儿女都随了她的性格，陆秀娥看出了丈夫的自卑，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改变，只能是减少回娘家的次数，省得看秦庆有的脸色， 秦庆有其实什么都明白，他还挺享受妻子的这份爱，不过，整天在车间搬大铁块子，让他的脑袋里也塞满了铁块，变得自私狭隘， 几个孩子都很聪明，所以跟他越来越不亲热，就连小二宝对他都不那么亲了，他还一天洋洋得意，摆出一副家长的模样，殊不知除了他的媳妇儿照顾他的感受之外，已经没人愿意靠近他了。 秦大宝知道他爸在门后面偷听，他皱了皱眉头，故意叹了口气。 ＂妈，我是你儿子，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但是您想，姥姥年纪大了，常年的战争生活，在她身上留下了许多的暗伤，可即使是这样，我姥也每天照顾着妞妞，雯雯和二宝，不让你操一点心，离得又不远，你连总去看她们都做不到，那要您这个女儿有什么用？ 妈，你不光是妻子，你还是人家的女儿，人家的母亲，你这样照顾我爸的感受，把对母亲和孩子的愧疚压在心里，这时间长了，您就做下病了…妈…＂ 陆秀娥小声的抽泣了起来，她现在真的是两难，她和秦庆有是少年夫妻，感情极深，所以她才时时顾着丈夫的感受， 她把一切都压在心里，谁也不敢说，没想到还是被儿子看岀来了。 秦大宝拍着老妈的后背，他在等着秦庆有，如果秦庆有脑袋里还是大铁块子，那他就得动用杀手锏，把爷爷奶奶接过来，往死里揎老爸一顿，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门帘一挑，卧室门开了，秦庆有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大宝和陆秀娥的对面。 大宝看了看他，没作声，站了起来：＂我去睡觉了。＂ 这种场合他没必要再呆下去，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多少要留一点面子，但是大宝连招呼都没跟秦庆有打，让秦庆有的心里一激灵，明白这是儿子对他已经非常不满了， 陆秀娥没有抬头，仍然在啜泣着，秦庆有急的直搓手，他吭哧瘪肚了半天才崩出一句话：＂别，别哭了，我，我明天跟你回去看孩子他姥。＂ 陆秀娥抹了一把脸，抬起头看着秦庆有：＂他爸，我知道，自从我爹娘认我以来，你就不高兴，二宝妞妞送到我娘那，你也不高兴，虽然你没说什么，但是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他爸，跟你过了这么多年，你说，我对你爸妈怎么样？我当儿媳妇差过事吗？ 可为什么到我爸妈这，你又是不说话又是撂脸子的？秦庆有，是不是在你心里我陆秀娥就不配有父母？＂ 秦庆有急了：＂不，不是，我，我没有…＂ 陆秀娥冷笑了一声：＂你有！你总是以为我是你从山里面捡到的，就应该什么 都让着你顺着你，告诉你，你错了， 我陆秀娥嫁给了你，为你生儿育女，我可不欠你的，我爹娘更不欠你的，我告诉你，你对我父母的态度，就是决定了我以后对你父母的态度， 从今往后，我不能老是照顾你的情绪，我陆秀娥不光是你的媳妇，我还是我孩子的妈，我还是我爹娘的女儿，这日子你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拉倒…＂ 陆秀娥站起来，打掉秦庆有拉她的手，转身回了卧房，从里面抱出一床被子，扔在罗汉床上，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几天你就在这住吧。＂说完进了卧房，咔嗒把门闩上了。 秦庆有目瞪口呆，这是咋地了？怎么一转眼就被媳妇儿赶岀来了？ 秦大宝躺在炕上，脑袋枕在双手上，望着房梁，他马上要到公社派出所挂职了，尽管骑着挎斗摩托车，来回也不远，但是终究不方便天天回家， 这几个月，姥姥从来没说过什么，但是爸爸妈妈很少回军区大院，姥姥已经是很不高兴了。 俗话说人老奸，姥姥这一辈子出生入死，什么事什么人没见过，她知道女婿自卑，自己闺女为了照顾丈夫的感受才不经常回来，姥姥看破不会说破，但是心里一定是很难受， 大宝不能天天回家，所以才不继续惯着爸妈，把这件事捅破，至于以后怎么样？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他的耳目多灵，爸爸妈妈在堂屋说的话，他都听在了耳朵里，听妈妈这么一说，大宝乐了，果然还是那个干脆爽利的老妈，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有节，至于这个老爸？大宝撇撇嘴，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杀了吃肉呗，反正上辈子叫他折腾得够呛，就当报仇了。 门口轻轻传来了敲门声，秦庆有压低了声音叫道：＂大宝，大宝…＂ 大宝咧咧嘴笑了，叫呗，你看我搭不搭理你就完了… 秦庆有叫了几声，见大宝不回答，讪讪的回到罗汉床边，摸摸冰冷的床板，他是一脸的愁容，过了好久，才暗暗的叹了口气，看看卧房的门，这才裹着被子躺下了… 秦大宝第二天特意晚起来一会儿，等他起床，秦庆有已经上班走了，老妈正在熬粥，她上午请假了，得送小红去学校，小花早把军装换上了，为了方便戴军帽，昨晚还求她翠翠姐把小辫帮她剪了， 小红也换上了一身绿军装，这是陆秀娥从娘家拿回来的一套改的，小姑娘背上她哥昨天给买的文具，高兴的都不会走道了， 翠翠把咸菜端上来，见大哥起来了，笑呵呵地说道：＂哥，洗脸水给你打完了，赶紧洗脸刷牙吃早饭。＂ 大宝抻了个懒腰，接过小花递过来的牙具，揉揉她的军帽：＂等会哥送你去医院，到那儿你就听小舅妈的话就行了。＂ ＂嗯。＂小花开心的使劲点头。 陆秀娥端着一盆大米粥放在桌上，看着大宝洗脸刷牙：＂儿子，妈一会儿去送小红上学，晚上妈直接去你姥家了。＂ 大宝吐出一口牙膏沫：＂行，红，你中午放学去早点铺吃，哥在那留了钱，然后回家睡一会儿，晚上你放学去你姐那吃，然后和你姐一起回来，别乱跑啊。＂ ＂知道了哥。＂小红幸福的快晕过去了，大哥对自己太好了，以前在乡下老家连肚子都吃不饱，现在竟然一天都在饭店吃，这简直跟做梦似的。 大宝拿自己的毛巾边擦脖子边说：＂妈，我大舅跟我说了，我这一段时间要去公社派出所挂职，不知道哪天下去。＂ ＂到公社派出所挂职？哪个公社啊？挂啥职务？＂ 大宝把毛巾?岀来搭在架子上，来到桌边坐下，见几个人都在看着他，他才想起妈妈的问话，忙回答道：＂就是咱那个四季青公社，职务吗？应该是所长吧。＂ 第211章 比吃了黄莲还苦 ＂啊？我哥当所长了？大官呀！＂三个小姑娘乐得直拍巴掌，对于她们来说，派出所所长是天一样大的官了。 陆秀娥也乐的合不拢嘴，用一个大海碗盛了满满的一碗大米粥，放在儿子面前：＂我儿子真厉害，多吃点。＂ 大宝见老妈眉间的忧郁之气已经散了不少，知道昨晚上老妈把心里话说岀来了，心里痛快了许多，他也替老妈高兴。 吃完了早饭，大宝拉着老妈到了他的房间，他把柜子打开，里面是三个袋子，装的是大米，白面和玉米面， ＂儿子，你这是啥时候弄回来的？＂陆秀娥惊喜的问道，这个年代的人最见不得粮食，所谓家里有粮心里不慌，居家过日子不就是讲究个吃饱穿暖吗？ ＂我托同学弄回来的，妈，淮如怀孕了，你下午抽空回来一趟，给她拿点大米和玉米面，＂秦大宝叹了口气：＂咱们怎么也不能让她和孩子饿着了。＂ 陆秀娥拍拍儿子的胳膊，儿子太随她了，嘴上不饶人，但是心善良无比。 秦大宝又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还有一把粮票布票。 ＂妈，天气暖了，你没事去百货公司和供销社逛逛，给姥姥和大舅妈小舅妈买点布，做几件衣裳，妞妞雯雯也得做了，开春该换季了。＂ 陆秀娥可从来不跟儿子客气，接过来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这老人吧，还真不图儿女给买什么礼物，只要孩子有这个心就行了， 上次大宝在内联升买的布鞋送给爷爷奶奶，俩老的稀罕的都藏了起来，舍不得穿，就连姥姥姥爷这样的大干部，收到外孙给买的鞋，也是乐得合不拢嘴，高兴得半宿都睡不着觉，有心才是孝顺， 陆秀娥把钱揣了起来，拉着儿子的手往外走，她可愿意摸儿子的手了，白嫰柔软，她是不知道她儿子揍起人来拳头有多硬，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儿子多好，我咋这么会生呢？儿子，你也该找对象了，有没有相中的姑娘？告诉妈，妈给你参谋参谋。＂ 秦大宝苦笑了一下，老妈的思维跳跃太快了，他有点跟不上，可听老妈这么一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左明月的身影，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陆秀娥一看儿子眼带桃花，这特么是有情况啊，她一巴掌扇在大宝的后脑勺上，差点把帽子打掉了，母慈子孝的形象立刻崩塌。 ＂小兔崽子，你要是自己找对象，也得先过老娘这关，老娘要是不同意也白搭。＂ 看着双手叉腰，横眉怒目的老妈，秦大宝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才是真正的老妈，刚才那个说话好声好气的是妖怪变的。 ＂跟你说话呢！哼什么哼？＂ 秦大宝低着头，撇了撇嘴：＂知道啦。＂ ．．． 秦大宝骑着摩托车带着小花，一进陆军总医院的大门，就看到楼门口多了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岗，估计是昨晚上大舅妈开枪的后遗症。 他不知道的是，昨晚在奉天军区，陆老爷子一直在接电话，上级，老战友的电话就没断过，大多数人都在夸，说这才是真正的军人本色，遇到家人受了委屈，二话不说掏枪就干。 当然也有上级领导在埋怨陆老爷子，不管多大的事，怎么能在军区总医院开枪呢？下次再有这事，用狼牙棒就行。 不管怎么说，这些领导和老战友都是来给他加油打气的，这也是在告诉陆老爷子，我们都是你的后盾，你就塌塌实实的把心放肚子里，不管怎么样，干就完了。 相反李子海那边倒是很安静，他的老战友一了解事情的真相，都在背地里骂娘，太损了，谁家没有女儿？如果这样的阴谋诡计能够得逞，那岂不是家家自危吗？ 几乎所有的人一边倒的支持陆家。 李子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一个电话都没有，这一晚他真正体会到了人情冷暖，他等到了凌晨，终于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的老上级。 ＂子海。＂ ＂首长，我是子海。＂ ＂子海呀，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你现在也是一个大军区的主官，你连自己的家里人都管不好，中枢怎么放心让你去担任更重要的职务？ 这次的事，陆家没有遮遮掩掩，而是把天给捅破了，就连老总都知道了，打电话给我，提到了你，具体的话我就不说了，总之对你的意见很大，你是我的老部下，我也没什么脸面吗。＂ 李子海听到这里，脸色变得煞白，他考虑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连老总都直接打了电话，代表着中枢对他已经是极度的不满了，此刻的他，真的是满嘴的苦涩，比吃了黄连还苦。 ＂首长，您的意思我明白，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不过，我已经让玉堂办理转业的事了。＂这意思是准备牺牲一个儿子的前途，给陆家一个交代。 ＂不管你知不知道，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的影响太恶劣了，玉堂转不转业并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拿个态度出来，挽回这个影响，具体怎么办，你心里有数就行。＂ 李子海沉默了片刻。 ＂怎么？你还有想法？＂ 那边的声音虽然还是很温和，但是李子海听得出来，上级首长已经是有点不高兴了， 他赶紧说道：＂首长，我别的都没想法，唯一的是我的大孙子李超，他的右手残了，您知道，他可是我们李家的希望，我的全部心血都放在他的身上了，现在，手废了，我…．＂说着说着他哽咽了起来。 ＂你也不要多想，明天我叫李大夫去看看，怎么也不能让孩子的手废了。＂ ＂谢谢首长，谢谢首长的关怀。＂李子海哽咽了。 ＂好啦，你也不要想太多，早点休息吧。＂ ＂是，首长，多谢您的关心，您也早点休息。＂ 李子海缓缓地放下电话，他明白，老首长的电话既是劝告也是警告，他不得不听，不听的后果很严重， 李子海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疲惫再也掩盖不住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和陆文平的仇就是结下了，很难化解的那种。 当然，这些暗流涌动秦大宝都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在乎，他带着妹妹到了护士长办公室找小舅妈， 小舅妈刚巡完各个科室回来，她看到小花非常喜欢，小花也聪明，一口一个小舅妈，叫得豆玲珑是眉开眼笑， 大宝一看也就放了心，把小花留下了，他得回局里上班， 摩托车刚停在警备科门口，枪械科的门就打开了，左明月跑了出来，本来孙谦刚开门一露头，见状又赶紧缩了回去。 左明月连声问道：＂我听说白阿姨用枪把李涛的两条腿给打折了？＂小姑娘微蓝的大眼睛里满是兴奋，还有幸灾乐祸。 大宝从车上下来点点头：＂你赶紧回屋去，外套也不穿往外跑，别感冒了。＂ 左明月的心里一阵悸动，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她，她笑了：＂我不冷。＂ ＂走，进屋说。＂ 大宝带着她进了警备科的大办公室，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孤男寡女的，得知道避嫌。 秦大宝拽过一把椅子，让左明月坐下，孙谦躲到了吴帆的身后，欲言又止。 左明月眉飞色舞地说道：＂你舅妈太刚了，敢在陆军总医院开枪，建国以来头一次啊？＂ 孙谦一听来了兴趣，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他挪过来，两个小眼睛热烈地看着大宝。 左明月转头瞟了他一眼，冷冷说了一句：＂滚！＂ ＂好嘞。＂孙谦麻溜的回到吴帆身后。 秦大宝拿过一个杯子，用开水涮了涮，又倒上一杯递给左明月。 ＂我昨天回我姥家…＂他知道左明月和他姥家住一个军区大院，这个关系瞒不住左明月。 ＂我姥很生气，就让我和我舅妈…＂ ＂宝老大，你舅妈是谁？＂这个欠嘴巴子终究没管住嘴，开口问道。 左明月回头瞪了一眼：＂闭嘴！再说话我把你嘴缝上。＂ 孙谦赶紧用小胖手把嘴捂住，这个姑奶奶他属实是真的惹不起啊！那是说缝真缝，说到做到，小时候用针扎过他，他记得老清楚了。 ＂我姥让我舅妈去找李家人要个说法，结果到了医院，那李家人不说好话，我大舅妈一气之下就崩了李涛两枪。＂ ＂我艹！＂孙谦忍不住叫了出来，但马上又捂住嘴不敢说话了。 左明月也懒得跟他计较，脸色严肃的说道：＂这事通了天了，听我奶说，昨晚中枢的首长们都知道了，还不知道…＂ ＂铃…．＂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秦大宝离得近，他漫不经心地拿起了话筒＂＂警备科。＂ ＂大宝，来我办公室一趟。＂电话里传来陆建邦的声音。 ＂好。＂ 秦大宝站起身，冲着左明月说道：＂中午烤鸭是出去吃？还是我买回来？＂ 一听到好吃的，左明月的眼睛弯成了一弯月牙：＂回来吃。＂很明显这是个小吃货。 ＂好。＂大宝答应一声就走了… 第212章 秦大官人的脾气可不大好 孙谦在后面直咧嘴，冲着大宝一个劲的直打手势，大宝皱了皱眉：＂你还是说话吧，你的哑语手势我看不懂啊。＂ 孙谦急得乱蹦，秦大宝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左明月也憋不住笑，冷声喝道：＂说话！＂ ＂宝老大，我，我也吃两只！＂孙谦喘了一口粗气。 大宝哈哈大笑，打了个0 k的手势，开门走了， 孙谦洋洋得意地对着吴帆一笑：＂看看，还是宝老大疼我吧？他说给我带三只，到时候我分你半只。＂ 吴帆从书上把头抬起来，推了推眼镜：＂我只吃458克就够了，多了吃不了。＂ ＂4，458克是特么多少？不是，这么精确吗？你个臭眼镜，你特么吃烤鸭还带个秤啊？＂孙谦把吴帆打的哇哇直叫， 左明月站起身，把椅子往边上一踢，横了孙谦一眼，孙谦立马用小胖手捂住了嘴巴，一点声都不敢出了。 左明月开门走了。 孙谦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拉过椅子坐下。 老沈一向是个隐形人，这时才凑过来，笑着说道：＂小孙谦，你咋这么怕小左呀？比老鼠见了猫都怕？＂ 孙谦瞪了他一眼：＂用你管呐？＂ 老沈讪讪的坐了回去， 吴帆揉着被掐疼的胳膊，愤愤的说道：＂我知道，我听我二姨说过，原来大院里有个女霸王，在我表哥七岁那年，把他扒得一干二净，只剩一条小裤衩，用渔网把他包住了，肉都勒出一块一块了，那个女霸王在我表哥身上画了一百多个小乌龟，然后吊在树上了…＂ ＂你还说个没完了你！＂孙谦恼羞成怒，又向吴帆扑去，随即吴帆又惨叫了起来…… ．．．．． 大宝上了楼，到了局长办公室，直接推门就进去了，陆建邦正在写一份文件，一抬头就见他直接奔柜子去了， 气得他哇哇大叫：＂小混蛋，你是强盗吗？一进屋就翻我柜子，你，你给我放下，哎呀呀小祖宗，你得我留点。＂ 大宝把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两条白皮特供烟，四瓶茅台往邮差包里装，一边装一边叹气，包太小了，装不下。 陆建邦是真拿他没办法了，这一到他办公室就跟鬼子进村扫荡似的， 大宝捧着烟酒坐到陆建邦对面，他的眼睛又盯到了办公桌上扫开的那盒烟上，陆建邦赶紧把烟收进了抽屉， 大宝又后悔手长少了， 陆建邦平静了一下心情，一个劲的自我安慰：亲外甥，亲外甥，气死了实在是犯不上。 他挤出一丝笑容：＂大外甥，你说你姥爷每个月给你攒那么多，还有你小舅的，你抽不完的抽，就别惦记大舅这点东西啦。＂ 秦大宝认真的想了想：＂烟可以还你一条，酒你就别想了。＂ 陆建邦大喜过望：＂中，酒都给你，烟一条省着点抽，再抢老王的，也够了。＂可怜的一个副部级领导，被自己外甥欺负成这样？有些可怜。 秦大宝咬着后槽牙，使了老大的劲才把一条特供烟还给他大舅，是真舍不得啊！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烟不白还你，你得给我一样东西。＂ 陆建邦立马警惕了起来：＂啥东西？我啥也没有啊。＂ 秦大宝撇撇嘴，小样吧，看把你吓得，他的手按在烟上，他大舅拽了两下没拽动。 ＂你说说，你想要啥？＂ ＂态度，注意态度，再跟我狠歹歹的，我告诉我大舅妈啦？＂ 陆建邦立马软了，他媳妇儿昨晚上刚开过枪，今天杀气犹在，这小兔崽子……呸呸，小混蛋要是告状，自己百分之二百得挨收拾，他也想明白了，该低头得低头，自打认回这个外甥开始，自己的好东西就不属于自己了。 ＂宝啊，你要啥？只要大舅这有的，你随便拿。＂ ＂懂事噢，这样就对了，大舅，我听说，你们这些上过战场的，都喜欢收藏武器是吗？我想要把小一点的手枪，鲁格和瓦尔特都行。＂ 陆建邦松了一口气：＂不是你要小手枪干嘛？你不是有配枪吗？怎么嫌大呀？＂ 秦大宝眼睛一翻：＂送人不行吗？＂ 陆建邦把柜子钥匙扔过来：＂靠墙那个柜子，鲁格p 0 8，瓦尔特p p k，p 38都有，你自己挑。＂ 秦大宝乐了，他跳起来，拿钥匙打开柜子，我艹！吓了一跳，这里面简直是小型的军火库， 几乎二战以来有的枪支，在这里都有，他本身就喜欢枪，上辈子摆弄了几十年，已经爱在了骨子里了， 大宝摸摸这个，拿拿那个，哪一个都爱不释手， 最后，他把鲁格p 0 8，瓦尔特p p k，瓦尔特p 38连枪带套各拿了一把，又拿了三盒子弹， 他又拿了一把56式半自动步枪，这是56年仿制毛熊sks半自动步枪制造的武器。这款56式半自动步枪重量轻、射击精度好，总重量为3.85公斤，全长1025毫米，弹容量为10发 ，这是56式枪族最好用的一款枪械， 陆建邦也没嫌他拿的多，这个年代枪有的是，就连乡下村子里，都有自己的军火库，有些村子连92式步兵炮都有。 秦大宝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了回来：＂大舅，我啥时候下公社？＂ 陆建邦才想起来正事：＂你姥爷昨天和陈司令员已经谈过了，联手打压李子海，而且有大首长发话了，此事到此为止。 按说这样的话，你下不下公社问题不大了，但是你姥爷的意思是，你还是到公社派出所挂职半年稳妥，半年之后，李子海也应该蹦哒不起来了，那时候你再平调回市局。＂ ＂行，大舅你说让我去就去。＂ ＂你的脾气，我看一般人也管不了你，你还是去四季青公社，直接当个所长吧。＂ 秦大宝倒是没什么意见，上辈子在公安局干了半辈子，这里面的东西他太门清了，一个所长，还是公社派出所，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不过有些事儿得问清楚了。 ＂大舅，你说过，这公社派出所受公社和分局双层管理，那我该听谁的？＂ 陆建邦见外甥一下子就问到点上了，便满意地点点头：＂你去了，既然是所长，肯定是什么事都由你自己做主，公社的工作，你可以配合，这个度你自己把握， 至于海淀分局？你大面上过的去就行。＂ 他大舅这么一说，大宝就明白了，这个公社派出所就是由自己说了算，公社那边和分局那边少特么来指手画脚的，要知道秦大官人的脾气可不大好，到时候动手就不好了。 陆建邦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外甥是这么理解他说的话，要是知道大宝这么想的话，那是说出大天都不能让他下去挂职锻练， 但是这人没有长前后眼的，结果大宝去公社派出所没到三天，陆建邦就后悔了… p s:大宝去公社啦，好戏要开场啦！ 第213章 怎么感觉市局是你家开的呢？ 秦大宝一看，他大舅也没啥事了，就抱着一大堆东西出来了，下楼梯的时候，看看左右无人，把东西都收入了空间，这才到二楼人事部门把调动介绍信拿到手了， 他出了办公楼，看看快到十点了，他骑上摩托就去了便宜坊，便宜坊还是老规矩，中午卖二十个烤鸭， 大宝经常去，开票的大姐都认识他了，一把奶糖两个苹果，乐得大姐直接卖给了他十二只烤鸭， 烤鸭用油纸包裹，大姐直接把一米宽的大托盘都卖给他了，小饼，黄瓜条小葱段，还有甜面酱，都是用大海碗盛的， 就这些，花了秦大宝一百零五块钱，三十二斤肉票，好家伙，十户人家一个月的肉票叫他一下子就干光了。 秦大宝花钱不心疼，他心疼票啊，他这一心疼，估计黑市的老板又该哆嗦了。 骑着摩托车招摇过市，惹来了无数回头的目光，秦大宝后悔了，虽然他不冷，但是风吹到脸上，还是有反应的，鼻炎犯了，这初春的天气不穿棉袄还是不行啊，太得瑟了，这个时候摩托车又不香了。 驶过办公楼，他的手放在挎斗里，一个大盘子出现了，六只烤鸭，片好了，热气腾腾的，小饼，黄瓜条葱段面酱一应俱全，他又切了一盘猪头肉，大宝知道左明月有八分之一的闪米特人的血统，不知道这猪肉是不是忌食之物，所以就没有贸然的拿岀来。 开到了办公室门口，停好车，他托着大盘子来到了大办公室，进门一看，左明月已经坐在炉子边上了，孙谦乖得像个宝宝，正在给她倒水喝。 大宝用脚带上门，把托盘放在桌上，孙谦欢呼一声：＂宝老大，你太帅了。＂ 秦大宝洋洋得意：＂那是，当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是对手，在托儿所里，小朋友们都愿意和我玩。＂ 左明月扑哧笑了，这俩人还真有意思。 大宝把猪头肉拿到一边，对着左明月说道：＂我不知道你吃不吃猪肉，这是给胖子他们吃的。＂ 左明月挺喜欢大宝的细心，在她的认知里，男人都是粗枝大叶，没心没肺的，没想到这个秦大宝跟别人一点都不一样，说话慢声细语，不着急不着慌的，人也长得好看，身上还挺香的，但更令她看重的是，出手揍人比较狠。 这男女之间有好感，一般来说都是从好奇开始的。 ＂我吃猪肉，不过吃得很少，我家里只有我奶奶是有闪米特人血统，可也不太纯正。＂ 闪米特人属于欧罗巴人的一种，这种血统遗传性很强，左明月即使只有八分之一的血统，但是高挺的鼻梁和微蓝的眼睛都继承了下来。 大宝洗过手招呼一声：＂来，吃饭，老沈，你也别去食堂了，赶紧的，一起吃。＂ 老沈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一看到这么多的肉，也就拉下脸造了。 这里有好几个人，大宝也不好意思给左明月卷鸭卷，他到摩托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两瓶汾酒，左明月更高兴了，这也是个小酒蒙子。 别看她说要吃一整只烤鸭，可实际上吃不了，这一只烤鸭净肉就有二斤多，她哪能吃二斤肉呢？ 四个人两瓶酒六只烤鸭，再加上一迭厚厚的小饼，足够吃了。 孙谦两口酒下肚，人就飘了，一边吃一边数自己吃过的好东西，就这样也没耽误他一口一个鸭卷， 气得左明月挪到了大宝的另一头，她踢了孙谦一脚：＂你少吹点牛吧，对胃有好处。＂ 孙谦立马老实了。 秦大宝有点纳闷，递给左明月一个鸭卷：＂这死胖子怎么这么怕你呢？＂ 左明月嫣然一笑：＂这个死胖子从小就爱显摆，他零食多，玩具多，我就揍他，抢他吃的玩的，可他记吃不记打，还老是在我面前得瑟，我就给他来了几次狠的， 他从小就胖，身上全是肥肉，我就用渔网给他勒上了，在他身上画小王八，还吊在操场的树上， 还有一次，我把蜂蜜抹他身上了，扔到树林里了…＂ 秦大宝咧咧嘴，这可真够狠的，这身上有蜂蜜，在树林里，身上不得爬满了蚂蚁呀？ 孙谦不敢接话，听到这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这特么都作下病了。 其实左明月小的时候长得粉雕玉砌一般的冰雪美丽，他是挺喜欢她的，本着孔雀开屏的心态，拿着零食和玩具在左明月身边得瑟，可没想到，换来的是各种的毒打，把他心理都打出阴影了，即使长大了，知道左明月现在未必能打得过他，也不敢还手，也嘴都不敢顶。 吃得差不多了，秦大宝洗了洗手，从挎包里拿出三把枪，放在左明月面前， ＂我昨天看你身上没带枪，一定是嫌弃五四枪太重，就给你找了几把，你挑挑，要是喜欢的话都拿走。＂ 秦大宝在枪械科呆过，知道科里长枪品种多，但是手枪只有五四式，这毕竟是公安的制式装备， 左明月的大眼睛又蒙上了一层薄雾，这礼物她太喜欢了，孙谦也喜欢，他拿过那把鲁格p 0 8，这枪真漂亮，枪把是象牙的， 在象牙上一边刻着一个小字，合起来是俊，如两个字。 孙谦挠挠脑袋：＂俊如？啥意思？＂ 秦大宝抢过来，来回仔细的翻看，他随手一拆，十秒钟手枪就变成了一堆零件，他的手速太快了，左明月她们还没看清，枪就被拆解了， 秦大宝一边检查一边装枪：＂这把枪可有来历，这是卫立煌的佩枪。＂他就知道，以他大舅的身份，能收藏的枪都是有来历的。 ＂卫立煌？＂左明月和孙谦明显是学渣，只觉得卫立煌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吴帆拿了条毛巾擦手，慢悠悠地说道：＂卫立煌，字就叫俊如，那边的大官。＂ ＂噢，想起来了，我艹！宝老大，这好东西哪整来的？＂ 秦大宝嘿嘿一笑：＂我抢来的。＂ 孙谦撇撇嘴：＂骗人。＂ 左明月拿拿这个，又拿拿那个，看样子都挺喜欢， 大宝把三把枪都推了过去：＂你留着玩吧，我明天就要去公社派出所挂职了，应该不常回来，你留着防身。＂ ＂啊？去公社派出所？这不是下放了吗？＂ 秦大宝踢了孙谦一脚：＂下放个屁？我是升官，升官懂吗？派出所所长。＂ 左明月脸色严肃了起来：＂是因为昨天的事儿？＂ 秦大宝这人从来不喜欢藏着掖着，也就点点头：＂李超的右手基本上废了，除非是那些国医大师出手，但是也恢复不到最佳状态， 李超的爷爷能量不小，为了让他出出气，我也得做做样子去乡下呆个一年半载的。＂ ＂不行，我去找我奶奶，你和李超打架，是因为要救我…＂ ＂好啦，别往自己身上揽事，昨天我为了我妹妹，也得和李超打一架，只是昨天我出手重了点。＂ ＂那你去哪个公社？外市？外县？＂ ＂咳，哪能呢？是四季青公社，颐和园那边，这回我打猎可方便了。＂ 听到是四季青公社，左明月这才松了一口气，的确是不远，就是来回不方便。 ＂你们要是有空，就去乡下找我，我给你们弄野味吃。＂ 孙谦挠挠脑袋，恍然大悟：＂原来昨天李超和李涛住院都是宝老大你干的呀？我爸昨天给别人打电话还说呢。＂ 秦大宝一听，得嘞，这点事都尽人皆知了，他不知道的是，京城是全国最敏感的地方，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传播的很快，尤其是这种事。 ＂宝老大，我跟你一起去乡下。＂ ＂你可拉倒吧胖子，你消停在市局呆着吧，乡下的条件哪比得上市局呀？＂ ＂你去哪我就去哪，这破地方，太没意思了，整天就这两个人，跟坐牢似的，我跟你去！＂ 秦大宝其实也觉得警备科太无聊了，这美名其曰叫警备科，实际上就是仓库保管员，一个月都见不到几个人，确实挺没意思的，再加上孙谦的性格跳脱，在这个地方，早晚憋坏了他， 看来警备科就适合吴帆这种宅男和老沈这样坐等退休的。 ＂胖子，你决定了？不后悔？＂ ＂绝不后悔！＂孙谦挺胸抬头，毫不犹豫地说道，他可是看明白了，跟着宝老大才有酒有肉，留下只能喝风。 ＂行！＂秦大宝站起来，拿起电话拨打了出去：＂喂，大舅，我下去带个人行不行？叫孙谦，对，我科的，好，我一会儿让他去开调动介绍信。＂ ＂行了，胖子，你一会儿去人事开信吧。＂ ＂我艹！牛b呀宝老大，我怎么感觉市公安局是你家开的呢？你大舅是谁呀？＂ 左明月心说，你猜的真对，市公安局可不是他家的吗，你才知道？ 第214章 这爷俩儿也太不要脸了 秦大宝又踢了孙谦一脚：＂你管我大舅是谁呢？赶紧去开信吧。＂ 孙谦揉着屁股，边走边嘀咕：＂真特么是不像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踢屁股都踢同一个位置…＂ 左明月眼睛一瞪：＂死胖子！你说啥？＂ 孙谦吓得撒腿就跑：＂我啥也没说，我啥也没说…＂ 左明月摸着下巴，眼睛眯了起来，公社派出所？乡下？听上去挺好玩的… ．．．．．． 吃完了午饭，秦大宝又溜了，反正明天要去四季青公社报到，今天上不上班也不搭噶，他这段时间都没去师傅家了，得去看看， 他测了一下摩托车的油量，不多了，这是小事，去车库自己抽点油加上就好了， 到了车库一看，四个司机都在值班室下棋呢，一听说大宝说要加油，挥挥手让自己加去，现在大宝可是市局的名人，自打刘书文的事情出了以后，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小子在局里有靠山，大靠山，所以谁对他都敬三分。 秦大宝拎着油桶进了车辆贮油仓库，好家伙，这里堆满了汽油桶，53年国产的柴油卡车才诞生，到了63年才量产，所以现在基本上都是汽油车。 秦大宝数了一下，这里的油桶得有一百多桶，这要是点着了，能让整个市局全都升天成仙，这是个大隐患，得有专人负责管理才行，否则出了事情，他大舅肯定是第一责任人。 他绕到了里面，一挥手，收起了一大桶汽油，这就够他用两个月的了，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大宝又用手里的油桶接了大半桶，加到了摩托车油箱里，加完以后，他就上了办公楼。 一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陆建邦正在和王国华商量事，俩人没想到有人敢不敲门就进局长办公室，回头一看是大宝，俩人就没了脾气。 ＂你个小混蛋，进领导办公室都不敲门吗？＂ 秦大宝嘿嘿笑了：＂那王叔，我出去重来一次？＂ 王国华最见不得这小子邪笑，他只要这么一笑，肯定有人倒霉。 ＂你可拉倒吧，这又不是我的办公室，我才不管你的破事呢。＂ ＂那我去王叔你的办公室等你？＂ 大宝说完转身就走，王国华吓得一激灵，赶紧叫道：＂你给我滚回来，小混蛋，以后不经允许不许去我的办公室。＂ 秦大宝撇撇嘴，小气鬼喝凉水儿，真没劲。 陆建邦老神在在的笑眯眯一声不吭的看着，王国华瞅瞅他，又瞅瞅大宝。 ＂老陆，你不对劲呀，这小混蛋来你办公室，你连柜门都不锁？不怕东西没了？＂ 陆建邦微微一笑：＂我啥也没有我怕啥？这个小混蛋上午都来扫荡一次了，我已经一贫如洗，我还有啥好怕的？＂这口吻，典型的光脚不怕穿鞋的，把一个副部级领导给搜刮成这样，这个外甥也是没谁了。 ＂大宝，你明天去报到，今天怎么不回你姥家呢？上我这来干什么？＂ 陆建邦语气尽量温和一些。 秦大宝背着手：＂肯定是有事，挺大个事，要是出了，你们两位大局长都得回家种地去。＂ 王国华扑哧乐了：＂给我滚一边去，啥事能让我俩撤职回家种地呀？＂ ＂爱信不信，反正是挺大个事儿。＂ ＂你啥意思吧？说来听听？＂ ＂干说呀？＂ ＂那你喝点水说？＂ ＂王副局长，别打茬，很严肃的事，我的意思是白说呀？＂ ＂那你晚上说。＂ 秦大宝眼一瞪：＂告辞！＂ 王国华赶紧拉住他：＂别别别，好孩子，你到底啥意思？＂ 陆建邦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这啥智商啊？这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一点不懂？小混蛋的意思是你得拿点好东西给他，他才说。＂ ＂凭啥呀？＂王国华当时就不干了：＂你是大局长，我是个副的，这是你的办公室，要给好东西不是应该你给吗？＂ ＂我不是啥也没有了吗？我一个穷人我给啥？＂ 王国华都气乐了：＂你这就是穷横穷横的啊？＂ 陆建邦摊摊手，意思是你说的对。 王国华是百爪挠心，他明白，秦大宝是不会拿大事糊弄他们的，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有事，而且不小，可让自己拿东西，又不甘心， 他看了看这对无耻的舅甥，只能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张条子。 ＂这是罐头厂送我的十箱罐头，我就这么点好东西，你要就拿去，不要拉倒。＂王国华只觉得心在滴血。 秦大宝眼睛一亮，我艹！罐头？这可是好东西，伸手就抢了过来。 王国华一拍桌子：＂你说不说？＂ 秦大宝打开条子一看，上面写着十箱牛肉罐头，见票即付，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呀，牛肉？现在谁舍得杀牛？这肯定是牛摔死了，村里不敢处理，交到罐头厂的。 秦大宝眉开眼笑，得着了，他也就不渗着了 ，他收起笑容，面色凝重了起来。 ＂大舅，王叔，我刚才去油库加油，一看才发现，隐患太大了，首先，油库没有专人管理，谁都可以自由出入，这要是混进去心怀不轨的人，那可就糟了。 其次，油库离办公区太近，这人来人往的，只要一根火柴一根烟，咱这整个市局就得上天，你说，这真要是出了事，你们二位大局长，回家种地都算便宜你们了。＂ 陆建邦和王国华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大宝说的没错，这是大漏洞，不出事则罢，出了事就是惊天的大事。 陆建邦的眉头紧锁，王国华后背都冒冷汗了， ＂大宝，你说这事该怎么解决？＂ ＂大舅，从这件事上看出，咱们的后勤处长是不合格的，连最基本的安全常识都没有，这是很危险的。＂ 陆建邦沉吟了一下：＂那你说油库的事情怎么解决？＂ 秦大宝冲着王国华抖了抖条子，意思是我不白要你东西，我给你出主意，你赚大了。 现在王国华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他摸了摸口袋，拿出几张票据递给大宝，大宝接过来一看乐坏了，是三张豆油票，每张十斤，这也是稀罕玩意儿。 ＂小混蛋，这次我可真的啥也没有了，你赶紧说吧。＂ 大宝一看差不多了，这还要啥呀，再要能整急眼了。 ＂这油库可是大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深埋地下，在地下用水泥混凝土砌出一个仓库，然后设专人看管，油库内禁止一切易燃易爆物品就行了。＂ 王国华呲了一下牙花子：＂混凝土是啥玩意儿？＂ 陆建邦是有文化的，他摸着下巴：＂是用钢筋水泥做成的东西，非常结实，是1865年法国人发明的，你记得咱们打锦州的时候，东野3纵7师打配水池的时候，那些个暗堡用炸药都炸不开，当时你气得直骂娘，那个就是用混凝土做成的。＂ ＂我艹！＂王国华一拍大腿，他想起来了。 第215章 这小混蛋是不是骂咱俩呢？ ＂可是在哪盖呢？这可不是说盖就盖的，人力呀物力可不少啊。＂ ＂人力倒是好解决，现在抓倒买倒卖的都三四千人了，也不能老关着他们，挑一些罪轻的，来劳动改造，这么多人，两个月就差不多了，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这地面也不难挖，物资吗？也好解决，让治安处加大打击力度，多搬倒两个大的黑市，所缴的财物，我给部里打报告，应该全能留下，只是这地方设在哪呢？＂ 秦大宝差点哭了，这自己还想黑吃黑呢，结果被他大舅抢先了，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也不想再多磨叽了，敲敲桌子：＂行了别挠头了，我有一个好地方，能把你们的问题解决了。＂ ＂啊？哪里？＂ ＂事先声明，这个主意是奉送的，你们可得领情啊！＂ 王国华气得站起来就是一脚，秦大宝也没有躲，关键是怕躲开了再闪着老王头的老腰，再说，人家都拿出好东西了，正郁闷呢，让他踹一脚也算泄泄火气。 ＂赶紧说！你小子就是个标准的奸商。＂ 秦大宝撇撇嘴，没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地说道：＂现在警备科和枪械科的位置多好啊，上面还有巡逻的，谁敢靠近？一举两得。＂ ＂好，好好好！这个位置好。＂陆建邦略一思索就拍案叫好：＂下面建油库，上面还是仓库，好，好啊。＂ 秦大宝叹了口气，这是啥思维呀？乐成这样？细一想这不是大舅见识少，实在是有年代局限性。 ＂这么麻烦干嘛？把油库，仓库都放在地下，上面盖三层办公小楼，再把公安大队搬过来，连训练场地都有了，你们这个办公楼都改成行政办公区，这不就妥了？这么笨呢？＂ 秦大宝说完赶紧溜了，只留下两个局长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王国华才翻了翻眼睛：＂这小混蛋是不是骂咱们呢？谁笨呐？说谁呢？＂ 陆建邦揉了揉太阳穴：＂我觉得他是在说你笨，老王，其实我早有这个想法没好意思说，你确实比较笨。＂ ＂哎呀我说陆建邦，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呀？这东西都是我出的，你还贬低我？你赶紧的，把刚才给的东西一家一半，你还我！＂ ＂我还你个屁！我啥也没有搁啥还？你愿意给，我又没说给。＂ ＂陆建邦，你大爷的，咱们算算，自打认识你，你欠我多少东西？41年你…．＂ 秦大宝趴在门口听两个大局长在屋里吵嘴翻小肠，乐得他一溜烟的跑了… ．．．．． 秦大宝从局里出来直奔罐头厂，这罐头厂原来是上海的食品公司在京城开的，56年公私合营改成了益民罐头厂， 主要是以生产各种水果罐头为主，肉类太少，偶尔做一次，也就用来走人情了， 即使是水果罐头，也大多是外销，国人就是有票也买不到。 到了罐头厂，门卫没敢拦他，大宝这一身的官衣，骑着挎斗摩托，威风凛凛的，这谁敢拦？ 秦大宝把摩托车停在了一个三层小楼前，这太好认了，一片平房中，只有一幢楼房，那肯定是办公楼。 他停好车，进了楼，你看大门的门卫不敢拦他，可一楼收发室却不让他进去， 一个瘦瘦的小老头，鼻梁上卡着老花镜，从小窗户里探出头来叫道：＂同志，同志，你找谁？＂ 秦大宝把条子拿出来：＂老同志，我是市公安局的，我来提罐头。＂ 小老头拿着条子，看了又看，这才拿起电话，说了两句，撂了电话，把条子递给大宝。 他没好气地说了声＂＂等着。＂ 秦大宝气得脸都红了，这看门老头的架子比一般的领导都大，这态度？好像大宝欠了他钱似的。 其实大宝是没有往深了想，领导没架子，平易近人，是因为他想搞好群众基础，以求升官。 像这看门的老头架子大，是因为他快退休了，在单位是无欲无求，他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连厂领导都不能开除他，你说他怕啥？所以说阎王好见，小鬼难当就是这个道理。 没过几分钟，从楼上蹬蹬蹬跑下一个青年，二十五六岁，穿着绿军装，浓眉大眼长得挺帅的， 他一下楼就远远的伸出手：＂哎呀，是王叔派你来的吧？＂ 秦大宝和他握手：＂秦大宝。＂ ＂您好，我叫李栋梁，＂ 这时看门的老头懒洋洋的说道：＂这是我们销售科的李副科长，你们自己接洽吧。＂ ＂李科长。＂ ＂咳，别那么客气，王叔和我家老头是老战友了，他能让你来，肯定也是自己人。＂ 这话可真没毛病，这罐头可是个稀罕物，王国华要是派人来取肯定要派自己人。 ＂王叔确实对我挺好的。＂秦大宝也挺得意的，老王同志也就是口头上能占占便宜，实际上尽吃亏了。 大宝把条子递给李栋梁：＂李科长……＂ ＂别，咱们年龄差不多，你叫我名字就 成，走，我带你去取罐头。＂ 这个罐头是送的，不是卖的，所以不收钱。 李栋梁这人很开朗，一看就有一股子军人的风范，家里应该也是军人出身。 他带着大宝到了楼边的一间平房，这个应该是他们销售科的小仓库，里面堆满了罐头， 一箱牛肉罐头，250 g一瓶，一箱装的十二罐，这份量可够实的，俩人搬了几趟，李栋梁不光给拿了十箱肉罐头，又给大宝拿了五箱桃罐头， 秦大宝乐了，这回几个妹妹可有吃的了，他掏出两盒白皮烟塞给李栋梁，李栋梁哈哈大笑。 ＂行啊小秦，这可是好东西，上回我爸不知道从哪弄了一盒，叫我二叔偷走了，老哥俩还吵了一架，这回妥了，他俩一人一盒，谢谢啦兄弟。＂ 这烟对于大宝是平常，因为家里有三个人够级别，供着他抽，但是在外人看来，这就是身份的像征，绝大多数人只是听过，连见都没见过。 秦大宝告别了李栋梁，骑着摩托车出了罐头厂，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罐头收入空间， 然后又拿出两条麻袋，里面装上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五十斤玉米面，十斤猪肉，一个卤猪头，还有一箱桃罐头，这是送给师傅家的。 一手拎着一个进了师傅的家门，这回看的出来，师傅师娘的气色好了不少，大鹏上了班有了工作，家里有了固定的进项，心里安定了，人的精气神就好多了， 师傅的脸也不老板着了，有了一点笑模样，大宝有点理解师傅了，师傅就是一个典型的满清子弟的缩影，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蜕变到三餐不济的普通人，这份心里落差真的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更何况自己啥也干不了，扛不起一个家的重担，又死不起，这也只能把自己封闭起来，活在一个自我认知的世界里， 小桂花和大方一见到大宝就扑上来，大宝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分给两个小东西，两个小东西虽然还是有点营养不良，但是脸上多了两分肉，看上去不再是大脑袋小细脖的模样。 师娘满脸笑容拉着大宝坐在炕沿上，大宝有点想佟大鹏了，赶紧问问大鹏的情况。 师娘一提大鹏就开心，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应该是很喜欢乘警这份工作，自打上班以来，就没怎么休息，不是出乘，就是替别人出乘，反正是很努力的工作。 这样一来，家里的生活就好了起来，大鹏虽然没有转正，工资低一点，但是补贴高，他出乘每天补贴一块二，这一个月就有五六十块了，再加上天南地北的跑，有一些外捞，这一个月下来，比秦庆有挣的都多，足以养活一大家子人了。 让家人吃饱穿暖，这就是动力，所以大鹏玩命的干。 师傅坐在一旁也高兴，这一家子有了奔头。 大宝把麻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岀来，师娘又是一顿埋怨，这都是金贵的东西，谁家都不富裕，哪能都拿过来呢？师娘说啥也不要，大宝没办法，又把姥爷拿岀来当挡箭牌， 师傅师娘这才收下。 大宝呆了一会儿就得走了，陆童陆丽上学了，他不放心，得过去看看， 师傅送他出门，欲言又止，大宝多机灵啊，把师傅拉到一边，挽着他的胳膊追问师傅有啥事？ 问了半天佟文英叹了口气，他是真不好意思说，佟文英一共收了六个徒弟，佟大鹏是儿子，拜的是佟文英的师兄为师，所以不在排行之内。 大徒弟叫魏天来，和佟文英没差几岁，原来家里也是做官的，后来家世败了，只能当个板爷维持生活，家里孩子也不少，大女儿跟大宝年龄差不多，本来生活也没窘迫到什么样，可是大师嫂生完了小五，月子期间落下了病根，这就坏了，家里本来就不宽裕，这再有个病人吃药，可就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佟文英和魏天来名为师徒，实际上和兄弟差不多，感情最好，这一见徒弟家过得艰难，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这佟文英差点急病了，思来想去只有大宝这个六徒弟有能力帮忙。 有心想跟六徒弟说吧？可又张不开口，这把佟文英为难的直转圈圈， 大宝了解师傅的性格，只能慢慢地往出问，这佟文英总算是把事说了，说完了浑身也轻松了不少。 大宝和大师哥平时来往不多，毕竟年龄差在这呢，但是这个年代，一个师傅头磕下去，师兄弟和亲兄弟也差不了多少，师哥有难处，自己这个师弟不可能这么瞅着，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还有二十斤粮票，放在师傅的手里。 ＂师傅，这点钱你先拿着给我大师哥，别说是我给的，要不那个老倔该不要了，我现在要去公社派出所挂职，明天就得去，得过几天我再抽空去看师哥。＂ ＂哎哎，好，六啊…＂佟文英说不出话了，老泪纵横，这几天他才明白生活的不易，一有事自己跟个废物没啥区别，练这一身功夫屁用都没有。 第216章 你莫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大宝轻轻的把师傅脸上的泪水擦去，师傅的鬓脚已经花白了，按说他才四十多岁，练武人气血足，不应该白这么多头发，现在看来，师傅内心的煎熬也很难受。 告别了师傅，大宝的心里沉甸甸的，他骑着摩托，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解了一下压抑的心情。 陆童陆丽就读的学校是京城二十一中，原名崇文中学，始建于1865年，这也是一家近百年的历史名校，这个学校的特色就是语言，特别是法语，德语，师资力量极强， 陆童陆丽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出色的外交官，所以才没有随着父母在上海上学，而是到了京城托关系进的二十一中读书。 二十一中的大门很有特点，是一个欧式的拱门，门脸不大，但是上面斑斑驳驳，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秦大宝给两个妹妹准备了两箱罐头，一箱牛肉，一箱桃子的，还有就是点心，他足足准备了五斤，连给妞妞和雯雯的口粮都给拿来了，原因是姥姥说两个小丫头最近吃零食太多，不好好吃饭，这才把点心都给陆童陆丽拿来了。 水果大宝拿的是苹果和梨，没拿西红柿，怕学校里有人怀疑。 现在的高中都是三年制，在大风暴期间曾改成过两年，但后来又恢复了。陆童陆丽读的是高二， 秦大宝把挎斗摩托停在了门口，他提着一个大麻袋到了门卫，用工作证登了记，门卫爽快的让他进去了， 大宝按照门卫指点的方向找到了班级，里面正在上课，但是从窗户往里看去，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这都是饿的，掐着瘪肚子学习，多牛b的学霸也得完蛋。 等了不到五分钟，下课的钟声响了，听这浑厚的声音，这口钟也得是有年头了。 女老师先出来，看到大宝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走了，紧接着学生们都涌了出来，好奇的看着一身官衣的秦大宝，女生们都在窃窃私语，猜测这个帅哥是找谁的， 秦大宝没见到陆童陆丽出来，正在奇怪，刚刚在窗户里还见到她们了呢， 这时候就听到教室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陆童陆丽，你们可以呀？听说找人把我表哥都给打住院了？我爷爷气得把杯子都摔了，告诉你们，今天你们俩个得给我个交代，否则我打死你们这两个贱人！＂ ＂胡莹莹，别摆出一副无赖样，你以为你拿把破刀就能吓住我和我妹了？李涛是咎由自取，怨不了别人，你有本事就把我们姐妹俩都砍死！＂ 教室里，三个拿着刀和棍子的女生围在陆童陆丽的课桌前，陆童把陆丽护在身后， 拿着砍刀的女生留着短发，模样倒是挺漂亮，但是鹰钩鼻破坏了整张脸的构图。 这个女生叫胡莹莹，是李涛的表妹，从小和李涛一起长大，关系很好，她昨天听姑姑说表哥受伤了，起因就是同班的陆丽，所以她拿着刀来学校找陆氏姐妹算帐。 胡莹莹恶狠狠地说道：＂砍死你们？我可没这胆量，不过，把你们脸划花，还不算什么大事！大茹，婷婷，按住这两个贱人，我来划…＂ 她话没说完，就被人抓住头发，用力地砸在课桌上，一下两下三下…胡莹莹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昏了过去。 陆童陆丽本来吓得小脸煞白，现在却高兴的叫了起来：＂哥…＂ 大宝把手里的袋子放在课桌上，搂住两个妹妹，他回头对门口围观的同学们叫了一句：＂麻烦哪位同学去叫一下校长。＂ ＂我去！＂一个瘦高的男生，小脸吓得煞白，但还是勇敢的举手，然后分开人群跑了。 陆童陆丽害怕了一整天，这下见到了亲人，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秦大宝拍着她们的后背，他知道，上回还是下手轻了，没有将李家人打怕，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胡莹莹趴在地上，悠悠醒转，只觉得脑袋又麻又胀，鼻子一点气都不通，她呻吟了一声：＂谁特么打…．＂ 秦大宝飞起一脚，胡莹莹脑袋一翻，嘎的一声又昏了过去。 忽然一股尿骚味传来，只见胡莹莹的两个同伙，扛着个棒子，两腿像鼓点一样哆嗦，她们的裤腿在往下滴答水，被吓得尿两次了， 教室外传来跑步声，一个女人厉声叫道：＂都给我滚开，回班级上课。＂ 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男生，战战兢兢地指了指教室：＂校，校长，这就是我们的教室…＂ 一个穿着蓝外套的女人，身后跟着一个戴眼镜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那女人本来是气势汹汹地，但是一看到秦大宝的制服，就怔了一下， 她身后戴着眼镜的男子沉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您是？＂ 秦大宝看了她们一眼：＂我是陆童陆丽的表哥，这是我的证件，你们是？＂ 陆童小声说道：＂哥，这是我们戚校长和王主任。＂ 那个男子看了证件，脸上堆起了笑容，双手把证件递给了女人。 ＂秦同志 您好，我是本校的教导主任，我叫王长民，这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戚小丽同志。＂ 戚校长侧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胡莹莹，立马脸色大变，冲上来叫道：＂莹莹，你怎么了莹莹？＂ 秦大宝拦住她，从她手里抢过工作证，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副校长和地上躺着的女生有关系。 ＂我是市局公安，工作证给你们看了，让学生去叫你们，是因为我要通知你们，这三个人意图伤害我的两个表妹，人我就带走了。＂ 戚副校长一愣，随即叫了起来：＂你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们伤人了？你别以为自己是公安，就能胡乱扣罪名在我学生的身上。＂ ＂你为人师表，嘴巴放干净点，你眼瞎吗？没看她俩扛着棒子吗？你总不会以为她们要去取经吧？还有地上的刀，如果我来的不及时，我表妹就伤在她们的刀棒之下了。＂ ＂你作为公安不能信口开河，她们，她们也许只是想吓唬吓唬陆童陆丽呢？你们…．＂她冲着扛棒子的两个女生一个劲的挤眼睛：＂你们是不是在吓唬陆童陆丽呢？是不是？不要怕，你们大胆讲岀来，老师会为你们做主。＂ 这个戚校长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女生早就被秦大宝的狠辣吓疯了，把教室当厕所了，都特么站着尿两回了，这时候别说老师问话，就是父母来了，她们也不敢说假话。 ＂是，是胡莹莹，她说她表哥被陆丽的家人打住院了，她要出这口气，就说要把陆童陆丽的脸划花，最多是赔点钱，给一个警告处分罢了，反正她姨妈是副校长，肯定能帮她解决这个事的。＂ 戚副校长的脸就像变色龙似的，会变色儿，一阵青一阵白的。 ＂你，你们胡说八道，还有你，你一个公安，怎么管到了我们学校里了？＂ 秦大宝奇怪的看着她：＂你莫不是有什么大病吧？怎么你们学校不是国家的？不归国家管？你这个人很奇怪呀，怎么有一股封建残余的味道？＂ 戚副校长吓得直哆嗦，她一闻到屋里弥漫的尿骚味，自己都有反应了，差点响应了一下， ＂你你你，你胡说，我我我是新时代的女性，怎么会是封建残余？你你你，你赶紧离开我们学校，这是我们学校的内部矛盾，我们自己解决，你的问题，我我我会去找你们领导反映。＂ 秦大宝一抬脚，把地上的砍刀踢了起来，握在手里：＂你你你，你瞎呀？她们都用这么长的刀要砍人了，这还是你们学校的内部矛盾？我我我，我就要把人带回公安局。＂ ＂你你你粗鄙，学我说话，我我我告诉你，你休想把人带走，你你你知道胡莹莹的爸爸是谁吗？＂ 秦大宝一脸的茫然：＂这这这不得问她妈吗？干嘛问我？＂ ＂噫…＂戚副校长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教导主任王长民一看，这个公安同志就是在耍着玩呢，这俩人要是这么对话，今天晚上肯定有一个得死在这，气死的。 ＂公安同志，你不要说气话吗…＂王长民插口道。 他本来想劝劝大宝，可没想到戚小丽把眼睛一瞪：＂滚滚滚一边去，哪都有你呢？＂ 第217章 这老娘们特么好赖不知 王长民鼻子差点气歪了，合着这老娘们是好赖不知啊？他愤愤不平地站到了一边。 戚副校长想上前去扶胡莹莹，但是秦大宝眼睛一瞪，她又吓得退了回去。 ＂你你你把刀子放下，我告诉你，胡莹莹的爸爸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长，她爷爷是民政部的大领导，你一个小小的公安，竟然敢打她，反了天啦？＂ 秦大宝一看，这是要拼爹拼爷爷了？这个副校长是个傻子吗？难道李涛没告诉过她陆童陆丽的家世吗？ 他回头问陆童：＂你们没告诉她们你爸你爷是谁吗？＂ 陆童陆丽摇摇头：＂我爸不让说，可李涛李丽肯定知道，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也没说。＂ 这时候一个老头扒拉开围观的学生走了进来，他看到了公安，公安手里拿个刀子吓了一跳，什么情况？这公安换随身兵器了？不用枪改成刀了？ 他连忙绕过课桌过来：＂戚校长，王主任，怎么回事呀这个？＂ 老头走近了，直捂鼻子：＂啥味呀？这么呛鼻子？怎么跟厕所似的？＂ 秦大宝一看乐了，这小老头挺有意思呀。 王长民赶紧说道：＂校长。＂ 戚副校长咬咬牙也叫了声：＂校长。＂ 老头的手上都是油墨，他一边往下摘套袖一边说道：＂公安同志，我是本校的校长蔡桐，您这是？怎么还拿着个刀子？怎么回事呀？＂ 秦大宝把刀放在课桌上，敬了个礼，他是学生出身，对老师、校长一直都很尊敬，也有几分敬畏，因为他一向是个乖孩纸。 ＂蔡校长您好，我叫秦大宝，是市局装备科的，陆童陆丽是我表妹，今天我来给我表妹送点东西，结果就看到这三个人手持凶器，要对我表妹行凶，我就出手制止了她们。＂ 论起语言的艺术，秦大宝可是老油条了，他一张口就把这件事给定了性，行凶伤人未遂，这就够得上判刑了。 蔡校长这么大年纪了，可谓是老奸巨滑，他一下子就听出了秦大宝话里的意思，所以根本不接茬。 ＂这个小秦同志，你看学生们还要上课，咱们去我办公室谈怎么样？＂ 这就是领导的智慧了，先把大宝他们给稳住，然后把事情缩小到最小的范围，不像戚副校长，上来就是大喊大叫的，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好的，＂秦大宝肯定是没意见，他拎起课桌上的袋子，带着两个妹妹率先走了出去。 蔡校长暗暗点点头，这个小公安挺懂事，态度一下子就拿岀来了，今天这个事应该好解决。 他看了看依然昏迷的胡莹莹，回头说道：＂戚副校长，你把胡莹莹送到医务室去，王主任，你带着她俩，去我办公室。＂ 王主任答应了一声，蔡校长转头向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回头说道：＂把刀和棒子也拿过来，哼，这哪是学生？就跟街上的流氓无赖一样。＂ 戚副校长急了：＂蔡校长，这事还没调查清楚，贸然下结论不好吧？＂ 蔡校长回头看了她一眼：＂这还不够明显吗？你总不能说是这位公安同志提着刀子拎着棒子来学校吧？＂ 戚副校长也不是完全的傻子，她也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她上前两步，低声说道：＂蔡校长，胡莹莹的身份特殊，这件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当然，对学校也不好，您看，能不能把事情往下压一压，胡莹莹受了伤，让这个公安赔个礼道个歉，再赔点医药费，这事就了了，您看怎么样？＂ 蔡校长看着她的目光，就像看一个傻子一样：＂胡莹莹的身份特殊？怎么个特殊法？你说来听听。＂ 戚副校长凑近了低声说道：＂校长…＂ 蔡校长退后一步：＂你就在那说，我听得见，＂他的眉毛皱了一下，抬手捂住了鼻子，好家伙，这娘们是吃大蒜了吗？这个味儿呀。 ＂校长，胡莹莹的父亲是市教育局的胡局长，她爷爷是民政部的大领导，人家领导放心把孩子放在咱们学校，咱们不得保护吗？况且，胡局长可是主管咱们学校的，这件事咱们要是办不好，那以后的经费审批…．可就不好办了。＂ 蔡校长轻蔑的一笑：＂戚校长啊，按你的意思学校还得保护胡莹莹呗？因为她有家世有背景？就能在学校里随意的拿刀拿棒去伤害别的同学？如果是这样，那学校还有存在的意义吗？我教书育人的意义何在？像你这种趋炎附势之徒，真是枉为人师，告诉你，这件事该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我蔡桐绝不姑息，更不会向那些所谓的权贵低头！＂说完拂袖而去，门口围观的学生们不约而同地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戚副校长听了脸色大变，这事得赶紧给姐夫打电话，否则就闹大了。 校长办公室里，秦大宝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蔡校长大怒，他抓起杯子摔在地上， 大宝是着实没看岀来，这个小老头看着干干巴巴的，竟然脾气这么暴。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败类！败类！＂ 电话铃声响起，蔡校长抓起电话： ＂我是蔡桐。＂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傲慢：＂蔡校长，我是胡文明啊。＂ 蔡校长冷冷说道：＂是胡副局长，有何指教？＂ ＂是这样的，我的女儿胡莹莹在学校内遭到了不明人氏的殴打，蔡校长，你要给我一个说法。＂ ＂那胡副局长想要一个什么说法？＂ ＂嗯这个，我还没想好，但是学校要对这个事情有一个态度。＂ ＂胡副局长，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已经清楚了，我的态度就是，对李涛开除，李丽开除，胡莹莹记大过处分一次……＂ 对面的胡副局长没到蔡校长这么说，他沉默了片刻。 ＂蔡校长，我没听错吧？胡莹莹是我的女儿，她挨了打…＂ ＂你的女儿怎么了？你的女儿就能持刀行凶？你的女儿就可以在学校无法无天？肆意的去霸凌别的同学？她凭什么？你又凭什么？＂ 这话一出口，蔡校长的情绪就上来了，对面也火了。 ＂蔡桐，你不要仗着自己资格老，就能对我大呼小叫，我是教育局的副局长，是你的领导，你对领导的尊敬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对领导说话？＂ ＂我就是这么说话，别说是你个副局长，就是对着张其均，梅汝霖，我也是这个态度，你愿意听就听，不听拉倒。＂ 胡副局长立刻就没电了，他才是个小小的副局长，那两位可是教育部的大领导，他哪敢跟人家比肩？ 而且这个蔡桐竟然对大领导直呼其名，那肯定是关系不浅。 胡副局长软了下来：＂蔡校长息怒，我这也是着急孩子，说话没经过考虑，勿怪勿怪。＂ ＂胡副局长，我还是这个意思，想让我们学校内部处理，就是这个结果，如果不想我们内部处理，那就交给公安处理，你自己掂量吧。＂ ＂好好好，蔡校长，照你的意思办，学校内部处理，内部处理。＂ ＂还有，给你三天时间，把你那个小姨子整走，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儿，只会背地里耍手段，二十一中容不下这样的人。＂ 电话挂了，蔡校长余怒未消，骂了一句：＂自取其辱。＂ 他转过头对大宝说道：＂小秦同志，请你多多体谅一下，毕竟这里是学校，讲究的是校誉…＂蔡校长苦笑了一声：＂该捂的盖子还是得捂，纵然非吾本意，但也徒呼奈何，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秦大宝连忙说道：＂蔡校长，您别这么说，您的处理方法我很满意，我得谢谢您。＂ 蔡校长摆摆手，神情极为萧索， 秦大宝知道，做为一个校长，其实和做家长是一样的，都是难得糊涂，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李涛这样的事传出去，对学校的声誉没什么好处，至于胡莹莹，毕竟是一个女孩，他终究不能给送进监狱里去，哪怕只有一天，这个孩子就彻底毁了。 况且蔡校长这么处理不可谓不严重，经过这件事，胡家人也就该老实了。 秦大宝拎着袋子，告辞出来，他送两个妹妹去宿舍，这个时候还在上课，校园里很安静。 ＂童童，你们蔡校长好像很厉害，连教育局局长都敢怼。＂ 陆童陆丽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那是，我们蔡校长在民国曾经当过教育总长的，京大的蔡校长是他的堂哥，你说厉不厉害？＂ ＂我去！那太猛了，怪不得呢！＂ 这蔡校长可着实厉害了，他竟然是新思想新文化的倡导者的堂弟，怪不得不鸟一个小小的副局长呢。 ＂哥，你给我们带啥好吃的了？好像很沉的样子。＂ ＂今天哥刚掏弄点好东西，赶紧给你们送来了，你们尽管吃，吃完了哥再想办法给你们弄。＂ ＂什么好吃的？哥，什么好吃的？＂ ＂两个小馋丫头，一提好吃的就来精神头…＂ 一时间兄妹们的笑声回荡在校园之中… 第218章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秦大宝从学校出来，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万一有那种傻b再干出伤害陆童陆丽这种事呢？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他怀着心事启动了摩托，这种事情必须未雨绸缪，大宝知道，大舅不让两个女儿显露出家世，是不想女儿倚仗着家世去仗势欺人， 可是有些人和有些事，是你退一步，他就进一步，蹬鼻子上脸，所以说太低调了也不行。 他在宿舍陪着两个妹妹说了好一会儿话，虽然妹妹吃着罐头和点心，兴高采烈的，可大宝看到，两个小姑娘的眼中都残留着几分惊恐，这是心里落下阴影了，大宝的心里沉甸甸的。 他也没有声张，只是回到军区大院跟姥姥说了，姥姥的眉头紧锁，听了点点头，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姥姥的语气非常平和，但是大宝听得出来，接电话的对方级别一定不低，一口一个大姐叫着，俩人在电话里也没说这件事该怎么办，该怎么处理，就像是平时的寒暄叙旧一样。 可大宝后来才知道，在打完这个电话的第二天早上，京城教育局副局长胡文明就接到了调令，平级调动到了河北保定，就任政协的副主任，排名第六，这下不管是李家还是胡家，都彻底的消停了。 秦大宝这才发现，原来家里的定海神针竟然不是姥爷，而是姥姥李香芝，他想起来，姥姥除了是陆军总医院的副院长以外，还有一个职务：中枢保健局副局长，就是传说中的红墙医生里的头，这背景深了去了。 陆秀娥下班了直接回了军区大院，这把老太太高兴的，拉着女儿的手说个不停， 老太太越这样，陆秀娥越难受，看着女儿愧疚的模样，老太太轻轻把女儿搂进怀里，柔声说道：＂秀啊，娘知道你的难处，你嫁了人，就不能一门心思地放在了娘家，庆有这个人，老实，本份，只要你们过得好，娘不挑他， 二十多年了，娘没一天不想你，总怕你不在了，老天爷保佑，现在找到了你，娘知足了…＂ 陆秀娥靠在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仿佛要把这几十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娘俩抱在一起，所有的隔阂全都烟消云散。 秦大宝带着妞妞在二楼玩，二宝和雯雯趴在桌上写作业，大宝打开了两瓶桃罐头，这个喂一块，那个喂一块，忙得不亦乐乎。 换来的是这个亲他一口，那个亲他一口，脸上黏糊糊的，整的大宝洗了三次脸，可他越洗脸，妞妞和雯雯越开心，亲的越来劲，后来大宝也躺平了，洗不过来了。 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抱着妞妞下楼做饭，许阿姨这两天回家了，饭菜都是豆玲珑回来做，大宝一来，也就不等她了。 大宝把牛肉罐头拿出来三箱，桃罐头也拿出两箱，他在空间里留下来两箱，毕竟这个东西真的是很难得。 现在空间里东西多，饭也好做，撕了两只烤鸭，切了一大盘猪头肉和肥肠，又用两盒牛肉罐头炖了个萝卜，一时间香味扑鼻。 忙活了一阵，大米饭也做得了，趁着厨房没人，大宝又把米桶面桶都装满了，在这个家里，只有许阿姨才注意粮食缺不缺，剩下的全是吃粮不管穿的主儿。 他在厨房忙活，屋门一开，豆玲珑和秦庆有走了进来。 豆玲珑一边换鞋一边笑：＂大姐，你怎么没和姐夫一块来呢？我回来看姐夫在大门口转悠呢，就一起进来了。＂ 秦庆有有点尴尬，老太太笑着招招手：＂庆有啊，过来坐，马上开饭了。＂ 秦庆有答应一声，过来刚要坐，陆秀娥瞪了他一眼，他立马溜溜地站起来，看到妞妞坐在厨房门口，忙过去把妞妞抱了起来。 ＂妞儿，想爸爸不？＂ 妞妞一点面子都不给，一个劲儿地挣扎：＂放开我，我要吃哥哥做的肉肉。＂ 见孩子和自己一点都不亲，秦庆有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太自私，小心眼，让家人离他越来越远了，他暗暗的叹了口气，看来不改真不行了，再不改，老婆孩子都不要他了。 豆玲珑把外套脱了挂起来，挽起袖子来到厨房，闻着香味儿哈哈大笑：＂还是我大外甥做的菜香，这味儿，我能吃两大碗饭。＂ 妞妞抱住豆玲珑的大腿，小手伸岀来：＂我能吃三碗。＂ 豆玲珑伸手把她抱起来，在她小肚子上一阵拱：＂让舅妈看看，你的小肚子能不能装三碗饭？＂ 妞妞咯咯笑着躲着，娘俩闹成一团。 大宝把米饭捞岀来，回头看看秦庆有：＂爸，你上楼叫小二和雯雯下来洗手吃饭。＂ 秦庆有这才从尴尬中解脱出来，他感激地冲着儿子笑笑，响亮的答应了一声。 陆秀娥瞅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老太太全看在眼里，也笑了起来。 这一大家子乐乐呵呵的坐在一起吃饭，大宝又陪着他爸喝了二两酒， 秦庆有也放松了心情，一会儿给小二宝夹块肉，一会儿给雯雯夹块肉，至于妞妞，根本不用他管，小丫头只吃她哥哥夹的肉。 吃完了饭，大宝没等老爸老妈，他明天要去四季青 公社派出所报到，得先回家收拾一下行李，这回去乡下，肯定不能天天回家，得在派出所住，所以衣服行李都要收拾一些。 这天儿变暖了，骑着摩托车也挺舒服的，当然，如果一路上尘土不那么大就更好了， 秦大宝把摩托车停在了鼓楼大街国营饭店门口，听到停车的声音，小红冲了出来，抱住了大宝的胳膊， 大宝揉了揉小红的小脑袋：＂吃饭了没有？＂ 小红点点头，眯起眼睛像极了小猫：＂嗯，吃得大豆腐和馒头，李大爷还给我做了一碗鸡蛋汤，可好喝了。＂ 小红只觉得这几天自己就像活在了天堂里一样，不光能吃饱肚子，还有肉吃，更开心的是有学上有书读。 ＂上学怎么样？有同学欺负你吗？＂ 小红犹豫了一下：＂有，同学们都笑话我是乡下来的，后来我说你是我哥，他们就不敢再笑话我了，还跟我一起玩。＂ 秦大宝没想到，自己的＇凶名＇都传到学校里了，看来在南锣鼓巷这一左一右，是没人不知道自己了。 翠翠穿着白色工作服，脑袋上还带着个白帽子，正在收拾饭店里的卫生，见到大宝进来，甜甜的叫了一声：＂哥。＂ 王经理和李大妈正在算帐，抬头看到大宝进来，帐都不算了，王经理掏出大前门递给大宝一颗， 大宝笑着摇摇头：＂王叔，我不会抽烟。＂ 气得王经理怼了他一拳：＂臭小子，嫌我烟不好就直说，要不是我看过你抽，这话我就信了，赶紧的，把你那好烟给叔来一颗。＂ 大宝掏出一盒白皮烟，叼上一颗，剩下的大半盒塞进王经理的手里，这可把王经理高兴坏了，他也舍不得抽，赶紧装进口袋里， 他点着了一颗自己的大前门，拉着大宝坐下。 ＂大宝啊，你要是这段时间有空进山打猎，千万想着留点肉给我们饭店呐，现在肉联厂的肉越来越少了，我这个饭店都快揭不开锅了。＂ 秦大宝一合计，这回到公社派出所上班，离着望儿山就近了，这隔三差五的进山打点野味儿，没问题没毛病，也就答应了下来， 王经理乐的直拍大宝的肩膀，疼得大宝赶紧离他远了点，这家伙跟打人没什么区别。 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走岀来的，各取所需罢了。 翠翠干活利索，不一会儿就把卫生收拾好了，关门下班，大宝带着她们姐俩回家了。 ．．． 转天早上，大宝带着收拾好的行李衣服，来市局和孙谦会合，孙谦机灵，现在马上要换春秋装了，他多领了几套出来，给了大宝三套，大宝都忍不住笑，踢了他一脚，这小子真是个奸商子弟，专门占便宜。 不知道为什么左明月不岀来送送他们，大宝的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可摩托车刚到大门口，就见到背着行李的左明月在路旁冲他们直招手， 秦大宝现在都做下病了，一见左明月，心就跳得厉害，他赶紧在一边停车，停的有点猛，差点把身后面的孙谦给甩出去。 秦大宝跳下车，摘下帽子挠挠头：＂你这是要去哪呀？＂ 左明月一本正经地立正敬礼：＂四季青公社派出所户籍公安左明月向所长报到。＂ 秦大宝再也忍不住了，他跳了起来，冲着天空挥了一拳，大喊了一声耶。 左明月笑颜如花，看着蹦蹦跳跳的秦大宝，她的心也跳得很快，左明月把行李举起来，娇羞的递给大宝， 秦大宝痴痴的看着左明月，这一幕就像他心中幻想的爱情一样甜蜜。 摩托车上的孙谦脑瓜子嗡的一下，他差点背过气去，这特么啥命啊？还让不让人活了？之所以他想跟着宝老大一起去乡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躲开这个女魔头，结果…． 第219章 你确定这不是收容所？ 四季青公社秦大宝并不陌生，这个名字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可是响当当的，原因在于它供应了京城四分之一的吃菜需求，并且是京城第一个拥有温室蔬菜种植的地方。 四季青公社原名叫四季青蔬菜合作社，它是在58年年底由玉泉、西山、香山等八个合作社合并成的，也是京城最大的乡镇一级公社。 再大的公社也只有一条街道，之所以称之为街道，是因为地面是青石板铺成的，虽然在后世看来，这也就是一条普通的乡村小路，但是在那个年代，能并肩走两辆大马车，已经是很宽敞了， 这条街道也是附近十里八乡最大的集市，街道两边都是平房，有供销社，国营饭店，粮站，日杂土产店等等， 街道的南头是公社所在地，北头就是派出所，这里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派出所是一溜五间平房，都是大开间，两侧各三间厢房，马厩，牛棚一应俱全，这是当年大地主刘文东的宅子，建国后成了派出所。 正中间的大办公室内，秦大宝三人歪着头，傻傻地看着对面的四个派出所公安， 从左到右，第一个头发胡子花白，一脸的褶子，嘴角有点歪，还不时的抽搐一下，他叫刘铁锤，看这模样，身子骨绝对没有名字硬实，他是派出所的副所长。 第二个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倒是有几分清秀，如果手里没拿着一个酒瓶子，就像个正常人了，他自我介绍说叫苟富贵，秦大宝差点就把下一句拜把子的暗号给说出来了：勿相忘。 第三个是个青年，二十五六岁，低着头，两个手揉搓着衣角，这副德性比大家闺秀还腼腆，就连名字都是苟富贵介绍的，叫柳湘梅，意不意外？惊不惊奇？这特么也是个男人名？ 要说这三个，秦大宝也就忍了，轮到第四个，他一看就火冒三丈，这是，这特么谁把孩子给领派出所来了？ 仔细一问，还真是个孩子，小女孩，才十三岁，顶了父亲的岗上的班，不顶不行，她爸是烈士，母亲两年前也病死了，给她留下了一对五岁的双胞胎妹妹， 这孩子是市府特批办理上班手续的，比大宝的工龄都长，名字倒是挺好听，叫林玉秀，两个妹妹叫林玉云和林玉雪，她们姐仨就住在派出所的西厢房。 秦大宝实在忍不住了，一个箭步窜到办公桌旁，抓起电话打了出去，电话那边接通了，里面传来了陆建邦的声音。 ＂大宝？到派出所了？＂ 秦大宝咬着后槽牙说道：＂大舅，你说这是一个派出所？啊？一个脑血栓，一个喝大酒，一个自闭症，还有三个未成年？你确定你是我亲大舅？原来派出所里的人呢？＂ 陆建邦慢条斯理地说道：＂原来的人，有的调到分局了，怎么？你不满意？＂ 秦大宝的怒火已经顶到天灵盖了，差一点就要冲冠了：＂满意！我太满意了！陆大局长，下个月我要是给你留一根烟，一口酒，我就…＂ 陆建邦立马慌了：＂好大外甥，手下留情，你想，我同意把人都调走，是不是为了你好开展工作？这样，我给你三个临时工名额，三年后转正的那种，行不行？＂ 秦大宝牙缝里崩出两个字：＂五个！＂ ＂小混蛋！别得寸进尺啊？这三个名额还是我从公社要岀来的呢！就三个！多了没有！＂ 说完挂了电话，秦大宝握着听筒，一脸的懵，他恨恨地说道：＂什么素质？还大局长呢？话没说完就挂电话，你等我回去告诉我舅妈的，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孙谦怪叫一声：＂宝老大，你，你舅舅是陆局长？你丫不讲究啊？都没跟我说…＂ 左明月当的一脚把他的话给踹回肚子里去了。 秦大宝两眼忧伤地看着眼前的这些手下，我滴个天呐？这特么哪有个正常人呐？ ＂老刘，咱们派出所还有什么人？＂秦大宝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刘铁锤呲牙一笑：＂还有两个，去巡逻…＂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两个男公安拉着一个女人冲了进来，咣当把门关上了，还用凳子把门顶上了。 秦大宝一见这两个人，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飞出来，他呻吟了一声：＂大图，小五，你俩被狗撵了？＂ 两个男公安回头一看秦大宝，乐了：＂大宝子，你咋来了？＂ 秦大宝彻底的没了活下去的勇气了，这俩人一个是王大图，一个是赵五河，京城公安局治安处两个最牛b的存在，谁也不惯着卧龙和凤雏。 ＂你们俩先别管我咋来的，我就问你俩，你们这是咋了？被狗撵了？＂ 他话未说完，派出所的大院里涌进来一群人，有男有女，穿着的衣服补丁摞补丁，手里拿着棍子，粪叉子，这些人站在院子当中，大呼小叫地喊着把人交岀来。 秦大宝看了看躲在赵五河身后的女人，外面这些人应该是冲她来的，这个女人二十多岁，头发蓬乱，衣裳不整，衣服上还有血渍，不过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只是满脸的惊恐，看上去脸型有点扭曲 。 秦大宝皱着眉头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大图嘴皮子利索，他这一说完整个事情的经过，秦大宝和左明月的火腾就上来了。 原来是这样的，王大图和赵五河在治安处改制以后，分到了海淀分局，这两位爷倒是无所谓，可是他俩这脾气是谁也管不了的，俩人都是属毛驴的，得顺毛捋， 这分局里的人哪知道这两位的脾气呀？在一次大会上，主管治安的副局长周虎点名批评他俩作风散漫，经常和科长顶嘴，目无领导， 王大图还能忍着，赵五河不干了，就在分局大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硬怼了周副局长，周副局长一怒之下，将他二人贬至宁古塔，噢四季青公社派出所当一名小公安，并且放出话来，只要他在位一天，这俩货就永远呆在乡下，不许调回来， 王大图和赵五河倒是无所谓，收拾收拾就来到了派出所，可呆了没到一个月，派出所领导大换血，所长副所长，全都产房传喜讯-人家生（升）了，结果人家每人带着两三个心腹手下，回分局了，派出所只留下一帮没人要的老弱病残， 今天他俩在派出所呆着实在是无聊，这才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去踏青，美名其曰是去巡逻，实际上就是出去散心， 要说这也真是两个大小伙子，不知道累，你说散心就在这一左一右遛跶呗，他俩一出溜就是七八里路，都快到前面村子了， 结果他们正顺着乡间小路遛跶呢，就看到前面有一个女人连滚带爬地拼命奔跑，后面一大群人在追赶， 王大图俩人穿着官衣，当时就把人都拦住了，那个女人见了他们跟见了亲人一样，连哭带叫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她叫刘桂芳，是西山村人，十三岁被卖给了人家当童养媳，她的丈夫叫王大贵，俩人感情挺好，十五岁成了亲，十八岁王大贵就当兵走了，结果在半岛战役里牺牲了， 刘桂芳没有孩子，守了寡，她就在家里侍候公婆，要说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两年前公婆相继去世，只留下她一个人生活。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刘桂芳长得也挺好看，就被村长的儿子给看上了，这村长的儿子叫王福，是个远近闻名的二流子，他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成过两次亲，媳妇儿不知道为什么都失踪了，村里人都说是跟野汉子跑了。 这王福相中了刘桂芳，就找媒人上门提亲，刘桂芳知道王福的为人，哪里肯嫁这种人？就拒绝了， 王福在村里作威作福惯了，哪会这么容易放手？他只要是喝多了酒，就来敲刘桂芳的门，吓得刘桂芳睡觉都抱着斧子。 王福有一次差点被刘桂芳砍了，他眼珠一转，这回不直接找刘桂芳了，他托人拿二十斤玉米面到刘桂芳的娘家求亲， 刘桂芳的娘家十三岁就卖了她，能是什么好人家？这一见玉米面大喜过望，当时就答应了亲事。 刘桂芳抵死不从，她娘家爹更不是人，带着刘桂芳的哥哥，把她绑了起来，送到了王福的炕头上， 王福喜得美娇娘，当天就要成亲，他那个当村长的爹立马同意，因为可以借这个由头，让村里人随礼， 这个时候虽然缺粮，但是村长家还是能拿出一些棒子面请客喝酒的， 刘桂芳挣扎着脱开捆绑，正好王福喝多了酒回屋进洞房，俩人就撕巴开了，刘桂芳性格虽然懦弱，但是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她抓起剪刀，照着王福的肚子就是两剪刀，然后跳窗户就跑了， 她这一跑，王家人开始不知道，直到王福捂着肚子从屋里出来，叫喊着组织人追，大家伙儿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西山村绝大部分都是姓王的，很听村长的话，所以就撒下了人追，这一逃一追就是大半夜，直到第二天碰到了王大图二人…… 第220章 我们所长说了，动就打死你！ 王大图和赵五河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很同情刘桂芳，俩人对村民好言相劝，一顿婚姻法的人权普法教育， 他们以为自己是高僧说法呢，闻者拜伏，结果一帮村民没惯着他俩，抡起棍子就打，哪怕是穿着官衣儿，也照打不误， 王大图和赵五河悴不及防，挨了好几下，这几下让他们明白了，什么以理服人都是废话，棍子打身上是真疼， 于是王大图让赵五河殿后，他骑着自行车带着刘桂芳就落荒而逃，村民们这下有了方向，有人回去通知王福和他那当村长的爹，等人齐了才来派出所要人。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秦大宝皱着眉头，透过窗户的玻璃往外看，只见院子里那些乡下人骂的越来越凶，声音也越来越大。 王大图忽然想起来：＂大宝，你怎么来这个破地方了呢？哈哈，你们是不是也被发配过来的？你得罪了哪个领导？ 哎，听说咱们这个所要来个新所长？肯定也是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家伙，否则能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跟你说，我跟五河都商量好了，那个新所长来了，跟咱哥们儿好说好商量怎么都行，要是敢装犊子，我俩就捶他， 你放心，以后在这个所里，有我俩罩着你，谁也不敢欺负你！ 不是老刘，你挤咕啥眼睛？知道你是脑血栓后遗症，不用整得那么明显，你呲啥牙？再呲我给你掰下来， 大宝，你丫咋不说话呢？是不是吓傻了？外面这个场面大吧？在市里看不着吧？＂ 左明月和孙谦都憋不住笑，这个家伙太有意思了，都让撵得像兔子似的，躲在办公室里不敢出去，这还在吹牛b呢？ 秦大宝实在忍不住了，一脚踹在王大图的屁股上：＂你特么让我说话吗？你说话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谁能插得上话？＂ 王大图在治安处早就跟大宝闹惯了，挨了一脚也不当回事，他拍拍屁股：＂那你干啥来了？＂ ＂我干啥来了？我特么就是你说的那个装犊子的所长！你大爷的！＂ 王大图和赵五河哈哈大笑，指着大宝差点笑背过气去。 ＂大宝子，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这个眉清目秀的家伙也会吹牛了？你可太厉害啦，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人跟着他俩笑，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 ＂不可能，你才上班多长时间，怎么能是我们所长…老刘，是真的吗？＂王大图见所有人都很严肃，他也不傻，来回瞅了瞅别人，这才问刘铁锤。 刘铁锤嘴角直抽抽，用力地点点头，心里早把这俩二货的祖宗八代给问候八遍了。 ＂我艹！＂王大图看了看赵五河，两人又异口同声的叫道：＂我艹！＂ 秦大宝也不理这两个二货，转过头看着刘桂花。 ＂这个王福除了他爹是村长外，还有什么倚仗？＂ 刘桂花浑身直哆嗦，想了想说道：＂合作社主任齐大川是，是他大舅。＂ 刘铁锤脸色铁青，上前一步低声说道：＂齐大川现在是公社副主任。＂ 秦大宝冷笑了一声：＂我说怎么这么猖狂呢，原来是有靠山呐？呸，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也敢纵容家人抢男霸女…＂ 刘铁锤咧咧嘴，还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那也比你…强吗？ 他一下子想了起来，这个小所长的级别应该和公社副主任是一样的，都是科级干部， 看看人家，穿着崭新的制服，站在那里英武挺拔，少年得志，再看看自己，形容猥琐，垂头丧气，混了几十年才是个股级，连正式干部都称不上，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刘桂花惊恐的眼睛看着外面，外面的叫骂声让她胆战心惊，刘桂花嗫嚅了几下，她咬了咬牙，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如果被抓回去也就完了。 ＂同，同志，我有个事要说…＂ 大宝回过头看着她：＂说吧，有什么事尽管说。＂ 刘桂芳低下头去，不敢看窗户外头：＂这个王福娶过两个老婆，听说都是被他给打死的，尤其是第二个，村里人都说，是村长和他儿媳妇睡觉，被王福给抓住了，所以才耍酒疯打死的，听说打了一宿，全村人都听见了…＂ 秦大宝的脸色凝重了起来，这还有人命了？这就不一样了。 忽然外面隐约传来两声女孩的哭声，只见林玉秀脸色大变，大声叫道：＂我妹妹…＂ 说完就要往外冲，被王大图一把拽住，林玉秀急得眼泪都岀来了，拼命挣扎，可她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哪能挣脱王大图的大手？ 秦大宝眉头一扬，平静地说了声：＂小五，开门！＂ ＂不能开！＂刘铁锤赶紧叫道。 秦大宝回头看着他，刘铁锤嘴唇哆嗦着：＂不能开呀，所，所长，西山村的村民凶得狠，不讲道理，从来不把咱们公安放在眼里，再加上有公社领导当靠山，您看，我的脑袋就是去年被他们打的…＂ 秦大宝拍拍他的肩膀：＂咱们派出所是执法机关， 要是被这些人冲击了，那咱们有什么脸穿这身衣服？＂ 他大喊一声：＂开门！＂ 赵五河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他一听大宝这么说，立马笑着打开了门，林玉秀先冲了出去，奔着厢房跑去。 秦大宝大踏步地走了出去，王大图和赵五河没犹豫，随后跟上，接着跟上的竟然是柳湘梅，苟富贵仰脖喝了一口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看着大宝的背影，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 刘铁锤叹了口气，缓缓地跟在了后面， 左明月和孙谦护着刘桂花，走在最后，左明月回头看了一眼苟富贵，禁不住撇了撇嘴，这个怂货，大酒蒙子。 她伸手掏出了手枪，这是大宝送的，小巧玲珑，她昨天就开始带枪了，孙谦咧了咧嘴，他的佩枪放在行李里了，没拿岀来。 秦大宝走岀来，他个子高，再加上站在台阶上，看着眼前的村民，基本上都是俯视， 那边林玉秀跑到厢房门口，却被两个村民拦住，随后，两个中年妇女一人一个夹着两个小女孩儿从厢房里出来。 林玉秀跳着脚大哭：＂你们放了我妹妹。＂ 村民的中间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他们长得很像，应该是父子， 这个老的披着件衣服，拿着一个烟袋锅子在抽烟，那个少的能有二十多岁，长得倒挺白净，只是两只眼睛吊眼稍，一看就是个阴狠的角色，他被一个背着枪的民兵扶着，肚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这两个人，老的是西山村村长王善祥，少的就是他的儿子王福。 王福两眼像恶狼一样，透过秦大宝等人的肩膀，盯着刘桂花，他狞笑了一声：＂交出我媳妇儿，我就放了那两个小丫头。＂ 秦大宝愣了一下，淡淡的说道：＂你确定？＂ 王福一只胳膊被人扶着，另一只手叉在腰上：＂你是谁？告诉你，赶紧把人给我交岀来，否则砸了你们这个破派出所。＂ 秦大宝都无语了，这特么是无知者无畏吗？别说是现在了，就算再往前推几个朝代，敢围堵衙门口的，也都是死路一条，这个货是脑袋里进水了吗？还敢砸了派出所？这把你们给能的？ 秦大宝看了左明月一眼，左明月点点头，咔的一下，把枪的保险打开了， 孙谦吓了一跳，拉着刘桂花退了一步，心说坏了，这是要动枪啊？动枪不是把事儿给闹大了吗？ 秦大宝转身来到摩托车前，掀开后备箱，拿出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上好弹匣。 王善祥愣了一下，刚要说话，没想到王福这个作死鬼，哈哈大笑：＂你丫拿个烧火棍吓唬谁呢？当特么谁没见过这个吗？来人！＂ 他的身后上来两个民兵，把枪端起来了，枪口指着秦大宝。 王善祥急了，刚喊了一声：＂胡闹！放下枪…＂ 秦大宝举起枪，连招呼都不打，＂啪啪＂两枪，近距离射击，把端着枪的两个民兵，脑袋像西瓜一样炸开， 这下村民们吓得尖叫了起来，秦大宝把枪扔给赵五河：＂小五！看着，谁敢动就打谁！胆子真大，敢拿枪指着公安？＂ ＂妥嘞！＂赵五河兴奋得快要起飞了，王福吓得倒退一步，赵五河跳下台阶，把枪管直接捅他嘴里去了：＂别动噢，我们所长说了，动就打死你！＂ 王福立马不敢动了，他咧着嘴，裤裆已经湿了。 秦大宝扒拉开两个傻掉的村民，站在了抱着两个小女孩的老娘们面前，伸手抢了过来，递给林玉秀，他抡起巴掌，一顿巴掌把俩老娘们扇慒了， 他回身从林玉秀手里接过两个小女孩：＂林玉秀，把两个劫持孩子的罪犯抓起来，王大图帮忙。＂ 王大图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儿地跑过来，和林玉秀把两个老娘们往出拽，柳湘梅默默地上来帮忙， 刘铁锤都傻了，这工夫手也不抖了，嘴也不抽抽了，这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他竟然敢当众开枪？ 第221章 这可真是坑爹呀！ 村民们都傻了，跑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原地直打哆嗦，这一刻他们再也摆不出那副刁民样了，看到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再想想他们刚刚那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王善祥烟袋都掉地上了，他回身就跑，村民们一看村长跑了，这下有了带头大哥，也跟着跑了， 可王福不敢跑啊，嘴里塞着枪呢，他哆哆嗦嗦向后退，大宝抢过赵五河拿着的枪不耐烦的说道：＂多大了？还淌哈喇子？把我枪都给弄脏了。＂ 王福怔了一下，转身就要跑，左明月跳起来就是一脚，把他踹出三步远，摔了个大前趴，这一下把王大图、赵五河等人都惊呆了，这个美女的姿势太帅了， 王大图瞅着左明月，哈喇子都下来了，两眼直冒小心心：＂太美了…＂ 孙谦撇撇嘴，这俩货真特么没见识，胆太肥了，面对着这样的女暴龙还敢流口水？孙谦心里都为这俩货把纸给烧上了。 左明月一回身就看着了王大图的花痴样，她恶狠狠的瞪了王大图一眼：＂多大了？还淌哈喇子？真特么恶心！＂ 说完立马温柔的从大宝手里把枪接过来，这脸是瞬息万变，都把众人看傻了， 秦大宝横了王大图一眼，这个b还跟以前一样，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王大图眼里的小心心立刻变得稀碎，他幽怨的眼神看着秦大宝，像个怨妇一样。 秦大宝没忍住踹了他一脚：＂你丫啥眼神呀？赶紧的，小五，你俩把这个王福带进去，好好问问，他怎么杀的两个媳妇儿，他要是忘了，知道怎么帮他恢复记忆吗？＂ 赵五河搓着手笑道：＂这个我行！＂ 他和王大图一边一个把王福拖到马厩那边去了，没过两分钟，马厩里响起了惨叫声… 秦大宝皱了皱眉喝了一声：＂把嘴堵上！再把孩子吓着。＂ 太霸气了，左明月的眼睛里也冒出了小心心。 秦大宝看了看刘铁锤，这会儿的刘铁锤彻底老实了，嘴角也不抽抽了，脑血栓后遗症立马好了。 ＂老刘，把屋里那个喝大酒的叫岀来，把地上收拾收拾，这味儿太大了。＂ ＂是！所长。＂秦大宝的狠辣彻底镇住了他，此刻的刘铁锤后脖梗直冒凉风，他现在再也不敢敷衍这个小所长了。 ＂柳湘梅。＂ ＂到。＂ ＂你把腰给我直起来，有个爷们儿样，去，给这个刘桂芳作个口供，把事情经过详细讲一遍。＂ ＂是，所长。＂柳湘梅回答的很干脆，一点儿没有了刚刚的腼腆样。 秦大宝把五六半放进后备箱，低身从兜里掏出几块糖，剥了两块放进玉云和玉雪的嘴里，两个小丫头从来没有吃过糖，甜甜的感觉让她们立马喜欢上了这个大哥哥。 大宝把剩下的糖塞进左明月的手里，左明月的卡姿兰一般的大眼睛乐成了月牙。 ＂玉秀。＂ ＂在呢所长。＂林玉秀不好意思地接过左明月递过来的糖，一听大宝叫她，连忙答应，她现在完全成了秦大所长的小迷妹。 ＂宿舍在哪？我们把行李搬进去。＂ 林玉秀带着他们来正房，正中间是大办公室，右边两间，有一间是户籍室和财务，还有一间是原来的副所长办公室，现在空下来了， 刘铁锤虽然也是副所长，但是没人拿他当回事，他就混在大办公室里办公。 右边一间是所长办公室和指导员办公室，现在整个所里，所长和指导员都是秦大宝，办公室到是都空下来了， 秦大宝进去一看，所长办公室倒是挺大的，还是一个小套间，他一摆手：＂左…明月，这间给你。＂ 左明月甜甜的笑了，点点头，孙谦翻了翻眼皮，呸，妖精，真能装，早晚现出原形。 秦大宝选了最后一间，虽然小了点，但是很安静。 他俩在玉秀的帮助下，把行李抱了进去，孙谦左右看了看，没人搭理他，他一把拉住玉秀：＂丫头，我？我呢？我住哪？＂ 林玉秀指了指东厢房：＂男宿舍在那边。＂ ＂男宿舍？现在几个人住？＂ 玉秀搬着手指头：＂大图哥，五河哥，柳大哥，加上你四个。＂ 孙谦松了口气，看看三间东厢房，这住的还挺宽敞。 秦大宝把行李铺在床上，他牵着两个小丫头的手遛跶，在这个地方最少要呆半年，环境要熟悉一下才行。 两个小丫头指着后门，大宝走过去打开后门，我去，这竟然是个小花园，种着几棵大果树，这夏天的时候乘凉肯定舒服， 再往前走就是大惊喜了，一个大池塘，占地面积超过五亩，水很清澈，里面能看到鱼儿来回的游，看样子这是活水。 他直起腰，向远处望去，高大的山峦起伏连绵，这的环境他太喜欢了，在这样美景的熏陶下，他刚刚的戾气一扫而空。 ＂大宝，大宝…＂王大图跑了过来，他现在是有点服气了，以前在治安 处的时候，他就挺佩服大宝的，因为大宝沉稳老练的不像一个新人，今天两枪打死两个人，关键是秦大宝一直都是很平静的状态，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让王大图一下子就蒙b了，就连跟秦大宝说话都透着几分小心。 ＂小点声，别吓着孩子。＂大宝蹲下身，给玉云玉雪手里塞了两块奶糖，小丫头动作一致，咧嘴冲着大宝笑了。 ＂那个丫养的招了。＂王大图压低了声音，递过来几张纸：＂他的两个老婆都是被他喝醉酒以后掐死的，原因就是和他爹有染，尸体都埋在了他们家菜地里了，另外，他也交待了，他爹贪污了村里的救济粮，55年一次，58年一次，我感觉，这个王福恨他爹入骨，巴不得他早点死。＂ 秦大宝接过笔录，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实，这个王福交代的很详细，包括他爹帮他埋尸，还有救济粮一半留下，另外一半卖到了黑市，所得的钱和他舅一人一半。 这事就大了，只要这些事做实了，涉事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吃花生米。 ＂走。＂秦大宝和王大图一人抱起一个小丫头，从后面转到前面的院子里。 ＂明月，明月…＂ 左明月正在帮大宝打扫房间，闻声走了出来， ＂你看着这两个丫头，我给局里打电话。＂ ＂噢，好勒。＂在秦大宝面前，左明月异常的乖巧，俩人之间情愫已生，就差一张窗户纸没有捅破了，可能就是因为当初李超喊的那句小寡妇吧…… 秦大宝打量了一下院子，两具尸体已经用苇席子裹了起来，放在角落里，这样被公安打死的人，家属是不能收尸的，得送到市局法医检查以后，才能发还家属。 地上的血已经被弄走了，血腥味也淡了。 折折腾腾的也快到中午了，秦大宝打开后备箱，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出两只烤鸭，猪头肉和肥肠，叫过来玉秀，让她去做饭， 闻到香味，两个小丫头都跑过来，含着一根手指头，看着这么多肉，四只眼睛直冒光。 左明月撕下两个鸭腿，递给小丫头，乐得两个小丫头蹦蹦跳跳的叫着：＂谢谢姐姐。＂ 秦大宝则来到了大办公室打电话，整个派出所就这一部电话。 刘铁锤看到大宝，是满脸堆笑，腰哈得更低了。 至于苟富贵，又躲到角落里喝酒去了，大宝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个酒蒙子是什么意思。 秦大宝一边拨号一边对刘铁锤说道：＂老刘，你给我找一个瓦匠，一个木匠过来，要手艺好的。＂ ＂啊？还给那俩个死倒做棺材呀？＂ ＂给他们做棺材？美的他们…．喂喂，大舅，不是给谁做棺材，我是叫老刘，刘铁锤给我找个木匠，我打点东西，这破地方连个衣柜都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挥手让刘铁锤去找人，又示意把那个酒蒙子给带岀去，一股酒臭味，太特么熏人了。 刘铁锤不敢说话，把苟富贵拉了出去。 电话里响起了陆建邦的声音：＂我说大外甥，你这打电话的频率太高了吧？又有啥事？＂ ＂肯定是有事，大舅，你坐稳了我跟你说。＂秦大宝拿出一盒白皮烟，叼上一颗点着了，孙谦和柳湘梅走了进来，大宝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小混蛋，你又想干嘛？告诉你，老老实实在那呆着，不许找事。＂ ＂我是个老实人，从来不找事。＂孙谦拿起桌上的烟，递给柳湘梅一颗，听到大宝的话，一个劲的直咧嘴，你是老实人？老实人开枪爆头面不改色心不跳？ ＂说事。＂ ＂噢，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有一帮人，持枪围攻派出所，我打死了两个…＂秦大宝慢条斯理地说道。 电话那头的陆建邦蹭地就站起来了。 ＂什么？你把情况详细的说一下。＂陆建邦都快哭了，这小崽子，刚撂下电话一个多小时，就惹出这么大的事？早知道这样，说出大天来也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呐。 第222章 不是当官的就是伙夫 秦大宝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又把王福的供词念了一遍， 陆建邦沉思了片刻说道：＂大宝，确定是那两个民兵先举枪对着你的？＂ ＂当然，我又不是杀人狂，见谁杀谁，在执法机关里，用枪对着执法人员，在这种情况下，我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也为了保障自身的安全，我选择开枪将歹徒击毙，并且抓获指使者，指使者为了获得宽大处理，才将自己的罪行和他人的罪行如实供述，这些没毛病吧？＂ 陆建邦笑了，他长吁了一口气：＂谁问你都这么说…＂ 这时派出所的院子里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孙谦起身打开办公室的大门， 吵杂声传了进来。 ＂派出所的人出来…＂ ＂公社齐主任来了，出来答话。＂ ＂胆子太大了，简直是倒反天罡了。＂ ＂派出所谁在呢？赶紧的，出来迎接。＂ 秦大宝平静地对着话筒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看看，找死的人来了……＂ 陆建邦是军中的悍将，虽然是政工干部，但是亲手打死的敌人也不少，他自然不怕死人。 ＂你看情况处理，记住，咱有理，咱啥也不怕，必要的时候，将闹事的人绳之以法，还反了他了， 我现在给四季青公社书记打电话，你顶一会儿，治安处和公安大队的人马上往你那赶。＂ 秦大宝乐了，他大舅关键的时候还是很给力的， 其实大宝又陷入了后世的误区，此时的华夏，刚刚建国不到十年，54年才有了宪法，刑法是79年才出台的，现在有的不过是组织法，这组织法从头到尾贯彻四个字：简单粗暴，解释的意思就是干就完了。 咱也别说公不公平，这公平二字从古至今，也只是说说而已，写岀来让人看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 秦大宝又说了两句，这才撂下电话，整了整帽子喊了声：＂有事进来说。＂ 只见一个穿着干部服的中年人背着手，抬头挺胸地走进来，身后跟着西山村的村长王善祥，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 中年人一举一动挺有派，这个年月能腆起肚子的，不是当官的就是伙夫，这两种人肯定是不缺吃的，只见他背着手，两只眼睛瞅着房梁，神情倨傲。 ＂谁是新来的派出所所长啊？好大的胆子，竟敢无故冲着人民群众开枪？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秦大宝看到他这副模样，脸色就沉了下来，好家伙！上来就上纲上线，没问情况就扣了一大顶帽子在大宝头上，这副帽子别说大宝了，就是陆建邦都戴不住，这是要往死里整大宝啊， 这个中年人的形象，让大宝想起了一部黑白讽刺老电影，好像叫大胖子和小胖子，那个大胖子就是这个作派。 ＂我是四季青公社派出所所长秦大宝，你们是什么人？＂ 中年人摆了摆脑袋，戴眼镜的青年点头哈腰地上前一步，直起了腰板。 ＂这是公社齐大川主任，我是公社干事楚晓明，我们接到人民群众的报告，说来派出所讨要自己逃跑的儿媳妇，没想到派出所的公安蛮横不讲道理，擅自开枪打死人民群众，还抓了人，秦大宝，是谁给你的权利这么干？你这么干是要犯错误地，是大错误。＂ 齐大川非常满意楚哓明的质问，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秦大宝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喊道：＂孙胖子，你死哪去了？我的烟呢？你给我点一根再揣兜里呀。＂ 孙谦从外面走进来，撞开拦路的楚晓明，他的嘴里嘟嘟囔囔的：＂小气鬼，真抠…＂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给秦大宝点上一颗，不耐烦地说道：＂以后抽烟自己买去，少来老子这要。＂ 秦大宝气乐了：＂你特么要不要脸？这烟是我的好吧？怎么成你的了？＂ 孙谦理直气壮：＂揣我兜里就是我的，有毛病吗？＂ 看着胖子那无耻的样子，秦大宝是一点招都没有，这人不要脸真是天下无敌了。 他俩这么旁若无人的对话，可把齐大川气坏了，他一拍办公桌。 ＂大胆！狂徒！＂ 孙谦回过头，呸了一声：＂你要唱戏升堂啊？喊这么大声？＂ 齐大川用力把孙胖子扒拉到一边，冲着秦大宝大声叫道：＂反了你了，你们派出所想干什么？想脱离公社的领导吗？你秦，秦大宝就是这样对待上级领导的吗？ 告诉你，你不要狂，狂是没有好下场的，秦大宝你的事大了，听我一句好言相劝，赶紧把我外甥放了，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否则，你的下场就是监狱。＂ 秦大宝见齐大川气势汹汹，他倒是不着急不着慌，站起身严肃的说道：＂齐主任是吧？这些人携带武器冲击执法机关，我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将其击毙，并抓捕了指使者，请问，我脱离了谁的领导？我有什么错误？你管拿着枪对着公安的歹徒叫人民群众？你是什么立场？ 你齐大川不过是公社 的一个副主任，咱俩的级别相同，你是谁的上级领导？你来派出所，究竟是代表公社？还是代表你个人？＂ 齐大川被问的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这个长相稚嫩的小所长，竟然这么能言善辩，这一顶一顶的大帽子罩下来，让他连气都喘不匀了。 ＂你，你你什么态度？不接受公社的领导，不接受批评教育，你们派出所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秦大宝哈哈一笑：＂你这话说的可太搞笑了，违反妇女的意志，强行买卖婚姻，组织暴民围攻派出所，用枪对着执法人员，并且叫嚣要砸烂派出所，这一切的一切，你连提都不敢提，只会扯东扯西， 你问我派出所要干什么？我要干什么？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要维护法律，我要维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这就是我想干的事儿，怎么样？清不清楚？明不明白？＂ 齐大川当了多年的主任，自然不是傻子，他被大宝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退后半步：＂你不要上纲上线，不要乱扣帽子，什么强行买卖婚姻？我告诉你，王福和刘桂芳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这是我们的传统，我认为没毛病， 至于你说的什么暴民围攻派出所，用枪对着你，还什么砸烂派出所？你有证据吗？这只是你们派出所的一家之言，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是人民群众有点过激的言行，也不至于让你当场动枪吧？ 开枪之前你请示过谁了？事情发展到你必须开枪的地步了吗？你这就是在强辞夺理， 秦大宝，我还是那句话，放了王福，咱们还可以坐下来商量，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悟，那么后果你是??担不起滴。＂ 齐大川说的是口沫横飞，一手叉腰，一手挥舞，挥斥方遒，颇有几分天下在我手中，大地在我脚下的感觉，说到激动处，再一甩自己的大背头，连齐大川自己都被感动了，么的太有领导范了，就冲这个，当个区领导绝对够格，他的格局还小，没敢往市领导那方面想。 秦大宝冷冷一笑，骂了一句：＂傻b!＂ 齐大川的动作一下子就停止了，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你怎么骂人呢？＂ 秦大宝连瞅都没瞅他，自顾自的抽烟，真是懒得跟傻b废话。 齐大川的脸一下子涨到通红，这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吗？ 见到领导尴尬了，作为标准的狗腿子，楚晓明上前一步，低声说道：＂秦所长，借一步说话。＂ 秦大宝抽了口烟，瞟了他一眼，三十七度的嘴里吐出两个冰冷的字：＂不借！＂ ＂不？不借？＂楚晓明立刻就懵了，这是什么回答？ 齐大川一口口水差点把自己噎死，他当了多年的合作社主任，那就是这一片的太上皇，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到哪都是各种吹捧、鲜花和掌声，哪里见过这么惫懒不讲理的人物呢？ 齐大川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眼前的这个小所长，看样子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级别就和自己一样，说话还这么嘚，不用问，这肯定是哪家的皇亲国戚，有大背景，自己估计是惹不起的， 他倒是能屈能伸，冲着秦大宝满脸堆笑：＂小秦所长，误会，误会了，老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这人死也就死了，能不能把王福放了？这份人情老哥我记在心里，必有厚报。＂ 这话秦大宝就不乐意听了，你一个老棺材板子跟我这个祖国的小太阳称兄道弟？美死你！ 他还没说话，就听见一阵女人的哀嚎声，伴随着马蹄声由远及近， 秦大宝大踏步地走出了办公室，齐大川等人随着走了出去， 只见一辆大马车冲进派出所的院子里，车把式用力勒住马，从车上连滚带爬跳下来五个女人，老少都有， 跳下车就四处寻找，见墙角堆着两个芦席，其中四个就哭嚎着扑了过去，揭开芦席，露出两具尸体，四个人放声大哭。 ＂我滴儿啊…你死得好惨呐……＂ ＂哥，哥…＂ ＂儿子，儿子…嘎…＂一个女人手上沾满了红的白的，她仔细一看，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第223章 她那腿功全是在我身上练的 还剩下一个系着围巾的女人一把揪住王善祥的袖子，大声问道：＂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 王善祥一把扶住她，暗暗的使了个眼色，偷偷指了指秦大宝，女人会意的点点头，转身冲秦大宝冲了过来， ＂你还我儿子！＂边喊边挥舞着漆黑的爪子，大宝都看到她的指甲里的黑泥了， 秦大宝往后一退，一闪，女人扑了个空，一下子就趴在地上，鼻子都戗破了，她抹了一把脸，好家伙，鼻涕眼泪加鲜血，画得脸上跟舞台上的大花脸似的，冷不丁一看，比鬼长得还磕碜。 她缓了缓神，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盯着秦大宝，嘴里嗷嗷叫着：＂我儿子呢？你凭什么抓我儿子？那个婊子嫁到我们家了，不好好过日子，还敢伤了我儿子逃跑？我儿子抓她怎么了？不该抓吗？你们派出所讲不讲理啊？快放了我儿子！＂ 秦大宝纳闷了，回头问齐大川＂＂这谁呀？她儿子是谁呀？＂ 齐大川直咧嘴，勉强笑了笑，上前去拽那女人：＂小秦所长，这是我姐，她儿子就是王福。＂ 秦大宝冷笑一声：＂噢，原来你们是一家人呐？要找王福？早说呀，演什么戏啊？这一出出的。＂ 他挥挥手让左明月把脑袋缩回去，左明月吐了吐舌头，按回了两个看热闹的小脑袋。 秦大宝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齐大川：＂想看王福？你们可别后悔哦。＂ 齐大川和王善祥互相瞅了一眼，一齐摇头说道：＂不会不会，＂秦大宝挽了挽衣服袖子，顺手捡起了一根棒子。 ＂走吧！＂ 说完向马厩走去，说是马厩，其实早就不养马了，马槽子都没有了，只有三根栓马的石头桩子，竖在了马厩中间，这原本是栓马的，现在改成绑人的了。 秦大宝一走进马厩，就被一股恶臭给顶了出来，他皱着眉头踢了王大图一脚：＂这特么都拉裤子里了都不收拾收拾？臭死人了！＂ 王大图揉着屁股和赵五河哈哈大笑：＂这家伙又拉又尿的，咱们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谁能管得住他拉屎放屁？＂ 齐大川和王善祥一见王福的模样都吓傻了，只见王福被绑在拴马桩子上，浑身上下全是血檩子，肚子上缠的绷带都渗出血了， 他的裤裆本来就大，这大小便一失禁，拉了一裤兜子，臭气熏天。 王福正在哀叫，一见他爹和他大舅，当时眼睛就红了，扯着嗓子喊：＂爹，大舅哇，快救救我呀…他们要打死我呀……＂ 他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个罪呀，这家伙俩人换班擂他，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娘也扑了进来，刚要去抱儿子，被这恶臭也给熏了出来。 王善祥一见儿子这副惨样，眼泪就下来了，他扑通就给大宝跪下了，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秦所长，秦所长，您饶了我儿子吧，您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求求您了，发发善心吧秦所长…＂ 王福他娘哭得说不出话来，也是一个劲的磕头。齐大川退到了一旁，他也有点受不了这味儿。 秦大宝蹲下来，从王大图手里接过供词笔录，一下一下打在王善祥的脸上，语气冰冷至极。 ＂王许氏也是这么求你们的吧？王刘氏呢？她死的时候，是不是眼睛都没闭上？她们求你不要睡她们，你为什么不答应呢？你为了下半身痛快，连脸都不要了？ 你扒灰被你儿子发现，活活的把她们打死，你怎么不发发善心呢？她们不该死，该死的人是你！听说你们现在连个孙子孙女都没有，你说是不是你作的孽太多，这才绝户的呢？＂ 王善祥吓得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惊恐万状地看着秦大宝，浑身哆嗦成一团，拼命地摇着头，嘴里呜哇呜哇的听不清说啥，好像是在求饶， 秦大宝站起来：＂你儿子已经把所有的事都交待了，一会儿就有人去你家的菜地去把尸体挖岀来。＂ 王善祥这才回过神来，盯着王福大吼：＂你呀，你胡说什么？你说了这些，还想活吗？＂ 王福呆了呆，一下子暴怒了起来，他拼命地挣扎：＂你个老东西，都特么怪你！你要是不睡我媳妇儿，我能打死她们吗？都怪你，你个老不死的……＂ 王善祥用力啪啪打自己的脸：＂怪我？我没那么不要脸，我不想的，我不想的。＂这一刻他的鼻涕眼泪全出来了。 王福他娘拉住王善祥的手，拼命地喊：＂福啊，不怪你爹，真不怪你爹呀，是因为你生不了孩子，留不了后啊，是我，我求了你爹三天，求他和你媳妇儿睡觉，就是想给你留个后，给王家留个后啊，你爹是好人，他不干，是我，在他和你媳妇儿的饭里下了药…＂ 秦大宝眼睛都直了，这么狗血的剧情吗？王大图和赵五河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城里长大的孩子，哪听过这种事？ 王福不挣扎了，他两眼直勾勾地瞪着他爹他娘：＂你们为啥不跟我说？你们为啥不说啊？为啥呀？＂ 他娘抱住王善祥：＂咋跟你说？说你是个骡子？下不了崽儿？你要 是知道了，以后在村里还咋做人？还能抬得起头吗？＂ 王善祥瘫在地上，两眼直勾勾的，嘴里一个劲的叼咕：＂愚蠢哪，愚蠢至极，这一下，咱们家三口全都完蛋了……＂ 王福颓然地垂下头去，他呜呜的哭了起来，他没想到实情是这样的，让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齐大川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姐姐姐夫，还有这个虎逼外甥是彻底完了， 除非是秦大宝装聋作哑，高抬贵手，否则这一家子最后必定是死的死，坐牢的坐牢， 可自己跟这个小所长一点都不熟，刚才闹成了这样，人家不可能惯着自己，去高抬贵手的。 想到这他转身就走，想去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跟这个小所长求求情，或者去找找书记，让书记出面把这件事压下。 齐大川带着楚晓明刚走到院子中间，就见公社书记董明河带着民兵走了进来，正好走了个对头碰。 齐大川高兴地上前忙说道：＂董书记，您来了可太好了，我正有事求您…＂ 没想到董明河看也没看他，直接和他错身而过，笑容满面地走向秦大宝。 ＂秦所长是吧？我是董明河，陆局长刚来了电话，把事情说了一下，你放心，我们公社肯定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尽管说话。＂ 秦大宝立正敬礼，和董明河握手：＂董书记，我是秦大宝，您太客气了，我得感谢您，感谢公社领导的关心与支持，我年轻，以后请您多指教。＂ 这公社派出所是受到公社和公安局双重管理的，所以这董书记也是秦大宝的顶头上司。 董明河听了秦大宝的话高兴了，他是区政府派下来的，原来的公社主任却是本乡本土的，俩人正在争权夺利，谁能争取到派出所的支持，谁就有了话语权， 董明河是万万没想到啊，秦大宝话虽说的好听，可骨子里却不是个听话的主，他自己主意就正，谁敢拉拢他？真是想的美。 秦大宝把王福的供词递给董明河：＂董书记，据王福交代，56年和58年，他爹王善祥把西山村的救济粮，一半留下，一半给卖了，所得赃款，被王善祥和齐大川给分了。＂ ＂啊？＂董明河虽然听陆建邦说了一遍，但是看了王福的供词仍是气愤不已，他一手叉腰，指着齐大川吼道：＂把他抓起来。＂ 齐大川都懵了，上来两个民兵就把他给按住了，齐大川拼命地挣扎：＂书记，你能这么干吗？我可是支持你的呀，我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董明河一个拳头横在胸口，另一个拳头高高举起，大喝一声：＂你给我闭嘴！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秦大宝差点吐了，这b演样板戏呢？看样子莫不是还要唱几句？秦大宝的拳头慢慢握起，心说你要是敢唱，你就看我打不打你就完了… 董明河伸出双手，和秦大宝相握：＂同志，你可来了，没有你，这块天，它亮不了。＂ 我艹！秦大宝实在忍不住了，甩开他的手，跑到一边干呕了起来，太尼玛恶心了！ 董明河有点尴尬：＂小秦同志，我先把人带回去了。＂ 秦大宝低头扶墙呕吐，只能挥挥手，意思是快滚。 董明河的脸沉下来了，可他又无处发泄，一转头看到墙边抽泣的四个女人，他恶狠狠的说道：＂把她们也带走，问明情况，办学习班。＂ 这四个女的都傻了，可看到如凶神恶煞一般的民兵，只能乖乖地跟着走了。 另一边，孙谦都笑不活了，腰都直不起来了，左明月从大宝的屋里出来，一脚踢在孙谦的屁股上，登时把笑声给塞了回去。 柳湘梅是一脸的敬佩：＂左同志的腿真有劲儿，是不是孙同志？＂ 孙谦的脸都绿了，瞪了柳湘梅一眼，心说她那腿功全是在我身上练的…． 第224章 派出所穷得都快要饭了 秦大宝招手让柳湘梅过来，现在的秦大宝完全降服了派出所里的老人儿们，尤其是柳湘梅，那对他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宝拿出普通的中华烟递给柳湘梅一颗，自己叼上一颗，剩下的塞给柳湘梅。 ＂老柳，那个苟富贵是咋回事？大酒蒙子？＂ ＂咳，要说老苟也是个苦命人，四七年当兵，这些年是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当上了排长，后来他的部队分到了边防哨所，他就回来探亲， 他家里就给他找了个媳妇儿，比他小七八岁，俩人过了没一个月，老苟就回部队了， 他的这个媳妇儿在家，年前的时候不知道咋滴就跟轧钢厂的一个放电影的搞上了，前两个月被人发现了，给堵屋里了，老苟家里人就把这事写信告诉了老苟，老苟当时就不干了，拿着信就找到了部队， 部队一看这还得了？人家军人同志顶风冒雪守卫边疆，这后院还起火了？听说当时军心都不稳了，好多人要求转业，这部队就派人下来了，把那个放电影的就给抓起来了，听说这事…＂柳湘梅指指天：＂把大首长都给惊动了，下了批示，估计这个放电影的好不了啦，枪毙是肯定的，老苟也没脸在部队呆下去了，打报告转业回了地方，和他媳妇儿也离了婚，他分到了咱们所，从来的那天起，就喝得五迷三道的，把原来的赵所长也给骂了，之后就没人搭理他了。＂ 秦大宝一听，这不是许大茂的版本吗？没想到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就在眼前，他点点头，拍拍柳湘梅的肩膀：＂行，我知道了，你去帮图图他俩把王善祥两口子捆好，差不多该吃饭了。＂ ＂哎，好勒。＂ 秦大宝看了看孙谦，孙谦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搭理他，这是生气了，生气刚才烟没有给他。 秦大宝撇撇嘴，骂了一声＂损样吧。＂他来到摩托车旁，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箱牛肉罐头，一箱桃罐头，从箱里抠出一瓶桃罐头，扔给孙谦。 ＂死胖子，接住。＂ 孙谦接住一看，立马就高兴起来，那股气也就消失不见了， 秦大宝也不搭理他，来到左明月的门前叫道：＂左明月，左明月。＂ 左明月推开门，她的腿边跟着两个小丫头， 大宝把罐头递过去：＂留着你晚上饿了吃。＂ 他心细，上回知道左明月是有闪米特人的血统，尽管她说不忌口，但是猪肉她是一口没动，知道她还是忌讳的，就特意把牛肉罐头留给她吃，现在在他的心里，左明月已经超过陆童陆丽，仅仅排在妞妞和雯雯之后，这地位已经不低了。 左明月笑着点点头，没有假装推辞，这个性格是大宝最喜欢的，真实，不做作。 大宝揉了揉两个小丫头的脑袋：＂你尽管吃，不要省，我给你留了好几箱，等这个事解决了，我去山上打猎，到时候你想吃啥告诉我。＂ ＂打猎？＂左明月的眼睛亮了，拽着大宝的袖子一顿撒娇：＂我也去。＂ 这小动静谁能顶得住？秦大宝的脸通红，连声说道：＂行行行，带你去，赶紧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秦大宝洗了手，又换了身衣服，这才从办公室兼宿舍走岀来，他没有穿制服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口挽了一扣，藏蓝色警裤，黑色的皮鞋，显得十分的斯文儒雅， 看到他的人，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一个少年竟然会面不改色的射杀两个持枪的歹徒，歹徒这个定义没有错，不管是现在，还是几十年后，敢对公安警察举枪的，无论什么原因，都是歹徒，可以立马还击的， 刘铁锤满头大汗的领着一个老头走进院子，见到秦大宝就嚷道：＂所长，现在街上都在说公社的齐副主任被抓起来了…．＂ 秦大宝站住点点头：＂知道了，刚才就是在你站着的地方抓的，＂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这是谁？＂ ＂噢，这是木匠，咱们这十里八村手艺最好的。＂ 老头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搓着满是裂口的大手：＂领导好，咱这要做什么？＂ 秦大宝微笑着说道＂＂要做的东西还挺多的，玉秀，玉秀。＂ ＂哎，来了。＂玉秀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馒头，从厨房走岀来， ＂你和玉云玉雪需要几个柜子？＂ ＂啥柜子？＂玉秀懵了，端着盆愣在那了，她不明白所长是啥意思。 ＂算了算了，不问你了，师傅您贵姓？＂ ＂哎呀领导可不敢当，我免贵姓王。＂ ＂王师傅，你这样，查一下房间，每个房间做两个柜子，一个洗脸盆架，再做两个洗澡的大木桶，要好木头，做得精致点，结实点。＂ ＂啊？＂刘铁锤吓了一跳，赶紧把秦大宝拉到一边，咽了一口口水：＂我的所长大人呐，咱们所帐上可没钱了，赵所长走的时候，把帐上的钱都给发了奖金。＂ 秦大宝眉头皱了起来：＂现在帐上还有多少钱？＂ 刘铁锤尴尬了：＂还剩二十一块七毛六分钱。＂ ＂哎呀我艹！＂秦大宝当时就怒了，这么大的一个公社派出所，就这么点钱？这个前任可太不拿他这个豆包当干粮了。 ＂平时咱们这个工资和日常开销是从哪拨款的？＂ ＂工资是局里发的，日常开销是公社拨的，不过很少，也就能够几个人吃饭用的，以前的钱都是赵所长求爷爷，告奶奶，一点一点要回来攒下的。＂ ＂噢…＂秦大宝明白了，这就不怪那个前任赵所长了，本来那些钱就是人家攒的小金库，往自己兜里装不敢，那是贪污，还不如以奖金的形式发下去，一是闹个人情，二是自己也能得点儿。 他拍了拍刘铁锤的肩膀，这是个管家的好材料。 ＂别担心，钱的事儿我来解决，你晚一点把帐都交给左明月，以后户籍和财务，还有人事全归她管，林玉秀听她的。＂ 刘铁锤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再混几年就退休了，恨不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他乐呵呵的答应一声。 秦大宝招呼王师傅：＂还有，你得给我这盖两个厕所，要密封好一点，有问题吗？＂ 王师傅恨不得活越多越好，连声答应：＂没问题，没问题。＂ 小玉云和玉雪一人拿着半拉二合面馒头，还有一块鸭肉跑过来，秦大宝连忙蹲下来，两个小丫头争先恐后地把馒头往大宝嘴里塞。 ＂哥哥，吃肉肉，吃馒头，可好吃了。＂ 秦大宝把她们搂进怀里，一人咬了一口馒头，柔声的说道：＂好吃吗？＂ ＂好吃，我们都好久没有吃过馒头了，＂ ＂我们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肉。＂ 秦大宝的鼻子有些发酸，用额头顶了顶她们的小脑袋：＂那哥哥保证，以后天天让你们吃白面馒头和肉好不好？＂ ＂好哦。＂两个小丫头欢呼了起来。 左明月端着菜盆，怔怔地看着，好一会儿她才微笑着端盆进屋。 王师傅挠挠脸：＂那个，领导，还有啥要做的吗？＂ ＂有，＂秦大宝站起来：＂你跟我来。＂ 他带着王师傅来到左明月的房间，左明月也跟了进来，好奇的看着他。 ＂这一排的房间都开扇窗户，大一点，另外，这屋，还有旁边那屋，都要开个后门。＂ 秦大宝冲着左明月笑了笑，又绕过屋子来到后面，左明月还没来过后面，一看到果树和水塘忍不住欢呼了起来，这太美了。 秦大宝双手划了一个圈：＂这里铺上石板，搭上葡萄架，＂ 王师傅一咧嘴，我滴个天呐！俺就是个木匠，怎么连瓦匠的活都干了呢？不过幸亏大宝说的这些都是简单的活，否则他真都接不下来。 ＂这个水塘，这里到水中间，用木头铺一个走廊，在水中间搭一个木台，带棚的，木台周围用木头栏杆围上。＂ 王师傅这回可真的要哭了，原只想就是一点简单的木工活，没想到还接个大单。 ＂领导啊，你这活俺都能干，可俺自己累死也干不完呐。＂ 秦大宝奇怪的看着他：＂没说让你一个人干呐，你就说吧，用几个人？最快几天能干完？钱不是问题。＂ 王师傅盘算了一下：＂最少得四个人，十天，十天就能干完，包工包料的话，得九十块钱。＂ ＂我给你一百五十块钱，三天完事，你用多少人我不管只要能保质保量的完活就行。＂ ＂多？多少？一百五？领导，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秦大宝皱了皱眉：＂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你就说行不行？＂ ＂行！肯定行，领导，俺能，能有个小请求吗？＂ ＂什么请求？＂ ＂领导，俺们不要钱行吗？俺知道你们领导有门路，能弄到粮，您给俺们弄点粮食当工钱成吗？＂ 秦大宝看着王师傅热切期盼的眼神，他挠挠头，这特么扯不扯？这空间里有十多万块钱还花不出去了。 ＂行，我给你四百斤玉米面，你再给我打几张床，行不行？＂ ＂行，太行了。＂王师傅喜出望外，四百斤粮？现在一百五十块钱在黑市只能买一百多斤粮，这下可挣大发了。 秦大宝回头对左明月柔声说道：＂柜子，洗脸架，我都让王师傅给打了，床也换换，你看还缺点啥？＂ 左明月开心的摇摇头，这一切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有些担心：＂我听老刘说了，所里没什么钱了，我这还有三百多，先给你吧，别管别人借钱，要是不够，我还有我爸妈留给我的钱。＂ 第225章 这俩货太旁若无人了 秦大宝真的被感动了，他对左明月是一见钟情，他相信左明月对他也是有好感的，但是让一个姑娘主动拿钱给他，就这份心，让大宝就感动不已， 这个年代不是没有轰轰烈烈的，缠绵悱恻的爱情，可这种爱情的保质期却很短，因为再感天动地的爱情终有一天会归于平淡，而更多的是盲婚哑嫁，好多的人只是经过介绍人介绍的，相亲见过一次，第二面就是成亲那天，这应该就是一见钟情了吧？ 秦大宝是真的心动了，当然是因为左明月的美丽，谁特么一见面就直击内心呐？左明月的美都长在了大宝的审美点上，少年慕艾，也许爱情就是这么突然而至，然后就是生死相许，白头到老。 他的唇角泛起了一丝微笑，揉了揉左明月的头发：＂好，我要是没钱了就跟你说。＂ 这个亲昵的举动羞红了姑娘的脸颊，不过她没有跑掉，只是用力的点点头说了声：＂好。＂ 王师傅莫名其妙地被塞了一嘴的狗粮，他哪见过这么温情的场面，实在忍不住了，咳嗽了一声。 秦大宝和左明月才醒过神来，俩人的脸红得像苹果一样。 王师傅尴尬地指了指外面：＂那个，领导，俺先走，俺回去找人备料，明天一早开工。＂ ＂嗯，好，明天我先给你二百斤玉米面，剩下的完工后再给。＂ 王师傅走了，秦大宝试着去拉左明月的小手，左明月挣了一下，也就不动了。 吃饭的时候，俩人你给我夹一筷子菜，我给你拿一个馒头，看得别人都快吐了， 孙谦夹了一碗肉扭过屁股刚要跑，实在是特么受不了了，这俩货太旁若无人了，孙谦暗暗发誓，如果没有好吃的，以后绝对不和大宝他俩一起吃饭， 他忽然感到脊背发凉，回头一看，四道目光似利剑一般盯着他，仿佛同时在说：你丫敢走试试？ 左明月把手指头掰得噼啪乱响，预示着一会儿她就要把你个死胖子的二百零六块骨头再翻一倍， 孙胖子连忙满脸堆笑，把肉拨到玉秀碗里一半，他拍拍玉秀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多吃点，你太瘦了，你看孙哥我，十级大风都吹不走。＂如果他在说话的时候不哆嗦就完美了。 玉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孙哥在关心她，小姑娘眯起眼睛，像小猫一样点点头：＂知道啦！＂ 孙谦把屁股又扭了回来，不敢走了，太特么吓人了！总有刁民想害朕，不过没办法，这俩任何一个他都惹不起， 孙谦只觉得目光离开了自己，危机暂时解除，他长吁了一口气，暗暗叹气自己的命啊，一个女魔头不够，这又来了一个更驴的，这以后日子可咋过呢？ 这番互动之下，其他人即使吃饱了都不敢走，揪着馒头慢慢吃，这个秀气， 秦大宝看了一眼厨房里的米面柜子问道：＂玉秀，咱们所的粮食是不是快没了？＂ 林玉秀怯生生的点点头，好像粮食没了是她的错似的：＂还能吃三天，不过咱们可以去公社申请，公社开条子，拿条子去粮站领粮食，不过很少有细粮，都是棒子面和糙米。＂ 秦大宝实在是咽不下这个二合面馒头了，说是二合面的馒头，都有点亏心，实际上就是棒子面掺了一点点白面，吃着都喇嗓子，可是大家吃得都是津津有味，就连两个五岁的小丫头都吃得很香甜。 秦大宝放下手中的半拉馒头，叹了口气：＂我下午回趟城里，找人弄点粮食，胖子，胖子？你再特么装听不着，老子给你挂墙上去。＂ ＂哎哎哎，啥事呀老大？脾气咋这么暴呢？＂ 左明月把筷子往桌上一扔：＂你有意见？＂ ＂那没有，那没有。＂孙谦立马就老实了。 王大图和赵五河互相瞅了瞅，撇了撇嘴，意思是怂包。 孙谦多机灵，他看到这俩人的表情，禁不住冷笑一声，就你俩那损色儿还敢瞧不起我？论体力孙谦指定是不行，但是论脑力，他能干这哥俩几个来回，他心里说了一句：都特么别得瑟，咱们来日方长，我要不把你们整哭了，都算你们坚强！ 孙谦转过头：＂宝老大，有啥吩咐？＂ ＂胖子，你一会儿跟我一起进城，五十块钱的油盐酱醋，还有花椒大料啥的，你有多少就买多少，事先声明，有钱没票。＂ 孙谦点点头：＂没问题。＂ 刘铁锤等人见他答应的如此云淡风轻，都是一脸的惊奇，要知道现在没有票，不管是城里乡下，那是寸步难行。 秦大宝淡淡地说道：＂胖子他爸是供销合作社总社副主任，买这些东西不费劲儿。＂ 他当然看到了王大图和赵五河看孙谦的眼神，所以才这么说的，论起关系，当然是孙谦和他近，再说了，大宝和孙谦是哥们儿，他俩怎么闹都行，你们凭什么瞧不起人？ 刘铁锤都懵了，这么个破派出所，来的都是什么人物？听所长的电话口风来说，好像哪个局长是他舅舅，这个胖子长得像个大白馒头似的，也是个高干子弟，这，这个派出 所是要起飞吗？鸡犬升天的那种？ ＂算了，我给你拿一百块钱，你看看再划拉点瑕疵布，回来给玉秀、玉云她们做衣服。＂ ＂成，我去纺织厂找我老叔，多弄几匹岀来。＂这就是能耐，平常人家买布都论尺，他论匹。 玉秀小脸涨得通红：＂不行啊所长，这不行。＂ 左明月捏了她鼻子一下：＂行啦，他俩不差这点东西。＂ 林玉秀姐仨特别懂事，左明月很喜欢她们。 秦大宝左右看看：＂那个刘桂芳呢？咋不见了？＂ 左明月说道：＂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呢，桂芳姐咋办呢？村里回不去了，回去唾沫星子就得淹死她，娘家也回不去了，就算是能回去，也得被再卖一次，刚才帮着做饭，是边做边哭，哭得我心里可不舒服了。＂ 秦大宝沉吟了片刻，这还真是个事，虽然把王善祥父子抓了，但是西山村大都是姓王的，还有两个人是因她而死，这刘桂芳要是回去，百分之百会被逼死，这救人总得救活了才行吧，不能救半道给人扔一边呀， 他跟玉秀说：＂你去把她叫过来。＂ ＂哎。＂玉秀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把刘桂芳带过来了，刘桂芳低着头，不敢进来，玉秀把她拽了进来。 秦大宝微笑着说道：＂刘大姐，刚才明月把你的情况说了，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你看我们所人也不少，玉秀年纪还小，身子骨儿还没长成，我的意思是让她以后专门跟着她左姐学习户籍管理， 这样我这就缺个做饭的，先按临时工算，管吃管住，一个月十块钱，每天做三顿饭，再帮忙看看这俩孩子，你看你愿不愿意？＂ 刘桂芳一听，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栽倒，王大图一把把她给扶住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冲着大宝拼命地磕头， 吓得大宝噌地跳了起来：＂赶紧起来，千万别，别呀…＂一着急声都喊劈了。 王大图赶紧去拽刘桂芳，却怎么也拽不起来，刘桂芳趴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仿佛要把这几年的心酸和难过全部都发泄出来。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他们都能感受得到这种压抑的痛苦，左明月和玉秀蹲下来，拍着刘桂芳的后背，她们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时候院外传来了汽车声，一辆嘎斯吉普车驶进了派出所的院里，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龙飞从车里跳了下来， 秦大宝急忙迎了出去，他对龙飞一直都很佩服， 龙飞哈哈大笑，一把把秦大宝揪住，从他兜里掏出了白皮烟，这才放开手， 秦大宝苦笑了一声：＂处长，你都成上级领导了，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龙飞翻了翻眼睛：＂不能！＂ 秦大宝伸出手指：＂那给我留一颗行不行？＂ 龙飞哈哈大笑＂＂不行！＂ 门口站着的众人里，王大图和赵五河傻傻的看着龙飞，王大图捅了捅赵五河：＂我眼花了吗？那笑得跟个傻子的是黑面神吗？＂ 赵五河咧咧嘴：＂是…吧？＂ 他和王大图是从市局治安处里岀来的，当然认识治安处处长龙飞， 这个龙飞在局里，衣服永远是最干净的，工作一向是最认真的，脸上是从来没有笑容的，在治安处，这俩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龙飞这个黑面神，那训起人来真是没完没了啊。 院外大街上，传来了刹车声，十几个公安冲了进来，大宝看着面熟，反正不是治安处的就是公安大队的， 龙飞点着了一根烟，然后把烟盒揣了起来，丝毫没理会秦大宝的手指， 秦大宝无语了，这些领导怎么都一个德行？他却没想到，他在熊他大舅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龙飞把大宝拉到一旁问道：＂说说咋回事？局长亲自下令，让我带着人立马赶来，连中午饭都没吃。＂ 第226章 我需要在乎他们吗？ 秦大宝招手让玉秀过来，叮嘱她和刘桂芳赶紧做饭，粮食不用留了，蒸窝头，全做岀来，正好把这点棒子面都消耗完喽， 刘桂芳答应一声，赶紧的和面，玉秀挠挠头，刚才把菜都吃光了，现在只有大白菜了，这得做啥呢？总不能给人家吃咸菜吧？ 玉秀和大宝一说，大宝点点头，他从摩托车后备箱拿出一个卤猪头，让玉秀切了，来个猪头肉炖大白菜， 龙飞在一旁高兴了，好家伙十几斤重的猪头，一闻喷香，这下可有肉吃了。 另一边在墙角，一个公安给两具尸体照相，还有一个法医在检查， 龙飞背着手走过去看了看，回头对秦大宝说道：＂你小子够狠的，56半近距离还打脑袋，一枪两眼，崩得哪都是，你不嫌恶心呐？＂ 秦大宝叹了口气，他又不是变态杀人狂魔，三天不吃人肉就刺挠，从本心来说，他也不想开枪，但是在当时那种场合之下，讲法律讲道理根本就行不通，开枪是唯一的选择，要是民兵手里的枪先响了，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有二三十人冲进派出所，手执武器围攻执法机关，拿枪的有好几个，如果我不及时开枪，你觉得，如果他们的枪响了，不管伤不伤到人，那些人的下场是什么？ 这样的群体事件如果发生，肯定会惊动中枢，到时候这些村民最后的下场是判刑坐牢，那就不是一个两个家庭的事儿了，处长，有的时候开枪是为了救更多的人，我也不想的…＂ 大宝沉默了，这个世上总有那些迫不得已的事情发生，他也没办法，只能尽力去阻止。 龙飞拍了拍大宝的肩膀，长叹一声：＂恐怕他们不会理解你的苦心，反而会恨你入骨。＂ 秦大宝展颜一笑，笑容中透露着几分洒脱：＂无所谓，我需要在乎他们吗？我只干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跟在他们身后的王大图和赵五河这才恍然大悟，其实对大宝开枪当场击杀两个民兵，他们的确是感到很痛快，但是暗里也在嘀咕大宝的心狠手辣， 结果听龙飞和大宝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再一细想当时的情形，当时把刘桂芳交出去是不可能的，但是王福父子在那种情况下也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不断然采取有效的措施，这些人如果开了枪，哪怕是没有伤到人，那也是群体恶性事件， 现在的政府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人挑战执法机关的威严和权力，这是底线，谁都不能逾越，越过了就是犯罪， 王大图虽然表面上是个粗鲁人，实际上却心很细，他对大宝很不服气，一个才上班不到一年的小子爬到了他的头上，他感觉很气愤，再加上对左明月有点小心思，所以对大宝是各种的嫉妒恨， 现在听他们这一说，才明白自己和大宝的差距在哪里，他忍不住瞅了大宝一眼，垂头丧气了起来。 至于赵五河，那货纯粹的就是脑袋缺根筋，一个莽撞人罢了。 秦大宝斜睨了王大图一眼，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他可不是毛头小子，两辈子加在一起快九十岁了，一搭眼就知道王大图是怎么想的， 这家伙为什么总是愿意和赵五河一起玩？不就是平时他装枪让赵五河放吗？可是因为他的智商本来就不高，哪次都把自己搭上而已。 孙谦抱着膀对左明月说道＂＂我就说吧，宝老大不是嗜杀之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左明月横了他一眼：＂我用你说？他开枪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死了人也是活该。＂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 孙谦本想讨个好，却没想到差点被噎死，他长叹一声：真是不像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自己这是多余了，看这模样，典型的你砍人，她递刀，你焚尸，她点火，真是天生一对呀。 林玉秀捧着菜盆喊了声：＂开饭了。＂ 忙碌的公安都抬起头，这可真是饿坏了。 秦大宝从后备箱里又拿出一挂卤肥肠让玉秀切了，送到他的办公室， 龙飞跟着秦大宝来到他的办公室，玉秀送来了几个窝头和一大碗猪头肉炖白菜，不一会儿端着一大盘肥肠送了过来，龙飞拨岀来多半碗，剩下的都给同事们拿过去吃了。 龙飞有公务在身，没喝酒，看到饭菜，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也不客气，抡起筷子吃了起来。 ＂嗯，好吃，这猪头肉，肥肠，太好吃了。＂龙飞一边吃一边点头称赞。 ＂处长，我这里离山近，没事就能去打猎，到时候给你拿肉。＂ ＂拿什么肉？我一个孤家寡人，平时都是吃食堂，拿肉上哪吃去？＂ ＂处长，你都三十了，咋不找对象呢？＂ 龙飞笑着用筷子打了一下秦大宝：＂滚一边去，你管好你自己得了，我还没问你呢，你说你好好的治安处不呆，非得去后勤，结果现在又发配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究竟想干嘛？＂ 秦大宝挠挠脸，苦笑了一声，他没法解释，说再过几年大风暴就来了，爬得越高跌得越狠？这话说岀来谁信呢？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龙飞见他不回答，也就不追问了，他是知道大宝和陆局长之间的关系的，他一细寻思，以为是陆局长为了提级别才让大宝来这当所长的，也就不再多问了， 其实这也没错，陆建邦确实是有这个心思，大宝是副科级，公社派出所所长是正科级，过了半年回市局，提上半格当科长，顺理成章，谁也提不出意见来， ＂还有，这个王大图，心思挺多，可惜脑袋不大好使，嘴里还不服气，跟谁工作都不交心，所以我才把他从治安处踢了出去，没想到落到这了， 你要小心点他，要是不行，我把他调回治安处，你也少操点心。＂ 秦大宝转身从挎包里拿出两盒白皮烟，点着一颗递给龙飞，自己也点了一颗，然后把烟放在桌上，推给了龙飞。 ＂放心吧，王大图还值不得我对付他，要是他敢乍翅，我就给他发到村里去，我相信他不会傻到敢和我掰手腕。＂ 龙飞点点头：＂咱俩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有事你尽管说话。＂ 这时候，办公室门推开一条缝儿，左明月探进一个小脑袋，秦大宝笑了，招招手， 左明月推开门，牵着玉云玉雪进来了，玉云玉雪揉着眼睛，看样子是刚睡醒。 左明月笑道：＂这俩刚醒就要找大宝哥，生怕你走了，都快哭了，谁哄都不行。＂ 秦大宝赶紧把烟掐灭，把两个小丫头抱过来，他怕呛着孩子。 ＂怎么了？想大宝哥了？＂ 两个小丫头搂着大宝的脖子点了点头，大宝亲了她俩一下。 ＂好，大宝哥给你们拿好吃的。＂ 他放下两个小丫头，出门去摩托车那取东西了， 龙飞抬头看着左明月，想了想，用筷子点着左明月哈哈大笑：＂我想起来了，你是一个月前入职的那个小丫头，叫那个，左，左明月是不是？＂ 左明月点点头：＂龙处长好。＂ ＂好，好好，我记得你也是分到市局了，怎么也到这个派出所来了？＂ 这时秦大宝抱着一箱桃罐头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撒娇的＂大熊猫＂ ＂宝老大，给我一个，就一个，我挺长时间没吃罐头了，好大宝哥，给我一个，我给你洗臭袜子…＂ 龙飞眼睛都瞪圆了，大喝一声：＂死胖子！你怎么在这？＂ 孙谦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哎呀我艹！＂他转身就跑，见了吃的就忘了这家伙在这了， 龙飞一拍桌子：＂你敢跑？你敢跑我就把你身上的肥肉剔下来炼油。＂ 孙谦慢慢地转过来，挤出了一丝微笑，但看上去就像哭，他叫了一声：＂小表叔…＂ 秦大宝惊讶地半天嘴都没合上，他看看龙飞，又看看孙谦，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孙谦在行动中闯下那么大的祸，把一科科长贾治平差点就给弄残了，可处理的结果却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是从治安处调到了警备科了事，原因竟然是在这，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吴帆把周末言的两颗门牙都整下岗了，也只是背了个不痛不痒的处分，调个部门完事，吴帆可是孙谦的表兄弟，当然和龙飞也是亲戚关系， 大宝暗笑，龙飞啊龙飞，没想到你这样浓眉大眼的正面人物也会拉关系走后门呀？！ 龙飞一拍桌子：＂你给我过来。＂ 秦大宝一看，我去！有戏可看呐，赶紧招呼左明月坐下，抠出两瓶罐头，打开，递给左明月一个，另一个他拿筷子夹着喂玉云和玉雪，顺便看戏， 孙谦看着罐头咽了口唾沫，满脸堆笑：＂小表叔。＂ ＂你个死胖子，我不是告诉你在警备科老实呆着吗？等过个一年半载再调岀来，你怎么在公社派出所？给我个听得过去的解释。＂ ＂小表叔，那个，那个警备科太无聊了，我每天上班不是看报纸就是打瞌睡，我感觉我都快得抑郁症了我…＂ 第227章 这几个埋了巴汰的＇妖怪\＇ 龙飞都气乐了：＂你得抑郁症？天下的人都得这个病，你都得不了，这贾治平还在住院呢，你说你不老实在警备科呆着，出来干嘛呀？＂ 孙谦咧嘴一笑：＂嘿嘿，宝老大去哪我去哪。不是，宝老大，你给我一个，你馋死我了，你看那两个小丫头边吃边巴嗒嘴儿。＂ 龙飞直摇头：＂喂喂喂，咱俩说话呢，你说你从小也没亏了嘴，这怎么一见好吃的还没命呢？＂ 孙谦根本就不瞅他，两眼就盯着罐头，大宝推了他一把，他才懒洋洋的说道：＂表叔，这怪谁？还不是怪我爷惯的我吗？你要是有想法，过几天我回城里，找我爷说说，就说你对他有意见…＂ ＂滚！少跟你爷告状，我不管了。＂ 龙飞是拿他真没辙了，索性也不管了，转过头继续吃饭。 秦大宝斜眼看了孙谦一眼，这个特么死胖子，肚子里除了馋虫就是坏水， 不过有一点好，喜欢一个人能把心都掏岀来，要是厌恶一个人就连话都懒得说，他倒是挺喜欢胖子的性格，在这点上，他俩挺像。 他抠出一个罐头递给孙谦，孙谦乐颠颠的出去找菜刀撬罐头去了。 龙飞一手拿着窝头，一手夹菜，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父母是四零年牺牲的，那时候我十岁，是我表大爷，就是孙谦他爷把我拉扯长大的，后来又把我送进了部队，要是没有我表大爷，我也活不到今天…＂ 秦大宝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吃饭，别把眼泪掉菜碗里，怪埋汰的。＂ 龙飞哭笑不得，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个死胖子愿意跟你在一块了，你俩就是一丘之貉，一个德行。＂ 左明月一边吃罐头一边笑，她发现秦大宝太好玩了，一本正经的时候都能把人给气死。 ＂好吃不？＂ 两个小丫头吃得津津有味，听到大宝哥问话一齐点头，太好吃了，这两天她俩吃了好多这辈子第一次吃的东西。 大宝蹲下来用手量了量她俩的小脚，她俩脚上的布鞋都张开嘴了，这俩孩子要是不跟着姐姐在派出所生活，早就饿死了。 龙飞吃完了饭，把筷子一放，打了个饱嗝，好久没吃的这么痛快了。 ＂好了，吃完了，我该走了，你放心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不扩大，我去公社把那个副主任带走，剩下的事就由我们治安处处理吧，你们派出所的工作完成了。＂ 秦大宝当然愿意，他一时开枪爽了，后面得写许多的报告，这得烦死他，幸好有专业的人接手，这也是陆建邦派龙飞来的原因，不能让别人抓住什么把柄。 龙飞和秦大宝从办公室出来，一个治安处的公安跑过来报告，王福父子，包括王福他娘，还有两具尸体已经装上车了， 龙飞点点头：＂去几个人，到公社把那个副主任带上，咱们回局里。＂ ＂是！＂ 龙飞和秦大宝并肩往吉普车那走，龙飞背着手低声说道：＂这公社派出所比城里的事少，好管理，唯一的缺点就是由公社和公安局双重管理，这就涉及到了公社里的人际关系上了， 毕竟派出所的日常开销还得需要公社承担，如果不听招呼，恐怕以后就会在钱财方面和人事方面卡你，人家理由多，个个都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你还没办法，你要做的就是平衡这个关系，最好是不要站队，这样才能独立，有话语权。＂ 在这方面秦大宝早有了打算，一个小破公社，书记和主任都尿不到一个盆里，你和谁走得近都不行，与其那样，不如刚开始就和他们划开界限，独立自主，谁的面子也不给，这样反倒是能站住脚跟， 不过龙飞是一番好意，他笑着点点头：＂放心吧，我从来不做任何人的附庸，我只做我该做的事，只做对老百姓有益的事，至于他们卡不卡我？呵呵，我还真不指着他们那二斤棒子面活着， 所以呀，他们才应该怕我，而不是我怕他们。＂ 龙飞站在车边，赞许的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千万不要小看京城一个实权处长的能量，要是上面没有靠山，就凭龙飞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绝走不上这个岗位，所以这个承诺非常重。 秦大宝和龙飞握了握手：＂我一会儿也回城里，让局里下个文，胖子代一个副所长，级别的问题你帮他解决一下。＂ 龙飞皱了皱眉：＂会不会有点揠苗助长？＂ 秦大宝扑哧笑了：＂放心吧，胖子的能力远超你们这些长辈的想象，不是有句老话吗，面带猪相，心中嘹亮，说的就是他。＂ ＂你给我滚一边去吧，还面带猪相？他要是面带猪相，你就是那个大闹天宫的弼马温。＂ 大宝哈哈大笑，和龙飞握手告别， 龙飞收起笑容，立正敬礼，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大宝满不在乎的还礼：＂不客气。＂ 龙飞知道，秦大宝这是卖了他一个人情，如果他不是说了与孙谦的关系，就没有后来副所长一说， 以大宝在市局的力度，只要他把任命报告交上去，那是绝对不会驳回的， 至于自己要说给孙谦弄个副科级别是挺困难的，但是一个股级还是没问题的，有了这个级别，以后孙谦在公安这条路走的就顺畅多了。 龙飞上了车，从车窗里跟大宝摆了摆手，车辆启动离开了四季青公社派出所。 秦大宝走到了派出所门口，背着手看着四季青公社的这条街，回头冲着玉云玉雪招手，两个小丫头飞快地跑了过来， 秦大宝一手牵一个，去了公社供销社， 四季青公社的供销社，面积还真不小，一排三间的大瓦房，大窗户，两扇大门敞开着，门里耷拉着门帘，在门的正上方，钉着一块长条形的木板，上面用红油漆写了三个字：供销社，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秦大宝一掀门帘，带着两个小丫头进来了，只见屋里一圈的木头柜台，里面摆着零零散散的商品，后面是高大的货架子，上面放着坛子，盘子碗，搪瓷的双喜字脸盆，红红绿绿的暖壶，还有几个锃亮的铁皮水壶，这就很难得了，毕竟属于铁器， 不过也没有几个人买，因为要工业券，有工作上班的人一年才能凑够十二张工业券，买一个水壶得用十张，在农村也就是到年底分红的时候，每家才能分一两张工业券，你要是想买个水壶烧水，得凑个七八家才行。 靠墙的木头柜台上，放着几个大坛子，上面贴着用红纸裁成的菱字形，上面写着：酱油，醋，酒等字样。 柜台外面的铁炉子旁，围坐着三个女人，个个脖子上系着布围巾，脸上也没有营养不良的样子，看来是不缺吃的，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能到供销社来站柜台当售货员的，都是公社领导的家属，在公社工作，只要心眼稍微活泛点就饿不着。 三个女人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人手一个鞋底子，正一边纳鞋底一边扯闲篇儿。 ＂桂花，这家伙可出大事了，听说上午西山的那个王大明白带着人把派出所给围了，听说都开枪了。＂ ＂可不吗，我那口子中午回家吃饭，说派出所新来个所长，这人面带凶相，长得跟戏匣子里说的张飞似的，人凶下手也狠，当时就打死了两个，完了把王大明白，还有他那个二流子儿子，他媳妇儿，就连大舅哥，就是咱公社的齐副主任，全都给抓了。＂ ＂哎呀妈呀，那么凶吗？＂ ＂可不咋地，听说那家伙身高丈二，膀大腰圆，连鬓胡子，那一双大眼睛跟铜铃似的…＂ 说话的女人越说越小声，她的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挑起门帘进来的大宝，最后的声音几不可闻：＂这也太好看了…＂ 另外两个女人也愣住了，她们哪见过这么英武俊秀的少年呐？平时见的都是呲着黄牙，一张嘴都是臭味儿的糙汉子，这一时间几双眼睛都快钉进大宝的肉里去了。 大宝抱起了两个小丫头，用她们来抵挡这几双如狼似虎的眼睛。 ＂请问，这有小孩穿的鞋吗？＂ ＂请问，这有小孩穿的鞋吗？＂ 秦大宝有点怒了，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么的！瞅个嘚呀！拿老子当唐僧了吗？这帮埋了巴汰的妖怪！ 三个老娘们如梦初醒，抹了一把口水，争先恐后地叫道：＂有。＂＂有有。＂ ＂请拿两双，我们试试。＂ 三个老娘们站了起来，你扒拉我，我扒拉你， ＂我去拿！＂ ＂我拿！＂三个人差点打起来， 秦大宝不搭理她们，抱着小丫头来柜台这边，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只有几个果丹皮，还有一些硬块糖， 这糖都不知道放多长时间了，糖纸都褪色了，这可不敢买，孩子吃了再吃坏了， ＂同志，把这几个果丹皮拿来我看看。＂ ＂好，好嘞。＂终于有一个售货员过来了，那脸也不知道是冷冻的，还是激动的，通红，她扭扭捏捏地拿出果丹皮，放在柜台上面，还偷偷看了秦大宝一眼， 秦大宝都没瞅她，怕恶心吐了，他拿起果丹皮闻了闻，还好，味道没变。 第228章 被三个老娘们给调戏了 ＂这几个我都要了，多少钱？＂ 售货员用手指玩着围巾，扭扭捏捏地说道：＂六个，五分钱一个，三毛钱。＂ ＂好，那个鞋…＂ ＂来了来了，哎呀，这不是派出所姓林的那两个小丫头吗？这小脸，一洗干净还挺好看。＂ ＂哎，小同志，你是派出所新来的公安？没见过呀？＂ ＂你姓啥呀？多大了？成亲了没有？用不用大姐给你介绍一个？＂ ＂小同志，哎呀妈呀，这还脸红了，这指定是城里来的，你看这小脸就跟抹了胭脂似的。＂ 秦大宝是苦笑不得，他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尤其是皮肤很好，可也没达到万人迷的状态呀？这三个女售货员是老房子着火了吗？八辈子没见过男人吗？ 其实这就是他孤陋寡闻了，平时他在城里，城市里的居民见识的多一些，所以也含蓄一些， 不过在工厂就不一样了，像在轧钢厂，就连傻柱那样嘴欠的，都不敢轻易招惹厂里的女工们，否则动不动几个老娘们就能把他裤子给扒了，虽然不至于干点啥，但是被女工们摸两把占便宜是没跑的。 农村的这些女人，那更是了不得，北方的冬天长，在家猫冬，免不了扯点什么王八犊子，红个杏出个墙啥的， 尤其是供销社的这帮售货员，不愁吃不愁穿，每天上班凑在一起聊的都是男人的下三路，一般的老爷们儿听了都害臊。 可怜的秦大宝哪见过这个，一时间脸有点涨红，想赶紧买完鞋快走，此地不可久留。 ＂哎呀，小伙，你是派出所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呀？听说你们新来的所长身高丈二，膀大腰圆，连鬓胡子，那一双大眼睛跟铜铃似的，是不是真的呀？＂ ＂对对对，跟张飞似的……＂ 秦大宝一听就怒了，你特么长得才像张飞呢？你全家都像张飞！ ＂鞋呢？拿来我看看。＂两个小丫头被这三个虎老娘们吓得紧紧的搂住大宝的脖子。 一个售货员嘻嘻笑着把两双小布鞋放在柜台上，她伸手去摸玉云：＂哎呀我比量一下这小脚的大小。＂顺手就在大宝的手上摸了一把，大宝一激灵，差点把孩子当手榴弹砸过去， 另一个售货员眼馋了：＂你的手哪有准？还是我量的准。＂她特么也摸了一把， 大宝气得牙直痒痒，这特么怎么还上手了呢？这手不干净了，我特么不要了…．呜呜… 他后退了一步：＂多少钱？＂ 剩下的那个售货员这个上火呀，下手晚了，这便宜没占着，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关键是她们俩都摸了，还差我这一个吗？ 一想到这，就不高兴了，脸一下子就撂下来了，语气也不好了。 ＂一双八毛，两双一块六，小孩子的不要鞋票，加上果丹皮，一共一块九。＂ 秦大宝拿出钱，查好放在柜台上，拿着鞋，抱着两个小丫头落荒而逃。 摸了手的售货员哈哈大笑，小声说道：＂小皮肤真嫰呐，滑溜溜的，这要是能和这样的男人睡一觉，我少活十年都愿意。＂ 旁边两人推了她一把：＂你可别特么发骚了，还睡一觉？这要是让你家老爷们儿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你的皮？＂ ＂他敢？就兴他搂着小寡妇睡觉？就不兴老娘划拉个小伙？＂ ．．．． 秦大宝小跑回了派出所，把鞋给了左明月，让她给两个小丫头试鞋，自己拼命地洗手，林玉秀好奇的问他怎么了？ 秦大宝忍着恶心，把自己被三个女售货员调戏的事讲了一遍，气得左明月掏枪就要去干了那三个泼妇，幸亏林玉秀抱住左明月死死不撒手，大宝又劝了半天，才把这个姑奶奶给安抚住， 就这，左明月又亲自给大宝洗了十分钟的手，才算完事。 秦大宝一看都下午一点多了，得赶紧回城里，否则晚上该赶不回来了，他叮嘱了一番，带着孙谦就岀来了。 公社到城里的路还挺好走，四十分钟就到了城里，孙谦让大宝把他放在西直门供销社，这是京城最大的供销社，秦大宝没进去，因为他得找机会从空间里往出拿东西，也就和孙谦约好了，四点钟准时来这接他， 他和孙谦分开后，直接到了前门供销社，找谢辉买糕点，谢辉知道大宝的家里人多，总是把糕点给他留着， 今天运气还不错，糕点厂送来的牛舌头饼，桃酥量不少，每样有十斤，大宝全要了，又买了五斤大白兔奶糖，五斤水果糖，三斤白糖，三斤红糖，这才和谢辉告别了从供销社出来， 秦大宝又拐到了大栅栏，他来这买点清真的点心，因为左明月是一口猪肉都不动，这证明她还是忌讳的，毕竟心里认定了人家，所谓心动不如行动，大宝是个心细的人，中午的时候就想着来买点清真的饽饽给左明月吃， 京城里最有名的清真饽饽铺是祥聚公，开业于民国元年，地址在大栅栏东口。他们这的清真糕点是用素油制作的，味道很纯正。 祥聚公的蜜三刀、油 糕、福寿饼、花糕是最有名的，秦大宝一样来了三斤，花了三十六块钱，十二斤粮票还有二斤糖票，这也就是秦大宝，换了京城任何一个人都没这么大的手笔。 大宝又到了聚庆斋，妞妞前几天就念叼着哥哥过年时买的饽饽好吃，雯雯虽然没说，但是那渴望的小眼神就暴露出她也想吃的念头， 既然妹妹想吃，那必须安排上，何况咱有这条件， 尽管现在全国都在缺粮，但是祥聚公、聚庆斋这样的字号还不缺，他们现在是公私合营，有特批的条子，可以到指定的粮店副食品店采购，原因就是这种老字号是京城的脸面， 那些出差到京城的人，回家不拎两盒八大件的点心，不提两只全聚德的鸭子，你就不算来过京城，不过买这些得用粮票，还得要工作证，否则人家不卖给你。 不过现在聚庆斋多少也受到了影响，只做了三种点心，一种春天时才做的太阳糕，还有水晶糕和豌豆黄， 大宝一使劲每样要了五斤，要不是他穿着官衣，人家售货员不光不卖给他，还得报公安抓他，这么大的手笔的人可没几个，必须报公安调查一下他。 路过全聚德，这回大宝可学聪明了，他先是拿着工作证找到了全聚德的经理，塞了一盒中华烟，这才讲明了来意， 经理一看到烟就乐了，这可是一等一的好烟，自己绝对舍不得买，这一高兴直接卖给了秦大宝十只烤鸭，俩人又留了电话号码，这朋友就算是交上了， 经理把他送了出来，一个劲的说再想吃烤鸭，就给他打电话，他事先安排人把鸭子烤上， 最后大宝又在内联升买了几双布鞋，这些加在一起就不少了，林林总总的一大包， 他把大包放在挎斗里，伸手把大包收进了空间，这才直接回了军区大院， 到了姥家，二宝和雯雯去上学了，只有姥姥和许阿姨领着妞妞在家，好一顿稀罕妹妹，妞妞也是，抱着哥哥就不撒手，大宝赶紧把聚庆斋的水晶糕和豌豆黄往出一拿，妞妞高兴地咬了他好几口，疼得大宝呲牙咧嘴的，还不敢喊疼， 哥俩趴在沙发上一起咬耳朵说悄悄话，姥姥在一旁就笑，自己的大外孙可真有耐心， 秦大宝答应妹妹，等天暖和了，来接她和雯雯去乡下玩两天，乐得妞妞又要咬他，小丫头最近长牙，牙痒痒，看啥都想咬两口，尤其是哥哥的脸，咬一口真舒服， 秦大宝赶紧求饶，又拿出了一大把奶糖，妞妞才饶过他。 秦大宝躺在姥姥的腿上，妞妞趴在他胸口，大宝就把今天在派出所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 ＂姥，你把妞妞和雯雯不穿的衣服给我找找，我那有两个孩子挺可怜的，双胞胎才五岁，父亲是烈士，母亲两年前也病死了，只有一个姐姐带着她们生活，政府为了照顾她们，特批的，小姑娘十一岁就到派出所上班了， 姥，你也知道，乡下派出所的环境艰苦，两个孩子穿的衣服都是大人的改的，唉，那哪是衣服啊？分明是补丁缝在一起的，我一看见心里就难受。＂ 姥姥一听，赶紧摘下老花镜，上楼去找。 趁这个机会，大宝背上背着妞妞给他大舅打了个电话，陆建邦的办公室应该有人，说话不太方便，秦大宝就把让孙谦代副所长的事说了， 陆建邦在电话里嗯了一声，然后就挂了电话，这就是答应了， 姥姥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大包衣服下楼了，秦大宝赶紧接了过来， 姥姥接过妞妞说道：＂宝啊，这里面是小二和雯雯不穿的衣服，妞妞的衣服太小了，你说的那俩个五岁的孩子怕是穿不了，就拿了他俩的，我又找了几套军装，都是你小舅妈的，一起给你拿去吧，看看谁需要就给谁吧。＂ 这也就是高干家庭，孩子们有条件总换衣服，这要是放在普通人家，那衣服就是老大穿完老二穿，老二穿完给老三…反正最小的孩子永远没有新衣服穿。 第229章 摩托车头一次骑得这么憋屈 秦大宝从军区大院里出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二百斤大米，二百斤白面，二百斤玉米面放在了挎斗里，这玉米面是答应给王师傅的报酬，上面又放了一大堆衣服，衣服上还扣了一口大铁锅，这口大铁锅就是装卤料的那个，卤料已经被大宝装在空间里的坛子里了， 这家伙，装的太满了，三轮摩托都快把大宝撅起来了，大宝不敢快开，只能慢悠悠地往前蹭，一边开一边骂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明明是开到了西直门，再找个地方把东西拿出来就行，自己傻了巴唧的偏要刚出大院就拿，这回可好了，愣是把摩托车开出了轮椅的速度，这一路难受的不行。 好不容易挨到了西直门，就看到供销社门口有一个＇球＇，蹲在地上瞅着他直乐，这把大宝给气得，差点直接把摩托车开到孙谦脸上去。 孙谦笑得是花枝乱颤，他眼看着一辆摩托车以龟速开过来，大宝都快站车上开了， 大宝停下车，从车上跳下来，摩托车一下子就立起来了，吓了他俩一跳， 大宝第一次骑摩托车骑的这么憋屈，关键是旁边的这个死胖子还笑个不停，气得大宝狠狠捏了他的胖脸几下，这才出了这口鸟气。 大宝扔了颗烟给他，这回学聪明了，不整盒往出拿了，自己也点上了一颗， ＂让你买的东西呢？＂ 孙谦试了两下，想上大宝兜里掏烟盒，都被踹到一边去了，他这才咬着牙从供销社里拎出个麻袋，递给大宝， 大宝打开一看，好家伙，东西买的还真全，油盐酱醋都买齐了，还有几匹布， 大宝单手用力，把摩托车压了下来，一不留神，上衣兜里的烟被孙谦掏了出去，大宝还不能松手，气得他直跳脚， 上了摩托，大宝让孙谦扛着麻袋骑在后座上，这下死胖子终于乐不出来了，抢来的烟也不香了。 幸好是有了孙胖子和麻袋，才把偏坠的摩托给平衡了下来， 孙胖子背着麻袋，一路上这个嘴噼啪噼啪说个没完，本来车里东西就多，开不快，这耳朵边还有个唐僧一直在念经，气得大宝有好几次想把摩托车开沟里去，和这个死胖子同归于尽，可仔细想想，犯不上点事，关键是自己还想活着。 秦大宝这一道气的都快疯了，到了派出所，一见到左明月就叫道：＂揍他，这死胖子快烦死我了。＂ 左明月一听，回身就去找大扫帚，吓得孙谦跳下车就跑，结果坐车时间长了，腿麻了，没跑几步就被撵上了，下场就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揍，求饶都不行，直到大宝看的神清气爽这才停止。 林玉秀，刘铁锤，柳湘梅等人围过来卸车，玉秀摸着大铁锅，怎么都稀罕不够，刘铁锤赶紧和柳湘梅把锅拿了下去。 秦大宝拎着衣服包，左右找了找，没看到玉云玉雪：＂两个小丫头呢？＂ 林玉秀吃力的把孙谦拿回来的麻袋放在一边回答道：＂她俩，跟大图哥，五河哥去后面，抓鱼了，这里面是啥呀？这么沉？＂ 孙谦捂着腰一步步的挪过来，冲着秦大宝翘起了大拇指：＂你行！告黑状？你家娘们下死手，你等着，我看你能猖到几时？早晚她也得揍你！＂ 秦大宝乐不可支：＂我乐意，气死你！＂ 左明月刚放好扫帚，听到孙谦的话，一声怒吼，一个助跑，身体凌空飞踹＂死胖子…＂ 秦大宝伸手一捞，把她拦腰抱入怀中：＂好了好了，消消气，看看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左明月的脸羞得通红，立马老实了，小猫一样说道：＂好的。＂ 孙谦吓得胖脸煞白，这一脚要是踹结实了，胖爷不死也得残。 ＂好了好了，你们自己看吧，我得歇一会儿，＂ 他赶紧溜了，跑到他住的房门前，还不忘喊一声：＂吃饭别忘了叫我。＂ 林玉秀她们都憋不住了，哈哈大笑。 玉云玉雪挽着裤腿，一手的泥巴跟着王大图赵五河从后面转过来，赵五河手里拎着两条半斤重的小鲫鱼。 玉云玉雪一见大宝，欢呼着冲了过来，大宝赶紧蹲下抱住她们，一摸小腿，冻的冰凉，他冷冷地撇了一眼王大图， 再一看两个小丫头还是穿着张口的鞋，他的火再也压不住了。 ＂你们俩，带她们去抓鱼，不怕冻坏了？这才刚是开春，伤人不伤水，你看她俩脚凉的，冻感冒了怎么办？长不长心？ 还有你，你怎么当姐姐的？买来的鞋为什么不给她俩穿？＂ 王大图和赵五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讪讪的溜走了。 玉秀愣住了，她抹着眼泪，小声的说道：＂没，没舍得穿…＂ 大宝的心立刻就软了，他放下两个小丫头，蹲在玉秀面前，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这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要是放在后世，还是个跟父母撒娇的小学生，现在就要背负着家庭的重担， 大宝柔声说道：＂不哭噢，大宝哥错了，不该吼你，大宝哥跟你赔礼道歉，等过几天换春秋装 的时候，大宝哥给你领五套，做为赔礼行不行？＂ 玉秀扑哧笑了：＂哪能领那么多？＂ 左明月心疼的把她搂进怀里：＂当然能，你大宝哥就是管发衣服的。＂ 秦大宝一脑门子的黑线：＂什么发衣服的？我是警备科，警备科好吗？＂ ＂警备科是干嘛的？＂ 秦大宝想了想，垂下头去：＂发衣服的…＂ 玉秀哈哈大笑，早忘了刚才抹眼泪的样子了，这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秦大宝招呼刘铁锤和柳湘梅搬米袋子，面袋子， 刘铁锤乐得合不拢嘴：＂这，咋这么多？＂ ＂这大米和白面是咱们吃的，这二百斤玉米面是给王师傅的，明天你负责给他，我看咱们灶上的锅太小了，以后咱们的人越来越多，用这口吧，那小一点的给我留着。＂ ＂中，那中。＂ ＂明月，这包衣服是我弟我妹穿剩下的，我姥找岀来给玉云玉雪穿的，里面应该还有几身军装，玉秀留两套，剩下的给桂花姐穿。＂ ＂哎，好勒。＂左明月抱起大包袱，带玉秀姐仨回了她的办公室兼宿舍。 秦大宝把孙谦拿的麻袋拎到了摩托车车座上，往出拿东西，好家伙，里面有三匹布，一匹白色的，两匹黑的，十斤重的油桶，酱油坛，醋坛，外加一大堆的作料，这些全是紧俏物资，也就是他才能搞来这么多， 秦大宝拎着麻袋来到了厨房，刘桂芳正在和面，灶台下，苟富贵帮着烧火，不时的举起手中的酒瓶喝一口，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通红的火苗， 刘桂芳一见大宝进来，忙停下手，低下头叫了一声：＂所长。＂ 秦大宝微笑着说道：＂桂芳姐，你别紧张，咱们就是一家人，别见外，这匹瑕疵布是给你做衣服的，还有两套军装，一会儿明月给你拿过来。＂ 刘桂芳惊恐的直摆手：＂哎呀，这可不行，我哪有这个福气啊？所长，我，我不用做新衣服的，我有套衣服就行。＂ 她是真被吓着了，这辈子就是在成亲的时候，婆家给做了两身新衣服，其他的从小到大什么时候穿过新的衣服？ 秦大宝放缓了语气：＂桂芳姐，你男人是烈士…＂ 苟富贵抬眼看了一下刘桂芳，眼神柔和了许多。 ＂你侍候公婆，你是好样的，这次王福的事儿，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为了别人的错误而去惩罚自己，你现在是咱们派出所的职工，你要挺起腰板来做人， 你要让那些欺负你，看不起你的人，都羡慕你，嫉妒你，这才是你要过的日子。＂ 秦大宝没有讲什么大道理，只是说这些话鼓励一下刘桂芳，打铁还需自身硬，能不能昂起头做人还得看她自己。 刘桂芳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了，她默默地接过了大宝递过来的布。 苟富贵低下头去，怔怔地看着火苗，他的脑子里像打雷似的响着所长说的那句话：你没必要为了别人的错误而去惩罚自己… 他呆呆的看着火苗，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他其实对新婚的妻子印象不深，好多时候都记不清楚她长的什么样子，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这件事情一出，他只觉得丢脸，好像走到哪，都有人在笑话他， 这种感觉彻底击垮了苟富贵，他只有用酒来麻痹自己，让自己脱离这份难言的屈辱， 一瓶茅台酒伸到了他的眼前，苟富贵抬头看去， 火光下映红了秦大宝的脸，秦大宝微笑着抖了抖酒瓶。 ＂别喝那散酒了，闻着都呛鼻子，喝点好的。＂ 苟富贵呆呆地看着秦大宝，又低下头去。 ＂我，我可不配喝这样的好酒。＂ 大宝蹲下来，把酒瓶塞进他的手里。 ＂你是英雄，你出生入死，你戍守边疆，如果连你都不配喝好酒，那这个世上，就再也没人配喝这样的酒了。＂ 说完拍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去。 苟富贵握着茅台酒的酒瓶，看着通红的火苗，好一会儿，大颗大颗的泪滴掉在了酒瓶上… 第230章 你以后不用再委屈自己 秦大宝一手抱着两匹布，一手拎着面袋子，到了左明月的门前，用脚敲了敲门，玉云跑过来打开门， 小丫头穿着雯雯的花衣服，稍微有点大，她拉着大宝进了屋，大宝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玉云拉着大宝的手，摇晃着小脑袋。 ＂我的新衣服好看吗大宝哥？是花的。＂ 玉雪也跑过来抱住大宝的腿：＂还有我，还有我，我也穿了花衣服＂ 大宝蹲下身，摸摸她俩的小脑袋：＂好看，真好看。＂ 两个小丫头扑进大宝的怀里，搂紧他的脖子，咯咯笑着， 大宝亲了亲她们的小脸：＂看看，大宝哥还给你们带好东西了呢。＂ 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跟着大宝站在了桌子旁， 两匹布放在了办公室桌上，林玉秀两只眼睛直放光，捧起布稀罕的不行， 大宝拍拍布料，这纺织厂出的瑕疵布，其实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在织布的过程中抽纱了，线头过长，出现了一些小疙瘩，根本不影响穿着使用，这些瑕疵布只要一上柜台，肯定被疯抢而空，因为不要布票。 ＂玉秀，这匹白布，你找人做几件女式衬衣出来，这黑布，给两个小丫头多做几件衣服，开春了该换季了，还有一匹布我给了桂芳姐，她那衣服是补丁摞补丁，一洗就得烂了。＂ ＂啊？这么多布得做多少件衣服啊？还是给明月姐做吧。＂ 左明月站起来，抱着玉秀的肩膀：＂我不做，我每天穿制服，家里还有好多的军装，我穿不过来，等做好了，我留两件衬衣就好了。＂ ＂就这么定了，玉秀你明天就找人做，这种布别人买不到，胖子有的是门路，＂ 林玉秀高兴极了，自从她妈死后，她就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那，好吧，我明天就去找人做。＂ 大宝从面袋里拿出几包牛舌头饼和桃酥：＂这个是给两个小丫头的，平时要是饿了就垫巴垫巴，不能当正餐吃。＂ 玉秀捧着点心呆住了，别说两个小丫头，就连她都没有吃过点心，她是真的没想到，新来的派出所所长竟然会这么好。 以前的所长在的时候，对她和两个小丫头也挺好，但是最多是吃肉的时候多给两块，哪有现在这样的？又给衣服又给鞋，还给吃的，要知道就这几斤的点心，在大饥荒的时候，能救一家人的命。 玉秀的眼泪流岀来了，从来没人对她和妹妹这么好。 大宝没管小玉秀在旁边感动的流眼泪，他从面袋里拿出一个大油纸包，递给左明月，左明月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惊喜的大叫：＂祥聚公的点心？是不是？＂ 大宝拽断纸绳子，油纸包散了开来，左明月一看，兴奋地快要飞起来了。 ＂啊？蜜三刀、油糕、福寿饼、花糕，全是我爱吃的，＂ 大宝拈起一块蜜三刀，喂进她的嘴里，左明月的小嘴立刻填满了，她幸福的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太甜了， 两个小丫头哪抵挡得住这股甜香，拉住大宝的手，踮起脚尖，小鼻子闻啊闻。 左明月把油纸包放在桌子上，拈了两块花糕喂给了小丫头，蜜三刀太甜了，不适合小孩吃。 两个小丫头小心翼翼的嚼着花糕，小手在下巴上接着，怕掉渣，那小模样可爱极了。 左明月又喂给玉秀一块蜜三刀，玉秀眼睛瞪得溜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左明月拉住大宝的手来回摇晃：＂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祥聚公的点心？＂ 秦大宝把她鬓角散下来的头发掖到了耳后：＂我猜的，你不要再委屈自己，以后我单独给你做饭吃，你喜欢吃什么我做什么。＂ 左明月的眼角湿润了，其实她一直都不吃猪肉，甚至连荤油都不吃，倒不是忌讳什么，只是单纯的不喜欢， 可是这么些年来，没人在乎过她的感受，为了保护自己，她也不得不把自己伪装了起来，让人看起来很坚强， 可是她活得一点都不快乐，寄人篱下，没有亲人的感觉已经把她的心变得极为脆弱， 每到节日的时候，她都会偷偷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默默地哭泣，想念爸爸妈妈，尽管她对爸爸妈妈的印象，只是那一张模糊的老照片，但还是抑制不住思念， 不过在左明月的骨子里，流淌着闪米特人的血，让她遇到喜欢的人，会变得愈发的勇敢，不会藏着掖着，扭扭捏捏，一切的喜欢都表露了出来，幸运的是，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 大宝最后拿出一个纸包：＂闻闻，是什么？＂ ＂哇，烤鸭。＂ ＂你不是喜欢吃烤鸭吗？我正好去全聚德买了几只，这尽管吃，吃完了我再去买，还有，以后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马上去买来给你吃。＂ 左明月定定的看着大宝，很认真地点点头：＂好！＂ ．．．． 厢房里，王大图把两条小鲫鱼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骂道：＂装特么什么犊子？还教训咱俩？ 他算个嘚呀？ 小五，你说，咱俩工作几年了？他才上班不到一年，凭啥爬到咱们的头上作威作福？还跟你吼，告诉你，我可忍不了，他再跟我得瑟，我就不客气了。＂ 赵五河憨憨的一笑：＂我就说不该带二丫三丫去抓鱼，水太凉了，真感冒了可咋办？大宝说的没错，你别生气了。＂ 王大图为之气结：＂我特么说的是这个吗？你等着看吧，我早晚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这个所长当不长。＂ 门外，孙谦端着盆正好路过，听到王大图的话，忍不住撇撇嘴无声的骂了一句：傻b，走着瞧… 他哼着小曲儿回到房间，把脚泡进热水里，还是在这里舒服，没人说没人管，有吃有喝，还有智商是负数的傻b可以玩，这生活，这日子没治了。 王大图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出身，野心大，心眼小，可惜智商也不够用，孙谦都不乐意搭理他， 孙谦可是和秦大宝一天进的公安局，大宝的底细他太知道了，有头脑，有手段，关键还有靠山，就你王大图这样的玩意儿，还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你莫不是睡觉姿势不对？还在做美梦呢？起来重睡吧… 他洗完脚，身子也轻快了不少，把水泼去外面，趿拉着鞋去了厨房，刘桂芳正在忙活着。 ＂桂芳姐，饭做好了吗？＂ ＂噢，大兄弟呀，马上就好，不过菜是中午剩的小半拉猪头，我烩了白菜。＂ ＂行，有肉就行，这味可挺香啊，我一闻到香味就更饿了。＂ ＂那咱们马上开饭。＂ 晚饭是大宝，左明月单独带着两个小丫头吃的，没必要大帮哄，该有的距离感还是要有的， 况且猪头肉炖白菜，左明月也不吃，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吃了两只烤鸭，再加上小饼葱段黄瓜条，几个人吃的相当满足。 而且按照规矩，派出所的三顿饭，也是要买饭票的，谁也不是大家的爹，没必要供养着一整个派出所， 况且买饭票也公平，你饭量大，吃得多就多买点，吃得少就少买， 整个派出所只有刘桂芳除外，她是厨娘，包吃包住的， 当然，别人也可以自己拿粮食自己做，没有硬性规定。 吃完了晚饭，趁着人都在，大宝给开了个会，强调了一下纪律，并且也说了，明天在所里吃饭就得自理了， 至于两个小丫头，会和大宝俩人单独吃。 这个大家伙都没意见，以前的派出所也都是这样的， 所有人里，只有王大图是满肚子的酸味，他还是在惦记着左明月，一听大宝说他俩单吃，这股子酸味都快溢出来了， 开会的时候他一直拉着个脸，好像谁欠他钱似的，整得大家都不跟他说话，这一下他更气了，没有地方发泄，只能回宿舍和赵五河唠叼，赵五河也不搭理他，蒙上被子就睡觉，气得王大图胸口疼…… 开这个会孙谦倒是无所谓，他是肯定蹭大宝的吃的了，在哪吃倒是无所谓。 大宝心里最能藏住事了，提拔孙谦当副所长一事，任命没下来他就跟谁都没说，还有王大图的事儿，大宝也没当回事，还敢撂脸子？再得瑟就收拾他。 这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大宝搬了把凳子，坐在廊檐的电灯下， 这四季青公社还行，拉的电线和颐和园这边的电厂连上了，这个电厂可有点历史了，是光绪年间建造的，一直供应着周边的电力，所以晚上也不停电，这要是放在村里就不行了，通了电的村子，到了晚上就拉闸限电，这也真不明白，你白天供电晚上停，你拉的这个电到底是干嘛的呢？ 他点着了一根烟，看着昏暗的院子，放空了脑子，感觉一切都静了下来。 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肩上，大宝回头一看，左明月巧笑嫣然的坐在了他的旁边， 俩人相视一笑，大宝又把衣服披到了她的身上，现在一早一晚，天气还是有点凉。俩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第231章 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 左明月悠悠地说道：＂我爷爷奶奶参加革命很早了，可以说是革命的第一批追随者，可惜在27年就被敌人杀害了， 我爸我妈也在四五年牺牲了，那年我才四岁，就寄养在我爷爷的一个老战友的家里，还给我订了门娃娃亲，男方比我大五岁，我都没有见过，这是后来才知道我竟然有个未婚夫的， 我这个准未婚夫在我十二岁那年当兵走了，两年后牺牲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小寡妇儿，我当时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反正知道，我的命运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大宝伸出手，左明月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俩人十指相扣。 ＂我其实小的时候很乖，院里的孩子就老是欺负我，骂我没爹没娘，是个野孩子，刚开始我就会哭，后来我发现，我越哭他们就越高兴，骂我，拿石头扔我， 想明白了我就不哭了，就和他们打，可是打不过，我就拼命的打，直到我跟我干爷爷的警卫员学了一点功夫，再打架就没有输过了， 慢慢的大院里的孩子都怕了我，我也成了孩子头…＂ 她转头看着大宝：＂其实我早就见过你…＂ 大宝惊讶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左明月扑哧笑了：＂你记得过年前的时候，你回军区大院，被一群孩子拦住了，二奎还和你动了手…．＂ ＂噢，＂大宝想起来了：＂可是我怎么没注意到你呢？不应该呀？你的美丽完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啊。＂ ＂我穿着大衣，戴着棉帽子，天又快黑了，你怎么认得出？那天我就知道了，你是秦爷爷的外孙，还是个公安，后来，我干爷爷问我想做什么工作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了，就说想当公安，我干爷爷同意了，就把我安排进了市局。＂ 大宝笑道：＂难道那时候你就喜欢我？＂ 左明月笑着打了他一下：＂你臭美吧你，我只是觉得你那时候穿着公安制服很帅气哦。＂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 ＂臭美，谁喜欢你啦？＂左明月羞红了脸颊。 大宝举起相扣的手，把左明月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们闪米特的儿女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敢爱敢恨，我觉得是从李超踢我的时候，你把我护在了身后，那一刻我才真正喜欢上了你…．＂ 大宝喃喃地说道：＂那你可比不上我，自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你了。＂这货把见色起意说的还真是煽情。 左明月开心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她的脸红得像个苹果，可是手一直没有抽回来。 大宝两只手把左明月的手给包了起来：＂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还有个西疆的名字叫阿依慕，意思是美丽的月亮，那我以后就叫你月亮吧。＂ 左明月羞涩地点点头，小声地说了句：＂好。＂ 东厢房的两个房间窗户里，各站着一个人，俩人只有一墙之隔，却不约而同地撇撇嘴，说了声：＂艹！＂ 王大图是咬牙切齿，另一个房间里的孙谦却长叹了一声：＂这俩凑合到了一块儿，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 转天早上，秦大宝起的很早，他要进山一趟，打点野物回来，他换上一身军装，打好绑腿，收拾得利利索索， 天刚蒙蒙亮，厨房里已经冒出了炊烟，大宝到了厨房一看，只见刘桂芳穿着一身九成新的军装，围着围裙，正在熬粥，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昨天的阴郁已经一扫而空。 她起早大宝没有意外，意外的是苟富贵也起来了，还是在烧火，不过洗了脸刮了胡子，身上也没了酒味，本来一脸的憔悴落拓，现在一收拾还挺精神，看来大宝昨天的一番话同时点醒了两个人。 她们一听到声音，都抬头看，齐声叫道：＂所长。＂ ＂桂芳姐早上好＂ ＂哟喂富贵，这一收拾，还是个精神小伙呢。＂ 苟富贵听了，有点儿不好意思，挠挠脑袋。 ＂所长，你咋起这么早？＂ ＂我进山打个猎，富贵，一会儿老刘来了你告诉他一声，我今天未必能回来，就算回来了，天也晚了，桂芳姐，明月吃的东西你单独给她盛岀来，她和两个小丫头一起吃。＂ ＂知道了所长。＂ ＂行，那你们忙，我先走了。＂秦大宝拍拍苟富贵的肩膀， 他骑着摩托出了派出所，虽然在所里就能看到望儿山，可是望山跑死马，得绕一大圈才能到山脚下。 公社的街道上很寂静，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摩托车的声在回荡，出了公社，路开始崎岖不平了起来， 大宝只能放缓了车速，他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山脚下，这时候天已经大亮，大宝把摩托车收进空间，极目远眺， 日出清晨，远远看去山间雾气缭绕，随着阳光的洒落，春天的绿色已经渐渐苏醒。万物沐光而生，空气中充满了清新的气息，这美丽宁静的大自然让人陶醉。 大宝背着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大踏步地向山里走去，现在山里已经没有了积雪，所以视野很好， 大宝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没入了山林之中，他听着鸟儿的叫声，翻手放出了小松鼠， 小松鼠欢呼了一声，窜上树枝，在树上蹦来蹦去， 它立了起来，小鼻头嗅了嗅，冲着大宝吱吱叫了两声，大宝点点头，示意它在前面带路， 这拿松鼠当猎狗使，秦大宝也算是第一人了。 小松鼠蹦蹦跳跳跳往山里跑，刚开始秦大宝还没觉得，但是走了三个多小时，他才发现有些景象很熟悉。 大宝打了个唿哨，小松鼠窜了回来，跳到了大宝的肩膀上，指着前方吱吱一顿叫。 它把大宝都给整乐了：＂你说你想小熊崽了？带我去看它？＂ 小松鼠连连点头，这家伙灵智已经开了，和大宝沟通完全没了障碍。 大宝拍了拍它：＂那咱们走着。＂ 小松鼠用湿鼻头碰了碰大宝的脸，吱吱叫了两声， 大宝哈哈大笑：＂我用你夸我了？赶紧带路。＂ 小松鼠跳下来就跑，果然，没到一个小时，远远的就看到了那道山缝儿， 仔细看去这山缝儿几乎都被藤叶覆盖了，这要是夏天过来，根本就找不着。 第232章 这打猎是心想事成啊 秦大宝穿过山缝儿，又过了树林，刚从树林出来，一个黑影就扑了上来，他一把抱住， 好家伙，这几个月没见，小熊崽已经长到了快一米高了，浑身圆鼓鼓的，人家黑熊冬眠，天气一暖苏醒过来，身上的脂肪消耗殆尽，瘦得就剩一张皮， 它可倒好，生活在这洞天福地里，不需要冬眠，吃得五饱六撑的，光剩下长肉了， 秦大宝和小熊玩闹了一会儿，小松鼠在他俩身上蹦来蹦去，把小熊整烦了，一巴掌给它扇出老远，这货没脸没皮，又撅达撅达跑了过来。 秦大宝坐在草地上，小熊靠在他怀里，一人一熊在这静谧美丽的风景中，竟然很和谐， 一群野鹿从树林中奔了出来，有点儿趾高气扬，根本没把秦大宝和小熊放在眼里，秦大宝一看，这必须给点教训， 他举起枪，瞄准了几头高高大大的野鹿，＂啪啪啪＂一顿射击，声音太大了，吓得小熊一下子就跑到了大宝身后，把脑袋埋进了草丛里， 打死了三头野鹿，每头都能有三四百斤，剩下的野鹿吓得撒腿就跑，惊起了山林里无数的野鸡， 这温泉山谷里的野鸡又大又肥，可把大宝乐坏了，跑过去一顿打，打空了两个弹匣，留下了二十多只野鸡。 大宝把野鸡一一收入空间，又回来把野鹿收了进去，他不禁感叹真是洞天福地，这里就是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打猎圣地呀。 小熊趴在湖边，一捞就捞出来一条大鱼，它把鱼抛在大宝面前，嗷嗷叫了两声，这是真讲究啊，谁家来客人不请吃顿饭呐？小熊也不差事。 大宝拍拍它的脑袋：＂等着，我给你做好吃的。＂ 他在空间里收拾好了三只野鸡，又从湖里捞出了三张大荷叶，就是因为看到了荷叶，他才想做个江浙名菜＂叫花鸡＂ 这湖水里的荷叶又大又圆，大宝忍不住又收了几十张，种到了自己空间的湖里，这以后给明月和妹妹们做叫花鸡可有原材料了。 现在他的空间里可不缺作料，油盐酱醋不说，连烤肉季的腌料蘸料都有一大包， 这叫花鸡的做法其实就是跟周代“八珍”之一的炮豚学的，炮豚就是先用粘土把乳猪包裹起来，放在火里烤，然后再加工一下，这做岀来是色泽枣红明亮，芳香扑鼻，皮酥肉嫩，入口酥烂肥嫩，风味独特。 叫花鸡也是相同的作法，相传在很早以前，有一个叫花子，沿途讨饭流落到常熟的一个村庄。 他偶然得来一只鸡，其实就是这货偷的，想宰了吃了，可他连个锅都没有，又没有调料。他躲着村里人，来到虞山脚下，将鸡宰了以后去掉内脏，带毛涂上黄泥、柴草，把泥糊好的鸡放火中煨熟，等到这泥干了鸡也就熟了，剥去泥壳，鸡毛也随泥壳脱去，便露出了煨熟的鸡肉，那是香气扑鼻，这种做法是叫花子发明的，所以叫叫花鸡。 大宝做起来肯定比叫花子做的精致，他这野鸡可是里外收拾好的，把酱油刷在鸡身上，又把腌料均匀的涂抹在鸡的肚子里，外面用荷叶包好， 至于黄泥，湖边多的是，把黄泥糊好，大宝到林子边砍了几根枯树枝，小熊也没闲着，一直跟着大宝，它也抱着一根枯枝，学着大宝的样子，扭扭晃晃地扔在湖边。 大宝把枯枝点着，把三个大泥团扔进火堆，这就等着熟了。 这时一阵大乱，一大群野山羊从树林里跑出来，惊恐地咩咩直叫，紧接着三匹狼也冲了岀来， 这三匹狼应该是饿了一冬天了，瘦骨嶙峋，皮毛都掉得一块一块的了， 小熊直立了起来，嗷嗷一顿狂吼， 大宝好笑得拍了拍它的脑袋：＂你可消停点吧，还你的地盘？好像你能打得过人家似的。＂ 小熊不服气的直呲牙。 大宝立直了身子，端起了五六半，野狼正塌着腰，呲着大牙准备美餐的时候， 枪声如爆豆般响起，一只野狼正酝酿情绪呢，一枪就给打翻了，另两只转身就跑，结果也没跑了，全给钉那了， 秦大宝也没停手，照常清空了弹匣，他不光打了三只娘，又打死了七只山羊，他比狼狠呐。 把野山羊收了起来，这下连鹿肉带羊肉可有吃的了，不过这山里没碰到野牛，即使碰到了也不敢打，吃牛肉没法解释， 然后大宝就看到五头野驴来了湖边，我艹！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啊！这野驴在大宝的眼里瞬间变成了保定驴肉火烧和驴肉馅蒸饺， 大宝的哈喇子都淌下来，从空间里拽出一杆大八粒就打，结果又打了三头野驴，这野驴大呀，每头都得有五六百斤，这日子不就好起来了吗？ 大宝赶紧把野驴收了起来，他擦了一下口水，暗骂自己没出息！但又一想，没出息就没出息吧，上辈子还没吃过野驴肉呢。 他往火堆里又扔了几根枯枝，火苗子蹭的就起来了，看样子还得烧个半小时才能好，趁这个功夫，大宝把手伸进湖里，收了一批不大不小的鱼，他准备回去把这些鱼放进后院鱼塘里，平时钓着玩呗，他这也 是纯纯的闲的。 火堆燃烧的挺旺，小熊怕火，离得远远的自己玩，大宝索性带它去林子里溜达，小熊摇晃着屁股，它今天可高兴了， 大宝看到了两棵桃树，不过还没开花，他把桃树给收了，来到了上次发现灵芝的地方，那些百年以上的灵芝都被大宝收了，现在剩下的都是小一点的， 小熊撕了个灵芝，三口两口就吃了，合着这些都是它的食物啊。 小松鼠不知道从哪棵树上跳下来，跳到大宝的肩上，小爪子比比划划，吱吱的叫着， 大宝喜出望外：＂真的假的？在哪？＂ 小松鼠蹦到树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大宝跟着它跑过去，小熊腿短，拼命地跑，急得嗷嗷直叫。 转过几棵大树，就见到一颗树上挂着一个巨大的蜂巢，大宝一见大喜，这个蜂巢直径超过一米，竟然是土蜂蜜里槐花蜜， 这槐花蜜是北方地区非常常见的一种蜂蜜。它带有槐花的清香，口感清甜，并略带一丝苦味。 只见淡褐色的蜂巢，无数的蜜蜂爬进爬出，这么大的蜂巢一定有蜂王， 小熊看到了蜜蜂，一个急刹车，转身就跑，看来它肯定是吃过亏， 大宝一伸手，就把蜂巢收入了空间，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意识绕进蜂房一看，金黄一片，全是蜂蜜， 大宝把蜂蜜割下来三分之二，放在了一个大酒坛子里，蜂房的最里面，趴着一只大拇指般大小的蜜蜂，这是蜂后， 它的下面就是蜂王浆，这些蜂王浆又收了一小坛。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大宝又把蜂巢从空间里挂回到了树上，蜜蜂们浑然不觉自己的劳动成果已经被偷家了， 大宝高兴地跑出了树林，小熊迎了上来，小黄豆眼不错眼珠的瞅着他， 这熊的智商相当于3－5岁孩子，所以对吃的渴望格外强烈， 大宝从空间里取出一块蜂蜜板，能有二斤多重，他丢给了小熊，小熊一下子接住，乐得舔一口，就冲着大宝哼哼唧唧的撒娇， 大宝一看，火堆都快灭了，他赶紧过去，从火堆里把三个大泥球扒拉出来，这野鸡不小，一个就有七八斤重，他一挥手就收起来两个，这得留着，左明月和妹妹们还没吃过呢， 砸开了一个泥球，里面的荷叶都烂了，大宝小心翼翼地拨开荷叶，露出了里面酱赤色的鸡肉，这香味一下就出来了， 小熊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伸出沾满蜜糖的爪子就要拿， 大宝赶紧打了它一下：＂是不是傻？多烫啊？＂这刚打开的泥团，温度超过了一百度，熊爪要是碰上去，能烫叫唤它。 大宝等稍微凉了一点，才把鸡肉分开，自己拿了两个鸡大腿，一个鸡翅膀，这就够他吃了，剩下的都给了小熊， 大宝咬了一口鸡腿，香，太香了，味道都浸进肉里了，尤其是野鸡肉一点都不柴，这叫花鸡可真是无上的美味。 小熊吃了第一口，接着就控制不了了，它趴在鸡肉上，连骨头带肉一顿大嚼，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松鼠溜了过来，也捧着块肉，一点一点地咬，这时候大宝才想起来，松鼠是杂食动物，可以吃肉的。 第233章 不光不给粮还打人 吃完了叫花鸡，小熊看样子没吃饱，它把鸡骨头都给吃光了，小熊找了一圈，没找到剩下的叫花鸡，它也不恼，趴在草丛里捡起蜂蜜开啃， 大宝一看手表，已经下午一点了，他挥手收起了仍在啃肉的小松鼠，拍拍小熊的脑袋，他得走了，除了没打到野猪，别的肉已经够了， 小熊光顾着啃蜂蜜，没注意他的离去，当大宝走出山林，正要钻进山缝儿里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嗷嗷的叫声，叫声里含着哭腔，心疼的大宝都想转身回去把小熊收进空间里了， 可是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小熊和小松鼠不一样，大宝不能把它当宠物养，让它失去了在大自然生存的权利。 秦大宝在山林里奔跑，进山四个小时，他一个半小时就跑出了山口， 大宝站在山脚，双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现在这副身体，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让他满意，可惜的是，他不能完全显露在人前，让他有一种锦衣夜行的感觉。 远处已经有了人烟，大宝从空间里取出挎斗摩托车，骑上就往公社方向开去， 快到公社的时候，他看看前后左右，四野无人，从空间里取岀来一头野山羊，扔在挎斗里， 又取出一头野鹿和野驴，横担在摩托车挎斗上面，然后开进了派出所。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派出所院里很热闹，都快成木匠铺了，七八个人破木头，做窗框，忙得不可开交。 摩托车开进院里，声音很大，左明月提心吊胆了一天，听到声音从办公室冲了出来，后面是两个双胞胎小丫头， 大办公室的人也涌了出来，孙谦一看到摩托车上的猎物，两只眼睛都直了，大叫了一声：＂我艹！＂ 秦大宝停好车，跳了下来，左明月已经冲到了他面前，两只大眼睛瞬间就变得明亮起来，仿佛闪烁着光芒的星星一般。 孙谦冲到了摩托车前，呲着大牙哈哈大笑：＂我艹！太厉害了，这么多的肉，哎呀，这是驴吗？这么大？宝老大，你把老乡家的驴给打了？＂ 秦大宝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狗贼挨打绝对是有原因的，嘴太欠了。 ＂这是野驴！野驴！你大爷的！＂ 刘铁锤和王大图，赵五河都围过来，他们哪见过这么多的肉啊？这一刻都高兴极了。 ＂是野驴，我的天呐，这得出多少斤肉啊？＂ ＂老刘，这有一头驴，一头鹿，下面还有头羊，血我都放完了，你赶紧找个屠夫，把肉都卸了，今天晚上咱们做驴肉蒸饺吃。＂ ＂啊？所长，你，你不把这些拿家去呀？＂刘铁锤一脸的惊讶。 秦大宝奇怪的笑道：＂拿什么家去呀？我打了就是给所里人吃的，你把那俩羊腿给我留下，我一会儿给明月做烤羊腿。＂ ＂哎哎好嘞。＂刘铁锤高兴的连声答应。 苟富贵从厨房走岀来开口说道：＂别找屠夫了，我会杀，搬过来吧。＂ 刘铁锤招呼几个人开始忙活，这下干木匠活的都停手了，两眼羡慕地看着这些肉， 王师傅从后面转过来，大宝冲他招招手：＂王师傅，你们今天晚上都在所里吃，窝头羊肉汤管够。＂ 王师傅大喜：＂谢谢领导了。＂ 这可不是大宝小心眼，给你们所里人吃驴肉蒸饺，给干活的师傅吃窝头？而是供不起呀，这十多个干活的都是大肚汉，这得包多少蒸饺才能够？ 而且现在能喝上羊汤，吃上窝头都是上等美食了， 干活的人一听，更来劲了，咔嚓咔嚓锯木头都有劲儿。 大宝一看，两个小丫头吓得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不敢过来，他和左明月走过去， ＂怎么？不想大宝哥吗？昨天是谁说想吃肉的？＂ ＂哇…太吓人了。＂两个小丫头扑过来，她俩哪见过这么大的鹿啊？吓得直哆嗦， 大宝连忙抱起了她们：＂哎呀呀，对不起，是大宝哥不好，晚上大宝哥给你们做好吃的，好不好？＂ 两个小丫头长睫毛上还沾着泪滴，听到好吃的立马破涕为笑，双胞胎姐妹，真的很难分清谁是谁，就连冒出的大鼻涕泡都一样。 ＂月亮，你看一会儿她们，我去换件衣服。＂ ＂好。＂ 大宝进了办公室，一看，后面的窗户都安上了，门也开完了，这个王师傅干活还是挺有速度的， 他看看没人注意，赶紧闪身进了空间，只用了三分钟就洗了个澡，他从空间里岀来，把脏衣服扔进盆里，这回不敢在空间里洗了，否则该让人发现了， 他换上一身干净的公安制服，推开办公室门走岀来，大宝一边扣扣子一边问左明月。 ＂玉秀去哪了？＂ 左明月转头说道：＂刘副所长到公社开了条子，按人头领粮食补贴，玉秀和桂芳姐去粮站领粮了。＂ 大宝也不以为意，反正领的也是粗粮， 左明月过来帮他系领口的扣子，要说像大宝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会不喜欢 ？长得帅不说，穿衣服还干净。 左明月闻了闻：＂我一直闻到你身上有一股清香，好像是什么水果，你用什么洗衣服？＂ 她以为是香皂之类的。 大宝哈哈一笑，把衣服袖挽起来，把胳膊伸过去：＂你闻闻？＂ 左明月脸一红，但还是凑了过去，这回确定了，不是衣服的味道。 这是经常喝灵井水留下的味道，现在妞妞和雯雯也是这样的味道。 大宝哈哈大笑，左明月小脸通红打了他一下，心里一直纳闷：自己找的这个男人可真是太完美了，竟然身体比自己都香。 孙谦正蹲在厨房门口看苟富贵给野驴剥皮，柳湘梅在一旁洗着驴板肠，这时林玉秀和刘桂芳拎着空袋子走进派出所， 林玉秀一手捂着脸，两只眼睛泛红。 孙谦懒洋洋的问道：＂咋啦小丫头？哭啦？＂ 林玉秀躲躲闪闪：＂没，没有。＂ 孙谦的笑容一下就收起来了，他站起来，拽下玉秀的手，玉秀的小脸有一个巴掌印，看样子打得不轻，脸都肿了。 孙谦的脸色沉了下来：＂谁打的？＂ ＂没，没谁，我不小心摔倒了。＂ 孙谦冷笑一声：＂挺会摔呀？摔人家手上去了？桂芳姐，你说。＂ 刘桂芳瞅了瞅玉秀，犹犹豫豫地说道：＂是粮站的一个年轻人打的，他不光不给我们粮，还骂玉秀是白眼狼，叛徒，玉秀和他顶了两句，他就打了玉秀一耳光。＂ 孙谦的胖脸都哆嗦了：＂玉秀，你说。＂ 玉秀一看瞒不下去了，只好说了：＂这个人叫程晓志，是原来副所长程建平的侄子，本来赵所长要调到分局，这个所长按道理应该由程建平接任，可是所长要调来了，程建平一生气就托人调走了， 这个程晓志说我投靠了新所长，忘了他叔对我和我妹的照顾，是白眼狼，叛徒，活该饿死。＂ 孙谦越听越气，他平时是脾气很好，但这个很好是分人的，他转身回了自己住的那屋，拎着枪出来了…． 第234章 胖子也是个硬茬子 孙谦平时不喜欢把枪佩在腰上，他肚子大，肉厚，没有胯骨，枪套往裤腰带上一挂，裤子老是往下掉，所以他基本上不把枪带身上。 孙谦扯了一把柳湘梅，对玉秀说：＂你带路，我去见识见识这个姓程的。＂ 玉秀害怕了，她连连摆手：＂孙大哥，不用去，我不疼，这个程哓志他爹是粮站站长，要是得罪了他，以后咱们吃的粮食都是石头和沙子。＂ 孙谦的胖脸有点狰狞，他似笑非笑：＂他敢？一帮土鳖，还能翻了天？走！＂ 玉秀没办法，只好在前面带路， 王大图和赵五河蹲在厢房门口全都听到了，赵五河也站起身要跟着去，王大图拽了他一把：＂别去，老实看热闹多好。＂ 赵五河瞅了他有十几秒，然后甩开他的手，追着孙谦去了。 王大图撇撇嘴，骂了句：＂傻b!＂他一转头，看到远处秦大宝若无其事的瞥过来的眼神，他的心咯噔了一下，赶紧溜回了屋里，他总是觉得大宝能看透自己的心思。 秦大宝和左明月正在逗两个小丫头玩，玉秀她俩进来，他看到了，虽然离的有点远，没听清是咋回事，但是孙谦回屋取枪，一看就是生气了，然后几个人就出去了， 王大图骂的话，大宝虽然没听见，但是从口型上也能看出骂的是啥，大宝心里有了想法。 左明月也看到了，她刚要去问问咋回事儿，大宝拉住她摇摇头。 ＂放心吧，胖子能处理好的。＂ ．．．． 粮站也是在公社的这条街上，在整个公社里，油水最大的地方就是粮站，而且论面积来说，粮站也是最大的，其次是公社中学。 虽然粮站是在公社，但是它可不归公社管，它是归粮食局管辖，所以一个粮站的站长跟公社的主任一个级别， 四季青公社粮站，两扇铁栏杆大门，进去就是一个占地十几顷的大场院，场院是一个方形的水泥空场地，平整、硬实、光滑，主要用来摊晒粮食。 场院的边上，有几排高大的房子，是粮库，粮库的附近有几排房子，是粮管所的工作人员的办公场所，粮站里有站长，副站长，会计，仓库管理员等等，还有十来个临时工。 粮库的墙面用红油漆写着：踊跃交售爱国粮，交完公粮真光荣。 这粮站的活最轻省，一年到头只有秋收的时候最忙，其余的时间都是空闲，晾晒粮食的活都是临时工在干。 孙谦背着手走到粮站办公室大门口，看了看门上挂着的牌子，他冷笑了一声，大踏步走了进去， 粮站办公区进去是个走廊，两边都是办公室， 这时候林玉秀，柳湘梅还有赵五河也跟了上来，孙谦左右看看，听到左边第一间办公室传来哄笑声。 ＂么的，这年头就是白眼狼多，我叔在的时候对他们多好，就是每个月领的粮也是上等品，结果呢，人一走茶就凉，全都给新来的舔腚沟子去了。＂ ＂那可不，这程所长在的时候，派出所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现在刚走就断顿了吧？＂ ＂晓志，咱不给粮不好吧？毕竟拿着公社的条子呢。＂ ＂公社的条子算个嘚呀？咱们粮站又不归公社管，这么跟你们说吧，只有公社有事求我爹的，没有我爹求他们的时候。＂ ＂不过那个姓林的小丫头挺可怜的，你不该打她呀。＂ ＂呵呵，不该打她？就她才特么该打，去年冬天，她妹有病，是不是我叔借给她五毛钱买的药？要是没有我叔，她们早特么死了，我其实也不想打她，上回我特么摸她手都不让，装特么什么贞节烈女？＂ ＂哎呀那你可太不是东西了，人家小丫头才多大呀？还能经得住你这大身板子？＂ ＂这你就不懂了，老话怎么说的，能端起一个盆就能经得住一个人…＂ 孙谦蹚的一脚就把门踹开了，把屋里抽烟喝茶的五个人吓了一跳， 孙谦走进屋里，背着双手，看着这五个人，冷冷说道：＂谁是程晓志？＂ 屋里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孙谦，见他穿着官衣，其中四个不吱声了，一个刀条脸的年轻人坐在桌子上，叼着烟卷，乜斜着眼睛看着孙谦：＂这家伙咋这么胖？猪成精了？老子就是程…＂ 孙谦上前两步抓住他的头发，狠狠地砸在桌子上，程晓志哎呀惨叫一声，鼻子里的血一下子就窜岀来了。 孙谦赶紧退后一步，甩甩手，一脸的嫌弃：＂艹！你特么得多长时间没洗头了？全是油。＂ 程晓志被砸懵了，伸手乱划拉：＂谁？谁特么打我？＂ ＂艹！＂孙谦狞笑了一声：＂还敢骂我？＂他也不嫌头发都是油了，抓住程晓志的头发就往外拖。 那四个人不干了，跳了起来：＂你们是派出所的吧？＂ ＂胆子太大了，敢来粮站撒野？＂ ＂赶紧把人放了！＂ 孙谦举起手枪，冲着地面＂啪啪＂两枪，那四个人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 ＂再特么吵吵，把你们全抓起来。＂ 孙谦拽着程晓志的头发，一路往外拖，这时枪声惊动了别的办公室的人，不少人探头往外瞅，紧里间的办公室门咣当推开，一个矮胖子一脸惶急地跑过来。 ＂怎么回事？你们是派出所的？我是粮站副站长齐天乐，哎，究竟是什么事呀？赶紧把人放开…＂ 没人搭理他，程晓志拼命的挣扎，赵五河也没惯着他，跺了他两脚，程晓志捂着肚子直叫唤。 孙谦一手拽着他的头发，一手提着枪，把程晓志从粮站的场院拖到大街上， 程晓志的惨叫声吸引得两边门市和住户纷纷出来观看。 齐天乐站在粮站大门口急得乱蹦，旁边一个戴眼镜的职工拉了他一把：＂齐副站长，赶紧的，赶紧给站长打电话，这是要出事呀…＂ ＂哎哎哎，我这就去打，哎呀，我往哪打电话呀？站长去哪了谁知道啊？＂没人回答他。 孙谦有点累了，叫了一声：＂五河，你来把他拽回派出所。＂ 赵五河乐滋滋的答应一声，过来抓住程晓志的头发继续拖。 ＂我说胖子，你身体太虚了，这才拖几步啊就不行了？我看你明天跟我锻练吧，我身体杠杠滴。＂ 孙谦抖掉手里的一撮头发笑道：＂滚你的蛋吧，我养这身肉容易吗？还跟你锻练？有那时间，我跟宝老大学功夫去了…＂ 派出所的几个人说说笑笑，就连玉秀的小脸都露出了笑容，这个程晓志见了自己总是疯言疯语，动手动脚的，姑娘虽然小，可是懂事的早，知道这个程晓志对自己没存什么好心，只是以前她怕程副所长把自己和妹妹赶出去，才没有声张，可今天孙大哥为自己出头，收拾了这个家伙，这可真解气。 街两边的围观人群是公社里各个单位的，都是这一条街上的，谁不认识谁呀？见到被拖在地上像条狗一样的家伙，竟然是粮站站长的儿子，一时间议论纷纷，还有人叫好，看得出来这个家伙真的是人缘太差了。 赵五河劲大，程晓志挣扎不过他，但是一拖进派出所的大门，程晓志就害怕了，以前他叔在派出所当副所长的时候，他来这如履平地，现在换了主人，他这心里可就没底了。 赵五河把他拖进派出所，程晓志拼命的挣扎了起来，院子里干活的人都停下了，看着热闹。 秦大宝早就听刘桂芳说了事情的原委，他和左明月一人抱一个小丫头站在台阶上玩， 程晓志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大叫，孙谦等人也进了院，派出所的大门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一时间派出所比赶大集都热闹。 程晓志躺在地上正在挣扎，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这个角度看去，这是个长得很俊秀的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冷冷的在俯视着他。 秦大宝皱了皱眉，对赵五河说道：＂对待犯罪分子，不能这么仁慈，知道吗？＂ 程晓志懵了，犯罪分子？说我呢吗？ 秦大宝一脚狠狠地踢在了程晓志的脸上，大宝平时穿的是皮鞋，那个年代的皮鞋质量老硬了， 程晓志眼前突然一黑，仿佛看到了他太爷太奶在冲着他微笑，然后他就晕过去了， 秦大宝在他身上蹭蹭皮鞋：＂挂起来吧，小五，你和小柳给他恢复恢复记忆，活动活动，今天晚上吃驴肉蒸饺，还能多吃点。＂ 赵五河乐了，答应一声，一哈腰，提起程晓志奔了马棚，柳湘梅笑嘻嘻地跟上了。 秦大宝揉了揉玉秀的头发：＂以后挨了欺负就说，别闷着，知道不？一会儿上你明月姐那领把枪，没事的时候练练，再有谁敢跟你递爪子，你就开枪，出了事我负责。＂ 林玉秀抹了一把眼泪：＂知道了，谢谢大宝哥，谢谢孙大哥。＂ 孙谦上前哈哈笑着推了她一把：＂快去帮着做饭，我都饿了。＂ ＂好嘞。＂玉秀欢快的答应了一声跑了，小姑娘感到从所未有的安全感。 第235章 我把所长给揍了，在我脑袋里干的！ ＂宝老大，这货怎么处理？＂孙谦掏出手绢擦手：＂么的，真脏！这头发全是油，弄得我可手都是，这味儿？呛鼻子！＂ 秦大宝用额头顶着玉云的小脑袋，装着很用力的顶牛，逗得玉云乐的咯咯的，大宝慢条斯理地说道：＂当众袭击公安人员，你说怎么处理？＂ 孙谦嘿嘿一顿贼笑，竖起大拇指对着秦大宝说道：＂你丫够狠，够阴。＂ 要说这个罪名也没毛病，玉秀虽然才十三岁，她可是正式的公安人员，这个真就得看秦大宝的嘴大嘴小了， 嘴大一点，83年严打有人敢打公安一巴掌，那这个人的下场就是吃一粒铁花生米，放在这个年代，也得判个两三年的劳动改造， 嘴小一点，赔个礼道个歉也就过去了。 听这口风，秦大宝是不打算放过程晓志了，这罪名都顶格了，所以孙谦说他够狠。 秦大宝踢了他一脚＂＂滚蛋！离我远点，我这么阳光开朗，翩翩少年，你特么才阴呢。＂ 孙谦骂骂咧咧地跑了，他也去马棚帮助程晓志恢复记忆去了。 要说这也就是秦大宝护犊子，否则换了别人，讨好粮站站长都来不及，怎么还能下死手得罪呢？ 程晓志的爸爸叫程建民，他在公社这十里八乡可是个大能人，连公社书记和主任都和他称兄道弟，这让他在四季青公社混得是风生水起，也嚣张无比。 今天中午他和公社的董书记几人在国营饭店喝了顿酒，散了局都下午两点多了，酒气上涌的程建民来到了后街花寡妇家， 这花寡妇可是他的老情人了，据说她原来是京城里一个大官的五姨太，兵败以后大官跑了，这些个姨太太也就另谋了出路。 这花寡妇今年二十八岁，生的是花容月貌，娇媚可人，程建民五年前见到了就惊为天人，为了爬上花寡妇的炕，他是又搭时间又搭钱，足足当了三个月的舔狗，这才如愿以偿， 要说这个花寡妇也着实有手腕，那是可盐可甜，把程建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至于他那个在乡下的黄脸婆，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能见一面，平时他住在公社根本不回去， 今天他喝的有点多，到了花寡妇家，正事都没办，搂着就睡了个天昏地暗，浑不知就这一觉，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就把天给他捅了个大窟窿…… ．．．．． 整整半个小时，这院里干活的人都如坐针毡一般，太吓人了，那个马棚里发出的惨叫声是不绝于耳，听到的人都战战兢兢的， 派出所外面围观的人始终没有散去，甚至有人跑到马棚的后面去偷听，但是随即又被惨叫声吓得跑了回来，那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类发出的声音，听了以后晩上肯定做恶梦。 粮站里面，知道了事情经过的粮站副站长齐天乐在办公室里急得直转悠，他是真不知道站长去哪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旁坐着的会计李二河倒是不着急，他看着齐天乐着急的样子，禁不住撇撇嘴，差点往吐地上一口痰，他就看不上齐天乐这副谄媚的样子，装什么装？好像程晓志是你儿子似的？摆出这副样子显得着你对站长的孝心了？ 其实他李二河才是程建民的心腹，李二河也是花寡妇的表哥，当时花寡妇和程建民搞到了一起，就把李二河从一个村会计，提拔到了粮站当了会计，吃上了皇粮， 李二河之所以没把程建民的去向说岀来，纯粹就是想给程晓志一个教训，程建民只有一儿一女，别看他看不上乡下的那个黄脸婆，可对儿子和女儿那叫一个疼爱。 程晓志十六岁就给弄到粮站里面吃了皇粮，在粮站的一亩三分地里面，谁敢惹这个太子爷？所以他才不可一世， 这个程晓志不知道从哪听说了他爹有个姘头，是李二河的表妹，从那以后就处处和李二河做对，李二河为人甚有城府，也都忍下来了，现在一听说程晓志被抓进派出所了，那可真是三伏天吃冰棍，爽到家了，他乐得直拍手，暗骂这孙子死了才好呢。 齐天乐偷眼看看李二河，只见他眉眼里头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他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也是特么一条白眼狼！ 齐天乐平时也非常讨厌程晓志，这货在粮站，除了他爹，别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就连齐天乐这个副站长，程晓志对他都是吆五喝六的， 今儿出了这个事，说实话他真是心花怒放，但是表面的工作还得做，这个还挺难的，明明很高兴，还得装出一副爹要死了的模样。 ＂二河，你说咋办呢？＂ 李二河又用烟屁股续上了一根烟，懒洋洋地说道：＂啥咋办？凉拌呗，这站长喝完了酒去哪了谁知道？＂ 齐天乐不屑的笑了笑，你不知道才怪呢，反正我是把姿态做岀来了，等程建民回来也挑不出自己的毛病。 ＂哎呀呀你怎么不着急不着慌的？刚才狗剩子回来说，晓志在派出所被打的老惨了，这可咋办？＂ 李二河冷笑了一声：＂派出所换领导了，新领导咱也不认识，听说昨天刚来就把你的那个本家给拿下了，还 打死了两个民兵，这样的人你敢往前凑合？反正我是不敢。＂ ＂哎呀呀…晓志这回可遭老大的罪了。＂ 李二河心里暗暗说了句活该，嘴里却说：＂你也别急得像个猴子似的乱蹦，反正又打不死。＂ 齐天乐瞪大眼睛看着他，李二河这才醒悟过来，说错话了，赶紧说道：＂要不你给程副所长打个电话试试？他是派出所的上级领导，应该能说得上话吧？＂ 齐天乐一拍大腿：＂对呀。＂ 他赶紧翻程建平的电话号码，翻到了傻眼了，这特么还是原来的派出所电话，程建平调到分局了，没留电话号码。 ＂那个二河，你有程副所长的电话吗？＂ ＂我上哪有啊？他调到分局了，这电话号码就咱们站长有。＂ ＂我艹！那咋办呢？＂ ＂那没办法了，不行你就往分局打呗。＂ ＂好好，我问问分局的号码。＂ 俩个人折腾来折腾去，打电话找到程建平的时候，已经是晩上五六点钟了，这个时候程建民搂着小寡妇睡的正香，这个时候程晓志已经把他爹干的破事烂事全都给撂了…． 秦大官人上任后的第二把火烧在了公社粮站，这把烧的是熊熊大火，注定有人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 派出所外围观的人都散了，再愿意看热闹也架不住肚子饿呀， 厨房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一个锅熬羊汤蒸窝窝头，一个锅是白面驴肉蒸饺，这年头，肚子都吃不饱，闻到这个香味儿，谁特么能受得了？ 秦大宝和左明月的办公室兼宿舍已经把门窗都收拾好了，这下子前后通风，心都跟着敞亮。 在左明月的办公室，一大二小三个女孩子都趴在桌子上，看着大宝给她们调蜂蜜水喝， 这好东西别说俩个小丫头，就连左明月都没喝过，闻着这甜腻的香味，得用手捂着嘴，要不口水都流出来了。 左明月和两个小丫头这两天就跟这甜香味儿一样，泡在蜜罐子里了，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大宝调好了三茶缸子蜂蜜水，一一摆在三人面前，不偏不倚，每人大半缸。 ＂别着急喝，烫，等稍微凉一下再喝，蜂蜜有的是。＂可不有的是吗，差点给蜜蜂连窝端了。 三个女孩子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又凑过去闻这个香味儿，忒香了。 孙谦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纸，一闻到香味立刻冲了过来， ＂什么东西这么香？啊？是蜂蜜！＂他闻着香味，身子都轻了几分，快飘起来了。 大宝撇撇嘴：＂你的鼻子就特么是狗鼻子！＂ 孙谦一把抱住大宝，一顿媚眼飞过来，把大宝差点恶心吐了：＂宝宝，我也要喝蜂蜜水…＂ 左明月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回身就找笤帚，找到了抡圆了，一笤帚抽在孙谦的大屁股上，抽得孙谦嗷的一声惨叫。 ＂死肥猪，你给我收收，再整这个死出，姑奶奶扒了你的猪皮！＂ 孙谦躲到大宝身后，一声不敢吭，把那几张纸塞大宝手里。 ＂你看看吧，这是程晓志交代的，他爹事儿应该不小。＂ 说完赶紧溜了，出门正好玉秀端着一盆蒸饺过来，见他嘴里叨叨咕咕的，就好奇的问他。 ＂孙大哥，你再干嘛？＂ 孙谦回头瞅了瞅，小声说道：＂我刚才把所长给揍了，在我脑袋里干的。＂ 玉秀懵了：＂啥意思？＂ 孙谦哈哈大笑，拿了一个蒸饺扔在嘴里，又急忙吐了出来：＂烫，烫…＂他赶紧跑去喝凉水了，舌头都烫起泡了。 玉秀用肩膀顶开办公室的门，秦大宝正在看程晓志的供词，左明月过来接饺子盆。 玉秀问道：＂姐，刚才孙大哥说他把所长给揍了，在他脑袋里干的，啥意思啊？＂ 左明月咯咯笑道：＂他做梦呢。＂ 第236章 这事派出所处理不了 玉秀挠挠头发，还是不懂：＂姐，我去取酱油和碗筷。＂ 左明月说道：＂我跟你去。＂她回身问大宝：＂你吃酱油还是醋？＂ 却见到大宝拿着口供是一脸的凝重，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大宝直起腰：＂事儿大了，这个程晓志的父亲叫程建民，是粮站站长，这几年他不光是贪污救济粮，还在收公粮的时候，大斗收小斗出，坑农害农。＂ ＂啊？他怎么敢这么干？这不是找死吗？＂ ＂我得给我大舅汇报一下，看看该怎么办？这事牵扯到粮食局，恐怕咱们办不了。＂ 左明月点点头，一个派出所，办同级的贪污案件，组织程序都不允许。 ＂先吃饭吧。＂玉秀出去取碗筷了。 ＂你们先吃，对了，月亮，还有好东西给你。＂大宝跑出去，不一会儿进来，手里捧个大泥球。 他的后面，孙谦贼头贼脑的从门口探头往里看。 两个小丫头看到大泥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跳着喊道＂＂我要玩，大宝哥，我要玩。＂ 左明月也惊奇地看着泥球，她一伸手把两个小丫头抱住，怕她们从椅子上掉下来。 大宝抿嘴一笑，把大泥球放在地上，一拳把它打碎了，泥球一碎，一股浓香散发了出来。 大宝蹲下来，把泥块拨干净，捧着荷叶放在桌上，这一下，左明月和两个小丫头的眼睛再也离不开叫花鸡了。 孙谦溜了进来，他可不敢当着左明月的面抢吃的，只是捂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大宝。 大宝把两个鸡腿撕下来递给玉云玉雪，又把两个鸡翅膀给了左明月，这只野鸡足有七八斤重，去掉毛和内脏，也有五斤多，足够她们吃了， 大宝撕下一块鸡肉，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塞进孙谦的嘴里：＂赶紧吃吧，把哈喇子擦擦。＂ 孙谦吃得是眉开眼笑，翘起大拇指：＂宝老大，这味儿绝了，你可真是个贤妻良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秦大宝气得打了他一下：＂我特么用你夸我了？＂ 他洗了洗手，拿着口供出去了，孙谦几口吃完了一块鸡肉，然后就可怜巴巴地看着左明月。 看得左明月一边吃一边心里直发毛，她敲了敲桌子：＂吃吧，看你馋的，别都吃了，给大宝和玉秀留点。＂ ＂好嘞。＂孙谦把鸡肉撕开，拿着鸡脖子开啃：＂老左，你运气真好，找着一个这么好的男人，长得帅，还会做吃的，我跟你说，也就是我不是个女的，我要是个女的，都没你什么事儿。＂ 左明月撇撇嘴，一脸的嫌弃：＂就你那一身的肥油，就算是个女的，大宝也看不上你。＂ 孙谦瞅了瞅左明月，又瞅了瞅自己的大肚子，么的，连脚尖都看不着，他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对。＂ 大宝拿着供词往大办公室走，见院子里已经拉了一盏灯，灯下十几个干活的正围在一起吃饭， 一个大桶冒着热气放在他们中间，离老远都闻到一股羊膻味，干活儿的人两根筷子，一根扎着两个硕大的窝头，一手端着大海碗，吃得是淋漓尽致，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这让大宝看入了神，他倚在墙边，看着院子里的欢声笑语， 这是一群多好的人啊，干活儿下力气，从不偷懒，只要能吃饱，仿佛在这世上就没什么难事， 而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还有人在他们已经空了的饭碗里往出抠粮食，这样的人只要是大宝知道了，有一个算一个，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绝不会放过， 大宝笑了，整个人仿佛都通透了起来，他直起身来大喊一声：＂桂芳姐，拿几头大蒜出来，喝羊汤，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刘桂芳答应了一声，干活儿的人哄堂大笑，纷纷叫道：＂领导，你是这个！俺刚才就想要蒜了，没好意思说。＂ ＂你可拉倒吧，你这一转眼的功夫，消进去两个窝头一碗汤，恐怕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全不知滋味吧？＂ ＂俺咋不知道？俺现在就慢慢喝，总得知道羊汤是啥味的。＂ 刘桂芳捧着十几头蒜出来，一人分了一头，干活儿的人吃得更香了。 大宝笑着进了大办公室，没有人，派出所的人都在厨房吃饭， 他拿起电话，拨打了他大舅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打家里电话没人接，直到打姥家的电话，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接起了电话：＂喂，我是妞妞，你找谁呀？＂ 大宝的心立刻就融化了起来，他柔声说道：＂我找一个漂亮的小娃娃，她叫妞妞啊。＂ 只听电话那头叫道：＂姥姥，是找我的，我不知道是谁呀，喂，我姥姥让我问你，你是谁呀？＂ ＂你猜我是谁？＂ ＂嗯，嗯，你，＂妞妞的声音小了下去，语气里有了几分哭腔：＂你是哥哥吗？＂ ＂好妹妹，是我呀。＂ 电话那头哇的就哭了：＂哥哥，你去哪了？我好几天都没看到你了，我可想可想你 了。＂ 大宝一下子就慌了：＂妞妞不哭，妞妞不哭，哥哥明天就回去看你，哥哥跟你说，今天哥哥给你弄到了蜂蜜，可甜了，还有野鸡，还有好多好吃的，明天哥哥给你送回去好不好？＂ 妞妞抽抽噎噎地说道＂＂好，哥哥，蜂蜜是什么呀？＂ ＂蜂蜜呀？是蜜蜂采花酿成的，可甜了。＂ ＂我要吃，我要吃。＂ 电话被接了过去：＂大宝，怎么这么晚来电话了？＂这是陆建邦，电话那头还听到陆建邦逗妞妞的声音。 ＂大舅，有点儿事，小事，我打你办公室和家的电话没人接，所以才打我姥家了。＂ ＂噢，今天我去给童童和丽丽送东西去了，学校的事我听说了，你有个哥哥样，这个事办得挺不错的。＂ ＂那个姓胡的没再招惹童童和丽丽吧？＂ ＂放心吧，我都处理好了，对了，你说有小事？什么事啊？＂ 大宝嘿嘿笑了＂＂今天有个小子竟然敢打我派出所的人，我把人抓回来了，审出了点事，估计有点麻烦。＂ ＂什么事啊？＂ ＂这小子他爹是公社粮站的站长，他交待了一些事，他爹的事儿。＂ 陆建邦的声音凝重了起来：＂是贪污还是作风问题？事大不大？＂ ＂既贪污，也搞破鞋，事吗不小，初步调查，涉及到这几年的救济粮和公粮，估计粮站的根子都烂了。＂ 陆建邦沉默了一会儿：＂小混蛋，你上任不到三天，干掉了一个公社副主任，这又要干掉一个粮站，你这是腰里别副牌，看谁跟谁来呀？你是鬼见愁吗？＂ ＂嘿嘿，大舅，你可别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陆建邦是哭笑不得，你碰上这样的听不出好赖话，脸皮还厚的外甥，你能咋整？ ＂你个小兔崽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二蛋，你跟谁讲电话呢？谁是小兔崽子？＂ 秦大宝大叫：＂妈，我大舅凶我…＂ 陆建邦慌忙把听筒接在胸口＂＂没事姐，我说是…＂ 没想到他防来防去，没防住怀里的小妞妞，小妞妞大叫：＂妈妈，是哥哥电话，我舅舅说我哥是小兔崽子。＂ 陆秀娥大怒：＂陆二蛋，你胆肥了吧？敢骂我儿子，你，你给我等着。＂ 陆建邦放下妞妞急得大喊：＂姐，姐，你别听…哎呀，姐，我错了，我错了，你把擀面杖放下，打得挺疼的，哎呀，姐，姐，我和我大外甥有正事，真的，有正事。＂ 电话里传来陆秀娥的声音：＂儿子，是有正事吗？＂ 秦大宝咳嗽了一声，陆建邦赶紧说：＂大外甥，别人给了王国华一箱好酒，我给你弄过来，就等你回来喝呢。＂ 秦大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小样的，治不了你还完了。 ＂妈，我是有正事找我大舅。＂ ＂好，儿子，乡下一早一晚冷，你记得多穿点衣服，饭也得多吃，缺啥少啥跟妈说，我给你送去，陆二蛋，你注意着点，再吓唬我儿子，我还揍你！＂ 电话里传来陆建邦如释重负的声音：＂哎呀，小混蛋，都怪你，我挨了两檊面杖，我姐下手还是没轻没重的，＂ ＂大舅，你这就不讲理了吧？你嘴欠挨揍，关我什么事？＂ ＂唉呀你个小混蛋…＂ 电话里妞妞叫了起来：＂妈，我大舅叫我哥小混…＂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听错了。＂ ＂才没有，你就是叫我哥小混蛋，我都听到了，妈…＂ ＂哎呀好大外甥女，你可千万别喊，这样，你想吃啥？告诉大舅，大舅给你买…．别喊你妈行不？＂ 电话的这头，大宝听着妞妞要这个要那个，一大堆的东西，大宝都能想到大舅的苦相，终于小丫头心满意足的跑了， 陆建邦这回也老实了，再也不嘴欠了：＂大宝，这个事你想怎么处理？＂ 秦大宝苦笑一声：＂大舅，这事我哪能处理得了啊？我一个小派出所办这样的案子？我可没这么大能耐。＂ 陆建邦沉吟了片刻：＂这事你还真处理不了，现在只要是涉及到粮食口的事，都是大事，这样，我给粮食局局长打个电话，看看他是什么意思吧。＂ 第237章 你这是给我放了个大炮啊 ＂你先撂电话，我一会儿给你回过去。＂ ＂好嘞。＂秦大宝撂了电话，他也不敢离开，就在电话边等着。 果然，没到五分钟，电话响了，大宝接起电话。 陆建邦说道：＂大宝，我跟市粮食局的段局长联系过了，他的意思是不要把事情扩大，你今天晚上先把这个粮站站长和会计抓起来，最好是秘密抓捕，明天早上粮食局会来人处理。＂ ＂行，这也行，大舅，就没什么条件吗？＂ 陆建邦一愣：＂什么条件？啥意思？＂ ＂就白给他们粮食局干活呀？＂ 陆建邦乐了，他这时才明白为什么王国华说他和大宝是亲爷俩，他刚才给老段打电话也是在要条件。 ＂你想要什么？＂ 大宝想了想，自己粮食蔬菜都有，如果他想，那空间里的粮食会比粮食局的粮食还多，至于别的，他也不缺啥。 ＂大舅，你给我要两个工作名额吧，就这个粮站的。＂ 陆建邦笑骂道：＂小混蛋，一点亏都不吃，行，事完了我给你要。＂ ＂大舅，我怎么感觉我要少了呢？要不我重说一遍吧？＂ ＂你可拉倒吧，现在是什么时候？中枢天天开会研究粮食问题，粮食局的工作名额比咱们公安局都抢手，幸亏你要的是公社粮站的名额，你要是要市里粮库的名额，我估计都很困难，这你还嫌少？＂ 大宝心里跟明镜似的，都说灾荒年饿不死厨子，可更没听说能饿死粮铺的，这两个工作名额可真是值了钱了。 ＂大舅，我这也算是立功了吧？咱是不是商量商量派出所的工作名额？＂ 陆建邦是彻底服了，这小兔崽子上辈子肯定是个奸商，这讨价还价的事太熟练了， 他没好气的说道：＂行啦，等过段时间再说吧，挂了，我该吃饭了，叫你气都气饱了…＂ 电话挂了，大宝兴奋地拍了桌子一下，这回，二婶老婶的工作有了。 他出了大办公室，工人们都吃完了饭，正在加班加点干活，大宝把老王叫过来。 ＂这天都黑了还干呐？别把人给累坏了。＂ 王师傅接过大宝递过来的烟，舍不得抽，夹在了耳朵上。 ＂领导，俺们都是下苦人，不干活浑身不舒服，还是早点把活干完了心才塌实。＂ ＂师傅们都吃饱了吗？＂ ＂都吃饱了，过年都没吃这么饱，都吃顶了。＂ 大宝哈哈大笑，还是干活的人实在，比那些都是花花肠子的人可爱多了。 他打开摩托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两条大前门，他都忘了这是什么时候买的了，一直放在空间里，这一动念才把它翻岀来。 大宝把烟扔给王师傅：＂把烟分了吧，别干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 王师傅愣住了，他可是经历过满清，民国，新中华三个朝代的人，见过的人和事多了，这干活几十年了，哪见过这么大方的主家？羊汤窝窝头随便吃，还给烟抽。 他使劲擤了一下鼻子，抹了一把脸，高声喊道：＂伙计们，大家伙儿干活用点心，加把力，东家…啊不，领导赏烟了。＂ 他这一嗓子，差点把走到门口的秦大宝给造一个跟头，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出白事的呢？ 进了办公室，左明月赶紧把碗筷递过来：＂快吃吧，都凉了。＂ 孙谦嘴里塞个蒸饺，差点噎着，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温柔的女孩竟然是那个母老虎女魔头大妖怪…． 他转念一想，嗯，就是妖怪，书里写的妖怪都会千变万化的， 他摇头晃脑的边想边乐，惹得大宝一脸的嫌弃，这个家伙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吃个东西美成这样？ 秦大宝倒了点酱油，吃了个蒸饺，真香，驴肉大葱馅的，一咬一嘴油，这野驴肉是真香，怪不得老话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呢，看来以后这野驴得多打点，找个人学学怎么做驴肉火烧，那个可是好吃的要命，（小鱼儿可谓是走过南闯过北，火车道上压过腿的人，我认为这世上有两大好吃的，怎么吃都吃不够，一是德州胡同老店里的扒鸡，一个就是保定驴肉火烧，尤其是起早在路边买的驴肉火烧夹板肠，那滋味…小鱼儿曾经最多吃过五个） 他看看两个小丫头，小丫头没用筷子，用手抓着蒸饺吃，这家伙造的，小脸小手都是油。 左明月把一半叫花鸡撕碎了放在大宝面前，大宝笑着问道：＂干嘛？你们没吃呀？＂ 孙谦差点哭了＂＂我就吃了个鸡头，鸡脖，还有个鸡屁股，剩下的她也不让吃呀。＂ 秦大宝不搭理他，夹起两块，喂给两个小丫头，小丫头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叫道：＂谢谢大宝哥。＂ 这两个乖乖的小丫头让大宝更加想念妞妞和雯雯了，他决定等天暖和了，把两个妹妹接过来玩两天。 ＂胖子，你把这鸡肉吃了，我给你一个任务。＂ ＂任务？困难不？＂ ＂手到擒来。＂ ＂那还成，我吃。＂孙谦大口吃起鸡肉，他可不傻，得先问清楚了再吃，秦大宝撇撇嘴，一直都知道这个死胖子心眼最密，面带猪相，心中嘹亮，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门被推开，玉秀进来了，大宝嚼着饺子，抬头说道：＂哎？玉秀怎么没在这吃呀？＂ 左明月搂过玉秀：＂这小丫头非得去厨房吃，谁说也不听。＂ 大宝倒是没在意，这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底线，玉秀是不好意思了，自己的两个妹妹跟所长和左姐一起吃，这都已经是她的福气了，自己再舔脸留下，那就是过份了， 这小丫头真不错，懂事，知进退，这样的孩子怎么对她好都不过份。 ＂玉秀，老刘和富贵下班走了吗？＂ ＂没有，今天所里干活，他们都没走。＂ ＂行，你通知一下，十分钟后，大办公室开会。＂ ＂好嘞。＂林玉秀跑了出去， 孙谦吐出一块鸡骨头，这鸡真好吃，骨头都入味了，他站起来，往脸盆里倒水，开始洗手。 ＂宝老大，给局里打过电话了？是不是把这个事又交回粮食局低调处理了？＂ 秦大宝对孙谦能猜到这个处理结果丝毫不意外，不说这小子家学渊源，他爹级别就不低，天天看到听到的都是这么点事儿，就是凭他的聪明脑瓜，也很容易猜到上面的做法。 ＂局里确实是这个意思，现在只要是涉及到粮食方面的问题，上面都很重视，不过，我估计里面是有事儿，所以粮食局才不想揭这个盖子， 可叫我为难的是，让咱们把粮站站长和会计给控制起来，还不能惊动别人，这就有点困难了，现在天都快黑了，咱们上哪找人去？＂ ＂干嘛要咱们去找？让他主动上门来不好吗？＂ 秦大宝点点头：＂这个我也想过了，粮站站长叫程建民，他儿子在咱们手，他今天晚上怎么也要过来一趟， 关键是那个会计，他的手里应该有一本黑帐，否则每年上面真要来查账，他们不知道哪个地方有漏洞，怎么去补？所以这本黑帐一定有，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咱们抓了程建民，再惊了这个会计，他把黑帐给毁了，那可就是死无对证了。＂ 孙谦沉吟了一下：＂据程晓志说，会计名叫李二河，是他爹姘头的表哥，也住在公社附近，宝老大，你给我俩人，我把他给抓回来，把黑帐挖岀来。＂ 秦大宝拍拍他的肩膀：＂我把苟富贵和柳湘梅给你，半夜动手，回来抓紧审，把黑帐给他掏出来。＂ 孙谦挠挠头：＂苟富贵行吗？那是个大酒蒙子。＂ 林玉秀插嘴道：＂富贵哥从昨天就没有喝酒了。＂ ＂啊？可能吗？＂ 大宝拿着暖壶往脸盆里倒水，试试水温，头也不回地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人一旦想开了，就会变了一个人的。＂ 他拿着脸盆放在凳子上，接过一个小丫头，给她洗脸洗手：＂胖子，你的代理副所长职务下来了，这次的事给你算立功，副科级够呛，你表叔使使劲，股级应该没问题。＂ ＂我艹！宝老大，你这是给我放个大炮啊？副所长？哈哈，这回我爸总不会再训我了吧？哈哈哈哈。＂ 大宝踹了他一脚：＂你收着点，别把孩子给吓着了。＂ 孙谦捂着嘴嘿嘿一顿笑，大宝摇摇头，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疯了…＂ 他又换了个小丫头洗脸洗手：＂胖子，以后所里的事你多上点心，户籍后勤这块月亮负责，带着点玉秀，还有局里给了我三个招工名额，你们谁有亲戚朋友要的吗？＂ 孙谦摆摆手：＂得了，你自己留着吧，这工作名额我家可不缺。＂ 这就是现实，人比人得死，普通老百姓想弄一个工作名额难如登天，对于有权有势的人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左明月说道：＂给我一个吧，我看看二狗来不来，他挺机灵的，做事还稳当，是个好帮手。＂ ＂成，明天咱俩回城里一趟，得回去看看我妹妹，今天打电话都哭了。＂ 第238章 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误会我是个大傻子？ 柳湘梅敲门进来：＂所长，程副所长来了。＂ ＂程副所长？谁呀？＂ ＂就是那个程晓志的叔叔，原来这个所的副所长，现在是分局法制科的副科长。＂ ＂噢。＂秦大宝明白，说情的来了。 他站了起来，穿上衣服，没系扣，出了办公室，柳湘梅跟在他后面， 院子里停着一辆吉普车，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中年人站在车旁，一个正在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这破道，尘土满天飞，我是走的够够的了，老王你不怎么跑乡下不知道，这边还行，你要到房山那头，我艹，每天吃饭都是一嘴的沙子， 那个柳湘梅，给我和王科长打点水洗洗，老刘，老刘…＂ 刘铁锤从厨房跑岀来：＂哎哎哎，来啦。＂ ＂这一叫你就是磨磨蹭蹭的，赶紧的，给我和王科长弄点吃的。这咋整的？这么多人啊？干啥活呢？瞎叽霸折腾。＂ 秦大宝双手插兜，静静的站在台阶上看着这个中年人在装b，他知道这个肯定是程建平，这是在给他来下马威，装b耍威风呢！ 刘铁锤瞅瞅秦大宝，再看看程建平，他是人老奸，马老滑，当然看出程建平是什么意思，这可让他左右为难。 程建平眼睛一瞪：＂咋地？我这刚走两天就支使不动你们了？告诉你们，别特么太现实了，我是上调，不是落配，赶紧的。＂ 那个王科长拽了他一下，程建平冷笑着瞅着秦大宝。 孙谦洗完了手，从办公室出来，他也是穿着制服敞着怀，他来到大宝身边，从大宝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两颗叼在嘴里点着，把一颗塞进大宝嘴里，顺手把烟盒揣进兜里。 秦大宝瞅他一眼：＂行，有长进，知道给我点一颗再揣兜里。＂ 孙谦哈哈大笑：＂那是，我得积极要求进步啊。＂ 他们旁若无人的样子，把程建平气得差点原地飞升，他本以为，自己做为分局的中层领导，往派出所一站，这个新来的所长就得屁颠屁颠儿地过来拍马屁，更何况他旁边的是海淀分局法制科科长王土生，这个小所长还敢说别的？ 可是人家俩人跟没见到他们似的，这可真是把他的脸打得啪啪直响。 ＂喂，你们俩谁是秦大宝啊？＂ 秦大宝抽了口烟：＂我是。＂ ＂我是分局法制科副科长程建平，这是法制科王科长。＂ ＂噢。＂秦大宝随口应了一声。 ＂噢？＂程建平眼睛都瞪圆了，这是一种什么打招呼的方式？他现在是有点懵圈，这个小所长和其他人不一样，按理说分局是公社派出所上级主管机关，来人到派出所，派出所的所长不说倒履相迎吧，至少也得是热情洋溢呀，这特么一声噢是什么鬼？ ＂秦所长，你好大的架子啊？怎么？上级领导来了，你也不说往办公室里请？难道就在这谈话？＂ ＂程副科长是吧？你好大的官威啊？有啥事赶紧说吧，磨磨唧唧的真特么烦人。＂ 程建平气得差点再次飞升，么的！这个逼崽子岁数不大，说话可真狂啊！ 他回头看看，王科长眉头紧锁，脸拉得老长，看样子是生气了，这个王科长王土生是有大后台的，这次他特意把王科长带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新来的所长不给面子呢，到时候把王科长往前一推，这事也就解决了。 程建平压了压火气，语气尽量柔和一些：＂秦所长，程晓志是我的侄子，你把他抓来，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秦大宝不耐烦了，把半截烟扔在地上：＂你赶紧说吧，想干嘛？什么目的？这一句一句的官腔打的，真特么烦人。＂ 程建平也压不住火了：＂你太狂了，赶紧把我侄子放了，都是一个单位的，撕破脸就不好了。＂ ＂放不了。＂ ＂啊？你…＂程建平是真没见过这么牛b的人，这么硬实吗？ ＂王科长，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他看不起我这个副科长也就罢了，他连你这个局领导都不放在眼里，这就太过份了，我忍不了啦。＂ 王土生面沉似水，他瞅了瞅程建平：＂么的忍不了你就上啊？拽我干什么？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误会我是个大傻子？你说请我来检查工作我才来的，你也没说是为了你侄子来的呀？＂ 程建平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自打到了法制科，王科长对自己很尊重啊，今儿这是怎么了？ 王土生上前一步伸手：＂大宝，我是知道你的，前几天我叔还跟我说呢，要我过来看看你，和你认识认识。＂ 秦大宝当然不是愣头青，他是知道，程建平的哥哥程建民应该是完了，以后这仇肯定结下了，所以他也懒得和程建平废话，可这个王科长的态度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大宝和王土生握手：＂王科长，您叔是哪位？我认识吗？＂ 王土生哈哈大笑：＂你都快把他的柜子搬空了，你说认不认识？＂ 秦大宝恍然大悟，能让他扫荡的，肯定 也不是凡人，目前来说就是市局俩局长，别人还不配他动手。 这可真不是外人了，这个时候大宝才深深体会到了大舅和王叔对自己的关爱，原来让自己来做这个公社派出所所长不是孤军奋战呐，还隐藏了队友，而且肯定不止一个。 建国初期的法制科可不得了，甚至可以说是公安局里职权最重的一个科，负责所有罪犯的拘留逮捕审讯工作，预审科没分出之前权力更大，这个科可以联系政府直接处理罪犯，你说权力大不大？ 建国以后在54年才将检察署改成检察院，但是当时的职权范围就是相当于纪委和反贪局，主要是针对内部的，所以法制科的职权范围才那么大。 现在秦大宝一听，这法制科科长竟然是王国华的侄子，那就是自己人呐，他立马热情了起来。 ＂王科长，还没吃饭吧？来来，到办公室，我给你弄点好吃的。＂ 王土生拉着大宝的手，板起了脸：＂叫什么王科长？叫土生哥，你小子可不能和我外道，咱是一家人。＂ ＂土生哥，请，到我办公室。＂ ＂这就对了。＂ 俩人特么瞬间好的像连体婴似的，留下程建平乜呆呆地站在院子中间，脑子里跟翻江倒海一般：我是谁？我来这干什么？我特么看到了什么？ 没人搭理他，气得他一跺脚，出了派出所，去了粮站，实在是没脸在这呆了，这两个王八犊子是抡圆了打他的脸呐。 王土生进了大宝的办公室，把帽子一摘扔在桌上，把领口的扣打开，伸出两个手指：＂快点，来一根，下午就断顿了，这把我给憋的。＂ 大宝哈哈大笑，他可太喜欢王土生的这种性格了，尤其是刚才怼程建平的那顿小磕，让他老过瘾了。 这样的人绝对可以交朋友，他拿出白皮特供烟递给王土生，王土生一看，眼睛都冒星星了。 ＂我说我二叔为啥跟我说你有好烟呢？确实是好烟。＂他伸手接过烟盒，点着了一颗，顺手就把烟揣了起来。 秦大宝都快给干自闭了，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自己遇到的都是这么不要脸的人呢？孙谦是这样，谢辉魏远也是这个品种，现在碰到一个老大哥也是如此，莫非是因为…．他想起自己在他大舅面前的表现，终于有了一个结论，他也是这么不要脸，这可是应了那句话：物以类聚… 第239章 找个自己人来镇场子 ＂赶紧的，整点吃的，饿死了。＂王土生往椅子上一坐，伸了个懒腰。 大宝撇撇嘴，看这货的作派，莫不是还乡团出身吧？ 他出门到了摩托车旁，这才发现程建平不见了，柳湘梅指了指外面，意思是走了。 大宝笑着点点头，然后瞟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刘铁锤，这老家伙比不上柳湘梅机灵，还特么想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想瞎了你的心了。 ＂湘梅，告诉桂芳姐，把剩下的蒸饺热一下，还有…＂他从后备箱拿出一挂卤猪肥肠，就剩这些了，过两天还得卤点：＂把这个也切切拿过来，对了，还有司机师傅，也给弄点蒸饺吃。＂ ＂好嘞。＂柳湘梅响亮的答应了一声，跑过来接过去，再也没有了当初刚见他时那种谨小慎微，畏畏缩缩的样子了。 大宝又拿了两瓶茅台，现在这个后备箱其实就是掩人耳目，所有的东西都是从空间里拿岀来的。 他回到办公室，王土生刚洗了把脸，用大宝擦脚毛巾在擦脸，大宝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别人用他的东西。 ＂你这毛巾不错，还挺香的，你小子还挺爱干净。＂ 秦大宝都憋不住笑，哥的擦脚毛巾比你脸都干净，不过，这毛巾又得换了。 ＂能整点不？也就是你来了，别人来我都不给他喝。＂ ＂我艹！茅台？太行了，你这兄弟能交。＂王土生一见酒就高兴，这个规格说明大宝拿他当自己人了。 王土生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个秦大宝才能称得上是市局的小衙内，人家的舅舅没儿子，这就是当儿子宠的，他的叔叔家里三个儿子，自己这个侄儿终究是差了一层，他在努力的和大宝搞好关系，要不就凭他这个年纪，怎么会情商低到是负数？硬怼自己的副科长？一点面子都不给留吗？ ＂土生哥，坐，今儿我这吃驴肉蒸饺，一会儿你得多吃点。＂ ＂啊？驴肉？兄弟，你可别犯错误啊，这驴是老乡家里的？＂ ＂哪啊？野驴，我今儿进山了，打了一头野驴，一头大个子，噢马鹿，还有只野山羊，等你走的时候，把驴肉和鹿肉一家拿点，以后想吃肉了，就给我来个电话，我这离山近，想吃啥就是一枪的事儿。＂ 王土生乐了，竖起大拇指：＂你行兄弟，那哥就不跟你客气了。＂ 他使劲拍了拍大宝的肩膀，大宝被拍的直咧嘴。 ＂千万别，你还是客气点吧。＂ 柳湘梅端着一大盘肥肠进来，后面跟着孙谦， 王土生一见卤肥肠大喜：＂大宝，你这生活这么好嘛？要不咱俩换换，你去分局，我来派出所？＂ 他搓了搓手，抓起来一块肥肠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点头：＂香，真香。＂ ＂当然香了，这卤的料可是丰泽园大师傅的手艺。＂ ＂快快，倒酒倒酒，这好菜把酒虫都钩出来了。＂ ＂我来我来。＂孙谦从大宝身后钻岀来，抢过茅台酒瓶，拧开盖子往茶缸子里倒酒。 秦大宝整的是哭笑不得，这死胖子不会错过任何一次喝酒吃肉的机会。 ＂这小胖子不错，挺有眼力劲儿的。＂ ＂他有个屁的眼力劲儿？他纯纯的就是馋的，行了，别整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坐下一起喝吧。＂ ＂得…令。＂孙谦乐得单膝弯曲打了个千，这副模样把王土生都给逗乐了。 ＂小胖子，你叫啥名？跟我去分局法制科吧？我挺喜欢你的这股子机灵劲儿的。＂ ＂王科长，我叫孙谦，我可不能走，我绝不离开宝老大，生在一起，死了再说，任何力量都无法让我们分开。＂ 秦大宝差点吐了，一脚把他踹一边去了：＂你特么可拉倒吧，再说两句，我特么还得非你不娶呢？＂ ＂宝老大，你放心，我肯定对你不离不弃。＂ ＂滚！你特么那是对好吃的不离不弃。＂ 王土生乐得是前仰后合，这个小胖子真是个人才。 三个人坐下喝了两口酒，王土生瞅了瞅孙谦，他看岀来了，这说归说，闹归闹，这小胖子绝对是秦大宝的心腹，他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 ＂大宝，实际上我跟着程建平来，是因为今天下午我接到了我叔的电话，让我和你认识认识，否则程建平说出大天来，我也不能给他这个脸。＂ 大宝其实心里也在纳闷，这时才明白原来是王国华怕自己稳不住场面，这才让王土生这个法制科科长来镇镇场子，有王土生在场，抓捕程建民，粮食局就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了。 ＂那我真得感谢王叔的关心了，下次我上他办公室，肯定少拿点东西，给他留点。＂ ＂不！＂王土生义正辞严的拒绝：＂该拿拿，别给他留，不过，分给我点。＂ 秦大宝一口酒呛了出来，这也是个二货。 ＂宝老大，刚才审程晓志的时候，我觉得他有事没说，吞吞吐吐的，要不一会儿你再审审？＂ ＂行，这就是个坑 爹的二傻子。＂三人哈哈大笑。 三人这喝酒喝得兴高采烈，程建平的心比黄连还苦，他从派出所出来，低着头往前走，别人喊他他也不理， 活了快四十岁了，这是他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屈辱， 建国初期公安人员的组成，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第一就是军转干部，这一块得占总人数的百分之六十，当时公安的制服不过是军装换了个颜色，领章帽徽换了一下，在军转干部的心里，跟以前和敌人战斗没什么不同，不过是换了个战场而已。 第二部分是社会部人员，包括工人，学生，农民积极分子的吸纳，这一部分占比百分之三十， 剩下的百分之十就是旧警察留用人员，当然是经过甄别的，像大宝的老同事秦维德就是留用人员。 程建平和程建民稍微复杂了一些，他俩既不是军转人员，也不是社会部人员，他们是游击队，武工队员，抗战胜利后，他们就转化成新政府的工作人员，负责土地改革等等。 其实这一块人员的素质是最良莠不齐的，他们既没有受过军队的思想政治教育，也没有留用人员的小心翼翼和谨慎。 反而他们觉得自己是缔造国家的功臣，革命胜利后，他们的思想迅速变质，这就是贪腐的根源。 程家兄弟更甚一筹，因为他们守家待地，老家就是离这二十里地的八大门村，在乡亲们的眼中，他们就是大能人，所以就捧着惯着他们，时间一长，就让他们堕落成了骄奢淫逸的害虫。 程建平走进粮站，粮站里死寂一片，跟空城一样，这让程建平的怒火更盛，他大吼一声：＂有喘气的没有？给老子滚岀来一个！＂ 连喊了五声，才从平房里连滚带爬地跑出来两个人，正是齐天乐和李二河。 ＂程所长。＂＂程所长你可来了！＂ 齐天乐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程建平连看都没看他，一把揪住李二河的脖领子，咬牙切齿地说道：＂狗崽子！你去上你那骚货表妹那把程老大给我拽回来！要是拽不回来，你告诉程老大，他儿子的死活我特么不管了！＂ 李二河吓得脸都白了，连连点头＂：好，好，我马上就去，我马上就去。＂ 程建平给他甩了个跟头，他爬起来赶紧跑了… 第240章 这个小所长来头不小啊 花寡妇家里，程建民搂着花寡妇睡得正酣，呼噜声震得窗户纸都直抖， 忽然，梆梆梆传来了砸门声，程建民宿醉未醒，花寡妇觉轻，再加上睡的早，她一下子就醒了，掀开压在胸口的胳膊，骂了声：＂么的！重死了！＂她直起上身，披上一件薄棉袄，侧耳听了听。 梆梆梆又传来了几声，她皱了皱眉头，翻身下了炕，走到外屋轻轻打开门闩，小声问了句：＂谁呀？＂ 门口传来了一声：＂我，快开门。＂ 花寡妇咬牙骂了句：＂傻b。＂ 她快步走到院门前，拉开门闩探出头去，左右看看，见门前只有李二河一个人，忍不住低声骂道：＂你丫是不是疯了？精虫上脑了？老娘告诉你几遍了，死老鬼在的时候，你别特么来？你特么想死别带着老娘。＂ 李二河的脸还是有点苍白，他急得直跺脚：＂哎呀小玉，我是那不知轻重的人吗？出事了，出事了…．＂ ＂你特么别吓唬我，出什么事了？＂ ＂是死老鬼他的宝贝儿子出事了，被抓到派出所去了，这不，程建平来了，逼着我来找死老鬼。＂ 花寡妇一把将李二河拽进来，探头在外面瞅瞅，见没有人才关上大门，低声说道：＂你把详细的经过跟我说一下。＂ 李二河把下午粮站发生的事详细讲了一遍，花寡妇拍了拍胸口，一顿波涛汹涌，李二河的眼睛都直了。 花寡妇踢了他一脚，嗔怒道：＂又不是没见过，别整出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她随即高兴了起来：＂打得好，那个小崽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回在街上碰到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往我怀里掏，还特么捏一把，我疼了三天，这回好，来报应了。＂ ＂小玉，那咋办？＂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告不告诉他呀？＂ 花寡妇点点头：＂得告诉，咱们不能因小失大，赶紧的，进屋把他叫醒。＂ 李二河掀开门帘进了屋，花寡妇随后跟着进来， 程建民光着膀子，四仰八叉地睡得正香，李二河上前推了两下，小声叫道：＂站长，站长…醒醒。＂ 程建民丝毫没听着，花寡妇端着半瓢凉水，走进来踹了李二河一脚：＂滚开，废物点心，光长了个样子。＂ 李二河不敢反驳，溜溜地退到了一边，花寡妇含了口凉水，一口喷在了程建民的脸上， 程建民＂妈呀＂一声惊醒过来，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二口凉水到了，这下他彻底清醒了，翻身而起，一边抹脸一边叫道：＂你干嘛呀？睡得正香呢。＂ 花寡妇撇撇嘴：＂赶紧醒醒吧，你那个宝贝儿子出事了。＂ 程建民甩了甩脑袋：＂你把水瓢给我，渴死了，出啥事了？＂ 李二河说了句：＂站长。＂ 程建民吓得把水瓢都扔了：＂我艹！你啥时候来的？＂ 李二河委屈极了，这么大人在这站半天了，你愣是没看着？你特么啥时候瞎的？可惜，这些话只能在肚子里说，表面还得满脸堆笑。 ＂站长，是程所长让我来找你的，晓志下午出事了。＂ ＂建平让你找我的？他回来了？那小犊子出啥事了？和人打架了？＂ ＂下午派出所的那个小丫头，叫林玉秀那个，拿着公社开的条去咱粮站取口粮，晓志不光不给，还打了那小丫头一个嘴巴子， 小丫头哭着走了，没过一会儿，派出所来了几个人，在办公室就把晓志给打了一顿，拽头发就给拖出去了，侯大脑袋他们几个要动手把晓志抢回来，派出所领头的那个就开枪了…＂ ＂我艹！还开枪了？这小犊子一天正事不干，净特么给我惹事，这开枪打着谁了？送医院了吗？＂ ＂没打着谁，就是冲地开了两枪，可咱们的人也不敢动了，就眼瞅着晓志被拽头发给拖到派出所了。＂ 程建民接过衣服，一件一件穿起来：＂派出所换所长了，今天中午董书记喝酒的时候还说呢，别看这个所长年纪小，可手段毒辣的很，昨天就当场打死了两个民兵，西山村的王善祥一家全给端了， 董书记告诉我们，想办法把这个小所长拿下，否则的话在公社就得加小心了，这话还没掉地上，这小犊子就撞枪口上了，唉，真特么头疼，你怎么没早来找我呢？＂ ＂我不寻思就是找着站长你，到时候不是还得联系程所长吗？我就费老大劲找到程所长的电话号码，找到了程所长，不过刚才程所长来粮站了，看脸色应该是不大高兴。＂ 他一句都没提粮站副站长齐天乐，齐天乐下午做的一切表情动作全白搭了。 程建民下地穿鞋：＂建民是官升脾气涨，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他能调分局去当副科长吗？还不高兴？我特么还不高兴呢。＂ 花寡妇温柔的给他系衣服扣子：＂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程建民捏捏她的脸蛋：＂够呛，不知道忙到几点，不回来了，你早点睡觉吧，把门闩好。＂ ＂哎呀知道了，你讨厌。＂ 她挽着程建民往外走，程建民捻捻手指头：＂你这娘们抹啥了？这脸蛋真滑溜。＂ ＂我能抹啥？家里穷的叮当响，还不是靠底子好，你滋润的呗。＂ 程建民哈哈大笑，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把钱，也没数，直接塞她手里了：＂这就不穷了吧？＂ 花寡妇送他们到门外，抛了个媚眼给程建民，等程建民转身不注意，又抛了一个给李二河，一看这娘们就是个讲究人，谁也不拉过。 粮站办公室里，齐天乐从国营饭店买了两个菜，又买了一瓶二锅头，正陪着程建平吃饭喝酒呢。 他的马屁已经拍出了新的高度，把程建平拍得眉开眼笑，再也没了刚刚那副死了老子娘的表情了。 程建民和李二河进来了，齐天乐急忙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有开心，有期盼，还有一点点的委屈，这厮不去演电影都白瞎材料了。 ＂哎呀所长，你可回来了，可急死我了。＂ 程建民鼻子里哼了一声，推开他，坐在他的位置上，拎起齐天乐的筷子吃了一口菜：＂有馒头吗？饿死我了，中午光喝酒没吃东西。＂ 齐天乐赶紧递了个馒头过来，程建民接过来大口地吃起来：＂建平，你去派出所了吗？＂ 程建平闷了一口酒，瓮声瓮气地说道＂＂去了。＂ ＂去了？晓志没带回来呀？我听二河说晓志挨了打了，我跟你说，这事没完…．＂ 程建平拦住他的话头：＂我连晓志的面都没见着，就给我撅回来了。＂ ＂啥玩意儿？＂程建民把筷子往桌上一扔：＂这个新来的所长太狂了吧？谁给他仗的腰眼子？连你的面子都不好使？＂ ＂哥，你见过新来的这个秦大宝吗？＂ ＂没有啊？啥样人呀？听说年纪不大，手可挺黑呀？＂ ＂这小崽子看样子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相当狂了，我没说两句话，就给我撅出来了。＂ 程建平没好意思说他们科长王土生和他一起来的，太丢人了，这个狗科长叛变投敌了。 程建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年轻？公社的派出所所长应该是正科吧？这小崽子肯定上面有根呀，否则不会这么年轻爬到这个级别，不行，建平，这事不一定是坏事，咱得来软的，把他拿下，以后好好和他交往，说不定能借上力呢。＂ 程建平点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一时面子下不来罢了，他虽然刚到分局工作，但是早听人说，法制科王科长市局有靠山，连分局的局长，副局长平时见了王科长都很热情，这样的人都对这个小所长陪笑脸，说明这个小所长来头不小啊… 第241章 这俩货自己送上门了 程建民三口两口把馒头吃完，又喝了一口酒：＂二河，上回送礼剩下的东西还有吗？＂ 李二河瞅了齐天乐一眼，轻轻地点点头， 程建民醒悟过来，一摆手：＂老齐，你陪建平在喝点，我和二河去一趟派出所。＂ 齐天乐满脸堆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艹尼玛的！ 他知道，程建民不管啥事都防着他，哪怕他每天装孙子也白扯，殊不知，就是因为这样才救了他一回，这可真是应了论语里的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程建民和李二河从齐天乐的办公室岀来，一直走到走廊另一个尽头，这里的办公室有一扇铁门，李二河掏出一枚大铜钥匙，打开了铁门， 一拉开灯，屋里一片通亮，这个屋子没有窗户，在墙角放着一个半人高的保险柜，剩下的就是堆成小山的大米白面，还有一箱箱的茅台、五粮液，中华烟也是成箱成箱的。 这就是粮站的小金库，就这屋子里的东西就够枪毙程建民八个来回了。 ＂站长，咱们拿啥送给小所长？用拿钱不？＂ 程建民摇摇头：＂先不用，这送礼也是一门学问，得循序渐进，不能一下子送太多，那以后就不好送了， 这样，你找个袋子，装两箱茅台，再装两条烟，到了派出所，你看我的眼色行事，不行你再回来取二千块钱顶上。＂ ＂好的，站长。＂ ．．．．． 派出所所长办公室里，王土生喝得兴起，外衣都脱了，给大宝和孙谦讲起他战争时期的光荣历史， ＂当当＂有人敲门，刘铁锤进来了，满脸堆笑：＂所长，天有点晚了，这些个工人今儿就收了，明天早上六点就来开工，您看还有什么事吗？＂ 秦大宝靠在椅背上摆摆手：＂行，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的好的。＂ ＂那个刘所长，＂孙谦站了起来，搂着刘铁锤的肩膀小声说道：＂你让苟富贵过来一趟，这王科长太能喝了，我和所长有点顶不住，你叫他替替我们。＂ ＂哎哎，好嘞。＂他出去了，王大图进来了，他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酒肉，撇了撇嘴。 秦大宝转头看着他：＂有事？＂ ＂啊？噢，有点儿事，我和赵五河请个假，回家一趟。＂ 秦大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行，不过，赵五河的假得他自己来请，你可代替不了他。＂ 王大图笑了笑，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我俩是哥们儿，一起来一起回家，我当然能代替他…．＂ 赵五河推门进来，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不请假，我也不回家。＂ 王大图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赵五河。 秦大宝缓缓的笑了，他微红的脸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他点点头：＂大图，你的假我准了，家里的事忙完了再回来上班。＂ ＂小五，一会儿胖子找你有事。＂ ＂哎，好嘞。＂赵五河转身就出去了，王大图的脸涨得通红，看了看秦大宝，想说点什么。 秦大宝收起笑容，摆摆手，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王大图讪讪的出去了。 王土生乜着眼睛看着这一幕，见他们都出去了，才冷笑了一声。 ＂想学狼崽子，还没有那个牙口，想学狗崽子，还放不下尾巴，这个王大图，也就这样了。＂ 秦大宝的手指来回转着茶缸子，眼睛瞅着茶缸子里旋转的酒，淡淡的说道：＂这是想拿我一把，可惜没拿住，收不了场了。＂ 孙谦接口道：＂该踢出去了，就他瞅老左那眼神，要不是我拉着，老左好几次都要揍他了。＂ 秦大宝点点头：＂自己的路自己走呗，天晚了，你说他怎么回城里？还不是想另投个门户吗？＂ ＂程建平？＂＂去粮站了？＂王土生和孙谦同时问道。 秦大宝端起茶缸：＂这个人吧，野心挺大，老想一步登天，可惜，脑子里都是浆糊，莽夫一个。＂ 派出所院里，王大图拉住赵五河，气急败坏地小声说道：＂五河，你怎么回事？都这个时候了，你淌这个浑水干嘛？ 他秦大宝和程科长整起来了，不论是好是歹，与你有什么关系？你除了得罪人，能有什么好处？ 我给咱俩请假，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咱们好吗？你刚才说那说是啥意思？＂ 赵五河回头看着王大图，定定的看着他，王大图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 好一会儿赵五河说道：＂大图，我是不聪明，但我不是傻，你平时把我当枪使，我念在朋友一场，也就不说啥了， 现在我在这呆得挺痛快的，你再来这一手，我就忍不了啦，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要说什么话，干什么事，别扯上我，你自己玩就好了。＂ 说完一甩手回马棚了，院子里只剩下王大图，呆呆地站着，好一会儿才一跺脚，大踏步出了派出所， 公社的街道漆黑一片，他没注意，和两个急匆匆走路的人擦肩而过， 差点撞上，双方心里都有事，也就没说啥，王大图低着头走了， 这两个人进了派出所的院，在派出所门廊昏暗的灯光下，这两个人正是程建民和李二河，李二河还背着一个袋子，看样子挺沉的，把他累得呼哧带喘的。 ＂人给哪屋呢？这都亮灯呢。＂ ＂那个大办公室旁边是所长办公室，原来赵所长不是在那屋办公吗？＂ ＂行，走，上去敲门，这满院子都什么玩意儿？全是木头，都没地下脚，怎么这派出所要做家具呀？＂ ＂不知道啊，我也老没来派出所了，哎呀，站长，你加点小心，别绊倒了。＂ ＂知道了，去，敲门去。＂ 李二河放下肩上的袋子，这可松快松快，两箱茅台酒，十二瓶，再加两条烟，十多斤重，压得他浑身难受。 敲了两下门，门打开了，一个女子抱着个小丫头出现了， 李二河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唾沫，太美了，尤其是那对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李二河发誓，他活了三十多年，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连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美的女人。 左明月柳眉倒竖，大声的问道：＂找谁？＂这傻b的眼神太猥琐了，她都想把它抠岀来。 李二河如梦初醒，他吸溜了一声口水：＂那个粮站的程站长来拜访秦所长。＂ 左明月侧过头看了一眼台阶下的程建民，不耐烦地说了句：＂等着。＂ 她抱着玉云向大宝的办公室走，要说这人要是作死，那是谁也没办法， 李二河擦了一把嘴，扬声喊道：＂女同志，我叫李二河。＂ 左明月哼了一声，开门进去了，正赶上孙谦站起来。 ＂老左，我听着谁喊他叫李二河？＂ 左明月把玉云递给大宝：＂不知道哪来的傻b，叫李二河，和粮站姓程的，来拜访咱们的大所长。＂ 秦大宝抱着玉云看了看孙谦：＂程建民？＂ 孙谦回了一句：＂李二河？＂ 俩人同时大笑，这下妥了，半夜不用加班了，人全到齐了。 第242章 这回事情可大啦 程建民站在台阶上，听到旁边的办公室里传来了一阵哄笑声，他皱紧了眉头，心里莫名的有一股心悸的感觉， 这时，一个胖胖的少年推开办公室门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藏蓝色的公安制服，没有系扣，咧着怀，脸上肉嘟嘟的，洋溢着喜悦。 孙谦笑嘻嘻的伸出右手＂＂程站长是吧？久仰久仰，我是孙谦，代理副所长。＂ 程建民和他握手：＂孙副所长……＂他纳闷了，这分局人事科开玩笑吗？怎么把一个大公社的治安交给了两个这么年轻的…孩子？ ＂孙副所长，我是程建民，这是我们粮站的会计小李，特地来派出所拜访秦所长。＂ ＂客气，太客气了，我们所长正在收拾一下自己，不能衣冠不整的迎接贵宾吧？来来，请，到这个办公室坐，程站长，小李是吧？李二河？＂ 李二河拎着袋子听到有人叫自己，茫然地左右看看，没看到刚才的女子，心里有些失望。 孙谦多机灵啊，那是在屁股后面接根尾巴就是猴了，他看了一眼李二河，心里暗笑，这个狗贼真是不知道死活。 到了大办公室，程建民刚坐下，李二河抱着袋子站在他旁边，孙谦抱着膀子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一声不吭。 程建民怔了怔，刚要说话，秦大宝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赵五河，柳湘梅和苟富贵， 程建民站了起来，没想到赵五河冲过来一把将他摁倒，掏出手铐给他铐上了， 李二河吓得＂妈呀＂一声，被苟富贵一个擒拿就给撂倒了，只听咔巴一声，胳膊都给干脱??了， 柳湘梅眼疾手快，一把抢过袋子，打开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递给大宝，大宝一看撇了撇嘴：＂才这么点烟酒打发我？忒瞧不起我了吧？＂ 程建民拼命挣扎：＂干嘛呀？你们疯了？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粮站站长程建民，赶紧放了我。＂ 李二河疼的直抽抽，三十多岁的人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们干啥呀？有我啥事呀？铐我干啥呀？＂ 苟富贵抓住他的胳膊，往下一抻，又向上一托，李二河疼的嗷的一声，脱臼的胳膊又给安上了。 秦大宝拍拍苟富贵的肩膀，蹲下来看着程建民：＂程站长，我是秦大宝，我得收拾一下迎接你们这两个贵客呀，这下不能说我礼数不周吧？＂ 程建民喘着粗气说道：＂小秦同志，秦所长，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都在一个公社里工作，不要开这种玩笑，过了啊，赶紧给我放开吧，你是不是挑我理了？有啥不满的地方你说岀来，老哥我赔礼道歉，你是不是嫌东西少？没关系，我再给你拿五箱酒，五条烟，不，十箱酒，十条烟行不？＂ 秦大宝满意地站起来，对孙谦说道：＂这下实锤了吧？＂ 孙谦都憋不住笑：＂实，太特么实了。＂就这些东西，就得五六百块，贪污没跑了。 ＂找东西给他俩嘴堵上，一起吊马棚里去，让他们父子团聚。＂ ＂好嘞。＂赵五河找来两块抹布，塞进他俩嘴里，给他俩塞得直翻白眼。 赵五河三人架着程李二人往马棚走，秦大宝双手插兜和孙谦跟在后头， 王土生也披着衣服从办公室出来了，他有点不放心，果然，这几个人的抓人手法挺糙的。 马棚里，程晓志被一顿记忆恢复术治得服服帖帖的了，他现在就盼着他爹和他叔早点来救自己， 这一听有声音往这边来，把他给激动坏了，可下来人了，是来放他的吧？ 可没等到他的激动到达顶峰，就看到他爹和李二河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了进来，随即就被挂在了旁边的拴马的桩子上， 程晓志瞬间宛如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从尾椎骨都往外冒凉气， 程建民被绑在拴马桩子上，看着儿子，眼睛都红了，嘴里呜了呜了的一顿喊， 赵五河拿起旁边碗口粗细的棒子，这是他下午求木匠师傅做岀来的，他抡圆了给程建明肚子来了两下， 程建民被打的一打一个不吱声，登时就老实了。 秦大宝和王土生双手插兜，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宝心里一点波澜不惊，他当了公安几十年，能做到的就是自己办的案子不枉不纵，至于这些审讯手段，早就习以为常了。 程晓志都吓哭了，他爹都被抓了，他是一点也指望不上了，这厮早忘了是他把自己爹给坑了的。 ＂我检举，我要立功，我要立功！＂ 程建民忍住肚子疼抬起头看着儿子，他现在是完全明白自己为啥会受这个罪了，这时候他最后悔的是当年没把这个坑爹的逆子射墙上去…… 秦大宝走到程晓志面前说道：＂你说吧，要是真的能检举揭发，我就放了你。＂ ＂是真的，是真的，我检举我三叔，他，他杀人了……＂ 程建民脑袋嗡的一声，心里大叫完了，这回彻底完了… 王土生也来了兴趣，凑了过来：＂你三叔？叫什么名字？杀了谁了？＂ ＂我我我我三叔叫程建明，他他他三年前把他的女同学，先奸后杀了。＂ 秦大宝和王土生互相瞅了一眼，俩人的眼中都看到了凝重。 秦大宝沉声问道：＂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 ＂叫，叫于秋影，＂ ＂什么？＂王土生一把揪住程晓志的衣领：＂你再说一遍，叫什么？＂ ＂于，于秋影，是这个名字。＂ 程建民绝望的冲着程晓志直摇头，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秦大宝一挥手：＂把程晓志解下来，带他吃点东西，带到我办公室里去。＂ ＂是！＂赵五河响亮的答应一声，和柳湘梅一起去解程晓志身上的绳子。 秦大宝低声对孙谦说道：＂这个李二河已经吓破胆了，你和富贵趁热打铁，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挖岀来。＂ ＂好！＂孙谦知道事情的轻重，点头答应了下来。 秦大宝和王土生回到办公室，左明月已经把桌子收拾好了，大宝给她把鬓角的头发掖到了耳后。 ＂今天晚上应该得熬夜，你别跟着了，赶紧去睡觉吧。＂ 左明月小脸微红，瞟了王土生一眼，给大宝系上衣扣，柔声说道：＂我让玉秀去烧水了，等水烧开了我就去睡。＂ ＂嗯好。＂ 左明月带着玉云出去了，王土生一脸的沉重，丝毫没注意到俩人的暧昧举动。 秦大宝从李二河拿的袋子里，把两条中华烟掏出来，掰开其中一条放在桌上，又打开了一盒， 王土生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接过大宝递过来的香烟，叼在嘴里，划着火柴点燃，深吸了一口，这才把狂跳的心情稳定下来。 他看着秦大宝，语气凝重：＂大宝，这回事情可大了。＂ 大宝坐在他的旁边，抽着烟静静地看着他。 王土生苦笑一声：＂你别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跟我没关系，我是说这个于秋影案件，事大了，因为…＂他顿了顿：＂因为杀人的凶手已经被枪毙了。＂ 秦大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起冤假错案呐！他对这个年代能产生冤假错案一点都不奇怪，就算是后世侦破手段那么高明，依然有冤假错案的发生，何况是现在呢？所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意思是在严刑之下，你要什么样的结果都可以得到。 ＂这个于秋影案件当时是轰动一时的，那时我刚从部队转业到地方，任海淀分局行政科副科长，曾经接触过这个案件…＂ 第243章 有冤假错案，必有徇私枉法 56年八月的一个早上，在颐和园昆明湖边的草丛里，被人发现了一具女尸，女尸身上的裙子掀起，露出了下体，裤衩褪到膝盖以下，一看就是被人侵犯过， 经法医初步鉴定，女尸是被掐死的，死前遭受过侵犯，死亡时间大概是前一天晩上的七点到九点，现场没有遗留下什么有用的证据，只有女尸手里的一枚纽扣。 海淀分局接到报警，出警以后，报到了市局，当时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冯丰年和刑侦处处长于明河带着人也赶到了现场， 很快就查出，死者叫于秋影，是市歌舞团的歌唱演员，据团里人说，于秋影请了三天假，说要回河北老家，但具体为什么她会去昆明湖边，谁也不知道。 这个案子本来市局要接过去，但是被分局副局长严文龙给阻止了，他正是提拔的关键时期，急需要一个大功来上位， 冯丰年是严文龙的老上级，当然明白他是怎么回事，就当场拍板将案子交给了分局，严文龙成立了专案组，只用了两天就把犯罪分子（那个年代没有嫌疑人一说）给锁定了， 这个犯罪分子叫彭松年，是电厂的一名技术员，他有一次看过于秋影的演出后，疯狂地迷恋上了她，并且展开了追求， 据说于秋影倒是没有明确的拒绝他，只是若即若离，彭松年约她十次，她也会岀来两三次，并且对彭松年送的礼物从不拒绝。 秦大宝听到这，觉得很熟悉，这不就是后世的海后和舔狗吗？ 王土生继续往下讲，之所以确定了彭松年是杀人犯，主要证据还是那枚纽扣，因为当时追查纽扣的时候发现，这种纽扣是电厂工作服专用的， 并且在案发当晚，有人看到彭松年骑着自行车出了厂大门，看方向就是昆明湖那边， 严文龙和当时预审科的科长周虎率人到了电厂，在宿舍里抓住了正在睡觉的彭松年，并且搜到了那件工作服，工作服上缺了颗纽扣，经过比对，与于秋影手中的纽扣相符合。 审问彭松年的时候，彭松年说啥也不承认杀了于秋影，他只说当天晩上八点多的时候，门卫的大爷告诉他，有个叫于秋影的女人约他立刻到颐和园的长廊见面，并且说不见不散，他匆匆地赶了过去，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于秋影也没出现，他才失望地回了宿舍睡觉。 等到第二天早上他请了假去歌舞团找于秋影，却听说于秋影请了三天假，回老家了，他也没在意，就回了单位。 至于说工作服上的扣子，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掉的。 这件案子在秦大宝看来，处处都是漏洞，但是严文龙局长却不这么认为，他认准了彭松年就是杀人犯， 周虎带着人二十四小时对彭松年开展大记忆恢复术，两天后彭松年终于承认了奸杀于秋影的事实，一个星期后，彭松年押赴刑场枪决。 这件案子了结，严文龙如愿以偿当上了分局局长，周虎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了副局长， 这件案子早就尘埃落地，谁想到今天程晓志竟然交代出杀人犯另有其人？是他的三叔程建明，这让王土生怎么能不大惊失色？他太知道了，如果这个案子翻过来，海淀分局得来个大地震。 秦大宝不认识严文龙，上辈子的时候，他上班以后没两年，严文龙就调到湖北去了，周虎他认识，也算是熟悉，因为周虎最后是在市局副局长的位置上离休的， 在他的印象里，周虎为人十分的霸道，不管什么事都说一不二，他是顺利离休的，就这一点就说明，他重生到的此世界非彼世界。 王土生讲完了所有的事情，他看着秦大宝：＂大宝，此事可非同小可，你打算怎么办？＂ 秦大宝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既然知道了，就得追下去，我怎么也得对得起身上这身制服吧？＂ 王土生犹豫了片刻，点点头：＂你说的对，咱们得对得起这身衣服。＂ 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但是一想到要对上一个分局的两个掌权者，俩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这就是个人际关系的世界，这种冤假错案无论在什么年代，翻案都是非常困难的，因为里面必有一些徇私枉法的人在里面操作，你翻案，其实跟翻人没什么区别。 秦大宝倒是没多大的负担，反正天塌下来，自有他大舅撑住，陆建邦苦笑一声：我谢谢你了大外甥… 王土生不一样，他是严文龙今年一手提拔起来的，当然严文龙肯定是看王国华的面子，但是这终归是知遇之恩，这要是他和秦大宝联手把严文龙周虎给掀翻了，那以后一个白眼狼的帽子是结结实实的扣在他脑袋上了， 一想到这，王土生就非常后悔今天来四季青公社派出所的行为，这不是碎催的吗？本来就是单纯的想和陆局长的外甥拉拉关系，可没想到这里特么是个泥坑，进去就出不来了。 王土生暗暗叹了口气，这点儿可是真背呀。 办公室门被推开，程晓志被押了进来，现在吃了两个窝头，他的精神头好多了， 秦大宝招手让他坐下，从办公桌抽屉里拿 出纸和笔，兹事体大，他不放心别人做笔录，泄不泄密倒是其次，关键是怕笔录做的不详细，容易让人挑出毛病。 ＂姓名？＂ ＂程，程晓志。＂ 秦大宝把基本情况问完，直接就进入正题， ＂程晓志，说说你三叔程建明的情况。＂ ＂噢，我三叔程建明，电厂的技术员，两年前结婚，他媳妇儿叫王露，是电厂副厂长王玉和的闺女……＂ 王土生的眉头锁了起来，电厂技术员？这不是和彭松年一个单位吗？ ＂你继续说，你是怎么知道程建明杀人的？＂ ＂三年前，我在公社中学上学，八月的一天晩上，我爹和我二叔在我家喝酒，我去上茅房，就看到我三叔骑着自行车来我家了，他身上全是泥，一看就是摔了跟头。 我上完茅房就回屋，听见了我爹和我二叔三叔的对话。 我三叔说，大哥，二哥，我杀人了…… 完了我二叔说杀谁了？ 我三叔说他把于秋影给杀了， 我爹就埋怨他，说处朋友就处朋友，杀人干什么？ 我三叔说，他把于秋影约出来，谈分手的事，于秋影不同意，他就把他掐死了， 我二叔就让我三叔带他去现场看看，然后吓得我就回屋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可没几天我在学校就听说了，杀人犯抓到了，是一个姓彭的，我当时回家还问我爹了，叫我爹狠狠揍了一顿，警告我不许胡说…＂ 秦大宝记完了笔录，让赵五河和柳湘梅把人带到东厢房里绑上，千万不要让他跑了，赵五河俩人答应一声，把程晓志押出去了。 秦大宝放下笔，看着王土生：＂看来这个是真实的了，杀人经过，杀人动机都有了。＂ ＂噢？＂王土生疑惑的回看着大宝，别怪那时候的人头脑简单，是因为像王土生这些建国初期的公安人员十有八九没有破案经验，哪像秦大宝这样看过五百多集柯南，受过刑侦剧熏染的重生人氏经验丰富？ ＂这杀人动机很明显了，程建明和于秋影是同学，发展成恋人，后来程建明想攀高枝，想甩了于秋影，于秋影不同意，这就是动机， 杀人经过就是程建明把于秋影约了出来，发生关系后掐死了她，程建明杀人之后，回到家里跟他大哥程建民，二哥程建平说了，程建平是公安出身，就帮助程建明伪造了杀人现场。＂ ＂那彭松年是怎么回事？＂ 秦大宝点上一根烟，把烟盒递给王土生：＂那就是个舔狗。＂ ＂等等，什么是舔狗？＂ ＂就是毫无尊严的去跪舔别人的人，就像一条狗一样，谁给吃的就去舔谁。＂ ＂噢。＂王土生还是似懂非懂。 第244章 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这就是嫁祸他人，这个绝对不是程建明想岀来的主意，应该是程建平想岀来的，于秋影是个演员，肯定有很多的倾慕者，这个彭松年就是其中之一，巧的是他和程建明一个单位，程建明肯定知道彭松年追求于秋影的事儿， 当天晚上应该是这样的，程建明把于秋影约了出来，俩人到昆明湖边约会，并发生了关系， 程建明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提出和于秋影分手，于秋影没想到刚才还浓情蜜意的爱人，突然就和自己提出分手，她怎么也不能接受，俩人发生了争吵，程建明就掐死了她。 等到程建明和程建平回到了现场，程建平就想出了这个主意，先是以于秋影的名义把彭松年约出来，这个约的地方不能人多，离现场还不能太远…＂ 王土生点点头：＂所以约在了颐和园，这边基本上没什么住户，断壁残垣的也很少有人来，这就造成了彭松年在一段时间内，没人能证明他的行踪。＂ ＂彭松年岀来约会，肯定不能穿工作服，所以程建明就潜入了他的宿舍，从彭松年的工作服上揪下了一枚扣子，然后伪造了现场。＂ ＂那如果没人会注意这枚扣子怎么办？＂ ＂很容易呀，程建平是公安，他只要在某个专案组的人面前引导一下，这不就成了吗？＂ 王土生闷着头使劲抽了两口烟，抬起头说道：＂程建平从派出所调到法制科，走的就是周副局长的关系，周副局长还找我吃了顿饭，让我多照顾程建平。＂ ＂周副局长？周虎？＂ ＂于秋影案件中，周虎是专案组副组长……＂ 接下来就不用说了，栽赃嫁祸，程家兄弟再走走关系，一件冤案变成了铁案，结果就是升官的升官，攀高枝儿的攀高枝儿，各取所需，皆大欢喜，苦的就是那两个含冤而死的冤鬼。 对这样的事情，秦大宝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愤怒，毕竟他见的多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所谓的公平只是说在表面，写在纸上的东西，谁当真谁就是傻子…… 孙谦开门进来，把两张供词递给大宝：＂这是李二河交代的事情，有点意思。＂ 大宝仔细的看了一遍，一拍桌子：＂真特么的肮脏！＂ 他把供状递给王土生。 孙谦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拿出一颗点上，他看着桌子上的一堆烟，咽了口口水，强忍着没伸手往自己口袋里装，毕竟还有外人在场。 ＂李二河说，这个花寡妇原名叫金小玉，原来是八大胡同里的头牌，俩人确实是姑表兄妹，后来花寡妇被一个叫渡边信治的小鬼子给收了，当了外室，抗战胜利后，渡边信治逃走了， 花寡妇就又嫁给了北平伪政府的一个小官，叫冯喆，这个冯喆解放后也跑了，花寡妇没办法，就跑到乡下投奔了她的表哥李二河，俩人以前就有关系，这又睡到了一起， 这花寡妇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不甘心受苦，但是又没办法，如果暴露出她曾经给小鬼子当过小妾，那她就完了， 后来俩人商量了一条路，就是拉官员下水，从官员手里搞钱搞粮食，据李二河交代，这几年中，花寡妇的固定姘头有两个，一个是粮站站长程建民，另一个是原西山合作社主任董明河，现任公社书记，至于说露水的姘头那就多了，但是名字李二河说不上来。＂ 王土生长出了一口气，苦笑了起来，这家伙今天晚上到底冲着啥了？这一个消息比一个消息猛，自己在这个坑里是爬不岀来了， 秦大宝站起来，踱了几步，转头对孙谦说道：＂你带着苟富贵，叫上明月，玉秀，把花寡妇秘密抓捕，＂ ＂行，我叫李二河给我带路。＂ 秦大宝出了办公室，敲了敲左明月的门，左明月屋里的灯亮了，不一会儿，左明月披着衣服打开门， ＂怎么了？有事？＂ 大宝点点头：＂有事，你叫一下玉秀，得和孙谦出去一趟，抓个人，女的。＂ 左明月的眼睛亮了起来，小鼻子皱了皱，她的脸上写满了兴奋， ＂好，我收拾收拾。＂ 大宝迟疑了一下：＂你把枪带好上膛，如果发现不对立马开枪，宁可人抓不到，也不要有危险。＂ 左明月点点头，不过看那副兴奋的表情，很明显没把大宝的话听进去。 大宝可真是不放心，这一帮人没一个是有抓捕经验的，虽然花寡妇只是个风尘女子，可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后手。 他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王土生看他的脸色不好，就问他：＂怎么了？＂ 大宝叹了口气：＂我这个所长，带的是一帮连枪都没开过的人，这抓捕行动万一出点纰漏可怎么整？我这还得审程建民，脱不开身呐？＂ 王土生都给气笑了：＂不是你小子是不是瞧不起我？点我呢？我堂堂一个法制科科长，连审个人都干不了？赶紧的，滚蛋！把那个胖子给我留下，我来审这个程建民。＂ 秦大宝喜出望外：＂王大哥，我不是怕你有什么不方便 的吗。＂ ＂屁的不方便！我都坐在这了，还有啥不方便的？去吧，忙你的去，我来审，审完了估计你还得去抓程建平，艹！这晚上算是交待了，连觉都不能睡，我告你小子，从我叔那弄来好东西必须分给我一半，否则咱俩没完。＂ ＂嘿嘿放心吧，我上次给老王头留了点底，下次我给他清空，分你一半。＂ 王国华这时候刚从书房出来，想洗洗脚睡觉，忽然感觉后背直发凉，他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心里骂道：＂谁特么这么晚还念叨我呢？＂ 孙谦把程建民带了进来，秦大宝看了他一眼，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个程建民是从里到外都萎了，腿肚子哆嗦成一团，要不是孙谦架着他一把，他早就趴地上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程建民虽然官不大，但是这么些年一直是养尊处优，猛然知道自己就在生死边缘徘徊，这不崩溃才怪！看样子，审他不成问题了。 秦大宝拍拍程建民的肩膀：＂老程，这人活也就这一辈子，一闭眼什么爹娘啊，兄弟啊，都是泡影，你自己挣条活命吧，没必要为兄弟犯下的罪搭上自己的命，你好好说，只要你配合，我打报告时说一句有立功表现，你也就活了，甚至整好了连牢都不用坐。＂ 程建民的眼睛亮了起来，身上也有了劲儿，就着孙谦的力气站直了：＂秦所长你放心，我肯定好好配合，争取宽大。＂ 秦大宝点点头，对着孙谦说道：＂给程站长倒杯开水，好好聊聊。＂ 孙谦挠挠头：＂我不是还要出去吗？＂ ＂不用你了，就你这身肥肉，走到地方就没劲了，我去吧。＂ 孙谦乐了，他正懒得去呢：＂宝老大，还是你疼我。＂ ＂疼你，我特么使劲疼你！你去把枪带上，等明天我回城里给你找一个腋下枪套，我真是欠你的，都快赶上你爹了。＂ ＂宝爹…＂ ＂滚犊子！＂这叫的人细声细气，反而把被叫的人整不好意思了。 秦大宝从办公室出来，苟富贵拽着李二河过来了，左明月和林玉秀收拾利索，一人手里拿着个手电筒。 秦大宝点点头：＂走吧。＂ 左明月叫道：＂不是胖子去吗？＂ 秦大宝头也不回：＂改了，我去。＂ 左明月笑着追上了秦大宝，偷偷地把小手塞进了他的大手里。 秦大宝绷着脸，但是唇角的弧度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内心。 第245章 这酒算是喝狗肚子里去了 秦大宝把精神力释放了出来，五十米的距离笼罩了几个人，公社的街道没有路灯，只有粮站，公社，供销社几个单位门口挂着的昏暗的电灯， 幸好这附近有山，风吹不过来，否则的话，几个走在这漆黑的街道上，就跟走在鬼街上一样。 林玉秀吓得紧紧抓住苟富贵的胳膊，苟富贵一手拉着李二河，一手拉着玉秀，他是从半岛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这样的街道当然不害怕。 而左明月拉着大宝温暖的手，只剩下兴奋和羞涩，什么害怕？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姑奶奶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几个人按照李二河的指引来到了花寡妇家门外，大宝贴在大门上，好像是在听里面的动静，实际上精神力已经蔓延开来， 三间大瓦房，正中间的卧房有人，只有一个女人，大宝不禁有点佩服她，真特么有胆！自己一个人在家也不害怕。 他摆了摆手，苟富贵推着李二河上前，大宝压低了声音：＂李二河，你敲门把花寡妇叫岀来，告诉你，别耍花样，否则我要你好看。＂ 李二河连声说道：＂不敢不敢。＂ 秦大宝一纵身，手一搭墙头，身子已经如一片落叶般飘进了院子里， 左明月的眼睛直冒小星星，暗暗夸自己的眼光太好了，找到一个这么厉害的男人，回去得给自己磕一个。 ＂＂啪啪啪＂敲门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好远，旁边的人家养的狗叫了两声，也就没了动静，估计是习以为常了。 敲了三四起，大宝靠在门边，＇看着＇花寡妇在炕上爬了起来，唉，这精神力太霸道，把屋里的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花寡妇穿着个绣花的缎子肚兜，本钱非常足，两个小兔子都要从肚兜里跳出来， 秦大宝两辈子母胎单身，虽然在电视上看到过，但是终归不如这么直观， 他的脸涨得通红，把精神力移了出来，再也不敢看了。 花寡妇拉开灯，披着薄棉袄推开屋门，探出头来小声叫道＂谁呀？＂ 大门外李二河应道：＂我，快开门。＂ 花寡妇高兴了，要说她这一辈子真正喜欢的人就是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可惜，再喜欢也架不住饿肚子，李二河狗屁能耐没有，只能靠她出卖身体，俩人才能过上好日子。 ＂死鬼，狗东西，怎么才来？＂花寡妇一边笑骂着一边推门往外跑， 秦大宝一拳打在她的耳后，花寡妇眼一翻就晕倒在地，秦大宝拍拍手，过去把大门打开，刚一打开大门，一只脚就踹了进来， 秦大宝一捞，往怀里一带，左明月惊叫一声，人已经被大宝抱在了怀里。 大宝把她放下，轻轻弹了个脑瓜崩，小声说道：＂你也不看清就踢。＂ 左明月捂着脑门，小脸通红：＂我以为是那个女的。＂ ＂那女的在门口趴着呢，你和玉秀给她把衣服穿好，手铐带上，咱们回所。＂ ＂噢。＂ 接下来就没什么画面了，李二河扛着昏过去的花寡妇，被几个人押着回了派出所。 大宝一看，这人抓的，派出所都快装满了，估计从建国以来，这个公社派出所都没这么热闹过。 刚要进办公室，孙谦和王土生押着程建民出来，看样子是做完笔录了， 王土生走下台阶，低声对大宝说道：＂刚才程建民交代，程建平就在粮站和副站长齐天乐喝酒呢，咱们得先下手把他拿下，抓完他以后，我就得赶紧回城里，这事得报上去，让我叔和陆局长拿主意。＂ 王土生心说去个屁的吧，得特么赶紧走，再呆一会不一定还出什么事呢！ ．．．．． 粮站副站长办公室里，程建平已经喝的五迷三道了，王大图本来就没什么酒量，叫程建平哈了几句，也喝下了半斤酒，只有齐天乐还在呲牙咧嘴地陪着。 两个酒鬼说起醉话来就不再经过大脑，啥大说啥了。 ＂我，我跟你说，大图兄弟，自打我在派出所看见你，我就觉得你了不得啦。＂ ＂你瞧岀来了，我跟你老说，我祖上，恕个罪说，大学士。＂ ＂那，那可够牛的，我老程家祖上。＂程建平抡圆了胳膊一划拉，差点打到齐天乐：＂这山都是我们家的，告诉你说，我爷爷他爹，我艹，我特么该，该叫啥了？算了，我算不过来，那家伙，老牛b了，娶了多少个媳妇儿？兄弟你猜，你可劲猜…＂ 王大图搬着手指头：＂那，怎么不得五个呀？＂ ＂五，五个？姥姥！乘十倍都不止，这么说吧，这方圆百里的好，好看的大姑娘，全，全娶回来了，这要是排个队，我爷爷打个招呼叫声妈，得，得特么叫半个小时。＂ 齐天乐一咧嘴：合着满山都是你太奶。 ＂那，不叫牛b，我跟你老说，我祖上，大学士，出门不坐轿，那叫辇，前后两三百人侍候着，＂ 齐天乐脑袋像皮球一样掉在桌面上，还弹了两下：这个可比老 程家牛b多了，那顶多是有座山，娶百八十个媳妇儿，这王大图可到好，直接谋朝篡位，都特么用上辇了，这俩货的成分高的不得了啦，不枪毙他俩都算开恩了。 ＂那你祖上，那么牛b，咋，咋特么混成这样了？＂ ＂我这是低调，低调懂吗？戏词里怎么说来着，叫微服…＂ 办公室门一开，秦大宝和王土生进来了，后面的孙谦和王土生的司机都笑不活了，这俩货太能吹牛b了，合着趁一座山那个是俩家祖上最完蛋的一个。 齐天乐腾的站了起来，他不认识秦大宝和王土生，可是一看这俩的做派就是领导，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们谁呀？＂ 秦大宝掏出黄铜板铐，一指墙角：＂上那蹲着去！＂ 齐天乐愣了愣，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一声：＂好嘞。＂说完麻溜的面朝墙蹲下了。 秦大宝把程建平和王大图的手铐在一起，这王大图真是自己作死，这回瓜烙可吃上了， 王土生一摆手，孙谦和司机上来，把俩醉鬼给架了出去，王土生低声和大宝说：＂我就不呆了，我带程建平他俩直接回市局，程建民他们的笔录我带着了，我直接交给我叔和陆局长，估计这回的事不能小了，你消停一点吧，别往出挖了，太特么吓人了！就是一个普通的袭警案，好家伙，整出个杀人案，还有贪污案，再让你整下去，还不定整出啥来呢。＂ 秦大宝手一摊：＂怪我呀？他们自己往出蹦的。＂ ＂行了，我走了。＂ 秦大宝把王土生送到粮站院里，他们是一起坐吉普车来的，孙谦在后座看着程建民和王大图，王土生摆摆手，上了吉普车，走了。 秦大宝转身又回了副站长办公室，齐天乐还老老实实在墙角眯着呢， 秦大宝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据程建民和李二河的交代，这个齐天乐并没有参与到他们贪污的事情当中来，他只是本能的会溜须拍马而已， 但是秦大宝看人很准，这个齐天乐可不简单，应该是和孙谦一个品种，表面上看是憨批，内里一肚子花花肠子，不过这个和大宝无关，他也不可能把粮站的领导全拿下，如果这个齐天乐上道的话，大宝不介意推他一把。 ＂那个齐天乐，过来坐。＂ ＂哎哎哎。＂齐天乐被吓屁了，蹲在那腿一个劲的哆嗦，现在听大宝一叫，立马跑了过来。 ＂我叫秦大宝，公社派出所的所长。＂ ＂秦所长好，秦所长好。＂ ＂老齐，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太太太没问题了，这是我的荣幸。＂ ＂老齐，实话跟你说，这回程建民和李二河的事大了，明天早上粮食局会来人查帐，我听说你这人还不错，就提前告诉你一声，该走的关系走走，明天粮食局领导问我，我也会说你的好话，你明白吗？＂ 齐天乐的眼睛都瞪圆了，这个朝思暮想的大馅饼啪的砸在他脸上了，让他憋不住的想大笑。 ＂秦所长，啥也不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你就看老哥我的行动就完了。＂ 秦大宝笑着点点头，果然是个聪明人… 第246章 这样的女人，嫁到谁家都是祸 回到派出所，花寡妇的笔录已经做完了，左明月递给大宝，大宝看了一遍，没有说话， 花寡妇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一个劲的磕头：＂长官，长官高抬贵手啊，我就是一个靠男人吃饭的女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您说，除了我这个人，我还有什么？我得活下去呀， 我也想嫁人，我也想找个好人嫁了，可是您看看，这些个男人不管年纪大的，还是小的，哪个不想占我便宜？ 长官，哪个正经人家能容得了我？这几年，也总有提亲的上门，我算看清楚了，说是替儿子相亲，老公公也想占我便宜，要么给兄弟娶媳妇儿，那大伯哥瞅着我都想把我吃了， 您说，我怎么办？我这种女人，嫁到谁家都是祸，我喜欢我表哥，他也喜欢我，可您也看到他了，他是干啥啥不行，我要是跟他过日子，我们俩就得饿死， 长官，我是没办法呀，您给我一条活路吧…．＂ 花寡妇哭的是高一声低一声，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左明月和玉秀也红了眼眶， 秦大宝为难了，按照现有的法律，花寡妇最多也就是判个劳动教养一年，或者办学习班，扫大街半年， 57年8月1日实行了劳动教养，这花寡妇肯定够格，但是一年下来就能要了她半条命， 左明月拉了拉大宝的袖子，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垦求。 大宝长叹一声，把笔录叠起来，放进上衣口袋里， ＂金小玉，这次我算你协助公安工作，既往不咎，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话，以色侍人，不得长久，你还是要踏踏实实地想想该怎么生活才行。＂ 花寡妇听到饶了她，大喜过望，一个劲的点头：＂谢谢长官，谢谢长官。＂ 秦大宝把脸一板：＂什么长官？要叫同志。＂ ＂是是，同志。＂ 秦大宝站起身，出了左明月的办公室，左明月跟了出来，大宝低声说道：＂今天不能放她，估计明天得有领导问她和董明河的事，问完了再放了她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 大宝揉了揉她的短发：＂你也是。＂ 大宝又转了一圈，程建民，李二河，程晓志被绑了起来，分别放在了两个厢房里，柳湘梅，苟富贵，赵五河，孙谦四个人把他们看的死死的， 大宝把程建民送的两条烟，给了王土生一条，剩下几盒给他们几个分了，他检查了一圈，没什么问题，回自己的办公室，进空间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躺床上就睡着了… ．．．． 秦大宝睡梦中，仿佛又回到了冬泳的湖底，那一粒东珠在他眼前露出微光，他伸出手，捧起了东珠，东珠突然变成了一张鬼脸，张开黑洞洞的大口，要把他吞噬，秦大宝只觉得呼吸困难，鼻子仿佛被什么塞住了， 吓得他拼命地大喊：＂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忽然一个声音把他惊醒：＂小混蛋，你不回哪里去？＂ 秦大宝朦朦胧胧睁开双眼，只见王国华站在他面前，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子，他哼唧了一声，打掉王国华的手，翻了个身，呢喃道：＂见了鬼了…＂ 紧接着啪的一声，秦大宝捂着屁股坐了起来，刚要瞪眼睛，一看王国华横眉立目地站在他的床边， 秦大宝揉了揉眼睛，没错，是他王叔。 王国华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地问道：＂小混蛋！你说谁是鬼？＂ 秦大宝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他打了个哈欠，下了床， ＂不重要，不重要，王叔，你啥时候来的？＂ 王国华背着手到后面的窗户往外看了看，后院有工人在干活。 ＂你小子倒是睡了个好觉，还做梦呢，折腾我和你大舅一宿没睡。＂ 大宝从暖壶里倒水洗漱，一边刷牙一边回头说道＂＂你咋来了？我还寻思等粮食局的人到了，我弄完了，把程建民送回市局呢。＂ ＂等你送回去黄瓜菜都凉了，昨晚土生半夜把我家门给敲开了，我听了情况，又把你大舅叫起来了， 我俩连夜突审的程建平，程建平全撂了，确实是他帮助程建明伪造了现场，嫁祸的他人，事后他大哥程建民出了两千块钱，十箱茅台，一箱中华烟送给了周虎，周虎收了钱，才钉死了彭松年。＂ ＂唔…咕噜咕噜…这不就好了吗？冤假错案平反昭雪，你们两位大局长就是当代的包…青天。＂ 秦大宝吐出牙膏嗽口水，开始洗脸。 王国华背着手转头说道：＂你这后面景儿挺美呀？想做个啥？＂ 秦大宝擦着脸：＂做个钓鱼的平台，上面搭上棚，两边围上栏杆。＂ ＂你小子别的不行，论享受绝对是这个。＂王国华竖起大拇指。 秦大宝把毛巾?（tou）出来晾上：＂我就当您是夸我了。＂ 王国华回过头，很认真地说道：＂我是在夸你。＂ 秦大宝拿过上衣，穿上，一边系扣一边说道：＂王叔，那咱俩来说说 你打我一巴掌的事吧，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王国华脸色一变，鼻子里哼了一声：＂滚！＂他快步从办公室里离开了， 大宝跟着他岀来了：＂你这么大个局长，耍赖可不行，我可跟你说，这不光是我自己一份，你侄儿也有一份…＂ 王土生站在办公室门前的台阶上，听到秦大宝的话，眼睛都冒火光了，他破口大骂：＂秦大宝！你大爷的！＂ 王国华一脚给他踢到台阶下面去了：＂没出息，有贼心没贼胆！你还赶不上这小混蛋呢！＂ 王土生是欲哭无泪＂＂二叔，没您这样的！＂ 王国华哼了一声，进了大办公室，大宝跟在他屁股后面，回头冲着王土生做了个鬼脸，无声地说了一个字：该！ 气得王土生满身摸枪，暴吼一声：＂秦大宝，我和你不共戴天！＂ 秦大宝一进办公室就愣住了，他大舅正笑呵呵地和左明月说着话，见秦大宝进来，立马绷起了脸：＂明月啊，这小混蛋你可得把他给我看住了，他是孙猴子转世投胎的，不管到哪，不把天捅个窟窿他都不罢休，陆叔拜托你了，一定把他管好了，能让他听话的人没几个，除了他两个妹妹就是你了。＂ 左明月羞红了脸，微垂着头小声说道：＂大宝他，他很好的。＂ 秦大宝撇撇嘴，拿起了电话，准备拨号，他问陆建邦：＂我大舅妈上班了吗？＂ 陆建邦一愣：＂上班了，你要干啥？＂ 秦大宝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人不讲究，背后说我坏话，我得问问我大舅妈，这个说我坏话的人她认识不？＂ 陆建邦马上换了笑脸：＂谁？谁敢说我大外甥的坏话？谁呀？我第一个不答应，多好的孩子，一点毛病都没有。＂ 秦大宝晃了晃脑袋：＂这还差不多。＂他瞟了王国华一眼，见他正在幸灾乐祸，大宝凑近他大舅，低声说道：＂那个，到手了吗？＂ 陆建邦点点头：＂我办事你放心。＂ 秦大宝和他撞了一下拳头：＂漂亮！＂ 王国华见状立马警惕了起来，一个大狐狸他都对付不了，何况再加上一个小狐狸，他的脑袋高速运转，忽然想起来了，他大叫道：＂陆建邦，你是不是把老雷送我的那箱酒偷走了？我艹！你做个人吧，那可是35年生产的茅台呀，哎呀！这下回家又该挨收拾啦。＂ 陆建邦得意地笑了起来：＂你戒酒吧，喝什么喝？自己心脏不好自己不知道吗？不就是一箱酒吗，看你那小气劲儿。＂ ＂哎呀哎呀…＂王国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揉胸口，太心疼了！这对贼爷俩！他可不奢望能从两头狐狸手里把东西要回来… 第247章 大外甥你能不能消停点呀？ 陆建邦招手让大宝坐下，一脸的严肃：＂大宝，于秋影杀人案出现冤假错案，一个无辜的人含冤而死，这件事影响太大了，尤其是老百姓对咱们公安的信任，可谓是一落千丈， 这件事我已经给部里领导讲过了，领导的意思是一查到底，绝不姑息，我和国华也是这个意思， 不过，我的好大外甥，你能不能消停点呀？你上任三天，是想把公社领导给换个遍吗？你知道吗？hd区官员打电话给我，明说了，这个脸他丢不起了，你有啥要求尽管提，只要他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 ＂消息传得这么快吗？刚审完就知道了？＂ ＂能不知道吗？那个司机叫王土生给扣下了，但是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否则为什么我和你王叔会来这里？不是怕你扛不住严文龙和周虎的压力吗？＂ 秦大宝撇撇嘴，什么压力？他没压力，大不了把他的所长给撤了，正好他还不想干呢，一天天的尽是些破事，反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爷回家住， ＂你什么表情？赶紧的，叫人整饭，刑侦的人去抓程建明了。＂ 左明月站起来：＂陆叔，我去吧。＂ 秦大宝叫了声：＂还是整蒸饺吧，这玩意省劲，好吃还顶饿。＂ 左明月答应一声出去了。 陆建邦看着秦大宝：＂你和左明月的事我听说了…＂ 秦大宝怒了：＂谁特么背后打老子的小报告？＂ ＂你，你给我坐下，打个屁小报告？是我那天看到你骑摩托带着左明月出去了，我是想告诉你，既然定下心来了，就对人好点，＂ 秦大宝高兴了：＂那必须滴。＂ 陆建邦没好气的怼了他一下：＂你收收，瞅你那样，赶紧把猴尾巴收收，再得瑟，你又得上天了。 我是说左明月的身世很可怜，他的父亲如果在世，级别会比我和你姥爷高的多，可惜，俩口子牺牲了，只留下个孤女，从小定亲的未婚夫又牺牲在了半岛战场上， 亲人一个一个的离世，加上外面的闲言碎语，让她的心理压力很大，一个月前，她主动要求来公安工作，是老总亲自给我打电话安排的，本来想着让她在枪械科，结果被你这个猴崽子给忽悠到乡下来了， 来了也就来了，左明月的一切你都要负责，听没听着？＂ 秦大宝不吱声，在一边想事， 陆建邦踢了他的椅子腿一下：＂跟你说话呢，听没听见？＂ 秦大宝眯起眼睛看着他大舅：＂大舅，你刚才说了我两遍猴尾巴，猴崽子的，我得想想是跟我妈探讨一下这个问题？还是跟我姥探讨一下呢？ 陆建邦的眉毛立了起来，王国华高兴了，哈哈这下可妥了，老陆生气了，马上就要捋这小混蛋了，他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这个名场面， 陆建邦眼睛瞪圆了，看着秦大宝，王国华的双手都准备好了，随时准备鼓掌加油， 他眼看着陆建邦的眼睛，弯下来，弯下来，成了月牙，脸上出现了笑容，接下来陆建邦的动作差点让他从椅子上摔下来。 陆建邦搂住大宝的肩膀，充满讨好的语气小声说道：＂好大外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小舅这两天就回来了，他特意从你姥爷那走的，我告诉你，你姥爷给你攒了好多的烟和酒，你小舅也把烟给你攒下了，一块儿给你拿回来，是我让你姥爷攒的，怎么样大外甥？大舅对你好吧？＂ 秦大宝一听开心了，这不好起来了吗？这以后特供烟酒可以当饭吃了。 ＂嗯，好吧，我大舅对我最好了，说我是猴崽子的事我故意忘了。＂ ＂忘了好，忘了好，年轻轻的，记性那么好干嘛？＂ 陆建邦暗暗擦了一把冷汗，好险！差点惹到他姐，免了一顿揍。 ＂嘀嘀…＂院子里传来了汽车喇叭声，三人起身从窗户往外一看，两辆吉普车停在了陆建邦的车旁边。 ＂是粮食局的人来了。＂王国华拉开办公室门，陆建邦率先走了出去。 吉普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六个人，都是穿着四个兜的干部装，当先一个中等身材，有些瘦弱的中年人，戴着一副眼镜，梳着大背头，他看到陆建邦，笑了起来，离着十几步远就把手伸岀来了。 ＂老陆，老王，你们怎么在这？＂ 陆建邦伸手和他相握：＂你陈大局长都来到这穷乡僻壤，我们又怎敢不来？＂ 这个中年人叫陈怀礼，是京城粮食局的局长，地位比陆建邦差了半级，但是他的手里握着整个京城的粮食命脉，可谓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之一。 陈怀礼和王国华握了手，回身介绍道：＂老陆，这都是我们粮食局的人，办公室主任蒋中和，财务科副主任吴亦明，海淀粮食局老李。＂剩下两个没介绍，估计只是一般的干部，不值一提。 ＂这是市公局的陆局长，王局长，咱们京城的父母官。＂ 陆建邦和他们一一握手，这几个粮食局的人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开玩笑，这是部级的 大领导，能握个手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陈怀礼把陆建邦拉到一旁，苦笑着说道：＂老陆，我得谢谢你老兄的提醒啊，现在是我的关键时刻，部里准备让我上一步，四季青这事一出，影响太不好了， 我只能低调处理，连局里的其他领导都没通知，所以得请你老兄高抬贵手啊。＂ 陆建邦从看到陈怀礼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啥意思，这是要捂盖子了，这种事只要一查肯定一个准，要是掀翻了，上级领导一震怒，陈怀礼这个副部肯定泡汤，这官场上就是一步差，步步差，尤其是厅级到部级这个坎，拦住了百分之九十九的领导干部上升的脚步，陈怀礼绝对不敢让这个事扩大。 而且这个事，是陆建邦亲自打电话给他的，陈怀礼怎么敢怠慢？这就是他亲自来压事的原因，别人来也不好使。 陆建邦背着手，沉默了片刻：＂老陈，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这个程建民牵扯到了一桩杀人案中，我就以这个办他吧，别的你看着处理，怎么样？＂ 陈怀礼微笑着拉着陆建邦的手使劲摇了摇：＂感谢，感谢老兄的支持。＂ 陆建邦也笑着说道：＂这也是老陈你的运气好，挖出这个案子的派出所所长是我的外甥，我和他说一下，这个事就了了。＂ ＂噢？你老兄的外甥？亲的？＂ ＂当然，大宝，过来。＂ 秦大宝走了过来，陈怀礼很惊讶，刚才他以为大宝就是普通的小公安或者是司机，没想到竟然是个派出所所长，关键是秦大宝这个小脸和年龄太有欺骗性了。 当然，一个公社的小派出所所长根本不会放在陈怀礼的眼里，但是陆建邦的亲外甥，那就不同了。 ＂好一个帅小伙儿，这么年轻？这可真应了那句英雄出少年了。＂ 秦大宝敬了个礼：＂陈局长好。＂ 陈怀礼哈哈大笑：＂叫什么局长？叫陈叔就行，小伙子真精神，你放心，以后粮站会全力配合派出所的工作的。＂这就是告诉大宝，以后你缺啥少啥，尽管去粮站拿。 秦大宝腼腆地笑了：＂其实粮站的副站长齐天乐，很支持我们派出所的工作的。＂ 陈怀礼是个明白人，立马知道大宝是啥意思，他回头叫道：＂老蒋，老李，你俩过来一下。＂ ＂哎哎。＂俩人一听局长召唤，立马快步走了过来。 ＂老李，四季青粮站站长的位置让副站长齐天乐接任，你回去下个文件。＂ 四季青粮站归海淀管，一个小站长还够不到市局的高度，李局长迟疑了一下，陈怀礼的眼睛立了起来，鼻子里哼了一声。 李局长哆嗦了一下，赶紧满脸堆笑：＂是，是。＂可见陈怀礼是个极强势的人。 第248章 堵的这么死吗？ 秦大宝没有傻到问工作名额的事，陆建邦会帮他办妥的， 陈怀礼他们没有在派出所多呆，坐上车就去了粮站， 接下来粮站的事就不归大宝他们管了，大宝感觉轻松了很多，现在就等着刑侦处的同志把程建明带回来，把口供取了，这件事就剩下后续处理了。 秦大宝是一点也不想沾这种事，立功授奖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鸡肋，现在他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科级干部了，至少二十五岁之前，不会再让他进步了，那他要这功劳啥用？ 再说了，过几年大风暴来临，自己要是成了个小出头鸟？那还不是遭老罪了？ 他想萎，可惜，人家不让他躺平。 王国华背着手冲着秦大宝和王土生说道：＂一会儿程建明带回来，你们俩主审。＂ 王土生和秦大宝对视了一眼，秦大宝摇摇头：＂我不行，我一会还得回市局，找人事科拿三份招工表呢。＂ 王国华招手让司机拿他的公文包过来，从里面拿出三个信封，还有一个档案袋：＂孙谦的任命，还有招工介绍信，我都给你拿来了。＂ ＂啊？＂秦大宝咧咧嘴：＂我还得去粮站领粮，所里没粮了。＂ 王国华摆摆手：＂不用你操心，粮站一会儿就送来了。＂ ＂我想起来了，我还得回城里一趟。＂ ＂明天再回，今天不行。＂ 秦大宝瘪了瘪嘴，眉头皱了又皱，好半天憋出一句话：＂堵的这么死吗？＂ 他是真的不想跟这个案子再扯上关系了。 ＂你这小子，怎么老是躲呢？明明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你这一副不想要的样子。＂ 秦大宝苦笑了一下，他这个心事，能跟谁说？跟谁说谁不以为他疯了？ 秦大宝低着头，默默地去玉秀的房间，有些时候，他觉得跟孩子呆在一起，反而会轻松一些。 王国华指着他的背影，真是哭笑不得，他冲着陆建邦说道：＂你看看他，给他把路铺好，他就是不乐意，好像咱们会害他一样，这小混蛋。＂ 陆建邦拍拍他的肩膀，向秦大宝走了过去。 王土生羡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也不明白大宝此刻的想法，这可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人家才十八岁，上班没到一年，级别就和自己相同，自己三十了，上过战场打过仗，转业七年才混到这个地步，现在上赶着立功馅饼往嘴里掉，人家不光不接，还特么吐了，上哪说理去？ 玉云玉雪昨晚上睡得有点晚，小丫头没有姐姐在身边，睡觉总是不塌实，心里没有安全感，所以睡到了现在还没醒， 玉秀去帮刘桂芳做饭了，大宝也没叫她，这个厢房有点发闷，还没有窗户透气，看来得让玉秀带着两个小丫头搬到另一个角落的办公室去住了。 两个小丫头睡觉都抱在一起，就像连体婴儿一样，大宝坐在床边，可能是因为上辈子他一直守着妹妹，所以他就觉得看着小孩子自己心里就很安宁。 陆建邦背着手，饶有兴趣地看着睡得正香的小丫头：＂这俩就是烈士的遗腹女？＂ 大宝摸了摸玉云的额头，有点儿出汗了，他点点头：＂可怜的孩子，从出生就没见过爸爸，妈妈也病死了，幸亏有一个姐姐，否则她俩也活不到现在。＂ 陆建邦叹了口气，他那么多的战友，都牺牲了，甚至有的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好多人陆建邦都忘了名字，只有在偶尔做梦的时候，梦到哪一场战役，他才能看到那些牺牲了的战友，一一的叫出他们的名字，烈士这个名词在他这种老兵心里比天还重。 陆建邦搂着大宝的肩膀，觉得爷俩此刻心意相通，有些事不用说，自然明白。 ＂大宝，大舅知道你不是一个看重名利的人，但是该得的也不用往出推，让你来基层派出所，也是为了以后你的履历丰富一点。＂ 秦大宝咧咧嘴，我去！谁说我不看重名利？我恨不得自己能当皇上，关键现在是什么年代？还名利？越出头死的越快。 ＂大舅，这个我知道，＂没法解释，只能自己憋着， 他俩说话，弄醒了两个小丫头，她俩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大宝，纷纷爬起来，让大宝抱抱， 大宝给她们穿好衣服，打水洗脸， 院子里又响起了汽车声，陆建邦走出厢房，王国华走到他的身边，俩人看着驶进来的两辆卡车， 卡车停好，车上的公安纷纷跳下车，一个五花大绑的青年也被扔了下来，被下面的人接住， 他的右眼已经肿成了一条缝，身上的衣服七扭八歪，看样子是拼命挣扎过，但是被镇压了， 他惊惶地四处望着，剩下的一只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绝望。 刑侦大队大队长李振军跑步过来，立正敬礼：＂报告局长，罪犯程建明被抓获。＂ ＂顺利吗？＂ ＂遇到了电厂的一些人的阻挠。＂ 陆建邦叫过王土生：＂立即突审，务必拿到程建明的口供。＂ 为什么不说证据？实在是那个年代只要是有了口供，就可以定罪，有没有证据全在一张嘴上，所以说执法部门就是双刃剑，用的好就是伤人，用的不好就是伤己。 王国华瞪着眼睛回头喊了一句：＂你赶紧的，挺大的小伙子，净干女人活。＂ 秦大宝嘴里嘟嘟囔囔地走岀来，他知道是躲不过去了，只好跟着王土生进了大办公室。 王国华看了看陆建邦：＂这小混蛋是不是骂我呢？＂ 陆建邦忍住笑，悠悠地说道：＂那不可能，以我对我大外甥的了解，他是在算你柜子里还剩下什么好东西。＂ ＂啊？这小混蛋？＂王国华大惊失色，他在想自己的东西该往哪藏？藏家里？不行，家里还有个小败家子，这个小混蛋好说歹说还能留下点东西给他，那个小败家子？我去！能给他剩个包装都算是给他面子了。 …． 程建明被两个公安大队的同志按坐在椅子上，他惊慌地用一只眼睛看着办公桌后的公安，他的一只眼睛封了喉，没看到一边洗手的秦大宝。 王土生拍了一下桌子：＂程建明，把你杀害于秋影的犯罪过程讲一遍，我重申一下我们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老实交代。＂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上来就直奔主题。 程建明拼命地挣扎，嘶声大喊：＂冤枉啊，我冤枉，我没有杀于秋影，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于秋影的案件过去三年了，所有的表面证据都成了灰烬，程建明也知道，承认杀人就是个死，所以他才坚决不承认。 王土生把程家几个人的交代材料往桌上一拍，大喝一声：＂事实俱在，你抵赖不了，不交代，受罪的是你！＂ ＂我没杀人，他们诬陷我，他们诬谄我…＂ ＂诬陷你？你两个哥哥，一个侄儿，他们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要来诬谄你。＂ 程建明语塞了，他脑袋里混浆浆的，恐惧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只能机械地回答：＂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土生压不住火了，他蹭的站了起来，么的！非得逼老子来个大记忆恢复术不可吗？ 秦大宝审讯的经验和王土生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他拍拍王土生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 大宝拿出烟盒，是普通的中华烟，他点着了两颗，顺手把烟盒递给了王土生。 他来到程建明的面前，把一只烟放到了他的嘴里，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程建明面前， 程建明咬着烟，饥渴难耐的使劲儿的抽了一口，烟草的醇香让他的紧张情绪舒缓了一些，他侧过头，用一只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大宝，努力的笑了笑。 ＂谢谢…＂ 第249章 死无对证的事 ＂程建明是吧？有一个问题我挺纳闷，你媳妇儿王露和于秋影相比较，谁漂亮一点？＂ 程建明沉默了一下：＂于秋影。＂ 这审讯是门很大的学问，他包含着很深的心理学，预审科的同志最怕碰到那种咬牙硬扛一句话不说的人，只要你张口回答问题，就证明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裂开了一个口子，这就好审了， ＂你和于秋影是同学？＂ 程建明的嘴唇哆嗦了，烟从嘴里掉了出来。 ＂于秋影是你的初恋吧？人家都说初恋是最美好的，也最难忘记，我很奇怪，你这两年在梦到于秋影的时候，她还是那么漂亮吗？＂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之所以没有选于秋影，而是选择了你们副厂长的女儿，以我目前对你的印象来说，我觉得你并不像是一个趋炎附势，喜新厌旧之人，＂ ＂我，我不是。＂ ＂那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呢？是因为她工作的环境？到处都是鲜花和掌声？是因为她的追求者太多，而她不懂得避这个嫌？还是因为你终究满足不了她对生活的欲望？＂ 程建明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流了下来，他忽然觉得，其实这么提心吊胆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能，再给我一颗烟吗？＂ 大宝点着了一颗烟，示意两个公安解开绑绳，两个公安好不容易才把绑绳解开，程建明活动了一下胳膊，接过烟，冲着大宝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于秋影是我中学同学，我喜欢了她三年，三年里我几乎每天给她写一封情书，她看过以后，总是瞅我一眼，然后把情书折起来还给我。 我那时不懂得什么是爱，只知道我每天上学的动力就是看到她， 这份感情就这样持续了三年，直到我上了中专，她上了高中，我们才没有了联系。 等我再见到她时，已经是我在电厂工作的第二年了，一次市歌舞团来电厂慰问演出，我看到了她，她的歌声，她的美丽还是和以前一样，于是，我们就有了联系， 我当时疯狂的追求她，为了她，我付出什么都是愿意的， 终于有一天，我打动了她，我们，我们俩就在一起了，尽管我发现这不是她的第一次，但我不在乎，因为我爱她，爱得那么热烈，爱得那么深沉…＂ 秦大宝站起身，心里暗骂，你特么做诗来了？还深沉？ ＂直到，我发现，她不止我一个男朋友，甚至，甚至是我隔壁宿舍的彭松年，也是他的追求者，我疯狂了，我不能容忍我的心目中的女神竟然还有其他的男人， 那天，她本来是跟歌舞团请了三天假，说是要回老家，其实是跟她们歌舞团的副团长出去鬼混，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把她约了出来，我约她的目的其实是想分手，因为有一个女孩在追求我，就是我现在的妻子， 我是下午约的于秋影，结果她是晚上六点多才来的，我知道，她一定是刚和男人鬼混完，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程建明的手哆嗦着，捏着香烟使劲抽了一口，泪水涌出的更多。 ＂我提出和她分手，她同意了，但是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和我再发生一次关系，结果完事以后，她告诉我，不许我离开她，要像以前一样对她，如果我不答应，她就去告我耍流氓。 我气急了，就掐住她的脖子，没想到，竟然把她给掐死了，我怕得不行，就骑上自行车到公社来找我大哥，正好我二哥也在， 他和我回到了那里，发现于秋影已经死了，我二哥就让我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了，我二哥就说让彭松年来背这个锅……＂ 下面的事，大宝全都知道了，他见王土生正在记笔录，就从大办公室走了出来，到了厨房一看，大家都在桌子旁吃饭，连公安大队的同志也在院子里捧着碗吃蒸饺。 陆建邦吃得是满头大汗，仔细一看，好家伙，剥了两头蒜，他和王国华一口饺子一口蒜，吃得老过瘾了。 玉云玉雪一见大宝进来，从小凳子上滑下来，捧着小碗跑了过来，争先恐后地举起小碗，让大宝哥吃她碗里的饺子， 大宝掏出手帕，擦了擦她俩小脸上的油，假装一人碗里咬了一口饺子，两个小丫头登时就开心了起来。 大宝坐在桌前，左明月给他拿来了碗筷，又端出一大盘热气腾腾的蒸饺，大宝冲着她做了个鬼脸，吃了起来。 王国华咬了一口饺子，汤油沾满了嘴角，他把蒜瓣扔进嘴里，边嚼边说：＂撂了？＂ 大宝点点头：＂撂了。＂ ＂动机是啥？＂ ＂还能是啥？于秋影有好几个男朋友，都花钱供着她，程建明想和她分手，于秋影不干，程建明就掐死了她。＂ 左明月听到这，赶紧把两个小的领了出去，这事让孩子听了不好。 ＂死无对证点事，程建明怎么说怎么是呗。＂ 秦大宝让玉秀进来给他盛碗汤，他放下筷子说道： ＂我觉得程建明说的八九不离十，一开始我就有个疑问，这个彭松年追求于秋影，又送东西又送花，这于秋影从不拒绝，那她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和程建明来往却不公开，这又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女人呐不简单。＂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疑问，这彭松年是电厂的技术员，程建明也是，俩人的经济条件都不差，如果单单是图财，她干嘛不管程建明要点分手费？相信程建明会砸锅卖铁的给她，可她却是用身体吊着他呢？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不过现在人已经死了，再有疑问也没用了，大宝也就没在意了。 ＂小混蛋，听说你昨天打了头鹿？一会儿给我拿点。＂ ＂没问题，给您拿条鹿腿，回去让我王婶给您包饺子吃。＂ 陆建邦吃好了，拿起给大宝盛的汤，漱了漱口。 ＂程建明交代完了，我和你王叔就带着他们回去了，这件事我得报到部里，破个案子容易，后续的事太麻烦，彭松年的平反，老严和周虎的处理问题，都得让部里决定。＂ 秦大宝只得自己起来又盛了一碗汤，慢慢喝着：＂大舅，把程晓志留下吧，要是没有他，还没有后面那些事，我答应了给他宽大的。＂ ＂留就留下吧，一个小角色，判他还得多写份材料。＂ ＂大舅，你回我姥家，跟妞妞说一声，我晚一点回去看她们，给她们带好吃的。＂ ＂行啦，你真是个操心的命，这几个妹妹都让你给宠坏了。＂ ＂那是，我妹妹我不宠谁宠。＂ 王国华哈哈大笑：＂老陆，我看呐，以后谁要娶你们家这几个闺女，首先过的就是小混蛋这关，哈哈哈那可就难了。＂ 陆建邦斜睨了他一眼，撇撇嘴：＂你有啥高兴的？你那老儿子从四岁懂人事起，就发誓要娶我家童童，你看你笑得欢，到时候小心我大外甥给你儿子拉清单，反正到时候能不能娶到我家闺女，我和你嫂子说了不算，全听我大外甥的。＂ 王国华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怎么忘了这个茬呢？等回家劝劝自己的老儿子，换个人喜欢？想到这儿，他浑身打了个冷颤，那个小败家子比小混蛋更加难整… 第250章 总算能消停一下了 陆建邦王国华带着人把程建民和程建明押回市局了，王土生也跟着去了，这下派出所大院才消停下来，只剩下一帮干活的了。 秦大宝绕到房后，见王师傅带着木匠，已经给湖里铺上了一条宽两米，长十几米的木板桥，现在正在搭顶棚，这干活的速度令大宝很满意， 他转了一圈，回到了院子里，孙谦代副所长的命令已经下了，有孙谦盯着派出所的事，他也就放心了， 现在派出所没什么事儿，大宝得回城里一趟，招工介绍信已经拿过来了，虽然只是临时工，但是三年就可以转正，但是转正不代表是干部，严格说来，只有科级才算干部，股级都不算。 这三封介绍信里面，有一份是给左明月的，左明月想叫二狗，大名陈清河来顶这个岗，还有两份大宝自有安排。 赵五河自从昨天和王大图闹掰，情绪一直很低落，大宝也没有把昨晚上的事跟他说，他打算晩上回来再跟赵五河聊聊， 大宝嘱咐了孙谦几句，招呼左明月一声，俩人就回城里了。 ．．．．． 这佟文英师傅一共收了六个徒弟，能得到他真传的，也就是大徒弟魏天来了，这魏天来，和佟文英没差几岁，原来家里也是做官的，官还不小，后来满清皇帝退位，他们家也就败了，魏天来他爹他娘得病相继去世了， 没办法他只能当了个板爷维持生活，家里孩子也不少，大女儿跟大宝年龄差不多，本来生活也没窘迫到什么样，可是大师嫂自打生完了小五，月子期间就落下了病根，这就坏了，家里本来就不宽裕，这再有个病人吃药，可就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佟文英和魏天来虽然名为师徒，实际上和兄弟差不多，感情也是最好的，大宝的功夫开蒙是他大师哥魏天来教的，师兄弟年龄差的多，平时也挺亲近的。 前几天听师傅说大师哥家里现在连锅都揭不开了，大宝就放在心上了，这事他得管，什么叫师兄弟？那就是拜师傅一个头磕地下，论起来不比亲兄弟差哪去， 他先把左明月送回了军区大院，约好等晚上办完事再一起回去，左明月主要也是和干奶奶说说处对象的事儿。 送完了左明月，大宝就奔轧钢厂来了，他前几天打猎，就存了这个心思，想用一头野鹿，外加一头野驴找李副厂长换份工作，也不一定是正式工，哪怕是临时的，不是也能解了大师哥的难吗？ 他骑着摩托车，一路到了轧钢厂，守大门的一看赶紧开门，这制服，这挎斗摩托，谁敢拦？ 大宝直接到了食堂门口，他一过来，潘主任从窗户里就看见了，乐得他一蹦三尺多高，这可比见他媳妇儿都开心。 大宝刚停好车，潘主任就跑岀来了，连声叫着：＂哎哟喂我的好弟弟呀，我这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大宝一把托住他：＂我说潘主任，您不是要给我磕一个吧？＂ 潘主任那脸皮修炼的绝对比城墙拐弯都厚：＂我说兄弟呀，只要是你能心疼心疼老哥哥，给我弄点肉，老哥哥就给你磕一个。＂ 大宝尽管是两世为人，也扛不住这份厚脸皮，他急忙说道：＂您打住，打住，潘主任，肉肯定是有，这么跟您说吧，一头野鹿，一头野驴，俩加一块儿八九百斤，还有两头野山羊。＂ 潘主任一个劲的搓手，脸上的肉乐得直哆嗦：＂好好好，太好了兄弟，你放心，价格你包在老哥哥身上，绝对是最高价。＂ 大宝掏出烟递给潘主任一颗：＂潘主任，这肉哇我不打算要钱。＂ ＂啊？＂潘主任愣住了：＂怎么个意思兄弟？＂ ＂我有一个师哥，四十多岁了，原来是个板爷，我想拿肉给他换份工作。＂ ＂哎呀，兄弟，这可就超出老哥我管的范围了，你这么地，你去找一下李副厂长，把这事一说，他肯定办得了。＂ ＂李副厂长？他管人事？＂ 潘主任把大宝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兄弟，我跟你实说吧，咱们厂的杨厂长要调走了，估计李副厂长往上走走有戏。＂ ＂杨??长调走？升官了？＂ ＂升什么官呀？要说也是他倒霉，这不是前一阵咱们厂，有个放映员叫许大茂吗？这个小子下乡放电影，勾搭了一个小媳妇儿，人这个小媳妇儿的爷们儿是戍守边疆的军人，这事就漏了，人家军队不光是抓了人，还把状告到了部里， 这不，杨厂长就吃了瓜烙了，现在还在家写检查呢，咱们厂的人事调动不就归李副厂长管了吗？所以我说，你找他，一找一个准。＂ 秦大宝让潘主任去给他再找辆卡车，他好去取肉，潘主任很高兴，他没想到大宝做人这么讲究，事没办先把肉拿来了， 他从车队要了辆卡车，交给大宝，看着大宝开了出去，潘主任这边撒腿就往办公楼跑，人家讲究，他老潘也不能差事。 过了半个小时，秦大宝把车开了回来，车上放着一匹野鹿，长长的角，一看这鹿就很雄伟， 一头野驴，这可是好东西，驴在 城里，是运输社的主力，在乡下，那更是村里不可缺少的大牲口，这样的肉？谁能吃到？ 至于那两头山羊，虽然也很难得，但也不是完全弄不到，如果弄不到，什么涮肉烤肉不就早关门了？ 秦大宝从驾驶室跳了下来，潘主任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弟弟，你赶紧去李副厂长那一趟，你说的那个事应该问题不大。＂ 秦大宝一听就明白了，这一定是潘主任背后使劲了，这份人情他得领。 大宝骑着摩托，一溜烟儿到了办公楼下，停好车上楼，在楼梯上，见四下无人，从空间里取出俩野鸡，就这么拎着就敲响了李副厂长的房门。 ＂进来。＂ 大宝推门进去一看，办公室里只有李副厂长一个人，李副厂长一抬头，乐了，站起来迎上来。 ＂哈哈大宝，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秦大宝扬起手中的野鸡：＂我可一直惦记着您呐，您看，昨儿刚打的，绝对新鲜。＂ ＂这野鸡怎么这么大呀？不是说春天的野鸡都瘦吗？＂ 大宝哪能说这是温泉宝地出的野鸡呀，赶紧打岔：＂我往大山里边走了，要不也不能打到野鹿野驴。＂ ＂好好好，大宝，辛苦了，来坐坐坐。＂ 大宝把野鸡放在角落，现在来说，这可是份厚礼，就是给中枢首长送去，也不跌份儿。 李副厂长对大宝很满意，这孩子长得好，说话好听，还会办事，要不是女儿小，他都想招个女婿了。 ＂大宝，抽烟。＂他把烟递给大宝：＂听老潘说，你又支援我们厂生产建设了？好哇，好同志，＂ 大宝微笑着点根烟：＂咳，李叔，我也没那么伟大，这不是求到您头上了吗？＂ 大宝对他的称呼，令李副厂长更高兴了：＂什么求不求的？我是你叔儿，一个工作不就是一句话吗？这样，你看看你的那个亲戚是想下车间当工人还是怎么的？你说个章程。＂ 大宝对这个也想过，大师哥年近四十，这个年纪下车间当工人，技术要重新学起，实在是有些困难，再说一起学习的学徒工，都是十几二十岁，大师哥的脸面也过不去。 ＂李叔，这个人是我练武的大师哥，今年快四十了，要是从学徒工干起，面子有点过不去，您看有没有别的安排？＂ 李副厂长笑了：＂没什么问题，这样，让他当门卫吧，两班倒，先干临时工，年底给他转正。 工资嘛不高，一个月二十一，但是补贴可以，门卫一天补贴一块二，这一个月下来也有五十多， 大宝，你看怎么样？＂ 第251章 这大胖娘们就是个＇球\＇ 大宝一听，这太好了，要不怎么说呢，这就是个人情关系的社会，有人有关系你干什么都行，没人没关系寸步难行。 ＂那我可太谢谢李叔了。＂大宝掏出两盒白皮特供烟放在桌上：＂李叔，你尝尝这个。＂ 李副厂长哈哈大笑，他老丈人是副部级，一个月也有两条的定量，那家伙抠的，平时最多给他一颗两颗的，也就是过年才给他一盒充充面子，这种烟，像征意义太大了。 ＂大宝，你这个礼，我想拒绝都拒绝不了啊。＂ 他把烟放在抽屉里，拿起了电话：＂喂，人事科吗？我李怀德，叫小廖拿一份临时工工作介绍信送我办公室来。＂ 不大一会儿，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一个大胖娘们推门进来了，这个胖娘们太有特色了，按说厂长办公室的门可不窄了，她是侧着身子挤进来的，（小鱼儿的中学语文老师就是个大胖子，她那肚子进教室从来都得侧着身子） 大宝吓一跳，我艹！这得有两个孙谦那么胖，这就是一个肉球，目测一下，绝对不低于两百七八十斤，这特么都够上肉联厂来一刀了。 胖娘们挤进来，托了托自己的肚子，大宝猜她一定是在笑，因为下巴和腮帮子上的肉都在抖动。 她一说话，秦大宝差点原地起飞， 我艹！林志玲的声音，嗲的得闭着眼睛听。 ＂李厂长，您要的介绍信。＂ 秦大宝看了一眼胳膊，一层的鸡皮疙瘩，他赶紧闭上眼睛，太油腻了，想吐。 李副厂长憋着笑，几乎每个第一次见到人事科长廖美玉的人都是这个反应，这也是他叫廖科长亲自送介绍信来的目的。 ＂小廖啊，最近瘦点没有？＂ ＂讨厌厂长，人家都三天没吃肉了，瘦了好多了。＂声音要多娇媚有多娇媚。 大宝牙都快咬碎了，这特么太折磨人了。 ＂行，你把介绍信放下吧，今儿食堂可有好东西，鹿肉驴肉，你得早点去，否则该没有了。＂ 廖美玉眼睛一亮：＂是大傻柱子掌勺不？＂ 李副厂长摇摇头：＂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 廖美玉一个劲的点头，瞅都没瞅捂着脸的大宝，扭着大屁股从办公室的门挤了出去。 她一出去，仿佛空气都充足了起来，大宝长出了一口气，这年头能吃成一个球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李副厂长哈哈大笑，把介绍信推给大宝：＂怎么样？厉不厉害？你可别小瞧她，前几年，全京城哪个大饭店有了新的菜品，都要请她去品尝，她要是说不好吃，那这个菜就得废，她可是京城里唯一一个把满汉全席都吃过的人，＂ ＂哎呀我去！那厉害了！＂大宝这才知道这身肉的由来，这个胖娘们在后世被人称为美食家或者是美食博主，狂揽千万粉丝的那种。 ＂李叔，我得走了，明儿我叫我大师哥来找您报道。＂ ＂哎哎哎臭小子，你不陪着来呀？＂ ＂李叔，我现在去四季青公社派出所挂职去了，我给您留个电话，这回我离山近，你要是想换个口味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随地给您送来。＂ 李副厂长大喜，站起来送大宝，一直送到楼梯口，两个人握手。 ＂大宝，你去挂职？什么职务？＂ ＂所长，我走了李叔，有空我来看您。＂ 大宝下楼了，李副厂长目送着他的背影，神情复杂，他是体制中人，当然知道一个公社派出所所长是什么级别， 李副厂长喟然一叹：＂这才十八岁呀，正科级，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什么不得了？＂ 李副厂长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个硕大的肉球，他不禁怒道：＂你特么都快三百斤了，是怎么做到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胖娘们一脸的委屈：＂你耳朵不好使还赖我？＂ 李副厂长气得狠狠瞪了她一眼，向办公室走去，胖娘们紧跟着， 李副厂长进了门，回头一看，那胖娘们还往里挤呢， ＂不是你又干嘛呀？＂ 胖娘们好不容易挤进来，满身的肉直哆嗦。 李副厂长有点气急败坏：＂我这门早晚得毁你手里，赶紧说，干嘛？＂ ＂表姐夫……＂胖娘们噘起小嘴，拽着李副厂长的胳膊一顿撒娇。 李副厂长就觉得自己胳膊咔巴咔巴直响，他大惊失色：＂你特么给我停！停！停手！你到底想干嘛？＂ 胖娘们松开手，李副厂长的胳膊已经麻了，使不上劲了，胖娘们伸出一根胡萝卜粗细的手指，指着墙角的野鸡。 李副厂长长叹一声：＂你说啥样的家庭能供得起你？去吧，拿一只，剩下那只我拿回去给你姐吃，真是特么的造孽呀！＂ 胖娘们欢天喜地的拿着一只野鸡跑了，办公室的门咯吱响了两下，咣当掉下来半扇， 李副厂长真是欲哭无泪，拿起电话：＂总务科吗？我李怀德，我办公室的门坏了，叫人过 来修一下，算了，别修了，扩一下吧，要不也坚持不了几天…＂ 秦大宝骑着摩托车到了食堂门口，潘主任在门口等着，他左右看了看，像做贼似的，从门后拎着一桶豆油，跑过来放进大宝的摩托车挎斗里，又把手里的黑皮包塞进大宝的怀里。 大宝愣住了：＂这是啥呀？＂ ＂啥？钱呗，鹿肉驴肉羊肉，我都按两块钱一斤算的，一共是八百四十六斤，我算了八百五，一共一千七，我又找了点布票粮票放里面了。＂ ＂不是…＂大宝有点发懵：＂潘主任，不是说换工作不要钱吗？＂ 潘主任白了他一眼：＂你个败家孩子，啥工作啊花一千七？你要工作就是踏李副厂长一个人情，这一码是一码，该卖多少钱就多少钱，又不是花个人的钱。＂ 大宝有点感动了，这才是人情世故，反正慷工厂的慨，得人情的是个人，潘主任这事办的挺让人舒服的， 大宝从口袋里掏出两盒白皮特供烟，塞给潘主任。 ＂潘大哥，啥也不说了，这个情兄弟领了。＂ 潘主任眉开眼笑，他图的就是大宝这句话：＂兄弟，你那个朋友要是啥时候来报道，让他先来找我一趟，我带他在厂里转转，在这个厂里，你老哥我还是有点面子的，以后包他吃不了亏。＂ 这就是花花轿子人抬人了，潘主任在这个厂子里，那绝对比车间主任好使，谁敢得罪他呀？得罪了他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妥妥滴，我让我师哥明个就来找您，以后您多费心吧。＂ ＂没说的，回见了兄弟。＂ 大宝骑着摩托车就出了轧钢厂，出来了才想起来，没去仓库那边看看秦淮如，不知道她上班是不是把小当带来了，自己这早出晚归的，好几天都没见到小当了，还真有点想。 第252章 这人多少还要点脸 大师哥魏天来的家住在阜城门内的西三条胡同，这也是一条比较古老的胡同，他们家的隔壁，原来住的是大名鼎鼎的文学家鲁迅先生，鲁迅先生在24年花了八百大洋在西三条胡同买了个小宅子，和曾经的魏家作了邻居， 这几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鲁先生作古已久，房子也几经易主，现在早就住满了人家， 大师哥住的四合院只有三间正房，三间南房。东西各一间小厢房，没有跨院，正房后面有一口井，几棵树，房子已经有些破旧，这是魏家留下的祖产， 因为魏天来一家有七口人，所以街道并没有安排别的人家住进来，就这样的居住环境，在京城也算是中等人家了。 秦大宝以前跟师傅来过几次大师哥家，他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豆油收起来，拿出五十斤大米，五十斤白面，一百斤玉米面，还有一头黄毛子，装了两个麻袋，放在挎斗里，这才拐出来，开进西三条胡同里面， 一进胡同，就发现一个四合院门口，围着不老少的人，再往近了开，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吵闹声和骂街的声音。 ＂魏老大，魏天来，你拍拍良心说，我对你怎么样？我们家爷们对你怎么样？你媳妇儿有病快死了，你求遍了街坊邻居，亲戚朋友，还有那几个师兄弟，你借来一分钱了吗？ 还不是我们看你家可怜，才拿钱给你救的命？ 你说，你说这是不是真事？我有一句扒瞎的话吗？＂ ＂弟妹，你说的都是实事，你能借我钱救我媳妇儿命，我感恩不尽，弟妹，老五，你就算是要了师哥这条老命，师哥都不带眨巴眼睛的，可是弟妹，你让我闺女嫁给你弟弟，这万万不行啊。＂ ＂什么不行？魏老大，我明告诉你，我之所以借给你钱，就是想给你这留个念想，到时候给我弟和你闺女拉呱拉呱，否则我吃饱了撑的把钱借给你们家这个无底洞？ 我知道，你们家不就是嫌乎我弟是个傻子吗？傻子咋啦？这年头，傻子能让你们吃饱饭，傻子能让你不光屁股上街，这就知足吧。＂ ＂我，我，老五，你说句话，是不是你也是这个意思？＂ ＂大师哥，您也别嫌我老五说话难听，这几个师兄弟里，师傅最看重你，最疼老六，我呢？艺没学到多少，活可没少干，我在师傅家端茶倒水整整两年，我得到什么了？我借着什么光了？ 现在可好，挂个师傅的名，还得逢年过节提着点心匣子过去磕头，啊呸！这是什么年代了？还师傅徒弟的？这是封建残余，是该批判的，我是不会认的了。＂ ＂蒋劲松，你，你说的什么屁话？师傅对你怎么了？你的一身功夫，不是师傅一手一脚的教岀来的？这做人可不能没有良心，不能吃人饭不拉人屎……＂ ＂魏天来，你话说的别这么难听，我也不跟你掰扯这事儿，我媳妇儿的意思说的很明确了，要么还钱，要么给人，你选一样吧！＂ ＂对，姓魏的，没时间跟你磨叽，你一共借了我家二百块钱，前几天还的五十块钱就当利息，现在要么还钱，要么让你闺女跟我们走，你自己选吧。＂ ＂你，你们欺人太甚了！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全家呀？＂ ＂你别特么扯什么死的活的，明告诉你，这两条道你不选，没关系，我再给你一条道，这个院子，你给我顶了帐吧。＂ ＂好哇，你们俩口子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你们不是来要钱的，也不是奔我闺女来的，是奔我这个祖宅来的，是不是？＂ ＂是又怎么了？你说的对，我们俩就是奔这个院子来的，你就说句痛快话，给不给吧？＂ 院子里的魏天来蹲在地上还没说话，只听院门人群外传来一声大喝：＂不给！＂ 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向后看去，只见一个英武的公安从挎斗摩托上下来，把帽子的卡带松开，一手拿着一个麻袋，冷冷的扫视了一下看热闹的人，看热闹的人都害怕了，纷纷推搡着把大门口让了出来。 秦大宝拎着麻袋走进了院子里，他才半年多没见过大师哥，一个挺拔俊朗的汉子竟然有了几分沧桑，鬓边也有了星星白发， 大宝心里很难受，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怎么就没想着早点过来看看大师哥？帮帮他呢？上辈子大师哥在59年就携家去了东北，再也没了音讯，这辈子大宝重生以后，他在心里面总是在有意无意地躲着以前的人和事儿，这一点他是一点没觉察。 大宝放下麻袋，立正敬礼，声音颤抖着叫了一声：＂大师哥。＂ 魏天来眯起了眼睛，看着秦大宝，忽然惊叫了一声：＂六啊？是小六？＂ ＂是我，师哥。＂ 旁边站着的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多岁，长得有几分俊秀，女的年龄和他差不多，也挺漂亮，就是眼稍上吊，显得很刻薄， 这是佟师傅的五弟子蒋劲松，旁边的是他的媳妇儿王芳，他们俩一见秦大宝也吓了一跳：＂是老六？＂ 这人做坏事，多少还要点脸，这要是围观的都是街坊邻居也就罢了，冷不丁的来了 个师兄弟，蒋劲松的脸也有点挂不住。 秦大宝瞟了他一眼，目光里充满了不屑一顾，让蒋劲松的心里咯噔一下。 魏天来拉住大宝，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眶湿润了，他拍拍大宝的肩膀，欣慰地说道：＂好，好哇，前个师傅来了还说，小六出息了，当公安了，还当了个所长，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小书呆子了，现在还哭鼻子吗？＂ 秦大宝额头上的青筋直勾勾：＂臭大师哥，会不会聊天？你忘了前年你喝多了吐我一身的事了？＂ 蒋劲松吓了一跳，我艹！老大这是吹牛b吗？老六才多大就当上了所长？老二从战场回来，混了好几年才当上个副所长，转念一想：咳，真特么倒霉，碰到这帮师兄弟，没一个能拉帮他一把的，有还不如没有！ 他媳妇儿自打大宝进来，眼珠子就长在了大宝身上，那两只眼睛就差冒桃花了， 蒋劲松憋气，拽了王芳一把，王芳转头眼睛一立：＂干啥？＂ 蒋劲松立马没了脾气，自打年前他为了当上车间副主任，把媳妇儿送上了副厂长的床，从那以后，他在家就没抬起过头。 ＂师哥，你怎么憔悴成这样？我师嫂呢？身体咋样？＂ ＂唉，＂魏天来瞅瞅大宝，又瞅瞅蒋劲松，这样的场面实在是令他难堪，更没脸把人往屋里让。 ＂开春了，又犯病了，在屋里躺着呢。＂ 蒋劲松有点生气，这老六也太目中无人了，这自打进门，连正眼都没看过自己，他上前一步，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 ＂老六啊，这家伙当上公安了，不认人儿了？＂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让人听了心里堵挺。 魏天来叹了口气，抬头说道：＂老五，有啥事咱晚点再说，行不？＂ 蒋劲松刚要点头，王芳拽了他一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已经瞬间换了个笑脸。 ＂哟，这是小六啊，长得可真俊呀，我是你五师嫂…＂ 秦大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锐利如刀，刺得王芳愣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岀来了… 第253章 穷得要有骨气 秦大宝拍了拍魏天来，刚要说话，一顿咳嗽声传来，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被两个半大小子扶了出来，她的身后，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手里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跟着走了出来。 那妇人一边走一边咳嗽，魏天来迎了上去，半扶半抱，嘴里埋怨着：＂你岀来干什么？大不了把这房子卖了，咱一家人回你们东北老家，只要咱一家人能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这妇人就是魏天来的媳妇儿，叫石玉兰，她还有个满姓索绰罗氏，这可是满清八旗里的上三旗镶黄旗的姓氏，这也就是满清灭亡了，否则这就是一个金枝玉叶的格格。 石玉兰倚在丈夫的怀里，喘了两口粗气，勉强笑着说道：＂当家的，都是我这身子不争气，拖累了你和孩子们…．＂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话？合着你给我生儿育女，闹一身的病，到了还怪你了？＂ 石玉兰点点头：＂当家的，你说的对，咱把这房子卖了，把欠人家的都还了，咱们虽然穷，但是穷的要有骨气，咱们走…咱们回东北老家，终归是饿不死咱一家人。＂ 秦大宝听了是暗暗点头，这个师嫂是巾帼不让须眉，这也就是身体不好，否则也是个顶门立户的人。 他走过去敬了个礼：＂嫂子，我是六师弟，您还记得我吗？＂ 石玉兰微笑着点点头：＂怎么不记得？你这孩子就爱看书，每次见你，你都拿本书，这几年没见，长得这么俊，当上公安了。＂ 魏天来苦笑了一下，自己的落拓形象全落在小师弟眼里了，也就没什么遮掩了。 ＂来来来，见过你们的小师叔，师弟，这是大丫，小二，小三，四丫，五丫。＂ 几个孩子都怯生生的叫了声小师叔。 大宝笑着答应了，他从兜里抓出一把奶糖递给大丫：＂给弟弟妹妹分了，我先把这两个人料理了再说话。＂ 他转过身看着蒋劲松俩口子：＂我大师哥欠你们多少钱？＂ 蒋劲松牙都快咬碎了，低着头，脸上像被人打了一样，火燎燎的难受。 王芳倒是满不在乎，上前半步：＂哟，这六师弟长得，这是吃什么好东西了？细皮嫩肉的，哎呀，这小家伙…＂ 这门外围观的人一见都乐了，这作派，典型的八大胡同出来的呀，可看年龄也不像啊？ 有人和蒋劲松一个厂子的，了解他的底细：＂哎呀你们不知道啊，听说这个蒋劲松为了当上车间副主任，都把自己的老婆送给王副厂长了，要不就凭他？能当上副主任？下辈子吧。＂ 这个话题一说，大家伙都来劲儿了。 ＂不是，老刘，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你可别问我真假，反正厂里都传遍了，否则这王副厂长怎么总上蒋劲松家吃饭呢？这年头，谁家能总请客呀？＂ ＂哎呀，这王八头当的，怪不得他媳妇儿跟以前八大胡同站街的一样一样呢。＂ ＂老刘，你那什么厂子啊？＂ ＂第二轧钢厂。＂ ＂我艹！好单位呀。＂ 秦大宝的耳目多灵，围观人的议论他都听在了耳朵里，一说第二轧钢厂，他心里一动，这不是赵宇初的厂子吗？ 他也不耐烦多听，开口说道：＂赶紧说吧，我大师哥欠你们多少钱？＂ 王芳媚笑着：＂提什么钱不钱的，改天再说。＂ 蒋劲松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打了王芳一嘴巴子：＂你特么把你那贱样收起来……＂ 他是练武人出身，这一巴掌含怒扇出来的，王芳被打得就地转了两个圈，摔倒在地，左脸立刻青肿了起来。 王芳一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了两颗带血的牙，她摇了摇脑袋，缓过神来，拼命地哭嚎了起来。 ＂蒋劲松，你特么不是个男人！你为了升官，把我灌醉了送给你们厂长，你是人吗？还有你那个妈，每天不是指桑骂槐的，就是撺掇你休了我， 姓蒋的，我也是个好人家的女儿，我变成这副贱样，都是你害的，你不是喜欢当王八头吗？我就让你当王八，在你休了我之前，我就天天出去找男人，告诉你，你哥你弟，都上过我的床， 这也就是你爹死的早，否则我连他也不会放过，这都是你做的孽，你打我，好啊！你打死我呀！你打死我，我倒是高看你一眼…＂ 蒋劲松气得满脸通红，握紧了拳头，抡了起来：＂我特么打死你这个贱货……＂ 秦大宝飞起一脚，斜着就把蒋劲松给踹了出去：＂别特么在这打生打死的！赶紧的，我大师哥欠你多少钱？说岀来，我还给你，至于你们回去谁杀谁，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儿。＂ 蒋劲松摔出四五步远，他的眼睛红了，武人的血性迸发了，蒋劲松扯开干部服的扣子，缓缓地站了起来，双拳紧握，冲着大宝恶狠狠的叫道：＂老六！你特么敢打我？＂ 魏天来把媳妇儿交给俩个儿子，他挡在了秦大宝的身前：＂老五，你有什么事都冲我来！我都接着！ ＂ 蒋劲松双臂一展，猛地冲过来，秦大宝把大师哥推到一边，他一只手握拳，一拳打在蒋劲松的小腹上， 蒋劲松哏喽一声，蓄的气泄了出来，他刚要后退，秦大宝的胳膊已经抵在了他的喉结上，一直把他顶到墙上， 蒋劲松拼命挣扎，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岀来，脸憋得通红。 秦大宝轻蔑的一笑：＂你也就这么大点能耐，今天我不废了你，是因为你的功夫是我师傅教的，收回去也得我师傅来收！＂ 他一松胳膊，蒋劲松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一下可把王芳吓坏了，她再也不敢哭嚎了，连围观的人都不敢吱声了，这个小公安可太凶了。 秦大宝回头问魏天来：＂师哥，咱还欠他多少钱？＂ 魏天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大宝，他是练家子，当然知道大宝刚才那两下子的厉害，这个五师弟蒋劲松人品不行，可功夫不赖，在几个师兄弟里，只有他这个大师哥能跟他搭手， 现在老六一出手，蒋劲松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这功夫得多高？ ＂师哥，大师哥…＂ ＂啊，啊啊啊，我，我…＂他吭哧瘪肚的说不岀来话，魏天来的性格就是这样，干啥都瞻前顾后的，一点都不干脆利落，家里过成这样，跟他的懦弱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一个脆生生地声音响了起来：＂小师叔，我家还欠他一百九十六块七毛。＂ 秦大宝回头看看，说话的是大丫，这姑娘倒是随了师嫂的性格。 大宝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数出来二百扔给了王芳：＂这是二百，以后你们和我师哥的帐两清了。＂ 王芳捏住钱，刚要说话。 大丫叫道：＂小师叔，叫他们写个收条，否则他们会抵赖的。＂ 秦大宝冷笑了一声：＂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抵赖，不信可以试试。＂ 王芳刚才是真有这个心思，可一看大宝冷冰冰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捏着钱爬了起来，一声不吭，也不管坐在地上的蒋劲松，推开围观的人群跑了， 蒋劲松连头也不敢抬，灰溜溜地也走了。 第254章 接二连三的惊喜 秦大宝看着蒋劲松的背影，回头看看大师哥：＂师哥，老五怎么变成这样了？＂ 魏天来抹了一把脸：＂还不是因为他的那个妈，啥样的人摊上这么个妈，也得完蛋。＂ 门口围观的人看看没有热闹可看了，纷纷散去了， 魏天来过去把大门关上，回头说道：＂进屋，进屋说吧。＂ 大宝伸手从大丫手里接过小五，掂了掂，忍不住心酸了起来，这孩子和妞妞差不多大，可是这体重也就只有妞妞的一半重。 小五瞪圆了大眼睛看着大宝：＂猪猪，糖糖。＂ 大宝从兜里掏出两块奶糖，剥开一块放进小五的嘴里，另一块放进她黑瘦的小手里，小五抱着小手一个劲的说：＂谢谢猪猪…＂ 大宝贴了一下小五冰凉的小脸，对大师哥说道＂＂师哥，麻袋里是我给你们带的吃的，你拎着吧。＂ 魏天来一拎麻袋，噫了一声：＂这么沉呐？啥东西啊小六？＂ ＂您拿进来吧。＂ 进了屋子里一看，虽然东西都很陈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师嫂这个样子，走路都费劲，肯定是大丫收拾的， 小二小三把娘扶到炕上，又细心地拿被给倚在后背，师嫂靠着，咳嗽了两声，倒出这口气，舒坦了许多。 四丫靠在姐姐的腿边，含着手指偷偷看着大宝，大丫从口袋里掏出三块奶糖，分给小二小三四丫，四丫拿到糖，飞快的爬上炕，把奶糖剥开，要喂给娘吃， 她娘微笑着亲了四丫一口：＂四儿呀，娘不吃，你吃。＂ 四丫拼命的摇头：＂我不吃，娘吃了，病就好了。＂她剥开糖纸，把糖块塞进娘的嘴里，自己溜下炕来，舔着糖纸，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小二小三互相瞅了瞅，把糖交回了大丫手上：＂姐，留着给娘吃。＂ 大宝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他把小五塞给大丫，从魏天来手里夺过麻袋，蹲下来从麻袋里往出拿东西，借这个机会，擦去脸上的泪水。 他把大米，白面放在炕沿上，魏家人都傻了，这是粮食呀，怎么这么多？ ＂师哥，这是五十斤大米，每天给嫂子熬粥喝，养胃顺气，等吃没了，我再拿来。＂ ＂大丫，这是五十斤白面，还有…＂他从另一个麻袋里拎出玉米面：＂做二合面馒头，别做窝头。＂ 大丫眼睛都直了：＂小，小师叔，这这这，都是给我们家的？＂ 大宝哈哈一笑：＂当然了，还有这个…＂他拎出黄毛子：＂师哥，这是我从山上打的小野猪，血我放完了，你得赶紧收拾出来，这天呐快暖和了，放不住了，得赶紧吃，要不就坏了。＂ 魏天来手都哆嗦了：＂我滴妈呀，小六，你咋给我拿这么老些东西呀？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给哥留点，剩下的全拿走。＂ 大宝嘻嘻一笑：＂师哥，你先别忙着拒绝，我再跟你说两个事，完了你再说这外道儿的话。＂ ＂啊？啥事？＂魏天来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有比粮食更大的事？＂ 大宝点点头：＂那当然了。＂他把轧钢厂的工作介绍信拿岀来了，放在炕沿上。 ＂这是啥呀？信呐？给谁的？＂ ＂给谁的？这是给你的，师哥，我给你找了一份工作。＂ ＂什么？＂魏天来脑子里嗡的一声，身子晃了晃，他赶紧扶住炕沿，缓缓坐下来， 师嫂急了：＂六儿啊，你说啥？给你哥找了份工作？真的假的？啊？兄弟，你可不能跟嫂子开玩笑啊。＂她的声音都哆嗦的不行了。 大宝打开信封：＂师哥，嫂子，这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作介绍信，本来呢，如果你是当车间学徒工就是一份正式的，但是我考虑师哥快四十了，再干两三年学徒就犯不上了。＂他没说这个年纪和一帮小孩学徒，太栽面，但是魏天来和他媳妇儿知道，这是小师弟给他留着面儿呢。 ＂我就把实际情况跟他们管人事的副厂长说了，副厂长的意思是，师哥去做门卫，先是以临时工入岗，年底的时候跟着大伙统一转正，反正也就是十个月八个月的事， 这临时工一个月二十一块钱的工资，学徒工才十八，不过这门卫两班倒，是有补贴的，他们厂长说一天一块二的补贴，这样算下来一个月就有五十多块钱了。＂ ＂我滴个老天爷呀…＂师嫂悲呼一声，吓得四丫五丫放声大哭，大宝赶紧把小四抱起来，轻轻拍着：＂不怕不怕。＂ 师哥乜呆呆地坐在炕沿边，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他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师嫂抹了把脸，厉声叫道：＂你们几个，赶紧的，给你师叔磕头，你师叔救了咱们一家子的命啊。＂ 大丫抱着小五，和小二小三扑通就跪下了，四丫拼命从大宝怀里挣脱出来，也跪下了， 大宝叹了口气，知道如果自己不让几个孩子磕这个头，那师哥师嫂得憋屈死。 几个孩子给大宝磕了三个头，这才爬起来。 这回四丫哪都不去了， 就靠在大宝的腿边，小孩子最知道好赖，谁对她们好，孩子就亲近谁。 这回大师哥早忘了粮食的事了，他哆哆嗦嗦拿起介绍信，交到了他媳妇儿的手里。 大宝等他们稍微平静了一下，开口说道：＂大丫今年多大了？＂ 大丫赶紧回答：＂我十七了。＂大宝一听有点尴尬，何着自己比这个师侄女才大一岁。 ＂念过书没有？＂ ＂小师叔，我念过，高小毕业。＂高小就是小学毕业，不过是学制是六年。 ＂噢。＂大宝又拿出一个信封，这回魏家人的眼睛又直了，大丫的牙都打架了，她心里有个希望差点跳出来，又怕不是，她把小五紧紧的搂在怀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瞅着她师叔。 ＂师哥，师嫂，我原来是在市局工作，现在去了四季青公社派出所当所长，领导给了我三个工作名额，我一算，大丫好像得有十六七了，就给她留了一个， 虽然也是个临时工，但是三年内去进修一下，就能当上正式的公安，你们看行吗？＂ 师嫂哏喽一声就晕了过去，大师哥会推拿，赶紧掐人中，在她后背拍了一下，师嫂喉咙里咕噜响了几声，这才苏醒过来。 师嫂一醒过来，是掩面痛哭：＂这是怎么话说的？当年那么文静，腼腆个孩子，现在成大人了，师哥师嫂都借上大光了，老天爷呀，你总算是开眼了…＂ 大宝心说，这老天爷可太难当了，左右都是事儿。 大丫扑通又给大宝跪下了，这个头，大宝说啥也不接着了，赶紧单手把她拽起来，大丫用力一沉，大宝乐了，这孩子身上带着功夫啊，他用了五分力才把大丫托起来， 这就已经是很了不得了，要知道大宝现在的力气在京城都能数一数二，虽然大丫用力下沉是占了点巧，但是这功夫已经不浅，在京城也能上数了。 ＂师哥，你教大丫功夫了？＂ 魏天来点点头：＂大丫五岁的时候，我禀报过师傅，师傅的意思是不让我传八极拳，这个拳太刚猛，女孩子不好学，师傅就另传了一门八卦掌。＂ ＂这个好，当公安是得有点功夫在身。＂ 第255章 不要老是拿老百姓的信任来说事儿 ＂大丫，你有大名吗？＂这可不是大宝这个师叔当的不够格，而是平时都是叫小名，谁也没有闲心去问孩子的大名，毕竟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小师叔，我大名叫魏芷柔。＂ 大宝点点头，到底是官宦人家之后，名字起的都很有意义，芷柔的寓意是温婉娴淑。 ＂你这样，在家归置归置，三天之内到公社派出所报道。＂ 虽然只是一个临时工，但是公安的工作不比寻常，还需要公社出证明，然后落到分局，大宝估计这两天公社和分局都不能消停，所以才让大丫三天之内去报道就行。 ＂师哥，你这个明天就得去，你到红星轧钢厂，找食堂的潘主任，我和他打过招呼了，他会帮你办好手续的。＂ 虽然李副厂长说了，大宝安排的亲朋可以直接找他，他亲自安排，可大宝不是那不懂事的人，一个万人大厂的厂长，会操心一个临时工？你怕不是做梦呢吧？ 人家客套客套，你要是当真，这以后也没人理你了，因为你太不懂事。 ＂哎哎，好嘞。＂ 师嫂从炕上下来，竟然没用别人扶着，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大宝是活过两辈子的人，当然明白，其实这人活的真就是个精神头，生活的压力大，心理的压力大，不生病才怪。 大丫等几个孩子赶紧去扶娘，师嫂推开她们：＂不用扶，我得给你们六师叔做顿饭吃。＂ 大宝伸手拦着＂＂师嫂，真不成，我得回家一趟，晚上还得回公社，改天我不忙了，再过来吃您做的饭。＂ 师嫂一看大宝是真急着回家，也就不再坚持了， 大宝叮嘱了大丫两句，派出所衣服备品都发，就拿着换洗的衣服和被褥就成，大丫含着眼泪一个劲的点头。 看大宝要走，四丫抱着腿舍不得他走，小五丫也搂着他的脖子，哭得小脸都花了， 大宝有耐心烦，抱着她俩，小声的商量了半天，承诺等天气暖了，过来接她们去乡下玩两天，最后又塞了一大把的奶糖，这才哄好了两个孩子。 小二和小三，一个十三，一个十岁，小男孩懂事了，腼腆害羞，他们知道是小师叔救了他全家，这份恩情全埋在心底，默默地跟着父亲出门送小师叔。 大宝站在摩托车旁，看两个小子羡慕的眼神，把他俩抱上车，自己拉着魏天来说道：＂师哥，嫂子的病大部分是心病，可也不能马虎，我回去找找人，看看哪的大夫治月子病治的好，到时候我来接嫂子过去看看。＂ 魏天来抓住大宝的一只手，用力的摇了摇，他哽咽着说了句：＂好…＂ 大宝拍拍他的手：＂到了轧钢厂，什么都别怕，我爸也在厂里，五一前后应该提个副主任，厂里的李副厂长跟我关系也不错，有事您就提我的名字，食堂的潘主任，掌勺的大师傅何雨柱那更是没得说，有事尽管找他们，没二话。＂ 魏天来快四十岁了，没正经上过班，本来心里就很忐忑，现在听大宝这么一说，心里一下子就稳了下来， 看着小师弟，昔日自己一手一脚的教功夫，多文静腼腆个孩子，现在竟然成长到这个地步，忍不住心里多了许多的感慨。 大宝揉了揉两个小子的头发，两个小子骑在摩托车上，嘴里嘟嘟的玩的正欢，就这个时候，大宝才觉得这是两个小孩子， ＂师哥，还是得把他俩送上学，多念点书，等他们大一点了，我送他们去当兵。＂ ＂那成，我送他们上学。＂ 大宝骑着摩托车走了，爷仨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去，魏天来搂着两个儿子的肩膀，叹了口气：＂二呀，你俩得记得小师叔的恩呐，人家救了咱全家的命。＂ 这话说的没毛病，你别看魏天来两口子念叨着回东北，可是他们俩是土生土长的老京城人，真要是回了东北，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怎么生存？最后还得是卖儿卖女的逃活命。 屋子里，小四丫忽然觉得自己的衣服兜里鼓溜溜的，她以为是糖，往出一掏，是一迭钱，还有票据，慌得她赶紧叫娘。 她娘一看，眼泪就又下来了，大丫的眼泪也止不住了，这肯定是小师叔偷偷塞在小四丫兜里的，这份恩情让魏家人情难自禁…… ．．．． 这边大宝骑着摩托回军区大院，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市公安局的会议室，已经开了锅了。 时间回溯到几个小时前，王国华回到市局，将程家三兄弟秘密关押，陆建邦前往部里汇报， 部里召开紧急会议，这件案子太恶劣了，关键点在于一个无辜的人枉死，后续该如何处理？ 部里领导意见不统一，有的认为此事要低调处理，否则会影响到老百姓对执法机关的形象， 有的认为则不然，正常处理就可，该负责的负责，该杀的杀，该打板子的打板子，不要捂盖子，更不能姑息。 涉及到严文龙，周虎等人的处理，领导们又争执了起来，那时候还没有渎职一说，但就是一个枉法，就已经足以把他们扔进监狱。 但是绝大多数的领导还是倾向于一撸到底，调离岗位， 大领导也很是挠头，他看向一侧坐着的陆建邦，陆建邦在部里的排名，在中间，不算靠后， ＂建邦，毕竟是你们局里发生的事儿，你来说一说，该怎么处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陆建邦， 陆建邦想起在派出所临走的时候，大宝对他说的话。 ＂大舅，这样的案子其实很多，甚至可以说有人的地方，这种屈打成招，徇私枉法的事就少不了，别说现在，就是在几十年后都杜绝不了， 可我们该怎么办呢？你好我好大家好？办案的人撤个职，背个处分，过几年找个由头再升上来？ 这个案子是在给所有的执法人员敲响警钟，不要以为犯了错误，写个检查，背个处分就算完了，姑息养奸同样是犯罪。 不要老是拿老百姓的信任来说事儿，更不要说什么形象不形象的问题，老百姓没那么复杂， 咱们只需要能对得起身上的这身衣服，对得起头顶上的国徽就行啦。＂ 陆建邦把材料拿在桌子上，脸色异常的严肃：＂…．我认为不光是要追究办案人员的职务责任，更是要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 一条无辜的鲜活的生命在他们的笔下一划，就没有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与杀人犯无异， 而我们要做的虽然是亡羊补牢，但是这也是要给所有的执法人员敲个警钟，在办案子的时候，我们要对得起身上的制服，对得起头顶上的国徽！＂ 在坐的领导都呆呆的看着陆建邦，脸上的表情不一， 大领导微微的笑了，伸出双手，一下两下三下…．重重的鼓起了掌，大家迟疑了一下，也都纷纷鼓起了掌。 陆建邦的表情不变，但是他强硬的态度已经进入了中枢领导层的视野中了。 第256章 右眼皮跳跳，祸事要来到 会议结束了，大领导和陆建邦在走廊里并肩行走， 大领导放缓了脚步说道：＂建邦，你的意见很好，我们不能掩耳盗铃，有问题解决就是，怕只怕捂盖子，越捂越臭，等到有一天揭开来，谁都受不了。 你放手去做，不要有顾虑，尽快形成材料，我估计老总会有明确的批示，＂ ＂首长，有您的这句话，我就没什么顾虑了。＂ ＂建邦，十年前伟人曾经说过，我们进京赶考，我们不学李自成，咱们面临的挑战比打一场战役还要巨大，因为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是…．＂大领导指了指陆建邦的胸口：＂是人心，我很高兴，你陆建邦在十里洋场打了一回滚，仍然是不忘初心。＂ 陆建邦脸色微红：＂我可不敢变，我要是变了，我爹我娘就能开枪崩了我。＂ 大领导纵声大笑：＂这大义灭亲的事，老陆干不岀来，李大姐能。＂ 俩人哈哈大笑，大领导伸手和陆建邦相握：＂你的那个外甥不错，能折腾，就是年轻气盛，你替我转告他，干得不错。＂ ＂是！首长，我一定转告他。＂陆建邦很高兴，大领导这么说，是对大宝的肯定，夸大外甥比夸自己还要开心。 ．．．．． 严文龙这一个星期的右眼皮就跳个不停，尤其是这两天，跳的愈发的厉害，他扯下一点纸，沾了沾口水贴在眼皮上，这才好了点， 当当传来了敲门声，行政科科长蒯和平推门进来了。 ＂局长，你这一上午没出屋，怎么地啦？有嘛事你吩咐就完了，嘛自己在屋里闷着。＂ ＂行了行了和平，你这一口的天津话，都听得我饿了，你干嘛来了？＂ ＂嗨，我差点把正事给耽误了，市局下通知了，您和周副局长马上到局会议室开紧急会议。＂ ＂好，那你通知老周了吗？＂ ＂通知了，他且等着蹭你老车走呢。＂ ＂蹭我车？咱不是还有一台车吗？我还想开完会回家歇一会儿呢，么的这两天右眼皮老是跳，心还发慌，总觉得有啥事发生。＂ ＂哎呀，我跟你老说，这左眼跳财，右眼跳祸，这可是有讲究的，你老还是小心点吧。 还有那车，昨儿晚上王土生和程建平开走了，到这时候还没回来，不是我说，这王土生是嘛银吗，平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谁也不搭理，我瞅着也打憷。＂ ＂得得得，你可歇会吧，告诉你说，他你可惹不起，他上边有人。＂ ＂咳，我就是跟你老说说，我恭敬都来不及呢，还敢惹他？＂ 严文龙穿好制服，接过蒯和平递过来的大檐帽，捋了捋他那地中海的头发，把帽子端端正正的戴了上去。 ＂和平，我家的白面没了，你赶紧的，弄两袋子送过去，我家那两个倒霉孩子不吃二合面的馒头，就吃白面的。＂ ＂好你嘞，我下午就送过去。＂ 严文龙来到吉普车旁边，周虎赶紧打开车门，严文龙揉着眼皮，上了吉普车后座，周虎也上了副驾驶，车子启动。 周虎转过身来，双手敬上一根烟，严文龙接过去，就着周虎划着的火柴点燃了香烟， 他靠在座椅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这才觉得胸口舒服了许多，没有刚才那么烦躁了。 ＂老周，你得敲打敲打那个程建平，别兜里有两个大子就今天请客，明天请客的，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个当粮站站长的哥？＂ 周虎满脸堆笑：＂局长，他也是刚到局里，想混个好人缘，这个人吧，怎么说呢，平时是挺爱吹牛的，可他也挺懂事，这不，前儿还拿来了两条烟，一箱酒，说就不登门打扰了，让我瞅空给您呢。＂ 严文龙捂着嘴抽烟，实际上嘴角已经咧开了，这懂事就好，知道跟领导沟通关系，还保持距离，这样的干部以后得多提拔提拔。 ＂他现在是法制科副科长吧？你告诉他，好好干，如果有机会，明年给他动一动。＂ ＂哎呀，那他可真得好好干，不能辜负了领导的期望啊。＂ 开车的司机充耳不闻，他才是严文龙绝对的心腹。 ＂栓子。＂ ＂哎叔。＂ ＂把家伙事儿给我一把，我特么这两天眼皮跳的厉害，我揣两天镇镇邪。＂ ＂好嘞。＂司机把车开慢了，一伸手从车座底下拿出一把崭新的勃朗宁，反手递给严文龙。 严文龙叼着烟，接过枪，熟练的卸下弹匣，看看子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装进公文包里。 严文龙长出一口气，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这特么转业这么多年，还是握着这铁疙瘩心里安稳，你说咱们在战场上，枪林弹雨的，最信任的伙伴不就是这家伙吗？ 我跟你说老周，我只要一做恶梦，就得把枪放枕头底下，你说这也是怪了，只要一枕着它睡觉，那睡的成价香了， 我老婆总说让我跟枪过去，哈哈哈…＂ 周虎也笑了起来：＂那我看您平时 也不带枪啊？＂ 严文龙苦笑一声：＂是我不带吗？还不是那天把枪忘在枕头底下了，我家小二就偷偷拿出去玩了，你说到底是特么军人的种，才七岁，不知道跟谁学的，把子弹上了膛，结果把邻居家的狗给打死了，这家伙把街坊四邻给吓的，全上我家告状来了。 我和我老婆是又赔礼又道歉的，赔了人家二十块钱，这条死狗算是我家买下了，你还真别说，狗肉确实挺香， 我从那以后，就不带枪了，怕那小子再整出去，打着人可怎么整？＂ 周虎哈哈大笑：＂局长，你的小儿子以后能有大出息，人家不都说淘小子出好汉吗？＂ ＂你还真别说，这小子这胆大包天的劲儿，还挺随我，哈哈哈…．＂ 周虎知道，你跟严局长谈话，只要一夸他儿子，这气氛立刻就融洽起来… 吉普车开进了市局的院里，严文龙从车窗户往外看，只见院里人来人往，倒是没什么紧张的气氛， 他心里的石头放下了，看来就是平常的会议，估计是传达部里的文件，没什么大事， 车子开到了办公楼前停下，现在楼前空地已经停了四辆车了，他和周虎是海淀的，离市局稍远一点， 朝阳、东城他们离的近，应该是先到了。 严文龙下了车，到了这他可不敢用周虎给开车门，这要是让陆局长王局长看到了，肯定挨批，骂自己官僚作风。 严文龙仰头看了看办公楼，他从眼皮上揭下小纸块，和周虎一前一后进了办公楼… 第257章 你好大的官威呀 这个会议室不是秦大宝曾经呆过的专案组会议室，这个比那个小的多，但是能在这个会议室里开会的领导干部，那都是京城各区分局的一方诸侯，在自己的辖区都是跺跺脚，地面抖三抖的人物。 现在整个京城公安分局，属于市区的有五个，分别是东城分局，西城分局，朝阳分局，丰台和海淀分局， 相对来说，这五大分局比外七县区分局的级别要高，通常市局开紧急会议，提前两三个小时通知的，来的也只是这五个分局的领导，别的县区太远赶不过来。 按照以往的惯例，周虎是没资格进小会议室的，但是今天的会议通知明确指定他必须参加，这让周虎莫名的兴奋，难道这是意味着自己要往前进一步了吗？不可能吧？毕竟自己当上副局长才三年，这三年也没做出什么耀眼的成绩。 可是万一呢？万一这个新来的局长副局长眼瞎了呢？在提拔的名单里抓阄抓到他呢？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让周虎都忘了退半步，现在的他比严文龙走得还快了， 严文龙的脸巴嗒就撂下来了，他狠狠地瞪了周虎一眼，没想到周虎的心态正在忽悠呢，根本没注意到他，这让严文龙恼怒非常，他暗暗骂了句：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小b样的，你等回去的，老子不派你去最穷的公社蹲三个月点，老子跟你姓！ 周虎正飘着呐，哪里想到自己已经把局长给得罪了？他推开小会议室的门，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在他的身后传了一个重重的哼声，让周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赶紧刹住脚步，微微弯腰，恭恭敬敬地把严文龙请了进来。 会议里已经坐了四个中年人，他们坐在长条的会议桌旁抽烟聊天，听到门响都回头看过来， 严文龙愣了一下，这四个人他当然认识，东城分局的政委李振江，西城分局的局长曹瑞文，朝阳分局的局长曹文和，剩下那个是丰台分局局长于永强， 加上他，五大分局的头头都到齐了。 ＂老严，才来？＂这里面李振江的年纪最大，已经四十九岁了，他们四个好奇的看了一眼周虎，对于周虎他们都认识，但是好奇的是他怎么有资格来这里开会。 严文龙把公文包放在会议桌上，摘下帽子，捋了捋头上仅存的几根毛， 周虎狗腿子似的拉开椅子，严文龙大模大样的坐下， 曹瑞文在这几个人里年纪最轻，才三十九岁，比陆建邦大一岁，他最看不惯严文龙装b的作派，忍不住鼻子里哼了一声。 ＂严局长，你好大的官威呀？这家伙走到哪都有人伺候着。＂ 严文龙脸色一变，这顶大帽子他可不敢戴：＂什么官威不官威的？都是为人民服务，谁伺候谁？我又不是地主老财？这是下级同志对上级领导的尊重。＂ ＂对对，是尊重是尊重。＂周虎可不敢让局长的话掉地上，抓紧一切机会溜缝。 曹瑞文呵呵冷笑了一声，刚要说话，曹文和拍了他一下，他才闭上了嘴，曹文和和曹瑞文是堂兄弟，他一向很听堂哥曹文和的话。 严文龙同样也惹不起这哥俩，就转过头去，从李振江手里接过一颗烟，周虎连忙点上， 曹瑞文不屑的哼了一声。 严文龙撇撇嘴，翻了翻眼皮，瞟了曹瑞文一眼，他为人处事一向很强势，在部队中如此，转业到地方也是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他跋扈的性格，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级别。 ＂老李，怎么是你来了？老谢呢？出差了？＂ 李振江是个老好人，谁都不得罪，也从来不敢乱说话，见严文龙问他，他只能笑了笑：＂老谢调回陕西了，老家，升了半格。＂ ＂哎哟，那不错呀，这要是在外面转一圈再回来，没准儿就成咱们领导了，这个老谢，还真有一套。＂ 李振江一愣，这么大的事老严还没听说吗？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丰台分局局长于永强嗤笑了一声：＂是有一套，省科协主任，管发明创造的，还想回京城？除非是天上掉个馅饼砸他脑袋上了。＂ ＂啥玩意儿？科协主任？那特么是个啥单位？养老去了？＂ ＂可不是养老吗，天天一张报纸一杯茶，上不上班没人问，每个月等着开工资就行了。＂ ＂这家伙？咋弄的？得罪人了？老于，你知道咋回事不？＂ ＂知道一点，也不太全，这个谢国华得罪了上边，那还有好？肯定发配边疆啊。＂ ＂上边？谁呀？三楼啊？因为啥呀？＂ ＂因为啥没整明白，不过听说为了这个事，整得刘副局长去中枢党校学习去了，老谢也调回原籍了，反正这个事不小。＂ 其实这件事于永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使是知道，也不敢说的太清楚，在这里扯闲话嚼舌根，这要是让人听到了，告他一状，得罪了二位大局长，那就犯不上了。 ＂文和，今天开会啥内容啊？我看你是第一个到的，知道是什么事不？＂李振江转头问朝阳分局的曹文和。 曹文和摇摇头：＂陆局长去部里了，王局长说是去了刑侦处那边，我打听了一下，好像刑侦那边有什么大案。＂ ＂大案？啥大案？＂严文龙也来了兴致，探过身子问道。 曹文和跟严文龙倒是没什么矛盾，也就没给他脸色：＂具体的不清楚，不过，我在秘书科那边听说，刑侦和公安大队都出动了，两个局长全去了，听说从四季青公社那边抓回几个人，有一个还是咱们系统的，说是什么案子，三年前的叫什么秋影被杀案件，但是详细的他们也不清楚。＂ 严文龙的眉毛皱了起来，四季青公社？那是在他的辖区啊，可今天上班也没听说那里发生什么案子啊， 他回过头去刚想问问周虎，却只见周虎脸色煞白，浑身直哆嗦。 严文龙咳嗽了一声：＂老周，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 周虎嘴唇直哆嗦，牙齿打颤：＂局…局长…．是于…＂ 会议室门一开，陆建邦和王国华走了进来，脸色肃然，这一下谁也不敢说话了。 周虎直拽严文龙的衣服，严文龙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两位局长，被周虎这么一拽，气得他低下头，小声严厉的说道＂＂你干什么？＂ 周虎脸上的冷汗直冒，他掏出钢笔和笔记本，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下了几个字，推到了严文龙的眼前。 严文龙只看了一眼，脑袋里嗡的一下就炸了开来，只见笔记本上写着：于秋影被杀案，杀人凶手彭…，程建平。 三年了，周虎把枉死的人彭松年的名字给忘了，但是程建平当时给他送过两千块钱，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严文龙当然记得于秋影被杀案，这个案子是他升官的阶梯，尽管当时也有人提出了疑点，但是在他和周虎的坚持下，还是很快就判了杀人凶手死刑， 现在周虎一写这个，再加上刚才曹文和说的，局长带队，在四季青公社抓回来几个人，有一个还是公安系统的，因为三年前的一个叫什么秋影的案件， 严文龙不傻，立马把事情串连上了，抓的公安莫不是程建平？今天蒯和平还说，昨天晚上王土生和程建平把车开走了，下公社了… 我艹！程建平？于秋影案件？严文龙的脸色也变得煞白，冷汗??间湿透了后背，他抓起公文包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王国华喝了一声，声音很严厉：＂老严，准备开会了，你干什么去？＂ 第258章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严文龙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剧痛让他冷静了下来，他勉强笑了笑：＂坐，坐久了，腿有点抽筋。＂ 陆建邦淡淡的说道：＂先坐下，有什么事开完会再说。＂ 严文龙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捏紧了公文包，这才缓缓地坐了下来。 陆建邦打开手里的档案袋，拿出了一迭油墨打印的材料，扔在桌上：＂瑞文，辛苦一下，每人一份，发下去。＂ 曹瑞文站了起来，响亮的答应了一声是。 他拿着打印的材料，材料几张几张都订在了一起，一人一份往下发，到了周虎这，曹瑞文回头问道：＂局长，周副局长也发吗？＂ 王国华冷笑一声：＂当然，别人不发，他也得发。＂ 曹瑞文把一份材料放在周虎面前，周虎勉强的笑了笑说声谢谢曹局长，可是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陆建邦看了王国华一眼，王国华点点头，站起来走出会议室，陆建邦抽着香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几位分局的扛把子。 现在的几个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材料上，根本没注意到王副局长出去了。 周虎看着眼前的材料，越看越哆嗦，里面程建平的口供像一把把利刃向他扎了过来，只短短的几分钟，就将他整个人刺得体无完肤。 …．我将两千块钱夹在档案袋里，送到了周虎的家里，周虎打开看了看，就说我的这份材料写的很好，但是还要整理出一份送给严文龙， 我在我大哥程建民的手里，又拿了三千块钱，以同样的方式送到了周虎的家里，托他送给严文龙， 周虎拍着胸脯说包在他身上，果然，三天后就给彭松年定了罪，为了怕彭松年在被行刑的时候喊冤，周虎又在行刑当天给彭松年亲手喂了安眠药，彭松年就这么迷迷糊糊之中被处决了。 这三年来，逢年过节，我都给周虎和严文龙送烟酒，基本上每人每次是两箱茅台酒，五条中华烟，也有时候直接送钱，五百到一千不等， 这次我被调到分局法制科当副科长，是我给周虎送了一千块钱…… 严文龙转过头，恶狠狠地对周虎骂道：＂艹你么的！三千，你就给老子一千，一千你就给我五百，酒只有一箱，烟就两条，你特么是真黑呀！＂ 李振江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俩，都到了这个地步，严文龙这个傻货还在纠结送礼的数量问题，他的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 陆建邦淡淡的一笑，开口说道：＂你们都看完材料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曹瑞文恨恨地一砸桌子，上面的杯子都跳了起来，声音太大吓了其他人一跳。 ＂局长，这是草菅人命啊！＂ 于永强紧跟上：＂千古奇冤，闻所未闻。＂ 曹文和双手握拳，咬着牙说道：＂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李振江张了张嘴，使了挺大的劲，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陆建邦瞅了他一眼，明白了为什么谢国华这几年来在分局说一不二，大搞一言堂，原来是李振江这个懦弱无能的性格纵容的。 严文龙揉揉眼睛，这个倒霉的右眼皮终于不跳了，他靠在椅背上，看了一眼陆建邦：＂陆局长，这么说案子的真凶就是程建平的弟弟程建明？咳，这个王八蛋还伪造现场？真是罪该万死，也怪我，工作经验还是不足啊，看来以后要加强学习了。＂ 陆建邦的双手放在桌子上，用手臂支撑着身体，离得近的曹瑞文分明看到陆局长的手在颤抖。 陆建邦语调平和地说道：＂那枉死的彭松年呢？你觉得该怎么办？＂ 严文龙面色变得严肃了，他点点头：＂是啊，看来这个彭松年是冤枉了，可惜死了不能复生，这么办吧陆局长，我们分局给他赔点钱吧，您看行吗？＂ 陆建邦姿势不变，语调依旧平和：＂你认为赔多少好呢？＂ 严文龙摸摸下巴：＂哎呀，现在分局的财务也挺紧的，我看八百吧，再多就拿不岀来了。＂ ＂严文龙同志，你认为一条人命只值八百块钱吗？＂ ＂陆局长，八百就不少了，想当年我们牺牲的战友政府才给家属二百斤小米，差不多得了。＂ ＂那我要是说不呢？＂ ＂哎呀陆局长，您看您定一个数，我肯定不打回票，缺的钱让周虎这王八蛋出。＂ 周虎连忙说道：＂我出我出。＂ 陆建邦呵呵笑了，靠在椅背上瞅着他们，虽然他的脸上是有笑容的，但是眼睛里已经是冰冷至极。 曹瑞文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你们徇私枉法，草菅人命，怎么赔点钱就完了？＂ 严文龙冷笑一声：＂要不然呢？难道我和周虎还得给彭什么……松年赔命吗？＂可笑不？他把死的那个人的名字都给忘了，还得看一下材料才知道。 李振江怕他们吵起来，连忙打圆场：＂不至于不至于。＂ 严文龙一拍桌子，狠狠地瞪着曹瑞文：＂姓曹的，不就是一点工作失误吗？你特么是又上纲又上线 呀，我问你，姓曹的，你敢保证你办的案子没有冤假错案吗？装特么什么犊子在这？＂ 曹瑞文蹭地站起来：＂当然没有！我不干那丧良心的事儿！＂ 严文龙轻蔑的笑了笑：＂别特么装的那么高尚，都是战场上下来的，死个把人算个屁呀？反正让我说，也就是赔点钱，至于真凶，毙了就完了。＂ 曹瑞文刚要说话，被陆建邦伸手制止，曹瑞文气呼呼的坐下，屁股下面的椅子咯吱一声，看得出来这是用了多大的劲。 陆建邦依旧面无表情，平和的对严文龙说道：＂我听你说了这么多，怎么一句都没有对冤死者的愧疚呢？ 我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条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微贱？ 你的档案我看了，你是因为破获了于秋影被杀案，立了功，才升上局长的，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红领章上沾满了冤死者的鲜血？ 你怎么可以这么心安理得？怎么还有勇气在我面前大喊大叫呢？＂ 严文龙鼻子里喘着粗气，他是不敢和陆建邦叫嚣的，论级别，陆建邦超过他多了，论资历，陆建邦当红小鬼的时候，他还在家给地主当长工呢， ＂陆局长，你说怎么办吧？反正我和周虎就这一堆一块，你总不能让我们给彭松年赔命吧？＂ 陆建邦冷笑一声：＂为什么不能？＂ 严文龙和周虎吓了一跳，严文龙捏紧公文包嘴唇哆嗦着：＂陆局长，不至于吧？太不了背个处分罢了。＂ ＂是啊是啊。＂周虎也一个劲的点头。 陆建邦瞅着他们俩，一股杀场骁将的气势汹汹涌出：＂你们俩个贪赃枉法，收受贿赂，造成了冤假错案，是必须要受到法律的严惩的。＂ 会议室门一开，王国华大踏步的走进来，坐在了陆建邦旁边， 四个全副武装的公安从门口进来，虎视眈眈地看着严文龙和周虎… 第259章 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下场 严文龙回头看了看四个公安，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天右眼皮跳的这么厉害了，原来真的是祸，老话说的真准。 周虎已经哆嗦成一团了，严文龙拍了拍他的肩膀，仰头靠在椅背上。 ＂陆局长，那些个好听的话就别说了，我严文龙是个粗人，不懂你们的心思，你就明说吧，想怎么处理我们？＂ 陆建邦双臂又放在了会议桌上，这一刻他的心矛盾极了，严文龙虽然没在他的麾下呆过，但是终究曾是一个军队的战友， 部里把处置权交给了他，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考验，他的决定能让这个昔日满身功勋的英雄锒铛入狱，当然也能让他背个处分，轻轻揭过此事。 陆建邦的耳边仿佛又想起了大宝说的那句话：咱们只需要能对得起身上的这身衣服，对得起头顶上的国徽就行。 他看着严文龙，好一会儿才说道：＂老严，你恐怕还不知道，我的弟弟是陆立业吧？＂ ＂什么？＂严文龙再也摆不出那副无所谓的模样了，他坐正了身子，两眼瞪圆了盯着陆建邦：＂你说什么？你说我们团长是你弟弟？＂ 陆建邦缓缓点点头：＂我父亲对我们兄弟的期望就是建邦立业，我看过你的档案，打锦州，还有四平保卫战里，你立过两个二等功，一个一等功，那个时候，我弟弟是你的团长， 在云山遭遇战里，你身负重伤，抢救了两天，才活过来，却因伤势过重，才转业到了地方， 严文龙，这才几年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讲吃讲穿，抽好烟喝好酒，上车下车有人给你开车门，不管是什么钱都敢往兜里装，一副资本家大老板的派头， 你难道忘了那些曾经立下的誓言吗？为什么背离的时候就全忘了呢？＂ 严文龙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咬着嘴唇，一缕鲜血从嘴角流下，他的双眼慢慢变红，但是脸上的表情却逐渐狰狞了起来。 ＂我变了吗？我不觉得我变了，出生入死的时候，哪有这个时间去想这些？可是胜利了，我是功臣，我为什么不能享受这些？ 陆局长，你知道吗？有一个弹片…＂严文龙敲敲脑袋：＂留在了里面，一到刮风下雨变天，我的脑袋里就疼得要命，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得的， 我为了胜利贡献了所有，我吃点喝点怎么了？不就是一件错案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在这些人面前对我上纲上线吗？ 难道这些年我救了那么多条人命，还抵消不了这么一点点的错误吗？＂ 陆建邦的眼神锐利了起来，语气也冰冷了起来：＂严文龙，你闭嘴！什么时候一条人命在你的嘴里变得这么轻飘飘了？你是一个公安，你是执法人员，你身上穿的，头顶戴的，代表的不是你，是国家！是法律！ 不是儿戏！你说了那么多，摆功劳，摆成绩，严文龙！你睁眼看看，现在这个会议室里坐着的，哪一个不是功勋卓著？哪一个身上不是伤痕累累？ 但是这代表了荣誉！不代表你可以漠视王法，漠视人命！＂ ＂呵呵，陆局长，多说伤感情，你说怎么办吧？看在您是我团长的哥哥面上，您说了我照做就是。＂ ＂这么说，你还真给我面子了，严文龙，周虎，经部里决定，对你们收受贿赂，蓄意制造冤假错案的行为立案调查，现在，解除你们的公安身份，停止一切工作，接受刑侦处的调查。＂ ＂什么？＂严文龙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周虎早吓得瘫在了椅子上，他们是执法人员，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解除了公安身份，停止一切工作，意味着剥夺了他们的干部身份，接受刑侦处的调查，意味着他们已经成了罪犯，这样的处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陆局长！你，你这是拉帮成派，排除异己！就因为我不是你的心腹，平时不听你的招呼，你就对我打击报复！你你你…．＂ 陆建邦站起来，声色俱厉地说道：＂你不要狡辩，论起关系，在坐的各位，还没有你我的关系近！我排除什么异己？ 严文龙，自己作的孽要自己还！你要认清现实！来人！抓起来！＂ 四个全副武装的公安掏出手铐刚要上前，严文龙猛地掏出公文包里的手枪，对准了陆建邦，他厉声大吼：＂都特么别动！谁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 曹瑞文一个闪身，挡在了陆建邦和王国华的面前，掏出手枪指着严文龙：＂你特么把枪放下！＂ 四名公安迅速的掏出枪，枪口指着严文龙和周虎。 陆建邦一声冷笑，扒开挡在身前的曹瑞文，缓缓地绕过会议桌，面对着严文龙和他手中的枪。 ＂严文龙，敌人曾经用枪对着我，小鬼子也曾经用枪对着我，可是被自己人用枪对着，我还真是头一次， 我陆建邦十三岁成为红小鬼，到了今天整整二十五年了，我面对着危险从没退后过一步，今天我就想看看，你是如何开这个枪的！＂ 王国华急忙叫道：＂老陆…＂ 陆建邦伸手制止了他，他继续缓缓地向 严文龙走去。 ＂你曾经为了革命的胜利，流过血出过汗，这一点国家不会忘记，人民也不会忘记，可这不代表你可以躺在功劳簿上肆意妄为，不拿人命当回事，不拿法律当回事，你的行为，包括你今天敢拿枪对着你的同志，这证明，你的心已经变质，你的人也已经变质，你再也不是那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严文龙了， 你现在的行为，将会连累到你的妻子，你的儿女，让她们永远抬不起头来！ 严文龙，你总该不会以为你拿着把破枪，就可以安安全全地走出这个门吧？告诉你，你做梦！你能去的地方，只有监狱！＂ 严文龙的手哆嗦了，他知道他完了，如果他不掏出枪，不去对着公安局长，那么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可现在…全完了。 ＂陆局长，你不要再往前走了，我警告你，别特么往前走了，别，别，别逼我！别逼我！＂严文龙撕声大吼了起来，一瞬间，泪水淹没了他的眼眶。 陆建邦站住了，他背着双手，冷冷的看着严文龙。 ＂放下枪吧，我会向部里给你求情的，你还有未来，你还有家人，放下吧。＂ 严文龙抹了一把脸，颓然地长叹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转业吗？不是因为重伤，是我自己打报告申请转业的， 云山遭遇战，太惨了，我的一个营，最后只剩下三十七个人，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不过都是尸体， m国鬼子的炮打得太凶狠了，连整个山头都炸平了十厘米，我怕了，我真的怕了，我怕我也会死，我怕成了那些七零八碎的尸体， 我躲开了，我躲在了防空洞里，不敢再岀去，直到一发炮弹把我掀翻…． 伤好后我说什么也不敢再回战场了，更不敢见那些战友，我怕他们说我是懦夫…… 陆建邦，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贪钱，贪女人，贪一切好的东西，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只有这些钱，女人，烟，酒，能让我麻木，能让我好好的睡一觉，而不是一闭上眼睛，就听到炮声，枪声，惨叫声，不会再看到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尸体……＂ 严文龙把枪塞进嘴里，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一声沉闷的枪声响起，他的后脑勺炸出了一朵血花。 严文龙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吓得周虎尖叫了起来…… 几乎所有的人都呆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严文龙会自杀，也许他在心底其实也是很愧疚的吧？也许是他也不能够原谅自己为什么背弃了曾经在红旗下发过的誓言，这一切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用鲜血洗清了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陆建邦走到严文龙身边，慢慢地蹲下来，伸出右手，将严文龙死不瞑目的双眼阖上，良久，陆建邦一声长叹，他站起身，缓缓地走出了会议室， 他的身后仿佛一瞬间就变得拥挤而忙碌，周虎从他身边被押走，严文龙的尸体从他身边被抬走， 这一切他都充耳不闻，只是默默地站在台阶上，看着蔚蓝的天空，谁也不知道此刻他想的是什么… p s:这一章是我写的最艰难的一章，在写之前，关于严文龙我想了好几个下场，但是我始终定不下来，后来只能是随着笔走，包括对话，包括动作，基本与我脑子里想象的不大相同，我觉得在这一章里，我写出了人性… 第260章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这里发生的一切大宝都不知道，他一心想快点回去看妹妹，快到军区大院，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摩托车停下， 大宝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罐子，装满了蜂蜜，又拿岀来二百斤玉米面放在挎斗里，最后在空间里找出两辆二六型女士自行车，这还是第一次黑吃黑的时候收进来的，因为没有发票，到派出所打不上钢印，所以不敢拿岀来， 现在可好了，钢印就在自己手里，想打多少打多少，想到这儿，大宝有点美滋滋的， 这两辆女士自行车是给左明月和林玉秀准备的， 所里有三辆自行车，可惜都是二八大杠，左明月长得小巧玲珑，也就是一米六多一点，林玉秀更小，俩人都骑不了，有了这两辆女士自行车，她们出去就方便多了。 之所以现在拿岀来，是因为和左明月约好了五点钟在大门口见，那时候再拿出来就不行了。 从空间里找出根绳子，把自行车绑在拷斗上，这才开着摩托车进了军区大院。 军区大院里很安静，偶尔见到几个军人走过，现在的部队已经改成了五日一训，平时的时候在以班为单位在寝室里进行政治学习， 粮荒已经出现了，现在全国上下都在等着南方的夏粮下来， 可大宝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知道是等不来的，从今年开始，直到61年，天灾始终笼罩在这块土地上， 北方大旱，南方大涝，蝗灾，霜降，龙卷风，大冰雹，在这块土地上肆虐横行，往往是你方唱罢他登场，而粮库里的储粮已经在大食堂中被挥霍的不足一半了，救济粮都发不下去。 大宝暗暗叹了口气，他也没办法。 到了姥家小院门口，大宝停下摩托，把装蜂蜜的罐子拿了下来， 忽然小楼门打开了，雯雯和妞妞欢呼着奔了出来，后面跟着拎着鞋的陆童陆丽。 大宝打开院门，赶紧蹲下，两个小宝贝像炮弹一样撞进了他的怀里，大宝赶紧把罐子递给陆丽， 伸手抱起了两个小丫头，两个小丫头光着小脚丫，搂着哥哥的脖子拼命的笑，拼命的叫， 惹得陆童陆丽都羡慕不已。 大宝抱着她俩进了屋，姥姥坐在沙发上，摘下老花镜，把手里的材料放在茶几上， ＂我的大外孙回来了，我说这两个小东西怎么一听到摩托车声就往外跑呢。＂ 大宝哈哈笑着把她俩放在沙发，一人刮了下鼻子：＂最后一次告诉你们，再不穿鞋往外跑，就打屁股，童童……＂ ＂在，哥，我在。＂ ＂你负责打！＂ ＂是！＂陆童乐了，摩拳擦掌，一脸的凶相逼近两个小丫头。 ＂听到没有，我哥说了，再不听话就打你们屁股。＂ ＂啊？不要啊。＂俩个小丫头捂着小屁股钻进大宝的怀里。 陆童哈哈大笑：＂你们两个等哥哥走了的，我和你丽丽姐……丽丽，你吃什么呢？这么甜香？＂ 陆丽蹲在门口，捧着罐子，小手沾着蜂蜜，正在那吃得香着呢。 ＂啊，我没吃啥。＂ 陆童气得小辫儿都快竖起来了，她捋胳膊挽袖子向陆丽扑去。 ＂好哇你个陆丽，敢背着我偷吃好东西。＂ 陆丽娇憨地抬起头，小嘴周围沾满了蜂蜜，她把手指举起来：＂姐，蜂蜜好甜。＂ 陆童一见好吃的，立马忘了收拾陆丽，俩人蹲那开吃。 雯雯和妞妞一听有好吃的，急得直蹦， 大宝回头说道：＂童童，你俩拿几个小碗，沏几碗蜂蜜水，光吃蜂蜜太甜了。＂ ＂好嘞。＂ 姥姥看着兄妹几人嘻笑玩闹，忍不住擦擦眼角，这人一老，图的不就是儿孙满堂吗？ 两个小丫头穿上鞋，跟姐姐们去沏蜂蜜水了，自然是想蹭点蜂蜜吃。 大宝坐在姥姥身边：＂姥，小二呢？＂ ＂小二没放学呢，小许去买菜，顺路和他一起回来。＂ ＂啊？那雯雯不是和小二一个班吗？怎么不一起回来呢？＂ ＂小二跳级了，上三年级了，他肯定不和雯雯一起呀。＂ 对二宝的跳级，大宝是早有准备，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二宝平时有姥姥教，也不用他再多操心了。 大宝想起一个事，把脑袋架在姥姥的肩膀上小声说道：＂姥，我上回进山，发现了一个宝地，里面有几朵灵芝，看样子不止百年了，我还弄到了一瓶蜂王浆，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用。＂ ＂灵芝？百年以上的？＂姥姥大为震惊：＂这可是活人命的好东西呀，灵芝又叫不死药，在古代可是称为仙草，尤其是百年以上的灵芝能够益心气，安精魂，坚筋骨，那可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大宝点点头：＂我估计都得百年以上＂ ＂都？一共有几朵？＂ ＂五朵。＂大宝没敢说有一片，怕吓到姥姥。 ＂这么多？＂姥姥又一次震惊了，她思考了 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记得医院南楼图书馆里，有一本东汉年间的神农本草经，这原本是存在太医院里的，书里面夹着几张古方，我看过，有一张就是用灵芝为主药的，方名叫太乙保精丸， 说是经常服用这个丸药，可以身轻如燕，不过我觉得用来泡酒会更好， 这样，灵芝你先别采，等我研究研究再说。＂ 大宝点点头，姥姥是学医出身，而且还是红墙里的保健医生，这灵芝怎么用，她最是清楚。 大宝往姥姥身边凑了凑，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姥，我跟你汇报个事，我，我处对象了…＂ 姥姥乐了，一把搂过大宝：＂好孙子，快跟姥说说，谁家的姑娘？＂ ＂她，她叫左明月。＂ ＂左明月？＂姥姥想了想：＂噢，我想起来了，这丫头命可够苦的，我跟他爷爷奶奶交往不多，但是你姥爷和她爷爷可是一起参军的老战友了， 可惜呀，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牺牲了，这孩子从小就寄养在你李奶奶家里，好像还订了一门娃娃亲，不过男方在半岛战争中牺牲了， 唉，是个可怜的孩子。＂ ＂那姥姥您是赞成还是反对呢？＂ 姥姥摸着大宝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道：＂宝啊，姥跟你们说过，咱们陆家不需要搞那些所谓的联姻，呵呵那是取死之道， 咱家的孩子找对象，一要人品好，二要你们自己喜欢，这就行了。＂ 大宝更高兴了，姥姥一点头，他和左明月的恋情将再无阻隔。 ＂姥，我得走了，这两天派出所的事有点多，我过两天再回来。＂ ＂不给家吃了？在外面得多吃饭多休息…．＂姥姥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大宝笑嘻嘻地听着，他搂了小老太太一下，眼角有一点点的湿润。 四个大大小小的丫头一听哥哥要走，个个垮着个小脸，雯雯和妞妞更是挂在了大宝的身上， 结果是哄了这个哄那个，许下了好多的不平等条约，这才都哄高兴了，等大宝从家里出来，脑门上都是汗，唉，有宝贝妹妹的日子里，真的是痛并快乐着。 第261章 寄人篱下受尽了委屈 到了大门口，左明月提着个大包已经等在那里了，夕阳西下，一缕余晖照在她的身上，远远看去，宛如一个带着光环的仙女一般。 大宝停下摩托，跳了下来，接过她手里的包，却发现左明月的眼睛有点微肿，小脸上的笑容也带着一丝委屈， 大宝皱了皱眉，他把包在挎斗里，把自行车压在上面，回身握住左明月的双手，柔声问道：＂怎么了？＂ 左明月摇摇头，转头看了看这个军区大院，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过来笑了笑：＂咱们走吧。＂ 秦大宝低头看看左明月，他知道左明月肯定是有心事，但这是大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也就骑上摩托车，让左明月坐在了身后，启动摩托车，往乡下开去， 左明月把脸藏在大宝的身后，一点风都吹不到她，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顺着脸滴落了下来。 摩托车驶上了乡路，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左明月抓紧大宝的衣服，把脸贴在了他的背上， 大宝感觉到后背上的小脸在哆嗦，他把车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又把左明月抱了下来，拉着她来到了一颗树下，掏出手帕垫在地上，拉着左明月坐了下来， 左明月坐在手帕上，脸埋在膝盖上，仍然在抽泣， 大宝有点手足无措，他只能握着左明月的手，一声不吭地陪着她。 过了好久，左明月才微微抬起头，小声的说了句：＂我没有家了…＂ 大宝有点惊讶，他握着左明月的手，把身子向她靠了靠， 左明月闻到一股淡淡的果香味，她知道这是大宝身上的味道，本来一直就很纳闷，为什么一个男孩子身上会这么香？但是现在闻到这股香味竟然让她莫名的感到心安。 ＂我爸妈牺牲之前，把我托付给了李爷爷李奶奶，他们无儿无女，那个时候我们住在山东的一个叫前河湾的地方， 我那时候很小，每天就吵着找爸爸妈妈，直到有一天来了两个伯伯，他们告诉我说，我爸爸妈妈牺牲了， 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牺牲，可大一点了才知道，就是爸爸妈妈去了天上，再也不回来了，也不要我了。 李爷爷很忙，很少见到，我只能和李奶奶相依为命，李奶奶性格很古怪，总是莫名奇妙的发火，发起火来就骂人…打人。 我知道我是个孤儿，没有一个亲戚，一直在寄人篱下，所以受了什么委屈我都能忍的下来。 我后来和李爷爷李奶奶就来到了京城，住进了军区大院，然后李爷爷就调去了南方，家里又只剩下了我和李奶奶， 我小时候性格很内向，不喜欢说话，直到进了京城，那时候军区大院的孩子都欺负我，骂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我就和他们打，可每次都挨打，回到家，衣服破了，还要挨一顿骂，好多次被罚不准吃晚饭， 我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的哭，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就算是哭死，也没有人可怜我，我就偷偷地跟警卫员叔叔学功夫，我能吃苦，我不想再挨欺负， 渐渐地院子里的孩子都打不过我了，我也发现了，我越是想办法欺负他们，他们就越怕我，所以我就慢慢变成了一个男孩子的性格…＂ 大宝把左明月揽到怀里，左明月趴在他的膝盖上，闻着那淡淡的清香，心里越发的安定。 ＂我十岁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回家，家里有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李奶奶介绍说这是我爸的战友，男孩子是我爸从小就给我订下的娃娃亲，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就多了一个未婚夫，到今天为止，我都不清楚，这门亲事究竟是我爸我妈给订下来的？还是李奶奶给我定下来的， 这是我唯一的一次见过那个所谓的未婚夫，没想到两年后，他牺牲在了半岛战争里，我又莫名其妙地成了一个小寡妇儿，还被人说我是天煞孤星，说什么克父克母克丈夫， 从那以后，李奶奶对我越来越不好，心情不好就骂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宁可和大院里的孩子玩，也不愿意回家。＂ 大宝从挎包里拿出军用水壶，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岀来的，他拧开盖，把水壶递给了左明月，左明月喝了一口灵井水，只觉得一股清凉袭遍全身，精神一振。 她侧过脸，冲着大宝甜甜的一笑：＂真甜。＂ 大宝揉了揉她的头发，他喜欢看左明月的笑，宛如一朵花在盛开。 ＂今天我回到家，跟李奶奶说了我找了一个对象，还没等说你的名字，她就大发雷霆，骂了我好多难听的话，最后她才说，不允许我自己找对象，因为她背着我，又给我订了一门亲，我坚决不同意，就和她吵了起来，她就让我滚！再也不要回这个家…我就收拾东西跑岀来了。＂ 虽然左明月说的很轻松，但是秦大宝听得出来她的忧伤，十几年的养育之恩，虽然是寄人篱下，受尽了委屈，但终究没有饿着她，冻着她，也终究有一些值得回忆的地方，让左明月割舍不下。 虽然大宝对这个李奶奶不甚了解，但是通过左明月的描述， 这就是一个偏执狂的老太太，控制欲强，可左明月骨子里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她是个很独立的女孩，敢爱敢恨，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别难过月亮，你现在有了我，我就是你的亲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那个年代尽管禁锢人的行为语言，但是爱情是禁锢不住的，论起对爱情的向往，即使往后倒五十年，谁又能拼得过林徽因？ 左明月握着大宝的手，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她喃喃地说道：＂大宝哥，你不知道，当时你和二奎打架，还是我串掇的，可是你的一举一动都印在了我的心里， 后来我让二狗打听了你是谁，知道你是陆爷爷的外孙，在市公安局工作， 我，我才找了关系，到了市局上班，我没有想太多，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秦大宝两辈子母胎单身，虽然说没吃过猪肉，可看过猪走，但是他可从来没体会到这种心动的感觉，现在的他只觉得左明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他的心，从此刻开始，他的心脏已经不属于他了，因为又换了一颗回来… ＂咕噜噜＂两个人的肚子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这时候他们才想起来，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俩人在那有情饮水饱呢。 大宝和左明月扑嗤笑了，一天的云彩就此散去。 大宝忽然想起来，自己空间里还有一个叫花鸡呢，本来回家的时候想给几个妹妹吃，结果他给忘了（其实是我给忘了，对不起妞妞和雯雯了，下次我再写点好吃的给你们）， 大宝拍拍左明月：＂等着，我给你拿好吃的。＂ 左明月用力地点点头，这还真是个小吃货。 秦大宝站起来，走到摩托车旁，打开后备箱，伸手进去，一个还有一点温度的大泥团凭空落在了他的手上， 大宝直起身子，笑着举了举手中的泥团，左明月拍手大叫＂＂好哇，有好吃的了。＂ 这个时候才尽显她的少女气息，见到她这副小样，秦大宝非常怀疑是因为他烤的羊肉串，才让这个小美女彻底喜欢上她， 大宝又拿出一瓶茅台酒，这下左明月实在忍不住了，跳了起来，抢过酒瓶，乐不可支，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大宝早就知道这是个馋酒的小丫头，不是嗜酒，只是单纯的馋，估计还是和她那八分之一的血统有关， 夜幕降临了，天空暗了下来，在摩托车车灯的照射下，俩个人坐在树下，吃着叫花鸡，一人一口喝着酒，笑得跟傻子似的…… 第262章 让死胖子给讹了 俩人吃完叫花鸡，喝光了一瓶酒，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到了派出所都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大办公室亮着灯，摩托车一进院里，一帮人就涌了出来， 孙谦跑过来叫道：＂哎呀，你们俩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俩私奔了呢？＂ 左明月跳下车，眼睛一瞪，刚要一脚飞过去，就见孙谦凑过来，在她和大宝身上闻了闻，又眯着眼睛，就着昏暗的灯光瞅了瞅他们。 ＂烧鸡？不对，是那个叫花鸡味儿，这作料我熟，是烤肉季的料味儿，我去！还喝酒了，你俩喝的，刚喝不久，就瓶喝的，我再闻闻，我艹！不讲究啊，喝茅台！52年的。＂ ＂我艹！＂大宝都呆住了，这厮是狗鼻子？：＂你特么怎么知道我俩就瓶喝的？＂ 孙谦嫌弃的撇撇嘴，用手指点了点他们：＂洒衣服上了，你俩？我再看看你俩干啥了？老左的脸突然那么红？你…＂ 大宝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说道：＂胖爷胖爷，嘴下留情，你上回不是说想吃老莫吗？我请，我请你还不行吗？＂ 孙谦斜睨了他一眼：＂两顿！我自己点菜！＂ 大宝咬咬牙，点点头：＂行！两顿就两顿！＂ 这个老莫叫莫斯科餐厅，是1954年开业的特级俄式西餐厅。建筑风格充满俄罗斯情调。老一辈国家领导人曾在这里多次举行宴会，接待重要外宾。 后来就成了大院子弟向往的地方，在这里急赤白脸的吃一顿，一个人没有五十块钱是下不来的，关键是在这请客吃饭有面儿，还不用花粮票。 大宝倒不是在乎这俩钱，而是不忿被死胖子给讹了， 孙谦站在一旁微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不时的擦一下口水， 左明月奇怪了：＂他干嘛呢？＂ 秦大宝太了解孙谦了，他咬着后槽牙回答道：＂这孙子特么在点菜呢。＂ 赵五河和柳湘梅迎上来，看到自行车，高兴坏了：＂所长，怎么有两辆新自行车？＂ 大宝的谎话张口就来：＂我从局里领的，前一段时间不是抄了几个黑市吗？仓库里多的是。＂ 赵五河深信不疑，他在治安处的时候，基本上天天出去抓人，抄的东西海了去了，自行车算了个啥呀？在一个大黑市还抄了辆老毛子出的卡车呢。 ＂瞅啥呀？赶紧卸，斗里头还有二百斤玉米面，是给王师傅的工钱。＂ ＂所长，车子怎么这么小啊？你看，我这大长腿都耷拉地了。＂ 大宝往办公室走，回头说道：＂小就对了，这是给明月和玉秀骑的，你们那二八大杠她们能骑吗？＂ 左明月跟在大宝身后，已经乐开了花，她一开始看到车子，就有了这个想法，一直没好意思问，现在一听，不高兴才怪呢。 大办公室门开着，里面有三个人早站起来了，大宝还没说话，就见东厢房门口站着个人，低着头，想说话又没敢，正是王大图，这是被审查以后，发现没什么事就把他放了。 大宝没有理他，好奇的问那三个人：＂齐天乐，李二河，金小玉，这么晚了你们来派出所干嘛？＂ 齐天乐满脸堆笑：＂秦所长，我们从下午就过来了，一直在等您。＂ 林玉秀抱着玉云，牵着玉雪进来了：＂所长，她俩一听见您的声音，觉都不睡了，非要过来找您。＂ 大宝把两个小丫头抱起来，用额头顶了顶她们的脑门：＂想大宝哥了？＂ 两个小丫头很认真的说道：＂想了。＂ ＂那必须有奖励！＂大宝从裤子兜掏出几块奶糖，一人两块，两个小丫头更开心了。 林玉秀凑近大宝的耳边小声说道：＂所长，那个齐站长把咱们这个月的口粮都给拿过来了，还多给了好多。＂ 大宝微笑着点点头：＂知道了，你去我屋给我酘一个毛巾，这骑摩托弄得一脸的尘土。＂ ＂哎。＂玉秀答应一声出去了。 大宝抱着两个小丫头，柔声对三人说道：＂怎么？事都处理利索了。＂ 齐天乐笑着说道：＂今儿早上大局长一来，把我都快吓死了，查了查帐，也没说什么，就是把小金库里所有钱，还有烟酒都拉走了，也没有多说啥，临走前大局长说了，您推荐我接任站长，他也宣布了， 秦所长，您就是我的大贵人，您放心，以后您指东，我不打西，您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反正一句话，有事您请吩咐我就好了。＂ 这是来表忠心了，大宝不置可否，齐天乐掏出两个信封：＂这是大局长亲自批示的，说是答应您的，您放心，只要是您送来的人，我保证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大宝拍了拍齐天乐的肩膀，从兜里掏出白皮特供烟，递了一颗给齐天乐，齐天乐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烟，双手接过来，心说秦所长太清廉了，连大前门都抽不起，这烟还是自己卷的，连牌子都没有，改天我得给他送两条来。 孙谦走了进来，看到特供烟，眼睛一亮，一把把烟从大宝手里抢了过来 ， 大宝气得怼了他一拳，没使多大劲，结果被弹了回来。 ＂你特么真是没记性，告诉你多少回了？你给我点一颗再揣起来！我弄点烟容易吗？合着全给你弄的，一盒烟我最多抽两颗，剩下的全让你给抢走了，死胖子，你特么比白狗子的还乡团还凶啊？！＂ 孙谦就这点好，你愿意说说你的，听不听算我的，他自己给自己点了一颗：＂那个王大图回来了，怎么整？＂ ＂整个屁，让他该干啥干啥，这还用说？＂ 孙谦扭着大屁股出去了，这家伙，屁股都快摇出荤油来了，把两个小丫头逗得嘎嘎大笑。 大宝也不抽了，抱着孩子呢，再给孩子呛着，这要是不抱着孩子，他能把孙胖子打哭了。 他看了看李二河和金小玉，还是叫花寡妇吧，比较顺口。 ＂来，你们俩坐下，怎么？粮食局的领导不追究你做假帐的事了？＂ 李二河刚坐下，听到大宝问话，赶紧抬起屁股，点头哈腰：＂领导没追究粮站的事，就是不让我当会计了，去当保管员了。＂ 大宝明白了，这是大事给化无了，没有贪污腐败，当然不能处理任何人，要是程建民没有他弟弟杀人这个事受牵连，恐怕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换个单位继续当领导。 秦大宝暗暗叹了口气，这才解放几年呐，就出了这些腐败分子，难怪后世反腐工作那么难呢。 ＂金小玉，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能再这样下去吧？要不就找个人嫁了吧。＂ 花寡妇茫然地摇摇头，这回她的名声也打岀去了，听说董书记也要被调走，以后恐怕她再靠男人吃饭也没人敢上她的炕了… 大宝转过头跟齐天乐说道：＂你们粮站缺临时工不？＂ 齐天乐一愣，连忙点头：＂缺，缺缺缺缺。＂ ＂这老话说得好，送佛送到西，我总不能看着她饿死吧？齐站长，你给她安排一个临时工吧？没问题吧？＂ 齐天乐这才恍然大悟：＂没问题没问题。＂ 花寡妇是真感动了，以她从业多年的经验看来，这个俊俏的小所长目光清澈，一看就是正人君子，根本对她没兴趣，这纯粹就是想帮她，这么多年以来，想帮她的男人有很多，无一例外都是想睡她，唯有这个小所长不是，花寡妇把这份恩情埋在了心底。 第263章 这小丫头还真是侠骨柔肠啊 齐天乐他们走了，秦大宝送两个小丫头回去睡觉，出来以后拐到厨房一看，刘桂芳正在收拾厨房，这厨房以前的油烟有铜钱那么厚，现在叫刘桂芳这么一收拾，说是窗明几亮有点过了，但是清爽干净肯定是可以的。 苟富贵仍然坐在灶前烧火，唯一的区别就是手边已经没有了酒瓶，眼神也不再直勾勾的了， 刘桂芳见大宝进来，有些局促的打了个招呼：＂所长。＂ 大宝微笑着点点头：＂桂芳姐，明月不喜欢吃猪肉，你单独留一个锅出来，平时她的饭我来做。＂ ＂哎哎好，好的。＂刘桂芳有点惊讶，这年头还有这么照顾女人的男人？她可从来没见过，也许这就是城里和乡下的区别吧？想到这，刘桂芳忽然对城里的生活有了一丝向往。 大宝踢了踢苟富贵坐着的小凳子：＂咋啦？不想当公安改当烧火的啦？你这理想够远大的呀？＂ 苟富贵站起身，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不，不知道该干啥。＂ 大宝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就是一个刚复员回来的老兵，除了拿枪，别的还真是不会。 他一想到这个问题头就开始疼了，整个派出所，论起真正懂公安工作的，扒拉来扒拉去，好像只有自己一个。 大宝知道，自己在派出所呆不了多久，也许半年，也许一年，就连左明月和孙谦都呆不久， 虽然来这才几天，他已经有点喜欢这个派出所了， 现在慢慢地，整个派出所都换上了自己人，在这里他是绝对的一言堂，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让他感到很舒服，甚至是迷恋， 所以他即使是走，也要培养一个接班人，这个最好的人选就是苟富贵，首先他当过兵，个人素质好，经过军队的大熔炉炼化，思想境界没问题，再说当过排长，肯定有组织能力，差的就是对公安工作的经验，不过这是可以带岀来的， 大宝又转了一圈，九点多了，该休息的都休息了，只有大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今天晚上是柳湘梅值班，主要的工作就是听电话，但是基本上是什么事都没有的。 这乡下派出所的职责和城里有很大的不同，城里人多事多治安乱，各辖区派出所得白天值班接警，下片区暗访，晚上还得整晚的轮班巡逻， 尤其是在京城，六百万的人口，所有的公安扔在这人海的汪洋中，都溅不起一丝水花，所以这工作量更大， 可乡下就不同了，除了重大的节日之外，基本上没有巡逻一说，日常只要守在派出所，接命令出警就行了，出了大案要案往上一交了事， 这日子可谓是闲出屁来了，这样的执法环境，更增加了宗族对各村的统治力，这也导致了政府的决策下达不到村屯，村民们宁可相信宗族，也不相信政府， 这要是在混乱的旧社会，也就那么地了，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官的不影响升官发财就行，少操心岂不是乐事？ 但是换在了新社会就不行了，政府最重视的就是统治力，没有了统治力，政府岂不是成了庙里的木雕泥塑，成了摆设？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才有了取消合作社，取消了村屯，合作社组成了人民公社，村屯打散合并成了生产队，大家一起上工，年底用工分换取钱粮，这样一来，宗族实际上就没什么用了，渐渐地也就散了， 大宝洗了脚，躺在床上，心里一直想着公社的事儿，慢慢的也就睡着了… ．．．． 鼻孔里痒痒，秦大宝扒拉了一下，耳边响起压低了的嘻笑声，他睁开一只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眼前晃动着一大两小三个毛茸茸的脑袋， 大宝揉了揉最大的那个脑袋，喃喃地说了句：＂唔媳妇…别闹…＂ 又翻了个身，趴着睡着了， 左明月的小脸羞的通红，她推了推大宝：＂快起来吧，吃早饭了。＂ 两个小脑袋挤到大宝的床头，用头发捅着大宝的鼻孔。 大宝忍不住了，打了两个大喷嚏，醒了，他翻身坐起，把两个小捣蛋鬼按在床上，轻轻地打了两下屁股， 两个小丫头乐得嘎嘎的，大宝揉揉眼睛，回头看看窗户，天已经大亮了，后院都已经有人在干活了， 左明月已经把洗脸水倒好了，牙刷牙膏都准备好了，她过来拉大宝，大宝就着这个劲儿站了起来，顺势抱了一下左明月，左明月小脸涨得通红，赶紧跳开， 大宝嘿嘿一笑，小样儿的，还治不了你，他伸了伸懒腰，张开双臂：＂来，抱抱，男朋友的福利。＂ 左明月羞得一拳捣过来，打在大宝的肚子上：＂美得你＂ 大宝都不用躲，肌肉一松，把力量卸开，他有一点吃惊，这力量可以呀，怪不得可以打遍全军区的一米二以下无敌手呢， 大宝一边刷牙一边问道：＂力量不错，跟谁练的？＂ 左明月给他叠被子：＂李爷爷的警卫员，说是从少林寺出家还俗的，功夫老厉害了。＂ ＂唔，还不错，咕噜噜…咕噜咕噜，不过少林 功夫过于刚猛，不适合女孩子学，等这两天我有个师侄女来报道，我听他爹说，她练的是八卦掌，看样子练的还不错，我到时候让她教你。＂ 大宝把牙具递给左明月，左明月高兴了：＂你师侄女？多大了？＂ ＂十七了吧应该？和你同岁。＂ ＂太好了，那应该没我月份大，我是正月初三的生日，得管我叫姐。＂ 大宝把脸从脸盆中抬起，撇撇嘴：＂胡说！叫什么姐姐？得叫小师婶！＂ 左明月刚把牙具放下，一听大宝的话，这脸红得就跟大红布似的，她一脚踹了过来：＂你才胡说！什么小，小师婶？＂ 虽然是嗔怒，但是你为毛满眼都是开心？ 大宝伸手一捞，抓住左明月的脚踝，顺手捏了一下，左明月羞的叫了一声：＂狗贼好胆。＂ 大宝用毛巾擦脸：＂月亮，你跟二狗说了么？他来不来？＂ ＂来，我昨天先去找的他，＂左明月又给大宝换了盆水，继续说道。 ＂二狗大名叫郑中州，他爹叫郑海洋，是军分区的副参谋长，二狗和他姐是郑海洋前妻生的，解放以后，郑海洋就和前妻办了离婚，没到三天就娶了总医院的一个护士，生了一个男孩， 这二狗他妈也是个狠茬，怕自己姑娘和儿子以后在乡下没出息，愣是把两个孩子给送到军区大院， 这郑海洋和他现任妻子本来不打算收留，可是他前妻在军分区司令部跪了整整一天，这事连中枢都惊动了，上级命令郑海洋必须把二狗姐俩收下，否则就开除军籍滚蛋， 郑海洋和他媳妇儿吓得一个劲的检讨，也不敢不收。 二狗他们姐俩留下了，可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后妈待他们像是眼中钉一样，连口饱饭都不给， 二狗后来当了我小弟，我就想办法收拾了他后妈两次，他后妈这才消停，可对他俩也是不闻不问， 去年二狗他姐跟郑海洋大闹了一场，去东北当兵了，二狗就更没人管了，所以我才想把他招进来的。＂ 大宝酘完毛巾，晾在架子上，他揉了揉左明月的头发，自己的这个小女友还真是侠骨柔肠啊， 左明月牵着两个小丫头，期盼地看着大宝，她怕大宝说不收。 第264章 我孙子当大官了 大宝和左明月一人牵着一个小丫头，往厨房走， 大宝低声对左明月说道：＂月亮，你不用胡思乱想，对于我来说，谁对你好，我就对谁好，谁对你不好，我就砸烂他的狗头，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 左明月眨着大眼睛，慢慢弯成了月牙，她轻轻地说了声：＂好…＂她的这副模样，任何以前认识她的人都会惊讶，谁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小野猫会变成小白兔。 ＂让二狗这两天就来，加上我那个师侄女，最后一个名额我给我老叔，到时候我统一到分局办理手续。＂ ＂好。＂一听大宝的老叔要来派出所上班，左明月有点忐忑不安。 大宝揉了揉她的短发：＂不要紧张，在我家里，我老大，我妈老二，我说打谁，我爷我奶就会打谁，我喜欢谁，他们也会喜欢。＂ 这话说的挺不要脸的，不过这是事实，在爷爷这头，大宝有两大靠山，爷爷和奶奶，这么说吧，他大孙要是宰人，老两口一个递刀一个挖坑，在姥家，不算姥姥，因为姥姥还讲点道理，可大宝同样有两大靠山，一个是老妈陆秀娥，一个是大舅妈白秀英，当然，如果大宝要宰人，她俩是不会递刀挖坑的，这俩是直接捋胳膊就上！ ＂我一会儿吃完早饭，要回秦家沟一趟，中午回来给你烤肉串吃。＂ 一听烤肉串，左明月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再也忍不住捂住小嘴，口水流下来就太不雅观了。 吃早饭的时候，王大图不在，大宝也没问，刘铁锤说王大图请了几天假回家了，大宝点点头，这路都是自己走的，是好是歹都得自己受着， 吃完了早饭，王师傅过来了，再有一天这些大的活就都完了，剩下的柜子呀浴桶呀床啊什么的，留下几个人慢慢弄就行。 大宝同意了，他告诉王师傅再给他做两个秋千架，这个活都不叫啥了，大宝叫过玉秀，告诉她把昨天粮站分的玉米面，再拿出二百三十斤给王师傅，至于自己拿回来的，就留着派出所的人自己吃， 王师傅是千恩万谢呀，这才干了几天活？四百三十斤玉米面就挣到手了，虽然还要分出一部分，但是自己家最后也能落下二百七八十斤，这可是救命的粮食啊，要不是大宝拦着，他非得磕两个不可。 大宝骑着摩托车出了派出所，顺着大街往南开下去了，路过粮站他收了一脚油门，看到院子里花寡妇捧着个大扫帚，正吭哧吭哧的扫地，身边有两个男人围着她打转逗闷子呢， 大宝叹了口气，这特么狗真是改不了吃屎呀，这娘们天生就不是什么好人。 公社的院里静悄悄的，连个人走动都没有，看来这两天出的事，把这帮人吓得完完的了。 大宝拐上去秦家沟的路，半路上没人，他往挎斗里放了五十斤白面，五十斤大米，一罐蜂蜜，还有一只收拾好了的山羊， 摩托车开进了秦家沟，村里很明显又有了不同，没有了孩子们的打闹玩耍，路上碰到的族人，都是面色萎黄，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他们都咧着嘴和大宝打招呼，甚至有的人拉着大宝就哭了起来，村里的粮食半个月前就没了，现在家家户户靠挖野菜过活，可是…野菜它终究不是粮食啊，它不顶饿呀， 这短短的路程，大宝开的很慢，他的心跟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喘不过气来，憋的难受，他知道，三年的灾难，这才刚刚开始。 幸运的是，爷爷奶奶的气色还不错，看来是听了自己的话，没有省下粮食给儿孙吃， 大宝把车开进了院里，爷爷奶奶就迎了上来，早就听到了摩托声，一猜就是大孙来了， 秦庆福和秦庆贵也听到声音过来了，见到大宝拿的粮食，脸上乐开了花儿，这年头除了秦大宝，谁看了粮食都饿。 奶奶拉着大宝的手，一起进了屋，爷爷奶奶一边一个坐在大宝身边，二叔老叔把摩托车里的东西拿出来，藏在柜子里，不藏不行，几乎每天都有来借粮的。 大宝仔细的看看奶奶的脸色，这才放下心来。 ＂大军大全呢？＂ ＂上学了，还有一年小学毕业，然后就得到公社上中学了。＂ 大宝起身把蜂蜜拿过来，放在炕沿上。 ＂奶，这蜂蜜是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采回来的，你和我爷一定要每天吃，不许给大军大全，你们要老是不好好吃饭，保养身体，以后我再也不回来了，我回来看着难受。＂ 秦庆福听了大宝的话，脸跟巴掌打了似的，这两个小崽子是自己家的，天天在老头老太太这里噌吃噌喝，老头老太太有点好吃的都填他俩嘴里了。 ＂大宝，我，我…＂ 大宝伸手制止了秦庆福的话：＂二叔，你别多想，我不怕我爷我奶给大军大全吃，我是怕他们舍不得吃，我平时拿来的粮食，四五口人都够吃了，所以不要省，如果因为省吃俭用把身体搞坏了，到时候你我当儿孙的后不后悔？难不难受？＂ 秦庆福和秦庆贵现在对这个侄儿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感，也许是他平时给老头老太太拿的东西多，相对 来说，比他们强百倍，这才让他们觉得比大宝低一头。 大宝知道他们的小心思，不过没有开口劝导，因为没有用，这不是劝的事儿。 ＂老叔，你去把我二婶和老婶叫过来，我有事跟你们说。＂ 秦庆贵答应一声就出去了，他知道大侄一这么说，肯定是有好事。 ＂二叔，村里什么时候改成生产队啊？应该有通知了吧？＂ ＂有有，本来说公社有了章程，让咱们近边的三个村组成一个大生产队，再分成几个小生产队，应该就这个月就整完了，再不整完该种地了，啥都耽误了。＂ ＂关于生产队长的任命是咋说的？＂ ＂支书肯定是公社任命，原来说大队长是由生产队选岀来，可这三个村组成的，咋选呢？不过是你选你的，我选我选的，最后公社定呗。＂ 大宝点点头：＂行，只要咱们村把二叔你报上去，我就让公社直接任命你当大队长。＂ 开玩笑，现在四季青公社领导谁敢忤逆秦大宝这个丧门星？上任三天，把公社一把手和三把手全给换了，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大宝到公社喊一嗓子，吓尿裤子的肯定不止一两个， 听说有的公社领导下班都不敢从派出所门口走，都吓得作下病了。 秦庆福挠挠脸，他是一点都不信大侄说的话，还直接任命？公社是你开的？ 大宝瞟了他一眼，这个二叔和他老爸最像，懦弱胆小，自尊心还强，没什么大出息，所以他才宁可带老叔走，都不带二叔走。 ＂你放心，我在公社说的上话，现在我调到公社派出所当所长了。＂ ＂啊？当，当所长了？宝啊，真的假的？你不会哄爷奶开心才说的吧？＂ 大宝拉着爷爷奶奶的手：＂当然是真的，我都上任好几天了，一直忙，这不，得空我就回来了。＂ ＂哎呀！＂秦庆福乐了，那嘴张得都能看到肾了：＂所长？我大侄儿当所长了？那可是老大的官了。＂ 在村里人看来，平时公社下来个干事都牛的不行，这公社派出所的所长那可真是太不得了啦， 爷爷的嘴是合不上了，拿出烟袋都哆嗦的塞不进嘴里，老头一拍大腿，下地就要走，大宝一把拉住：＂爷你干啥去？＂ ＂我上祠堂，得跟祖宗们磕几个响头，多亏祖宗保佑，我大孙当大官了…＂ 第265章 好事一个接一个 大宝一把把爷爷拉回来，这老头哪是去磕头谢祖宗啊？这分明是去昭告天下啊， ＂二叔。＂大宝赶紧岔开话题：＂你这两天去找大柱哥，让他组织人进山打猎，现在开春了，野物都出来找食了，好打，尽量多打点， 打完了到公社找我，我跟我爸他们厂的副厂长关系不错，能用野味换粮食，但是一定得量大，少了划不来。＂ 爷爷一听直拍大腿，说话都带哭腔了：＂大宝啊，爷爷…爷爷谢谢你呀…＂爷爷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了泪水：＂你救了咱一村人的命啊，＂ 大宝心疼的用手去帮爷爷擦眼泪，急得一个劲的说：＂爷爷，咱不哭，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爷爷拉住孙儿的手：＂孙啊，我和你奶呀，不是舍不得吃，这粮食打下来不就是让人吃的吗？ 我们是吃不下呀，看到村里人饿得直打晃，那树叶只要是有一点的绿色儿，都被捋下来吃了，我俩的心呐，就疼啊， 这一个村的人，不是管我们叫叔，婶，就是爷爷，奶奶的，我们当老的，哪忍心看着他们挨饿，自己吃得五饱六撑的呢？ 可我们当老的没能耐呀，连给孩子们一口饱饭都做不到，我们呐，我们…．吃不下呀…＂ 爷爷把脸埋在手掌里，泪水从掌缝之间溢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奶奶也抽泣着点头，秦庆福蹲在地上，一声不吭。 大宝的心跟刀剜了似的，他拍着爷爷的后背，柔声说道：＂爷，我知道您的心情，今年，据专家说，是个大灾年，南涝北旱，颗粒无收， 我之所以一直想让我二叔去当这个大队长，就是因为我不想眼瞅着村里人挨饿啊， 今年，要在地里种红薯，玉米和土豆，至少要在三分之二的土地上种这三样耐旱的农作物， 不要盲目的听从公社的安排，去种水稻和小麦，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可是…＂二叔站起来，眉头紧锁：＂可是还得交公粮啊，交完了公粮，就剩不了啥玩意了，还是不够吃啊。＂ 大宝瞅了瞅外面，小声的说道：＂所以咱们得想办法，在大山里找块地，种红薯和土豆，别的啥也不种。＂ ＂不行不行。＂爷爷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是要犯错误的，不行不行。＂ ＂爷，所以让二叔当大队长，找点稳当人，咱偷偷种，反正咱也不卖，够吃就行。＂ 爷爷和二叔不吱声了，但是俩人还是愁容满面。 ＂爷…，这事咱真不用怕，公社那边有我呢，谁敢乍翅，我就收拾谁，再说了，在山里找植物当粮食，这谁能拦得住？谁又敢拦着老百姓进山里找吃的？＂ 奶奶一拍巴掌：＂对呀，这红薯啊土豆啊在山里都是野生的，我们找到咋了？总不能不让吃吧？＂ 爷爷点点头：＂这中，只要是那几个人嘴严，就问题不大。＂ 二叔又摇摇头：＂不中不中，这山里的大牲口多，种点红薯土豆还不够它们祸祸的呢。＂ 爷爷扇了他一巴掌，二叔捂着后脑勺一个劲的喊疼：＂爹，你打我干嘛？＂ 爷爷是恨铁不成钢：＂你这个榆木脑袋，一点儿都不开窍，那不会用木栅栏围上吗？＂ 二叔这才反应过来，不敢喊疼了。 大宝从挎包里拿出两个信封：＂咱们家这边我也安排好了，这是咱公社粮站的两份工作介绍信，是我托人弄来的，准备给我二婶老婶的…＂ 正好这个时候，秦庆贵和他二嫂，还有媳妇儿进了屋，一听到这话，二婶内向，没来得及说话，老婶扑了过来，一把拉住大宝：＂哎呀妈呀，大宝，这是真的吗？＂ ＂真什么真？＂秦庆贵一拉媳妇儿的衣服：＂你们老娘们在家呆着得了，有工作还不得先可着我们老爷们来？＂ 老婶眼睛一瞪：＂你可拉倒吧，我刚才听得真真儿的，大宝说给我和二嫂找了份工作，是不是二嫂？＂ 二婶默默地点点头，她虽然不善言辞，但是眼睛里的渴望是挡不住的。 秦庆贵急了：＂你个老娘们儿…＂ 爷爷咳嗽了一声：＂都消停点，听你们的？这事听我大孙的，都老实听着。＂ 俩个儿媳妇不敢说话了，秦庆贵凑到大宝身边，满脸堆笑：＂大侄儿…＂ 大宝扒拉他一下：＂我爷不是说了吗？你消停点，老叔，你的事我给你安排完了，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大宝看着爷爷奶奶：＂为啥让我二婶老婶去粮站呢？一是活很轻闲，一年到头就是收粮的时候忙，二是女同志到了那能呆得安稳，不会像那些男职工一样，天天喝酒打牌，＂ 他瞅了瞅秦庆贵：＂老叔，我不认为你能抵挡得了这种诱惑，真要是那样，你就没什么好下场，妻离子散都是轻的，你呀，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我眼前吧。＂ 秦庆贵翻了翻眼睛，他可不敢和大宝犟，只要是一犟，肯定会挨一顿揍，他一赌气，抱着膀蹲在地上，他是自动忽略了大宝说的最后一 句话。 大宝也不搭理他，继续说道：＂二叔，当大队长，二婶和老婶在粮站，以后交粮的时候，也能在检斤验质的时候帮上忙，到时候谁也撼动不了你的位置，而且你给整个生产队带来好处，队员们不拥护你拥护谁？＂ 秦庆福也在犹豫，一份工作和大队长之间倒底哪个更好， 奶奶却听出了大宝的意思，所谓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儿子什么德性她最知道，她一拍巴掌：＂就这么定了，这两个工作，淑芬，秀禾你们俩去，到了那好好干，不要给你大侄丢脸。＂ 二婶和老婶兴奋地脸憋得通红，一个劲的点头。 大宝摆摆手：＂奶，没那么严重。＂ 秦庆贵抬起头，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声：＂娘…＂ 奶奶眼睛一瞪，他立马老实了，低个头不敢说话了，秦大宝都憋不住笑了，他把秦庆贵拉起来。 ＂唉，我老叔怎么像个小孩似的？我不是都说了吗？你以后跟着我，在我眼前干。＂ ＂啥？啥意思？＂秦庆贵傻眼了， 爷爷奶奶他们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都定定的看着大宝。 大宝又在挎包里拿出一份信封：＂我来公社派出所挂职，有一个条件就是给我几个工作名额，所以局里和公社就给了我三个工作名额，我留了一个给我老叔。＂ ＂啥？啥工作？＂秦庆贵彻底的傻了， 秦庆福这下可真是羡慕嫉妒了，他一脚就把秦庆贵踹到炕琴那了：＂你是不是傻？大宝说了，公安！你小子要当公安了，还啥啥啥的呢。＂ ＂公安？我当公安？媳妇儿，你打我一下，我是不是做梦呢？＂ 老婶照着他的大腿里子使劲拧了一把，一是为了出气，二是有了工作，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高兴的。 秦庆贵＂嗷＂的一声尖叫了起来，太疼了，声音都劈叉了。 爷爷奶奶脸上的皱纹都乐开了，手脚一个劲的颤抖，这今天是怎么了？好事咋还一个接一个呢？ 大宝连忙说道：＂先别着急高兴，这个是临时工，得三年后培训合格才转正呢，不过这个转正不是问题。＂ 第266章 这忽悠的活也不好干呐 秦庆贵已经兴奋地快要窒息了，他哪里还在乎正式工和临时工的区别，他抓住了媳妇儿的胳膊，大声喊道：＂秀禾，我要当公安了，我要当公安了…＂ 他媳妇儿虽然也很开心，但是叫他捏得雪雪呼痛，他媳妇儿严重怀疑他是在报复刚才掐疼的仇。 秦庆贵最后扑在老太太的怀里放声大哭，老太太也心酸的掉眼泪，这份喜极而泣让全家人都湿了眼眶， 秦庆福再也忍不住了，他凑到大宝身边：＂大宝，你看我也不太适合当这个大队长，你能不能…＂ 他吭哧瘪肚的说不岀来了， 大宝拉着他坐下，搂着他的肩膀，柔声说道：＂二叔，其实来说，咱们全家你最重要，倒不是因为我爷我奶，再过两年，我结婚了，是必须要把我爷我奶接走了， 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我爷我奶在我爸你们三兄弟跟前，我都不放心，只有把我爷我奶放在我面前，我才能伺候好他们…＂ 爷爷听了是老泪纵横，有这样的孙子，他这辈子没白活。 奶奶一脚把老儿子踢到一边，这儿子哪有孙子香，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抽泣声，大家都在听大宝说话。 秦庆贵抽抽答答，还是沉浸在喜极而泣的气氛当中，奶奶回身操起扫炕的笤帚疙瘩，劈头就是一下：＂给我憋回去！＂ 秦庆贵立马就没了声音，他偷偷看了家人们一眼，没有一个人同情他，刚才母子抱头痛哭的场景荡然无存， ＂二叔，你是咱们家人的后盾，实话告诉你，现在城里也不安稳，这个运动那个运动的，谁知道哪天落到咱们家人的头上？所以说你是咱们家人最后的退路， 而且你这个大队长是发展潜力最大的，就拿我老叔来说，他文化水平低，即使是公安，但是据我的分析，也只能是个干事，没什么大的发展， 而你则不然，你是你们哥仨中，学历最高的，初中念到二年级，比公社一些领导学历都高，你是生产大队长，距离公社领导干部只差一步，只要你干出成绩，往上升一步，那就是干部了， 就算不升，二叔你想过没有？三个村组成的大生产队，三四百户人家，上千口的人全归你管理，挣着工资，拿着补贴，这方圆十里有谁比你更牛？ 你品品是不是这个道理，你细品。＂ 大宝说的没有大道理，全是利益的大白话，听得秦庆福是热血沸腾，他都不用细品，一想到他在台上讲话，台下全是村民那崇拜的小眼神，这种感觉想想就很爽， 看到秦庆福的表情，大宝松了一口气，艹！这传销的活也不好干呐…… 不过大宝一点也没有夸大，二叔的这个大队长确实很重要，现在距离大风暴只有五六年了，他是经历过那个疯狂的年代的， 真到了那个时候，如果姥爷被卷了进去，那么全家肯定遭殃，退路就是这秦家沟，再不行，就躲进温泉山谷，终归的目的是保全家人的性命，重生人氏也不会牛到能够阻挡风暴的袭来…… 这边秦庆福越想越美，美得冒出个大鼻涕泡，他在屋里呆不住了，家里这么多的喜事要是不出去显摆显摆，他得憋死。 大宝忍住笑，把三封介绍信交给秦庆福：＂二叔，你和我老叔去把证明开岀来，明后天就都去公社报到，你顺便找大柱哥商量商量上山打猎的事儿，一定要注意安全，找一些有经验的进山，别找愣头青。＂ 秦庆福答应一声，拽着抓耳挠腮的秦庆贵走了。 奶奶拉着大宝的手：＂你们俩，赶紧做饭，我大孙还没吃饭呢，做白米饭，割块羊肉炖了。＂ 没等二婶老婶答应，大宝赶紧拦着：＂奶，饭我就不吃了，我马上就得回去，所里还有事。＂ ＂哎呀，那也得吃饭呐。＂奶奶急了。 ＂奶，今天真不行，所里这两天事特别多，我不放心，反正这里离得近，我一脚油门二十分钟就到了，平常没事的话，您和我爷想我了，就坐着马车去公社看我，这不是总能见着了吗？＂ 爷爷点上旱烟袋，巴嗒巴嗒的抽：＂孩子说的对，你要是想孩子了，天天去公社都行，孩子现在有正事呢，饭改天再吃。＂ 大宝趴在奶奶的肩膀上，小声说道：＂奶，我找到对象了，改天我带她来看您和我爷。＂ ＂啊？真的假的大孙？＂奶奶一听眼睛都瞪圆了：＂孙啊，这事可不敢诓奶奶呀。＂ 大宝有点害羞：＂我哪能诓您呢，是真的。＂ 奶奶乐得哈哈大笑：＂这可怪好的，姑娘是哪的？长得咋样？＂ ＂我一个所的，长得…挺好看的。＂ 爷爷脸上的核桃纹都开了，巴嗒巴嗒嘬得烟袋锅子火星子直冒， 二婶老婶赶紧凑过来：＂大宝找对象了？＂ ＂姑娘家哪的？＂ ＂多大了？家里几口人呐？＂ ＂她爸她妈干啥的？＂ ＂脾气咋样啊？对你好不好啊？＂ ＂长得啥样啊？像不像电影演员？＂ 好家伙，一顿大问号给大宝直接擂蒙了，他也插不进去话呀，就连平时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二婶，都成了话痨，她俩一递一话整整五六分钟愣没停下。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还伴随着叫喊声：＂太爷太奶救命啊…＂ 老爷子和老太太赶紧下地穿鞋，这时候大宝和二婶老婶已经冲出去了。 大宝刚到院里，就看一对儿小夫妻抱着个襁褓，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大宝一看男的面熟，好像是自己的小辈，但是叫不出名字， 老婶赶紧问道：＂保中啊？咋地了？＂ 那个男的岁数不大，也就是十八九岁，他扑通就跪下了：＂二奶老奶救命啊，我家栓儿昨晚上半夜发高烧，求到了王婆子那儿，她给包了药，回来给孩子吃了，孩子也没好啊，刚才口吐白沫，叫的动静愈来愈小了。＂ 大宝吓一跳，这可坏了，看小婴儿才几个月大，这发烧要是大劲了，可就救不回来了。 他赶紧问道＂＂咋不送医院呢？＂ 保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宝叔，我以为，我以为吃了王婆子的药能好呢……＂他媳妇儿在旁边抱着孩子光是哭， 大宝气得一脚踹翻了他：＂你以为？糊涂！糊涂，赶紧的，抱孩子上门口，我把摩托车顺过来。＂ ＂哎哎哎。＂小俩口赶紧抱孩子出了大门口， 大宝一边推摩托车一边回头对爷爷奶奶说＂＂我走了，爷，奶，改天我再回来。＂ ＂好好，大孙，去哪个医院呐？＂ 大宝踹着了摩托，头也不回地说道：＂先去公社卫生院看看，如果不行再去城里。＂ 出了门口，让保中坐在他身后，保中媳妇儿抱着孩子坐在挎斗里，等他们坐稳当了，大宝一拧油门，摩托车就冲了出去。 到了村子中间，路上围了一堆人，人群中的秦庆贵正在吐沫横飞的跟别人吹牛， 大宝一按喇叭，吓得众人赶紧闪开， 秦庆贵一看见大宝，喜出望外，刚叫了声：＂大侄儿…．＂摩托车风驰电掣般的从他身旁冲了过去。 秦庆贵根本没反应过来，直到把下一句：＂你干嘛去…＂说完了，摩托车已经连影都看不着了… 第267章 你们的立场有问题 二十分钟的路，十五分钟就到了公社卫生院门口了，卫生院就在公社的斜对面，一溜五间大平房， 门口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大宝在外面停车，保中和他媳妇儿抱着孩子冲了进去。 四季青公社卫生院属于比较大的卫生院，里面内科、外科、齐全，但是没有儿科，一般来说有个发烧感冒的，不管是大人小孩都来看内科， 保中和他媳妇儿哪来过这呀？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正好从一间诊室里岀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这个医生年纪不大，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 保中赶紧拦住他：＂大夫，大夫，俺儿子发高烧，您快给看看吧。＂ 男医生捂着鼻子退了一步，从兜里拿出白色口罩戴上：＂哎呀你身上是啥味呀？赶紧离我远点。＂ 孩子昨晚上发高烧，又拉又吐，保中心急如焚，给孩子洗尿片的时候，不小心把孩子的便便沾衣服袖上了，乡下人没那么讲究，再说也就这一套衣服，没的换， 这味儿一下就让男医生给闻到了，把他恶心的想吐。 ＂对不起大夫，大夫。＂保中他媳妇儿一个劲儿的鞠躬：＂您快给看看吧。＂ 男医生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走，真是太脏了，小孩儿我们这看不了。＂ 保中急得扑通就跪下了，一个劲的磕头，脑门儿都磕出包了：＂大夫，求求你了，救救俺孩吧。＂ 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护士走了出来：＂喊什么呢？这里是卫生院，不是赶大集，赶紧出去喊去。＂ ＂国栋，你不是要回城里吗？再不走晚上买不到电影票了。＂ ＂王倩，我这不是刚要走吗？真倒霉，碰到了两个乡巴佬，一身的臭味，要我给小孩看病。＂ ＂看什么病？看不了，赶紧去城里医院看吧。＂ 保中他媳妇儿也跪下了，一个劲的磕头。 这把女护士给烦的，冲走廊里就喊：＂王木生，有小孩发高烧，你给不给看？＂ 闻声从里面跑出一个青年医生，瘦瘦的，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他看到女护士，腼腆地一笑：＂哪个小孩发高烧？我看看。＂ 保中他媳妇儿抱着孩子爬起来，把孩子递过去，青年医生也没接过来，他打开襁褓，孩子小脸烧得通红， 他看了看舌苔，又拿起胸前的听诊器，伸进小被里听了听，他皱了皱眉头：＂呼吸有锣音儿，恐怕是烧出肺炎来了。得赶紧办住院。＂ 女护士王倩杏眼圆睁：＂办什么住院？我和吴国栋今晚要去看电影呢，我才不值班呢，赶紧的，到城里医院看去吧。＂ 青年医生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他叹了口气：＂倩倩，这孩子去城里就来不及了，还是把他收下吧。＂ ＂收什么收？王木生，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和王倩约会，才故意的吧？你可挺阴险呐。＂ 王倩撇撇嘴：＂王木生，我告诉你，我和你结束了，我现在是个自由人，我想和谁约会就和谁约会，你管不着，这个小孩我是说什么都不会收的。＂ 王木生咬紧了牙关：＂你先把小孩收下，不用你值班，我来值。＂ 王倩愣了一下，她犹豫了起来， ＂你收下就行，打针打吊瓶都不用你管了。＂ ＂那…好吧，你们，说你们呐，带钱了吗？押金二十。＂ 保中的脑门都磕紫了，他有点头晕，靠着墙，他摇了摇头：＂我，我没钱…＂ 王倩当时就翻了：＂没钱？没钱看什么病？赶紧滚蛋。＂ 说着就来推保中的媳妇儿，她可不敢推保中，保中额头青紫，肿了个大包，看着挺吓人的。 保中媳妇儿一个劲的叫：＂我，我宝叔有钱，我宝叔马上就进来了。＂ 王倩火冒三丈：＂你们都穷成这样了，你什么宝叔也好不到哪去，赶紧滚蛋，回去找钱去…＂ ＂啪＂一迭钱砸在了她的脸上，王倩吓得往后一闪，差点栽倒，一双干瘦的大手托住了她，她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如瓶子底般的眼镜，眼镜后的一双眸子满满的都是关心，让她的心抖了一下。 ＂小心。＂王木生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吴国栋这才冲上来扶王倩，王倩却本能的躲开了他的手。 王倩这才看清了面前站着的两个人，而地上散落着十几张纸币。 这两个人，一个是穿着公安制服的少年，背着手，皱紧眉头看着自己，这个少年竟然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另一个她认识，公社粮站的副站长齐天乐，听说已经升任正站长了。 秦大宝刚才停好摩托车，正要进卫生院，正好齐天乐从公社出来，俩人就聊了几句，花寡妇已经办好了临时工手续，今天上了班，暂时在粮站打扫卫生， 大宝也说了一下，明天二婶李淑芬，老婶贾秀禾会来报道，齐天乐也早就给俩人安排好了工作，一个做质检员，一个做保管员，这两个都是粮站一等一的工作。 大宝也不怎么懂粮站里面的事，但是这个人情他得领， 齐天乐凑到大宝的耳边说道：＂大宝兄弟，董书记调走了，听说去房山那边当政研室的副主任，现在在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呢。＂ ＂政研室？是政策研究室？＂ ＂对对，这是57年新成立的一个部门，类似于秘书科，也是负责写一些发言稿什么的。＂ ＂噢。＂大宝明白了，这董书记上面也是有人的，这是他搞破鞋的事被冷处理了，先去一个冷僻的部门过渡一下，过两年找机会再岀来，这对大宝来说是无所谓的，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罢了，但是这个怨是结下了，不过大宝也不在乎，俩人不是一个系统，以后碰到的机会不多。 俩人聊了几分钟，卫生院里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宝要进卫生院，他惦记那个小婴儿怎么样了，齐天乐有心和大宝交朋友，也就跟着进来了。 大宝一进来就听见王倩在大喊都穷成这样了，你的那个宝叔也好不到哪去，赶紧滚蛋…． 气得大宝伸手从挎包里掏出一迭钱就砸在了女护士的脸上。 王倩呆住了， 秦大宝厉声说道：＂你不是说我们穷吗？让我们滚蛋？你看看，地上的钱够不够？捡起来！＂ 王倩的脸像被巴掌打了一样通红，她大声叫道：＂你谁呀？凭什么侮辱人？＂ 大宝冷笑一声：＂我侮辱人？你们卫生院不是要钱吗？我给你们钱，怎么？这就是侮辱了？＂ 他看到保中额头上的青肿，眼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保中，是怎么回事？＂ 保中这下有了主心骨，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大宝气得手都哆嗦了：＂你们，你们这种人也配穿这身白大褂？你们不觉得自己脏吗？怎么？乡下人就不配来你们卫生院来看病？你们不是为人民服务的？我看你们的立场就有问题，＂ 王倩吓得大叫一声，她可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 吴国栋挺了挺腰，上前一步叫道：＂你是什么人？哪里的公安？在卫生院撒野？你知道我舅舅是谁吗？＂ 秦大宝冷笑一声：＂通常来说，你这么问我知不知道你舅舅是谁？证明你自己狗屁不是，要拿着你舅舅的名号来压人了，我告诉你，我没兴趣知道你舅舅是谁，我只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为了约会，竟然将农民的孩子拒之门外，这是阶级立场问题，你们一定要被严肃处理。＂ 王倩惊叫一声，倒退了一步：＂狗男女？我滴天呐？我不活了…＂ ＂不活你就去死！＂大宝厌恶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刺进吴国栋和王倩的心里：＂卫生院院长呢？出来！＂ 第268章 别拿珠玉当成瓦砾 吴国栋大声叫道：＂找什么院长？找我就行了，告诉你小公安，你别狂！我舅舅是公社董书记，我让我舅舅开除你，扒了你这身皮！＂ 大宝冷笑一声：＂你舅舅？公社书记？好大的官威呀，想开除谁开除谁？这么厉害吗？那你可快点去找他，晚了就得去fs区找他了。＂ ＂你不要岔开话题，信我一句话，给我和王倩道歉，然后领着这几个乡下人赶紧滚！我还能考虑一下让我舅舅不开除你，否则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秦大宝实在是不愿意搭理这个傻b了，他刚要说话， 齐天乐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两步对王倩说道：＂倩倩，这是派出所的秦所长，你不要再多说了，再多说就是在给你爸招祸了，赶紧的，去叫你们院长。＂ ＂啊？秦，秦所长？＂王倩吓得浑身直突突，这两天公社都传遍了，这个新来的派出所所长才上任几天，凭借一己之力，将公社领导班子给换了一大半，又将粮站站长给抓了起来， 这凶名可是太响亮了，现在公社里的大大小小的干部，上下班都不敢从派出所门口走，离着派出所二十米都不敢大声讲话， 王倩吓得转身就跑，吴国栋不知道啥情况，也跟着跑了， 王木生推了推眼镜说道：＂同志，别说别的了，咱先给孩子治病吧。＂说着蹲下来捡散落在地上的纸币。 大宝也蹲下来，把钱捡起来，他把钱塞进王木生的手里，柔声的说道：＂同志，你是好样的，你看这些钱够不够给孩子治病？不够我还有。＂ 王木生一看手里的钱，得有一百多，也就笑了笑：＂哪用的了这么多？预交二十就够了，孩子恐怕烧出肺炎来了，得住院。＂ 他留下二十块钱，剩下的还给大宝，然后带着保中和他媳妇儿，抱着孩子去打针了， 齐天乐低声说道：＂大宝兄弟，这个小护士叫王倩，她爸是公社国营饭店的经理王国发，老王这个人还不错，就是对这个女儿娇惯了点儿。＂ 大宝点点头，他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王木生奔了出来，冲着大宝说道：＂幸亏送来的及时，差一点儿烧出肺炎，已经打了针了，我去配点药水，输几只吊瓶就好了。＂ 大宝微笑着说道：＂谢谢您。＂ 这恐怕是秦大宝来到公社任职后第一次对人使用尊称，可着实难得。 王木生脸色微红，连连摆手：＂不客气不客气，这是我们当医生的职责。＂ 他转身要回病房，想了想又转了回来，低着头说道：＂我，我能求您一件事儿吗？＂ 大宝摘下帽子，掸了掸上面的尘土：＂让我不找那个小护士的麻烦？＂ 王木生涨红了脸，扶着眼镜：＂倩倩就是年龄小，有点任性，人还是蛮好的。＂ 大宝来了兴趣，看来只要是个人都喜欢八卦别人的事情：＂你和她是男女朋友？＂ 王木生摇摇头：＂她看不上我，说我不浪漫…哎呀，我不跟您说了，就算是我求您了，行吗？＂ 秦大宝很认真的说了句：＂好！＂他说这个字的时候，神态语气竟然和左明月有八分相似。 王木生笑了，他一戴上大瓶底子似的眼镜，大宝感觉脸上的表情怎么看不清呢？他转身回病房了。 这时候从后院来了三个人，走在头里的是个中年男人，王倩和吴国栋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这个中年男人一见到秦大宝，立马上来握手：＂哎呀秦所长，真是久仰大名啊，我是卫生院的院长李清明，＂ 秦大宝和他握手：＂李院长好。＂ ＂您好您好，老齐也在呀？走，到我办公室喝茶。＂ 秦大宝摇摇头：＂不用了李院长，我还得回派出所，改天我再过来。＂ 李院长心里一颤，这是把秦所长给彻底得罪了呀，这可怎么整？他回头狠狠瞪了王倩一眼，王倩害怕的低下头去， ＂秦所长，今天的事儿我都听说了，真是对不起呀，我们的思想教育没有跟上，让王倩同志和吴国栋同志忘记了作为医者的本份，这种思想滑坡是要受到惩罚的，您千万不要见怪呀。＂ 秦大宝烦死了这种打官腔，他摆摆手，转身要走，李院长愣住了，这可怎么办呢？ 秦大宝走了两步，实在忍不住了，转头说道：＂王倩是吧？本来以我的性格，今天这件事绝对不会轻易的过去，你和那个大傻个子以后想吃公家这碗饭就难了，整不好我还得给你们办个学习班…＂ 此话一出，李院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而王倩和吴国栋吓得都快站不住了，我的妈亲哪，这要是被办了学习班，不光是丢脸，更严重的是履历上有了污点，工作就丢了，只能回家种地去了。 王倩刚要说话，却被吴国栋推了一把：＂秦所长，都是王倩，她的思想有问题，与我无关，我要和她的行为作斗争！请您原谅我吧。＂ 王倩是瞠目结舌，瞪着吴国栋说不出话来，她眼中的怒火就要把吴国栋吞噬，吴国栋说完这番 话，不敢再看王倩，低下头去。 大宝没想到这个犊子变脸如此之快，这要是放在大风暴时期，这货肯定是员干将。 ＂王倩，幸亏你遇上了一个好人，刚才王医生求我不要追究你的错误，我答应了，姑娘，这人哪光是嘴好是没用的，花说柳说抵不上实际行动，你好好想想，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有的人拉你一把，有的人落井下石，孰好孰坏你也该清楚了，奉劝你一句，不要将珠玉当成瓦砾。＂ 说完大步离开了卫生院，现在保中这边，孩子也住上院了，也用不着他了，他得回派出所了，答应了中午给左明月烤肉串吃，这个可不能忘。 卫生院里，李院长拉住齐天乐，低声的说事儿，另一边，吴国栋去拉王倩的手，低声说道：＂倩倩，对不起，刚才我就是想以退为进，赶紧去找我舅，让他出面解决此事，你千万不要误会啊。＂ 王倩甩开他的手，冷笑着说道：＂吴国栋，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子了？我觉得秦所长说的没错，你这块瓦砾永远也当不了珠玉，别说了，从此以后，你再遇到我，请连名带姓的叫我，记住了？我和你不熟！＂ 吴国栋的脸涨得通红，跟巴掌打了似的， 王倩高傲的一抬头：＂王木生？王木生？＂ ＂哎哎…＂王木生拿着药瓶从病房跑岀来：＂怎么了？＂ ＂我晚上要去看电影，你去买票。＂ 王木生喜出望外，连声答应：＂好的好的，我给患者输上液就去。＂ ＂配好药了吗？＂ ＂配好了。＂ ＂赶紧滚蛋，你扎针的技术能比我好啊？我来输液。＂ 王木生挠挠头，王倩一把抢过药瓶，冲他笑了笑：＂我喜欢坐五排中间，不累眼睛。＂说完之后去了病房。 王木生呆呆地站着，只觉得幸福哐哐的一个劲在砸他的脑袋，让他目眩神迷， 吴国栋尴尬极了，对秦大宝简直是恨之入骨，他刚要出卫生院，李院长叫住了他。 ＂吴国栋，你的实习结束了，可以离开卫生院了，明天过来，我给你写了评语，你拿了回学校等着重新分配吧。＂ 吴国栋一听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他跌跌撞撞跑出了卫生院…． 第269章 穷人家的孩子哪买过鞋呀 吴国栋跌跌撞撞地跑向公社，他的脸通红通红的，他要去公社找他舅舅，这份羞辱一定要让他舅舅给他找回来。 吴国栋刚跑到公社大门口，只见他舅舅董明河推着一辆自行车，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横七竖八地布满了抓痕，瞅上去很恐怖。 吴国栋呆住了，他看看董明河，又看了看自行车后架上的行李，不禁问道：＂舅，你这是要去哪？＂ 董明河看到吴国栋很感动，他现在可是深切体会到什么是人走茶凉啊，现在他因为作风问题被调走了，死对头公社主任范金全暂时主持工作， 他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连个跟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从办公室里岀来，公社里的人都对他避如蛇蝎，一想到平时这些人围着他书记长，书记短的叫着，现在却是这副模样，真是让人心寒。 幸好推车出门的时候，门卫大爷老孙跟他打了个招呼，但是下一句话差点把他给气晕过去。 ＂董书记，你的自行车是公社的，你可别忘了送回来呀…＂ 董明河的气血一个劲的翻腾，幸好出门碰到了外甥，到底是家里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打断骨头连着筋呐。 ＂国栋，你咋来了呢？＂ 吴国栋一听就委屈上了，他把卫生院发生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他没注意到，他舅舅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舅，这个秦大宝太狂了，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收拾他，一定要出这口气，还有那个李院长，噢，还有王木生…．我再想想还有谁…＂ 董明河都快气爆炸了，他大吼一声：＂滚！＂骑上自行车，飞快的走了，留下了跟个傻子似的吴国栋。 董明河刚骑出一百多米，地上有个脸盆大小的坑，他骑得太快，一下子就从自行车上飞了出去，飞了足足有五六米，来了个老太太钻被窝，下巴戗在了地上，他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里面有一个大门牙， 这一下他的脸除了血，就是他老婆在他脸上挠土豆丝的痕迹，这张脸比鬼还吓人，董明河爬了两下，没爬起来，他一激动…一使劲…他哭了…． 因为围过来一帮看热闹的人，董明河受不了了，这个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 大宝驾驶着摩托车进了派出所的大院，两个清脆的欢呼声响起，玉云和玉雪跑下台阶， 唬得大宝赶紧刹车，孙谦也跑了过来，大宝伸手从挎斗里端出来肉盆，里面的肉已经切好腌上了，用面袋子盖着，上面是一捆签子，当然这都是空间的功劳， ＂胖子，弄点木头，烧点炭，中午给你烤肉串吃。＂ ＂好嘞。＂孙谦乐颠颠地端着盆跑了， 大宝一哈腰，把两个小丫头抱了起来，放在了挎斗里，两个小丫头兴奋地大喊大叫，把屋里的人都给喊岀来了，就连在院子里干活的四个木匠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大宝拧了一下油门，摩托车冲了出去，冲到了大街上，摩托车的声音引来了路人的注意， 两个小丫头太开心了，拼命地叫着，大宝骑着摩托车在街上转了一大圈，这才骑回了派出所， 一抬头，只见左明月在台阶上站着，身边站着魏芷柔， 大宝哈哈大笑，把摩托车停在台阶下，抱下了两个小丫头，两个小丫头头发散乱，仍然是兴奋的哈哈大笑。 大宝揉了揉左明月的头发，一边解上衣扣一边说道：＂大丫你来啦？＂ 大丫惊奇地看了一眼大宝和左明月，仿佛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她笑着说道：＂小师叔，我早上就来了，明月姐给我办完手续了。＂ 大宝把上衣递给左明月，左明月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 大宝笑道：＂去秦家沟那条路忒难走了，尘土太大，你别拍了，一会儿我洗出来，对了月亮，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师哥的闺女，魏芷柔，你叫大丫就行。＂ 左明月微笑着抬起大丫的手：＂那我也叫大丫吧？显得亲近。＂ 大丫眼睛弯了起来：＂那我可不能叫明月姐了，得叫小婶子。＂ 左明月大羞，追着大丫打：＂叫你胡说…＂俩个女孩子年龄一样，再一打闹，瞬间就成了好朋友。 大宝从办公室打了盆温水，拿着毛巾，把洗脸盆放在凳子上，叫过来两个小丫头，给她们洗脸。 大丫和左明月凑了过来， ＂你爸上班了吗？＂ ＂昨天就去了，可高兴了，回来就说个没完没了，说这个对他好，那个给他烟，说就连那个副厂长都过来和他说了好几句话，我妈一听也高兴了，都能自己下地给小五熬粥喝了。＂ ＂高兴就好，你妈的病一大半是发愁得的，这心情一好，病就好了一半，我再找个好一点的中医，带她去看看…哎呀，这小手？上午干啥了？这么脏…＂ 大丫的眼睛湿润了，小师叔对人是真好。 大宝给两个小丫头擦脸擦手，转头对左明月说道：＂大丫的备品领了吗？＂ 左明月把盆里的水泼了：＂正想跟你说呢，这库房，除了两套男的冬装制服和两块肥皂以外，啥也没有了，我问过老刘，他说赵所长临走的时候，把东西都给发了。＂ 大宝接过脸盆，打了盆凉水洗脸，他吐出一口水，不屑的说道：＂完犊子玩意儿，就这么大点的格局，这是临走了要闹个好人缘呢， 没事，我下午回局里一趟，反正再过几天就要换春秋制服了，我回警备科多领点，再整点脸盆香皂什么的，这么点破事还至于拿我一把？啥也不是。＂ 他酘毛巾擦脸：＂月亮，我下午去给你买两双皮鞋，再买两双布鞋，布鞋穿内联升的行吧？＂ 左明月和大丫给两个小丫头梳头，两个小丫头吃了几天的肉，头发也有了营养，不再枯黄的像乱草了。 ＂布鞋在乡下不大实用，还是买双解放鞋吧，下乡穿着舒服。＂ ＂行，再买两双解放鞋。＂现在俩人确定了恋爱关系，也就相处的更加自然了。 ＂大丫，你是多大号脚？我下午也把鞋给你买回来。＂ 大丫看着自己脚上的布鞋，上面都是补丁，她把脚往后缩缩，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用了小师叔，我，我有鞋。＂ 大宝瞪了她一眼：＂糊涂！我是你亲师叔，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说，多大码？＂ ＂我，我不知道…＂大丫的脸涨得通红，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穿多大的鞋，从小到大，都是她妈给她做的鞋，根本没有买过鞋，哪知道自己多大码的脚？ 大宝和左明月沉默了，是啊，穷人家的孩子哪有上街买鞋的？都是捡别人的鞋，要么就是自己家做的，哪有正好的？大了在鞋里塞块棉花，小了就趿拉着， 左明月把大丫搂在怀里，拍拍她的肩膀：＂我一会给你量量，下午让你师叔多给你买两双。＂ 大丫赶紧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一双就行。＂ 大宝答应了一声，手洗干净了，他到厨房去穿羊肉串，玉秀和刘桂芳正在和面蒸馒头， 孙谦坐在灶前，正在用一个铁桶烧木头做木炭， 大宝欠欠儿的踢了胖子一脚，回头说道：＂桂芳姐，一会给我留一碗菜，留几个馒头，我老家的小辈两口子，孩子病了，在卫生院住院，饭好了我让小柳送过去。＂ 玉秀抬头说道：＂大宝哥，我送去好了。＂ 大宝点点头：＂玉秀，一会儿你统计一下咱们所里人鞋的尺码，桂芳姐也算，下午我去市局领春秋的衣服和鞋，不过鞋应该只有解放胶鞋。＂ ＂啊？还能领鞋吗？＂林玉秀张大嘴，她可从来没听说。 孙谦叼个烟懒洋洋的说道：＂要是别人肯定领不出来，不过你大宝哥是谁呀？对了宝老大，你的警备科职务交了吗？＂ 大宝坐下穿肉串：＂没有，还挂着呢，＂ ＂哈哈那不就妥了吗？你是警备科的老大，领点衣服和鞋不是太简单了吗？＂ 第270章 这日子越过越没奔头 ＂胖子，我下午再领点枪械回来，以后这个分发领取你负责吧？＂ ＂宝老大，这可不是小事，我放在哪呢？＂ ＂这个我想过了，玉秀，下午你搬到正房紧里边那个屋，桂芳姐也搬过去，你们住是够大的，整个西厢房倒岀来，做胖子的办公室和仓库，胖子，柳湘梅以后就跟着你了，没问题吧？＂ ＂那没问题，我下午让木匠把西厢房的门窗全加固了，再做俩大柜子放枪就行，老大你下午回局里，上后勤给我领把大锁，两把小锁，别忘了。＂ ＂行，忘不了，胖子，给我点根烟，你特么自己抽好意思吗？＂ 孙谦从兜里拿出白皮特供烟，看了看，摇摇头，又放了回去，从另一个兜里拿出大前门，点着一颗，往大宝嘴里塞。 大宝一个劲的在躲，气得眼冒金星：＂死胖子，你天天从老子这抢烟抽，完了给我抽这破烟？我不抽，抽了咳嗽。＂ 孙谦的嘴撇得跟烂柿子似的：＂啧啧啧，你当谁都像你似的，把部级特供烟当平常烟抽？我这就不错了，大前门！一毛二一盒呢，抽不抽？不抽拉倒。＂ 大宝一边串肉串一边说：＂那你吃不吃烤肉串？不吃拉倒。＂ 孙谦一下子反应过来，急忙掏出白皮烟，满脸堆笑的给大宝点上一颗，那副溜须拍马的样子太像小鬼子的翻译官了，就差一副眼镜。 大宝手快，一百多串没到半个小时就串完了，这个时候二合面馒头也出锅了，下面的鹿肉炖萝卜也好了， 林玉秀问道：＂大宝哥，你的那个小辈叫什么？我现在给他们送去。＂ 大宝端着肉串站起来：＂叫秦保中，你告诉他，晚上再给他送，让他尽管吃，别剩下。＂玉秀应了一声，去橱柜里取铝饭盒， 孙谦把铁皮桶里烧红的木炭倒在铁锹上，端着去了后院，后院已经收拾好了，烤个肉炖个菜消停， 大宝招唤了左明月她们一声，到后院烤串去了。 ．．．． 卫生院里，保中的儿子打了一针，输了两瓶药水，孩子的高烧终于退了点，但还是有点高，王大夫说，怎么也得输两三天的药水，否则孩子再反复发烧可就不好办了。 两口子的心这才放下，折腾了大半宿，俩人一个坐在凳子上，一个倚在床上打盹， 可是这一宿半天，水米没打牙，保中她媳妇儿还得喂孩子，饿的是头昏眼花，她踢了踢保中。 ＂当家的，俺饿的不行了，你想想办法弄点吃的吧？一会儿孩子醒了还得吃奶，俺现在哪有奶呀？＂ 保中把脑袋都快扎到裤裆里了，一个老实的种田汉子，平时很少来公社，上哪去弄吃的？要饭都找不着门。 ＂俺，俺听说，公社里有卖饭的，可是人家得要，要粮票啊？俺上哪弄粮票去？＂ ＂那要不？再去求求大宝叔？总不能这么饿着呀。＂ 保中脸涨得通红，嚅嚅地说道：＂那咋还好意思吗？宝叔把孩子的住院费都给垫上了，这钱还不知道咋还呢…＂ 他媳妇儿捂着脸闷闷的哭了起来，这日子越过越没奔头，可是也不光是他们家这样，在村里，是家家户户都这样，吃了这顿不知道下顿在哪，但是在村里总能挖点野菜糊弄糊弄肚子，在公社可咋办？ 病房门帘一挑，王倩拿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她摘下口罩，笑嘻嘻地说道：＂还没吃饭吧？我给我爸那给你们打了一盒二米饭，菜是大豆腐炖白菜。＂ 保中赶紧站起来，两眼通红：＂哎呀呀大夫，这可不行，俺们哪能吃您的饭呐？不行不行，俺们不饿…．＂ 王倩把饭盒往他手里一塞：＂这一上午了还能不饿？赶紧吃吧，就当是我今天态度不好赔礼了…＂ 门帘一挑，一个戴着无檐软帽的小脑袋钻了进来， ＂请问谁是秦保中？＂ 王倩一把将小姑娘拽进来：＂好哇玉秀，目中无人了吧？没看到我啊？＂ 林玉秀一手拎着网兜，一手按着帽子：＂倩倩姐慢点，菜洒了。＂ 王倩和林玉秀早就认识，平时双胞胎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是王倩给拿的药， 王倩捏了捏玉秀的小脸蛋：＂这小脸蛋，好看了，这一段时间没少吃好的吧。＂ 玉秀点点头：＂自从我们所长来了，顿顿都有肉，那两个小东西还有糕点和蜂蜜吃，都胖了。＂ ＂啊？你们派出所伙食那么好？都快赶上我爸那了？＂ ＂我们所长上山打猎，打了一头鹿，一头驴，还有羊，我们现在的肉都吃不完。＂ 一说到派出所所长，王倩的脸色有些尴尬，她小声的问道：＂你，你们所长，有，有对象了吗？＂ 她是一脸的春心荡漾，这也不怪她，一个十八岁的公社派出所所长，正科级干部，一米八三的个头，长得文雅清秀，这已经满足了所有女性找对象的标准，王倩当然动心了，她知道自己给秦所长留的印象不好，所以想猛劲找补回来。 ＂有啊，明月姐可好 看了，我就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人。＂ 这就没眼力见和不会唠嗑了，一句话把王倩飞舞的春心给砸得粉碎，气得她一跺脚走了， 整得玉秀一头的雾水，她撇撇嘴，不明白王倩这是怎么了，你让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去理解一个二十岁女孩的春心？那不是扯呢吗？ ＂你是秦保中吗？＂ ＂啊是是是。＂ ＂我们所长让我给你们送午饭来，晚上也送来。＂ ＂所长？谁呀？咋？咋给俺们送饭呢？＂上午秦保中脑袋磕蒙了，根本没注意到别人称呼他宝叔为所长。 ＂我们所长叫秦大宝，他说你们是他的小辈。＂ ＂是是是，是我们小叔…．＂保中激动地直擦眼睛。 ＂这一盒是馒头，这一盒是大米粥，还有一盒是鹿肉炖萝卜，你们吃吧，我晩上再送来。＂玉秀从网兜里往出拿饭盒，三个大饭盒，装得满满登登的。 林玉秀走了， 秦保中打开饭盒，里面是五个大馒头，他咽了口唾沫，过年都没吃上这么好的馒头，他把饭盒都打开， ＂孩他娘，吃吧吃吧，等回村咱俩去给太爷太奶磕头。＂ ＂嗯，多磕两个。＂ ．．．． 派出所后院，一圈人围着用砖头搭的炉子旁，上回在轧钢厂做的烧烤炉忘在装备科了。 大宝是烧烤师傅，一把一把的羊肉串烤出来，立马就被分走了，烤了半天，他愣是一串没吃着， 问题是那个死胖子吃得太快了，人家是一串一串的撸，他是一把一把的吃，这可把大宝忙得手都停不下来了，供不上啊。 左明月生气了，站起来踢了孙谦一脚：＂烤串去！＂ 孙谦连眼神都不敢有意见，麻溜的把大宝替下来，他来烤羊肉串，看来童年的阴影太大了，已经作下病了… 大宝总算是把肉串吃到嘴了，双胞胎小丫头倚在他的腿边，吃着不洒辣椒的肉串， ＂老刘，咱们所里现在都谁佩枪了？＂ 刘铁锤咽下一口肉，太辣了，哈了哈口气：＂嘶…少放点辣，所长，原来的时候，我和赵五河佩了，小柳和富贵没有。＂ ＂把你的枪给我看看。＂ 刘铁锤从后腰枪套里拿出枪交给大宝，大宝退出子弹看了看，枪还行，只是没保养。 ＂老刘以后不用下乡，在派出所接警，你和玉秀不佩枪，其他人一律佩枪，我下午回局里领服装备品和枪械，没打过枪的，找富贵教你们，明白吗？＂ ＂好的。＂大家都乐了，谁不愿意拿枪啊？又威风又有安全感… 第271章 你们爷俩也太无耻了吧？ 大宝下午两点多钟把摩托车开进了市局的院子里，在办公楼前停下车，得上楼找王国华开个条子，然后才能上后勤处填单子，领备品领枪械，这是规定，谁也不能特殊。 到了王国华办公室一推门，门锁上了，大宝摘下帽子撇撇嘴，挺大个局长格局真小，出个门还锁上了？防谁呢？真没意思。 他又推开他大舅的门，还好，没锁，到底是一把手，格局就是不一样， 大宝吹着口哨，开始在屋里扫荡，真穷啊，柜子里除了两盒一般的茶叶，就剩下一瓶酒和几盒普通中华烟了， 大宝含着眼泪把几盒烟给揣了起来，不能惯着他大舅抽烟，这是大舅妈说的。 他坐在椅子上，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街道办公室拨了出去，好几天没见老妈了，可想可想了。 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说王主任和陆副主任去区里开会了，陆副主任？老妈升官了？这可是大喜事， 对于老妈升官，大宝可一点都不意外，区里的领导，包括街道办王主任，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老妈的背景，这么硬的背景被提拔是很正常的，况且老妈对工作特别的认真，加班加点都是常事，那个年代的大部分人对工作是很负责的，当然秦大官人除外。 办公室外传来了说话声，陆建邦和王国华边说话边推门进来，见到大宝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抽烟，俩人吓了一跳， 陆建邦急忙打开柜门一看，真的是欲哭无泪呀，这么穷了还被人扫荡，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王国华在一边偷乐，一巴掌扇到大宝的后脑勺，大宝脑袋往前一倾，差点把烟怼到脸上去， ＂小混蛋，滚一边去，我俩都进来了，你还大模大样的，好像你是局长似的。＂ 大宝哼了一声，小声说道：＂走着瞧。＂ 陆建邦叹了口气，羊入虎口，烟入他手，都是有去无回的，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冲着王国华伸出两根手指头。 王国华都给气笑了，这爷俩一对不要脸。 点着了一颗烟，陆建邦疲惫的往椅子上一靠：＂你又回来干嘛来了？＂ 大宝坐在沙发上：＂派出所跟难民营似的，要啥没啥，我找我王叔写个条子，领点备品，还有，枪，子弹，我都得领点。＂ ＂你一个公社派出所，有两把枪就行了呗，还领什么枪？有啥用？＂ 大宝抻了抻懒腰，慢悠悠地说道：＂昨天我回我爷我奶家，聊了聊成立生产队的事儿，发现了一点问题，我估计不只是一个村一个公社的事。＂ 陆建邦和王国华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凝重了起来，现在还有一个月到五一劳动节，中枢下了红头文件，务必在这之前就要把各个公社成立生产队的工作全部安排完成，这是死命令，现在的农村所有的工作都要给这个让路。 陆建邦和王国华刚从部里开会回来，会上主要说的就是村与村合并成立生产队的事儿，公安负责保驾护航。 现在大宝说发现了问题，并且还要领枪，这就不能不让两位局长重视。 他俩站起身，来到沙发上坐下，看着大宝。 ＂说说看？什么问题？＂ 大宝眨眨眼睛，看着两位大局长，眼神萌萌的：＂白说呀？＂ 陆建邦叹了口气：＂大外甥，你上辈子肯定是个奸商，死要钱，六亲不认的那种。＂ 他站起身，从办公桌下拿出一箱茅台，放在茶几上， 王国华瞅了瞅：＂哎？这不是我柜子里的那箱酒吗？你啥时候拿过来的？＂ 陆建邦咳嗽了一下：＂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现在是我大外甥的了。＂ 秦大宝一竖大拇指：＂讲究！说话算数。＂他把酒放在了自己的脚下。 王国华快气疯了，在这点上，他和陆建邦思想一致，那就是东西到了小混蛋的手里，是神仙都抠不岀来的。 （孙谦嘿嘿一笑，我就能）（左明月笑了，我就是神仙） ＂行了，东西也混着了，该说了吧？＂ 大宝奇怪的看着他，又缓缓说道：＂白说呀？王叔？＂ ＂啥意思？＂王国华懵了。 ＂那酒是我大舅给我的，你的呢？＂ ＂啥意思？我还得给你…东西？小混蛋，你丫太黑了吧？这酒还是我的呢。＂ ＂本来你们俩只要拿一份就行，可是你刚才打我了，打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我…我啥时候打你了？＂王国华看看秦大宝，又看看陆建邦。 陆建邦非常严肃的点点头：＂你打了，打他后脑勺了，劲还挺大，我看见了。＂ 王国华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他下意识地伸手从上衣口袋拿出了一张批条，拍在大宝手里，大宝打开一看，乐了，还是罐头厂的批条，二十箱苹果罐头，他赶紧装了起来， 陆建邦咳嗽了两声，伸出手，大宝不情不愿的把刚才扫荡的烟还给他，这是帮忙的回扣， 王国华再也忍不住了：＂你们， 你们爷俩也太无耻了吧？＂ 陆建邦拍拍他的肩膀：＂习惯了就好，我们爷俩是很讲道理的。＂ 王国华牙咬得咯吱响，气得嘴角直哆嗦，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遇到了这爷俩，就没占到过便宜。 ＂小混蛋，这下能说了吧？＂ 大宝还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他点点头：＂咱们京城周边的这些个乡啊村的，大多是一村一姓的宗族氏乡村，这样的村子非常的齐心，一致排外，导致了政策实行不了，而村子里的大事小事都由宗族的长辈处理，无形中弱化了政府的管理， 这次把村合并成大的生产队，再把这些宗族搅碎，分到各个小生产队，统一出工挣工分，这样宗族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弱小了， 但是，这同样会遭到抵制，甚至是反抗，就以我们秦家沟来说，一百多户人家都姓秦，我看得岀来，即使是我爷那么开明的人，对成立生产队也是抵制的， 所以到现在为止，公社成立了，生产队却迟迟推行不下去，这就是根源所在， 一个村一个公社，可能政府还不会在意，可是十个，百个呢？咱们京城周围二十多个公社，三百多个村子，这是一股多大的力量？如果有人组织抵制，那就是群体事件， 仅凭咱们派出所的力量，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群体事件一出，大舅，王叔，你觉得最后被问责的是谁呢？ 第一肯定是公社，第二个应该就是咱们公安局了。＂ 陆建邦和王国华俩人的脸色非常的凝重，大宝说的话，和今天部领导说的大同小异，但是会议的最后，还是没有个结论。 ＂而且。＂大宝继续说道：＂几个村子合并，这生产队队长的产生是通过什么方式呢？民主选举就是一个玩笑，只会增加矛盾。＂ ＂大宝，你说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由局机关干部组成工作组，三人一组，配合公社领导，深入到各个村屯，监督，出现问题及时反馈到派出所，小来小去的，派出所就尽量解决，解决不了再上交分局市局，这样的话，能把危机降低到最小的程度。＂ 陆建邦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两个机关干部，搭配一个派出所的公安，跟着公社干部一起下村，这主意好。＂ 大宝这个主意完全是借鉴了后世联合执法的方法，实践证明，这个方法对解决问题很有效。 王国华拍拍大宝的肩膀：＂你小子脑瓜子就是灵，我说你怎么要枪和子弹呢？行，我批了，你填单子就行。＂ 第272章 我真不是扯老婆舌的人 陆建邦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大宝的建议不错，他再召开党委会完善一下交到部里就妥了， 看着自己的外甥，陆建邦非常的自豪，这小子要头脑有头脑，要能力有能力，可就是这个不上进的性格让他挠头，不过，等老爷子回来，让他收拾他的大外孙子吧，自己被这小子吃得死死的，就这半个月，为了他，都叫姐姐削了一次，媳妇儿踹三脚了，不行了，顶不住了，她俩手脚没轻没重，打一顿是真疼啊。 ＂大宝，还有个事得让你知道一下，严文龙已经自杀了，周虎也被抓了起来。＂ ＂谁？严文龙？分局局长？为什么？他也罪不致死呀？＂ ＂应该是愧对这些年党的培养吧，也觉得没脸见人了。＂ 该说不说，建国初期的干部绝大多数都是好的，有荣辱心，有羞耻感，哪像几十年后啊…．不光没良心，还叽霸不要脸。 ＂那个被冤枉的人呢？彭松年，对他的家人怎么安抚呢？＂ 王国华眉头渐渐锁紧：＂这个彭松年，也有问题，他的材料上写的是，他是河北石家庄人，华北大学毕业，47年底被招进了电厂任技术员， 他的父母在老家种地，外调人员今天早上回来的…＂ 王国华点燃了一根烟：＂经过辨认，外调人员拿着死者曾经的照片给他父母看，他的父母说这个彭松年不是他的儿子，通过华北大学的老师辨认，死的那个不是彭松年。＂ 大宝精神一振：＂也就是说，这个人是冒名顶替的？有敌特嫌疑？＂ 王国华缓缓点头：＂基本上已经确定。＂ ＂哎呀我去！那严文龙不是…＂大宝实在憋不住笑了：＂冲动了吧？他把一个敌特给冤枉成杀人犯，为了怕他喊冤就草草地给毙了，要是他不冲动自杀的话，最起码是功过相抵呀？这个山炮，真是冲动是魔鬼呀…＂ 陆建邦实在是佩服他外甥的脑回路了，不过细一想可不是咋地，这回黄泉路上，彭松年和严文龙俩人谁更冤呢？ ＂部里已经作出决定，周虎撤消一切职务，就当个普通公安吧，王土生接替他的职务，担任分局副局长，局长由市局原刑侦处处长于明河担任。＂ ＂哎呀，那我土生哥就该请客了，王叔，要说我可不是扯老婆舌的人，土生哥跟我说了，以后你有啥好东西他会及时告诉我，我弄到手分他一半，我一寻思，他是领导我是小兵，迫于压力就同意了，王叔，你了解我，我真不是扯老婆舌的人，这事要是放我身上，我可忍不了，别说是侄子，儿子也照揍不误…＂ 王国华气得都快爆了，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小王八犊子……＂ 他站起来，来到办公桌前，抓起了电话，拨了出去：＂喂海淀分局吗？我是王国华，土生，你晚上来我家一趟，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跟，你，谈！必须来！＂ 电话挂断，电话那头的王土生忽然觉得一股凉气从尾巴骨直窜到了天灵盖… 陆建邦用手指点了点大宝的额头，一大一小俩个狐狸嘿嘿贼笑了起来… ．．．． 大宝下了楼，拿着条子到后勤盖了个公章，上面需要的东西领完以后再填，这也是因为后勤的人都知道大宝的身份，这就是京城市公安局的第一衙内，谁也不敢惹，谁惹谁死，这家伙是有长辈撑腰的那种。 大宝骑上摩托车直接去了后院，一进后院，给他吓了一跳，整个后院变成了一个大工地，警戒线里，几百个犯人正在干活，警戒线外每隔三步站着个公安，背着56半，虎视眈眈地盯着犯人们。 不用问大宝就知道，是自己的建议有了效果，这是在挖地下仓库，他和几个公安打了个招呼，从兜里掏出两盒普通的中华烟扔给他们，公安们高兴坏了，都知道这个小衙内大方，讲理，平易近人，现在一看还真是这样。 大宝把车停在一边，警备科和枪械科的院子大门都拆了，已经挖岀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坑， 大宝往里面走，忽然就听到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叫声：＂秦兄弟，秦兄弟，秦大宝，我，我是谭明启呀…＂ ＂谭明启？＂秦大宝停下脚步，向犯人里面看去，只见一个瘦得像猴儿一样的犯人扔了铁锹向他跑了过来， 站岗的公安立刻举起枪，大声吼道：＂站住，不许动！双手举高！＂ 那个犯人立马不敢动了，双手举的高高的，也不敢喊了，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大宝。 大宝的手也从枪套上离开，他伸手制止了两个公安，两个公安放低了枪口，仍然警惕地盯着犯人们。 大宝招招手让那个犯人过来，到了跟前，大宝仔细端详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认岀来这是他的那个邻居，叫谭明启，这家伙都瘦脱相了，他是住以前刘海中那个房子的，好像是在第二轧钢厂里上班，前一段时间和傻柱喝酒的时候好像还提起过他，他家里人说他出差了，自己还纳闷呢，谭明启一个普通工人出个毛差？原来是到看守所出差来了… ＂老谭，你这是怎么回事？＂大宝知道 ，这个谭明启犯的事肯定不大，如果大的话，不可能让他出来劳动。 ＂我，我…大宝兄弟，你可要救救我啊，求求你了，再这样下去我就死了。＂ 大宝皱了皱眉，厉声斥责道：＂胡说八道！怎么你就死了？你赶紧说，犯了什么事？＂ ＂我我我…你你别…别生气。＂谭明启吓得嘴都瓢了：＂我我我倒买倒卖来了。＂ 大宝一寻思就这么点事儿：＂你倒什么了？＂ ＂大大公公鸡，还有鸡鸡蛋…＂ 噢，大宝点点头，不是倒卖粮食就好办， ＂你被抓多久了？＂ ＂两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 ＂判了没有？＂ ＂没没没有。＂ 大宝点点头：＂行，你去干活吧。＂ ＂啊？大宝兄弟，求求你救救我…＂ 大宝也不理他，转身就奔了前院，谭明启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一脸的绝望， 犯人的头儿一开始没敢喝斥他，那个公安一看就是领导，他可不想装这个牛b，然后挨捋，现在一看人家没搭理谭明启，他乐了，抡起铁锹打在谭明启的后背上。 谭明启一下子就被拍倒了，犯人的头倒是没敢太用力，万一把人打坏了，他也得完蛋， 站岗的公安仿佛没看到一样，把枪背了起来， 不管是现在这个年代，还是几十年后的社会，无论法律有多么的健全，在看守所和监狱里，都是犯人管理犯人，所谓的什么人性化管理，永远都是不存在的。 谭明启挣扎着爬了起来，犯人的头儿用铁锹指着他：＂艹！你个丫挺的！干活儿不出力，还特么扯东扯西？你特么有那个命吗？告诉你，今天你犯错误了，晚饭取消了，等回号里再特么给你办学习班。＂ 谭明启吓得浑身颤抖，一个劲儿的说：＂管号，我没，没不干活，刚才那个公安是我家邻居…＂ ＂我去你么的吧？人家公安都不屌你，你还硬往上凑？赶紧的，滚！干活儿去！你个丫养的。＂ 谭明启不敢还嘴，溜溜的去干活了。 大宝直奔治安处，到了值班室，今天轮到三科值班，值班的正是樊梨花和秦维德， 樊梨花一见大宝进来立马站了起来：＂大宝子，听说你到公社派出所挂职去了？哪个派出所？那死胖子是不是也去了？＂ 大宝赶紧打招呼，这个姑奶奶可惹不起。 ＂梨花姐，秦师傅，你们好。＂ 老秦站起来和大宝握握手，他的眼神是很复杂的，当初大宝一到三科，幸亏自己有眼力劲，知道这个少年不是池中物，早晚飞上云霄化成龙，所以说啥也没承认是大宝和朱军的师傅，现在一看，人家真的起飞了，当上科长了，他的心里又患得患失了起来。 第273章 我要揭发检举他们打死人了 ＂大宝，那死胖子是不是，跟你一起去派出所了？＂ 大宝一看樊梨花有点扭捏的样儿，心里暗叫有门，看来胖子不一定是单方面的喜欢。 ＂梨花姐，我现在在海淀那边，四季青公社派出所当所长，胖子是副所长，有空你就过来玩。＂ 樊梨花小脸有点微红：＂好，告诉那个死胖子，我去玩的时候给我整好吃的，要是不整…＂ ＂要是不整，我就帮你把他的肥肉割下来炒菜。＂ ＂哈哈哈＂樊梨花忍不住笑了，心里在暗暗运气，你个死胖子，走的时候竟敢不和说一声，你等我见着你的，非得狠狠揍你一顿不可… ＂大宝，你这是？来治安处有事？＂老秦可不像樊梨花那么没正事，一看就是知道大宝有事才来的。 樊梨花瞪了老秦一眼，转头说道：＂大宝，有事你尽管说。＂ ＂梨花姐，秦师傅，有个倒买倒卖的，叫谭明启，你们帮我查查事大不大？＂ ＂谭明启？谭明启…．老秦，好像是咱俩抓回来的那个吧？家住南锣鼓巷那个。＂ ＂噢，就是那个瘦猴？买卖大公鸡那个？让你给吓尿了，一个劲的叫奶奶。＂ ＂哈哈哈就是他，怎么茬大宝？你认识？＂ ＂我们家一个院的邻居，我都不知道他被抓了，刚才我回警备科，他搁那叫我我才知道，他事大不大？怎么处理的？＂ ＂他呀？事倒不大，倒卖公鸡和鸡蛋，关键他一进来就提人，什么胡氏兄弟呀，大老黑呀，小耳朵儿呀，跟他都是拜把子兄弟，这一吹牛b，肯定得拘他了，好像报上去了，劳动教养一年吧。＂ ＂得，没大事就行，我去趟法制处把他的材料抽岀来，毕竟是邻居，不管也不好，您说是不是？＂ ＂得嘞，这么点儿的破事还值当跑一下？我去法制处，大宝你在楼下等我，犯不上让你搭这个人情。＂ ＂妥嘞秦师傅，还是您疼我，等您什么时候有空，和梨花姐去公社玩，我请您二位喝羊肉汤。＂ ＂那敢情好，我呀可去可不去，有个小丫头是一定要去的。＂ ＂哎呀老秦头，我撕了你的嘴…＂ 这件事三个人哈哈一笑解决了，那个年代的公安，权力大了去啦，随口做人情放个把人，那可真不算事儿。 ．．．． 谭明启浑身都在突突，他知道今天晚上不光吃不上饭，还得挨一顿折磨，尤其是骑自行车郊游，简直是要人命，你想，蹲着马步，装成骑自行车的模样，还得边骑边报路过的地名，报错了挨打，站不住了挨打，一趟两个小时的自行车骑下来，浑身骨头都散了， 他不敢反抗，因为他亲眼看到号子里的几个犯人管号，活生生折磨死了一个犯人，结果第二天却报了个自杀， 这些个犯人管号都是心理变态，他们恨公安，却又依附公安，见到公安恨不得去舔鞋，见到犯人狠命的去打去骂去折磨，这次的看守所一游，彻底地让谭明启害怕了，在看守所里，人就不能算人了，只是一个号码。 管号恶狠狠的盯着谭明启，这个瘦猴，小混子一个，啥也不是还爱吹牛b，一进号子里就提人，提这个提那个的，管号的几个犯人是老江湖了，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 他们装作吃惊的样子，把从别的犯人口中夺下的窝头都给谭明启吃，最多的时候谭明启吃了五个窝头，一连十天，谭明启以为这些管号的都给他面子，他也庆幸自己提人提的对， 可是没想到，过了十天，这些管号的突然就变了脸色，不光不给他额外的窝头了，就连他自己的一顿一个的定量窝头都改成了半个，这下谭明启可遭了大罪了，饿得他前胸贴后背，他磕头作揖，求管号的给他点吃的。 管号的就等着看这个热闹，怎么会好心肠的给他吃的？ 谭明启饿得直嚎，紧接着就是十几个人揍他，打得他爬都爬不起来，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去抠墙皮吃， 就这样没到一个月就饿得脱了相， 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谭明启出来。＂ 干活儿的犯人都抬起头来看， 只见两个公安背着手站在警戒线外，其中年轻的那个正是刚才和谭明启说话的那个。 ＂谭明启！出来！＂ 谭明启这才如梦初醒，他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见是秦大宝和抓他的那个老警察。 老秦背着手，喝了一声：＂谭明启，你被释放了。＂ 谭明启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秦大宝，大宝柔声的说道：＂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没有的话就可以回家了。＂ ＂啊？回家？大宝兄弟，这是真的假的？＂ 大宝皱了皱眉：＂你说你也是，这么大岁数啥也不懂，进来了就说跟这个老大拜把子，跟那个龙头是哥们儿，不收拾你收拾谁？这嘴要是不那么欠，早就把你给放了， 再说了，你怎么不叫你家人去找我呢？白挨了这些罪。＂ 谭明启是欲哭无泪啊，他哪敢说以为你是一个小公安，求也没用呢？现在一看，后悔的谭明启都想扇自己的嘴巴子，这个邻居年龄虽然不大，但是看所有公安对他的态度，分明都是巴结讨好，这肯定是个大官，唉，自己眼瞎了，遭这么大的罪是活该的。 谭明启回头看看，犯人们都用羡慕嫉妒的眼光在看他，让他恍如隔世，忽然，他看到了管号那一双阴冷狠毒的目光在死死的盯着自己，吓得他倒退了一步， 说实话谭明启不是一个怂人，当年他和他娘一路逃荒来了京城，见过的死人多了，扒死人衣服，甚至吃死人肉他都干过，这样的人怂能怂到哪去？ 谭明启用同样的目光盯着管号，管号的心里泛起了一丝的不安，果然，谭明启叫了起来：＂大宝兄弟，就是他，他们三个人半个月前把李狗剩给打死了……＂ ＂啊！你特么放屁！狗日的胡说！＂管号亡魂大冒，向警戒线冲过来大声嘶吼着。 秦大宝皱了皱眉，上前两步，抢过站岗公安手中的五六半自动步枪，一枪托砸在管号的脸上，管号惨叫一声，他的鼻血窜了出来，鼻子歪到了一边， 大宝又是一枪托，两枪托…．一连打了五六枪托，管号已经晕死了过去，脸上全是鲜血。 大宝轻蔑的一笑，把枪扔回给公安，他的狠辣吓坏了所有的犯人，犯人们全都蹲下来双手抱头。 大宝回头问道：＂老谭，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老秦在一旁是张口结舌，合着你还不知道真假就出手啊？ ＂真的，肯定是真的，号里人都知道，那天晩上，他们三个折磨了李狗剩一个多小时，李狗剩不服，他们三个就把他活活打死了，第二天报告管教说是自杀…＂ 大宝点点头，招手叫过来一个站岗的公安。 ＂带他去法制处录个口供。＂看守所归法制处管，这样的事也由法制处侦办。 ＂老谭，你配合他们作个口供，作完了就能回家了，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谭明启连声答应，他现在对大宝是连佩服带畏惧，再也不敢小瞧他了… 第274章 雯雯被人推到了水沟里 大宝在警备科的仓库里领了几十套男式女式的春秋公安制服，这是58年11月份改版后的制服，上衣是白色的，裤子是藏蓝色，男女制服的区别在于帽子和裤子两边缝的红线，男的宽女的窄。 脸盆十几个，肥皂两箱，从仓库里翻出来一堆男女解放胶鞋，还有几双女式黑布鞋，吴帆和老沈把备品打了两个大包，挎斗摩托车肯定是装不下了， 大宝到车队，找了个老司机，给了两包普通中华烟，老司机屁颠屁颠儿地给他装车，送到公社去了。 大宝添完了单子，让吴帆送到后勤归档，自己到了隔壁的枪械科领枪，枪械科的科长老曹他太熟了，上辈子俩人在一起工作十几年，感情也不错，只是年龄差的多，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但是这辈子他还没正式和老曹接触过， 枪械科弄的跟看守所接见室似的，一个大铁栅栏就把里屋外屋隔开了， 老曹正在看报纸，见大宝推门进来，忙摘下老花镜站了起来。 ＂小秦呐？你怎么来了？明月在你那怎么样？＂ 大宝没有递烟给老曹，一是他不会抽，二是这里到处都是军火，严禁烟火，他取出一盒茶叶，当然不是顶级的，但也是王国华的精品，他递给老曹。 ＂曹叔，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明月的，这是我从王局长那顺的茶叶，您老尝尝。＂ 老曹乐孜孜的接过茶叶：＂小明月那天一回来就倍儿高兴，三句话都不离你，我就知道小丫头动了心，小秦呐，你可要好好对待明月呀，这孩子可太不容易了。＂ ＂曹叔，您老把心放肚子里，我会对明月好的。＂ ＂好好，小秦，你是要领枪还是子弹？＂ 大宝把自己填的单子递过去，老曹拿过老花镜，仔细的看单子。 ＂五四式手枪十支，子弹五百发，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三支，弹药五百发，五六式冲锋枪三支，弹药一千发…．＂ ＂这孩子，这么点儿弹药够干嘛使的？子弹翻一倍吧，我这还有两把勃朗宁，你填上，女孩子用正好。＂ ＂谢谢曹叔，你能给我找几个肩带枪套吗？这破枪把裤腰带都给坠下去了。＂ ＂嗨，你早说呀，我这有老美的m 7枪套，纯牛皮的，你等着，我给你都拿来。＂ 两个大拎包，一个装枪，一个装子弹，还有七个肩枪套，这也就是大宝，换个人都拎不动。 大宝把拎包放进挎斗里，他得去谢辉那去一趟，把左明月大丫她们的皮鞋买了，内联升的布鞋在大栅栏，从市局出去不远，顺道就买了， 他算了算，空间里的十几张鞋票刚刚够，这一刻他又惦记黑市了。 到了谢辉那，给他撂下一头羊，差点没把这小子乐颠儿喽，谢辉把今天送来的点心都拿岀来了，足有七八斤，又给大宝拿了三斤大白兔奶糖，除了收下四双皮鞋的钱票，剩下的给钱都不要， 大宝也不是差事的人，从后备箱拿出一箱桃罐头给了谢辉，这可是好东西，谢辉作为供销社主任一年都见不到几回，这罐头人家都是送礼用，最多一瓶两瓶，大宝送礼论箱，这副败家子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都拒绝不了。 桃罐头空间里只剩下一箱，可是大宝随后又到罐头厂，找李栋梁，直接就是一条大鹿腿，好家伙，足有七八十斤，结果又乐颠馅一个，李栋梁不光给大宝拿了二十箱苹果罐头，又拿了五箱桃罐头，这下空间里又充实了。 等大宝骑着摩托车回到派出所，已经六点多了，他刚一进院里，左明月就冲了出来，大声叫道：＂快！家里来电话了，雯雯被人推到水沟里了，昏迷过去了，已经送到总医院了…＂ 大宝一拧油门，摩托车就地打了个转，冲出了派出所， 大宝把挎斗里的东西都收到了空间里，他的手哆嗦个不停，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加油门，摩托车都快飞起来了，所幸的是，公社到城里的路修得很是平整，如果是乡村里的道路，那可就出大事了。 只用了二十分钟，摩托车就冲进了陆军总医院的院里，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大门口的台阶下， 这刺耳的声音吓得站岗的士兵把枪都端起来了，可一看大宝身上的制服，这才放下枪， 大宝拔出车钥匙，只觉得两腿发软，几乎都站不起来了，他手脚并用爬上台阶，靠在大门框边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只觉得脑袋里咣咣的响，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站岗的士兵过来要扶他，大宝咬着嘴唇，手下意识地阻挡：＂不，不用，谢谢谢谢…＂ 他掀开门帘，慢慢走进医院大厅，他左右来回的看着，只觉得眼前过来过去的人都扭曲了，像是鬼影一般。 秦庆有正在大厅里来回转圈，脸上都是焦急之色，他一看到大宝就跑过来，再一看大宝的脸色煞白，吓了他一大跳。 ＂大宝，大宝，你怎么了？＂ 大宝盯着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一把抓住秦庆有大声叫道：＂爸，雯雯呢？在哪？＂ ＂在三楼…＂ 大宝放开手，直接就冲了出去，他一步三个台阶，吓得上楼下楼的人都赶紧躲在一旁， 大宝一上到三楼，就看到了老妈，大舅妈，还有保姆许阿姨站在走廊里， 大宝冲过去，陆秀娥和白秀英赶紧拉住他。 ＂雯雯呢？怎么样了？＂ 陆秀娥抹了一把眼泪：＂在抢救呢，你小舅妈也在里面，医生说要把胸腔里的污水排岀来。＂ 大宝看着急救室的红灯和大门，他倒退了两步，靠在了墙上，缓缓地坐了下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雯雯为什么会掉水沟里？被谁推下去的？＂他的声音闷闷的，仿佛是从胸口发岀来的。 许阿姨流着眼泪，痛苦的说道：＂都怪我啊，全都怪我…＂ 大宝抬起血红的眼睛，盯着许阿姨，一字一句的说道＂＂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陆秀娥和白秀英一边一个把大宝拉起来，让他坐在了长条椅子上， 许阿姨抽咽着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今天下午四点多，许阿姨去接雯雯放学，回来的时候路过服务社，见许多人在买菜，原来今天军人服务社里来了从南方运过来的蔬菜，所以大家都来买了， 许阿姨一看人太多，怕挤坏了雯雯，就让雯雯在外面玩，她进去买菜， 等她买菜出来，就见到路边的水沟旁围了好多人，还听到说有人把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推进了水沟里， 许阿姨没看到雯雯，心里打了个哏，她挎着篮子挤进人群，只见雯雯一身的泥污躺在地上，原来已经被人救上来了， 许阿姨吓得赶紧扔了菜篮子，扑上去给雯雯做急救，这是一个给首长家当保姆的必备技能，要会许多的急救知识， 许阿姨把雯雯嘴里的污泥吸了出来，直到雯雯有了呼吸，这时候急救车也到了，许阿姨托人到陆家报信，就跟着急救车来总医院了…． 第275章 所谓的??事其实就是委屈 大宝咬着牙问道：＂许阿姨，知道是谁把雯雯推下去的吗？＂ 许阿姨摇摇头：＂当时一片混乱，我啥也听不清，不过，当时的人不少，一定有人看到是谁把雯雯推到沟里的。＂ 白秀英恨恨的说道：＂大宝，别急，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急救室的灯灭了，门被推开，豆玲珑走了出来，陆秀娥和白秀英急忙迎了上去，大宝勉强扶着墙站了起来。 陆秀娥带着哭腔喊道：＂玲珑，雯雯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事？＂ 豆玲珑摘下口罩，露出一丝微笑：＂幸好许姐的急救及时，雯雯没有生命危险，胸腔内的积水已经吸岀来了，只是孩子现在意识不清，应该是被吓到了，给孩子带衣服了吗？到病房给雯雯洗一洗，换身衣服。＂ ＂带了带了。＂白秀英松了一口气。 大宝扶着腿，嗓子里疼得要命，一句话都说不岀来。 急救室的门又被推开，一张病床被推了岀来，雯雯小脸惨白躺在上面，一只小手被护士按着，另一只小手无意识的在空中抓着什么。 大宝砰的坐在长椅上，看着老妈她们把雯雯推进了病房，大宝一扭头，一块儿指甲大的黑血块吐了出来， 他的胸口这才舒服了许多，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身影蹲在他的面前，掏出手绢给大宝擦着嘴角。 大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妹妹，才几天不见，戴着军帽的小花已经褪去了往日村姑的模样，显然有了几分的自信，人也精神了起来。 ＂哥，你别担心，雯雯没事的。＂ 大宝揉了揉妹妹的帽子：＂嗯，哥知道，你在这好吗？＂ ＂我很好，哥，我都学会打针了，医院里的护士姐姐都说我聪明。＂ 大宝点点头，看到妹妹现在这么精神，他也有几分高兴，毕竟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一幕，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在田里捡麦穗，她的背上背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这就是前世的小花，她背着的不是弟弟妹妹，而是她的女儿…… 陆秀娥和白秀英给雯雯洗净了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雯雯依然没有醒过来， 突然，雯雯的双手抓挠起来，陆秀娥赶紧抓住她输液的那只手，雯雯闭着眼睛拼命的挣扎，尖声叫着：＂哥，救我，哥…＂ 大宝一个箭步冲进了病房，一把把雯雯抱了起来，连声叫道：＂哥哥在这，雯雯不怕…＂ 雯雯使劲闻了两下，这才消停了下来，偎在大宝的怀里沉沉睡去。 大宝抱着雯雯坐在病床上，雯雯一只手抓着哥哥的耳朵，怎么也不撒手。 陆秀娥抹着眼泪对白秀英说：＂她哥对她和妞妞说过，她俩是哥哥的耳朵，因为大宝一直觉得，在五官当中，他的耳朵最好看，他希望两个妹妹也会像他耳朵一样好看。＂ 白秀英叹了口气：＂这几个孩子有这样的哥哥，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大宝抬头说道：＂妈，你和大舅妈，许阿姨都回去吧，我在这就行。＂ 豆玲珑也说：＂是啊，大姐，你和我嫂子都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在护士站值班，你们回去安慰安慰咱妈，妈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呢。＂ 许阿姨倒完水进来，慌忙说道：＂我没关系的，我在这就好了…＂ ＂行了！＂大宝急躁了起来：＂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看着雯雯就好了。＂ 陆秀娥看到儿子的情绪不对，她没有再说什么，拉着白秀英几个人出去了， 病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抱着雯雯的大宝了，大宝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一反手扔进了空间里，把水杯洗得干干净净， 他一伸手，一杯水就出现在了手中，大宝慢慢地把这杯灵井水给雯雯喝了下去，雯雯的小脸眼见的红润了起来。 大宝又接出一杯水，自己大口的喝了下去，他因为过度的焦躁，伤了心脉，肝火淤结，虽然吐出去了，但终究是受了损伤， 他喝了灵井水，温养自己的脏腑，感觉舒服了很多。 大宝呆呆的看着雯雯的小脸，仿佛又看到了她站在台阶上，小小的身影，孤零零的，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穿着个薄棉祆，冻得直哆嗦，一双棉鞋浸在了雪里。站在门口向巷口眺望， 大宝仿佛又听到了那个绵绵的声音。 ＂哥哥，我在等爸爸妈妈回来…．＂ 大宝默默的抱着雯雯，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他怕自己一动，妹妹就会惊醒过来。 雯雯陷入沉睡中，喃喃地叫道：＂爸爸…妈妈…＂ 大宝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掉在衣服上，慢慢地洇湿。 他一直都知道，雯雯始终没有从失去父母的阴影中走岀来，她只有见到大宝的时候，才会发自内心的开心，其他的时候都是不说话的， 见过雯雯的人都说这个孩子真懂事，但是大宝知道，所谓的懂事，付出的就是委屈，他宁愿雯雯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也不想让雯雯委屈。 大 宝搂紧了雯雯，小声说道：＂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你的人……＂ 小花默默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饭盒，她坐在床边：＂哥，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打来了，你吃一点吧。＂ 大宝微笑着摇摇头：＂我吃不下，你吃吧。＂ 小花懂事的摇摇头，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她握着雯雯输液的手，默默地陪着他们。 病房里安静的吓人，直到输完了液拔了针，大宝让小花去休息了，病房里只剩下了大宝和雯雯，大宝抱着雯雯一动不动，雯雯睡得很香， 大宝又喂了雯雯喝了一杯灵井水，雯雯的呼吸愈加平稳，他这才放下心，靠在床头渐渐地也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豆玲珑推门轻轻走了进来，她的后面跟着一个高个子的军人，他身上的军装已经洗得发白，两枚领章上的金星在灯光下闪烁， 这个军人和大宝有七分相似，仿佛就是大宝中年以后的模样， 这个军人背着手站在床头，冷厉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的温柔，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宝和雯雯，过了好久，才轻轻拽了豆玲珑一下，俩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病房。 病房的走廊里站着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卫员，他们分别站在四个角，两只手按着枪套，警惕的看着四周。 军人牵着豆玲珑的手往楼下走，警卫员随后跟上，直到出了医院的楼门，豆玲珑才停下脚步，给军人整理了一下衣领，军人嘿嘿笑了。 ＂这回回来能呆多久？＂ ＂开个会，怎么也得十天八天吧。＂ ＂你看你，又瘦了，不好好吃饭，天天熬夜，你身上有暗伤，再不注意身体你试试！陆立业，你看我饶不饶你？＂ 原来这个军人就是大宝的小舅，四十军某师师长陆立业。 ＂立业，姐姐也找回来了，我跟娘说了，这回我跟你回去随军，得看着你一点儿。＂ 陆立业牵起豆玲珑的手，在院子里慢慢走着，昏暗的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一提到姐姐，陆立业忍不住脚步停了一下，他眼角溢出了一滴眼泪。 ＂刚听说找到了姐姐一家的那天，我独自喝了一宿酒，脑袋里想的全是姐姐哥哥和我在一起的情景，我既高兴也难过， 这么多年了，我姐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不过总算是一家人活着回来了，就是小弟…从出生我就一次面都没见着，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趁职呀…＂ 豆玲珑握紧了丈夫的手，抚摸着手背上的伤口，悠悠地说道：＂大哥之所以没有将杀害小弟夫妻俩的凶手正法，就是在等着你回来，大哥说了，不能让你有遗憾。＂ 第276章 你让猪给拱了？ 陆立业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只是这一丝微笑让人看起来更像是冷酷无情。 ＂还是我哥了解我，我要是不能手刃害我亲人的凶手，我陆立业还配是人吗？＂ 豆玲珑也是在战场上走过来的战士，她看着丈夫的脸庞，轻轻地点点头，就喜欢丈夫的这种霸气。 ＂怎么样？看到你大外甥有什么感想？＂ 陆立业笑了，这一笑跟大宝就更像了。 ＂好孩子，有情有义，最主要的像我一样帅，＂ 豆玲珑拍了他一下：＂你可拉倒吧，你可没有我大外甥帅。＂ ＂哈哈哈＂陆立业大笑了起来，身后的四个警卫员面面相觑，原来自己的师长竟然会笑？这要是回师里一说，保准是个大新闻。 ＂立业，我，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这么多年了，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不同意过？说吧。＂ ＂雯雯是小弟两口子留下的孩子，我想收养过来。＂ 陆立业怔住了，他知道没有孩子始终是妻子心上的一根刺，拔不出来的刺，一碰就流血。 他想了想，语气变得沉重：＂还是要看孩子的意愿，我肯定是没有意见。＂ ．．．． 大宝睡得正香，忽然觉得喘不过气，鼻子被捏住了，他闭着眼睛，用手去胳肢，病房里立刻响起了雯雯清脆的笑声， 大宝睁开眼睛，看着咯咯笑的雯雯，忍不住紧紧的抱住了她：＂你可吓死哥哥了…＂ 雯雯搂着大宝的脖子，小声说道：＂哥，我梦到爸爸和妈妈了，他们来接我了，可我舍不得你，我就不走，我拼命的喊哥哥，哥哥…然后就看到哥哥了，你拉着我，不让我走，爸爸妈妈就不见了…＂ 大宝抚着妹妹的额头：＂对呀，你有哥哥，有爷爷奶奶，还有二宝妞妞，还有好多好多的亲人，我们都会陪着你，慢慢长大的， 不过…＂大宝板起脸：＂你得好好学习，等以后哥哥有了孩子，你要教侄子侄女学习呀，这是你的任务。＂ ＂啊？＂雯雯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可不可以让小哥也一起教？我很笨的。＂ 大宝哈哈大笑，捏了捏雯雯的小脸蛋：＂饿不饿？＂ 雯雯使劲点点头，拍拍肚子，意思是好饿，肚子都瘪了。 大宝说道：＂那…老规矩？＂ 雯雯大声说了句：＂好！＂说完趴在床上，捂着眼睛， 大宝下床穿上鞋，他用空间片了一个烤鸭，用一个盘装上小饼，甜面酱黄瓜条和葱段，一伸手，盘子出现在了掌中，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哇…烤鸭？太好了，哥哥太好了。＂ 大宝给雯雯卷了个鸭卷，又倒了杯灵井水，喂一个喝一口水，省得孩子吃的油腻。 ＂雯雯，你跟哥哥说，是谁把你推到水沟里的？＂ 雯雯像小狗一样趴在病床上，两个小脚翘着，小嘴鼓起了个大包，一边嚼着一边说道：＂就是那个猪啊！＂ ＂张嘴，慢点嚼，喝口水，那个猪？谁呀？你让猪给拱水沟去啦？＂ ＂就是…那个，哥…啊，我要喝水…．你说的那个猪喂饱了…＂ ＂魏宝娟？＂ ＂对，喂饱圈。＂ ＂她为什么要推你呢？她活够了？＂ 雯雯咽下了一个鸭卷，张嘴让哥哥喂了口水，小手指划着圈：＂还要吃。＂ 大宝给她卷烤鸭，听她讲事情的经过。 ＂我在服务社外面等许阿姨，那个喂饱圈就过来跟我说话，她问我，你哥有没有女朋友，我说不知道啊…＂ 大宝喂她吃了一口，刮了下她的小鼻子：＂你个小东西知道什么是女朋友吗？胡说吧。＂ ＂我知道，我们班上的许娜跟我小哥说，要做我小哥的女朋友，我小哥让她滚远点儿，我就问小哥，小哥说像爸爸妈妈那样就是男女朋友，要一起睡一张床的。＂ 大宝气得咬牙切齿的，小二宝，叫你教妹妹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这顿打是跑不了的了，谁劝都不行！我说的。 ＂后来呢？＂ ＂后来喂饱圈又让我管她叫嫂子，我叫了就给我糖吃，我就叫她滚远点儿…＂ 大宝一捂脸，甭问了，这句滚远点儿又是二宝传授的，这顿打得加点量了。 ＂喂饱圈就骂我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早晚把我卖到乡下去！我就说她是猪，我哥说她是猪喂饱了就得圈起来，她就使劲把我推到沟里去了…＂ 大宝是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的缘头竟然还在自己身上，他气得牙都快咬碎了，这个女人，太不是东西了，竟然因为几句话就伤害一个六岁的孩子？真是该死…… ＂哟，哥俩伙食不错啊？这么晚还有烤鸭？哪弄的？＂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大宝兄妹闻声诧异的一抬头，一个军人正解开领扣抱着膀子站在门边， 他慢慢走进来，从呆住的大宝手里抢过半个 鸭卷扔进嘴里， ＂嗯，真好吃！哪家的烤鸭？全聚德还是便宜坊？＂ 雯雯爬了起来，怔怔地看着这个军人，她突然大叫了一声：＂爸爸…＂就扑了上去， 那军人愣了一下，赶紧把雯雯抱在怀里。 雯雯大哭了起来：＂爸爸，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呀？＂ 军人的眼角湿润了，他紧紧地抱住了雯雯，喃喃地说道：＂雯雯不哭，是爸爸不好，爸爸回来晚了。＂ 一个身经百战的铁血战将，受过重伤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却在一声声的爸爸之中，流下了眼泪。 大宝叹了口气，不用问了，这肯定是自己的那个将军小舅陆立业了， 雯雯哭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小脸看着陆立业：＂你，你是我爸爸吗？＂ 秦立业早被这糯糯的声音给迷住了，他点点头：＂我是爸爸呀。＂ 雯雯回头看着哥哥，大宝看着妹妹眼里的期盼，他缓缓地点点头， 雯雯开心了，用力一跳，搂住了陆立业的脖子， 陆立业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再也放不下这香香软软的小肉团子了，他揉了揉大宝的头发：＂大宝，我是你老舅。＂ 秦大宝这才知道自己喜欢揉别人的脑袋是遗传谁了，这才是原版。 陆立业抱着雯雯坐在床上，从大宝手里接过了一个鸭卷喂雯雯，他的手又粗又大，拿惯了枪，哪会喂孩子？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雯雯一口一口上手里来咬。 大宝卷了一只填到嘴里，他也着实饿了。 ＂小舅妈呢？＂ ＂来了病人了，她去忙活去了。＂ ＂小舅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我不到十点吧，回到你姥家，你姥说你们在医院，我就来了。＂ 俩人第一次见面，彼此没什么话题，有点尬聊，这个陆立业本身就是一个话很少的人，性格也比较古板， ＂我回来之前，到了军区，你姥爷给你带来了两箱烟，我也给你留了一箱，放在你姥家了。＂ 大宝一听，我去！这日子真是好起来了，以后特供烟可以抽一颗扔一颗了，但是又一想那个死胖子，这心立马就没缝了… 第277章 一还一报才公平 ＂我大嫂已经调查清楚了是谁把雯雯推下去的，是军分区魏文先的女儿干的，明天早上我就去收拾他们，狗日的，敢伤害我的女儿？他们都活够了。＂ 大宝摸摸雯雯的小脸，雯雯出小手：＂哥哥抱。＂ 大宝把雯雯抱在怀里，贴着他的小脸，展颜一笑：＂小舅，不劳您动手，我曾经发过誓，敢伤害我家人的，我绝对会亲手把仇报回来，魏保娟既然将我妹妹推进了水沟，相对的，她也得进去一次，这样才公平。＂ 陆立业哈哈大笑：＂好，这才是我陆立业的外甥！你尽管去做，出任何事有你舅舅我给你兜着。＂ 豆玲珑推门走进来，拍了陆立业一巴掌：＂小点声，别吓着了雯雯。＂ 她一抬眼，就看到雯雯在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迷茫。 陆立业小声说道：＂刚才雯雯叫我爸爸了…＂ ＂啊？真的吗？我滴天哪！＂豆玲珑双手捂住嘴，努力的不让自己喊岀来。 大宝把雯雯交给了豆玲珑，雯雯用小手去擦豆玲珑脸上的泪水，小声说道：＂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我也叫你妈妈，就不哭了好不好？＂ 豆玲珑拼命地点头，她越是点头，眼泪流的就越多，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把脸埋在雯雯的怀里，无声的抽泣了起来。 雯雯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小手摸着豆玲珑的头发… 大宝揩了一下眼角，站了起来，他来到了走廊里，见四个警卫员站在走廊里，他怔了一下，知道这是小舅的警卫员， 大宝靠在墙上，点着了一根烟，两根手指伸过来，大宝赶紧把刚点燃的烟放在指缝间，他是敢和他大舅皮，但是碰到这个不苟言笑的小舅，他是打心底里发怵，估计是没有大舅妈这样不讲理的后盾。 陆立业吸了一口烟，却咳嗽了起来，警卫员赶紧把水壶递了过来，秦立业喝了两口才压了下去。 ＂老毛病了，横城反击战，被老美的炮弹掀翻了，伤了肺，和老美打仗，仅仅才两年，我的师就牺牲了三分之二的战士，连老师长都牺牲了，否则也轮不到我带这个金豆豆，从那以后，我就把烟戒了，抽不了了，否则也不能便宜你小子。＂ 大宝把他嘴里的烟拿过来，自己抽了起来。 ＂我估计小弟应该和我长得很像，所以雯雯才把我错认了。＂ 大宝吐出一口烟：＂我没见过小舅，但是我猜，老陆家的基因这么强大，连我这个外甥都和你长得这么像，那一奶同胞兄弟之间肯定会长得更像。 不过，小舅，不要低估了雯雯的智商，刚开始的时候，雯雯冷不丁一见你，肯定是认错了，但后来她就什么都知道了，只是她怕你们伤心才没有说岀来。＂ 陆立业叹了口气：＂孩子懂事啊。＂ 大宝苦笑了一声：＂我宁愿她不懂事，我希望雯雯能像别的孩子一样，能哭能闹，能调皮捣蛋，我不想她才六岁就担负这么多的心事…．＂ ＂我知道你和小舅妈的意思，我不反对你们收养雯雯，我也相信你们会把雯雯当成亲生骨肉一样，但是小舅，这一切都得让雯雯认可你和我小舅妈才行，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陆立业搂着大宝的肩膀，微笑着点点头：＂放心。＂ 大宝也笑了，俩人搂着肩膀走进了病房…． ．．．． 魏保娟惊惶失措的跑回了家里，她父母都在家，见女儿一脸慌乱，魏文先倒是没什么觉察，别看他这个人长得矮矮胖胖的，当年在战场上那也是一员勇将，否则也不会走上军分区首长的高位， 这军分区和警备区相比，差了一个级别，负责的也不同，魏文先授衔的时候是个上校，而他的好多战友都是大校，甚至有人已经位列将军之位。 这让魏文先的心里极度的不平衡，凭什么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到头来级别会差这么多？他总结来总结去，分析岀来了一个原因，就是自己上边没有可靠的人扶持， 所以魏文先就想用联姻的方式来补上这个短板，陆家是他的首选，尽管陆老爷子还不是大首长，没有主政一方，但是人家家里的政治氛围好啊， 大儿子没到四十岁就是京城市局的一把手，小儿子更了不得，主力师的师长，兼任副军长，战功彪炳，享受军级待遇， 而且据说，明年陆老爷子会再上一格，应该会调到三总部，这就是一棵挡荫凉的大树啊， 联姻的话，魏文先掂量过，自己的儿子和他长得一样，有缸粗没缸高的，除了屁股全是腰，没什么优势，况且陆家的女孩子还小，不合适。 直到认亲以后，陆老爷子多了两个外孙，魏文先一调查，这不妥了吗？这大外孙可真是太不错了，要样有样，要个有个，这和自己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不正好是一对吗？ 魏文先此后就上了心，嘱咐老婆务必把这事办成，所以才有了她老婆带着女儿直接登门相亲的一幕。 魏文先这两个月非常忙，一个会接着一个会，就忘了这件事， 这两天刚闲下来， 在家休息，准备问问女儿，这还没等开口，就见女儿拎着个包，急匆匆地下楼，只说了一声：＂我回文工团了。＂就慌慌张张的走了。 魏文先是个粗人，也没放在心上，直到晚上八点，接到了一个电话，才知道了女儿做的好事，气得他暴跳如雷， 他老婆周桂香赶紧问他出了什么事，魏文先就把刚才电话的内容讲了一遍。 不过他老婆倒是没有太在意，仍然在一旁吃着苹果，而小保姆就侍立在一旁。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没爹没妈的小丫头片子吗？没事，这不是没死吗？＂ ＂那也不成，听说陆家对这个小丫头宝贝着呢，说是陆家失踪了的小儿子留下的种。＂ 周桂香优雅的把苹果核儿放在保姆手上，接过湿毛巾擦手，嘴角撇得跟烂柿子似的。 ＂这你也信？不过是捡的一个孤儿，怕别人说三道四，这才说是他小儿子的种，要我说，这陆家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毕竟是把陆家得罪了，以后这门亲事恐怕悬了。＂ ＂悬个屁！＂周桂香一想到秦大宝的小模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她看了魏文先一眼，见他没在意，于是就接着说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塞什么丢了马，也许是福，咱俩明天早上准备点厚礼，去文工团接上保娟，一起去陆家赔个礼道个歉，这事不就过去了吗？我就不信他陆家为了一个没爹没妈的小丫头片子，卷了你这个副司令员的面子。＂ ＂着啊！有道理！＂魏文先一拍巴掌：＂多备点礼，把诚意拿岀来，这以后谈婚论嫁就水到渠成了， 我说桂香，你可以呀，别看你不认字，上厕所还得有人出来才知道男女，可你还能知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挺厉害呀。＂ 周桂香立马就洋洋得意起来，心说老娘是谁？老娘可是跟地主儿子睡过觉的，你以为村子里那么多老娘们，谁都能爬上人家的炕吗？ ＂那拿啥礼物呢？烟酒人家肯定不缺。＂ ＂你那个老部下，就是长白山那个姓徐的，上回你开会没在家，送来了一个人参，说是七八十年了，什么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都是宝贝了，拿这个肯定行。＂ ＂行！么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拿这个了。＂ ＂唉呀，快九点了，睡觉睡觉，我告你，你要是再打呼噜，老娘就把你踹地上睡去。＂ 魏文先摸摸鼻子，暗骂一声死老娘们，要不是你能折腾，老子能累得打呼噜吗？但是嘴里还不能说，只能笑笑：＂我尽量控制，尽量控制。＂ 第278章 这小崽子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秦大宝就在病房睡了半宿，不过也睡不实成，老是起来看看邻床的雯雯睡得怎么样， 这一宿折腾得他也就睡了两个多小时， 早上四点，他闪身进了空间，洗了个澡，没换衣服，又打了一杯灵井水才岀来， 大宝把灵井水慢慢喂给了雯雯，雯雯已经彻底的恢复过来了，睡得小脸通红。 早上七点多钟，陆立业就来了，昨天太晚了，他在豆玲珑的单人宿舍住的，一大早他就去买油条和豆浆，赶紧送了过来， 买早点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他不懂花钱，连粮票也不懂怎么用，身上也从来不带钱，幸亏警卫员懂，这才几个人凑的钱和粮票买了早点， 这也不怪陆立业，平时他都是在军队生活，衣食住行全是国家的，几年了他都没花过钱，工资什么的都让秘书存起来， 这回他的秘书因为等一份文件，要迟一天到，结果就忘了兜里要揣钱的事儿。 陆立业嘴里叼着根油条，正在喂雯雯喝豆浆，病房门一推，陆秀娥和白秀英拎着饭盒走了进来， 陆立业一回头，正好和陆秀娥对上了， ＂当啷＂陆秀娥手里的饭盒掉在了地上，大米粥小咸菜洒了一地， 陆立业把装豆浆的茶缸子缓缓放下，他慢慢地站起来，浑身轻轻地颤抖着，他带着哭音叫了一声：＂姐…＂ 陆秀娥扑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百，百岁儿…＂ ＂是我，姐，我回来了。＂ 陆秀娥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分别之时小弟才十一岁，再见已经是快二十四年了， 昔日那个黑瘦黑瘦的少年，如今长成了一个不怒而威的将军，陆秀娥把弟弟搂在怀里痛哭失声， 大宝一看，小雯雯扁扁嘴，正要自己去拿豆浆，他赶紧去喂妹妹吃饭， 白秀英叹了口气，完了，这粥白熬了，幸亏这还有油条豆浆，她出去上走廊寻找撮子和笤帚， 扫完了一看，姐弟俩还在那又哭又笑的呢，她坐到雯雯旁边，小声说道：＂大儿砸，把雯雯推下水沟的是魏文先的那个女儿魏保娟…＂ 大宝点点头，喂了雯雯一口油条：＂舅妈，这个魏保娟现在在哪？我得找她说道说道去。＂ ＂回军分区文工团了，昨晚就蹽回去了，本来我和你妈还商量着给雯雯送完饭就去收拾她呢……＂ ＂不用，我去，舅妈，文工团在哪个位置？＂ ＂太平路18号，＂ ＂妥了，舅妈，我现在就去。＂ ＂儿咂，还是我和你妈去吧，一个大姑娘，你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还是我去，我特么不撕了她才怪了。＂ 小雯雯捏紧拳头：＂打她！＂ 白秀英爱死这个小不点了，啵亲了一口响的：＂你还打她？你都让人家给收拾了，等你再长几年的吧。＂ 大宝把一根油条塞嘴里：＂我不打她，她怎么扔的我妹，我就怎么扔她，走了。＂ 他怕陆秀娥不让他去，赶紧趁着姐弟重逢，正激动的时候溜了… 好一会儿，那边姐弟俩才哭完，陆秀娥拉着弟弟过来一看，愣住了。 ＂我儿子呢？＂ 白秀英把脸埋在雯雯的肩膀上，指了指门外：＂去找那魏保娟了。＂ ＂啊？这下可坏了！这可咋整？＂陆秀娥急得乱蹦。 陆立业叫了声嫂子，白秀英他昨天就见到了，他挺纳闷姐姐的反应。 ＂怎么了姐？大宝去找魏保娟要个说法不很正常吗？他又不能打女的！＂ ＂啥玩意儿？他不打女的？我们院五十岁往上的老娘们，他都打了仨了，现在有一个牙还漏风呢！他的驴脾气和你一样一样的，谁要是敢惹他这几个妹妹？他都敢杀人！＂ ＂杀人不至于，大姐，我看我大儿砸也就是给她扔沟里去。＂ ＂你猜的？＂ ＂那不是，我大儿砸亲口说的。＂ ＂坏了！这小崽子从来都是说到做到……＂陆秀娥重重的叹了口气。 ．．．．． 军分区文工团不大，只有五六十人，和解放文工团、战友文工团那没法比，演员的素质也差的多， 这里面有三分之二是托关系走后门来的，这帮演员能耐不大，脾气和架子不小，在这里只要是爹妈级别高，文工团领导就高看一眼，从来不管你业务水平高低， 魏保娟从昨晚上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谁跟她说话，她都不理不睬， 在文工团，有一个小伙子，叫李桐，一直在追求她，早上大家在排练厅排舞蹈，他一看魏保娟情绪不好，连早饭都没吃，小伙子挺有心，蹬自行车跑出去六里地，才买到了一碗豆腐脑，五块油炸糕回来， 为了怕凉了，李桐把油炸糕掖在衣服里，油炸糕和他的心一样烫，肚皮都烫起泡了。 到了文工团大门，他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就看 到门口停了一辆挎斗摩托，摩托车上坐着个公安， 李桐推着车子着急进去，那个公安非常有礼貌地问道：＂同志，我打听一下，魏保娟是在这吧？＂ 李桐一听就警惕了起来，上下打量这个小公安，这一看就有点自惭形秽，这长相？太丫的帅了，再瞅瞅自己，么的没有可比性啊！ 这个公安当然是秦大宝，大宝一看，这小子什么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给吃了似的，他又问了一遍：＂同志，麻烦问一下，魏保娟在这工作吗？＂ 李桐挑了挑眉毛，恶狠狠地说了句：＂不知道！＂说完推着车子就进院了， 秦大宝揉了揉鼻子，这小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李桐把自行车支上，推开门往排练厅跑，他也是舞蹈演员，有点功底，一边跑一边手里端着茶缸子，里面的豆腐脑愣没有洒。 今天排练的是一个舞剧，刚排练半个小时，人还没来全呢，剩下的十几个连基本动作都做不下来，气得导演都快脑出血了，他还不敢大声喊，怕得罪这帮少爷小姐们。 ＂小魏？哎呀，你这个动作是大跳，不是跨栏，大跳啊姑奶奶，不是，不是让你…＂ ＂小叶，你旋转跳跃，对，这个动作…不是，你咋踹人呢？＂ ＂大刘，你的形象是个英雄，你要拿出英雄气概来！不是，你有病啊？哪个英雄是特么兰花指？＂ 排练厅里乱成一锅粥，导演喊得声嘶力竭，差点休克，结果人家该怎么跳就怎么跳，一场集体舞，硬生生给跳成了十几个独舞。 这时门一推开，李桐进来了，导演一看，这特么过份了吧？左手茶缸子，右手油炸糕，这是排练厅，不是餐厅。 他刚要说话，一盒大前门砸到了他的脸上，导演立马就没了动静，溜到门外抽烟去了。 李桐嘻皮笑脸地凑到魏保娟身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姑娘身上的汗味是真香啊， 文工团的训练，不像后世穿着紧身的训练服，基本上男女都是衬衣长裤，这一练浑身出汗，这味儿老酸爽了， 李桐就得意这味儿，他把手里的东西一举：＂娟儿，我给你买豆腐脑油炸糕了…＂ 第279章 我怎么看到你哭就想笑呢？ 魏保娟正忐忑不安呢，忽然听到了伙伴们的起哄声，她这才醒过神来，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李桐，她一扭身子：＂我不饿。＂ 对于她的冷淡，李桐早习惯了，他跟在魏保娟的身后， ＂娟儿，这不吃早饭可不行啊，时间长了，胃就该疼了…＂ ＂娟儿，不吃早饭也没精神头啊…＂ ＂娟儿…＂ ＂娟儿…．＂ 魏保娟的脑袋都快炸了，她大吼一声：＂我吃！爹！我吃行了吧？你可别特么磨叽了！这世上怎么有你这种人呢？太讨厌了！＂ 排练厅里瞬间安静了，大家都在吃惊地看着魏保娟和李桐，李桐的脸涨得通红，好像被巴掌打了一样，平时魏保娟即使不给他好脸，但也不会这么不留情面的损他， 李桐毕竟是个二十岁的男人，再怎么舔狗也是要脸的，他见大家都用嘲弄的眼神看着他，他受不了了，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摔，转身就往门口跑， 他这一摔，吓了魏保娟一跳，她这时候也有点后悔，后悔不该这么说李桐，但是她马上就惊恐了起来… 李桐冲到门口，门开了，秦大宝迈步走了进来，李桐如炮弹般撞了上去，秦大宝毫不犹豫，当的一脚把他踢一边去了，幸好大宝使了个巧劲儿，李桐摔出五步远，但没有受伤， 魏保娟看到秦大宝，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劲儿的嚷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怕大宝，应该是做贼心虚吧。 ＂你怎么能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只为了一两句话，就把我妹妹推进水沟里？你还是人吗？＂ 秦大宝冷冰冰的语气，不光是魏保娟，就连在场的文工团员都激灵灵的打个冷战。 大宝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一步一步，向魏保娟靠近， 魏保娟浑身颤抖，她咽了一口唾沫，脸上的汗珠滑落下来，洇湿了衣服，她向后退去，机械地说道：＂不怪我，她骂我，我一生气才推的她，我不是故意的…＂ ＂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她会无缘无故骂你？你个毒妇！＂ 在场的人一听，都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这个魏保娟，平时就是一副高傲的模样，没想到良心这么坏。＂ ＂就是呀，听这意思，就因为小孩骂她一句，她就把小孩推水沟里了。＂ ＂太恶毒了吧？这要是以后谁惹到她，她不得给谁下毒啊？＂ ＂那可说不准，你看她刚才怎么损李桐的，这女人呐…＂ ＂我觉得是李桐活该，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缠着人家女孩子，这叫耍流氓。＂ 魏保娟听着议论声，句句都扎进了她的心里，她恨得是咬牙切齿，瞪着秦大宝。 ＂这位同志…．＂导演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跑进来，他是万万没想到，刚刚向他打听魏保娟的小公安，竟然是来找事的。 ＂公安同志，你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导演过来拉大宝的胳膊，被大宝甩开，导演转身开门就跑了，这速度，都把文工团员们都看傻了。 李桐趴在地上，见秦大宝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他把脸藏在手掌里，连头都不敢抬， 魏保娟后背挨在了墙上，她看着一步步靠近的秦大宝，昔日那一张俊脸，此刻在她的眼中，竟然显得很狰狞可怕。 魏保娟咬了咬牙，大声嚷道：＂是我把那个小杂种推下去的，怎么了？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不老老实实听话，还敢骂我？我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骂过我呢！ 秦大宝，你不识好歹，我那么喜欢你，上赶着你，你连个好脸都不给我，你凭什么？ 我就不信了，我一个堂堂副司令员的女儿，份量还比不上一个没爹没妈的小杂种？＂ 秦大宝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一伸手，右手叉住魏保娟的脖子，缓缓把她举了起来，大宝的牙缝里崩出几个字：＂你敢骂我妹妹？你找死！＂ 他的左手握成了拳头，大吼一声，一拳打出，魏保娟吓得尖叫一声，咣的一声巨响， 大宝的拳头贴着她的耳边砸在了墙上，墙上的白灰扑扑簌簌的落了魏保娟一身，魏保娟的腿一蹬，裤子迅速的洇湿了，羞愤交加的魏保娟大哭：＂秦大宝，有能耐你就打死我！＂ ＂住手！＂ ＂住手！＂ 几声大吼伴着一声尖叫， 秦大宝缓缓回头看去，只见三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一脸愤怒地站在门口，还有一个有点眼熟的女人冲了过来，但是被一个矮胖的军人拉住了。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军人上前一步：＂公安同志，我是文工团团长韩书文，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不要冲动，不要伤害魏保娟同志。＂ 那个女人打断了韩书文的话，咬着牙叫道：＂秦大宝，你放开我女儿，放开！否则你会后悔的。＂ 矮胖的军人就是魏文先了，他今天早上本来想和周桂香一起来这接女儿，然后去医院赔礼道歉的，结果一进文工团，就 见到团长韩书文和导演慌慌张张的往排练厅跑，一问才知道，有人闯进了文工团，正在收拾魏保娟， 魏文先和周桂香一听就急了，也赶紧进来了，进来就看到了女儿成了人形挂件。 魏文先到底是当领导的人，沉得住气，一听自己老婆叫出的名字，他就知道这是陆首长的外孙，女儿的单相思对象。 他稳了稳心情：＂小秦同志，我是军分区副司令员魏文先，你把我女儿放下来，不要犯错误。＂ 秦大宝根本不鸟他，只是手松了松，魏保娟缓了一口气，这才哭出声来：＂爸，妈，救我…．＂ 现在的她根本不怀疑秦大宝会扭断自己的脖子，这一看到父母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 秦大宝冷冷一笑：＂怎么？怕了？你现在知道什么是窒息了吗？你能体会到我妹妹当时那种濒死的感觉了吗？ 我可以负责任的跟你说，这是我妹妹被救过来了，你也就有了活下去的机会，要真的是我妹妹有什么事，我会发疯，我疯了之后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更不知道你们魏家还能剩下几口人。＂ 魏保娟惊恐的眼神看着大宝，这一刻她是再也没有了爱幕之心，在她的眼里，秦大宝和恶魔画上了等号。 秦大宝摇着脑袋叹了口气：＂唉，我这个人呐，就是看不得你这个女人哭…＂ 魏保娟抬起头，脸上鼻涕眼泪一片，她以为大宝的心软了，可是没想到大宝说道：＂我怎么看到你哭就想笑呢？唉，不对呀…．＂ 魏保娟的眼泪流得更多了，这货太不是人了… 魏文先的脸色铁青，他实在是没想到秦大宝会狂妄到如此的地步，他低声对韩书文说了两句，韩书文点点头，大声说道：＂公安同志，这里是军分区文工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放开魏保娟同志，我将以组织的名义向你的上级领导反映此事，到时候你的前途，甚至是你的这身制服能不能继续穿着都不一定了。＂ 秦大宝单手叉着魏保娟离开了墙壁，魏保娟拼命的挣扎， 魏文先的脸色突变，他是军人出身，见过世面，知道这个秦大宝的力气惊人，原来叉住人靠着墙壁，还算是正常，一个九十斤重的小姑娘，又能借力，单手举起来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 但是凌空举起一个挣扎的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你们放心，我不会把魏保娟怎么样的，她怎么把我妹妹推进水沟的，我也让她同样尝一尝这个滋味，一还一报，不是很正常吗？＂ 第280章 这又打了一个老娘们儿 魏文先脸色愈加难看：＂秦大宝同志，你不要忘了，你手中的人是一位女同志，即使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也有我们家长来处理，轮不到你一个小公安来这里撒野， 年轻人，我劝你一句，不要太气盛，做事情要多想想后果，不要一意孤行！＂ 秦大宝轻轻的笑着，神态极为庄重：＂魏文先同志，你不用来压我，对我来说，不管伤害我家人的是什么人，都要付出代价，即使今天伤害我妹妹的人是你这位长辈，你也不会完好无损地走出这间屋子。＂ 魏文先气得差点撅过去，人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今天却掉过来了，他暗骂怎么碰上这么个四六不懂的东西。 周桂香跳起来大骂：＂秦大宝，难道你就为了一个没爹没妈的小杂种，就要和我们魏家作对…＂ 她话没说完，秦大宝将魏保娟往地上一摔，一个箭步冲过去，抡圆了胳膊，正反抽了她四个大嘴巴子， 周桂香都被打懵了，她在地上转了两个圈，一张嘴吐出来四颗沾血的大牙， 魏文先大怒，，他都快气疯了，女儿挨打也就罢了，老婆还在自己眼皮底下挨了打，这跟打他有什么区别？ 他也是一个男人，尽管贪图功名利禄，但是血性犹在。 魏文先大声叫道：＂小崽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他刚要上前，却被秦大宝一手给抵住，魏文先是万万没想到秦大宝竟然敢对他动手，气得跳脚， 这一下子可把所有人吓傻了，韩书文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了，导演已经吓得脚软了，靠在门框上，被韩书文扒拉了一个跟头。 李桐默默地把脸贴在地板上，开始装死…… 魏文先个矮，得仰着头看大宝，大宝屈着手臂，顶在魏文先的脖子上。 魏文先咬着牙说道：＂小崽子，胆不小啊？？你可真特么牛b!怎么样？敢打我吗？＂ 大宝淡淡的一笑：＂我不知道敢不敢，不过，你，可以，试试！＂ ＂小崽子，你眼里是一点长幼之分都没有吗？你脑壳里面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啊，要不，我在你这学习学习，开开眼界？＂ ＂你个小崽子，可真够横的，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 ＂话可真叽霸多，怎么？怕了？＂ ＂老子杀的人比你见的都多，怕？老子就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写！＂ ＂别吹牛b了，不怕你腿抖什么？还杀的人比我见过的都多，你可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小子，你得想想后果，你这样对我，这个后果，你姥爷也承担不起…＂ 排练厅的门被推开了，陆立业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姓魏的，你可真能吹呀，来，我看看，有什么后果是我爹承担不了的？＂ 魏文先退后一步，脸色白得跟鬼一样，这下可坏了，你看你欺负人家孩子，你吓唬吓唬，吹点牛b，这没什么，可是，人家的家长来了，还是带金豆的大首长，这就收不了场了， 他赶紧立正敬礼：＂首长好。＂ 陆立业都没搭理他，像魏文先这样的人，他手底下二三十个，算个屁呀？ 大宝松开手，笑着说道：＂小舅，你怎么来了？＂ ＂你妈叫我来的…＂陆立业四下一看，一个年轻的女人瘫在地上，浑身直哆嗦，另一边趴着一个老娘们，半拉脸都是血，陆立业咧咧嘴，我姐说的真没错，这孩子下手可真是不分男女，这不，又打了一个老娘们。 ＂怎么样啊？是谁把我闺女推下水沟的？＂ 魏文先脑瓜子嗡的一下，差点儿没晕过去，他狠狠瞪了一眼周桂香，暗暗骂道，虎逼娘们，你不是说那个小丫头片子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吗？ 这首长怎么说是他闺女呢？他现在可是发现了，这件事的后果是越来越严重了， ＂你叫魏文先？＂ ＂报告首长，是我们错了，请您给我和我家属一个改正的机会。＂他赶紧认错， ＂机会？你的女儿把我闺女推到水沟里差点淹死，你还要我给你机会？你特么做梦呢吧？＂ ＂首长…．＂ 这时排练厅的门被撞开，只见魏文先的司机冲了进来， 陆立业的四个手下反应迅速，立马将陆立业和秦大宝围在当中。 ＂报告！＂司机大吼一声，震得人耳朵里嗡嗡作响。 魏文先叫这个声音一震，他实在是不想面对眼前的这个局面，只能假装昏了过去。 司机急忙扶住他，一顿手脚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明白，自己怎么报告一声，就把首长干昏过去了呢？ 还是周桂香有见识，她慌忙爬过来，用力地掐魏文先的人中，她太用力了，指甲盖都扎进肉里了，魏文先哏喽一声醒了过来，嘴唇子疼得他浑身直突突。 司机抱着魏文先大声叫道：＂首长，您为了工作辛苦了，您得保重身体呀，革 命的事业还在等着您呐。＂ 声音非常标准，绝对达到了播音员的水平，只是这语调这文词，绝对是给哪部话剧里学回来的。 魏文先这个气呀，使劲挣开他：＂滚！你们都滚出去。＂ 司机懵了，你们？谁呀？我呀？ 秦大宝乐的都直不起腰了，这特么是逗逼吗？这让大宝想起了大风暴时期的样板戏，不就是这样吗？ 他却不知道，这可不是司机在故意搞怪，而是魏文先和周桂香要求的，就连家里的保姆都得这么说话。 所谓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样板戏也是有生活来源的。 陆立业的脸已经沉下来了，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大喝：＂魏文先，你在搞什么鬼？＂ 所有人向门口看去，只见文工团长韩书文把门打开，一个四方大脸的中年人大踏步走了进来，看他的气势应该是领导。 魏文先急忙爬了起来，立正敬礼：＂老张，您怎么来了？＂ 这个中年人一眼就看到了陆立业，他根本没理魏文先，紧走两步冲着陆立业立正敬礼，声音哽咽：＂报告连长，猛虎连一排排长张虎向您报到。＂ 陆立业的眼圈也红了，他推开警卫员，整理了一下衣服，立正还礼。 俩人的大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张虎眼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顺着大脸蛋子流了下来。 陆立业紧紧的抱了一下他，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虎子，好啊，你还活着，你特么还活着，太好了！＂ 张虎激动地直点头：＂锦城战役以后，我受了重伤，在后方养伤，可伤养好后，咱们师去了海岛， 我就地被分到了中原，直到57年才调到京城任职的。＂ 第281章 这个缺德的人是我 ＂连长，这是怎么回事？＂张虎是被韩书文打电话请过来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来，外甥，这是你虎子叔，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他。＂ 大宝敬了个礼：＂张叔叔好。＂ ＂好好，外甥？连长，你找到咱姐了？＂张虎和陆立业是老战友，以前喝酒的时候都知道陆家的事。 陆立业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了，我姐一家都找到了。＂张虎听到了，激动的哈哈大笑，他用力的拍着大宝的肩膀， ＂说，咋回事？别怕孩子，有啥事尽管说，叔儿给你作主。＂ 大宝就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说雯雯是陆立业的女儿， 张虎一听勃然大怒，指着魏文先就开骂，骂得魏文先恨不得有条地缝都钻进去了， 张虎足足骂了有十分钟，在场的众人都傻了，这也太厉害了，骂十分钟词都不带重样的，比乡下屯子里的老娘们儿都厉害。 张虎骂得直喘粗气，他对陆立业说道：＂连长，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处理吧，我保证给我大侄女讨回公道。＂ 陆立业哈哈大笑：＂好！你处理就你处理。＂ 张虎一搂陆立业的肩膀：＂连长，喝点？＂ 陆立业斜眼瞅瞅他：＂你小子这是长行市了？敢跟我拼酒？走着？＂ ＂走着！＂ 俩人勾肩搭背哈哈大笑，陆立业转头对大宝说道：＂你回大院吧，雯雯没事了，你小舅妈办完出院手续就带她回家了，我得和你虎子叔喝点去。＂ 大宝答应一声，根本没看门口垂头丧气的魏家三口人，他知道，有张虎的承诺，魏文先和魏保娟这回肯定是没好了， 尤其是魏保娟，这文工团只要张虎一句话，她就得滚蛋， 秦大宝不想问这件事最终的结果如何，魏保娟当场被吓尿了裤子，对她来说，当着那么多同事，这简直是生不如死，这就差不多了，不过如果没有张虎到场，大宝百分之百会将魏保娟丢水沟里去，他不会让自己妹妹受一点委屈。 ．．． 大宝骑着摩托车回了军区大院，一进姥家，好家伙，真热闹，陆秀娥、白秀英她们都在，就连陆童陆丽和二宝也在家，这都是关心雯雯，特意请假在家陪她。 大宝哄妞妞和雯雯玩了一会儿，就要回派出所，这左明月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呢？ 没想到，陆秀娥和白秀英俩人联手捶了他一顿，边捶边骂，原因是臭小子有了对象不跟她们说，要不是老太太说了，她们还不知道， 这顿打秦大宝挨的是心甘情愿，一点儿不乐意的表示都没有，直到答应了，过一段时间把左明月带回家来，这顿打才结束， 不过，陆秀娥性子急，白秀英脾气暴，这俩立马要跟大宝去乡下看准儿媳，这家伙把大宝可吓够呛，幸亏老太太怕她们俩贸然前去，会把人家孩子给吓着，把她俩给镇压了，否则她们真会和大宝一起去。 大宝擦着冷汗把三箱特供烟抱着出了门，这俩妈太吓人了，一个比一个嗓门大，他把烟箱放在挎斗里，回头一看，陆童陆丽跟着他出来了， 大宝是真没招了，家里的老娘和所有的姑奶奶，他是一个都惹不起，只好低声下气地问两个妹妹有什么事？尽管说。 陆童和陆丽一边一个，拉着他的衣?，一顿摇晃，大宝叹了口气。 ＂说吧，想干嘛？＂ ＂哥，我俩快过生日了。＂ ＂我知道啊，还有一个月吗，是不是相中了什么礼物？说，哥给你们买。＂ 陆童陆丽抱住他的胳膊，仰起脸：＂我俩也要西游记木雕，八十一难全套。＂ ＂啊？＂大宝咧咧嘴，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 ＂哥，我俩就要这一套，小妞妞和小雯雯过生日都有，她俩都藏起来了，不给我们看，更不给我们摸，我们就要这个，就要这个…＂ 大宝也很无奈，妞妞和雯雯过生日，他各自雕了三十六个悟空的木雕送给妹妹，两个小丫头爱若珍宝，都藏了起来，谁都不让摸，看都不行。 现在这俩个也要，不能厚此薄彼，大宝只能答应了下来，这个工程量可不小，取经八十一难，光妖怪就有上百，更何况是师徒四人，还有众位神仙呢， 不过抓紧点时间，应该还是可以的。 大宝骑摩托回公社，这一路上分心二用，一边开车一边把空间里的檀木分成小块，这个容易，一转念的事，一截木头分成两百多块手掌大小的木块，应该是够用了。 快到公社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枪械和买的鞋都拿岀来，放在了挎斗里， 他留下了一把五六式冲锋枪和一千发子弹扔在空间里，剩下的收入派出所的库房之中。 摩托车开进了派出所的院子里，听到声音的左明月就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两个小丫头， 大办公室里的人都涌了出来， 左明月焦急地问道：＂雯雯怎么样？是谁干的？＂ 大宝 揉了揉她的头发：＂雯雯没事了，昨天住了一宿的医院，小家伙吓坏了，是军分区那个姓魏的副司令员的女儿干的。＂ ＂姓魏的？谁呀？二狗！＂ 一个瘦瘦的少年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跑了过来：＂大姐，大宝哥。＂ 大宝点点头，他还真没仔细看过二狗，现在一看，小伙子长得很机灵，尤其是一双大眼睛，很是灵动，他和二狗握了握手。 ＂二狗，军分区姓魏的闺女？谁呀？＂ ＂魏保娟呗，这两个月不知道谁说的，这个名的意思是猪喂饱了就得圈起来，为了这个，魏保娟气哭了好几回了。＂ ＂哈哈哈她呀！谁这么缺德给人家名解释成这样？多大仇啊？＂ 大宝斜着眼睛看着左明月，左明月笑得前仰后合的， 大宝把两个小丫头抱起来放在摩托车上，见她还在笑，忍不住说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缺德的人是我呢？＂ 左明月的笑戛然而止，她瞅了瞅大宝，随即又大笑了起来， 秦大宝这时才明白为什么魏保娟就为了雯雯说的这句话，竟然有这么大反应，原来她一直被人笑话，而始作俑者正是在下鄙人自己。 二狗也乐：＂大宝哥，你可够损的，你不怕别人在背后骂你呀？＂ 大宝撇撇嘴：＂我压根儿就不在乎别人在背后怎么骂我，因为我也没少骂别人，我跟你说，我夸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会虚情假意，但是我骂人的时候绝对无比的真诚，别人是忍一时风平浪静，我是大嘴巴子一扇立马消停。＂ 台阶上站着的人都笑了，他们喜欢这样的领导，真实不做作。 大宝来回看了看，总觉得缺点啥：＂死胖子呢？上哪去了？＂ ＂胖子带着老叔和大丫去分局了，办入职和落户口，还有二婶老婶的户口一起办了。＂ ＂老叔他们来了？＂ ＂今天早上就来了，胖子领二婶老婶去粮站报道了，齐天乐把宿舍都给分了。＂左明月说起叔叔婶婶来很自然，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大宝最喜欢她这点，开朗大方不做作。 大宝把装鞋的袋子交给二狗，自己一手拎着枪袋，一手抱着一个小丫头， ＂月亮，这里有你的皮鞋布鞋，还有大丫和玉秀的，你到时候分一分，我得去睡会儿，昨晚就睡了俩小时。＂ 左明月赶紧把孩子接过去：＂你赶紧去洗洗睡吧，中午吃饭我再叫你。＂ ＂不用了，我多睡会儿，你跟桂芳姐说一声，今天晚上多做几个菜，庆祝新人入职。＂ ＂好嘞。＂ 大宝亲了两个小丫头一口，在她俩的小衣服兜里放满了奶糖，把两个小丫头开心的像是小燕子一样…… 第282章 每天必须的工作：吃肉打胖子 大宝这一觉睡得真香，一睁开眼睛发现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翻身下床，单臂做了一百个俯卧撑，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舒服了许多， 从空间里取出水倒入脸盆中，刷了牙洗了脸，他现在自己和左明月，包括两个小的双胞胎，喝的水都是烧开了的灵井水，京城的水质他已经喝不惯了。 换了身衣服，他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就看到秦庆贵正在跟刘铁锤聊天，秦庆贵一看到大宝，忙迎了上来。 ＂醒了大宝。＂ ＂老叔，手续都办好了？＂ ＂办好了，办好了，孙副所长带我们办的。＂ 左明月从厨房出来：＂你醒了？＂ 大宝招手让她过来，左明月有点害羞，跑了过来。 ＂老叔，这是左明月，我对象。＂ 这是大宝第一次在家人面前介绍左明月，左明月非常高兴叫了一声：＂老叔。＂ ＂哎哎。＂老叔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其实他才三十一岁，只是常年在地里干活，风吹日晒的，有些显老。 左明月挽住大宝的胳膊：＂饿了吧？＂ 大宝点点头：＂有一点，晚上做了什么菜？＂ ＂鹿肉炖土豆，红烧羊肉，驴肉蒸饺，菜是富贵哥做的，味道可好了。＂ ＂哎，胖子呢？＂ ＂公社来通知了，他带着二狗去开会了，玉秀大丫带着两个小的去卫生院送饭了，住院的那个小孩快好了，明后天该出院了。＂ ＂咳，我这脑袋，一忙起来就把保中他们一家给忘了。＂ 秦庆贵在一旁插嘴道：＂没事，我中午和玉秀去看过了，小孩儿恢复的挺好。＂ 正说话间，孙胖子和二狗一人骑着辆自行车进了院，后面驮着两个小丫头， 大宝眼睛都立起来了，赶紧下台阶把两个小丫头抱下来，顺便踢了孙谦一脚：＂你们再把她俩给摔了？骑这么快。＂ 孙谦暴叫一声扑了过来：＂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一天净事儿，把我腿都给遛废了，你赶紧的，补偿补偿我，要不咱俩没完。＂ 大宝哈哈笑着一手撑着孙谦，两个小丫头也咯咯笑着一人抱着孙谦的一条大腿，孙谦捏捏她俩的小鼻子：＂你们这俩个小没良心儿的，你大宝哥不在，就跟我好，你大宝哥一回来了，就联合他对付我是吧？＂ 玉云和玉雪乐得嘎嘎的，大宝俯身抱起了两个小丫头，侧过身子：＂烟在兜里，自己掏，一人打一颗，你表现的好点，以后少不了你烟抽。＂ 孙谦眼睛一亮，扑上去亲了大宝一口，大宝一躲，亲在了耳朵上，大宝笑骂道：＂滚一边去，你个死兔子！＂ 左明月不干了：＂孙胖子，你是不是皮痒了？＂ 孙谦从大宝裤兜里掏出一盒白皮特供烟，笑嘻嘻地先递给秦庆贵一颗，秦庆贵注意到烟盒上啥也没有，他低声对左明月说道：＂小左，这个大宝是不没钱了？怎么抽的是自己卷的烟吗？＂ 左明月憋不住笑：＂老叔，这烟叫特供烟，是专门供应部级以上领导的，外面是买不到的。＂ ＂啊？部级领导？俺大宝从哪弄的这个烟呐？＂大宝回奶奶家曾经说过，姥爷是个领导，在军队，但没说是什么领导，即使是说了，秦家人也不懂。 左明月有点吃惊，但是她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老叔，大宝和您说过吧？他姥爷和舅舅是领导？＂ ＂啊？说过呀。＂ ＂其实，大宝的姥爷是奉天军区副司令员，将军，他小舅是师长，也是将军，他大舅是京城市公安局局长，一把手，副部级，他们三个都有这种烟酒供应。＂ ＂哎呀妈呀，我姐……啊不，合着我嫂子一家都是大官呀？＂ 左明月心说就连陆家的女人都是厅局级干部，这就别说了，省得吓到老叔。 孙谦从大宝怀里把玉雪接过去，俩人一人抱一个。 ＂老大，刚才公社开会了，新来了个韩书记，女的，四十左右岁，看样子说话办事人还挺利索的， 开会的内容主要就是村子合并成生产队的事儿，给咱们派出所的任务就是派人配合完成工作。＂ 大宝点点头，他知道是自己给大舅出的主意生效了，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形成文件发下来了，看来上级领导已经是急的不行了。 正在这时，玉秀和大丫走了进来，大宝回头一看，大丫还穿着补丁的衣服，大丫跑过来叫道：＂小师叔。＂ 大宝点点头，笑着对左明月说道：＂月亮，衣服和备品送过来了吧？＂ ＂昨天局里的车送过来的，已经入库了。＂ ＂好，一会儿吃完饭，把衣服发下去，正好换装，一人两套，两双胶鞋，备品有的是，该用什么自己找明月和玉秀去领，桂芳姐也有两双胶鞋。＂ ＂好嘞。＂ 秦庆贵和二狗激动了，连声答应，大丫更是开心的跳了起来。 孙谦抽了口烟：＂老大，我上午去分局，听说严文龙自杀了，现 在分局由政委管事，那个王大哥当上副局长了，是不是因为那件案子？＂ 大宝点点头，这事也瞒不住，他小声说道：＂部里决定严惩严文龙和周虎，在局会议室，严文龙掏枪自杀，这件事已经算是完了，你知道就成了，不要乱说。＂ ＂嗯，老大，我总觉得公社这次会议气氛有点不对，好像要出事似的，当时韩书记还点了咱们派出所的名，要求我们要全力做好安全保卫工作。＂ ＂事肯定是有，所以，我把枪领回来了，你登下记，把枪发下去。＂ ＂有那么严重吗？＂ 大宝放下玉云，从孙谦手里接过烟，抽了一口：＂恐怕比咱们想象的还要严重，这次咱们要打起精神，所里除了留守人员，剩下的都要跟着公社领导下去。＂ ＂我说你怎么又弄回来两辆自行车呢，＂ 大宝来到摩托车旁，哈腰打开后备箱，拿出来三只烤鸭，还有两瓶茅台酒，递给孙谦：＂晚上所里一起聚个餐，少喝点。＂ ＂妥嘞。＂孙谦乐了，捧起烤鸭闻了闻：＂我艹！全聚德呀，怎么还有点热乎呢？＂他撕下两个鸭腿递给小丫头，两个小丫头欢呼一声，拿着鸭腿又蹦又跳， 大宝笑了笑，这个死胖子，嘴硬，其实他的心最柔软，对孩子也好。 刘铁锤走到大宝身旁：＂所长，王木匠带着木头回自己家做柜子去了，床也做好了，明天一起拿过来，＂ 大宝拉着刘铁锤走到一旁：＂老刘，公社要把村子合并，成立生产队，这一段时间，我带着人要下乡，你在派出所坐镇，要时刻保持联系。＂ ＂放心吧所长，我老刘肯定不含糊，你指哪我打哪。＂ 大宝拍拍他的肩膀：＂好。＂ 第283章 俩个酒蒙子碰一块了 晚饭是在院子里吃的，人多了，厨房坐不下，菜都是一盆一盆上来的，馒头管够，这把秦庆贵吃的，肚皮都撑的疼了。 大宝和孙谦、苟富贵边吃边聊，这男人之间的友谊往往就是一顿酒的距离。 这时，一个女人和齐天乐走进了派出所的大院，女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头齐耳的短发，穿着双排扣的干部服，显得很干练， ＂好热闹啊。＂女人背着手，笑吟吟地说道。 派出所的众人都转头看去，孙谦一楞，低声对大宝说道：＂公社韩书记。＂ 大宝站起身，迎了上去，和韩书记握手， ＂韩书记好，我是秦大宝。＂ ＂韩千月，＂ 韩千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大宝，微笑着说道：＂果然是一表人才，＂ 她走到饭桌前，饶有兴致地闻了闻，转头笑道：＂好香啊，这么多肉，正好我也没吃饭，秦所长，不请我吃点喝点？＂ 秦大宝一怔，这个女书记有点意思， 他笑着请韩千月齐天乐坐下，玉秀有眼力见，赶紧送上两副干净碗筷， 这时派出所的众人也都吃得差不多了，起身离开了饭桌，饭桌上除了大宝三人，就剩下左明月和孙谦， 韩千月拿起茅台：＂好酒啊，还有吗？半个月没喝酒了，见到好酒还是有点馋。＂ 秦大宝笑了，这下更有意思了，他起身到摩托车后备箱里，又拿出两瓶茅台，这都是王大局长的友情贡献。 一瓶茅台，五个人每人二两，不偏不倚，尽管大宝他们几个已经喝了两瓶，但是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 派出所的几人中，如果不作弊的情况下，肯定是左明月最能喝，这是血脉里带来的，无人可比，关键是这小姑娘她馋酒。 大宝前世喜欢独自喝点，也就是半斤的量，这一世身体素质加强，喝个一斤没问题，但是如果一口酒一口灵井水，那就没挡了，他能一直喝，只要让他到厕所放水， 孙谦没和大宝怎么喝过，但是论起吃，那他绝对谁也不服。 韩千月端起茶缸子，摇晃了一下酒液，一仰头，二两酒一口闷下，她哈了一口酒气，说了一句话，差点把大宝给吓尿了。 ＂小混蛋，我家老王的酒好喝吧？＂ 我艹！我艹！我艹！大宝头皮都麻了，小混蛋这个称呼，全天下只有俩人这么叫他， 这一句老王更坐实了韩千月的身份。 ＂王，王婶……＂大宝嘴唇都哆嗦了，这也太特么玄幻了，韩千月竟然是王国华的老婆。 ＂倒酒！你个小混蛋，敢抢我的口粮？不知道老王的酒是给我喝的吗？＂ ＂不，不知道啊…＂大宝是真不知道，过年的时候，王国华一家回老家过年了，他想去串门没去上，也就没见过王国华的家人，没想到… 韩千月夹起一块烤鸭肉，扔进嘴里，大宝一看，得嘞！这又是一个大舅妈型的女英中豪杰， 左明月眼睛一亮，这个女书记的喝酒风格她喜欢。 ＂小混蛋，没想到吧？新来的公社书记是我？＂ ＂没，没想到。＂大宝暗自咬牙切齿，昨天去局里，那两个大阴逼一个都没和他说这事，还装的一副委屈样，这是想给他个＇惊喜＇，大宝决定，下次回局里，再也不心慈手软了，一定要把他大舅和王国华的柜子扫荡一空，连根毛都不给他们留。 ＂小丫头。＂ ＂韩书记。＂ ＂什么韩书记？＂韩千月眼睛瞪了起来：＂你是这小混蛋的对象吧？叫王婶。＂ 左明月有点懵，不过听韩千月的话还是高兴的要命。 大宝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王局长的爱人，叫婶没毛病。＂ ＂王局长？王国华？＂ 大宝缓缓地点点头，然也。 左明月乐了，她也不怕两个大局长，端起茶缸：＂王婶，我敬你一个。＂说完一仰脖掫干了酒。 韩千月拍手大笑：＂好孩子！够爽快！以后想喝酒了，来公社找我。＂ 左明月猛点头，大宝一看，得嘞！俩个酒蒙子碰一块了… 他左右一看，俩个胖子乖得像只小狗，一声不吭，俩人偷偷的碰杯喝酒呢， 大宝也懒得理他们，和韩千月喝酒， 又喝了两口，吃了点菜，韩千月脸色有些酡红，正色的说道：＂大宝，你了解四季青公社吗？＂ 秦大宝沉吟了一下：＂知道一点，我老家是秦家沟的，在山边上。＂ 韩千月眉头皱了起来：＂四季青公社原来是高级合作社，有108个蔬菜互助组，供应着京城四分之一的蔬菜，去年下半年才由合作社合并成立的四季青公社，就是一年四季蔬菜常青的意思， 这是京城郊区最大的公社，也是市里关注的重点地区， 这个公社原来的书记董明河，对上级布置的工作，不积极不努力不上进，再加上作风问题，这才把他调走， 这把我调过来，是市里的决定，我担负的责任也是重大，我要在四月中旬之前完成并村为生产队的任务， 大宝，你得帮我。＂ 大宝看了看韩千月，韩千月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大宝挠挠头：＂行吧婶，说实话，这也就是您来了，换个人儿都未必能指挥得动我们派出所， 本来我是想，除非是遇到了特殊情况才上的，可是您来了，我这边全力配合。＂ 孙谦在一旁偷笑，这个宝老大，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下午的时候还说跟着公社干部一起行动呢，这会儿就遇到特殊情况了，这份不要脸的行为真是炉火纯青。 ＂好，有你配合，婶心里就有底了，以后你需要啥，只要公社有的，你就直接说就行。＂ 大宝高兴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从难到易，从远到近，既然你是秦家沟人，那咱就从秦家沟和王庄村，五家店开始。＂ ＂王婶，你等等，我给你叫一个了解情况的人过来。＂ ＂老叔，老叔…＂ ＂哎。＂秦庆贵刚发了服装，穿上正美呐，听到大宝叫，赶紧跑了过来， ＂老叔，这是公社的韩书记。＂ 秦庆贵吓了一跳，我去！这是方圆几十里最大的官了，他赶紧鞠躬敬礼，动作幅度太大，帽子都掉了。 气得大宝脑瓜子嗡嗡地，看来明天得让苟富贵专门培训他，这连敬礼都不会。 韩千月倒是没在意，温和的让秦庆贵坐下。 ＂老叔，你给韩书记讲一讲咱们村，还有王庄村五家店的情况，尽量详细点。＂ ＂噢，好，好的。＂ 韩千月严肃了起来，从兜里掏出笔记本和笔，准备记录， 她这么郑重其事，倒是让秦庆贵紧张了起来。 ＂那个，那个，我吧，我们村吧…．＂ 韩千叶温和的说道：＂同志，你不要紧张，慢慢说。＂ ＂唉，中，那我慢慢说，我们村叫秦家沟，整个村子一百二十一户，六百八十七口人，都，都姓秦，没有一个外来户…＂ 韩千月翘起大拇指：＂厉害呀秦同志，这个数字很精确呀。＂ 秦庆贵憨厚的笑了：＂我二哥，就是大宝的二叔，他准备竞选生产大队长，所以总在家叼咕，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韩千月点点头：＂大宝，你的叔叔都叫什么名字？＂ ＂我二叔叫秦庆福，我这个老叔叫秦庆贵。＂ 韩千月记在了本子上：＂秦同志你接着说。＂ 第284章 远方传来的枪声 秦庆贵受了鼓励，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在我们秦家沟，我爹的辈分最大，说话也最好使…＂ 韩千月一听，就放下心了，有这关系，这开门红就不难办到。 ＂王庄村和五家店比我们村要小，王庄村九十八户人家，人口是五百七十七口，村长叫王满堂，这个老小子可不是东西，划成分的时候，他家明明是富农，还雇长工呢，后来不知道托了谁的关系，划了个中农，还当上了村长…．＂ 韩千月一笔一划的记了下来，这是第一手资料，比公社了解的水份少得多， ＂王庄村里姓王的占一半吧，剩下的都是外姓人，我听我二哥说，这个村有点难缠，主要就是王满堂这一族人，挺不讲理的。 五家店人就少了点，才八十二户，人口四百二十五口，这五家店原来就是五个姓合成的一个村，我二哥说，这个村挺复杂的，村长叫李齐，不过村里的事他说了不算，得这五个姓的老人儿说了算。＂ 韩千月点点头：＂这三个村还挺典型的，大宝，你明天辛苦一下，把你二叔接到公社来，我们好好的计划一下，这个就当成一个试点，成功了，接下来就好办了。＂ 秦大宝答应一声，这下可妥了，二叔的这个生产大队长没跑了。 又聊了一会儿，才知道韩千月在公社还没有住处，左明月邀请韩千月来派出所和她一起住，大宝想了一下就同意了，王婶一个女同志，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住在派出所确实是更安全一点。 关键是他下次去王国华的办公室扫荡，更加的理直气壮了。 韩千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派出所女同志多，方便许多，也安全。 没过多久，她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有多么的正确了。 大宝陪韩千月说话，让秦庆贵去一趟卫生院，告诉保中一家，明天大宝送他们回乡下， 秦庆贵刚换了制服，正想去粮站跟媳妇儿臭显摆，一听说让他去卫生院，这乐颠儿的就去了， 齐天乐借此也告辞了。 吃完了晚饭，大宝几人在他的办公室喝茶，大宝把枪袋里的勃朗宁拿了一只出来，又拿出一个腋下枪套，递给韩千月。 ＂婶儿，这里毕竟是乡下，治安状况不如城里，你身边留一把枪防身吧。＂ 韩千月哈哈大笑，一翻手从后腰拿出一把象牙柄的勃朗宁手枪：＂这是你王叔五年前送给我的，一直在家里放着，这回来乡下，我就把它带着了。＂ 孙谦打开枪袋，在里面翻枪套，大宝踢了他一脚，从里面拿出两个枪套递给左明月， ＂月亮，你明天主要是教大丫开枪，不要求多准，只要能打响就行，子弹找胖子要。＂ 左明月应了一声，拿着枪套和两把勃朗宁手枪出去找大丫了。 大宝接过韩千月手里的手枪，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五年了没使，也没保养，真到了用的时候能不能打响都是一回事。 韩千月笑眯眯的看着大宝熟练地拆卸手枪，心里暗叫可惜，这男孩太优秀了，还有了对象，自己女儿在上海读书，始终不回来，看来是无缘无分了。 ．．．．． 天已经黑透了，大宝洗漱完坐在台阶上，他现在有几分喜欢乡下了，仰望天空，仿佛是一瞬间星星就都冒岀来了，这个年代没有雾霾，星星显得特别明亮， 大宝放空了思想，他有点弄不清，到底是不是上一世生活的压力，让他的性格变得孤僻，懦弱，怎么和这一世大相径庭呢？ 也许是压抑的太久，或者是一直觉得这是一个梦境，才让他能释放自己心里的想法，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明白，重生一世绝对不会再委屈自己了。 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肩上，一股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翼之间，大宝扯过一个小板凳，拍了拍，左明月坐在了他的身旁。 ＂看你今天心事重重的，人多一直没问，能和我说说吗？＂ 大宝的手和她十指交叉，笑着说道：＂心事有一点点，没什么不能说的，从我认可你的那一刻起，我什么都不会瞒着你。＂ 左明月的头靠在大宝的肩上，喃喃地说道：＂那和我说说。＂ 大宝柔声说道：＂你在大院，听说过雯雯的来历吗？＂ 左明月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听别人说的闲话，因为我知道，这不是真的，就像是人家说我是小寡妇，我是吗？我明明都没结过婚，连男方都只见过一回，我怎么就克夫了？所以我特别讨厌说闲话的人。＂ 大宝就把雯雯的来历说了一遍：＂我小舅和小舅妈要收养雯雯，我怕雯雯心里的结打不开，再受到伤害。＂ 左明月抱紧了大宝的胳膊，叹了口气：＂其实雯雯已经很幸福了，虽然没有了爸爸妈妈，但是能遇到你这个哥哥，又找到了爷爷奶奶，还有这么多亲人，她应该很开心了， 不像我孤零零地这么多年…．＂ 大宝双掌合十，把她的手包在掌中，悠悠地说道：＂也许老天让我回 来，就是因为上辈子我错过了太多，月亮，我就在你身边，永远都在，你的以前我没办法参与，但是你的未来，会一直有我…＂ 左明月微笑着点点头，刚要说话。 忽然，远方传来了两声清脆的枪声，大宝蹭的站了起来，侧耳听了听，但是寂静的夜空里只有呜呜的风声， 左明月站起来，迟疑的问道：＂是枪声？＂ ＂对，是枪声，在东北方向，二狗，二狗！＂ 二狗边穿衣服边跑岀来：＂大宝哥……＂ ＂跟我走。＂ 左明月急忙说道：＂我也去。＂ 大宝一边穿衣服一边摆手：＂不用你们，我和二狗去就行，二狗，会开枪吗？＂ ＂会！＂ 这时候所有人都从屋里走了出来，韩千月披着衣服，沉声问道：＂大宝，怎么回事？＂ 大宝拔出手枪，子弹上膛：＂东北方向有枪声，我和二狗骑摩托去看看。＂ 孙谦，柳湘梅和苟富贵等人忙说：＂我们也去。＂ 大宝已经和二狗上了摩托车，大宝回头说道：＂去什么去？等你们到了地方，早来不及了。 你们守好派出所，不要麻痹大意…＂ 挎斗摩托车冲了出去，秦庆贵张了张嘴，没喊岀来。 韩千月把衣服穿好：＂女同志和孩子，上我们这屋来，男同志在大办公室等着，孙？孙谦是吧？大宝不是说把枪领回来了吗？都发下去。＂ ＂是！＂ 大宝驾驶着摩托车，车灯开得雪亮，顺着公社这条路往东北方向开，挎斗里的二狗兴奋得心都要跳岀来了，他在心里一直疯狂地吼着：太刺激了，这特么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摩托车开的并不快，大宝的精神力延伸开来，五十米的距离，哪怕是一只蚊子动弹，也逃不出他的感知。 摩托车开出了公社，大宝辨认了一下方向，顺着乡道就开了下去， 根据刚才听到的枪声来判断，应该不太远，如果远的话，就不会听得这么清楚， 摩托车又往前开，大宝发现了情况，一棵大树倒在路中间，树前的土路上，趴着一个人，没有穿鞋， 大宝停下摩托，从后腰摸出一把枪递给二狗，自己从枪套里也把枪掏了出来， 他的精神力来回扫视，周边没什么动静， 他把精神力放在趴着的人身上，这么一看，竟然是那个医院院长李清明…… 第285章 这抢劫的应该是惯犯 大宝赶紧把枪揣了起来，过去扶起李清明，李清明的右胸中了一枪，还好，没打中要害， 大宝赶紧把他抱起来，李清明还有意识，就着摩托车的灯光认出了秦大宝，他猛地揪着大宝的衣袖，断断续续地说道：＂秦，秦所长，有抢，抢劫的，三个人，拿，拿着一把枪…＂ 大宝把他放进了挎斗里，招呼二狗上车，摩托车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公社卫生院，幸好今天是外科陈医生值班，马上给李清明做了手术，取出了子弹，但是能不能脱离生命危险，还得看李清明的命大不大了， 李清明打了麻药，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大宝一看天太黑了，也就没回现场，叮嘱陈医生，如果李清明醒了，就往派出所打电话。 大宝和二狗回了派出所，刚一进院，所有人就都岀来了， 大宝招呼他们进了大办公室，自己洗了洗手上的血污，白色制服上沾了血，也要不了了， 大宝请韩千月坐下，把从李清明身体里挖出的弹头放在桌子上。 ＂这应该是一起抢劫案，受害者是卫生院李清明院长，案发地点是出了公社大概一公里的地方，李院长中了一枪，而我听到的是两枪，也就是说有一枪打飞了， 我和二狗到了现场，抢劫犯已经跑了，李院长重伤，意识还清醒，他告诉我抢劫犯有三个人，只有一人手里有枪，＂ 大宝拿起弹头仔细看了看：＂这是一枚7．62 mm口径的子弹，这种子弹一般都是用在毛瑟c 96式手枪，也就是俗称的盒子炮上，盒子炮这种枪威力大，但是后座力大，躁音也大， 之所以离得这么远还能听到枪声，一是因为夜晚比较静，二就是因为这枪声大，如果换成是勃朗宁就听不到了，不过这种枪早就退出了军队和公安的使用范畴，但是各个村子里都有存货。＂ 韩千月连忙说道：＂李院长怎么样？＂ ＂陈医生已经给他做了手术，打了麻药人没有醒，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幸亏大宝你机灵，赶去看了看，否则也救不回来。＂ 大宝有点不好意思，今天晚上他和左明月在外面说悄悄话，否则在屋里是听不见的。 ＂大宝，对这件案子有什么判断没有？＂ ＂有一点点，首先，这三个抢劫犯不是第一次作案，他们先是把树砍倒，横在了路上，只要是天黑路过的人都会被绊倒， 而且这个抢劫的地点也有讲究，是公社的路和乡路的连接点， 也就是说他们抢劫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公社的人…＂ 大宝笑了笑：＂想想也是，除了劫公社的人，劫别人也没钱。其次是这三个人并没有受过什么军事训练，对盒子炮的后座力也不熟悉，否则离这么近，不可能两枪只打中一枪， 湘梅，这个所里除了老刘，就是你和玉秀来的时间长，你说说，在咱们这，抢劫的案子多不多？＂ 柳湘梅想了想：＂去年有几起，不过没有枪，只是棒子和刀，年前有三起，年后嘛，只有一起，不过据那些个报案人说，抢劫的只有两个人，一高一矮，天太黑，再加上害怕，没看清长相。＂ 大宝点点头：＂一般来说，在乡下抢劫的不多，因为除了公社的人以外，基本上抢不到什么东西， 而且这些案子发生的挺频繁，说明这些犯人都是一些村里的二流子，抢完了，挥霍几天，没钱了再岀来抢…＂ 左明月说道：＂可是这回有三个人，还有枪，是不是和去年的两个人不是一伙的？＂ 大宝笑道：＂傻丫头，你以为抢劫那么容易呢？这得有胆量，一般从心理学上来说，小偷干不了抢劫的活，抢劫的也干不了小偷的活，因为这个胆量是不同的。＂ ＂噢？＂大家都来了兴趣：＂为什么呢？＂ ＂偷东西的人其实胆子很小，他们一般来说没有面对面的勇气，只能在暗处下手，遇到反抗的第一反应是跑，跑得越远越好。 而抢劫的人，你别看他们拎着棒子拿个枪，凶神恶煞一般，可你要是让他们偷一点东西，他们的手脚都得哆嗦，不信你们品，是不是这种情况？＂ 其实这是犯罪心理学的范畴，美国社会心理学博士科特·r.巴托尔和美国刑事司法学博士安妮·.巴托尔合著的《犯罪心理学》中就剖析了偷盗者和抢劫者的心理状态， 不过现在大宝只能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解释，虽然有一些牵强，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至于这次是三个人抢劫，还拿了枪，我的判断是，有了新人的加入，而且这个人加入的原因就是他手里有枪。＂ ＂所长，那咱们该怎么办？＂ 大宝摆摆手：＂我还有一个疑问得等李院长醒了，等问清楚再说，放心，这几个东西跑不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晚上值班的警醒一点。＂ 大家应了一声就散了。 韩千月和秦大宝出了大办公室，左明月跟在后面。 韩千月停在了左明月办 公室门口，左明月挽住她的胳膊， ＂大宝，派出所的工作很重要，但是也很被动，这十里八乡的有什么事，这么远的路跑都跑不起。＂ 大宝叹了口气：＂这是没办法的，没有通迅设施，没有交通工具，发生点什么事，等我们到了，什么都晚了。＂ 韩千月也确实没办法，现在就这个条件，她作为一个大公社的书记，交通工具还是自行车呢，这派出所的挎斗摩托车，说白了，还是人家秦大宝自备的呢。 天色不早了，各回各屋睡觉，大宝抻了个懒腰，这一天天的，事可真够多的，他关上灯，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的桃树早熟了，他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啃了两个桃，这才岀来睡觉… ．．．． 转天天刚亮，大宝就起来了，厨房里正在冒烟，这个刘桂芳可真能干，每天睡得最晚，起的最早。 他洗漱了一下，谁也没打招呼，骑着摩托车就出来了， 赶到了昨晚上李清明出事的地方，还好，树还在路中间横着，说明还没人来往， 大宝背着手看着地上的痕迹，有自行车印，这应该是李清明骑着自行车回家，车子撞树上了，人摔倒了， 大宝回忆了一下，李清明躺着的方向，枪击的位置，大宝散出精神力，一路延伸出去，发现了地上凌乱的鞋印， 其中有两双布鞋，鞋底的印模糊，说明这鞋已经穿了很长时间，底子都快磨没了，还有一双胶鞋印，印挺深，说明要么这个人身材体重都很沉，要么就是背重东西，大宝倾向于个高体重。 看了一圈，大宝心里有数了，他单手提起这棵树，扔在了道旁，这才骑着摩托车到了卫生院。 到了手术室一看，李院长已经醒了… 第286章 大宝的外号叫鬼见愁 陈医生坐在李清明的床前，见秦大宝进来，忙站了起来， ＂秦所长，您来这么早？＂ 秦大宝拍拍他的肩膀：＂李院长怎么样？＂ ＂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李清明睁开眼睛，脸色惨白，他微微一动，疼得直咧嘴。 大宝坐在陈医生的椅子上，按住了李清明：＂你可别动了，再抻着伤口。＂ 李清明的嗓音嘶哑：＂谢…谢，秦…所长，你…救了…我…一命…．＂就这几个字，他说岀来都费老大劲了。 ＂李院长，我简单问你点事儿，你尽量回答，不要着急，更不要激动。＂ 李清明微微点头说了声：＂好…＂ ＂你是每天都这么晚回家吗？＂ ＂不…．我…昨晚…在…写材料，才…晚…的。＂ 大宝点点头，这就排除了抢劫犯是专门冲着李院长来的。 ＂李院长，你被抢了多少财物？＂ ＂一…辆自行…车，五块…六毛钱，三…斤…粮票，还有…一双皮…鞋。＂ 大宝站起身，也就是说钱票不多， ＂你对那三个抢劫犯有什么印象吗？或者说这三个人有什么特征？＂ ＂两个…高的，一个矮…的，有一…个…很高…．很壮，天黑看…不清脸。＂ ＂是你要跑，他们才开枪？还是你站在那就开的枪？＂ ＂我…爬…起来，枪…就…响了…．＂ 大宝沉吟了一下，事情基本上清楚了，怎么抓住这三个人，心里也有谱了。 嘱咐了李清明几句，大宝就岀来了，顺路拐到病房看看，这卫生院里很少有人住院，整间病房只有保中一家三口， 进来一看，这两天好吃好喝的，保中两口子的脸色都好了不少，保中一见大宝，就要给大宝跪下磕头，气得大宝踢了他两脚，这个红脸汉子才捂着屁股上边上偷笑去了，这多大的人叫叔叔踢两脚也不丢人。 保中他媳妇儿站在一旁局促不安，这两天吃好喝好睡好，简直跟做梦一样，都不想回家了。 小宝宝也睁开眼睛了，病好了有精神了，大宝抱起来还冲他笑了，啊哦哦啊的和大宝唠磕，好像是在感谢大宝的救命之恩。 大宝对小娃娃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顶脑门顶肚子，逗得小娃娃咯咯直笑。 正在这时，门帘一挑，玉秀拎着网兜饭盒送早饭来了，大米粥馒头小咸菜，这早饭在几十年后也不跌份。 让保中两口子吃早饭，大宝告诉他们上午九点多来接他们，一起回秦家沟，就带着玉秀岀来了，他在病房，那小俩口也吃不好饭。 骑着摩托回到了派出所，所里人都起来了， 韩千月刚洗漱完，左明月给她在备品里拿了一套脸盆毛巾， ＂大宝，你怎么起这么早？＂ 大宝下了摩托车：＂我去看了看现场，又去看了李院长，他已经脱离了危险。＂ 左明月一边刷牙一边走岀来：＂你吃早饭了吗？＂ 大宝摇摇头：＂还没，等一会儿吃了早饭我去秦家沟。＂ 吃完了早饭，大宝和韩千月，秦庆贵一起去了卫生院，虽然公社卫生院不大，才五个医生护士，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作为直属领导，韩千月也得去慰问一下李清明。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公社里的人都看到了新来的韩书记坐着秦所长的挎斗子来卫生院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现在让整个公社的人闻虎色变的，可不是这个新上任的公社书记，毕竟只要你不犯错误，书记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可是这个秦所长不一样，现在关于秦所长的谣言已经传成他是中枢派下来的特派员，专抓各种领导干部，就这个无脑的谣言，竟然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可，并且送给秦大宝一个绰号叫鬼见愁。 大宝没有进去看李院长，估计这个时候他的病房里应该挤满了人了，他让秦庆贵去保中他们叫岀来， 秦庆贵今天是精神奕奕，新的制服，胶鞋，腰上枪套里别着手枪，看上去年轻了十岁，有点儿威风凛凛的意思。 保中一家三口岀来了，保中双手托着剩下的钱，恭恭敬敬地送到大宝面前。 ＂宝叔，这几天花十块零七毛，剩下的都在这，那十块零七毛我得过两个月才能还给您。＂ 大宝静静地看着保中：＂你叫我什么？＂ ＂叫您叔儿啊。＂ ＂孩子叫我什么？＂ ＂叫爷爷呀。＂ ＂我姓什么？你姓什么？＂ 保中一下子就明白了宝叔的意思，他愣在了那里。 大宝把剩下的钱放进了保中的口袋里：＂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如果真的过意不去，这回你老爷老奶都来公社上班了，家里就剩你太爷太奶，没事的话去帮家里多干点活，知道吗？＂ 大宝让保中和他媳妇儿抱着孩子挤在挎斗里，秦庆贵坐在他后面，启动 摩托车往秦家沟开去， 这一路上保中的眼泪就没停过，直到进了村下了车，他这才跪在地上给大宝磕了三个头， 大宝没有拦着他，大宝知道如果不让保中给他磕这几个头，这个小辈都得憋屈出病来， 他下了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二十斤大米来， 大宝拽起保中，把大米塞进他的怀里：＂这大米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小孙儿熬米油吃的。＂ 保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这边大宝一看，一大帮人围着秦庆贵，正在听他吹牛显摆， 大宝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两盒普通中华烟扔给秦庆贵，自己骑着摩托车去了奶奶家。 秦庆贵有烟在手，更加能显摆了，有一大堆人围着保中一家，问长问短，知道了是宝叔又拿钱给孩子看病，又给拿粮食，村里人都唏嘘不已， 这一下大宝在村民心目当中的地位已经和老秦头差不多了。 到了奶奶家，一进院就看到爷爷在抱柴火做饭，老头没戴帽子，一脸的老相，让大宝心酸不已，这一刻他是一点都不想让爷爷奶奶在乡下生活了， 爷爷看到大宝进来，老头抱着柴火乐得像个孩子：＂大孙呀，你咋来这么早呢？吃饭了没有？＂ 大宝抹了一下眼角，伸手去接爷爷怀里的柴火，爷爷一个劲的躲：＂哎呀，看把你的衣服弄脏了，爷爷能行。＂ 这时奶奶听到声音出来了，见到大宝也是高兴的不行。 大宝只觉得鼻子里像塞了东西一样，嘟囔着说道：＂你们跟我去城里吧，去城里生活。＂ 这人老奸，奶奶一看就知道，大孙这是心疼老头老太太了，她拉着大宝的手笑呵呵地说道：＂那可不行啊，军儿和全儿还得回家吃饭呢，爷奶等他俩当兵走了，你成亲有了娃娃，爷爷奶奶就去，到时候我孙儿在哪，爷奶就在哪…．＂ 第287章 膨胀了，飘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大宝和爷爷奶奶进屋，奶奶正要做饭，大宝掀开锅盖一看，依旧是窝窝头，一碗菜是大白菜，里面有一点点的油花。 大宝闷着头坐在炕沿上，他忽然觉得很无力，自己给爷爷奶奶拿了那么多的细粮，可是现在俩个老人还是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这让他觉得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秦头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也有点尴尬，两个老人为了儿女辛苦了一辈子，吃糠咽菜，已经习惯了，吃点好的，反倒是心里不舒服， 老太太拉起大宝的手：＂孙儿啊，爷爷奶奶苦了一辈子，几十年加在一起都没有这半年吃的细粮多，这肚子呀，吃惯了粗茶淡饭，吃了好的反倒是不舒服。＂ 大宝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明白归明白，却接受不了。 ＂奶，我就是想让你们吃点好的，把身体养好了，多活几年，你们多活几年，我们这些儿孙就多享几年福…．＂ 爷爷吧嗒吧嗒的抽旱烟袋，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们吃，肯定吃，孙儿，你放心吧。＂ 大宝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个劲儿， 这时外面叽叽喳喳地传来了说话声，这秦家沟的窗户都是没有玻璃的，用的桑皮纸，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老秦头老太太和大宝就走了出去，一看院里围了一堆人，秦庆贵正在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秦庆福捏着烟袋一脸羡慕地听着， ＂我在派出所？这么说吧，都管我叫老叔，连副所长都这么叫。＂ 大宝苦笑一下，他说的是事实。 ＂吃得也好，白面馒头管够，顿顿有肉，昨晚还吃了烤鸭，听人说，是，是城里什么德的鸭子，很有名的。＂ 在场的观众齐齐叫了一声＂哇＂，这一捧场，让秦庆贵的嘴都乐成瓢了， ＂看看，发的制服，还有鞋，还有个铁家伙…＂秦庆贵把枪掏出来了，吓得大宝一跳， 他急忙吼了一声：＂不要…＂ 众人听到吼声一愣，大宝两步就窜到秦庆贵身边，把枪抢了过来，仔细一看，冷汗直冒，枪的保险打开，子弹已经上了膛。 ＂老叔，你昨晚到今天早上开过枪？＂ 秦庆贵有点懵圈：＂啊，早上老苟教我打过枪。＂ 大宝把子弹退了出来，关上保险：＂那他没教过你平时子弹不能上膛吗？＂ 秦庆贵摘下帽子，挠挠脑袋：＂我，我给忘了。＂ 此时此刻大宝无比的后悔把老叔招进派出所，太危险了。 大宝把枪装进了挎包，一声不吭转身进了屋。 老太太气得抓起墙边的笤帚就抽了秦庆贵两下，秦庆贵更懵了。 ＂娘，我咋了？你打我干嘛？＂ 老太太恨得咬牙切齿：＂你呀，你活该在乡下种一辈子地。＂ 围观的人一看情况不对，都灰溜溜的走了。 老秦头等人都走了，抡起了胳膊扇了秦庆贵一嘴巴子，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和老太太进屋了。 秦庆贵捂着脸愣住了，这自己当上公安了，不是光宗耀祖了吗？怎么挨打呢？ ＂二二哥…＂ 秦庆福叹了口气：＂老三，我以为我就够笨的了，没想到你更笨，我问你，你在派出所，人家都敬着你捧着你，是因为你自己吗？ 没有大侄儿，你在人家眼里算个啥？你这可倒好，还没咋着呢就得瑟起来了？ 那吃啥喝啥自己知道就行了，得瑟啥呀？现在都吃不饱，你这又是馒头又是烤鸭的，你这是在坑大侄儿你知道吗？ 你还把枪拿岀来了，我看刚才大宝的脸都吓白了，你说你的枪顶着火呢，万一伤着人咋办？ 我看哪，要不你老实在家种地吧，别以后整出事来连累大宝。＂ 这话一出，把秦庆贵吓得是魂都飞了，这人呐，要是没得到也就罢了，一旦是得到了，那再失去，比杀了他更难受。 大宝进了屋，只觉得一股闷气在胸口堵着，他是想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老秦头和老太太也没招，自己的这三个儿子个个是扶不起的阿斗，这性格其实是随了老秦头， 但凡他要是不这么优柔寡断，总想着不得罪他七哥，早岀来管点事，秦家沟都会干净许多， 秦庆福拉着秦庆贵进来，秦庆贵有点尴尬，咧咧嘴说道：＂大宝，我错了…＂ 大宝伸手拦住了秦庆贵的话，淡淡的说道：＂老叔，昨天我回所里，就感觉大家伙儿的情绪都不对，所有人都叫你老叔，你全盘接受了， 现在弄得你像派出所里的太上皇一样，昨天孙谦几次要和我说点什么，都憋回去了，看来是想和我说你的事儿， 你知道昨天的韩书记是谁吗？人家是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夫人，人家都坐在那了，你还大大咧咧的在那吃，我要是不把你支到卫生院去，你是不是还得和人喝几杯呢？ 老叔，你以为我在派出所，人家都是在给我面子吗？人家是在给我大舅面子，你现在这样，让其他 的同志怎么看我？ 还有，你跟村里人怎么显摆，我不管，可你不该拿出枪，这要是走火，伤了人，最终结果就是你吃牢饭，我丢工作，你能明白你在干什么吗？＂ 秦庆贵的脸跟巴掌打了一样，涨红涨红的，他是飘了，自打踏进派出所的大门，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跟他说话，啥都捧着他，让他迅速的膨胀了，忘了他自己是谁了，现在让大宝这么一说，他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大宝，对不起呀，我知道错了。＂ 秦大宝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和明月叫你是应该的，她是我对象，以后所里人再叫老叔，你可不能答应，人家和咱没什么亲戚关系，叫名字就好， 还有，枪你就别带了，以后再说吧。＂ ＂我…．＂一听说枪不让他带了，秦庆贵有点急了，老秦头抬手就是一巴掌，把他的话给塞了回去， 老头没舍得踢他，主要是怕把这身新衣服弄脏了。 这么一闹，大宝也坐不下去了， ＂爷奶，我们得走了，这回我们回来，就是来接我二叔的，公社的韩书记要和我二叔谈谈，公社准备第一个就把秦家沟，王庄村三个合并成生产队，树一个典型。＂ 秦庆福一听就兴奋起来了，公社书记要找他谈谈，岂不是说自己的这个生产大队长是板上钉钉了吗？ 出来上了摩托车，秦庆贵再也没了刚才的张狂劲儿，摩托车开到了村子中间，只见几个人在拉扯， 一个女人带着哭腔喊着：＂娘，这大米是宝叔给我们的，留着给孩子熬米油吃的，你不能拿走啊…＂ ＂我是你婆婆，我也没办法，保国大了，得定亲，人家女方那边要三十斤玉米面当彩礼，我和你公公上哪整去？你的这二十斤大米算爹和娘借你的成不？你撒手！＂ ＂娘，孩子都虚弱成啥样了？这回要不是宝叔又给拿钱又给粮食的，孩子都保不住了，你，你连孙子都不要了吗？爹，你说句话呀。＂ ＂保中，听你娘的吧，你兄弟娶媳妇要紧。＂ ＂大哥，你太自私了，合着爹娘给你娶了媳妇儿，你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就不管我了？＂ ＂我，我怎么自私了？我娶媳妇儿可没花家里的一分钱，那是我没日没夜砍木头挣来的，娘，我饿死不要紧，可我不能让我媳妇儿和儿子饿死呀……＂ ＂秦保中，你个不孝的东西，你，你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第288章 道德只能绑架老实人 ＂保中，你看把你娘气的？你个不孝的东西，为了二十斤米就连爹娘兄弟都不要了？＂ ＂大哥，你就可怜可怜兄弟吧，你让嫂子松手吧…．＂ 秦大宝把摩托停下，静静的听着这些声音，听的胸口发堵，堵得他想吼出来，想骂人。 秦庆福也听明白了，这保中的孩子有病发烧，没钱看病，求到爹娘的门上，爹娘把门闩得紧紧的，老俩口躲在屋子里连声都敢出， 保中连哭带磕头，没人理他，他没招了，只有带着老婆孩儿，去跪求太爷太奶救命，大宝伸手救了娃娃一命，又给了一点粮食，就是不想让娃娃饿死， 这保中的爹娘一听说，立马借着看孙子的名义来保中家，想把粮食抢走，这可真是欺负老实人欺负到家了。 大宝大踏步地走过去，大吼一声：＂我看谁敢动我给的粮食？＂ 围观的村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大宝，大宝的脸色铁青，吓得他们赶紧闪开一条通道， 所谓阶级二字，从来都是人心里分岀来的，现在的村民们就是如此，以前大宝没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在村民的心里，不过是个城市里的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再看到大宝，心里不由自主地有了几分的畏惧， 大宝走进人群，只见保中和他媳妇儿跪在地上，保中媳妇儿死死的抓住一个老娘们手中的面袋， 而那个老娘们的身边，站着一个满脸愁相的男人，他抄着个袖，正愣愣的看着大宝。 他的身后，蹲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 大宝认得这几个人，但是除了男人以外，剩下的叫不出名字， 很显然这个男人就是保中的爹秦大国，那个一脸刁相的老娘们应该就是保中的娘秦什么氏，至于蹲着的那个崽子，就是要娶媳妇儿的保中弟弟了。 看着这三个人用道德，用孝顺来绑架，来压迫老实人，秦大宝的火腾就上来了。 秦大国一脸的苦相，凑了过来，怯怯的说道：＂兄弟儿呀，你看看，你看看，这个不孝子，老子娘都快饿死了，兄弟还打着光棍，他还只想着自己的小家，我和他娘白生他了，唉造孽呀……＂ 一声声长叹，把一个道德绑架玩的是淋漓尽致。 大宝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看上去充满了不屑。 ＂你们白生了他？＂ ＂对，不孝顺的人，就是白生了。＂ ＂那你们生他的时候征求过他的意见吗？问没问过他愿不愿意成为你的儿子？＂ ＂啥？兄弟儿，我我我听不懂。＂ ＂你生了他，他就得听你的话？宁可自己老婆孩子饿死，也得先供着你给儿子娶媳妇儿？这样才叫不白生？才叫孝顺？＂ ＂啊，那生儿育女不就是图的这个吗？要是不图这个，还生孩子干嘛？＂ 秦大宝竟然无语了，尽管他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大道理，可是在这个人面前，竟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生孩子是为了什么？往大了说是为了所谓的生命的延续，可往深了想，不就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吗？干嘛说的那么高尚？控制一个人的人生，这就是人最原始的劣根欲望， 大宝转头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人群，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露出赞同的神情， 大宝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憋闷的不行，他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他一把抢过老娘们手里的粮袋， 那老娘们尖叫一声：＂干什么？还给我…＂ 秦大宝冷笑一声：＂这是我的。＂ ＂不，不是！你已经给了我们保中，就是我们家的。＂ 大宝把粮食扔给了秦庆贵，拍拍手：＂现在我不想给了。＂ ＂啊？＂大宝一耍赖，可让秦大国三人傻了眼，还能这么玩？ 大宝一伸手就把保中给提了起来，笑着说道：＂有个事得麻烦你…＂ 保中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解气：＂宝叔您说，什么事都行。＂ ＂你老爷和你二奶老奶都去公社上班了，你二爷也有事忙，公社的韩书记要和他谈事，这样的话，你太爷太奶就没人照顾了，我想麻烦你和你媳妇儿，每天帮你太爷太奶做三顿饭，得陪着他们吃，哄他们高兴，能做到吗？＂ 没等保中回话，秦大国俩口子舔着脸凑上来：＂兄弟儿，大宝兄弟儿，他们一个个的小孩伢子能照顾好十七爷吗？还是我们来吧。＂ 大宝轻蔑的说道：＂你们？配吗？连亲儿子都算计，我可不放心你们靠近我爷我奶，俩老头老太太忒实在，我怕你们哪天把我爷我奶给卖了…＂ 秦大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恨恨地一跺脚，走了，今天这个脸丢大了，在村里面都抬不起头了。 老娘们还要说什么，蹲着的保中弟弟却站了起来，拉住了他娘，犹豫了一下，冲着大宝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就要走， 大宝叫了一声：＂小子，叫什么名儿？多大了？＂ 保中弟弟转过身，垂着头，小声说道：＂宝叔，我 叫秦保国，十七了。＂ 大宝笑了，小子挺机灵，有点骨气。 ＂这么着急娶媳妇儿呀？＂ ＂我不着急，我爹我娘着急，我也不想来逼我哥，可我没办法。＂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今年有征兵的，我送你去当兵，二是在家种地娶媳妇儿，你选一个吧。＂ ＂我去当兵…＂保国脱口而出，他抬起头，目光充满了希冀，生怕这是一场空。 ＂好，那就当兵，等征兵工作下来的时候，我给你要个名额。＂ 保国扑通就跪下了，大声叫着：＂谢谢宝叔，谢谢宝叔。＂ 他妈都看傻了，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大宝走到她面前，放缓了语气：＂嫂子，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忍心偏一个向一个吗？卫生院的医生说了，你孙子只要再晚去半个钟头，就得烧出肺炎来，孩子就危险了， 嫂子，听医生这么说我都后怕，你说如果不是我赶得巧，这孩子不就扔了吗？既然这么样才把孩子救回来，说明这孩子是有福的，你说，治好了病，再给饿着了，你和我大国哥后不后悔？＂ 保国他妈一听，双手捂脸是放声大哭：＂兄弟儿呀，我是真没办法了，我对不起孙子呀。＂ 保中和他媳妇儿一左一右扶住她，也是潸然泪下， 大宝从秦庆贵手里拿过米袋子，塞到保中的怀里。 ＂行了，一家人都互相理解一点儿，别老是这么激动，赶紧进屋吧，我好像听到孩子哭了，保中，别忘了帮我照顾你太爷太奶…＂ 大宝骑着摩托车，带着秦庆福秦庆贵走了，他们一走，村民们就都围上来了，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个结果，众人这个嫉妒啊，恨不得自己也找人吵一架。 ＂三婶，你们家这场架吵得好，吵出个当兵的出来。＂ ＂保中啊，你这回行了，连大宝叔都帮你，你以后在咱们秦家沟就能横着走了。＂ ＂还啥秦家沟啊？马上就改成生产队了。＂ ＂听说是三个村并成一个大生产队，你们说大队长能是谁？最好是咱秦家沟的，到时候有好事跑不了。＂ ＂还能是谁？这大队长也就是我庆荣伯当，别人都白扯。＂ ＂庆荣三哥当大队长？你可得了吧，我不同意，要不是庆荣的，那个啥包庇，能把咱们村的名声造得这么臭吗？＂ ＂放屁吧？关我三伯什么事儿？＂ 大家伙儿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还好，吵得再凶都是自己人，一般来说不会动手。 忽然有一个村民叹了口气：＂你们猜个屁，要我说这大队长啊肯定是庆福叔来当，你们没听大宝说吗，人家公社书记都找庆福叔谈话， 谈什么？还不是谈当大队长的事？＂ 村民们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有人说道。 ＂我觉得庆福叔当大队长挺好，最起码他当大队长，大宝就不会不管咱们，以后再有个当兵啊上学的好事也能轮到咱们孩子的头上…再说，这回大柱他们组织人去山里打猎，不也是庆福叔窜掇的？等大柱他们打猎回来，找个地方给咱换粮食，就这，庆荣伯能做到吗？狗屁吧！＂ 他这一说，众人齐声咐和，谁也没注意到，人群后面站着披着衣服的秦庆荣，他铁青着脸，恨恨地走了… 第289章 这小子说话可真损呐 大宝把摩托车开进了公社的院里，这是他第一次来公社，估计任何一个地方的派出所所长也不会像他这样随意了， 作为一个受到公社和公安局双重管理的单位，秦大宝既没去过分局，甚至连近在咫尺的公社，上任了好几天才来，这在古代叫做犯上，在现代也得叫做不懂人情世故。 可是大宝的战绩太彪柄了，上任三天，直接间接的把公社一把手和三把手给换了，听说三把手弄不好得吃一粒止痛的花生米，这让公社的其他领导再也不敢正眼瞧这个小所长了。 公社里正在召开会议，韩千月的脸色非常不好，她虽然是公社一把手，但是二把手公社主任范金全可是本乡本土的老人儿，自从韩千月踏入公社的那一刻起，俩人争夺话语权的战斗正式打响， 韩千月预料到公社里的领导们会对她这个空降兵有意见，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抵触。 上午开会伊始，韩千月就拟好了初步计划，想先集中精力将一个生产队成立， 可是没想到范金全当着所有人的面驳回了她的提议，这让韩千月始料未及。 韩千月揉揉眉心，她的脑袋有点疼，这是生那个小败家子时坐月子落下的毛病，一上火脑袋里就疼。 ＂范主任，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上级的指示已经下来了，要咱们在四月中旬就要完成工作，不能耽误了春耕生产。＂ 范金全是范家堡的人，这个村是公社里最大的村，人口一千多人，靠近公社，是种植蔬菜的主要基地， 范金全就是从这个高级合作社走上公社领导岗位的。 ＂韩书记，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要急，上级的文件从年前到现在，整整下了十二个，每一个都限定时间，上纲上线，可又怎么样呢？工作吗？还得一步一步地干，饭吗？得一口一口地吃， 这些我们这些乡下干部早习惯了，只是您这坐办公室的城里干部不习惯罢了， 韩书记，乡下的工作很复杂，尤其是老百姓的思想，你不给做通了，是要出问题地，同志，马虎不得啊。＂ ＂范主任，生产队成立，这是势在必行的，是谁也阻挡不了的，这个任务我们一定要完成。＂ ＂韩千月书记，我从来没说过不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我也是老党员了，从来都是拥护上级的决定，我是说，咱们可以缓一缓，看一看，看看别的公社是怎么做的，等到别的公社有了成功的经验，咱们可以拿过来实行吗，这样既省力，又不会犯错误，两全其美吗。＂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个嘛不好说，工作是要一点一点的干，不要急于求成啊。＂ 妇女主任谭香兰插口道：＂范主任说的有道理，工作不能急躁，不能妄想着一口吃个胖子。＂ 副书记李和也点头同意范金全的观点， 只有公社武装部长陈汉文默不做声，这也是应有之义，本来他就是现役军人，一般来说不参与地方性事务。 韩千月看了一圈在坐的众人，她并没有气馁，董明河在的时候，也属于本乡本土人，和现在的这几个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平时大家得过且过，日子过得悠闲， 现在突然来了个强硬的书记，让他们立刻工作，这让范金全他们非常不爽，本能的反应就是排挤，反正你的话我们就是不听。 韩千月冷笑了一声：＂上级的文件就在这，完不完成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这件事情是必须要完成的，如果有意见…．＂ 范金全拿起烟点燃：＂有意见怎么样？难道韩书记想搞一言堂？＂ ＂我是说如果谁有意见，就自己打报告调离，你打报告，我签字！＂ 韩千月的强硬态度，让在场的人都脸色大变，调离这个舒适圈？开玩笑吧？这是哪？这是我们的家，该滚的人是你！ 谭香兰瞅了范金全一眼，范金全微微点了点头，谭香兰一拍桌子：＂韩千月，你太霸道了吧？党委会，不是你耍军阀作风的地方！＂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脑袋伸了进来，痞里痞气地说道：＂请问这是公社吗？＂ 韩千月笑了，是这个小混蛋…… ．．．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去，谭香兰又是一拍桌子：＂哪来的小痞子？不知道这是公社吗？赶紧滚蛋！＂ 秦大宝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门也缓缓推开，露出了一身的制服，雪白的制服上，两个红领章显的特别的鲜艳， 秦大宝捋了捋长发，又该剪头发了，他把手里的帽子端端正正戴在头上，慢慢的走到谭香兰身边，背着手问道：＂谁是小痞子？＂ 谭香兰的脸煞白，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猜到这就是那个鬼见愁秦大宝了， 范金全愣了一下，慌忙站起身，满脸堆笑地伸出手：＂小秦所长是吧？我是公社主任范…＂ 大宝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我问你了吗？＂ 范金全一下子就给噎回去了，他的脸涨得通红，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岀来，伸出的手僵在了那 里。 ＂大妈，我问你话呢？你老盯着我干嘛？耍流氓啊？＂ ＂你…．＂这句话谭香兰可忍不了了，她今年三十五岁，长得倒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最讨厌别人叫她阿姨大妈之类。 秦大宝退后一步，捂着鼻子，不屑的说道：＂大妈，你得刷牙啊，这味儿？你太没功德心了，早上吃什么大葱呢？＂ 谭香兰当时就气哭了，捂着嘴就要跑， 韩千月啪的一拍桌子：＂坐下，开党委会呢，你要去哪？＂ 谭香兰呆住了，这是在说我吗？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留了吗？ 韩千月笑着说道：＂大宝，人接到了吗？坐下，一起开会。＂ 秦大宝摸了摸鼻子：＂我又不是党员，开什么会嘛？＂ 这下把韩千叶闹懵了，这小混蛋是记忆错乱了吗？她再看大宝一眼，明白过来了，他根本就不知道。 ＂你是不是傻？你在学院的时候就交申请书了，早就批了，你是预备党员，过一年就是正式的了。＂ 大宝恍然大悟，他彻底把这茬给忘了，他赶紧坐下了，现在还不能让秦庆福进来，没看到范金全主任鼻子在喷粗气，那个大妈撸着个脸跟谁欠他钱似的？ 韩千月正襟危坐，大声说道：＂既然文件下来了，我们就得去积极完成工作，不能推诿，更不能等靠，我决定，成立专项联合小组，我任组长，范主任秦所长任副组长，组员是全公社的所有干部，我的话讲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谭香兰面沉如水，她看着范金全， 秦大宝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开会呢，你看他干嘛？严肃点。＂ 陈汉文扑哧乐了，这小子可真特么损，这话说的，带着刀呢？ ＂你，你什么意思？＂谭香兰恨得是咬牙切齿…… 第290章 我的职责就是让好人高兴坏人哭泣 秦大宝懒洋洋的说道：＂你是妇女主任吧？同志，干工作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人云亦云，在书记问话的时候，你或者沉思，或者看着书记，你看一老头干什么？他脸上有花啊？＂ 谭香兰蹭地站了起来，指着大宝，嘴唇直哆嗦：＂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要是想唱戏就出去。＂大宝摘下帽子放在桌上：＂韩书记，我提个建议，以后这上级部门在选拔干部的时候，应该多了解了解，不要把一些说话结巴，费劲的人提拔上来，影响领导干部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 谭香兰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着跑了出去。 范金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吼道：＂秦大宝同志，你在干什么？这是在开会，很严肃的，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的职责是什么？对于你的工作态度，我会向上级领导反映的。＂ 秦大宝缓缓地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盯着范金全，冷冷的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也知道这是在开会，范主任，你不用管我的态度，你只需要拿出你对工作的态度就行！ 你问我的职责是什么？＂ 秦大宝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职责就是维护国家的安全和法纪，我的职责就是让好人高兴，坏人哭泣，范主任，你听清楚了吗？＂ 范金全的脸惨白一片，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秦大宝会硬刚自己，这不符合官场的规则啊？ ＂你在怕我吗？范主任，你见到我是应该高兴还是想哭？＂ 范金全受不了大宝的这种气势，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凳子咔拉被撞倒了， 韩千月笑了笑：＂好了，既然没有人反对，那专项联合小组正式成立，散会。＂ 范金全一听，如释重负，逃也似的跑了。 李和迟疑了一下，冲着韩千月和秦大宝点点头，也走了。 陈汉文笑呵呵的走过来，和大宝握手。 ＂小秦所长，你是好样的，这帮玩意儿就缺你这样的人收拾，你的脾气太对我的胃口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就说话，我完全支持你。＂ 秦大宝咧咧嘴，他算是看岀来了，合着他王婶在公社里一个同盟军都没有啊？ 大宝和陈汉文客套了几句，送走了陈汉文，顺便把秦庆福叫进来了， 接下来他们怎么商量，大宝是不掺与了，他得回去睡一觉，晚上还得去蹲那三个抢劫的瘪犊子呢。 ．．． 回去想睡觉那就是个奢望，双棒小丫头一上午都没见到大宝了，这一见到大宝就跟长在他身上似的， 大宝抱着两个小丫头，在大办公室给所里人开会， ＂今天早上我去现场看了，从脚印上看，是三个人无疑，其中一个身高体壮，据李院长说，他是昨晚上写文件晚了，才回去的晚，说明这不是专门奔他来的，我认为是拦路抢劫无疑， 李院长身上没有装太多的财物，他被劫了五块六毛钱，三斤粮票，一辆自行车，另外他的三接头皮鞋也被扒了， 这说明歹徒抢走的财物不多，三个人分的话也没剩啥， 所以我判断他们还会岀来作案。＂ 左明月支着腮帮子都听入迷了，在她的眼里，自己的男朋友就是个无所不能的神，她决定，今天晚上还得给自己磕一个，称赞一下自己的眼光好。 孙谦探过身来，从大宝的兜里掏出烟，气得大宝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也不在乎，只是给了秦庆贵一颗，自己又点上一颗，剩下的装自己兜里了， 左明月的巴掌刚要飞起来，被大宝一把拉住，大宝瞅了瞅屋里人，然后冲左明月点点头，手掌在脖子上划过，意思是现在人太多了，等没人的，咱俩把死胖子杀了吃肉， 左明月双拳对在一起，意思是到时候我主打！ 孙谦洋洋得意地抽着烟，丝毫没注意到危险即将到来，现在的平静都是假像。 ＂老大。＂孙谦眨了眨眼睛：＂这三个歹徒既然在这个地方劫过人了，那他们会不会换地方啊？＂ 大宝摇摇头：＂我觉得不会，你看他们选择的时间和地点都是有说道的，时间是天刚黑，骑自行车下班还看不清前面路上横着的树木，如果太晚了，没人经过，他们不是白蹲了吗？ 还有这个地点，是出了公社大约一里多地，我早上时在公社周围转了一下，这条路是唯一到附近村的路，下一个岔路口在三里以外，也就是说，这是公社干部回村的唯一通道， 他们要劫的也是公社的人，因为你劫别人没用啊，远一点村子里的人到公社都是成帮成伙的，就算是劫了也没钱， 只有公社的人有工资，兜里多少都装着钱，所以他们绝不会改地点， 我决定，从今天晚上开始，咱们分成两队，一个是我自己骑自行车在这条路上引歹徒出来， 还有一队是富贵，湘梅，小五和二狗，分别骑两辆自行车，在离我一百米的地方跟着，我这边一有情况，你们马上过来抓捕。＂ ＂我反对！＂ 左明月站了起来：＂我反对，太危险了，歹徒有枪，他们是什么都不问就开枪的，我反对。＂ ＂我也反对，所长，太危险。＂ ＂小师叔，太危险啦。＂ ＂宝啊，我也不站你这边，要是真有人去，我去！＂ 两个小丫头也紧紧地搂着大宝的脖子，小脸一边一个贴着大宝的脸，拼命摇头。 大宝亲了她俩一下，把孩子放在地上，面容严肃：＂反对无效！＂ 他是有苦难言，如果遇到危险，他能瞬间进入空间，这样一点危险都没有，可他不能说啊， 左明月想了想：＂你要去也行，你把我带着，咱俩一队，否则的话，你不许去。＂ 大宝见她这么坚决，无奈只好答应了下来。 吃午饭的时候，大宝让左明月去叫一下韩千月，没一会儿左明月就回来了，说公社会议室里全是人，正在商量事儿，她也就没问。 吃过午饭，大宝哄两个小丫头玩了一会儿，就回宿舍睡午觉了， 下午两多钟，韩千月派人来告诉他，秦庆福这两天就留在公社帮忙了，让大宝别操心了， 大宝也就一心扑在抓捕这几个抢劫犯身上了，他很清楚，这几个败类不除，那简直是后患无穷。 韩千月带着秦庆福到派出所来吃的晚饭，跟着来的还有二婶老婶， 她们一听说大宝要带人晚上去抓歹徒，都把心悬起来了， 还是韩千月知道事情的轻重，她也只能把这份担心放在心底了，不过一个劲儿的嘱咐大宝和左明月，一定要加小心。 吃过了晚饭，天已经黑了下来，大宝换了一身绿军装，左明月也是同样的打扮，不同的是，大宝的枪别在腰上，而左明月的提在了手里。 收拾停当，大宝和左明月，又哄两个小丫头玩了一会儿，见天黑得差不多了，就和左明月出发了， 苟富贵四人在远处遥遥的跟着… 第291章 抓到了三个毛贼 天已经黑了，公社的这条街上没有什么人了，该下班的都下班了， 路过国营饭店，里面灯火通明，传来了阵阵的吆喝声，看来，这到了什么时候都有这大吃二喝的人。 路过公社中学，里面漆黑一片，孩子们早放学了， 大宝驮着左明月，悠闲地骑车走在这条街上，月亮已经露出了脸，一片月光洒下来，再加上几丝春风拂过， 俩人都有一种约会的感觉，左明月的手紧紧地抓住大宝的衣襟，大宝已经把精神力释放了出去，当然看到了她紧张的神情。 ＂你说你也是的，知道危险还跟我岀来，要不，我现在送你回去吧？＂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 ＂你可加点小心，你手里的枪可顶着膛呢。＂ ＂噢噢，你放心，我指着地面呢。＂ ＂月亮，你开过枪吗？＂大宝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问的蠢了，军区大院的孩子怎么会没玩过枪呢？恐怕大多数的孩子人生中第一件玩具就是枪。 ＂当然开过，我在军区操场上打过靶，在枪械科的时候，没事我就练射击，告诉你，我枪打的准着呢。＂ ＂那你开枪打过猎物吗？＂ 左明月语塞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和二狗把家里的枪偷岀来，打过别人家的鸡，后来警卫连炊事班吃了整整一个星期的鸡。＂ 大宝的车龙头晃了一下，我去！一个连吃了一个星期的鸡，这帮熊孩子是打了多少啊？ ＂你这个小淘丫头…．＂ 左明月忍不住害羞地掐了他一下，大宝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传了好远，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还是能看清前面的路的， 大宝俩人骑出了公社的街道，上了乡路， 苟富贵四人骑着两辆自行车，远远地跟在后面，几乎是看不着，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月亮，等过几天，我跟你回军区大院一趟，把事情跟李奶奶说清楚，省的你心里老是不舒服。＂ 左明月低低地说了句：＂好。＂ 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怎么也不能闹得反目成仇啊。 秦大宝边说话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当看到路上横着的树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他本以为得蹲守个几天，没想到那几个家伙竟然这么嚣张，刚抢完一起，又迫不及待地出来犯案， 大宝轻声说道：＂月亮，注意，来了。＂ 左明月一听就立刻紧张了起来，紧紧的抓住大宝的衣服，这都给大宝整不会了，大姐，你是想锁住我吗？你莫非和那几个家伙是一伙的？ 他无奈地只好停下车子，让左明月下了车，左明月紧张地问道：＂人在哪？＂ 大宝叹了口气：＂我说姐们儿，你确定是来帮我的？你再这么抓着我，就是在帮他们了。＂ 左明月小脸通红，她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胆子并不大，真正遇到危险也麻爪， 她躲在大宝的身后，双手握枪，再也不敢抓着大宝的衣服了， 大宝若无其事的把枪掏出来，子弹上膛，推着车子往前走，左明月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 忽然，左侧的大地里跳出了三个人，他们快步向大宝二人走来，有个大个子低声笑着， ＂我艹，还有个娘们儿，这下可妥了，我跟你俩说，一会儿这娘们归…＂ 秦大宝冷笑着举起了枪，那个大个子也是边走边举枪， ＂啪＂大宝手中的枪响了，大个子的手爆开了一条血雾，这天黑对于他们来说，看东西都模模糊糊的，但是对于大宝来说，在精神力的笼罩下，跟白天没什么区别。 大个子惨叫一声，他的手被大宝一枪给打飞了， 另外两个人看不清，还以为是大个子开的枪呢，他们正要冲过来，左明月上前一步，闭着眼睛扣动了扳机， ＂啪啪，啪啪啪…＂左明月一气清空了弹夹，对面那三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大宝轻轻的把左明月手里的枪拿了下来，给她又上了一个弹匣，他看的很清楚，左明月一顿盲射，子弹早不知道飞哪去了， 今天这课他必须给左明月上，否则以后她独自出去，大宝也不放心， 那三个人吓得妈呀一声大叫，爬起来就跑， 大宝站在左明月身后，环抱着她，用她的双手举起枪，柔声说道：＂乖，轻呼吸，对，瞄准…把眼睛睁开，??准…＂ ＂啪。＂的一声枪响，正要跑的大个子身体一栽歪，摔了出去， 另外两个人吓得亡魂大冒，这边左明月也有了信心，在大宝的指导下，又??准了二人， ＂啪啪＂两枪撂倒了另外俩人， 大宝轻笑着，把她手里的枪关掉了保险。 左明月小声说道：＂都打死了？＂她还是有点紧张，声音还在抖， 大宝搂了她一下：＂没有，枪法很准，三个人都打腿上了。＂ 他提着枪，迈过 横在路上的树，先是捡起了地上的驳壳枪，然后蹲下来看看三人，三人疼得直哼哼，知道自己是彻底完了。 大宝把棒子斧子踢到一边， 这时候，苟富贵他们也到了，四个人气喘吁吁地，是两个人骑车，另外两个人跑过来的， 秦大宝一摆手：＂三个小毛贼，明月把他们的腿都给掐折了，把人搭回去送卫生院，把子弹抠岀来。＂ 说完拎起那棵横在路上的树，一边嘟囔一边放在路边，转身回来忍不住踹了大个子一脚骂道：＂每天都是老子给你们挪，你们可倒好，把树放倒了就不管了，真特么没有公德心！＂ 大个子当时就气昏过去了，大部分是因为太疼了。 苟富贵看了看三个人的伤口，冲左明月竖起大拇指：＂左同志枪法太好了，这么黑还能打这么准，厉害呀，这要是在部队里，绝对是个狙击手的苗子。＂ 二狗洋洋得意：＂那是，我姐的枪法，在我们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左明月是满心欢喜，眼睛如月牙一样含情脉脉地看着大宝，大宝过去牵起她的小手，只觉得柔软的手心里全都是汗。 ＂你们弄吧，我俩遛跶回去了。＂ ＂好嘞。＂抓到了几个人犯，四个人都非常兴奋，即使是赵五河，也是乐得合不拢嘴，干活儿也有劲。 大宝俩人没有去卫生院，直接回了派出所，派出所院子里坐了几个人，大家都焦急的等待着， 即使是小玉云玉雪，都偎在韩千月的怀里，一声不吭，小脸上满是担忧。 大宝和左明月悠闲的走进派出所，大丫和玉秀欢呼一声冲了过来，把左明月抱住，上下看了又看， 孙谦拉住大宝，看看没有受伤，这才踢了大宝一脚，大宝掐了一把他的胖脸蛋子，俩人都笑了， 大宝径直走过去，从韩千月手里接过两个小丫头， 韩千月微笑着问道：＂人抓住了？＂ 大宝点点头：＂三个抢劫的，都没跑得了，叫明月一枪一个，都把腿掐折了，＂ 韩千月上前搂过左明月，捏了捏她的脸蛋：＂好闺女，巾帼不让须眉，这小混蛋可真有福气。＂ 左明月的小脸通红，抱着韩千月的胳膊一顿摇晃，娇嗔不已… 第292章 大宝真成了领导的克星了 几个歹徒被抓，压在众人心里的阴云彻底消散，就连秦庆福秦庆贵都乐了， ＂胖子，富贵他们把三个犯人送卫生院去了，你和秦庆贵同志去看一下，跟卫生院的同志说一下，子弹取岀来就得了，整回来审审送分局吧， 用不了几天就毙了，别白费那个药了。＂ 这话没毛病，不管是什么年代，持枪抢劫，还伤了人，都得按顶格走，何况这个年代的法律还不健全，抢劫犯基本和死鬼划等号。 ＂妥了，我们现在就去。＂ 秦大宝一个胳膊夹一个小丫头，嘴里呜呜的叫着：＂大飞机来喽，两个小翅膀要去洗脸睡觉喽。＂ 两个小丫头笑得嘎嘎的，拼命抓住大宝的胳膊，也学着大宝叫着呜…大飞机飞喽，一大两小眨眼间跑进了办公室里， 韩千月笑着摇摇头，不管怎样，这还是个大孩子。 这一宿大宝睡得不安稳，老是做恶梦，原因是旁边马厩里的三个犯人总是哼哼唧唧的，直到大宝探出头来喊了一声：＂找点东西，把这三个货的嘴给我堵上。＂ 马厩里这才没了声音。 等到第二天早上大宝起床，孙谦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把几张口供塞给他，然后在屋里一顿翻， 从床底下找到了罐头箱，抠出两个苹果罐头，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大宝洗漱完，拿起口供仔细地看了起来，别的没注意，两个犯人交待的一件事引起了他的重视。 这三个犯人，大高个儿的壮汉叫王大勇，是王庄村的，另外两个是五家店的，这俩是堂兄弟，堂哥叫高成，堂弟叫高全。 据他们交代，一直是高成和高全兄弟俩拉帮成伙，这哥俩是坑蒙拐骗偷，外加抢劫，什么坏事都干， 这个王大勇是后加入的，他是王庄村村长王满堂的侄子，不过这把驳壳枪不是他从民兵仓库偷的，而是从王庄村解放前的大地主王宝斋的家里偷的， 抢劫李院长是王大勇第一次开枪伤人，不过这个不是大宝关心的重点， 重点是高成和高全交待的一件事，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范家堡的村长范金民找到他俩，给了他俩二十块钱，还有三斤猪肉，让他们去劫一个人， 并且明说了，劫的东西都归他俩，但是必须打折这个人的一条腿， 这个人他俩还认识，是熊瞎子沟的孙有福， 为了这个事，范金民还请他俩喝了一顿酒，在酒酣耳热之际，高成还问过范金民，为什么要打折孙有福的腿， 范金民醉醺醺的说，是因为孙有福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看到了不该看的事， 于是高成高全就跟踪孙有福，终于在三天后找到机会打折了孙有福的腿，当时为了怕孙有福认岀来，哥俩还蒙了脸…． 大宝站起身来，披上衣服，到了大办公室，正好刘铁锤在，大宝递给他一根烟。 ＂老刘，去年十一月份，有一个熊瞎子沟叫孙有福的来报过案？说是被人抢了，还打折一条腿？你有印象吗？＂ 刘铁锤抽了口烟，想了想说道：＂有点印象，当时是程建平接的案子，是孙有福的家人来报的案，不过被程建平给打发了，＂ 秦大宝点点头，把衣服穿好，回办公室戴上帽子，把枪套带好，背上挎包，出门叫了一声：＂富贵儿，二狗，穿好衣服吃了早饭跟我出去一趟。＂ ＂好嘞所长。＂ ＂等我一下哥。＂二狗跑回去穿上衣。 左明月和韩千月走了出来，左明月把洗好的毛巾搭在晾衣绳上问道：＂怎么了？要出去呀？＂ 大宝点点头：＂过完年的时候，我救了一个小姑娘，叫孙小年，小姑娘也就和玉秀那么大，家是熊瞎子沟的，她爹孙有福在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被人给抢了，腿也打折了， 这个孙有福腿折了，花了不少钱，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小姑娘挺孝顺，一咬牙一跺脚就想把自己卖给一个四十多岁的瘸子，正好当时我赶上了，就把她救了， 这抢劫的就是昨晚抓的姓高的哥俩儿，这哥俩交待说当时把孙有福腿打折，是因为有人花钱雇他们干的，雇他们的人是范家堡的村长叫范金民， 原因是因为孙有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儿，我觉得…＂ 韩千月走过来，非常严肃地问道：＂大宝，你说雇凶的人叫什么？哪个村的？＂ ＂范家堡的村长，叫范金民，我觉得这个事有内情，所以我带富贵和二狗去熊瞎子沟了解一下情况。＂ 韩千月皱着眉头：＂大宝，公社主任范金全就是范家堡的人，从俩人的名字上来看，应该是兄弟关系。＂ 秦大宝是真的不清楚公社的范主任大名，更不知道是哪的人，他只觉得一股不详的预感扑面而来， 大宝忘了是谁曾经说过，他是打算把公社这些领导都换个遍吗？好像事情真的向那方向发展， 韩千月都憋不住笑，这个小混蛋是要把四季青公社的原领导班子给一网打尽呐？这以后谁还敢当他的领 导？ 大宝一看就知道韩千月的想法，他摸了摸鼻子，心里哀叫了一声：真特么不怨我呀… 孙谦伸了个懒腰喊了一声：＂老大，我今儿得回家一趟，估计得两天，我请假。＂ 大宝答应一声，他不是个事多的人，喜欢问长问短，请假给假就完了，问原因干嘛？ 简单吃了早饭，三人就出发了。 ．．．．． 熊瞎子沟孙有福家，一家人都围在一起，愁容满面， 孙有福的腿已经好了，他和他爹坐在炕沿上，垂着头抽着旱烟袋， 炕上躺着孙有福他娘，老太太躺在炕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房梁，一声不吭，闰月和小暑小寒坐在奶奶身边掉眼泪， 孙小年挽着她娘王桂芳的胳膊，眼睛哭得像个桃似的， 咣当屋门被推开，一个和孙有福长得很像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孙有福急忙站起来，连声问道：＂二哥，咋样？找没找到跳大神的？＂ 孙有福他二哥叫孙连福，他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累死我了，月啊，给二大爷倒碗水喝。＂ 闰月答应一声下了地，找暖壶倒水，孙连福看样子是渴坏了，一大碗水一口气就喝下去了。 ＂我打听来打听去，找了好几个，不过人家现在都不敢，说政府抓得紧，不许搞封建迷信， 后来有柱偷偷跟我说，北窑那边有母女俩，跳大神跳得好，大神出马有十来年了，这样的虚病治好了老多了，只是人家要的挺多，说看一次五块钱，十斤玉米面。＂ 老孙头惊讶地说道：＂啊？这么多？这上哪弄去？＂ 孙有福咬咬牙：＂给！只要能把俺娘治好，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孩他娘，小秦留下的玉米面还有吗？＂ 王桂芳的嘴唇直哆嗦，这可是全家的救命粮啊，可一看到老公公和二大伯子那希冀的眼神，她暗暗叹了口气，点点头。 ＂还，还有十二三斤。＂ 孙有福的手握成了拳头，上面青筋都冒岀来了：＂二哥，咱给！五块钱，十斤玉米面，剩下的做成窝头上供，否则老仙挑理不来。＂ 王桂芳忍不住叫道：＂他爹…＂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孙连福站起来：＂行，我现在去找村长，套个车去接大仙二仙…＂ 第293章 请神接仙啦 孙连福走了，老孙头闷着脑袋使劲的抽烟，良久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唉，作孽呀……＂ 孙有福不敢看妻儿的眼睛，豆大的泪珠滴在了他的手上。 孙小年跺了一下脚，大声说道：＂我进城去找我哥，我哥说了，有事就去找他。＂ 孙有福抹了把脸，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找啥呀？哪有脸去找人家？人家跟咱不沾亲不带故的，帮了咱这么多，还咋好意思去麻烦人家？＂ 孙小年不说话了，王桂芳把她搂在怀里，低声说道：＂妮呀，你爹说的对，咱不能去麻烦人家，走，给娘烧火，娘去蒸窝窝头。＂ 闰月也跟着娘和姐姐一起去做饭了， 孙有福回过身摸摸老太太的额头，额头冰凉，一点儿热乎气都没有，要不是老太太的眼睛偶尔能眨一下，恐怕都得以为这是个死倒。 ＂爹，要不，咱还是送俺娘去城里大医院看看吧？这找跳大神的，我始终是不托底，＂ 老孙头磕了磕烟袋锅子，声音苍老无力：＂去啥去呀？就这病去了医院，好不好的咱就不说了，即使是好了，咱们几家都得砸锅卖铁，你想想，得多少钱往里搭？三代人都翻不了身， 我都想好了，这回请跳大神的来呀，就是最后一回了，折腾不起了，是好是歹全看你娘的命吧……＂ 老孙头瞅了老太太一眼，心里一疼，两颗浑浊的老泪掉了下来。 ＂大不了，我就陪你娘一起走，你娘胆小，我陪着她，在黄泉路上是个伴儿…＂ 孙有福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吓得小暑和小寒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 过了能有一个小时，大门外传来了马车声，紧接着村长孙有柱恭恭敬敬的请进来两个女人， 孙小年抢进屋来，把小暑小寒抱在怀里，缩在了墙角落里，闰月也跑进来，紧紧靠住姐姐，小手捂着弟弟妹妹的眼睛。 这进来的两个女人，脸上敷着厚厚的粉底，别说年龄了，就连模样都看不清，穿着的衣服花哩胡哨，腰里系着铃铛，脑袋上戴着插满了公鸡毛的帽子， 这两个女人是望儿山这边两个冲着窗户吹喇叭一名声在外的人物，跳大神的两个神婆， 其中一个女人一进屋，却突然嘎嘎嘎嘎笑了起来，声音忽远忽近，像极了夜猫子叫，这笑声中还夹杂着哭声，所有的人听了都毛骨悚然。 要说这跳大神的，历史是相当悠久了，它起源于萨满教，兴盛于满清时期， 这跳大神和出马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女的，被称为女巫， 女性属阴，而出马上身的保家仙，不外乎狐、黄、白、柳、灰这五门，而这五门无一例外全是阴门， 女人请仙容易上身，男人阳气重，与大仙气场不合，一般来说都是做二仙， 这请仙上身的女巫，总是在梦幻与现实中来回交换，基本上都是精神都有些不好，也就是神经病，不能和普通人正常过日子，所以几乎无人敢娶，谁也不想睡觉睡到半夜，自己媳妇儿嗷的一下蹦起来是连唱带跳，多吓人呐！ 这个女人不是好叫唤，吓得俩个孩子直往姐姐怀里钻。 只见另一个女人咳嗽了一声：＂摆供桌上供品！＂ 王桂芳不敢怠慢和孙有福把供桌摆上， 摆上供桌，供桌中间摆着香炉，插着三根香，再加上两大碗窝头，一碗饺子，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孙有福又把准备的上好烟叶，黄铜的烟袋锅子，还有两包大前门香烟，一瓶二锅头，倒上三盅酒摆在一边。 为什么大多数请神都要摆这么多吃的呢？那是因为狐黄灰这三门大仙都是吃货，上来二话不说先造一顿，伺候明白了，大仙才有问必答，有病看病。 这两个女人一见吃的，眼睛都蓝了，也不用筷子，扑上来就抓起饺子往嘴里塞，活生生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要说不管什么朝代，这跳大神的从来不缺吃喝，也不用一副饿死鬼的模样，可是自建国以来，政府号召消灭一切封建迷信，抓到了轻则办俩月学习班，重则去大西北劳动改造，所以渐渐地就没人敢跳神了。 今天请来的这对大神二神，是对母女，都两个月没吃饱饭了，所以见到了吃的可就拼了命了。 孙家人简直都看傻了，谁也不敢吱声，啥情况这是？这是神下来了吃的？还是她们自己吃的？ 大神噎的直哏喽：＂水…快快…水。＂ 王桂芳赶紧给俩人倒了碗水，大神咣家伙儿就干了，可下把这半拉窝头给顺下去了， 好不容易等俩人吃完了， 大神看看孙家人的目光，她咧了咧嘴，把油手往衣服上抹了抹，一扯二神：＂起坛吧。＂ 二神伸长脖子，捶了半天胸口，这窝头才顺下去，她喘了口粗气尖声叫道：＂起坛接仙喽。＂ 大神脸上擦了厚厚的一层粉，太厚了，瘦得跟刀条一样的脸，胖了一圈，一 眨眼都掉渣，她站在屋子中间，孙家人闪到一边，露出炕上的老太太， 二神咚咚一敲鼓，大神的脑袋开始转圈，二神用羊蹄子一敲文王鼓，扭腰摆胯，铃铛直响。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神鞭。先说鼓后说鞭，打一下颠三颠。一点狐二点黄三点蟒四点长五点冤魂死后上房梁，老仙家那个在跟前来到了....。”二神连唱带跳，大神不停的转圈。（最古老的跳大神调） 大神浑身一哆嗦，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二神喊了一声：“都别说话啊，神来了。” 大神拿起烟袋锅子，二神忙给点上，大神抽了一口，又端起酒盅，一仰脖干了，也不管手干不干净，抓起窝头就啃了起来，这屋里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怕出声惊了大仙。 一转眼的功夫，两个大窝头，外加一瓶酒全吃完了，大神抹了一把嘴，二郎腿一翘，吧嗒吧嗒开始抽烟。 二神点头哈腰，拿腔拿调：“敢问大仙，是哪山哪府啊？是路过呀？还是特意来的？” 大神面无表情，一个劲儿的抽烟，说话的声音低沉：“我本是卧虎岭的黄大仙，因何把我请来呀？” 旁边的孙家人兴奋了，黄大仙？黄皮子，这可是仅次于狐仙的大仙呀，这能耐可大呀。 二神接着说道：“敢问大仙，这个信女王氏，不知道中了哪股邪气，还请大仙出手相救。” 大神眯着眼睛看了看躺在炕上的老太太：“她不是中了邪，是碰到鬼了，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孙家人一听，都不敢发出动静了，屋里安静极了。 “敢问大仙，这碰到鬼咋办？是作下病了？还是走了魂了？” 大神慢条斯理吧嗒又抽了一口烟：“没那么简单，这几天地府传下号令，有阴兵借道，不得阻拦， 本来妖有妖道，鬼有鬼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以不搭理这个，不过这阴兵可不比孤魂野鬼，如果担搁，违抗了阎王命令，那是要受罚的，就连我们也要退让三分， 这个王氏不知轻重，撞上阴兵，拦了道路，惹怒了阴兵，恐怕死的不光是她一个，就连她的血脉亲人也要受到惩罚……” 第294章 老仙修洞府也得分期付款呐？ 老孙头吓得哆嗦成一个蛋了，他说怎么自己老伴这几天跟个活死人似的呢，一听大仙说还得连累血脉至亲，吓得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大仙啊，您可救命啊，我这一家老小可没做过什么坏事呀，您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们肯定办到。＂ 大仙翻了翻眼皮，作了一个隐晦的手势，二神一见，双手双脚抖动，铜铃声响起，她又开始扭动，铃声更急。 “头道狼牙头道关，有人把守有人看，二郞手使三叉戟，哪吒晃动乾坤圈，二位仙君来到这，条条大道路万千..…” 大仙的口中叽哩咕噜地自说自话，谁也听不懂是啥意思，只见她忽地站了起来，全身晃荡，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好一会才坐下，这下安静了，只是脑袋晃动，不过幅度也不大了。 二神叹了口气，拿起大前门点了一颗，呲着大黄牙拿腔作调地说道：＂大仙说了，它在卧虎岭上的洞府塌了，它心忧不已， 如果你们给重修的话，大仙拼了十年的修行，也会护你们平安的。＂ ＂修！我们修，得…得多少钱？＂老孙头是完全的沉浸在其中了。 ＂这个，怎么也得一百块钱吧，＂ ＂这，这么多？我滴大仙呀，这么多钱让我们上哪弄去呀？＂老孙头看看孙有福，孙有福都快哭了， ＂大仙知道你们家困难，可以分五年修，每年二十块钱吧…＂ 老孙头大喜，刚要说话，就听外屋里有人扑哧乐了：＂这大仙也没多大法力呀？盖个洞府还能分期付款？＂ 二神怒了：＂谁？谁埋汰大仙呢？＂ 门一开，三个公安迈步走了进来，正是秦大宝，苟富贵和二狗， 他们到了有一会儿了，一进门就听里屋又是唱又是跳的， 大宝和苟富贵老家都是乡下的，都看过跳大神的，这几年没听到了，乍一听还挺新鲜，直到听着二神说分期付款修洞府，大宝忍不住笑了。 大神和二神一见公安，吓得妈呀一声，一蹦老高，娘俩直接跳炕上去了， 大宝手指点了点：＂你们要么下来，要么上去，自己选一个。＂ 孙小年才醒过味来，把小暑小寒放下，哭着大喊一声＂哥＂就撞进了大宝的怀里， 大宝摸着她的头发笑道：＂怎么了？这咋又瘦了？不哭不哭，有事跟哥说……＂ ＂哇哇…＂这一下小暑小寒，就连闰月都忍不住了，过来抱腿的抱腿，抱胳膊的抱胳膊，哭得稀里哗啦的， 孙有福认岀大宝来了，他抹了一把脸，咧了咧嘴：＂小秦呐，你咋来了？＂ 大宝把几个孩子哄好，抬头说道：＂孙大叔，我有事找您。＂ 他一转头就看到村长孙有柱了，村长呲着大牙笑得都看到胃了， 大宝指指他没有说话，村长一个劲的鞠躬：＂对不起小秦同志，对不起…＂他是明白人，知道宣扬封建迷信的后果， 大宝掏出一把奶糖，剥开两块喂给小暑小寒，把剩下的塞给闰月，抬头瞪了小年一眼：＂我是不是跟你说过，遇到困难去城里找我？怎么？不拿我当哥？你，还有你，你们俩给我滚下来！这脸整的跟他么鬼似的。＂ 大神二神立马从炕上下来了，她们一下来，就把炕里的老太太露岀来了， 大宝赶紧走过去，摸摸老太太的额头，冰凉，他回头问道：＂孙奶奶这样几天了？＂ 孙有福哭丧着脸回答道：＂七八天了，这两天最严重。＂ 大宝急了：＂糊涂！这不去医院怎么行？怎么不早点找我？小年，我不是告诉你我家和单位地址了吗？＂ 孙小年委屈地哇哇大哭：＂哥，是我爹，我爹说不能老麻烦你。＂ 孙有福尴尬的点头：＂是，是俺不让妮去麻烦你的…．＂ 大宝叹了口气，他出了屋，没到两分钟回来了，一手提着五十斤白面，一手提着五十斤玉米面，没好往出拿大米，大米不顶饿。 二狗奇怪了：＂大宝哥，你这是哪拿的？我咋没看到呢？＂ 大宝瞅了他一眼：＂从后备箱拿的，昨儿我上粮站托人弄回来的，你也别闲着，＂大宝掏出一份手铐扔给二狗：＂把这俩神仙挂大门口去，什么时候把哪咤三太子给请下来什么时候放她们。＂ 大神二神一听，吓得魂都飞了，我去！这特么吊死了都请不下来呀？ 扑通一声俩人都跪下了，一个劲的哀求：＂长官饶命啊，饶命啊…＂ 大宝撇撇嘴：＂你可拉倒吧，你们都能把黄大仙从卧虎岭给请过来，何况是哪咤呢？＂ 二神机灵，慌忙说道：＂假的，长官，全是假的，我们谁也请不来，饶了我们吧，求求你了长官。＂ 大宝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现在政府到处在严厉打击封建迷信活动，就你们这样的，判你们三年劳动改造一点问题都没有。＂ 大神二神都快吓尿了，拼命地磕头。 村长腆着脸说道：＂小秦同志 …＂ 大宝眼睛一瞪：＂还有你，你协助宣传封建迷信，也得蹲一年的大牢。＂ ＂我滴妈呀……＂这跪了的人又添了一个。 大宝把粮食放在炕沿上，对一直不吱声的王桂芳说：＂婶，这些够吃一阵了，你看小暑小寒都瘦成啥样了。＂ 王桂芳抱着粮食哽咽着点头，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岀来。 老孙头蹲在一旁站了起来，拽了拽孙有福，他满脸堆笑：＂小秦呐，这事都是我老糊涂了，是我非逼着你孙叔请的神，你要怪要罚，就冲我吧，别难为他们了。＂ 孙有福也说：＂是啊，这事就怪俺们爷俩，饶了他们吧。＂ 大宝本来也没想怎么样，再说，老人开口了，这个面子说啥也得给。 ＂行，我今儿就给孙爷爷孙叔一个面子，你们俩滚吧，再让我抓到一次，我数罪并罚，非让你们蹲大牢不可。＂ 大神二神一听，如蒙大赦，赶紧收拾东西跑了。 大宝把村长拽起来：＂有个事需要你办。＂ ＂您说您说。＂ ＂去套辆马车，把孙奶奶送到公社，我送孙奶奶进城看病。＂ ＂中，那中，正好连福去送马车了，我再去赶过来。＂ 村长快步出去了，老孙头擤了一下鼻涕：＂我去给老太婆收拾两件衣服，＂ 他一走，小年几个就像活了一样，围着大宝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大宝把小暑小寒放去腿上，对孙有福说道：＂孙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去年抢劫你，打折你腿的两个歹徒，已经被我抓到了。＂ ＂啊？＂孙有福跳了起来，激动地叫道：＂抓到了？在哪抓的？怎么抓的？＂ ＂我忘了说了，我现在在咱们公社派出所工作。＂ 二狗机灵，插嘴道：＂大宝哥是我们派出所所长。＂ 这一下孙有福和王桂芳他们惊讶的差点叫岀来。 ＂这两个抢劫犯，伙同另外一个，前天晩上抢劫伤人，昨晚被我抓到了，这两个人，一个叫高成，一个叫高全…＂ ＂什么？是这俩个坏东西？＂孙有福终于惊叫了出来…． 第295章 看到了不该看的事儿 ＂孙叔，你认识他们？＂ 孙有福点点头，他是万万没想到，都是乡里乡亲的，这俩个人怎么能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大宝犹豫了一下：＂孙叔，你跟范家堡的村长范金民结过什么仇怨吗？＂ ＂范金民？范金全的弟弟？＂孙有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得难看起来。 大宝暗暗叹口气，真特么艹蛋，到底又拐到范金全这来了。 ＂据高成交待，他之所以会去劫你，打折你的腿，是因为范金民用二十块钱三斤肉雇的他们，而且范金民还说，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看到了不该看的事儿，孙叔，你说说吧，到底什么不该看的事儿？＂ 孙有福嚅嚅的摇摇头：＂没，没什么，我，我我啥也没看见。＂ 大宝把小暑小寒放在了地上，戴上了帽子。 ＂孙叔，我可不是以小辈的身份跟你谈这个事，我是以公安人员的身份在问你，孙叔，我知道你有顾虑，怕说岀来会引来大祸，但是纸包不住火，我只要抓住范金民，我还是会知道事情的经过， 我本以为您对我会有起码的信任，唉…＂大宝长叹一声：＂我也不问你了，我们走了。＂ 王桂芳一见急了，劈头盖脸打了孙有福两巴掌，把孙有福打愣住了，成亲十几年，王桂芳从来没有和他动过手。 ＂你个死鬼！小秦对咱家有这么大的恩，都换不来你一句实话？你可真是狼心狗肺呀，我怎么嫁了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呐？ 到现在为止，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啊？为了你这个废人，我闺女差点嫁给了瘸子，你还藏着掖着？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孙有福被骂懵了，他抱着头哭道：＂我不能说，人家权大势大，我不能说，说了会害死咱全家的。＂ 大宝坐了下来：＂什么权大势大？不就是一个小公社主任吗？我想抓他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你别有什么顾虑，这件事你说还是不说，我跟孙叔你明说了吧，范金全完了，这次他肯定完蛋。＂ 孙有福抬起头：＂真的？＂ 孙小年急得乱蹦，抓住她爸的衣服叫道：＂我哥说的肯定是真的，哎呀爹，你快说呀！＂ 孙有福挠了挠头：＂我说，我说，那天去公社，本来想让桂芳她表弟媳妇儿谭香兰帮忙买点布料，打算回来给大妮二妮扯个褂子…＂ 大宝一皱眉：＂那个公社的妇女主任谭香兰？＂ ＂妇女主任？她升官了？＂王桂芳很惊讶：＂谭香兰是我表弟二奎的媳妇儿，原来在合作社当会计。＂ ＂噢，孙叔你接着说。＂ ＂我到了公社一问，人家说今天谭香兰请假在家，我就寻思去家找她，我小舅子二奎平时和我处的挺好，他家我也总去。 到了他家，院门没关，我就推门进去了，我在院子里喊了几声二奎，没人应声，然后我趴窗户往里一看，正好有两个人往外看， 一男一女，女的就是谭香兰，男的，男的是范金全，俩人，没穿衣服…＂ ＂啥？＂王桂芳当时就炸了：＂你看清楚了吗？＂ ＂我看清楚了，我和范金全坐席的时候喝过酒儿，喝好几次，那我能不认识吗？吓得我就往外走，还没等走出胡同，谭香兰就披着个衣服跑岀来拽着我，又是给我下跪又是磕头的， 她求我千万别说出去，说出去她就活不了啦， 我平时也不是什么多嘴多舌的人，再说了，这又不是啥光彩事儿，我就答应了她不说，就回家了，这事我跟桂芳都没说……＂ 王桂芳气得破口大骂：＂这个养汉老婆，我说她大字不识几个，还能当会计，当妇女主任，合着都是这么来的？＂ ＂后来没两天我就让人给抢了，腿也打折了，这下更没心思管别人家的事儿了，我也没想到，我被打折腿是跟这个有关。＂ 这下基本就清楚了，大宝叹了口气，得嘞，这回又拿下俩，四季青公社领导班子，六个人，目前自己干掉四个了，这可真特么是鬼见愁啊，鬼见了都愁。 不过说实话，在乡下搞个破鞋实属平常，尤其是公社领导干部，那都不用自己找，自然有人主动送上门， 谁也别说谁干净埋汰，背后干的那点脏事都一样，但是雇凶伤人就不一样了，这是确犯了法律，必须受到严惩。 ＂行，孙叔，事我基本上了解了，你把心放肚里吧，范金全和谭香兰完了，本来就是一个生活作风问题，顶多被开除，现在雇凶伤人，都得进去吃几年牢饭。＂ 王桂芳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二奎的家是完了，小秦，这个谭香兰能怎么处理呀？＂ 大宝犹豫了一下：＂如果雇凶伤人这事她没有参与，那也就是一个开除，回家种地。＂ ＂那也完了，这个家散了，就二奎那脾气？要是知道这事，还能饶得了这个破鞋？不得打死她呀？＂ 老孙头这时拎着个小包袱进来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小秦呐，连福赶着马车来了。＂ ＂行，孙爷爷，这样，咱先把孙奶奶送到公社卫生院住一天，我再联系城里的医院，到时候再送城里去。＂ 老孙头长叹一声：＂那得多少钱呐，这可…＂ ＂钱的事您别操心了，先把孙奶奶的病治好了再说。＂大宝转头说道：＂孙叔，我看还是让小年和闰月也跟着去，俩个小女孩照顾老太太方便一点，您也得去，到时候给孙奶安顿下来您再回来，这样行不行？＂ 孙有福看看两个女儿，女儿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兴奋，他只能点点头，欠人家的太多了，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小暑和小寒扑过来抱住大宝的大腿，小脑袋一个劲的摇，这意思是他俩也想去。 大宝蹲下来，从挎包里掏出一把奶糖，放在他们的小衣兜里。 ＂乖，这是去给奶奶看病，咱们小孩不能去，等过几天大宝哥忙完了，就来带你们进山去玩，好不好？＂ 小暑噘着小嘴，到底是女孩子懂事，小寒乖乖的点点头， 大宝站起身来对二狗说道：＂二狗，你一会跟马车走，把老太太她们送到卫生院，跟卫生院说一下，先安排老太太住院， 我和富贵去抓范金民。＂ ＂啊？宝哥，你们俩人成吗？＂ 大宝踢了他一脚：＂就抓个人，我俩要是不行，加上你就成？＂ 二狗一想也对，自己现在跟个废物没啥区别，有自己五八，没自己四十。 这边安排妥了，大宝带着苟富贵就先走了， 王桂芳从炕上的角落里，抠出一卷钱，能有二三十块钱，这还是大宝留给他们家的，除了还债的二十多块钱之外，剩下的都在这了， 她一骨脑都塞给孙有福，孙有福揣在了怀里…… 第296章 究竟是谁的错？ 大宝骑着摩托车，苟富贵坐在挎斗里，俩人离开了熊瞎子沟。 ＂富贵，你去过范家堡吗？＂ 苟富贵一脸的苦涩，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我那个媳妇儿就是范家堡的，我去过几次…＂ 大宝语塞了，这是他的错误，对下属的事不上心，不过这也不怪他，自从到这个破派出所来上任以后，一天天的尽是事儿，就连给两个表妹做生日礼物的时间都没有。 ＂所长，咱们不能到村里直接抓人吧？据我所知，这个范金民在村里的威望还是挺高的，咱们硬抓估计够呛能顺利的出来。＂ 大宝放松了一下油门，前面的路都是马车印子，不怎么好走。 ＂当然不能硬抓，到了范家堡，咱们就说公社要开大会，范主任让咱们通知一下，顺道来接范金民。＂ 苟富贵点点头：＂这个理由好，只要范金全没有通风报信，这个范金民就肯定相信。＂ ＂放心吧，通什么风报什么信？现在咱们派出所是铁板一块，范金全得不到什么内部消息的。＂ 其实这也是大宝根本没把范金全放在眼里，对于他目前的家庭来说，范金全这样的小干部啥也不是， 估计范金全是不了解韩千月的底细，如果了解了，他也不敢这么放肆的去打压难为韩千月，毕竟王国华想收拾他，比摁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 顺着苟富贵所指的方向，摩托车驶向范家堡， 越是靠近范家堡，苟富贵的脸色越难看，眉毛都皱到了一起， 大宝也叹了口气，他知道苟富贵虽然和他的前妻聚少离多，甚至俩个人加在一起，相处还没到一个月， 但是苟富贵对妻子的感情很深，这才有了后来的自暴自弃， 可惜，深情总是被辜负，秦大宝是局外人，无法对这件事做出评判，他甚至连评判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都不认识苟富贵的前妻， 范家堡是公社里最大的村，人口一千四五百人，是种植蔬菜的主要基地，5 2年起全村三分之二的土地都种植蔬菜，到了冬天，还建了五十块温室大棚，不过都很小，每块也就是一亩地大小。 北方虽然到了初春的季节，可仍然有倒春寒，一般来说都在四月中旬开始种地，所以上面的领导才着急把村子整合成生产队，因为再拖下去，就得到十一月份往后了，地里的庄稼不等人呐。 摩托车开进了范家堡村，秦大宝一看，这里果然比别的村子富裕，别的不说，就是房子，都比其他的地方好。 京城的村庄建筑大都一样，以一条宽阔的街道为主，这条道从村子的这头延伸到那头， 道路两旁开始建房子，除非靠近道路的两排房子比较整齐以外，剩下的就是这一幢那一座的，杂乱不堪， 范家堡的房子就整齐的多，靠近街道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半砖半土的构造， 摩托车正往前开，苟富贵也不知道村委会和范金民家的地址，正要找人问问的时候， 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救命啊…＂ 伴随着叫声，一个头发散乱，衣裳不整，满脸是血的女人拼命迎着摩托车的方向跑过， 她的后面，跟着一个挥舞着锄头的男人，离的有点远，看不清脸，只是隐隐约约地听他在喊：＂臭婊子！你不是能跑吗？我打死你！＂ 他的身后跟着许多的村民，都在大声吆喝着住手， 大宝一拧油门，摩托车冲了过去， 只见那男人抡起锄头，一下子砸在女人的头上，女人扑倒在地，男人叉开两腿站在她面前，凶相毕露，双手举起锄头，正要砸下来… 大宝已经刹住了车，手里的枪响了，＂啪＂的一枪，打中了男人的左肩膀，男人惨叫一声，身体一栽歪，手里的锄头再也握不住了，撒手扔在地上， 大宝双手持枪，＂啪＂第二枪打中男人的右肩窝，男人被打得翻身栽倒， 后面跟着的人都吓傻了，急忙停下，可前面的几个人停下了，后面的人不知道啥情况，继续往前涌，把前面几个给推了个大前趴子，后面的人都摞在了上面。 大宝一条腿从摩托车上迈下来，手中的枪仍然指着那个男人，口中喝道：＂富贵，看看那女的伤得怎么样？＂ 苟富贵答应一声，快步跑过去，他小心翼翼地将倒卧在地上的女人翻了过来，却猛地大叫一声：＂槐花…槐花…．＂ 他的声音都变了，变得声嘶力竭的， 女人迷迷蒙蒙地睁开双眼，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嘴角牵起了一丝笑意， ＂是富贵哥，你来接我了吗…＂ 大宝举着枪已经走到了苟富贵的身边，他皱了皱眉头，只见那女人后脑勺，已经涌出了大量的鲜血，洇湿了泥土。 苟富贵伸出胳膊把女人抬了起来，他的全身都在颤抖，声音抖得更厉害。 ＂槐花…槐花…＂ 女人的嘴唇抖着，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沾满血污的头发里。 ＂对…对不起，我…不是，要背叛你，我也…没那么…不要脸，我是受不了啦，我在你家两年， 只有你…在的时候，才吃饱过肚子，你走了，你爹，你娘，你妹，每天都…打我，骂我，不给我饭…吃，我干着最重…的活，从来没…吃饱过， 我是饿的受不了了，才，才为了一口吃的，跟那个放电影的好了，可我没，喜欢过别人，我这，一辈子…只喜欢…＂ 她嘴里涌出一大口鲜血，喷在苟富贵的白色制服上，如点点的梅花一般， 女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才说出那个字：＂你…＂说完头一垂，脑袋耷拉了下去。 苟富贵都傻了，他用手去捂女人后脑勺的伤口，却怎么也堵不住伤口涌出的血， 苟富贵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槐花…．＂ 这是他爱过的女人，不知道在边疆有多少个夜晚，他都是枕着那张发黄的照片入眠的，他拼命地努力，只想着尽快地把妻子接到身边， 妻子出轨后，曾经跪在他面前拼命的忏悔，他喜欢她，也想过原谅妻子，是自己的父母的话，才打消了他的念头。 现在苟富贵才知道，妻子在他的家里，受过这么多的委屈，受过这么多的虐待，连饭都吃不饱，干着最重的活，还要挨打受骂… 苟富贵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母亲叉着腰，破口大骂的样子，妹妹那刁钻的模样，父亲那张永远是冷冰冰的脸， 他痛苦地把女人搂在怀里，发出了如野兽一般的呜咽声。 苟富贵不怀疑女人说的话，他虽然念书不多，但是也懂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的道理， 这一刻他恨自己的父母，妹妹，但是更恨的是他自己… 第297章 我花钱娶的媳妇儿，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大宝摇了摇头，这样的伤势谁也救不了，他从挎包里掏出手铐，来到受伤的男人身边，蹲了下来， 男人此时早就没了刚才凶神恶煞般的模样，满脸都是惊恐， 大宝抓起他的手腕，用手铐铐上，男人疼得呲牙咧嘴，但更多的是害怕， 他拼命地叫着：＂抓我干啥呀？我打我媳妇儿，犯什么法了？放开我…＂ 大宝冷冷的说道：＂是你媳妇儿怎么了？你打死谁都得偿命！＂ 男人啊啊的叫着：＂你不讲理！我花钱买的媳妇儿，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管不着…＂ 这时候冲上来两个女人，系着围巾，那脸太埋汰了，都看不清年龄， 其中一个老娘们伸出两个大黑爪子来抓大宝：＂你抓我儿子干啥呀？这样的破鞋，打死一个少一个……＂ 大宝能惯着她？反手一个大逼兜就把她给扇飞了，另一个老娘们妈呀一声跌倒了， 这时候一个缩脖端腔的老头凑到苟富贵面前，脸上挤出一点笑，叫了一声：＂富贵呀，你看槐花这事闹的… 当初我就说不离不离的，你家人非要离，离了以后我也不能白养着她呀，正好这个李黑驴要娶她， 我就收了一点彩礼，没想到，这个李黑驴竟然是这么个玩意儿，天天喝酒，喝多了就打槐花， 槐花被打得实在受不了啦，这不，刚跑回娘家，这个李黑驴就带着他娘和他婶子来找她了， 这家伙见面就打呀，我都不敢拉着，这不，闹成这样，唉…＂ 苟富贵猛地抬起头，两只眼睛通红，仿佛能喷出火来，老头吓得倒退一步， 苟富贵的嗓子完全哑了，他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太听爹娘的话了，他也恨面前槐花的爹，就是这个畜牲，把女儿当成牲口卖，卖了一次又一次，不把女儿当成人。 他勉强说出一句话，却把槐花的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你会遭报应的！你会不得好死！你一家都不得好死！＂ 秦大宝把手枪放进枪套叫了一声：＂村长？村长呢？去个人把范金民叫来。＂ ＂哎，哎哎，俺去叫。＂呼呼啦啦的，看热闹的跑了五六个。 秦大宝一只脚踩在李黑驴的肩窝上，李黑驴疼得直哆嗦， 大宝是故意这么做的，看到眼前的情景，他怎么可能让这个把人活活打死的畜牲好过？ ＂李黑驴是吧？你爹你娘生了几个儿子？＂ ＂一，一个，哎哟，疼死我了……＂ ＂就你一个儿子？我想，你爹娘年龄也不小了，应该再也生不岀来了吧？你们家要绝后了。＂ 李黑驴被吓得连疼都忘了：＂你，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趁着你娘还有你婶子在，有什么后事需要交待的，赶紧说，再不说以后没机会说了。＂ ＂啊？你，你啥意思？我打我自己媳妇儿…媳妇儿是我花钱买的，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管不着…＂李黑驴看到秦大宝冰冷的眼神，他这时才真正害怕了起来，拼命地叫道：＂娘，娘，救救我…＂ 他娘被一个大逼兜打得脑袋里是钟鼓齐鸣，这时才缓过味来，她爬过来一个劲的磕头：＂同志呀，公安同志，你就饶了俺儿这一回吧，以后他再娶媳妇肯定不打不骂了，俺保证不让他打了。＂ 大宝都给气乐了，合着一条生命在她们的眼里，只是一个小错误呗？赔个礼道个歉，大家唱首歌，这事就完了？ 不过大宝也没办法，这种事即使是放在后世，也是常见，只是在后世，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法律＇专家＇，对这样的行为，想出了一个不要脸至极的名词：家暴！ 这个词就为日后无数的渣男有了打媳妇儿的依靠，咱这不叫故意伤害，咱这叫家暴，家庭暴力！ 你在街上打了人家一个耳光，这算是个寻衅滋事，最少行拘你三天， 可你把你媳妇儿打的遍体鳞伤，到了派出所最多被教育几句，写个保证书了事，悲不悲哀？可不可耻？ 秦大宝没有圣母心，要对在场的村民来个谆谆教导，普法教育，今天的事是他正好碰到了，如果碰不到，估计都没人报案，一条人命就被扔在乱葬岗上，被野狗和野兽当成食物，这样死掉的女人是没有权利埋进祖坟的。 ＂来了来了，村长来了。＂ 秦大宝转头一看，只见村路上走来了一个人，三四十岁的样子，走路摇摇晃晃，不紧不慢，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的傲慢， 他被几个村民簇拥着，派头十足， 秦大宝的眼里带着几分不屑，这个肯定就是范金民，这副屌样，大宝心说等一会儿到了派出所，我看你要还能是这副德性，我跟你姓！ ＂围在这干什么？都吃饱了撑的？不就是死了个把人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见识。＂ 村民们赶紧闪开一条通道，就像是在夹道欢迎一样， 范金民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先是看了死尸一眼，然后踢了 李黑驴一脚：＂狗日的，敢到我们范家堡来打人？你长几个胆子啊？＂ 村民们立马随声附和，喊打喊杀声震得人耳朵嗡嗡的，浑然忘了刚才李黑驴打杀槐花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伸把手拦一下，就连出声阻止的人都没有，现在都来装大尾巴狼来了。 秦大宝咧嘴笑了笑，你丫就装！我给你时间装，看到时候你尿不尿裤子就完了。 范金民太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了，实际上在范家堡里，他就是太上皇的角色，除了几个老不死的，其他人看到他都得点头哈腰的。 范金民现在是志得意满，他哥说了，几个村子合并成一个生产队，到时候让他当大队长， 他这个得意呀，自己的领土又扩大了，管理的人翻倍增加，想想就兴奋的憋不住想拉拉尿。 ＂这位公安同志，我是范家堡的村长范金民，你来我们范家堡是公事呀还是私事呀？＂范金民拿腔作调，不是他瞧不起大宝，实在是大宝太年轻了，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公安，啥也不是。 秦大宝满脸堆笑：＂范村长是吧？久仰久仰，总听范主任提起你，本来今天我和苟哥下乡巡逻，你看倒不倒霉，还碰到了这事，＂ 范金民对这个小公安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他直接忽略掉了这个小公安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大宝也是故意没报自己的名字，他不确定范金民听没听到过自己的姓名，如果听说过，就会引起范金民的警惕。 ＂小同志，这件事你想怎么办呐？＂范金民得意的回头看了看村民，村民一见刚才威风凛凛的公安，在自己村长面前恭顺的像个小狗，不禁都露出敬佩的神情。 范金民一脸的姨妈笑，回头傲慢的看着大宝。 第298章 你们不讲义气，我白请你们喝酒了 秦大宝低声说道：＂范村长，借一步说话。＂ 这态度让范金民很高兴，他回头看了一眼村民们，咳嗽了一声：＂好的。＂ 俩人走到一边，秦大宝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烟，打开，拿出一颗敬给范金民， 范金民一见，眼睛亮了起来，这烟他在他哥的办公桌上看过，好像说是全国最好的烟，就这一盒得一块二毛钱呢，能买三斤玉米面，谁家能舍得抽？看来这个小公安家境不错哦。 ＂范村长，我一看你在这个村子里就是个说了算的大能人儿，今儿这件事吧，我看还得你出面才行。＂ 范金民把烟夹在耳朵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宝手里的烟盒，口中唔嗯的回答。 ＂是这样，这个李黑驴到你们范家堡把人活活打死，你指挥我把歹徒当场拿下，并且亲自把李黑驴扭送到派出所， 你看，这样一来，你的面子有了，我呢也算是有了功劳，咱俩皆大欢喜，怎么样？＂ 范金民一听大喜，这面子可大了去了，自己这么一干，在整个公社的村长中间那可是蝎子巴巴-独一份呀，太露脸了， 再者说，为村民出头，以后村子里的人还不更得听自己的话，这不就是戏文里说的那个为民作主吗？ 转念一想，不行，不能这么痛快的答应，烟？烟还没到手呢… 想到这，他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可不中，我咋能…＂说话拉长音，那眼神直勾勾地往烟上盯， 大宝把烟塞到他手里：＂拜托了，范村长，帮帮忙吧。＂ 范金民大喜过望，赶紧把烟盒接了起来，从耳朵上把烟拿下来，塞进烟盒，揣进兜里，还轻轻的拍了拍：＂我咋能不配合公安同志的工作呢？我必须亲自把李黑驴押到派出所去！＂ 他回头叫道：＂腚沟子，赶紧套车，帮公安同志把这个，啊，＂他想了想：＂这个歹徒押到派出所去，我亲自押，娘的！敢来我们范家堡闹事？找死！＂ 一个老头应了一声，赶紧去套车。 范金民的举动赢得了一片欢呼声和掌声。 李黑驴他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求范金民高抬贵手，放过李黑驴， 范金民想起了当年土改的时候，他弟范金全讲话的样子，他试着一手叉腰，双腿分开，另一只手伸过头顶挥舞着，这姿势像极了他弟，唯一的遗憾是他的衣服是穿在身上，而他弟是披在身上的，这一刻，范金民觉得他和范金全的区别就在于一件衣服是穿着？还是披着？ ＂不要为歹徒求情，我不吃这一套，告诉你们，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来我们范家堡闹事！谁都不行！＂ 他的光辉形象又一次赢得了满堂彩。 秦大宝实在忍受不了他的装b了，再看下去就吐了，他一把揪起李黑驴，塞进挎斗里， ＂范村长，范村长。＂ ＂哎，来了，公安同志，咱们坐摩托车吗？＂ 秦大宝小声说道：＂范村长，坐摩托车比较威风。＂ 范金民乐不可支，骑在摩托车后座上，用力扇了一下李黑驴的后脑勺，这架势就跟要出征打仗的大将军似的。 李黑驴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表姑夫…＂ 范金民又是一巴掌：＂少套近乎，你现在犯事了，是歹徒，你要蹲大狱的，我要和你划清界限。＂ 李黑驴一听，这下可完蛋了，他现在才真正的后悔起来，不该打杀媳妇儿， 大宝来到苟富贵身边，低声说道：＂富贵，这个尸体你是咋想的？＂ 苟富贵看了一眼槐花她爹，期期艾艾地说道：＂所长，我，她毕竟嫁给我过，我不能让她曝尸荒野，我想给她安葬。＂ 大宝点点头：＂行！＂ 他直起腰大声说道：＂这是一桩非常恶劣的刑事案件，这具尸体要送到派出所，有市里的公安来拉走，一会儿马车来了，苟富贵负责将尸体完整带回，如果有人胆敢阻挠，苟富贵？＂ 苟富贵也站了起来，答了一声：＂到！＂ ＂如果有人敢阻差办公，你可以使用枪支予以制止！如果有人胆敢危害到你的生命，你可以开枪，就地枪决。＂ ＂是！＂苟富贵眼含煞气，撩开衣服，拔出手枪，看着村民，村民们被吓得纷纷倒退， 秦大宝的眼睛横了一圈村民，尤其是槐花她爹，他的眼神凌厉似刀，接触到的人都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连大气都不敢出， 范金民坐在摩托车上洋洋得意，他丝毫没在意为什么苟富贵会听一个年轻人的话。 大宝交待完苟富贵，回身上了摩托车，挂档给油，摩托车冲了出去，差点把范金民甩出去，吓得他赶紧抓住大宝的衣服。 范家堡离公社不远，路宽还好走，十几分钟就到了，路过公社大门的时候，正好谭香兰推着自行车进去， 她听到摩托车声回头一看，一辆挎斗摩托风驰电掣般的一闪而过，谭香兰一看，骑摩托的正是那个姓秦的小所长，在他身 后坐着趾高气扬的范金民，范金民她见过几回，知道是范金全的弟弟。 谭香兰也没在意，她男人在电厂工作，三五天才回来一次，今天早上她男人刚上班走，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和范金全商量一下昨天开会的事，顺便约一下晩上去她家，俩人打扑克的事， 秦大宝在卫生院门口没看到马车，知道孙有福他们还没到。 他直接将摩托车开回了派出所，听到摩托车的声音，所里人都迎岀来了， 玉云玉雪蹦着高的拍手大叫，俩个小丫头??事，大宝告诉过她们，离车远点，她们记得清清楚楚。 大宝停下车，从摩托车上下来，绕到挎斗的那头，伸手就把李黑驴给提下来了，李黑驴穿着的黑色褂子，趴在地上嗷嗷大叫， 左明月一见，赶紧把两个小丫头的眼睛捂上了， 大宝竖起大拇指，真聪明，他一脚踢在李黑驴的嘴上，把他的叫声给塞了回去， 李黑驴疼得死去活来，爬都爬不起来，两个肩窝的血都把衣服洇得透透的，却再也不敢发出声音， ＂湘梅，老叔，来，你们把这个杀人犯给挂到马厩里去。＂ ＂是！＂＂哎！＂ 俩人过来，一边一个把李黑驴给架走了， 大宝转头一看，范金民骑在摩托车后座上，正冲着左明月和大丫淌哈喇子呢，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么俊的大姑娘呢， 秦大宝一巴掌就把他给扇下来了：＂你丫还美呢？＂ 范金民懵了，什么情况？刚才可不是这态度，这年轻人是属狗的吗？说翻脸就翻脸？ ＂哎？公安同志，你怎么打人呢？你不认识我是谁了？＂ 大宝扑哧乐了，就这货的智商，他是怎么当上村长的？ ＂小五，这是范金民，把他也拎过去，和他那俩个同伙见见面叙叙旧。＂ 赵五河乐滋滋的过来，踢了范金民一脚， 范金民不干了，回头喊道：＂干什么？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是范金民，范家堡的村长，我堂哥是公社主任范金全…＂ 赵五河抡起胳膊给了他一个大脖溜子，一下子就把范金民给干个前趴，嘴唇都卡破了，疼得他直叫唤。 赵五河一拎他的脖领子，就给拖到马厩去了。 这下清静了，左明月才放下手，两个小丫头欢呼着从台阶上跑下来，大宝抱起了她们， ＂月亮，老刘呢？＂ ＂在后院呢。＂ 大宝把两个小丫头放下，往后院走去，路过马厩，就见里面热闹极了，范金民被捆在马桩子上， 角落里结结实实的绑着王大勇和高家兄弟，李黑驴已经吓得是连声都不敢出了。 范金民破口大骂：＂高成，高全，你特么的不讲义气！我请你俩喝过多少顿酒？你俩现在还欠我五块钱呢，我提了吗？我管你们要了吗？你俩进来就咬我？你俩有良心吗？忒不讲义气了？＂ 高成和高全论起打嘴炮就没输过，村子里多少的老娘们儿都骂不过他俩，现在一听范金民骂他们俩，那他们能惯着他吗？ ＂范金民你个臭傻b，我们不讲义气？你自己说说，我们哥俩替你摆平多少事？＂ ＂范金民，你特么勾搭人家小媳妇儿，好家伙这叫人家老爷们儿给撵的？鞋都跑丢了吧？要不是我们俩帮你揍了他一顿，他能轻易放过你？＂ ＂还有，你放局子耍钱出鬼，哪次不是我俩替你镇的场子？要不你早被人打死了。＂ ＂你三婶骂你，不是你让我们哥俩把她家锅砸了吗？＂ ＂你偷看公社那女干部洗澡，那女干部还是你哥的情人，让人发现了，还不是我高成替你把黑锅背下来的？＂ ＂你们村子选村长，你不是怕那个复员兵选上，雇我俩赶马车把他腿给轧折了？＂ 这俩人滔滔不绝，口吐白沫，范金民听得是面如土色， 赵五河三人坐在桌子上，乐得是前仰后合，这几个东西太有意思了，再说点事岀来，全都够枪毙的了， 王大勇在一旁痛苦的闭上眼睛，妈的！自己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呀？竟然和这俩个大傻子搭档？ 秦大宝抱着膀子听了一会儿，正好刘铁锤从后院走了过来， ＂老刘，我正好有事找你。＂ ＂什么事儿所长？＂ ＂你能不能找一口棺材？＂ ＂啊？＂刘铁锤吓了一跳，所长要棺材干嘛？ 第299章 我是不是不适合这份工作？ 大宝低声把苟富贵前妻的事说了一遍，刘铁锤叹了口气，这种事他见的多了， ＂我去找老王，他应该存着两口棺材。＂ 大宝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他：＂钱不够跟我说。＂ 刘铁锤愣住了，大宝推了他一下：＂行啦，到时候从富贵的工资里扣。＂ 刘铁锤应了一声，刚要走，大宝又叫住了他：＂弄一套寿衣吧，终究不能让人光着身子走。＂ 刘铁锤点点头，这一刻，他彻底的服了大宝这个所长。 大宝背着手走进马厩，吵架声嘎然而止，李黑驴嘴都肿成了大香肠了，这还是大宝收着劲儿，否则下巴都给他踢稀碎， 范金民看着大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瞪大了眼睛问道：＂你到底是谁呀？＂ 大宝不屑一顾的笑了笑：＂我是这个派出所的所长…＂ ＂啊？你是秦大宝？＂范金民这几天净听到这个名字了，可谓是如雷贯耳， 大宝有点惊讶：＂你知道我？＂ 范金民宛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萎了，么的！这是连公社书记都弄走的牛人，自己的堂哥也说了不要招惹，谁想到这怎么把陈年往事勾起来了呢？ 范金民也不是个真正的傻子，他明白这个秦大宝应该是冲着自己的堂哥来的，他闭上嘴，打算来个死不开口， 大宝做事从来不磨叽，他冲着柳湘梅招招手，柳湘梅立马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大宝和他低语了几句，柳湘梅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大宝伸出手：＂小五，你的棒子呢？＂ 赵五河从桌子后抽出他特意让王木匠做的棒子，递给大宝，秦庆贵的眼睛都瞪圆了，他隐约猜到了大宝要干什么，但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大侄儿一向是文质彬彬，说话轻声细语的，怎么会…但是接下来他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大发了， 大宝拖着棒子缓缓走向范金民，范金民惊恐的大叫：＂你干嘛？你要干嘛？你别…啊…＂ 一阵嘶心裂肺地哭声响了起来， 五分钟以后，大宝把棒子扔给赵五河，自己搓搓手问道：＂怎么样？说不说？＂ 范金民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到是问呐？你不问我知道说什么？＂ 大宝摸摸鼻子，回头问赵五河和秦庆贵：＂我没问吗？＂ 俩人拼命地摇头：＂没问。＂ 大宝淡淡的说道：＂噢，那我忘了。＂ 范金民哭得是完完的了，你特么啥也不问就削我一顿呐？讲不讲理了？ 大宝刚要问话， 柳湘梅拎着一个木头箱子跑了进来，满脸的兴奋， ＂所长，我给谁做手术？＂ 大宝一指李黑驴：＂把他的子弹剜岀来，上点药，别让他这么死了，一会儿富贵回来，还得和他谈心呢。＂ ＂不打麻药吗？＂ ＂打什么麻药？他能亲手把媳妇儿活生生打死，说明他是个硬汉，硬汉是不需要什么麻药的，硬剜。＂ ＂是！所长。＂柳湘梅兴奋地直搓手，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名医生，现在愿望实现了。 李黑驴惊恐的看着柳湘梅从箱子里往出拿刀子，钳子，锯，吓得他都尿了，这是要把他大卸八块吗？ 柳湘梅回头对大宝说道：＂所长，我刚才去卫生院，二狗带着几个熊瞎子沟的人到了。＂ ＂行，我知道了。＂ 李黑驴哀求着：＂我不敢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大宝站在他面前，定定的看着他， 半个小时前这个李黑驴还是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抡起锄头打在女人的后脑勺上，一点犹豫都没有， 现在却像个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 李黑驴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这位公安同志，他拼命地喊道：＂我对不起槐花，我不该听我娘的话，我不该打她骂她…＂ 好一会儿，大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这种忏悔的话，你亲自去跟她说吧。＂ 大宝揉了揉脸，他始终忘不了富贵的前妻死前说的那番话，这都让他心里形成阴影了， 出轨有错吗？这是肯定的，不论在哪个时代，放弃了忠诚，或多或少都会有报应的，可是把事情剖开来说，大宝认为苟富贵和他的家人责任更大， 就拿苟富贵来说，你别以为去趟风冒雪镇守边疆就很了不起了，因为在你身背后的人，往往担负的比你要重的多，孝顺没有错，可是愚孝就很可怕了， 所谓的愚孝，就是父母和家人说什么都是对的，都是有理的，哪怕是明明白白的错误，也不能反驳一句， 这种人就是有精神障碍，偏执狂，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人比真正意义上的坏人更可恶，坏人坏在明面，这种愚孝的人恶在骨子里。 苟富贵遭到背叛是活该的，但凡他要是在父母面前多维护妻子一些，他的父母妹妹就不会肆意的去欺凌一个女人，正是他的不作为，才让这种欺凌更加 的肆无忌惮， 至于苟富贵的父母和妹妹，也许这些人在别人面前是善良的，是可亲的，可是在槐花这件事上，他们却是恶到了骨子里，这就是人之初性本恶的根源， 这次的事，大宝也在看苟富贵如何处理，如果继续愚孝下去，那么大宝绝对不会留他在身边，这种人只配回家种地。 大宝对苟富贵是有所期盼的，自己挂职的时间也许是半年，也许是一年，但终归时间不会太长，到时候自己走了，就会推荐苟富贵来当这个派出所的所长， 但是终究，还得是看他自己能不能立得起来… 大宝叫过赵五河，低声说道：＂小五，一会儿问的时候详细点，往深了挖一挖。＂ 赵五河点点头：＂所长你放心吧。＂ 大宝来到大办公室，拿起了电话，有些心虚，可是不打又不行，想了又想，还是打吧，反正怎么也是挨顿骂。 电话只响了三声，就被接了起来。 ＂我是陆建邦。＂ ＂大舅，怎么还没去吃饭？＂ 一听到大宝的声音，陆建邦脑袋里嗡嗡作响，他捂着脑袋坐了下来，唉，这小崽子又整出什么妖蛾子了？ ＂说吧，又出了什么事？＂陆建邦的语气无奈之极。 ＂没出什么事，我就是想你了，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陆建邦都气乐了，自己外甥是个什么德性他太清楚了，这话虚得估计连秦大宝自己都不信。 ＂别磨叽了，说吧，这回是谁的问题又岀来了？＂陆建邦打断了大宝的话， ＂范金全，谭香兰。＂大宝笑着把两个人名说了出来， 陆建邦懵了：＂这俩是什么人？＂ ＂我们公社主任和妇女主任。＂ 陆建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宝啊，你是跟这个公社有仇吗？你想想，你才上任几天哪，这俩主任要是再整下去，你可就真成了鬼见愁了，这以后谁见了你不害怕啊？ 要是这样，你以后工作肯定是一步一个坎，＂ 陆建邦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又放缓了语气：＂说吧，要是男女作风问题就不用说了，你是派出所所长，不是专门管裤腰带的部门。＂ ＂不是不是，这次是真的有事，大舅你放心，以后再有作风问题我都不问。＂ ＂噢？＂听大宝这么说，陆建邦这才重视了起来，他是真心不想让自己的外甥老是纠结于作风问题，否则名声就忒不好了：＂那是什么事？＂ 大宝骑坐在椅子上，尽量语气平缓一点：＂前天晚上，我们公社发生了一起团伙持枪抢劫案，被抢的人是我们公社卫生院的院长…＂ 他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然后苦笑着说道：＂大舅，你说这事怪我吗？买凶伤人，这都明明白白的放在我面前，我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吗？我做不到啊。 我一直在想，怎么我上任不到半个月？办的案子处理的人怎么这么多呢？好像有点洪洞县里没好人的感觉，是不是我不适合这份工作呢？＂ 陆建邦听出了外甥语气里的疲惫和无奈，他叹了口气：＂大宝，不是你不适合这份工作，恰恰是你太适合这份工作了，才导致你现在的境况。 你仔细想想，如果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事情，没有你的执着，没有你的负责，是不是这些事都可以忽略过去了？ 正是因为你对生命，对工作的负责，才让你把这些盖子掀了起来，露出了下面肮脏的东西？ 就拿李黑驴的杀人案来说，如果你不是当场撞见，是不是就来个民不举官不究了？随便赔点钱，把人一埋，所有的事都没有了？ 大宝，虽然人力是有限的，但是只要我们听到了看到了，我们就必须要管，而且要管到底，你知道吗？＂ 第300章 愚孝害人害己 陆建邦停了一下，点了根烟：＂像这样的事情，几乎每个村子里都有，但是绝大多数都被族长或者村长给压了下去，政府根本就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中枢要求合并村子成立生产队的原因之一， 大宝，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做为你的领导，我认为你做的好，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这身衣服和帽子上的国徽， 做为你的舅舅，我，更为你骄傲！＂ 一时间，舅甥俩个人都沉默了，的确，工作哪有那么好干的？除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都不做，就像以前的公社派出所为什么一年都接不到这么多的案子？ 是没有吗？当然不是，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一定会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发生，只是看你有没有这份心去管？ 为什么抢劫案去年屡屡发生，但是始终破不了呢？其实不是破不了，而是没有人去管，这就是现实。 （曾经有一个公安朋友跟我讨论过这个问题，他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而是有没有人去用心去管这些事，他说他经办的一个案子，明知道犯罪嫌疑人就在广州，可是没有经费就是去不了，他也没办法，毕竟不是每个案子都是督办案件，这就是现实） 秦大宝声音有些沙哑：＂那我该怎么办？＂ 陆建邦哈哈大笑：＂傻孩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做你自己就好了，咱们是公安，难道看到人犯罪，咱们还不管吗？ 大宝，大舅告诉你，放手去管，天塌不下来，就算是塌了，还有大舅呢！＂ 大宝的心有底了，对呀，看不见，不知道的也就罢了，只要是知道的，就一定要管到底，谁阻挡都不好使。 他从大办公室岀来，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直响，感觉真轻松，这就是家人赋予的力量。 大宝来到了马厩，只见范金民吐了自己一身，正在哼哼个不停， 赵五河把一份口供交给大宝：＂所长，这老小子说了，当时是范金全给了他五十块钱，还有五斤猪肉，让他雇人去教训教训孙有福，给他一点厉害瞧瞧，让孙有福把嘴巴闭上，至于谭香兰清不清楚这件事，他不知道。＂ 大宝看了一下口供：＂把那俩货也收拾一顿，把他们肚子里的东西都给我掏岀来，小五，这事你和我老叔负责，湘梅跟我走。＂ 柳湘梅应了一声：＂所长，干嘛去？＂ 大宝咧嘴笑了一下：＂请范主任来派出所喝茶。＂ ＂好嘞。＂ 大宝和柳湘梅到了前院，苟富贵坐着的马车也到了，大宝看了一眼车上用芦席卷着的尸体，把苟富贵拉到一旁。 ＂我已经让老刘去买寿衣和棺材了，富贵，我给你三天假，把家里的事捋清楚，有问题没有？＂ 苟富贵挤出一丝笑容：＂谢谢所长。＂ ＂谢什么谢？钱我给你垫上了，要还的，行了，把人卸下来，你和老刘去处理吧，＂大宝拍了拍苟富贵的肩头：＂富贵，这人呐，孝顺老人是应该的，但是不能毫无原则的去愚孝，否则…害人害己。＂ 苟富贵怔怔地望着大宝，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点点头：＂所长，我懂。＂ ＂好了，你去忙吧，三天的假，三天后给我精精神神的回来上班。＂ ＂是！＂ 大宝叫了一声：＂月亮，大丫。＂ ＂哎，来了。＂两个大丫头，后面跟着两个小丫头，从左明月的宿舍跑岀来。 ＂玉秀，玉秀。＂ 林玉秀系个围裙，手上都是面从厨房跑了出来。 ＂所长，我在。＂ ＂中午多做几个人的饭，还有，你看一下俩个小丫头，月亮和大丫跟我去抓个人。＂ ＂好好好。＂ 大宝兜里掏出一把奶糖，两个小丫头一人两块，剩下的都塞给了左明月， 左明月剥了两块，给大丫和玉秀嘴里一人塞了一块， 大丫嘻嘻笑道：＂谢谢小师婶。＂ 左明月的小脸腾就红了：＂小丫崽子！今儿咱俩一决生死，只能留下一个。＂ 两个姑娘闹到了一起，如果论起功夫，两个左明月也打不过一个大丫，但是大丫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怕痒，左明月一呵她痒，她立刻就软了，连声求饶。 秦大宝微笑着走在前头，左明月笑着追上了他，和他并肩同行， 身后大丫和柳湘梅紧紧跟上， 公社的街道上，没有几个人来往，他们先到了卫生院， 卫生院的病房里，李清明忍着伤口的疼痛帮着孙奶奶检查身体，他是中医出身，也学过内科，而陈医生和王木生是外科，王倩是护士，在乡下，磕磕碰碰的外伤占大多数，所以外科有两个医生。 孙有福，孙小年和孙闰月站在旁边，忐忑不安地看着医生在给老太太看病， 走廊里，二狗和孙连福正在抽烟，病房里人不能太多了，他们只好出来等着， 秦大宝和左明月走了进来，二狗急忙把烟踩灭迎了上去。 ＂宝哥 ，老大。＂ 大宝揉了一下二狗的头发：＂孙奶奶怎么样了？＂ 二狗摇摇头：＂还不知道，那个李院长亲自动手给老太太检查呢。＂ 大宝点点头，推门进了病房，左明月跟着进去了， 孙小年和闰月听到门响一回头，惊喜的叫了声：＂哥。＂ 大宝笑着应了声，指了指左明月：＂这是你们未来的嫂子。＂ 小年怔了怔，但随即就和闰月甜甜的叫了声：＂嫂子。＂ 左明月拉起小年的手，摸了摸她的小辫儿：＂你是小年吧？你哥跟我说过你好几次了，终于见到你了。＂ 孙小年害羞的低下了头，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脑海不停的喊着：太美了，这手好软，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我哥…… 大宝和孙有福打了个招呼，看向李清明，李清明摘下听诊器，和大宝握了握手。 ＂秦所长，听说那几个抢劫的都抓住了？太谢谢你了，你救了我老李一条命啊。＂ 大宝笑着说道：＂言重了，打击犯罪是我的本份，怎么你没见到那几个犯人吗？他们…＂他转过头指着左明月说道：＂被左公安几枪就撂倒了，子弹还是在卫生院里起出来的呢。＂ ＂我昨晚上输液睡着了，今天早上才听老陈说了这个事，总之得谢谢你呀。＂ 大宝一个劲的客气：＂李院长，我的这个奶奶怎么样？＂ 李清明一脸的不好意思：＂秦所长，我才疏学浅，你还是得送老太太去市里的医院才行。＂ 大宝点点头，这个在他的意料之中，卫生院的医疗水平有限，李清明要是名医，也不会窝在这了。 ＂行，我下午联系陆军总医院，明天上午我把老太太送过去。＂ 李清明吃了一惊，对于学医的人而言，陆军总医院是全国最好的医院了，一般人根本没资格去那看病，但是见秦大宝说起来如此的轻描淡写，这让李清明更加坚定了想法：这个秦大宝一定是高干子弟，来乡下派出所镀金的。 第301章 这个年代的特色就是简单粗暴 大宝回身说道：＂小年，我们现在还有事办，一会儿我叫人给你们送午饭来。＂ 小年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瞅着她爹，孙有福有心说点有骨气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知道以自己的实力，绝对能饿死两个女儿。 大宝四人到了公社，直接去了韩千月的办公室，韩千月正在办公室里和两个年轻的干部在研究事情， 现在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她通过和秦庆福的沟通，算是掌握了社员们的真实想法，就是大家很迷茫，村子也好，合作社也好，跟他们的关系不大，只是以村为名，已经这么多年了，习惯不好改。 等到生产队成立，原来的村名就变成了某某生产大队，某某生产小队，大家一时间不好接受， 韩千月决定成立几个工作组，强行组合，不用选举，直接任命干部，先把春耕生产搞下去， 今年的天气堪忧，自从过了年才象征性的下了几场小雪，风一吹都飘没了那种，干旱的苗头已经出现，在这种情况下，各地的浮夸风刮得愈来愈厉害，甚至在南方竟然有许多地方喊出了亩产过万斤的口号， 韩千月也没办法，只能跟着风向走，她正在跟干部们研究下乡的事儿，听到敲门声，喊了声进来，就见到大宝等四人走了进来，韩千月一愣，随即想到了范金全的事，就让两个干部先出去， 两个干部偷偷瞅了大宝他们几眼，当然目光落在左明月和大丫身上的最多， 制服是最抬人的，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穿上制服，马上变成了最靓的仔， 尤其是大宝四人，包括柳湘梅，都是帅哥一枚，更别提大丫和左明月了，穿着制服，真的是靓丽的风景线。 韩千月让大宝他们坐下，起身拿暖壶倒水， 大宝急忙说道：＂婶儿，您别忙了，我今天来是为了范金全和谭香兰的事儿来的。＂ 韩千月的手顿了顿，继续把水杯倒满，她端着两杯水放在大宝和左明月面前，歉意地说道：＂湘梅和大丫自己动手吧。＂ ＂好的韩书记。＂ 韩千月坐了下来，双臂撑在桌子上，她非常的矛盾，目前公社是一个萝卜一个炕，正是用人之际，如果把这些本乡本土的干部全都给拿下，那么未来的工作会很难做， 但是范金全已经摆出了不合作的态度，这样继续的话，不光不能推进工作的进度，反而会拖后腿， 所以她下不了这个决心。 ＂大宝，事情落实了吗？严不严重？＂ 大宝点了点头：＂落实了，情况是，范金全和谭香兰乱搞男女关系，被熊瞎子沟的村民孙有福给无意中撞见， 范金全为了堵住孙有福的嘴，给了堂弟范金民五十元钱，五斤猪肉，用来雇佣抢劫犯高成高全，对孙有福打击报复，并且明确地说至少要打折一条腿， 孙有福被抢劫，又打折了腿，一家生活陷入了绝境，甚至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 范金民被抓后，交待了范金全的事情，现在人证齐全，范金全雇凶伤人已经成了事实，具体的下一步，该怎么进行，还得请您给个指示。＂ 韩千月捏捏眉心，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那谭香兰呢？她参与到这件案子里来了吗？＂ ＂还没有证据表明谭香兰参与，在我来看，这个谭香兰应该是知情的，因为这个孙有福是她的表姐夫，范金全雇完人后，不可能不告诉她。＂ ＂大宝，你的意思是谭香兰的事情不大呗？＂ 大宝明白韩千月的意思，现在公社女性干部不多，她这是想保谭香兰，范金全一倒，谭香兰也就没了靠山，韩千月再拉她一把，谭香兰必然会倒向韩千月，以后在公社里，韩千月也就有了同盟军，还是铁瓷的那种。 ＂王婶，我明白你的意思，谭香兰的事你自己掂量处理吧，我只抓范金全。＂ 韩千月笑了，到底是自己人，现在派出所是自己手里的一把刀，锋利无比，关键是趁手。 ＂还有件事，非常的恶劣，我们在抓捕范金民的时候，亲眼目睹了铜梁村的村民李黑驴打死了自己的媳妇儿，人我已经抓过来了，但是他一直叫嚣说，自己真金白银买回的媳妇儿，想打想杀与别人无关，也管不着， 从这一点上，看得出来村民对法律的无知，还有对生命的漠视，我建议，召开公审公判大会，让各村来人参加，当场枪毙。＂ 韩千月一听，拍案而起：＂畜牲！简直不是人！大宝，我完全支持你的想法，干就完了。＂ 至于说公社有没有权利公审公判犯人呢？可以明确的说，有！在五六十年代，一般的犯人根本就是公社开会，发布告，完了执行惩罚， 这是那个时代的特色，简单粗暴。 韩千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区长，我跟您汇报点事儿…＂ 韩千月把事情讲了一下，但是没有提谭香兰的名字，这也是正常，搞破鞋虽然是男女双方的事情，但如果事发之后，对女人来说，要么就是不要脸了，要么 就是活不下去， 毕竟舌头底下压死人呐。 秦大宝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现在决定权在韩千月这个公社书记手里，他乐得一个清闲。 ＂大宝，李黑驴的案子就按你说的办，我让司法所出面，尽快办理，正好借这个机会，把公社所有的村长都叫过来，把生产队的事落实了。＂ 秦大宝暗自赞叹了一下，果然位置决定头脑的高度，他想的只是给社员们敲个警钟，而韩千月却想到顺便搂草打兔子，杀鸡儆猴，借公审李黑驴的机会，把生产队的事办好，相信在所有的村长看到枪决人以后，再也没有人有胆子和政府对抗。 ＂那几个抢劫的，是顺便处理呢？还是交到分局？＂ 韩千月想了想：＂一起处理吧，如果单单是一个李黑驴，场面单调了些。＂ 这一下可好，本来三个抢劫犯应该能活下来两个，现在一起上路，倒是不孤单。 大宝点头同意，这样的人死一个少一个，他始终认为，物理消灭才是王道。 韩千月拉开门叫了一声：＂小刘，刘和平。＂ 随着叫声，刚才出去两个干事中的一个从旁边屋子里出来，快步走过来， ＂书记，有什么事吗？＂ ＂你去把范主任和谭主任请过来，有事商量。＂ ＂哎，好的。＂ 韩千月把屋门关上，坐回了椅子，叹了口气：＂基层的工作真不好干，人际关系又复杂，每天有一大半的精力都耗费在这上面了。＂ ＂婶儿，这不是很正常吗？毕竟咱们是人的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第一位的，如果不想把精力都用在这上面，除非是像我们派出所似的…＂ ＂噢？＂韩千月来了兴趣：＂派出所怎么样？＂ 大宝微微一笑：＂都是自己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自然事半功倍。＂ 韩千月若有所思，对呀，如果公社里的人都听自己的，自己的命令下达，都积极地去完成，岂不是如臂使指，干什么都很容易完成？ ＂大宝，这回生产队成立了，大家一齐出工，一齐收工，平等到了每一个人，这是不是达到了社会的大同？＂ 大宝苦笑着说道：＂这我也就是跟您说，这世上最大的不公平就是平均，干得多和干的少一样，干得好和干的差一样，生产队的成立，可以让生产力倒退到最低水平。＂ 韩千月大惊失色：＂有那么严重吗？＂ 大宝点点头：＂这就像大食堂里的大锅饭，宁可扔了倒了，谁也不能多吃一口，王婶，你可以拭目以待，事情要比我说的严重的多。＂ 第302章 酒壮怂人胆 韩千月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她在想大宝说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话来反驳。 韩千月当然不知道，这是用了二十多年才证明出来的事实，别说是她，即使是中枢的人，也都看不懂这个事实。 秦大宝也在后悔，自己的话没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现在还好，再过几年就凭他这几句话，都得上牛棚去吃牛粪度日。 干事刘和平推门进来说道：＂书记，范主任和谭主任没在，听说和李副书记去国营饭店吃午饭了。＂ 韩千月恨得牙痒痒，么的！吃饭都不叫老娘？不是，台词错了，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拉帮结派，看来多亏是有大宝了，否则的话，她这个书记就会被完全架空。 ＂走吧，咱们一起去国营饭店会会他们…．＂ ．．．． 公社国营饭店主任叫王国发，是小护士王倩的老爹，他现在正发愁上哪去弄肉呢？ 饭店里剩的几斤猪肉都给范金全他们做上了，明天就连菜都没了，厨师李大嘴都跟他抱怨两回了，让他想办法，这把王国发愁得脸上都起痘了， 范金全，包括调走的董明河到他这饭店吃饭，全是打白条，不过这没关系，反正买卖是公家的，只要不把这些吃的揣兜里带家去，他王国发就没关系。 今天范金全不光叫了谭香兰和李和吃饭，还有邮政所所长沈阳，公社中学校长冯青山，供销社主任胡科学一起喝酒吃饭，这些人官不大，可都是公社里的实权派， 范金全掀开雅间门帘叫道：＂老王，再弄几个菜，你也赶紧的，都等你喝酒呢。＂ 王国发答应一声，钻进厨房叫道：＂老李，再掂量俩菜。＂ 李大嘴抹了一下嘴上的油，把筷子一摔：＂你可拉叽霸倒吧，啥也没有我搁啥弄？要不我把手剁下来做个红焖猪蹄咋样？＂ 在饭店里，王国发最惹不起的就是这个＇大恶人＇，没了他，饭店就得黄，这货手艺好，脾气臭，属毛驴的，得顺毛捋。 王国发也不恼，从兜里掏出一盒大前门塞到李大嘴手里，眨巴着眼睛说道：＂又急了又急了，你说你这驴脾气，点火就着， 你今天把后院那两只母鸡给宰了，好好弄俩菜，明天早上我就下去，跑几个村子，给你弄十来只鸡鸭回来行不？＂ 李大嘴拿着烟嘿嘿一乐，没脾气了，他转头叫道：＂狗剩子！杀鸡！整个红烧鸡块，炖个鸡汤，那鸡腿给我留着，我给倩倩做个好菜。＂ 王国发乐了：＂你特么又和我抢闺女？现在这死丫头见了你比见了我这个爹都亲。＂ 李大嘴抢过王国发叼着的烟，抽了一口：＂那是，我还惦记着让我大侄女给我当儿媳妇儿呢。＂ 王国发踢了他一脚：＂你可拉叽霸倒吧，你儿子才十六，我闺女都十九了。＂ ＂那有啥的？女大三抱金砖，行了，别特么踢了！再踢我给你下锅里炖了…．＂ 他俩在一个单位快十年了，天天吵，但感情也最深。 李大嘴的脸正经了起来：＂国发，这个＇大饭桶＇天天这么大吃二喝的，也不是事儿呀？ 董明河和小寡妇搞破鞋，上面有人，把他的工作保住了，才把他调走的，我听说新来了个书记，女的，自打上任，一次都没来过咱这，我看和＇大饭桶＇不是一路货。＂ 王国发掰了根笤帚糜子，当牙签抠牙：＂管他那么多呢？反正谁来当领导我都这个样，我就不信了，我好吃好喝供着还落不着好？＂ ＂国发，咱俩认识十五六年了，一起工作也有八九年了，你信我一句话，这个范金全不是好得瑟，他这两天喝点酒就骂新来的书记，还骂秦所长，这个新书记我没见过，摸不着底， 可是这个秦所长我了解过，绝对不是善茬儿，上面是有大靠山的，老范在他这，我估计连个蚂蚁都算不上， 你听我的，再有老范来的酒局，你一概不出面，省的得罪人，惹祸上身。＂ 王国发愣愣的看着李大嘴，吐出了笤帚糜子，嘬了两下牙花子：＂你特么是厨子吗？这一套一套的，都赶上兵法了…哎…＂他话没说完，屁股上挨了一脚。 ＂停停停！我听你的，行吧？我躲了，我去卫生院看老李，这总行了吧？要说这老李点也是真背，回家晚了还能碰到抢劫的，还挨了一枪…＂ 王国发一掀门帘正要出去，李大嘴喊住他：＂你看病人光着两个爪子去呀？你等一会儿，我弄俩菜给你拿过去。＂ 李大嘴见王国发掀门帘像被定住了似的，也走过去一掀门帘，只见雅间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双排扣干部服的女人，脸色凝重，听着里面的人说话， 而她的身边，站着四个公安，只见那个高个子，长得特别好看的公安，看到他，笑眯眯地把食指竖到嘴唇上，李大嘴明白是啥意思，赶紧把自己的嘴捂上了。 时间回溯到十分钟前，范金全喊完王国发，把门帘放下，到主位上坐下了， 这个雅间不大，一个大圆桌子，能坐七八个人 ，只是这桌子和凳子到处都是油腻，好像时时刻刻告诉坐着的人，它们是饭店里的家具，是有油水的。 圆桌上摆着六个菜，有溜肉段，摊黄菜，麻婆豆腐，炒合菜，辣椒炒肉丝，还有一个家常凉菜，正中间摆着六瓶二锅头，这意味着今天要不醉不归了。 在座的诸位，在这个公社都是领导，倒酒的活只能是谭香兰来，话说妇女主任这个职务是一点实权没有，没有实权，意味着没人拿她当回事。 供销社主任胡科学是个大胖子，往凳子上一坐，大屁股把凳子面全给包住了，离远了一看，以为这个人屁股上长了四条腿呢。 ＂我说老范，你这上面关系走得不对呀，老董走了，应该是你接班，现在上面派个娘们儿下来，你又没戏了。＂ ＂艹！我特么还没来得及活动，人就派下来了，我有啥办法？＂ 范金全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大前门扔在桌上，谭香兰赶紧拿出一颗给他点着。 公社中学的校长冯青山推了推眼镜，两眼紧紧盯着谭香兰，咧嘴笑道：＂我说范主任，怎么你俩在一块还没腻呢？这是打算弄一辈子啊？＂ 谭香兰拍了他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和范主任就是上下级关系，清清白白的。＂ 胡科学几人听了都快笑抽了：＂你丫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谭香兰脸有点红，啐了一口：＂你们几个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说说，你们几个谁没上过花寡妇的炕？＂ ＂哈哈哈＂几人哄堂大笑，一对眼神，原来都是＇兄弟＇ 这些人往酒桌上一坐，必然离不开男女的下三路，几个荤段子一说，气氛腾就上来了， 谭香兰开始挨个倒酒，这几个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趁着倒酒的时候，摸摸小手，胆大的摸摸屁股， 谭香兰也不恼，都已经习惯了。 范金全不以为意，这个谭香兰不过是他的情人，又不是他老婆，他才不管那么多呢。 范金全端起酒杯：＂来来来，先走一个。＂ 三杯酒下肚，除了冯青山，剩下的几个男的把衣扣都解开了，敞着怀，声音也大了起来… 第303章 当面是人，背后是鬼 胡科学夹了一个肉段扔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你说这个姓秦的小子一来，咱们公社咋尽是事呢？老齐折了，老董调走了，听说粮站老程也进去了，么的这小子想干嘛呀？＂ 邮政所所长沈阳乜着眼睛，看了看范金全和李和：＂想干嘛？我怀疑呀，这个秦大宝是来打前站的，他把公社的这些人一一找茬拿下，然后韩书记再大模大样的下来。＂ ＂噢？＂几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沈阳身上，就连范金全都打起精神，看着沈阳。 ＂我可听说了，这个韩书记上任的这几天晩上就是在派出所住的，咱们都知道，现在的公社派出所是特么的老虎窝，就咱们这些人，别说住了，就连从门口过，都得提心吊胆的， 可这韩书记直接去了派出所，你们说，这里面能没门道吗？＂ 范金全和李和对视了一眼，缓缓地点点头。 ＂老沈说的有道理，昨天开党委会，这小子就闯进去了，香兰提了点意见，差点没让这小子给损死， 我看哪他明显是为韩千月来摇旗呐喊，站脚助威的，老沈的猜测即使不中，也差不了多少。＂ ＂范主任，如果是这样，那咱们昨天可被动了，万一让韩千月扣个不积极主动工作的帽子，咱们可就完了。＂ 范金全很烦燥，他解开自己的衬衣纽扣，谭香兰坐在他旁边，一眼就看到他衣领上的油泥，黑乎乎的一圈，差点没把她恶心吐了。 ＂完个屁完？咱们怎么了？干工作提出一点意见不是很正常吗？老李，你也是本乡本土的人，应该知道村里的情况，不容易的， 这干工作得分谁干？怎么干？好家伙，她上来一顿指挥，干成了她领功受赏，干崩了是我们工作不到位？这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事？＂ ＂老范。＂冯青山咳嗽了一声，赶紧喝口酒压压：＂不管怎么样，她始终是公社一把手，你迈不过她去，差不多得了。＂ ＂我迈不过她去？姥姥！我看在这个公社我不发话，谁特么敢动弹？她韩千月再厉害，也不能自己一个人把这个活儿给干了吧？我看她调不动人可咋整？＂ 沈阳光顾着吃菜，一直没插嘴，听到这忍不住说道：＂范主任，你也别掉以轻心，万一韩千月让秦大宝找你麻烦呢？这个初生的小牛犊可不一定怕你这个大老虎啊。＂ 范金全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我特么啥事没有，清清白白的，我怕啥？＂ 在座的几个人撇了撇嘴，你清清白白？你怎么有脸说出这话？么的清清白白你把手搭在谭香兰肩膀上？你这话说的比你肾都虚。 胡科学可不惯着他：＂常在河边走，就没有不湿鞋的，你别特么哪天被人给你俩堵屋里就行啦。＂ 谭香兰瞬间脸就跟巴掌打了似的，堵屋里？你以为没被人堵屋里过？她也并不是自愿跟范金全的， 当初她当上会计，是因为范金全对她垂涎已久，后来把她给堵屋里，他表弟范金民给看着门，她被强行给祸祸了，这才破罐子破摔的，不过也是她利欲熏心，否则也不会让范金全抓到机会。 这点破事到啥时候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如果在范金全第一次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她严词拒绝，那范金全未必有这个贼胆，不过，现在说啥都晚了，俩人上了一条破船，谁也下不去了。 范金全也提高了警惕，这个胡科学说的有道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派出所不是老赵当家了，万事得加小心才是。 ＂你们说这个姓秦的小崽子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牛b呢？上来二话不说，专可领导干部下手？完了吧谁说情都不好使。＂ ＂要我看，这小崽子…．＂冯青山的话还没说完， 门帘外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说话就说话，再骂街就抽你们丫的！＂ 众人一愣，只见门帘一挑，小雅间开始进人，当先的就是韩千月，后面跟着的当然是大宝他们。 范金全叼着烟愣愣的看着，李和赶紧站起来，勉强的笑了笑：＂韩，韩书记…＂ 冯青山、沈阳，胡科学还没见过韩千月，但是这架势让他们的心都一颤，听李和一叫，赶紧都站了起来。 韩千月背着手，面沉似水，看着众人，这股气势压得这几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秦大宝蹭了蹭地面，忍不住骂了一句：＂什么玩意儿？这地面都是油泥呀？踩上去沾脚。＂ 他上前半步，超过韩千月，今天是他们派出所办案，所以他是主导。 大宝皱了皱鼻子，这菜炒得挺香，他看着冯青山：＂骂谁小崽子呢？你个老犊子，你是谁呀？报个名我听听，还有你们几个，挨个报，别等一会儿我抓错了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包括谭香兰，都差点吓尿了， ＂秦，秦所长，误会，误会，鄙人是中学校，校长冯青山，方才是口误，口误。＂ ＂大胖子，你干嘛的？＂ 胡科学咧咧嘴，这小牛犊子，骂人专门揭短：＂我，我是供销社主任胡科学。＂ 大宝点点头：＂胡科学？这几个人里，就你说话我还挺愿意听，以后没事找我玩去。＂ 胡科学大喜过望：＂好，好嘞。＂这话一听，他的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立马年轻了几岁。 沈阳一个劲的点头哈腰：＂韩书记好，秦所长好，我是邮政所的沈阳，您二位叫我小沈就行。＂ ＂邮政所的？＂秦大宝斜了他一眼：＂刚才骂我的也有你吧？还没人敢骂我呢，你也算厉害的。＂ 沈阳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嗖的一下到了脑瓜顶，冷汗都下来了，他恨不得转身就逃， 可一看，三个公安堵着门呢，他赶紧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太特么欠了。 ＂口误，口误了秦所长。＂ ＂别磨叽，你明天再给我们派出所拉根电话线，你骂我的事就过去了。＂ 沈阳一咧嘴，艹！这个代价可太大了，这公社电话线路是有限的，就连他邮政所才分到三根，没办法，只好挪过去一根了。 ＂没问题没问题，我明天就让人安装。＂ 秦大宝绕了过去，从范金全的嘴里烟拿下来，在桌子上摁灭，他淡淡的说道：＂范金全，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范金全挤出一丝笑容，在他的老脸上，真是比哭都难看。 ＂小秦所长，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怎么跟你走一趟呀？＂ 秦大宝直起身子，冷冷地说道：＂范金全，你当我跟你闹着玩呢？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铐上你带走？＂ 范金全的脸上冷汗一个劲的流，他可怜巴巴的看着韩千月：＂书记，你能允许他这么干吗？你放心，以后我范金全肯定听你的话，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这还不行吗？＂ 韩千月的眼神很复杂，她叹了口气：＂老范，你误会了，不是我想整你，是因为你触犯了法律，国法不容情，我爱莫能助。＂ 范金全又看向秦大宝，秦大宝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范金全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他想按着谭香兰的肩膀借一下力，谭香兰厌恶的甩开了他，只是这一个动作，让范金全如遭雷击一般。 柳湘梅把垂头丧气地范金全带出了雅间，秦大宝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众人都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 大宝用手指点了点冯青山，转身就走了， 冯青山头发都湿淋淋了，太特么吓人了！我要回去写请调报告，我不在这公社呆了。 韩千月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身后站着两个英姿飒爽的女公安，这让她的气势更加强劲， 她看了一眼表情木然的谭香兰，轻声说道：＂香兰，咱们回公社吧。＂ 谭香兰闻听蓦然抬头，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韩千月伸出手，谭香兰愕然的把手放在她的手掌里站了起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腿软的像面条一样。 ＂书，书记…＂谭香兰看着韩千月柔和的目光，再也忍不住了，扑到韩千月的怀里嚎啕大哭，韩千月拍着她的后背， 好一会儿谭香兰才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韩千月拉着她的手，看了看跟傻子一样的几人，微笑着说了声：＂少喝点酒，下午还有工作。＂ 这才拉着谭香兰，后面跟着左明月和大丫，从雅间里出去了。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留下接着吃呢？还是该走… 第304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 秦大宝带着范金全回到了派出所，这一路上范金全是又求饶又许愿的，秦大宝和柳湘梅理都不理他， 这件事已经不是大宝想放就放的了，范金全别的事暂且不论，就是买凶伤人一案，已经是形成了闭环，他必须要被处理的了，再说，大宝跟他也不熟，凭什么对他网开一面呢？ 派出所的午饭已经做好了，二合面馒头，鹿肉炖萝卜，大宝让柳湘梅把范金全铐在大办公室， 这边他让玉秀去卫生院给孙连福送饭，顺便把二狗、孙有福、小年和闰月叫过来吃饭， 大宝一手牵着一个小丫头，他取出两个牛肉罐头，准备给左明月做饭， 柳湘梅从大办公室伸头出来叫道：＂所长，电话。＂ 大宝答应一声，叮嘱刘桂芳看着点玉云玉雪，他急忙跑到大办公室，一看范金全倒背着双手铐在椅子上，范金全此时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垂着头一声不吭。 大宝拍拍柳湘梅的肩膀，拿起桌上的电话。 ＂喂，我是秦大宝。＂ 电话那头传来陆秀娥的声音：＂傻儿子，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爹，还有个妈了？＂ 大宝一听老妈的声音，立马就开心了起来：＂妈，你咋这么好给我打电话呢？＂ ＂老娘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都忘了家门冲哪开了？＂ 大宝嘿嘿笑着：＂妈，我忙啊，这两天事太多了。＂ ＂再忙也得回家吃饭，今天晚上回你姥家，你大舅老舅都回来了，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好的，我一定早点回去。＂ 陆秀娥又叮嘱了两句，这才挂了电话，她知道自己儿子刚去乡下派出所，肯定是忙，所以也没有多说。 大宝也正好要回去把孙奶奶住院的事跟姥姥说说，明天好安排去总医院看病。 大宝正在厨房用牛肉罐头炖萝卜，两个小丫头正在分吃一瓶苹果罐头，左明月和大丫跑进院里， ＂大宝，大宝。＂左明月焦急地叫着， 大宝系着围裙，袖子挽得高高的，从厨房探出头来：＂这呢，啥事？＂ 左明月和大丫进了厨房，大宝把锅盖盖好，用围裙擦手。 ＂怎么了？＂ 左明月把几张纸交给大宝：＂这是谭香兰交待的口供，看来还是挺严重的。＂ 大宝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眉头一皱：＂范金全竟然强行和谭香兰发生的关系？范金民是帮凶？ 范金全伙同范金民私自将蔬菜，肉类到黑市倒买倒卖？已经三年了，涉及金额上万？这帮蛀虫，这是在损公肥私啊？＂ 他把袖子放下：＂月亮，这锅牛肉是给你做的，马上就好了，你领着大丫，还有玉云玉雪去你屋吃。＂ 左明月答应一声：＂那你呢？＂ 大宝解下围裙：＂我去审审范金民，这些事必须落实。＂ 左明月捏捏双胞胎的小脸蛋，这几天吃的好喝的好，两个小丫头的脸跟发面团似的撑了起来，头发也不枯黄了，当然这大部分还是灵井水的功劳。 大宝刚走到院中间，听到有人叫他哥。他转过头一看，是二狗领着小年和闰月回来吃饭， 小年和闰月跑的小脸通红，她俩来过公社赶集，可从来没敢进派出所的大门，现在能进来，让她们俩受宠若惊。 大宝揉了揉她俩的头发：＂去吧，你明月姐在厨房呢，你们跟你明月姐一起吃饭。＂ ＂哥，你不一起吃吗？＂小年瞪大了眼睛， ＂我这还有点事，晚一点吃。＂ 大宝走到马厩，摆摆手：＂老叔，你们两个去吃饭，我有几个问题跟范村长聊聊。＂ 秦庆贵和赵五河答应一声走了。 大宝掏出一颗烟点上，眯着眼睛看着范金民，范金民心里真发毛，低着头，不敢瞅大宝。 大宝清了清嗓子：＂老范，你堂哥就在另一边蹲着，你也不要幻想着他能来救你了，你呢配合着我点儿，把该说的都说了，否则的话咱俩都得费点劲。＂ 范金民翻着眼睛看了一下大宝：＂就这一件事，别的啥也没有啊。＂ 大宝冷笑了一声：＂别急，我帮你恢复一下记忆，相信你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啊？啊…＂ 马厩里随即响起了范金民凄厉的歌声。 ．．．． 办公室里，左明月和大丫端着两盆菜放在桌上，让小年和闰月坐下，她刚要出门去厨房拿馒头。 两辆吉普车驶进了派出所的院子，左明月站在台阶上，眯起了眼睛，这两辆吉普车挂的是军区大院的牌子。 吉普车停好，头一辆车里跳下了一个年青人，梳着锃亮的背头，皮肤白晳，一双细长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身穿一身的灰色中山装，三接头皮鞋， 他一下车就冲着左明月走过来，笑着说道：＂明月，你好啊？＂ 左明月眉头紧锁：＂周末言？你来我这干什么？＂ 周末言回身从车里拿出两个网兜，里面有糕点，麦乳精和苹果，他举了举。 ＂我特意来看你的。＂ ＂看我？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用得着你来看我吗？＂ ＂看你这话说的，咱俩是未婚夫妻，我看我未婚妻总没问题吧？＂ 左明月的脸瞬间变得冰冷：＂周末言，你我虽然认识，但是没什么来往，你如果胡说八道，我不介意打死你。＂ 周末言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司机，他是知道左明月的脾气的，他连连摆手：＂李奶奶已经把你许给我了，咱俩不是未婚夫妻是什么？＂ 左明月的手背到后面：＂周末言，我已经明确的说过了，我有对象了，我不管谁答应你，谁答应你就让谁嫁给你。＂ 周末言嘿嘿一笑：＂你这就过份了吧？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亲事是李奶奶和我爷爷定的，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这都是事实。＂ 这时二狗等人都跑了出来，二狗一见周末言，急忙跑到左明月身边， ＂老大，咋回事？这孙子怎么来了？＂ 周末言脸往下一沉：＂二狗子，你是不是吃大便了？嘴这么臭？＂ 左明月冷笑一声：＂周末言，你是什么东西你自己清楚，我也清楚，你是把我当婆子来拍了是吗？＂ 二狗炸了：＂周末言，你特么敢打我老大的主意？你是不是活够了？＂ 周末言捋了一下头发，咧着嘴笑道：＂二狗，你特么记住你骂我的话，我早晚让你跪在地上给我磕头道歉。＂ 左明月拉了一把二狗，她知道周末言和她们这些人不同，她们包括二奎，都是一帮孩子，平时打打闹闹，玩的都是恶作剧， 而周末言代表了军区大院的另一帮人，这些人阴狠毒辣，无法无天，表面上都像个人似的，背地里坏事做尽了。 ＂周末言，你废话少说，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周末言哈哈大笑，眼睛里露出了几分疯狂：＂明月，我就喜欢你这副野丫头的模样，告诉你，这门亲事定了，谁也改不了啦。＂ ＂定了？谁定的你找谁去，跟我没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明告诉你吧，李奶奶已经同意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第305章 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左明月冷笑一声：＂既然是你的李奶奶答应的，那你就去找你李奶奶吧。＂ ＂放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周末言赶紧跑到第二辆吉普车前，打开后车门，将一个老太太扶了下来， 说是老太太，其实看上去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军装，但是没有领章，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她仰起头看着左明月：＂怎么着？管不了你了是吧？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吧？＂ 左明月猜到了后面车里的人是李奶奶，否则周末言不会这么嚣张，她的脸色难看，叫了一声：＂奶奶。＂ 李奶奶得意的笑了，她可太了解左明月的性格了，从小养到大，她无儿无女，绝对不会让左明月逃出她的控制。 ＂你还知道我是你奶奶呀？总算是没白养你，今天我带小周来，就是让你们见个面，以后好相处。＂ 左明月咬了咬牙：＂奶奶，我跟您说过了，我有对象了，我不会嫁给你指定的人。＂ 李奶奶摆了摆手：＂小孩子家家的，这种大事当然听家长的，这事我做主了，你没有权利反对。＂ 左明月盯着她的脸：＂奶奶，你坑了我一次，还要再坑我一次吗？＂ 李奶奶陡然变色，尖声叫道：＂谁坑你了？我怎么坑你了？你给我说明白！＂ 左明月一脸的无奈：＂奶奶，你真要让我说岀来吗？＂ 李奶奶的声音更高了：＂你说！你说！我怎么坑你了？＂ ＂好，李奶奶，今天我就跟你说明白了，我问你，刘军业是我爸妈给我订的亲？还是你给我订的亲？＂ 李奶奶一愣，声音低了下来：＂人都死了，谁订的亲还重要吗？＂ 左明月脱口而出：＂当然重要！我不相信我爸妈会给我订一门所谓的娃娃亲，我不相信我爸妈会害他们唯一的女儿！＂ 李奶奶怔怔的看着左明月，好一会儿才尖声叫道：＂好！就算是我订的，怎么了？这门亲事不好吗？＂ 左明月咬着嘴唇：＂我只要违背了你的意愿，你就会说是我爸妈答应的，允许的，我就得屈服是吗？刘军业明明是你老家的亲戚，比我大五岁，你为了控制我，非要把我嫁给他，是不是这回事？＂ 李奶奶的脸沉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左明月忍着眼泪，不让流下来：＂我早就知道，可我无力反抗，现在我长大了，你还想操控我的人生？做梦！＂ 李奶奶气得尖声大叫：＂你个白眼狼！我白养了你十五年！你不孝顺啊！你个贱人！娼妇！跟你那个奶奶一样，只会勾搭男人，左明月，我告诉你，你必须听我的，你不听我的，我就毁了你身边所有的人，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左明月的脸色苍白，向后倒退了一步，身体摇摇欲坠，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她， 左明月一抬头，就看到大宝那张略带点痞气的笑容，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断线了的珍珠一样掉了下来， 周末言脸色大变，他诧异地看着大宝，厉声吼道：＂秦大宝，你给我放开她，那是我的未婚妻…＂ 他话未说完，大宝已经扶正了左明月，一个纵身跳下台阶，大嘴巴子跟不要钱似的，把周末言打了个鼻口窜血， 司机一见，伸手就去腰间拔枪，大丫一个错步，欺到了他的身前，双换掌如刀一般，切在了司机的手臂上，喀嚓一声，司机惨叫一声，他的双臂脱臼，大丫顺手把他的枪摘了下来，又把他的双臂给接了上去，就这两下，司机疼得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了。 这一切发生的令人目不暇接，李奶奶的眼睛都快从镜框里跳出来了，她指着大宝，嘴唇直哆嗦， ＂你，你是谁？＂ 大宝松开周末言，周末言如烂泥一般瘫了下去。 ＂你们是什么人？开着军车，到地方来耀武扬威？是没有军法了吗？还是没有国法？＂ 李奶奶努力的压着怒火：＂我是左明月的奶奶，这是她的未婚夫，你是谁？＂ ＂我是秦大宝。＂大宝退回左明月的身边，接过她递过来的手绢擦拭着手上的鲜血：＂你说你是左明月的奶奶？你姓什么？她姓什么？还有，我这个左明月的正牌男友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未婚夫，怎么？是她骗我的吗？＂ 李奶奶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她的嗓音一下子高了八度：＂你什么意思？你是那个贱人的男友？呸，没有父母之命，无媒苟合……＂ ＂住口！＂秦大宝眼睛立了起来：＂你再说一句侮辱左明月的话，我让你今天走不出这你信不信？＂ 李奶奶吓了一跳，继而狂笑了起来：＂小子，你还真狂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秦大宝冷冰冰的说道：＂我不用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新国家新社会，提倡的是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我们要打碎封建主义的一切枷锁， 而你，身为国家干部，却处处在宣扬落后思想，你这是什么？你这是在开历史的倒车，你在打着红旗反红旗！＂ 李 奶奶的脸色突变，禁不住倒退了一步，这顶大帽子，别说是她了，就连中枢的几位首长，都受不了。 秦大宝撇撇嘴，真是高手寂寞啊，他是经历过大风暴时期的，论起上纲上线，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还有，退一步讲，你姓李，左明月姓左，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权利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许配给别人？你是抚养过她，该有的孝顺我们自然会有，但是你想操控她的人生？做梦！ 即使是亲爷奶，亲父母，都没有权利要求明月做她不喜欢的事，何况是你一个假冒伪劣的所谓奶奶？＂ 李奶奶被怼的哑口无言，脑袋里嗡嗡作响，她所倚仗的，不过是那种传统下来的扭曲的道德观，什么小辈要听长辈的话，这话本身就有问题，如果长辈说的话违背伦理道德？如果长辈说的话是错的？那也要听吗？ 凭什么长辈就一定是对的？长辈也是人，凭什么有点年纪就可以去指点别人的人生？毕竟年纪这种东西，是人人都可以拥有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李奶奶悲呼一声：＂明月啊，奶奶可是为了你好啊…＂ 大宝冷笑一声：＂为了你好啊？这句话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一句话，这句话掩盖了多少肮脏和龌龊，这就是为了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理由， 为了你好？这个好是谁给定义的？你来说说，怎么个好法？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左明月就得嫁给你指定的人，就是好吗？＂ 他紧盯着爬起来的周末言：＂哪怕他是个变态？虐待狂？＂ 周末言闻听，心脏忽然一抽抽，他忘记了脸上的疼痛，倒退了一步。 秦大宝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酷之极的笑意，一步步走下来，逼近周末言，语气冰冷如刀，一刀刀砍向他。 ＂哪怕他是杀人犯？！＂ 周末言汗流夹背。 ＂哪怕他是强j犯？！＂ 周末言的后背撞在吉普车车盖上，他指着秦大宝，嘶哑着吼道：＂你，你胡说…＂ 第306章 老太太你指定是有什么大病 秦大宝毫不犹豫地撅折了周末言的两根手指，周末言惨嚎了一声， 秦大宝靠近了他的耳边，细声说道：＂孙贼，你干的这些脏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没揭穿你，是因为我还没倒出手来收拾你，这回你可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周末言，咱们，不！死！不！休！＂ 周末言面如白纸，他恶狠狠的盯着秦大宝，忽然狂笑了起来。 ＂秦大宝，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威胁我？你以为我是真心想娶这个母老虎？要不是她有几分姿色，要不是她那死鬼老爸的战友多，资源多，我会娶她？开玩笑呢？ 不过这回，我偏要娶她给你看看，我还要在你面前折磨死她，到时候我看看你还有这个表情吗？你个…＂ 秦大宝一拳轰在他的肚子上，周末言只觉得浑身嗖的一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肚子里倒不是疼，还是难受，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他想吐，可什么也吐不出来， 李奶奶到底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她逐渐的恢复了平静，她扶了扶眼镜，淡淡的说道：＂小伙子，你还年轻，你不知道你惹的是谁，你要知道，你的这两下子会为你带来多大的灾祸，我也不想劝你什么，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秦大宝盯着她，忽然笑了，他现在明白了，这老太太就是一个神经病，她时刻以自我为中心，在她看来，自己就是神，面对着的世人，都是她手中的棋子，甚至是蝼蚁。 大宝很诚恳地说道：＂老太太，你指定是有什么大病，可得抓紧治啊，要不就来不及了。＂ 李奶奶气得手都哆嗦了：＂你，你这个狂徒，谁也救不了你了！＂ 大宝一伸手揪住周末言的头，头发打了发蜡，差点没抓住，大宝的手又紧了紧，把他提溜了起来。 ＂别特么嚎了！再嚎我给你嘴塞上！＂ 周末言立马闭上嘴，他是个变态，但不是白痴，他知道打在身上真疼。 ＂周末言，来，你告诉这个有病的老太太，我，怕不怕你这个怂逼？你这个怂逼也就是在女人身上有能耐，我会不会怕你？＂ 周末言恶狠狠的盯着秦大宝，他了解过大宝的底细，知道他的家世不比自己差，这还没算秦大宝那个疯子似的小舅陆立业。 ＂你特么给我收起这种眼神，否则，我当你是在挑衅我，我马上把你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周末言只好换了种温和的眼神，好汉不吃眼前亏吗， 左明月和二狗乐得前仰后合的，这个宝老大把周末言蹉磨的像个傻子一样。 ＂我问你话呢，你说我怕你？还是怕你那个爷爷周全杰？说话！＂ ＂不，不怕，你都不怕。＂周末言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秦大宝甩手把他扔了出去，手劲有点大，周末言的脑袋砸在车盖上，梆的一声，周末言两眼一翻，终于昏了过去，再也感觉不到疼了。 李奶奶正在惊讶秦大宝怎么能说出周末言爷爷的名字，却被这梆的一声吓了一跳， 她诧异地看着大宝，迟疑了一下：＂你到底是谁？你家的长辈是谁？＂ 秦大宝看都不看她，走上台阶，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给你留面子，不是冲你，是冲着李保国爷爷，你走吧，替我转告李爷爷一句话，我感谢他这么多年以来对明月的抚养，但是从今以后，你们李家与明月再无一丝瓜葛。＂ 他喊了一声：＂都吃饭去，下午还有事呢。＂ 众人答应了一声，纷纷散去。 李奶奶站在院子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才一跺脚，回了自己的吉普车，沉着脸对司机说了句：＂开车。＂ 她没管周末言，自顾自的走了，这边司机忍着酸痛，把周末言搬进了车里，也走了，公社派出所的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 吃过午饭，大宝回到了办公室，倒了一杯灵井水沏的茶，嗅着茶香，他坐在办公桌前陷入了沉思， 今天的事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大宝没想到周末言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收拾周末言，是早晚的事儿，要说俩人除了在招工考试那天有了交集，后来也就是在工作中见过几次，说结仇有点牵强， 可是秦大宝是整理过周末言的犯罪档案的，这些档案仍是在他的脑海中历历在目，用一句令人发指绝不为过， 令大宝印象最深的一件案子，发生在67年的夏天，周末言和刘军、李平，开车去乡下玩，路上遇到一个女知青，他们掳走了女知青，在一个废弃的房子里， 三个畜牲折磨了女知青整整八个小时，然后又用车里的汽油，浇在女知青身上，把女知青活活烧成了灰烬， 这一个案子在那个年代成了悬案，当地的生产队和知青办，以这个女知青因为受不了劳动生产而逃走为由，就了结了此事， 直到后来抓到了周末言团伙，刘军交待出这件事，这才真相大白， 办这个案子的就是秦大宝，所以他恨周末言入骨，虽然现 在是59年初，但是档案里周末言已经杀害并且强暴了五个女孩， 如果把这些挖岀来，他必死无疑。 让大宝犹豫的，是周末言的爷爷周全杰，这个周全杰位高权重，对周末言这个最小的孙子一直都很溺爱，有传言说周末言其实是周全杰的私生子， 所以哪怕是周末言杀了人，周全杰都能一个电话把事情了结，久而久之，就造成了周末言变态狂躁的性格， 对周全杰，大宝曾经看过内参，内参详细的写过周全杰等人的倒台过程，大宝记忆尤新， 虽然此世界非彼世界，但是大宝相信，这些人的历史不会因他的重生而改变。 周全杰的落马是因为一件历史上的旧事，40年的时候，周金杰任抗联一路军三团团长，在二月份的时候，他和杨将军的警卫排长齐秀峰分别到通化购买食品药品，被当时的通化警察厅的岸谷一郎抓获， 周全杰受刑不过，交待了杨将军的藏身地点，幸运的是，他随后被地下党救出，反而把齐秀峰陷了进去， 杨将军的藏身地点暴露后，抗联也被打散了，杨将军牺牲了，后面在调查过程中，周全杰隐瞒了他叛变的事实，反而让另外几个人背了黑锅， 周全杰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但是这段历史在71年被挖了出来，顺便把周末言的罪行也抠了出来，结局就是周全杰自杀，周末言等十七人被处决。 今天的事，大宝打了周末言，肯定是捅了马蜂窝，周全杰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大宝在考虑是不是现在就把周全杰的历史材料交上去，让周家彻底完蛋，可还有一个问题，怎么解释自己知道的这段历史呢？总不会告诉人家说我是重生人氏吧？ 左明月开门走了进来，坐在大宝的面前，怯生生地说道：＂你生气了？＂ 大宝扑哧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起身背对着左明月倒了一杯灵井水， 转身放在左明月面前，左明月喝了一口：＂好甜呐，喝了以后浑身清爽。＂ 大宝拉着左明月的手：＂月亮，如果我对付周末言，你不会以为我小肚鸡肠，心狠手辣吧？＂ 左明月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眼睛里的一抹蓝色像一汪湖水，能让人沉醉在其中，她摇摇头：＂不会呀，周末言可坏了，他前年和春桃姐处对象，后来又去追别人，把春桃姐抛弃了，春桃姐怀了他的孩子，就跳河了， 后来周末言的家里花了好多的钱才摆平了这件事，我当时就要偷李爷爷的枪去干死他，结果被李奶奶给骂了。＂ 大宝点点头：＂其实周末言作恶多端，我和他也有一点小矛盾，就偷偷调查过他，调查的结果是，他的手上最少有好几条人命，我本来想找个机会收拾他，没想到他撞上门来了，这我绝不能忍…．＂ 第307章 谁家都是一地鸡毛 ＂啊？＂左明月跳了起来，椅子都翻了：＂他害了好几条人命？那怎么还不抓他？枪毙他！＂ 大宝按住她，真的怕她摔个跟头：＂我的力量有限，能查岀来线索，但没有证据，所以这件事还得往上捅，让上面派人调查才行。＂ 大宝能说他连周末言等人的埋尸地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吗？他肯定不能说，所以他决定，这件事，得自己偷偷干，也大舅也不告诉，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左明月乐了，她中午连饭都没吃好，一直担心大宝会因为这件事生气， 大宝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这段时间没事就让左明月喝点灵井水，让左明月的皮肤更加光滑细腻了，捏一下有点爱不释手。 ＂李奶奶那边你有什么打算？＂ 一提到李奶奶，左明月的情绪立刻低落了下去，她摇了摇头。 大宝握住她的手：＂我看我还是得和李爷爷谈一谈，终不能让这个老太婆再伤害你。＂ ．．．． 军区大院的李家，客厅里一片狼籍，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保姆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李奶奶拿着电话正在歇斯底里地大骂。 ＂李保国！我要你立刻回来，这个小贱人是你硬塞给我的，你必须让她听我的话！我让她嫁给谁就必须嫁给谁！哪怕是一个瞎子或者是哑巴，我绝不允许她敢不听我的话！你说话呀！说话！＂ 电话的那头一直在沉默，要不是话筒里呼吸粗重，几乎以为是没有人在听。 ＂李保国，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恨我拆散了你和古丽，可我也没办法，我喜欢你有错吗？我爱你有错吗？ 是我让你喝醉酒的吗？是我让你爬上我的床吗？我承认，是我勾引了你，可是如果你没动歪心思，我勾引得了你吗？ 李保国，我嫁给了你快四十年，你挑战了我四十年，也折磨了我四十年！古丽死了，你要死要活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要不是为了找你，我能深更半夜的出去掉进河里，流产了再也无法生育吗？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是罪魁祸首，你到了还把一个小崽子领回来让我收养？我一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古丽那个贱人！ 李保国，你就是一个懦夫，你是一个逃兵，你不是个男人…＂ 电话的那头，冀东军区司令员李保国的牙都快咬碎了，他没想到，因为自己的懦弱，给左明月这么大的伤害， 他是个军人，是个粗线条的人，平时为了躲避这个疯女人，他能不回家就不回家，李保国了解妻子的性格，可没想到她竟然对左明月有这么大的敌意，连小贱人都说了出来，可想而知平时是怎么虐待明月这个孩子了。 这一刻他真的忍不了了：＂李小苹，你能跟我说实话吗？你当年怀的孩子是我的吗？＂ 李奶奶的脑瓜子嗡的一下，差点晕厥过去，她慌乱了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李保国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他又一次问道：＂你怀的孩子是我的吗？＂ 李奶奶沉默了，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四十年的陈年往事瞬间浮上心头。 ＂自从我跟你成亲以后，是想好好过日子的，只是那个时候，谁有心思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呢？我不像你，你只是个文工团员，呆在后方，每天就是情啊爱的，我得行军，我得打仗。 古丽和老左牺牲了，我固然很伤心，但是这不是我冷落你的理由，而是我知道了你怀的孩子不是我的…．＂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李奶奶才沙哑着嗓子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保国惨笑了一声：＂李小苹，你真以为你趁我睡着了，偷偷出去和楚平约会我不知道吗？你们在河边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李奶奶如遭雷击一般，跌坐在沙发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是个男人，知道了自己的妻子和别人有了私情，我还能怎么对你？我提出过离婚，你要死要活的，非说我还想着古丽，你太不讲理了，我是有苦说不出，我只能憋着，忍着，这一忍就是四十年… 今天，既然你还是这样理直气壮，我倒是想问清楚，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喜欢我，可当别的男人趴在你身上的时候，你喜欢的是谁？＂ 李奶奶彻底的懵了，她喃喃地说道：＂我喜欢你呀，我爱的是你呀，我和楚平在一个文工团，他是追求过我，平时对我也很好， 可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他，从心里没有接受过他，你常年在外打仗，我空虚，我寂寞，我是一个女人，我也需要安慰，我，我和楚平只有那么一次，我发誓，只有一次， 其实那一次在河边，我是想和他说清楚的…．＂ 电话那头的李保国抹了一把脸，冷笑了一声：＂李小苹，一次和几次重要吗？我是军人，我面对生死无所畏惧，我面对敌人的刺刀无所畏惧，可我面对妻子的背叛，你让我接受？你让我去戴这顶绿帽子？我李保国顶天立地，不受这份窝囊气！＂ 李奶奶牙齿打颤：＂所以这就是 你再也不碰我的原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让我怎么说？你失去了孩子，也不能在生育了，我只能处处让着你，还把明月带回来让你抚养，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恶毒的去对待一个孩子，看来是我的纵容让你变本加厉了，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明月这孩子…＂ 一时间俩人都沉默了，电话里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李保国心如刀绞，他是个军人，整天在生死边缘徘徊，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更不会谈情说爱。 而李奶奶李小苹，是文工团员出身，本身就是一个喜欢人间四月天的人，这样的人，遇到了一个满身柔情蜜意的男人，出轨是必然的，只是她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一有了问题就会去怪别人，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这可真是自私的人不分年代，什么时候都有。 好一会儿，话筒里传来李保国疲惫的声音：＂李小苹，咱们…离婚吧，我能忍受你四十年，可我忍受不了你这样恶毒的去对待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不！＂李奶奶大喊了起来：＂我错了，老李，我错了，你不要跟我离婚，我不管了，我再也不管那个孩子的事儿了，你原谅我吧…．＂ 电话被挂断了，李奶奶举着听筒，傻傻地坐在那里，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陆军总医院的病房里，周末言一身的病号服，手指骨已经接上了，他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他的妈妈坐在一边心疼的直抹眼泪，这把周末言给烦的，他实在忍不了啦，大声吼道：＂死老头呢？你给死老头打电话了没有？让他回来！让他给我回来！他不给我报仇，我就不活了…＂ 他妈叫詹春芳，詹春芳连忙说道：＂打了打了，秘书接的，说你爷开会去了，得三天，等他一回来马上就告诉他，你别乱动，再碰到伤口。＂ ＂军呢？你打电话给他了吗？＂ ＂打了，他马上就过来。＂ 话音未落，一个青年推门进来了，周末言一见大喜：＂军，快过来，妈，你赶紧走吧，这有刘军陪我就行。＂ 詹春芳有点舍不得儿子，但是儿子气急败坏地一个劲赶她走，她也只能强打精神笑着说道：＂刘军，那麻烦你了，我先回去给言言熬汤。＂ 刘军微微哈腰：＂阿姨您请便。＂ 从头到尾，周末言也没问他爸周春合，詹春芳也没提，娘俩像是有默契地把周春合给忘了… 第308章 两个狗贼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刘军坐到病床前，看了看周末言的脸，不紧不慢地说道：＂谁干的？＂ 周末言嘬了一下牙花子，脸疼得直哆嗦：＂秦大宝。＂ 刘军眉头一皱：＂秦大宝？陆文平新找回来的外孙子？陆建邦的外甥？这崽子有点底子，你和他有什么瓜葛？＂ 周末言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抓住刘军的胳膊：＂军，你可得想法给我报仇啊。＂ 在外人看来，刘军的父亲是周全杰的警卫员出身，两家关系一直走得很近，而周末言和刘军交往，应该周末言才是老大，可是听话风，却是恰恰相反，刘军才是老大，而在军区大院不可一世的周末言竟然对他言听计从。 刘军甩开周末言的胳膊，淡淡的说道：＂你把事儿跟我讲一遍，我掂量掂量。＂ 周末言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刘军的脸色一直是不咸不淡，他听完后站起身踱了几步，转头说道：＂你想怎么报仇？＂ 周末言狞笑了一声，疼得直嘶哈：＂当然是把左明月和秦大宝掳过来，到咱们的基地慢慢玩，我要让秦大宝亲眼看着左明月被我玩死。＂ 刘军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他俯身看着周末言：＂你知不知道左明月的背景？她的父亲母亲可是为了保护老总牺牲的，如果她出了任何事，你觉得你爷爷能包得住吗？＂ 周末言咬了咬牙：＂军哥，这事都过去十多年了，老总哪会记得这么多？一个孤女罢了，老总犯得上刨根究底吗？＂ 刘军冷笑一声，用手指怼了怼周末言的脑袋：＂老一辈的人最注重战友情，你又哪里懂得？再说了，陆家现在是如日中天，如果秦大宝出事，你觉得咱们能逃过陆家的追查吗？你可别忘了，陆建邦可是京城公安局的最高领导，这是个前途无可限量的人物。＂ ＂那你说怎么办？这仇就不报了？＂ ＂当然得报…＂刘军掏出一盒烟，点着了两颗，把一颗塞到周末言的嘴里：＂不过得从长计议，我听说秦大宝经常骑着一个挎斗子，我看，咱们在这个挎斗子上想想办法。＂ ＂什么办法？＂ ＂如果挎斗子没了刹车会怎么样？＂ 周末言哈哈大笑：＂那还不摔死这个孙子？＂ ＂至于说左明月？我觉得，你还是得把她追到手，只要是追到手，你就是一天打她八遍，老总也说不出什么，到时候你让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这不就把仇给报了吗？＂ 周末言笑得疼的直嘬牙花子：＂就是，就是这么报仇便宜了他们，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 刘军的眉毛扬了起来：＂我去你妈的吧！还预想的不太一样？你以为这俩人像你玩过的那些女人一样？你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告诉你，想报仇，就照我说的办，否则，你自己办，别牵扯上老子！＂ 周末言连忙赔笑：＂别急眼，别急眼，我就是那么一说，听你的，肯定听你的。＂ ＂听我的？真听我的？＂ ＂听，我听。＂ ＂那成，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只要能让我报了仇，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我都答应。＂ ＂好，我到时候要让左明月陪我一个礼拜，怎么样？＂ ＂没问题，你只要不玩坏了就行。＂ ＂我尽量吧，争取到时候给你留一个完整的。＂俩人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自以为得计，在病房里肆无忌惮的说笑，殊不知门外有一个小身影听得是牙根紧咬，她捧着装药的铁盘恨??得砸在病房里的两个畜牲头上，她恨的一跺脚走了… 她走了，这屋里的两个狗贼生命开始进行了倒计时…… ．．．． 大宝拿着范金民和谭香兰的口供走进了大办公室，刘铁锤刚回来，看到范金全被反铐着，非常吃惊，对于他来说，范金全都是大领导了， 刘铁锤刚要问柳湘梅是怎么回事，秦大宝走了进来， ＂所长。＂ ＂回来了老刘？苟富贵那边怎么样？＂ ＂富贵那边已经给人下葬了，就在山边上，不过他得明后天才能忙完上班。＂ 大宝拍拍他的肩膀，从兜里拿出一盒普通中华烟塞到刘铁锤的手里：＂辛苦了老刘。＂ ＂不辛苦不辛苦。＂刘铁锤脸上笑得跟花似的，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范金全，大宝点点头，把范金民和谭香兰的口供材料交给刘铁锤， 刘铁锤仔细的看了起来，看完以后咧咧嘴，这下公社领导又叽霸撂倒一个。 大宝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湘梅，把手铐给他解开。＂ ＂是。＂柳湘梅掏出钥匙打开了手铐， 范金全阴沉着脸，翻了翻眼睛，活动着手腕把椅子正过来，他端端正正地坐下，两只眼睛像喷出火一样盯着大宝，语气凝重。 ＂秦大宝同志，你这样干工作是要犯错误地，我是公社领导，你毫无理由的把我抓到这里来，你请示谁了？耽误了工作哪个负责？小同志，要注意团结，不要浑 身都是刺，见谁扎谁吗。＂ 秦大宝掏出烟，示意了一下：＂抽吗？＂ 范金全连连摆手：＂秦大宝同志还是很节俭的吗，这种连烟皮都没有的烟哪个会抽啊？＂ 刘铁锤再也忍不住了，这货跟他前几天一样有眼无珠，要不是孙胖子跟他科普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白皮烟是最顶级的香烟。 ＂范主任，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是特供香烟，是部以上的领导才能抽到的，市面别说是买了，听都没听过。＂ 范金全闻言，脸瞬间跟巴掌打了一样，他眼馋的看着桌上的香烟，闻着大宝吐出的烟雾，咽了一口口水，想张口要，可是刚才已经讥讽过人家了，现在哪有脸再张口啊。 大宝翘起二郎腿，悠闲的抽了一口烟，冷不丁问道：＂打孙有福你给拿了多少钱？＂ 范金全的注意力都在烟上，下意识地说道：＂五十，还有五斤猪…＂他猛地醒过来，惊骇的看着大宝。 大宝弹了弹烟灰，到底是好烟，烟灰都不散。 ＂那范金民可不讲究，他就给了高家兄弟二十块钱和两斤猪肉，好像是三斤，＂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范金全，你不知道不要紧，我也没功夫和你啰嗦，现在受害人，证人，所有的证据都齐全，我也只是想给你找一个宽大处理的借口而已， 你不领情就算了，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他向门口走去，刘铁锤低声快速的说了一句：＂金全，快说吧，再不说没人能帮你了。＂ 柳湘梅诧异地看了刘铁锤一眼，眉毛皱了起来。 范金全被刘铁锤说的一激灵，连忙大喊一声：＂秦，秦所长，等等…＂ 秦大宝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回头轻蔑的笑了笑：＂怎么？＂ 范金全浑身直哆嗦，好一会儿说了一句：＂我，我坦白交待，希望你给我一条出路。＂ 秦大宝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不过是一个作风问题，非得找死雇人行凶，要不是自己及时救了小年，恐怕孙有福早就已经是家破人亡了，现在，报应来了吧？ 大宝坐了回来，示意柳湘梅记录：＂说吧。＂ 范金民的脸上全是汗珠，一滴一滴掉在胸前：＂是我，我拿钱让我堂弟雇人打的孙有福，我有罪…＂ 第309章 不畏强权才是男儿本色 大宝骑着摩托车到了大栅栏，点心饽饽得多买点，几个妹妹吃得太快，都快供不上了， 又在全聚德买了十只烤鸭，这才往军区大院骑去。 冬去春来，道路两边的树也抽出了绿芽，只是车辆稀少，更显得街道的空阔，偶尔过去的蓝白色公交车，里面的乘客也没有那么拥挤，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市面上的萧条。 大宝骑着摩托车驶进了军区大院，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怎么把材料递上去，让上面重视起来，好把周全杰拉下马，把周末言绳之以法。 如果在后世，这样的事情就简单的多，媒体网站不说，国家设立了各级监察机关，每一个举报都有专人负责， 这个年代负责这方面的只有中枢及地方纪检委，可是一封不落款的举报信能不能引起重视，还未可知， 秦大宝忽然觉得，在重视举报这一点上，前后几十年都比不上大风暴的那十年，到那时候，只要在街上贴几张大z报，立马就可以干掉红墙以外的任何人，那时候人都是疯狂的，每时每刻都有人想砸烂别人的狗头。 军区大院跟往日有了不同，站岗的士兵明显增加，不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是相隔五十米就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警备， 大宝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开到了姥家的门口，也看到了两队交叉巡逻的士兵， 拎着两只收拾好的山羊，大宝背着挎包疑惑地进了家门， 姥爷正坐在沙发上和小舅聊天，见到大宝进来，微笑着看着他，大宝赶紧把山羊放下，过去抱了姥爷一下， 姥爷看到外孙早乐的合不拢嘴了，拍着大宝的后背，看得陆立业都有点嫉妒了， 大宝直起身子：＂姥爷，我先把羊拿厨房去。＂ 小舅站起来，走到门边拎起一只羊：＂大宝，这羊可够肥的，哪整的？＂ 大宝拎起另一只：＂我现在在公社派出所上班，离望儿山近，没事就去打个猎，这次往山里走的远了点，打的野山羊也肥。＂ ＂这一只得六七十斤呢，今天晚上有口福了。＂ 大宝接过羊，送到了厨房，洗了手回来坐在了沙发上。 ＂姥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老爷子越看外孙越喜欢：＂我早上到的，宝，工作怎么样？顺利吗？乡下的条件不好，你可不要怪你大舅，是我让你躲一下风头的。＂ 大宝笑着说道：＂我觉得乡下挺好的，事少空气好，还能打猎，比城里强。＂ 陆立业插口道：＂避风头？避什么风头？＂ 大宝就把自己和李家的矛盾简单讲了一下。 陆立业当时就怒了：＂李子海是越老越不要脸了，让孙子干这么龌龊的事，爹，你可不能轻易的放过他。＂ 陆立业是副军长兼主力师师长，但是和李子海这个大军区首长相比，还是差了两个大级别的，他想为难李子海，但是够不上。 陆老爷子微微点头：＂我这次回来参加二届一次党代会，会后李子海就会有一个调整，应该去大西南，不出意外的话，他也就止步于此了。＂ 大宝心中暗喜，这么说来姥爷和李子海之间的争斗是咱赢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姥爷又会在仕途上前进一步呢？ 不过他的性格沉稳，没有多问，反正是好事情。 ＂宝啊，你对你小舅收养雯雯一事有什么意见吗？＂ 大宝见姥爷和小舅都在笑吟吟地看着他，他连忙摇头：＂我没意见。＂ 陆老爷子和陆立业更高兴了，这下子更圆满了。 ＂本来总部是要调我上来的，但是李子海一走，我就走不了啦，所以我还要在军区呆上几年。＂ 大宝想起一件事：＂姥爷，那个钱秘书还在你身边吗？＂ 陆老爷子淡淡的说道：＂钱书广涉嫌泄露军事机密，被审查期间，在他的保险柜里，发现一本记录着军区领导的日常工作言行的日记，违反了保密原则，已经被解除了军籍，送到黑龙江劳动改造去了。＂ 陆老爷子虽然说的淡然，但是一想起来就是一身冷汗，要不是大外孙不喜欢这个人，他还不会有所留意， 所谓的泄露军事机密纯属虚构，主要就是发现了这本日记，这本日记明明白白的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例如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甚至精确到了分钟，陆老爷子当时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动作都记得清清楚楚，这要是来个整风运动，他把这本记录往老爷子的对手那一交？陆老爷子最好的结局就是离休回家， 大宝松了一口气，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终于搬了出去，感觉轻松了许多。 陆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大宝，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是自己偏心，不想外孙难受，这才发现了钱书广的真面目，让自己和家人逃过了一劫。 大宝看着姥爷的笑容，心里仿佛有了依靠，他犹豫了一下，把今天在派出所里的事讲了一遍， 陆老爷子渐渐收起了笑容，就连陆立业都严肃了起来，丝 毫没有了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这也是对的，一个莽撞的人不可能走上高位，一万多人的主官，光靠着能打能杀可能吗？现在的这副模样才是陆立业真正的本色。 ＂李小苹这个人，出身就很有问题，历史不清，她这方面你倒是不用太在意，保国这个人我很了解，为人正直，不会搞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样的把戏。 倒是周全杰这个人，很难搞，他是抗联出身，后来一直在四野，深受首长的器重，现在在总后任职，也做出了不少的成绩， 不过…＂ 大宝看出了姥爷的心思，就是以姥爷的力量还动不了周全杰。 陆立业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沉吟了一下说道：＂爹，要不我出面，去拜访一下周全杰？＂ 他的意思是他出面给周全杰道个歉，相信以陆立业的级别，这个面子就给大了。 陆老爷子在沉思，他不认为主动示弱是个好主意。 大宝嗫嚅了两下，从挎包里拿出两张纸递给了陆老爷子， ＂姥爷，这是我前一段时间，无意中得来的，您看看有没有用？＂ 大宝终于决定把这件事合盘托给姥爷处理。 陆老爷子刚看了两眼，立马坐直了身子，脸色凝重了起来：＂眼镜，快。＂ 陆立业急忙把茶几上的老花镜递给陆老爷子，陆老爷子戴着老花镜仔细地看了起来， 好一会儿看完以后，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陆立业拿过来一看，惊叫出声：＂大宝，这是真的吗？你从哪得来的？＂ 大宝有点尴尬，他怕自己编的理由瞒不过姥爷和小舅。 ＂其实我刚上班的时候就和周末言起了冲突，他这个人阴损毒辣，我就一直暗中调查，别人也给了我很多的帮助。＂ 陆立业看得出来大宝的话不尽不实，但他没有追问，他的关注点在事件的本身。 ＂这能是真的吗？周全杰被捕叛变，泄露了杨将军和抗联的藏身之地？＂ ＂应该是真的，杨将军牺牲后，抗联八千人，最后只剩下九百七十六人，周全杰就是其中之一，当时中央保卫处做过调查，当时确定的叛徒是齐秀峰和邹振喜，但是也有人提出过疑问， 一个警卫排长，一个机枪手，会知道那么多军事秘密吗？但是后来调查不下去了，这才把档案封存了起来。＂ 陆老爷子摘下老花镜接着说道：＂有了这个，就有了调查的方向，不管怎么样，不能让烈士白白牺牲……＂ 他站起身，来到电话机旁，陆家是没有红色保密电话的，他拿起电话。 ＂喂，总机？给我接军委办公厅…．＂等了两分钟，电话转接了过去。 ＂我是陆文平，我有要紧事见老总，好，我等通知。＂ 电话挂断，陆老爷子坐回沙发，严肃的说道：＂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要提了，等晚上建邦回来，我会跟他说，这个周末言的事情就让建邦担过去吧，大宝还小，不能树敌太多。＂ 第310章 大舅妈是真猛啊！谁都不惯着 大宝赶紧说道：＂我知道的。＂ 电话铃响了，陆老爷子接起了电话：＂我是陆文平，好的，我马上就去。＂他挂了电话， 陆立业急忙起身从衣架上拿下军装，伺候老爷子穿起来， 老爷子一边系扣一边说：＂老总要见我，不用等我吃晚饭了，大宝该干啥干啥，这件事以后与你无关了。＂ 大宝知道这是姥爷对自己的保护，连声答应。 老爷子戴好军帽，回头说道：＂左家小丫头不错，抽时间领家来看看。＂他露出了一丝笑容：＂敬棠和古丽的孙女？不错不错，老总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老爷子走了，留下大宝一头的雾水，姥爷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呢？ 陆立业慢条斯理地说道：＂左敬棠，古丽夏木，是左家丫头的爷爷奶奶，也是老总的最亲近的人， 他们被敌人杀害，老总就把他们的儿子左文斌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结果在一次扫荡中，为了掩护老总的安全，左文斌率领着机关干部，挡住了鬼子的大部队，结果左文斌牺牲，机关干部无一生还，其中就包括左文斌的妻子， 本来老总要收养左家的小孤儿，却被李保国拍着胸脯收养了，现在李保国的妻子这么对待左家丫头，呵呵，我看他们怎么向老总交待， 至于你小子，可是捡了个大便宜。＂ 大宝翻了翻眼睛：＂我们是两情相悦好不好？谁捡便宜了？＂ 陆立业早听他哥说过，自己的这个外甥聪明绝顶，但也是惫懒已极的家伙，他笑着踢了大宝一脚：＂滚！做饭去！你大舅说你做饭好吃。＂ 大宝揉着屁股嘟嘟囔囔的滚去厨房做饭了。 刚把羊肉下锅，用灵井水炖，炖烂糊了红烧，大宝在撕烤鸭， 家门猛地被拉开，妞妞和雯雯欢呼着冲了进来，陆立业喜笑颜开地张开双手，准备一边抱一个， 没想到雯雯一低头，从他胳膊下钻过去，冲进了厨房， 小妞妞被陆立业一把搂住，急得妞妞直跳脚：＂放开我，我要找哥哥。＂ 陆立业哈哈大笑：＂你们这两个小没良心儿的，昨晚还说和舅舅第一好，怎么你哥一回来就变褂了？＂ 随后进门的老太太和保姆许阿姨一边换鞋一边笑。 老太太打了陆立业一下：＂赶紧撒开吧，一会儿该哭了，还跟你第一好？在妞妞和雯雯的心里，第一好的永远是哥哥，连爹妈都得靠后。＂ 陆立业亲了哇哇大叫的妞妞一下，这才无奈的放开。 ＂这大宝是真有个哥哥样，这几个弟弟妹妹都快把他哥当成神了，＂ ＂那是，我大外孙儿还说啥了。＂ ＂可不，我就没见过这么完美的孩子，长得好，工作好，做饭还好吃，只要大宝一回来，我就得退出了。＂ 老太太和许阿姨哈哈直笑。 ＂娘，二宝呢？咋没接回来？＂ ＂玲珑在学校等着呢，今天三年级考试。＂ ＂娘，你说我姐咋那么会生呢？这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聪明，我姐从小就笨，我姐夫看着也不聪明，随谁呢？＂ 许阿姨笑道：＂外甥像舅，肯定是随你和建邦呗。＂ 陆立业很认真的点点头：＂许大姐你说的有道理，很有道理。＂ 老太太踅摸了一圈屋里：＂你爹呢？不是说下午没事在家吗？＂ ＂噢，老总让我爹过去了，有事。＂ 老太太没有在意，这是常有的事，有很多次半夜还能叫走谈话呢，早习惯了。 老太太也想大外孙了，和许阿姨到了厨房一看，两个小门神一人拿着一只烤鸭腿，坐在小凳子上吃得满嘴流油， ＂哟，这小脸，你哥一回来你们就有好吃的。＂ 雯雯猛点头，妞妞也跟着点头，雯雯自从前几天发生了掉水沟的事情后，性格变了好多，变得活泼开朗了，不再胆小。 ＂大孙儿，做啥好吃的？＂ ＂姥，我做个红焖羊肉，卤羊腿，烤鸭，再炒两个素菜，＂ ＂这么多羊肉啊？＂ ＂姥，我前几天上山打猎，打了几只山羊，现在开春了，羊肉性温热，正好补补，我拿回家两只，都是收拾好的。＂ ＂好好，我大孙儿孝顺，你和左家小丫头处的怎么样？＂ 大宝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李奶奶的事说了出来，他主要是怕那个李奶奶蛮不讲理，知道了自己是谁以后，来家里闹。 老太太轻蔑的一笑：＂大孙儿，你别担心，李小苹可不敢来咱家撒野，她怕你大舅妈怕得要命。＂ ＂啊？那老太太还怕我大舅妈？＂ ＂怎么不怕？40年的时候，在陕北，当时秀英负责妇女工作，李小苹是文工团的副团长，她们团有个作曲的，叫楚平，和李小苹不清不楚的，又去纠缠医院的护士， 那护士拒绝了他几次，这个楚平仍然是纠缠不清，护士不堪其扰，就告到我这来了 ，我就去文工团找她们讲理，结果这个李小苹蛮横不讲理，反说是小护士追求楚平， 这我肯定就不干了，和这个李小苹吵了起来，把我气的不行， 你大舅妈晚上知道了，拎着枪就闯进了文工团，把李小苹和楚平暴打了一顿，那时候闹的哟，谁劝都不好使， 后来还是老总亲自出面才平息了此事，你大舅妈挨了两句批评，关键是打得太狠了，李小苹俩人躺了一个星期才能下炕，楚平挨了个大处分，没过多久不知道为什么就分到部队了， 听说4 1年的时候牺牲了，从那次挨打以后，李小苹连你大舅妈的面都不敢着，见到她就躲了。＂ 大宝听了直咂舌，我这大舅妈简直是战神一级的人物啊，谁都不惯着… ＂哥…＂小二宝冲进了厨房，一把抱住大宝，这是真想了，回来了几次都没看到， 大宝用围裙擦了擦手，一哈腰把二宝抱了起来，小东西八岁了，长个了，体重也涨了， 大宝用额头顶着二宝的脑门：＂小家伙，听姥姥说，你现在又乖又听话，学习还好，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二宝咯咯直笑：＂我想回家住两天，我想棒梗了。＂ 大宝撇撇嘴：＂你可拉倒吧，还想棒梗了？你是想有人叫你小爷爷吧？＂ 二宝扭了扭身子：＂才没有，我给棒梗攒了好多件衣服，还有吃的，我想送给他。＂ ＂行！这个答应你，等你什么时候放假了，我就来接你回家住两天。＂ 二宝大喜：＂真的吗？我明天就放假啦，放三天呢。＂ 大宝把他放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好，吃完晚饭，我带你们回家住两天，我让咱妈请假在家陪你们。＂ ＂呜哇…＂三个小东西欢呼了起来，虽然在姥家呆得很舒服，可是在孩子们的心里，四合院才是自己的家。 豆玲珑走过来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呐？说岀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雯雯跳起来叫道：＂妈妈，哥哥说带我们回家住两天。＂ 大宝听了一愣，雯雯的改口让他有点措不及防， 豆玲珑掏出手绢，宠溺的擦着雯雯的小油嘴，这样温柔的画面，让大宝彻底的放下了顾虑， 豆玲珑直起腰，正色的说道：＂大宝，你岀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大宝一愣，小舅妈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和他说事情… 第311章 这爷俩的表情怎么这么猥琐？ 大宝洗了洗手，叮嘱许阿姨看着锅，他把火调小，让羊肉在锅里咕嘟， 他来到客厅，见小舅小舅妈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姥姥带着三个小的上楼了， 大宝坐在单人沙发上，他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陆立业俩口子都是现役军人，军姿标准，坐在沙发上，腰板挺的笔直，俩人看着大宝，就像是组织审查似的，整得大宝心里直发麻，他迅速地想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干的事儿太多了，这是又错哪了呢？ 豆玲珑开口说道：＂大宝，周末言在我们医院外科住院，小花是这个科的护士…＂ 大宝猛地一激灵，急忙问道：＂周末言把我妹怎么了？我特么去弄死他！＂这一刻他真急了。 豆玲珑摆摆手：＂你听我说完，小花去给周末言送药，在门外听到他和另一个人说…．＂ 她简单地把小花听到的对话给大宝复述一遍。 大宝的脸沉了下来，周末言和这个同伙是留不得了，多留一天都是隐患。 陆立业说道：＂周末言的这个同伙显然比他更阴毒，如果真在你摩托车上做手脚，那可是防不胜防，大宝，这个事，咱们和你大舅得好好商量一下。＂ 大宝点点头，他两辈子加在一起的警龄是现在年纪的两倍，当然明白自己的底线在那里， 周末言虐杀少女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如果周全杰不被拉下马，恐怕想查周末言也是困难重重， ＂小舅，我想再等等姥爷那边的信儿，然后再决定怎么做。＂ 陆立业点点头，他对这个外甥更加重视了，沉稳冷静，一点都不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 大宝见小舅俩人没别的事了，起身去做饭了， 吃晚饭的时候，陆建邦两口子和陆秀娥秦庆有一起进的门， 这一段时间秦庆有也想明白了，来军区大院的次数也多了起来，陆秀娥也开心， 吃过晚饭，姥爷的电话打了过来，陆建邦接的电话，电话里姥爷没有多说别的，只说是参加了一个调查小组，估计这几天都回不来， 大宝趁机低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陆建邦坐在沙发上，想抽烟但是没抽，陆家人有一个默契，只要陆立业在场，就禁止抽烟，他的肺受过伤，闻不得烟味， 在军队，那帮老战友即使憋的哇哇叫，也绝不在陆立业的面前抽烟，无论什么年代，战友的感情是可以互相交换生命的。 陆建邦缓缓说道：＂你姥爷那边汇报的情况，领导一定很重视，所以才有这个调查小组的存在，其实这个事情查起来不算太费功夫，毕竟有几个当事人还活着， 大宝，周末言的案子你就不要参与进来了，我让老莫和龙飞组织一个专案组，我和你王叔亲自带队， 我的意见是，不管周全杰是不是有问题，周末言只要是犯了罪，我就得办他，在我这就没有什么王子犯法的事，谁也不行。＂ 大宝知道，大舅处在这个敏感的位置上，所考虑的就不再是单一的案件了，他要把社会因素和政治因素全方位的结合在一起来考虑。 今天能让大舅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周末言说的要在摩托车上做手脚，弄死大宝的话激怒了大舅，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陆家的第三代只有大宝二宝两个男丁，那可是珍宝中的珍宝，谁敢伤害他们，陆家宁可丢官撤职，也得要讨个说法。 ＂大舅，我能有一个请求吗？＂ ＂嗯？什么请求？＂ ＂抓捕周末言的时候，让我亲自动手。＂ 陆建邦想了想：＂这个可以。＂在他想来，外甥是个少年人心性，想出一口恶气，自己做为长辈，满足孩子的这点要求没什么，况且大宝也是公安战士，不违反原则。 大宝纯粹的就是想到，前世在抓捕周末言团伙的时候，曾经遭遇了疯狂的抵抗，甚至牺牲了三名公安，才将周末言及其同伴刘军抓获，这个刘军是炼钢厂的保卫科长，手里的武器比公安的都好，枪打的也准， 尽管这一世不一定会遇到反抗，但还是小心为上。 ＂你王叔说了，谢谢你对你王婶的支持，特别是让你王婶到你派出所去住，他很高兴，说不计较你以前搜刮他的事了。＂ 大宝一听撇撇嘴：＂点我呢吧？空口白牙的谢谢我可不接受，老王同志太抠了。＂ 陆立业有点发愣：＂老王？王国华吗？＂ 陆建邦严肃的脸上一点一点的露出笑容，招了招手，大宝赶紧把脑袋凑了过去，俩人脑门顶脑门。 ＂大外甥，老王昨天收到了一个包裹，是从福建捎过来的，是两罐茶叶，听说是大红袍那棵母树上的。＂ 大宝眼睛一亮：＂藏哪了？＂ ＂藏在他办公室紧里面的枪柜里了。＂ ＂我没钥匙啊？＂ ＂我有！＂ ＂那妥了，我明天过去汇报工作。＂ 陆建邦嘿嘿笑了：＂大外甥，那我这个信 息费？＂ ＂给你留三分之一。＂ ＂不行，一半。＂ 大宝不干了：＂黑了点吧？＂ ＂我出的力不小，我还提供钥匙呢，再说，以后有好东西你还得靠我及时告诉你呢，一半不多。＂ 大宝想了想，和陆建邦击了一下掌：＂成交！＂俩人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一旁的陆立业看的是目瞪口呆，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不苟言笑的大哥吗？怎么瞅这爷俩的表情怎么…猥琐！ ．．． 大宝骑着摩托车，把三个小的捂得严严实实的放在斗里，陆秀娥坐在后面抓着儿子的衣服，只有秦庆有孤零零的骑个二八大杠往家走， 三个小的头一次坐摩托车，开心的大笑大叫，大宝开的也不快，纯粹是想带她们逛一逛京城， 陆秀娥也是第一次坐摩托车，也非常兴奋，可她还得担心那三个小的，不时的拍她们一下，让她们老实坐下，不要站起来， 大宝特意从长安街路过，宽阔的道路两旁是明亮的路灯，照耀着高大的天安门城楼，显得更加的庄重大气。 摩托车开进了南锣鼓巷，现在已经是开春了，晚上不到七点钟，巷子里有几伙孩子在疯玩， 二宝在车斗里站了起来，脑袋摆来摆去，忽然他的眼睛一亮，扯下毛线围脖大叫：＂棒梗棒梗棒梗…＂ 大宝把摩托车档位挂到最低，基本上是滑行。 棒梗正在玩跳格子，听到叫声回头一看，揉揉眼睛，哇的一下哭了，拼命地跑过来叫道：＂小爷爷。＂ 大宝特意转头看了二宝一眼，果然，一听到棒梗的叫声，二宝乐得豁牙子都露出来了。 ＂哥，你停下，停下。＂ 大宝停下车，二宝跳了下去，和棒梗抱在了一起，俩人又蹦又跳，这可真是久别重逢啊。 陆秀娥拉下围脖，有点纳闷：＂他俩关系那么好吗？＂ 大宝也想不到，但是又一寻思，二宝在这条巷子里就这么一个朋友，也就释怀了， 雯雯和妞妞看到这么多小孩玩，也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大宝笑着摸摸她们的脑袋：＂想玩吗？＂ ＂嗯！＂雯雯和妞妞用力点点头， 大宝把车停在台阶下，陆秀娥下来，把两个小丫头都抱了下来，围脖摘了下来，帽子还戴着， ＂妈，让她们在这玩一会儿，我得去张爷爷那看看，快半个月没看老头了，不知道身体咋样？＂ ＂行，你去吧，前几天你张爷爷感冒了，我给他买了药，现在好了。＂ 大宝叫了一声：＂二宝，棒梗过来。＂ ＂哎。＂两个小子飞快的跑了过来… 第312章 南锣鼓巷的人间烟火气 大宝从兜里抓出一把奶糖递给他俩：＂你们俩带雯雯和妞妞在外面玩一会儿，我去看看张爷爷。＂ ＂好的哥。＂＂放心吧宝爷爷。＂ 陆秀娥也放心，现在的孩子都是放养，再惯孩子的家长，也比不上后世家长的百分之一娇孩子。 大宝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二十斤大米，一块驴肉，四瓶茅台，一条烟，夹着就去了原来的四合院， 四合院里很安静，都没有点灯，省点电费，老张头这屋倒是亮着灯，不过看光亮应该是油灯， 大宝透过窗户看进去，见老头盘腿坐在炕上，正就着炕桌上的灯光在缝衣服， 这年头，很少有人家衣服不带补丁的，俗话说的好：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衣服即使穿糟烂了，也舍不得扔，还能补鞋呢， 有一些书里写着在五、六、七十年代收破烂儿，怎么怎么样，又发财，还能捡漏，我看了都想哭，就那个年头，谁家有破烂卖？ 就连那碗打碎了，还得找人锔上接着用呢，（我家最早有两个碗，就是打了钉在用的，一样好用不漏水） 老张头眯着眼睛，迎着昏暗的灯光在纫针，看得大宝心里一阵阵发酸，这孤寡老人的日子过得可真凄惶， 他抬起袖子抹了一下眼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高兴一点。 ＂老张头，开门。＂ 屋里的老头一听，乐得连鞋都没穿就跑了过来，打开门叫道：＂你个死孩崽子，叫得那么大声？生怕我听不着是吧？＂ 大宝用肩膀顶开了老头，拎着东西进了屋， ＂啥味呀？臭老头又没洗脚吧？这味儿，跟王致和一个味儿。＂ 老张头拍了他一下，舍不得使劲，跟挠痒痒似的， 大宝把东西放在桌上：＂给你拿了点大米，你懒，蒸一锅窝头能吃半个月，我九岁时候的牙就是被你那窝头给咯掉的，你还是吃点粥吧，省事。＂ 老张头笑着打了他一下：＂你个死孩崽子，你那牙是换牙该掉的，关我窝头什么事儿？＂ ＂这块驴肉，你把它烀出来，多放点黄酱，味好，别留着啊，开春了，天暖和了，肉放不住了，别舍不得吃，过几天我回来再给你拿。＂ 老张头的眼眶湿润了，他赶紧低下头看肉：＂哎呀，这驴肉可是好东西。＂ ＂山上的野驴，我前两天打的，还有这酒，烟，你留着抽，别省着，喝没了我再给你拿。＂ ＂哎呀，茅台呀？这谁舍得喝？赶紧的，你拿回去，留着给领导送礼用。＂ ＂我领导是我亲大舅，他得给我送礼。＂ 老张头笑了：＂这死孩崽子，净逗我笑。＂ 大宝就着油灯看了看老头的脸色，又摸摸他的额头，还行，有点儿凉。 ＂我妈说你前两天感冒了？怎么样好利索了吗？＂ ＂好利索了，你妈给我拿药了，你爸隔两天就给我拿吃的，你就放心吧，那么点儿小岁数，尽操闲心。＂ ＂你这个臭老头。＂ ＂在乡下派出所咋样啊？听你爸说是去当所长了？这可真是出息了。＂ 爷俩唠了一会儿磕，大宝起身说道：＂我得回去了，妞妞雯雯还在外面玩呢，等天好了，我来接你去乡下呆两天，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老张头有点舍不得，可也知道，孩子回来一趟不容易。 ＂宝啊，你还记得我给你留的东西埋在哪棵树底下了吗？我再告诉你一遍…＂ 大宝皱起了眉头，搂着他的肩膀：＂行了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好好活着，以后我还指着你教我家孩子写字呢。＂ 一提这个，老张头的眼泪就收起来了：＂那可怪好的。＂ 老张头是书香世家出身，祖祖辈辈虽然做的是商贾之事，可这肚子里的墨水，不比京大的教授少，尤其是一笔瘦金体，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 可以说大宝的历史文化知识，百分之九十九是来自于老张头的传授。 在老头的依依不舍中，大宝出了四合院，他没去牛大叔家，牛大妈这人嘴忒不好了，自打从这院搬走，没少说秦家的闲话，现在两家越走越远。 到了九十五号院门前，妞妞和雯雯扑了过来，大宝伸手到她们帽子里一摸，全是汗， 一手一个抱了起来，转头喊道：＂小二，再玩一会儿就回家啦，我带她俩回去了。＂ ＂哎，知道啦…＂这小二宝和棒梗他们都玩疯了，根本没看到他哥回来。 大宝叹了口气，军区大院好是好，却少了巷子里的这份人间烟火气。 他一进院，就看到了阎埠贵，阎埠贵满脸堆笑：＂回来了大宝？挺长时间没回来了。＂ 大宝微笑着点点头：＂工作有点忙，您挺好的？＂ ＂好，挺好的。＂ 所谓当官还不打笑脸人呢，邻里邻居的，有再大的矛盾，表面的功夫还得做， 路过中院，见傻柱家关着灯，应该是睡了，也是 ，一个老光棍子，大晚上的除了睡觉，还能干点啥？ 秦淮如家倒是亮着灯，有日子没见小当了，还有点想这小东西，不过天晚了，也不好去看， 到了后院，把两个小丫头放下，两个小丫头笑着跑进了屋里， 大宝双手揣进裤兜，看着漆黑的许大茂家的窗户，不禁感慨颇多，这家伙也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 上辈子可没有这事，不过最后许大茂的结局也不大好，现在大宝已经不纠结这平行世界的事儿了，爱因斯坦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一样解决不了。 许大茂的事儿已经闹到了最高首长那里，听说首长气得拍了桌子，这事太典型了，引起了地方和军方的对立， 这回许大茂不死都不行了， 大宝叹了口气，毕竟是邻居一场，这种结局是谁也不想看到的。 小红从屋里跑了出来，蹦到了大宝的身上：＂哥，我想死你了……＂ 大宝拍拍妹妹的后背：＂哎哟，重了不少，哥都快抱不动了。＂ 小红跳了下来挽着哥哥的胳膊往屋里走，一进屋，就看到秦淮如坐在炕沿上，在和秦庆有陆秀娥说话， 她见到大宝进来忙站了起来打招呼：＂小叔。＂ 大宝笑着让她坐下：＂坐坐。＂ 雯雯和妞妞正在炕上逗小当玩，小当一听大宝的声音，呼地翻过身来，趴在炕上，昂着头找大宝，看到大宝张嘴啊啊叫了两声，露出几颗小白牙，飞快的向大宝爬了过来， 大宝赶紧快步上去抱起来，还行，孩子不缺营养，抱起来沉甸甸的， 小当搂住大宝的脖子，啊哇哈哦叫了几声，小嘴嘟嘟着， 大宝一看这是委屈了，就坐在椅子上，把小当立在腿上，和她顶脑门，一边问道：＂淮如，你在轧钢厂怎么样？＂ 秦淮如低下头，好一会儿才说道：＂小叔，我，我不当保管员了，下车间了…＂ 大宝正跟小当友好对话呢，一听到这，眉毛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他现在穿制服的时间越长，神态和语气都带着几分威严， 秦淮如欲言又止，陆秀娥已经气得不行，开口说道：＂你就实话实说吧，你是我们老秦家的孩子，不能受这种委屈。＂ 大宝从兜里掏出一把糖，站起来递给雯雯和妞妞，又剥了一块放在小当的嘴里， 这时翠翠走了进来叫了一声哥。 ＂翠翠，去大门外把那俩个淘小子叫进来。＂ 翠翠答应一声，和小红去了。 大宝这才对秦淮说道：＂说吧，实话实说。＂ 秦淮如点点头：＂九车间的主任郭大撇子，总是对我疯言疯语，没人的时候还动手动脚的，我骂了他两回，还扇了他一巴掌， 他就放话说肯定让我好看，这不，大前天他让车间领料员上仓库领料，说晚点给我补单子， 这是常有的事儿，结果到了晚上也没补，我去找郭大撇子，他说我没给他们车间料，耽误了生产，要报厂部处理我， 我就跟他讲理，他说我要是不跟他…就处理我，开除我，我就骂了他，昨天厂办就下通知，把我调到九车间去当钳工了。＂ 第313章 这也太你妈不讲理了吧？ 秦大宝一听，怒火攻心，他转头看着秦庆有：＂爸，这事您知道吗？＂ 秦庆有叹了口气：＂我这两天去机械厂帮忙，还没回厂里，这刚听淮如说了我才知道。＂ 秦淮如慌忙说道：＂小叔，我倒没什么，下车间干活也就是累点，关键是昨天柱子听说了这件事，就去九车间把郭大撇子给打了， 现在停职了，说是得开除。＂ ＂哎呀…＂大宝叫了一声，原来是小当看大宝没理他，一着急抱着大宝的脸就啃了两下。 她正是长牙的时候，啃一下还真挺疼。 秦淮如急了，刚要骂小当。 大宝伸手制止了她，小当瞪着大眼睛，啊哈哈冲着大宝一顿吼，乐得雯雯和妞妞趴在炕上直打滚， 大宝很诚恳地和小当道了歉，又亲了她小脸一口，这才把小当哄好。 大宝抱着小当跟陆秀娥笑道：＂你看看你这重孙女，长大了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陆秀娥也稀罕小当，抱了过去心肝宝贝的叫。 大宝的手指敲着桌子，对秦淮如说道：＂这事李副厂长知道吗？＂ 秦淮如摇摇头：＂我不知道，应该不知道吧？这个郭大撇子是郎书记的老部下，在厂里一直都是横行霸道。＂ 大宝轻蔑的笑了笑：＂郭大撇子？这是人名吗？＂ 秦庆有笑道：＂郭大撇子大名叫郭大顺，他是个左撇子，手艺还成，六级工水平，45年工运之中，他曾经救过工运总支官员郎永强的命，就是现在轧钢厂的郎书记，公私合营以后，郎书记调到了红星轧钢厂，就提拔了他当车间主任。＂ 大宝点点头：＂行了，放心吧，傻柱没事。＂ 秦淮如听了这话，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但她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爸，妈，我把我老叔整到我们派出所了，当公安，用不上三年就转正了…＂ ＂啊？＂秦庆有、陆秀娥、秦淮如听了大叫一声。 小当吓了一跳，大宝嗔怪的抱了过来，横了三人一眼。 ＂大惊小怪的！我二婶和老婶到粮站上班了，一个保管员，一个质检员，正式工。＂ ＂啊？＂x 5，这里面包括刚进门的翠翠和小红。 大宝一下子站起来，抱着小当躲着逼近他的几个人， ＂干嘛？我上回没说吗？＂ 陆秀娥牙咬得咯吱吱直响，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没！说！＂ 大宝吓得都快跳椅子上去了，怎么老爸老妈咬牙切齿像是要吃人似的呢？ 他弱弱的说道：＂那三个村子合并，成立一个生产队，我二叔是生产大队长，这个我总说了吧？＂ 陆秀娥转身从炕上抄起笤帚疙瘩，吓得大宝抱着小当刚要跑，被秦庆有一把摁住，被揎了三笤帚疙瘩以后， 秦大宝带着哭腔把安排工作事情讲了一遍，说完之后，又被眉飞色舞的老妈奖励了两笤帚疙瘩，要不是抱着小当，估计还得再挨几下凑个整。 秦淮如忍着笑抱过小当回家了，她怕小叔不好意思。 二宝跳了进来，他一看老哥坐在椅子上苦着脸，老妈拎着笤帚疙瘩气势汹汹的样子，他立马一拽两个姐姐：＂姐，我要洗脸洗手。＂ 翠翠和小红连忙要带她出去，陆秀娥喊了一声：＂等会，把这俩小东西也带岀去洗洗。＂ 翠翠和小红一人抱一个，到堂屋给她们洗脸去了。 陆秀娥把笤帚疙瘩一扔，冲着秦庆有吼道：＂你个死人，我打孩子你怎么不拉着点呢？就知道看热闹。＂ 秦庆有气得差点就抽过去，这也太你妈不讲理了吧？ 大宝揉着胳膊，老妈的功力又涨了，笤帚疙瘩抡起来真疼啊。 陆秀娥也心疼了，帮儿子揉了揉，又狠狠瞪了秦庆有一眼，秦庆有气得把脸扭过去不瞅她，心里暗骂：这娘们儿真不是好人！ 大宝眯了眯眼睛，看着老爸，心说好啊，要不是你拱火，我妈能削我吗？你等着， 他突然叫了一声：＂妈，我爸骂你呢！我看见他嘴动了。＂ 秦庆有吓得魂都飞了，连声说道：＂没有，绝对没有。＂ 陆秀娥瞪了他一眼，转头说道：＂大宝，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个事跟你商量。＂ 大宝也知道老妈肯定有事，否则不会凭白无故的给他打电话。 ＂妈你说，啥事？＂ ＂前天，许大茂他爹许富贵来找我了，说是想把这两间房子卖了，问咱要不要？＂ 这个事大宝还真想过，也预料到了。 ＂妈，爸，这回许大茂枪毙应该是没跑了，甚至是现在都已经处决了，我听说了，就连许大茂他爸妈都得被处理回原籍。＂ 秦庆有惊讶了：＂啊？这么严重？＂ 大宝重重地点点头：＂据说这件事已经传到了最高首长那了，最高首长气得都拍了桌子，许大茂这是破坏军婚，引起了地方和军方的矛盾，就冲这一点上 ，许大茂死得不冤。＂ ＂哎呀，这，这咋会这样呢？宝他妈，那这个房子咱不能要，这以后还不一定出啥说道呢。＂ ＂不！＂大宝插口道：＂要！咱们要，这房子除了咱们家，别人也不敢要。＂ 陆秀娥松了一口气，她是真心想把许家这房子给买下来，这样以后儿子结婚的房子就有了。 ＂妈，许富贵要多少钱？＂ ＂一千二，估计还能往下讲讲价。＂ ＂不用讲价，咱们做不到雪中送炭，但也不能落井下石，就一千二，妈，咱不差这点钱，我明天早上就给你。＂ ＂钱妈这有，上回你给妈的，妈还没花呢。＂ ＂没事，妈，给你的你就花，这个钱我有，不过，妈，这过户怎么过户啊？现在房屋不许买卖。＂ ＂这个我问过王主任了，王主任说让许富贵写个赠予手续，到房管所换个房照就行了。＂ 大宝乐了，这回可好，整个后院都是自己家的了。 秦庆有忧心忡忡：＂这要是咱买了，这院里的邻居会不会嫉妒咱家，背后使坏吧？＂ 大宝冷笑一声：＂不怕，他们尽管放马过来，我什么都接着，只要他们能承担起后果就行。＂ ＂咳，就你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谁愿意嫉妒就嫉妒呗，咱还能管住别人的嘴呀？＂ 秦庆有不吱声了，他就是这个性格，幸好三个孩子都不随他， 大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妈，要是没啥事儿我回屋睡觉啦？明天上午我还得去轧钢厂一趟。＂ ＂啊？＂秦庆有又担上心了：＂你可别胡来呀！＂ ＂不会…＂大宝笑着出了卧房，心里又补上两个字：才怪。 第314章 大宝一般来说都是用拳头讲道理的 大宝回到自己屋，闩好门，跳进空间里好好洗了个澡，清清爽爽的出来睡觉，躺在炕上浑身轻松，还是自己的炕舒服， 睡得迷迷糊糊的，两个小肉团爬到了他的怀里，一个趴在他的胸口，一个躺在他的胳膊上，小肉团打了个哈欠，兄妹三人又呼呼大睡了起来， 这一觉一直睡到三个人每人挨了一巴掌才醒过来，当然两个小的只是轻轻拍一下，大宝却是疼醒的， 大宝一翻身把妞妞搂住胳膊上，小家伙又重了， ＂妈，干嘛呀？＂ 陆秀娥忍不住笑了，多大的孩子也是孩子，在老妈跟前也撒娇。 大宝是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性格已经完全回到了十八岁，仿佛前世的老迈已经没有了什么痕迹， 这一切最大的功臣是左明月，是她的爱情完全把大宝两世的性格融合了，现在的他既没有了前世的压抑，也没有了今世的稚嫰，所以他才变得除了自己的亲人朋友，别的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赶紧起床，你不是要去轧钢厂吗？都几点了？还不起来？＂ 大宝搂着雯雯和妞妞慢慢坐了起来，揉揉眼睛：＂这两个小东西什么时候来的？＂ ＂还说呢，四点多就光着脚跑过来了，赶紧的，起来，给她们俩洗脸刷牙。＂ ＂唔。＂ 大宝打了个哈欠，抱着两个根本没醒的小肉团又倒了下去，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陆秀娥熬好了粥，一看没动静，打开大宝的房门，见三个儿女睡得很香，也就没有再喊， 虽然儿子总是在说乡下派出所这好那好，舒服的像是养老一样，可陆秀娥也是在乡下生活过的，知道乡下的事情最多，而且也不好处理，毕竟大部分村里人都目不识丁，不讲道理。 大宝这是不知道他老妈的想法，如果知道肯定会说这是不对的，因为村里人讲不讲道理跟认不认字没多大关系，因为他都是用拳头来讲理的。 等大宝再次醒来，两个小肉团已经不见了，他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噼啪直响， 他翻身下了炕，换上一身衣服，昨天穿的那套已经在空间里洗过了， 屋里没人，大宝洗漱完，来到后院，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不过相对来说，对乡下就不那么友善了，今年是大旱之年，整个北方只有过了中秋节才下了几场小雨，可惜，到了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 大宝里外找了一遍，人都去哪了？他来到中院才发现，七八个孩子都在院里奔跑玩耍， 而陆秀娥和一帮老娘们坐在房檐下聊天，棒梗的奶奶贾张氏抱着小当，还有谭明启的老娘。 ＂哈哈哈哥哥。＂小妞妞大笑着冲了过来，大宝赶紧伸手接住，一摸额头，全是汗， 大宝掏出手绢给妞妞擦汗， 他招手让雯雯过来，雯雯跑过来，后面跟着好几个孩子，这些孩子大宝眼熟，可叫不上名字，二宝和棒梗不在其中。 大宝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奶糖，放在雯雯的口袋里，又给她擦擦汗：＂乖，去给小朋友分糖吃吧。＂ 雯雯兴奋地点点头，带着妞妞她们跑到一边去分糖了， 陆秀娥笑眯眯的看着儿子，刚才谭明启的老娘不住口的感谢，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大宝接过小当，亲了一下，喂了一块糖，小当乐的忍不住又啃了大宝一口，大宝也不恼， 他礼貌地和在座的几个女人打了个招呼， ＂妈，我走了，下午还得回派出所，有事您给我打电话，还有，我给雯雯妞妞买的饽饽，我放在我的柜子上了，您别忘了给她们吃。＂ 陆秀娥接过小当，腰板挺得笔直，响亮的答应了一声， 大宝出了院门，就见到一大帮孩子围在摩托车旁边，棒梗骑在上面，二宝坐在斗里， 俩人正大喊呢：＂去天安门的，想去天安门的，谁跟我好，我就带谁走。＂ 一帮孩子纷纷举手：＂我，我，我…＂ ＂我个屁！＂大宝笑着过去，一手一个把棒梗和二宝提溜起来， 二宝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哥，棒梗连忙叫道：＂宝爷爷。＂ 大宝从兜里掏出两大把奶糖，把二宝的两个口袋装得满满的，然后轻轻拍了一下脑袋：＂去吧，给小朋友们分分，哥得上班去了，等天再暖和一点，我来接你们上山去玩。＂ 二宝捂着口袋欢呼了起来，棒梗羡慕的快哭了， 大宝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到时候带你一起去。＂ 棒梗乐了，一使劲，鼓出了个大鼻涕泡儿。 二宝带着棒梗和一帮孩子去一边分糖了，大宝骑在车上回头看了一会儿，只见二宝把糖都掏了出来，一人两块，平均分配，分到最后多余出两块， 大宝饶有兴致地看着，只见二宝毫不犹豫的把多余出来的两块奶糖分给了两个年龄最小的孩子，而棒梗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大宝暗暗点头，这俩个孩子真不错，尤 其是弟弟，善良，组织能力强，不贪小便宜，这是很可贵的品质，大宝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弟弟是个当兵的好材料，当然，这得建立在二宝愿意的情况下。 大宝骑着摩托车，进轧钢厂大门的时候，他特意向门卫看了一眼，没看到大师哥，他就直接来到轧钢厂的食堂，现在是上午九点多，食堂里的人还在后厨忙着， 大宝直接进了后厨，这轧钢厂的食堂后厨他还没来过，傻柱呆的这个食堂，是轧钢厂四个食堂里最小的一个， 这个食堂主要做的是招待餐，都是轧钢厂的领导们来吃饭的地方，当然不能太大， 但是即使如此，这个食堂的后厨也有三四百平米， 二十多个工作人员在忙碌着，切菜的切菜，和面的和面，忙得不亦乐乎， 大宝个高，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傻柱，只见傻柱背对着他，在小桌上写着东西， 大宝走过去，他是没有刻意地去放轻脚步，不过在这个吵杂的环境当中，别说脚步声，就连说话都得用吼的。 傻柱一手挠着脑袋，一手在白纸上写东西， 大宝探头一看，雪白的纸上，正中间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捡讨书。 下面另起一行写着：我， 然后啥也没有了，大宝都笑的不行了，从昨天到现在，这个大傻柱就憋出四个字，还有一个错别字。 傻柱愁坏了，他打了郭大撇子两个嘴巴子，被停了职写检讨，他统共不认识几个字，这检讨书可要了他亲命了， 他头也不回地叫道：＂马华，我错了的错字怎么写？＂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一个金字旁，加上昔日的昔。＂ ＂噢？昔日的昔？怎么写？＂傻柱猛然觉得不对，回头一看是大宝，高兴的跳了起来。 ＂兄弟，你怎么来了？可想死我了！＂ 大宝板着脸，锤了傻柱一下：＂有人欺负我哥哥，还欺负我侄女，我怎么能不来？＂ 第315章 再抽丫的俩嘴巴去 傻柱哈哈大笑，惹来了食堂里众人的目光，大家一看没啥事，又低头忙了起来。 ＂放心吧兄弟，我受点委屈没事，可郭大撇子欺负秦姐绝对不行。＂ 大宝定定的看着傻柱，傻柱这个人缺点很明显，优点也明显，他的骨子里就透着老京城人的那种善良仗义，当然还有嘴碎。 大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检讨书，撕成了两半。 傻柱愣了：＂怎么茬兄弟？咳，白瞎了，写了大半天呢。＂ 大宝搂着傻柱的肩头，咧了咧嘴：＂咱又没有错，为什么要写检讨书？＂ 傻柱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打了郭大撇子俩个大嘴巴吗？＂ ＂不该打吗？＂ ＂那肯定是该打，丫养的就是欠抽。＂ ＂对呀，既然该打，就没有错，走吧。＂ 傻柱懵了：＂干嘛去？＂ 大宝呵呵一笑：＂再抽丫的俩嘴巴去！＂ …． 九车间里，秦淮如吃力地搬着大铁块子，她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有点儿显怀了，哈腰费劲，一个大铁块子，小的十多斤，大的三十多斤，她实在搬不起来。 郭大撇子今年四十出头，长了个大驴脸，他坐在一旁，抽着烟喝着茶水，头不抬眼不睁的说道：＂我说秦寡妇，这个车间每个人干活都有定量，你没有技术，只能干力气活， 我也不给你定量，就要求你供上老王的料，你供不上料，他完成不了生产任务，你们都得加班，这没办法，厂里不养闲人。＂ 秦淮如直起腰，抹了一把汗，她瞅都不瞅郭大撇子，谁让自己是个寡妇？谁让自己没有靠山呢？ 她也想过屈服，反正自己也不是啥黄花大闺女，就当被狗咬了呗，可是又一想，太不值得了，只要自己松开了裤腰带，以后在这个厂里就再也系不上了， 所以她咬牙坚持，宁可累死，也不能让人戳后脊梁骨。 车间领料员是个年轻人，也姓郭，是郭大撇子的远房侄子，他走过来，站在郭大撇子旁边，拿起桌子上的烟，点着了一根，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说秦淮如，你说你装什么正经人？你都生过俩孩子了，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你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刚强？ 我叔看上你，那是你的造化，你别给脸不要脸！ 再说了，这女人是干嘛使的？不就是让男人痛快的吗？这男人痛快了，你不也就舒坦了吗？ 还用在这搬铁块子？你就是死心眼，你男人死了，你闲着也是闲着，傍上我叔这个靠家，以后你吃穿还愁吗？＂ 郭大撇子哈哈大笑：＂三儿这话说的实在，秦寡妇，你只要是听话，跟我好，我肯定马上把你调回仓库，你想当保管员就当保管…＂ 这时不远处的门口有人说话了：＂柱哥，你看这两个孙子，跟旧社会的工头和狗腿子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恶毒一样的贱！＂ 郭大撇子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缸都震掉地上了，他站起来转身喊道：＂特么谁呀？说谁是工头狗腿子呢？么的找死呀？＂ 车间的大铁门被猛地拉开，这个大铁门每天只是上下班的时候开，其它时间都是走大铁门上开出的小门。 秦大宝背着手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傻柱。 郭大撇子一见公安，脸上一愣，再一看后面的傻柱，他有点害怕，这个厨子可是真虎啊，前天扇他两个大嘴巴子，现在脸还麻呢。 ＂傻柱！你上我车间干嘛来了？我告你说，你丫再打我的话，你就等着开除吧。＂ 傻柱嘿嘿一顿贼笑：＂郭大撇子，你放心吧，今儿我绝对不揍你。＂ ＂这，这可是你说的，大老爷们儿吐口唾沫都是钉，你可不能再打我了。＂ 这边秦淮如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叔叔会来。 小郭是个没什么眼力见的人，他也没跟公安打过交道，他上前几步，用手指着大宝：＂你谁呀？＂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喀巴一声脆响，小郭的手指头被大宝掰折了，还没等他叫出声，大宝飞起一脚，把他给踢出三米远，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发不出声来，额头上的汗珠子如线般掉在地上。 郭大撇子吓得妈呀一声跳到了椅子上， 他们这狼哭鬼嚎的，把车间里干活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大宝冲秦淮如招招手，秦淮如赶紧快步跑过来：＂小叔。＂ 大宝用下巴指了指郭大撇子：＂这孙子又为难你了吧？＂ 秦淮如点点头没说话，眼泪一双一双的掉了下来， 秦大宝上前两步，一个鞭腿就把郭大撇子踢了下来，这九车间到处都是铁块子，郭大撇子一下子摔在一个铁块子上，嘴一张啃在了铁上，四颗门牙当时就飞了，疼得他吱哇乱叫。 车间里的工人吓了一跳，都不敢上前，纷纷问傻柱咋回事。 傻柱这个解恨呐：＂这下郭大撇子可好到头了，他整天难为秦淮如，人家长辈找上门来了，这个小 公安是我的邻居，也是人家秦淮如的叔叔。＂ 他为了秦淮如的名声着想，当然不能说郭大撇子耍流氓，可车间里的人谁不知道咋回事？这两天话题都是郭大流氓调戏小寡妇的戏码…… 秦大宝一手一个，拽住郭大撇子和小郭的头发往外拖，车间里早有机灵的人飞跑着去办公楼报信去了。 车间里都是机油味儿和铁锈味儿，这一岀来，大宝才长出了一口气，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郭大撇子捂着淌血的嘴，拼命地挣扎，他今天算是把脸丢到姥姥家了。 ＂放开窝，尼四岁？放开窝…．＂郭大撇子都带哭腔了，他看到车间的人都岀来了，可没一个上前为他说话的，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人缘有多次了。 轧钢厂的各个车间之外都有道路，柏油马路挺宽，能并行两辆大卡车，这主要是为了运送钢材方便， 大宝一使劲就把他俩给扔路中间去了，他拍掉手里的头发，上前踩住郭大撇子的胸口，之所以没踩脸，是怕郭大撇子嘴里的血蹭到他皮鞋上。 ＂尼到底四岁？尼喂啥打窝？＂这牙没了，嘴里漏风，说话都大舌头。 大宝轻蔑的说道：＂就你这副熊样，还敢欺男霸女呢？＂ ＂窝没由，尼冤枉窝。＂ ＂我冤枉你？来，你跟我说说，秦淮如是咋回事？＂ ＂窝，窝步叽道（我不知道）系咋回事儿。＂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侄女为什么好好的保管员不干，被调到你们车间搬铁块子？你让一个孕妇搬铁块子？你还是人吗？说话，你是人吗？＂ ＂窝，窝…＂郭大撇子这才知道是秦淮如的叔叔来找他算账了，他这个后悔呀，早知道这个秦寡妇有这么硬的靠山，他绝对不敢动这份歪心思。 秦大宝转头看着小郭，小郭还在那倒气呢，现在他的肚子是说不出的难受，就像是五脏六腑离位了似的。 ＂你，说说是咋回事儿？＂ 小郭偷偷看了他叔叔一眼，这他可不敢说，否则他叔会收拾死他。 大宝踢了他一脚，没怎么用力，刚才那一脚的力度他自己知道，最少有五分的力气，再使点劲，就能把这个人给踢死。 但就是这轻轻的一脚，已经把小郭吓破胆了，他拼命地喊道：＂不要踢了，我说我说…＂ 第316章 打我侄女的主意？爪子给他掰折了 郭大撇子急坏了，顾不得嘴疼，连忙叫道：＂步要胡说…＂ 秦大宝脚下一使劲，生生的把他的话给噎了回去。 小郭一见更害怕了，吓得浑身直哆嗦， 大宝淡淡地说道：＂你别怕他，他是彻底完了，坐不坐牢得看我心情，但是他的工作肯定是没了，你要不想像他一样，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岀来。＂ 郭大撇子拼命的挣扎，可是秦大宝的脚却像是一块巨石一样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呼吸都费劲，更别说发出声音了。 小郭狠了狠心，他算是看岀来了，他这个主任叔叔是彻底完蛋了，整个车间谁不知道自己叔叔干的烂事儿？这些事不掀岀来则罢，只要一掀岀来，这天就塌了。 大宝皱了皱眉头：＂你就把秦淮如被迫害的事说岀来，别的事儿不用说。＂ 这句话一出，不光是小郭，就连在场的女工都松了一口气， 大宝想的很清楚，这个郭大撇子如此的肆无忌惮，说明他这么干不是头一回了，不光是这个九车间，就算是全厂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工没逃出他的魔爪，里面不乏未出嫁的姑娘， 如果把事情全兜了出来，让这帮女人怎么做人？有多少的家庭会因此而破碎？ 所以只有单说秦淮如这一件事，他再使使劲，让郭大撇子去大西北吃几年的沙子没问题。 ＂我叔，啊不，郭大顺对秦淮如垂涎已久，自从他上次动手动脚被打了个嘴巴子之后，郭大顺就时常跟我和车间里的人说，一定要拿下秦淮如， 前两天领材料的时候，他让我故意不给材料单，然后说材料没有领到，耽误了生产，郭大顺就和厂办的人说了，把秦淮如从保管员调到了九车间， 他又让我安排秦淮如干一些重活累活，说秦淮如早晚会累得不行，到时候就得和他好了。＂ 这时候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不光是九车间的工人，还有别的车间的，现在一听小郭这么说，大家伙儿哄的一下就炸了， 按说作风问题这种事儿，如果是双方同意，这还好说，即使是扒岀来，不过是背个处分而已， 但是你利用职权去压迫别人，这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像是这样的事，交到公安局处理，一个流氓罪是跑不了的，判个三四年没毛病， 这个年代只要是被判过刑的人，就等于剥夺了三分之二生存的权利，没有了工作，没有了住房，每个星期甚至每天去辖区派出所或者街道办报到， 尤其是街坊邻居们的闲言碎语，足以让一个人生死两难。 郭大撇子忽然不挣扎了，他知道自己完了，就算是最后郎书记出面救他，他这个车间主任也当不下去了，一想到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秦大宝冷笑一声，他太明白郭大撇子此刻的心理了，不过大宝不会心软放过他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公安这份工作需要的就是冷酷无情。 大宝从挎包里掏出板铐，用脚一勾，郭大撇子就翻了个身，脸趴在地上，大宝顺势就用左膝盖压住他的后背，准备给他打一个背铐， 他刚把手铐铐到了郭大撇子的右手腕上，现在的郭大撇子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了， 忽然有两个人大呼小叫的跑过来，大宝回头一看，跑在头里的正是李副厂长，后面跟着一个老头，俩人跑得是气喘吁吁的。 ＂大，大宝，发，发，发生了什么，什么事？＂李副厂长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就这，他还得回身扶住后面的老头。 大宝一手拎着郭大撇子的衣领，一手拎着手腕，一用力就把他给提了起来， ＂别急李叔，把气喘匀了说话。＂ 李副厂长俩人一看就是长时间没经过锻练了，这一路着急忙慌地跑下来，脸跑得通红，大宝都担心他们的心脑血管给干崩了。 李副厂长喘了半天，转过身一摆手：＂都，都回车间干活去，看，看什么热闹。＂ 工人们撇着嘴散了开来，这场热闹没看到结局，真是太遗憾了， 现在就剩下傻柱和秦淮如，还有郭家叔侄， 李副厂长把大宝拽到一旁，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宝把这件事详细的说了一遍，那边老头也在问郭大撇子， 李副厂长有点尴尬，论起作风问题，他也是寡人有疾，见到漂亮女人他一样迈不动步， ＂那个，大宝啊，你这孩子，不是叔说你，这么点儿的事，你找我不就完了？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怎么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的？＂ 大宝笑了笑：＂李叔，我侄女是个寡妇，长得也不错，我这次要是不把爪子打折，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打主意呢。＂ 李副厂长一愣，他是老江湖了，最会察颜观色了，这大宝虽然嘴里叫着叔，可是语气已经冷了下来， 李副厂长知道，大宝这是对他有气了，当初是自己拍的胸脯说会照顾秦淮如的，结果发生了这种事，这就跟打自己脸没什么区别， 这时候那个老头走了过来，他面沉似水，沉声 说道：＂你这位公安同志怎么能到我们厂里打人呢？这是在破坏生产知道吗？＂ 大宝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个老头不问缘由上来就扣帽子，破坏生产的罪名谁都承受不起。 ＂我在抓捕犯了流氓罪的犯人，在抓捕过程中，犯人拼命抵抗，我不得已才采取了强制措施，这有问题吗？ 还有，我是在执行任务，怎么破坏生产了？难道红星轧钢厂要包庇罪犯吗？＂ 李副厂长一听，我去！这是要往崩了唠啊？急忙过来劝说， ＂大宝，这是我们郎书记，不要没礼貌。＂ ＂郎书记，这是秦大宝，四季青公社派出所所长，十八岁的正科级干部，全国少见呐，大宝也是咱厂的子弟家属，二车间的秦庆有是他爸。＂ 李副厂长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这几句介绍就告诉郎书记，面前的可不是小公安，这么点儿年纪就是科级干部，肯定是有大背景的，这样的来头再拿架子压人家，恐怕不好使。 郎书记的脸色立马缓和了下来，他倒不是看级别，他是正厅级干部，大宝和他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他的注意力在十八岁的派出所所长上了。 ＂是咱厂的家属啊？那就不是外人了。＂ 大宝一听这口风，这老登歇菜了？他也没得理不让人，立正敬礼：＂郎书记好。＂ 这气氛立刻就被拉下来了，不再剑拔弩张。 郎书记的老脸挂上了一丝笑容：＂好好好，小秦呐，你父亲可是好样的，咱们厂的劳动模范啊，我亲自给发的奖状，带的红花。＂ 秦大宝有点尴尬，这话怎么接？你的口吻怎么像是老师当着家长夸学生呢？ 李副厂长都憋不住笑，这个老郎，又在倚老卖老了，他连忙说道。 ＂大宝啊，这是咋回事你跟郎书记再说一遍，你放心，郎书记是老革命了，不会没有原则地去包庇任何人。＂ 郎书记也连连点头：＂是啊小秦，你来说说是咋回事？＂ 第317章 你个小学六年级毕业有什么可骄傲的？ 秦大宝微笑着说道：＂郎书记，这个郭大顺是怎么跟您说的？＂ 郎书记迟疑了一下，他还不适应这么平等的与一个少年谈话，但是他想了想，也知道这件事是可大可小，关键是面前的这个小公安。 ＂郭大顺说，这就是一个误会，他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车间正在给秦淮如安排生产任务时，小秦同志就闯进来打了他。＂ 大宝冷笑了起来，他转头对着李副厂长说道：＂这就是恶人先告状，闹了半天，他什么错都没犯，反而倒打了我一耙。＂ 郎书记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并不相信郭大撇子的话，这么多年了，他或多或少的也了解郭大撇子的为人，也接到过厂里工人的举报，但是都被他给压下去了， 郎书记知道自己违反了组织原则，但是他没当回事，他不想让别人说他忘恩负义， 与郭大撇子比起来，郎书记更愿意相信公安同志的话。 ＂郎书记，如果让我来说，相信您也不一定信服，这样，我让郭大顺的侄子来跟您说，他的话您总会相信的。＂ 郎书记听了一愣，这是个年轻人吗？说话办事竟然滴水不漏，这让他打消了力保郭大撇子的念头。 大宝把小郭提溜过来，又招手让秦淮如过来，小郭的眼珠子滴溜乱转， 大宝轻蔑的笑了笑，从挎包里又拿出一副黄铜板铐，他上次领备品，手铐领了二十副，十五副扔在了派出所，还有五副放在了空间里，基本上够用。 他用一根手指挑着手铐，淡淡的说道：＂那副手铐郭大顺已经戴上了，这副能不能给你戴上，就看你是不是老实了。＂ 小郭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他可不敢戴这个东西，听人说戴上就完了，刚才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说了，现在改口也晚了， ＂我，肯定老老实实的说，这个郭大顺对秦淮如垂涎已久，自从他上次动手动脚被打了个嘴巴子之后，郭大顺就时常跟我和车间里的人说，一定要拿下秦淮如， 前两天领材料的时候，他让我故意不给材料单，然后说材料没有领到，耽误了生产，郭大顺就和厂办的人说了，把秦淮如从保管员调到九车间， 他又让我安排秦淮如干一些重活累活，说秦淮如早晚会累得不行，到时候就得和他好了。＂几乎是一个字都不差。 郎书记听了，这脸色儿是一阵红一阵白的，他是真没想到郭大顺竟然敢这么干，这一刻他的脸跟巴掌打了似的。 秦大宝让小郭和秦淮如站远了点，他咧了咧嘴，看着郎书记和李副厂长，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没有往下多问，我相信郭大顺逼迫妇女这不是第一次，我今儿之所以没有立刻给郭大顺带到局里，这一呢，李叔儿和我关系好，我不能不给他留面子…＂ 李副厂长一听，忍不住挺了挺胸膛，这个马屁拍得他舒服极了。 ＂二来，我问出来越多，恐怕那些被郭大顺占过便宜的妇女，越没脸见人，我不想看到那么多人家破人亡， 所以我只问我侄女这一件事，给咱们轧钢厂留点脸面。＂ 郎书记和李副厂长的脸色突变，郎书记再也没有了刚才那股子倚老卖老的劲儿，他们都很清楚，只要是郭大撇子进了公安局，用不了二十四个小时，他就能把三岁时尿炕的事都招出来， 郎书记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自己虽是轧钢厂的最高领导，可是在大宝面前，却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去求这个情。 无奈之下他只能拽了一把李副厂长，凑到耳边说了几句，李副厂长一脸的为难样，心里却乐开了花，他装作勉强地说了句：＂我试试，不知道大宝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 郎书记见他这个死样，恨的是咬牙切齿，可又没办法，毕竟还得靠李副厂长从中调和。 李副厂长把大宝拉到一边，大宝把手铐放回挎包里，掏出一盒白皮烟，递了一颗给李副厂长，自己刚点着一颗，李副厂长一伸手就把烟抢过来：＂你拿来吧。＂ 大宝都习惯了，他就没痛痛快快的抽完一盒烟过， ＂大宝，今儿的事你得给叔一个面子。＂ 大宝笑了：＂是不是让我放手？然后你们自己内部处理？＂ 李副厂长一拍大宝的胳膊：＂聪明，你有啥要求，尽管说。＂ ＂我没什么要求，李叔，这也就是你来说，换别的人来，郭大顺至少三年起步，行了，你们自己处理吧，我得去跟潘主任说说送野物的事儿了。＂ 李副厂长哈哈大笑：＂去吧，你这小子。＂ 李副厂长暗暗叹了口气，这小子，真是比老油条还滑，这要是大宝提出条件那还好说，他一一办理就好，可是这没要求的意思就是，把所有与大宝有关的人都得安排好了，差一点儿都不行。 这边大宝掏出钥匙，把郭大撇子的手铐打开，用手铐敲了敲他脑袋，郭大撇子吓得一激灵， 大宝和郎书记李副厂长打了个招呼，和傻柱勾肩搭背的走了， 秦淮如傻了，小叔这是啥意思？ 怎么一句话不说呢？ 李副厂长走到郎书记身边，郎书记急忙问道：＂怎么样？老李，哎呀你说话呀？摇什么头啊？＂ 李副厂长苦着脸说道：＂书记，我可是好说歹说啊，唉，人家小秦才同意由咱们厂自己处理，这个人情可欠大了。＂ 郎书记高兴了，使劲儿拍了他一下：＂老李，这事办得漂亮，欠人情不怕，欠人情咱还呗，哎呀…＂老头长出一口气：＂这家伙把我给吓的？得了，我估计这回老杨调走是八九不离十了，以后厂里的事你得管起来。＂ 李副厂长要的就是这句话：＂书记你放心，我肯定不辜负您的信任，那您看，这郭大顺该怎么处理呢？＂ 郎书记眉头皱了起来，他厌恶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可怜巴巴的郭大撇子：＂我的意思是，就不开除了，毕竟他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就免职吧，扫半年厕所，以观后效，扫厕所期间，工资按照一级工的标准开。＂ 这次郎书记也算是没护着他，以郭大撇子的级别来说，一个月工资加补贴一百三十六块钱，现在可好，一级工一个月才二十三块钱，还没以前的零头多， 更难受的是扫厕所，这回脸可是丢大了。 李副厂长知道，这已经是郎书记最大的让步了， 趁着郎书记去训斥郭大撇子的时候，李副厂长招手让秦淮如过来，秦淮如快步走过来， 李副厂长暗暗的咽下了一口口水，这娘们儿可不像好人呐？这小脸，这腰条，能把人迷死，要是她没有一个小叔叔的话，李副厂长又咽了一口口水，他也想尝尝这个成熟诱人的水蜜桃。 ＂小秦呐，你今儿回去休息吧，明天上班去工会报到，你认识字吧？＂ 秦淮如慌忙点头：＂厂长我认识，我高小毕业。＂ 李副厂长咧了咧嘴，你个小学六年级毕业有什么可自豪的？不过认识字就行。 ＂行，你先在工会当个干事，等找机会我再给你提干。＂ 秦淮如乐坏了，还得是托小叔的福，这一下就坐办公室了，估计工资也得涨…． 第318章 该处理的处理，该升官的升官 大宝和傻柱勾肩搭背往食堂走，傻柱见前后无人，小声说道：＂兄弟，你咋把郭大撇子给放了？这孙子就得抓起来判他个三五七年的。＂ 大宝笑了，柱子哥这个人就是大事糊涂，小事精明，他笑着说道：＂柱哥，我实话告诉你说，这郭大撇子我判不了。＂ ＂啊？为什么？＂ 大宝收起笑容正色说道：＂你说郭大撇子当主任这么些年了，他只对淮如一个人下过手吗？＂ ＂那不可能，郭大撇子祸祸的人多了，就我知道的都有仨儿了。＂ ＂还是呀，你说郭大撇子往局子里一送，到时候审他的人就不是我了，我现在是公社派出所的，没有管辖权呐， 你觉得郭大撇子能扛得住审问吗？＂ 傻柱很干脆地摇头：＂不能。＂ ＂郭大撇子一交代，肯定得来个底掉，接下来公安就得把人挨个揪岀来，问口供做笔录，柱哥，你说，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儿，这么一折腾，名声就彻底败了，这还活得了吗？＂ 傻柱呆住了，他一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个冷战，这个年头，处对象拉个手都算是大逆不道，何况是…．他不敢想下去了。 （电视剧里有一个情节，是许大茂带着秦京茹住旅社招待所，这就是没有详细的了解过那个年代，在那个年代，已经没有了个体经济，全都是国营或是公私合营，这一男一女住旅社，没有介绍信，没有结婚证，你能住一块才怪呢，那旅社的服务员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们，拉个手都得报官，所以说那就是为了让电视剧的情节能连贯才编造岀来的，其实是不通的） ＂兄弟，你，你这可是活菩萨呀，你这一下救了多少人哪。＂ ＂我滴个天！你这个活爹，＂大宝赶紧把他嘴给堵上：＂你可小点声吧，你喊啥呀。＂ 傻柱是忍不住后怕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嘴又欠儿了。 ＂那岂不是便宜了郭大撇子那孙子了吗？＂ ＂便宜？＂秦大宝冷笑一声：＂我把话都跟李副厂长说明白了，他们要是处理的不让我满意，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傻柱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小兄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长为一个大人物了，可以让郎书记李副厂长这些大干部都得畏惧了， 想到这，他不禁暗暗庆幸，自己早就和大宝成了兄弟，这以后能借上光了。 俩人边走边唠，刚到食堂门口，厂区的大喇叭里就响起了女播音员严肃的声音。 ＂下面宣布两条通知，下面宣布两条通知，经厂党委会研究决定，九车间主任郭大顺利用职权，打击迫害工人同志，行为恶劣，现决定如下， 一，撤销郭大顺车间主任职务，予以记大过处分一次， 二，将郭大顺调离原岗位，打扫厂区厕所卫生六个月，以观后效。 三，在打扫厕所期间，郭大顺的工资待遇降到一级工标准。 第二个通知，第二个通知，经厂党委研究决定，任命秦庆有同志为九车间主任，即日上任。 再播送一遍通知，再播送…＂ 傻柱笑了，他使劲搂了一下大宝的肩膀：＂哈哈，这回郭大撇子彻底完了，打扫厕所？我艹！这活可真有味儿呀。＂ 大宝耸了一下肩膀，这处理的结果还算满意。 ．．．． 潘主任是坐卧不安，现在肉联厂的肉供应的越来越少，一个星期才二百斤，还不够一万多人塞牙缝的，没有荤腥干活没劲， 这两天厂领导挨个训他，跟走马灯似的，就差伸手打他了， 潘主任刚从肉联厂回来，也别说没收获，两副猪下水，外带三个猪蹄子，这点东西差点没恶心死他， 回到食堂，他往办公室一坐，一边抽烟一边捋头发，这头发掉的，一绺一绺的， 潘主任不是没想过找大宝，但是他明白，供一饥不能供百饱，人家有正式工作，总不能天天提（d i）溜个枪，满山给他打猎去吧？ 潘主任抽了半盒烟，无奈的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采购科吗？老王吧？别别别，别挂，没骂你，我是，我是王八，成不？我说老兄，无论如何你也得拉兄弟一把呀， 昨儿，还有前儿个，咱们的领导挨个排队骂我，把我骂的呀，有个地缝就得钻进去， 老兄，你能不能督促一下你的采购员？上点心使使劲，给我弄点肉回来？ 别叽霸三天给我弄回一个兔子，还是三条腿？＂ 电话被挂断了，潘主任颓然的堆了椅子上，一脸的无奈，他也理解采购科的难处，这京城周边别说是兔子了，就连野菜刚长岀来都活不过三天， 什么都没有，你让采购员上哪去买？ 他正低头发愁，办公室的门咣的被人一脚给踢开了，吓得他妈呀一声站了起来， 傻柱笑嘻嘻地探进来一个脑袋：＂喂，老潘头，又挨狗屁呲了吧？＂ 潘主任气得跳脚大 骂：＂傻柱子！你是不是检讨书写完了？你信不信老子让你再写五千字的？＂ 傻柱嘴撇的跟烂柿子似的：＂老子一个字都不写你信不信？＂ ＂我信你奶奶个腿儿……＂老潘一脚就狠狠地踹了出去，傻柱往旁边一躲， 潘主任的脚一下子就蹬空了，他心里叫了一声坏了， 随即腿就被捞住了，但就是这，他的大腿里子跟撕开了似的，疼得直抽抽， 潘主任这一抬头，差点哭了：＂唉哟我的亲弟弟呀，你怎么也拿老哥打镲呀？＂ 大宝把老潘的腿放下，走进办公室，傻柱笑嘻嘻地也跟了进来。 潘主任两条腿都成罗圈了，他一把拉住大宝，哭丧着脸说道：＂兄弟，你可来了，你得救救老哥我呀，这一天天的，领导找我要肉，工人找我要肉，我都快把自己抹脖子躺案板上了。＂ 大宝扶着他，让他坐在椅子上：＂别着急，我给你想想办法。＂ 傻柱凑上来，在潘主任兜里摸烟，潘主任眼睛一瞪：＂你给我滚！＂ 白费，傻柱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地掏出烟，点着一根，剩下的揣兜里了，把老潘给恨的呀，牙都快咬碎了， ＂你个傻柱子，你不会给大宝兄弟点一根再往兜揣呀？＂ 傻柱满不在乎：＂不用，我兄弟不抽你这大前门，咳嗽。＂ 大宝轻声笑着，拿出白皮烟，点上一根，剩下的都塞给了潘主任，潘主任立马眉开眼笑，这也就是大宝，换另外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拿这特供烟不当回事。 ＂大宝兄弟，你这回给老哥我弄多少肉？＂ 大宝沉吟了一下：＂潘主任，我这回给你找了一个长期提供肉的渠道，不过，人家有两个条件。＂ ＂噢？＂潘主任和傻柱眼睛都亮了，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傻柱手艺再好也不能把豆腐做成红烧肉吧？ ＂兄弟，只要你能弄来肉，别说两个条件，就是两百个我都答应，你尽管说。＂ ＂好，人家提的第一个条件是价格，价格比黑市低点，但也低不了多少。＂ ＂哎呀，这个绝对没问题，跟黑市一个价就成。＂ 大宝伸手制止了他：＂您先甭急，第二个条件是，人家不要钱，要换粮。＂ ＂换粮？＂潘主任蹭的站了起来…． 第319章 为了好吃的，这娘们可以与全世界为敌 ＂兄弟，你说的这人能提供多少肉？＂潘主任挠挠头发，又带下来几根， 大宝犹豫了一下，他盘算着如果村里打的野物不多，恐怕还得自己出手，一次三四头野猪没问题。 潘主任见大宝没说话，他连忙说道：＂兄弟，我的意思是如果肉多的话，这粮食我还得想办法多弄点回来。＂ 大宝刚要说话，就听到门外的走廊里传来啪啪的脚步声，这声音震得人心脏都颤抖。 潘主任脸色一变，冲着傻柱吼道：＂快，柱子，我刚从肉联厂弄回三个猪蹄子，准备晚上招待客人的，你赶紧去藏起来，再不藏起来就完了。＂ 傻柱也是脸色突变，赶紧向门外冲去，刚出办公室门口就被弹了回来，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随后只见一个大肉球从门里挤了进来，大宝一看乐了，这个形状，这个吨位的人他只见过两个，一个是东??相扑选手小锦八十吉，另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娘们儿廖美玉了， 但是他心里对比一下，他觉得小锦八十吉还没这个娘们儿胖， 廖美玉一眼就看到大宝了，她的眼睛一亮，知道这小子一来就有肉吃，上回那野鸡和鹿肉吃得是真过瘾呐， ＂小弟弟，这回又带了什么好吃的了？哎呀，你看看，没有肉吃，美玉姐姐都瘦了呀。＂ 傻柱咧咧嘴：＂我说美玉姐，你哪瘦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呀？＂ 大胖娘们的小眼睛立马眯了起来，露出几分凶光：＂傻柱子，你别逼姑奶奶在高兴的时候扇你！＂ 傻柱马上就闭上了嘴，还用手捂上了，这娘们儿可是红星轧钢厂第一巴图鲁，无论男女，碰到她全都服服贴贴的。 ＂小弟弟，我表姐夫，就是李副厂长让我来告诉你，秦寡妇调到工会了，你尽管放心，还有那个魏天来，我月底就给他办转正，五月初就可以办完。＂ 这大胖娘们儿是人事科科长，在轧钢厂是谁也不敢惹的存在。 秦大宝笑着站起来，从挎包里掏出一大把奶糖放在大胖娘们儿的手里， ＂太谢谢大姐了。＂ 大胖娘们儿的两眼都冒光，她可太喜欢好吃的了。 傻柱赶紧想溜走，大胖娘们儿哼了一声：＂傻柱子，我听说老潘弄回来三个猪蹄子，我要吃五香扒猪蹄，中午是来不及了，晚上吃。＂ 老潘都快哭了：＂我说美玉呀，我求爷爷，告奶奶，就弄回这三个猪蹄，晚上李副厂长还有客人要招待，你…＂ 大胖娘们嫣然一笑，脸上的肉一顿抖动：＂我是在跟你们商量吗？是不是给你们脸了？＂ 她这一辈子，因为太胖，是结不了婚生不了孩子，一生只有一个欲望：吃！为了好吃的，她可以与整个世界为敌。 老潘和傻柱是欲哭无泪呀，这到手的食材又没了，擎等着李副厂长今天晩上发飚吧。 大宝挺同情这二位的，连忙说道：＂柱哥，你就把猪蹄给大姐做了吧，我车里还有一只鹿腿，够你晚上做菜用了。＂ 这下三人的眼睛都亮了，大胖娘们儿吞了一口口水：＂傻柱，晚上我还要吃鹿肉馅蒸饺。＂ 这有了食材，做东西就不费劲了，傻柱当即就答应下来了。 潘主任着急了：＂兄弟，你还没说你朋友能提供多少肉呢？我再掂对粮食。＂ 大宝也决定不再隐瞒了：＂潘主任，其实是这样，我老家的村子早就断粮了，我就让他们组织人往深山里走，打点大牲口，用来换点粮食吃，我估计一次一千多斤肉没什么问题。＂ 潘主任算了一下，如果按四斤玉米面换一斤肉的比例来算，那么一次就得拿出两吨多粮食，他有点嘬牙花子，现在这个时候，你要是多给点钱还没什么，只是这粮食都是统购统销的，国家管控的极严。 大胖娘们儿听到了肉，眼睛都冒蓝光，嗲声嗲气地问道：＂老潘，什么肉啊？肯定要留下，要啥给啥。＂ 潘主任苦笑一声：＂美玉呀，你是不知道啊，大宝兄弟的村里断粮了，就组织人去大山里面打点大野物，拿到咱们这换点粮食， 你说这到大山里头去打猎，农民兄弟那可是用命换来的肉哇，我能少给吗？但凡是少给了，我都丧良心， 我打算四斤粮食换一斤肉，这一千斤肉，可就是两吨粮食，我不是在想从哪出这个粮食吗？＂ 大宝听了，可感动的快哭了，这老潘太可交了，就冲他这几句话这个朋友交定了。 大胖娘们儿小嘴一撇：＂这算个屁事？小弟弟，你这肉是总有啊还是偶尔才有的？＂ 大宝咧咧嘴：＂大姐，我身上的肉可不换呐。＂ 大胖娘们儿哈哈大笑，怼了大宝一拳，大宝没挺住，后退了一步，我去！这力度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你这体格得练呐，我还没使劲呢，你们村打的肉是不是就换一次？＂ 大宝想了想，摇摇头：＂我估计一个月得有两次。＂ ＂那妥了。＂ 大胖娘们儿扭扭答答 的走到办公桌旁，把潘主任扒拉到了一边，拿起了电话。 ＂喂，我找计划处的彭处长，我是他外甥女…．喂，二姨夫，我是美玉呀，哎呀，我都饿瘦了，嗯，瘦了一斤多呢，有事跟您打个招呼，我们轧钢厂要加大生产力度，需要雇一批临时工，嗯，得供两顿饭，从下个月起，我们厂的粮食供应量要多加五吨，我会把审批单填好给您送过去的，好，叫我二姨给我弄点好吃的，弄好了给我打电话，好的，挂了。＂ 大胖娘们儿放下电话，冲着潘主任轻描淡写地说道：＂行了，下个月去粮库拉口粮的时候，多拉五吨，用来换肉吃。＂ 大宝听的是目瞪口呆，这操作太牛b了！ 潘主任挠挠头：＂美玉，这不会犯啥错误吧？咱也没雇临时工啊？＂ 大胖娘们儿轻蔑的一笑：＂我是人事科长，我说有就有！＂ 这话太霸气了，听了就提神，一万多人的大厂，多几吨粮食算个屁呀？只要没人把粮食拿出去到黑市卖钱，这就没毛病！ 潘主任乐了，他一挥手：＂大宝，你让乡亲们把肉拉来，最好早上或者晚上，别赶在上班的时候就行，影响不好。＂ 大宝心里这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儿了，一个月五吨粮食，自己再趁机填补点，这村里的老少爷们就能扛过去了， 这也不怪大宝格局小，境界低，凡事只想着自己的族人，他虽然是重生在平行世界，身上还带着外挂，可是他不是圣人，也不是神，他做不到兼济天下，只能是让眼前的人日子过得顺遂一些， 大宝起身到外面，打开后尾箱，拎出一条鹿腿，这鹿腿得有七八十斤，想了想伸手进空间抓出两条鲤鱼来，这鱼一条得有二十多斤，都是他空间里的湖里养的，这湖水是从灵井里分出去的，养的这鱼是浑身金鳞，光彩夺目，太漂亮了，刚捞岀来还活着，尾巴一甩一甩的， 大宝两巴掌把它们扇蒙了，然后用绳子穿上， 他一手拎一样就进了食堂办公室，他一进去，大胖娘们儿就跳了起来，眼睛盯着鱼，话都说不利索了。 ＂黄，黄金凤鲤？是黄金凤鲤？＂ 第320章 大宝和左明月的＇烂桃花\＇ 傻柱妈呀一声扑过来，把鲤鱼接过去，来回仔细看：＂我滴个天哪，这就是黄金凤鲤呀？这么大？＂ 潘主任一脸的希冀：＂兄弟，这，这鱼？＂ 大宝把鹿腿往办公桌上一放，满不在乎地说道：＂鹿肉是给你们食堂的，这鱼，您和大姐一人一条，等吃完了我再给你们送。＂ 潘主任和大胖娘们儿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伸手抓住大宝的胳膊， ＂小弟弟，这鱼你还有吗？＂ 大宝有点懵：＂有啊，可不大好抓，＂ 大胖娘们儿嘴唇子都哆嗦了：＂小弟弟，你要是再给我三条这样的鱼，我给你一个正式工的名额。＂ 大宝轻轻挣开他们的手：＂鱼我能给你，可这工作名额我要它干嘛使啊？＂ 大胖娘们儿又抓住他的胳膊：＂傻弟弟，只要你把鱼给我，这工作名额你拿去，没有时间限制，只要姐姐，不，我姐夫在位一天，你什么时候用都行。＂ 大宝一听乐了，还有这好事？他一拍手：＂大姐，鱼我回去就抓，到时候送肉的时候一起带过来。＂ ＂成！＂大胖娘们儿拎着鱼要走，傻柱一把拽住她。 ＂不是，美玉姐，这鱼您不用我做啊？＂ 大胖娘们儿撇撇嘴：＂你可拉倒吧，傻柱子，你看你做点肉菜也还凑合，这黄金凤鲤，你呀还没资格做，这条鱼要做成姜葱煀鲤鱼，只有丰泽园的曲师傅做的才地道。＂ 傻柱这才明白，合着人家是嫌自己手艺不到家呀， ＂曲师伯是粤菜大师，那这道姜葱煀鲤鱼就是粤菜喽？＂ ＂当然，广东名菜，在八大菜系里都是上品，有钱都吃不到的。＂ 潘主任一听赶紧把他那条鱼拿过来递给大胖娘们儿：＂得了，让你这么一说，我也不配吃这道菜，你一起拿走吧，到时候做菜的时候把柱子带上，让他也学学。＂ 大胖娘们笑吟吟地说道：＂懂事噢，老潘，你这人可交。＂ 大宝事都办完了，也岀来了，他还得赶紧回派出所，这一岀来就是一天多，还不知道所里有什么事呢， 他没觉察到自己的变化，前几天刚到派出所的时候，大宝还是一副敷衍的态度，现在已经上了心了。 摩托车驶进了派出所的院里，左明月站在台阶上，一个不认识的男公安正在跟她说话，左明月看到大宝进来，笑容立马灿烂了起来， 她从台阶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大宝停好车，揉了揉她的头发，用下巴指了指脸色瞬间难看的年轻公安：＂这丫养的谁呀？＂ 左明月撇了一眼，不屑的说道：＂谁认识他？说是从分局下来的，协助派出所和公社工作，来了两个，还有一个，努，来了。＂ 随着他的声音，大办公室里涌出了三个人，是孙谦，柳湘梅，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公安， 这时两个小丫头也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大宝抱起了两个小丫头，根本没抬头看台阶上的人，孙谦冲过来就翻兜，大宝踹了他一脚，他笑嘻嘻地拿着烟躲到一旁了，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换了一个脸色，招呼那个女公安走下台阶，来到大宝面前， 年轻人也不敬礼，傲慢地说道：＂你是秦大宝吧？我是分局法制科的，我叫彭文明，这是我一个科的同事古月玲，我们是接受命令下来协助你们派出所的。＂ 大宝正在和两个小丫头说悄悄话，小丫头一边一个趴在他的肩上咯咯直笑， 彭文明见大宝不理他们，眉头一皱，大声说道：＂秦大宝同志，我们是来协助你们派出所工作的。＂ 大宝唔了一声，算是回答听到了，他转脸对左明月说道：＂饭做好了吧？＂ 左明月点点头：＂做好了，大丫和玉秀在帮着桂芳姐忙活呢。＂ 大宝把两个小丫头放在地上，回身打开后备箱，拿出油纸包的两个烤鸭，递给左明月：＂撕出来，赶紧开饭吧，饿死了，我早饭都没吃。＂ 左明月一听就急了：＂你怎么不吃早饭呢？＂她带着两个小丫头去厨房了， 彭文明气得脸都青了，他身边的古月玲的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大宝，眼神里全是小星星。 大宝一边解衣扣一边往办公室走，孙谦和柳湘梅紧紧跟上。 院里只剩下傻呆呆的彭文明和古月玲，他俩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这是他俩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平时他们分局的人一下派出所，派出所不管是谁都是热烈欢迎，这怎么到了这个乡下的派出所，态度就变了呢？ 今天早上来了以后，派出所的人对他们就是爱搭不理的，也就是那个小柳才热情一点，可也是一问三不知。 彭文明是中专毕业分到公安分局工作的，整个分局他的文凭能排在前五，再加上家境不错，他爹是hd区的副区长，这更加滋生了他的傲娇之气。 本来他是不愿意下乡执行任务的，因为他爹跟分局的李副局长是朋友，想借这个机会捞点功劳，年底 的时候弄个股级干部当当，这才勉为其难的下来了， 当他捂着鼻子和古月玲骑着车子进了派出所，彭文明一眼就看到了洗衣服的左明月，只是一眼，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彭文明是万万没想到，在这又脏又破的乡下派出所里，竟然隐藏着这么一朵鲜花， 瞬间他就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这一趟乡下之旅让他的心充满了惊喜， 可惜的是，这个左明月根本不搭理他，十句话都回答不了一句，这让彭文明非常不舒服，自己要个有个，要样有样，工作还好，家里也不错，怎么这个女孩子就不动心呢？ 要知道在分局里，有很多女公安都是上赶着和他说话的… 直到看到了大宝，彭文明这才知道为什么左明月对他这么不待见了，这让他嫉恨如狂。 古月玲家境也很好，所以才托关系当了公安，这个女孩儿心机颇深，她是看不上彭文明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屌样，当她看到大宝的一刻，立马就被吸引住了， 古月玲可不像彭文明那么无脑，一个十八岁的科级派出所所长，毫无疑问，他的家族必然显赫，否则就算你立下天大的功劳，也不会在十八岁走到这一步。 这更加增添了古月玲的兴趣，但是她更喜爱的，是大宝的模样，清秀白皙，身材修长，简直是古月玲心中的白马王子。 大宝和左明月是万万没想到，俩人竟然同时招惹上了烂桃花，不过即使是知道，他们俩也不会在乎的。 古月玲瞅了一眼彭文明，这货因为嫉恨，脸上的表情太狰狞了，她暗暗庆幸，去年刚到分局的时候，有人还撮合过他们俩，后来俩人处过几天，最后因为一次小事的争吵就分了手， 这次俩人一起下乡，是古月玲自己申请的，她想利用这次机会想和彭文明和好，但是一看到秦大宝，她的这个心思就完全抛于脑后了… 第321章 小秦所长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傲慢无礼呀 大宝哪知道彭文明和古月玲怎么想？他打了盆水，在办公室门口洗脸，孙谦蹲在一旁抽烟， 大宝抖了抖脸上的水珠：＂胖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谦把毛巾递了过去：＂昨儿下午我回来的。＂ ＂家里没啥事吧？＂大宝把毛巾酘湿了擦脸，没听到回答，低头一看，死胖子脸有点红， 大宝可奇怪了，胖子的脸皮厚的跟城墙拐弯似的，还能脸红？这可是个新鲜事。 ＂你特么脸红什么？回家相亲去了？＂ 他一低头，就看到孙谦瞪着大眼珠子瞅着自己，那脸更红了， 大宝乐了：＂还真是相亲去了？＂ 孙谦闷闷的说了一句：＂滚！＂ 大宝哈哈大笑，笑得孙谦面红耳赤，一下子就蹦到了大宝的身上，拼命要咬他耳朵，大宝一笑就没了力气，甩了几下没甩开。 左明月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岀来，一见这个情景是柳眉倒竖，大吼一声：＂死肥猪，老子数到三…＂ 孙谦麻溜的从大宝身上下来，左明月哼了一声，端着大盘子进了大宝的办公室，两个小丫头一人拿着一个烤鸭腿，咯咯的围着孙谦连蹦带跳， 彭文明的脸更加的阴沉，他已经快气得吐血了，这种无视感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他刚要怒吼，古月玲拽了他一下，微微摇摇头， 彭文明瞪着古月玲，古月玲小声说道：＂先别着急。＂ 彭文明一愣，这才勉强压下怒火。 秦大宝耳聪目明，不在意的瞟了他们一眼，冲着孙谦说道。 ＂富贵那边怎么样了？你去看过了没有？＂ 孙谦摇摇头：＂老刘这两天一直跟他忙活呢，听说今天下葬，应该明后天就能回来上班吧。＂ ＂嗯，现在关着的这几个人，得抓紧处理，韩书记不是说过开个公审大会吗？到时候跟分局请示一下，开完会该毙的毙，该判的判。＂ ＂老大，你的意思是该怎么判呢？＂ 大宝伸出手指晃了晃，孙谦撇着嘴从兜里掏出烟，给他点了一颗， 大宝犹豫了一下：＂王大勇，高家兄弟，持枪抢劫伤人，性质极其恶劣，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李黑驴当街杀人，目无法纪，也是一死，范金全，范金民贪污，买凶伤人，具体判几年，你去和韩书记商量吧。＂ ＂那范金全和谭香兰一事不提了？＂ 大宝抽了口烟：＂不提了，否则的话在舌头底下谭香兰就没活路了。＂ 孙谦点了点头：＂这样也行，范金全俩人关几年也够了。＂ 他转头见彭文明和古月玲在低声说什么，孙谦努努嘴：＂这俩货怎么办？＂ 大宝冷笑一声：＂怎么办？凉拌。＂ ＂凉拌？＂孙谦愣住了，什么是凉拌？ 大宝捏了一把他的胖脸蛋子：＂对，就是凉拌。＂ 说完就喊：＂大丫，玉秀……＂ 大丫扎着两个手从厨房跑岀来：＂小师叔，秀儿正在起馒头呢，有事你跟我说吧。＂ ＂去，上卫生院，让小年和小月回来吃饭。＂ ＂哎。＂大丫解下围裙擦了擦手，撒腿就跑了。 古月玲正了正软帽，嘴角含笑上前两步：＂秦所长，您看我俩需要做点什么？＂ 秦大宝抱起两个小丫头，微笑着说道：＂找地方吃饭。＂ ＂啊？找，找找找地方吃饭？＂俩人都懵了，什么玩意儿？来工作连顿饭都不给提供呗？ 大宝顶了顶两个小丫头的脑门：＂走喽，吃饭去喽。＂他们进屋了， 彭文明和古月玲在春风里零乱了，我们是谁？我们来干啥？我们该去哪？ 孙谦咧嘴笑了：＂二位，我们派出所定量粮有限，没带二位的饭，要不你们回分局食堂吃完再来？＂ 彭文明都快气炸了，回分局吃？十几里地？吃完了再回来？玩呐？ 古月玲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她一拽彭文明，冷冷的说道：＂好吧，我们回，分，局，吃…＂ 说着推起自行车俩人就走了，孙谦呵呵笑了两声：＂俩个小坷垃，脾气还挺大，还想上我老大这来找存在感？你们疯了吧？＂ 秦大宝从办公室里出来，见俩人已经走了，回头喊了一声：＂月亮，俩个碍眼的走了，咱们去厨房吃。＂ 左明月答应一声，捧着盘子走岀来，皱着眉头问道：＂这俩人到底是来干嘛的？一点正经话都没有，东拉西扯的。＂ 大宝接过盘子：＂这不是成立生产队吗？下来捞政绩的。＂ 孙谦和左明月同时撇撇嘴，不屑的翻了翻眼睛。 孙有福也和小年闰月一起来的派出所，二狗和孙连福在卫生院守着老太太， 看着三人食不下咽的样子，大宝放下了筷子，昨天回姥家，特意和姥姥说了孙奶奶这个病， 老太太是军医出身，主修的是西医内科，外科也很厉害，但是她听大宝说了孙奶奶的症状 以后，沉吟了好久，才告诉大宝， 孙奶奶得的可能是失魂症，这失魂症又叫做离魂症，属于中医中的一种疾病，也就是西医里说的精神分裂症，与精神心理压力过大等因素有关。 听了大宝的描述，孙奶奶的病状应该是抑郁，情绪波动大，出现古怪或异常的想法，其实就是自我逃避， 现在陆军总医院是以西医治疗为主，并不擅长治这种病，不过，老太太也说了，在善德堂有位姓叶的老先生，治疗这种病很拿手，老太太和这位叶老先生打过交道，对叶老先生的医道极为推崇， 老太太特意写了张条子，让大宝带病人去善德堂找这位叶老先生，叶老先生见了条子肯定会全力以赴的救治。 大宝把这个事一说，孙有福才放下心来，小年和闰月也乐了，俩个小姑娘这才大吃了起来。 刚吃完午饭，韩千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通知开会，现在大宝的办公室里也有了电话，邮政所的一根电话线给了他们派出所。 大宝和孙谦俩人溜溜达达的往公社走，路过中学往里面看了一眼，学生们吃过午饭还没上课，但是都没吃饱，没有几个孩子在操场上打闹，都是坐在操场边聊天， 到了公社，俩人直接去了会议室，此时的会议室坐满了人，都是公社的各部门干部和办事员， 大宝一看，足有三十多号人，大多都不认识， 公社副书记李和一见到大宝和孙谦开门进来，慌忙站了起来，本来会议室里人声吵杂，现在为之一静。 别看大宝没见过这些干部，可是这些干部可都偷偷看过他，大家都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小秦所长，快请坐。＂ 大宝一看韩千月还没来，就谢绝了李和的让座，和孙谦找了个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结果就是，他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屁股就像是装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不是让座就是满脸堆笑的打招呼。 大宝微笑着一一回应，这让众人的心里很诧异，这个小秦所长很亲切啊，不像有些人传的那么傲慢无礼呀… 第322章 不捧你你就是玻璃渣子 等了足足有十分钟，会议室的门才被推开，四个人鱼贯而入，走在前面的是韩千月，后面是两个中年男人，最后一个是谭香兰， 现在的谭香兰剪了短发，穿着双排扣的干部服，倒是有几分干练。 韩千月坐下之前，特意看了一下，见大宝来开会了，禁不住松了口气，暗骂一声小混蛋，凭借一己之力将公社领导班子换了一茬， 现在她也叫惯了小混蛋，越叫越顺口，她和王国华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个中年男人一边一个坐下，比李和坐的还靠前，大宝心里明悟了，这肯定是新来的公社主任和副主任。 果然，韩千月站了起来，会议室内的议论声渐渐停止，大家都正襟危坐，大宝和孙谦也不会特立独行，也都挺直了腰板。 韩千月双手撑着桌子，大声说道：＂都静一静，开会了，在开会之前，我先介绍一下，＂ 她顿了顿，用手掌示意了一下左边坐的人：＂这位是咱们四季青公社的新任主任，兼党委副书记严建强同志，大家欢迎。＂ 众人纷纷鼓掌，这个严主任长得四方大脸，眉毛浓密，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也没站起来，只是点头示意。 韩千月微微不快，刚才在办公室里谈话的时候，这个严建强就总是打断她的话，老是倚老卖老，装出一副老革命的样子，挺让人讨厌的， 按照规矩，公社一把手在站着介绍你的时候，你应该出于礼貌和尊重要站起来回应，而不是四平八稳的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孙谦侧着头小声说道：＂看来这个新来的严主任有点难搞哦？＂ 大宝笑了笑：＂关咱屁事儿？捧他他就是个杯子，不捧他就是玻璃渣子。＂ 孙谦吃吃的笑了，老大说话就是精僻。 韩千月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人，她也不搭理严建强，现在的她在公社是一呼百应，没人敢和她对抗，毕竟不怕她，还得怕她身后的那把绝世名刀鬼见愁呢， 所以韩千月现在是底气十足， 韩千月又示意了一下右边坐着的这位，这位大约四十岁左右，长得很瘦削，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这位是咱们公社的新任副主任，党委委员桂永清同志，大家欢迎。＂ 众人又是一阵鼓掌，桂永清倒是很有礼貌，听到书记一介绍，马上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点头示意。 韩千月接着说道：＂上级领导非常重视咱们公社的工作，也派了两位公安分局的同志来参加联合工作组，哎，大宝，那两位分局的同志呢？怎么没来参加会议？＂ 大宝懒洋洋的说道：＂不知道啊，说是回分局食堂吃午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人家是上级机关派来的，去哪也不用跟我们打招呼。＂ 韩千月还没说话，严建强却怒了，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你这个小同志说话怎么这个调调？流里流气的，一点都没有个公安战士的样子，你们所长呢？怎么他不来开会，派你们这两个小孩子来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乱弹琴！＂ 大宝的脸色渐渐地阴沉了下来，他看得岀来，这个姓严的是在借题发作，耍个下马威，而自己就是那匹马。 这一下可妥了，会议室里瞬间安静，大家都直眉瞪眼的看着严建强，这老家伙可真是勇啊，要说在整个公社，不拿领导当干部的，只此一位，你上任伊始，就拿脾气最驴的开刀，你的勇气真是令人赞叹。 韩千月含着笑坐了下来，这回可有好戏看了，这小混蛋要不是看在老王的面子上，连她这个公社一把手都不会放在眼里，你个破主任算个屁呀？你的上任还在他的马厩里吊着呢。 大宝慢慢站了起来，拍拍孙谦，拿起大檐帽戴上，俩人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这下子所有人都傻眼了，这是几个意思？罢会吗？一点儿脸面都不给留？ 大宝走到门口，转头笑了笑：＂等分局的人来了，我会让他们来公社报到，以后开会就不用叫我们派出所来了，我们也不懂公社的工作，以后有什么工作需要派出所配合，请各位领导下文到派出所，我们会酌情予以配合。 我们还有案子要办，就不开这个会了。＂ 严建强用力一拍桌子：＂你什么态度？＂ 大宝瞟了他一眼：＂你的声音太大了，应该去赶大车，这是你在我面前拍的第二次桌子，再拍一次，我不介意给你撅了，还有，胖子，你告诉他刚才我说的话。＂ 说完开门扬长而去，孙谦掸了掸帽子，笑眯眯地看着严建强说道：＂我老大刚才说了，捧你你是个杯子，不捧你你就是玻璃渣子。＂ 他戴上帽子，环顾了一下众人，猛然喝道：＂都特么坐直了！流里流气的，一点儿都没有个干部的样子！＂ 说完摔门而去， 严建强气得嘴唇都哆嗦了，那张脸都青了， 韩千月见了，这个痛快呀，就像是三伏天喝了杯冰水一样，全身舒爽。 在坐的干部们，都 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这会开的？真特么过瘾…… 严建强气得指着门口说道：＂什么态度？这是什么态度？韩书记，他们领导呢？他们所长呢？叫过来，处分他们，这，这简直就是土匪习气！＂ 韩千月也不瞅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刚才那俩个就是派出所的领导，高个那个是派出所所长秦大宝，胖的那个是副所长孙谦。＂ 严建强愣了一下，他也不是傻子，在来上任之前，上级领导找他谈话的时候，就一再跟他提起秦大宝这个人，可是他自以为是惯了，忘了领导告诫自己的话，上任之初，便惹到了大麻烦。 而桂永清，眼镜后面的眼神一收缩，别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这会儿大宝俩人已经进了卫生院，来到病房看李清明，李清明的伤已经合口，只剩下了慢慢痊愈， 他一听大宝说要把三个抢劫犯都开公审大会枪毙，忍不住哽咽了起来，这被抢劫的一幕已经成了他的梦魇，好几次做梦都看到几个黑乎乎的身影站在身前，他仿佛看到了歹徒露出的大牙，还有手中黑洞洞的枪口… 李清明哽咽着拉住大宝的手，连声道谢，他确实应该谢谢大宝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大宝救他，即使是失血过多都会要了他的老命。 大宝可受不了一个大老爷们儿拉着他的手又哭又笑的，这李清明没有成亲，一辈子守着老娘过日子，莫非他喜欢的不是女人？ 大宝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赶紧拽出自己的手，心里暗骂：艹！被一个男人给占了便宜，这只手老子不要了。 大宝赶紧拉着孙谦从病房出来，拿出手绢一个劲的擦手，孙谦纳闷了，问明原委以后，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大宝踢了他两脚，也没有让他憋回去，这孙谦根本就不怕他，估计能让他怕的也只有左明月了， 孙奶奶还是那样，睡一会醒一会儿，水米不打牙，全靠打葡萄糖维持，这人一旦患上了离魂症，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二狗和孙连福回派出所吃饭去了，孙有福和小年、闰月守在病床前，一脸的愁容， 大宝也不忍心去看孙奶奶的脸，那张脸惨白惨白的，皮包着骨头，如果不是眼珠子还能动弹，那真的是和死人只差一口气了。 第323章 大宝被车给撞了 大宝拍了拍孙有福的肩膀：＂孙叔，明天早上咱们就去城里，这个善德堂在东直门外，你们坐马车，我骑摩托车，咱们在东直门汇合。＂ ＂哎，哎哎，好。＂孙有福也知道，这是他娘最后的生机了，如果那位叶老先生再救不了老娘的话，家里就得准备后事了。 ＂还有个事我得和您商量一下…＂大宝看了低头抽泣的小年一眼：＂这次孙奶奶从城里回来，我打算在公社给小年找一份工作，闰月呢，也别回村了，就在公社中学把初中念完，您看行不行？＂ 小年和闰月猛地抬起头，一脸的不敢置信。 孙有福大叫一声：＂啊？小，小秦，你说啥？＂他现在已经是知道了大宝有对象，无论是从长相工作，还是其他的，女儿跟人家比那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他早熄了那份旖旎的期望，况且也早就明白了大宝帮助女儿，只是出于怜悯之心，所以没有了期待， 这冷不丁听大宝一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本来吧是想在城里给小年找一份工作的，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可我又一想，现在的公社书记是我的一个婶婶，小年要是留在公社，恐怕以后发展会更大， 而且闰月在公社上学，姐妹俩彼此有个照应，等到闰月中学毕业，无论是她想工作，还是当兵，我都能安排， 您看怎么样？或者小年去城里工作也可以，去轧钢厂…＂ ＂我留在公社，哥，我留在公社。＂小年一把抓住大宝的胳膊，闰月的小拳头也攥得紧紧的，满脸期待的看着她爹。 孙有福有点见识，他听明白了大宝的话，留在公社，有公社书记照顾，小年以后只要不犯错误，肯定能当上干部， 孙有福是万万没想到，他苦熬了半辈子，竟然有一天会遇到幸福的选择，他激动地老泪纵横，连连说道。 ＂小秦呐，你是俺们孙家的大恩人哪，叔听你的，以后她们就是你的亲妹妹，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快，还愣着干嘛？赶紧给你哥磕头。＂ 小年已经哭得是稀里哗啦了，倒是闰月很坚强，她拉着姐姐就要跪下，大宝一把扶住她们。 ＂可别的，我可不是地主老财，需要人跪来跪去的，你们这个妹妹我认了，还有小暑小寒呢，我都认了。＂ 这几个孙家人是又哭又笑，躺在病床上的孙奶奶本来呆滞的眼珠突然动了起来，别人没看到，倒是让大宝看到了，他忽然有了一点想法，是不是现在的生活没有了盼头，所以孙奶奶为了不连累家人，能为儿女省一口吃的，才一心求死的？ 现在一听孙女有了工作，孙奶奶又重新燃起了生存的希望？ ．．．． 在回派出所的路上，大宝一直在琢磨这件事，越琢磨越是这个理，他和孙谦刚一进派出所的院里， 双棒小丫头就冲了过来，大宝蹲下张开双手， 这时一辆吉普车猛地冲了进来，司机一打方向盘，闪开了大宝和孙谦，却向两个小丫头冲去， 大宝怒吼一声，脚下一蹬，箭也似的窜了出去，一把搂住被吓呆了的玉云玉雪， 吉普车一个急刹车，大宝躲闪不及，右肩膀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左明月和大丫尖叫着冲了过来，孙谦急得去拽车门， 大宝把两个小丫头交给了大丫，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左明月一看，大宝右肩的衣服都破了，渗出了血迹， 急得她哇哇大哭，这边孙谦已经把驾驶座上的彭文明拽了下来，彭文明一身的酒气，现在吓得一身冷汗，这点酒劲早过了， 秦大宝冷冷地看着被孙谦揪过来的彭文明，他的杀意已经快压不住了，今天也就是大宝，换了个身手差的，玉云玉雪的小命早就没了， 左明月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嘴巴子，彭文明的脸立马肿了起来，他眼睛一瞪：＂你特么敢打我？＂ 左明月反手一巴掌就把他的话给塞了回去， 这时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古月玲，而副驾驶座上下来却是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中年人， 中年人满脸通红，一身的酒气，指着左明月喝道：＂住手！干什么你？倒反天罡啊？＂ 左明月哪会惯着他？闻言轻蔑的一撇嘴，又是两个大嘴巴子，彭文明都被打懵了，鼻血涌岀来都不知道， 那个中年人晃晃悠悠地绕过车头来抓左明月，大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中年人哎呀一声：＂放手！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海淀分局副局长李长友，你赶紧放手，我特么让你脱了这身制服你信不信？＂ 他冲大宝一说话，大宝差点吐了，这股酒臭味扑面而来，太味儿了，比茅坑还臭。 大宝转头一看，厨房门口有口小缸，平时是装泔水的，这几天刘桂芳老是念叼着抓几只鸡来养，大宝没答应， 这刘桂芳是个过日子人，就把每天的泔水存起来，送给一个捡破烂的老头，正好今天有大半缸泔水， 大宝一拧李长友的手腕，李长友 哎呀一声，大宝一动右胳膊，有点疼，他更怒了，忍着疼抓着李长友的头发，紧走几步，到了泔水缸前，直接把他给摁进去了， 李长友脑袋一进水缸，他一下子就慌了，张嘴想喊，一大口泔水直接就让他咽了下去，这一下他的手紧着扑腾， 大宝提起李长友的脑袋，把他扔在了一旁，李长友躺在地上，哇的喷岀来一大口污水，刚才他着实喝了几大口，这肚子都胀得不行了。 古月玲都吓傻了，这可是分局的三把手啊？这个秦大宝是傻子吗？他一个乡下派出所所长怎么敢这么对待上级领导？ 现在的海淀分局，局长严文龙自杀，副局长周虎被逮捕，局里只剩下一个政委和一个副局长管事，这个副局长就是李长友， 要说这个李长友倒也不是酒囊饭袋，他的后台就是副区长彭锦东，也就是彭文明他爸， 李长友当时和严文龙竞争局长的位置，可惜，严文龙上位，李长友落败，从此以后俩人势同水火， 严文龙为人强势，顺手又把周虎给提拔了上来，这俩人一联手，把李长友给压制的在局里大气都不敢喘，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这三年，李长友在分局的话语权还赶不上传达室的老张头，他都憋屈的想调走了，可没想到，劈雷一声震天响，严文龙一时冲动，把自己给嘎了，周虎也进去了， 政委也萎了，整个分局只有李长友说了算，他是站起来了，可惜，还没站两天，市局刑侦处长于明河就调入了分局任局长，于此同时，法制科科长王土生也被提拔成了副局长， 不过李长友毕竟是海淀分局的老人，这两位已经压不下他了，在如今的分局，李长友的话语权很重，这也让他飘了起来。 今天彭文明和古月玲回到分局，就请他吃饭，酒桌上彭文明一顿告状，酒足饭饱之后，李长友决定要替彭大少爷收拾一下这个不识好歹的小所长， 出发前，已经喝多了的彭文明赶走了司机，他开着车载着李长友和古月玲来到四季青公社派出所， 彭文明喝多了，迷迷瞪瞪地才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第324章 光屁股推碾子-磕碜一圈了 秦大宝勾了勾手指，孙谦就去扭彭文明，彭文明拼命挣扎，孙谦个完蛋玩意儿，白长一身膘，竟然制不住他，大丫两步走到他的面前，咣咣两掌就把彭文明给打的骨软筋麻， 彭文明被大丫一拎裤腰带就给提了起来，看得孙谦直咧嘴，这丫头这么猛吗？ 大宝接过彭文明，直接大头冲下给塞泔水缸里去了，两分钟以后才提岀来，扔在地上， 这下可好，李长友和彭文明就跟两个仰面朝天的蛤蟆一样，四仰八叉，嘴里不停地往外吐水， 大宝脱下衣服，这上衣和衬衣都穿不了了，肩膀一个大口子，左明月赶紧跑回他的房间，找了一件干净衬衣出来， 现在大宝除了内裤，剩下的衣服都是左明月洗的，所以衣服放在哪她很清楚。 大宝赤着上身，露出一身的肌肉，古月玲的眼睛都快扎进去了，她不由自主地咽口唾沫，艹！真想上去咬一口。 大宝看着已经快愈合好的伤口，忍不住皱了皱眉，重生快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受伤， 左明月给大宝把衬衣穿好，一边系扣一边冲着古月玲恶狠狠地呲着牙：＂看特么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要说这人的表情也是分人解读的，在古月玲看来，左明月此刻就是个纯纯的刁妇，可在大宝看来，却是可爱无比， 大宝忍不住捏了一下左明月的脸蛋，左明月的脸上立刻布满了红霞，这一幕看得古月玲是脸色铁青，再也看不下去了，骂骂咧咧地拉开后车门上了车， 李长友这时已经缓过来了，他慢慢地爬起来，捋下头发上的菜叶，李长友阴恻恻的看着大宝。 ＂你就是秦大宝吧？你竟敢打我？＂ 大宝是陆建邦的外甥，市局里人人都知道，可是分局里知道的人却不多， 以前李长友是分局的边缘人物，连上市局开会都轮不到他，大宝的名声又没传遍整个系统，你说他怎么可能知道大宝的来历？ 严文龙一事的内情只限市局分局一把手知道，这是保密的，就连王土生也是因为牵扯进此事才知道的， 所以李长友还是被蒙在鼓里的，不知道这个小所长才是始作俑者，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得瑟。 大宝咧嘴一笑：＂我怎么会打李副局长呢？我只是帮李副局长醒醒酒而已，你看，你现在酒不是醒了吗？＂ 李长友气得直哆嗦，他指着跟猪头一样的彭文明：＂那他总是挨打了吧？你们好大的胆子！＂ 大宝一本正经地摇摇头：＂那不是打人，只是醒酒的一种方式而已，对于醉酒的人，我们公安人员必须采取的一种强制措施。＂ ＂我艹…＂李长友都快疯了，这特么打人还有理了？他指着秦大宝，手指头都哆嗦成点钞机了：＂你，秦大宝，你目无领导，你你必须停职做检查，还有那个姑娘，必须停职等候处理。＂ 大宝依旧一本正经地解释：＂让我停职检查？你说了不算。＂ ＂我是分局主管人事的副局长，我怎么说了不算？你必须停职做检查。＂ 大宝不想再跟他玩下去了：＂你是管人事的？那你见过我档案吗？她叫左明月，你见过她的吗？噢对了，还有这胖子，你见过他的档案吗？ 狗屁都不知道的东西，还敢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你可真是够蠢的。＂ 李长友一愣，他是分管人事的副局长，可是秦大宝几人下来的时候，严文龙还在，人事上的事他连毛都摸不着， 不过大宝这么一说，他倒是留了心，等回到分局一定要翻看一下秦大宝几人的档案，看看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殊不知李长友是想瞎了心了，秦大宝、孙谦和左明月是下来挂职锻练，档案一直在市局人事处，就凭李长友想查大宝的档案？他还不够资格。 李长友憋了一肚子气，在这儿他却无可奈何，他现在是光屁股推碾子，磕碜一圈了，既然这样，他索性就把喝泔水这事撇开，从另一方面质问大宝。 ＂秦大宝，分局派彭公安、古公安下来配合派出所工作，为什么连饭都吃不上？＂ 大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李副局长，我们派出所每个人都有定量粮，就这还不够吃呢，你们分局红口白牙的派人下来，我们还得搭粮食？这不是开玩笑吗？难道他们来工作，不带粮食下来吗？＂ 李长友一下子语塞了，从过了年起，粮食定量一降再降，大多数人家都吃不饱，就算是去亲戚家串门，也得自带粮食，秦大宝说的没毛病， 可实际情况是，上级机关派人下来工作，派出所就得想办法让人家吃饱吃好，这是不成文的规定，这种事可是拿不到台面上来说，谁说打谁脸。 李长友一抬脸，看到了左明月怀里的两个小丫头，他眼睛一瞪：＂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带到单位来了呢？乱弹琴，这里是派出所，是工作的场所，怎么回事？＂ 大宝呵呵冷笑了两声，他实在是不想再跟李长友扯下去了：＂李副局长，你来我这的目的我很清 楚，不就是没给你的狗喂食，你这个主人没面子了吗？ 你不是问这两个孩子是谁吗？我来告诉你，她们是烈士的后代，在派出所生活是区党委的决定，怎么？你连区党委都要质疑吗？＂ 李长友吓了一跳，给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质疑区党委呀，他的靠山不过是一个副区长而已，区委排名第五， 李长友不敢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就不光是丢脸了，怕是连屁股都得丢了，他扶起还在迷糊的彭文明，把他塞到副驾驶上，自己刚要上驾驶座开车， 大宝伸手拦住了他：＂怎么？李副局长就这么走了？＂ 李长友一愣：＂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们喝得烂醉，开着车横冲直撞，差点撞到烈士的女儿，＂大宝拎起自己的外衣：＂我为了救孩子受了伤，你不提不念的就走了？说不过去吧？＂ 李长友一听，脸色更难看了，他都忘了这件事，或者说他根本没当回事，现在看大宝这么咄咄逼人，他恶狠狠的说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 大宝冷笑一声：＂不是应该你们说怎么办吗？凭什么问我？＂ 李长友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秦大宝，你不要得理不饶人，你要知道，我还是你的领导，我奉劝你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大宝瞟了他一眼：＂别咬牙了，再咬的话牙就坏了，李长友，别拿这些话来威胁我，在我眼里，你连个屁都不算， 我给你两天时间，今天我受伤的事你得给我个说法，当然，车不是你开的，应该是彭文明给我个说法，如果我不满意，两天后，我去分局抓人，罪名是故意伤人。 我话说完了，你们可以滚了。＂ 李长友牙都快咬碎了，即使是严文龙那么强势的人，对他表面态度也没有这么恶劣，他上了车，透过车窗又深深的看了秦大宝一眼，这才开车离去。 看着远去的吉普车，秦大宝脸上一直挂着轻蔑的表情，李长友不知道的是，秦大宝没有见过他，却听到过他的名字，在上辈子大宝管理档案室时，曾看过一个秘密档案，档案里记载着101人防工程中的窃密者就是这位李长友，他是湾湾那边的潜伏敌特，代号猫头鹰！ 因此大宝才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对于敌人，就要坚决的消灭，只不过，大宝同样需要一个借口，他总不能说我是重生的，上辈子看过你的档案，这辈子就收拾你！ 这就是重生人氏的苦恼，不能把消息来源放在台面上来说，只有编造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第325章 又是一条毒计 吉普车快速的驶在公路上，迷糊的彭文明和后座的古月玲没有注意到，李长友的脸色已经平稳了下来，但是眼眸中充满了怨毒，即使是看到了，他俩也不会多想，只以为李副局长在生气罢了。 李长友暗暗咬牙，在想怎么治死这个秦大宝，他的思维逐渐清晰，刚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突然他放慢了车速，微笑着说道：＂小古，我看这个小彭是不是相中了那个女娃了？＂ 古月玲不屑的撇撇嘴：＂李副局长，您也看岀来了吗？这家伙的表现也太明显了，不矜持。＂ 李长友心里暗笑，你特么又好到哪去？你看到那个秦大宝眼睛不也直吗？ 他悠悠地说道：＂这个秦大宝也就是有点年轻气盛，别的方面可真不错，人长得好，工作也好，这么年轻就是科级干部，前程无量啊，我就是没有女儿，要是有的话，那不管用什么手段，也得让他当我姑爷。＂ 古月玲一提这个就来精神，她扒着驾驶座连连追问道：＂李副局长，你说怎么才能让一个男人乖乖的听女人的话？＂ 李长友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像小秦所长这样的优质男人，不用点计策，怎么能死心塌地的跟一个女人好， 你也知道，我平时就好看个闲书，那书里面有很多这样的故事，像是三言两拍呀什么的， 可惜呀，书里面写着古代有一种迷药，叫什么合欢散，不管男人女人只要闻上一点，就任由摆布了，现在这种药早就失传了， 小古，你说可不可笑？古代人真麻烦，哪像现在，只要衣服一脱，俩人往一起躺，再叫别人看到，这亲不就结成了？敢不娶吗？敢不嫁吗？ 要说这也是时代的进步啊，哈哈哈，你看看，我跟你个孩子说这些干嘛？＂ 古月玲嘿嘿笑着靠在了后座上，眼睛却眯了起来… 她没注意到，倚靠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彭文明，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是没睁开眼睛， 李长友瞟了一眼彭文明，也笑了起来， 这一刻，三个心怀鬼胎的家伙笑容出奇的一致… ．．．． 严建强的头又疼了，他开完了会，中午饭都没吃，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趁着没人，特意给区里的堂弟打了个电话， 主要是询问这个秦大宝是何方神圣？怎么这屌？ 当听到身为区官员秘书的堂弟郑重其事的警告他，不许招惹秦大宝，见到他要做到不笑不说话，总之就是你怎么对你爹就怎么对秦大宝。 严建强差点哭了，前天他还骂他爹一顿呢，二十分钟重复了十八次＇老不死＇的，要是他敢这么骂秦大宝，严建强叹了口气，他可不敢保证秦大宝会不会掏枪干他。 严建强挂断了电话，头疼得想撞墙，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又犯老毛病了，太自以为是了， ＂当当＂敲门声传来，严建强打起精神叫了声：＂进。＂ 副主任桂永清走了进来：＂主任，怎么了？中午饭都没吃？＂ 这个年代没人会说胃口不好，菜不可口之类的话，能吃饱已经不错了，还想吃好？开什么玩笑？ 公社是有食堂的，毕竟公社干部能下得起饭店的也没几个。 桂永清把手里的饭盒放在桌上：＂我给你打了点菜，拿了俩馒头，主任你多少吃点。＂ 严建强感动了，他招手让桂永清坐下，自己打开饭盒，饭盒里一半是白菜片炒肉，另一半是两个白面馒头。 严建强确实有点饿了，从抽屉里拿出筷子吃了起来。 桂永清笑吟吟的点上一根烟，看着严建强吃饭。 ＂主任，这个公社挺复杂啊？＂ ＂嗯？＂严建强抬头看着桂永清：＂说说你的看法。＂ ＂主任您吃您的，我闲聊几句。＂ ＂唔。＂严建强又大口吃起来。 ＂您看韩书记也就是比咱们多来几天，现在对公社的工作一把掐，我看呐，应该全是那个小所长的功劳。＂ 严建强眉头皱了皱，放慢了咀嚼的速度， ＂这个秦所长可谓是年轻气盛，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了，自以为破了几个案子，出了点成绩就了不起了。 我以为呀，公社的工作不能这么激进，应该求稳，整个公社八万多老百姓，每天衣食住行，事太多了，不稳不行， 主任，我有个建议，能不能换个派出所所长？换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稳稳当当的来。＂ ＂啊？＂严建强一口馒头噎在了嗓子里，呛得他急忙用手抠了岀来，他吃惊的看着桂永清：＂换？换个所长？＂ 桂永清缓缓点点头，他自从见到了秦大宝，就感觉有一股莫名的畏惧压向他，所以他才主动向严建强靠拢。 ＂主任，您想想，今天您和秦所长当着所有人的面针尖对麦芒，丢尽了颜面，如果不换掉秦所长，您以后在公社有什么威信可言。 我不是从中挑拨离 间，我说的是事实，反正工作出了成绩，有你们一二把手顶着，出了问题，也找不到我头上，我只是替您觉得不公平，您是老农改出身，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压在身下，我都替您不值。＂ 桂永清站起身：＂您好好想想吧，我回去工作了，您慢慢吃。＂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下严建强，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馒头，根本没尝出什么味儿， 好一会儿，他把馒头往桌子上一扔，拿起来电话：＂喂，建国，我是大哥，我想向吴书记汇报一下工作，你看…．好，我明天早上八点就到区委。＂ 打完了电话，他才长出了一口气，又拿起了电话：＂韩书记，我严建强，我明天不能和您一起下乡了，对，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好的，谢谢。＂ 撂下电话，严建强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美滋滋地喝上了，他就不信了，有区委吴书记支持，他还整不倒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 ．．．． 韩千月放下电话，揉了揉太阳穴，她知道工作难干，但是她没想到，更难弄的是人际关系，总有一些人，他不干事，也不让你干好事，这让她很苦恼，毕竟不可能因为理念不同就换主任吧？ 韩千月不再想了，站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喊道：＂香兰，香兰。＂ 谭香兰应了一声跑过来：＂书记，您叫我？＂ 韩千月点点头，让她进来，关上房门， 谭香兰和李和完全站在了韩千月这边，再加上武装部长陈汉文和秦大宝，韩千月现在已经完全的掌握了公社党委会。 ＂香兰，明天咱们按照会上说的，下乡，用两天的时间把秦家沟等三个村整合成一个生产大队，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第326章 我要告苟富贵大不孝 谭香兰犹豫了一下：＂书记，秦家沟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五家店也问题不大，难点还是在王庄村， 这个村的族长，也是老地主叫王宝斋， 要说这王宝斋在这十里八乡可是大大的有名，土改前，这王庄村和五家店三分之二的土地都是他们家的， 这两个村的村民大部分都是他们家的佃户， 解放以后，王宝斋被打倒，因为他手里没有什么人命，政府也就是没太追究，只是将他的土地都收归国有了， 王宝斋没种过地，政府也不能让他一家三口饿死，就安排他给村里赶大马车，这个活可是个肥缺，一般人还轮不到，这几年一直也没听到他什么消息， 但是，也偶尔有传闻，说这个王宝斋并不老实，经常在下面说了很多有的没的，搞一些小动作，那时候都是合作社，没人愿意管这种扑风捉影的事儿，所以到现在王宝斋还是生活在村里。＂ 韩千月明白了，谭香兰的这些话绝对是听范金全和别人在饭桌上说的，否则以她的文化程度，有些话她是说不岀来的。 ＂看来这次成立生产队，背后的阻力就是来自于类似王宝斋一样的人。＂ ＂那肯定啊，老百姓对成不成立生产队意见不大，反正怎么都是干活吃饭睡觉，关键就是村里这些说了算的人，成立了生产队，上工拿工分，谁还听族长村长的呢？＂ 韩千月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这是市里关于公社成立生产队的具体规定， 她叹了口气说道：＂香兰你说的对，成立人民公社，成立生产队，就是为了打掉这些宗族势力，这也就打破了一些人能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的美梦，你想，这些人怎么可能答应呢？＂ 谭香兰也发愁，韩千月站起来，看着窗外，喃喃地说道：＂看来还得是派出所出手，把这些人打残打怕，让他们不敢耍手段，乖乖的听从政府的安排才行……＂ ．．．． 派出所的大办公室里，除了苟富贵，其他人都到齐了，大宝穿着白衬衣，坐在椅子上，看着众人， ＂今天咱们开个会，从后天开始，公社正式成立各个生产队，咱们派出所的任务很重，需要全力为这项工作保驾护航， 具体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因为派出所不参与具体的事务，咱们的任务只有一个，谁闹事就抓谁，谁捣乱就处理谁，绝不姑息，绝不手软， 我已经拟好了处理方案，罪轻的，公社办学习班，学习三个月，白天强制劳动，晚上学习，自带干粮。 罪重的，由司法所和咱们牵头，立马送去东北进行劳动改造， 孙谦，关于王大勇等三人抢劫材料，李黑驴故意杀人材料，你等一会儿骑摩托车送去分局审批，等区里和分局批示下来，立马召开全公社公审公判大会，就地枪决。＂ 孙谦应了一声是。 众人心中一凛，只觉得所长今天是杀气腾腾，与往常判若两人。 刘铁锤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所长，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的人手可不够啊。＂ 大宝摆摆手：＂我已经跟韩书记请示过了，在此期间，公社武装部民兵连归咱们调遣。＂ 刘铁锤松了口气：＂那就没问题了。＂ ＂后天成立四季青公社工农第一生产大队，是由秦家沟，王庄村，五家店三个村合并组成，＂大宝敲了敲桌子：＂由我带队，除了刘铁锤，林玉秀之外，其他人都要去，这次任务一定要完成。＂ ＂是！＂众人齐声应道。 大宝一挥手：＂散会。＂ 大家愣住了，这会，开的也忒短了点吧， 众人散去，该干嘛干嘛去了，大宝和孙谦，左明月走出大办公室， 大宝低声对孙谦说道：＂你一会和湘梅一起去分局，把范金全，范金民交给法制科，这俩由他们处理，还有，你找王副局长，把王宝斋的材料批下来，后天先把这老小子给收拾了，别人就不敢闹腾了。＂ 孙谦呵呵笑了：＂老大，人家都是杀鸡儆猴，你这可好，直接把猴给杀了，那鸡不都得吓尿了？＂ 大宝拍拍他的肩膀：＂要想让生产队顺利成立，必须要有三板斧，第一就是当众抓捕王宝斋，第二就是干部任命，最重要的第三就是公审公判大会， 这三板斧砍出去，以后咱们就轻松了…＂ 他话还没说完，一辆毛驴车就闯进了派出所，驴车上两个女人嚎啕大哭，边哭边骂。 ＂不孝啊，大不孝啊！＂ ＂政府给我们作主，要惩治不孝之子呀……＂ 大宝眉头紧锁了起来，小声的骂了一句：＂破派出所，事真多。＂ 毛驴车停在院中间，赶车的老头跳了下来大叫：＂苟富贵，你给老子滚岀来，你个不孝之子！＂ 这一下派出所里的人都岀来了，刘铁锤脸色铁青，凑近大宝身边小声说道：＂所长，这是苟富贵的爹娘，还有妹子，昨天苟富贵给他前妻下葬，他爹娘就带着亲戚去闹了一场了， 苟富贵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把他们给赶走了，他们昨天就说，要来咱们派出所讨个公道。＂ 大宝眯起了眼睛，双手插进裤兜：＂你去把富贵叫来。＂ ＂是！＂刘铁锤跑出去了， 大宝踢了孙谦一脚：＂赶紧办事去。＂ 孙谦揉着屁股，嘻嘻笑着：＂让我再看一会儿热闹呗。＂ 大宝眼睛一瞪：＂滚蛋。＂ 孙谦还要顶嘴，左明月一拳怼在他的胸口：＂滚！＂ ＂好嘞！＂孙谦立马就萎了，招呼柳湘梅去马厩提人， 柳湘梅见孙谦嘴里嘟嘟囔囔的，凑近一听，差点没乐出声。 ＂你当我是怕你呀？我是怕你家的那头母老虎，你就得瑟吧，早晚让你知道母老虎的厉害。＂ 柳湘梅捂着嘴问道：＂孙副所长，母老虎是谁呀？＂ 孙谦吓得跳了起来，一把夹住柳湘梅的脖子：＂你的话太密了，别逼我灭口啊！＂ 这边秦大宝面无表情地看着院子里苟家三口人。 苟富贵他爹叫苟世全，苟世全挥舞着小鞭大叫：＂派出所的领导呢？给我岀来，你们不是为民作主的吗？那就岀来为我这个小民作一回主。＂ 秦庆贵瞅了瞅大宝，大宝摇摇头，秦庆贵和赵五河去了马厩，这回大宝身边就剩下左明月和大丫了， 苟世全叫唤了几声见没人搭理他，就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大宝叫道：＂小子，你们领导呢？叫他出来，我是苟富贵的爹，我要告状！＂ 大宝冷冷地说道：＂我就是这个所的所长，有话你就说吧。＂ 苟世全一愣，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宝，不屑的笑了：＂你可拉倒吧，你小子胎毛未净，乳臭未干，还敢冒充领导？你赶紧的，叫领导岀来，今天领导不为我们作主，我们一家三口就不走了。＂ 大宝接过左明月递过来的上衣，慢慢穿好，系上扣子，戴好大檐帽，这才说道：＂有事你就说，没事滚蛋。＂ 苟世全愣住了，这和他所想的可不一样啊？按照他的想法，这时候应该有人把他们请进办公室，茶沏上，烟摆上，然后再安抚自己吗？ 这怎么两句话不说就骂上人了呢？ ＂我，我有事，我要告苟富贵大不孝…＂他抬头看了看大宝，大宝依旧是面无表情。 ＂具体的说说，苟富贵哪不孝？＂ ＂他，他不听爹娘的话，和爹娘争吵，是大不孝，对妹妹口出恶语，不爱护，是大不仁，这两大罪状够不够？＂ 大宝冷笑一声：＂你这是来唱戏吗？还挺有文词，那我是不是应该配合你喊一声升堂啊？＂ 苟世全更懵了，他脑子里像是浆糊一样，嘎巴了两下嘴，什么也没说岀来， 苟富贵他娘本来是小声抽泣，现在是嗷唠一声，一下子坐在地上唱，哭起来了。 第327章 唱戏都唱跑调了 苟富贵他娘两腿一抻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脸，太干了，一点眼泪都没有，老太太赶紧从嘴里沾了点唾沫抹眼睛上了， 这把大宝他们仨恶心的，心里一顿骂：你特么没眼泪还制造点呗？你当我们瞎呀？ 可当老太太张嘴一哭，差点没把大宝给气出脑溢血来。 ＂我滴青天大老爷呀，老太太我苦哇，今天我要来诉诉冤情，看人家怀儿呀整整十个月整啊，老太太我怀了八个月，不孝儿就降生啊…＂ 大宝一听，我靠！这是要唱啊？包公吊孝吗？ ＂人都说娘欠儿的娘啥都愿意给，儿欠娘的再多也不用他还……＂ 苟富贵的妹妹蹲在她娘身边拽了拽?子，小声说道：＂娘，跑调了？＂ ＂啊？跑了吗？不能啊？行了，你滚一边去……＂ 大宝脑门上的青筋都冒岀来了，还跑调？ 厨房里刘桂芳抱着两个小丫头出来了，一脸的惊奇：＂我滴妈呀，这是唱堂会吗？多少年没听了？这几个唱戏的真厉害，还上派出所唱来了。＂ 老太太一看没人打断她，更来劲了，又沾了点唾沫抹脸上了，（看了这段别喷我，这是小鱼亲身经历过的，在老家看到过的，绝对真实，边唱边说，老热闹了） ＂都说那养儿呀是为了防备老，可谁想我养的儿呀是一个不孝的，一岁两岁在我的怀中抱，三岁四岁不离我的身形…＂ 大宝暗中叫了声，得喽，这还越唱越来劲了， 这时候大门口探出了很多脑袋，路过的人都以为这是唱戏呢， ＂爹…娘，你们在干嘛？＂一声大喝打断了唱段，随着声音，苟富贵和刘铁锤冲了进来。 这才仅仅两三天的工夫，苟富贵已经憔悴了很多，胡茬都出来了， 他悲愤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亲人，眼神里透出来伤心， 老太太的哭诉戛然而止，她爬了起来，冲着刘铁锤就跪下了，这么多人里，只有刘铁锤年龄最大，瞅着像个领导。 ＂领导啊，俺要告状，告这个不孝子，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为了一个贱人，不听爹娘的话，顶撞爹娘…＂ ＂够了！＂苟富贵大喊一声，吓得老太太一哆嗦，她从没见过老实听话的儿子这么凶的跟她讲话。 苟世全上前几步，抡起胳膊打了苟富贵两个耳光：＂打死你个不孝子，竟然敢这么跟你娘讲话。＂ 这两个耳光打得不轻，苟富贵的鼻子里冒出鲜血。 大宝静静地看着，他在看苟富贵究竟是一个愚孝之人，还是一个讲道理的男子汉。 苟富贵慢慢地抹去了鼻血，他略带佝偻的腰杆挺了起来，脸上带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这让苟世全心里感到了一种不安，他禁不住倒退了一步。 苟富贵沙哑的声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两年，槐花嫁给了我两年，爹，娘，你们打过她多少次？除了我在家的日子，剩下的每一天都在挨打吧？＂ 苟世全一愣，苟富贵他娘咬着牙说道：＂打了，那又怎么样？你去打听打听，谁家的媳妇儿不挨打？偏就是这个婊子金贵？＂ 苟富贵一阵惨笑：＂两年啊，槐花天天挨打，从来没吃饱过肚子，你，苟翠平，你用最恶毒的话去骂她，用针扎她，她一顶嘴，就换来你们三个的轮番毒打，她是人哪！＂ 苟富贵怒吼了起来：＂你们拿她当过人吗？＂ 苟世全大怒：＂你喊什么？为了一个外人，为了一个破鞋，你跟你爹娘大喊大叫？你个畜牲！你不孝啊！＂ ＂我畜牲？我觉得你们才是畜牲吧？她是人，什么样的人才能经得起两年的挨打受饿？既然你们不拿她当人，以后，咱们各走各路，你们和我再没有一点关系。＂ ＂你个畜牲！＂苟世全抡起胳膊，还要打苟富贵，却被苟富贵一把攥住手腕， 他凑近苟世全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曾经我以为你们是最好的人，待人和善，现在我才发现，原来那是你们装给别人看的，以前你是我爹，你可以打我骂我，现在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你再打我，我撅折你的胳膊！＂ 苟世全倒退了一步，脸色惨白，忽然他回头狠狠的打了苟富贵他娘一个嘴巴子，用的力太大，把老太太打得就地转了仨圈，当时就懵了。 苟世全低声笑着，声音像是夜猫子，让人听着瘆人：＂你个婊子！破鞋！这就是你带来的杂种，我替你养了二十多年，今天我就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当初就把你们娘俩儿这对白眼狼都特么掐死呢！＂ 老太太一张嘴，哇的吐出了一口血，血里面有个大牙，她听明白了，顾不上嘴里疼，急忙上前拉住苟富贵：＂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 苟富贵一抖胳膊，甩开他娘：＂我七岁的时候就知道了，你们俩吵架，我躲在被窝里装睡，你骂他没用，是个太监，他骂你不要脸，生的两个崽子都不是他的。 我那个时候不懂，可我记住了，等我长大了， 我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瞅着地面，她心里很清楚，老头子为什么逼着自己和闺女拼命虐待儿媳妇？就是因为他把这份怨气都撒在了儿媳妇身上，儿媳妇儿过得越惨他越解气，至于为什么不敢把气撒在苟富贵身上，一是太远了够不着，二也是怕苟富贵不给他养老。 苟富贵的妹妹都傻了，这在家不是说的好好的吗？到了派出所逼哥哥下跪磕头道歉，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苟富贵揉了揉脸，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娘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之所以干出丧尽天良的事，都是被这个阴毒的苟世全给逼的， 他上前扶起老娘：＂娘，以后你和妹妹就跟我过，我养得起你们，你们也别回八道沟了，我在公社有房子，你们就留在这吧。＂ 这毕竟是他的亲娘亲妹，到什么时候这血脉都割舍不了。 老太太的眼睛亮了起来，连忙问道：＂儿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以后你养俺和你妹妹？＂ 苟富贵点点头：＂是真的。＂ 苟翠平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爹，又看了看她娘，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她娘身边，挽住老太太的胳膊。 苟世全牙都快咬碎了：＂你们行啊？你们可真行，你们想撇下我去过好日子？做…．＂梦字还没说出口， 就见两个公安拖出一个犯人来，遍体鳞伤，脑袋耷拉着，秦庆贵和赵五河俩人把犯人往车斗里一扔，这个犯人的脑袋一下子仰了过来， 苟世全脑袋嗡的一下，这个人他认识，是范家堡的村长范金民，他曾经给范金民敬过酒，现在一看，这被揍得可真惨呐。 紧接着刚才那个胖公安俩人又押岀来了一个，这个还行，身上没有什么伤，应该是没挨收拾。 苟世全的脑袋里又嗡的一下，差点没吓尿了，这个人他也认识，公社主任范金全，这可是他心目中的大人物啊，怎么也造成这熊样了呢？ 只见那个胖子狠狠一脚，把范金民给踹醒了， ＂往里面点！＂ 范金民乖乖的缩了缩，范金全也挤进了车斗里，这小车斗，挤进两个大老爷们儿，那可是太憋屈了， 胖子伸出手掌，大宝掏出车钥匙扔给他：＂胖子，后背箱里有枪，这俩敢跑的话就突突他们。＂ 孙谦笑嘻嘻地敬了个礼：＂收到。＂ 他骑上摩托，柳湘梅坐在他的身后， 孙谦给摩托车踹着火，眼睛一瞪：＂谁的驴车？赶紧滚开！＂ 苟世全默默的牵着毛驴车走了，再也没敢看苟富贵一眼，因为他的腿一直在哆嗦… 第328章 这个宝藏男人太完美了 苟富贵走到台阶下，给台阶上的大宝敬了个礼，声音嘶哑：＂所长…．＂ 大宝走下台阶，从口袋里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笑着说道：＂再给你一天假，把家里安排明白了赶紧上班，再不上班扣你工资了。＂ 苟富贵有点哽咽，好一会儿才说道：＂谢谢…所长…＂ ＂去吧，到厨房拿十斤白面，拿点肉回去，包顿饺子吃，我们都等你回来。＂ 苟富贵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敬礼。 这一波人终于走了，派出所也消停了，现在马厩里关着的那几个人都是有伤在身，不过死不了。 大宝终于松口气，回到办公室，有点儿时间，得给两个表妹做礼物了， 西游记九九八十一难，这些故事都装在心里，雕刻出来倒也不难，大宝刚从空间里拿出雕刀和木头， 左明月带着两个小的就进来了，她们一看到桌上的木头，都很惊奇， 大宝笑吟吟地让她们坐下，左明月不明所以，拉着两个小丫头就坐在了大宝的对面， 大宝的雕刻技艺是宗师级别的，这也是他的一大爱好，他的雕刻启蒙老师还是老张头， 老张头是旧社会当铺里掌柜的出身，身上会的东西太多了，他一股脑的都传给了大宝，这是大宝一生中最大的财富。 雕刻是一门古老的艺术，一般雕刻工艺都是从外刻起，从材料外部雕出所希望的形状。 按照中国玉雕的手法可以分为8种雕刻技法，分别是：线雕、薄意雕、圆雕、浮雕、内雕、凹雕、俏色雕、镂空雕。 而大宝最擅长的是圆雕和内雕。 圆雕为三维立体的雕刻造型，又称立体雕，雕出来的人物、动物、植物都必须有栩栩如生的感觉。 而内雕是深入玉料内部雕出圆雕及浮雕造型的玉雕手法。 内雕是在一块玉料上雕刻里外两层或三层景物，玉雕业称之为“绝活”。 大宝把刀一一摆放好了，拿起了木头，在心里勾勒了一下尺寸，他拿起刀开始打线， 左明月和两个小丫头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大宝要干什么，但是都乖乖地坐在那，一声不吭的看着。 大宝只要一拿起雕刀，心神就会沉进去， 左明月痴痴的看着大宝，人都说专注于做事的人最美，这话一点都没错，现在的大宝，在左明月眼里就是最美的。 两个小丫头坐不住，不一会儿就蹦下来，偎在左明月身边，大气都不敢喘， 现在的两个小丫头，性格开朗活泼了不少，以前在派出所，她俩每天很少出房间，因为经常会被人训斥，姐姐就让她们在屋里玩， 自打大宝等人来了以后，把两个小丫头宠上了天，别说训斥了，就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 小孩子最知道好歹，慢慢的天性就被激发了出来，再加上吃得好穿的好，大宝又时常用灵井水给她们开小灶，现在的小丫头长得白嫩可爱。 二十分钟后，三个小木头人放在了桌面上，左明月和两个小丫头都呆住了，这是她们三个的雕像，太像了， 只见左明月穿着制服，右手去捋耳边的短发，而两个小丫头，一个嘟着小嘴在生气，另一个探过头去准备偷亲， 这三个雕像可以分开，也可以组合成一副画面， 三个人都爱不释手，嘴里发出哇哇的惊叹声， 左明月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又想给自己磕一个，自己怎么眼光这么好呢？遇到一个宝藏男人，太完美了， 四个人在房间里一直呆到了吃晚饭，直到韩千月把门推开，大宝才把专注从手上的雕像中离开， 一下午的时间，大闹天宫里的人物都雕完了，当然只是粗雕，后期还要精心的打磨，但即使是这样，已经是令人叹为观止了， 托塔李天王，就连手中的＇玲珑剔透舍利子如意黄金宝塔＇都精细到塔上米粒般大的风铃， 更别说手执火尖枪，脚踩风火轮的哪咤三太子，还有巨灵神将和天兵天将了， 雕像都不大，只有拇指般大小，可是上百个放在一起，就蔚为壮观了， 毕竟手办这个东西是老少咸宜，没有几个人不喜欢的。 韩千月也很惊奇，在她的眼里，这个小混蛋除了有点冲动以外，别的什么毛病都没有，现在又让她惊叹不已，这是一双神之巧手啊， 大宝小心翼翼的把雕刀收起来，把雕像用一块布包上，放进抽屉里， 左明月拿着笤帚扫地上的木屑，然后出去端菜， 大宝从床下掏出两个牛肉罐头，两个水果罐头，拿刀起开， 韩千月搂着两个小丫头，神情凝重地说道：＂大宝，通过了解，这次工作的难点是在王庄村， 主要是这个老地主王宝斋，他在这十里八乡可是大大的有名， 土改前，这王庄村和五家店三分之二的土地都是他们家的， 这两个村的村民大部分都是他们家的佃户， 解放以后，王宝斋被打倒，因为他手里没有什么人命，政府也就是没太追究，只是将他的土地家产都收归国有了， 王宝斋没种过地，村里就安排他赶大马车，这个活可是个肥缺，一般人还轮不到。 但是这个王宝斋并不老实，经常在下面说了很多有的没的，搞一些小动作。＂ 大宝点点头，他见过这个王宝斋，解放前的王宝斋肥头大耳，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但是大宝亲眼看到过，王宝斋挥舞着鞭子，抽打长工的样子，那可真是狰狞可怖。 解放后大宝跟着父母进了城，倒是再也没见过王宝斋。 后来听爷爷奶奶他们的闲聊中，知道这个王宝斋被打倒了，土地被没收了，也搬出了深宅大院，搬到了原来长工住的三间小土房里过日子， 这样的反差，是任何人都接受不了的，所以王宝斋有任何的反抗都在意料之中。 大宝放下手中的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材料递给韩千月， ＂王婶，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韩千月接过材料仔细地看了起来，看完以后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大宝，这是？＂ ＂这是那个持枪抢劫犯王大勇交代的，还有高家兄弟是五店村的，解放前也是王宝斋暗地里养着的打手， 解放后摄于政府的威力才拆的伙，但是据王大勇交代，王宝斋埋了很多武器在后山的祖坟旁边， 他也是从那挖岀来一把驳壳枪，这才来抢劫。 高家兄弟交代，解放前两个浙江来的富商，被王宝斋请来喝酒，然后由高家兄弟出手杀害，尸体埋在后山， 事后王宝斋给了他们一百块现大洋，如果这次不是因为抢劫的事发了，恐怕这件案子就会深埋在地下了。＂ 韩千月问道：＂那抓了王大勇几人，会不会打草惊蛇，把王宝斋吓跑了？＂ 大宝笑着摇摇头：＂这三个人都是没家没业的二流子，他们抢劫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和人说，谁会在意呢？ 况且，我已经托我二叔找人暗暗盯着王宝斋了。＂ ＂那，什么时候动手？＂ ＂后天，把三个村的人聚齐了，当场拿下，接下来您再宣布生产队成立，就没人敢出来阻拦了。＂ 第329章 35年的茅台酒？这不发了吗 韩千月激动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踱着步，这要是把第一生产队顺利成立了，自己的成绩就太显眼了，甚至能直达政务院首长那里。 从58年11月起，在浙江和江苏就已经有了生产队，工农第一生产队不是首创，可这是哪？这是京城， 不管是什么政策，都是在别的地方试点成功以后，最后才能轮到京城，京城是容不得出半点纰漏的，否则便是国际事件，但是做出成绩，功劳也是大大的， 大宝的一系列重拳，完全是在配合她的工作，这份人情她和她们家老王一定得领， ＂大宝，你王叔年前弄回来一箱茅台，说是35年的，哪天去我家给你拿来。＂ 大宝吓了一跳，我艹！35年的茅台？赖茅？全国最贵的酒，一瓶酒最高拍卖价1070万元，还，还特么是一箱？六瓶？七千多万呐？这不发了吗？ 大宝立马化身成为一个小哈巴狗：＂哎呀，太好了婶儿，你等着，我再去给你掂量两个下酒菜去。＂ 韩千月愣了一下，她也是个好酒之人，但是她不怎么喜欢茅台的香味，相对来说，她更喜欢汾酒。 不过她见大宝如此高兴，也就更坚定了把家里存的茅台，都给大宝拿来的心思。 ＂别弄菜了…．＂紧接着她的眼睛就直了，只见大宝从床下掏出一个布袋，一打开，里面是十几个西红柿和五六根顶花带刺的黄瓜， 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竟然有这么新鲜的蔬菜，那可比肉更难得， 韩千月倒是不怀疑这些蔬菜的来路，这是哪？四季青公社，这可是京城人民的菜篮子呀，弄出点绿菜很正常， 大宝把两个围嘴给小丫头戴上，这是刘桂芳做的，主要是这两个小丫头天天吃肉，一吃就弄一身油，所以用旧衣服做了两个围嘴。 洗了两个西红柿，玉云玉雪一人一个， 韩千月笑着摇摇头：＂这两个小丫头遇到你，算是掉福堆里了。＂她这时想起了自家的那个小败家子， 好几天没回去了，说实话还真有点想，幸亏家里有保姆，这爷俩还饿不死。 大宝拎着袋子去了厨房，左明月和大丫正在盛菜，玉秀去给小年她们送饭，孙有福说啥也不来派出所吃饭，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年和闰月也只好陪着爹在卫生院吃， 大宝把西红柿和黄瓜洗出来，这股清香可把左明月和大丫馋坏了，大宝递了根黄瓜给她俩， 左明月把黄瓜分成三段，她，大丫和刘桂芳一人一段， 大宝也没做什么复杂的菜，就是把西红柿切了，上面洒上白糖，这可是女孩子的最爱，左明月和大丫忍不住偷吃了两块， 拍了个黄瓜，给厨房留了一份，剩下的就都端到办公室了， 大丫也一直跟着小师叔他们一起吃，这几天都吃胖了， 今天刘桂芳单独给左明月做的菜是红烧羊肉，大宝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来不及给左明月做饭，刘桂芳心细，一直单独用一个锅给左明月做菜。 菜品有点丰盛，两个牛肉罐头装了一大盘子，这个时候可没有奸商，都是国营企业，做牛肉罐头恨不得把整个牛都塞进小铁盒里。 苹果罐头，外加两个凉菜，一大盘红烧羊肉，半盆白面馒头，就现在这个伙食标准，连部级领导都拿不岀来。 这么好的菜，不能不喝一口，左明月熟门熟路地从柜子里翻出一瓶茅台，韩千月乐了，正好喝点解解乏。 几个人边吃边唠，大宝还得负责照顾两个小丫头， 这个时候唠嗑是离不开工作的， ＂大宝。＂韩千月喝了一杯酒，杯子小，才五钱一个。 ＂你说，现在生产队里应该有几个岗位是必须得有的？＂ 大宝帮两个小丫头擦了擦嘴说道：＂大队长和支部书记，会计，保管员，民兵排长和妇女主任。这几个是必须有的。＂ ＂那生产小队呢？＂ ＂生产小队是基础，这里的干部是不脱产的，小队长，他要带领本小队社员从事生产劳动，完成大队下达到小队的各项任务指标，小队长和社员一起到农田参加劳动，并且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只有队长带了头，社员才有奔头。 全队社员的干活积极性要看带领他们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队长了。 小队会计，负责小队社员出工工分记录，生产队分红，收支结算，有会计事务就在小队部核算，没本职工作的就下田跟社员一起参加劳动。 最后是保管员，负责本生产小队仓库财物保管，就是掌管钥匙的。＂ ＂生产小队这么重要吗？＂ 大宝笑了：＂婶儿，俗话说，仓廪实而知廉耻，社会向文明发展，只有人人有活干人人有房住有衣穿，人人有饭吃。 这生产小队是让农民有饭吃的最小的组织单位。你说重不重要？＂ 韩千月点点头：＂我们拟出了队干部名单，你给参谋参谋？＂ 大宝伸了个懒腰：＂我就不参与意见了，其实这第一 任生产队干部都是临时的，谁也不知道谁合适， 不过监管最重要，让公社干部下去，驻村观察，有问题及时上报，等到了今年年底，这个干部才能真正的定下来， 不过我有两点建议，首先支书的人选，要么选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党员，要么选退伍军人，因为这两种人最公正，在社员心里的威望比较高， 还有就是大队长的人选，不要搞终身制或者是继承制，这样反倒滋生出新一代的家族。＂ 大宝心里明白，以前世来看，生产队大锅饭终究会走向消亡，但是在这几十年中，问题却是层出不穷，尤其是知青下乡之后，矛盾更多，这是没有办法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韩千月明白大宝的意思，她全记在了小本子上。 事情有了眉目，韩千月也轻松了不少，和左明月喝了起来，大丫也喝了两杯，小姑娘不胜酒力，只喝了两杯就有些醉了。 ＂大丫，明天我要回城里，送孙奶奶去看病，顺便带你回去，你回家看看，晚上自己回来。＂ 大丫一听高兴了，赶紧点头谢谢师叔。 吃完了晚饭，天都快黑了，孙谦和柳湘梅才回来…… 与此同时，京城里正上演着一场大戏，这戏的主角虽然不是大宝，但是却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京城筒子河的北岸，景山的西侧，北海的东侧，有一组气势恢弘，精美的建筑， 正门为卷洞式琉璃门，基座为青白石须弥座，中门左右装有汉白玉石栏，这就是京城有名的大高玄殿，老四九城人都称它为三座门， 在明清时期，三座门就是规格极高的道观，如今却是军办的驻地， 军办有七个服务处，人员近千人，四总部也在这里办公，这一来不算警备部队，单单是文职人员就有三千多人，机构极为庞大，戒备森严，几乎是五步一岗，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一辆黑色的吉斯110型轿车无声无息地滑行进了军办大院，车子停在了一栋房子前， 车门打开，陆老爷子和秘书下了车，一个身穿军装，配上校军衔的青年迎了上来，立正敬礼。 ＂陆首长一路辛苦，老总正在等您。＂ 陆老爷子还礼之后，从秘书手里接过提包，跟着青年走进了大门…． 第330章 必须要赶尽杀绝 小型会议室内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三位老人，穿着便装，都在默默看着手里的文件， 房门被轻轻推开，青年快步无声地走了进来，低声对坐在中间的老人说道：＂老总，陆首长到了。＂ 老人闻声抬头摘下老花镜，沉声说道：＂请他进来。＂ 门一开，陆老爷子快步走了进来，立正，向三个老人敬礼：＂老总好，叶首长好，刘首长好。＂ 老总笑着招招手：＂文平，过来坐。＂ 陆老爷子应了声是，坐在了老总一侧的沙发上， ＂确实了吗？＂叶首长轻声地问道。 陆文平点点头：＂我这回去长春，找到了当初关东军的一些材料，还有三个人证。＂他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材料，站起来递给老总，老总拿起老花镜戴上，仔细地看着材料， 良久，老总把材料递给了叶首长，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骥生的牺牲，是东北抗联最大的损失，没想到竟然是被人出卖的。＂ 陆老爷子点点头：＂我们当时的情况也非常不好，形势恶劣，出现变节者也是在所难免。＂ ＂话虽如此，但是变节终归是要受到严厉惩处的。＂ 叶首长看完材料，递给刘首长，他愤怒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必须要惩处！不能搞什么功过相抵的把戏，功就是功，过就是过，不能混为一谈。＂ 老总缓缓点头：＂我的意思是，成立专案组，秘密抓捕，关押审问，一切完成后，我向伟人汇报。＂ 叶首长和刚看完材料的刘首长纷纷点头。 老总按了一下手边的红色按钮，青年开门进来， ＂通知，周全杰马上回总部开会，我要亲自见他，＂ ＂是！＂青年敬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陆老爷子站起身：＂老总，那我就回去了。＂ 老总点点头：＂辛苦了文平，你回去歇息吧。＂ 陆老爷子敬了个礼，走了出去，他来到外面，秘书迎了上来，接过公文包， 陆老爷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只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 上了车，秘书回头问道：＂首长，咱们去哪？＂ ＂回家。＂陆老爷子闭上眼睛，车子轻轻滑动，一点晃动都没有。 陆老爷子看起来是在闭目养神，但实际上思绪汹涌，这次调查周全杰，他完全是靠外孙提供的资料完成的，调查的过程分外顺利，几乎是没走一点弯路，这才在仅仅几天时间就调查的清清楚楚， 看来自己的外孙是有一些秘密的，老爷子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前一个秘书，也是自己心血来潮记住了外孙的话，才暗地里调查他的， 想到这，老爷子还是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当他翻开钱秘书的那本日记，他真的是震惊了， 上面不止是记录了他的一言一行，还记录了具体的时间地点，当时在场的有什么人， 就凭这个东西，只要来一次四清或整风运动，自己，包括自己的全家就彻底完了，必被打倒， 多亏了外孙，免去了一场灭顶之灾，这件事老爷子没有隐瞒，跟老太太说了，老太太只说了八个字：韬光隐晦，谨言慎行。 老太太也说了外孙几点奇异之处，老两口一对照，得出个结论，外孙绝非常人， 老爷子和老太太见过奇人异士，知道这世上有一些人是有特殊才能的，否则749局和507所为什么会单独存在， 老两口商量以后，决定把这个秘密压下去，全力以赴保护大外孙，所以这次周全杰的事情，老爷子才执意的要赶尽杀绝，不给外孙留一点的危险。 车子停在了小院门口，听到车声的陆立业迎了出来， 老爷子下了车，跟秘书说了声：＂明天上午九点来接我。＂ 陆立业从秘书手里接过公文包，秘书上车离去， 陆立业搀扶住老爷子，爷俩往院里走，陆立业低声问道：＂爹，事情有眉目了？＂ ＂调查清楚了，今晚就秘密动周，老总没让我插手，估计是叶首长亲自动手，毕竟杨将军和他是好兄弟。＂ ＂那这么一动，岂不是有很多人会因此而倒霉？＂ ＂这是必然的，毕竟周的根基不浅，不过和咱们没多大关系了。＂ 老爷子停下脚步：＂听说你昨天亲手处决了杀你弟弟的凶手？＂ 陆立业低下头：＂是，当年要不是我的疏忽，小四也不会丢，我必须要为小四做点什么。＂ 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爹又没说你做的不好，这是你的心病，肯定要你自己来治，你在京还要呆几天？＂ 陆立业抬起头，眼中已是星星点点，谁说英雄无泪？只因未到伤心处，他擦了一下眼睛说道：＂还有三天，＂ ＂玲珑也要跟你回去吗？＂ 陆立业摇了摇头：＂这次不去，等雯雯再大一点的，毕竟锦州的生活条件没有京城好。＂ 老爷子点点头：＂你的 代副军长，这回代字会取消，师长也要交岀来，你对师长一职有什么看法？＂ 陆立业沉吟了一下：＂没什么看法，全听组织安排，我的伤也支撑不了我继续留在一线部队了，早点退岀来早好。＂ 老爷子心情沉重，自己的老伴是名医，但是对儿子肺部的伤也是束手无策， 陆立业嘿嘿笑了：＂爹，你说也怪了，前几天大宝给我喝了他水壶里的水，这几天我感觉身体好了不少，呼吸也通畅了许多。＂ 老爷子更明白了，恐怕自己和老伴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外孙应该就是奇人异士，想到这，老爷子的精神一振， 这是家族昌盛的先兆，看来陆家要兴起了。 俩人上了台阶， ＂你大哥回来了吗？＂ ＂没有，只有我大嫂回来了，说我哥加班。＂ 老爷子点点头，他这一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两个儿子，一文一武，都是人中龙凤。 ．．．． 市局局长办公室里，陆建邦和王国华一人一个饭盒吃得正欢，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陆建邦放下筷子，起身来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我是陆建邦。＂ 电话里传来老爷子略带疲惫的声音：＂建邦，今天晚上可以收网。＂ ＂是！＂ 陆建邦放下电话，一脸的笑容，王国华走过来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陆建邦拍了桌子一下：＂我爹说，今天晚上可以抓人了。＂ 王国华也兴奋了：＂太好了。＂ ＂国华，你通知老莫和龙飞来开会，我通知大宝。＂ ＂好。＂王国华回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 陆建邦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那边大宝刚洗完脚，正在雕刻小人，左明月在他对面看书， 电话铃声响起，大宝顺手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秦大宝，大舅？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大宝赶紧穿袜子，左明月惊讶地问道：＂这么晚了干嘛去？＂ 大宝憋不住笑，小声说道：＂抓周末言，他完了。＂ ＂啊？哈哈哈。＂左明月的眼睛直发光：＂我也去！＂ 大宝想了想，有自己在也没什么危险，他点点头：＂换上制服，咱们回局里。＂ 第331章 这女人是个傻子吗？ 西直门外有一个废弃的木器厂，面积不大，里面的房子得有一半坍塌了，区政府曾经想启用改成农机厂，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干成，这处厂房也就闲下来了， 厂里只有一个孤老头子在这打更，老头子七十多了，耳又聋眼又花，平时喝点小酒就睡不醒了。 今晚也是如此，一个小伙子给了老头一只烧鸡，一瓶二锅头，老头吃饱喝足，倒在他那臭气熏天的床上躺尸去了。 而木器厂最里面的车间隐隐有灯光闪烁， 周末言脸上还有些青肿，手上依然缠着绷带，他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眯缝着，透出阴冷的光， 他的面前是一张木头枱子，原来是破木头用的，现在上面铺着塑料布，还扔着几捆绳子， 两个青年一脸的兴奋，一边搓手一边聊天， ＂哈哈，还是跟着周老大好，这下又可以开荤了。＂ ＂我今天第二个，谁也别跟我抢，别特么像上次似的，你们都快玩死了再给我。＂ ＂你第二个屁？你特么往后排吧，每次挖坑的时候都不出力，玩的时候可叽霸猛了。＂ ＂行行行，反正我别最后一个就行，哎王新，听周老大说，今儿要把文工团领舞的那个娘们儿弄过来，你说不能出啥事吧？＂ ＂能出啥事？咱们玩完了，往老地方一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别人还以为这娘们儿跟人跑了呢……＂ ＂王新。＂青年压低了声音：＂你说周老大怎么好这口呢？这大院里的婆子只要他一招手，那不得乌殃乌殃往上涌啊？他怎么非得边打边干呢？＂ 王新斜睨了他一眼：＂你就说刺不刺激吧？＂ ＂嘿嘿…＂青年笑了起来：＂太特么刺激了，这么干了以后，我回家瞅我媳妇儿都想给两鞭子。＂ ＂我艹！就你媳妇儿那暴脾气？还不得拆了你呀？＂ ＂别别别，别跟我提她，提她我就没精神了…哎，你说周老大的脸是谁给揍的呀？下手够狠的呀。＂ ＂我艹！这个人可牛逼了，左明月，怎么样？屌不屌？＂ ＂我尼玛？真假的？这可是母老虎中母老虎啊，我弟让她带人捶了一顿，半个月没下来床，周老大没事惹她干嘛？＂ ＂听说是求婚遭拒，那母大虫不就动手了吗。＂ ＂要我说都多余点事，喂点药整过来，让大伙乐呵乐呵，然后埋了，多好点事儿？要我说这左明月长得是真特么好看，我看了心都刺挠。＂ 王新还没说话，院子里传来了汽车声，王新俩人从腰后面拔出手枪，周末言摆了摆手：＂别紧张，是刘军他们回来了。＂ 王新俩人拉开车间大门，正好看见刘军把吉普车后座上的一个人扛在肩上， 驾驶座上跳下一个人，小心地四处看着， 王新低声笑道：＂放心吧，我和乔楠都看好几圈了，没人。＂ 刘军扛着人呵呵奸笑着进了车间，王新和乔楠也搓着手进来了，后面开车的李桥山谨慎的把车间门关好，将一缕灯光隔绝在了室内，外面依然是一片漆黑。 刘军把肩上扛着的女子扔在了木枱上，女子显然是昏迷了，堆在木枱上一动不动。 王新摸了一下女子的脸，嘿嘿笑着说道：＂这妞盘真靓，太勾人了。＂ 刘军把他扒拉到一边：＂你滚一边去，得排队，轮到你再上手。＂ 周末言看着刘军把女子的双手双脚成大字绑好，他这才露出一丝微笑， ＂怎么这么晚？都快十点了。＂ 刘军摘下帽子扔在一旁，接过周末言递过来的烟，点着吸了一口：＂谁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她们文工团排练到九点多才结束，这娘们儿还有一个男的送，我一着急就给了那男的两枪托，这才把女的迷晕了扔车里带回来。＂ 周末言眯着眼睛，凑到女子身旁，一边闻着一边喃喃说道：＂你说你一个戏子，装什么贞节烈女？跟你说两句话，你又是打又是骂的， 怎么样？你再打再骂呀？呜哇，真特么香！＂ 他直起了身子，冲着李桥山勾勾手指：＂弄醒她，她不骂我，不哀求我，那还有什么意思？＂ 李桥山笑着掏出一个小瓶子，拔出瓶塞子，在女子鼻子前晃了晃，女子＂啊啾＂，打个喷嚏慢慢醒了过来。 岑宁玉慢慢睁开眼睛，她的头昏昏沉沉的，她只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好像一盏灯下，有几个鬼影在晃，还发出刺耳的笑声， 她闭上眼睛，努力的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一个月五一国际劳动节就要到了，团里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要编出一个舞剧向工人同志们献礼， 这几天排舞都到很晚，今天也是，她要骑车回家，马涛非要送她，马涛一直在追求自己，自己对他也有几分好感，也就同意了， 从文工团出来的时候，她就发觉有一辆吉普车好像在跟着她们，可马涛拍着胸脯说没关系有他呢， 自己也就没在意，可是当俩人骑进一条胡 同的时候，一条有力的胳膊将自己从自行车上提了下来，紧接着闻到了一股甜香，她就昏了过去，在意识残留之际，她听到了马涛的惨叫声…… 岺宁玉只觉得一个冰冷的大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这只手冰冰凉凉的，就像一条蛇一样，在轻轻捻着自己的耳垂， 岺宁玉终于大声的喊了出来，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再大声一点，你叫的越大声，我越容易放了你。＂ 岑宁玉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青面獠牙的脸在自己的眼前，口水都流岀来了，快滴到自己的脸上了，岑宁玉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可把周末言气坏了，自己怎么也算是一个帅哥，最多是脸又青又紫，大牙掉了两颗，但至于把人吓昏过去吗？ 周末言转头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一个军用水壶，这还是王新拿过来的，里面有半壶水，他拔出塞子，把水倒在岑宁玉的头上， 岑宁玉激灵一下醒了过来，脱口而出：＂下雨啦…＂ 周末言都气抽抽了，这，这女子是个傻子吗？他拍拍岑宁玉的脸， ＂你特么醒醒，看看老子是谁？＂ 岑宁玉哆哆嗦嗦地睁开一只眼睛，看了半天才惊叫了一声：＂你是前两天那个小流氓？＂ ＂我艹！＂周末言气疯了，你骂谁呢？ 岑宁玉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她抬起头，就看到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在冲着自己不是好笑， 岑宁玉吓得尖叫了起来，却引来了几个人的哄堂大笑，其中一个还在解着衣扣， ＂那个，等周老大上完以后，我第二个，谁也不许跟我抢！＂ ＂那不成，凭什么你是第二个？老子第二个！＂ ＂去你么的！人是老子弄回来的，老子第二个上怎么了？＂ 周末言一挥手：＂都特么闭嘴！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第332章 周末言的末路 刘军几个人都闭上了嘴，侧耳倾听，可是只听到岑宁玉的尖叫声， 周末言上去就是两巴掌：＂闭嘴！＂ 岑宁玉根本不听他的，还在拼命地喊救命！ 周末言急了，他的左眼皮右眼皮突然跳个没完，他是比较迷信的，这左眼跳财，右眼跳祸，这两只眼睛一齐跳是什么意思？ 他急忙问刘军，刘军挠了挠头发，犹豫了一下说道：＂难道是发一笔进棺材的横财？＂ 周末言气笑了：＂你可真会胡说八道…＂ 突然，车间的木大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吓了几人一跳，只见大门晃晃荡荡地掉了下来，重重的拍在地上， 外面突然亮起了两道大灯，晃得周末言他们都睁不开眼睛， 周末言用手掌遮着眼睛，从缝隙里看了出去， 只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了进来，在强光的照射下，根本看不清长相，只看到高个的人肩上扛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 李桥山反应最快，他一撩衣服，从后腰拔出手枪，可还没抬起手，就见到高个子的人端起手中的＇棍子＇ 棍子喷射出火舌，子弹如雨点一样打在李桥山的身上，李桥山连叫都没叫岀来，就被打成了筛子。 这一下把周末言几个人都吓傻了，一动都不敢动， 这几个人平时横行霸道，总是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什么都不怕，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没遇到真正的危险，遇到了危险，才发现自己的胆子比耗子还小， 周末言战战兢兢地耷拉下眼睛看着李桥山的尸体，他亲手杀过五个女人，除了第一次比较害怕以外，剩下的只有兴奋， 可当他看到自己的同伴，一身的枪眼，到处是鲜血，衣服上冒着烟，周末言几人仿佛看的是自己的尸体一样，冷汗瞬间温透了全身，吓得直哆嗦， 车灯逐渐退去，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等周末言几人反应过来，身边已经全是公安战士，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 周末言高举双手叫道：＂你，你们是什么人？我是东城分局法制科副科长周末言，你们…．＂ 公安战士向两侧一分，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显露了出来， 周末言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秦大宝，左明月，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疯了吗？赶紧把枪放下，秦大宝，你是想替陆家和我们周家为敌吗？＂ 秦大宝和左明月相视一笑，秦大宝上前两步把五六半自动步枪的枪管怼进了周末言的嘴里。 ＂声音太大了，多疲劳啊？＂他歪歪头，有两名公安把吓傻了的岑宁玉给解了下来。 ＂玩的挺花花呀？这是第几个了？第六还是第七个？＂ 周末言嘴里含着枪管一动不敢动，滚烫的枪管烫的他舌头都快烂了，一股浓烈的硝烟味在鼻腔里弥漫，让他一阵阵想吐。 刘军叫道：＂你，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我们就是跟这位女同志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你是刘军吧？你的这个玩笑是跟你们埋在蟒山的那五具尸体开的吗？＂ 此话一出，刘军等四人体若筛糠，心里同时叫了一声完了。 ＂你刘军不是要在我的摩托车上动手脚，要摔死我吗？＂ ＂周末言，你不是要对明月下手，再送给刘军七天吗？＂ 周末言和刘军的脸色吓得惨白惨白的，都不能看了，这是两个人前几天在病房说的，当时病房里没别人，这话秦大宝是怎么知道的呢？ 左明月已经气疯了，大宝从没跟她说过这些事，她上去冲着刘军就是狠狠的一个撩阴腿，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鸡飞蛋打的声音，忍不住都夹了一下裤裆。 王新小声的问道：＂这，这是谁呀？你们，你们是怎么得罪他了？＂ 刘军捂着裤裆，跪在地上已经痛的说不出话了，周末言这回真是默默无言了，他倒不是有多害怕，因为再大的事儿他爷爷也会帮他解决的，他只是被秦大宝开枪扫射李桥山吓坏了而已， 王新却怕得不行，他想到了他们几个虐死的那些个女人，当时有多刺激，今天就有多害怕， 他猛地大吼了起来：＂都是你们瞎叽霸得罪人？一天到晚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臭傻b，周末言你个臭傻b，老子被你害死了！我，我特么不想死……＂ 大宝把枪管从周末言的嘴里拿出来，周末言干呕了一下，几个公安扑上来给他们打上了背铐， 王新仍在大喊大叫，周末言吼了一声：＂别特么嚎了，怕个叽霸？不就是死几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新这才停止了叫唤， 周末言轻蔑的看着大宝，一脸的不屑：＂姓秦的，你给老子记住，今天你整不死我，明天我就整死你，咱们走着瞧！＂ 大宝一枪托砸在他的脸上，周末言一仰头，一股血箭飚了出来，再一低头，他的鼻子已经歪到了一旁， 周末言此时倒是有几分狠劲儿，愣是一声没吭，只是凶狠的瞪着大宝， 大宝冷冷地说道：＂一个半小时前，周全杰被捕，罪名是叛徒，现在，你们周家已经被抄家了，周大公子，你不要再痴心妄想有人来救你了，等待你的，只有人民的审判，还有一颗冰冷的子弹。＂ 说完，大宝把枪扔给了一个公安，拉着左明月的手向门口走去， 周末言已经傻掉了，他突然大喊起来：＂姓秦的，你骗我！你骗我…＂ 大宝停住脚步：＂我是不是骗你，你心里很清楚，周末言，天理昭彰，报应分明，你回头看看这张木枱，是不是有几个冤魂在冲着你笑？这就是你们的报应。＂ 周末言几人听了，忍不住回头望去，整张木枱上都是暗红的痕迹，已经渗入了木纹当中， 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用刀一点一点的刺入女孩们的身体，用铁丝勒紧女孩的喉咙，耳边仿佛又听到了声嘶力竭的叫骂声， 大宝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死不足惜，可你连累的是你们的父母兄弟，还有你们的儿女，他们都要为你们的畜牲行径来用余生忏悔，他们再也不能抬起头做人，因为是他们的纵容，才让那么多无辜的女孩子惨死，这就是报应！＂ ．．．． 这一晩上，京城一片混乱，到了凌晨三点，有十一个高官子弟被抓捕，有的甚至是闯进家里，从被窝里揪岀来，连衣服都没穿就被抓走了， 这一晩上，京城里的领导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甚至有的电话打进了红墙之内，但是随着凌晨五点，中枢的一道命令传岀来，让这些高官都老实了。 那就是十六个人的直系亲属全部停职，等待组织调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人再敢说情了，除非这个情说到了伟人那里，但是大多数人都知道，伟人对所有人都是和蔼可亲的，可骨子里他是一个最守规矩的人，也最讨厌这种拿法律当人情的行为。 市局刑侦处，所有人都没有休息，都在审问，作笔录，整理材料， 每个公安的脸色都是铁青的，尤其是女公安，都忍不住冲进审讯室对这些高官子弟拳打脚踢， 随着审讯工作的展开，从55年至今的案件一一呈现在了眼前， 法医也是忙得脚打脑后勺，三个法医跟着刑侦处和公安大队出了一个晚上的现场， 到了凌晨四点，已经挖岀来了九具尸体， 陆建邦忍无可忍，拿着材料敲响了部里大领导的家门，大领导没等看完就拍案而起，穿着衬衣带着陆建邦去了中枢， 这才有了那道停职调查的命令， 等到了早上九点钟，几乎在京的各级领导全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间不管是大院子弟，还是高官子弟，都被禁足在家，或者是送出了京城， 而始作俑者的秦大宝却施施然坐在善德堂里，喝着茶水，叶老先生在内堂给孙奶奶做诊治…… 第333章 不要倚老卖老 叶老先生已经年近八旬，但是精神矍铄，他给孙奶奶针炙以后，孙奶奶沉沉的睡去， 老先生从诊室出来，孙有福和孙连福忙迎了上去，小年和闰月也都看着老先生， ＂大夫，俺娘的病咋样？＂ 叶老先生微笑着摆摆手：＂还好，还好。＂ 大宝看出叶老先生有话想说，急忙站起来请老先生坐下。 ＂叶老先生，有话您就直说，是病太重，还是钱不够？您尽管直说。＂ 叶老先生叹了口气：＂孩子，你是李大夫介绍来的，钱不钱的就不用提了，这位女士的病其实还是心病，这人一心求死，神仙难救， 所幸的是，从近日开始，女士有了一丝求生的欲望，也带来了一线生机，否则的话，即使是齐老亲自出手，也救不回来了。＂ 孙有福兄弟面面相觑，吓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孙女士不光要服药，还要每天针炙一次，如果半个月内有起色，生命就无忧了，这样吧，把孙女士留在医馆，家人留下一二人照料即可。＂ 孙有福和孙连福激动地赶紧鞠躬，老先生这种感恩涕零见得多了，连连摆手，脸上都是倦容， 毕竟年纪大了，平时针炙都是徒子徒孙出手，这要不是看在大宝的姥姥面上，恐怕孙奶奶都住不进这个医馆， 大宝见孙有福哥俩还在不停的说着感谢话，急忙拦住， ＂行了孙叔，老先生累了，咱们别打扰了，咱还是按来前说的，让小年和闰月留在这照顾奶奶，咱们回去吧。＂ 叶老先生听了暗暗点头，这孩子有眼力见，知进退懂分寸，是个可造之材。 ＂来福，一会儿你在后院收拾一间客房，安排病人和家属住下，我去歇一会，这年纪大了，精力就差了。＂ 大宝敬了个礼， 一位中年的大夫送大宝几人岀来，微笑说道：＂这是我师父八年来第一次使用鬼门十三针救人，这种针法太耗体力，一般来说很少使用，这也就是故人相求，否则我师父断然不会出手。＂ 孙有福兄弟这时才知道大宝用了多大的人情，不禁更加的感激。 这边大宝掏出一卷钱和粮票塞到孙小年的手里：＂这是一百块钱和三十斤粮票，你俩在这里吃喝千万别省，要吃饱吃好，等过几天我闲下来再过来。＂ 小年攥着钱是百感交集，这就像她爹她娘说的，是自己上辈子积了多大的德才有了贵人相助啊？看着这个萍水相逢的哥哥，小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大宝让孙有福哥俩儿赶着车慢慢走，他得回派出所安排一下明天下乡的事儿，然后还得回秦家沟一趟，不知道进山打猎的人回来没有？有没有收获？ 如果没什么收获，那等自己明天忙完了，还得进山一趟，这一千多斤肉得凑齐了呀。 大宝想的可怪好的，一回到派出所就被绊住了，韩千月打电话命令他到公社开会，研究明天的具体事宜。 大宝无奈，只有让秦庆贵骑自行车回村，看看打猎的人回来了没有， 大宝和孙谦来到公社，就看到了民兵排已经集合，枪支已经发下来了，现在三十几人正在院子里休息， 这意味着今天他们要留在公社，明天早上一起出发， 院子里停着两辆卡车和一辆吉普车，公社是没有车的，这一定是区里派下来的， 大宝推开会议室的门，和孙谦走了进去，会议室里依旧坐满了了人， 韩千月正在讲话，大宝一眼就看到了会议室长桌边坐着的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女的他认识，是古月玲，男的三十左右岁，戴着眼镜，有几分儒雅， 韩千月见到大宝和孙谦进来，高兴的招招手：＂秦所长，来坐这。＂ 她指的是主任严建强旁边空着的椅子， 严建强见到大宝却有几分尴尬，那个男公安微笑着站了起来，隔着桌子伸过右手：＂秦所长你好，我是分局法制科干事，我叫吴大宇。＂ 大宝不冷不热的和他握了握手：＂你好。＂ 说完他冲韩千月笑笑：＂韩书记，我俩坐在后面就行，这里在座的都是领导，研究的都是大事，我俩听命令就行。＂ 这下韩千月有点尴尬了，她知道自己把分局的两个人安排在左侧，让大宝不高兴了，的确，这两个公安虽然是上级机关派来协助工作的，但是论级别，他们连干部都算不上，这样有点压大宝的意思了， 想到这，她狠狠地瞪了干事刘和平一眼，刘和平缩了缩脖子，他知道自己安排错了， 大宝和孙谦坐到了末位，今天他决定只带耳朵来听，不带嘴巴来讲话发言。 韩千月却知道，明天工农第一生产大队的成立，关键是在大宝，如果大宝不配合她的工作，那明天将是困难重重。 吴大宇也有点尴尬了，他慌忙说道：＂秦所长，您二位是领导，坐这里吧。＂ 大宝笑着摆摆手：＂没关系，坐哪里都一样。＂ 韩千月也没办 法，只能继续讲话，今天主要是把具体的分工落实到个人， 严建强自打大宝进来，他是坐立不安，脑子里想的都是今天早上去向区官员汇报工作，也说了派出所所长秦大宝对他的态度， 严建强是万万没想到，区官员洪永昌一听到秦大宝的名字便神情严肃起来，等自己说完情况，本来还是和颜悦色的洪永昌却勃然大怒，让自己摆清位置，好好工作，不要把心思放在和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上， 并且让他一切工作要围绕在韩千月的身边进行，尤其是对派出所的工作，要全力支持，不要指手画脚。 严建强被骂得狗血淋头，脑子里一直都是洪书记说的六个字：不要倚老卖老， 等他回到公社自己的办公室，堂弟的电话追了过来，对他厉声喝斥，这让他的心更没底了，所以开会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严主任，严主任…＂韩千月叫了几声，见严建强仍是在神游天外， 直到隔了一个座位的桂永清推了他一把，严建强才醒过神来， ＂啊？什么？韩书记您叫我？＂ 韩千月耐着性子说道：＂严主任，明天您是想在公社坐镇？还是想率领一组人下去调研？＂ 严建强犹豫了一下：＂韩书记，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我还是留在公社吧。＂ 韩千月点点头，这样也好，最起码不会下乡添乱。 ＂那桂主任，明天您带一组人去范家堡，现在范家堡的村长犯了罪，已经送到了分局，范家堡人心惶惶，您先去安抚一下，顺便把调研做了， 等第一生产队成立以后，接着就范家堡，灵水河，峪家沟三个村子的整合，然后就按照咱们的规划一直往下推。＂ ＂好的韩书记。＂ ＂李副书记，＂ 李和忙应了一声， ＂你和分局的两位同事，还有李福禄，刘国强两位同志，散会后就先行去秦家沟，和秦庆福联系，通知王庄村，五家店的所有社员，明天上午十点，到秦家沟参加大会， 每户必须有一人出席。＂ ＂是，韩书记。＂ 古月玲突然插话：＂韩书记，我可不可以明天和秦所长一起去？＂ 韩千月愣了一下，眉头却皱了起来… 第334章 妥妥的大直男 韩千月终于觉出了不对，这古月玲不时的偷瞟秦大宝，那眼神分明就是春心荡漾，这小混蛋，是处处留情啊… 秦大宝冷冷地说道：＂公安的第一条纪律是什么？服从命令听指挥，韩书记安排工作，你服从就好，不需要你的建议。＂ 这话一出，实锤了，妥妥的大直男，除了对左明月温柔，别的女孩儿给我滚一边去。 古月玲却没有生气，只是乖乖地说了一句：＂噢。＂ 这一下把大宝都给整不会了，这个死绿茶，装得可真像。 韩千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干工作有的时候就是需要一言九鼎，你一个意见我一个建议的，根本无法树立起领导的威信。 大宝的这把刀可太利了，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斩掉拦路的藤藤蔓蔓。 ＂陈部长。＂ 武装部长陈汉文抬起头：＂在。＂ ＂民兵排明天完全交给秦所长指挥，有问题吗？＂ ＂没问题。＂ 民兵归武装部管理，这是统一的规定，公社书记没有指挥权。 ＂既然这样，如果大家没有别的事情，那咱们就散会，＂ 大家纷纷摇头说没有。 散了会，陈汉文等着大宝一起往出走。 ＂小秦所长，这次出动的一个民兵排火力配置就是大八粒，还有两挺歪把子机枪，你看够不够？＂ 大宝忍不住笑了，这当兵的就是实在。 ＂陈部长，咱又不是去行军打仗？民兵就是一个威摄，基本上使用不到枪械。＂ 陈汉文摘下军帽，不好意思的笑了，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上级下达的每一个任务，他都当做是一场战役来打，忘了对方不是自己的战友。 ＂对了陈部长，咱们征兵是几月份？＂ ＂六七月份开始征兵，八月份送去部队，怎么？有亲戚朋友想当兵？＂ ＂有几个侄子想当兵。＂ ＂侄子？那够岁数吗？你今年才十八九吧？＂ 大宝哈哈笑着递了根烟给他：＂我爷在我们村辈最大，我是纯粹借光充了个大辈。＂ ＂哎哟中华烟？好烟呐，行，到时候你把名单给我，只要政审合格，体检不出大毛病，我都给收了。＂ 大宝把烟塞到他手里：＂具体的去哪个部队能选择吗？＂ 陈汉文也不客气，把烟揣了起来：＂如果接兵部队来人接收，那是没问题的，怎么？小秦所长，你家里有军人？＂ 大宝一想，这也没啥隐瞒的，也就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小舅是四十军x x师的，我寻思把人送过去不是还有个照顾吗？＂ ＂x x师？我就是那个师调岀来的，你小舅是谁呀？我说不定还认识。＂陈汉文一下就来了精神，这当兵的人都有个战友情结，尤其是一个部队的。 ＂我小舅叫陆立业。＂ ＂什么？是，是我们师长？哎呀…＂陈汉文嘴里的烟都掉了，他双手握住大宝的手一顿摇晃，这家伙把他给激动的。 ＂哎呀呀，别摇了！胳膊都飞了！陈部长，你要冷静！＂ ＂叫什么陈部长？叫叔儿，告诉你，我可是你舅的老部下了，从4 4年开始…不提了，哎呀，我太高兴了，走，咱俩去饭店，喝点！＂ 大宝赶紧制止他：＂停停，别激动，我说陈…叔儿，明儿还有任务，我今儿要沐浴吃斋，改日，改日我上山打点好东西，咱俩再一醉方休，成不成？＂ 说完拽着偷笑的孙谦逃也般跑了， 陈汉文气得直跺脚：＂你个臭小子，跑什么跑？还沐浴吃斋？你出家啊你？＂ ．．．． 这边大宝总算是闲下来了，陆建邦可忙坏了，接电话就没停过，都是各级领导来问情况的， 陆建邦说的嘴都曝皮了，好不容易才歇了一下， 王国华忍着笑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办公桌上。 ＂怎么样？有个好大外是不是很爽？这小混蛋到哪都不消停，我看哪，他就是个孙猴子，来大闹天宫的。＂ 陆建邦喝了口茶水，这才舒服的靠在椅子上。 ＂我觉得，这个天宫闹的好，唉，国华，你说这建国才几年呀，就有了这些纨绔子弟的出现，肆意妄为，欺男覇女，无恶不作。 现在我想想都后怕，你说要不是大宝把这个事儿掀出来，那还有多少女孩子遭到毒手啊？＂ ＂是啊，九个女孩子，年龄最大的才二十一岁，最小的才十四，这些个禽兽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国华，我看这个案子很典型，牵扯的人也不少，办下来…＂陆建邦苦笑了一声：＂我得罪的人就多了……＂ ＂铃铃…＂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陆建邦叹了口气拿起了电话：＂喂，我是陆建邦，是，首长，您好，这不是，这一上午光接电话了，好，我会尽快形成材料报上去，好的…．＂ 好一会儿陆建邦放下电话，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王国华皱了皱眉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陆建邦沉声说道：＂部里刚开完会，有人指出咱们公安局没有大局观，不注意影响，事情没有及时上报就行动，让部里很被动。＂ ＂放屁！＂王国华一拍桌子：＂这种事牵扯到的副部级干部家属就有八人，正厅级四人，怎么上报？如果上报了，咱们的案子还办吗？早被他们给遮掩过去了， 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打仗的时候个个都是大义凛然的英雄好汉，怎么和平了都变成了这副德行？ 当初口口声声革命是为了全天下的劳苦大众，现在革命胜利了反倒变成了坑害劳苦大众的人？我想不通。＂ 陆建邦冷笑一声：＂我也想不通，但是人家来帮咱们通通思想，部里党委会已经决定，不再由我一人担当局长和政委两个职务，为了充实领导班子，部里在近日会派来一个政委，一个副局长， 美名其曰分担咱们的压力，实际上就是不想让咱俩在市局形成一言堂。＂ ＂呵呵，好哇，来吧，我老王没什么大的野心，反正是你指到哪我打到哪，谁要是想让咱俩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他一世不痛快。＂ 陆建邦笑了：＂放心吧，想拿捏得住我？还得看看有没有这份能耐，对了，国华，我听说你得了一坛好酒？是不是得让我尝尝？＂ ＂你给我滚！你跟你那猴子外甥一样，都不要脸！＂ 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刚才还好的穿一条裤子，现在可好，王国华边骂边落荒而逃… 第335章 搭台唱大戏 大宝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神清气爽，他一出办公室，就看到苟富贵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 苟富贵扬起笑脸叫了一声：＂所长早。＂ 大宝忍不住笑了，他还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那个拎着酒瓶子萎在角落里的汉子，现在脸上的阴霾尽去，浑身都是阳光灿烂。 大宝洗漱的时候，韩千月和左明月穿戴整齐走岀来， ＂大宝，都安排好了？＂ ＂放心吧！今天您是主角，咱们一起搭台唱这场大戏！＂ ＂好。＂ 大宝擦干手，给左明月整理了一下帽子，今天的左明月在腰间扎上了武装带，武装带上挂着枪套，显得英姿飒爽。 大宝低声叮嘱了几句，左明月点点头：＂放心。＂ 吃过了早饭，左明月和大丫一左一右护着韩千月去了公社，准备坐车出发去秦家沟， 大宝端着碗，将最后一口粥喝完，看了看饭桌旁的众人， ＂孙谦，刘铁锤，柳湘梅留守，看住人犯，＂ ＂是。＂三个人急忙答道。 ＂苟富贵，赵五河，一会儿随我出发。＂ ＂是。＂ ＂玉秀，你留下接电话。＂ ＂是，所长。＂ 大宝站起来，走出厨房，苟富贵二人全副武装，背着五六半跟在他的身后，三人上了摩托出发。 ．．． 秦家沟今天是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大清早，就有王庄村和五家店的社员来到秦家沟， 这三个村临的近，三亲六故也不少，来的早的社员都到了亲戚家喝水聊天，顺便打听一下内幕消息。 在秦家沟祠堂前的打谷场上，早就摆上了几张长条桌，没有椅子，都是长条板凳，在祠堂前拉着一条横幅，红色的布都洗掉色儿了，上面沾着菱形的黄纸，每张黄纸写着一个字：庆祝工农第一生产大队成立。 秦庆福忙活的一宿没睡，仍然是精神百倍，他一会儿跑跑这边，一会儿跑跑那边，一刻都不得闲， 秦庆贵昨晚上回来后就没有回公社，现在正在调试麦克风，一会儿用广播大喇叭扩音， 李和等几人坐在祠堂里喝茶，老秦头带着几个上了岁数的侄子们陪同， 祠堂前的大树下，古月玲用小手绢捂着鼻子对吴大宇说道：＂太臭了，以后打死我我也不下乡了，这味儿太难闻了。＂ 吴大宇横了她一眼，整个分局，他最烦两个人的作派，一个是彭文明，另一个就是古月玲。 ＂你知足吧，你要是等五六月份来，地里洒了肥，那味儿你再闻？能呛你一个跟头。＂ 古月玲撇撇嘴：＂所以我再也不来了。＂ 吴大宇没理她，他们是下来协助派出所维持治安的，这娘们儿是来勾男人的，他暗暗唾了一口，真特么贱， 吴大宇看着打谷场上愈来愈多的人，悠悠地说道：＂听说这个村子是秦所长的老家，里面那个辈份最大的老头是秦所长的爷爷， 按说像秦所长这种人应该是极孝顺的，家里长辈说啥他就会听…＂ 他的身边忽地响起了风声，吴大宇一恍神，只见古月玲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到了祠堂中，满脸堆笑的在给老秦头倒茶， 吴大宇瞠目结舌，口中喃喃说道：＂好功夫…＂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十点钟开会，三个村子里的人来了大半，但来的都是壮年人，老人和孩子很少， 秦庆福出任大队长的消息已传遍了三个村子，一时间说啥闲话的都有，秦庆福在村里也就算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没想到竟然一步登天， 秦庆福换上了一身大宝拿回来的旧军装，腰上扎着个武装带，后腰上别着一杆铜锅旱烟袋， 现在他的身边聚着一圈人，有叫二叔的，有叫二爷的，这都是他秦家沟的族人， 还有叫四姨夫，四姑父的，这是他媳妇儿那边的亲戚。 秦庆福兜里揣着几盒他从老爹那抠岀来的大前门烟，这还是大宝拿回来孝敬爷爷的， 不过秦庆福轻易不会拿岀来，自己是大队长了，是干部了，应该是别人给他上烟才对， 一个老头挤进人群，一顿咳嗽才叫道：＂淑芬姑爷，还认识俺吗？俺是淑芬的七叔。＂ 秦庆福他媳妇儿李淑芬是五家村人，离秦家沟才六七里地远。 秦庆福连忙掏出烟，这老头是媳妇儿的堂叔，这烟得敬上。 ＂七叔，您老也来开会了？来，抽根卷烟。＂ 老头接过烟卷，美滋滋地夹在耳朵上，他有点耳背，说话得用喊的， ＂你老丈杆子来了没？怎么俺找了一圈没找到呢？＂ ＂噢，俺老丈人，丈母娘，大舅子，都在俺家和俺娘唠嗑呐，一会儿开会就来了。＂ 秦庆福他老丈人是个内向人儿，平时一天都不见他说一句话，现在知道自己的四姑爷要当生产大队长了，这老头见谁都跟人吹一通，丝 毫没有内向人的模样，变成了话痨， 秦庆福没注意到的是，有十多个壮汉聚在一棵老槐树下，目光阴冷的望着他。 其中一个中年人抖了抖快掉下去的衣服，冷笑了一声：＂这把秦庆福给得瑟的？大队长，他凭什么？＂ 他旁边的人低声说道：＂文顺哥，你说一会咱怎么干？＂ 那个披着衣服的人叫王文顺，是王宝斋的叔伯侄子，他抱着胳膊， ＂成立个狗屁生产队？以后挣工分，听说一个工分才一毛二，这点玩意儿吃都吃不饱，到年底说不定还得欠村里几块钱， 所以，不能成立这个破生产队，还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多好。＂ ＂文顺哥，这个成立生产队是政府下的文儿，恐怕咱们说不同意成立不好使吧？＂ 王文顺恶狠狠的说道：＂我知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不过…这个大队长，必须由咱们王家人来当，这样才能让王庄村人得到好处。＂ ＂是的嘞，文顺哥说的对，绝对不能让秦家沟人当这大队长，要当，也是文顺哥来当。＂ ＂对，就要文顺哥当，别人来当咱就闹，闹到政府同意…＂ 王文顺点点头：＂宝斋叔说过，会闹的孩子有糖吃，今天这么多人，咱们尽管往大了闹，反正法不择众。＂ ＂文顺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趁乱打死几个秦家沟的人，让政府不得不听咱们的。＂ 第336章 就等着敲锣打鼓好戏开场 一个壮汉蹲下来说道：＂空着手能打死谁呀？咱又不是武二郎。＂ 王文顺也蹲了下来，一掀自己挎的篮子上的布，里面放着六七把梭标头， ＂用这东西，一扎一个大窟窿。＂ ＂好＂＂好＂ 几只大手伸过来，抓起尖锐的梭标头，趁人不注意，掖进了后腰里，外面用衣服盖住。 他们属实有点太张狂了，忘了这是人家秦家沟的地盘，秦庆福再没经验，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现在秦家沟大部分社员都支持他，倒不是怕他，而是怕老秦头和大宝， 五家店姓李的一脉也支持他，至于王庄村，秦庆福可是知道，那是跟秦家沟有世仇的， 当年为了抢水，王宝斋曾指挥着两个村的佃户和秦家沟打了一架，结果是这两个村的人没有秦家沟人心齐，当场王庄村死了两个人，重伤十几个，这才认输，但是仇已经结下了， 这个王文顺的爹，就是死在这场抢水大战里的，现在王文顺聚集了十几个王家的男人，在一旁虎视眈眈，秦庆福当然得派人盯着他们了， 王文顺等人的不远处，几个半大小子正在玩，里面就有大军和大全，大全跟哥哥使了个眼色偷偷地溜走了，大军有点懵，啥意思？瞪我一眼干嘛？ 秦庆福挤出人群，站在秦庆贵身边，他觉得弟弟的一身制服和腰里别着的枪很有安全感， 秦庆贵的枪，在这几天他天天学公安条例，又求了大宝几回，保证再也不犯低级错误，大宝这才还给了他。 大全跑了过来，低声叫着：＂爹，老叔。＂ 秦庆福回过身：＂全啊，咋地了？＂ ＂爹，我看见王庄村的好几个人往后腰上塞铁疙瘩了，好像是梭标头。＂ ＂我艹！那玩意儿安上根棍子就是扎枪，庆贵，咋办？咱们也准备点吧？＂ 秦庆贵经过上次大宝训了以后，这几天在派出所长了见识，人也沉稳了许多，他扯住秦庆福， ＂二哥，大宝有安排，咱们不能瞎整，你放心，昨天我回来的时候，大宝说了，让他们跳，不跳岀来的话咱还收拾不了他们。＂ 秦庆福一听大宝有安排就放了心，这个大侄儿，用老秦头的话来说，那在古代就是个横刀立马的大英雄，在他看来，自己的大侄儿，眼睫毛都是空的，浑身上下全是心眼。 这时的打谷场上已经站满了人，三个村的社员来了大半，除了动弹不了的老人和吃奶的孩子以外，现在来的得有一千多人， 王宝斋也来了，他缩脖端腔，双手揣进袖筒里，偎在大槐树下，看到谁都是满脸堆笑，但是如果细心的人就会发现，他的眼睛里都是阴森的光芒。 王宝斋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地主，这一片大部分土地原来都是他们家的，那时候日子过得别提多舒服了， 突然有一天，这个国家换了主人，他的土地，宅子，还有金银珠宝全都被抄了，所幸他们一家三口保住了性命，但也被赶到了长工住的房子里居住， 原来的绫罗绸缎换成了破衣烂衫，山珍海味也换成了粗茶淡饭，原来出门腆胸叠肚的地主老爷，现在成了低声下气，见人不笑不敢说话的低等人， 这王宝斋怎么能甘心？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一个乱的机会，到时候他背后怂恿别人闹出事来，他好从中得到好处。 王宝斋不傻，知道这天变不了，他只想闹点好处，改变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仅此而已，即使闹不到好处，看看这帮穷棒子内斗也挺好的， 至于说闹事会死人？王宝斋撇撇嘴，么的穷棒子！死一个少一个。 堂侄王文顺就是个傻子，让他两盅酒，几句好话，就给蒙得不知南北了，叫喊着要给他爹报仇，要当生产队长， 王宝斋心里暗笑，就这智商？比傻子强不了多少，还想当官？这美梦做的？ 他亲眼看到王文顺几个人把梭标头掖进了裤腰里，这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和王文顺的表弟王狗剩对了一下眼神，狗剩轻轻点了点头， 一切就绪，就等敲锣打鼓好戏开始了，王宝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心底的笑容， 公社的干事李福禄看了看手表，低声对李和说道：＂李书记，时间差不多了，韩书记她们快到了。＂ 李和点点头，站起身笑道：＂秦大爷，公社的领导快到了，咱们出去吧。＂ 他之所以这么客气，完全是因为面前的这个老头是秦大宝的爷爷，他不敢不尊重。 老秦头摆摆手：＂李领导，你们去吧，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就不给你们添乱了。＂ 李和正求之不得呢，这几个老头要是到会场上，还得给他们安排座位，但是要是给他们安排了，那王庄村的呢？五家店的呢？没法安排，所以几个老头在祠堂里喝茶聊天最好。 李和走出祠堂，来到会议桌前坐下，李福禄敲了敲麦克风，扩音大喇叭里传来空空的声音， 这时候传来了吉普车声，李和站了起来：＂书记到 了。＂ 他带着李福禄和刘保国往人群外挤，吴大宇也站起来，走到人群面前，大喊一声：＂让开条道，公社韩书记到了。＂ 没人搭理他，吴大宇抬眼看去，一片乱七八糟的头发，脸上都是迷茫的社员， 秦有福和秦有贵赶过来，两只手一顿摆，社员们这才闪出一条通道，让李和他们出去， 古月玲还留在祠堂里，笑颜如花的给一帮老头子端茶倒水， 一个老头儿岁数大，可辈分小，他得管大宝叫叔，他好奇地问道。 ＂同志，你咋不岀去忙呢？＂ 古月玲大大方方的说道：＂我正在追求秦大宝同志，早晚是你们秦家沟的媳妇儿，我愿意给这祠堂呆着。＂ 老头一听慌忙站了起来，哈着腰说道：＂原来您是小婶子，俺可担不起您给俺倒水。＂ 老秦头倒是笑了：＂姑娘你姓啥？＂ ＂爷爷，我姓古，叫古月玲。＂ ＂古月玲？＂老头有点懵了，好像哪里不对呀？记得大孙回来说过，他对象好像是姓左，名字里也有个月字。 本来祠堂里有规矩，不上家谱的女人是不允许进来的，可刚才看她是官家人儿，老秦头倒是没说啥，现在一听是大孙对象，那是长孙媳妇儿，是必然要进家谱的，也就笑眯眯的没说什么了， 吉普车停在空地上，韩千月从副驾驶座下来，后座上的谭香兰，左明月和大丫也下来了， 左明月和大丫一左一右护卫着韩千月，谭香兰提着公文包跟在后面， 李和迎了上来：＂书记，您来了。＂ 韩千月拽了拽衣襟，她一头的短发，穿着双排扣的干部服，显得很是干练， 韩千月低声问道：＂人都来了吗？＂ 李和点点头：＂除了一些老人和孩子，剩下的社员基本上都到了。＂ 韩千月环顾了一下人群，几乎所有人都麻木地看着她们，吃都吃不饱，哪来的精神头笑？ ＂要注意安全，不要让社员们拥挤，发生混乱，有人受伤就不好了。＂ 李和四处张望了一下，惊讶地问道：＂书记，怎么秦所长和民兵没有来吗？＂ 韩千月咳嗽了一声：＂他有他的任务。＂ 李和愣住了，这不扯呢吗？他的心开始提了起来… 第337章 终于闹起来了 韩千月带头微笑着摇着手往里面走，社员都往后退了一步，这下通道更宽了， 韩千月看着社员们面黄肌瘦的样子，心里难受，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对着这些麻木的面孔，她真的笑不出来。 韩千月的脚步沉重，身边的人也不轻松，一股压抑的气氛在蔓延开来， 这时候议论声慢慢停止了，大家都在看着公社的领导， 终于来到了会议桌前，韩千月在中间的位置坐下，她的左边是李和，右边是谭香兰，李保禄，刘保国和吴大宇也坐下了。 左明月和大丫站在韩千月的身后，一手叉腰，一手捂在枪套上。 人群自然将通道合上了，大家都在看着横幅下的领导们。 韩千月对李和低声说道：＂开始吧。＂ 李和拿过麦克风，喂喂了两声，树上挂的大喇叭里传来喂喂的声音，一切正常， ＂社员同志们，大家静一静，介绍一下，我是四季青公社副书记李和，坐在我旁边的，是咱们公社的韩千月书记，公社妇女主任谭香兰主任，海淀分局吴大宇公安。＂ 尴尬，没人鼓掌，却是议论纷纷，离远了一听，嗡嗡作响，就跟一群蜜蜂袭来的声音一样。 李和眉头皱了皱，这些人怎么一点不懂开会的规矩呢？这个时候需要掌声啊！ 韩千月拿过话筒，沉稳地说道：＂大家静一静，咱们长话短说，今天召集社员同志们聚在这里，主要是宣布一下政府的决定， 从今天起，秦家沟，王庄村，五家店取消村的称呼，合并成一个生产大队，也就是工农第一生产队，其中分成六个生产小队，将土地收回大队统一耕种，社员们实行工分制， 统一出工，由生产队长分配生产任务，按照活计的轻重，完成的程度来计算工分，工分从一到十二分满分不等， 到年底按工分算钱算粮分给社员们，土地归大队所有，每个社员会分到二分的自留地…＂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我们不同意，几百年了，我们都是在一个村过日子的，这以后村子没了，我们接受不了。＂ ＂对，什么工分？什么生产队？我们不懂，我们只知道在地里刨食，够吃够用，这工分看不见摸不着的，谁知道是个什么鬼东西？＂ ＂对！让我们王庄村和秦家沟合到一起？做梦！＂ 韩千月面沉似水，她用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谁？谁在大喊大叫？给我站出来！有话当着我面说，别像个老鼠一样不敢见人！＂ 一个阴阳怪气地声音响起：＂这老娘们儿当家，房倒屋塌，公社这是没人了吗？派了个娘们儿来管公社？＂ ＂哈哈哈＂人们哄笑了起来， 吴大宇想站起来，可站了两下，终究没有勇气站起来。 左明月上前一步，掏出手枪拍在桌上，她拿起麦克风大喊一声：＂都闭上嘴！你！给我岀来！＂ 毕竟是这身衣服吓（he）人，社员们没了笑声，大家顺着左明月手指的方向散开了，露出了一个瞠目结舌的男人，正是王狗剩， 狗剩正在引战带节奏，却没想到这么样就被人抓了出来， 他回头去看了看，王宝斋暗暗的点点头，狗剩推开人群走了出来， ＂我出来了，怎么着？这么好看的女娃，怎么说话这么凶呢？ 他依然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引得社员们纷纷哄堂大笑， 左明月的眼睛眯了起来，如果二狗在这，肯定会想到，这是他老大要发怒了， 正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了一声怒喝：＂都闪开，我看谁的嘴这么不干净， 三个村的社员是混着站的，这时就有秦家沟的人喊道：＂闪开闪开，我十七奶来了。＂ ＂躲一边去，我太奶来了。＂ ＂十七奶。＂ ＂太奶奶＂ 人群一闪，分出一条通道，大宝的奶奶，老太太被秦庆福秦庆贵搀着走进来， 老太太双手一搡，两个儿子放开了手，老太太看着左明月，上下打量，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浮现了出来， 她柔声的问道：＂闺女，你是姓左吧？＂ 左明月心里有几分猜测，羞答答地点点头。 老太太乐了：＂好闺女，真俊呐，我是大宝的奶奶。＂ 左明月羞红了小脸，她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奶奶。＂ ＂哎…＂老太太乐得都拉长音了， 她摆摆手：＂闺女，一会儿奶奶回家给你包饺子，羊肉大葱馅的，奶奶先收拾一下这个不说人话不办人事的东西。＂ 左明月光顾着害臊了，根本没听清楚老太太说什么， 狗剩子正像一个打了胜仗的英雄一样，在东张西望， 只见老太太抡起胳膊，一个大嘴巴子就递了过去，狗剩子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个大嘴巴悠了过来， 他是个浑不吝的二流子，被打了两个嘴巴子，他眼睛一瞪刚要骂， 人群深处有人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狗剩子收起了一副凶相，悻悻地说道， ＂你个老不死的，要不是看你岁数大…＂ 秦庆福和秦庆贵大吼一声，冲上来就把狗剩子按在地上，拳头如雨点般地打了下去， 这时人群里有人叫了一声：＂狗日的，秦家沟的人欺负俺们王庄村的人！咱们跟他们拼了！＂ 人群猛地骚动了起来，几个男人推开人群，就要向秦庆福秦庆贵冲过来， 左明月一见，慌忙从桌子上跳了过去，把老太太护在了身后， 这的祠堂里也听到了动静，老秦头带着其他人走了出来，古月玲紧紧的跟在老头身边，眼睛里满是得意的笑， 左明月看了一眼韩千月，韩千月点点头，左明月示意了一下大丫，两人同时把枪举向天空，扣动了扳机… 清脆的枪声宛如遥控器上的暂停键，将所有的人都定在了原地， 左明月手中的枪指着那几个握着梭标头的男人，冷冷地说道：＂别动！动我打死你们。＂ 几个男人吓得都不敢动了，他们都回头看去，一双粗糙的大手扒开两个男人，露出了那张凶恶的脸，正是王文顺， 王文顺狞笑了一声，站了出来，他的身后面站着十几个男人，其中有几个手里攥着梭标头， 王文顺盯着韩千月，沙哑着嗓子说道：＂韩书记，我是王庄村的人，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会拥护你们成立生产队。＂ 韩千月缓缓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平静地问道：＂什么条件？＂ 王文顺没想到这个女书记这么稳当，简直比好多的男人都强，他咧了咧嘴：＂痛快，那我就有啥说啥了， 我的条件就是，成立生产队可以，但是这个大队长必须由我们王庄村姓王的人来当，否则免谈。＂ 韩千月呵呵笑了两声：＂你是不是在说你也想当生产队长？＂ 王文顺翻了翻眼睛：＂我当也行，总比那个姓秦的废物要强！＂ 韩千月还没说话，只听有人冷笑了一声：＂就凭你？你也配？＂ 王文顺一愣，转头看去，两眼的凶光遮也遮不住…． 第338章 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一个枪托重重地砸在王文顺的脸上，王文顺叫了一声＂我艹＂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秦大宝收回枪托，不屑的笑了笑：＂一个大男人，哭叽尿嚎的，真特么丢人！＂ 王文顺眼泪哗哗的，他沙哑着嗓子叫了一句：＂你特么打我鼻子上了……＂话音未落，他从身上拔出一把匕首就向大宝扑过来， 大宝端起枪，枪口顶在了王文顺的眉心，王文顺抹了一把鼻涕眼泪，这才看清眼前的枪口，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 左明月从来都是一个傻子放火不怕大的家伙，她指着捂着脑袋刚站起来的狗剩子叫道：＂大宝，他敢骂奶奶是老不死的……＂ 秦大宝一听，眼睛都红了，他刚才进来只听到王文顺叫号了，没听到狗剩子骂人， 狗剩子还没反应过来，迎面就是一枪托，两枪托，三枪托…． 大宝一边砸一边骂：＂你敢骂我奶？你找死！＂ 狗剩子的脑袋眨眼间就变成了血葫芦，在场一千多人吓得是鸦雀无声，只听到很多人牙齿打颤的声音。 王文顺也被大宝的狠辣吓得直咧嘴，他身后的人更是早把梭标头扔地上，踢出了老远， 这一幕把在场的社员吓得半死，没有人敢再说话了， 这不分什么年头，鬼也怕恶人呐，更何况是这些土里刨食的社员们， 在场的只有秦家沟的人高兴，他们恨不得拽住旁边五家店和王庄村的人，告诉他们，这个打人的公安是他们的家人。 老秦头笑滋滋的走过来，叫了声：＂大孙，你对象一直陪我们几个老的唠嗑呢。＂ 大宝把枪扔给苟富贵，回头冲左明月笑道：＂你这么乖呀？一直陪着爷爷了？＂ 左明月摇摇头，她也有点发懵：＂我没有啊…＂ 老秦头一愣，回头指着躲躲闪闪的古月玲：＂这个，不是你跟我们说的对象吗？＂ 老太太气坏了，转过桌子，一把揪住老秦头的耳朵：＂你老糊涂了？这个小闺女才是。＂ 秦大宝刚要说话，韩千月说道：＂大宝，先办正事儿。＂ 大宝点点头，他冷冷地看着古月玲：＂古同志，我和你不熟，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整出这样的事情，如果再有一次，我会亲自到局里讨个说法。＂ 古月玲瞬间脸苍白的像一张纸一样，她是万万没想到秦大宝在这么多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秦大宝拿起麦克风说道：＂等一下我点到名字的人，乖乖给我自己站岀来，别逼我动手抓你，还有，我警告你们，不要妄想逃走，你们可以回头看看。＂ 听到大宝说的话，有许多人转头望去，只见几十个全副武装的民兵将打谷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下子所有人都紧张了，岁数大的人经历过这种场面，马上坐了下来，这一带动之下，没到五分钟，整个打谷场上站着的只有公安和民兵了， 吴大宇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秦大宝的震慑力会有这么大，刚才大宝抡起枪托砸人的时候，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一直在鄙夷，骂了无数声匹夫， 可现在一看，这砸人的目的不光是为家人出头，更是为了给所有的社员一个下马威，这可谓是一箭双雕， 吴大宇了解过，这个秦大宝刚满十八岁，副科级干部，这就非常可怕了，因为这个不光是上边得有人，还得要有大功在身才行， 现在看来，这个秦大宝思维缜密，行事老辣，冲动只是表面，沉稳才是内在，这根本不像是个少年人，而是像一个积年的老吏， 吴大宇有了心思，想和大宝交往，最好成为朋友，即使成不了朋友，也不能成为敌人。 古月玲退到祠堂旁，一个老头冷着脸推了她一把：＂女人离祠堂远一点，真晦气。＂ 她转头一看，这老头就是刚才管她叫婶的那个，这老东西变脸变得真快，古月玲恨得直咬牙。 另一边老太太早拉着准孙媳妇的手到一边说话去了， 韩千月冲着大宝点点头，大宝锐利的目光扫过社员们，心里有鬼的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王宝斋，出来！＂ 扩音大喇叭里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一样，被叫到的人浑身直突突。 王宝斋在角落里哆里哆嗦的站起来， ＂长官…啊不，同志，我，我可没做坏事啊…＂ 秦大宝冷冷一笑：＂扇阴风点鬼火，在背后怂恿别人对抗政府，这难道不是做坏事？＂ ＂同志，我冤枉啊！我没有…＂ ＂不用你喊冤，也没时间听你狡辨，王宝斋，王大勇和高家兄弟已经把你那点烂糟事都交待了，你家祖坟里埋的东西我们都起岀来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宝斋的脸色发青，他怔怔地望着大宝，但是眼神空洞，他知道自己完了，多年以来，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带走！＂ 两个民兵上来，把王宝斋拖岀来，按在地上五花大绑，一个早就写好的牌子挂在了 他的胸前，上面写着六个大字：狗地主王宝斋。 这是要在整个公社游街的，几天之后再公审公判。 ＂王文顺！＂ ＂王文魁！＂ ＂王狗剩…＂ 随着大宝的叫声，有民兵过来把被叫到名字的人拖出去绑好， 一转眼十几个人都被抓了起来，都是原来村子里不安份的人，一时间打谷场内哭声一片， 有细心的人发现，被抓的人都是王庄村和五家店的，一个秦家沟的人都没有，忍不住暗暗的叹气，这世上就根本没有什么公正可言。 大宝丝毫不在乎自己成了恶人，或许做了这份工作，有的时候做恶人也是迫不得已。 韩千月接过大宝手里的麦克风，沉稳的讲话。 ＂静一静，我知道大家对成立生产队不理解，认为政府是多此一举，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政府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社员们好， 今天抓的闹事的这些人，都是在明里暗里和政府对抗的人，他们怀着鬼胎，打着个人的小算盘，来破坏，来闹事，这都是不可原谅的， 但是，这些人也是家里的顶梁柱，壮劳力，我们公社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还是要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作为公社的一把手，我决定，只惩治首恶，其他人都放了，由生产队监督他们劳动，如果表现的好，咱们既往不咎，如果继续与公社为敌，那么监狱就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这可是绝处逢生啊，被绑的这些人都跪下直磕头，连带着他们的亲人都感激公社给了一次机会， 这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大宝肯定没什么意见，他一挥手，苟富贵亲自上来解绑， 除了王宝斋，王文顺和王狗剩以外，其他人都放了， 就这短短的十几二十分钟里，这些人宛如从地狱里走了一遭一样，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再也不敢抬头了， 他们灰溜溜的走进人群坐下。 第339章 大丫被人抓走了 这一下反对的声音再也没有了，社员们被这一幕彻底的给吓到了， 韩千月继续说道：＂下面我宣布，四季青公社工农第一生产队正式成立！＂ 秦庆福一摆手，早就准备好的锣鼓齐鸣，场面登时就热闹了起来。 好一会儿，韩千月伸手压了压，锣鼓声停了下来。 ＂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经公社党委决定，只要生产队成立了，救济粮马上发放下来。＂ 说一千道一万，这民以食为天，社员们一听要发放救济粮，登时就人声鼎沸，大家都高兴了起来， 要是早知道成立生产队有这么大的好处，傻子才反对呢！ ＂下面我宣布任命名单，第一生产队支书王栋桥，生产队队长秦有福，会计…．＂ 接下来的人事任命就顺理成章了，就连秦庆荣都当了一个生产小队的小队长，这下他也没话说了，皆大欢喜。 大宝正在跟爷爷奶奶说话，奶奶拉着左明月的手就没放开，左明月也不是做作的性格，娘俩相处的十分融洽， 秦庆福在台上讲话，韩千月和大丫走过来，韩千月一脸的笑容，亲切地说道：＂两位老人家，你们好啊？＂ 大宝介绍道：＂爷，奶奶，这位是我们公社的韩书记，她的爱人和我大舅在一起工作，关系非常好， 这个是我大师哥的女儿，叫大丫。＂ 大丫上前敬了个礼，甜甜的叫了声：＂太爷爷，太奶奶。＂ 老秦头老两口乐得合不拢嘴：＂好好，一会儿家去，我给你们包饺子吃，羊肉馅的。＂ 大宝摇摇头：＂奶奶，市里的案子还没完，我得回市里。＂ 爷爷奶奶满脸的失望，可也知道大孙有正事要忙，也就没多说什么， 大宝把爷爷拉到一旁，低声问道：＂爷，大柱哥他们回来没有？有没有收获？＂ 老秦头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也低声说道：＂昨晚回来的，这回往山里走的深了一点，现在山边的野物不多了，只能往远了走， 收获还挺大的，打了三头野猪，加一起有六百多斤，还有几只山羊，也有二百多斤，关键是打了一头鹿，这也有七百多斤。＂ ＂人怎么样？＂ 老秦头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伤了三个，但是没大碍，养个一两个月也就好利索了。＂ ＂爷，我已经联系妥了，轧钢厂那边有多少肉要多少肉，一斤肉换四斤玉米面。＂ ＂哎呀，那可太好了。＂老秦头乐的胡子都撅起来了，连声说好， ＂不过得起早送去，如果工人们都上班了，看到就不好了。＂ ＂那这样，今儿半夜让他们走，早上四五点钟就到了成不？＂ 大宝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行，我现在就把人带回派出所处理，然后回城里，明儿早上我在轧钢厂大门口等着。＂ ＂好，明天让你二叔去，他认识道儿。＂ 这边说妥了，大宝就去跟韩千月商量，韩千月点点头，今天的事很完美，接下来也就不用大宝带着民兵守着了， 不过韩千月还不能走，得把后续的事儿安排妥当了，大宝让左明月和大丫在这保护韩千月， 他这边把王宝斋三人扔上卡车，然后带着民兵回了派出所， 他没注意到，古月玲怨毒的目光一直不是在他身上，就是在左明月身上… ．．． 大宝把人带回了派出所，解散了民兵，他收拾了一下，就回了城里，又是几天没有见妹妹了，实在是想的不行， 回家之前，又去补充了一下空间里的吃食，烤鸭五只，道口烧鸡来十只，这一下把手里的肉票花了个干干净净， 又买了点心饽饽，这下粮票又没剩多少了，想了想，该再去扫荡一下黑市了， 这回大宝惦记上了天桥的小耳朵了， 这个小耳朵儿在京城，那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在解放前，这个人在天桥一带跺跺脚，半个城都得抖三抖， 要说这天桥，可是京城人都愿意去的地方，地点在永定门，北边是正阳门大街，有一座汉白玉石桥，三梁四栏，桥下有一条由西向东的小河，这就是天桥。 有一句诗写的就是天桥，非常的接地气：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 在早年间，许多江湖艺人在天桥撂地，有杂耍，有相声，还有摔跤的，每天都热闹非凡， 这里在满清叫做善扑营，是官办摔跤训练场，跤手称为扑户，小耳朵家里三代都是扑户， 到了小耳朵这一辈，家里只剩下他和弟弟两个人，于是他俩从小就拜跤王宝文善为师，学得了一手的好跤， 宝文善故去以后，小耳朵在京津两地挑战同行，无一败迹，小耳朵继他师父之后成了跤王，很多的小伙子都要拜他为师，在民国，最鼎盛时期，小耳朵的徒弟里有名有姓的有上百人， 这一帮生荒子，身上有功夫，打架不要命，谁敢招惹？就连当时的京师监狱 监狱长金海都让他三分， 京城解放以后，小耳朵遣散了所有的徒弟，只留下几个孤儿出身的弟子，干起了黑市，逐渐的做大，成了京城四大黑市之一， 这回大宝又掂记上他了，这也算小耳朵倒霉，政府打击黑市的行动没奈何的了他，现在却被一个带外挂的少年给盯上了。 大宝这一路上就想着怎么扫荡小耳朵的仓库了，到了军区大院才发现了不对，军区大院的门岗竟然不让他进， 这可吓了他一跳，什么情况？再仔细一看，站岗的士兵全都换了，一个都不认识， 大宝怀着满肚子的疑惑，用门岗电话打给家里，没到十分钟，陆老爷子的警卫员跑过来，把他接了进去， 经过警卫员的解释大宝才知道，警卫部队换防，由驻保定的军队接管了防务，并且规定没有通行证的禁止入内， 大宝还是摸不着头脑，直到见到了陆老爷子，才知道是周全杰的事给闹的，被抓的十六个高官子弟中，有两个的父亲是警卫团的团长和副团长， 所以军方为了以防万一，这才换了防，毕竟军区大院里住的都是军中的高层及家属，如果出了点意外，谁也交待不过去， 大宝这一下午都在家陪妞妞玩，不陪也不行，小妞妞是一刻都不离开哥哥，等雯雯放学以后，大宝就更脱不了身了， 吃晚饭的时候，陆秀娥告诉大宝，已经把许家的两间正房，一间耳房买了下来，手续都办完了， 大宝高兴了，这下可宽敞了，整个后院都是自己一家的了，现在是春天了，正好可以把屋子装修一下了， 大宝决定明天去完轧钢厂，就去找雷师傅，这回连屋子带院子，都好好的收拾收拾， 晚上七点多，大宝和爸妈正要回四合院，电话铃声响了， 许阿姨接起了电话，随即喊大宝接电话， 大宝接过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二狗慌乱的声音：＂宝哥，不好了，大丫，大丫被分局的人给抓走了……＂ 第340章 最毒妇人心 时间往前推三个小时，秦家沟，现在叫工农第一生产大队终于成立了，韩千月带着秦庆福他们把所有的事都捋顺了，剩下的就是自留地的划分了， 韩千月把李福禄和刘保国留下来协助生产队的干部们工作，她带着李和等人就回来了， 韩千月刚回到公社，区里就来了电话，让她去开会，韩千月就走了， 左明月和大丫正要回派出所，却被古月玲拦住了，左明月冷着脸看着古月玲，古月玲撇撇嘴：＂你说你一个没胸没屁股的女人，秦大宝喜欢你什么？＂ 左明月的火腾就上来了，她可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她刚要伸手教训一下古月玲， 大丫拉住她，轻蔑的说道：＂我师叔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师师叔绝对不喜欢不要脸的女人。＂ 古月玲一听，咬着牙叫道：＂你说谁不要脸？＂ 大丫挽起左明月的胳膊，学着刚才古月玲的模样撇了撇嘴：＂谁不要脸谁知道，我师叔连正眼都没瞧得起的人，偏偏跟人家老爷子说是我师叔对象，偏偏还被拆穿了，小师婶，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不要脸？＂ 左明月憋住笑点点头：＂是挺不要脸的。＂ 左明月的性格是大方开朗，心里不藏事，有火就要发出来，她的性格和白秀英极像，和陆秀娥也像个七八分，这也是大宝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前世的时候，母亲的病逝，小妹成了弱智，这都是大宝心底里最深的痛，几十年的心结又岂是一个重生能化解得了的？ 潜移默化之下，大宝才喜欢上和母亲性格很像的左明月，这也是为什么他和白秀英亲如母子，却和豆玲珑没有那么亲的原因。 而大丫，从小就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孩，甚至是有几分阴狠，这样的性格和大宝又很相似，所以她现在说话的方式都在有意无意的模仿大宝。 古月玲强压怒火，她牙都快咬碎了，但是一想到不能破坏计划，就忍了下去，她一指路边的国营饭店。 ＂左明月，我古月玲虽然是女人，但也能胳膊上跑马，拳头上站人，今儿我就告诉你，我不服你， 看到没？国营饭店，今儿咱们用爷们儿的方式拼一把酒！你要是能把我喝桌子底下去，从今往后，只要是有你左明月的地方，我古月玲绝不出现。＂ 左明月也是烦透了古月玲这样的绿茶婊，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虽然大宝对她从来不假辞色，但是身边有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左明月嘴上不说，但心里烦得要命。 她冷冷的对古月玲说道：＂你说话算数？＂ 古月玲心里一喜：＂绝无戏言！＂ ＂好，走吧！＂ 古月玲从挎包里拿出一瓶茅台酒晃了晃：＂一瓶够了吧？＂ 左明月撇撇嘴：＂一瓶？还不够姑奶奶嗽口的呢，大丫，你去你师叔的床底下，搬一箱茅台过来。＂ 大丫答应一声，快步回派出所了， 左明月昂首挺胸的进了国营饭店， 古月玲看着她的背影，轻蔑的笑了，无声的骂了句：＂蠢货！＂她冲着不远处做了个手势，不远处一辆吉普车悄然启动，开了过来。 古月玲随着左明月进了门，她直接到收款台，掏出钱和票买了四个菜，收款的是个女孩子，正是小护士王倩，今天她爹闹肚子，都拉脱水了，在卫生院挂吊瓶，王倩就来替她爹顶个班。 点完了菜，古月玲拿了两个大碗，和左明月来到包间，俩人也没坐下，彼此间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谁瞅谁都不顺眼。 古月玲打开酒瓶盖，将酒倒进碗里， ＂来吧，一会儿菜就上来了，咱先润润喉咙吧。＂ 这一碗足有半斤酒，左明月根本不当回事，端起来咕咚咕咚就干了，她没看到，古月玲趁她不注意，把酒都泼在自己的后背上了，她怕泼地上让左明月听到声音。 左明月一碗酒下肚，脑袋一下子就昏沉沉的了，她觉出了不对，看着眼前的古月玲，古月玲变成重影，她得意地笑声仿佛从天边传来， 左明月倒退一步，软软的坐在了凳子上，靠着墙，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古月玲得意的笑道：＂这可是妓院里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姑娘的药，叫软筋散，怎么样？好使吧？左明月，你也别怪我，我这个人一向是喜欢成人之美，彭文明喜欢你，我喜欢秦大宝， 可惜你们俩都不识抬举，没办法，我只有把你送给彭文明，这样秦大宝就会不要你了，而我不就有机会了吗？是不是呀左同志？＂ 她转身出了包间，拉开饭店的门探头出去一看，吉普车停在了门口，她一招手，彭文明笑嘻嘻地从副驾驶座上跳了下来， ＂得手了？＂ 古月玲白了他一眼：＂废话，你也不看看是谁出手？这样蠢的女人，我略施小计她就上钩了，你赶紧的，把人整走，一会儿那个姓魏的女人该回来了。＂ 彭文明答应一声，跟着古月玲进了屋， 王倩敲敲桌子：＂ 摊黄菜好了，过来端。＂ 饭店服务员才不给客人上菜呢，不惯客人这毛病。 古月玲随手一摆：＂不要了。＂ ＂不要了？啥意思？＂王倩愣住了， 彭文明钻进包间，在古月玲的帮助下，扛起了左明月从包间里岀来， 王倩诧异的看着他们，她是见过左明月的，知道是秦所长的对象，她以为这一男一女两个公安也是派出所的， 可一看不对，这刚刚左明月进去还是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被扛出来了？看样子是昏迷不醒了， 王倩赶紧冲过去，一把拽住彭文明：＂左公安怎么了？你们要把她带到哪去？＂ 彭文明眼一瞪：＂滚一边去，跟你没关系，少特么管闲事？＂ 王倩可不怕他，回瞪了过去：＂你说话客气点！什么叫跟我没关系？左公安是派出所的，你们是干嘛的？＂ 彭文明推了她一把：＂你特么瞎呀？看不出来我们也是公安吗？＂ ＂你是公安多个六啊？你把左公安放下。＂ 古月玲急了，再磨唧一会儿，那个姓魏的女人该回来了，到时候就糟了。 想到这她赶紧笑着说道：＂同志，别误会，小左突然犯病了，昏倒了，这不，我和彭公安要送她去医院，刚才是太着急了，说话不注意，对不起了。＂ 王倩一愣，你特么撒这个谎不是在侮辱姑奶奶吗？姑奶奶可是正规医学校教出来的护士，连犯不犯病还看不出来吗？ ＂你可别扯犊子了，你们指定是给她下药了，不行，你们不能把左公安带走。＂ 本来古月玲和彭文明计划着，把左明月掳到城里，衣服一脱，和彭文明躺在一起，然后古月玲带人一抓奸， 左明月在那种情况下，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告彭文明耍流氓，这个彭文明也不怕，他特意找了个朋友开车，到时候俩人一口咬定，是左明月自愿和彭文明处对象的， 这样左明月的证词就没用了，这个哑巴亏她只能自己吃，但是清白没有了，秦大宝还会要她吗？ 第二个还是哑巴亏，就是左明月嫁给彭文明， 这条计不可谓不毒，不管结局如何，左明月是彻底的毁了， 这计划的挺好，人往车里一扔，车一开，上哪找去？这计就成了， 没想到国营饭店出来个管闲事的，彭文明现在是热血上头，不管不顾了，他一脚就把王倩踹了个跟头，然后就要走， 王倩忍着肚子疼，扑上来抱住彭文明的大腿，说啥也不撒手， 古月玲也急了，拼命地踢王倩，她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厨房里正在炒菜，外面的声音一点听不着， 王倩的脸被踢得全是血，她死命的抱住彭文明的大腿，急得彭文明也猛踢王倩，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饭店门帘一挑，二狗抱着一箱茅台酒，和大丫有说有笑的进来， 古月玲一见，脑瓜子嗡的一下，眼前一黑，暗叫一声完了… 二狗和大丫一进来，见到这个情况就愣住了， 王倩忍着疼痛喊了一声：＂她们给左公安下药……＂ 二狗狂吼一声，举起箱子向彭文明砸了过来，彭文明悴不及防，倒退了一步，一松手，左明月就从他肩上掉了下来…． 第341章 偷鸡不成丢了蛋 大丫眼疾手快，一把就接住了左明月，低头一看，左明月昏昏沉沉，眼睛半睁半闭， 她怒从心头起，把左明月往二狗手里一放， 一伸手抓住彭文明的两条胳膊，一招缠臂扒肩，双手一用力，只听咔嚓咔嚓几声，彭文明的双臂断成了几截，彭文明凄厉的惨叫一声，倒退了两步，两条胳膊耷拉了下来， 大丫退后一步，用尽了全力一式撩阴腿，正中彭文明的胯下，旁边的古月玲清晰的听到了鸡蛋碎裂的声音， 彭文明双腿一夹，眼睛瞪成了斗鸡眼，嘴巴张成了0形，就这种姿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正摔在满地的玻璃渣子上，他像大鲤鱼一样跳了两下，昏了过去， 大丫阴沉着脸扶起了王倩，交给了二狗，她一步步逼向古月玲，古月玲吓坏了，转着圈的躲大丫，双手直摇：＂不是我，不是我，是彭文明，是彭文明…＂ 大丫一个扫堂腿给古月玲撂倒，古月玲一下子扑倒在地上，一个玻璃茬子扎进了她的脸， 古月玲惨叫一声，慌乱中脸一摆，脸一下子就豁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瞬间浸湿了地面， 这时候厨房里的人跑了出来，李大嘴手里拎着大勺，大声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大丫踢了踢彭文明和古月玲，轻蔑的说了一句：＂便宜你们了。＂ 说完从二狗手里接过左明月，二狗扶着王倩，几人走了出去， 李大嘴迷迷登登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明白咋回事，只是看着两个穿公安制服的一男一女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彭文明开车的朋友一见大丫她们岀来，还有一个女的满脸都是血，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吓得他赶紧进了饭店， 这一看把他差点吓尿了，只见彭文明蜷在地上，生死不知，而古月玲满脸都是血，正高一声低一声的嚎呢， 彭文明的朋友叫李大嘴帮忙，把彭文明和古月玲扶上了车，一溜烟儿的开走了， 大丫和二狗把左明月王倩送到了卫生院，王木生一看急坏了，一检查才放心，王倩就是皮外伤， 而左明月就是中了迷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这一折腾下来回到派出所就是七点多了，左明月还在昏睡中，刚安顿好左明月， 一辆吉普车，后面还有一辆卡车冲进了派出所，海淀分局副局长李长友率领着刑侦中队的人二话不说，铐起大丫就走， 孙谦上前阻拦，被刑侦中队的中队长邱福利打了两个耳光， 等苟富贵等人冲岀来时，李长友等人已经走了， 二狗急忙找出电话号码本给大宝的姥家打电话…． 大宝放下电话，脸上已经是阴云密布了，他缓缓地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初了， 大宝对陆秀娥和秦庆有说道：＂爸，妈，你们自己回家吧，我得去分局一趟，有急事，爸，你回去找柱哥，告诉他，明天早上四五点钟，我二叔他们会给轧钢厂送肉， 我都跟潘主任说好了，得麻烦柱哥明天早点去工厂接一下。＂ 秦庆有点点头：＂放心吧，我明天早上和傻柱去。＂ 陆秀娥担心地问了一句：＂儿子，没什么事吧？＂ 大宝微笑着摇摇头：＂没事。姥，姥爷，我有事先走了。＂ 他蹲下来亲了亲雯雯和妞妞的小脸，揉了一下二宝的小脑袋，径直急匆匆的走了， 陆老爷子摘下老花镜，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老太太：＂不对，肯定是有什么事，大宝的脸色不对。＂ 老太太也说道：＂事还不小，大宝是个很沉稳的人，一般的事不会让他这样。＂ 秦庆有蒙了，他挠挠脑袋看了看陆秀娥：＂有事吗？我没看岀来呀。＂ 陆秀娥白了他一眼：＂你除了大铁块子，你还能看出啥？＂ 陆老爷子站起来，走到电话机旁，拨了出去。 ＂喂建邦，大宝刚从家走，说是去分局了，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你过去看看。＂ 电话那头的陆建邦立马答应：＂好，爹，我马上就去。＂ 在他的办公室里，王国华和刑侦处处长莫歧远，治安处处长龙飞正在商量两会期间的安保工作， 王国华一抬头，就看到陆建邦在穿外衣，忙问道：＂建邦，怎么了？＂ 陆建邦一边系扣子一边说：＂我爹给我来电话，说大宝去分局了，表情不大对，估计是出什么事了，我得去看看。＂ 王国华一怔，他的印象里大宝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惫懒模样，实际上这小子城府颇深，一般来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如果说表情不对，只有上次杀人案件…… 想到这他一激灵，招呼一声：＂龙飞，你去开车，我们也去，这小混蛋，又惹什么麻烦了？＂ 莫歧远是在于明河调走之后才从上海过来的，他听的是一头雾水，龙飞站起来去楼下开车，他紧忙跟上， 下楼梯的时候问龙飞：＂谁是小混蛋？惹什么麻烦啊？＂ 龙飞抿嘴笑了：＂小混蛋？嗯，那家伙的确是个小混蛋，不过应该不是他惹麻烦，而是别人惹他，他的做人准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特么整死你。＂ 莫歧远也笑了：＂到底是谁呀？挺有意思的。＂ 龙飞赞同的点点头：＂是挺有意思的…．＂他有句话没说岀来，就是气你的时候更有意思。 ．．．． 大宝骑在摩托车上，越想越后怕，他不敢想像，如果左明月出了这事，那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先杀了彭文明，然后自杀， 大宝怒火中烧，分局的这帮人，做事不问原因，只知道耍横抓人，但是，他们错了，错在他们抓了不该抓的人，惹了不该惹的人， 秦大宝的摩托车加快了速度，一道光柱照亮前方的路，这幸亏是晩上，路上没有闲人了，否则肯定会吓一跳，这速度太快了，只能看到一股黑烟直奔西南。 海淀分局在定阳桥，是个小二楼，这里原来是道台衙门，后来是警察署，建国后略微修整了一下，挂了块牌子就成了海淀分局， 分局门口没有站岗的，只有门卫，大宝骑着摩托车直接冲进院里，门卫从屋里跑岀来刚要叫，只见大宝掀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支五六半自动步枪来， 他卸下弹匣看了看，又插了回去， 这下可把门卫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跑回门卫室，拼命地拨打电话， 大宝根本没理他，大踏步的进了分局的楼门， 一进楼门，迎面踫上一个公安往外走，看到大宝一愣，伸手就往腰上摸， ＂你是谁？怎么拿着枪？＂ 大宝沉声说道：＂四季青公社派出所所长秦大宝！＂ 他举起枪对着这名公安，吓得公安一哆嗦：＂秦，秦所长，你别开玩笑，枪，枪可别走火…＂ ＂今天从我派出所带回来的人在哪？＂ ＂我，我不知道…＂这名公安眼睛滴溜溜乱转，一看就是在说谎， 大宝也不跟他废话，上去就是一枪托，这名公安＂妈呀＂一声，鼻子里的血就射了出来， 大宝冷冷地说道：＂我最后再问一遍，从我派出所带回来的人在哪？＂ 公安捂着鼻子，疼得直流眼泪，他无奈之下一指右边的走廊。 ＂在，在审讯室里…＂ 第342章 儿子以后只能变性成女儿了 大宝用枪口示意他快滚，这名公安实在是怕了大宝，赶紧跑出门去， 大宝顺着走廊，挨个房间搜索。 抓大丫回来的，是分局副局长李长友，还有他提拔起来的刑侦中队队长邱福利， 这彭文明的朋友把彭文明和古月玲送到hd区医院以后，就赶紧通知了彭文明的父母， 彭文明的父亲彭锦东，现任hd区的常务副区长，权利挺大，一辈子只有一儿一女，尤其这个儿子彭文明，从小到大那是相当宠溺， 尤其是彭文明的奶奶，那更是拿这个金孙儿当命一般， 这一接到电话，彭锦东和媳妇儿姜秀红连忙赶到了医院，到了医院一看，彭文明正在做手术呢， 这时候医生已经把胳膊给接上了，现在正在给他的两个蛋蛋做保养，不是，做摘除手术， 医生是个女的，这大姐挺逗，一边手术一边摇头， ＂这家伙，下手够黑的呀，一顿断子绝孙脚把俩个全给踢碎了，你说你多少给人留一个呀？这回可好了，人家父母多了个闺女。＂ 小护士都憋不住笑，特意伸过头看了两分钟， ＂李医生，您这手术做的够彻底的呀，连包皮都给割了？＂ 医生看着自己的作品，嘿嘿笑了：＂顺手，顺手而已，反正这个以后只能尿尿了，我尽量给做的美观一些。＂ 当彭锦东和姜秀红知道儿子以后可能成为他们的女儿以后，姜秀红哏的一声就晕过去了， 彭锦东眼睛都红了，他抓起电话打给了李长友，怒吼着让他把打他儿子的凶手抓起来， 这才有了李长友率领着刑侦中队的人冲进派出所把大丫给抓走了。 ．．．． 邱福利抹了一把脸，看着双手被扣起来的大丫，他是真难住了，事情的经过他也大致了解了，这个魏芷柔打人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可是李副局长明确告诉他，彭文明的爹是副区长彭锦东，古月玲的爹虽然只是个中学老师，可她舅舅是市府的办公室副主任，这俩人的意思就是没罪名找罪名也要整死秦大宝和魏芷柔，要为彭文明和古月玲报仇， 这两尊大佛一搬岀来，邱福利就没脾气了，他惹不起呀，没办法，只能设个套让魏芷柔往里钻了。 他敲了敲桌子：＂魏芷柔，你说人家三个人在饭店里吃的好好的，你为嘛进去就开打呢？是不是在这几天的工作中，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呢？ 据我了解，前两天彭文明就是因为得罪了你们所长，俩人还撕打在了一起，你也动了手，这你不用否认，现场有人证， 那你今天是不是为了帮秦大宝泄私愤才动手呢？ 小姑娘，我明白的告诉你，你这个事大了，被你打的这俩人，一个是重伤致残…＂说到这他憋不住笑了笑，医生的报告里说彭文明完全丧失了男性的功能，好家伙，这小姑娘一脚就制造出一个太监，够狠！ ＂另一个毁容，这是典型的重伤害，没跑！你呀还年轻，这一定是受了你们所长的指使才干的，只有你们所长替你背一半责任，这样你的罪才轻一点，我也能手下留情。＂ 大丫确实害怕，小姑娘才十七岁，哪来过审讯室？但她的性格外柔内刚，极有主意，岂是邱福利三言两语就能蛊惑得了的？ 她见这个邱福利颠倒黑白，句句都把大帽子往师叔头上扣，大丫是最崇拜师叔的，容不得别人说大宝半句， 她轻蔑的笑了笑：＂人是我打的，原因我都说过了，你颠倒黑白，自说自话，你得小心了，小心我师叔找你算帐。＂ 邱福利笑了，他现在一心想把这件事办好，攀上两个大粗腿，一个乡下派出所的所长算个屁呀！ ＂你好好说，我就好好问，你不好好说，我就得给你舒舒皮子了。＂ 邱福利没注意到，旁边做记录的预审科科员谢明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邱福利站起来，从脚下拿出胶皮管子，这东西打在身上，没有外伤，但是骨子里会有伤， ＂你就照我说的说，肯定有你的好处，彭文明和古月玲都是有靠山的，整死你太容易了，你就把你们所长牵进来，你的罪就小多了。＂ ＂放屁！＂大丫怒骂了一声，邱福利没在意，猛地，他身后砰的一声，传来了巨响，他回头一看， 谢明满脸涨红，一边抖落手（拍桌子劲使大了，手疼死了）一边指着邱福利骂道。 ＂邱福利，你在干什么？你在歪曲事实，你在颠倒黑白，你对得起你身上的制服吗？你对得起党和国家对你的信任吗？＂ 邱福利被骂懵了，什么情况？咱俩不是一伙的吗？ 谢明气得眼镜都摘下来了：＂你配当一个公安吗？这么明显的案件，被你颠倒成这样，你还要屈打成招？这小姑娘有什么错？面对犯罪，她身为公安，不该制止吗？ 面对罪犯，她不该动手吗？ 邱福利，我要向上级领导反映你的问题，你的问题很严重。＂ 邱福 利刚才被骂懵了，现在才缓过来，他指着门：＂谢明，我是刑侦中队队长，怎么办案轮不到你来教我，你知道这件案子是谁交下来的吗？ 是李副局长，你知道彭文明的父亲是谁吗？是彭锦东区长！你不过是个预审科的小科员，扛得住吗？你滚出去，预审科再换个人来，今天这个口供就得照我说的录，你…．＂ 他话没说完，审讯室的门咣的一声巨响被踹开了，邱福利转头一看，一个枪托迅速在他眼前放大，紧接着他的脸仿佛被大锤打了一样，剧痛无比， 邱福利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沾满血的枪托打了五六下，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大宝衣服上，脸上溅满了血点，他这回一点力都没留，每一下都是含恨砸出的， 邱福利的鼻骨，脸颊骨都裂了，要不是额头和面部的骨头坚硬，再加上枪托是软木制成的，就这几枪托，就能让他一命呜呼。 谢明被吓呆住了，大宝转头问他：＂你叫什么？是哪个科的？＂ ＂我叫谢明，是，是预审科的。＂ ＂你是好样的！现在，你去叫于明河，王土生过来，就说我秦大宝在这等他们，＂ 谢明答应一声，赶紧跑了出去，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一个小所长敢直呼局长和副局长的大名呢？ 大宝走过去摸了摸大丫的头发：＂没事吧？＂ 大丫本来挺坚强的，但是从来没经历过这些，所以心里一根弦紧绷着，这突然一见亲人，就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宝柔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今天但凡是抓你的人，哪怕就是普通的公安，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话正好被赶到门口的几个刑侦中队的公安听到了，他们几个也是一起去派出所抓人的人，一听到大宝说的这话，几个人脑瓜子嗡的一下， 他们涌进了审讯室，一下子就看到了脑袋跟血葫芦似的队长，这几个人更懵了，不约而同地掏出枪，对准大宝，大喝一声。 ＂不许动！放下枪！＂ 大宝岂会怕他们？一帮山炮，枪的保险都没开，子弹都没上膛，还敢拿枪指着他？ 大宝冷冷一笑，清秀的脸庞上溅了几滴鲜血，显得有几分的狰狞，他端起枪，冲着地面哒哒就是一梭子，其中有两颗跳弹钻进了邱福利的大腿， 邱福利疼得＂妈呀＂一声苏醒了过来… 第343章 大宝设下的圈套 大宝根本不搭理吓傻了的几个公安，他好整以瑕的卸下弹匣，从后腰又拿出一个装满子弹的安了上去， 大宝拉动枪栓，子弹上膛，他拉过一张椅子，大模大样地坐了上去，枪口指着地面。 ＂不许开枪！＂一阵呜嗷喊叫声传来，紧接着局长于明河，副局长李长友，王土生，后面还有两个中层领导冲了进来， 王土生见几个公安双手持枪，乜呆呆的站着，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几脚，大声骂道：＂滚！滚出去，蠢货！＂ 几个公安不敢反抗，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于明河神情复杂的看着大宝，别人不了解大宝的底细，他可太了解了，从敌特案开始他就认识大宝了， 他当然知道这个秦大宝是京城公安局第一衙内，（这个排名于明河不接受任何反驳），如果不是因为小衙内出手，他的前任严文龙也不会引弹自杀，自己也没机会坐上这个诸侯宝座。 而李长友回局以后，就去人事科调大宝的档案，人事科长告诉他，秦大宝的档案根本没下来，他是挂职锻练，档案还在市局， 李长友倒是也没多想，倒也觉察到了大宝是有靠山的，如果不发生今天这事，李长友还想着怎么和大宝缓和一下关系，现在看是没戏了。 李长友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邱福利，他一下子就急怒攻心了，这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自己人，还没来得及策反呢，就造成这模样了。 可于明河一张嘴说话又把他吓一跳，李长友是知道于明河是从市局刑侦处长平调过来的， 只见于明河苦笑一声：＂大宝，啥事儿呀？生这么大的气？＂ 王土生倒是没笑，过来试试邱福利的呼吸，看看还有气，禁不住松了一口气，他二话不说，到大宝身边就翻兜， 气得大宝直跺脚：＂王土生，你要不要脸？你再瞎摸索，信不信我突突了你？＂ 王土生从大宝兜里翻着两盒特供烟，这才心满意足地扔了一盒给于明河，另一盒撕开，自己叼上一颗，之所以没给李长友，是明确的告诉李长友，自己是和秦大宝一伙的。 王土生抽了一口烟，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突突啊？有能耐你就把我和于局长都突突了，海淀分局再换一茬领导，你看看你多厉害？ 上任不到一个月，给公社领导班子给换了个遍，给分局领导班子换了个遍，你自己说说，还有比你更牛b的派出所所长吗？＂ 李长友和两个中层领导听了脸色大变，再看向秦大宝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的畏惧。 秦大宝站起来，这时候李长友才想起来，自己三位局长在这，这厮连屁股都没动地方。 大宝抢过王土生手里的烟盒，自己叼上一颗，剩下的扔给王土生。 ＂你别得了便宜卖乖，要不是老子，你丫还混不上这个副局长呢？＂ 本来审讯室里的气氛很紧张，让王土生插诨打科这么一整，气氛就缓和了下来， 于明河知道，这小子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再一看两只手铐着的大丫，心里也猜出几分， 他掏出火柴，给大宝把烟点上，就着余火又给自己点上， ＂大宝，到底是咋回事？谁惹你了？＂ 李长友脑袋嗡的一声，心里暗叫去你妈的！太偏向了吧？啥原因没问就把事儿给定性了？这不扯呢吗？ 大宝手里的枪被王土生拽过去，关上了保险，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自从建国以来，敢在公安分局开枪的，大宝绝对是头一份。 ＂谢明，谢明！＂大宝扯开嗓子喊了两声， 在走廊里看情况的谢明赶紧答应一声，进了审讯室。 ＂你来跟你的两位大局长，把事情经过讲一下。＂ 谢明见于局长和王局长都看着他，也就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他有落下的，大丫在一旁，补充了一下， 于明河和王土生听了以后脸上的色儿都变了，太特么龌龊了！这彭文明和古月玲是自己局里的人，两个大局长听了脸都没地方搁。 李长友皱了皱眉：＂这不能听一面之词吧？彭文明和古月玲不是这么说的。＂ 秦大宝站起来，把烟头扔在自己脚下，淡淡的问道：＂既然你说是一面之词，李长友我问你，彭文明无缘无故为什么去四季青公社？＂ ＂那可能是约好的吧？＂ ＂和谁约好的？＂ ＂和左明月古月玲约的吧？＂ ＂左明月跟彭文明不熟悉，她怎么约的他？＂ 李长友受不了大宝的咄咄逼人，眉头紧锁，不耐烦地说道：＂谁知道他们熟不熟？我那天看到的，是他们很熟。＂ 大宝不屑的笑了：＂熟到了扇耳光吗？这就是你看到的熟？＂ 李长友一时语塞：＂那就是古月玲约的彭文明。＂ ＂好，那你说，为什么古月玲要在酒里下迷药迷晕左明月？＂ 李长友一挺脖梗子：＂你有什么证据说古月玲在酒 里下迷药了？＂ 大宝不耐烦和李长友争辨，他盯着李长友：＂听说彭文明和古月玲是通过你的关系进的公安局？＂ 李长友知道，这事瞒不住，最起码人事科和局办公室都知道，也就不抵赖：＂是的，他们是通过我的关系招进来的，不过是临时工，那又怎么了？＂ ＂这么说这两家的家长都和你有关系了？＂ 李长友不知道大宝为什么这么问，也就点点头：＂不错，彭文明的父亲是彭锦东副区长，古月玲的舅舅是市府王主任，他们跟我都是老交情了。＂ ＂老交情了？好好好。＂大宝满意的笑了， 王土生在一旁，虽然不知道大宝问话的用意，但是通过对大宝的了解，他知道，李长友已经陷进了大宝设下的圈套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位女同志不光没罪，而且有功，大宝，快把手铐解开吧……＂ ＂呵呵，是你们上的手铐，当然得你们给我侄女解开。＂ 大宝是为了替大丫正名，刚才才没有给大丫解开，现在肯定是得分局的人给解开了， 王土生哭笑不得，指着大宝说道：＂你呀，是一点亏都不能吃呀！＂ 他从谢明手里接过钥匙，就要给大丫打开， 李长友不干了，他大喝一声：＂不能打开！王副局长，事情还没弄清楚，这个打人的魏芷柔不能放！＂ 于明河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个李长友是真不上道，他和王土生在给他揩屁股，他特么还不干了。 ＂李副局长，照你的意思来说，那应该把彭文明，古月玲一起抓回来才行。＂ ＂于局长，彭文明身受重伤，刚手完术，古月玲容貌被毁，俩人都在医院，况且彭区长和王主任都给我来了电话，让我严惩凶徒，还有幕后主使者， 于局长，你掂量掂量，这两位领导可不好惹呀…＂ 第344章 这下实锤了，李长友就是个山炮 于明河一听，差点骂出来，我掂量掂量？你特么才应该掂量掂量，就你说的这两位领导，能比得上副部级的市公安局局长大吗？你个大山炮！ ＂李长友，我不用掂量，这两位领导也无权干涉我公安局的工作，这件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你说的话是经不起调查的，如果你执意一意孤行，我做为你的领导，奉劝你一句话，凡事要谨慎，不要盲目的去做事。＂ 李长友一愣，自从于明河来到分局，还从没这么不客气地和自己说话，他不是个傻子，只是卧底的时间长了，思维有些僵化了。 这于明河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那也就是说，秦大宝背后的靠山一定比彭副区长和王主任更大，想到这李长友悚然而惊，自己不是应该韬光养晦，低调做人吗？ 这怎么一下子就冲到前面来了？这不是违反了当年教官教自己的行为准则了吗？ 想到这他慌忙说道：＂于局长，你看邱队长伤的也挺重的，我是不是先把他送医院去？这些事以后再说？＂ 气若游丝的邱福利都哭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都特么瞎吗？没看见我在这趴着呢吗？这帮不是人的东西…… 这时一个公安冲了进来，太毛愣了，根本没瞅脚底下，叫邱福利一拌，这个公安整个摔在他身上了，邱福利疼得都岔气了， 这个公安趴在他身上根本没起来，只是昂着头指着外面：＂局，局长，陆局长，王局长来了。＂ 于明河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人家大人给撑腰来了，他还没等说话， 走廊里就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和一连串的靠脚立正喊话：＂局长好＂＂局长好＂ 随后陆建邦，王国华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莫歧远和龙飞， 趴在邱福利身上的公安早爬起来了，只留下哀嚎声声的邱福利， 陆建邦看了一眼跟血葫芦似的邱福利，眉头一皱，又看了看刚被王土生解下来的大丫，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长友满脸堆笑立正敬礼：＂报告局长，我是海淀分局的李长友…．＂ 王国华瞅了他一眼厉声喝道：＂问你了么？没规矩。＂ 的确是没规矩，正局长在场，还没有说话，你一个副局长欠欠儿的上前，这分明是没把于明河放在眼里， 于明河的脸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了， 大宝可不管那事，径直的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这一下可把分局的人吓了一跳，这也太牛b了吧？大局长和副局长还都站着，你一个小所长竟然大模大样的坐下，你丫莫不是觉得人间已经容不下你了吗？ 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王国华一脚把大宝的二郎腿踢了下来，训斥了一句：＂好好坐着。＂ 大宝眼一瞪：＂你踢我是吧？好好好，你给我等着，有人能收拾你。＂ 王国华立马想起自己媳妇儿现在可是在公社当书记，要是这小混蛋告一状？自己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挤出一脸的笑容，从兜里掏出一张票：＂十斤百年义利的饼干和巧克力，能不能原谅我的错误？＂ 大宝眼睛一亮，急忙接过站了起来：＂哎呀呀王叔，你看你这么客气？咱爷俩谁跟谁？来坐坐，那个谁？刚才抢我的烟呢？还不给你叔儿顶上？＂ 王土生正给陆建邦搬椅子呢，一听这话呲牙咧嘴的把白皮烟拿了出来，给陆建邦四人，还有于明河一人顶上一支，每拿出一支他的心都在滴血， 大宝冲他无声的说了一句：该！ 差点没把王土生气晕过去， 李长友一看就明白了，得嘞！这秦大宝的靠山就是王副局长了，实锤了！这可真特么的惹不起呀！但是陆建邦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把他的心打进了谷底，然后又扔了几大块冰块，让他全身都是冷汗。 陆建邦淡淡地说道：＂你姥爷担心你有事，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急得不行，你给你姥爷回个电话说一下，省得他担心。＂ 大宝点点头：＂知道大舅。＂ 我艹！这不扯呢吗？李长友都快疯了，你丫这么大的靠山你不说？你要是早说我不早和你是好朋友了？秦大宝你丫可太坑人了… 陆建邦抽了口烟：＂明河，说说吧，怎么个情况？＂ 于明河站在一旁慌忙说道：＂那个谁？小谢，你赶紧的，把情况向陆局长王局长汇报一下。＂ 谢明激动的都快晕过去了，这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呀，自己一个小坷垃能跟大局长亲自汇报情况， 分局的同事都羡慕地看着他，恨不得现在汇报的人是自己， 谢明磕磕巴巴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陆建邦早抽完了烟，坐在椅子上，表情不变，谁也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生气，但是大宝知道，以大舅那护短的性格，已经怒到了极点。 王国华说道：＂我听明白了，这小姑娘叫什么？魏芷柔？这也没问题呀，制止犯罪，动手肯定不可避免，没当场打死就不错了。＂ 李长友硬着头皮说道：＂王副局长，据我了解，事情不是这样的…＂ 王国华怎么瞅都瞅他不顺眼，这时打断了他的话：＂李长友，作为领导干部，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你说出的每一句话，如果存在着虚假，我是不答应的。＂ 李长友马上闭上了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说个球啊？他本来就知道实情是什么样的，只是想颠倒黑白，巴结一下领导， 现在知道了，跟副部级领导比起来，两个处级干部算个屁呀？ 陆建邦沉声说道：＂犯罪分子还没抓捕吗？＂ 于明河凑了过来：＂局长，彭文明重伤，刚做完手术，古月玲毁容，也在住院治疗。＂ 陆建邦点点头说道：＂一定要严惩，不能让这样的败类给公安队伍抹黑。＂ 李长友还想最后再争取一把：＂陆局长，这彭文明的父亲是彭锦东副区长，古月玲的舅舅是市府的王主任，您看这左明月又没受到什么伤害，能不能对彭古二人从轻发落？＂ 陆建邦斜睨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左明月的父母是革命烈士，还救过老总的命，你是在比谁贡献大吗？＂ 李长友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您误会了。＂他这个时候知道怕了，如果追究起来，他和邱福利都得挨处分，他想不到的是，大宝不会放过参与这件事的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听命令做事的小公安。 邱福利忍不住了，哼哼了两声，意思是我挺不住了，能行行好给我送医院吗？ 没人搭理他… 大宝微笑着靠近龙飞，小声说道：＂龙处长，想不想立功？＂ 龙飞眼睛一亮，拉着大宝：＂来，详细说说。＂ 莫歧远不认识大宝，但他是陆建邦王国华的老部下，一听俩人的对话，伸手就把他们拽住了：＂算我一个，否则别怪我捣乱。＂ 大宝瞅了莫歧远一眼，又看向龙飞，意思是问这货是谁呀？ 龙飞憋不住笑连忙说道：＂刑侦处新来的处长，莫歧远，从上海刚调过来的。＂ 他这一说，大宝就明白了，这是大舅的老部下，自己人。 他点点头：＂行，算你一个。＂ 三个人凑在一起低语，陆建邦和王国华在跟于明河说话，王土生想插嘴，可惜插不上。 大宝小声说道：＂我发现了敌特。＂ 龙飞和莫歧远对视了一眼，齐声问道：＂谁？＂ ＂你们看着…＂大宝话未说完，一个转身就把李长友给摁墙上了…… 第345章 谁好人衣领里缝着毒药？ 李长友悴不及防，脸贴在墙上动弹不了， 这一变故吓了在场的人一跳，陆建邦沉声问道：＂大宝，怎么了？＂ 就冲这一句话就看出他有多么的护犊子了，否则就该问你干什么。 大宝嘻嘻一笑：＂大舅，你等我给你变个戏法。＂ 陆建邦和王国华知道大宝做事有章法，也就不再多问，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分局的人今天晚上可开了眼界了，这家伙像是坐过山车似的，太刺激了， 李长友拼命挣扎，可是他在大宝手下，跟个小婴儿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你，你干什么？＂ 大宝先摘下了他的枪，扔给龙飞，又摘下他腰上挂着的钥匙，在手指上转了两圈，呵呵笑道：＂久违了，猫头鹰先生。＂ 此话一出，李长友脑袋里嗡的一下，眼前一黑，随即才清醒过来，他大声喊道：＂什，什么猫头鹰先生？不知道你在叫谁…＂ 大宝把钥匙扔给龙飞，龙飞是抓敌特的老手，他和莫歧远对视了一眼， 龙飞二人冲着陆建邦和王国华立正敬礼：＂报告，我们请求封闭海淀分局，做内部调查。＂ 陆建邦点点头，王国华站起来说道：＂于明河，王土生，你们协助龙飞，莫歧远，对和李长友有来往的人进行调查，我现在去打电话，调公安大队配合你们。＂ ＂是＂x 4， 于明河四人都跟着王国华出去了，只留下分局的人在一旁欲哭无泪，么的！这好好的怎么扯上了敌特案呢？ 大宝一翻手把李长友压在地上，大丫笑着把刚才铐她的手铐递了过来，大宝给李长友打了个背铐。 陆建邦看了大宝一眼，大宝点点头，把李长友的头发拽了起来，用手摸了摸他的牙，牙没问题，又检查了一下衣领，从领口扯出一条口子，接住了掉下来的药片，这下更实锤了，谁好人衣领里缝着氰化钾？ ＂猫头鹰先生，你这天天晚上听收音机，你不闷吗？十年了吧？可真不容易。＂ 李长友吃惊的看着大宝，他再也抵赖不下去了，努力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的？＂ 大宝怔了一下，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他能说上辈子看过档案吗？他只能找个理由。 ＂你对我恨之入骨，我不得调查调查你呀？本来我想对你放长线钓大鱼，可是你做人这么高调，硬往我枪口上撞，我能饶了你吗？＂ 陆建邦微笑着看着大宝，他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是内心已经卷起了惊涛骇浪， 他想起陆老爷子昨晚上和他说过的话，自己的这个大外甥应该是有一些平常人没有的能力， 今天李长友就是个例子，大宝也许跟踪了李长友，也窃听到了李长友收听敌电台的广播，但是大宝绝对不会知道李长友的代号叫猫头鹰， 看来真的像父亲说的那样，大宝和二宝是老天赐给陆家的宝贝，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如果有必要，即使是牺牲了自己，也要保护这两个家族兴旺昌盛的后代。 ＂大宝，你和这个，小魏，回派出所吧，下面的事交给龙飞和莫歧远，明天你抽空回市局一趟，你王叔那除了茶叶，又有了好东西。＂ 大宝也在惦记左明月，巴不得离开，听他大舅一说，赶紧站起来笑道：＂收到，我明天过去。＂ 他领着大丫刚要走，回头看了看那个预审员谢明，然后说道：＂大舅，这个谢明不错，挺机灵的，我那正好缺个副所长，明天让他去我那报到吧。＂ 陆建邦摆摆手：＂滚蛋，还明天？你说去就去呀？办手续还得三天呢。＂ 大宝撇撇嘴：＂官僚主义作风严重，多大点事啊？还得三天？走啦。＂ 陆建邦都气乐了：＂这小混蛋……＂语气中的宠溺是个人都听得岀来， 谢明激动的都快站不住了，他是公安学院56届毕业生，上班三年，从派出所调到了预审科，虽然不是干部，但是已经让同学们羡慕的要命， 可是今天他的坚守原则竟然获得了如此大的回报，四季青公社派出所，是海淀分局的大所，正科级单位，副所长，起码是股级，他这一下真的是登了天了， 旁边站着的分局的同事们，都不能用羡慕来形容了，只能用嫉妒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谢明长出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情，他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团成一团，塞进李长友的嘴里， 陆建邦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小伙子不错，心细不说，原则性也强，好好培养，以后是外甥的好帮手。 王国华和于明河进来了，于明河笑着说道：＂局长，这审讯室味太难闻，上我办公室吧。＂ 陆建邦站起来：＂行，再弄点吃的，我和国华晚饭还没吃呢。＂ ．．．． 这边大宝骑着摩托车，挎斗里坐着大丫，俩人都心急如焚，不知道左明月怎么样了， 摩托车开进了派出所，屋檐坐着的一排人全站起来了， 见到大宝和大丫， 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大宝跳下摩托车，上了台阶，看着孙谦的大胖脸，一边一个巴掌印，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打肿脸充胖子是这么来的。＂ 孙谦气得飞起一脚：＂你给我滚！＂ 大宝轻轻一闪，把孙谦拥入怀里，轻声说道：＂谢了兄弟，打你的人我已经把他的脸打碎了。＂ 孙谦一把推开他：＂干谢呀？不得给胖爷三五十条好烟补补吗？＂ 大宝一脚把他奔了出去：＂你给我滚！＂口气和孙谦刚才一模一样。 二狗迎上来，眼泪巴叉的：＂大宝哥。＂ 大宝搂了他一下：＂去，上我床底下拿罐头，炖个菜，大丫还没吃饭。＂ 二狗答应一声，飞奔而去。 大宝轻轻推开左明月的房门，林玉秀带着两个小丫头正守在床前，见到大宝进来，两个小丫头哇的一声哭了，向大宝冲了过来， 大宝抱起了她们，来到床前，见左明月一脸的潮红，睡得正香， 林玉秀擦了擦眼睛：＂咋叫都不醒，只是不停的在叫你。＂ 大宝把两个小丫头放下，揉揉玉秀的头发：＂去吧，她俩困的都挺不住了，你带她们去睡吧，我来守着你明月姐。＂ 林玉秀答应一声，带着两个小丫头出去了， 大宝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左明月， 左明月浑身无力，只是昏睡，她的嘴里喃喃地叫着：＂大宝，大宝…＂ 大宝轻轻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柔声说道：＂我在。＂ 这一个动作仿佛有什么魔力一样，左明月的小鼻子嗅了嗅，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睡的踏实了， 大宝拿过办公桌上的杯子，一翻手，一杯灵井水出现了，他一点一点的给左明月喂了下去， 左明月口中发出的甜香瞬间就没有了，但是她仍然没有醒过来，这灵井水是解不了这迷药的， 第346章 猫不叼狗不啃的大宝子 左明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梦见自己和大宝成亲了，薄雾之中无数看不清面目的人向他们道贺， 其中有一男一女站在远方看着她，不停的招手，左明月没见过他们，却知道这是自己的父母， 她向父母跑过去，却发现不管怎么跑，距离都是那么远，急得她回头一个劲儿的叫大宝， 大宝拉起了她的手，俩个人向前跑去，可跑到了跟前，眼看着就能看清父母的长相了，父母却像是镜子一样模糊破碎不见了， 左明月一回头，大宝也不见了，她自己站在薄雾中拼命的喊，却始终没有人回应， 等薄雾散去，她才发现自己站在悬崖上，而且一只脚已经踏空了，左明月惊叫一声，身体坠了下去… 左明月猛地翻身坐起，一缕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一张笑脸看着自己，正是大宝， 左明月扑在了大宝的怀里，她现在还是没有力气，她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瘫在凳子上，一男一女两张不怀好意的脸逐渐放大， 她不敢往下想，只是不停的哆嗦，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别说被人侵犯了，就是被歹人摸几下都受不了。 大宝搂着她，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详细说了一遍，他没有添枝加叶，也没有激动，只是平和的把事情讲清楚， 大宝越这样说，左明月才越放心，听到最后她松了一口气， 大宝把她放倒在床上，用灵井水酘了一条毛巾，坐在床边细细的给左明月擦脸， ＂月亮，你中的是迷药，今天还得休息一天，我去给你熬点粥，你吃了再睡一会儿，＂ 左明月点点头，她感觉得到大宝对她的宠爱，这一刻她分外的满足， 敲门声响起，大宝叫了声：＂请进。＂ 门一开，两个小丫头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大丫和端着托盘的玉秀， 托盘上放着两碗粥，四个馒头，还有两碟刚拌好的小咸菜。 ＂明月姐姐。＂＂明月姐姐＂ 听着俩个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叫着，左明月更开心了， 大丫坐在大宝刚才坐过的椅子上说道：＂师叔，你一宿没睡了，回屋睡一会儿吧。＂ 大宝一看屋里人不少，就点点头，俯下身说道：＂我去吃饭，一会儿过来。＂ 左明月笑着点点头。 大宝带着两个小尾巴出去了，玉秀端着粥递给大丫， 大丫慢慢地喂她喝粥，左明月抿着嘴说道：＂谢谢。＂ 大丫有点小兴奋，低声地说道：＂明月姐，我在分局的时候听他们说，我一脚把彭文明踢成了太监，那个古月玲的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说是有手指那么长，半拉脸都豁开了，老过瘾了。＂ 左明月也兴奋，玉秀在一旁羡慕地说道：＂会功夫真好，我听二狗哥说，大丫姐就这么一下，那个流氓的胳膊都拧断了，太厉害了。＂ 左明月咽下一口粥：＂等我好了，大丫你就教我和玉秀功夫，我们不求像你那么厉害，能有十分之一就行。＂ 大丫又喂了她一口粥：＂我这不算厉害，听我爹说，我小师叔的功夫才厉害呢，他现在比我师公都厉害，只是我这一门练的是八极拳，不大适合女孩子，才让我练的八卦掌，等明月姐好了，咱们每天早点起来，去后院我教你们。＂ ＂嗯。＂ ＂明月姐，你不知道，昨天我小师叔老狠了，把来抓我的那个姓邱的，脸上的骨头都打碎了，枪托上都是血。＂ ＂啊？你赶紧跟我说说。＂ 大丫开始讲昨天发生的事情，玉秀已经听了一遍，再听还是很刺激。 ．．． 大宝吃完早饭，打开后备箱，拎出两袋水果和一箱苹果罐头，他招呼二狗一声，把一袋水果和罐头交给他，让他在院里等一会儿， 大宝拎着另一袋水果进了左明月的房间，左明月刚吃了东西，浑身有了一点力气，正坐在床上， 大宝把水果交给玉秀，让她洗岀来拿过来一盘，剩下的给其他人吃， 大宝摸了摸左明月的额头，刚喝完粥，出了一点薄汗， ＂月亮，我去卫生院一趟，去看看王倩，得感谢一下人家。＂ 左明月一听，挣扎着要下床，也要跟着去，大宝没让，等她完全好了，以后感谢王倩的机会多的是，不必急于一时， 王倩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点吓坏了，大丫打的几下太惨烈了，满地都是血， 王国发倒是没说什么，在背地里埋怨女儿，也是心疼，但是对女儿的勇敢行为，王国发也很欣慰， 大宝和二狗回到派出所，韩千月也赶了过来，她昨晚上在区里开完会，就直接回家了，早上接到了王国华的电话，这才知道出了大事， 她赶紧让王国华派车，送自己回公社，就这还没忘了给大宝带上那箱35年的茅台酒，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再过四十年，这一瓶酒就卖到上千万会不会后悔？ 韩千月了解了 事情的经过，这才放下心来，她摸着左明月的头发，这毕竟是个孩子，比自己女儿大一点，还没有体会到人心险恶，世态炎凉。 ＂以后可得多长个心眼儿了，老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左明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是后怕，一想起来就是一身的冷汗，她是没想到自己因为一时任性，就在生死边缘转了一回，她自己知道，如果被彭文明得手了，自己除了一死没有第二条路。 大宝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以后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 左明月的心安定了，但是她也在暗暗下决心，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例如酒…可以少喝，不能不喝。 ．．．． 他们在派出所里还是很平稳的，而在市里，刑侦处，治安处以及公安大队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抓捕， 抓捕的对象主要是通过李长友交待的，与他有密切来往的人，这个范围倒是不算大，把人抓了以后做内部调查，但是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这种与敌特有往来的人，即使是没查出什么问题，也会被查办撤职，调离京城，这辈子算是完了， 你还别喊冤，因为没人理你，等大风暴起来以后，这种档案上有污点的人和家属，最后能活下来的，十不存一，这就是那个年代的残酷，所谓的惩前毖后，也只是一句口号而已。 彭锦东正在区委开会，被公安闯进去带走， 市府的王主任刚上班，就被市府秘书长叫到了会议室，一进门，四名全副武装的公安在等着他， 还有一些和李长友来往密切的领导干部，也被秘密带走， 彭文明，古月玲连早饭都没吃，就被带走另行关押，邱福利在病床上被审查，海淀分局刑侦中队凡属参与到派出所抓人的公安，悉数停职，等待后续处理，一时间喊冤声不绝，但是没人理睬， 至此，海淀公安分局的原领导层，除了一位不管事的政委外，其他的人全部被秦大宝掀翻，没到半天时间，秦大宝的大名在公安系统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成为了猫不叼狗不啃的人物形象… 第347章 有了粮食心里不慌 恶名昭彰的秦大宝这时正在秦家沟，看着大堆的粮食在傻笑，傻笑的不光是他，还有新任的工农第一生产队的大队长秦庆福，会计兼保管员秦大贵， 大宝从仓库里出来，蹲着抽烟的老秦头站了起来，看着大宝，脸上的核桃纹都乐开了， ＂这下可好啦，有了粮食，咱心里不慌啊大孙。＂ 大宝挽着爷爷的胳膊，转头冲着秦庆福二人说道：＂二叔，大贵哥，韩书记说了，咱们生产队成立了，用不上十天，救济粮就下来了， 你们现在身份不同了，也不能光想着这一小队二小队，趁着还没开始种地，再组织一批人，进山打猎，我再去别的工厂给你们换点粮食， 今年看这情况，干旱已经是迫在眉睫了，咱们得早做准备才行。＂ 秦大贵插嘴道：＂可不，就连井里的水位都下降了。＂ ＂这还是刚开春，以后的形势会越来越糟糕，我还是那句话，就咱这地，要是种水稻，连二百斤都收不上，交上公粮，剩下的能吃几天？听我的，三分之二的地种抗旱的农作物，先填饱肚子，至于交公粮，到时候再说。＂ 秦庆福点点头：＂成，我明天早上召开各小队会议，把这事定下来。＂ 这个时候，秦庆福等人还没有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等到了冬天，别的生产队有人饿死，他们才知道大宝今天的话救了多少人的命啊。 大宝把爷爷拉到一旁，低声说道：＂爷，我原来说的在大山里开地种粮，也得操持起来了，我实话跟您说，这头一年还好挨过去，接下来的两年才不好过。 所以呀，这个只能是您多费心了。＂ 老秦头拍拍大孙的手：＂放心吧，选了五个困难户岀来，这回大柱他们进山，也是为了找地方，等过几天，这些人就进山，种完地再岀来，平时派人盯着点就行。＂ 大宝搂紧爷爷的肩膀，极目远眺，巍峨耸立的望儿山已经是青绿一片，其实住在山边的人很少有被饿死的，不管在哪个边边角角的种点啥，或者在山里采点野菜，也能胡弄个半饱，毕竟山里可以充饥的东西太多了， 可是有的时候，天灾是抵不过人祸的… 大宝不是救世主，也成不了救世主，他能做到的，也只能是让身边的人过得好一点罢了。 大宝并没有留在秦家沟吃饭，他还是不放心左明月，和爷爷分别后，他就直接回了派出所， 至于回市局，只能是明天了。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上午，左明月基本上是恢复了，她还和大丫去了趟卫生院，跟王倩道了谢， 大宝回到了派出所，就开始在后院忙活了起来，用砖头搭了个大灶台，架上锅，两个小丫头跟着他，蹦蹦跳跳，说不岀来的开心， 大宝空间里还剩两个羊腿，一扇羊排，全都下锅，用傻柱给的调料开始炖， 直到孙谦过来说，有分局法制科和治安科的人来把扣押的人都接走关押，大宝这才想起来，马厩里已经关满了人， 他摆了摆手，让孙谦去处理，他在给对象做菜，没功夫管这破事， 殊不知分局的人更不敢见他，就今天一上午，分局就有八个人隔离审查了，估计是即使什么事都没有，也不能再当公安了，只能重新分配去当工人了， 这时候大宝如果是在分局里大喝一声，分局里的人能自发的出来排队，就像检阅一样，现在大宝的威信盖过了所有的局领导。 大宝还管这些个没用的？他正美滋滋地炖羊肉呢，锅里还有两条鱼，一开锅，香味儿四溢， 把左明月，大丫和二狗他们全给勾过来了，灵井水炖羊肉，再加上两条空间湖里的大鱼，这了不得啦， 整个大锅边蹲满了人，个个馋的不行，大宝往出撤柴火，大火烧开，小火慢炖，这一回头，我去！吓一跳，这所里除了刘桂芳，剩下的人全来了， 大宝没招了，看来明天还得进山，这多少好东西也架不住这么吃啊？ ＂行了，都别围着了，还得炖半个点，一会儿给月亮留个羊腿，半条鱼，剩下的都给你们吃还不行吗？＂ ＂哟呼！＂目的达到，人群散去，该干嘛干嘛去了， 左明月高兴，拽着大丫：＂我俩去叫韩阿姨。＂ 最后只剩下大宝领着两个小丫头，这帮人太现实了，没有一个留下来帮忙的，气得大宝一跺脚：＂你们还不如两个五岁的孩子懂事…＂ 不过，他也只是敢小声说说，声音大了让人听见就坏了。 ．．．． 吃完了中午饭，大宝见左明月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知道她的心结还在， 大宝想了想，拉起了左明月：＂走，带你出气去。＂ 左明月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的上了摩托车，大宝告诉孙谦，晚上吃饭不用等他们， 孙谦一听，涎着脸问道：＂干嘛去？带我一个呗？＂ 左明月跳下来就是一脚，他就老老实实地上一边眯着去了， 大宝 其实是心疼他的，一摆手：＂去取罐头分分，一人一瓶，两个小的吃一个，＂ ＂好嘞。＂孙谦立马乐了，这年头谁也不会拒绝吃的东西。 百年义利是京城最有名的面包品牌，它起源于上海，50年搬到了京城，它的果子面包一下子就征服了老四九城人的胃， 大宝口袋里有十斤面包和巧克力的条子，而是是飞票，也就是不需要付款的，到了店里直接过秤拿了就走。 可为什么王国华就总能有这些紧俏的东西呢？难道陆建邦级别比他高，反而就没有吗？ 这还真是主要原因，陆建邦虽然是市局局长，但他同样是副部长，党委委员，而王国华只是正厅， 你别看只有一步之差，却不亚于天堑鸿沟相仿，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领导干部止步于此，这就跟军队里大校和少将的区别一样，踏过这一步太难了。 所以好多人送礼走关系，只能走到王国华这个级别，陆建邦他们也够不上，当然，陆建邦如果需要什么东西，除了配给特供外，只要打一个电话，自然有部里行政处给送上门，不过陆建邦很少使用这个特权。 左明月一看到琳琅满目的面包和巧克力，果然开心了起来，十七岁的小女孩，在后世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呢，现在就得顶门立户， 左明月挑了十个面包，五斤巧克力，分成了三包，一包是给妞妞雯雯和二宝，一包是给陆童陆丽的，剩下的三个果子面包和十几块巧克力是留给玉云玉雪的， 大宝笑着揉了揉她的帽子，以前的小魔女现在越来越温柔了，心细善良，大宝喜欢的很，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娶进门， 可是建国以后的第一部婚姻法规定，男二十周岁，女十八周岁才能登记结婚，他们还得等两年， 不过没关系，俩人正好享受一下这个恋爱的过程… 第348章 这小犊子比小鬼子还狠哪 大宝和左明月从百年义利岀来，把东西放到了后备箱，大宝骑着摩托，带着左明月回了市局， 本来大宝是想明天来市局的，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王国华藏着两盒大红袍茶叶，还有就是，大宝必须得亲手教训一下彭文明，否则他这口气是消不了的， 但是一看左明月的模样，大宝知道，左明月对这件事有了心结，今天就让左明月亲手收拾彭文明和古月玲，这样她的心结也就解开了， 这个年代是没有公安医院的，最多是在京城医学院附属医院治疗完，再关进看守所的单人病房，看守所也有自己的医生，不过这几个医生还有别的工作：法医，治人割人全是他们几个。 大宝是进不去看守所的，这得王国华批条才行， 大宝和左明月上了楼直接奔办公室，到了王国华的门口一推门，门没有锁，大宝探头进去，屋里没人， 大宝大模大样的走进去，他大舅早把钥匙给他了，大宝先打开紧里面的柜子，里面全是枪，长枪短炮都有，在柜子角落里有一个包的溜严的布袋， 大宝打开一看，两个小铁盒，很精致，估计一个最多能装一两茶叶，这要是别的茶叶，这么点儿的量就寒酸了， 可如果是大红袍母树上出的茶叶，这就了不得了，大红袍产于武夷山天心岩九龙窠的高岩峭壁之上，生长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目前留存的大红袍母树仅六棵，年产量仅十几两。 这二两茶叶可是珍品中的珍品，大宝赶紧放进挎包里，这茶叶自己可不配喝，还是送给姥爷吧， 又翻了一圈，就翻到了四条普通的中华烟，大宝也没惯着他，夹在胳肢窝里，带着左明月就岀来了， 左明月是瞠目结舌，这也太驴了吧？进副局长办公室，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大宝，这，这好吗？＂ 大宝哈哈笑了：＂我说过了，啥也不给他留，说话得算数。＂ 王国华和莫歧远刚从台阶上来，正在边走边商量事儿，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口的大宝和左明月， 王国华一见大宝夹着的烟，立马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快步跑过来，边跑边喊：＂小混蛋，你特么给我留点。＂ 大宝撇撇嘴：＂美的你。＂ 拉着左明月转身就进了局长办公室，这一幕让莫歧远钦佩不已，这小衙内？太驴了！ 大宝俩人一进局长办公室，就见到陆建邦和一个清瘦的中年人坐在沙发上，正在谈事情， 他俩一见大宝二人进来了，全都愣了愣，中年人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谁呀？这么没规矩？ 大宝也没和他们打招呼，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把烟放下， 左明月倒是立正敬礼：＂局长好。＂ 陆建邦脸上浮出笑容：＂好好，明月呀，身体怎么样了？＂ 左明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多了。＂ 陆建邦一转头，就看到大宝把柜门打开了，他无奈地站起来：＂你可别翻了，都给你准备好了。＂ 他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条白皮烟， 大宝一看，柜子里放着四瓶二锅头，还有几盒零散的普通中华烟，还有三盒茶叶， 他撇撇嘴：＂真穷。＂顺手拿了两盒茶叶，装进了挎包， 陆建邦头皮都快炸了，这小犊子比小鬼子还狠呐！ ＂来来来，这是新来的郭副局长＂ 大宝和左明月立正敬礼：＂郭副局长好。＂ 郭副局长推了推近视眼镜：＂局长，这是哪个嘛？好没规矩哦。＂ 一口的南方口音，听得大宝直牙碜。 陆建邦皱了皱眉头，这个郭宝坤有点阴呐，这语气不大中听。 ＂这是海淀分局四季青公社派出所所长秦大宝，我外甥，这是左明月，我外甥的未婚妻。＂ ＂噢哟，外甥啊？那更应该懂礼貌了呀。＂ 大宝实在忍不住了，你这货才不懂礼貌呢！你全家都不懂礼貌！这是我舅舅的办公室，轮得到你在这七八的？他刚要说话， 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王国华气冲冲的闯进来，后面跟着憋着笑的莫歧远， 王国华扑上来掐住大宝的脖子，给他按在椅子上怒吼道：＂我茶叶呢？你个小混蛋，我都没舍得喝，你给我交出来！一半也行。＂ 大宝丝毫不以为意：＂你掐，你使劲掐，一会儿我就给我王婶打电话，我受伤了，请病假半个月，你等着吧。＂ 王国华咧咧嘴，这小混蛋！这是吃定他了？又想了想，禁不住暗暗叹了口气，这货是打不得骂不得的，惹不起呀… 他放开手，满脸带笑地说道：＂好大外甥，叔儿错了，能不能打个商量，咱俩茶叶一人一盒，行不行？＂ ＂当然不行了。＂ 陆建邦不干了，这茶叶还有他一盒呢， 王国华气得跳了起来：＂你给我闭嘴！我说这小混蛋怎么有我柜子钥匙呢？原来是你给的，你 ，你助纣为虐，你落井下石，你蛇鼠一窝…＂ 大宝不乐意了：＂说谁呢？谁是蛇啊？谁是鼠啊？＂ 王国华赶紧说：＂口误，口误，好大外甥，我，我拿东西换，成不成？＂ 大宝站起来：＂这个态度就对了，老王头，不过你也没啥好东西换了吧？＂ 王国华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碰到你们爷俩算是倒了血霉了。＂他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张条子：＂十箱牛肉罐头，十箱水果罐头行不行？不行我也没有了，这是给我姑娘留的，唉…＂ 大宝撇撇嘴，穷鬼，他从挎包里掏出两小盒茶叶，一盒交给王国华，一盒扔给他大舅， 乐得陆建邦一翘大拇指：＂讲究！下次有好东西大舅还告诉你。＂ 王国华心在滴血，么的！自己的东西，还得自己换回来，关键是才一半，看着这爷俩的嘴脸儿， 王国华气的心脏直抽抽，可是，他惹不起人家啊… 郭宝坤阴沉着脸站了起来，沉声说道：＂陆局长，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办公室了。＂ 话没毛病，但语气让人很不舒服。 陆建邦脸上笑容不变，但是眼睛眯了起来，他点点头：＂好的。＂ 郭宝坤走了，王国华见他连个招呼都不跟自己打，禁不住脸色沉了下来。 ＂这个人怎么老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看谁好像都不顺眼呢？＂ 陆建邦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人上一百形形色色（s a i），他怎么样是他的事，咱不管他。＂ 大宝拉着左明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莫歧远也坐下来，三人低声说着话。 王国华踱了两步，转头冲陆建邦说道：＂这是来分权的，建邦，你把局里的哪块工作交给他？＂ 陆建邦摇摇头：＂还没想好，人事，财务肯定是由我直接管理的，你是刑侦，治安，后勤，我看把公安大队，消防，看守所交给他吧？怎么样？＂ 王国华皱了皱眉：＂我怕他有意见。＂ 陆建邦笑了：＂我就怕他没意见，我现在巴不得他去部里告状呢。＂ ＂什么意思？＂ 大宝拍了拍手：＂意思就是你反映问题的次数多了，领导就烦了，你在领导心里的印象不好了，以后有啥好事没有你的份了。＂ 仿佛是在印证大宝说的话，郭宝坤正在给部领导打电话告状…… 第349章 落到这个地步纯属咎由自取 ＂张副部长，我跟您说，太不像话了哈，这个陆建邦太不像话了，还有那个王国华…．＂ 他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大段，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做得好宝坤，你的意见和部里一致，你要提高警觉性，盯紧陆建邦和王国华，有任何情况及时向我报告，我还有一个星期左右，就兼职市局的政委，到时候咱们再细聊。＂ ＂那太好了，我挂电话了，祝您永远健康。＂ 放下电话，郭宝坤无声的笑了，他是一个文人出身，从三八年参加革命，一直在做文职工作，几乎是连枪都没摸过， 他没想到，自己连战功都没有，竟然爬到了厅级高位，还在实权最重的部门当副局长，看来，无论你干的有多好，也不如有一个好靠山呐。 ．．． 陆建邦嗯了一声，他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人，一个郭宝坤还没放在他眼里，关键是即将来当政委的张秉谦，这厮可不是个好饼， 张秉谦比他大了六七岁，资格也很老，一直在中央保卫处工作，当初a b团在苏区大肆扩张，被打散之后，引起的肃反运动，这个张秉谦就是实施者之一，当时不知道有多少将士死在他的手上， 建国以后，他被分配到了公安部，任第三副部长，排名还超过陆建邦两名， 这些做过肃反工作的干部，无一不是心狠手辣之徒，这让陆建邦感到非常的挠头， 他一转头看到了大宝，不由得眼睛一亮，对呀，得找机会好好和大外甥谈淡，让他给自己出出主意。 这边莫歧远问大宝：＂你们这是干嘛来了？＂ 大宝瞅瞅左明月：＂我俩想看看彭文明和古月玲。＂ 莫歧远想了想笑了：＂这个家伙老可惨了，你的那个师侄女一脚就让他变成了太监，现在在看守所里，整天喊着不活了， 古月玲倒是没闹，只是一天一句话都不说，像个傻子似的。这样的人，你们看他干嘛？＂ 秦大宝冷笑一声：＂他们以为这样的下场就是最惨的？我得告诉他们，想多了，我和我未婚妻的这口气不出，谁都不好过。＂ 莫歧远哈哈大笑，一竖大拇指：＂是个爷们儿！这就对了，谁敢欺负自己的媳妇儿，谁就得用命来还。＂ ＂走吧，我带你们去。＂莫歧远站起来，戴上帽子， 大宝站起来到办公桌前拿那四条烟，烟没了，他看看陆建邦，又看看王国华，俩人若无其事的聊天，瞅都不瞅大宝， 大宝拿起两条特供烟，擦了一下眼角：＂我烟呢？＂ 陆建邦咦了一声：＂那四条烟不是你孝敬我的吗？＂ 大宝都气乐了：＂还我两条，剩下两条给你。＂ ＂行！＂陆建邦拉开抽屉拿出两条，他高兴了，可下见到回头烟了。 大宝顺手把两条烟夹在胳肢窝里，和莫歧远、左明月出了门，刚关上门就听里面王国华叫道。 ＂快快快，一人一条，＂ 陆建邦慢条斯理地说道：＂不给，我凭本事留下的烟，为什么要分给你。＂ 王国华气得大叫：＂陆建邦，你就这样吧！以后，我和你绝交，你看看还能从我这拿走一根烟不？＂ 门外大宝笑着摇摇头，这老哥俩儿，唉… 莫歧远都憋不住了，这小子可太有意思了，也就只有他，才能把自己的两个老领导给熊成这样。 到了摩托车前，大宝把烟放进后备箱，实际上是收回了空间，他的手上只剩下一条特供烟， 大宝把烟递给莫歧远：＂莫处长，这条烟您和龙处长分分，抽个新鲜。＂ 莫歧远眼睛都直了，这两天他了解了一下，几乎所有的人都夸秦大宝出手大方，别的方面？再说吧，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 京城看守所就在市局的后院，和大宝的警备科相邻，这看守所分内外两扇大铁门，除非是有车辆出入，否则岀来进去都得走小门， 后世驻守看守所的是武警部队，武警部队成立于83年4月初，而现在看守所的巡逻人员则是士兵， 只是这个士兵是来自于警备区，专门有一个连负责看守所的巡逻保卫工作， 京城市局看守所是50年建成的，一共三排平房，中间有走廊相连，分为三个监区， 有好多的鬼故事设计的背景都是在看守所，这个东西说来也邪门，按说这看守所的监室是可以进来一点阳光的，可是只要一走进那长长的走廊，就会感到阴风阵阵。 莫歧远带着大宝和左明月进了两扇大门，这两天局里正在办敌特案，涉及调查的人有点多，就没有出工干活， 大宝和左明月走在空旷的走廊里，只觉得仿佛有许多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让他们感到浑身不舒服。 彭文明和古月玲被关在第三监区，这第三监区是女监区，十几间监室，只有五间关押着女囚， 彭文明如果不是被割去了蛋蛋，也应该放在男监室，由男犯人照顾 ，现在他成了不男不女的＇太监＇，所领导一寻思，就把他扔在了女监室，如果放在男监室，这个彭文明死了都穿不上裤子。 古月玲和他在同一个监室，由八个女犯人照顾他们的伤势。 带路的女公安拎着一串大钥匙，边走边说：＂这个彭文明太能作了，一阵哭一阵笑的，总是在喊他爹娘救救他，二十分钟前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这才消停了一会儿， 那个古月玲倒是挺老实的，总是躲在一旁哭。＂ 说着到了监室门口，大宝和左明月透过铁栏杆向里看去， 只见里面是一个木板搭的床，有十四五米长，床下到墙边只有两米的距离，这些囚犯的生活空间只有在床上进行， 彭文明双臂骨折，下身手术，躺在床的一边，而古月玲的半边脸包着，呆呆傻傻的抱着膝盖坐在床的另一边， 左明月叹了口气，她忽然就没有了出口恶气地想法，这俩个人关在这里，每一分钟都在受煎熬，再去收拾他们一顿，也没有了意义。 左明月拉着大宝的手说道：＂算了，咱们走吧。＂ 大宝点点头，俩人和莫歧远转身要走，古月玲发现了他们，疯了似的冲了过来，双手抓住栏杆拼命的哀求。 ＂秦所长，小左，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是听信了李长友的话才一时糊涂的，你们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古月玲长得本来挺好看的，可是这半边脸一包，再加上头发蓬乱，显得倒有几分狰狞。 她见大宝和左明月停住脚步，觉得有了希望，她扑通就跪了下来， 女公安一见厉声喝斥道：＂古月玲，你给我站起来！＂ 古月玲丝毫不理会她，因为她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是秦大宝和左明月…． 第350章 人都有好皮囊，可未必有好心肠 古月玲拼命的哀求：＂左明月，我的脸已经毁了，再也不会和你争了，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左明月迟疑了，小姑娘毕竟涉世太浅，还是很善良的， 古月玲一看有门，忙把脸挤在栏杆中间，伸出手去够左明月。 ＂左明月，我求求你了，我爸妈是老师，我是大学生，我不能坐牢，我不能坐牢啊…＂ 左明月看向大宝，大宝把她拉到身后，平静地看着古月玲。 ＂一个老师的女儿，一个大学生，却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联合他人对一个弱女子下药，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大学只能筛选掉那些学习不好的人，但不能筛掉卑劣无耻的小人，不是每一个犯罪的人都是坏人，也不是每一个学问高的人都是好人，古月玲，人都有好皮囊，但未必都有好心肠。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和左明月转身而去，只留下古月玲怔怔地站着铁栏杆前，两只手紧紧的抓住铁栏杆，她的脸颊上的缝合线被挣开，一缕鲜血从纱布里渗了出来，一眨眼，纱布洇的通红， 古月玲默默地坐回了木板，又是一副呆滞的模样。 当晚，古月玲趁大家都睡着了，用一块瓷碗茬划开了彭文明的颈动脉，又划开了自己的，等到同牢房的犯人发觉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硬了… 出了看守所的大门，大宝和左明月不约而同的深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左明月看着湛蓝的天空，两天来压抑的心情一扫而空，俩人都感觉轻松了很多。 告别了莫歧远，大宝二人先去了一趟轧钢厂，大宝让左明月在楼下等着，他到了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取出三条大鱼给廖美玉送去，廖美玉高兴的塞给了他一个信封， 这是答应好的轧钢厂正式工介绍信，虽然大宝还没想到给谁，但是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呢？ 带着左明月，不能去罐头厂取罐头，二十箱，摩托车也装不下，空间的秘密还不能告诉她，不是不相信左明月，而是怕吓坏了她。 俩人一商量，决定去王府井逛百货公司，这王府井百货公司也是娄半城的，55年他退了出来，现在完全归为国有， 王府井百货公司曾被称为全国第一商店，在这里商品最全，八十年代最高峰的时候经营商品达到498万种， 不过现在是票据时代，在这里没钱可以，没票是寸步难行， 大宝空间里的票据不多了，他俩逛了两个小时，大宝给左明月买了两身内衣，他们平时穿便服的时候很少，反倒是内衣需要量大一点。 到了钟表柜台，大宝给左明月买了一块五星牌女士手表，表盘上有中国制三个金字， 这是国家研制的第一块国产表，66年改名为海鸥牌，也是我国第一块出口的手表。 从王府井百货公司出来，他俩去了孙谦一直惦记的老莫吃西餐， 老莫就是莫斯科餐厅，这是54年开业的特级俄式西餐厅。建筑风格充满俄罗斯情调。 这里的价格很高，所以成了大院子弟和高官子弟向往的地方， 这要是谁能上老莫急赤白脸的吃一顿，那绝对可以吹嘘一整年，关键是这里吃饭不用粮票， 大宝上辈子还真没去过老莫，他急赤白脸的资格都没有，后来有了钱，可吃的东西太多了，老莫也就成了过时的东西了， 到了老莫，这环境确实是异域风情，用的服务员都是俄罗斯大娘们儿，大列巴，香肠，烤牛肉，红菜汤，再加上悠扬的小提琴曲， 俩人真是吃出了恋爱的感觉，大宝空间里的钱有的是，他决定每半个月带左明月来一次。 他们俩人带着打包的大列巴，香肠回了派出所以后， 孙谦坐在台阶上，一边哭一边吃，嘴里嘟嘟囔囔，不外乎是＂见色忘义，说话不算数，吃独食，臭不要脸的，祝你们早日分手＂之类的祝福词， 直到左明月飞起一脚，将他踹了个前趴，才结束了他长达十五分钟的祝愿。 ．．．． 转天早上，今天要去范家堡、灵水河、峪家沟成立生产队，这几个村自从范金全，范金民兄弟被抓以后，彻底的就老实了， 但这也只是一部分原因，主要原因就是这几个村子种菜，社员们的生活水平比其他的地方要好，所以对政府的决策也没有什么抵抗， 这次带队的是孙谦，现在派出所里没有了在押犯人，所以除了留守人员，剩下的人都出动， 而大宝也趁着这个机会进山打猎，上次打的快吃完了，正好这个时候山里万物复苏，野兽们吃的肥了，正是打猎的季节。 大宝没有等他们，自己先出发了，今天打算往深山里走，顺便看看山里哪有野牲口多的地方， 他骑摩托车到了山边，看了看左右无人，一挥手把摩托车收入了空间， 如今已经是春天的，山里葱郁葱绿，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真是心旷神怡， 大宝发现自己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好像是到 了大自然，自己的心态都平和了许多， 他踩在一棵倒栽木上，把绑腿紧紧地扎了扎，空间里的两支五六半，还有十支大八粒，几把短枪都装满了子弹，保证手一伸，枪就会立刻出现， 山边的小路崎岖难行，在草丛里不时的飞起一只野鸡，或者是窜过一只山跳子，大宝根本不理，吃过温泉山谷的野鸡，谁还对这比鸽子大不了多少的家伙有兴趣？ 直到中午了，以大宝超于常人的脚程，这已经是大山深处了，别的猎人想走到这里，没有一天一宿零半天是绝走不到的，可是到了现在连一个小野猪都没看到， 大宝也累了，坐在一颗大树下，从空间拿出一只烧鸡，就着灵井水啃了起来，他正吃得开心，突然有东西拽他的裤子， 大宝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小狐狸直着身子，瞪着水润的大眼睛在看着他， 这小狐狸一身的白毛，看样子刚生下来没多久， 大宝一看，这是来要吃的啊？他撕下一块鸡肉递给小狐狸，小狐狸叼着鸡肉，两个小前爪拜了拜，转身跑了， ＂嗬，还挺有礼貌。＂大宝话音刚落，小狐狸又跑了回来，直起身子看着大宝， 大宝又撕了一块大点的递给它，小狐狸又跑了， 这样来来回回五六次，大宝不干了，他看着小狐狸，皱了皱眉：＂过份了啊？你家长呢？我得跟你家长谈谈。＂ 小狐狸眨眨眼睛，拜了又拜， 大宝挠挠头，把剩下的小半只鸡放在地上：＂你太有礼貌了，这要饭要的我都不好意思不给了。＂ 小狐狸这回不叼着走了，就在这吃，大宝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小狐狸抬起头看了看他，蹭了蹭大宝的手心，这样子太萌了， 大宝忍不住接了杯灵井水放在它的面前，小狐狸＂空空＂叫了两声，低头开始喝水，水一入口，小狐狸眼睛一亮，烧鸡都不吃了，一头扎在水杯里，一口气把灵井水喝干了， 大宝收起杯子站了起来，冲着小狐狸挥手告别：＂走了小家伙，有缘再见。＂ 说完顺着山脉继续往山里走，事实证明，真的是很有缘，他一低头，就见到小狐狸跟在他的脚边， 大宝走哪它跟哪，大宝无奈蹲下身，用手摸摸它的小脑袋：＂快回家吧，要不你爸爸妈妈该担心了。＂ 小狐狸小粉舌头卷起，舔着大宝的掌心，舔的大宝手心直痒痒， 大宝摊开掌心，小狐狸跳了上来，蜷起小身子，大尾巴一摆一摆的，让人爱不释手， 大宝忍不住笑了：＂真是个小狐狸精。＂他实在是抵抗不了这萌萌的小东西，决定把它送进空间， 忽然，一阵腥臊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就听到杂乱的声音和＂威威＂的叫声， 大宝随手把小狐狸送入空间，站起来望了过去，却吓得他赶紧跳上了一棵大树…． 第351章 老虎和熊瞎子掐架 大宝爬到树上一看，差点没把他吓掉了下来， 只见前方呼呼啦啦地跑过来一群野猪，足有二三百头，冲着大宝的方向就冲了过来， 打头的泡篮子就像一座小山一样，足有七八百斤，两颗大獠牙足有半米多长， 大宝哪见过这么大的猪啊，他敢肯定，这绝对是头野猪王，剩下的都是它的臣民， 二三百头野猪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所到之处皆都踏平，大宝抱着树一个劲的哆嗦，这刚才但凡迟疑个几分钟，自己都得被踩成像片。 野猪群过后，一大群鹿又飞奔而至，后面还有野山羊，野牛，野驴，狍子，好家伙，全是大牲口， 大宝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闪身进了空间，他刚进空间，那棵大树就轰然倒下， 大宝坐在空间的草地上，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小狐狸跳进了他的怀里，小松鼠还是老习惯，在他头发上做了个窝， 大宝抱着小狐狸，咧咧嘴：＂你不讲究啊？你们动物搬家也不说打个招呼？＂ 小狐狸一个劲儿的叫着＂空空，嗷嗷，＂ 大宝把它放在地上，一个念头过去，一条大鱼就蹦到了草地上，小狐狸欢呼一声冲了过去，小松鼠一看，也跟了过去，小狐狸扑上去一顿大嚼，小松鼠不屑的看了一眼，跑了。 大宝握着枪，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空间，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被人看见，绝对会把他当成神仙妖怪，凭空出现一个脑袋，这不得把人吓死吗？ 动物们都已经没了踪影，森林里一片狼籍， 忽然，远处来一声吼叫，虽然离的有点远，但仍然是震天动地， 大宝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老虎！是老虎…＂ 他上辈子见过老虎，当然是在动物园里，也听过老虎的吼声， 大宝兴奋了，他把五六半往肩上一背，撒腿就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跑得越近，虎啸声越清晰，还有一个怒吼声，也不亚于老虎的叫声，这个声音大宝也听过，是熊罴发岀来的， 不用问了，这一定是森林中的俩个霸主掐起来了， 前面有一道山坡，远远就见到山谷里的树一棵接着一棵倒下去，看来战况很激烈， 大宝爬上山坡，一下子战场就映入了眼帘， 山谷里东一棵，西一棵横着的都是断了半截的树木， 只见一头体型修长、四肢粗大有力的老虎，头圆耳短，尾巴老长，腹部是乳白色，全身橙黄色并布满黑色横纹，这一头老虎足有八九百斤，两米多长，它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熊罴， 这是一头冬眠醒了不久的熊罴，还有着很强的起床气，它站立起来足有两米五六，饿了一冬天，身上皮都松懈了，但是也得有一千多斤， 熊罴不时的低吼着，它的小绿豆眼都红了，脑袋上几道爪痕深可见骨，它就不明白了，这头母老虎犯了什么大病？见着它二话不说就是两爪子，这家伙给它挠的，都特么毁容了， 老虎塌下腰，这是要进攻的前兆，说实话，它并不是十分想惹这头蠢熊，么的皮都懈松了，里面都没啥肉了，就是把它干掉，也没啥吃头， 可谁让自己正火大的时候碰到这货了呢？必须干掉， 熊罴这种动物智商颇高，它知道自己的体型巨大，不如老虎灵活，它退到一棵树旁，屁股顶着树，小绿豆眼盯着老虎，喉咙里一阵低吼，来吧，毁灭吧，今天咱俩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大宝看的是肾腺素急剧飚升，握枪的手全是汗，他对熊瞎子兴趣不大，除了那个胆，别的皮肉给他都不要， 主要是这个老虎，全身都是宝，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动物保护法，他必须把这个老虎留下，姥爷的腰不好，还有风湿，这虎皮铺在床上正好， 老虎是纯阳兽，没有动物像它一样，不管多大雪，往雪地上一卧，也不嫌冷就是呼呼大睡，就连野猪这样四六不懂的家伙，还得找个洞钻呢，老虎一般不用。 大宝正淌哈喇子呢，这下面的老虎长啸一声，猛扑了上去，熊罴也是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叫，大嘴一张，它俩撕咬在一起。 要说这熊罴和老虎，武力值差不多，如果是在秋天，俩个食物链顶端的霸主谁也耐何不了谁， 可是现在是春天，熊罴掐个瘪肚子，肯定打不过吃得小肚溜圆的老虎啊，如果今天熊罴面对着的是一头雄老虎，那还能停下讲讲道理，说一说自己没爹没妈，生个儿子还特么不孝顺的苦， 可是面对的是一头发了疯的母老虎，熊罴就想逃，不过这也是想瞎了心了，就凭自己百米三分二十八秒的速度，和一头百米三秒八七的老虎来比速度？这不是扯犊子吗？ 艹！拼了！熊罴也扑了上去，老虎围着它撕咬，熊罴是逮着就咬一口，逮不着就两记熊掌， 一时间它们又是相持不下，老虎的战意也渐渐消散了，这头蠢熊，么的咬一口全是皮，还特么掉毛，老虎吐出了口中的熊毛，倒退了两步， 熊罴大屁股顶 着树，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大宝一看不好，这俩货相鸣金收兵，这熊要是跑了，倒是没什么，可不能让老虎跑了， 他赶紧在衣服上擦擦手心里的汗，从空间里取出一杆大八粒，迅速??准， 老虎猛地感觉到了危机，它一侧头，看向山坡，就这一霎那，枪声响了，老虎的脑袋仿佛被大锤打了一样，向后一仰，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熊罴反应快，转身就跑，玩了命的跑， 大宝也懒得搭理它，提着枪跑下了山坡，他端着枪，小心翼翼地靠近老虎，用脚踢了踢，老虎一点反应都没有， 再一看，老虎的右眼爆开，这正是大宝预先定好的结果，子弹从眼睛打进脑袋，皮毛不损，这也是他把五六半换成大八粒的原因， 他一挥手，把老虎收入空间，用空间之力把老虎剥皮卸骨，这一张虎皮太好了，一个裂口都没有，大宝不禁为自己的枪法沾沾自喜， 他挪过来一口缸，这还是原来装字画的那口，在里面装满了灵井水，将虎皮泡了进去，去去腥臊味，泡个三五天再拿岀来，虎皮就能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大山还在兴奋中，他继续往山里走，终于碰到了一个野猪家庭，十二头野猪，留下了八头， 其中一头泡篮子，三头老母猪，四头小黄毛子， 大宝看看天色，今天肯定是出不了山了，他也想小熊崽了，辨别了一下方向，他往温泉山谷走去… 走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大宝才钻进了山缝里，现在藤蔓都长出来了，将山缝遮得严严实实地，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 大宝钻出树林，就看到小熊崽趴在湖边，撅个大屁股摇来摇去，这又有日子没见了，看屁股的形状，这小家伙得有一百来斤了， 熊的成长期有6一7年，现在的小熊崽还不到一周岁，它能长得这么快，应该是吃喝不愁吧， 熊的冬眠并不是它的生理需要，谁有吃有喝愿意成天成宿的睡呀？还不是冬天没吃的，为了活下去才冬眠的？ 大宝刚要走过去，忽然，一声长长的狼嚎声传来，转眼间，七八只大灰狼，从另一侧森林中冲岀来， 直奔小熊崽扑了过来… 第352章 大宝被小熊崽给灌醉了 小熊崽直立而起，竟然有一米四那么高，小熊崽嗷呜的一声怒吼，一巴掌拍飞了一匹大灰狼， 大宝一见不敢怠慢，一伸手，一杆五六半自动步枪出现在手上， 他稳稳当当的持枪，连续扣动扳机，清脆的枪声响起，三匹冲到小熊崽身边的恶狼被爆头， 剩下的四匹吓得转身就跑，可惜，它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枪，大宝一边奔跑一边扣动扳机， 几匹恶狼全被击毙， 小熊崽茫然的看了过来，一下子发现了大宝，它狂吼一声冲了过来，大宝收起枪，一把抱住这个小胖子， 小熊崽扑进大宝怀里，呜呜直叫，叫声中带点委屈， 大宝一看，它的肩膀上有个大伤口，看样子是被撕咬的，不是今天受的伤，已经有点腐烂了， 大宝心疼的把它抱到湖边，得赶紧抱抱，估计下次再看到就抱不动了， 大宝坐在湖边，小熊崽趴在他的腿上，一个劲的呜咽， 大宝从空间里接出灵井水，给小熊崽冲伤口，又给它喝了一大口，也许是灵井水对动物的伤口有奇效， 小熊崽的伤口眼看着就结痂了，小熊崽乐了，这下肩膀也不疼了， 大宝站起身，他得去打几只野鸡，准备做叫花鸡， 小熊崽抱着他的大腿，一顿连叫唤带比划， 大宝没明白，单腿蹲下来，看着小熊崽，小熊崽急得直转磨磨，它一把从草丛中拎出一只小猫，递到大宝眼前， 大宝接过来一看，只见这个＇小猫＇还没睁开眼睛，小嘴咕嘟着，大宝仔细一看，吓得差点把它扔出去， 这哪是小猫啊，分明是一只刚出生没两天的小虎崽， 原来刚刚小熊崽趴在湖边是在哄它， 大宝把小老虎托在掌心，立马就喜欢上了这个粉粉嫩嫩的小东西，他看向小熊崽，小熊崽一顿比划， 这下大宝看明白了，原来是这帮灰狼趁着母老虎出去找食儿，就偷了小虎崽逃到了这个温泉山谷， 结果被小熊崽给抢了， 大宝这才明白为什么母老虎会发疯了，它的孩子丢了，才让它一时冲动硬撼熊罴， 这下大宝可内疚了，自己把母老虎给打死了，剩下的这只小老虎可怎么活？ 大宝不知道的是，母老虎生了两个小虎崽，大灰狼给抢走一个，咬死一个，所以它才发疯的。 大宝叹了口气，这是自己的责任，为了弥补，这个小虎崽只能是自己养了， 他接出一点灵泉水，先给小老虎洗了洗身上的污垢，又喂它喝了几口，小虎崽睁开眼睛，看着大宝叫了两声， 大宝一手托着它，一手摸了摸小虎崽，小虎崽伸出粉嫩嫩的舌头，一个劲的舔大宝的手心， 大宝将它收入了空间，正式任命小狐狸和小松鼠成为小虎崽的＇奶妈＇ 等大宝从山里出去，再到供销社买几罐奶粉喂小虎崽，空间里这回可热闹了。 大宝围着狼尸转了一圈，这狼肉是不吃的，几张狼皮留着做褥子， 小熊崽倒是不奇怪小虎崽的消失，喝了灵井水，它的智力也有了飞跃，最超码能听懂大宝说的话了， 大宝又拿出压满子弹的五六半，端着就进了森林，小熊崽晃悠着大屁股，一边走一边大吼， 把野鸡都吓得飞了起来，大宝可乐坏了，这动态靶子可太难得了，枪声不停的响起， 没到半个小时，三十多只又肥又大的野鸡被收进了空间，这次打猎大宝特意想多打点，最近派出所的事太多，不知道下次打猎是什么时候，这次多贮存点。 小熊崽跟着大宝走出森林，它是太高兴了，跑到湖边去抓鱼，准备请大宝吃， 这时一群山羊来湖边喝水，温泉山谷没有天敌，偶尔有闯入者，小熊崽也能对付的了，所以这群野山羊是肥肥大大， 大宝又打了五只野山羊，这才把剩下的山羊吓跑了， 这时天色已晚，大宝决定开始做饭，他摘下十张荷叶，在湖边活好了泥，把收拾好的野鸡是涂满了作料，用荷叶包裹，外面裹上泥， 十只鸡都弄好了，有眼力见的小熊崽已经从树林中拖出了一棵枯树，晃晃悠悠地拽到湖边， 这熊的智商是很高的，有的熊会像人一样站起来招手，还有的会开车门，做出一些人的动作， 大宝可太稀罕小熊崽了，太懂事了，赶紧抱过来揉了一会儿它的大脑袋，小熊崽乐得嗷呜直叫， 大宝把枯树收回空间，用意念把枯树斩成一段段， 拿岀来搭成火堆，把火生了起来，然后将泥球一个一个扔进了火堆里， 他仰面躺在湖边的草地上，小熊崽的大脑袋躺在他的肚子上，一人一熊仰望夜空，这一顿忙活，现在星星都升起来了， 幽蓝的夜空，布满了星辰，这在后世的京城是很少见到的，工业的废气污染了整个天空，让我们永远失去了这份美好的宁静。 大宝 拿出了一瓶茅台酒，他的酒瘾和烟瘾都不大，或者说是在品，这是他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吃东西前三口叫品，再往后吃就是充饥， 烟酒也是如此，过了三口，味蕾就麻木了，这大宝有着一种古代富贵少爷的气质，也许是老京城人骨子里带来的， 大宝喝了一口酒，酒液如丝般顺滑，瞬间身体仿佛燃起了火焰，这茅台每一滴酒都蕴含着细腻的醇香，层次分明，融合了酱香、焦香、蜜香和曲香等多种香气，品一口真是享受， 小熊崽一翻身，拱到大宝的脸旁，一个劲的哼哼，像极了妞妞的撒娇， 大宝拍了拍它的脑袋，乜着眼睛说道：＂你也想喝？＂ 小熊崽摇晃着大脑袋，大宝举起酒瓶，一道酒线洒了下来，小熊崽乐得张开大嘴，这一人一兽片刻之间就喝完了一瓶酒， 大宝只觉得这一段时间所有的怒气，戾气，委屈，还有恐慌，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小熊崽抱着他的胳膊一顿摇晃，这是没喝够啊，还要喝， 大宝也来了兴致，又拿出几瓶茅台，当然不是35年的那几瓶， 他和小熊崽一人一瓶，喝得是酩酊大醉，这是他重生回来第一次喝醉，把他灌多的竟然是一头小熊， 等大宝第二天醒来，头昏昏沉沉的，他捂着脑袋四处看了看，只见小熊崽趴在湖边，半拉身子浸在湖水里呼呼大睡， 不远处，有几头鹿在悠闲地喝水，三头野驴在树林边吃草， 火早就灭了，只剩下十个大泥球还在冒着热气， 大宝爬了起来，看了看天，估计应该是八九点钟了，他深一脚浅一脚，踩着个酒瓶子差点摔倒， 大宝把小熊崽拽了上来，小熊崽呼噜声震天动地，看样子一时半会都不会醒， 大宝一看不能再耽搁了，这一宿没回去，左明月还不知道该担心成什么样呢， 他就着湖水洗了把脸，这回彻底清醒了，大宝拿出五六半，几个点射，五头马鹿，三头野驴全躺下了， 大宝走了一圈，将猎物收入空间，这回可够吃一阵了， 他闪身进了空间，只见小狐狸正趴在小虎崽身边，细细的声音，好像在哄小虎崽睡觉， 大宝一进空间，小狐狸腾就跳了起来，冲着大宝又是作揖又是拜拜，嘴里＂啾啾＂的叫着， 大宝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笑着说道：＂难为你了。＂ 小老虎一翻身，爬了起来，晃晃荡荡地向大宝走来，大宝赶紧把它托在手心，一伸手接过了一碗灵井水，连碗带小虎崽放在地上，小狐狸和小虎崽把头埋在碗里，拼命地喝水， 小松鼠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也要过去喝，大宝一把把它揪了起来，小样儿吧？干活时没你，占便宜时出来了？哪有这样的好事？ 第353章 收养了一个女婴 小松鼠急得乱蹦，小爪子挠啊挠的，口中吱吱乱叫， 大宝一瞪眼：＂你丫再骂我一个试试？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小松鼠立马老实了，两个小爪子抱拳拜拜，大宝这才把它放了，小松鼠也扑到碗里喝了个碗底， 大宝回到四合院，用灵井水洗了个澡，现在的灵井水对他的身体已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不过大宝已经知足了，总不会喝水喝成神仙吧？ 从空间里出来，小熊崽还是睡的呼呼的，大宝收起了七个泥球，把剩下的三个砸碎，太饿了，昨晚就是空肚子喝酒，今天不饿才怪， 一只野鸡又肥又大，吃了两个鸡腿，一个鸡翅就饱了，剩下的大宝就放在小熊崽的身边，等它醒了再吃， 相信没有动物敢在熊口里夺食，大宝得走了，忽然间他又舍不得小熊崽，几次想把它收入空间，但是看看这温泉山谷，他又放弃了， 也许只有这么一方天地才能让小熊崽真正的快乐，这个山谷的通道只有两个山缝，大宝原来看过，狭窄处就连一个大人都不容易通过， 也就是说没有大型的动物能进得来，自己如果不是有空间的协助，那些马鹿，野驴都带不出去， 这些马鹿野驴一定是在山谷里繁衍的，因为它们长大了也出不去， 大宝抱了抱小熊崽，小家伙再往大长长，也出不去了，还是在这里吧，最起码在这里没有饥饿寒冷， 大宝站起来，一步三回头的走入了森林， 直到快走出山了，他的心情才好了起来，想想自己竟然被一头熊给灌醉了，这也是没谁了， 出了山，看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他拿出摩托车，骑着就奔公社方向驶去， 快到公社了，他拿出一头老母猪，两头野山羊塞在挎斗里，上面担上一头野驴和一匹马鹿，用绳子捆好， 好家伙，又一头沉，差点给他撅起来， 慢慢悠悠地，两里多地的距离，他足足开了十五分钟，这一路上，许多人跑岀来看，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好不容易开进了派出所，派出所里一片安静，应该是都下乡去了， 大宝解开绳子，把鹿和驴掀了下去，他这才下车， 刘铁锤从大办公室跑岀来，大宝从挎斗里往出拿野猪和山羊， ＂老刘，胖子他们又下乡了？今儿去哪了？＂ 刘铁锤欲言又止，勉强笑了笑：＂去二道沟了，今天是第三生产队。＂ ＂噢，这速度挺快呀，没出什么事吧？＂ ＂没，没有吧？＂ 大宝低头擦着挎斗里的血渍，听到这话笑道：＂没有吧是啥意思？老刘，富贵不在，你得去找个屠夫，把这些东西给…＂他一抬头呆住了，下意识的把话说完：＂收拾了…＂ 只见左明月和林玉秀，还有两个小丫头默默地站在台阶上，令他呆住的是左明月怀里的物体， 是一个满是补丁的小被，看抱着的姿势，应该，应该是一个婴儿… 左明月抱着婴儿来到大宝身边，一脸的忐忑不安，大宝低头一看，这是一个两三个月大的婴儿，长得太小了，还没小虎崽大， 睁着一双大眼睛，小嘴里发出小猫一样弱弱的叫声， 大宝把婴儿接过来，伸出一根手指头摸了摸小脸，小婴儿张开小嘴去吮吸他的手指，大宝没有洗手，赶紧抽了回来， 左明月的办公室里，洗干净换了身衣服的大宝，抱着婴儿，听着左明月说着情况，两个小丫头怕大宝生气，就一边一个偎在大宝身边， 事情并不复杂，就是昨天下乡，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老太太想把一个婴儿扔进河里，左明月救下了婴儿， 至于老太太是婴儿的奶奶，她想溺死婴儿的原因就是，这是个女婴，结果就是，她说啥也不要这个孩子了，包括女婴的父母也宁可扔了，也不养，左明月没办法，只能自己抱了回来… 大宝一言不发，他的心里油然的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重男轻女，又是这陈腐的观念在作祟， 即使是自己的爷爷奶奶，这种思想也是根深蒂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的这种思想，但是即使是后世，也有许多的地方依旧是重男轻女，女婴生下来扔掉或者溺死的事情屡见不鲜， 只是看称呼就可以知道了，生了个儿子，别人问起的时候，都是自豪的大声告诉人家：生了个大胖小子， 生了个女儿，就是一副活不起的样子：生了个丫头片子。 对于这种观念的转变，别说是大宝了，就连国家都无能为力。 大宝的手指搭在婴儿的嘴唇上，一缕灵井水流进了婴儿的嘴里，如果不用灵井水，以婴儿的这种体质，是活不了几天的， 婴儿的小脸，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她的小手抓着大宝的手指不让离开，大宝看着那如透明一般的手指， 忽然抬起头问道：＂起名字了吗？＂ ＂啊？＂感觉自己做错事的左明月抬起头，和 林玉秀一齐摇摇头：＂没有。＂ ＂叫暖暖吧，秦暖暖，希望她以后的生活永远都是暖暖的，快乐的。＂ 左明月惊喜地叫道：＂你不怪我？＂ 大宝奇怪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为什么要怪你？＂ 左明月如释重负，扁了扁嘴委屈的说道：＂我以为你不想要她…＂ 大宝的唇角一点一点的绽放出笑容：＂如果做好事还要被责怪，那以后谁还会去做好事呢？ 我做不到兼济天下，我只能帮助那些我们看到的，知道的人和事，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和底线。＂ 左明月笑了，这才是她心目中那个完美的秦大宝， 大宝站起来，把婴儿递给左明月，向外走去，左明月急忙叫道：＂你干嘛去？＂ 大宝回头笑道：＂你总不能老是给女儿喝米汤吧？我去整点奶粉，还有孩子用的东西。＂ 就这样，还没结婚的一对少男少女，迎来了他们生命中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女儿：秦暖暖…… ．．． 大宝骑着摩托车，到了西直门供销社找谢辉，他拎着一个麻袋，里面装着一只野山羊，现在能整只羊当礼物送的，估计整个京城也就只有他了， 偏偏这个谁都挑不出毛病，山里打的猎物，没有买卖，只是为了送朋友，一点问题都没有， 谢辉正在仓库盘点，一听人说大宝来了，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大宝在他的办公室，拉开抽屉，拿茶叶自己沏茶，谢辉都气笑了， ＂不是，你也太拿我这当成你家了吧？＂ 大宝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门后的麻袋：＂我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谢辉一头雾水打开一看，哎呀我在！他的眼睛都直了，么的！这也太凶恶了吧？一整只羊？这得要办多大的事儿呀？ 但是想说不要，却没那份勇气，他只能祈祷大宝别给他出大难题。 ＂大宝。＂谢辉满脸堆笑：＂我只是个小供销社主任，可办不了什么大事啊。＂ 大宝不屑的撇撇嘴：＂看你那德性，办大事我能找你吗？＂ 谢辉松了口气：＂没大事就好，没大事就好。＂ 大宝把一张纸拍在桌上，还有他身上所有的票据。 ＂我要这些东西，差的票据你给我补上．．＂ 第354章 女儿带给大宝的福利 谢辉战战兢兢地拿起那张纸，原来是购物清单，他扫了一眼，立马放下心来，这上面的东西虽然很紧俏，但是还难不住他这个大供销社主任。 ＂五桶奶粉，你丫就两张奶粉票……＂ 大宝哼了一声，谢辉连忙说道：＂没事没事，我补上。＂ ＂五斤大白兔奶糖，秦大宝，你丫要这么多，也不怕齁死…婴儿衣服三套，奶瓶两个…不是，大宝，你犯作风错误啦？你不是还没结婚吗？怎么孩子岀来了？＂ 大宝把救孩子的过程一说，谢辉才松了口气，这还行， 见谢辉如此紧张，大宝也挺感动，这是拿自己当朋友了，否则换个人试试， 大宝从兜里掏出两盒白皮烟扔给他：＂你赶紧的，我还得回去给孩子喂奶呢。＂ 谢辉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这烟，也就是在大宝这才能抽得到。 结果就是所有的东西装了一大麻袋，大宝这才满意，谢辉送他岀来，拎着麻袋像个小跟班一样， 大宝还一个劲的叼叼咕咕：＂你说你这么大个供销社，以后东西准备的全点，这个费劲啊，奶粉多备点，以后一个月三桶，你这个当大伯的要上点心…＂ 谢辉都气乐了，他把麻袋往挎斗里一扔，像哄鸭子似的连连摆手：＂滚滚滚，赶紧滚！＂ 大宝瞪着眼睛，大吼一声：＂滚就滚！＂ 说完骑着摩托扬长而去，后面还有一个贱皮子大喊：＂奶粉我给你留着，要是缺啥少啥给我来个电话，我给你备着…＂ 大宝没回家，直接回的派出所，小婴儿还在靠米汤充饥，这可不行，得喝奶粉， 这时候的奶粉桶都大，品牌也硬，红星牌，建国后的第一个奶粉品牌，一桶奶粉一千克，二斤装的， 大宝之所以要了五桶，其中有两桶是给小虎崽准备的，小虎崽吃够一个月，就能吃肉粥了， ．．．． 回到了派出所，刚一进院，就听到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这是喝了灵井水，否则都哭不出来这么大声， 大宝急得赶紧停下摩托车，拎着麻袋就冲进了左明月的房间， 左明月和林玉秀急得满头大汗，左明月抱着婴儿，在地上跟个没头的苍蝇一样，来回走着， 这也不怪她俩，她们还是个孩子， 小玉云玉雪乖乖地坐在一旁，她们也帮不上忙， 大宝赶紧把婴儿接过来，小婴儿一到了大宝手，小鼻子皱了皱，说也奇怪，立马不哭了， 两三个月的婴儿，视网膜没发育完全，仅仅能看到二十厘米的距离，但是可以闻到让自己心安的气息。 大宝一看，孩子喘着粗气，这哭的时间可不短了，不是饿了就是尿了， 左明月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大宝把婴儿放在床上，打开了尿布，一看还好，没拉没尿，这是饿了， 他把婴儿放在床上，自己洗了洗手，又抱起了婴儿，一根手指贴在婴儿的嘴唇上，一丝水流流进了婴儿的嘴里， 左明月都快哭了：＂我怎么还不如你会带孩子呢？＂ 大宝忍着笑揉揉她的头发：＂咱俩谁带不一样啊？玉秀，麻烦你一下，烧一锅开水，把我带回来的小毯子，小衣服，还有奶瓶都烫一下，＂ 玉秀答应一声，从麻袋里往出拿东西，小姑娘哪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拿出一样惊叹一声， 大宝抓了一把奶糖递给玉云玉雪，俩个小丫头乐得合不拢嘴， ＂月亮，上回做衬衣的布还有吗？＂ ＂有，还有不少呢。＂ ＂让桂芳姐剪出来十几块，给孩子当尿布用，那个是棉布，洗一下当尿布正合用，＂ 林玉秀都懵了，她虽然年龄还小，可也知道，谁家奢侈到拿新布给小孩当尿布啊？ 左明月俩人忙活去了，大宝到后门窗户一看，刘铁锤正带着俩人拎着砍刀卸肉呢，好家伙，鹿和驴全挂起来了，野猪担在一块木板上，野山羊还没来得及收拾， 刘铁锤忙活得汗水淋漓，大宝推开窗户喊道：＂老刘，你忙完了上王师傅那去一趟，再给我做两个木盆，我留着给孩子洗澡用。＂ 刘铁锤忙答应一声， ＂还有，去王师傅那拎块猪肉，肥一点的。＂ ＂好嘞所长。＂ 两个屠夫一边拿刀卸肉一边啧舌，这么多的肉，派出所的人可真有口福。 两个小丫头跑到后院看杀鹿去了， 大宝趁机抱着暖暖回了自己的房间，闩好门，闪身进了空间，他把小暖暖身上的小被子扔在一旁，可怜的小东西，就像个小猫崽那么大，连衣服都没有， 小狐狸早就跑过来，直立起来，看着这个小东西，小虎崽已经能走了，只是还不稳，也晃悠到暖暖面前，俯视着小婴儿， 大宝信手一招，一道水流从灵井里拔了出来，化成了满天的甘霖，浇在几个小东西的身上， 大宝细细的给暖暖洗了 个澡，小婴儿没有什么污垢，洗完以后肉眼可见地皮肤不再皱巴巴的， 小狐狸却长大了一点，小虎崽身上覆盖了一层金黄色的绒毛， 湖水中无数的鱼儿跃出水面，沐浴这股甘霖， 最显眼的是果树，一瞬间就长成了大树，吓得小松鼠从树上滑了下来， 大宝一动念，地里的水稻和小麦成熟，收入了四合院的米袋之中，这拨粮食刚收获，田地里又拱出了绿芽， 整个空间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大宝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感觉到自己在这方天地里就是一尊神灵，简直是无所不能， 他双手托起暖暖，伸手招过来一件棉布衬衣，将婴儿裹在了里面，闪身出了空间， 他感觉到有人向他的办公室走来，意念一发，几乎是瞬间就把整个派出所笼罩，这时大宝才发现，自己的意念已经延伸到了百米， 这是女儿带给他的惊喜，大宝一挥手，凌空拉开门闩，几乎是同时，左明月拉开门进来， 大宝把暖暖放在床上，用自己的被子把她盖上，暖暖睁着大眼睛，＂啊哈＂的说着火星话， ＂看看，妈妈来啦。＂ 左明月一听，小脸涨得通红，瞪了大宝一眼，倒是没有反对这个称呼，只是不习惯而已， 她把手里的奶瓶和奶粉放下，伸手去抱暖暖，这才发现那个脏兮兮的小被不见了， 大宝一边沏奶粉一边说：＂那个被子太脏了，我给扔了，刚才我给孩子擦了擦身子，用我的衬衣裹上了。＂ 左明月也讨厌那个小被子，上面有虱子，这回扔了更好，这回她抱暖暖，暖暖可不哭了，还冲着她笑， 这一下更把左明月的心给勾走了… 第355章 这便宜让人家占的？这么丝滑吗？ 大宝用暖壶里的开水沏的奶粉，又加了一些灵井水，滴在手背上两滴，试试温度正好，他把奶瓶交给左明月，左明月是个从不做作直爽的女孩，她接过来喂暖暖，暖暖抱着奶瓶，吸吮了起来， ＂我找人买了五罐奶粉，过几天还有三罐，把玉云玉雪的那份也带岀来了，两个小东西身体缺钙缺的厉害，必须得补补。＂ 左明月点点头，她从来都不是个小气的人， 大宝又用水杯沏了两碗奶粉，他打开后门，招唤两个小丫头，两个小丫头正在木板桥上玩耍， 一听大宝叫她们就欢快的跑过来，大宝一手牵一个， ＂来喽，你们俩把这个甜甜的喝了，晚上大宝哥再给你们弄好吃的。＂ ＂哟呼。＂两个小丫头欢呼一声爬上椅子，跪在椅子上喝着奶粉， 这个时候的奶粉非常纯，杯子里结了一层的奶牙子， 大宝给小婴儿沏了半瓶奶粉，她还太弱小，喝不了多少， 这时刘铁锤和两个屠夫把猎物全给卸开了，两个屠夫一人拎着十斤猪肉乐颠颠地走了， 现在天气还是有点凉，这肉还能放个十天八天，不过也得紧着吃， 幸亏派出所人多，消耗量大，但是即使是这样，也得是一天三顿吃肉，否则还是吃不完， 大宝把暖暖接过来，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刚两三个月的婴儿，一天得睡十七八个小时，吃饱了，小暖暖不一会就睡着了， 左明月蹲在床前，看着小婴儿，她抬起头问大宝：＂你真的不怪我，没跟你商量就把小孩带回来？＂ 大宝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说道：＂当然不怪，如果当时是我看到了，我也会把暖暖带回来的，只是咱们俩这就成了未婚爹妈了。＂ 左明月趴在大宝腿上，笑颜如花：＂你真好。＂ 大宝板起脸说道：＂那是！我是天下第一好！＂ 玉云玉雪仰起小脸，嘴巴子上一圈都是奶白色，就像是长了白胡子一样，她们一齐叫道：＂大宝哥是天下第一好。＂ 左明月笑着赶紧拿手绢给她们擦脸：＂你们呐，跟你大宝哥才是天下第一好。＂ 三人笑成了一团，两个小丫头的性格开朗了许多。 这时门外玉秀叫道：＂所长，有人找你。＂ 大宝站起身，来到门外，只见台阶下站着谢明，推着一辆自行车，车后架子上放着捆好的行李， 谢明一看大宝，马上把车子立好，冲着大宝立正敬礼：＂报告秦所长，四季青公社派出所副所长谢明前来报到。＂ 大宝点点头，扯着嗓子喊道：＂玉秀！玉秀！＂ 玉秀系着围裙，一手的面从厨房跑岀来：＂我在我在。＂ ＂今天晚上做什么饭？＂ ＂驴肉蒸饺，萝卜汤。＂ ＂好，那个谢明。＂ ＂到！＂ ＂做饭去！＂ ＂是！啊？做，做饭？我？＂ 大宝眼睛一瞪：＂怀疑呀？＂ 谢明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谢明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到派出所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做饭，这可和他想的太不一样了… 大宝也不理他，自顾自走下台阶，院子挂满了小孩的衣服和尿布，他摸了一下，现在是春天了，伤人不伤水，衣服干得很快。 玉云玉雪喝完奶粉跑岀来，现在她俩可是幸福的像花儿一样，吃的好，还有新衣服穿，大宝哥还总是给她们吃好吃的点心，罐头，还有这甜甜的水，她们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大宝回到了办公室，左明月问道：＂谁呀？＂ 大宝就把谢明在审大丫的时候，坚持原则硬顶邱福利的事说了一遍，这下左明月对谢明也有了好感。 ＂大宝，咱们所现在有三个副所长，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咱们公社的规划是成立十一个生产大队，人口近五万人，最远的离公社有二十八里地，还有两个是在山里， 以前有宗族管理，就算弄死个人都不上报，全是自行处理，这回成立了生产队，一有事指定报公社，咱们就开始忙了，以后闲不住了， 老刘年龄大了，出不了外勤，胖子懒得跟猪一样，这都指不上，所以我才要了这个谢明过来，一是为了还他一个人情，毕竟他维护了大丫， 这二来呢，这个人是个人才，我想轻松点，以后这些破事都由他去处理，我就在所里哄闺女。＂ 左明月忍不住笑了：＂这才是你把他调来的主要目的吧？＂ 大宝眉毛立了起来，脸上变了一副凶相：＂你知道的太多了，小心我杀人灭口。＂ 左明月被逗得哈哈大笑， 小暖暖巴嗒巴嗒小嘴，哼哼了两声，俩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我去！差点把闺女弄醒了， 大宝蹲下来，和左明月头顶着头看着小婴儿，俩人的脸上都是笑容， 大宝小声说道：＂月亮，一会 儿你和玉秀推着车子，给王倩送一只山羊过去。＂ 左明月点点头，她这两天总去看王倩，俩人还有大丫都成闺蜜了， 下午四点多，所里的人才从乡下回来，大宝用小毛毯把暖暖包得严严实实的，坐在办公室门口，一脸的笑容看着这帮丢盔卸甲的残兵疲将， 孙谦一看到大宝立马精神了，冲过来翻烟，大宝也不恼，就是对着暖暖说道：＂女儿，认准你孙叔的这副嘴脸，以后你长大了，一定要替爸报仇啊，把他家的孩子都打翻，打服了，就像你妈从小打你孙叔一样……＂ 暖暖看了看老父亲那副苦大仇深的脸，忽然扁扁嘴哭了， 慌得大宝赶紧哄：＂哎呀呀，咋哭了呢女儿？是不是爸给你的任务太重了？觉得难度太大了？＂ 孙谦咧开了大嘴：＂还得瑟不了？还爸还妈的，你？老左？爸？妈？＂他笑得直不起腰了， 左明月若无其事的走过来接过暖暖：＂胖子，这么客气呀？来，女儿，看看你孙哥哥，这是个逆子！长大了可别学他。＂ 孙谦这回笑不岀来了，这个便宜让人家占得？太特么丝滑了。 大宝从怀里把奶瓶拿岀来，这奶瓶一直在怀里温着，现在温度正好，他把奶瓶递给左明月，左明月接过来给孩子喂奶。 孙谦张大了嘴，一脸的惊讶：＂老，老大，你真收养这个小东西了？＂ 大宝点点头：＂逆子，以后你多了一个妹妹。＂ ＂我艹！你丫咋想的呀？你们俩个还没结婚呢，就先抱养一个孩子？你们疯了？＂ 这时大丫和二狗，秦庆贵都围了过来， 大宝用手指点了点暖暖的小脸，暖暖吃得正欢，没搭理他。 ＂是啊，我和月亮收养了，总不能把这孩子送福利院吧？＂ 大家伙儿都不说话了，是啊，现在谁敢往家再添一张嘴？这也真就是所长才有能力收养。 秦庆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岀来，他现在工作了一段时间，人也稳当了不少，知道大宝这个侄儿主意正，只要是他决定的事就没人能更改，所以秦庆贵也不敢多说什么。 大宝对秦庆贵说道：＂老叔，你去把我二婶老婶叫过来吃晚饭，咱们今天吃驴肉蒸饺。＂ 秦庆贵应了一声，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派出所，他虽然不敢多说什么，但是也不证明他支持大宝的行为。 大宝倒是不在意，他知道自己收养了暖暖，会引来不少的闲话，但那又能怎么样呢？他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因为自己的自私，就这样消亡吗？ 恐怕大宝永远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况且以大宝的身家，别说是养一个孩子，就是一百个他都养的起…． 第356章 老娘驾到！ 二婶和老婶倒是没有秦庆贵那么狭隘，俩人抱着暖暖，简直是爱不释手， 大宝和左明月是在办公室吃的，当然还有那两个小丫头，两个叫花鸡被孙谦抢走了一只，他扯着谢明跑到他那屋喝酒， 这回下乡可把胖子给累赖叽了，一听说谢明是新来的副所长，他多聪明啊，一顿小酒就把谢明喝多了，稀里糊涂的就上了鬼子当，答应从明天开始他带队下乡， 直到第二天早上谢明酒醒了，看到自己身上挂着的枪支和手铐，才记起来昨晚上答应的事， 他去孙谦住的那屋，准备和孙谦再说道说道，结果这个死胖子愣是装出酒醉未醒的模样，谢明整整叫了他二十分钟，死胖子一动不动， 最后集合的时候，谢明是含着眼泪走的。 现在已经宣布成立了三个生产队，接下来就容易多了，每天一个生产队，用不了半个月就完事了， 韩千月尽管很累，但是特别高兴，不光是区里夸奖她，就连市里都要表彰她， 关于公审公判的事，区里也批示下来了，三天后在公社中学操场举行，通知各村的村干部，生产队干部必须到场参加， 自从55年以后，这是公社第一次组织开这么大的会，所以想看热闹的人很多，但是知道内情的人却心里直发冷，因为这些被枪毙，被判刑的罪犯，都是折在了同一个人手里：公社派出所所长秦大宝。 可当事人秦大宝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当奶爸，他和左明月也没啥经验，闹出了很多的笑话， 不过小暖暖喝了灵井水，又用灵井水洗澡，这小体格越来越好，小婴儿是一天一个样， 尤其是晚上，都是大宝带着孩子睡，他们爷俩趁着没人，总是偷溜到空间里，把暖暖放在草地上和小虎崽玩， 小狐狸则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奶妈＇ 小虎崽喝了灵井水泡的奶粉，已经能活蹦乱跳地在草地上玩耍了。 这种日子过得很充实，大宝抱着暖暖在院里晒太阳，小暖暖已经能认出来大宝和左明月了， 爷俩正在用火星话交流，啊哈啊哦，俩人聊得很开心，但是都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 左明月和大丫坐在一旁洗衣服，她俩看着大宝和暖暖的互动，都憋不住乐， 大丫抖了抖手上的泡沫：＂明月姐，你看我小师叔多有耐心啊，这父女俩给这都唠半个小时了，我愣是没明白他们说的是啥。＂ 左明月站起来把衣服晾上：＂我也听不懂，你说也怪了，这小东西晚上谁也不跟，就跟大宝，我想着替替大宝，搂着暖暖睡一宿吧？结果可好，哭了好半天，幸好她爸过来把她抱走，一下子就不哭了，这也都怪了，一个大男人竟然比女人还会哄孩子…＂ 大宝回过头翻了翻眼皮：＂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左明月很认真的说道：＂我就是在夸你。＂ 孙谦伸着懒腰，从他的房间出来，这两天可给他美坏了，谢明带人下乡，他直接睡到自然醒， 大宝撇撇嘴笑道：＂逆子，你再多睡一个钟头，就直接吃中饭了。＂ 孙谦拿着洗脸盆洗潄，嘴里嘟嘟囔囔：＂小样儿吧，你这就是嫉妒，嫉妒胖爷的幸福生活。＂ 左明月冷哼了一声：＂死胖子，我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再说一遍。＂ 孙谦马上满脸堆笑：＂我重说，我重说，宝爷吉祥。＂ 大丫有些奇怪：＂明月姐，谦哥怎么那么怕你呢？我看他别人谁都不怕，只要你一说话，他立马老实。＂ 大宝懒洋洋地说道：＂你试试从七岁起，被打到十二岁，被人脱的只剩个裤衩子，勒个渔网，挂在操场上三个小时，你就说你怕不怕？怕不怕？＂ 大丫张着嘴，半天合不拢：＂是，是明月姐干的吗？＂ 大宝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正在这时，一辆吉普车开进了院里，大宝正纳闷是谁呢，只见后车门一开，一个小身影从车上跳下来，冲着大宝冲了过来。 ＂哥…＂ 随后，车上又爬下来一个小女孩儿，也是大喊着哥冲了过来， 大宝急忙把暖暖交给了左明月，他跳下台阶把雯雯和妞妞抱了起来，两个小丫头搂着大宝的脖子大喊大叫，这把大宝耳朵给震的嗡嗡直响， 大宝亲了她俩好几口，这才问道：＂你们跟谁来的？＂ 妞妞和雯雯一指后面：＂妈妈。＂＂妈妈。＂ 大宝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老妈在满院子找棍子呢，他赶紧把雯雯妞妞往左明月身边一放，叫了一声：＂这是你们嫂子。＂说完撒腿就跑， 雯雯和妞妞仰着小脸冲左明月齐声叫道：＂嫂子。＂ 大宝还没跑两步，就听见老妈的怒吼声：＂小犊子，你敢跑一下试试？我把你腿打断你信不信？＂ 大宝不敢跑了，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陆秀娥找着根棍子，抡起来抽在大宝屁股上，疼得大宝嗷的一声蹦的老高。 ＂小犊 子！还反了你了，这要不是你大舅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把孙女给我整岀来了，你胆肥了？把屁股撅起来，让老娘打几下消消气。＂ 大宝一个劲的揉屁股，老妈的手段依然毒辣。 左明月心疼了，抱着暖暖赶紧拦着陆秀娥，急得她差点就哭了， ＂阿姨阿姨，这事不怪大宝，怪我，是我把孩子救了下来，带回来的，您要打就打我吧…＂ 陆秀娥刚才看向大宝还是横眉立目的，这一看到左明月，几乎是瞬间就变成了眉开眼笑。 ＂你是明月吧？好俊的闺女，我是大宝的妈。＂ 左明月惊讶地看着未来的婆婆，这婆婆是唱戏的吗？变脸变得太快了… 陆秀娥上下端详着左明月，越看越喜欢，她一眼看到了左明月怀里的襁褓，赶紧伸手接过来， ＂哎呀宝贝儿啊，让奶奶好好看看。＂ 大宝揉着屁股，不敢反抗，屁股隔着裤子都有一条檩子，他气呼呼地离他老妈远远的坐下，搂着雯雯和妞妞说悄悄话。 ＂俩个小宝贝儿，你们怎么来了呢？＂ 雯雯学话利索，她和妞妞偎在哥哥的怀里小声说道：＂昨晚大伯回来，跟妈妈说，哥哥和嫂子前两天捡了个孩子，收养当了女儿，妈妈早上叫爷爷给派车，拉着我俩就过来了。＂ 另一边，陆秀娥也听了左明月讲的怎么救孩子的过程，不禁唏嘘不已，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最是善良不过， 陆秀娥抱着暖暖，怎么也亲不够，她摸着左明月的小脸说道：＂闺女，妈不是怪你们收养这个孩子，这种事别说是你，就是妈看到了，也得救， 妈是想啊，你们俩还是孩子，怎么能照顾好一个婴儿呢？妈是心疼你们。＂ 左明月一听，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婆婆，陆秀娥的模样完全符合她梦里妈妈的形象，左明月忍不住贴在陆秀娥的怀里，喃喃地叫出了长这么大第一次的称呼：＂妈妈…＂ 叫完以后泪流满面。 第357章 谁敢再欺负明月，就打断谁的手 小暖暖忽然啊啊的叫了两声，伸出小手去给左明月擦眼泪， 陆秀娥哈哈大笑：＂多好的孩子，这就开始心疼妈妈了。＂ 左明月破涕为笑，大宝撇撇嘴，抱着雯雯和妞妞回了办公室， 这时门口传来叫声：＂大宝哥。＂大宝回头一看，是玉秀领着两个妹妹去供销社买东西了， 四个小丫头碰在一起，开始都有点不好意思，雯雯六岁，玉云玉雪五岁，小妞妞三岁，这下大宝成了孩子王，带着一帮孩子玩耍， 几个孩子没多一会儿就熟悉了，玉云玉雪带着她们去后院玩，玉秀怕她们掉水里，赶紧跟着去了， 陆秀娥抱着小暖暖怎么都稀罕不够，大宝不敢靠近她，怕再挨揍，就去请司机下来坐，这时孙谦才从自己屋里钻岀来， 他拽了拽大宝，小声说道：＂老大，你老妈好凶啊。＂ 大宝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一会儿去告诉我妈，＂ 孙谦差点没气晕了过去，他踢了大宝一脚，大宝什么身手？能让他占这个便宜，顺势一勾， 孙谦就地来了个大劈叉，疼得＂妈呀＂一声， 陆秀娥和左明月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大宝一把将孙谦拎了起来，顺手就把他塞回屋里去了， 陆秀娥瞪了大宝一眼，骂了一句：＂小犊子，还不做饭去！＂ 大宝在老妈面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从厨房拎出口锅，到后院去准备做个手把羊肉， 暖暖听到了陆秀娥的叫声，小手扑打着，嘴里啊哈啊哦的叫着，把陆秀娥稀罕的亲了好几口， ＂你这个小东西，还知道护人了呢。＂ 左明月猛点头：＂小暖暖天一黑谁都不跟，就跟大宝，我试着抱她到我那屋睡觉，这哭的，谁也哄不好，直到大宝抱着，立马就好。＂ 陆秀娥笑眯眯的说道：＂那是，俺家大宝最有耐心烦，就我家的这两个小丫头，几天见不到她哥，都能想出病来， 你姥说，在几个孩子心里，她们的哥哥永远是第一位，我们这些当父母的都得往后排。＂ 左明月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家庭的温暖，不禁满脸都是羡慕的神情。 陆秀娥抓住她的手摇了摇：＂闺女，我来之前，你姥爷让我给你带句话，他已经和李司令员说过了，你是我陆家的媳妇儿，谁欺负都不好使，谁再冲你动手，咱就打断谁的手。＂ 左明月一听惊愕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从小到大都没人这么护着过她，她一把搂住陆秀娥的脖子，大哭了起来，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给发泄出来， 这个时候，左明月才真正的安下心来，自己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家了… 大宝把整头羊卸开后下了锅，放上作料，倒入灵井水，这是关键，只要是灵井水炖肉，永远都有一股说不岀来的味道，肉也特别鲜美。 雯雯和妞妞跑过来，倚在大宝的腿上，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和家里的趣事，不外乎是童童姐揪我小辫儿，小哥抢我吃的之类的话， 大宝听的是津津有味，他对孩子，或者说他对妞妞，前世有一种病态的宠溺，就为了妹妹不受气，他竟然一辈子不结婚，从这点上看，秦大宝的性格很执拗，而且也狠，对自己狠。 玉云玉雪咬着手指靠在栏杆上，羡慕的眼神都要溢了出来， 大宝招手让她们过来，两个小丫头欢快的跑过来，这回大宝的大腿一边两个，四个孩子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左明月和陆秀娥抱着暖暖过来，见大宝笑眯眯的听着四个小丫头说话，陆秀娥把暖暖递了过来， ＂给，我孙女找你。＂ 大宝忙接过暖暖，小婴儿一见大宝，立刻就笑了， 小妞妞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触碰着她的小脸，好像是生怕一使劲就戳疼一样。 妞妞细声细气地问道：＂你好小噢，你叫什么啊？＂ 玉云玉雪齐声叫道：＂她叫秦暖暖。＂ 陆秀娥眉开眼笑：＂秦暖暖？真好听啊，谁起的名字？＂ 左明月挽着婆婆的胳膊，微笑着说道：＂是大宝起的，希望她以后的生活永远都是暖暖的，快乐的。＂ 妞妞和雯雯好奇的凑近了看小婴儿，小婴儿的两只大眼睛也在看她们，嘴里不时地啊哦啊哦的叫。 妞妞抬脸问大宝：＂哥，她该管我和姐姐叫什么呀？＂ 大宝轻轻的捏了捏妞妞的脸蛋：＂叫你们姑姑啊。＂ 雯雯和妞妞互相看了看，小声的欢呼了起来：＂我们是姑姑，我们是姑姑啦。＂ 陆秀娥和左明月坐了下来，陆秀娥听左明月说了玉云玉雪的来历，她爱怜的把她们拉到怀里，玉云玉雪怯生生地看着陆秀娥，陆秀娥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 雯雯和妞妞好奇的站在左明月面前，左明月拉着她们的小手，仨人说着悄悄话，不一会儿雯雯和妞妞就喜欢上了这个嫂嫂， 陆秀娥给玉云玉雪扎小辫儿，两个小丫头乖乖地，一动不 敢动， ＂宝啊，许家那两间房咱买下来了，该怎么收拾，你自己得有个谱，＂ 大宝点点头：＂成，我过两天回家一趟，开春了，也能干活了，我去找雷师傅把房子和院里再好好拾掇拾掇。＂ ＂带明月一起回去，你姥爷姥姥想见见明月。＂ ＂行，＂ ＂你姥爷给李保国打电话了，李保国正跟他那个老婆闹离婚呢，闹得挺凶的，听说这次李保国很坚决，跟你姥爷一个劲的说对不起明月，更对不起明月的爷爷奶奶，＂ 大宝冷笑一声：＂不是所有的事都是一句对不起可以弥补的，当初要不是他装大尾巴狼，非要留下明月，老总早就收养明月了，明月也不至于挨这么多的打骂， 要我说，李保国这个人就是一个缩头乌龟，他想当好人，把战友的孩子收养过来，然后扔给他老婆，从头到尾，他都没问过他老婆愿不愿意， 而且我也不相信，明月这么多年来受的委屈，他会完全不知道？他就是在逃避，李保国也许在战场上是个英雄，但是在生活上，绝对是个懦夫！＂ 陆秀娥看了一眼开心的左明月，不禁叹了口气：＂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姥爷跟李保国说清楚了，明月以后是陆家的媳妇儿，谁也不能再欺负她了，谁再向她伸手，就打断谁的手， 这话就是给李保国的老婆说的，希望她识趣一点，不要再找明月的麻烦，否则的话，陆家肯定不会再容忍。＂ 大宝点点头，看来这次开完大会，姥爷还能往上走一步，否则不会这么早亮出锋芒， 大宝不知道的是，陆老爷子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大部分是来自于他，这一段时间处理周家的事，陆老爷子动用了一下总参的力量，调查了大宝， 调查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可侧面更证实了老爷子的猜想，自己的这个大外孙身上一定有着惊天的秘密，他必须要全力保护，所以他和陆立业不再韬光隐晦，逐渐的露出獠牙… 第358章 孟家湾灭门惨案 陆秀娥带着雯雯和妞妞下午三点回城里的，雯雯和妞妞舍不得走，她俩也聪明，不说舍不得她哥，却一边一个抱着左明月的大腿，哭着喊着说舍不得嫂子， 这把左明月感动的，眼泪流了足有半斤，结果陆秀娥一人照屁股扇了两巴掌，两个小丫头才扁着嘴上了车， 大宝心疼的要命，趁着老妈稀罕暖暖的时候，他跑到车边，搂着两个小丫头，许下了许多不平等条约，这才把小丫头哄高兴了。 这边陆秀娥摸着左明月的脸，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婴儿，叹了口气说道：＂孩儿呀，既然你们执意要自己带暖暖，妈也不说什么了， 等过几天，让大宝带你回家，你姥姥姥爷想看看你，你俩是公务人员，大宝还有一年四个月才满二十周岁，你们才能登记成亲， 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事给妈打电话，大宝不是个让媳妇儿受屈的性子，咱们家也没有什么说道，只要你们好好的就行。 暖暖你们先带着，等到你们工作忙起来，就把我孙女给妈送回来，妈不上班了替你们照顾孩子…＂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相处，左明月是彻底的喜欢上了这个婆婆，只觉得自己和婆婆的性格好像，称呼也从阿姨改成了妈， 小暖暖一直揪着左明月的衣服，生怕这个奶奶把自己带走，从暖暖身上，大宝更明白了灵井水的可贵，这能开发脑力呀，增加智商，强身健体，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恩赐， 他天天晚上都用灵井水给暖暖和小虎崽洗澡，两个小东西肉眼可见的长胖了，而且能听懂他说的话， 这边吉普车刚走，大办公室里的电话就响了，孙谦值班，赶紧拿起了话筒，他听了以后脸色也变了， 孙谦跑岀来喊道：＂老大，出案子了。＂ 大宝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孙谦：＂怎么了？＂ ＂孟家湾有一户人家着了火，全家八口人都烧死了，只有牛棚里一个女人活了下来，＂ 大宝眉头紧锁：＂去穿外衣，大丫，你也去，咱们去现场。＂ 孙谦答应一声，去大办公室拿外衣和帽子，大丫戴上帽子，扎上武装带，全副武装。 大宝回办公室里穿好外套，戴上帽子，背上挎包，这是必须带的，主要是遮人眼目， 出了办公室，左明月抱着小暖暖看着他，大宝揉了揉她的短发，又亲了亲暖暖的小脸，把手指贴在暖暖的嘴唇，一丝水流无声无息流进了婴儿的身体，小暖暖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啊哈叫了两声，好像是在谢谢老爸， 大宝收回手，三人上了摩托车，开出了派出所… ．．．． 孟家湾是离公社最远的一个村子，座落在山坳里，这个村子才十七八户人家，也是四季青公社最穷的地方，自从建国以后，就一直靠吃政府的救济粮维持生活。 大宝的摩托车整整开了两个小时，才到了地方，主要是山路太难走了，这还是骑着挎斗摩托，这种摩托最适合在山路行走，这要是换了步行？从孟家湾到公社得走一天。 这孟家湾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最后一个合并到生产队的村子。 虽然已经是下午五点，但是天色依然大亮，大宝三人骑着摩托一进孟家湾，就有一个感觉，太穷了，穷得尿血的那种， 进村以后看到的村民，一个个衣不蔽体，眼神空洞，跟行尸走肉一样，只是听到摩托车声回头看看，但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个村子搭眼一看，全是茅草房，低矮到了一个成年人得哈腰才能进得去， 一共十几户人家，不用打听，往冒烟的地方去就行， 没两分钟，就到了地方，只见有二三十人围在一户人家前，这些人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都纷纷回头看了过来， 大宝停下车，和孙谦、大丫下了车，这些村民一看是公安，都害怕得向后退去， 大宝沉着脸和孙谦二人走到了这户人家的大门前，姑且称之为大门，如果用树枝编的也算，那就叫大门， 低矮的篱笆墙，院子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三间茅草房，已经烧成了焦炭，只剩下几堵断壁残垣，之所以烧的这么彻底，应该跟天旱有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香，像是烤肉味道， 这户人家没有被烧到的只有一角的牲口棚， 在院子中间的地上，陈放着八具焦炭一样的尸体，其中有两个，一看就是一两岁的孩子， 这些尸体都是蜷缩在一起的，可想而知生前受到了多大的痛苦。 在尸体前站着三个男人，一个个愁眉苦脸， 大宝走了进去，孙谦和大丫只是看了一眼，便躲到一旁狂吐不已， 那三个男人见公安来了，忙迎了上来， 大宝沉声问道：＂谁报的案？＂ 其中一个青年举起手：＂同志，我报的案。＂ ＂你是村长？＂ ＂我不是。＂青年摇摇头：＂我叫孟凡民，是退伍军人，这才是村长。＂ 他身后 的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头，双手笼在袖筒里答了话：＂公安同志，俺是这个村的村长，俺叫孟栓子。＂ ＂说说情况？＂ ＂啥？啥情况？＂ 大宝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尸体：＂这是什么时候起的火？这家有几口人？怎么起了火一个都没跑出来？＂ ＂俺，俺不知道啊？唉，俺就说不报公安不报公安，惹这麻烦干嘛？就是孟凡民这个惹祸精，非要报公安，还跑到吴家庙打的电话，这可真是自讨苦吃。＂ 这村长上来就是啰里啰嗦一大套，一点有用的都没说，这样的人也能当上村长，这个村也真是没人了。 大宝眼珠子一瞪：＂闭上嘴，上一边去！孟凡民，你说！＂ ＂好的，同志，这家人家有九口人，当家的叫孟二狗，他和他的老伴，还有四个儿子，两个小孙子，除了一个媳妇儿没被烧死外，剩下的全在这了， 这个火应该是中午烧起来的，村里有人看到，说忽的一下就着了，三间房成了一个火球，家里的人为啥着火了不往外跑？是不是火太大了跑不岀来？这些都不太清楚。＂ 大宝摇摇头，这不可能，火再大，这房子这么小，几个大男人也能跑得岀来，除非是被烟熏晕了，可是这也不对， 如果照村民的说法，火是忽然就燃烧起来的，恐怕这时候形成的烟不会这么快就把人熏倒， 这样看来… 大宝一脑门的疑问，他走入火场之中，这家很穷，什么家具都没有，从地上的印迹倒是很容易看出死尸当时在什么位置， 大宝看了以后，眉头皱得更紧，这八具尸体竟然都在一个房间，从地上的碗茬来看，这是在一起吃饭， 其中五具分散在地上，看中间的面积，应该是个桌子， 还有一大两小是在炕上，奇怪的是这六具大人挣扎的痕迹，反而不如那两个小孩子的大， 大宝从火场出来，看向那个牲口棚，牲口棚紧挨着茅房，在角落里，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蜷缩在一起， 大宝的眼神一凛，大踏步走过去，只是看了一眼，便让他目眦欲裂… 第359章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只见牲口棚的角落里，一床破棉絮裹着一个缩成一团的＇人＇，如果离远了看，绝对认不岀来这是一个人，更像是一条黑狗。 大宝的眼神落在了一条铁链上，这是一条粗铁链，从破棉絮里延伸岀来，钉在两米以外的铁环上， 大宝蹲下身，慢慢地揭起了那床破棉絮，棉絮里的＇人＇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它＇拼命的蜷在一起，哆嗦成一团。 只见这个＇人＇头发老长，盖住了脸，身上的衣服都快成布条了，仅仅能盖住身体的重要部位， 大宝只觉得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让他差点吐出来， 他慢慢地摸到了铁链，上面锈迹斑斑，看样子锁上的时间不短了， 大宝站起身，两步冲到村长面前，回手指着＇它＇问道。 ＂怎么回事？说，怎么回事？＂ 村长不敢看大宝，低着头：＂俺不知道咧…＂ 大宝一伸手揪着他的脖领子提了起来怒吼道：＂我特么再最后问你一遍，这是怎么回事儿？＂ 村长一个劲的挣扎：＂放了俺，俺不知道…＂ 大宝攥紧拳头，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村长惨叫一声，鼻口窜血，门牙掉了三颗，他大声的求饶：＂俺说，俺说，这是孟家的媳妇儿，是孟二狗四年前买下来的，是，是给他四个儿子当媳妇儿的， 这，这娘们儿不听话，老是要跑，孟二狗两口子才打了这副铁链锁着她…＂ 大宝只觉得天旋地转，倒退一步，一松手，村长摔在地上， 孙谦和大丫脸色苍白的跑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宝的目光一一划过看热闹的村民，看到村民麻木的神情，看到他们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在场的人除了孟凡民有一点羞愧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大宝的嘴唇都哆嗦了，他喃喃的说道：＂她是人呐，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她是人哪，你们…＂ 他看着在场的人猛地撕心裂肺地狂喊了起来：＂她是人呐！你们怎么能这么样子对待她？你们还是人吗？＂ 村民们愣了愣，不约而同地退了两步，他们以为这个公安疯了…． 大宝猛地回身冲到破棉絮前，抓起了那根儿臂粗的铁链，双膀一较力，大吼一声，铁链竟然生生的被他扯成了两段， 他又冲出院门，打开摩托车的后备箱，探手拿出一件军大衣，又跑了回来， 大宝蹲下来，轻轻的把军大衣盖在她的身上，然后伸出手柔声说道：＂别怕，我们是公安，我们带你回家…．＂ 她吓得直躲，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浑身直哆嗦， 大宝又放慢了语速说道：＂相信我，我们是人民公安，我们会保护你的。＂ 也许是他的声音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她颤抖着伸出右手，这只手皮包着骨，黝黑，指甲老长， 她的手指碰到了大宝的手指，大宝的手温暖稳定，没有一丝躲避，她终于哇的哭了出来， ＂你们…怎么才…来呀？你们怎么才来呀…＂她扑进大宝的怀里，歇斯底里的嚎哭了起来， 大丫和孙谦也落下眼泪， 大宝伸手把她抱起来，一步一步向院外走去，他连看都没看孟家湾人一眼，因为，他们不配， 大宝不相信这个女人的惨状有村民不知道的，以他们不以为然的态度来看，他们早就知道，可没人出来说一句良心话，这证明，买卖人口在这个村子是常事了，买来的在他们看来就不是人，而是牲口，牲口不听话，不就得用鞭子抽，用铁链拴吗？ 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一蓬及腰的乱发中，透出一双眼睛，很平静，她在看每一个孟家湾人的脸，仿佛要把每一个人的长相牢牢的记住， 大宝把她放进摩托车的挎斗里，叫孙谦和大丫保护她，自己又回到了院子里， 他看过每一具尸体，甚至用木棍撬开其中一具尸体的牙齿，大宝检查了火场，甚至连茅房都仔细地看过， 然后直起腰，走到村长和孟凡民面前，冷冷的说道：＂你们相信报应吗？你们孟家湾人的行为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我会报告给公社，救济粮今后不会再给你们村下发一颗，因为，你们不配！＂ 说完大踏步的向外面走去， 村长和会计愣了愣，赶紧紧爬两步叫适：＂公安同志，这是孟二狗家造的孽，和俺们无关呐，您别连累俺们呐，俺们全村老老少少八十多口人还指着救济粮救命呢…＂ 大宝冷笑一声：＂你们就不配吃粮食！＂他多一句话都懒得说，上了摩托，让大丫坐在他身后，孙谦只能坐在后备箱上， 大宝在启动摩托车的时候就听到了村长的骂声， ＂孟凡民，你个傻比，叫你不要报案你不听，现在可好，把全村人都连累了，艹你妈的，当兵都当傻了你…＂ 大宝冷笑了一声，事到如今，这个村长还不明白错在哪了？这个村没救了， 大宝忽然想起了 伏尔泰的一句名言：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他轻轻启动了摩托车，向村外开去，在他的背后，夜幕一点点的降临，将这个村子完全覆盖进了黑暗之中… ．．．． 这一路上，秦大宝的脸都阴沉着，在京畿之地尚且有这么不开化的地方，何况是一些偏远地区呢？ 他又一次有了无力感，这样的惨人惨事即使再过了五十年，依然还有很多，他又能怎么样？他毕竟不是神…． 摩托车整整开了三个小时才回到了派出所，一进派出所，大宝明显听到了她松了一口气，紧抓着挎斗的手也松驰了下来， 大宝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摩托车停好，只有谢明，二狗，秦庆贵迎了出来，苟富贵在公社租了房子，刘铁锤的家在公社，俩人都不在这住， 柳湘梅今天晚上去公社值班，以便公社有事的话来叫韩千月。 韩千月也披着衣服走了出来，夜晚凉了，左明月抱着暖暖站在窗边，看着大宝， 大宝和大丫下了摩托，孙谦从后备箱上滑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三个多小时，他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这粗略一看，怎么也不像是个＇人＇呐， 大宝疲惫的摆摆手：＂大丫，你和玉秀，给她洗个澡，把头发剪了，再给她找套衣服，叫桂芳姐熬点粥，弄点小咸菜给她吃，她几年来一直没吃饱过，肠胃肯定虚弱，要慢慢进食，千万不能撑着。＂ 大丫答应一声，去屋里喊玉秀，玉秀已经带着两个小的睡着了。 众人都开始忙活了起来，二狗和秦庆贵架着孙谦慢慢在院里溜，腿麻的不行了。 大宝走上台阶，韩千月和谢明迎上来， ＂大宝，怎么回事？＂ 大宝摆摆手，一句话都没说，从办公室里拿出脸盆，接上一盆水，把脸扎进水里，足足两分钟没有岀来… 第360章 这个女人来历不简单 韩千月和谢明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件事肯定不小，否则大宝不会这个样子， 左明月也担心了，抱着暖暖走了出来， 大宝把脸从水中拔起，左明月一手抱孩子一手递毛巾给他，大宝擦了脸，好好的洗了洗手， 这才接过暖暖，看着女儿灿烂的笑容，大宝心里的阴霾才渐渐散去， ＂到我办公室吧。＂ 韩千月俩人跟着大宝来到了办公室，左明月回去取了奶瓶也过来了， 大宝坐在椅子上，接过奶瓶给暖暖喂奶，韩千月她们静静地等着大宝讲出事情的经过， 大宝只有看着女儿咕弄着小嘴，喝着奶粉的小模样，才能心平气和的把今天的事情说岀来。 ＂我们到了现场才发现，这孟家湾是真穷啊，他们那都是山地，离孟家湾最近的村子也有五六里地， 村民们一个个的，都跟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一点生气…＂ 大宝尽量用最平和的语气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韩千月等三人的脸色已经铁青，拳头攥得紧紧的， 谢明的眼睛都红了，他咬着牙说道：＂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家？怎么会有这么愚昧的村子？＂ 韩千月长叹一声，她是从战争时期走过来的，人世间的惨事她见得多了，即使是这样，她听到了，也同样受不了。 ＂大宝，孟家湾应该是最后并入生产队的村子了，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大宝这个时候知道自己在孟家湾说的话太冲动了，这样的村子，如果不给救济粮的话，恐怕不知道得饿死多少人呢！ 他犹豫了一下：＂孟家湾一共十几户人家，七八十口人，实在是没有存在的必要，我在想，能不能把这十几户人家打散，分到哪个生产队，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尤其是思想问题。＂ 韩千月坐在那里不说话，她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这打散了分配到别的生产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涉及到盖房子，自留地和补偿的问题， 大宝倒是没什么，他只是提一个建议，至于剩下的与他无关， 他关心的是女儿越来越能吃了，这才几天呐，一罐奶粉都喝完了，幸亏今天老妈来的时候又拿来了两罐，还有一堆小孩的衣服和尿布，否则大宝这两天就得去黑市一游了。 暖暖喝完了奶，嘟起了小嘴，左明月赶紧拿毛巾给擦擦，擦完以后还是嘴巴嘟嘟，这是让老爸来个亲亲， 大宝当然不拒绝，他亲左脸，明月亲暖暖右脸，这是早就划分好的地盘，该亲哪边就亲哪边，不能越界， 这一家三口的互动可羡慕坏了谢明，他都二十八了，还没找对象，这回他也下定决心，回家跟他妈说，他愿意相亲了。 韩千月想了半天才说道：＂大宝，我还是跟区里汇报以后再说吧。＂ ＂行＂大宝点点头，他没什么意见，这也不是大宝该操心的事儿。 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宝让左明月她们回去休息，韩千月和谢明走了，左明月不回自己屋，她得陪着大宝等那个女人洗完澡吃完东西，怎么也得安排一下才能休息。 小暖暖吃饱了，打了个好看的哈欠，趴在大宝的怀里睡着了， 从暖暖的五官轮廓上来看，她的父母长得也不会丑，而且经过灵井水的净化，看暖暖的眉眼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胚子，看大宝对暖暖的宠溺， 这要不是左明月亲手救的孩子，非得怀疑是跟大宝有什么血缘关系不可，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左明月搂着暖暖躺在床上，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大宝则是在灯下，继续雕刻他的西游记， 最难的大闹天宫已经完了，剩下的就简单了，大宝既然已经答应了两个表妹送她们礼物，肯定要全力以赴的去做好， 猪八戒的形象有四个，一个是野猪精化形，一个是福陵山云栈洞的大王猪刚鬣，一个是高老庄的憨批，还有一个是皈归佛门之后的猪八戒， 大宝细心的雕琢，小白龙一半是龙，一半化身成马，沙悟净脖子上挂的九个骷髅头，一个个拇指大小的人物造型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每一个拿出去都是艺术品， 祸起观音院完成，该三打白骨精了， 大宝一拿起刻刀就忘了时间，忽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小师叔，小师叔。＂ 大宝轻声说道：＂来了。＂ 他把东西收了起来，给左明月轻轻的把鞋脱掉，把被子展开，把她和暖暖盖好，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办公室，临出门前顺手关了灯。 大宝跟着大丫来到厨房，他愣了一下，饭桌前坐着一个女人，一身宽大的绿军装，清秀的脸庞，却布满了冻疮，她的头发被剃得精光，要不是有了心理准备，他说啥也不相信面前怯生生的女人竟然是那个蜷在破棉絮里的＇她＇ 大丫和玉秀说道：＂头发里全是虱子，根本洗不掉，没办法，只能剪掉了。＂ 大宝点点头，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柔 声说道：＂吃粥了吗？＂ 女人像是迟钝似的，过了一会儿才点头小声说道：＂吃了。＂ 大宝叹了口气：＂你不要害怕，你已经被我们解救岀来了，那些害你的人也都被烧死了。＂ 女人低下头去，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这瞒不过太宝的意识， ＂能说说你的情况吗？我好联系你的家人，相信这四年来你的家人无时无刻都在找你。＂ 女人好一会儿抬起头，看了大宝一眼，眼里流出了眼泪。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叫唐丽茹，是燕京大学化学系的学生，我父亲叫唐君荣，是上海荣华船厂的老板。＂ 大宝坐着的凳子咔啦一声碎成几段，而大宝已经站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看着唐丽茹，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你是船业大王唐君荣的女儿？＂ 唐丽茹点点头：＂我是！＂ 大宝捂着额头快步走到门外，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他记得，在九二年，亚洲船王唐君荣回国，在面对媒体采访的时候，曾经老泪纵横，声称他唯一的女儿在54年在京城上大学期间，忽然失踪，他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包括政府的力量寻找，一直没有找到，这成了他生命中最大的憾事。 原来，原来是唐丽茹被拐卖了，拐卖到了一个小山村，这怎么查？比大海捞针都难上百倍千倍。 大宝舒缓了一下心情，转身回了厨房，大丫和玉秀已经把坏凳子收起来了，她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大宝有这么大的反应，竟然把凳子坐塌了，但是也明白，今天救回来的这个女人来历不简单… 第361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大宝接过大丫递过来的凳子，坐了下来，他看着唐丽茹，严肃的问道：＂唐小姐，你能给我讲一下你被拐的经过吗？＂ 唐丽茹愣住了，她的脸上瞬间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起了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54年秋天，我们学校放假了，我和两个要好的女同学去西直门玩，玩到了下午，我肚子疼，就去上厕所， 我从厕所出来没看到我的两个同学，我就到处找她们，结果在一个胡同里，看到一个老太太，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我就好心的上前帮忙， 忽然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我眼前一黑就晕倒了， 等我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全身赤裸的躺在炕上，旁边睡着个男人，我醒了他也醒了，我刚要叫，他就把我嘴捂上了， 然后那个老太太就进来了，听她俩说话，知道这是一对母子，老太太和她儿子拐了我，又侮辱了我， 老太太要把我卖了，她儿子不干，俩人就吵了起来，后来那老太太说看到了我的学生证，如果留下我，我报官的话，她们娘俩都得死， 那个男的听了以后才决定要把我卖了，那老太太就出去了，那个男人就没日没夜的折磨了我三天， 三天以后老太太回来了，她们把我装在一个麻袋里，放在了一辆驴车上，就把我送到了孟！家！湾！把我卖给了那户畜牲人家…．＂ 唐丽茹的双眼充满了痛苦，还有仇恨，她再也说不下去了，曾经的一幕一幕回忆，是一种痛彻心肺的煎熬。 接下来的事大宝也不想再问了，一户穷尿血的人家，四个老光棍子，买了一个女人，成为共妻，这种悲惨怎么能再次说出口？ 这样的人家怎么会拿唐丽茹当人呢？不过是个发泄的工具和生育的工具，从孟凡民的描述中可以算出，那两个小孩的年龄只相隔十个月，也就是说即使唐丽茹在刚生下孩子的时候，也没逃过那四个畜牲的摧残…… 大宝站了起来说道：＂今天太晚了，大丫，让唐小姐和你睡，有事明天再说吧。＂ 大丫连忙答应。 大宝走出了厨房，现在他完全冷静了下来，通过唐丽茹的描述，当她说到孟家湾三个字时的恨意，他不禁心潮澎湃， 别人不了解，他可了解唐君荣这样的资本家，这样的人纵横上海滩几十年，后来又成了亚洲船王，你指望他是一个善长仁翁？你可天真到家了， 唐丽茹的所有经历必将放在唐君荣面前，他这样的大佬怎么能忍受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受这样的侮辱？ 唐君荣必将雷霆一怒，到时候孟家湾要是能剩下一只鸡都算他心慈手软！ 或者，用不着唐君荣出手，为了拉拢他，会有人替他出了这口恶气， 大宝站在院子里，久久的一动不动，他不可怜孟家湾人，还是伏尔泰的那句话，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他只是心里憋闷，有些事他不想说岀来…． 大宝走回大办公室，二狗正趴在桌上写东西，今天晚上他值班，二狗看到大宝进来忙站了起来叫道：＂大宝哥。＂ 大宝按按他的肩头：＂兄弟，自打你来我一直在忙，也没和你好好聊聊，不知道你在派出所感觉怎么样？＂ 二狗咧嘴笑了：＂哥，我特别开心，咱们派出所人都很好，没有什么耍心眼的人，吃得住的都好， 我还寻思着，等我转正了，就把我妈接过来，让我妈也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大宝没想到二狗从大院里出来，理想竟然这么朴实，看来左明月的眼光不错，能发现这块璞玉。 ＂如果你就这个小愿望的话，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能给你实现。＂ 二狗一愣：＂哥，不是说三年才能转正吗？＂ 大宝笑了，拍了他一下：＂那是他们的规定，不是我说的，我说了才算数。＂ 开玩笑，不说这段时间累积的功劳，就是救回唐君荣女儿这一件事，派出所整体拔高一级有什么问题？几个临时工转正还算事吗？ 大宝叫二狗继续写东西，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了电话，给陆建邦的办公室拨了过去， 大宝本来是想，如果办公室电话没人接，他就不往家打了，他大舅这段时间为了保卫两会的治安工作，操碎了心，好不容易回家睡个觉，他不忍心叫醒他大舅。 但是唐丽茹这件事大宝必须让陆建邦第一个知道，看看他大舅怎么操作，能从中获得最大的好处， 不是大宝太势利，而是未来时代的发展必然是经济挂帅，陆建邦现在和唐君荣拉上关系，得到一个大大的人情，二十年后才能得到这份收获。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我是陆建邦。＂舅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 大宝沉声说道：＂大舅，你的身边有别人吗？＂ 陆建邦可怕死自己的外甥半夜来电话了，他有时候也奇怪，怎么一个乡下的派出所，这小东西都能给玩出花来？好 家伙全是大事，一个分局局长都没他能折腾，看来他真得好好合计合计把外甥究竟放在哪才最合适了。 ＂只有我和你王叔，说吧。＂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这小混蛋，这次的事又不小。 大宝没心情计较他大舅的语气，仍旧沉声问道：＂大舅，你认识唐君荣吗？＂ 陆建邦有点奇怪：＂打过几次交道，他女儿四年前失踪了，唐君荣来sh市府找过领导，领导当时叫我负责这个案子， 结果调查了半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后来没办法，案子挂了起来，我和唐君荣也就没了什么联系。＂ 大宝这才想起来，大舅来京城市局之前，曾经在sh市局做过两年的副局长，王国华任治安处处长。 ＂大舅，我找到唐君荣的女儿唐丽茹了。＂ ＂唐丽茹……什么？你找到唐君荣的女儿唐丽茹了？在哪找到的？＂ 大宝可以想象得到大舅震惊的样子。 ＂今天下午，我的辖区唐家湾发生了一起火灾，烧死了一家八口，唯一的一个幸存者，是这家人四年前买的一个女人，我把这个女人带回了派出所，经过询问得知，她是燕京大学化学系的学生叫唐丽茹，她的父亲是上海船业大王唐君荣。＂ ＂我滴个天呐！＂电话的那头的陆建邦和王国华惊呼了起来， 陆建邦迅速恢复了冷静：＂大宝，我要求你们派出所一定要保护好唐丽茹的安全，我向领导汇报以后，具体怎么做我马上通知你。＂ 大宝迟疑了一下说道：＂大舅，唐丽茹……有点惨，这一家四个老光棍子……＂ 大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陆建邦马上就明白了大宝的意思，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以唐君荣在东南亚的声望，恐怕对国家的形象是个很大的影响。 ＂我明白了，还是那句话，在得到通知之前，一定要保护好唐丽茹的安全。＂ ＂知道！＂ 大宝撂了电话… 第362章 这个女人代表的就是＇麻烦\＇ 大宝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大舅的意思，唐君荣是有名的红顶商人，不管是己方，还是敌方，都不允许唐君荣有自己的政治倾向， 如果敌对的一方知道了唐丽茹的消息，一定会用点手段做做文章。 而找到唐丽茹的这个消息只要上报了上去，就不可能瞒得住，到时候自己的这个派出所就热闹了。 当然，这事放在别人头上会很头疼，但是放在一个＂神＂的身上，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大宝知道，这个事报上去，那宁静也只在这个夜晚了，从明天的太阳升起直到唐君荣把女儿接走，这个派出所将再无宁日… ．．．． 左明月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她一闻到被子上的清香就清醒过来，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不过她虽然羞红了脸蛋，但是并没有紧张， 这个年代的女性，只要认准了一个男人，就会忠贞不渝，她认准了大宝，也就豁出去了，别人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大宝抱着暖暖走进来，他刚刚抱着孩子转到了没人的地方，进了空间给孩子洗了个澡，擦干以后换上衣服才岀来， 大宝见左明月醒了，捏了下她的鼻子笑道：＂醒啦？睡得香不？＂ 左明月伸了个懒腰，娇嗔地说道：＂都几点了？你都不叫我？让别人看见该笑话了。＂ 大宝把暖暖放进她的怀里，回身一边沏奶粉一边说道：＂笑话什么？我又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你也不用在乎，别人乐意说啥就说啥呗。咱们又不是活在别人的舌头底下，再说了，咱们所里也没有那无聊的人。＂ 这个可是真的，现在的派出所，大宝是一言堂，没有第二个声音。 大宝往奶瓶里兑了点灵井水，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正好， 他接过了暖暖喂奶，左明月起床把被子叠上，脱下外衣，倒水洗脸， 大宝说道：＂月亮，这两天咱们要小心了，昨天这个女人来历不简单，恐怕咱们要有点小麻烦。＂ 左明月用大宝放在洗脸架上的备用牙刷刷牙，转头问道：＂什么来历？＂ ＂她叫唐丽茹，燕京大学的学生，她的父亲是上海船业大王唐君荣。＂ ＂啊？＂左明月呆住了，她是万万没想到那个满身污秽的女人竟然来头这么大， ＂我昨晚上已经跟我大舅汇报过了，他也得上报市里和部里。＂ ＂那能有什么麻烦？＂ 大宝抬头看看左明月：＂唐君荣在东南亚影响力非常大，是各方都争取的人物，而唐君荣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免不了有人会动歪心思， 只要把人劫走，握在手里，就有了要胁唐君荣的把柄。＂ 左明月吐出嘴里的牙膏沫，紧张的说道：＂那赶紧把她送走啊？留在咱这派出所，太危险了。＂ 大宝点点头：＂等上级通知吧。＂他也想早点把这个麻烦送走。 俩人抱着孩子出去吃早饭，谢明已经吃完了带着赵五河、苟富贵等人去了公社， 饭桌上只剩下孙谦，大丫，二狗和玉秀，还有坐在角落里的唐丽茹。 大宝抱着暖暖坐下来，玉秀端过两碗粥放在桌上，大宝把暖暖交给大丫，端起碗来喝粥， ＂唐小姐，我已经把你的情况报告给了市局，相信很快令尊就会派人来接你回去了。＂ 唐丽茹眼睛一亮，但是随即暗淡了下去，她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沙哑着嗓子说道：＂我要亲眼看到拐我的人和欺辱我的人被抓。＂ 大宝放下碗，凝视着唐丽茹：＂你能找到拐你的那对母子吗？＂他以为唐丽茹只能说出拐她的人的长相。 但是没想到唐丽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能找到她家。＂ ＂嗯？＂大宝有些吃惊。 ＂在那三天里，我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说出了那个地方叫什么，她们母子把我装在麻袋里送走的时候，我从麻袋上用牙咬出个洞，看到了门牌， 这四年里，我无时无刻都没有忘记，那个改变了我命运的地方。＂ 唐丽茹虽然说的平淡，但是所有人都听出了她话里的滔天恨意， 大宝长出了一口气：＂我答应你，抓她们的时候带着你一起去。＂ 唐丽茹依旧低垂着脸说了句：＂谢谢。＂ 孙谦忍不住问道：＂那个门牌是哪里？＂ 唐丽茹也不抬头：＂火器营甲子胡同68号。＂ ＂是蓝靛厂火器营？＂ 唐丽茹不吱声了，只是点点头， 这火器营是满清八旗官兵操练、演武的地方，原来是军营，后来才成了居民区， 这里有南北走向三条宽6米的大街和8条中街，原来住的都是八旗子弟和家属，所以修得很规整， 这三条大街分布的也非常合理，大街长度完全一样， 在街道外，自南往北还有八条横胡同 ，每条横胡同之间再分有七条小胡同，这样，整个火器营从南往北有大小街巷65条之多。 火器营的内外由环营大墙区分，大墙又称“老墙”，长几公里，由三合土垒成。营墙外有护营河，又叫清水河， 这里临近郊区，所以住的人不多，在民国时期，这一片除了妓馆就是烟馆，住户也大都是以卖福寿膏为生，人员极其的复杂，建国以后，这些人还是在这里居住， 拐子生活在那片区域实属正常， 大宝把碗里的粥一口喝掉，又吃了两口咸菜，这才说道：＂大丫，你和玉秀陪着唐小姐在大办公室，孙谦，你负责守着电话，不要漏接了一个电话， 你们记住，无论有任何事，都必须要有两个人守在唐小姐身边。＂ 孙谦嘻嘻的笑了：＂那上厕所怎么办？＂ 大宝接过孩子冷冷地说道：＂我没跟你们开玩笑。＂ 孙谦愣住了，自打他认识了大宝以来，大宝从来没这么跟他说过话，这让他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大宝抱着孩子出了厨房，左明月和二狗跟在后面，大宝把暖暖交到了左明月的手里，他亲了女儿一下，对左明月说道：＂月亮，你去把玉云玉雪也带到我的办公室，没什么事不要岀来，要是有电话叫我。＂ 左明月有点担心：＂那你呢？＂ 大宝笑了笑：＂我看看有谁不开眼的往我枪口上撞。＂ 说着让二狗搬个小桌子放在台阶上，他自己去摩托车后备箱里拿出五六半自动步枪，两个弹匣和一兜子弹。 二狗把桌子放好，大宝坐在桌后，把手枪也掏了出来，放在桌上， 他一副肃杀的模样，让整个派出所都紧张了起来，孙谦站在大办公室的窗户前，神情凝重地看着大宝，他不明白为什么救个女人怎么会如临大敌呢？ ＂大宝，电话。＂左明月从办公室探出头来叫道， 大宝也没有拿枪，只是让二狗坐在一旁，他回自己的办公室接电话。 左明月把听筒递给他：＂大舅的。＂ 大宝点点头接起了电话：＂大舅。＂ 电话里传来陆建邦的声音：＂大宝，我已经向部里汇报过了，现在有关部门正在联系唐先生，部里的意思是唐小姐暂时放在你们派出所，这边联系上唐先生后再派人去接唐小姐。＂ 大宝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有不认识的人要来接走唐小姐，我该怎么办？＂ 陆建邦笑了：＂果然是我家的千里驹，我跟你王叔还说呢，大宝一定能看出其中的奥妙，秦大宝同志。＂陆建邦的声音提了起来，也严肃了起来。 ＂是！＂秦大宝立正，这是要接受命令。 ＂部里命令你，要全力保护好唐丽茹小姐的安全，除非是我或者是王国华同志出面，你才能把唐小姐交出来，否则就是有人打着政务院的旗号来接唐小姐，你都不能把人交出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 陆建邦顿了顿：＂大宝，如果遇到危急情况，你可以开枪。＂ 第363章 谁来找＇麻烦\＇谁倒霉 大宝轻笑了一声：＂这是部里要用我来钓鱼了。＂ 陆建邦暗叫了一声聪明的小子：＂你放心，我这边已经派人往你那里去了，不过，他们暂时是在外围保卫，派出所里面还得指着你。＂ 电话撂下了，左明月连忙问道：＂怎么样？＂ 大宝嘟了嘟嘴，揉揉左明月的头发：＂人家拿咱们当钓鱼的鱼饵了，不过，我这个鱼饵可是不太好吞，弄不好，我把鱼给吃了。＂ 他出了办公室坐在桌前，开始擦枪，往弹匣里压子弹，神情极为悠闲，还不时地和二狗说两句笑话，两人是哈哈大笑， 大办公室里，孙谦问完了唐丽茹，他好像明白了点，他正要出门和大宝唠唠，电话铃声响了， 孙谦拿起了电话，懒洋洋地说道：＂四季青公社派出所，找谁呀？＂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我是市委办公室的，我找你们所里负责的同志。＂ ＂我就是负责的，有事你说吧。＂ 一听到孙谦的语气，对方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接到曲副市长的命令，跟你们确认一下，唐君荣先生的女儿唐丽茹小姐是不是在你们派出所？＂ 孙谦看了一眼唐丽茹，他犹豫了一下，对方却没有给他考虑的机会直接说道：＂市外事办的同志两个小时内会到你们派出所接人，请你们予以配合。＂ 电话挂断了，孙谦的眉头锁了起来，这个电话听起来没毛病，可是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电话铃声响起，孙谦接起了电话，电话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四季青公社派出所吗？我是全民日报的记者我姓程，我们报社接到消息，上海实业家唐君荣的女儿唐丽茹小姐在你们那里是吧？ 我们主编命令我给唐小姐做个专访，请你们准备一下。＂ 仅仅十五分钟，孙谦就接到了七个电话，除了市委办公室，全民日报的记者，还有市府秘书处，财经委等等，甚至还有民政部门， 这些电话来头都不小，让孙谦的脑袋里是一团浆糊，他赶紧冲到门外，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大宝， 大宝放下了手中的香烟，眯起了眼睛，他冷笑了一声：＂这可真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啊。＂ 孙谦抓起桌子上的香烟，点着一颗，剩下的顺手揣进兜里，二狗一向是最佩服孙谦的这种不要脸行为的，因为他不明白，孙胖子是怎么做到这么若无其事的呢？ ＂我说老大，我脑袋里都成浆糊了，你说这些部门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呢？＂ 大宝笑道：＂有真有假，首先，全民日报的记者必是假的，你想，如果要是想报道，应该是唐君荣到京城来接女儿的时候，才是采访的最佳时机， 可是现在唐丽茹失踪四年，还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采访？这不是开玩笑吗？＂ ＂那不对呀，报纸不就是应该猎奇吗？＂ 大宝站起来，捏了捏他的胖脸蛋子：＂你丫好好想想，这个记者说是哪个报纸的？＂ ＂放手，疼疼疼疼，不是说了吗，全民日报啊。＂ ＂对呀，全民日报是官方的喉舌，讲究的是四平八稳，它猎什么奇？＂ 孙谦噢了一声明白了，宝老大说的对，全民日报发表的每个字都有讲究，是对政策的支持和解读，一个资本家寻到女儿的新闻，累死它也上不了全民日报的版面， ＂那她打这个电话是什么目的呢？＂ 大宝咧嘴笑了：＂确认一下唐丽茹是否还在咱们派出所呗。＂ ＂什么意思？不大懂。＂ ＂咱们只是一个乡下的小派出所，在这里劫人，总比去市局劫人要容易的多吧？＂ ＂劫人？我艹！劫那个唐丽茹啊？至于吗？＂ ＂为什么不至于？唐丽茹是唐君荣唯一的女儿，掌握了唐丽茹，就能控制唐君荣。＂ ＂唐君荣有那么重要吗？不就是个资本家吗？还能有娄半城有钱？＂ 大宝的意识已经散开，笼罩了整个派出所，现在百米范围之内的一草一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他转头对孙谦说道：＂未来的亚洲船王，你说重不重要？娄半城和唐君荣一比，不过是个乡下的土财主罢了。＂ ＂这么牛b?＂孙谦的眼睛直闪光：＂那些个部门都是假的吗？＂ 大宝摇摇头：＂不，是真的，他们不过是想来抢功劳的罢了。＂ 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孙谦跑进去接电话，大宝坐了下来，把弹匣装进枪里，他又掏出一盒烟，点着了一颗，剩下的扔给了二狗， 大宝是真想踏踏实实的过清闲日子，可是这些破事总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找上他，这两辈子比起来，就是两个极端， 上辈子他的生活就是一摊死水，没有一丝波澜，今天过去，明天依旧如此，甚至十年后也是如此， 每天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的感觉，就是换着花样的做几个好菜，或者是给一米六五的胖妹妹讲不同的故事而已，他都不敢 去死，因为死了，留下妹妹一个人，他不放心， 妹妹走了以后，他才敢去玩那些危险的东西，就像是冬泳， 有些事只有他自己清楚，当他跳进冰冷的河水中的时候，即使没有看到那枚东珠，他也不会从水中出去了，这个平淡的人生，太操蛋了，他早就过烦了， 可是亲情就是一副枷锁，让他挣不开，解不掉，连死都死不起。 这辈子仿佛一切都是跟上辈子反着来一样，你愈想平淡，它特么愈刺激，大宝都懵了，他整不明白是咋回事，时间？空间？宇宙的尽头？爱因斯坦要是多活两年多好，把这个宇宙的尽头给整明白了，他就不会纠结了， 大宝本来是想开了，就当两个世界两个人生过呗，可是总有那些似是而非的历史闯过来，等着他来改变，这让大宝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老天爷的私生子？这重生之后是又给背景，又给外挂的，亲儿子的待遇也比不上这个吧？ ．．． 他嘴角含着笑，微闭着双眼，＇看着＇墙外不远停着的一辆吉普车上，下来了四个男人，然后吉普车迅速的开走了。 这四个男人穿着便装，身形彪悍，腰背挺直，一看就是军人出身，他们溜到派出所的墙外，蹲了下来， 其中一个掏出一张图铺在地上，四个大脑袋聚拢在一起，低声说道：＂这是派出所周围的地形图，是两面围墙，高三米一五，一面是大门，后面是一个小湖， 敌人仓促之间不会派出什么高手，所以咱们四个就够了， 记住，如果发现敌人，能不用枪尽量不用枪，以不惊动为主，把人拿下。＂ 另一个挠挠头：＂头儿，咱们是军区侦察连，怎么被借用到公安局干这个？这小派出所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不许多问，这是命令。咱们俩俩一伙，在两面墙外把守，王涛跟我，李宁、刘国强一伙，自行找地方隐蔽。＂ ＂是！＂四个人随即散去， 大宝一看，我去！自己人呐，大舅可以呀，从军区侦察连借人来保护唐丽茹，这是个高招，在有心人眼里看来，这件事市局不大在意，没有从局里派人，这是内紧外松啊， 要知道军区侦察连出来的，个个都是兵王，收拾几个敌特还不是手拿把掐…． 第364章 对付装B犯是胖子的强项 大宝松了口气，自己的派出所，论起对敌的战力，除了自己，就是大丫和苟富贵了，他是武术大家，当然看的出，大丫的八卦掌已经是登堂入室，可是没有实战经验，对敌做不到心狠手辣， 苟富贵上过战场，驻守过边疆，他所有的功夫全是实战之中得来的，可是他得跟着韩千月下乡，那边也不能松懈。 左明月抱着暖暖，领着两个小丫头出来了，两个小丫头非常喜欢暖暖，能陪着暖暖玩。 大宝接过暖暖，今天的太阳光照很足，小婴儿眯着眼睛，小拳头一个劲的在揉鼻子， 这小孩儿真是一天一个样，这才几天啊，营养一跟上，这体重马上就见涨， 刚抱过来的时候，跟刚出生的小猫咪一样，现在肉眼可见的长大。 要说这家人都够狠心的，把孩子往水里一扔，就跟扔个小动物似的，心里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这也就是碰到了大宝和左明月，左明月是个孤儿，对父母的印象仅限于照片，所以她特别珍惜这种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而大宝呢？他就是纯纯的善良，对他来说，亲不亲生的差别不大，既然救了孩子，那就是有缘，就当亲生的对待， 这也是小婴儿的幸运，生下来才两个月，就被奶奶给扔到了河里，连个名字都没有，怪不得佛教里有超度婴灵这一重要的法事呢，这是作孽呀， 佛教之中婴灵?于属?三不管，不属?鬼于?魂，地府是管?了不?的，所以杀害婴灵属大恶，可是几百年来，明知道这是作恶，为了生个儿子，还是有很多人亲手扼杀自己的女儿，这真是人性的悲哀。 大宝看着左明月，眼神中满是宠溺，他柔声地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左明月想了想：＂吃羊肉吧。＂ 大宝笑了：成，咱就吃羊肉，你抱着女儿，我去做。＂说着把孩子递给左明月， 他让二狗就在台阶上垒个大点的灶，大宝在后备箱里拿出两个收拾好的野鸡和一条羊腿， 这可把左明月奇怪坏了：＂你后备箱怎么什么都有？也不怕捂坏了？＂ 大宝笑了笑：＂不能！＂说完赶紧带着玉云玉雪去后院了， 他让玉云玉雪去取铲子，趁着没人，从空间里扯出两张荷叶，给鸡肚子里抹上作料，用荷叶包好， 两个小丫头嘿呦嘿呦的扛着一把铲子过来，大宝接过来，在水边挖土和泥，把野鸡裹了起来， 两个小丫头乐得拍手叫着：＂噢，太好了，吃叫花鸡喽。＂ 孙谦在大办公室里一听坐不住了，推开窗户就爬了出来，大宝让他捧着两个大泥球，自己拎着羊腿，回到了前院， 二狗办事利索，几下子就搭好了一个土灶，里面放着干柴，大宝让孙谦把泥球放在柴禾中间， 刘桂芳对此早习惯了，她搬来一口大锅，架在了灶上，大宝把羊腿放进去，倒满水，放上秘制的作料，点着火开煮， 今天准备做五香羊肉，等羊腿烀烂乎时捞岀来，撕成块，再下锅暴炒， 这院里忙活得热火朝天，唐丽茹听到声音也忍不住走了出来，大丫和玉秀也跟了出来， 唐丽茹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漠然的，尤其是看到孙谦和二狗，她的眼中竟有几分恨意，她们之间又没什么恩怨，大宝猜想唐丽茹应该就是单纯的恨男人，讨厌男人。 大宝把唐丽茹叫到这边坐下，一堆人围着她，唐丽茹又缩起了身子，开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宝接过暖暖说道：＂唐小姐，刚才胖子接电话，想必你都听到了，市里来人想把你接走…＂ 唐丽茹头也不抬的说道：＂我父亲来之前，我哪也不去。＂ 大宝早料到她会这么回答，也就没有多问， 唐丽茹翻了翻眼睛，瞅了大宝一眼，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抓人贩子？＂ 大宝还在等陆建邦的通知，他迟疑了一下：＂明天吧，局里会来人来车配合我们去抓人，我们派出所人不够用。＂ 唐丽茹再也没说话，起身又回了办公室，大丫跟着进去了，玉秀跟大宝说了一下，她去厨房帮忙做馒头，还得炖一个菜，大宝同意了， 外面有了四个兵王守卫，大宝放心了不少。 过了一个多小时，羊腿已经炖烂乎了，大宝刚让二狗把火灭掉，这时，一辆吉斯银色小轿车开了进来，在派出所院门口停了下来。 大宝的眼睛眯了起来，把暖暖交给左明月，他摆了摆手，左明月抱着女儿，领着两个小丫头回了自己的屋， 大宝坐在锅前，把一旁桌子上的枪保险打开， 两边墙头上露出了四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往里边看，大宝眼睛一扫，四个脑袋又缩了回去， 轿车停稳了，从车上下来了两个穿列宁干部装的中年人，他们装模作样的扫视了一下派出所里的环境， 这才拉开后车门，从车的后座下来了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大约四十多岁，刀条脸，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头发三七分，打着发蜡，锃明瓦亮， 他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披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就这作派，肯定官就不小。 他昂着头，鼻孔朝天，轻轻地摆了摆手，王八之气扑面而来，相当有官范儿， 其中一个穿着干部装的中年人夹着公文包，趾高气扬地上前两步，扬声叫道：＂你们谁是这个派出所负责人呀？＂ 大宝给孙谦使了个眼色，下巴指了指，意思是你上，对付装逼犯是你的强项。 孙谦撇撇嘴，摇摇头，冲着大宝摆了摆脑袋，意思是老子又不傻，你上！ 大宝眼睛一瞪：死胖子，你丫反了天了！ 孙谦回瞪了他一眼：你丫吓唬谁呢？胖爷又不怕你。 大宝确实是拿这个胖子没办法，骂又骂不服，打又舍不得使劲打，没办法，只好出绝招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白皮烟放在桌上，定定的看着胖子， 孙谦眼睛一亮，但是他摸了摸下巴，傲慢的仰起脸，但是眼神没离开烟盒。 大宝暗骂了声逆子，又摸出一盒放在桌上， 孙谦嘴唇哆嗦了，他犹犹豫豫地想上前， 那个夹公文包的人都看傻了，干嘛呢？干嘛呢干嘛呢？哑剧呀？不拿豆包当干粮，不拿村长当干部是吧？ 他怒了，大声叫道：＂你们派出所的负责人呢？赶紧出来！我们是市里来的！＂ 大宝眼睛一瞪，作势要把烟收起来，但是胖子手更快，一个箭步冲过来，一眨眼的工夫，烟就被他揣进了兜里， 孙谦看了看院子里的几人，也学那个披着大衣的人的样子，昂起头，鼻孔冲天走下台阶， ＂我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孙谦，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那个夹公文包的人差点趴地上，哪？哪个部分的？这不是霓虹灯下的哨兵里的台词吗？ 他刚要发怒，后面站着的披大衣的人咳嗽了一声，他才压下火气说道。 ＂我是市委外事办的，我叫刘元。＂他侧着身子介绍道：＂这是我们外事办主任王洪波同志，这位是我的同事龚俊才。＂ ＂噢。＂孙谦的头仰得更高，用鼻孔看人：＂有什么事吗？＂ 刘元强压怒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纸公文：＂市委办公室是不是已经通知你们了？我们奉曲副市长的命令，来请唐丽茹小姐回市里……＂ 第365章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不认字儿呢？ 孙谦接过公文，用鼻孔看了一遍，又递回给了刘元。 ＂不行啊，唐小姐说了，在他父亲来之前，她不离开我们派出所。＂ 刘元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混蛋，你以为我们是来跟你们商量的吗？不！我们是奉命前来带走唐小姐的，你们一个小小的乡下派出所，竟然敢置疑市里的决定？＂ 孙谦摇摇手指：＂不是置疑，是不接受。＂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太欠揍了。 ＂你说什么？你…＂刘元都气哆嗦了，他自打进市府工作以来，哪受过这种气？ 那个披着大衣的王洪波主任，上前两步，扒拉了一下刘元，他和孙谦鼻孔对鼻孔，差点没把大宝给乐死。 ＂小同志，你这个样子是要犯错误滴，是很大很大的错误，年轻人，不要用鼻孔对人，很不礼貌啊？＂ 孙谦也强忍住笑，学着王主任说话的语调：＂老同志，我这个样子是我们所长教滴，要是犯错误你去收拾我们所长，我们所长叫秦大宝。＂ 桌子边坐着的秦大宝，一头撞到了桌子上，这个死胖子，收了他的礼，还摆了他一道。 ＂那你们所长哩，叫他出来，我要好好批评批评他，怎么能这个样子尼？无组织无纪律！乱弹琴。＂ ＂我们所长…＂孙谦刚要说坐在后面的那个傻子就是，忽然觉得一股杀气袭上了后背，让他瞬间毛骨悚然，赶紧说道：＂我们所长不在，有事你跟我说吧。＂ ＂好吧，唉…＂王主任叹了口气，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没大没小的，不知道尊敬领导。 ＂这是市府出的公函，上面有曲副市长的签字，你给办理一下。＂ 刘元递上公函，孙谦翻来覆去地仔细观看， 刘元忍不住说道：＂你拿倒了，看明白了没有？＂ 孙谦挠挠头，两天没洗了，有点痒：＂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不认字呢？＂ 刘元差点没气昏过去，你特么不认字看那么久？ 王主任毕竟是领导，看岀来了孙谦是在耍他们，不认字？一个十七八岁的派出所副所长不认识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脸一沉：＂小同志，不管你认不认字，这是市府的公函，你们得遵照执行，把唐小姐交给我们。＂ 孙谦撇撇嘴：＂我又不认识字，谁知道你们是真是假？＂ 王主任看了一眼大宝，大宝立马转过头去，意思是我也不认字… 王主任这可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气得他哇哇大叫：＂你究竟怎么样才能把唐小姐交给我们？＂ 孙谦想了想：＂让我们市局的陆局长亲自来吧。＂ 王主任都气乐了，你特么个小王八犊子也太看得起我了？人家陆局长是副部级领导，我才是正处，我连跟人说话都不配，还能让人家亲自来提人？ 他气得转身要走，一直没说话的龚俊才上前跟他耳语了几句，王主任点点头。 ＂你不让我们带走人可以，但是必须让我们见唐小姐一面。＂ 孙谦为难了，回头看看大宝，大宝微微点头。 孙谦说了句：＂好吧！＂回了大办公室，把唐丽茹带了出来， 王主任他们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唐丽茹，又问了姓名，磨叽了好一会儿这才无奈的上车离去， 孙谦把唐丽茹送了回去，一屁股坐在大宝的身旁，拿起五六半，摸着冰冷的枪身， ＂老大，为什么要让他们看到唐丽茹？＂ 大宝微微一笑：＂鱼要咬钩，总得看到鱼饵吧？他们本来想把唐丽茹带走，但是你这一装傻充愣，死活不上套，他们又不能硬来，就只好退而求其次，确认派出所里的这个女人就是唐丽茹本人。＂ ＂他们认识唐丽茹？＂ 大宝捏了他的胖脸蛋子一下：＂你这脑子该用也得用啊，别变成浆糊，唐丽茹是燕京大学的学生，以市府的名义，弄到她学生的照片还不是难事吧？＂ 孙谦恼羞成怒，双手去抓大宝的头发：＂你特么说话就说话，老捏我脸干嘛？＂ 二人闹成了一团，左明月抱着暖暖开门岀来，咳嗽了一声：＂赶紧做饭去！＂ 大宝一脚把孙谦踢开，响亮的应了一声：＂好嘞！＂ 红烧羊肉，叫花鸡，再加上炖的菜，这伙食，就是摆在红墙内的餐桌上都不丢份，偏偏人家吃得大模大样的，还不犯毛病，因为都是野味， 这外头埋伏的四个兵王可难受了，闻着墙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香味，嘴里嚼着压缩饼干，喝着水壶里的水，这四个人都想哭，哭自己悲催的命啊… 二狗和大丫憋着笑，分别把两大碗菜和六个大馒头送到他们面前，趴在草堆里的四人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暴露了， 下午到是平安无事，但是大宝的意识早就发现了有几拨人在暗中监视着派出所，大宝知道，白天没人敢动手，但是夜深人静就不一定了。 ．．．． 晚上七点多，下乡的人才回来，现在已经成立了五个生产队， 还有六个，距离公社也是越来越远，尽管有大卡车，但是路太不好走，所以耽误的时间都在路上了。 谢明趴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冲着孙谦说道：＂兄弟，哥哥求求你了，开完公审公判大会以后，你替哥跑两天呗。＂ 孙谦嘿嘿一笑：＂少扯！门儿都没有啊。＂ 谢明双手合十：＂兄弟，我大哥是西直门供销社主任，你帮哥一把，以后你想买什么紧俏的东西尽管吱声。＂ 孙谦一听乐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孔夫子门前卖百家姓吗？他坐到谢明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说谢大哥，你知道我老爹是谁吗？＂ 谢明多聪明，知道这货说话有套路，于是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是所长吗？他总叫你逆子！＂ 孙谦气得一巴掌打在他的腰上，他的大熊爪子多有劲啊，差点没把谢明拍腰突了， ＂我艹！孙胖子，你咋不打死我呢？＂ 孙谦阴恻恻地说道：＂你哥是西直门供销社主任谢辉吧？我老爹叫孙明成，是供销总社第一副主任，你丫等着，明天我就跟我老爹下谗言，让你哥发配边疆！＂ 谢明吓了一跳，这不是把他大哥给陷坑里了吗？完喽，他赶紧求饶， 孙谦贱兮兮的笑着提了提裤腰带，迈着四方步出了宿舍门，临出门前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败说胖爷没提醒你，你的那个老哥和咱们的宝老大还有个人恩怨，以后你可小心点吧，否则没过两天就给你发双鞋，保证小两号。＂ 谢明吓得差点从床上翻下来，么的！这不是进狼窝了吗？现在调离还来得及吗？ 大宝根本不知道这些，他正哄孩子们玩呢，两个小丫头端端正正的坐着，小暖暖仰面躺着，她们都不错眼珠的看着大宝， 大宝已经把大闹天宫人物给精雕完了，顺手又在空间里找块大一点的木头，雕岀来了一座天宫， 大宝正在讲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左明月趴在椅子上看着天宫不住的赞叹， 南天门巍峨壮观，进入内部，有寿星台，雕出永不凋零的花朵， 朝圣楼前，几位身穿纱衣的仙女头戴芙蓉冠，脚踩祥云， 灵霄宝殿更是瑰丽无比，就连那两扇大门上飞舞的彩凤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第366章 宝爷再往黄泉地狱送一拨游客 左明月仰起小脸：＂大宝…．＂这一声撒娇把大宝叫得骨软筋麻，差点把鼻血干岀来， 大宝捂住鼻子，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妖精，收起你的神通，说，有什么事？＂ 左明月小手指点了点天宫：＂我想要…＂ 大宝一挥手：＂拿去，你先玩着，等咱们的房子修好了，我再给你雕个大的，就摆在房间里。＂ 左明月高兴地扑过来亲了大宝的脸一口，大宝的脸腾的就红了，两辈子的母胎单身哪受得了这个？ 玉云玉雪嘻嘻笑着捂上了眼睛叫着：＂姐姐亲哥哥，羞羞。＂ 就连小暖暖都举起小拳头，盖住了眼睛， 小小的办公室里一时间热闹无比… ．．．． 夜色渐渐地暗了下去，北方的夜晚在四月份还是挺冷的，今天晚上云遮月，几乎是一点光亮都没有， 这样的夜晚当然适合贼人行动，四个侦察连出来的兵王也早做好了准备，上级给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派出所里人员安全，遇到敌人来袭可格杀勿论， 但是你们聪明，敌人也不傻，这是一个危机四伏，斗智斗勇的夜晚， 大宝站在角落里，他手里没有拿枪，白天把枪摆岀来是震慑，不让敌人轻举妄动，晚上再拿岀来就吓唬不了人了， 大宝活动了一下全身，他是打算能不动枪就不动枪，吓着了女儿谁负责？ 晚上九点多，派出所里的灯就都熄了，但是人都没有睡，大家集中在两个房间，一个是大办公室，由苟富贵赵五河保护唐丽茹， 另一个是大宝的办公室，由大丫和柳湘梅护着左明月，玉秀和两个小丫头， 而谢明，孙谦，秦庆贵，还有一个刘桂芳，则是守在西厢房，这里是枪房和备品库， 大宝点着了一根烟，烟头的光亮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他在等漏网之鱼，一旦外面的四个兵王顶不住了，有人跳进来，就是大宝出手的时候。 但是事情往往是计划得越好，出现不可预测的问题越多， 大宝的意识铺了出去，他静静地看着，几个黑衣人出现在了派出所的墙下，还没等他们往上爬， 就有四个人扑了上来，几声打斗，又归于平静， 这样的场景重复了三次，来派出所掳人的敌特撂倒了十一个，这才消停了下来， 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将近十二点了， 忽然，远处出现了卡车的轰鸣声，然后停下，从车上跳下了三十多个黑衣人，端着武器向派出所这边摸来， 大宝一看大惊，这帮家伙疯了吗？竟然想强攻派出所， 他急忙扑到墙上，叫几个兵王进来，几个兵王不明所以，但是也没多问，就跳了进来， 大宝进了西厢房，再岀来拎着两支五六半，扔给两个兵王， 兵王急忙问道：＂怎么了？＂ 大宝从后备箱又拿出两支扔给他们，还有几个弹匣：＂有三十几个敌人，没有重武器，马上到门口了，富贵！富贵！你和谢明守后面！＂ 苟富贵冲岀来应了一声，大宝扔给他一支大八粒：＂守住后面！＂ 苟富贵答应一声，谢明提着手枪，抱着一盒子弹，俩人奔去了后院。 ＂你们，俩俩一队，守住两面墙。＂ 四个兵王听了一愣：＂什么？大门怎么办？＂ 大门才是关键，三十多敌人肯定是要强攻， 大宝手里端着一支大八粒往里压子弹：＂我守着…我艹！＂他抬手连??都不??，一枪爆了一个敌人的头， 这下战役打响了，屋里所有的人都伏在了窗台下面，无论男女，人手一支枪，包括韩千月都把枪擎在手里，子弹上膛。 左明月担心大宝，她把暖暖绑在胸前，用棉花堵住女儿的耳朵，玉云玉雪躲进了床底下，耳朵也塞进了棉花， 左明月拿着枪，探头看着外面的情况，她低下头亲了暖暖一下：＂女儿，咱们和爸爸并肩战斗！＂ 小婴儿根本不怕，乐得直撅达， 左明月看着黑夜，她只能看清大宝的白衬衣，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来犯的敌人是仓促之间集中在一起的，有黑道人物，还有曾经的土匪，人员素质良莠不齐，有的连枪都没开过， 刚开始有人组织冲锋，这些人士气十足，来前一人发了两根小黄鱼，又听说攻打的是一个乡下派出所，里面只有小猫两三只，只要打进去把一个女人带走，那么每人再发两根小黄鱼， 这帮人人手一支手枪，他们一窝蜂的冲过来，有腿脚快的，立功心切，舞舞喳喳的刚一露头，就被大宝一枪爆头， 这天太黑了，他们只能看清身边的人，根本看不清派出所院里， 大宝不同啊，他有外挂，这就跟和平精英游戏一样，你一个土鳖，拿把小枪，跟人家有外挂的p k?你不是找死是什么？ 大宝的意识，把所有敌人都给覆盖了，就连他们眨眼睛都看得一 清二楚，他举着枪，一步一步走向大门口， ＂啪，啪啪…＂枪声不绝于耳，枪枪爆头，整个夜空只看见子弹划过的光芒， 这仗怎么打？一个人压住三十几人， 这特么都不是十步杀一人了，是步步杀人， 大宝侧头躲过一枚流弹，在意识的笼罩下，子弹也是有迹可循的， 他打完一支枪，又换了一支岀来，反正天黑，别人也看不见， 等大宝到了大门口，这地上已经放倒了十六具尸体，无一例外，全是爆头， 敌人都懵了，什么情况？怎么一转眼身边人都哪去了？ 大宝换了支枪，继续射击，不过这回他是躲在门垛后面了，因为剩下的十几个敌人已经组织起来了， 他再装钢铁侠往前冲，不好使了， 大宝本来想这帮敌人会兵分四路，从两侧围墙和后院湖水那边进攻，却没想到，他高估敌人了，这就是一帮散兵游勇，根本没什么战略部署，只是往大门口冲， 他哪知道啊？这帮人没有梯子，谁能爬上三米高墙啊？混江湖的也不会轻功啊… 派出所原来是地主老财的宅院，这地主老财怕的就是有贼人爬墙，所以才砌这么高，结果四个兵王守了个寂寞。 大宝忽然看到一人，正是今天上午跟着外事办王主任来的那个干事龚俊才，只见他挥舞着手枪，拼命地叫喊：＂快，快冲进去，这个派出所只有两个十七八岁的男的，还有一个死胖子，剩下的全是女的，冲！只要冲进去，每人赏五根大黄鱼！＂ 大宝差点没笑死，我说这个傻b上午来派出所，也不说话，提(di)溜着一双捡破烂的眼睛，四处踅摸，原来是看环境和有几个人呐， 他决定留这傻b一命，指定能把那个鼻孔看人的王主任拉下来…… 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剩下的十来个人一听，只要冲进派出所就有五根大黄鱼？这家伙血往上涌，人往前冲， 大宝一看，好家伙！记吃不记打的东西，来吧！小爷在往黄泉路上送你们一程…． 第367章 来犯的敌人全部摆平 这是一场没有意外的屠杀，一帮跟瞎子差不多的家伙，再怎么勇猛也都是给人家送上门的菜， 当一阵枪响过后，龚俊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了人的时候，他吓得转身就跑，一股风声响起，紧接着他的后脑勺被硬物重重一击，他眼睛一黑，扑倒在地，人事不知。 大宝点着一根烟，叼在嘴里，一手扛着枪，一手抓起龚俊才的头发，哼着小曲儿，一步一步走进派出所。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在其位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呐，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蓝靛厂火器营儿有一个宋老三，提起那宋老三……哎，侦察连的四个兄弟，出来收拾收拾。＂ ＂胖子，把灯打开，＂ 孙谦跑岀来，到大办室外，一拉灯绳，二百瓦的大灯泡，把派出所照得亮如白昼，一下子就把四个面面相觑的兵王给露了出来， 大宝把龚俊才往院里一扔，从四个傻呆呆的兵王手里接过枪，两支扔给了孙谦，两支连着大八粒放进了后尾箱， 领头的王国风才缓过神来，一把抓住大宝，急切的问道：＂不是三十多敌人吗？人呢？＂ 大宝咧咧嘴：＂都在外面躺着呢，活着的就这一个。＂ 王国风四人跑到大门口，这时月亮姐姐也从云朵里钻了出来，一片清辉照亮了大地， 王国风几人呆住了，目光所及的一百米内，七倒八歪的躺满了尸体，这些人有的脸上还蒙着毛巾， 王涛翻过一具尸体，仔细一看，呆住了，再翻，又翻，一连看了五六具尸体，这才直起身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排，排长，全是一枪爆头。＂ ＂什么？＂王国风和李宁，刘国强也冲过去，借着月光仔细一看，无一例外，脑袋中枪，因为是近距离射击，好多脑袋都被掀飞了，只剩半拉， 幸亏这是几个上过战场的兵王，面对如此的惨状，都没有吐岀来， 这边苟富贵帮着他们四个收拾敌人的尸体，捡地上的枪支，都扔进了敌人开的两辆卡车里， 收拾完了，四个人再也没脸在这呆着，连着晚上收拾的十一具尸体，全都扔上了卡车，俩人一辆，开回城里去了。 他们走了，大宝仍然没有松懈，谁知道还有没有不开眼的往上撞？他和谢明，苟富贵仍然分成前后院，赵五河他们也不能睡觉，守在各个角落里， 至于女同志和孩子，该休息休息，该睡觉睡觉，这种苦力活当然应该是男人来承担， 结果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一辆吉普车在前，后面两辆大卡车，卡车进不来，车停在门外，上面的公安开始往下跳，冲进了派出所， 大宝伸了个懒腰，大舅来了，自己总算轻松了， 陆建邦车没停稳就跳了下来，久经沙场的战将，一遇到自己亲人有危险，也不禁大惊失色， 王国华也跳了下来， 陆建邦上下打量大宝，见没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自从得到消息，有三十四个匪徒强行进攻派出所，其中三十三人被大宝一人阻杀，忍不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承平的太久，自己没想到敌人在京畿重地会如此的疯狂，为了一个唐丽茹，竟然组织了这么多人来强抢，而自己仅仅才安排了四个人，这要是匪徒们冲进派出所… 这么多妇女老幼，恐怕都没有好下场，这一路赶来，每每想起看到一卡车的尸体，陆建邦都后怕不已， 这下见到了大宝，悬着的心才放下， 大宝知道大舅的心思，轻轻抱了一下陆建邦，陆建邦闻着外甥身上的硝烟味儿，心慢慢安定了下来， 韩千月和左明月从办公室里出来，王国华已经跑过去，看看老婆没什么事，也松了一口气， 韩千月捶了他一下：＂小瞧我了吧？土改的时候，我遇到的土匪多了去了，我手里的枪也不是吃素的。＂ 王国华满脸陪笑：＂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婆？＂ 陆建邦命令公安大队的大队长，组织人搜索周边，不是抓匪徒，如果有幸存的匪徒也早跑了，主要是寻找散落的武器， 大队长答了声是，带着队员们出去了，这一出去吓了一大跳，只见派出所门前的土路上到处都是鲜血，血腥味直冲脑门。 陆建邦拉着大宝走到一边，低声说道：＂有关部门已经联系上了唐君荣，也简单地说了一下他女儿这几年的经历，唐君荣已经从香江出发，预计三天后到京城。＂ 大宝点点头。 陆建邦继续说道：＂昨晚发生的事儿，已经传到了红墙里面，首长们很是震怒，敌特太猖狂了，首长们指示要一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无论是知不知情，一律拿下， 这样一来，就没人敢动手脚了，你这也安全了。＂ ＂大舅，昨晚我活捉了一个，是市委外事办的干事叫龚俊才，昨儿上午他和外事办主任王洪波，打着曲副市长的名义来派出所要人，你看…＂ 陆建邦笑了：＂这个我得向市委报 告一下，这个曲副市长即使没问题，也得受牵连了。不过，咱们是职能部门，本身就有局限性，所以，这些事让领导们去操心吧，咱们爷们儿该吃吃，该喝喝，该有的功劳一分都不能少。＂ 大宝看着陆建邦，他没想到大舅会看的如此通透，凡是与自己部门无关的问题，不参与，不发表意见，这样才能在大风暴来临之后不受到冲击。 ＂大舅，还有个事儿，这个唐丽茹对拐她的母子耿耿于怀，想亲眼看到她们伏法，我准备抓捕。＂ ＂可以，我让公安大队配合你行动。＂ 大宝迟疑了一下：＂好，我再通知一下分局，这样稳妥一点。＂ ＂行了，正事谈完了，该让我看看我大孙女了吧？＂ 大宝笑了，叫过左明月，俩人领着陆建邦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兼宿舍， 昨儿晚上，玉云玉雪也在这屋住的，现在三个孩子睡得正香，陆建邦俯下身子，看着暖暖， 暖暖睡觉的时候，两个小手握成拳头，举过头顶，像是投降似的，小嘴嘟嘟着，可爱极了， 陆建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婴儿的小脸，他又看了看玉云玉雪，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大宝也跟了出来，陆建邦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这个外甥真的让他很感动，善良的本性，在他和陆老爷子谈起这件事的时候，老爷子听了是眉飞色舞，晚饭的时候都破例多吃了半碗， 依老爷子看来，这人可以没有什么大能力，但是人品不能差，这个大外孙让他满意至极。 第368章 该是你的跑不了 陆建邦和大宝并肩往大门外走，他边走边说道：＂大宝，你这孩子的心是好的，但是养一个孩子可不容易，你要有心理准备，要么不养，要么养的话就得当成亲生的一样对待。＂ ＂放心大舅，我和明月会把暖暖当成亲生的。＂ 陆建邦点点头：＂你小子还有一年多才能登记结婚，自己多注意点，别闹出事来。＂他也是从少年时期过来的，当然知道少年慕艾，心仪的女孩在身边，整天耳鬓厮磨，难免做出出格的事， 他一个当舅舅的，肯定要警告自己的外甥， 陆建邦还是不了解大宝，大宝是个完美主义者，他即使对左明月再动心，也要把最好的一刻留在新婚的那一夜。 不过大宝是理解大舅的意思的，也就哈哈一笑答应了。 站在大门口，陆建邦有几分吃惊，刚才坐车进来，还没看到这一场景，现在看来，到处都是鲜血，土路上变得非常泥泞，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陆建邦想起王国风跟他汇报的情况，他们四个一枪未发，而大宝一个人屠尽了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匪徒， 他这时已经确定了外甥是有一些超于常人的本领的， 大宝也知道，自己的表现有点过了，但是昨晚的情况不允许自己再藏拙，如果匪徒们冲进派出所，那就是一场劫难，所里每一个都是他的家人，谁受伤他都受不了， 他有些冲动想跟大舅说点啥，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陆建邦低声说道：＂我已经通过军区给王国风几人下了封口令，并且报了功，这次就不给你报了，没问题吧？＂ 大宝喜出望外，连连摇头：＂没问题没问题。＂ 陆建邦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放心，该是你的跑不了，你的正科级别已经报上去了，用不了半个月就审批下来了， 按照你的意思，孙谦批了个股级，刘铁锤给他个副科，提前退休，苟富贵顶了他的位置，还有魏芷柔，秦庆贵三人的立功材料，还有转正手续，我都批完了，这个会装入档案， 现在你们公社是周边最大的了，你们派出所有三个副所长也合理，如果你想扩大所里的人手，就先招几个临时工，然后找机会我再给转正。＂ 大宝更高兴了，一把搂住陆建邦的肩膀：＂够爷们儿意思。＂ 陆建邦甩了他一下笑骂道：＂滚一边去，没大没小。＂ ＂走吧，回办公室，我给你整点吃的，你可别老皱眉头，皱纹多了都成老头了。＂大宝搂着陆建邦嘻嘻哈哈， ＂你给我滚！我还不到四十，算什么老头？不是，皱纹真多了？哎呀，这一段老是跟你操心。＂ ＂怎么又扯我身上呢？你这一身的烟味？抽多少啊？唉，还是我的工作有漏洞啊，就不该给你留烟，下个月我全给你清空了。＂ ＂小兔崽子，我这全靠抽烟提神呢，你还要一点不给我留？我警告你，心不要太黑了。＂ ＂你就戒了得了，省得老是咳嗽。＂ ＂我那是感冒，跟抽烟没关系…＂ 公安大队的人看这爷俩，羡慕得不要不要的，看看人家这感情，好得像哥俩似的。 大办公室里，陆建邦和王国华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畏畏缩缩的唐丽茹，暗暗的叹息了一声， 这个女人才二十三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却受到了这样的折磨，真是令人叹息不已。 ＂唐小姐，令尊听说找到了你，非常高兴，已经从香江动身回来了，三天后就到京城，我们是来接你回城里的。＂ 唐丽茹摇摇头，小声说道：＂我就在这等我阿爸，哪也不去。＂ 自从大宝把她脚上的铁链扯掉，并且把手伸给她的一刻，在唐丽茹的心里，唯一值得她信任的就只有大宝一个， 陆建邦怔了一下，他转头看了看大宝，大宝点点头。 ＂好吧，那唐小姐就留在这儿吧，大宝，我和你王叔一会儿就回市里了，明天新来的政委就要到了，我俩得迎接，公安大队的同志留下一半，由你指挥，一定要保护好唐小姐的安全，等唐先生到了京城，我会陪同他一起来的。＂ 大宝答应了一声，王国华绷着脸把大宝拉到外面问道。 ＂小混蛋，我的酒呢？你婶儿说给你了。＂ 大宝装傻充愣：＂什么酒？我可不知道啊，别啥都赖我，我跟你说王叔，咱俩熟归熟，你要是瞎赖我，我可不答应。＂ 王国华都气乐了，这小犊子越来越不要脸了：＂那可是一箱35年的茅台，老珍贵了，这样，咱俩一人一半行不行？我都没舍得喝呢。＂ 大宝一拍大腿：＂噢，你说是王婶送我的那箱酒啊？＂ 王国华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就是那箱酒…＂ ＂我喝了。＂ ＂喝了好…什么？你喝了？全喝了？＂王国华跳了起来， ＂前天一高兴，全喝了。＂ ＂你个小混蛋呐，你，你知不知道，那可是最珍贵的茅台酒啊，你 ，你都给我喝了？一瓶都没给我留？＂王国华是顿足捶胸，大声骂着：＂这个败家媳妇儿，这个败家的小混蛋呐……＂ 这下子可把他心疼坏了， 大宝撇撇嘴，心说一千万一瓶的酒，你和我都不配喝，等将来我特么全卖了它，这得换几座四合院呀。 自此一直到坐着吉普车离开，王国华连正眼都没瞅大宝，恨得他牙直痒痒。 大宝可没当回事，他气他王叔不是一回两回了，早就习惯了。 公安大队留下十五人，还有一辆卡车，大宝安排孙谦带着他们白天值勤，自己吃完饭补觉，晚上大宝值班，不能掉以轻心。 龚俊才被带回市局，具体怎么处理还得看市委的意见，这些大宝都不管，只顾着睡个天昏地暗。 这一宿也是平安无事，估计应该是昨晚上的事情把所有心怀鬼胎的人给吓到了， 转天早上起来，这两天不用派出所的人跟着下乡，他们要押着王宝斋、王大勇，高家兄弟还有李黑驴等人在四邻八乡游街，为两天后的公审公判大会预热。 这些都是由谢明和苟富贵带人去干的，大宝带着孙谦，左明月，大丫，还有公安大队的同志，要去火器营抓人， 唐丽茹一大清早就坐在台阶上，一言不发的看着蔚蓝的天空，四年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破棉絮里，缩着手脚看着天空，只是那时的心情和今天完全不同， 大宝和左明月抱着暖暖站在窗前，左明月叹了口气：＂真可怜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竟然被折磨成这样。＂ 大宝瞟了一眼，继续逗女儿笑。 ＂是啊，是挺可怜，不过…．＂大宝欲言又止， 左明月仰起脸，一脸的娇憨：＂不过什么？＂ 大宝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咽了一口口水：＂没，没什么，走，吃早饭去…．＂ 第369章 死对于拐子来说，太便宜她了 蓝靛厂火器营是满清八旗官兵操练、演武的地方，原来是军营，后来才成了居民区， 在街道外，自南往北有八条横胡同，每条横胡同之间再分有七条小胡同，这样，整个火器营从南往北有大小街巷65条之多。 火器营的内外由环营大墙区分，大墙又称“老墙”，长几公里，由三合土垒成。营墙外有护营河，又叫清水河， 在清末民初的时候，火器营村曾是满人的聚居区，这里生活的旗兵和家眷有上万人，后来山东、山西和河北的商人、小贩在营房南门外成立了集市，也在这周边居住，人员也从此复杂了起来， 这蓝靛厂火器营之所以出名，是缘自于京城的一个传说故事， 说这火器营住着宋老三一家，靠种大烟、开烟馆为生。 老两口子膝下无儿，只生了一个女儿，起了个乳名叫大莲。 大莲长到十六七岁的时候，真可谓是亭亭玉立，美貌动人，这说媒的人踢破了门槛，但是宋老三两口子整天吃喝玩乐，不关心女儿的婚姻大事， 后来大莲遇到了一个年轻人叫佟小六，他们两个就偷偷地相爱了。 有一次小六来到大莲家，他俩在偷偷地幽会当中被宋老三给发现了，这一下可惹了大祸了，这可是辱没祖宗、败坏门庭的大事，宋老三就用皮鞭子把大莲打得皮开肉绽，给她一把菜刀、一根绳子、一把剪子叫她自裁，最后大莲被逼无奈，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一狠心就跳了门口的护营河，也就是清水河。 出了事以后，小六因为害怕就跑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听说大莲已经跳河死了，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他带着供品、纸钱来祭奠他的大莲妹妹，祭奠完了以后，可怜的小六也跳了河，这就是一个近代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后来改编成一个京城小曲叫探清水河。 但是实际上是满人乌兰索看上大莲的美色，给了宋老三两口子百两纹银作为彩礼，要娶大莲做十三房小妾，大莲死活不从，并且当众断发明志，大骂乌兰索， 乌兰索怀恨在心，命手下深夜里把大莲推进了清水河，大莲淹死以后，小六带了一把大砍刀，潜进了乌兰索的家里，杀了乌兰索，然后投案自首，被发配到西疆，再也没了消息。 这火器营几十年里住的人干啥的都有，可谓是坑蒙拐骗，五毒俱全。 建国以后，政府大力打击取缔了妓院烟馆，有些人没了出路，就干起了拐卖人口的勾当， 钱婆子就是其中一个，她原本是开妓院的，49年末，京城取缔了妓院，她就没了生活来源， 她和她的儿子钱金虎商量了一下，决定拐卖人口， 钱婆子负责装可怜，引诱好心的女人来帮忙，钱金虎趁机用迷药麻翻，装麻袋带走， 然后钱婆子去联络买主，钱金虎就在家摧残劫来的女人， 这对狗贼独自住着个一进的小院，非常隐蔽，拐卖人口几年了一直没露，周边的邻居也不知道。 今天上午，她们又如法刨制，抓了一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钱婆子忙着做饭，吃完饭好去乡下找买主，钱金虎蹲在一旁，看着昏迷不醒的小姑娘淌哈喇子， 钱婆子从来不管自己的儿子，对于开过妓院的她来说，儿子玩几个女人怎么了？女人不就是玩物吗？是供她们娘俩吃喝玩乐的， 做好了饭，娘俩坐在桌前吃饭，准备吃完饭各干各的事， 就在这时，顺着她们家的墙头噼哩啪啦地开始往下跳人，这娘俩还没反应过来，脸就被摁进了碗里，沾了一头的疙瘩汤和菜叶， 钱婆子刚要喊，一下子看到了摁她儿子的两个人穿着官衣儿，她脑瓜子嗡的一下，心里叫了一声完了！ 大门打开，大宝迈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低着头的唐丽茹，还有一左一右穿着公安制服，腰里扎着武装带的左明月和大丫， 大宝几人进了堂屋，一名公安大队的同志过来低声说道：＂秦所长，屋里发现一名昏迷不醒的小姑娘。＂ 大宝的眉头锁了起来，他厌恶的看了狼狈不堪的钱婆子母子一眼，回头说道：＂唐小姐，认认人，是她们吗？＂ 唐丽茹微微抬头，走了过来，早有公安把俩人打上了背铐，按坐在了椅子上， 唐丽茹蹲下身，怔怔地看着钱婆子，钱婆子还不明白咋回事，她也认不出唐丽茹，只是一个劲的喊冤枉，她浑然忘了自家的床上还有一个刚拐来的小姑娘， 唐丽茹仰着脸，看着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这四年来，她无时无刻的没有忘记这张脸。 过了好一会儿，唐丽茹笑了，不过这个笑容让人分辨不出是哭还是笑，她轻轻地问道：＂你还认识我吗？＂ 钱婆子吓得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不认识…＂ 唐丽茹笑出了眼泪，她的语气依然很平静，平静的让人不寒而栗。 ＂你当然认不出我了，四年前，我还是个女学生，现在，成了一个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 四年了，我没有一分钟不在盼着见到你，见到你的儿子，我的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你说你不认识我？你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钱婆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些年，她拐卖了几十个女人，哪里还认得出？她只能一个劲的求饶。 唐丽茹看看自己的手，尽管洗了好多遍，但是上面依然是布满了冻疮，伤疤一层摞一层，早就没有了往日那如春葱一样的纤细。 她伸出手去，长长的指甲划过钱婆子的脸庞，钱婆子吓得尖叫了起来， 唐丽茹的双手慢慢的抠进了钱婆子的脸，一点一点的往下抠，钱婆子的尖叫变成了惨叫，脸上顿时就鲜血淋漓。 大宝伸手拦住要上前阻止的左明月，也对着公安大队的同志摇摇头，他心里很清楚，要是不让唐丽茹把这份恨意发泄出来，她就得疯。 唐丽茹慢慢地把钱婆子的脸抓得稀烂，这才走到钱金虎面前，钱金虎早就吓得浑身直哆嗦了， 唐丽茹的双手全是鲜血，她慢慢地把手插进了钱金虎的裤裆， 大宝赶紧让左明月和大丫到院子里去照顾那个昏迷的小姑娘， 堂屋里响起了钱金虎的惨叫声，他想挣扎，但是被两名公安死死的按在了椅子上， 钱婆子拼命的喊起来：＂放了我儿子，放了我儿子，我愿意戴罪立功，我交待，我交待，长官，前面胡同，第三家，姓刘，这家人专门拐小孩，把小孩胳膊腿打折，然后上街讨钱… 还有，还有，再往后两个胡同，是一家暗娼馆，有五六个女人， 我们这个胡同，右数第二家，是卖，卖福寿膏的， 还有…长官，你，你们饶了我儿子吧…．＂ 大宝的脸色铁青，叫过来一个公安，低声说道：＂给局里打电话，封锁整个火器营，挨家挨户的查，＂ ＂是！＂公安大队的同志早就义愤填膺了，他撒腿跑了出去， 大宝拉开了唐丽茹，唐丽茹扔掉了手里的东西，她忽地嚎淘大哭了起来， 大宝低头看了看，钱金虎已经晕过去了，裤裆里全是血， 他摇摇头，这俩是必死无疑，但是死前受一受这种罪，大宝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死对于她们母子来说，太便宜她们了。 第370章 非得把这块遮羞布给扯开不可 大宝走到钱婆子面前，冷冷的说道：＂会写字吗？＂ 钱婆子哆哆嗦嗦地点点头， ＂会写字就好，把这些年你卖了多少女人，都卖给了谁，都写岀来。＂ 钱婆子刚要说不记得了，再斜眼一看唐丽茹染满鲜血的手，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连忙说道：＂我写，我写…＂ 大宝叮嘱了一下，务必把这两人看住了，其实不用公安大队的同志费心，就唐丽茹那副梅超风的造型，已经足以让她们娘俩胆寒心颤了。 大宝走出堂屋，卧房里的小姑娘已经被搬到了院子里，她苏醒了过来，但是茫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左明月已经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她仍然不敢相信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竟然是人贩子，可是这个年代的人对公安有种迷之自信，面前站着的都是公安，由不得她不相信， 大宝看着那稚嫩得像傻子一样的面孔，心里暗叹一声，如果今天来的不及时，这又是一个少女版的唐丽茹。 所谓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不管是现在，还是在未来，受到法律制裁的，是人贩子，反而执法部门对那些买女人买孩子的人，却是无尽的包容， 那些个电视报道中，警方解救被拐的妇女儿童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好像那些拦警车，哭闹的村民是宝贝一样，生怕磕着碰着，其实真正应该重重惩罚的是买人口的人家。 大门被推开，打电话的公安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刀条脸的公安，俩人跑得气喘吁吁地， ＂报告，电话打过了，局里面已经派人过来了。＂ 那个刀条脸满脸堆笑，冲着大宝伸出双手：＂哎呀呀，秦所长，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大宝没有和他握手，转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公安，公安明白是什么意思，马上凑过来说道。 ＂秦所长，这是海淀分局蓝靛厂派出所的刁世贵所长。＂ 刁世贵有些尴尬，伸出去的手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就这么悬在半空，他见大宝不搭理他，这才收回了双手， 不过他的脸色也撂下来了，要不是刚才公安大队的同志在他办公室给市局打的电话，让他有所顾忌，他早就翻脸了， 你一个乡下公社派出所的所长，和自己这个市里的大所所长装b?谁给你的勇气？ ＂秦所长，这是我的辖区，你们要抓人，总得要和我打声招呼吧？＂ 这特么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呀，连公安大队的人都佩服这个刁世贵的勇气，别说你一个小派出所所长，就连市局的几大处长都没人敢这么和小衙内说话的。 大宝冷冷地看了刁世贵一眼，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声，这样的长相，加上这个名字，在战争电视剧里妥妥的是个汉奸伪侦缉队长的标配呀，他是怎么混进公安队伍的呢？ ＂刁所长，你在蓝靛厂派出所几年了？＂ 刁世贵一愣，什么意思？ ＂你问的是解放前还是解放后？＂ 我艹！大宝来兴致了，这货看来不简单呐，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瓢舀啊， ＂加在一起吧。＂ ＂十六年零四个月。＂ ＂意思是你以前就在伪警署工作了呗？＂ 刁世贵后退一步，右手握拳横在胸前，前腿微弓，后腿绷，一副表心的模样。 ＂我是一颗红心向太阳…＂ 大宝差点恶心吐了，这个东西放在几年后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他一脚把刁世贵踹了个跟头， ＂抓起来！把他的枪下了，我就不相信他当了十六年的公安，竟然不知道辖区里有这么多藏污纳垢的地方，这就是黑后台。＂ ＂我艹！你丫敢打…＂刁世贵还没等爬起来，就被两个公安给按地上了，一转眼，枪也被下了，领章帽徽也给扯下去了， 刁世贵都懵了，他被两个公安打了背铐扯起来，这厮倒是挺有刚儿，他破口大骂， ＂你个小逼崽子，你敢铐我？我是老资格的地下工作者，我为了革命事业流过血，负过伤…＂ 大宝啪啪两个大耳擂子就把他给削老实了， 没到半个小时，海淀分局的人到了，王土生带队，这个小院外站满了公安， 王土生和两个公安一进院，就看到了蹲在一边鼻青脸肿的刁世贵， 王土生扑哧笑了，这刀条脸愣是胖了两圈， 刁世贵一见三人就嚎开了：＂王局长啊，刘主任呐，李科长啊，你们可得为兄弟我做主啊…这个小崽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揍我呀……还把我枪给下了…＂ 王土生三个人互相瞅了瞅，不约而同地撇撇嘴，我去你奶奶个三孙子吧！你傻？我们可不傻，现在谁敢惹这位小爷？反正老子可不敢！ 大宝连看都不看他，手指一指：＂堵上他的嘴！＂ 一个公安大队的同志笑嘻嘻从晾衣绳上扯下一条钱婆子还没干的大花裤衩，团吧团吧就给刁世贵塞嘴里去了，塞得劲大了点，都快杵嗓子眼 里了， 钱婆子有点毛病，夹不住尿，裤衩子老味儿了，这味儿呀一下子就给刁世贵干上头了，熏得他眼泪都下来了。 王土生伸手在大宝兜里一顿乱掏，惹得大宝踢了他一脚，王土生嘻嘻笑着掏出大半盒白皮烟，给身边的俩人一人顶上一颗， 这把大宝气得直翻白眼，却对这种不要脸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土生抽了口烟问道：＂大宝，啥事呀闹这么大阵仗？于局长在分局坐镇，剩下的所有人，包括烧锅炉的都来了， 市局说，刑侦，治安集体出动，估计再有半拉小时他们也到了。＂ 大宝看了看他：＂本来就是抓个拐子，但是这个拐子为了立功，交待出前面胡同的第三家，姓刘，这家人专门拐小孩，把小孩胳膊腿打折，然后上街讨钱，再往后两个胡同，是一家暗娼馆，有五六个女人， 现在我们呆的这个胡同，右数第二家，卖福寿膏的， 我看这仅仅是一部分，这火器营住了许多藏污纳垢的人家，而且是一家一家的，这就是个毒窝。＂ 他踢了刁世贵一脚：＂这货身为辖区派出所所长，没有他的包庇，你说，这些人敢在这为非作歹吗？ 我收拾他错了吗？＂ 王土生三人的脸色立马凝重了起来，这可不是小事，哪怕只是现在了解的情况挖岀来，也是不得了的大事， ＂大宝，你的意思是…＂ ＂查！彻底的查，要是不知道还则罢了，知道了不查，怎么对得起身上的这身衣服？＂ 王土生三人交换了一下意见，他狠狠地吸了口烟，点点头：＂那就整！＂ ＂土生哥，你把人散出去，把火器营给围了，只许进不许出，然后先拿这几家，抓到人，押过来就地审，让他们往出咬， 今儿咱非得把火器营这个遮羞布扯开不可！＂ 刁世贵一听，冷汗直冒，他是地头蛇，知道这里面有多肮脏， 大宝站在他面前，俯视着刁世贵：＂你不要妄想能逃出法网了，仅凭现在这些，判你个十年以上不成问题， 不过，你说过你也曾为革命事业出过力，我想给你个机会，减轻一点罪行，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刁世贵仰着头，看着如神一般的大宝，他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第371章 罪恶就发生在眼皮子底下 王土生把烟头扔在地上，淡淡的说道：＂刁世贵，这是秦大宝秦所长，严文龙，周虎，还有李长友都是折在他手里的， 我想告诉你的是，他的话你一定要听，这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刁世贵汗如雨下，好一会儿才狠狠地点点头， 大宝一摆手，一个公安把刁世贵嘴里的裤衩子拽了出来，刁世贵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以前天天呼吸，从来不当回事，现在只觉得这空气太清新了，呼吸起来太舒服了。 ＂机会只有一次，刁世贵，你既然接了我给的机会，就得好好把握住，你得把每一个作奸犯科的人给我挖岀来，要是心存侥幸，漏下了哪怕一个，我也会申请给你处以极刑。＂ 刁世贵一听，头皮都麻了，好么，我不配合你，才判我十年，配合你，还有希望吃花生米？这特么不是耍无赖吗？ 他瞅瞅地上的花裤衩，要不我再吞一回？想了又想，还是没勇气，只能认命。 王土生咬了咬嘴唇，整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喊了一声：＂刑侦中队的进来。＂ 应声冲进来十几个人， 王土生一指刁世贵：＂带着他，让他带路，抓人。还有，各个路口都要放上人，有逃跑的，可以当场击毙。＂ 那个刘主任点点头：＂我带着人去抓。＂ 李科长也连忙说道：＂我去把秦所长说的那几家揪岀来。＂ 他们俩看样子想在这件事里面立点功，王土生也不能拦着，摆摆手：＂去吧。＂ 这二位和几个公安大队的同志把刁世贵给押了出去， 王土生看了看还在懵圈的小姑娘：＂这是？＂ 左明月叹了口气：＂刚拐回来的，幸亏我们来得及时。＂ 王土生迈步进了堂屋，他想看看这个拐子， 可刚一进去，就吓了他一跳，这里面的是什么玩意儿？要不是有四个公安在看守，他都不敢在屋里呆， 一个女人，满脸血糊淋拉的坐在椅子上，在有气无力的哼哼着，仔细一看，这脸都被抠烂了，估计她妈现在看到了都认不出来她。 旁边椅子上，瘫着一个男的，那张脸煞白，两腿伸直了在哆嗦，稍微离近了，就能闻到一股血腥味里夹杂着一丝尿臊味儿，这货裤裆上全都是血， 王土生一看，哎哟我去！这怎么还有一个和尚，不，是尼姑，现在的女同志头发剪得再短也得齐耳，这个女的脑袋上只剩下了毛茬，这不是尼姑是什么？ 只是这个尼姑在剔指甲，她的手指头上全是血，剔出来的好像是肉丝儿， 王土生赶紧退了出来，这屋里的气氛太诡异了， 秦大宝看着天空，他又有了那种无力感，这湛蓝的天空，阳光普照，可在人的心里，还是一片黑暗， 他看了一眼小姑娘，这也就是陆童陆丽的年龄，差一点儿就…． 王土生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在想什么？＂ 大宝咧嘴笑了笑：＂我在想为什么这样的罪恶发生在眼皮底下，这么久却没有人管？＂ 王土生的笑容凝住了，是不是说我呢？好像说我呢？ ＂土生哥，我们当公安的，有时候真的挺失败的，非得等事情发生了，才想着亡羊补牢，可是悲剧已经筑成了。＂ 王土生叹了口气，这高度也太高了吧？没法接呀。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刹车声，接着就是纷乱的脚步声， 门口传来了敬礼问好声，随着声音，陆建邦走进了小院，后面跟着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再往后是王国华，还是一个大宝认识的郭副局长，接下来就是刑侦和治安的两大处长，莫歧远和龙飞。 在场的公安，包括大宝和王土生，立正敬礼， 陆建邦微笑着还礼：＂大宝，土生，这是咱们市局新来的政委张秉谦同志，＂ 大宝和王土生立正敬礼：＂张政委好。＂ 张秉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是还礼了。 ＂这是郭宝坤副局长。＂ ＂郭副局长好。＂ 大宝一边敬礼一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新来的政委和副局长，他都认识，不光认识，还很熟悉， 当然那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这个张秉谦就曾是上辈子的市局局长，郭宝坤是继他之后的市局局长， 按照上辈子的轨道，市局是没有陆建邦的，而两年后接任林局长位置的就是这位张秉谦，等他升职走了以后，副局长郭宝坤接了他的位置， 他们在市局是没有什么建树的，之所以让大宝心寒的是大风暴来临之后，张秉谦从市局局长升任市革委会主任，这可不是个好东西，贪财好色，阴险毒辣，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了他的手下， 郭宝坤就是他忠实的手下，这二人可谓是坏事做尽，上辈子大宝就是因为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才不接受他们的拉拢，憋在枪械科和档案室一直到退休， 今天冷不丁见到张秉谦，前尘往事一下子就涌上 心头，大宝头一次动了杀机…… 张秉谦当然是知道秦大宝和王土生的底细的，别看王土生的级别和职务更高，但是他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大宝身上， 十八岁的正科级，这功立的，要不是陆建邦这个当舅舅的压着点，他得上天，就这儿，连部长都知道了秦大宝这个人，只要他不犯原则性错误，这将来的前途还了得吗？ 张秉谦是很厌恶这种少年得志的人的，当年在老区，十九岁的团长，二十一岁的师长有很多，他利用肃反，亲手扼杀了不知多少个少年得志的人， 所以今天看到大宝，他从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厌恶感， 张秉谦到市局任政委，是上层搏奕的结果，明确的说他就是来跟陆建邦掰手腕的，上层又怕他势单力薄，还把郭宝坤派来了。 在市局，局长和政委是平级，说不上谁大，主要是看谁担任党官员，谁当了书记谁就是一把手，掌握着话语权， 张秉谦就是来找陆建邦的茬的，只有抓到他的错误，张秉谦才能取而代之，成为这座城市真正的掌权者， 他眯着眼睛，通过近视眼镜观看大宝，看来这个少年应该就是陆建邦的软肋，搬倒陆建邦，秦大宝是个很好的方向。 张秉谦是万万没想到，人家秦大宝可了解他，知道他那些阴暗的手段，这以后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未可知呢… 张秉谦是男生女相，一根胡子都没有，说话的声音尖细，阴柔。 ＂这是怎么回事？市局和分局的同志都在这儿，是出了什么大案要案吗？＂张秉谦转头看着陆建邦：＂陆局长，我今天上任，这么大的阵仗，不是给我看的吧？＂ 这逼仗着自己在部里排名比陆建邦高，说话也是想压陆建邦一头， 陆建邦面无表情地说道：＂张政委，你想多了，按理说，这种办案出现场是不需要政委来的，是你执意要来看热闹，这么多的同志是来办案的，不是要摆阵给人家看的，你想的太多了。＂ 这话是软带硬，陆建邦的意思是，这种场合不用你来，是你非要来，来了以后又逼逼赖赖，装什么犊子？ 张秉谦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建邦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偏偏自己又无可奈何… 第372章 所有的公安都被激怒了 张秉谦到底是城府颇深，他没有接陆建邦的话茬，转过头瞪着大宝：＂你叫秦大宝吧？据我所知，你是四季青公社派出所的所长，这里不是你的辖区，你在这里干什么？＂ 秦大宝严肃的立正敬礼：＂报告张政委，我是来办案，解救被拐女孩的。＂ ＂胡说，这市局刑侦治安，再加上分局的同志，不是你招来的？你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调动这么多的同志，是谁给你的权利？＂ 张秉谦尖利的声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大宝嘿嘿的笑了：＂张政委，是谁跟您汇报说同志们是我调动的？您得把这个人给我叫岀来对质，这不是诬蔑吗？ 我只是来办唐丽茹被拐一案，顺便…＂他一指那个小姑娘：＂解救这个被拐女孩，别的我不清楚。＂ 王土生上前敬礼：＂报告张政委，这个分局是我调动的，因为我接到举报，说是火器营这里有团伙拐卖儿童，把儿童的胳膊腿打断，逼迫上街讨饭，而且不止是一个团伙，所以我才上报市局，对这里进行搜捕。＂ 龙飞慢悠悠的说道：＂这是重大的治安案件，我接到了分局的电话，这才来的。＂ 莫歧远点点头：＂我也是。＂ 张秉谦愣住了，他可以不拿大宝这个小所长当回事，但是刑侦，治安这两个公安局权利最大处的处长，外加一个分局的副局长出头揽责，他可尴尬了， 这个时候张秉谦才发现，自己来市局，拥护自己的只有一个郭宝坤， 他毕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这半生都是在政治斗争里度过的，马上就反应过来，阴恻恻地说道：＂那也不必这么兴师动众吧？难道以后只要随便接到一个举报就全员出动吗？＂ 这话说的其实没毛病，站的高度也够，想怼他都不知道怎么怼， 正在此时，院门外哄的一声炸开了，无数人在喊叫，一片吵杂声，紧接着院门被撞开，一个双眼通红的公安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冲了进来， 小女孩的胳膊腿都耷拉着，耳朵也少了一个， ＂局，局长…＂公安嘶吼了一声，终于哭了出来：＂太惨了，二十多个孩子，二十多个，全都被打断了手脚，刺瞎了眼睛，割了耳朵…．这些人该杀！＂他搂着孩子痛哭失声。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公安抱着孩子冲了进来，还有的站在门外进不来， 陆建邦的手哆嗦着去摸小女孩的头发，小女孩一动不动，仿佛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感知， 王国华脸色铁青，大吼一声：＂封锁这片区域，挨家挨户的搜！把这个地方翻个底朝天！＂ 所有的公安同志怒吼一声：＂是！＂ 莫歧远龙飞和王土生都跑了出去，一声声命令传了下去，纷乱的脚步声响起，火器营大搜捕行动正式开始。 张秉谦再也不敢逼逼赖赖了，这件案子一定通天，他再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一定会有红墙之内的领导岀来训斥他，甚至是骂他， 他呆不下去了，带着郭宝坤灰溜溜地走了。 陆建邦一挥手：＂把孩子们送到陆军总医院，告诉院方，要全力救治。＂ 大宝一直没有说话，他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左明月递给他手绢，大宝勉强的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大宝走出了院门，看着这条胡同，只觉得这仿佛就像是一个野兽张着的大嘴，不断的在吞噬着猎物， 陆建邦走到他身边，他理解大宝此刻的心情，只能叹了口气搂了一下外甥的肩膀， 大宝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忙碌的同事们，幽幽地说道：＂张秉谦这个人行事歹毒，为人阴险，大舅，你以后可要多加提防。＂ 陆建邦已经完全接受了外甥是个不寻常人的事实，所以他没有多问大宝是怎么知道张秉谦这个人的，毕竟俩人差着十万八千里，谁也不可能与谁曾经交集。 他叹了口气：＂张秉谦这个事不是部里的决定，涉及到了红墙内的领导，这个领导一直想把京城掌控在手里，当初老林调离的时候，就已经提出让张秉谦接任， 可是老总和部长都不同意，这才把我和国华调了过来，现在他们又以市局不能一言堂的名义，把张秉谦调过来掺沙子，主要的目的就是盯着我，只要我犯了一点错误，立马就能取而代之。＂ 陆建邦背着双手悠悠地说道：＂干点事儿是真难呐。＂ 大宝轻蔑的笑了笑：＂张秉谦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康茂文的老部下吗？肃反的时候，多少仁人志士屈死在他们手里，这些所谓的保卫干部，都是踩着累累白骨爬上来的。＂ 陆建邦看了大宝一眼，这可由不得他不惊奇了，的确，康茂文的确是张秉谦的靠山，没想到大外甥竟然连这么隐秘的事都知道， 他蓦然发现，大宝这一刻脸上再也没了稚嫩，有的只是成熟和稳重，还有几分冷厉。 ＂大宝，你不用担心我，你大舅也不是吃素的，现在关键是你，你要小心，不要让他抓到把柄，否则的话他会借题发挥。＂ 大宝早有了应对的办法，一味的躲避，小心翼翼地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他必须得找一个能让张秉谦忌讳的人出来，来顶在自己的前面， 想到这，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张秉谦，这是你逼你爹我的，看来我得让他＇横空出世＇了， 他凑近陆建邦，小声说了几句， 陆建邦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再说一遍。＂ 大宝忍住笑又说了一遍， 陆建邦咧咧嘴：＂他能行吗？你能让他听你的话？＂ 大宝点点头：＂把问号去掉！＂ ＂那行，我来做做工作，尽快给他办手续，让他去找你报到。＂ 大宝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大喊。 ＂跑了跑了，＂ ＂上房了＂ ＂这家伙有功夫，太快了。＂ 随着喊叫声，传来几声枪响， 大宝和陆建邦抬头一看，只见隔着十几个院子的距离，一个人影窜上了房顶，好敏捷的身手，他踩着屋脊就奔这边跑来了，速度太快了，临近的院里不停的传来公安的喊叫声， 大宝不敢怠慢，冷笑一声冲了出去，到了院墙纵身跳起，左脚一点墙面，身子已经站在了墙头上， 他的意识一下子就锁住了这个人影，只见这是一个中年人，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身材瘦削，穿着个黑褂子，身背后系着个包袱， 他一见大宝，前冲之势立马刹住，转身就跑，身形就像个猴子一样灵活。 大宝撒腿就追，俩人相隔二十多米，一前一后窜房越脊，这一片都是住户，是院挨院，房挨房， 大宝俩人就追逐开了，早有公安人员竖好了梯子爬上房顶，这个中年人也不恋战，见到人就转，不过见到人就转，这速度可就没刚才那么快了， 大宝的速度不比他慢，但是论起灵活程度不如他，俩人的距离越缩越短， 这个中年人急了，他是山东人，叫李振武，他的名字倒是没多少人知道，但是李振武的师兄那可是家喻户晓，是燕子李三，李三真名叫李景云，他和李振武都是燕子门的传人，擅长的是轻功和缩骨功，还有飞刀， 不过这李振武的为人和他师兄可比不了，俩人虽然都有神偷的称号，但是人家李三可是侠盗，专偷贪官污吏，扶危济困， 这个李振武不行，贪财好色，盗窃抢劫，作恶多端， 李振武没有家，常年住在姘妇家里，他的姘妇也多，每次他落脚在一个姘妇家里不超过三天，所以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这次算他倒霉，他的一个姘妇在火器营偷偷开了一家烟馆，他也好这口，就一下子多呆了两天，结果公安冲进来，他以为是来抓他的，匆忙之中套上衣服，背上随身携带的包袱，上房就跑，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片竟然有这么多公安，就像是掉进了公安窝一样，他已经明白了，公安不是专门来抓他的，可惜也晚了… 第373章 火器营这个地方烂透了 李振武越跑越叫苦，他是万万没想到公安里竟有如此高手，轻功竟然不比他逊色， 李振武这几天没白天没黑夜的抽福寿膏，抽上劲了就和姘妇胡天胡地，这一跑起来才知道，有点纵欲过度了， 他跑着跑着，腿是越来越软，速度也降下来了， 李振武手背过去，在包袱里一摸，摸出三枚柳叶飞刀，这柳叶飞刀薄如柳叶，是燕子门的绝技，最考验腕力， 他一回身，速度不变，嗖嗖嗖射出三枚飞刀， 这要是换了别人，总得躲一下，只要是一躲，肯定就停了，李振武也就跑了， 可惜的是他遇到了大宝，这飞刀在意识的监控下，和电影里的慢动作没什么区别，大宝速度不变，伸手连抓，把飞刀抓在手里， 李振武一见，魂都快吓飞，鼓起所有的力气，从这个屋脊跳向另一个屋脊， 大宝哈哈大笑，纵身而起大喝一声：＂还你！＂ 两枚柳叶飞刀如闪电一般射了出去，李振武哎呀一声，两条腿被飞刀射穿，飞刀余势未消，钉在了青瓦上， 李振武一下子就掉了下去，落在了院里，大宝也跟着跳了下去，一脚踩在李振武的胸口上，李振武只觉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大宝用剩下的那枚柳叶刀修指甲：＂哎，刀不错，这支我留下了，正好修指甲。＂ 李振武双手托起大宝的鞋，长出了一口气，他恶狠狠的对大宝说道：＂四爷这几天在女人身上劲使大了，要不，你追不上我。＂ 大宝不屑地瞅了他一眼：＂别特么吹牛b，就烦你这种人，是我让你在女人身上使劲的？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找特么什么借口，＂ 李振武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回算是栽了，腿上的伤很重，以后人就算是废了。 几个公安跑了进来，都是市局治安处的同志，他们是一脸的佩服，刚才那场追逐好多人可是看到了， 这京城房子的屋顶都是起脊的，别说在上面跑了，就是走都费劲，前面这个飞贼也就罢了，没想到小衙内的功夫也这么好，都赶上传说中的飞檐走壁了， 大宝松开脚：＂铐上吧，这老小子身上有真功夫，刚才我踩他胸口的时候，他的骨头移位了，这老小子应该会缩骨功，小心着点。＂ ＂好嘞，放心吧小，啊秦科长。＂ 大宝实际在市局里的职务是警备科副科长，所以市局的同志都这么称呼他。 龙飞笑吟吟的走进来，身后跟着的公安抱着一堆字画，他过来拍拍大宝的肩膀， ＂行啊小子，没想到你功夫这么厉害，你知道你抓的是谁吗？＂ 大宝看着龙飞顺手从他兜里把烟掏了出去，不禁撇撇嘴， ＂你当着你的手下的面就翻我兜，不要形象了？＂ 龙飞满不在乎：＂翻别人是有这个顾虑的，翻你正常。＂他轻轻踢了一脚李振武：＂他的姘头交待了，他叫李四，大名李振武，是大名鼎鼎的燕子李三的师弟，年前故宫失窃就是他干的。＂ 大宝俯视了李振武一眼：＂闹了半天真是飞贼呀，不过也对，轻功，缩骨功，还有柳叶刀，确实是燕子门的绝技。＂ 龙飞和大宝来到了胡同里，往钱婆子的四合院走，龙飞叹了口气：＂这个地方烂透了，简直就是个贼窝，干啥的都有，这下又来了个飞贼，全了。＂ ＂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解放前这里就藏污纳垢，解放后又没有下大力气清理，有这样那样的人很正常，毕竟我们建国还不到十年。＂ 俩人边走边聊，说话间有公安押着两男一女迎面走过来， 大宝一见那个女的，噫了一声，他认识。 公安冲着他俩立正敬礼：＂报告，经过检举揭发，这三个人是四九城有名的佛爷，这个老的…．＂ ＂叫吴老刀，老佛爷吗，大名鼎鼎的。＂大宝笑着说道，他看着那个女的：＂这是他的两个徒弟，玉观音吴小花，小佛爷洪大庆。＂ 吴小花愣住了，她只觉得眼前的公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大宝冲她狡黠的一笑，她一下就想起来了在公交车上的那个少年，忍不住张口结舌：＂你，你…．＂ 这个吴小花是个苦命人儿，生下来四五个月的时候，就被父母扔了，被吴老刀捡到了， 这吴老刀是老京城人，他在道上的外号叫老佛爷，在民国以后，佛爷是有一定地位的小偷的称号，这吴老刀在道上那是赫赫有名。 吴老刀收养吴小花是给他养老， 渐渐地吴小花长大了，姑娘生得如花似玉，在道上也混出了名号， 这吴老刀就不安好心了，他这个人贪花好色，偷来的钱都扔到了窑子馆和烟馆了， 养女吴小花长大了，这吴老刀就想把吴小花收房， 吴老刀收了一个徒弟叫洪大庆，在道上人称小佛爷。 他和吴小花从小一起长大，俩人就私定了终身， 经过吴老刀要把 养女吴小花收房，这俩人一商量，就私奔了，从此自立门户， 吴老刀这下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后来吴老刀就找到了吴小花和洪大庆，磕头赔罪，那哭的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吴小花两口子心软了，毕竟是养大自己的义父，也就把他收留了下来， 后来有一天洪大庆出外偷东西，这吴老刀就在饭里给吴小花下了药了， 他刚把昏过去的吴小花给扒了个精光，以为想生米煮成熟饭，再收拾了洪大庆，以后能独享美娇娘， 没想到洪大庆正巧回来了就打死了吴老刀， 邻居们听到声音就报了公安， 秦大宝当时在预审科工作，这个案子就落到了他的手上， 秦大宝调查以后，发现吴老刀这货，在抗日时期，投靠了小鬼子，没少干坏事，祸害了不少人，手里还有人命， 秦大宝写了材料，结论是吴小花和洪大庆为民除害，就把吴小花俩人放了， 所以说，上辈子秦大宝可是她们俩的救命恩人。 算算时间，这俩人还没有私奔…… 第374章 欠下的债，终归是要还的 大宝知道洪大庆和吴小花是被逼走上小偷这条路的，他们二人还是很仗义的，对这样的人大宝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他指了指吴老刀对龙飞说道：＂这货，在抗日时期，依附在鬼子的手下没少干坏事，祸害了不少人，手里还有人命，这回就给他来个顶格吧，省得岀来再害人。＂ 龙飞点点头：＂好好查查他，如果是事实，就毙了吧。＂ 吴老刀一听，吓得腿都软了，魂都飞了，扑通一声跪倒，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长官，长官饶命啊长官。＂ 大宝冷笑一声：＂饶了你的命？我早想抓你了，我真要是饶了你，那谁来饶被你逼得跳了河的小常宝的命？你求我放过你，你带着鬼子杀了洪大庆一家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放过他们的命呢？＂ 洪大庆在旁一听，脑袋里嗡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是呆呆的看着磕头如捣蒜的师父。 吴老刀吓得面如土色，这是他四一年犯下的罪孽，当时河北沧州大户人家洪家，有一尊祖传的白玉滴水观音，吴老刀为了讨好小鬼子，带着小鬼子杀了洪家一门二十七口，唯独留下了一个三岁的孩子，收为了弟子， 这样的陈年往事被扒出，他是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大宝上前一脚踢翻了吴老刀，从他的衣领，袖口，衣襟搜出十二枚刀片，还有小锉子，小剪子， 他把小锉子小剪子装进兜里，这是吴老刀托人用纯钢打造，非常好用，他以后用来给妞妞剪指甲，这个破孩子老是用牙啃指甲，这个习惯得给她扳过来，要不太不卫生了，为了妹妹，他连美甲都得学。 大宝拈起一枚刀片，这也是纯钢打造的，锋利无比，他抓起吴老刀铐着的双手，刀片一挥，一滴血珠从刀片上甩出， 吴老刀只觉得指根一凉，随即剧痛传来，他低头一看，自己的两个大拇指的筋脉给割断了， 他所有的功夫都在手上，本来即使是没了刀片和小锉子，这手铐也铐不住他，但是大拇指的筋被挑了，吴老刀功夫尽废，这下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时候洪大庆也醒过神来了，他瞪着如丧家犬一般的师父，只觉得太解恨了， 吴小花更解气，这一年多以来，吴老刀刚开始是出言调戏，现在是动手动脚，让她怕得要命，本来已经和师兄商量好了过两天就要私奔，却没想到被公安抓住了， 大宝笑着说道：＂把他俩的手铐打开，这也是苦命人。＂ 龙飞冲着公安点点头，一个公安上前把洪大庆二人的手铐打开， 洪大庆和吴小花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坐牢的准备，没想到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看样子这个少年公安要放了他们俩。 大宝从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了洪大庆的手里：＂新社会了，一切从新开始，不要再想着去不劳而获，要堂堂正正的活着， 我叫秦大宝，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到四季青公社派出所来找我，不要嫌麻烦，也许你们认为很难的事情，对我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说完和龙飞扬长而去。 洪大庆和吴小花面面相觑，看看大宝的背影，又回头看看被公安拖走的吴老刀，眼前的一切跟做梦一样。 好一会儿吴小花才缓过神来，她焦急地说道：＂师哥，看看秦同志留给你的信封里面是什么？＂ 洪大庆闻听，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急忙打开信封，俩人一看，呆住了， 这是一份红星轧钢厂的工作介绍信，是正式工… ．．．． 龙飞看着大宝，是越看越满意，这小子有能力，人品好，心地善良，从来不倚仗自己有靠山而胡作非为，他是越来越想把大宝调到身边培养了。 ＂大宝，你还是回治安处吧，我把一科给你负责，怎么样？＂ 一科在治安处最大，升职也最容易，这是龙飞给出的诚意， 大宝哈哈笑着搂住龙飞的肩膀：＂你可拉倒吧，我要是回治安处，没两天你就得烦我，恨不得把我踢出去，你看我大舅，还有老王头，现在哪个看到我不头疼？我大舅一接电话听到是我的声音，他都哆嗦…＂ 他俩聊天，没注意到对面站着的公安绷着脸，憋着笑，站得溜直， 大宝忽然感到后背有一股凉意，他转头一看，陆建邦和王国华就站在他的身后，陆建邦一脸的似笑非笑，王国华的鼻子都气歪了，他一脚踢在大宝的屁股上，怒喝一声。 ＂小混蛋！你说的老王头是谁？＂ 大宝一看不好，大叫一声撒腿就跑，再让老王头踢两脚，宝爷的脸还要不要了？ ．．．． 搜查仍在继续，抓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个拉帮结伙的小偷小摸就抓了三十多人，这也不用公安动手，一个开始攀咬，接下来就热闹了，这帮阴沟里的老鼠什么不知道？ 什么贩烟的，暗娼，拐子，老千，真是五花八门，干什么的都有，这把刑侦和治安给忙活的，一车一车往回押人， 还有 个意外收获，前晚去派出所抢人的匪徒，有十六个是出自于火器营，这就不得了啦，虽然查下来，证明这十六个只是被敌特雇佣的，但是牵扯到里面，就是灭顶之灾， 这些人虽然死了，但是家属仍在，结果就是经过甄别以后，即使什么问题都没有的，也要被遣送出京城。 不过这些与大宝无关，他需要做的是解救本辖区内的两个被钱婆子拐卖的妇女， 两个被拐卖的女人，都是去年被钱婆子拐的，还都卖给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在望儿山的山岙里，叫虎口峪， 整个村子八十多户人家，六百多人口，这种地方土地少，打下的粮食也少，以前还能打个猎，采个药维持生计， 可自打56年以来，政府要求，打到大的猎物要归集体所有，采到草药也要统一卖给医药公司和供销社，严禁个人买卖，这就在最大限度的扼住了虎口峪的经济来源， 村子越来越穷，山里的姑娘都往外嫁，山外的却没人愿意嫁进来，村子里光棍越来越多，钱婆子这样的拐子，拐来的女人都卖给了山里。 大宝骑在挎斗摩托车上，左明月和大丫回派出所保护唐丽茹去了，跟着他来解救被拐妇女的只有谢明，还有加上司机，一共八个公安大队的同志。 大宝知道，这去解救妇女一定是困难重重，不过他不怕，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穷，娶不起媳妇儿，这不是你可以强迫一个女人的理由， 既然他在这个工作岗位一天，就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一辆挎斗摩托，后面跟着一辆卡车，顺着山路往里走，路越来越崎岖，也更加难走，不过也快到了， 这一片大宝来过，他有两次从这进了山，还看到过一个女人在坟地里哭泣， 到了山脚下了，再往前走肯定是不行了，大宝停下车，谢明也从挎斗里跳了出来， 大宝示意卡车司机停车，他从后备箱拿出一支五六半，背在肩上，等其他人从车上下来， 大宝留下俩人看着车，这个破地方，要是没人看着，等他们从山里出来，车能给剩个架子都算是手下留情。 谢明一看体力就不行，还没翻过这道山梁就已经呼哧带喘了， 他看了一眼健步如飞的大宝，咬咬牙鼓了鼓劲，紧跑了几步。 ＂所，所长，您认识谢辉吗？＂ 大宝愣了一下，放慢了脚步，他瞅了瞅谢明，忽地笑了起来：＂嘎嘎嘎…．＂ 他这一笑像是鸭子叫，可把谢明吓了一跳， ＂所长，你可别笑了，挺，挺难听的…＂ 第375章 你们村里肯定有猫腻 大宝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哎呀我去，我说怎么瞅你眼熟呢，好像像一个人，我怎么把谢辉谢老转儿给忘了？你是他弟弟？＂ 谢明点点头：＂堂弟，他是我六哥。＂ 大宝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下可妥了，我跟你哥是好朋友，以后我会罩着你的。＂ ＂啊？好朋友？不对呀，孙谦说所长你和我哥有过节呀，他还叫我加小心呢。＂ 大宝笑得都直不起来腰了：＂你，你信孙胖子的话？那个死胖子嘴里没一句真话，放心吧，我跟你哥关系不错。＂ 谢明这才放下心，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翻过山梁，下面就是虎口峪，远远的看去，这里的地形就像是一只老虎趴在那里张开大嘴一样。 下面的村庄，房子盖得是东一个西一个，看上去乱七八糟的， 大宝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一点十二分，他蹲下来看着下面的村庄， 谢明也蹲了下来，折了一根草棍叼在嘴里。 ＂所长，咱们怎么找人？总不能挨个去打听吧？＂ 大宝摇摇头：＂没那么复杂，咱们以普查人口的名义，让村长把村民的户口册拿来，找到买人的两家，你我各带一队，抢了人就走，等把被拐妇女送到安全地方，再回来抓人。＂ ＂啊？抓人？人救出去了还抓什么人？＂ 大宝冷笑一声：＂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对于我来说，买卖同罪！＂ ＂啊？所长，这样的村子，一般来说都是亲戚套亲戚，如果咱们抓人的话，老百姓能答应吗？到时候岂不是引起民变？＂ 大宝瞅瞅他：＂我需要他们答应吗？我只知道，买人犯法就要抓，有人反抗就制服，有问题吗？＂ 谢明瞠目结舌，他知道所长说的对，但是这手段是不是太强硬了？ 大宝站起身向下面走去：＂如果有人讲道理，我就和他们讲道理，如果不讲道理，嘿嘿，本人还略懂一些拳脚…．＂ ．．． 成立生产队还没来得及轮到虎口峪，这里四面环山，倒是已经有人家开始翻地了， 村民们见来了这么多公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都放下手里的活计直起腰观看， 有好事的人已经撒腿跑回村子给村长报信去了， 大宝等人也不和村民们打招呼，他们严肃的态度让村民的心里惴惴不安。 这是通往村里的路，大宝打量着这个村子，穷，真穷，都是茅草屋，低矮难看，这成年人进去都得哈着腰， 没过多大一会儿，有两个人跑了过来， 跑在前面的是个老头，满脸的褶子，花白的头发，一把胡子，披着一件满是补丁的褂子，后面那个岁数也不比他小多少，戴着一顶解放帽，这个在乡下是个稀罕物，代表着家里有人在当兵。 俩人呼哧带喘地跑过来，远远的看到大宝便满脸堆笑， 老头伸出双手，迎向大宝，他看得岀来，这站在最前面的一定是领导，在他心里，领导可不分年龄大小， ＂同志们好，老汉我叫胡广柱，是虎口峪的村长，这是会计胡广本，老几位是公社的领导吧？是为了生产队的事来的？＂ 大宝看着胡老汉的满脸褶子，这一笑简直太炸裂了，每一条纹路都展开了， ＂我们是公社派出所的，来查一下户口册。＂ ＂好的好的，几位同志随我到村委会吧。＂ 一般来说，村委会和仓库都是盖在打谷场上，这是因为平时打谷场面积大，比较开阔，可以用做开会的会场和孩子们玩耍， 大宝和谢明低语了几句，谢明点头表示明白， 这村委会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一排五间土坯房，其中三间是仓库， 胡老汉和会计把大宝他们让进村委会，会计赶紧出去喊人烧水， 大宝摆摆手：＂别忙活了，把户口册拿岀来我看看。＂ 胡老汉让了一圈，所有的公安都不肯坐下，只有大宝四平八稳的坐着，这更证实了胡老汉的猜想，你看那小脸白的，跟刚刷出来的白墙一样，这肯定是领导干部，（大宝：你个老登，是不是骂我呢？！） 胡老汉不敢怠慢，打开柜子，拿出了一本册子，放在了大宝面前， 大宝慢慢翻着册子，淡淡的问道：＂你们虎口峪多少户人家？＂ 胡老汉哈了哈腰：＂我们村有八十二户，人口…＂他迟疑了一下，胡老汉去公社开过会，知道以后成立了生产队，社员们的工分口粮那是一人一份，除了生老病死，其他人都要一卯顶一楔，不能多也不能少。 ＂六百，六百…＂他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六百七十二人。＂ 大宝翻到最后一页，他啪的一拍桌子：＂胡说，这里明明记着六百六十九人，连新生儿都记上了，那三个人是怎么回事？莫非你想挖社会主义墙角？＂ 胡老汉吓得腿都软了，连连摆手：＂冤枉啊领导，我哪敢干这事？实在是，我跟您说实话吧，这 三个都是这两年新嫁过来的媳妇儿，所以没在册子上。＂ 大宝冷笑一声：＂胡村长，你这是欺负我年轻啊？这嫁过来的媳妇儿怎么不上户口册？怎么分地？没有地吃什么喝什么？＂ 胡老汉直嘬牙花子，大宝又一拍桌子，吓了他一跳，这才说道：＂同，同志莫动怒，这三个女人其实不是嫁，嫁过来的，是我们买过来的。＂ ＂买过来的？＂大宝冷笑一声：＂怎么？我们新社会还可以买卖人口了？＂ 胡老汉一脸的苦相叹了口气：＂那咋整？穷山沟子，没人愿意嫁过来，不买咋整？＂ 大宝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你说的还挺有理，这样吧，你带我们在村里转一转，回去我也好跟书记交差。＂ 胡老汉是一点怀疑都没有，其实在他，包括所有村民的心里，从来没把买回来的女人当人，那不过是生育的工具而已。 胡老汉也不敢违拗大宝的意思，毕竟还要指着公社的救济粮，全村人才能活下去呢，前天有山外的亲戚来串门，人家都说了，秦家沟和王庄村五家店成立了生产队，救济粮马上就发下来了，好家伙，这是半年以来，第一次吃上饱饭。 这一下虎口峪的人都盼着早点成立生产队了，不为了别的，就为了那一口粮食。 胡老汉和赶回来的会计带路，带着大宝等人在村里转悠，惹来了一帮小孩的围观， 大宝也不恼，从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分给孩子们，不管大人犯了什么罪孽，孩子都是无辜的。 这一下孩子们更开心了，他们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穿着雪白色衣服的哥哥。 八十多户人家，能转悠多长时间？不过是十几二十分钟的事儿， 大宝等人来到了村子中间，他停了下来，回头对胡老汉说道：＂你带我们到那三家买女人的人家去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必须看到本人，才能在户口册上添上这几个人的名字，否则救济粮不能按人头发放。＂ 胡老汉和会计互相瞅了一眼，会计微微摇摇头，胡老汉挤一脸的笑容说道：＂领导同志，这就没必要了吧？不就是三个女人吗？我们哪敢撒谎骗政府呢？＂ 大宝眼睛一瞪：＂你是要让我蒙混公社领导吗？赶紧带我们去！你越不让看我们越看，你们肯定有猫腻！＂ 第376章 解救被拐的女人 一见大宝发怒了，胡老汉缩了缩脖子，吓得不敢说话了，那个会计胡广本弯着腰笑着说道：＂同志，别动怒，别动怒，这三个女人的救济粮我们不要了，不要了。＂ 大宝脸色一沉：＂你戴的是50式军帽，应该是家里有人当兵吧？＂ 一提这个胡会计就来神了，他挺直了腰杆：＂我儿子，我大儿子，他是营长，在湖北当兵。＂ 大宝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原来你是军属啊？那更应该配合我们工作了，你不会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吧？＂ 大宝的眼睛眯了起来，眼中的寒光吓得胡会计一激灵，他咬了咬牙，和胡老汉交换了一下眼神，胡老汉低下头去， 胡会计慢慢点点头：＂既然同志们一定要看，那就看吧。＂ 他四处看看，不远处看热闹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胡会计冲着村民使了好几个眼神，可惜，没人懂是啥意思。 大宝做了个手势，谢明和一个公安退出了队伍。 胡会计在前，胡老汉和他错着半个肩，俩人磨磨蹭噌的往前走， 大宝冷笑一声：＂要么就大大方方地让我们看，要么就藏着捂着，整出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当我是傻子耍吗？＂ 胡会计咬了咬牙，跺了一下脚，他现在是真没办法，只能带着公安来到了第一家。 ＂同志，这家的媳妇儿是去年买的，花了二十块钱呢，这家只有娘俩，儿子有点傻，但是不耽误生孩子的事。＂ 还没等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惨叫声和叫骂声。 一个尖利的女声扯着嗓子骂道：＂你个养汉老婆，臭婊子，刚怀上你就给整掉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不给我们王家留后。＂ 一个女声惨叫着吼道：＂就不生，你们这样的畜牲不配有后代！你打！你打！你打死我也不生。＂ ＂好哇！你个贱货，我花二十块钱买的你，就是让你给我们家生儿育女的，既然你不肯生，柱子，打死她，打死她，娘再给你买一个能生的！＂ ＂好的娘，你不听话，气我娘，还不肯跟我睡觉，我打死你，打死你我娘再给我买个媳妇儿……＂ 胡老汉和会计一听，魂都吓飞了，暗骂老王婆子你打媳妇可真挑时候啊，这公安不在，你打死都没关系，现在公安在这…． ＂老王婆子，你不要胡来！＂胡会计刚喊了一声，就见几个公安已经窜进院了，他暗暗叫苦，赶紧拉着村长进了院子， 大宝是第一个进院子的，这时候正好看到一个长像呆傻的高大汉子拼命地踹一个女人，那女人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汉子身边站着个老妇人，花白的头发，梳个疙瘩揪，尖嘴猴腮，一看就是个牙尖嘴利的泼妇， 大宝一伸手，兜住了汉子的脚，用力一掫（zh 0 u），汉子立足不稳，蹬蹬蹬倒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宝伸手去扶地上的女人，那个老妇人去扶儿子，转脸破口大骂：＂婊子养的贱人，还敢勾搭官家人？一看你们就是奸夫淫妇……＂ 大宝没理她，只顾着低头看那女人，见还有呼吸就放下心了， 这时候几个公安也冲了进来，老妇人更是火冒三丈，她就是个人来疯的性格，她一拍那个傻汉子：＂儿子，有人勾搭你媳妇儿，你弄死他！咱们王家不受这个气！＂ 傻汉子平生最听他娘的话，他狂吼一声，顺手抄起一旁杵着的三股钢叉，爬起来冲着大宝刺了过来， 胡老汉和胡会计此时正好进来，见此情景魂都吓飞了， 大宝正看着女人的伤势，耳听得风声响起，他抱着女人往旁边一闪，一个公安来抓钢叉，结果被钢叉一下子从手掌心穿了出去，那名公安惨叫一声， 胡老汉吓得大喊：＂傻柱子，你闯大祸了…＂ 那傻汉子拔出钢叉，又冲着大宝扎了过去，大宝早把背上的枪顺了过来，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与此同时，又有两个公安掏枪射击， 几声清脆的枪声，只见那傻汉子脑门，胸口绽放出几朵血花，傻汉子倒退几步，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叫了一声：＂娘…＂扑在地上，气绝身亡。 一时间，不光是老妇人傻了，就连胡老汉，胡会计和墙外看热闹的村民都傻了，这一幕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这平时村民们闹闹事，耍耍赖，不管是政府，还是公安，都是尽力的安抚，把这些村民惯坏了，总觉得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可是刚才的一幕让他们颤抖不已，原来闹事伤人，公安是毫不犹豫地会开枪的， 大宝抱着女人站了起来，把女人交到了一个公安的手里，他脱下外套，撕下一条衬衣的袖子，紧紧地把受伤公安的手扎住， 公安感动的叫道：＂秦科长…＂ ＂这是摩托车钥匙，小刘，你送小李和这个女的赶紧去公社卫生院，＂ ＂是！＂ 这时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喊，老妇人向大宝扑了过来：＂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 大宝闪身躲开，顺手抓住她的头发一拽，老妇人还没回过神来，大宝已经掏出手铐把她铐上了， ＂把她扔卡车上，一会儿我们把她带回去，袭击国家工作人员，必须坐牢。＂ 手受伤的公安疼得呲牙咧嘴，正好有气无处发泄，抓住老妇人的头发，就给拖了出去，另一个公安抱着女人也跟了出去， 村民们纷纷退后，连大气都不敢出， 大宝穿上外套，提着枪，斜睨着胡老汉二人，胡老汉和会计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 大宝示意了一下死了的汉子，胡老汉不知道啥意思， 大宝笑了笑，他这一笑，杀气腾腾，让胡老汉俩人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下一家！是你们自己带路？还是我们另找人带路？＂ 胡老汉连连摇头，他的腿都软了，一步都走不动了， 会计长叹一声，低着头说道：＂我带你们去。＂ 大宝点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会计比村长强， ＂胡村长，你找人套车，把这个死倒放上去，一会儿我们要带走。＂ 胡老汉连声答应。 会计在前面带路，到了村西头，只见谢明和一个公安护着一个女的跑了过来，后面有六七个男女，拿着棍棒在追赶， 会计忙跑了起来，边跑边喊：＂广全呀，可不敢呐，那是官家人儿呀…＂ 大宝和剩下的四个公安一字排开，让过谢明三人， 大宝举起五六半自动步枪，冲着天上打了半梭子子弹， 这时胡会计已经把那几个男女拦住了， 大宝把枪口指地，回头问谢明：＂怎么回事？＂ 谢明哪经历过这个，仍然有些惊魂未定，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所长，这就是陈桂香，我们打听着过去，她正在院子里跪着， 我们问了她的姓名，还没等说话，屋里就冲出四个男的，还有两个女人，指着我们开骂，还要拿棍子打我们， 我一看不好，就护着陈桂香跑岀来了…＂ 第377章 不认字儿不代表可以不讲理 大宝长出了一口气，刚才救出去的女人还不知道姓名，先把这个救出去再说。 胡会计拦住这几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却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把推个趔趄，那个男人大踏步地走过来，横眉怒目，显得很凶的样子，他的手里拎着一根木棍， 大宝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长官，我叫胡广全！＂他用棍子一指：＂那是我为我三儿子买的媳妇儿，你把人给我交岀来！＂ 大宝依旧是不屑的表情，他轻轻说了一句：＂凭什么？＂ 胡广全把棍子狠狠往地上一杵：＂就凭她是我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不行吗？＂ 大宝看人极准，毕竟是两世为人了，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胡广全是那种很执拗的人，家里外头不管什么事都要说了算，目中无人还不足以形容他，自以为是比较贴切。 大宝慢条斯理地说道：＂买回来的？是哪一朝哪一代的规矩说人是可以买卖的？＂ 胡广全滞住了，这从大明开始直到现在，要么讲究父母之命，要么是媒灼之言，无媒苟合，王法不容， 到了新国家建立，首先颁布的就是婚姻法，提倡的是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可没有买卖自由啊？ 胡广全咬着牙，腮帮子起了两道棱， 大宝可不惯着他：＂你摆出那副嘴脸是想吓唬谁呢？＂ ＂长官，我胡广全是个粗人，大字不识一个，说不出来那种溜须拍马的话！ 我敬你是官家人儿，明告诉你，今儿你要是不把那娘们儿交岀来，我保证你走不出虎口峪！＂ 大宝懒得跟他废话，端起枪冲着地面把剩下的半梭子子弹打了出去， 一枚跳弹崩在石头上，反弹了出来，从胡广全的脸颊擦了过去，一缕鲜血淌了下来， 胡广全一动不敢动，他是万万没想到公安会开枪，他看了看远处的乡亲，咬咬牙说道：＂有能耐你就开枪打死我！＂ 这话说的硬气，惹来了村民们阵阵的叫好声。 大宝换上一个弹匣，不屑的说道：＂你说这话的时候，腿要是不抖就更像样了！＂ 胡广全一听，赶紧用手抓住裤子，他本来以为自己胆大包天，却原来在死亡面前也狗屁不是， 大宝回身看着那个被拐的女人，柔声说道：＂你叫陈桂香是吧？我们已经把拐你的钱婆子母子都抓了…＂ 陈桂香一听钱婆子三个字，浑身颤抖，看不出来是吓的还是激动的， ＂同，同志，真，是真的吗？＂ 大宝微笑着点点头，陈桂香放声大哭， 胡广全的身后，一个瘸腿的男人冲了出来，指着陈桂香大骂：＂贱货，你赶紧给我滚过来，你等着，看我今天晚上不打死你的！＂ 陈桂香吓得直往谢明身后躲，谢明扶了扶眼镜，他是个读书人，平时总是喜欢和人讲道理，但是看着胡家人跟凶神恶煞一般的样子，也禁不住气得脸色难看。 ＂别怕，我们是公安，是专门来解救你的，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再把你交给胡家人。＂ 陈桂香抓着谢明的袖子，只觉得他说的话让她很安心， 谢明继续问道：＂对面的那些胡家人，谁欺负过你？你说岀来，我们为你作主！＂ 来之前大宝就明确的说过，这次的行动不光是解救被拐的妇女，这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重要的是惩治那些买、卖妇女的人，买卖不是一个组词，这两个字必须得分开单独解释。 陈桂香看着对面的胡家人，仇恨的目光一一从他（她）们的脸上划过。 她指着胡家人，好一会儿才说道：＂这家人都不是人！白天那两个女人折磨我，打我，那几个畜牲晚上就轮流欺负我，他们说，他们都出钱了，不能让那个瘸子老三自己占便宜…＂ 大宝是见惯了这种情形，有很多一家几兄弟都娶不到媳妇儿，就凑钱买个女人，反正他们也没把买来的女人当人， 可谢明没见过呀，唐丽茹被解救的时候，他还带着人跟韩书记下乡呢，他一听陈桂香这么说，气得指着胡广全他们大骂。 ＂你们这帮畜牲，你们还是人吗？＂ 胡广全一横手中的棍子，面容狰狞：＂别特么废话！一家人出钱给老三买个媳妇儿，人人有份，玩玩怎么了？ 赶紧的，把那个贱货交出来，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虎口峪不欢迎你们！＂ 谢明惊呆了，他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无耻，他回身看着身后围观的村民，这些村民不分男女，没有一个认为胡广全说的不对，在他们心里，这能买卖的不论是牛马还是女人，都是牲口，牲口不都得听主人的吗？ 谢明的声音忽然有些嘶哑，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所长会这么暴力？遇到这些人，就得用暴力！因为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谢明发出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歇斯底里的呐喊声：＂你们怎么会这么无耻？她是人呐！她是一个和你们一样活生生的人呐！＂ 村民们纷纷的议论起来，这人是有病吧？ 大宝理解谢明的心情，他之所以变得这么暴力，都是被一步步逼出来的，上辈子他善良懦弱，喜欢和人讲道理，结果越来越多的人说他迂腐，傻瓜，书呆子，慢慢地他被逼成了一个见人不笑不说话，从不与人争执的老好人， 最后，秦大宝成了别人夸奖的对象，可是他却憋屈的没有了自己… 大宝拍拍谢明的肩膀，呵呵笑道：＂跟这种人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必要的时候，必须使用武力，看到胡家人了吗？ 既然犯了法，就应该受到惩罚，全部抓回去，送到大西北吃几年的沙子，相信他们就学会讲道理了。＂ 谢明突破了心理的障碍，再也不是那个迂腐的书呆子了，他用力地点点头，从枪套里掏出手枪，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铐， 大宝满意的笑了：＂这就对了，听话就用手铐，不听话就用枪，我相信，从今往后，这个虎口峪却也没人敢买卖人口了。＂ 谢明大步走到胡广全面前，把手铐往他面前一扔，然后缓缓地把子弹上膛，把枪举了起来。 ＂自己把手铐戴上！反抗的话，我就击毙你！＂ 胡广全轻蔑的笑了一下，他握着棍子说道：＂小白脸，你说话就说话，哆嗦什么呢？＂ 谢明的语气渐渐平稳：＂我再说一遍，自！己！把！手！铐！戴！上！否！则！我！就！击！毙！你！＂ 胡广全一脚把手铐踢了出去，作势抡起棍子，棍子离谢明的大盖帽一寸的地方停住，他哈哈大笑：＂来呀！怂逼！你击毙我呀！告诉你，今天晚上，我们全家轮着上那个贱人！女人也得上！你能怎么样？＂ 他身后的二儿子怪叫道：＂爹，我大嫂和我媳妇儿咋上啊？＂ 胡广全咬牙切齿的叫道：＂用我手里的这根棍子！＂ 一时间胡家人和村民哄堂大笑，这笑声宛如一把把的尖刀刺进了谢明的心脏里，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被切碎了一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啪。＂枪声响了，胡广全的眉心出现了一个血洞，他的眼睛迅速的失去了光泽，然后仰面摔倒在地，震得尘土飞扬。 瞬间在场的人都像被魔鬼同时扼住了喉咙，登时鸦雀无声， 谢明双手持枪，非常稳定，他缓缓把枪口指向了刚才发出怪声的胡家老二，他用下巴指了指手铐，语气坚定地说道：＂自己把手铐戴上！反抗的话，我就击毙你！＂ 这一次没有人敢再嘲笑他， 胡家老二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爬过去捡起手铐，可他哪戴过这个？他哆哆嗦嗦地举起手铐。 ＂咋？咋戴呀？＂ 第378章 你前夫和你前婆婆是怎么死的？ 大宝微笑着示意几个同事过来，公安大队的同志嘻嘻哈哈笑着上前拍了拍谢明的肩膀，纷纷说道：＂好样的！＂ ＂干的漂亮！＂ ＂这才是好公安！＂ 胡家三兄弟被戴上手铐，至此，胡家只剩下了两个尿了裤子的女人，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儿，腿都抖成罗圈了，大宝轻蔑的看了她们一眼，身为同为女性的她们，有的时候，比那些男人更恶毒。 大宝走上前，轻轻地把谢明的手枪拿下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干得好。＂ 谢明抖了抖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的双手，他看了看仰面朝天的胡广全，胡广全的两个大眼珠子睁得滴溜圆，他是死不瞑目，他至死也没敢相信，这个书呆子模样的公安竟然真的敢击毙他。 大宝搂着谢明的肩膀，谢明全身放松了下来，至此，他完成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蜕变… ＂所长，我饿了，咱们什么时候回所里呀？＂ ＂别急，还有最后一个，咱们解救完，回去我给你起肉罐头吃。＂ ＂有酒吗？＂ 大宝哈哈大笑：＂有！你想喝多少都有！你想用酒洗澡都成！＂ 虎口峪的人都害怕了，尤其是胡老汉，他套的车上又添了一具尸体，胡老汉苦笑着，喃喃地说道：＂何苦呢？你这么做，早晚会有报应的…＂不知道他说的是大宝还是谁，但是从他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来看，应该不是大宝和谢明… 大宝招手让胡会计过来，胡会计跑过来：＂领导同志，还有什么吩咐？＂ 大宝皱了皱眉：＂你们村不是买了三个女人吗？剩下那一个在哪？＂ ＂三，三个？＂胡会计大惊失色：＂谁跟您说的？就，就这两个啊。＂ 大宝回身瞅了一眼不远处赶着毛驴车的胡老汉， 胡会计脸色一变，也回头瞅了一眼，胡老汉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一脸的苦相， ＂同志，这个，我们村只有这两家买了女人，别的没有了。＂ 大宝是什么人？论年龄来说，那都是加在一起活九十年的老怪物了，两辈子见的人比天上飞的鸟都多，这是人是鬼，一打眼就看个八九不离十， 论经验来说，大宝是老公安出身，公安最善长什么？当然是琢磨了，琢磨事儿，琢磨案子，但是不管是琢磨啥，都离不开人，所以这人是不是心虚？说的是不是实话？怎么能瞒得过他的火眼金睛呢？ 大宝脸一沉：＂户口册上少了三个人，胡村长说了，这三个女人都是买来的，你不知道吗？＂ 胡会计的脸色愈加难看，他用眼角溜了胡老汉一眼，心里暗暗发狠：你个该死的老东西，你等这几个官家人儿走了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就完了… ＂我再问你一遍，最后的那个女人在哪？＂ 胡会计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这让大宝疑心更重，这里面一定有事。 胡会计知道躲不过去了，他换上了一脸的笑容。 ＂那个同志啊，你看看我这脑子，年龄大了没转过弯，是，是还有一个，不过吧这里面有内情， 这个女人叫王云凤，现在是我的小儿媳妇儿…＂ 大宝眼睛一瞪，胡会计赶紧说道：＂领导，您听我说完，这王云凤可不是我家买的，她是陈栋桥买的， 这陈栋桥是个老光棍，家里就一个老娘，都三十多了没媳妇儿，前年的时候他不知道从谁手里买回来一个媳妇儿， 俩人过了一年，去年刚入冬的时候，这陈栋桥得了个急病，死了，他老娘伤心难过，当天晚上没挺过去，也死了， 这陈家穷啊，还是我好心好意，弄了两口棺材把他们母子下了葬， 这王云凤守了寡，家里的日子咋过呀？后来我表嫂一看这王云凤长得挺好，又没有孩子，就寻思给我老儿子拉呱拉呱， 王云凤是买来的，也没登记成亲，也没在户口册，所以也不用给陈家守孝， 她和我老儿子互相看对了眼，我表嫂再一说合，俩人也没整什么仪式就住到一起了， 我一直想把王云凤的户口给上了，后来不是说要成立生产队吗？我就把这事给拖下来了。＂ 大宝似笑非笑地看着胡会计，这个老东西，脸上的褶子里都透岀来了虚假，这是拿自己耍着玩呢？ 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晶莹闪亮。 ＂你把王云凤叫岀来，只要她说是自愿嫁给你儿子的，这就没问题了。＂ 胡会计迟疑了一下：＂这个…这…＂ 大宝的脸阴沉了下来：＂怎么？不行吗？＂ 胡会计吓了一跳：＂行，行行行，咋能不行呢？＂ ＂那还磨唧个啥？带路！＂ ＂哎，哎哎，好嘞。＂ 胡会计的家应该是虎口峪最富裕的了，房子是半砖半土坯的，尽管在大宝看来，还是简陋的要命，可即使是这样，也是虎口峪最好的房子了。 大宝带着谢明他们跟着胡会计 进了院，那四个公安大队的同志在看着胡家三兄弟，还有陈桂香。 胡老汉抱着个赶车的鞭子也噌进院来，他也不往前凑合，就蹲在大门边， 胡会计等人进了院，屋里有人迎了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一件黑色的褂子，倒是没有补丁， 另一个是个青年，和胡会计有三分相似，两道细长的眼睛，略带鹰钩的鼻子，站在那里，塌着个膀子，一脸的邪气。 胡会计连忙说道：＂领导，这是我的老婆子，姓李，叫李文清，这是我老儿子胡立明。＂ 大宝一摆手，不耐烦的说道：＂可别介绍了，咱们又不是亲戚朋友，没什么关系，你赶紧的，叫王云凤出来，我们简单问两句话就走。＂ 胡会计一推胡立明：＂还不去叫你媳妇儿出来。＂ 胡立明一愣，胡会计低声说道：＂去，告诉你媳妇儿，不许胡说。＂ 胡立明翻了翻眼皮，不耐烦的说了声：＂噢。＂ 过了好一会儿，胡立明才拽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岀来， 这个女人系着头巾，低着头，两只手抓着衣角，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大宝的长枪已经给了院外看押犯人的公安，他背着手问道：＂你是王云凤吗？＂ 女人惊慌的抬头看了一眼大宝，随即低下头去，点了点头， 大宝一愣，他的记忆力超群，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去年冬天他进山打猎，碰到的那个跪在坟头哭泣的女人吗？ 他迅速地把胡会计刚刚说的话在脑海中捋了一遍，终于找出了不对的地方， 他直接问道：＂王云凤！你前夫和前婆婆是怎么死的？＂ 大宝这一问，直接如炸雷一般在王云凤和胡家人的耳边震响… 第379章 都是这货背后搞的鬼 胡会计倒退了一步，惊慌的叫道：＂同志，你不是要问她是不是自愿嫁给我儿子吗？怎么…＂ 大宝眼睛一立：＂我问什么还需要你批准吗？＂ 胡会计变了脸色，上前一步：＂公安同志，你这是欺负人呐？我们胡家可不是没名没姓的人家，我家是军属，容不得你来欺负！＂ 大宝笑了：＂呵呵，我就不明白了，我只是在向王云凤了解一下她前夫的死因，怎么就欺负你家了呢？你得给我说明白了。＂ 胡会计一挥手：＂老疙瘩，（北方方言，老儿子，宝贝疙瘩的意思），把你媳妇儿带屋里去，谁叫也不许岀来。＂ 胡立明一把拽住王云凤就往屋里拖，大宝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攥住胡立明的手腕，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有什么内情是我不知道的吗？还是陈栋桥不是病死的？＂ 胡立明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钳子夹住一样，疼的他拼命地叫喊了起来。 ＂你放手，疼，疼疼疼疼，你不要胡说，哪有什么内情？你放手！＂ 胡会计的老婆李文清嗷地一声就扑了上来，抓住大宝就往他手上咬， 大宝最不惯着这些撒泼打滚的老娘们儿，他反手一巴掌就把李文清扇了个跟头， 胡会计浑身哆嗦，就是不敢上前， 李文清一翻身坐在了地上，双腿乱蹬，连哭带嚎。 ＂我滴个老天爷呀，我可不活了，官家人儿欺负老百姓啊，欺负军属啊，我儿子在前边流血，他老娘在后边被人欺负，被人打呀… 没天理呀，我要去告御状，让伟人他老人家降下雷霆，劈死这个打老百姓的贪官儿…＂ 大宝饶有兴致地听着，一边听一边撇嘴，这语言也太不丰富了，明显按戏词来哭的，他比来比起，终于认定，就这些个散泼打滚，哭天抢地的老娘们儿，论起这方面，谁也赶不上贾张氏，想到贾张氏，竟然有点想小当了，这小丫头啃人脸还挺疼… 胡立明只觉得手腕快被捏断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应该是麻木了， 大宝掏出一副手铐，给胡立明打了个背铐，扔给谢明，谢明抓住胡立明，胡立明刚要叫，谢明面无表情地打了他两个大逼兜，当时就把他给噎回去了， 王云凤见胡立明被铐被打，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大宝看到了，他掏出手绢一边擦手一边说：＂我不可能总来虎口峪，说句大实话，胡家是军属，他们家的事除了我能管，我敢管，别人还真不一定管，王云凤，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抓住就看你有没有勇气了。＂ 王云凤张了张嘴，胡会计急忙叫道：＂凤啊，你说话之前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他可是咱们胡家的骨肉啊……＂ 大宝的办案经验丰富，他已经捋出来了事情的脉络，可以肯定陈栋桥和他的母亲绝对不是病死的， 在这个村子里，村长是完全被这个胡会计压下了， 他想起适才胡会计和胡广全谈话的情形，虽然没听到说什么，但是当时胡广全本来看到公安已经迟疑了，在听到胡会计说了什么后才冲上来的…… 大宝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原来都是这个胡会计背后搞的鬼， 一提到孩子，王云凤反倒是目光坚定了下来，她咽了口唾沫，大声说道：＂公安同志，我要举报……＂ 胡会计大惊失色，脱口喊道：＂贱人，你胡说什么？你不想活了？＂ 王云凤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她惨笑道：＂是，我不想活了，我早就不想活了，在我丈夫被胡立明活活打死的时候，我就不想活了， 在我婆婆被你和你老婆活活掐死的时候，我就不想活了， 要不是为了…＂她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抹去脸上的泪水，脸上泛起了一丝母性的光辉：＂要不是为了我肚子里，我丈夫留下的这唯一的血脉，我怎么会屈辱的活着？＂ 王云凤猛抬头瞪着胡会计和胡立明，眼睛里全是仇恨：＂我不知道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恨不得杀了你们这些个畜牲！＂ 胡会计蹬蹬倒退两步，看了看胡立明，他的嘴唇直哆嗦：＂你说什么？你怀的是陈家的孩子？不是我们胡家的？＂ 王云凤哈哈大笑，笑声凄厉至极：＂你们家的孩子？你们也配有后代？你儿子坏事做尽，你坏事做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爷的报应就是你们家绝户！＂ 胡会计如遭雷击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李文清也吃惊地张大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胡立明突然暴跳了起来：＂贱人，你竟敢骗我？我弄死你……＂ 谢明一脚踢在他的胯下，胡立明疼得惨叫一声，夹着腿跪在了地上， 王云凤看着大宝：＂同志，我举报，胡立明杀了我丈夫，又强行霸占了我，胡广本和他老婆掐死了我婆婆…＂ 大宝点点头：＂你慢慢说，不要急，你放心，政府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谢谢同志，我叫王云凤，是河北沧州小槐树庄人，前年的时候，我爹把我许 配给了陈栋桥为妻，我俩成亲以后，我就跟着我丈夫来到了虎口峪， 我和我丈夫的感情很好，日子虽然过得穷了点，但是我丈夫和我婆婆非常疼我，从来不用我干重活，有好吃的也紧着我吃， 可我万万没想到，在新国家竟然有恶霸的存在，这个恶霸就是胡立明，他仗着军属身份在村子里横行霸道，胡作非为， 他看我有几分姿色，就经常调戏我，我丈夫是个老实人，挨了欺负也不敢反抗，因为在这个村子里，胡家是个大姓，这个胡广本还有一群爪牙，像是胡广全他们，谁要是违背了他的心意，谁就会遭到毒打。＂ 胡会计浑身哆嗦，他想反驳，却无话可说。 ＂去年11月的一天，我丈夫去山上打柴，我婆婆去别人家串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胡立明就冲进我家，他…把我摁在炕上，撕了我的衣服，侮，侮辱了我… 胡立明正穿衣服的时候，我丈夫回来了，见到这一幕就和胡立明撕打了起来，我亲眼见到，胡立明用斧子劈开了我丈夫的脑袋…＂ 王云凤泣不成声，胡立明已经忘了疼了，吓得浑身发软瘫在地上。 ＂然后，胡广本和胡广全几个人就来了，他们不知道从哪弄了口棺材就把我丈夫装里面了， 我可怜的婆婆竟然连她儿子的最后一眼都没看见， 胡广本跟别人说我丈夫得了急病死了，为了不传染别人，就把棺材抬上山埋了，又警告我不许多说，否则就杀了我和我婆婆， 这时候我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为了孩子我就没敢说出实情， 半夜三更，我偷偷地跟我婆婆说了我丈夫是如何死的事儿，我们俩商量好了，等我丈夫过了头七，就去京城告状， 可是没想到，这个胡广本和他老婆一直蹲在我家的窗户底下偷听，他们一听我说要去告状，就冲了进来， 当着我的面儿，胡广本的老婆按住我婆婆的腿，胡广本亲手掐死了我婆婆，第二天又对外说，说我婆婆伤心儿子的死，一股火也病死了……＂ 胡会计突然喊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勾引我儿子，你丈夫和你婆婆是气死的，你个贱人，你说我们杀人，证据呢？死无对证的事，不能单凭你的一面之词…＂ ＂我作证…＂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第380章 我们公安就是劈开黑暗的利剑 随着声音，胡老汉抱着鞭子从角落里走出来，他的胡子翘了起来抖动着， ＂同志，我作证！＂ 胡会计嗷的一声爬起来，拼命地喊道：＂你疯了吧？你作什么证？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年要不是我救你一命，你特么坟头上的草都长得老高了！你滚！滚！＂ 胡会计转身跪下，冲着大宝一顿磕头：＂同志呀，这个贱人和胡广柱搞破鞋，他们合伙害我们全家，迫害军属，同志你可不能叫他们给骗了呀…．＂ 大宝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语无论次的为自己辩解，感觉很可笑， 胡老汉怒目圆睁，抡圆了鞭子抽了下来，＂啪＂的一声，鞭梢在空中打了个脆响，抽在了胡会计的脸上，一道血檩子立马出现，鞭梢把胡会计戴的军帽给抽飞了， 胡会计惨叫一声：＂艹你血妈的，你敢打我？＂他扑上去要打胡老汉， 胡老汉又是一鞭子把他抽了回来，老汉的脸上老泪纵横，他一边抽一边骂道：＂是我糊涂啊，当年你从狼嘴里救了我一命，这二十多年来，我总觉得亏欠你，拼命的帮你，护着你， 哪怕是你干出了伤天害理的事儿，我也替你遮着盖着，是我对不起虎口峪的乡亲们啊！＂ 胡会计身上的衣服已经抽成了一条一条的，他有气无力地瘫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胡老汉放下鞭子，站在大宝的面前，抹了一把脸， ＂同志，我作证，这胡广本和胡广全他们把陈家母子下了葬，我隔天半夜把棺材挖出来看过了， 陈家娃子的脑袋被砍下了半拉，陈家嫂子的舌头伸出来都缩不回去了，这俩人就是被胡广本一家谋害的， 胡广全买的女人，那拐子也是胡广本介绍的，还有，跳了河的王家姑娘，疯了的小二丫，还有刘寡妇，都是被胡广本和胡立明爷俩给害的……＂ 院子外的村民都沉默了，这些事他们都知道，只是没有勇气说岀来，当时还站在胡广本这边，指责被害人的不是… 胡会计突然哈哈大笑：＂你们无凭无据的冤枉军属，你们知道我大儿子是什么职务吗？营长！和原来的县长一个级别，你敢动我？我儿子饶不了你！＂ 大宝蹲在他面前，拍拍他的脸，胡会计的脸都是血檩子，大宝一拍，疼得他直抽抽，但是他很快就被吓得忘了疼了。 ＂别说你儿子才是个小营长，就是比他更大的官，我照样收拾，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们不光是自己没命了，就连你的大儿子，最好的结果也是回家种地，指望着他来救你们？下辈子吧！＂ 胡会计吓得不敢说话了，在他看来，自己的儿子是顶大顶大的官，要不是有这个倚仗，他和胡立明也不敢在村里横行霸道。 大宝也没有吓唬他，事实如此，胡广本，李文清还有胡立明都是胡营长的直系血亲，他们杀人放火，抢男霸女，即使是胡营长不知道内情，肯定也得受连累，部队讲究的就是纯洁性， 一发生这种事情，即使立功再多，结果也是回村务农，如果部队里有人护着他，那也就是不务农，在城里给他安排一份工作， 但是这些年流过的血，吃过的苦全都成了过去，被家人这么一搞就都付之流水了， 不过在这个年代想撇清关系也不是没办法，就是登报断绝父子，母子，兄弟之间所有的关系， 当然，这断绝关系是双刃剑，伤人伤己。 （半个月后，胡广本的大儿子，驻黑龙江漠河军分区某营营长胡立国，向组织申请断绝和犯罪分子的一切关系，组织批准，胡立国也不能继续在一线部队了，分到了区武装部管理预备役，这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总算没有脱了心爱的军装） 虎口峪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大宝他们带着一干人等到了山脚下卡车停放处，不过两具尸体没有拉回来，交给了胡老汉处理， 坐在卡车上，天已经黑了，旷野之中只有卡车的轰鸣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阵阵狼嚎声， 大宝和谢明也坐在卡车车厢里，驾驶室让给了大肚子的王云凤，还有陈桂香， 大宝点着了两根烟，递了一根给谢明，谢明道了声谢，接过来慢慢的吸着， 大宝瞅了他一眼，只见模模糊糊中，谢明本来书生气十足的脸上，多了几分的刚毅， ＂在想什么？＂ 谢明看着天空上闪烁的群星，悠悠地说道：＂我在想，为什么人心会这么险恶？明明自己已经是个弱者，还要去欺负更弱的人？这个世界难道就是这么黑暗吗？＂ 大宝笑了：＂那是因为我们直面的就是黑暗，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是劈开黑暗的利剑，让阳光可以照进来，对不对？＂ 谢明用力的点点头：＂我们是公安，这是我们的工作。＂ 俩人哈哈笑了起来，旁边站着的公安大队的同志，也都大声的喊道：＂我们是公安！＂这一刻，所有的公安干警都觉得重任在肩，热血沸腾。 胡广本等人趴在车厢里，听到这如雷般的大喊声，都浑 身颤栗… 回到派出所，天都黑透了，左明月她们等得都急死了，卡车一停，孙谦等人都涌了上来， 大宝跳下车厢，吩咐苟富贵他们，把胡广本一家，老王婆子，还有胡广全的三个儿子全都给关到马厩去，吃饭？喝水？想的美，明儿再说吧， 留守的公安大队的同志两个小时一换岗，看着他们，这边大丫和玉秀忙着安置王云凤和陈桂香， 一时间派出所热闹了起来， 左明月抱着小暖暖，一边一个小丫头，小暖暖看到爸爸回来，一大天没看着，这冷不丁一看到，乐得在左明月的怀里直撅达， 大宝打了盆水，把外衣脱了，衬衫少了个袖子，不要了，洗干净给女儿做尿布， 他一边洗脸一边问道：＂受伤的人怎么样了？＂ 孙谦蹲在一边回答：＂老刘手上伤的挺重的，还有那个女的，好几处骨折，咱们卫生院处理不了，都送市里医院了，二狗跟着去的， 我给分局打了电话，分局治安科安排专人照顾。＂ 大宝知道，孙谦这个人就是懒，但是聪明伶俐，而且心细，如果他要是踏实的办事，不比自己差。 ＂唐丽茹怎么样？还有不开眼的过来找事吗？＂ 一提唐丽茹，孙谦直嘬牙花子， ＂老大，你可别提她了，这娘们儿就是个疯子，那钱婆子和她儿子吊在马厩，她搬把椅子就坐在她俩面前， 她把四年来每一天受的折磨，都跟钱婆子娘俩讲一遍，好家伙，她的记性真好，每一天都记得清清楚楚， 老大，你说恐不恐怖？四年多，一千四百多天，记得清楚明白，关键是她一边讲，一边用手指甲抠她们俩，那家伙，老惨了…俩人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马厩那边传来尖利的惨叫声，左明月早习惯的把女儿的俩个小耳朵捂上，两个小丫头跟没听见似的，这俩双胞胎就算是在派出所长大的，早习惯了， 孙谦啧啧两声：＂得嘞，又开始了。＂ 大宝拿毛巾擦脸，左明月给他拿一件新衬衣换上，大宝一边系扣子一边说道。 ＂唐丽茹的精神状态不好，这四年来积攒的怨气和仇恨如果不发泄出去，她永远会困在心魔里走不岀来，她这是一种另类的心理疏导。＂ 孙谦撇撇嘴：＂太深了，听不懂。＂ 大宝伸手抱过暖暖，小婴儿不错眼珠的看着他，扁扁嘴，一副委屈的小样儿， 大宝把手指贴在她的嘴唇上，一缕灵井水渗进了暖暖的嘴里，小暖暖一边吞咽一边乐得直撅达， 外人谁也看不出大宝正在喂孩子，左明月笑道：＂这刚喝完奶粉，怎么吸爸爸的手指还这么起劲？＂ 马厩那边惨叫声愈来愈大，而且不止是一个人在叫，大宝皱了皱眉，把暖暖递给左明月，自己带着孙谦来到马厩， 他这一进马厩就被吓了一跳…． 第381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只见三个栓马桩子上都吊着人，两个血糊淋拉的人，都看不清人模样了，另一个桩子上背对背绑着两个人，一个是胡广本的老婆，还有一个是老王婆子， 剩下的几个人都捆得四马倒攒蹄扔在一边， 这老王婆子满脸都是血，几道爪痕从她额头直到下巴，肉直翻翻着，这一看就是唐丽茹＇九阴白骨爪＇的杰作， 而在一边，秦庆贵和一个公安大队的同志一脸无奈的拦着唐丽茹， 大宝喝了一声：＂别闹了，怎么回事？＂ 秦庆贵苦笑了一声：＂本来唐丽茹是在抓钱婆子这两个，结果这个姓王的老娘们儿认识这个钱婆子，她就说…＂ 秦庆贵还没等说下去，就见老王婆子厉声大叫：＂姓钱的，等咱俩出去，你再弄俩个贱货卖给我，多少钱都行，我要把这帮贱货绑在大街上，随便村里的哪个男人都可以和她们睡觉…＂ 那边钱婆子虚弱的回了一句：＂你说的对，我特么再给你拐十个，我不要钱，这帮贱人就是该死！＂ 唐丽茹听了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秦庆贵咧咧嘴：＂看看，就是这么说的。＂ 大宝心里跟明镜似的，老王婆子的傻儿子一死，她活着也就没啥意思了，所以精神都不好了， 至于钱婆子，那是只求速死，活着太遭罪了。 大宝笑了笑，摆摆手：＂走，咱们去吃饭，这里让唐小姐帮咱们看着。＂ 秦庆贵俩人一愣，孙谦笑着过去拉他们：＂走走走，这里味儿太难闻了。＂ 他们往外走，大宝回头冲唐丽茹微笑着说道：＂差不多就行了，明天公审公判大会，还要把她们拉出去游街，你玩一会儿就过来吃饭吧。＂ 唐丽茹一愣，随即低下头嗯了一声。 大宝他们出了马厩，刚走不远就听到求饶声和惨叫声， ＂姑奶奶，你饶了我和我儿子吧，啊，啊…＂ ＂哎呀哎呀，你个疯子，挠我干啥？疼死我了，是老王婆子骂你，我一声没吭，你挠我干啥呀？啊…啊…＂ 孙谦咧咧嘴：＂丫真变态。＂ 大宝笑了：＂胖子，这是她的人生里第一次蜕变，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任何的人和事能够让她惧怕，因为她是从烂泥里爬出来的，没有什么困难是不可以解决的， 你想想，未来亚洲船王的唯一继承人，掌管千百亿的资产，哈哈，还这么变态，就问你可不可怕？＂ 孙谦也哈哈大笑：＂可怕，当然可怕，不过唐丽茹不可怕，是你的话可怕，还千百，还亿？怎么可能呢？谁能有那么多钱？＂ 大宝搂住他的肩膀，捏着他的胖脸，大声的说道：＂胖子，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 ＂疼疼疼疼，你又掐我脸，我特么咬死你！＂ ＂哎呀逆子！敢咬你爹我…．＂ 俩人嘻笑打闹着越跑越远… ．．．． 韩千月晚上没有回派出所来睡觉，她在区里参加会议，主要内容是明天的公审公判大会，本来拟好的名单，大宝派谢明又送来了几份材料， 这是明天一起公审公判的人员名单，还有临时加的几个人贩子，她们陪着游街， 这次的游街的范围不光是在公社，还要去几个已经成立了的生产队， 韩千月一直忙到深夜，然后回家睡觉， 大宝不管这些琐事，他把灯一关，带着闺女进空间了，现在空间里的小老虎，已经长得比小狐狸都大了， 不过还是得喝奶粉，再吃几顿辅食，辅食是大宝给它做的肉泥，小老虎特别爱吃， 给暖暖洗了个澡，把她放在草地上和小老虎小狐狸玩耍，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现在暖暖长大了不少，已经能偶尔翻个身了，可见灵井水的功效是老少咸宜， 玩累了，出了空间，闺女趴在大宝的胸口，爷俩呼呼大睡， 转天早晨，大宝是被闺女啃醒的，大宝伸了个懒腰，看看外面天刚蒙蒙亮，他赶紧起来，带女儿到空间，洗澡换尿布，给女儿弄得喷喷香，这才岀来， 用暖壶里的开水，兑上灵井水给女儿沏奶， 等女儿抱着奶瓶开始喝奶，他才开始洗漱，然后把孩子尿布洗岀来， 这还真不是左明月没有个当妈的样，一来是大宝太能干了，他比女人都会照顾孩子，二来左明月自己还是个孩子，十七岁，这要是放在后世，还是一个高中生，平时躺在妈妈怀里撒娇呢， 左明月起床到这屋一看，暖暖已经喝完了奶，正在啃脚丫子玩呢， 大宝把尿布挂在后院晾衣绳上，见左明月还是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让她再搂女儿睡一会儿， 左明月听话的躺在床上，搂着暖暖，继续呼呼大睡， 大宝则是出门，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公安大队的同志分成两班看管着犯人， 厨房里，刘桂香早就起来熬粥蒸馒头了， 大宝已 经习惯了公社派出所的生活，这里虽然事不少，但是没有了市里的勾心斗角和喧嚣， 所里的人纷纷起床，见大宝站在院里，都过来打招呼， 公安大队的同志这两天也很辛苦，但是派出所的伙食很硬，一天三顿二合面馒头，顿顿有肉，鹿肉，猪肉，驴肉换着样吃，把这十几个同志给吃美了，要不是这里离市里太远，他们都想申请调过来了， 趁着还没吃早饭，大宝招呼谢明和孙谦去公社中学转一转，今天的公审公判那里是会场， 这公审公判大会不是新国家的首创，在古代，那叫开衙审案，主要是把一些已经确定了犯罪事实的人拉出来，震摄一下那些企图犯罪的人， 所谓的公审其实就是走个过场，执法人员念一遍罪状，然后是公判，判决完了以后拉出去挂牌子游街，接下来就是拉到刑场吃花生米， 大宝和谢明孙谦边走边聊，进了公社中学，只见操场上已经布置好了，也算不上什么布置，不过是拉一个横幅，摆几张桌子， 今天武装部的民兵连都会拉过来维持秩序，分局治安，法制，刑侦也都要来人，虽然从建国以来，就没听说过有人敢劫法场，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要防备敌特搞破坏， 大会预计十点开始，时间还早的很，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大宝三人转了一圈，也就往回走了， 但是，这时候三人就发生争执了…． 第382章 葵爷初问世，专治一切的不服 争执的原因是，开大会的时候，派出所领导需要有人到前面会议桌落座，这可是个折磨人的活， 大宝说啥也不上去坐，他才不受这个罪呢，让孙谦上去？可拉倒吧，就他那个懒劲儿，门都没有啊， 那就只有谢明了，不过谢明也不傻，今天审判的人那么多，全部宣读完就得三四个小时，他也坚持不了， 本来还有个刘铁锤，可惜，老刘已经得到了通知，月底退休，所以人家早就不来上班了， 三个人你推我，我推你，吵了一路，吵得大宝头昏脑胀，进了派出所，大宝一摆手：＂停！你俩个给我闭上嘴，咱仨剪刀石头布，一把定输赢，谁输了谁去受罪！＂ 于是，全派出所的人，还有公安大队的同志，就看到三个＇孩子＇头顶着头，右手背在身后，齐声大喊：＂剪刀石头布！＂ 看着两把剪刀，孙谦哭丧着脸，狠狠用左手打了右手的布一下，这点真特么背， 大宝和谢明俩人哈哈大笑，一人捏了孙谦大胖脸一下，扬长而去，孙谦没看到的是，俩个大阴b背着他，一齐伸出了两个手指， 从此以后，孙谦跟他们俩剪刀石头布就再也没赢过…… 这样的公审公判大会对大宝来说，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但是唐丽茹却要亲眼看到钱婆子和她的儿子被游街示众， 这次的公审公判大会是不会对钱婆子母子宣判的，根据她交待的，这些年来她拐了四十三个女人，公安才找回来七个，剩下的还需要她们母子来协助找回， 不过陪游街陪绑陪枪毙，三陪是一样都不能少，她们同样会跪在挖好的小坑前，眼睁睁地看着子弹在王大勇李黑驴等人的脑袋里炸响， 相信这些陪绑的恶人都应该被吓尿裤子吧？这就是大宝昨天递的材料，死对于钱婆子胡广本胡立明这些恶人来说，太便宜了， 等待被枪毙的过程最煎熬，也许在这一段等待的时间里，这些个作恶的人才能真正的像一个人一样，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吧… 公审公判大会如期举行，公社中学的操场上人山人海，十里八乡能赶来的人都来了，好几年没看到这个热闹了，社员们都跟赶庙会一样的兴奋。 今天来的不光是公社的领导，还有区法院，区公安局的领导，毕竟这是建国以来，hd区组织的最大一次公审公判大会， 有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今天绑在上面的十几名男女老少罪犯都是折在公社派出所手里的， 而始作俑者的大宝则是坐在大槐树下，逗着怀里的小暖暖，玉云玉雪骑在二狗和赵五河的脖子上，看得兴奋极了，一个劲的大呼小叫， 左明月大丫和玉秀则是全副武装，在第一排观众中保护着唐丽茹的安全， 对于大宝而言，这些热闹都比不上女儿咯咯的笑声。 大槐树上绑着的大嗽叭里传来区法院法官雄浑的声音。 ＂罪犯王大勇，犯抢劫罪，故意伤害罪，判处死刑…… 罪犯高全… 罪犯李黑驴犯故意杀人罪……＂ 所有的罪犯排成一排，五花大绑，脖子上挂着十几斤重的大牌子，垂着头，浑身颤栗，随着法官的声音，社员们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呼声，但也夹杂着一些哭嚎声，这是罪犯家属的声音。 小暖暖一点也不怕吵闹，她在跟她老爹顶脑门，看看谁脑门硬， 大宝没有穿制服，只是穿了一件衬衫，天气的冷暖对他来说已经区别不大， 大宝此刻的心情很平静，这次的公审公判大会代表着他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如果没有特殊的事儿发生，他应该能轻松一点了， 一个人忽然蹲在了他的身边，这里有荫凉，视野好，因为周边都是公安，所以没有看热闹的社员敢上这来， ＂哎呀，太热闹了，我喜欢…．＂说话的声音仿佛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大宝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人蹲在他旁边，大宝仔细地看了一眼，突然就笑了，笑得很开心，吓得这个人左眼眉挑的老高，蹦到了一旁， 这个人看起来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大脑袋小细脖，长得五官分开来看，哪都没毛病，但是组合在一起，怎么瞅怎么别扭，尤其是一双眼睛，一个大一个小，眉毛一边高一边矮，蒜头鼻，大嘴，一边一个虎牙，是真的虎牙，快支出嘴唇那种， 这个人粘上毛像猴多过像人，身穿一身绿军装，没戴帽子，因为帽子兜在他后脖梗子上，后背提（di）溜蒜挂的背着很多东西，最显眼的是一对流星锤，每个锤头有成人拳头大小，黄铜所造，看样子份量不轻。 大宝之所以笑是因为这个人他认识，这几天大宝一直在等着他的到来， 他叫薛葵，他爷爷是江南军区的司令员，叫薛福全，这个薛福全出身于少林寺，后来参加革命，曾是伟人的贴身护卫，他曾救过伟人三次性命， 薛福全离开伟人去了一线部队，他不放心伟人的安全，让自己的儿子薛童继承他做了贴身护卫，42年伟人的 行踪被敌特侦知，派出精锐突袭根据地，薛童为了保护伟人，杀了三十四名敌人，身受七处重伤，当救援人员赶到时，薛童才轰然倒下，他身上的血已经流干了， 薛童牺牲，留下了一个大儿子叫薛刚，还有一个遗腹子就是这个薛葵，这哥俩的名字都是薛福全起的，因为他只喜欢看一本书叫反唐演义，里面薛丁山的两个儿子，一个叫薛刚，一个叫薛葵， 所以他给两个孙子起了这个名字， 薛葵他娘生他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死了，伟人就把薛刚薛葵接到身边抚养，要知道，就是伟人自己的儿女都没在身边，你想这是多大的恩宠？ 薛刚在伟人身边三年，六岁时回到了薛福全的身边，而薛葵整整在伟人身边呆了十二年，据说有许多的作战计划和大事，都是伟人一手抱着薛葵，一手持笔拟定的， 这薛葵生的时候早产，再加上难产，生下来脑筋有点短路，伟人和众位首长再都惯着他，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幸亏他虽然是个浑人，但是很讲道理，尽管这是不是道理是由他说了算，因为解释权归他， 这个混世魔王薛葵，就是大宝用来治理一切不服的杀器，如果张秉谦找茬的话，哼哼…薛葵就能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而且是打了也白打的那种，你还别不服，护着薛葵的人太多了，而且这些人统一的毛病就是护犊子。 之所以大宝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能收服薛葵呢？是因为薛葵有两大弱点，第一他是个武痴，大宝上辈子见过他，这是个练武的奇才，大宝这辈子八极拳大成，足以用武力收服他， 第二这个薛葵是个馋鬼，一见好吃的就迈不动步，这整吃的，大宝可是高手… 大宝跟他大舅说，把薛葵弄到公安系统，弄到他这个派出所来，是因为陆老爷子曾是薛福全的战友，俩人是过命的交情， 另外一个就是，上辈子这个时候，薛葵正在家里关禁闭，原因就是他把政务院副总的儿子给打了，因为那儿货嘲笑他长得丑，说他三分像人，七分像猴儿， 这薛葵能惯着他吗？当然是库库一顿炮拳，这打了副总的儿子也不要紧，谁让这孙子嘴欠呢？ 可是薛葵千不该万不该，把过来拉架的副总的妻子，单手举过头顶，扔进了路边的臭水沟里… 第383章 一条看不见希望的路 这事要是搁在别人身上，不死也得扒层皮，可搁在薛葵身上，那就不一样了，因为薛福全在江南任职，家里只有薛葵和保姆在家，所以这事闹到了伟人那里， 伟人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都是老革命了，怎么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呢？这薛葵就是个浑人，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得了，关七天禁闭吧！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令政务院副总气愤的是，当天晚上伟人就把薛葵接进了中海，一顿心肝宝贝儿孙儿一叫，又给拿了不少好吃的才送回军区大院的家里，这才关起了禁闭，就是不许出家门。 大宝上辈子听过了这段奇闻轶事，他就想把薛葵收到身边，大宝是知道薛葵有多牛b的， 他跟陆建邦一说，陆建邦虽然有所犹豫，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回去跟陆老爷子说了一下， 陆老爷子当即给薛福全打了个电话，老薛头正跟自己的这个小孙子头疼呢，一听陆老爷子一说， 薛福全很高兴，但是他没有立刻答应，直到第二天早上，关于秦大宝的所有材料摆在他的办公桌上， 老薛头从头到尾一看，立马就喜欢上了这个有勇有谋的正义少年，他当即打电话给京城，于是薛葵解除了禁闭，背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来报到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老薛头也不想让伟人难做，政务院的副总也是红墙里的大人物，他的妻子级别也很高，自己的小孙子尽管占理，也不该一点面子都不留，这事在红墙内都成笑话了， 听说副总都气得摔了两个杯子，这回薛葵下放到乡下当个小公安，副总的面子也过得去了，皆大欢喜。 薛葵也高兴，他早就不愿意呆在京城了，平时这个规矩，那个纪律，把他整得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似的，所以一得到通知，他都不等人送，自己就跑来了， 到了四季青公社一看，我去！太热闹了，凑近了一看，艹！人山人海，前后左右看了半天，才看到这棵大槐树底下，是最佳看热闹的地点， 这货是个话痨，说话一半用嗓子一半用鼻子，让人听上去就跟捏着鼻子说话一样，他不说话难受，找人搭讪了半天，四周围都是公安，连个搭理他的人都没有， 再一看，树下边坐着一个人，抱着个娃娃，这人好像是个傻的，竟然和小娃娃顶牛，他好心好意上前搭话，我尼玛，这个人冲自己一顿笑，笑得挺不正经的，莫不是这个小子在觊觎自己的美貌？ 薛葵吓了一跳，赶紧跳开两步，顺手就把裤腰带上挂着的流星锤拿下来了， 他爷爷有一个警卫员，也是少林出身，玩的好一手双流星锤， 流星锤是少林的不传之秘，分为单流星和双流星，双流星是一条四尺半长的软索两头各自有一个锤头，薛葵喜欢玩这个，警卫员就把这门功夫传给了他，并且把自己从少林寺带岀来的流星锤也给了他，现在是他的武器。 大宝根本没搭理他，这是个标准的浑人，一向是认亲不认理，上赶着不是买卖，他自有法儿制服这厮， 大宝若无其事的逗女儿玩：＂乖女儿，你说今天晚饭爸爸妈妈吃什么呢？烤鹿腿好不好？烤得滋滋冒油，一咬一个不吱声，香啊，真香， 女儿呀，你得快点长大，长大了就能吃爸爸做的好吃的了，爸爸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小暖暖也配合，小嘴流下了口水，还叫了两声：啊哈啊啊。意思是我尽力快点长大， 这边薛葵的哈喇子都淌出来了，烤鹿腿？一咬滋滋冒油？他不由自主地跟着大宝，大宝站起来往学校外面走，薛葵迈着小短腿紧跟着， 大宝早就知道这厮跟着自己，他假装不知道，一边走一边掂着暖暖举高高，暖暖乐的嘎嘎的， 要说这人呐，得信命，人生的转折点往往就在一瞬之间，就像是暖暖，还没等睁开眼睛，看清整个世界，就被所有的亲人一致决定放弃， 溺死孩子肯定是犯罪的，但是不放弃，任由暖暖长大，她就会幸福了吗？答案是否定的， 就连上辈子大宝那样的家庭，秦小红才十四岁就被嫁了出去，仅仅才过了两年，当大宝回乡下，在田地里看到一个妇女，背上背着一个小小的娃娃，在地里捡麦穗，当这个妇女直起腰，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宝的时候， 大宝才发现，这竟然是自己那个才十六岁的堂妹，脸上的憔悴，让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变成了一个中年大妈， 这就是绝大多数乡下女孩的唯一要走的路…一条看不见希望的路。 暖暖的命运从被左明月捞起来的一刻开始转变，这就是命。 （61年的时候，暖暖的爷爷奶奶被饿死，亲生父母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出外讨饭，结局就是一家三口掉进大河里淹死，这也许就是老天爷的报应） 大宝抱着暖暖进了派出所，薛葵站在大门口，看着派出所的牌子有点懵圈，但是他的大脑基本上是慢人家一拍。 薛葵听到了大宝喊的声音， ＂桂芳姐，中午做啥吃的？＂ 刘桂芳 从热气腾腾的厨房出来，一边擦手一边笑着说道：＂所长，他们都回不来吃饭，我做了馒头，还有鸡蛋汤，一会儿送过去。＂ 大宝撇了一眼大门口笑道：＂我做的酱驴肉还有吗？＂ ＂有，还有十几斤。＂ ＂切成巴掌大的薄片，一个馒头里夹一个，然后给他们送去，这样吃有营养，先给我来俩，我饿了。＂ ＂好嘞…＂刘桂芳爽朗的答应一声，转身刚要进厨房，她现在吃得好住的好，还没烦心事，这脸色一红润，一下子就变得美丽起来了， ＂我也要三个。＂这嗷的一声吓了刘桂芳一跳，她转身一看，又吓了一跳，这个人，长得也太有个性了，这五官都按照自己的口味生长，各有各的思想， 大宝笑吟吟的问道：＂你谁呀？要饭要到派出所来了？＂ ＂噫？＂这可把薛葵气着了：＂说特么谁是要饭的呢？＂他一向是嘴欠手欠，窜上前一拳向大宝的肩头打去， 大宝一看，微微点头，这小子心还不错，他这一拳不光是躲开了大宝怀里的暖暖，还打的肩膀，不是要害。 大宝存心想收拾他，也是一拳打了出来，两拳相交，薛葵蹬蹬蹬倒退了三步，他疼的直甩手。 ＂行啊小白脸，拳头挺硬啊！＂ 大宝把暖暖递给刘桂芳，背着手说道：＂你也不错，经得起我三成的力气。＂ ＂哎呀我去！你丫可气死葵爷了！＂薛葵大叫一声，双拳一展，变成虎爪，向大宝扑去， 大宝呵呵一笑：＂少林五形八法，你练的还不错嘛。＂他格开薛葵的双拳，单手把他掐脖子举了起来， 大宝一手举着薛葵，一手摘着他身上的零碎， ＂这什么玩意儿？流星锤？黄铜的，哎哟我去这可不得了，好像是大明年间铸造的，文物啊？ 小人书？这么多？你丫到底是干嘛的？打把式卖艺的？那你应该去天桥啊？上我这派出所干嘛来了？ 弹弓子，这弹弓子可不错噢，打鸟合适…＂ 薛葵急得大叫：＂你给我放下，那是我的，我的…＂ 他现在是一点劲都使不岀来，急得汗都下来了…． 第384章 谁要说这货傻？谁就是真傻 大宝可不管他，继续翻，好家伙，饼干，麦乳精，还有两个铁盒罐头，牛肉的，就是年头不短了，51年半岛战役中缴获的， 大宝撇撇嘴，把罐头扔给刘桂芳：＂桂芳姐，这个穷鬼竟然还吃这种罐头，太丢人了，等晚上给小五吃吧。＂ 薛葵气得都快爆了：＂你个小白脸子，你才是穷鬼呢！这罐头可是牛肉的，金贵着呢，你有能耐把葵爷放下来，咱俩决斗，小样儿的，爷不把你的屎给打出来，算你拉的干净！＂ 大宝笑了：＂决斗？你丫还装中世纪的骑士呢？行，这样，咱俩赌一把，我做一个动作，你要是能照着做上来，算我输，要是做不上来，我赢！怎么样？赌不赌？＂ 薛葵翻了翻眼皮：＂你先把葵爷放下来，爷就答应你。＂ 大宝一松手，薛葵掉了下来，他是懒得动脑筋，可不是傻，他的大眼珠子咣当咣当，刚才那一拳，他有点明白了，自己好像，应该打不过这个小白脸， 薛葵眼珠子一转：＂那咱得赌点啥的，不能空口说白话。＂ 么的大宝暗骂一声，谁要是说这货傻，那谁就是真傻。 ＂你说赌啥？＂ 薛葵嘿嘿一笑，那模样像极了偷鸡的狐狸：＂我要是赢了，你以后管我叫爹，还有，你得给我做那个烤鹿腿吃。＂ 大宝点点头：＂那你要是输了呢？＂ ＂嗯…＂薛葵一晃大脑瓜子：＂我不可能输。＂ ＂那你万一要是输了呢？＂ 薛葵卡吧了两下眼睛：＂那我以后就管你叫大哥…．＂ ＂我滚你么了个b的吧！＂大宝都气笑了，一脚把他奔出老远：＂合着我输了得管你叫爹，你输了管我叫大哥？我特么还得给你做好吃的？你特么是咋想的呢？＂ 薛葵若无其事的拍拍肚子上的脚印：＂那你说咋办？＂ ＂呵呵好办，你输了以后要拜我为师。＂ 薛葵歪着脑袋想了想：＂拜你为师有啥好处？＂ ＂好处就是天天有好吃的。＂ 薛葵眼睛一亮：＂艹！赌了！＂ 大宝伸出手掌：＂君子一言！＂薛葵一拍他的手掌：＂驷马难追。＂ 大宝点点他的额头：＂你要是敢耍赖，老子就把你绑起来，三天不给你饭吃。＂ 薛葵不屑地说道：＂快点的吧，真叽霸够磨唧的。＂ 气得大宝差点暴走，想把这个狗b摁在那暴揍一顿解解气， ＂跟我来！＂大宝嘴都瓢了，这货太气人了， 薛葵跟着他来到马厩，马厩里的味太难闻了，这几天关的人太多了，虽然这人都拉出去游街了，但是留下的臭味还是很浓。 ＂小白脸，你做什么动作？赶紧的。＂ 大宝一指栓马的桩子，这栓马的桩子用的都是硬木，足有一人合抱那么粗， ＂你能把它打折吗？＂ 薛葵来回转悠了一圈，用手拍了拍，纹丝不动，这桩子就是他用流星锤都打不折， ＂我能把它打折！＂大宝轻描淡写地说道。 薛葵嘴一撇，轻蔑的说道：＂吹牛b吧？你咋不上天呢？这么老粗，就是用锯也得锯个十几二十分钟，小白脸，你要是真把它打折了，葵爷就拜你为师。＂ 大宝一摆手：＂滚开！＂ 薛葵的嘴撇的跟烂柿子似的，闪到一旁， 大宝脱下衬衣，露出一身的肌肉，他把衬衣搭到一旁的椅子上， 大宝退后两步，深吸一口气，后脚蹬地蓄力，猛地一下八极拳的杀招铁山靠，顶在木桩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木桩断为两截，一时间木屑翻飞， 薛葵都看傻了，这特么还是人吗？这么老粗的木头一下子就… 大宝掸了掸身上的木屑，淡淡的说道：＂我只用了五分的力气。＂ 薛葵突然大叫一声，扑通跪下梆梆梆磕了三个头：＂我艹！你太牛b了！我拜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葵爷的师父。＂ 气得大宝一脚就踢翻了他：＂你特么是谁的爷？＂ 大宝穿上衬衣往厨房走，薛葵一翻身就爬了起来，跟在他身后， ＂师父，你练的什么功夫啊？＂ ＂师父，你啥时候教我呀？＂ ＂师父，你叫啥名啊？多大了？结婚多久了？＂ ＂师父，我得练几个月能像你么厉害呀？＂ ＂师父，你是从啥时候开始练功夫的？＂ ＂师父，你咋地了？＂ ＂师父你是头疼吗？你要是不疼你捂脑袋干啥？＂ ＂师父你收了我这个徒弟算是治上了，现在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已经没有了。＂ ＂师父…＂ ＂师父…＂ 大宝的脑袋里跟开锅了似的，这特么的是个话痨啊！这特么是个欠嘴巴子！我怎么把他弄过来了呢？ 大宝的脑袋里蹦出来两个小人，一个捋胳膊挽?子叫道：你别拉着我，我要 去弄死他！他特么太烦人了，可烦死我了…… 另一个叫道：别着急，带我一个，我特么也受不了啦… 全天下能让心里的天使和恶魔意见统一想弄死一个人的，唯有这个狗贼薛葵， ＂闭嘴！你再特么说一个字，我就把你嘴给缝上。＂ 薛葵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像一个怨妇一样看着大宝， 大宝洗了手，把暖暖接过来：＂我知道你叫薛葵儿，我是秦大宝，这个派出所的所长，也是你的师父，以后，你不听话我就揍你，你要是不服，有能耐打的过我就行。＂ 薛葵愣住了，挠挠头，一片头皮屑纷纷落了下来。 ＂原来你就是秦大宝，我爷说你可厉害了，立了好多的大功，让我听你的话，我最听我爷的话，他让我听你的，那我就听你的，听你的可是听你的，反正你揍我我就还手，＂ ＂我是你师父，当然能揍你！＂ 薛葵恍然大悟：＂好哇，原来你让我拜你为师，就是为了揍我呀。＂ 大宝忍不住笑了：＂你知道就好。＂ 这下薛葵憋气了，连馒头夹肉吃的都不香了， 大宝递给他一碗鸡蛋汤：＂薛葵，我可是正宗八极拳的传人，说句大实话，论功夫，整个京津冀没人是我的对手，你说，你能拜我为师，你该多幸运了？ 我要是你，晚上躲被窝偷着乐去吧。＂ 薛葵眼睛一亮，对呀，自己学会了他的功夫，要是他揍自己，自己不就可以反揍他了吗？到时候也让他跟自己磕头叫师父… 薛葵越想越高兴，开心的笑出声来了，大宝一看，赶紧抱着女儿躲的远远的，跟这个精神病保持距离…． 正在这时，林玉秀哭嚎着跑进院来，大声喊着：＂所长，大宝哥，我妹妹，我我妹妹被人劫走了……＂ 第385章 从没见过这么凶的人 大宝从厨房跑了出来，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林玉秀哭得都快背过气去了，急的乱蹦，好一会儿大宝才听明白了， 这边公审公判大会宣读完毕，分局的同志协助谢明，苟富贵，秦庆贵和柳湘梅把所有的罪犯押上卡车，准备游街， 左明月、大丫，还有林玉秀牵着两个小丫头的手从公社中学出来，准备回派出所吃午饭， 而唐丽茹则是被公安大队的人簇拥着，准备等社员们散了再回派出所， 而孙谦带着赵五河和二狗在学校门口疏散人群， 这是当时的画面， 当左明月她们路过供销社的时候，突然，从供销社里窜出来四个男人，他们从玉秀手里抢过两个小丫头就跑， 左明月和大丫反应很快，大丫两三下就打倒了一个男人，而左明月掏枪击中了其中一人的腿， 枪声惊动了警戒的民兵，民兵们都围了上来， 两个夹着玉云玉秀的男人见势不妙，扶着腿受伤的歹徒躲进了供销社， 赶来的民兵迅速包围了供销社， 林玉秀这才回派出所请救兵， 大宝一跺脚，抱着女儿就跑出去了，薛葵眼睛一亮，太特么刺激了，这里真好玩，他拎着流星锤也跟上去了， 供销社离派出所才一百来米，几秒钟就跑到了， 这时看热闹的社员把路都给堵死了，幸好有民兵持枪挡着，否则早涌过来了， 大宝一看，韩千月和王土生都到了，左明月和大丫看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公安大队的十几个同志把唐丽茹围在中间， 大宝一看，这些人都白费，没一个有对付绑匪经验的， 他把孩子往左明月手里一放，韩千月和王土生过来就连忙问道：＂大宝，现在匪徒劫持了人质，怎么办？＂ 大宝一到，立刻就接过了现场的指挥权， 左明月一回头，看到薛葵，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葵哥，你怎么在这？＂ 薛葵也叫了起来：＂小老外，你怎么在这？＂ 大宝没理他们，一摆手：＂月亮，带暖暖回派出所。＂ 左明月点点头，道了声好，她刚才简直是六神无主，大宝一来，她立马就安心了， 大宝一指公安大队的同志，沉声说道：＂你们护送唐小姐回派出所，派出所即刻开始戒严，禁止任何人出入。＂ ＂是！＂ 大宝这一指挥，在场的人立刻就稳定了下来， 大宝一回头，瞪了薛葵一眼：＂你来干什么？＂ 薛葵眼睛也是一瞪：＂要你管？葵爷想去哪就去哪。＂他还挺横， 大宝没功夫和他计较，回身问大丫：＂这是刚抓的匪徒？招了没有？＂ 大丫摇摇头：＂没有，什么也不说。＂ ＂身上翻出啥了？＂ ＂就一把手枪，还有一点钱。＂ 大宝伸手去搜那匪徒的衣领， 这边薛葵一看见大丫，眼睛立刻就直了，哈喇子都淌出来了，这丫头长得太漂漂了， 大丫觉得有人在看她，一转头发现是一个小矮子，看自己的眼神太烦人了，她的眉毛都立起来了：＂师叔，这个小矮子是谁呀？＂ 大宝正把匪徒的衣领扯下来，听到大丫的问话，他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师弟。＂ ＂看他这死样挺讨厌的，能揍不？＂ 大宝招手让一个端着三八大盖步枪的民兵过来，他顺口说道：＂能！＂ 薛葵一听不干了，我艹！啥意思？能揍不？能？怎么回事？ 他还没反映过来，就被大丫举了起来，摔在地上，薛葵都快哭了，自己纵横天下十八年，妈的今天挨好几顿揍了，最丢人的是竟然被个丫头给偷袭了…… 他爬起来还没等发飚，就被大宝吓得说不岀来话了， 只见大宝抢过民兵的长枪，一枪托就砸在匪徒的脸上了，那匪徒本来打着背铐坐在地上，微闭着双眼，一副大义凛然，打死我也不说的模样， 这一枪托，砸得他脑袋猛地后仰，一股血飚了出来， 围观的社员们本来还兴致勃勃地议论纷纷呢，大宝的这一下全给砸没声了， 大宝又抡起枪托，往匪徒的脸上砸：＂说不说？说不说？＂ 匪徒都砸懵了，跪在地上直转磨磨，大宝也围着他转，枪托一顿猛砸， 薛葵哪见过这么凶的人哪？吓得他左右看看，连躲都没地方躲， 他一转头，脑袋一下子就撞到了大丫的胸上，他还没等叫好软，就又被大丫一个大背胯摔在了地上，这下摔得他一个不吱声，薛葵自打懂事以来，从没再哭过，这回给打哭了… 大宝一边砸一边问：＂说不说？说不说？＂ 那匪徒实在是忍不住了，妈的！不躲了，他大吼一声：＂别特么打了！你让我说，你倒是问呐？你不问，我知道说什么？＂ 匪徒满脸是血，鼻 子都歪了，委屈的哭了， 大宝皱了皱眉，转头问大丫：＂我没问吗？＂ 大丫摇摇头：＂没问吧？我刚才光顾着收拾这个小猴子了，没注意。＂ ＂那你问了吗？＂ ＂我肯定没问。＂ 大宝把枪扔给民兵，蹲下来，双手合十：＂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看你那副德行，以为你英勇不屈呢，误会误会啊。＂ 匪徒疼的直摇头：＂你赶紧问吧，我啥都说，我就一个条件…＂ 大宝眼睛一瞪：＂你特么还敢有条件？＂ 匪徒吓了一跳：＂我的意思是你赶紧问，然后送我上医院。＂ 大宝点点头：＂这个还成，你叫什么？你们一共几个人？你们劫我的两个孩子有什么目的？＂ 匪徒呲了呲牙，牙齿上全是血：＂我叫吴老二，河北廊坊的，我们一共有四个人，都是拜把兄弟，平时在江湖上讨碗饭吃， 前天我一个京城道上的朋友叫曲三儿，他找到我们哥四个，雇我们今天来这劫一个女的，叫唐丽茹，酬金是五根大黄鱼， 我们哥四个和曲三昨儿就到这了，在派出所外面守了一天，这派出所里外都是公安，我们进不去， 曲三说，雇我们的人说了，只给我们两天时间，让我们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个唐丽茹弄到手， 我们商量来商量去，这派出所劫人？就我们五个？那是做梦，后来看到了这两个小丫头，我们就想干老本行，把小孩劫过来，逼你们把姓唐的女人交岀来， 曲三儿去市里等我们，我们今儿本来想着把人抢了就走，好不容易等到就剩下三个娘们和两个小孩，谁知道这俩娘们那么凶啊？ 我都没来得及伸手就被撂倒了，那个女的更凶，直接开枪…＂ ＂里面的都叫什么名字？＂ ＂高文中，刘同乐，还有一个是周六儿。＂ 第386章 就这点胆量还敢出来干绑架这么大的活儿？ 大宝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贼子还不死心哪，算算时间，明天唐君荣就到了，父女一见面，胁迫唐君荣的计划就没用了， 所以敌人用黄金雇几个江湖上的亡命徒来劫唐丽茹，成功了最好，不成功顶多搭点钱， ＂你们劫完了人，和曲三儿在哪汇合？＂ ＂在电厂东边的小树林里…＂ ＂电厂？哪个电厂？＂ ＂就是，就是西郊的那个…＂ 大宝直起身子，走到王土生身边，王土生和他低语了两句，带分局刑侦的几位同志上车走了， 大宝长吁了一口气，揉了揉脸， 韩千月低声问道：＂大宝，里面怎么办？我问过了，供销社里还有三个售货员，再加上玉云玉雪，匪徒手里还有枪…＂ 看着她一脸的焦急，大宝微笑着说道：＂放心吧婶儿，交给我吧。＂ 韩千月沉重的点点头：＂小心一点，别吓坏了两个小丫头。＂ ＂知道！＂大宝一摆手，让民兵们散开，这么多人围着起不到什么做用。 民兵听命令撤了开来，大宝走到供销社门口，一下子就听到了玉云和玉雪的哭声，还有匪徒焦躁的喝骂声。 大宝扬声叫道：＂高文中，刘同乐，周六儿，你们特么小点声，要是吓坏了我的两个孩子，我保证，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里面的玉云玉雪听到了大宝的声音，哭的更大声了， 但是匪徒的喝斥声没有了， 这时门缝里有人往外看，过了一会儿喊道：＂你特么谁呀？找个说了算的人来跟我们谈判。＂ 大宝轻蔑的笑了一声：＂你瞅你那艹性，说话都哆嗦了，还玩这么大的活儿呢？告诉你们，我叫秦大宝，是公社派出所所长，这里我说了算。＂ 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啪＂从门缝里伸出一支手枪，一颗子弹打在大宝面前的地上， ＂别，别叽霸往前走了，再走，老子就开枪打你了。＂ 大宝掸掸裤脚上的尘土：＂枪打的还挺准，看样子没少练，＂他的双手举起来，转了一圈：＂我又没带枪，就是想进去和你们谈谈，你们中间有人受伤，再拖下去，恐怕就是我想谈，他也坚持不住吧？＂ 里面传来了小声说话声， 大宝继续说道：＂你们挟持人质，不也是希望谈吗？早谈早利索，晚谈事情再有了变化，你们就白干了。＂ 门缝里传来了吼声：＂你特么啥意思？＂ ＂啥意思你们想不到吗？你们再拖下去，曲三儿要是跑了，你们找谁要剩下的三根大黄鱼去？＂ 里面又传来了商量的声音， 大宝的意识如潮水般涌了过去，瞬间就笼罩了整个供销社，只见三个男人挤在门口，趴着门缝里往外看，嘴里不停地小声说着话， ＂高老大，外面老多人了，逃是没地方逃了，还是谈吧，这小子说的对，早谈早利索，再拖下去，我怕曲老三真的跑了，把咱们撂在这。＂ ＂那不能！＂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挥舞着手中的枪，一脸的满不在乎：＂曲三儿和我，那是什么关系？当年在京师监狱，我俩那是立棍的，你们放心，曲三儿绝对不会扔下咱们的。＂ 一个脸色苍白，腿上受伤的家伙咬着牙嚷道：＂我去你妈的吧！听你的再拖下去，我特么血都流干了，就是有黄金我都没命花…赶紧的，让这小子进来，谈！只要让咱们脱身，什么都行。＂ 络腮胡子的高文中大嘴一撇：＂我艹你妈周六儿，我是你拜把子大哥，你特么敢骂我？么的这里我作主，再看看情况，现在外面的这些人都怕了，怕咱把人质杀了，所以拖他们一会儿再谈，咱们好提条件。＂ 周六低吼一声：＂我特么腿快废了！疼死我了……＂ 大宝意识一扫，只见那三个售货员老娘们一脸的鼻涕眼泪，躲在角落里，撅着大屁股在装鸵鸟。 玉云和玉雪抽泣着抱在一起，一个劲的哆嗦。 大宝心疼了，他一下子就怒了：＂你们可真特么磨唧！我一个人，身上也没带家伙，你们三个人三支枪，你们怕啥？ 就这小胆还岀来干绑架的活儿？你们也叫老爷们儿？以后你们出去不许站着尿尿，吃饭坐小孩那桌！真特么丢人！ 你把我放进去，谈的好皆大欢喜，谈不好就再多个人质，这点b帐都算不过来？一帮大傻b!＂ 大宝之所以说话这么粗俗，是因为供销社里的这几个都是江湖上的亡命徒，你要是文绉绉的说话，里面的人不会接受，反倒是这么说话，他们才觉得亲切，接受的可能性大。 大宝微笑着＇看着＇三个傻子在一起商量，终于，供销社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大黑爪子伸出来，向大宝招了招， 大宝撇撇嘴，三个土包子，干这种破活，真没有技术含量，他慢悠悠地向门口走去， 那三个货紧张的要命，高文中一把把大宝拽进了屋里，另一个刘同乐上来搜大宝的身， 大宝根本没瞅他们，只是微笑着看着玉云玉雪：＂还记得哥哥教过你们什么吗？＂ 那周六儿还特么是个好奇宝宝，他捂着腿问道：＂教啥了？＂ 大宝闭上眼睛，捂住耳朵，玉云玉雪听话的紧紧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周六儿抬头看着大宝，大宝伸出双手，手指像枪一样指着他和刘同乐，笑着问道：＂你瞅啥？＂ 周六儿乐了：＂瞅你咋滴？＂ ＂啪啪＂两声枪响，大宝的手上蓦然出现了两把手枪，顶在刘同乐和周六儿的脑门开了枪， 这俩货翻身栽倒，高文中惊骇的回头望去，一支枪顶在了他的下巴上，他傻住了， 大宝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从他下巴穿了进去，头顶喷出一股鲜血，高文中双眼一翻，贴着门出溜了下去， 这一切说来迟，那时快，发生仅在一瞬间，三个匪徒都被击毙， 大宝把枪收进空间，捡起高文中他们的枪，快步走过去抱起两个小丫头，走出了供销社大门， 这时大丫和分局的同志全都冲了过来，大宝抱着孩子若无其事的和他们擦身而过， 薛葵感觉自己仿佛一直在梦中一样，他捋了一下，自己来派出所报到，结果还没等报到的时候，就特么莫名其妙的拜了个师父，关键这师父瞅着比自己年龄还小（大宝拍手鼓掌，你猜对了，没奖品，徒弟比师父还大了一岁） 然后刺激的来了，绑架劫持人质，跟这个一比，自己在军区大院里的横行霸道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的游戏， 最令他震撼的是，这个便宜师父真是个狠人，是他认识的人里面最狠的，没有之一， 薛葵一想到以后要天天在这种师父手底下工作生活，他忍不住咧咧嘴，么的不想干了，想逃，这乡下人太凶残了，自己连那个小丫头都打不过， 一想到这，薛葵的浑身又疼了起来，大丫摔他这两下可挺狠… 第387章 这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大宝抱着两个小丫头，小丫头还真听话，到现在还没放下捂耳朵的手。 薛葵看了一眼被抬岀来的三具匪徒的尸体，着实吓了他一跳，只见三具尸体都是被顶在脑袋上开的枪，死状极惨， 薛葵咋了咋舌，眼珠子转了转，好像自己拜的这个师父挺了不得的，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服气了， 薛葵跳了起来，向大宝和大丫追去：＂师父，等等我…＂ 流星锤拴在他腰上，一边跑一边打他屁股， 大宝听到薛葵的叫声，微微一笑，骂了一句：＂泼猴。＂ 到了派出所，玉秀一把就接着两个妹妹，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大宝赶紧洗手，他怕自己手上的硝烟味儿熏到了女儿， 大宝抱着暖暖，告诉左明月和大丫给薛葵办入职手续， 薛葵瞪着一眼大一眼小，瞅瞅大宝，又瞅瞅左明月，总觉得哪里不对， 大丫啪的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乱瞅什么呢？再瞅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薛葵大怒，这娘们儿打自己打习惯了吧？虽然自己对她的美色垂涎三尺，但是这么打也不行！ 他跳到院子中间，把流星锤扔在一旁，指着大丫叫道：＂小娘们儿，你给葵爷我岀来，今天咱俩必须比划比划，分个雌雄。＂ 大宝撇撇嘴：＂你俩不用分，很明显了。＂ 薛葵冲着大宝一抱拳：＂师父，你不用劝，我今儿非教训教训这小娘们不可。＂ 大宝轻蔑的笑了，谁特么闲着没事儿劝你呀？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手下留点情，差不多得了。＂ 薛葵大叫：＂放心吧师父，我一定会手下留情的。＂ 大宝扔了一句话给他，差点没把薛葵气抽了：＂我不是跟你说的，是跟大丫说的。＂ 大丫摘下武装带，脱了制服外套，只穿着白衬衣走到院子中间，静静的看着薛葵， 薛葵哇呀呀一声暴叫：＂小娘们儿，你擎好吧！＂叫完垫步拧腰，一招双风贯耳向大丫打去， 大丫冷笑一声：＂花拳绣腿！＂双换掌格开薛葵的双拳，一脚就把薛葵给踹了出去， 大丫脚下留着情，用的是巧力，即使是这样，也把薛葵给摔懵了， 他爬起来，浑身上下看了看，除了一身尘土，一点伤都没有， 薛葵嘻皮笑脸凑上去，突然大喝一声，来了个扫堂腿，大丫脚下一错步，滴溜溜围着薛葵淌了一圈八卦步， 薛葵劲使大了，这一扫空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丫围着他打了一套八卦掌，大宝逗着暖暖，回头叫了一声：＂接着！＂脚下一挑，一根儿臂粗的木柴飞向大丫， 大丫一声长啸，双臂一圈，木柴在空中盘旋，大丫双手一展，叫了一声：＂断！＂ 双掌生生将木柴斩成了四截， 薛葵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跟人家比差的太远了，垂头丧气地来到大宝面前叫了声师父， 大宝拍他的脑袋，拍了三下，薛葵愣了：＂师父，你莫非是想今夜三更教我功夫？＂ 大宝气得一脚踢他屁股上，本来吧是想安慰他两句，这个薛葵虽然学的是花拳绣腿，都是架子活，但是他的身体素质很好，是个练武的材料， 可是这货开口就能把人气死，索性也不理他了， 薛葵凑到左明月身边，小声说道：＂小老外，你咋在这呢？＂因为左明月的眼珠是淡蓝色的，所以薛葵一直叫她小老外， 左明月一脸的幸福指了指大宝：＂他来了我就来了。＂ 薛葵是个浑人，这脑袋里一根筋，他可没听懂左明月的意思，他看着大丫，对左明月说道：＂小老外，这小娘们儿谁呀？是不是有点虎？＂ 左明月差点笑出声，她和薛葵小时候就认识，只是因为薛葵太虎了，所以大院里的家长们都告诫过孩子们：远离危险，远离薛葵， 所以没人敢惹他，但是也没人跟他玩，开玩笑，谁天天跟一个拎着流星锤的傻子玩？不让人笑话啊？ 现在他竟然说别人虎，这可太搞笑了， ＂葵哥，那是大丫，大名叫魏芷柔，她是大宝师兄的女儿，你别老是小娘们儿小娘们儿的叫，多难听啊，大丫人可好了。＂ 现在左明月和大丫是最好的闺蜜，俩人就差晚上住一起了，所以左明月听不得别人说大丫不好。 薛葵瘪瘪嘴，他才不管什么大丫什么魏的，他就叫她小娘们儿，谁让她揍自己了呢？ 大宝抱着暖暖过来：＂月亮，你们吃过午饭休息一下，我带女儿去睡午觉了。＂ 左明月点点头，过来亲了暖暖一下，暖暖已经困了，打了个好看的小哈欠，没搭理妈妈， 大宝叫着孙谦，孙谦嘴里塞满了馒头夹肉，从厨房里探出个头：＂咋了？＂ 大宝一指薛葵：＂这是新来的，叫薛葵，我徒弟，你安排一下他住哪。＂ 孙谦和薛葵小时候没怎么见过，而且他十二岁就搬走了 ，所以没听过薛葵的大名，他唔了一声，缩回厨房继续吃，边吃边叹气，唉，最近肠胃不好，二两一个的馒头才吃了八个，不行，得让老大做点好吃的补一下了。 大宝回到办公室，把女儿放在床上，他坐在椅子上，把最近的事情捋一捋，王土生带人去抓曲三儿了，不过大宝估计，即使抓住了，也用处不大，敌特没有那么笨，早就把后路安排明白了，曲三儿不过是扔岀来的一个棋子而已， 不过，大宝脑袋里一直盘旋着四个字：西郊电厂，这个电厂自从于秋影案件之后，就频频出现， 看来得找时间去电厂看看，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想到唐丽茹，忍不住站起来，走到窗前，点着了一根烟，他平时抽烟的时候，尽量离玉云玉雪远一点，至于暖暖，他更是不会让女儿闻到烟味， 想了好久，他叹了一口气，摁灭了烟头，左明月开门走了进来，大宝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搂着女儿睡觉，我去做个烤炉，晚上烤鹿腿吃。＂ 左明月温柔地给大宝整理了一下衬衣：＂明天唐老先生就来了，咱们总算能松口气了。＂ 大宝苦笑一声：＂本来想让你能轻轻松松地在这工作生活，可是总有一些琐事…＂ 左明月用手掌挡住了大宝的话，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让我很充实很开心。＂ 大宝忍不住亲了她手心一下，左明月的小脸腾的就红了，她轻轻地依偎在大宝的胸口，觉得无比的幸福…． ＂对了，薛葵怎么会来咱们所了？他是个浑人，只会惹祸。＂ 大宝搂着左明月的纤腰，下巴驻在她的头上：＂没办法，以后他就是咱们的护身符，局里新来的政委就是冲着大舅来的，以后肯定会找咱们的事儿，咱们要想踏踏实实过日子，说不定还就得指着薛葵， 况且薛葵浑是浑，但还是一个性情中人，我已经收了他当徒弟，以后多看着点就行了。＂ 左明月笑了：＂那倒是，薛葵虽然浑，可是从来不欺负人，他揍的那些人照我看来，都是该打的，打的轻！周末言就叫他打过，所以周末言在大院很少敢支愣…＂ 大宝想到那副场景就想笑，薛葵其实武力不强，主要是没人敢招惹他，你看他打别人行，伟人不怎么管，可你要是敢打他，以伟人那个护短的性格，哼哼，后果自己去想…． 第388章 父女重聚痛哭流涕 大宝今天要做个大菜，砌个土窑焖炉，平时给左明月烤个鸡，烤个羊啥的， 土窑焖炉源自于三千多年前的西周，这用土窑烤出来的食物营养丰富，汁水充足，肉质酥烂，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非常喜爱。 大宝好美食，上辈子曾经去专门学过怎么做土窑焖炉，他手脚利索，没到半个小时就把大土坑做好了， 派出所人多，他又不好凭空往出变山羊，所以大宝只能出去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只野山羊和五只野鸡， 这下薛葵不干了，撒泼打滚，就因为大宝去打猎没带他，直到大丫骑在他身上，暴捶了他一顿，他才老实了，说来也怪，大丫打了他这一顿后，他反倒跟大丫亲近了， 这下把大丫烦的，这货嘴太碎了，没办法又打了他一顿，这个贱皮子才闭上嘴， 大宝把山羊剥皮，抹上作料，这回烤的是整羊整鸡，还有一只七八十斤的大鹿腿，腌了一个多小时，把羊鸡挂在了窑坑里，用黄泥把窑坑口封好，架上火开始烧烤， 这把大宝给忙得，一下午都没来得及抱女儿， 吃晚饭的时候，大宝拿出一箱汾酒，这还是轧钢厂潘主任送的，明天唐君荣就来了，到时候公安大队的同事就撤了，今天晚上也算是感谢他们几天来的辛苦吧， 就连唐丽茹都坐到人堆里喝了杯酒，吃了一个大鸡腿，这几天下来，她终于恢复了几分正常， 大宝抱着暖暖，享受着左明月的投食，派出所的众人早就习惯了，不以为杵，薛葵可是第一次， 他捧着一只羊腿，呆呆地看着大宝和左明月，好一会儿才问道：＂小老外，你和我师父是啥情况？＂ 孙谦懒洋洋的说道：＂你胆真大，敢给你师娘起外号？小心你师父捶你！＂ 薛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师娘？谁呀？小老外，你跟我师父？＂ 大家都叹了口气，这货脑瓜子是真不灵啊， 左明月笑道：＂葵哥，大宝是我对象啊。＂ 薛葵拎着羊腿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不停地叫着：＂亏了亏了亏了…＂ 孙谦拉了他一把：＂怎么亏了？＂ 薛葵指着左明月：＂我掉了一辈儿，还不亏吗？＂ 大家哈哈大笑，这货真有意思，整个派出所里欢声笑语不断… ．．．． 转天早上，暖暖趴在大宝脸上，啃了他一脸的口水，大宝被啃醒了，抱着女儿进了空间，爷俩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了空间， 大宝正在给暖暖沏奶粉的时候，左明月揉着眼睛进来了，抱着女儿一头倒在床上又睡着了， 暖暖被压得直叫，可挣脱不了妈妈的魔爪，大宝忍着笑，把暖暖救了出来，开始喂奶， 今天唐君荣就要到京城了，估计最早也得是晚上或者明天才能到派出所来接唐丽茹， 可当他们刚刚吃完早饭，大家围在台阶上说笑的时候，一辆银色吉斯小轿车闯了进来，紧接着又是一辆，然后是吉普车，听声音外面还有车辆， 众人愣住了，只见头一辆轿车的副驾驶座上跳下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的青年，他迅速的拉开后车门， 一个穿着风衣的中年人几乎是冲下车的，这个中年人个子很高，五官端正，下巴留了一小撮胡子，别说年轻的时候，即使是现在，也是个大帅哥， 他焦急的看着台阶上的众人，寻找着， 后面的车里纷纷下来了许多人，甚至陆建邦和张秉谦都排在了后面， 大宝一看就明白了，这个中年人肯定是唐君荣，只见唐君荣大声叫着，声音里含着哭腔。 ＂囡囡，囡囡啊…．＂ 台阶上的人纷纷闪开，露出了大办公室的门，唐丽茹一步一步的挪出来，她浑身颤栗，跨过门槛，腿抖成了一团，再也走不动了， 她抱住门框，双眼模糊，透过泪水看着台阶下的唐君荣，嘴里喃喃的叫着：＂阿拉爷（y a）＂但是别人只听到她嗓子里哏喽的声音，却听不清她的叫声， 唐君荣哆嗦成一团，他的后面跑上来两个干部，献殷勤的来扶他，唐君荣拼命的将他们甩开，怒吼了一声：＂侬伐阿拉滚开。＂ 这两个政府干部登时尴尬的想钻进地缝里，旁边的人都鄙夷的看着他们， 唐君荣一步一步登上台阶，向唐丽茹走去，他的眼里此刻除了女儿，再无旁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前的这个剃着光头，脸上都是疮疤的女人，竟然是自己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他仔细地看了又看，终于从眉眼之中找到了女儿的模样， 唐君荣颤抖着伸出双手：＂囡囡，囡囡，阿爸…阿爸找得你好苦哦…＂ 唐丽茹猛地扑进了唐君荣的怀里，好一会儿才撕心裂肺地喊道：＂阿爸…＂父女俩抱头痛哭， 在场的人不分男女，都被这一幕感动了，左明月大丫还有玉秀，包括俩个小丫头都感动的泪流满面， 薛葵站 在大宝旁边撇撇嘴：＂这帮女的就是有病，哭个啥吗？大鼻涕都岀来了。＂ 大宝是啼笑皆非，他轻轻弹了薛葵一个脑瓜崩，这货又欠揍了，不过这也不怪薛葵，他昨天刚来，根本不知道这是啥情况， 陆建邦绕过众人，走到大宝身边，大宝抱着暖暖：＂乖女儿，看看舅爷爷来了，打个招呼，让舅爷爷给你好东西，否则拽他胡子。＂ 陆建邦气得打了他一下，随即就被白白嫩嫩的暖暖给吸引了，他伸出手指逗暖暖玩，小声说道：＂市里决定派人护送唐家父女回上海，我准备推荐你去。＂ 大宝撇撇嘴：＂我不去。＂ 陆建邦差点让口水给噎着：＂什，什么玩意儿？你不去？为什么？＂ 大宝回答的理直气壮：＂我得哄孩子，哪有工夫去上海。＂ 大宝心想算了吧，现在政府正准备清算资本家，尤其是在海外背景的资本家，谁挨谁死，他才不去触这个霉头呢， 陆建邦气得咬牙切齿：＂你给我一个理由，再扯什么哄孩子的话，我今天一定揍你。＂ 大宝凑近了陆建邦低声说道：＂大舅，你相信我，让张秉谦派人去，你不要插手，离的越远越好。＂ 陆建邦一愣，随即思考了起来，过了良久才点点头，虽然他不是很明白大宝是什么意思，但是出于对外甥的盲目信任，他决定照大宝说的做。 ＂你姥让你明天带明月和暖暖回家吃饭。＂ ＂好嘞。＂ 这边父女重逢是痛哭流涕，唐君荣脱下风衣给女儿裹上，不知道唐丽茹说了什么，唐君荣开始四处寻找， ＂小秦所长？哪位是小秦所长？＂ 大宝把女儿交给了左明月，走上前，笑吟吟地伸出右手：＂唐先生好，我是秦大宝。＂ 唐君荣双手握住大宝的手一个劲的摇晃：＂谢谢侬，噢，谢谢您，＂他赶紧换成了普通话。 第389章 知识是可以用来杀人的 唐君荣握着大宝的手：＂谢谢您救了小女一命，我决定，给咱们派出所捐十辆…＂ 大宝赶紧拦住他：＂唐先生，您误会了，救了唐小姐可不只是我们派出所的功劳，这是我们局领导运筹惟握的结果，您要是有什么感谢的话，您跟我们陆局长说，我的肩膀太小，扛不住您的感谢。＂ 他跳到一旁，把陆建邦推了出来，众位领导哈哈大笑，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 张秉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嫉妒的光芒，不过他善于掩饰，脸上的笑容不变，仿佛没听到一样。 这院里的人太多了，唐丽茹早坐进车里了，唐君荣在跟市府的人说话，估计马上就要回市里了，毕竟这乡下的地方太简陋了， 唐丽茹打开车门，探出身子冲大宝招招手，现在的她，脸上恢复了几分昔日的神采，应该是有阿爸在身边的缘故。 大宝走到车前，看着坐在车里的唐丽茹，唐丽茹微微一笑：＂秦所长，还是叫你秦大宝吧，我真心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一定会死在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你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大宝笑着摇摇头：＂我没做什么，即使没有我，那个地方也困不住你。＂ 唐丽茹不错眼珠的看着大宝，忽地笑了，她黝黑布满冻疮的脸上竟然有几分妩媚。 唐丽茹轻轻地说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 大宝双手插兜，低着头问道：＂为什么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无论如何，那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唐丽茹又笑了，只是这种笑让人不寒而栗，但是她的话更是冷若冰霜。 ＂狼崽子也配活着吗？＂ 大宝长出了一口气：＂既然你说能答应我一个要求，我能不能求你…＂ 唐丽茹拦住他的话，冷冷的说道：＂不能！＂ 说完关上车门，大宝叹了口气，他尽力了， 好一会儿车窗摇了下来，车里传来唐丽茹冷冷的声音：＂那是我的黑历史，也是我重新活过来的路…你觉得我会留着吗？＂ 车子一辆一辆驶出了派出所的院子，大宝站在台阶下看着车子渐渐远去，脸上一片落寞。 公安大队的同志也一起走了，现在只剩下派出所众人， 左明月抱着暖暖，来到大宝身边，轻声的问道：＂怎么了？刚才看你和唐丽茹说完话脸色就不好，出了什么事了吗？＂ 大宝叹了口气，看了看围过来的众人，他接过暖暖淡淡地说道：＂去大办公室吧，这个事，我跟你们详细说说。＂ 来到大办公室，大家坐的坐，站的站，没人敢抽烟，因为大宝抱着暖暖坐在中间， 大宝环视了一下众人：＂我知道大家都十分同情唐丽茹的遭遇，但是如果我告诉你，孟二柱一家八口被烧死，是唐丽茹干的，你们还能那么同情她了吗？＂ ＂什么？＂这一下大家伙儿都炸了， 大丫跳了起来：＂这不可能，我明明看到她拴着铁链，行动范围就在院子里，怎么能到屋里放火杀人？＂ 大宝见孙谦一副淡然的模样，就知道这货应该是早就猜到了，这货特么整天一副憨憨傻傻，好吃懒做的死样，其实长了七窍玲珑心，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面带猪相，心中嘹亮。 ＂胖子，你丫别碜着了，你把事情的经过说说吧。＂ 孙谦咧咧嘴，就知道啥都瞒不过老大。 ＂孟家的起火现场其实挺明显的，起火点是在屋顶，而且是突然一下子就全都烧着了，谁能这么放火？肯定是太阳呗。＂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这死胖子真能瞎掰。 孙谦气得一撅嘴：＂真是夏虫不可与冰，我不说了，懒得搭理你们。＂ 大宝把女儿举起来亲了一口，这小婴儿的皮肤是真的太好了。 ＂你们笑什么？胖子说的对，放火的就是太阳。＂ 这一下大家不笑了，在坐的只有谢明陷入了沉思， 大宝叹了口气，这帮人没几个学过化学。 ＂硝酸钾配上木炭，洒在屋顶的茅草上，经过太阳的暴晒，就可以瞬间起火。＂ ＂硝酸钾？啥玩意儿？＂大家是面面相觑。 大宝一看，还是赶紧说吧，要不非干懵几个不可。 ＂我这么跟你们说吧，火药就是硝酸钾加上木炭还有硫磺制成的，硝酸钾是一种氧化剂，而木炭是一种燃料。 当它们混合在一起时，硝酸钾可以提供氧气，促使木炭进行燃烧，但需要提供足够的能量来引发起火。一般情况下，硝酸钾和木炭的混合物需要外部的点火源才能引发燃烧。＂ 大宝顿了顿：＂而这个点火源就是太阳。＂ 左明月晃了晃脑袋，想努力把脑袋里的水给倒出去，她咬了咬下嘴唇，心里对自己的智商进行了一个评估，得到的结论是，跟大宝相比，自己比傻子强不到哪去， 但她随即就高兴了起来， 这个聪明帅气的男人是老娘我的。 大丫在一旁挠挠头：＂师叔，这个酸什么钾这么厉害，唐丽茹是从哪弄到的呢？＂ 大宝笑了：＂这个对于她来说，可是唾手而得，不过要收集这么大的量，没有一两年是不可以的。 这个硝酸钾是从一种叫硝酸菌的化学物质中提取岀来的，而硝酸菌就是厕所墙上的那种白色的东西。＂ ＂啊？＂大伙儿更懵圈了。 ＂唐丽茹收取硝酸菌，提取了硝酸钾，混合木炭，成了燃烧物，她肯定是找机会忽悠谁把这大量的混合物洒在了孟家的屋顶。 今年天气干旱，一直没下雨，导致空气干燥，中午的太阳最烈，孟家人聚在一起吃中饭，结果就是在太阳的剧烈照射下，屋顶突然着火，烧死了孟家所有的人， 唐丽茹是燕大化学系的高材生，配这些算是小儿科。＂ 孙谦托着腮帮子，架在椅背上说道：＂老大，我猜出了起火的原因，这火百分之百是唐丽茹放的无疑， 可是火一烧起，为什么孟家人不往外跑呢？毕竟再大的火，人也能冲得岀来。＂ ＂那是因为唐丽茹下了双层保险。＂大宝顿了顿，把手指贴在女儿的嘴唇上，一缕灵井水流入了婴儿的嘴里，暖暖立刻停止了蹦哒。 ＂我看过现场，当时留下的痕迹是孟家人在吃中饭，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不出意外，孟家人吃的是野菜粥， 我看过孟家人的喉咙，虽然表面烧焦了，但是喉咙里还是完好的，我确定，孟家除了两个孩子，其余的人都是死于中毒， 而且是蛇毒，我查过，唐丽茹呆的牛棚周围有很多的蛇，所以她想提取蛇毒一点都不费劲。＂ 大家伙儿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从脚跟一直凉到了脑瓜顶，头皮直发麻，这种杀人的手法简直是太高了，杀人于无形啊，这杀了人，谁能怀疑到唐丽茹身上去？ 左明月喃喃地说道：＂看不出来，真是看不出来，这唐丽茹竟然这么狠毒？连自己生的两个孩子都不要了，这俩孩子死的可太惨了…．＂ 大宝苦笑一声：＂刚才我问过她，为什么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无论如何，那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她跟我说，狼崽子也配活着吗？＂ 大家都沉默了，这件事谁能说得上谁对谁错，要是细说起来，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 大丫插口道：＂师叔，既然是唐丽茹杀了人，为什么咱们不抓她？＂ 大宝咧咧嘴：＂抓？怎么抓？证据呢？我凭什么抓人？＂ 大家心里又是一紧，这唐丽茹太可怕了… 第390章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大家都沉默了，好一会儿谢明才说道：＂我是真佩服唐丽茹的耐心，她筹划杀人，恐怕是从被卖到孟家就开始了，这种心态，太可怕了。＂ 大宝幽幽的一声长叹：＂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什么？还有什么？＂大家伙儿都吃惊的看着大宝。 ＂这唐丽茹浑身的戾气，都已经到了发疯的边缘，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让她释放出这股戾气，所以才放任她去折磨钱婆子母子， 我想毕竟是她们娘俩作的孽，这是她们该承受的， 可是到后来，唐丽茹的无差别攻击，让我知道了，她的戾气我是化解不了的， 她在恨，往大了说，恨国家，恨这个京城，往小了说，恨整个孟家湾的人，我猜想，她肯定是向孟家湾的人求助过，但是没人理她，甚至还有孟家湾的男人侵犯过她，否则怎么会有人帮她把混合物洒在屋顶呢？＂ 大宝贴了贴暖暖的小脸，这一刻其实他也有几分戾气，一想到孟家湾人的所做所为，他都有一种想将之毁灭的念头，他此刻只有用女儿的纯真驱散自己的戾气。 谢明忽然站了起来，嘴唇都哆嗦了：＂所长，你说唐丽茹会不会报复孟家湾人？她想报复谁？村长？会计？还是曾经侵犯过她的人？＂ 大宝苦笑了一声：＂我都跟你们说过了，无差别攻击，报复是全方位的，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唐丽茹跟我说，我对她有救命之恩，我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本来想求她饶了孟家湾人的命，可还没等说出口就被她断然的拒绝了，从这可以看出，她是有多么的恨孟家湾的所有人…＂ 谢明目瞪口呆，颓然的坐下：＂那怎么办？她那么有钱，心思又这么缜密，她如果刻意报复，那孟家湾人还哪有活路？＂ 大宝摇摇头：＂所以我跟韩书记建议，将孟家湾村打散，分到各个生产队，可惜，公社和区里都不会同意的，这也许就是孟家湾人的劫难吧。＂ （一个月后，孟家湾人开始离奇的死亡，在山上摔死的，被野猪拱死的，秋天，十几只小狼崽被扔到了院子里，山上的狼群当晚下山，村里人被咬死了一半，剩下的人在6 1年都被饿死了，公社里的人都在传说孟家湾人冒犯了神灵，神灵降下了诅咒，也有人想逃离孟家湾，可只要出了孟家湾，就会被某种野兽咬死，直到死绝了，孟家湾人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确是冒犯了＇神灵＇，只不过这个＇神灵＇是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女人） 大家都沉默了，只有暖暖在啊哦啊哈的跟大宝聊天，大宝笑着说道：＂我女儿说了，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大家哈哈大笑，别说，还挺有道理。 大宝站起身：＂行了，都别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了，大家累了好几天了，今天咱们包饺子吧。＂ ＂对！蒸饺，驴肉大葱的，一咬一口油。＂孙谦抹了一把口水， ＂我去和面。＂ ＂我去剁馅，所长，一会儿你拌馅，你拌的香。＂ ＂我去剥蒜，砸蒜酱。＂ ＂我去！小五，你丫哈喇子都淌出来了。＂ 大家欢声笑语，但是，所有人的心里都扎进了一根刺，只是谁都不说， 唯有薛葵是懵的，什么情况？昨天烤全鸡全羊，还有一条鹿腿，汾酒随便喝，今天驴肉蒸饺，这特么是个什么神仙地方？ 孙谦一搂他的肩膀，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葵儿呀，叔儿跟你说，跟着叔儿混准没错，当年你师父就是听了我的话，才来这当所长的， 所以，以后你也得听叔儿的话，傻孩子，叔儿能给你亏吃吗？＂ 薛葵瞅着眼前的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叔儿＇，越瞅越觉得面熟，忽然他跳了起来，冲向办公室，一边跑一边喊：＂小老外，我问你点事儿。＂ 孙谦愣怔怔的看着办公室的门，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没过两分钟，大宝的办公室门被踹开，薛葵拎着流星锤冲了出来，后面跟着气急败坏的大宝， ＂小兔崽子，你特么轻点，把我闺女都给吓着了。＂ 薛葵挥舞着流星锤冲向孙谦：＂你特么个孙大屁股！你敢占你葵爷的便宜？还敢装大尾巴狼？敢当我叔儿？我今儿非得打扁你不可…＂ 孙谦还没回过神来，一锤打在他的屁股上，孙谦嗷的一声开始逃，所里的人都岀来看热闹， 孙谦拼命的在院子里绕圈逃，乐得两个小丫头拍手大叫， 薛葵的流星锤，索子长四尺半，正好够着孙谦，不一会儿孙谦就挨了好几下，疼得他直叫：＂宝老大，救命！哎呀我艹！哎哟，救命啊宝老大，薛葵，你丫真打呀？哎呀我艹！ 宝老大救命啊，宝…哎哟！两罐奶粉？宝老大，行不行？＂ 大宝憋住笑，两眼一翻，静静的看着天空装b，心里都快乐开花了，死肥仔，你也有今天… 孙谦脚步稍微慢了点，屁股和后背又挨了两下，疼的他 嗷嗷直叫：＂三罐奶粉？不，五罐，行了吧？＂ 大宝这才上前，一把抓住锤头，冲着薛葵挤了两下眼，板着脸说道：＂干什么呢？你怎么能用锤打同事呢？打坏了怎么办？没收！＂ 薛葵张着大嘴，被大宝一把搂着往办公室走，大宝小声说道：＂干得好！明天师父给你做叫花鸡吃，就给你一个人做。＂ 薛葵乐了，妈呀！还有这好事？他小脑瓜子一转，这要是天天揍这个孙大屁股，那不是天天有好吃的吗？ 孙谦捂着屁股回到自己屋，忽然感到一股冷风从尾巴骨直冲天灵盖，他不知道的是，悲惨的日子即将来临…． ．．．． 转天早上，大宝又到山里晃了一圈，拎着五只野鸡和两只山羊回来，这都是他空间里的，到山里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做了五只叫化鸡，做人要讲信用，一只给了薛葵，一只给了大丫玉秀，还有两个小丫头， 给所里留下一只山羊，剩下那只要拿回姥家的， 他用一个帆布兜装了满满的，这是给家人的礼物，这些都放进后备箱，实际早进了空间。 左明月早就收拾好了，抱着暖暖进了挎斗里，俩人今天带着孩子回准婆家， 大宝俩人基本上是天天穿制服，已经习惯了，穿平常的衣服反倒是不习惯了， 交待好了一切，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大宝三人出发了， 这在乡下呆的时间长了，冷不丁回到市里还感觉挺新鲜， 还有二十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了，有的街道已经拉上了横幅三角彩旗，有的地方立起了大牌子，上面写着工人同志最光荣！ 大喇叭里放着的歌曲，让人听了热血沸腾，大宝忍不住开着摩托跟着唱了起来。 ＂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他好比大松树冬夏长青，他不怕风吹雨打，他不怕天寒地冻。他不摇也不动，永远挺立在山顶…＂ 这一刻大宝才觉得自己真正的融入了这个火一样红的年代… 第391章 这些人背离了自己的信仰，忘了初心 到了军区大院门口，卫兵依然不让进，卫兵仔细看过了大宝的工作证，又给陆家打了个电话，这才敬了个礼放行。 左明月一晃快一个月没有回来了，再次踏进了军区大院，心情已经完全不同，喜悦之中带着几分惆怅， 毕竟是和李奶奶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走到这一步，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大宝完全了解左明月的想法，他揉了揉左明月的帽子，左明月抬头笑了，忽然感觉到了莫名的心安， 所以说哪有什么真正的直男？只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罢了。 大宝的摩托车刚拐过来，就见到姥家小院门口站着大大小小几个身影， 大宝一看就乐了，那俩个大的是陆童陆丽，三个小东西自然是二宝带着俩妹妹了， 大宝停住车，不停不行，因为几个小家伙都扑过来了， 大宝下车张开双臂，准备来个爱的大抱抱，没想到几个小家伙来了个紧急转弯，都冲向了挎斗里的左明月和暖暖， 大宝只捞到个小二宝，小二宝急得直蹦：＂哥你放开我，我要去看小侄女…＂ 不爱了，一帮白眼狼，有了嫂子侄女忘了哥的东西！再也不跟她（他）们好了，再也不跟她们一起玩了， 一帮孩子嘻嘻哈哈的簇拥着左明月进了院子，只留下后面推着摩托车的大宝，心里唱着一首悲伤的歌… 大宝把车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进屋，没人来帮他，就连最爱他的姥爷姥姥都把最灿烂的笑容给了左明月和暖暖，爱就像一首诗一样：轻轻地我走了… 大宝把山羊，米面，还有蔬菜水果倒腾进了厨房，回头一看，一大帮人围在一起，急得妞妞大叫：＂我，我要看小侄女…＂ 大宝摇了摇头，唉，女儿成了团宠，自己的地位不保了， 小暖暖一点都不眼生，谁逗她都乐，这一下就更招人稀罕了， 这时候陆童一回头叫道：＂哥，你啥时候进来的？＂ 大宝差点气抽了，好么，自己来来回回搬东西好几趟，合着你们都看不见是吧？ 陆童和陆丽跳过来，一人搂着大宝一个胳膊， ＂哥，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大宝摇摇头：＂什么日子？不是星期天吗？＂ 陆童和陆丽噘起小嘴：＂你好好想想！＂ 大宝恍然大悟：＂噢，我想起来了…＂ 陆童陆丽一脸期盼的看着大宝， ＂还有二十天就五一了，我得想想怎么过。＂ 陆童陆丽互相瞅了瞅，哇的一声哭了：＂哥你坏，你连我俩的生日都忘了…＂ 她俩这一哭，惹得所有人都回头看， 大宝哈哈大笑，揉了揉她俩的小脑袋，到外面把帆布袋拎了进来，从里面拿出一只大木盒塞给她们。 ＂俩个哭巴精，给，生日礼物。＂ 陆童陆丽抹了一把小脸，一滴眼泪都没有，俩人捧着盒子放在茶桌上， 大宝撇撇嘴：＂果然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陆童姐俩来不及和哥哥斗嘴，她们打开了木盒，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木盒里摆满了小人，还有一座精雕的天宫和寺院，简直是美伦美奂， 一开始雕的天宫，左明月留下了，大宝后来又给陆童陆丽雕刻了一个。 陆童和陆丽跳了起来，一边一个挂在大宝身上：＂哥你太厉害了，这是我俩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大宝笑着说道：＂这一段时间太忙了，我只刻出了大闹天宫和观音院，三打白骨精还没完成，剩下的等我刻完了再给你们，这些都是你们明月姐帮着打磨的，手都磨破了。＂ 陆童陆丽俩人一下子抱住左明月：＂谢谢嫂子。＂ 老爷子拿起雕刻的小人儿，也禁不住啧啧称赞，这简直就是艺术品，让他都爱不释手， 暖暖在姥姥的怀里打了个哈欠，这是困了，姥姥急忙带着暖暖上楼了，暖暖这一走，呼啦啦一大帮人跟着上楼了，陆童陆丽临走还没忘把生日礼物带走， 这一下客厅里只剩下陆老爷子和大宝，老爷子微笑着让大宝坐下，他慢悠悠地说道：＂宝啊，我和你姥都赞同你收养暖暖，做人呢就得这样，要善良…＂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一开，陆建邦和白秀英进来了，白秀英换完鞋就开始四处寻找：＂大儿咂，我孙女呢？＂ 大宝指了指楼上，白秀英风一样的冲上了楼，这下可好，大舅妈的爱也不在了。 陆建邦摘下帽子挂在衣架上，一边脱外套一边说道：＂你们爷俩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大宝站起来，接过他的外套挂上：＂我姥爷夸我呢。＂ 陆建邦哈哈大笑：＂那没毛病，我都想夸你两句。＂ 大宝给陆建邦倒水：＂夸，使劲夸，我挺得住。＂ 陆老爷子和陆建邦哈哈大笑，陆建邦招手让大宝坐下。 ＂大宝，唐丽茹这件事做的好，尤其是不骄傲， 不揽功，非常难得，昨天市委的彭书记还点名表扬你，说年少有为，有大局观。＂ 陆老爷子笑眯眯的点着沙发扶手，老怀甚慰。 陆建邦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着，吸了一口， ＂大宝，我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咱们不能跟唐君荣走得近呢？昨晚的欢迎宴会，唐君荣几次向我敬酒，我都推给了市领导，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说道？＂ 陆老爷子当然知道这件事，他也在看着大宝。 大宝沉吟了片刻，他知道，自己有一些行为做的不大小心，以姥爷和大舅的脑力恐怕早就有所察觉，他也没必要隐瞒，也是时候和姥爷俩人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距离大风暴的来临没有几年了，陆家为了躲过这场劫难，现在就应该开始布局了。 大宝捋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姥爷，大舅，以您二位的级别，恐怕也早有觉察，自从半岛战争以后，一直有一种暗流在涌动， 这几年，抛妻弃子，另结新欢在领导干部中已经成了一件平常的事儿，开始讲吃讲穿，拉帮结派，争名夺利，尤其是豢养出了一批纨绔子弟为害社会， 都到了这地步了，还不能管不能问，一问就是我为革命流过血受过伤，再问就是我是谁谁谁的部下，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背离了自己的信仰，忘了自己的初心， 姥爷，这是事实吧？＂ 陆老爷子沉重的点点头：＂我回京的前一天，还接到了两个团级干部的结婚申请，娶的都是比他们小二十岁的女子，简直是不要脸之极。＂ ＂那怎么办呢？您挡得住吗？这是一股风气，吹得到处都是，不光您挡不住，谁都挡不住，所以…＂大宝压低了声音：＂再过几年，就会有一场全国性的大风暴来临，这场打着文化思想的大风暴将把大多数的领导干部撕的粉碎，咱们陆家要是闹不好，也会成为这场风暴的牺牲品。＂ 陆老爷子的脸色愈发的凝重：＂是类似于肃反吗？＂ 大宝摇摇头：＂比那些大百倍。＂ ＂什么？＂陆建邦大吃一惊：＂这么严重？＂ ＂大舅，比你想的还要严重，大风暴来临以后，现有的领导干部十不存一。＂ ＂那可怎么办？＂陆老爷子忍不住问道， ＂大风暴来临之后，只有两个部门受到的冲击最小，一个是军队，一个是公安，毕竟这两个地方乱了，国家的根基也就动了。＂ 第392章 他狂任他狂，清风拂山岗 陆建邦烟都忘了抽，烟灰燃到了指头，他才把烟头摁灭。 大宝继续说道：＂自从公私合营之后，资本家的地位每况愈下，本来从今年开始就该进行清算，可是从今年开始，会有接连三年的自然灾害发生，无形中就把这项运动给推迟了， 等过了这三年，就该算旧账，拉清单了，现在接触唐君荣的，到时候都没好下场。＂ 陆建邦这才明白大宝的意思，不禁感慨地拍了拍外甥的肩膀，其实这也不是说陆建邦的见识不如大宝，实在是这些事情都是大宝经历过一次的，他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而已， 陆老爷子点点头：＂大宝说的不错，这次的会议我就觉得不对，好像是大家都在憋着一口气，谁看谁都不顺眼一样。＂ 大宝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个事可谓是大风暴的导火索，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伟人下决心展开的大风暴，也是因此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姥爷，今年八月份，庐山要召开一次会议，如果您能够参加的话，一定一定要旗帜鲜明地站在伟人一方，千万不要偏。＂ 陆老爷子惊讶地看着大宝，大宝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了，这次会议站在伟人一方，不要在背后说怪话，搞小动作，这才有希望能安稳地度过那十年时光。 ＂您相信我。＂ 陆老爷子看着外孙，外孙一脸的严肃，他缓缓地点点头。 ＂大舅，我不让您接触唐君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唐丽茹，虽然在整件事情中，她是个受害者，但是孟家的这八口人，实际上是她杀的。＂ ＂啊？＂陆建邦大吃一惊，他是看过材料的，这唐丽茹被铁链锁了四年，她怎么可能杀了八个人呢？ 大宝把整件事讲了一遍：＂大舅，别说我没有证据证明唐丽茹杀人，即使有证据，我也不忍心抓她，至于孟家湾人的命运，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陆建邦眉头紧锁，用鼻孔长出了一口气，他是完全理解大宝的心情，处在他这个位置，也有许多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这是没办法的。 陆老爷子缓缓说道：＂不要多想，有些事即使发生了，也得装作不知道，这就是现实。＂ 陆建邦点点头：＂我知道爹，今天部里通知我，明天我进党校学习，为期一个月，在我学习期间，市局工作由张秉谦主持。＂ 大宝嗤笑一声：＂这可真是司马昭之心呐。＂ 陆老爷子微微一笑：＂快五一节了，张秉谦想出成绩，这是想抢班夺权呐，建邦，你既然去学习，就安心的去，不要对市局的工作牵来扯去的，免得有了成绩是人家的，出了问题还赖在你头上。＂ ＂知道爹，明天我开会宣布一下，然后我就去党校学习，这一个月我对工作上的事儿是不闻不问。＂ ＂这就对了。＂ ＂大宝，这一个月你就消停点儿，有啥事忍着点，等我学习出来再说。＂ 大宝答应一声，他有点委屈，是自己不消停吗？分明是一些破事儿老来找他， 陆建邦听出大宝的语气中充满了敷衍，但他也没招， 大宝拽过帆布袋：＂姥爷，我给你弄了个好东西。＂ 陆老爷子来了兴趣：＂看看我大外孙弄的啥好东西…＂ 老爷子话没说完却吓了一跳，只见大宝从帆布兜里拽出一张虎皮， 大宝把虎皮搭在沙发上，好家伙儿，这老虎皮可真是漂亮，即使只是张皮，但仍是威风十足。 老爷子哎呀一声：＂这可是个好东西。＂他和陆建邦都站了起来，他俩不是没见过虎皮，东北林海雪原里有几百只， 现在可没有什么动物保护法，老虎被打的也不少，所以这虎皮在陆老爷子这个级别的人眼中，好东西，也只是挺难得， 可当老爷子仔细看过了以后，却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老虎皮上一只枪眼都没有，这可太稀罕了， ＂这，这是用棒子打死的？＂ 大宝指着虎的左眼，左眼有一点焦糊：＂我用大八粒从这一枪打进去的。＂ ＂哎呀呀…＂这下陆老爷子惊叹不已，自己的宝贝外孙这是神枪手啊，可惜呀可惜，这孩子不想当兵，否则就靠这手枪法就能在军区独占鳌头。 陆建邦也在惊叹不已：＂虎骨虎鞭呢？别整浪费了，这东西泡酒可是大补。＂ 大宝嘿嘿笑了：＂都在都在。＂ 陆老爷子心细，他闻了闻虎皮：＂哎大孙儿，这不对呀，虎皮我见过好几张，那味儿又腥又臭，这怎么？怎么还有股清香呢？＂ 大宝心说，用灵井水泡出来的能不香吗？ ＂姥爷，这是我求了一个老皮匠，熟了虎皮，这是他的独门手艺，姥爷，我打这虎皮，是因为您的腰有伤，还有老寒腿，老虎是纯阳体质，您把它往床上一铺，那是隔凉隔热，您就舒服多了。＂ 陆老爷子感动坏了，还得是我大外孙儿，啥时候都惦记他姥爷，不像他的俩个舅舅，一点都不孝顺， 陆老爷子回头瞪了 陆建邦一眼，弄得陆建邦莫名其妙的，他爹这是啥毛病？ 大宝又拿出一个木盒放在桌子上：＂这是我采的灵芝，我老舅的肺部受过伤，我拿给我姥，合几副药给我老舅吃。＂ 陆老爷子满意极了，这大外孙是真认亲呐，他打开木盒一看，他见过灵芝，老总那有两朵泡酒的，有巴掌大小， 这一打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一朵火红的像云朵一样的灵芝出现在眼前， 灵芝又名草还丹，人参果，本草纲目中记载：灵芝可以补心血，安心神，治肺虚咳喘，虚劳短气。 俗话说千年灵芝万年参，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这么大，得有几百年了吧？＂ 大宝掂量掂量温泉山谷，应该不止几百年了。 ＂上千年应该有吧？我在深山里发现了一个温泉湿地，没有人去过的，那里的倒栽木看年轮都得有几百年，这上面生长的灵芝应该有上千年。＂ ＂宝贝呀，这可是宝贝呀，这要是合药给立业吃了，那立业的陈旧伤肯定能好了。＂ 虎皮虽然很难得，可是用心打的话，还是可以打到的，这千年灵芝就不行了，用古书上的说法，久食可以成仙呐，这要是放在古代，只要是给皇帝献上一枚千年灵芝，立马能换来一个万户侯，世代承袭的那种， 大宝一挥手：＂尽管用，我还有好几朵呢。＂好家伙儿，这副气势绝对有天命之子的风范。 大宝吃过中饭，趁着暖暖午睡的时候，他去了一趟罐头厂，上次从王国华手里弄回的票，十箱牛肉罐头，二十箱水果罐头还没取回来，这回取回来放在空间里了， 回到姥家一看，老妈早就来了，正和大舅妈抱着孙女在客厅里玩呢，没看到左明月，一问才知道去找二奎他们了， 大宝把三箱肉罐头，五箱水果罐头放进了厨房，叮嘱陆童陆丽回学校的时候带两箱，两个妹妹才一个月没见，又瘦了，看来学校也缺粮严重， 晚饭当然是大宝做的，手把羊肉，还有三只叫化鸡，拍黄瓜，凉拌柿子，这样的菜品无论在哪儿都是上等席面了，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暖暖，唯独秦庆有不冷不热的，估计还是因为不是亲生的缘故，大宝早知道他爸是这副德行，也就没怎么搭理他，天天跟大铁块子打交道的人，心都快成铁的了，就这样的人，他要不是大宝的爸爸，估计一辈子都是当工人的命， 幸好秦庆有对左明月这个准儿媳还是挺满意的，一直笑呵呵的… 第393章 大郎该喝药了 不过大宝已经偷偷跟陆秀娥说过了，要是他爸再对暖暖这个态度，那他以后就不一定会带着孩子回家了，怕孩子再长大一点，懂事了，再伤害到孩子， 陆秀娥是又急又怒，把秦庆有拽到了楼上大骂了一顿，秦庆有垂头丧气地下楼才发现，不光是大宝对他的态度降到了冰点，就连二宝和雯雯妞妞都不怎么和他说话了， 秦庆有这才害怕了起来，可惜的是，人心不是一天凉的，自私的人本性难移，如果不是因为看透了他的性格，老太太也不会执意的把二宝、雯雯和妞妞留在军区大院，主要就是怕他的自私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三个孩子， 事实证明，老太太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大宝心里更难受，上辈子秦庆有变成了大酒蒙子，对三个儿女，还有老迈的父母不管不顾，这就是自私到了极点，遇事不负责任，只知道逃避，大宝已经把他看到了骨子里了， 大宝担心老妈的身体，积郁成疾，他跟老舅妈偷偷约好，过两天带着老妈去总医院做个全面的体检，顺便给暖暖也检查一下， 家里已经把许大茂的两间正房和一间耳房买下来了，大宝决定等过了五一再去找雷师傅，把房子里里外外都给收拾一遍， 大宝上辈子什么样的房子都住过，但是他还是喜欢四合院，因为这里最接地气。 ．．．． 从这天起，大宝就在派出所眯了起来，每天的工作就是带孩子，教薛葵练武，薛葵尽管以前学的都是花拳绣腿，但是基本功很扎实，他爷爷的警卫员也不会教他真正的杀人功夫，谁都知道他是个浑人，出手没轻没重的，万一失手打死人就不好了， 其实那是因为他们都不了解薛葵这个人，薛葵尽管有些浑，但是他很善良，还很正义，他揍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伟人为什么总是护着他？那是因为伟人最了解薛葵， 大宝开始教薛葵八极拳，八极拳刚猛之极，武林中有一句话叫八极一年打死人，太极十年不出门，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薛葵就入了门，练出了刚劲，当然这里面也有灵井水的功劳，这时候薛葵才对自己的这个小师父死心塌地的服气， 大宝这半个月的生活过得惬意，好吃的掉个样做，这把派出所的人吃得，全都长胖了， 生产队成立的事也完成了，各个生产队已经开始了春耕生产， 大宝这半个月，回家了两趟，带老妈去医院全面检查了一下，还真发现点毛病，不过没关系，几副药下去，彻底的康复，这下大宝才放下心， 至于暖暖，身体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个其实大宝心里有数，但是在医院检查以后才彻底安心。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值得一提的是，花寡妇又找到下家了，并且要过了五一就结婚，她和对象来派出所发糖，差点没把大宝的眼珠子给瞪出来， 看着娇俏可人的花寡妇，身边站着像口缸一样的粮站站长齐天乐，大宝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经典的场景：花寡妇娇柔的扶起了齐天乐，微启檀口说了句大郎该喝药了… 大宝想到这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这画面太和谐了， 还有五天就到五一劳动节了，市里面决定要隆重庆祝，这是劳动者的节日，也是为了响应国际的号召， 这几天，全国各地的劳模纷纷进京，市府要求市局一定要做好安全保卫工作，张秉谦和郭宝坤一下子就傻了，自从半个月前陆建邦去中枢党校学习后，张秉谦就强制性的把分管部门强制分工，众所周知，市局最强力的部门有两个，一个是刑侦，一个是治安，而这两个部门都是由王国华副局长分管， 人事和后勤张秉谦不敢动，因为那样的话陆建邦回来不好交代，他也不敢完全把脸撕破，在思来想去之后，把治安处给分出来了，交给郭宝坤分管， 这俩山炮是政工干部出身，没干过实际管理工作，他们以为这治安工作就是派人下去巡巡逻，指导一下派出所工作而已，可谁知道，这治安可是个非常重要的工作， 这外行指挥内行那还有个好？郭宝坤是一会儿一个主意，一天一个想法，结果是治安处和公安大队的同志疲于奔命，累个半死却一点成绩都没有， 龙飞大怒，和郭宝坤吵了起来，能把龙飞这样城府极深的人给气得失态，郭宝坤也是一个妙人儿， 结果就是龙飞抽调回部里，参加一起抓捕敌特的案件，治安处的工作完全由郭宝坤负责， 这一下郭宝坤可神起来了，继续自己无厘头的指挥，治安处的公安累个半死却是敢怒不敢言， 在这种氛围下，距离五一劳动节的日期一天一天的临近， 长安街上到处都是横幅，大嗽叭里循环播放着咱们工人有力量的歌曲，大礼堂也准备好了，准备召开全国劳模表彰大会，老毛子等几个国家也派特使来参加会议，一切按步就班的进行， 可是，有一群潜伏的＇鼹鼠＇也接到命令在策划一起骇人听闻，震惊国际的大事件， 而在市局主持工作的两个山炮还在 瞎指导，甚至让公安大队的同志白天巡逻，晚上还要进行一个半小时的政治学习， 以有心算无心，五一劳动节进入了倒计时… 大宝此时正在绞尽脑汁地在想着唱什么小曲哄暖暖，是的，小暖暖最近迷上了爸爸唱的小曲，这下大宝可玩大了， 没办法，两只老虎，丢手绢，连马莲开花二十一都唱了n遍，女儿根本不买帐，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把以前奶奶给自己唱的小曲拿岀来了， ＂太阳出西落在东，萝卜发芽长了颗葱。滚油锅里鱼打浪，高山顶上那把船撑。 天上无云下大雨，树稍不动它刮大风。满天月亮一颗星，千军万马那一个兵。 空中兔子咬死鹰，青蛙吃了个长虫精。 老太太见了心害怕，胡子吓得直扑棱。两个秃子来打架，头发抓的乱哄哄…＂ 暖暖摇头晃脑的听着，时不时的还小嘴嘟嘟，吐出一个泡泡鼓励一下老爸， 现在的暖暖是一天一个样，即使是原生父母见了都认不出这是那个像猫崽子一样大的女儿， 只是可惜的是，暖暖现在是几个月大还弄不清楚，凭目测现在也看不出来了，天天喝灵井水，用灵井水洗澡，个头长大不少，还能自己翻身，就像是人家五六个月的孩子， 生日当然也弄不清，大宝和左明月一商量，就把从水里救起暖暖那天当成女儿生日，反正这也是左明月第二次给了她生命的日子， 大宝细声细气地唱，可把左明月大丫还有两个小丫头乐坏了，这个小曲太有意思了， 本以为这种平静的生活能持续过了五一，可惜，在距离五一节的前两天就出事了， 一大早齐天乐哭着跑来报告，她的未婚妻金小玉，也就是花寡妇在他们的新房死了，被人侮辱以后掐死的， 大宝一听，赶紧把孩子交给左明月，他带着二狗大丫就要出发去现场，薛葵正在练武，听到以后也叫喊着要去，这也行，去就去呗，反正他也是正式公安， 关于秦庆贵，二狗和大丫的转正材料，早在陆建邦去中枢党校之前就批了，五一节那天正式生效。 齐天乐和金小玉的新房在后街，离派出所有五六百米的距离，几个人没有骑摩托，直接走着去的， 在路上大宝就跟齐天乐问明情况了… 第394章 是谁弄开了寡妇家的门 这个齐天乐今年三十五岁，他的前妻三年前病死了，家里留下了一儿一女，放在城里和他父母一起生活， 自打金小玉到了粮站当了临时工以后，这俩人一个鳏夫，一个寡妇，一个干柴，一个烈火，没几天就滚到了一起， 这金小玉本打算再找一个饭票，可是自从跟齐天乐好了以后，这齐天乐虽然长得挺武大郎的，但是对金小玉那叫一个好， 金小玉也算是阅人无数，不过像这样天天给她洗脚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见，她也明白，自己当初在窑子里，老鸨子早下药坏了她的身子，这辈子不能再生儿育女了， 这女人的青春年华转瞬即逝，尽管跟表哥有感情，可是对于金小玉这样的人来说，感情跟狗屎是划等号的， 她对齐天乐就用了心，和李二河也断了往来，像金小玉这样的女人，要是塌下心伺候一个男人的话，是没有男人能顶的住的， 她这浑身的武艺一使出来，齐天乐天天就跟上了西天似的，美得不要不要的，渐渐地齐天乐就离不开金小玉了， 他这边下决心要跟金小玉结婚，金小玉也就顺水推舟，顺利上岸，成了站长的准夫人， 俩人是如胶似漆，昨天晚上齐天乐回市里去看父母和两个儿女， 今儿一大早就赶了回来，单位都没去，直接回家，可到了院门一看，院门虚掩着， 齐天乐的心里就翻腾起来了，这怎么自己才回去一宿，这娘们就守不住了？往家勾男人了？ 他气得把自行车往院里一扔，拉开门就进屋了，进了屋可把他差点没吓死，只见金小玉上身穿着内衣躺在炕上，下身赤裸，双腿耷拉在地上， 两眼瞪得老大，舌尖露出嘴外，齐天乐哆哆嗦嗦的碰了一碰她，发现尸体都硬了，吓得他魂都飞了，赶紧跑到派出所来报案。 到了齐天乐的家，大宝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围着房子转了一圈， 这是个很平常的院子，院子不大，和金小玉原来住的那个差不多，但是房子就好太多了，三间起脊的瓦房，东西耳房，一侧是厢房，另一侧是厨房和装杂物的屋子， 三面的院墙，墙不高，也就一米五六，这样的墙就是典型的防君子不防小人， 大宝推开院门，这是两扇刷着黑漆的大门，关好后落下门闩，外面的人是无法打开的，也关不上。 ＂老齐，你确定回来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 ＂我确定＂齐天乐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他是真心喜欢金小玉，所以才不在乎她的过往， 大宝到了房门前，大丫和二狗紧紧地跟在他身后，薛葵见师父的脸很严肃，他也不敢说话，只是跟在大丫的后面， 房门是外面有锁鼻，里面有门拴的，门旁边有一扇小窗户，窗台上放着一把锁头，不过窗玻璃碎了一块， 大宝伸手进去，很轻易的就可以够到门栓，大宝又让二狗和大丫试了试， 大丫一米六二是够不到的，二狗一米七，惦着脚才能够到，薛葵也想试试，大宝看了一眼他一米五八的个头，无语的一脚把他送出老远，这货尽添乱。 大宝带着人进了里屋，就看到了炕上金小玉的尸体，屋里的柜子都打开了，东西扔得哪哪都是。 大宝戴上白手套，开始检查尸体，二狗他们仨小脸通红，连看都不敢看， 大宝喝斥了一声：＂都给我注意看，咱们是公安，以后会有很多的机会出现场，咱们和医生护士一样，在咱们眼里，尸体是不分男女的。＂ 听到大宝的话，二狗和大丫才忍住羞涩抬头观看，但是薛葵还是不好意思，大宝也没理他， 大宝一边检查一边说道：＂金小玉是被人扼死，就是掐死的，尸体是自带钟表的，就是尸僵和尸斑，人死之后，血液循环停止，心血管内的血液缺乏动力而沿着血管网坠积于尸体低下部位，尸体高位血管空虚、尸体低下位血管充血。 尸体低下部位的毛细血管及小静脉内充满血液，透过皮肤呈现出来的暗红色到暗紫红色斑痕，这些斑痕开始是云雾状、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这就是尸斑。 金小玉的胸口和胳膊上的紫色痕迹就是尸斑， 而尸僵一般在人死后的一到三个小时，肌肉出现轻度收缩，关节不能屈伸，要十二到十六个小时后才会遍及全身。 而尸僵基本上都是从下颌开始的。＂ 大丫和二狗听着直咧嘴，听不懂啊…． 大宝按了按金小玉的肚子，又抬了抬腿：＂尸僵已经到了肚子，但是还没有到全身，也就是说金小玉的死亡时间距离现在是七到九个小时， 现在是早上七点四十分，金小玉的死亡时间是昨晚的十点到凌晨十二点左右。＂ 大丫和二狗现在对大宝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也太牛b了吧？ 殊不知大宝说的这些内容，在后世只是做为一名刑警最基本的技能， ＂老齐，你昨晚上几点回城里的？＂ 齐天乐蹲在地上，哭 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宝叫了两声，他都没抬头， 大宝气得踹了他一脚：＂昨晚你几点和金小玉分开的？＂ ＂啊？噢…＂齐天乐哭得眼睛都肿成泡了，抽抽嗒嗒地说道：＂六点多，我俩在食堂吃完晚饭，我送她回家，然后我就回城里了。＂ ＂家里留钱和贵重物品了吗？＂ ＂没…没有，我俩的钱和粮票啥的都放在我办公室的柜子里，小玉有钥匙，用钱她自己去拿。＂ 大宝点点头，他仔细地看了看金小玉的腿，直起腰，脸色严肃， 大丫上前问道：＂咋了？师叔？＂ 大宝的眉头皱了起来：＂金小玉，并没有遭到侵犯。＂ 大丫和二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问道：＂啥意思？＂ 大宝低头看着金小玉的两只手的指甲，头也不抬地说道：＂意思是凶手伪造了杀人现场，凶手不是图财害命，而是另有隐情。＂ ＂啊？＂俩人更懵了，她们回头看看薛葵，薛葵呲牙一笑，他啥都没听懂，问他还不如问暖暖，暖暖还能啊啊两声呢， 金小玉的指甲有点长，还染着红指甲，这是她保留着以前在窑子馆里的习惯， 现在她的十个手指甲里都有残留的皮肤组织， 这要是在后世，法证一验d n a就可以锁定凶手，可惜，d n a技术是82年进入国内的，普遍用于刑事案件要在90年以后了， 大宝扯过一床被子遮在尸体上，他预感到这个案件极不寻常，凶手不图财不图色，那他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大宝出了院门，绕着围墙仔细观察，终于找到了一处蹬踩的新鲜痕迹，他一纵身上了墙头，只见墙头上有一大片土都被蹭了下去， 大宝又跳到了院内，院墙下有几个足迹，一只深一只浅， 大宝里外又转了两圈，这才让二狗把门锁上，现场保护起来，然后带着齐天乐几人回到了派出所， 这时候谢明和孙谦他们都迎了上来，大宝摆摆手：＂十分钟后开会，谢明，给分局打电话，通知刑侦中队接手。＂ 谢明答应一声，去大办公室打电话了， 大宝看着哭得都快站不住的齐天乐，叹了口气，就这状态，想了解点情况都了解不了… 第395章 白马王子和大宝的区别只在于白马和摩托车 十分钟后，大办公室里召开案情通报会， 大宝抱着暖暖坐在中间，看了看在座的各位同志， ＂会议开始，玉秀！＂ ＂所长我在。＂ ＂作记录。＂ ＂啊？＂玉秀懵了，不认字儿啊？这怎么记？ 左明月说道：＂我来吧。＂ 大宝点点头，看来要加强所里的文化教育了， ＂今天早上六点五十八分，粮站站长齐天乐来所里报案，说他的未婚妻金小玉死在了他们的新房中， 我，秦大宝，带着郑中州，魏芷柔，薛葵出的现场。＂ 孙谦挠挠脑袋：＂郑中州？魏芷柔？谁呀？咱所新来的？＂ 大宝气得踢了他一脚，么么哒一个副所长，不知道自己的下属叫啥，是不是欠捋了？ ＂郑中州是二狗的大名，魏芷柔是大丫，你个山炮，开完会赶紧给我洗头去，别掉头皮呛着我女儿，薛葵你来看着他。＂ 薛葵乐了：＂放心吧师父，我保证让他洗秃噜皮了。＂ 孙谦吓得哇哇大叫，这几天薛葵把他欺负的老惨了，平均一天挨1．5次收拾， 暖暖啊啊两声，大宝忍不住笑道：＂我女儿告诉你们开会呢都闭嘴！＂ 孙谦一下就消停了，他知道这货是个女儿奴，自己再欠嘴的话…．哼哼…后果不堪设想！ ＂金小玉是被人掐死的，根据尸僵和尸斑分析，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到凌晨十二点之间…＂ ＂所长！＂这回是谢明举手：＂什么是尸僵和尸斑？＂ ＂尸僵和尸斑，是人死之后，血液循环停止，透过皮肤呈现出来的暗红色到暗紫红色斑痕，这就是尸斑。 而尸僵一般在人死后的一到三个小时，肌肉出现轻度收缩，关节不能屈伸，像是口不能开，颈不能弯，四肢不能屈等，这就是尸僵， 宋代的宋慈在《洗冤集录》中对尸僵的记载非常详细，主要包括尸僵的定义、形成原因、表现形式以及如何通过尸僵来判断死亡时间。 大家既然做了公安，以后这样的事情会经常遇到，所以没事的时候可以找一些这样的书来看看。＂ 左明月记得手都麻了，她的双眼小星星乱闪：＂大宝，你怎么懂这么多？＂ ＂哈哈，我可是在公安学院培训过的，当然懂了。＂大宝可不敢说这些是后世做警察需要掌握的最基本的常识。 在这个年代当公安，讲究的是简单粗暴，能懂得这么多的只有旧社会的一些老警察了。 ＂凶案现场初步观察，是有歹徒对金小玉进行侵害和劫财，但是，这个现场是伪造的，凶手行凶的目的并不是劫财劫色，作案动机另有隐情。 经过勘查，凶手是从金小玉家大门右侧翻墙而过，墙面有新鲜的踩踏痕迹，这就排除了齐天乐作案的可能，一是如果他确实昨晚上回了城里看望父母儿女，那他是没有作案时间的，二是他没必要翻墙，敲门进去就可以。＂ 左明月看着大宝的眼神都直了，女人都是慕强的，尤其是左明月，她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和大宝没有一丝差别，要说有差别，那就是骑白马和骑摩托车的区别， 就连小暖暖仿佛也在听老爸讲话，她握紧小拳头，不时地啊，哦来赞同老爸的话。 大宝继续说道：＂我给凶手作了侧写，就是画像，凶手男，个头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二左右， 很削瘦，不是体力劳动者，应该是知识分子或者是坐办公室的， 原因是金小玉家的院墙只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这货还是爬上去，趴在墙头，又跳了下去，跳下去脚还有点扭了， 凶手留下的鞋印一深一浅，一定是扭了脚，但是不严重， 当时是晚上，金小玉应该是熟睡了，所以凶手打碎了窗户玻璃，伸手把门栓打开，然后进屋行凶， 凶手行凶的姿势是骑跨在金小玉的腹部，尸体的腹部两侧有不同于尸斑的淤痕， 凶手在掐死金小玉的过程中，遭到了强烈的反抗，金小玉的手指甲里有凶手的皮肤组织，这样就给凶手留下了伤痕，这种伤痕一定集中在凶手的手臂和手背上， 谢明已经通知了分局，按照规定，杀人案统一交给刑侦处理，派出所协助， 所以等分局的同志来了以后，谢明，你带着所里的同志协助刑侦工作，注意，先从粮站职工开始排查，男性，个头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二之中，双手的手背和手臂有伤痕，右脚有点瘸，可能不太明显， 行了，会议就到这，散了吧。＂ 大宝说完瞟了孙谦一眼，孙谦坐在椅子上，一副带死不活的模样。 谢明带着人散了，大宝抱着暖暖和左明月回了他的办公室， 孙谦也跟着过来了，大宝微笑着看着孙谦， 孙谦撇撇嘴：＂你瞅个屁呀？说吧，有什么阴谋诡计让我去干的？＂ 大宝哈哈大笑：＂月亮，怎么样？我就说这个死胖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吧 ？我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左明月也确实是服了，这胖子的智商是真高，只是他平时懒得用罢了。 ＂你丫这话就当是夸我了。＂孙谦用跟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摸摸暖暖的小脸。 大宝把暖暖递给左明月，招呼孙谦坐下， ＂胖子，按照正常的逻辑，金小玉这样的女人死于情杀的可能性大一点，但是我更倾向于她是发现了某个人的隐秘之事，因为对于绝大多数男人来说，金小玉这种女人是最不需要防备的， 我之所以没有当众说出这个推论，是因为所里人没有经验，在调查过程中很容易被有心人给察觉出来， 所以我要你有目的的和人聊天，在不经意间套话，主要内容是这一段时间，金小玉除了和齐天乐以外，有没有和别人走得近？这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你带大丫去查。＂ 孙谦点点头，猛然觉得不对：＂那你干啥？＂ 大宝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当然是看女儿了，这还用问？山炮！＂ ＂我尼妈！＂孙谦一下子就怒了，当时就要咬大宝， 左明月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上骂了一句：＂滚！＂ 孙谦响亮的回答一声：＂好嘞！＂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左明月也憋不住笑，这死胖子，一天天的真有意思。 ＂大宝，最近薛葵有点太欺负胖子了吧？头一次看到胖子这副模样，你要不要管管？＂ 大宝一边逗女儿笑一边说道：＂看来你是真不了解胖子，在我印象里，他除了怕你之外，还没怕过别人， 薛葵能欺负得了他？开玩笑，就薛葵那智商？胖子能把他卖了，还得给胖子数钱呢，我估计胖子是在憋着坏呢，他在麻痹薛葵，这是在找机会给薛葵来个狠的＂ 左明月用力地点点头：＂嗯，一定是这样！＂ （孙谦都哭了，是你妈个这样那样啊？我就是被欺负的，薛葵那货是人语不懂，我特么设了好多的圈套等他钻，结果就是这傻子根本就看不懂听不懂，根本不往里钻，我特么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第396章 秦大宝这孙子最重色轻友 分局刑侦中队的同志来的很快，又是勘查又是拍照，忙了一上午，法医把尸体拉走了，但是刑侦中队的人留在了公社调查， 新任的中队长叫禹作风，他原本是后勤科的副科长，邱福利完蛋以后，他才接任的刑侦中队中队长，这个年代就是这么神奇，一个从来没见过尸体的人可以干技术性这么强的刑侦工作？你说牛不牛就完了， 不过整个刑侦中队都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大家都差不多，拿本公安学院出的刑侦技术小册子，按上面写的干就完了。 禹作风可是听过大宝的英雄事迹的，那简直是大魔头肆虐人间，横扫一切不服的励志故事， 他可想好了，连于局长王局长都不敢惹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去惹人家？ 不过这家伙是个聪明人，他明白一个道理，既然惹不起人家，那就交朋友，卑躬屈膝，不折手段的去巴结去讨好去猛拍马屁的那种， 禹作风打听到秦大官人收养了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他是后勤出身，路子挺野的，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两罐奶粉一罐麦乳精，献给了秦大官人， 结果秦大官人＇龙颜大悦＇，竟然答应了刑侦中队的同志可以在派出所吃住，当然得交钱和粮票， 并且让谢明率人配合刑侦中队工作，这可把禹作风给乐得大鼻涕泡都岀来了，看看，大魔头也不凶吗，搞定。 大宝根本没搭理他们，他在炖羊肉，准备做烩面，这是因为左明月说前年的时候，去了王府井吃了一家河南烩面，特别好吃，所以大宝才试着做的， 大宝上辈子闲着没事研究吃的，也特意去过一家河南面馆学了两天这羊肉烩面的做法，主要是妞妞那段时间胃口不好，做为一个妹妹奴，他调着样给妹妹做好吃的，其中妹妹最爱吃的除了肉夹馍就是这羊肉烩面， 羊肉烩面是河南著名的特色小吃，这汤要香醇浓郁，面条鲜香有韧劲，羊肉，鲜嫩酥烂。 这和面的时候要在里面放一些盐，揉成团后醒二十分钟，然后再揉十分钟，醒二十分钟，反复3-4次，抻出的面条才有韧劲， 这羊肉汤味道太香了，一开锅味道就散岀来了，刑侦中队的同志全都流口水了，三四个月都没沾着荤腥了， 现在一口人每个月只有二两肉的配给，往往拿了票去买肉，肉早没了，这三四个月没吃过肉，乍一闻到肉香，谁能忍得住？ 这羊肉烩面当然不能给他们吃，不过，鹿肉炖萝卜，每人两个大窝窝头，这些人也吃得是过瘾之极， 做为中队长的禹作风，有幸分到了一碗羊肉烩面，香得他差点把大海碗都给吃了。 孙谦边吃边乐，宝老大这孙子最是重色轻友，只要是一怂恿老左，老左一个媚眼，再撒一个娇，这宝老大就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给摘下来给她，何况是区区的羊肉烩面呢？ 薛葵捧着一个比自己脑袋还大的海碗，一口面一口蒜，吃得是气势十足，他现在完全是拜服在师父的脚下了，师父说啥他听啥， 关键是这伙食太硬了，到这派出所快二十天了，除了早饭那顿，其他的两顿还没离开过肉呢，这日子没治了… ．．． 调查了一天半，大宝连问都没问，刑侦中队的人撤了，因为第二天就是五一节了，市局要求分局和城里各派出所的所有公安全都要上街巡逻，维持治安，为五一劳动节大会保驾护航，所以刑侦中队也要放下手头的所有工作去参加巡逻， 不过这些事跟乡下派出所无关，大宝只好接过了案件侦破工作， 大办公室里，大宝依旧是坐在中间，抱着女儿听着谢明的汇报。 ＂所长，刑侦中队勘查过现场，没有什么发现，法医初检过尸体，＂谢明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大宝，眼神中充满了钦佩：＂和您的意见完全一致，金小玉的死亡时间就是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后来我给刑侦的同志看了您的案件分析，他们又检查了一下现场，完全同意您的推断。＂ 谢明不知不觉的用上了敬语，他现在对这个比他小十岁的所长是心服口服。 ＂我们按照您的，噢侧写，排查公社及周边的人，共筛选岀来十二名符合条件的人，经过一一排查，都不具备作案时间。＂ 大宝用手指点着暖暖的小下巴，暖暖乐得张开小嘴躲着老爸的手指。 大宝伸手勾了勾：＂把名单给我看看。＂ ＂噢。＂谢明答应一声，从一迭材料里抽出一张递给大宝， 大宝接过来：＂你们继续说。＂ 左明月说道：＂我们也走访了金小玉的邻居，还有认识她的人，都没什么线索。＂ 谢明接口说道：＂本来李二河的嫌疑最重，但是他案发时在城里赌博，被当地派出所抓了起来，至今仍在拘留。＂ 大宝把名单往桌子上一放，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这里没有公社领导？我记得严建强和桂永清也符合凶手的体貌特征啊？尤其是桂永清。为什么没有？＂ ＂啊？＂谢明愣住了： ＂所，所长，那可是公社领导，怎么可能是凶手？＂ 大宝冷笑一声：＂谁规定的领导干部就一定是品德高尚的好人？领导干部就不能违法犯罪了？＂ 谢明讪讪的低下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没有调查。 孙谦说道：＂我和大丫暗访了不少人，大家都说金小玉最近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天天顶花戴朵，走道扭腰摆胯的， 但是齐天乐提供了一个情况，我觉得挺有门道的，齐天乐说三天前的中午，他和金小玉去国营饭店吃午饭，吃完以后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公社副主任桂永清，同行的还有一个男人，桂永清两个人进了饭店， 双方打了个招呼就分开了，然后齐天乐就发现金小玉有些魂不守舍，回到家总是发呆，问她也不说，齐天乐以为她是这几天收拾屋子累着了，也就没在意。＂ 大宝一展眉头：＂跟桂永清同行的男人，齐天乐认识吗？＂ 孙谦摇摇头：＂不认识，齐天乐说在公社从来没见过。＂ 大宝用手指敲着办公桌，喃喃说道：＂桂永清，桂永清…＂ 对这个公社副主任，除了在会上见过两面，其他的时候没见过，感觉这个人好像很内向，做人很低调，很少与人来往。 他把暖暖递给了左明月，回身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婶儿，说话方便吗？＂ 电话那头传来韩千月的声音：＂小刘，通知严主任，桂主任，谭主任，十分钟以后会议室开会。 …．好了，你说吧。＂ 大宝迟疑了一下：＂王婶儿，你这两天见过桂副主任吗？＂ ＂昨天下午见过一次，他说上午下乡调研去了，噢，脚好像还崴了一下，我和他聊了两句，怎么了？有事？＂ 电话里声音挺大，谢明听的一清二楚，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个大错误。 ＂王婶儿，我怀疑桂永清和金小玉的死有关，你们一会儿开会，我过去参加。＂ 韩千月长出了一口气，说了声好。 第397章 这年头，谁头上不顶点绿？ 韩千月放下电话，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怎么四季青公社是个坑吗？谁来当领导谁翻车？ 说实话韩千月并不喜欢桂永清这个人，尽管桂永清对她很尊敬，但是总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总是阴森森的，总体来说，一举一动不像个男人，倒像是书里写的宫里的太监， ＂当当当＂她的秘书刘静探头进来：＂书记，已经通知到了，严主任和桂副主任去会议室了，谭主任马上到！＂ 韩千月用力揉了揉脸，站起身点点头：＂好，你先去，我马上过去。＂ 刘静答应一声，关门走了， 韩千月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小手枪，子弹上膛，揣进了腰里。 ．．．． 会议室里，严建强和桂永清并排坐着，桂永清给严建强点着了一根大前门，严建强抱个膀子抽烟，他最享受别人对他溜须拍马。 ＂主任。＂桂永清也点着了一根烟，他的右手缠着一圈绷带：＂韩书记开什么会呀？也没提前打个招呼。＂ 严建强耷拉了一下眼皮：＂谁知道又有什么屁事？女人吗就是特么事多。＂ ＂可不是吗。本来我还想早点回市里一趟，现在又开会，不知道磨叽到几点…＂ 会议室门开了，桂永清立马闭上了嘴， 秘书刘静和谭香兰走了进来， 谭香兰现在仿佛变了一个人，脸上总是不苟言笑，范主任和她的事，她男人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但是没有证据，俩人吵了两架，也就那么的了，日子终归还是要过下去的，这年头，谁头上还不顶点绿？ ＂严主任，桂副主任，书记还没来吗？＂ 严建强翻了翻眼睛，神情倨傲，他不屑于和这种女人说话， 桂永清倒是一如既往的欠了欠屁股笑着说道：＂谭主任好，书记还没到。＂ 谭香兰对严建强这副德行早就习惯了，她心里在暗暗下决心，早晚得给这个老东西来个厉害的瞧瞧，让你再装大尾巴狼，要不老话说的好：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惹谁也不能惹女人。 严建强鼻子里哼了一声：＂小刘啊，韩书记是怎么着了呢？开个会还让俺们等啊？＂ 刘静坐在谭香兰的身边，低着头，看着笔记本，一声不吭。 门一开，韩千月拿着记事本走了进来，似笑非笑地说道：＂严主任工作这么忙吗？等两分钟就不行吗？要不，等你忙完了，咱们再开这个会？或者说以后类似的会都由严主任主持召开？＂ 严建强的老脸登时涨得通红，韩千月的这个话茬他是一句都不敢接，在公社，他是二把手，书记统管一切，这要是他敢越俎代庖，不经过一把手的允许，自己召开会议， 这就是官场的大忌，就连他的靠山都不会站在他的这一边， ＂我，韩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 韩千月瞟了他一眼，暗暗叹了口气，严建强这样的干部，只是资格老，当年为革命做出过贡献，但是工作能力几乎没有，反倒是自以为是，凡事指手划脚，实在是讨厌至极， 可惜的是，如今这样的干部还不在少数，这使得好多工作越做越费劲。 韩千月坐在了主位，把记事本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她瞅了桂永清一眼，桂永清连忙站起来，点头哈腰。 ＂韩书记好。＂ 韩千月微笑着压了压手：＂坐，怎么样？脚伤好点了吗？这手怎么也受伤了呢？＂ 昨天她见到桂永清的时候，桂永清的胳膊上搭着呢子大衣，所以还真没注意他手上也有伤， ＂好多了好多了。＂桂永清满脸堆笑：＂多谢书记关心，我这人儿干啥都笨，走个路还能崴脚把手划破，要不怎么说这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就是代表。＂ 韩千月点点头， 谭香兰现在是韩千月的心腹，她笑着说道：＂书记，今天的会议内容是什么？＂ 韩千月靠在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小腹上：＂别急，人还没全，明天召开五一劳模大会，我是区里的代表，这不是要去开三天的会，我得把家里的工作安排一下啊。＂ 桂永清一听，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了，原来是这样，这是应有之意，一把手出去开会，一定得把公社里的工作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书记，你放心，我们肯定按照您的指示做事。＂谭香兰现在对韩千月是忠心耿耿，韩千月不光是拯救了她的生命，还让她在公社里挺直了腰杆做人，现在即使是让她为了韩千月去死，她都毫不犹豫。 严建强不愿意看到她们这副样子，开口问道：＂还有谁呀？这开会还让几位领导等？无组织无纪律…．＂ 门一开，秦大宝和谢明走了进来，大宝瞪了严建强一眼，这老东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一段时间没空搭理他，他又神起来了？早晚给他个厉害瞧瞧。 得嘞，这下可好，女人和＇小人＇全都到场，这严建强又得罪了个狠的。 ＂怎么严主任？你这开门放个屁的功 夫就到了，我们派出所在街那边，我们走过来不用花时间呐？大不了下次我不用走的，直接用飞的行不行？＂ 严建强气得差点脑中风，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开会等的竟然是这个魔头，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你看严建强有事没事还能怼韩千月两句，那是因为韩千月拿他没办法，严建强是一句都不敢顶大宝，因为这货眼里是没上没下，没老没少，得罪了他，他是真敢往死里收拾自己， 严大主任低下头，努力的看自己的手指头，研究它为什么只长了十个？为什么不能是十一个？ 谢明看得是目瞪口呆，他的大脑都宕机了，这是公社领导，是派出所的直属上级，这，所长这么勇吗？怼得公社二把手都玩手指头了，这种情况别说他没见过，连想都没敢想过呀… 韩千月笑着说道：＂行了，赶紧坐下，别跟严主任一般见识。＂ 此话一出，又震碎了谢明的三观，别跟严主任一般见识？这是明明白白的在说严主任不懂事吗？而且，而且那个桂副主任和妇女主任还一个劲的点头？ 谢明看了看所长，只见所长用手指点了点严主任，严主任偷偷的看了所长一眼，所长敲了敲自己的牙，严主任慌忙点了点头， 这意思太明显了，所长是在说：再特么胡说八道，我把你牙给掰了！严主任点头知道了。 大宝坐了下来，看了看桂永清的右手，桂永清不动声色地把手拿到了下面， 大宝的意识笼罩了整个会议室，桂永清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又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 韩千月拍了拍手掌：＂准备开会，开会前问一问，谁有事情要问吗？＂ 大宝举起了手：＂我有点事情想问一下。＂ ＂好的，秦所长，你尽管问吧。＂ 大宝慢慢的看向了一个人，微笑着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金小玉？＂ 第398章 四季青公社是幸福的摇篮吗？ 刘秘书惊骇的望着大宝，嘴唇都哆嗦了：＂秦，秦所长，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大宝冷笑一声：＂听不懂？那我来还原一下你的作案过程吧，金小玉发现了你和桂副主任的秘密， 你们怕她泄露，所以就谋划着杀了她， 你负责盯着齐天乐和金小玉，寻找机会下手，直到前天晚上齐天乐回了城里，你才觉得机会来了， 你回到公社把情况汇报给了桂永清…＂ 桂永清猛地站起来大叫：＂你胡说！你，你冤枉我！＂ 大宝探出身，隔着桌子一把揪住桂永清的脖领，一使劲直接把他扯了过来，按在桌上，交给了谢明， 他按住了刘秘书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刘静努力挣脱，但是两个肩膀仿佛被两座山压住似的，根本动不了， ＂秦所长，你放开我…我一个女人，怎么杀人？＂ ＂你和桂永清到了金小玉家，你一个女人当然不能翻墙，可是你没想到，桂永清一个大男人也是个废物，爬个矮墙还能崴着脚， 桂永清打开大门让你进去，所以墙上的痕迹只有桂永清的……＂ 刘静拼命的尖叫：＂韩书记，他满口胡言，他在诬蔑我，你救救我…＂ 韩千月的脸色极为难看，这个小刘，刘静，是她亲手从一个普通的办事员提拔成秘书的，相比而言，她当然是相信大宝的话，她只是万万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的身边竟然养着一条毒蛇… 刘静一看韩千月不理她，转头冲大宝喊道：＂你说我杀人？你有什么证据？＂ 大宝冷笑一声：＂证据？好，我给你看证据。＂他翻手将刘静压在会议桌上，捋开了她的两个袖子，只见刘静的两条胳膊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这下铁证如山了。 大宝掏出手铐，把刘静铐上了，现在的刘静，已经是吓得再也站不住了， ＂两个笨蛋，一个比一个笨，俩人都摁不住一个女人，叫人家抓得胳膊手到处都是伤…＂ 刘静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大宝耸了耸肩：＂也就不到五分钟吧，我一坐下，你和桂永清就特么眉来眼去的，当我瞎呀？＂他当然不能说＇看到了＇刘静袖子底下的抓痕…… ．．．． 派出所的西厢房，临时当成了审讯室，派出所里每个人都很兴奋，谁也没想到所长一出马就把凶手抓住了， 大宝则是有些诚惶诚恐，他总不能说自己看过名侦探柯南，金田一，还追过卷福的福尔摩斯吧， 更不能说相比之下这个时代的犯罪分子杀人手段太糙了，处处是破绽。 所以所里人的这些夸赞，他只能舔脸收下了， 不过他没有直接审桂永清，而是把他吊在了马厩里，让赵五河和秦庆贵看着， 大宝有预感，这个案子绝对不简单。 大宝决定把突破口放在刘静身上，因为审她比较容易打开缺口， 刘静已经瘫在椅子上了，要不是大丫提了提她，她早出溜下去了， 主审是谢明，他是预审员出身，作记录的是左明月，大宝抱着暖暖在门口和玉云玉雪玩， ＂姓名？＂ 谢明扶了扶眼镜，他的经验丰富，看的出来这个刘静已经近乎于崩溃，这个人并不难审。 ＂刘，刘静。＂ ＂年龄？＂ ＂三十二岁。＂ ＂为什么要杀金小玉？＂ ＂不，不是我要杀金小玉，是，是桂永清，桂永清要杀的。＂ 谢明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你和桂永清是什么关系？＂ 刘静迟疑了一下：＂男，男女朋友关系。＂ ＂桂永清为什么要杀金小玉？＂ ＂桂，桂永清说，他，他和金小玉睡过，金小玉逼他娶她，他不干，金小玉就找他要钱，要一千块钱，如果不给就去告他耍流氓，那样他就完了， 桂永清说这个钱是留着跟我结婚用的，如果给了金小玉，就没钱跟我结婚，而且就算是给了这笔钱，金小玉得到了甜头，以后还得继续勒索他的， 桂永清就和我商量弄死她…＂ 谢明嘴角带出了一丝笑意，果然是情杀，这个案子基本上算破了。 他又问了一下杀人的经过，和大宝说的差不多，就是刘静跟踪金小玉，趁着齐天乐不在的时候，和桂永清联手掐死了金小玉，又伪造了现场… 谢明刚要让刘静在笔录上签字画押，大宝抱着暖暖走了进来，他坐在左明月旁边，把女儿交给左明月， 大宝看了看刘静，慢条斯理地问道：＂桂永清说他什么时候和金小玉睡过？＂ 刘静愣住了，她摇摇头：＂他没说。＂ ＂那你是什么时候和桂永清好上的？＂ ＂两，两个月前。＂ ＂也就是说是在他刚调过来你们就好上了？＂ ＂是＂刘静低下头 去。 ＂你觉得，你编的这些我们能相信吗？＂大宝冷笑了起来， 刘静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宝，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大宝鼻子里哼了一声：＂桂永清今年三十八岁，没有父母兄弟，一直独居，46年参加革命，工作一直是兢兢业业的， 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找女朋友呢？直到到了四季青公社，好么，突然之间，情人也有了，对象也有了，这四季青公社是幸福的摇篮吗？＂ 刘静的脸突然就白了，呼吸也有点急促，大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伸手从她的嘴里拔出一颗牙， ＂没那个决心去死就别费那个劲儿了。＂ ＂啊？＂谢明跳了起来，带着毒囊的假牙？这是敌特的标配呀， 刘静吐出一口血沫，这狗男人妈的使劲掰牙，一点儿都没在乎她是个女的，她盯着大宝，眉头皱了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说谎的？＂ ＂衣服整洁，还抹雪花膏，说话的时候有点兰花指，桂永清这货自打我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是个兔爷儿，我平时连话都懒得和他说， 你今儿竟然说他又是情人又是对象的，你当我傻吗？＂ 左明月拽了一下大宝的袖子：＂什么是兔爷儿呀？＂ 大宝转头看了看，就连谢明都是一脸的懵圈， ＂就是说桂永清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左明月和大丫的脸腾的就红了，呸呸往地上吐了两口， 大宝微笑着看着刘静，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不想死，否则你一使劲儿就能把毒牙咬破，其实这也很正常，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你这个大活人呢？ 这人呐，不管是好死还是赖活，终归就是一辈子，两眼一闭，谁知道下辈子托生个什么玩意儿？ 刘静，你应该潜伏了好久了吧？有什么意义吗？难道就凭你和这些个喽啰，就能比老秃子的八百万军队还厉害？ 你们的目的，不过是添点恶心罢了，能起多大的作用？但是你想过没有？这需要你用生命来作为代价，值吗？ 像你们这些潜伏的敌特，婚不敢结，亲人不敢联系，只能是孤苦伶仃的苦熬苦守，生怕暴露，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没有头，一暴露，下场只有死，你图什么呢？＂ 第399章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刘静缓缓低下头去，好一会儿才幽幽的问道：＂我还能活吗？＂ 大宝笑了：＂我让你活，你就能活。＂ 刘静抬头看了大宝一眼：＂你不过是个公社的小派出所所长，你有这么大的权力吗？＂ 大宝和她对视了几秒，刘静看着大宝清澈的眼睛，仿佛在盼望一个答案。 大宝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刘静也知道，自己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别的选择，她还不想死， ＂好，我说，我叫刘翠玲，代号是长白山，十二年前奉命潜伏在京城，我的上线代号老君山，我的潜伏任务是联络员，负责用电台接收命令。 两个月前，我被上线登报唤醒，要我配合一个接头人的工作，这个接头人就是代号天雾峰的桂永清， 四天前，桂永清来我住的地方找我，说出现了大纰漏，他在和一个同事接头的时候，这个同事被认出来了， 他没有跟我说这个同事叫什么，但是说认岀来人的是花寡妇，也就是金小玉，这个同事曾经是金小玉的丈夫， 为了不影响大事，必须要除掉金小玉，＂ ＂大事？＂大宝眉头一皱：＂什么大事？＂ 刘静迟疑了，大宝放缓了语气：＂刘静，我跟你说实话，我虽然是这个派出所的所长，但是我是挂职下来锻练，我的本职岗位是市局警备科科长，我亲大舅是市局局长陆建邦， 你是体制内的人，应该明白，市公安局局长是高配副部级的，所以我敢拍胸脯保证，我肯定有能力留你一命，甚至只要是你有重大立功表现，我还能申请对你不抓捕，你以后就能光明正大的生活了， 再说，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你不说，桂永清也得说，我宁可把这个活的机会给你，也不愿意给那个兔爷儿。＂ 一提桂永清，恨得刘静牙直痒痒：＂我说，我全说，要不是因为他，我还落不到这个地步呢，桂永清是托关系走后门才来的四季青公社， 他来的主要目的就是配合老君山在五一节那天，炸毁西郊电厂！＂ ＂什么？＂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这个消息太炸裂了，炸毁西郊电厂？西郊电厂承揽着京城三分之一的电力， 如果炸毁，将会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 大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上辈子的时候，西郊电厂是没有被炸毁的，但是此历史非彼历史，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儿，不代表这辈子不能发生。 ＂刘静，你把你知道的所有情况都说出来，所有的细节都要说岀来。＂ 刘静点点头：＂我是没见过老君山的，我只知道他是隐藏在电厂里的，隐藏的时间很长了，甚至可以追溯到小鬼子投降前后， 不过和桂永清联络的男人，我虽然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是金小玉的前夫。＂ 大宝沉声问道：＂确定是前夫？不是奸夫？＂ 刘静想了想，肯定的说道：＂是前夫，他应该也在电厂工作。＂ 大宝三步并做两步跑出西厢房，如果刘静说的是真的，那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首先刘静和桂永清的被捕，会不会打草惊蛇？会不会让敌特提前炸毁电厂？ 其次，西郊电厂职工三千人，如果桂永清交待出有用的线索还则罢了，如果他拖延拒不交待，那么留给自己的也仅仅是不到十八个小时的时间了。 大宝拿起电话，首先打给中枢党校，大舅在中枢党校学习，这件事必须让他来处理， 中枢党校办公室里接电话的是个女同志，说什么都不给找人，口口声声说这是中枢党校，拒绝一切来访， 急得大宝都骂娘了，这个女同志仍然是油盐不进，还把电话给撂了， 这个女同志叫曲惠珍，她放下电话撇撇嘴，骂了一声狗屁，就坐下来继续织毛衣，她新交了一个男朋友，是市教育局的科长，俩人挺对眼的，交往两个月了，就差见家长了，她急着给男朋友织一件毛衣，来增进一下感情，这正在查毛衣针的时候，最烦别人打扰了。 大宝压下了火气，把电话给姥家打了过去，他盼着姥爷在家，也是幸运，陆老爷子果然在家， 他前几天结束会议，这次五一劳动节大会没有军方参加，他准备过两天就回奉天， 大宝把情况跟姥爷说了一遍，陆老爷子眉头紧锁，大声说道：＂大宝，你马上突审桂永清，无论如何也要撬开他的嘴，我这就找你大舅，你安排人随时听电话。＂ ＂好的姥爷。＂ ．．．． 曲惠珍正在织毛衣，查针数：＂127针，128针…＂ 办公室门被大力推开，她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中枢党校副校长严晓文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她们办公室主任佟志伍，只是佟主任的额头上都是汗， 曲惠珍站了起来，甜甜的叫了一声：＂严校长，佟主任。＂ 严副校长的脸色铁青，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吼道：＂二十分钟前你是不是接到一个电 话？电话是要找京城市局陆建邦局长的？＂ 曲惠珍吓了一跳：＂是，是啊，那个人太没有规矩了，这是党校办公室，不是传达室，谁有那闲工夫给他找人？＂ 严副校长看着她手上的毛线，听着她说没闲工夫，气得脸上的肉都直哆嗦，他回头大吼一声：＂佟志伍，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把你的这位没有闲工夫的同事关起来，不许她和任何人联系，我会报请保卫部，对她进行内部调查。＂ ＂什么？＂曲惠珍傻了，内部调查？这个她是了解的，中枢党校是党内最高学府，级别非常高，来到这工作的人都要经过甄别，同样在这里工作也是一个很大的荣耀，可以说在这里出去的最普通的工作人员，例如像她这样的，下到地方，起步也是正科， 但是内部调查即使是什么事都没有，她的履历也会被记录上一笔，以后她的仕途会戛然而止，而且会调出党校， 曲惠珍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接了个电话，自己没有当回事，竟然会被内部调查？ 可不等她反应过来，佟主任已经把她拽出办公室，交给守在门口的保卫人员， 曲惠珍已经吓得手足无措，颤抖着问道：＂主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 佟主任抹了一把冷汗恶狠狠地说道：＂你说怎么回事？你还问我怎么回事？你可真行啊曲惠珍，竟然被政务院的老总亲自打电话命令调查你，查你是不是敌特？为什么要拖延时间？你完了…＂ 曲惠珍听了，吓得说不岀来话，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仅仅是不给找人听电话，竟然会受到这么大的惩罚，这一刻，她终于为她的骄横任性感到后悔了… ．．．． 陆建邦已经赶到了部里，在部长办公室里给张秉谦打电话，要求调集公安大队随时待命，得到的回答是市局分局所属的公安全都下去协助派出所巡逻了，局里只剩下几个机关干部，一点人都没有了， 陆建邦的脸色铁青，这可真是外行领导内行，市局分局竟然一点机动人员都不留，发生了突然事件，竟然无人可用？ 所有的公安都在街上巡逻，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难道敌特会大摇大摆地上街等着抓吗？ 部长气得拍了桌子，这件事他也有责任，当时让张秉谦去市局，他虽然没有赞成，但是也没有反对，没想到，这个张秉谦竟然是这么的无能，陆建邦才仅仅离开二十多天，他就把京城市局搞得一团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第400章 你这个狗崽子还敢叫号？ 这些情况大宝根本不知道，他还在审讯桂永清，尽管他心里有了准备，桂永清是块硬骨头，可是没想到，骨头会这么硬， 桂永清嘿嘿笑着，吐出了一口血唾沫。 ＂还有吗？尽管来。＂ 赵五河一捋袖子：＂哎呀我艹！你个狗崽子还敢叫号？＂ 大宝伸手拦住赵五河，冲着桂永清冷笑一声：＂桂永清，天雾峰，给你点厉害尝尝是因为想看看咱们有没有能沟通的话题，结果整得我像是坏人一方似的。＂ 桂永清鼻子里哼了一声：＂早特么知道刘静这个贱人胆小怕死，不过没关系，她知道的不多，我建议你们也给她来上一顿，看看能不能挖岀来更多的东西。＂ 谢明走进马厩，凑近大宝低声说道：＂李二河带回来了，他说金小玉的前夫他见过一次，见面肯定能认出来。＂ 大宝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冲着桂永清说道：＂都说这男人爱男人，比男人爱女人更加炽烈，这话我相信了， 你说刘静知道的不多，我告诉你，她只要说一点给我就够了， 桂永清，你不图名不图利，不就是为了保护你的恋人吗？你的恋人就是金小玉的前夫冯喆吧？ 当然他现在叫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在西郊电厂工作就是了，而且，金小玉的表哥李二河曾经见过冯喆，我相信我会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桂永清的脸上再也没有那副无所谓的表情了，他拼命地嘶吼了起来：＂不！你不要动他，你不要动他…＂ 桂永清没想到，刘静这个贱人竟然知道了冯喆的消息，他潜伏国内这么多年，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为了所谓的理想，为了什么狗屁主义， 可是长时间的潜伏，每天提心吊胆，没有任何可以释放压力的渠道，这让他的心态渐渐的扭曲了， 自从八年前冯喆回到国内潜伏，成了他的上线，这才让他们交往起来，结果就是，冯喆这个双性恋，成功的把桂永清掰弯，桂永清从此沉沦在对冯喆的爱恋和肉体当中， 本来他们平时是很谨慎的，冯喆在电厂工作，俩人约会都是在城里桂永清的家里，几年来也没有人怀疑他们， 这两个多月以来，桂永清遵照指示，调到四季青公社工作，新到一个地方，俩人不得不收敛一些， 前几天的凌晨四点，冯喆给他送来一份情报，俩人好久没见面，再加上五一节的行动太危险了，可谓是九死一生，对前途充满了无限的恐惧，俩人又忍不住搂住一起颠倒了几次， 不料这一放纵就是一上午，中午的时候，冯喆要和桂永清最后吃一顿饭，要说这都是死催的， 到了国营饭店，迎面碰上一男一女，冯喆一下子就认出来这女的正是自己曾经的小妾金小玉，他也很清楚金小玉认出了他，因为他的长相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一下差点把冯喆吓尿裤子了，他赶紧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了桂永清，还什么特么最后一顿饭呢？不弄死金小玉，这真的是吃最后一顿饭了… 冯喆命令桂永清，一定要除掉金小玉，否则事情败露，他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死， 事实证明，冯喆高估了桂永清，桂永清虽然是个敌特，但是哪条法律规定敌特就一定是会杀人的？ 结果就是桂永清拽着刘静，俩人弄死了金小玉，他们也闹了个满身是伤，而且因为桂永清无意中透露出来的线索，竟然牵扯岀来冯喆，这让桂永清为爱不惜牺牲自己的念头被打得稀碎， 为了求大宝给冯喆留条活路，桂永清只能老老实实的交待… ．．．． ＂我叫桂永清，当然不是真名，我的本名叫余额宝，不是你笑啥？再笑我特么不说了…＂ 秦大宝一手捂住嘴，一手摇晃：＂不笑，我不笑了，你说…＂大宝肚子差点笑转筋了，你特么还余额宝？还不如叫小额贷呢， ＂我是45年来到河北潜伏下来的，51年到京城任职，冯喆，现在叫冯吉昌，他在西郊电厂技术科当科长，他成了我的上级，我的代号天雾峰，他的代号叫莫干山， 我听冯喆说过，他的上级就是我们这条线的头儿，叫老君山，好像也是潜伏在西郊电厂， 两个月前，冯喆来找我，给我下了任务，到四季青公社当副主任，并且唤醒代号长白山的刘静协助我工作，刘静负责电台，接收上级指示，然后我送给冯喆， 我所知道的计划是，五一节前夕在西郊电厂埋放七枚定时炸弹，时间定在明天上午九点钟起爆，这个时间正是你们开大会放国歌的时候， 西郊电厂会全部炸毁，这份大礼会震惊全世界的。＂ 桂永清越说越兴奋，他的眼珠子瞪的溜圆，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末路，本来不想完全交待， 他却忘了，十几年的耳濡目染，现在的这个国家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潜意识让他本能的不想让这种事发生，毕竟桂永清也曾为这个新世界呐喊过，欢呼过，奋斗过… 大宝直起身子，对赵五河二 人说：＂给他倒点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接近他。＂ ＂是＂赵五河和柳湘梅立正敬礼。 大宝走出马厩，不禁苦笑了一声，自己可真是招黑体质，这才刚消停了几天啊，这又来了大事。 （大宝不知道的是，上辈子西郊电厂是曾经被炸毁了一部分的，不是没有发生，而是被压了下去，之所以敌特的这个计划只成功了一部分，是因为没有按照原定计划七枚定时炸弹同时起爆，原因是敌特对定时炸弹没经验，其中五个接错了线，只有两个接对了才按时爆炸，但是这个事件后来被记入档案，锁进了保险柜，厂里所有人都签了保密协议，谁也不许泄露，而大宝还要过一年才参加工作，当然不知道发生过这个事） ．．．．． 市局里，陆建邦和王国华都回来了，张秉谦这回闹了个灰头土脸，不光是部里领导打电话骂了他一顿，就是他的后台康大首长都打电话来，把他和郭宝坤都臭骂了一顿，严令他禁止插手刑侦和治安等具体工作，而郭宝坤事后会有一个警告处分，三年内不得晋升提拔， 这是康大首长求来的最好结果，否则的话，张秉谦和郭宝坤会被处理的更狠。 这回陆建邦没有用市局的公安，也用不了，都在外面街上执勤呢，等召集回来黄瓜菜都凉了， 陆建邦直接申请调用的是总参二处的同志，很快，老总批示，总参二处配合市局行动，由市局和二处成立联合专案组， 成员都是大宝认识的熟人，市局这边是龙飞，总参二处是七组的于成民组长和党建军副组长…． 第401章 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 龙飞和于成民、党建军率领着一个连的士兵赶往四季青公社派出所， 这边大宝抓紧时间哄女儿，给女儿喂奶，不是大宝不拿这么大的事为重，实在是他自己带着派出所的人啥也干不了， 总不能就这几个人去包围西郊电厂吧？那除了打草惊蛇之外，没任何作用。 暖暖的小嘴咕涌着，她喝惯了灵井水，别的水几乎都不怎么喝，现在暖暖长得很快，小衣服没穿两天就小了，只有再做， 这也就是大宝豪横，放在别人家，早光屁股了，一个月五六套新衣服，谁家做的起？ 左明月是个心大的人，从来不关心这事，反正她从小到大穿的都是军装，军装有的是，所以她也认为暖暖做新衣服正常， 所里人背后都说，这暖暖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是掉进福窝窝里了。 下午四点多，龙飞和于成民带领着士兵们到了， 这一下，派出所可热闹了， 大宝的办公室里，坐满了人，不过都是带长的，连左明月都参加不了这个会，这个会议唯一没有带长的就是暖暖小宝贝。 龙飞性格稳重，凡事不着急不着慌，城府深，一般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大宝，陆局长和王局长在市局坐镇指挥，咱们几个都是4．30专案组的成员，来之前，陆局长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你现在能详细的说一遍吗？＂ 说话间于成民他们，包括谢明，孙谦和苟富贵都从兜里掏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苟富贵的副所长任命虽然得过了五一才下来，但是这次会议让他也参加了， 大宝发现，他只要一抱着女儿，心就特别静，所以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抱着暖暖， ＂前天早上，我们这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叫金小玉，是公社粮站的临时工，我们分局刑侦中队的同志和我们派出所的同志经过走访排查， 将嫌疑人定在了公社副主任桂永清和秘书刘静身上，事实证明，确实是他们二人杀了金小玉， 杀人的原因是，桂永清和刘静是海岛那边的潜伏敌特，桂永清前几天在和上线接头的时候，被金小玉撞见，这个上线叫冯喆，解放前在敌方工作，是金小玉的丈夫，为了防备金小玉泄露出去，冯喆命令桂永清杀了金小玉，桂永清怕力有不逮，所以才找了自己的下线刘静，二人合力杀了金小玉，并且伪造了现场。 据桂永清和刘静交待，他们这条潜伏线的负责人，代号老君山，正在策划一个大动作，要在五一劳动节上午九点钟，引爆七个定时炸弹，炸毁西郊电厂。＂ 大宝停顿了一下，走到门前，把暖暖交给了左明月，因为他看得出，龙飞他们想抽烟，但碍于孩子在屋里，所以忍得很辛苦。 大宝从床下拿出一条普通的中华烟扔在桌上，这下子气氛就热烈了，大家纷纷去抓烟，就连于成民和党建军都拿了一盒，都是老相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大宝打开一盒，点着了一颗，剩下的放在桌上， ＂龙处长，我一直有个疑问藏在心里，这个西郊电厂究竟有什么来历，据我所知，现在有两个敌特都是潜伏在这里的，还有，两个月前我办了一个冤假错案，含冤而死的人叫彭松年，是西郊电厂的技术员，后来查明，彭松年个人历史是真的，但是这个人是假冒的，当时怀疑他也是敌特。＂ ＂还有，龙处长可能听说过，二十天前我们派出所解救了被拐卖的妇女唐丽茹，这个唐丽茹的身份特殊，她的父亲是上海船业大王唐君荣，为了拉拢胁迫唐君荣，敌特进行了一系列的行动， 最后在唐君荣到京城来接唐丽茹的前一天，有人雇佣了四个江湖中人来绑架唐丽茹，这个雇佣的人叫曲三儿， 他和四个歹徒约好，绑架成功后和他在西郊电厂东边的小树林见面，可当我们的人到了小树林以后才发现，曲三儿已经被人用刀杀死了， 这些事情串连起来，都跟西郊电厂扯上了关系，说明西郊电厂不简单，肯定有敌特感兴趣的东西。＂ 于成民迟疑了片刻，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推给大宝，上面印着两个字：绝密。 ＂这是关于西郊电厂的保密文件，经过请示，可以让龙飞同志和秦大宝同志传阅，但是要签署保密协议。＂ 谢明三人一听，赶紧出去了，这是绝密档案，多听一个字都犯错误。 大宝打开档案，看了以后才长出了一口气，递给了龙飞。 ＂国防741工程，其中有些研究项目需要大量的电力支持，所以在5 3年，我们在靠近电厂的山里挖出了一个山洞，进行全面的研究， 现在正是到了关键的时候，我们怀疑敌人是想连电厂带研究部一齐炸毁，否则怎么用的了七颗定时炸弹？ 领导们的判断是，敌人选择在五一节开会期间搞破坏，是想一箭三雕。＂ 大宝听完于成民的话，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说不过去，敌特潜伏了十年，应该目的是想窃取741工程的资料， 那现在资料到手了吗？如果资料到手，为了要掩护什么才要炸毁电厂呢？或者是吸引别人的注意，以便完成更大的阴谋？ ＂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是先抓人？还是钓大鱼呢？＂党建军摘下帽子挠挠脑袋。 龙飞摇摇头：＂放长线钓大鱼不行，咱们满打满算还有十六个小时的时间，首先要先抓冯喆，排除险情，然后再挖其他的敌特，＂ 大宝单手撑在桌子上：＂咱们还是先调一队能拆炸弹的人来吧，别到时候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连个会拆卸的人都没有。＂ 于成民点点头：＂我带来的人中，有一个班是专门拆炸弹的，＂ ＂走吧，无论如何，也要先把冯喆秘密的抓捕起来，否则从三千多人里挖敌特，不亚于大海捞针。＂ 大宝他们出了办公室，把派出所的人都集中起来，这样的行动，派出所的人去不去都无所谓，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大宝决定自己骑着摩托车去，剩下的人在派出所驻守， 这边大宝叮嘱了谢明和孙谦一番，刚启动摩托车，一个人影跃进了挎斗里，大宝一看，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只见薛葵穿着公安制服，衣服有点大，袖子挽了起来，歪带着大盖帽，一个英勇的公安形象，愣是让他穿出了伪军的效果，更可气的是，你在腰上扎着武装带，掖上一对流星锤是做么子呢？ 大宝一瞪眼：＂下去，老实在所里呆着，回来我给你买好吃的。＂别看薛葵比他这个师父大一岁，但是对着这个浑人，还得像是孩子一样哄着。 薛葵也是一瞪眼：＂就不下，你出去玩总不带我，今儿你休想把我扔下。＂ 大宝和他大眼瞪小眼儿，好一会儿大宝眼泪下来了，眼睛瞪酸了， 大宝没好气的说道：＂你厉害！你赢了！不过咱事先得说好了，到了那你得听话，不许离开我的身边！＂ 薛葵兴高采烈的一指前方：＂出发！＂这模样像极了要去扫荡的鬼子指挥官…… 第402章 压抑的小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西郊电厂成立于1888年，是满清仅有的一个公用发电厂，也是京城最早的燃煤发电厂，民国以后，改名成了京师电灯公司，并且在24年上市发行股票，建国后才收为国有， 这座电厂虽然设备老旧，但是它为京城的工业建设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它建在山脚下，占地面积为两百来亩，但是一半的土地是用来储存燃煤和煤渣子， 一排排高大的厂房，几根高耸入云的大烟囱，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冒着黑烟， 这西郊电厂原来是有护厂纠察队的，建国以后改名为保卫处，保卫处有三百多人，除了不穿制服，身上佩戴的家伙比公安都厉害， 在厂子里，保卫处也只听厂长和书记的命令，权利极大，在电厂里自成一个体系，一般来说不经过保卫处的允许，连公安都进不来， 不过今天可不一样，没人敢拦，五辆军用卡车上面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在一辆军用吉普车的带领下，冲进了西郊电厂， 门卫赶紧给厂长打电话，正要拨号，只见一辆挎斗摩托，晃晃荡荡地开了进来，车上的两个公安满脸都是煤灰， 到了办公楼下边，大宝跳下车来，呸呸的往出吐煤灰，薛葵也吐了，这条路上都炉灰渣子，风一吹漫天飞舞， 大宝摘下帽子使劲的拍打衣服上的灰尘：＂妈的！早晚老子也弄辆车开，这特么开这个破玩意儿尽吃土了。＂ 龙飞憋不住笑，招呼大宝几人上楼， 这时电厂的几位领导从楼上跑了下来， 现在已经快六点了，距离炸弹爆炸还有十五个小时， 本来是下班的时间了，但是明天是五一劳动节，市里下了严令，一定要保持大会期间的用电，所以几个厂领导都留在厂里加班，盯着几部电机的运行，生怕出现什么纰漏。 西郊电厂的党官员姓刘，叫刘文柱，这是一个老兵，半岛战役的时候一条胳膊炸没了，这才转业到了地方，当了这个书记，但是他当了一辈子兵，对地方上的事务一窃不通，所以在厂子里就是个吉祥物，除了开会讲话，别的啥用没有。 电厂厂长楚文军，解放前曾是河北保定地下党的负责人，隐藏的身份是中学老师，为人处事很认真，几乎是一丝不苟，在工人当中威信很高，在电厂里，他的话就是一言堂，没人敢反驳， 副厂长王玉和，电厂的老人，43年就在西郊电厂工作，从一个普普通通的技术员，爬到了现在的副厂长位置， 今天晚上这三个人都在加班，一起的还有人事处长蒋进，保卫处长沈和平， 沈和平接到了门卫电话，急忙跑到三楼，正好书记厂长副厂长在办公室开会，听到沈和平一说，就赶紧下楼，到了二楼碰到了蒋进，就一起迎过来了， 楚文军几人一看到吉普车里下来了两个军人，还有一个公安，从军人的领章上来看，竟然是一名上校和一名中校，几人的心里咯噔一下，再一看五辆卡车上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下心里就更加忐忑不安了起来。 刘文柱看了楚文军一眼，楚文军上前几步，伸出右手来跟于成民他们握手， ＂同志你好，我是西郊电厂厂长楚文军，不知道你们这是？＂ 于成民沉着脸和他握手：＂我们有公务在身，需要西郊电厂配合，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楚文军一愣，转头看了看后山，他点点头：＂到我办公室吧，玉和，找人倒点茶水来。＂ 王副厂长答应一声，党建军伸手拦住他，严肃的说道：＂不用了，从现在起，你们几位谁都不能离开。＂ 他这么一说，这压抑的小气氛腾就上来了，几人忐忑不安地带着于成民，龙飞和大宝上了三楼， 党建军一挥手，除了拆弹的那一组人留下，其他的士兵以三人为一组，迅速地把守了电厂的各个关键地方， 大宝回头一看，薛葵这个损鸟不知道溜到哪去了，这把他给气的，可这个时候也不能发火去找他啊，只能把这笔帐给记下来，等回所里再给他来顿又香又狠的。 进了厂长办公室，蒋进和沈和平赶紧找凳子请于成民三人坐下， 于成民介绍道：＂我是总参二处七组组长于成民，这二位是市局的同志，龙飞，秦大宝，＂ 为什么要于成民来出面介绍呢？是因为市公安局这个名头镇不住电厂的领导，西郊电厂归政务院能源管理处直接管理，地方是没有管辖权的。 楚文军这个时候也稳定下来了，他是老地下党出身，对敌斗争这根弦绷得很紧，他敏锐地觉察出了不寻常， 总参二处？这是军方专门对付敌特的部门，想到这，他眉头一下子就拧紧了，双手撑着桌子，沉声问道：＂总参二处？难道我们电厂里有特务？＂ 于成民看过电厂这几个领导的档案，知道楚文军是地下党出身，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也就点点头， ＂楚厂长，我们得到确切的消息，敌特阴谋要炸毁电厂，在不同的地方埋了七颗定时炸弹，爆 炸的时间为明天上午九点整。＂ ＂什么？＂电厂的几位领导都惊叫了起来， 于成民继续说道：＂技术科科长冯吉昌，现在什么地方？＂ 楚文军看向站在窗口的王玉和，王玉和慌忙说道：＂冯吉昌？七车间的电机有故障，他应该带着人在检修。＂ 于成民一摆手：＂带我们去。＂ ＂好的。＂王玉和答应一声， 大宝一把拉住于成民的手：＂请保卫处的冯处长带着您去吧，于组长，我和龙处长还有些问题需要和几位领导谈谈。＂ 如果说像电厂这样重要的能源单位之中，最值得信任的，不是厂长书记，而是保卫处的处长，因为只有这个岗位，才是有关部门查得最详细，了解的最彻底的人，保卫处掌握着的是整个厂区的安全，这个位置放的必须是自己人。 于成民答应一声，和沈和平出去了， 大宝笑着请领导们坐下，自己也拉个椅子坐下了， ＂各位领导，我叫秦大宝，是四季青公社派出所的所长。＂ 楚文军几人一愣，他们电厂自成一个体系，与地方来往不多，但是两个月前，王玉和的女婿程建明因为杀人被抓，据说就是这个公社派出所的手笔，几位领导都有耳闻，大家一听，这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了， 尤其是王玉和，他瞟了大宝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但是没有说话， 大宝丝毫不在意，而是突然问道：＂彭松年还记得吗？＂ 第403章 这家伙嘴太特么臭了 ＂彭松年？＂楚文军和刘文柱互相看了一眼，楚文军点点头：＂这个人我有点印象，三年前因为杀人被枪毙了， 两个月前你们刑侦处的同志来了解过他的情况，并且把档案拿走了， 刑侦处的同志说彭松年不是杀人犯，真凶是程建明，本来我还想如果调查完了，有公函送过来，我这开会研究一下补偿方案呢，结果一直没有消息。＂ 大宝似笑非笑地看了几人一眼：＂调查还没结束，但是现在查明的是，彭松年确有其人，档案上记载的也是真的，可是被枪毙的这个人却不是彭松年。＂ 楚文军惊讶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彭松年是假冒的？＂ 大宝点点头：＂楚厂长，你是老革命了，当然知道假冒别人身份的最大目的是什么，＂ 楚文军眉头锁了起来，沉声说道：＂假冒他人，是敌特潜伏的惯用手段。＂ ＂彭松年是技术员，程建明也是，冯吉昌是技术科长，这个技术科到底是个什么场所，竟然这么有利于敌特的隐藏吗？是不是西郊电厂在用人方面出现了漏洞？＂ 楚文军、刘文柱、王玉和，包括蒋进听了这话，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蒋进咳嗽了一声：＂秦所长，我们电厂有三千名干部职工，难免在人事上有所疏漏，这是我们工作的疏忽，这个我们以后一定改正。＂ 大宝盯着他，忽然笑了：＂我明白，我也能理解，但是我不明白的是，王副厂长，你刚才往楼下扔的纸条是什么意思？＂ ＂什么？＂王玉和大惊失色：＂你说谁扔纸条了？＂ 大宝在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已经用意识监视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王玉和进来后一直站在窗口，背着的手把一个纸团扔了下去，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于成民独自走了进来，他把一个皱巴巴的纸放在桌子上，然后瞅着王玉和， ＂说说吧王副厂长，这纸条撕去一个角儿是什么意思？＂ 龙飞轻声问大宝：＂你拉着于成民的手，是用摩斯电码告诉他去窗下搜查吧？＂ 大宝嘻嘻一笑：＂处座高明，什么事都瞒不过处座的法眼。＂ 龙飞笑骂了一声：＂滚！＂ 这时窗户外面传来了打斗声，随后又传来了两声枪响，大宝脸上陡然变色，叫了一声：＂坏了！＂他冲到窗前，像一只大鸟般跳了下去。 ＂哎呀我艹！这是三楼！＂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冲到窗前，只有王玉和被龙飞给摁住了， 老楼举架高，三层楼有十米高，大宝从窗户跳下去也有八米多， 等于成民等人探出头去的时候，大宝已经落在了地上， 两个战士躺在地上，一个已经寂然不动，另一个勉强抬起上身，指着东北方向叫道：＂一个男的，穿着工作服，快…追！＂ 大宝赶紧掏出水壶，咕咚咕咚给他灌了两口，又给躺着不动的战士灌了两口，不知道用灵井水能不能救活，反正尽力了，一切就看命吧， 大宝纵身追了过去，天已经黑下来了，这一耽搁，前面的人只剩个影了， 忽然，一下子光明大放，原来是全厂院子里的灯全打开了，这下子前面的人影慌了，他拼命向车间的方向逃去， 大宝加快速度，跑进了和他百米的距离，意识一下子把这个人的面貌映在了大宝的脑海里， 这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四方大脸，有点络腮胡子，猛一瞅竟然和易中海有三分相似，就是瞅上去比较正直的样子， 他穿着一身铁灰色的工作服，手里握着一把手枪， 办公楼距离车间有点远，这是不管什么地方的工厂最统一的地方，几乎所有的领导喊的口号都是干部和工人平等，可是在下意识里就已经和工人拉开了距离。 也幸亏是距离远，如果距离近的话，这个人跑进车间，往人群里一躲，那大宝也拿他没办法。 这个人见大宝越追越近，急得回头就是两枪，这枪声要是放在别的地方一定很刺耳，但是放在电厂里，到处都是电机轰鸣，俩人对面说话都听不清，哪能听到枪声？ 大宝躲过了两颗子弹，这个人枪法很不错，在奔跑中打得还这么准，怪不得可以一下子就打伤两个战士， 这个人一看不行，车间门口有几个人在推煤，这要是冲过去，后面有公安追，这几个同事保不齐会来帮着抓自己， 这时候已经有人向这边看了过来，他一着急，转头就冲上了旁边的煤山， 大宝一看，我特么才不上去呢，太埋汰了，他停下了，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把手枪，大宝双手持枪，抬手就是两枪， 这个人正往上爬，突然两条腿就像被锤子砸了一样，一点儿劲都使不上了，他哎呀一声，手上一松，一个仰头从煤山上折了下来， 咕噜噜滚到了平地上，他刚要咬牙，大宝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伸手在他嘴里一顿乱抠，疼得这个人直抽抽， 大宝抠出了一颗毒牙，这才直起身子，这时，几个战士也 赶到了，大宝让一个战士爬上煤山把手枪捡回来，人押走，自己去找地方洗手去了，这家伙嘴太特么臭了… ．．．． 党建军带着人，在沈和平的带领下去抓冯吉昌，就是冯喆，可是到了七车间一看，只有技术科的几个技术员在修理电机， 党建军命令战士们将几个技术员控制住，他厉声问道：＂冯吉昌去哪儿了？＂ 一个技术员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我我师傅说去，去拉屎了……＂ ＂去了多久啦？＂ ＂十，十来分钟吧，我师傅便秘，一般蹲厕所都得半拉多小时。＂ 党建军一边命人带着几个工人到处去寻找，另一边叫人去办公室通知于成民， 没过几分钟，于成民和大宝带人跑了过来，龙飞留在办公室里突审王玉和，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大宝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地到了电厂，只要不是傻子肯定知道发生大事了，心虚的敌特一定会被惊动，要么逃跑，要么采取行动。 别以为反特工作有多么的复杂，在电视剧里从策划到执行到破获，一使劲就是几十集，实际上敌特干的活挺糙的，他们也没有后世的那些个头脑风暴，关键是，破案的人脑袋也没那么厉害，大家是半斤对八两，都差不多， 您还真别不信，就五六十年代的那些反特电影，让我们现在这些个写手看来，跟幼儿园小朋友玩的手段差不多， 于成民眉头紧锁问道：＂怎么样建军？人抓到没有？＂ 党建军摇摇头：＂没有。＂ 这也不怪党建军他们干的活糙，实在是时间紧任务重，没有办法细细的策划行动，只能是这样有一个抓一个，抓一个审一个，能到什么程度是什么程度， 大宝刚要说话，就听到远处有人兴奋的大叫：＂师父…师父…＂ 一听见这用鼻子说话的声音就是薛大爷， 气得大宝回头喊道：＂师父个鬼呀师父？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大宝的声音仿佛被夹到了裤裆里，他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只见咧着大嘴哈哈大笑的薛葵，右手拎着一个人扛在了肩上，左手掂个东西跑过来… 第404章 谁想莫名其妙的死在一个虎逼手里呀？ 大宝的眼珠子瞪飞的原因不是因为薛葵扛着的这个人，而是他掂在手里的东西， 这东西有十六开纸那么大，有成人巴掌那么厚，用绳子绑的像行李包似的，上面还有几根红黄线，还，还绑着一个闹钟， 这东西越看越像是…．＂我艹！＂大宝惊叫了起来， 薛葵兴奋得把手里的东西抛上去又接住，这下差点把大宝的魂给吓飞了，吓得他下意识的想钻空间里面去了， ＂艹！我滴个祖宗啊！＂大宝一个箭步，接住了薛葵抛起来的东西， 大宝捧在手里一看，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么的！幸亏这炸弹的引信还没接上，否则就凭这个兔崽子的玩法，这方圆两百米的人都得让他带到地府去跟阎王爷报到。 于成民和党建军这才看清大宝手里的东西，再一回想薛葵刚才的动作，那冷汗是一层一层的往外冒，后背的衣服跟水洗了似的，他们的确是发过誓，为了革命事业可以抛头颅洒热血，可以随时牺牲，可那只是一句口号啊，谁特么想莫名其妙的死在一个虎逼手里呀？ 薛葵把扛着的人往地上一摔，摔的这个人嘎的一声，浑身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这，这就是冯吉昌！＂沈和平大叫了起来… 大宝眉头一皱，一把将冯吉昌提了起来：＂冯吉昌？还是叫冯喆吧，看来你不奇怪我们来抓你呀？＂ 冯吉昌嘿嘿笑了起来，牙齿上满是血污， 大宝急忙去捏他的下巴，冯吉昌仍然笑个不停， ＂晚，晚了，我的牙齿没有，安毒囊，＂冯吉昌有点气喘不匀了：＂因为我从小就有个毛病，睡觉磨牙，所以，我才把，毒牙，卸了， 刚，才，那个猴子，把我抓到，的时候，我，就把，笔帽里的蛇毒，服下去了…＂ 薛葵怒了：＂你个王八犊子，你说谁是猴子呢？葵爷揍死你！＂ 冯吉昌咕噜一声，嘴里涌出一口黑血，大宝知道，他的毒已经到了五脏六腑，神仙难救， 冯吉昌翻着眼皮，眼睛都不对焦了，这是要失去意识了， ＂哈哈哈，你们不，是，厉害吗？我，快要，死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话有点装牛b了，大宝一听，喝！你丫这是瞅不起我呀？你中毒深了，我虽然救不了你的命，可是拖个十几二十分钟让你死不了，这份能耐我还是有的， 他从挎包里掏出水壶，一拽冯吉昌的脖领子，冯吉昌这时已经毒发了，就等身亡了， 大宝把水倒向冯吉昌，冯吉昌被浇了一脸，但是也喝进去不少， 他的脸本来已经是黑色的了，现在肉眼可见地看着由黑变白。 大宝回身叫道：＂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这一叫把于成民他们给叫懵了，什么玩意儿？打电话叫什么？救护车是个什么玩意儿？ 大宝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没有救护车，这是上辈子习惯了，有人生病或者受伤，就喊一声叫救护车。 大宝无奈之下，只能摇晃着冯吉昌， 冯吉昌刚刚都看到黄泉路口了，正想跟土地庙办手续签字呢，好家伙，呼的一下又活过来了，一睁眼就看到那个小公安在摇晃他， ＂什么，什么情况？别，别摇了，再摇我就…＂冯吉昌用行动证明再摇就吐了， 大宝赶紧跳了开来，冯吉昌趴在地上哇哇一顿吐，吐的全是黑水，这明显是死不了啦， 他努力地撑起身子，瞅着大宝他们狞笑着：＂别以为我是桂永清那样娘们唧唧的人，一定是他这个废物杀金小玉的时候露出了马脚，被你们给抓了， 为了活命，他特么才把我供岀来了…＂ 大宝冷笑一声：＂你猜错了，桂永清比你爷们儿多了，要不是他怕我们对付你，恐怕他死都不会招的。＂ 冯吉昌愣住了，他不知道大宝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别说这些套路话了，我冯喆和桂永清他们不一样，我是戴老板亲手训练岀来的，有什么能耐你们尽管使吧。＂ 大宝眯着眼看着冯吉昌，他在冯吉昌的眼睛里看出了死意，这就难办了，如果冯吉昌真的是戴力（非笔误）亲手训练岀来的特工，那一定是力行社的老人了， 想从这样人的嘴里掏出情报，那比登天还难， ＂冯喆，咱俩打个赌吧？＂ 冯吉昌轻蔑的看着大宝，闭上了眼睛。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任何东西，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一共有几个炸弹，你看看我能不能在明天上午九点前都找岀来。＂ 冯吉昌睁开眼睛，这个他有兴趣和大宝玩玩， ＂好，那我就跟你赌一把，谁赌输了就用命来赔。＂ 大宝直起腰，认真的说了句：＂好，如果我赢了，你只要告诉我谁是老君山就行。＂ 冯吉昌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老君山？＂ ＂因为凭你，还不配干这么大的事儿。＂ 冯吉昌的脸??间涨红了，但是他随即低 下头去，喃喃地说道：＂是，论起这股狠劲儿，我不如他。＂ 大宝怔了怔，他本以为以冯喆的资历，应该谁做他上级，他都不会服气，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 ＂现在能说还有几个了吧？＂ 冯吉昌翻着眼皮看了看大宝：＂除了这个，还有八个，小伙子，你的时间不多了。＂ 大宝看着冯吉昌那充满了嘲笑的眼神，忍不住撇了撇嘴，你个狗特务，要不是老子怕露出外挂被人切片，两个小时找不岀来我跟你姓， 这西郊电厂虽然大，但是一多半的地方都是煤堆和炉灰渣子堆积的，你个狗日的再傻，也不会将炸弹埋煤堆里吧？那除了炸个寂寞还能炸啥？ 至于炉灰渣子堆更不可能了，那炉灰渣子可是热得烫手，你拎着炸弹一靠近就烤得爆炸， 大宝叫过薛葵：＂葵儿呀，你刚才在哪抓到这货的？＂ 薛葵一听乐了：＂我刚才坐摩托车颠出尿来了，我憋不住了就想找个地方尿尿，我刚尿完，就看到他抱着个东西，鬼鬼祟祟地走过来，爬到那上面…＂ 薛葵一指那根最粗的烟囱：＂就那个上面，把你拿的那个东西往上贴，我就把他抓住了。＂ 冯吉昌再也没力气骂人了，这点也太背了！自己是技术科科长，平时的工作就是检修电机和维修设备，他爬到烟囱上是再正常不过了，这要是厂里任何一个人看到了都不会怀疑，谁知道竟然碰到了一个外来的傻子……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大宝看着那高耸入云的烟囱，心里一阵惊悚，这冯吉昌够狠的呀，这烟囱最好炸，只要底座一炸塌，百米高的烟囱倒下来会把这个方向的厂房砸个粉碎， 他回身对于成民说道：＂于组长，得把冯吉昌送医院，还得派高手审他，咱们只有一宿的时间，我这边带人尽力去找，你那边审，咱们双管齐下！＂ 于成民点点头：＂好，我和龙飞把人带回去，你和建军在这电厂搜索，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个破电厂，就跟个筛子似的，还不知道有多少敌特隐藏在这呢。＂ 第405章 演戏也不轻松啊 大宝开始带着排爆组的几个人到处寻找定时炸弹，都说这一个人藏的东西，一百个人也找不到， 可令大宝痛苦的是，明明在意识的覆盖下，已经找到了藏着的炸弹，可还要装模作样，一点一点的搜索，明明十分钟的活儿，偏偏得整一个多小时， 大宝暗暗叹气，这特么演戏也不轻松啊…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大宝从一堆电机零件里钻岀来，回头看看这座五米高的电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幸亏这个定时炸弹设定的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冯吉昌才有机会只将一个炸弹放进了电机里，否则光是拆电机都来不及， 有排爆组的战士把外套递给了大宝，他们现在对大宝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八个定时炸弹，像是寻宝一样全都找岀来了， ＂首长，您说这敌特是不是傻子啊？明明连线都不会接，还安定时炸弹？＂ 大宝也忍不住笑了，这八个炸弹，其中有六个连红蓝线都接反了，别说九点爆炸，就是九十个小时也不会炸呀， 只有两个是正常的，不过这要是爆了，损失也不会小， 大宝估计，这炸弹不是冯吉昌做的，应该是敌特拿过来的半成品，冯吉昌以为自己连电机都能修，一个小小的定时炸弹有什么难的？结果就是装大尾巴狼没装明白，线都接反了。 这时一个战士疯了一样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党首长，秦首长，于首长电话，快快快，接电话…＂ 大宝箭一样的冲了出去，党建军紧跟着，可是等他刚到了办公楼楼门口，大宝已经在厂长办公室接起电话了，没办法，二人身体素质差距太大了， ＂于组长，我是秦大宝。＂ 电话里传来于成民急促的声音：＂大，大宝，冯喆撂了，定时炸弹是幌子，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老君山主要的目的是，炸，炸了人民大会场，还有，屠杀参加会议的代表…＂ ＂什么？＂大宝的脑袋都快炸了：＂什么时候？＂ ＂冯喆说，老君山调了电厂两辆车，去接十二个敌特，一辆车装人，一辆车装炸药，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他们疯了…＂ 大宝回头冲着楚文军吼道：＂你们的车是由谁调动的？＂ 楚文军懵了，回头看向蒋进，蒋进熬了一宿，眼睛通红，他赶紧说道：＂车队队长赵大强！＂ 大宝扯过蒋进，把话筒塞到他手里：＂给车队打电话，看看从昨晚上到现在，车队有没有派车出厂？＂ ＂好好。＂蒋进不敢怠慢，哭丧着脸拿过话筒拨了出去，电话接通了，他问了两句，这才回头对大宝说道：＂从昨晚到现在，只有两辆车被派了出去，一辆是接送工人的客车，一辆是卡车，客车车牌是3 1 1 2，卡车是577 8，司机是赵大强和他的徒弟李明。＂ 大宝咬牙切齿地问道：＂什么时候出去的？＂ ＂十，十五分钟之前！＂ 大宝指着楚文军和刘文柱大吼一声：＂你们都是罪人！是国家的罪人！＂说完像风一样冲了出去， 楚文军和刘文柱知道出了大事，国家把这么重要的一个工厂和项目交给了二人，可是他们却光顾着生产任务，忽略了政治斗争，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松懈，也不会导致西郊电厂有那么多的敌特潜伏， 王玉和做为副厂长，和他们搭班子这么多年，一个老地下工作者，一个老战士，对一个敌特竟然毫不觉察，这本身就是失职， 楚文军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 大宝从党建军的身边掠过，他没有走楼梯，而是一层一层跳下去的， 党建军急忙喊道：＂发生什么事了？＂可话音未落，大宝已经窜上了摩托车， 大宝的行动快，薛葵也不慢，他的动作永远快过大脑，大宝这边踩摩托车打火，薛葵已经窜进了挎斗， 大宝瞅了他一眼，薛葵大小眼一瞪：＂你别想扔下我！＂ 大宝没功夫和他啰嗦，一拧油门，摩托车就如箭一般飞了出去，把薛葵吓得魂都飞了，张嘴迎风大叫：＂啊…我错了师父，我不跟你去了，放下我吧，啊…慢点…帽子，我帽子…飞了…．＂ 大宝心急如焚，哪听到他的喊叫声… 今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是劳动人民的节日，在广场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老百姓， 人们打着腰鼓，扭着秧歌，高举着伟人的画像，从东长安街上走过。 广场上成了红色的海洋，到处是欢庆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但是谁也没想到，危险在一步步逼近，一辆装着炸药的客车，后面跟着一辆卡车，车上蹲着十二个全副武装的亡命之徒，他们生命中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去杀人，无所顾忌地去杀人，杀得越多越好… 还有一百多米就要拐上东长安街了，客车和卡车拉开了一些距离，这客车里放着炸药，司机是赵大强的徒弟李明，这次他要开着装满炸药的汽 车冲进人民大会场，并且引爆， 李明就是奔着死去的，这在后世叫做人体炸弹，是恐怖袭击， 客车开的并不快，李明怕开的太快被交警拦下来，误了大事，他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里，他用戴着白线手套的手摸了摸身边堆积的炸药，捋了捋雷管线，这颗烟是用来点雷管的， 还有一百米，上了长安街，到处都是游行的人群，到时候候即使是被人拦下来，也能炸死无数人，李明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大宝骑着摩托车，如飞一般，从西郊电厂到东长安街只有这一条路，倒是不担心走错， 远远的已经看到了东长安街，隐隐约约还听到锣鼓声和欢呼声， 大宝的心仿佛被火烧着了一样，只知道加速再加速，摩托车都冒烟了，油门已经拧到头了， 终于看到了，尾号577 8的卡车，车上没看到人，那些人都蹲着，从下边看是空车， 大宝没理它，即使要打，也是从前面那辆开打，否则的话，被这辆车咬住，前面那辆就跑了， 越来越近，大宝的意识终于够着了，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卡车厢里坐着的十几个男人，都穿着铁灰色的工作服，戴着灰色的帽子，脸用白布围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些人身上都背着美式m 1型卡宾枪，这种枪单发射击，自动装填子弹，由15发弹匣供弹，发射专门研制的7.62毫米口径的枪弹， 大宝忍不住骂了一声：＂艹！＂只要是这些人冲到广场上，以这样的火力，即使广场上有再多的公安，也打不过，到时候可真得是血流成河了，死伤惨重。 大宝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少年，两辈子加在一起对国家的热爱，相信不比任何一个老革命家差， 他咬了咬牙，妈的！拼了！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两辆车，让这些人上了长安街， 大宝越过了卡车，就看到了前面的客车，这个时候的客车，右边是盲区，李明也是很紧张，没有注意到右边上来的挎斗摩托车… 第406章 你当自己是李元霸啊？ 摩托车逐渐与客车并列了，大宝＇看到＇车厢里头，只有驾驶员一个人，在驾驶员的身边，堆叠着十几个炸药包， 摩托车开始平稳地行驶，薛葵这才缓过这口气来，他的帽子早吹飞了，头发吹成了爆炸式， 他刚缓过神又张狂起来了。 ＂师父，你靠过去，我用我的锤把这个破车干翻它。＂ 大宝鼻子差点气歪了，你特么不吹能死啊？你当你是李元霸呢？还用锤把汽车干翻？你这锤头跟你那小脑袋那么大，你还不如用脑袋撞呢！ 大宝懒得跟他废话，他右手扶着车把，左手探到枪套里，把枪拔了出来，用牙给手枪上了膛， 现在距离东长安街已经不到五十米，几百米以外的街上已经看到了游行的人群， 李明一挂档，客车开始加速，大宝单手扶着摩托车的龙头，他也加速， 大宝左手持枪，＂啪啪＂两枪，打中了客车的后轮胎，车辆猛地栽歪了一下，大宝一拧油门， 摩托车窜了出去，一下子到了客车车头，两车并行， 大宝第一枪打中前轮胎，这客车又向大宝这一面栽了过来，大宝单手持枪，这个时候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啪，啪啪啪＂子弹清空，客车车厢是薄铁皮，子弹很轻易的打了进去，都打中了同一个地方，十几个炸药包上，这回不用李明点火了， 大宝撒手扔枪，握紧摩托车的龙头，往右一拧，摩托车一下子就地拐了出去， 与此同时，客车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大火球子冲天而起，客车上了天，在空中又是一连串的巨响，客车被撕成了无数的碎片，至于李明，再好的法医也找不到他任何一块比拇指大的血肉… 摩托车被一股气浪掫（zhou）到了半空中，大宝伸手将薛葵拉在怀里，紧紧地护住他， 薛葵的眼睛都直了，这一刻他才明白师徒的含义。 大宝在空中蜷成了一个团，将薛葵护在中间，他们俩被掀翻十几米，摔在了地上，即使是这样，大宝依旧用自己的身体为薛葵挡着飞来的车辆残片， 这时薛葵才吼出声来：＂师父…＂他的眼睛瞬间被泪水淹没了， 大宝闷哼一声：＂别哭了，你受伤了没有？＂ 薛葵摇摇头，大宝从挎包里掏出已经瘪了的军用水壶，他叼在嘴里，一股灵井水涌进了他的身体里， 大宝挣扎着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向四脚朝天的摩托车走去， 薛葵这才看到，师父的后背全是鲜血，有不少铁片扎在上面， 薛葵尽管浑，但是他不傻，他知道这是师父用后背护住了自己的小命，他大喊一声：＂师父…＂ 大宝甩掉水壶，一手掀起了摩托车，用嘶哑的声音叫道：＂别喊了，找个地方藏好。＂ ＂师父，那你干嘛去？＂ 大宝掀开后备箱，从空间里拿出五六半，又往裤腰里塞了五个弹匣，他这时候才觉得后背剧痛无比，现在灵井水对他的身体作用不大，伤口修复也很缓慢。 ＂我去报仇！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呢！这帮狗崽子，老子非干翻了他们不可！＂ 大宝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手背上都是鲜血，他将手背上扎着的一块玻璃用牙咬了出来，眼看着手背上的伤疤在慢慢结痂，他哈哈大笑， 卡车歪在路边，大宝再往前走，就有无数的子弹射了过来，大宝扑倒在地，滚到了路边，这一下，他后背上的伤更重了， 十二个亡命之徒早已从卡车上跳了下来，躲在了路边的树后，还有的趴在轮胎后面，都在瞄着大宝， 大宝把五六半调成单发，他知道，这十二个人是职业的杀手，和他们比起来，袭击派出所的那三十多人跟上学的孩子差不多， 大宝看了一眼地形，这下可算是泾渭分明，他和亡命之徒一个在路这边，一帮在路那边， 大宝的意识只能覆盖百米，而与敌人的距离有二三百米，这意味着大宝只能凭本事和他们干了， 但是大宝是有后援的，刚才的爆炸声，应该惊动了在广场值班的公安和士兵，只要大宝再坚持几分钟，等援兵一到，这些敌特一个都跑不了。 路那边的敌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已经在慢慢撤退了， 大宝怎么能让他们跑了？这十二个视死如归的亡命徒一跑，再想抓就难了， 大宝咬了咬牙，妈的老子拼了， 他猛地窜了出去，前滚翻，跳起来奔跑，他一边跑一边开枪，大宝每开一枪，都有一个敌特丧命， 忽然大宝的左肩窝一震，紧接着左胳膊也挨了一枪，大宝一个前滚翻，单膝跪地射击，他边射击边骂：＂个兔崽子！敢开枪打老子？还特么挺疼！＂ 等于成民和龙飞带着人赶到之时，大宝已经浑身是血，中了五枪，要不是意识能躲开要害，要不是灵井水撑着，大宝这个时候早就和阎王爷打上麻将了， 不过敌特也没得好，十一具尸体分散在 这一两百米的地方，无一例外，都是胸部中一枪，然后额头再补一枪， 剩下的一个敌特应该是这十一个死倒的头儿，他抓着薛葵，用手枪顶着薛葵的太阳穴， 大宝摇摇晃晃的站在那，一脸的无奈， ＂我说葵儿呀，你干嘛呀？你说我都要开枪打他了，你提（d i）溜着两个破锤往上冲啥呀？＂ 薛葵是一脸的委屈：＂师父，我想帮你…．＂ ＂你这帮的，唉，帮人家手里去了，葵儿呀，你能让师父省点心吗？＂ 薛葵扁扁嘴，忽然回头叫道：＂你个山炮！你老实站那让我打两锤子就完了呗？你特么还弄把破枪顶着小爷，告诉你，小爷不服！＂ 敌特眼睛都蓝了：＂喂，喂喂，你能不能怕我一点儿？怎么这事还怪上我了？＂ ＂不怪你怪谁？这不公平，我拿的是锤，你拿的是枪，有能耐你把枪放下，咱们练练？葵爷不把你屎打岀来算你拉得干净！＂ 敌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鼻子都气歪了，他低着头，手枪用力的顶着薛葵的额角。 ＂你个小逼崽子！你是谁爷？我特么打死你信不信？＂ ＂我特么不信！有能耐你把枪放下！＂ ＂我就不放，我凭啥听你的？＂ ＂因为我是你葵爷！＂ ＂你是特么谁的爷？你赶紧的，管我叫声爷，我就放了你！＂敌特的脑袋里混僵僵的，气得太阳穴上的青筋乱蹦。 ＂你做梦！让葵爷管你叫爷？你也配？赶紧的，你开枪打死爷！＂ ＂我艹！小崽子，你特么还挺有钢儿，叫不叫？我开枪了…＂ ＂孙子！＂ ＂叫爷！＂ ＂孙子＂ ＂爷！我艹！我让你绕里边了，小崽子，你去死吧！＂敌特都快气疯了，他目露凶光，用力扣向扳机， ＂啪＂枪响了…． 第407章 小犊子，你媳妇儿还没娶就忘了娘啦？ 敌特的额头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污血涌了出来，他两眼发直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 薛葵气呼呼地瞪着眼睛，抡起手中的锤子砸在敌特脸上，当时就把他的脸给打瘪了， 大宝举着还在冒烟的手枪，看着薛葵，咧咧嘴：＂他都死了，你打他干嘛？＂ 大宝脑袋里感到一阵眩晕，看着跑过来的于成民和龙飞，眼前慢慢模糊，手一松，枪掉了下去，他缓缓地倒了跌倒，龙飞一把抱住他，撕心裂肺地吼了声：＂大宝…．＂ 秦大宝的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黑暗之中，大宝在疲惫的走着，仿佛这个黑暗是无穷无尽的， 他喃喃的叫着：＂月亮，月亮，你在哪儿？＂仿佛是左明月在回答，却听不清， 随即又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大宝拼命的叫：＂妈，妈，你在哪里？你不要死好不好？＂ 大宝害怕了，他努力的奔跑起来：＂妈，你不要死好不好？＂还是有人回答，但是声音在耳边回荡，却找不到发出声音的地方， 这时候又传来雯雯和妞妞的哭声，大宝在原地四处寻找，他拼命地叫， ＂雯雯，雯雯别怕，哥哥在，哥哥在。＂ ＂妞妞，今天哥哥做你最爱吃的可乐鸡翅，还有椒盐排骨，好不好？咱不哭，你一哭，哥哥的心都碎了……＂好像是妞妞在哭，这可让大宝急得乱跳，妹妹怎么哭了？难道胡同里的孩子又欺负她了…… 大宝仿佛听到了暖暖的哭声， ＂暖暖，我女儿呢？我女儿呢？在哪？…．＂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震耳欲聋，仿佛一道闪电划开天际，大宝忽然眼前一亮，暖暖的哭声仍在耳边回荡， 大宝下意识地叫道：＂月亮，女儿哭了，是不是饿了？＂ 大宝睁开眼睛，只见一大堆大大小小的脑袋，个个眼睛红得像个兔子，他晃了晃脑袋，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老妈，左明月，左明月的怀里是暖暖，小婴儿见爸爸睁开眼睛，这才止住哭声，陆童抱着雯雯，陆丽抱着妞妞，还有一个大鼻涕都过了河的臭弟弟，都在欣喜的看着自己， ＂妈，月亮，童童，丽丽，雯雯，妞妞，你们…秦二宝你给我滚，大鼻涕抹我身上了…＂ 二宝哇的一声哭了：＂妈，我哥偏心，他凶我！妞妞大鼻涕都掉他脸上了，他还乐呢…＂ 大宝摸了摸雯雯和妞妞的小脸，雯雯哭得不光是眼睛，连脸都肿了，她抓住哥哥的手抽泣， ＂哥，你不要死好不好？爸爸妈妈都死了，不要雯雯了，你也不要雯雯了吗？＂ 大宝的泪水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他摇摇头：＂哥哥不死，哥哥怎么能不要你呢？＂ 雯雯拼命点头， 大宝看向妞妞，妞妞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哥，我要吃可乐鸡翅，还有那个椒盐排骨…．＂ 大宝看着妞妞，忽悠一下仿佛看到了一个像雪人一样的大胖丫头，仰着脸对自己说：哥，我要吃… 大宝笑了，爱怜的摸着妞妞的小脸：＂等哥好了就给你做。＂ 妞妞嘻嘻笑了，鼻孔里冒出个大鼻涕泡儿， 大宝揉了揉陆童陆丽的小脑袋：＂不哭，哥死不了，哥还有好多的东西没给你们雕呢……＂ 陆童陆丽也拼命地点头， 大宝这时才发觉出来自己上身包得像木乃伊似的，他瘪了瘪嘴，冲着左明月伸出手：＂媳妇儿，抱抱。＂ 左明月脸腾的就红了，她把暖暖放在大宝的枕头边，她伸手抱住了大宝，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你吓死我了…＂ 陆秀娥一看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小犊子，你媳妇儿都没娶就忘了娘啦？老娘在这哭了一宿了，你就看到了你妹和你媳妇儿了似吧？ 没想到大宝看着老妈，眼睛慢慢就红了，颤抖的说道：＂妈…＂这一声妈，把陆秀娥的心立马击得粉碎，她一把抱住儿子就哭了起来。 大宝暗暗地叫了声侥幸，要不是刚才看到了老妈攥紧了拳头，自己说啥也不能叫出那句妈，之所以语音颤抖那是吓的， ＂师父，师父…＂一个刺耳的声音由远及近，大宝痛苦的闭上眼睛，作孽呀！这货来了！就不能叫为师消停两天吗？ 门咣当被推开，一个人影跑了进来，正是薛葵，他一见大宝醒来就扑过来嚎啕大哭：＂师父啊师父啊…＂ 暖暖被他吓得哇哇大哭，还没等大宝发怒，陆秀娥和左明月同时伸手抓住薛葵的衣领，给他扔了出去， 薛葵眼睛一瞪：＂小老外，你干啥？还有你个老娘…＂ 大宝脑门上青筋乱颤：＂薛葵，那是我妈，你再把我女儿和我妹吓哭，你等老子好了的，一定把你的筋抽出来当裤腰带！＂ 薛葵咧咧嘴儿，他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宝，他小小年纪见过什么猛人？大宝是他这十九年人生当中亲眼见过的唯一一个英雄， 自从大宝将他护在身下而身负重伤，他 就认准了这个师父，再加上亲眼所见，师父浑身浴血，仍然击毙了那么多的亡命之徒， 这让薛葵的心里彻底的拜服了，这人虽浑，但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一听说拽自己的老娘们儿是师父的妈妈， 薛葵扑通跪倒，在水泥地上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奶奶好，我叫薛葵，是师父的徒弟。＂ 陆秀娥见这小子长得虽然三分像人，七分像猴，但是一看这脑门上的包，就知道这是个很实在的小子，也有几分喜爱，赶紧一把把薛葵拽了起来，心疼的帮薛葵揉脑门上的包， ＂哎呀你这孩子，是尖（聪明）是虎（傻子）啊？这是水泥地，这怎么…唉…＂ 薛葵生下来无父无母，陆秀娥的一句话，再加上给他轻轻地揉脑门，这一种母爱让薛葵呆住了，慢慢的他眼睛红了… 从此以后，陆秀娥无论怎么训他，甚至拎起笤帚疙瘩揍他，薛葵没有顶过一次嘴，挨打也笑呵呵的，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这份荣幸，就是陆秀娥，秦大宝都没有这个待遇。 小红打着哈欠推门进来，一见大宝醒了，小丫头乐坏了，是又哭又笑的， 大宝一看，得嘞，这又哭又笑的，没一个跟他说正经话的，没办法，只好贴着女儿的小脸，暖暖啊啊叫着，手舞足蹈，谁说婴儿没有记忆的？不管多小的孩子都知道谁对她好。 ＂月亮，你们俩，陆童陆丽，干嘛呢？雯雯和妞妞年龄小，叫她嫂子抱着，你们俩个大丫头，怎么也往你嫂子身上扑呢？＂ 大宝简直都无语了，也没发现左明月有吸引小孩的体质啊？ 左明月咯咯直笑，她太喜欢这种家庭氛围了， 小二宝用手指逗着小暖暖，看样子他很喜欢这个小侄女， ＂哥，你有事问我吧。＂小二宝的样子倒是挺萌的，要是不淌大鼻涕就好了， 大宝翻了翻眼皮：＂你知道个屁！把大鼻涕给我擦了！都过河了，我还是问小红吧，红啊，哥躺这儿几天了？＂ ＂两天三宿了，哥，你把我们都吓死了，李主任给你做完手术出来腿都软了，一个劲儿的说你是真英雄，身上起出了五颗子弹，后背上的铁片，起出来一大托盘，称了一下有两斤多， 你身上全是血，就连李主任都说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想到你能活下来…＂ 第408章 搏一搏，挎斗摩托变成吉普车 大宝是知道自己没什么大事的，他受伤以后，灵井水已经在修复伤口，补充元气了，可能是血流的太多了，所以才昏迷不醒的， 这时候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时的还有喊敬礼的声音，大宝他们也没在意，陆军总医院虽然对地方开放， 但是从本质上来讲，这里就连烧锅炉的也是有军职的，这一定是有大人物来视察了， 脚步声好像停了，大宝一愣，他的意识就散了出去， 只见医院病房走廊里隔着三步就站着一个战士，每个战士都是全副武装， 一群人走了过来，走在头里的是一个老人，他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旧军装，戴着大框眼镜，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陪同的人员，陆建邦和张秉谦在这些人里排在最后，可想而知这些陪同人员的级别有多高了， 老人在大宝的病房外停下脚步，一个戴眼镜的秘书快步上前，将病房门推开， 大宝是看的分明，可是他却爬不起来， 老人走进病房，陪同的人也进来了，陆建邦和张秉谦只能留在外面， 大宝激动的叫道：＂首长。＂他拼命地想爬起来， 老人上前两步，亲手把大宝轻轻放在枕头上， 病房里的人都傻了，以前总是在报纸和画报上看到，这回见到真人了， ＂首长…＂ 老人凝视着大宝，缓缓地点点头：＂好孩子，做的好，你的奋不顾身，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啊， 我送你四个字：少年英雄。＂ 大宝登时血往上涌，差点兴奋的晕过去，有了老人的这四字赠语，别说是十年的大风暴，就连滔天的洪水以后都动摇不了大宝半分，这个伤没白受。 老人拉着大宝的手说道：＂我早就听过你的名字，少年人，不要有暮气，要有朝气，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我。＂ 大宝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眼角都湿润了， 老人看着瞪圆了大眼睛的暖暖，他忍不住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暖暖挥舞着小拳头，啊哈了两声， 老人笑了：＂这是你收养的那个娃娃？＂ 大宝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柔：＂是明月救回来的，我们就收养了。＂ ＂明月？＂老人停顿了一下，他的秘书附在他的耳边轻声介绍了一下，老人想起来了：＂是小左的女儿？哪个？＂ 左明月抑住激动的心情，上前敬礼：＂首长，我是左明月。＂ 老人和她握了握手，感概的说道：＂我和小左打过交道，是个大将之材呀，可惜了。＂ 左明月抹了一下眼角，退后一步，偎进了陆秀娥的怀里，她自幼没有父爱母爱，所以对这个婆婆特别依赖， 老人回头对陪同的几位领导说道：＂不容易啊，两个还没有成亲的娃娃，收养了一个弃婴，还视若己出，真是难得，我们的国家再多一些这样的小同志，会更有希望的。＂ 几位领导也纷纷点头：＂确实难得，难得。＂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重如千钧，能说出难得两个字就是顶天的称赞了。 老人看着大宝说道：＂小秦同志，你立了大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一位领导笑着接口道：＂小秦呐，首长可是不轻易开金口的，你有什么要求大胆的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喽。＂ 众人哈哈大笑，都看着大宝。 大宝想了想，有什么要求？我比你们加在一起都要富，这话他可不敢说， 他咬着下嘴唇想了想说道：＂首长，我的摩托车被炸翻了，用不了了，能不能再批给我一辆？＂ 老人一听，更喜欢这个少年了，善良，正义，稳重，最重要的是知进退懂礼貌， ＂我以为是什么呢？我们的小英雄只有这一点要求？必须要满足，老段，＂ 一个领导应了一声， ＂你们后勤不是有一批老美的威利斯吉普车吗？我特批一辆，给咱们的小英雄开。＂ 领导笑着答应了，这对他们来说不算个事儿，甚至对陆建邦来说都不算个事儿，不过陆建邦不能批，否则会让人家说公器私用，这当领导干部其实也是如履薄冰，生怕给别人抓住把柄， 大宝喜出望外，这可是意外之喜，本来想要辆三轮摩托车，没想到升级了，竟然给了个汽车，而且是首长特批的，这以后谁说闲话都不怕了， 本来一片祥和的气氛，总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叶老头，你一辆破汽车就把我师父打发了？真抠门。＂ 一听这个声音，几个领导都咬牙，这个小崽子也在？这个带着一半鼻音的声音辨识度太高了， 老人转身笑道：＂小猴崽子，我早就看到你躲在两个女孩子的身后了，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结果还是这么调皮。＂ 薛葵的小脑袋从陆童陆丽的身后探了出来，他冲着一位领导撇撇嘴：＂段老头，你 那是什么表情？咬牙干嘛？你再这样，别说我揍你家大旺了。＂ 段老头是军队后勤部的首长，三个儿子，只有一个孙子段喜旺，那可真是爱若珍宝，从小到大谁都没打过他，结果这个挨打首秀，再秀，三秀都是在这个混世魔头手里产生的， 偏偏段首长又拿薛葵一点办法没有，那个老薛也特么不讲理，他没想到自己连话都没说就给孙子惹了大祸，一时间急得直冒汗， 大宝哼了一声：＂得瑟，你的事我都给你记着，你等我好了的，非收拾你个狠的不可。＂ 薛葵一听，立马收起了凶相，藏到了陆秀娥的身后， 这一下除了老人，剩下的几位领导眼睛都亮了，这个魔头终于有了怕的人？我滴个天呐，我孙子有救了…… 几位领导看着大宝的眼神都热烈了起来，段首长更是决定，把那辆最新的吉普车给大宝开，外加赠送一块军用牌照，要知道，只要有了这块牌照，大宝可以到全国任何一个地方加油， 那个时代汽油柴油是国家管控物资，是分配下去的，不可以买卖，公安局也很紧缺。 段首长这是要跟大宝结个善缘，以后孙子再挨薛葵欺负，总要找个人化解吧？ 老人招手让薛葵过来，薛葵笑嘻嘻地跳了过来，老人宠溺的把他搂进怀里，点着他的鼻头说道：＂猴崽子，听说你拜了小秦当师父，好啊，小秦稳重，有能力，你要好好的听你师父的话，你爷爷听了以后，乐得多吃了半碗饭，一个劲儿的说你这个猴崽子总算是戴上金箍咒了。＂ 大宝这才明白，好家伙，原来人家送给自己的四个字竟然有一半是因为这个好徒儿， 陆秀娥都懵了，儿子收的这个徒弟是什么来头？竟然和老人像祖孙儿似的？左明月忍住笑，凑近准婆婆的耳边，把薛葵的来历讲了一遍，陆秀娥才恍然大悟，看向薛葵的目光又多了三分的怜爱， 第409章 大宝哪是外甥？分明是个奸臣 ＂说吧，你认为该满足你师父什么要求？＂老人拉着薛葵的手问道，这是一个机会，只要大宝他们不提出太过份的要求，老人都会答应， 大宝一个人堵住敌特的破坏行动，这件事不宜扩大宣传，否则会影响到民众的情绪， 所以只能列为机密，埋进档案堆里，这跟前世的处理方式没有二样， 其实这很正常，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都有一些绝密档案，是永远不会让民众知道的，而民众们能知道的事情，大多不是真的，因为这都是国家摆出来让大家看的，实际的情况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 大宝这次的功劳，论起来给个一等功都够格，但是既然档案封存了，就只能在别的方面补偿了，所以老人才会让大宝随便提要求， 薛葵眼珠转了转，嘿嘿笑了：＂我师父最疼女儿了，要不，叶爷爷给我小师妹批两吨奶粉吧？＂ 嘛玩意儿？在场的人眼珠子都快飞出眼眶了，奶粉好说，两吨是什么鬼？要知道现在农村上城里掏厕所都要粪票，还很紧缺，更别说紧俏物资了，这奶粉票几乎是没有的，只有在医院里，医生当补品开，普通人别说见了，大多数人连奶粉是啥味儿的都不知道，你张口就特么要两吨？ 大宝的眼泪都岀来了，好徒儿啊，就凭你这份心，师父都得少打你两顿，我艹！头一次听说要奶粉论吨的。 老人这么有涵养都给气笑了，他拍了一下薛葵的脑袋：＂胡说什么？还要两吨奶粉？你看我像不像奶粉？我算看岀来了，你个猴崽子是人不大，口气不小…＂ 他转头冲着秘书说道：＂不过，这个猴崽子也是一片好心，娃娃还是要喝奶粉的，你这样，去弄个一百罐过来，这里的娃娃不少，都可以吃一吃，长大高个，聪明，将来都是国家的栋梁。＂ 秘书点点头，记在了本子上，现在是国家物资极度紧缺的时候，这一百罐奶粉可不是个小数目，但是这难不到老人的秘书，一个电话就调过来了， 老人又安慰了大宝几句，他一天公务繁忙，能抽出一点时间来看大宝就是极不容易了， 老人走后，陆建邦和张秉谦把他送上车，张秉谦就找个借口溜了，陆建邦又返回了病房， 他从上海调来了一个老部下，做他的秘书，这人姓赵，叫赵清文，大宝没有见过，但是从面相上来看，这是一个极隐重的人。 陆建邦让赵秘书带着姐姐和一帮孩子去国营饭店吃午饭，他有话要跟大宝单独说， 陆秀娥带着左明月和一帮孩子呼呼啦啦的去了，小雯雯想守着哥哥，不想吃饭，大宝赶紧凑在她耳边哄了半天，她才答应， 病房里一时间只剩下舅甥俩个人，陆建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大宝前胸后背缠满了绷带，心疼得一个劲儿摸大宝的脑袋。 大宝怒了，你摸就摸，还拍两下干嘛？当西瓜呢？看看熟不熟？ ＂好哇大舅，你趁我妈走了就打我？你等一会儿我妈回来的。＂ 陆建邦忍不住笑了，又拍了他一下：＂你个小混蛋，大舅这不是心疼你吗？不识好歹的东西。＂ ＂噫？你还骂我？这回不光是告诉我妈，还得告诉我大舅妈，你等着！＂ 陆建邦吓了一跳，这哪是外甥啊？这分明是个活脱脱的奸臣呐！关键是他头上的皇帝也着实多了点， 陆建邦赶紧岔开话题：＂这次的事太悬了，西郊电厂的领导从上到下捋了个遍，如果当时你没有拦住…．＂ 陆建邦叹了口气，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如果不是大宝及时阻止了事件的发生，电厂爆炸，敌特驾车炸大会堂，武装敌特屠杀与会代表…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恐怕到时候就连陆建邦的位置都会不保。 ＂幸亏这些都发生在可控范围之内，而且大宝你本身就是公安，把公安的面子给圆了回来， 所以这次上级领导的板子都打在了张秉谦和郭宝坤的身上，领导指示，政委就去干思想上的事儿，不要外行领导内行，这回他们就该消停一阵子了。＂ 大宝对这个不敢兴趣，不过这也让他加了小心，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占在理上，只要咱有理，那咱怕啥？谁要是想整咱，那咱就放薛葵捶他… ＂这件事已经列为保密资料了，暂时封存，所以你的功也就不能报了，不过，老总把这个补偿给了你姥爷，这次中枢委员，你姥爷能够当选。＂ ＂哈哈哈＂大宝都乐出声了，这可是意外之喜，姥爷走的稳，走的高，陆家才稳固。 ＂大舅，＂大宝低声说道：＂你转告我姥爷一声，咱们家和叶老总要走得近一点，这个很重要。＂ 陆建邦沉吟了一下点点头， 陆家虽然一门双将，但是陆老爷子并没有站队，如果硬要靠过去，老爷子应该算是老总一派，中立派， 但是到了这一地步，就不能保持中立了，这涉及到立场问题， 今天老人来医院探望大宝，你以为只是单纯的表彰一下有功之臣？那只是一方面，老人还是奔着陆家来的， 陆家一代二代逐渐走上了领导岗位，三代里的大宝又展现出非凡的实力，这就是妥妥的百年世家呀， 估计打陆家主意的有很多，所以大宝刚刚苏醒，老人就来了，这内幕细思极恐， 不过别人是万万没想到，秦大宝是重生的人，对历史的大走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老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世人想不到，国家最大的一股地下力量就掌握在这个老人手上， 所以在大风暴疯狂时期，以那四个人滔天的权势，都没敢动老人一根汗毛，是因为最高领导最信任的只有叶和聂，只有这两位老总才是领导的嫡系，这也导致了领导一去世，老人只稍微动了一点力量就把他们打入了地狱， 有这样的粗腿不去抱？那不是傻吗？况且现在是郎有情，就等着陆家这个妾有意了，只要陆老爷子去拜访老人，就会一拍即合，成为领导那一派的人。 ＂还有一件麻烦事。＂陆建邦苦笑一声：＂这回hd区有意见了，这去一个领导干掉一个，现在区里都派不出人去充实党委班子了，没人敢去， 区里领导通过关系找到你王叔了，让你消停点儿，要不就把你调走。＂ 大宝一撇嘴：＂那也不怪我呀？是他们屁股底下有屎，不干净，难道连敌特都不查吗？开玩笑，如果是清正廉洁，一心为公的好干部，我保护都来不及呢，还是他们心里有鬼。＂ 陆建邦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不管他们，反正你呆到年底，就把你调回来，到时候看你想做什么工作，提前告诉我。＂ 这就是特权，陆建邦的意思是等大宝回市局，所有的工作岗位他随便挑。 ＂市局的文已经下给了分局，谢明任公社派出所的指导员，孙谦苟富贵任副所长，魏芷柔，郑中洲，秦庆贵转正成正式公安，如果你们所再缺人，公社给了你们五个临时工名额，你看着办吧。＂ 这下可好，大丫二狗和老叔刚刚上班两个多月，就转正成正式工，这速度真的是太快了… 第410章 这死胖子太目中无人了吧？ 陆建邦走了，陆童陆丽二宝要上学，陆建邦一起带着回去了，薛葵也回派出所了，他不愿意走，可是大宝一瞪眼，他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陆秀娥和左明月不放心，说啥也不回去，妞妞和雯雯这次吓坏了，也不离开哥哥，就都留下了， 幸亏这间病房只有大宝一个病人，这么多人留下也没关系， 大宝受的伤虽然重，但是经过灵井水改造过的身体一直在自行修复，就连下午来给大宝换药的外科主任都直呼是奇迹， 不过左明月看到大宝身上的五个枪眼，还有后背斑驳的伤口，又忍不住哭了一场又一场，她这副小模样，任谁也想不到她竟然是军区大院出了名的女魔头， 晚上秦庆有下班赶了过来，见大宝醒了过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大宝只住了五天院就出院了，这几天人来人往病房里都没断过人，白秀英一连守了三天，才在单位的催促下含泪回去上班， 姥姥也破例回到医院坐了四天的办公室，只是您这一小时去一趟病房看外孙儿，这是正经上班工作吗？ 姥爷开会没有过来，但是老爷子亲手给外孙儿写了一副信，夸奖大宝是陆家的麒麟儿， 大宝叮嘱任何人不许把自己受伤的消息告诉爷爷奶奶，这才没让爷爷奶奶知道， 五天了，没拆线大宝就在医院呆不住了，他想和左明月带着暖暖回派出所，陆秀娥倒是没意见，可妞妞和雯雯舍不得哥哥，俩个小丫头坐在地上一哭，大宝立马举手投降， 结局就是，陆秀娥回街道办上班，大宝开着新到手的吉普车，后备箱里放着一百罐奶粉，拉着一车的孩子回了派出所。 ．．．． 大宝进入了养伤模式，每天想的就是今天吃什么呢？ 至于妞妞和雯雯是彻底玩疯了，天天和玉云玉雪玩，真是乐不思蜀，都忘了军区大院的姥姥了， 平静的日子不抗混，才过了一个星期，大宝身上的伤口拆了线，麻烦就找上门了， 这一天，大宝抱着女儿，在后院湖边坐在特别给他做的躺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四个小丫头跳皮筋，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哎哟你小子，这日子过得太滋润了吧？＂ 大宝微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道：＂龙大处长，于组长，怎么空着手来看病人吗？＂ 龙飞和于成民走过来，龙飞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禁赞叹了一声：＂大宝，你这派出所的环境真不赖，这后面还有个小湖，这钓钓鱼，煮一锅鱼汤，那跟神仙似的。＂ 大宝掏出手绢，给趴在他胸口睡觉的女儿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暖暖小嘴咕弄了两下继续睡， ＂坐吧，今天就请你们喝鱼汤。＂大宝说着从身旁拎过一个桶，一揭盖，两条七八斤的金色大鲤鱼直扑腾， ＂这是我今天早上钓的，二位领导可有口福了。＂ 这话太扒瞎了，明明是你自己把鱼饵塞进鱼嘴里的，还钓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龙飞和于成民一脸的愁容，但是看到这么大的金色鲤鱼也不禁吓了一跳，鲤鱼吃多了，金色的还是第一次见， ＂你就在这钓的？＂于成民张大了嘴，惊讶的问道， 大宝懒洋洋的说道：＂这里原来是一个大财主的宅子，这条湖和清河河水连着，所以有大鱼。＂ 大宝见二人还是一副死了老子娘的模样，没好气地说道：＂你二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住院那么久，你们也没说过来看看我，这次来肯定是有事，说吧，我能帮上什么忙？事先说明，我伤还没好，干不了体力活。＂ 龙飞瞪了他一眼：＂我俩至于那么没人性吗？这次真的是主要来看看你，顺便说说最近的侦破情况，毕竟这个案子已经列为二级保密文件，除了和你说，别人还真说不了。＂ 大宝坐了起来，抱着软软糯糯的女儿，忍不住亲了一口：＂那我女儿是听不了啦，她级别不够。＂ 龙飞和于成民都笑了，异口同声地骂了句：＂滚蛋！＂他俩也着实是拿这个惫懒的小子没办法。 ＂龙处长，你等一会儿说，我找个大师傅把鱼做了。＂ ＂大师傅？＂ 大宝招手让跳皮筋的玉云过来，结果四个小丫头都跑过来了，个个跳的汗流满面，小脸通红，心疼的大宝拿出手绢挨个擦汗，又从椅子边拿起军用水壶，里面是灵井水，给她们喝水， ＂去，把你孙谦哥哥叫来。＂玉云答应一声跑了， 妞妞小脸贴在暖暖的小脸上，暖暖已经习惯了小姑姑的味道，睡梦中咕涌着小嘴啃了小姑姑一口，妞妞乐的咯咯哒，像个小母鸡， 龙飞瞅了瞅于成民：＂看看，老于，你见过有几家这么宠妹妹宠女儿的？＂ 于成民笑道：＂那还真不多。＂ 别说现在这个年代，再往后推，推到70，80年代，有几家人惯孩子的？都是放养，说句不好听的话，死了一个都不怎么心疼，关键是孩子太多了，惯不过来， 当然，一些重男轻女的家庭是惯儿子孙子的，但是也没有大宝这样的惯法， 孙谦愁眉苦脸的走了过来，自从前几天他一时技痒，做了几条鱼后，他擅厨艺，尤其是做鱼终于露馅了，然后，只要是有鱼，必须得他做，他要是胆敢耍赖不做？大宝就会放薛葵，薛葵就会给胖子来顿全身按摩，胖子得疼两天， 时间一长，胖子也就认命了，反正挨顿捶，最后也得做，那还不如直接就做呢， 大宝见到胖子这副模样，暗暗撇了撇嘴，小样儿吧，我让你装！你一个贪吃的家伙，不会做菜才怪呢！你就是懒！ 孙谦骂骂咧咧地拎起鱼就走，差点没把龙飞鼻子气歪了，这小犊子，太目中无人了？连声表叔都不叫？欠揍了吧？ 妞妞和雯雯又去玩了，大宝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龙飞，他现在伤没好，还抽不了，这里是外面，也不担心暖暖被熏到，这才给龙飞他们烟抽， 龙飞和于成民一脸的愁容，肯定是遇到难题了，大宝从来没有敢看轻面前的二人，这二位，智商绝对在150以上， 大宝如果不是重生加外挂，也不敢说比他们强。 ＂这几天经过调查，西郊电厂在解放前，曾经是由四个股东共同持有，其中一个叫冯静斋，是军统北平情报站的副站长，其余三个也是伪政权的大人物， 据冯喆交待，这个冯静斋是冯喆的堂叔，此人老谋深算，在44年小鬼子刚刚投降的时候，就在西郊电厂埋下了一条潜伏线，就是老君山小组， 冯静斋在49年撤到了湾湾，任军统保密局副局长，52年他启动了这条潜伏的敌特，任务是获得74 1工程的机密资料，还有就是培养亡命之徒搞破坏， 因为敌特潜伏的时间长，也潜伏的比较深，当然，也是由于电厂领导班子的疏忽大意，致使西郊电厂成了敌特最好的栖息地， 52年冯喆潜回了内地，直接接受老君山的命令，成为了联络员，但是他也没见过老君山的真面目，只是通过死信箱联系，不过据冯喆通过蛛丝马迹分析，这个老君山绝对是潜伏在电厂之内的…＂ 第411章 帮人帮到底 龙飞抽了口烟继续说道：＂冯喆负责联络有三条线，一条是副厂长王玉和，他是四六年受命从华北过来进厂的，经过王玉和交代，他是一直潜伏在小鬼子的电厂里，抗战胜利后，他又转到了老君山小组，调进了西郊电厂工作， 因为他在电厂工作经验丰富，所以后来被提拔为负责生产的副厂长，而王玉和的主要任务是，盗取74 1工程数据， 但是王玉和接触不到核心机密，敌特组织决定调一个精通修理的人进电厂，伺机窃取机密， 这个人冒名顶替进了电厂，叫彭松年，他被冯喆安排到了技术科，没想到的是，策划了两年，彭松年终于有机会进入到74 1工程里工作，却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一场谋杀案被枪毙了， 彭松年一死，让敌特的策划完全付之东流，没办法，敌特又安排人顶替了彭松年的工作，在一个月前终于窃取到了74 1工程的机密数据。＂ 大宝听了以后真的是憋不住笑，这严大局长死的也太冤了，你说你再挺两个月，说不定还立了一大功呢，因为他的枉法，拖慢了敌人的计划整整三年。 ＂冯喆联络的还有两条线，一条是车队队长赵大强，一条是桂永清，741工程数据到手以后，一时间基地里还没发觉，老君山就着手策划这次袭击计划。 现在的情况是，赵大强逃走了，老君山这条线也断了，但是据我们截获的敌人电文上来看，老君山携带数据还是潜伏在京城，甚至也许还在西郊电厂，他在等待敌方的指示，好把机密安全的传出去。＂ ＂太猖狂了。＂大宝眉头紧锁：＂这是在跟我们发起挑战，＂ ＂不错！＂于成民点点头：＂我们现在正在筛查电厂的三千名职工干部，可是这个工作量太大，我们恐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现在西郊电厂人心惶惶，电力供应中断，市委指示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恢复正常生产。＂ 大宝也是一头的雾水，这还真不知道该从哪下手，大宝知道，在排查敌特嫌疑人这一项上，他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那我能帮上什么忙？＂ 龙飞和于成民摇摇头：＂现在我们已经找人画了赵大强的模样，希望能抓到他，了解一点关于老君山的线索，毕竟，十二个亡命之徒都是什么人？炸弹是从哪来的？这些全都是谜。＂ 大宝接过龙飞递过来的画像，尽管有几道叠痕，可还是能看出赵大强的模样，和他看到卡车司机的样子有七八分像， ＂这个人和我看到的卡车司机很像，可以确定当时确实是赵大强开的车。＂ 这时谢明从大办公室的窗户探身出来叫道：＂于组长，党组长的电话。＂ 于成民赶紧跑过去，谢明把话筒递给他， 于成民嗯嗯了两声，情绪明显好了起来：＂好，盯住了，我和龙飞马上回去。＂ 龙飞站起身：＂怎么了？＂ 于成民把话筒交给谢明，快步走过来对大宝和龙飞低声说道：＂发现了赵大强的落脚点，建军派人咬住了他。＂ 龙飞也兴奋了：＂好！太好了！大宝，我们先走了，你好好养伤，过几天我们再来看你。＂ 他们俩急匆匆的走了，大宝也就放下了这个事儿，一心哄女儿和妹妹们玩儿。 吃过午饭，大宝刚把暖暖和妞妞雯雯哄睡着，他也想午睡一会儿， 这时一辆马车驶进了派出所，孙有福赶车，孙小年和闰月坐在车上，车上还躺着一个人，正是孙奶奶， 左明月和大丫从台阶上下来，孙有福停下马车， 小年和闰月跳下马车抱住左明月和大丫，这一晃二十多天了，小年和闰月一直在医馆伺候奶奶， ＂小年，孙奶奶怎么样？＂ 小年犹犹豫豫地点点头：＂叶老医生说了，我奶奶现在只能是回家调养，还给开了一大堆药。＂ 大宝闻声也岀来了，小年和闰月跑过来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哥＂ 大宝揉了揉她们的小脑袋，也是和左明月一样的问题。 小年也回答了，大宝知道，孙奶奶的是心病，这个病其实就是抑郁症，主要还得靠自己调解，也就没有多问， 俗话说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你自己一心求死，别人又有什么办法，该尽的力都尽了，剩下的全靠自己了， ＂这是要回生产队？＂ ＂嗯，我们过来和哥打声招呼。＂ 孙有福愁眉苦脸的走过来：＂小秦。＂这是母子连心，老娘半死不活的躺在马车上，儿子是最揪心的，这是天性，谁都比拟不了的。 ＂孙叔。＂大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听说你被选为小队长了，挺好，孙奶奶的病咱慢慢来，小年不是说了吗？叶老医生让奶奶好好调养， 孙叔，这下孙奶奶回了家，家里也有人照顾了，让小年和闰月在家呆两天就上公社来吧， 本来我想让小年到公社当临时工，以后转正再当干事，可前几天，公社和市局给了我们派出所 几个临时工名额， 我的意思是小年还是来当公安吧，我也能尽快让她转正，闰月还是像咱们以前说的，到公社中学来把初中读完，到时候是继续念高中，还是找份工作，就是她想当兵都没问题，由闰月自己来选择。＂ 小年和闰月惊喜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幸福来的真是猝不及防，让小姐俩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孙有福上前一步，双眼含泪，用力的握着大宝的手，摇了又摇，好半天才挤岀来两个字：＂谢谢…＂ 大宝拍拍他的肩膀，招手让苟富贵过来，苟富贵跑了过来，大宝跟他耳语了几句，苟富贵点点头，转身跑到厨房，拎出来一袋四五十斤的玉米面，还有一大块驴肉放在马车上， ＂孙叔，咱们爷们儿就别说什么客气话了，自从我救了小年的那天起，我就当她是亲妹妹一样， 你们也抓紧回队里吧，要不到家天就黑了，过两天别忘了去生产队开证明送小年和闰月上来。＂ ＂哎，＂孙有福抹了一把老泪：＂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好呢？可叫我们孙家咋报答呀……＂ 大宝和左明月把孙家人送出大院，站在大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大宝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节噼啪作响， ＂月亮，我想明天去打猎，这么呆着骨头都酸了…＂ 左明月一愣：＂不行，你的伤还没好，要是再抻着可怎么办？不许去。＂ 大宝看了看左明月紧绷的小脸，知道没有通融的余地，只好点头作罢… 第412章 英雄最容易让人遗忘 过了两天，陆秀娥打电话过来，让大宝把妞妞和雯雯送回去，姥姥想的成天念叨，大宝看了看窗外已经玩疯了的两个小丫头，只能点头答应了， 妞妞和雯雯不想走，这里太好玩了，大宝没办法，只好哄了这个哄那个，好不容易才哄上车， 结果被暖暖的一声哭给弄得前功尽弃，俩个小姑姑又舍不得走了， 大宝对两个妹妹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正在为难之际，谢明冲出了大办公室叫道：＂所长，陆局长电话，命令你马上到市局参加紧急会议。＂ 大宝一愣，立马觉出了不对，肯定是有大事发生，否则不会让他参加紧急会议， 大宝想了想：＂月亮，你收拾一下东西，和暖暖一起去姥家，我先送你们过去，开完会再去接你们。＂ 左明月答应一声，把暖暖交给大宝，回屋去收拾东西，妞妞和雯雯一听小侄女和嫂子也回城里，也就不闹了， 大宝嘱咐了谢明几句，薛葵和孙谦一起，跟秦庆贵去山里玩了，得晚点才回来，大宝并不担心， 收拾完了以后，大宝几人上了吉普车，这是一辆老美50年出产的威利斯牌吉普车，是一款多功能越野车， 它本来全车没有车门，前后风档可以放倒，但是后来经过国内的改装，重新扣了顶棚，加了四个车门，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车子虽然不好看，但是就性能而言，却是最先进的， 大宝把左明月她们送进了军区大院，连家门都没进，就赶回了市局开紧急会议。 大宝急匆匆的跑上楼，正碰上赵秘书，赵秘书正要下楼，他指了指办公室笑着说道：＂局长在等你。＂ 大宝纳闷了，这开会不是应该在会议室吗？怎么在局长办公室？ 他推开门，就见到陆建邦和王国华坐在沙发上讨论着什么，俩人一见大宝就乐了，王国华招招手：＂过来坐，就等你了。＂ 大宝四处看了看，没有别人，他坐下了：＂合着紧急会议就开我一个人儿呀？＂ 陆建邦收起笑容，递了一份材料给他：＂你先看看这个。＂ 大宝疑惑地接过材料，仔细地看了起来，十几页的材料也不长，他放下材料的时候，神情已经凝重了起来。 陆建邦开口说道：＂前天我们秘密抓捕了赵大强，但他不是老君山，或者说他只是老君山的替身，而真正的老君山已经逃出了京城 赵大强之所以没有逃，是因为他还有一个任务，要盯着741基地的动向，关于741，这是绝密，我不能违反纪律向你透露，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是跟核计划有关，非常重要。＂ 大宝简直无语了，那个西郊电厂就跟个筛子似的，都差不多成了敌特窝了，你跟我说绝密？ 陆建邦太了解这个小混蛋了，见他一撇嘴就知道没好话， ＂你什么表情？我告诉你，我们没有那么蠢，能让敌人看到的，只能是我们允许他们看到的，否则你以为老君山为什么要跑？ 据赵大强交代，老君山的目的，是要把我们那些高精尖人才从基地里逼岀来，这才策划了一系列的阴谋活动，包括炸电厂，袭击大会堂等等。＂ 大宝一下子就豁然开朗，心里所有的疑问都迎刃而解， 这个敌特案一直有一个疑问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敌特的动机， 我们建国十年了，可谓是政权稳固，民心所向，所以做出这样的恐怖袭击意义不大，即使敌特所有的计划成功了，那又能怎么样？ 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朝哪代的掌权者会拿人命当回事？就算这次袭击令民众伤亡惨重，对于领导来说，也不过是拍案而起，眼含热泪而已， 还能怎么样？从来没听说过有恐怖袭击而让国家分崩离析的， 还有，这个什么741工程也是个笑话，什么样的绝密会放在一个不可控之地？741?莫不是＇气死你＇的意思？ 但是如果是一群社科院的专家在研究某种核计划就说的通了，因为资料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人！是那些高精尖的人才！ 敌特并不在乎电厂炸不炸，所以才把定时炸弹交给了冯喆这样的二把刀，当然，炸了更好， 敌特的目的就是要把基地里的专家逼出来，这样他们才能下手， 陆建邦叹了口气：＂你想到了？的确，敌特的计划成功了，上级指示，京城是敌特主要活动区域，不适合研究，还是让这些专家到人烟稀少的西疆基地去做研究， 所以，任务来了，三天后，有三位物理学家要前往西疆，需要我们派人秘密护送，龙飞和于成民点了你的将。＂ 大宝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这个在哪里看到过，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开始踱步， 陆建邦和王国华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郑重其事，俩人对视了一眼，神情愈加的严肃。 大宝抬起头，看着档案柜，他想起来了，他曾经听过这个案子，而且在他重生回来之前的那个月，还看过以这个案子改编的 一部电视剧叫秘密列车， 当时还和公安部离休的老萧一起喝酒讨论过这个事儿，老萧说过，电视剧里演的不真实，还有什么感情线？真是扯犊子，这都是在搏人眼球， 事实上，这个案子远远比电视剧里残酷的多，据他所知，当时从京城到西疆的列车，两天只有一趟，路上的时间得半个月， 这一路上，敌特派出了许多的小组，开始劫人，后来劫人不成，改为杀人，炸车，投毒，暗杀层出不穷， 甚至敌特的各小组之间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自相残杀也不在少数，护送三位专家的负责人正是龙飞， 可是老萧说，当时不算护送的士兵，就是公安部派出的十二名护送人员，到达西疆之后，活下来的只剩下两位，龙飞是负责此次护送的指挥官，他也牺牲在此次行动中， 而三位物理专家最后也只剩下一位， 老萧当时沉痛的说道：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护送，简直是一次杀戮之旅。 大宝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在公安系统工作了一辈子，却从来没听过龙飞的名字，按照龙飞的背景和立的功，他不应该这么默默无闻才是， 原来在上辈子，他就已经死在了这场护送行动中，而英雄是最容易让人遗忘的… 大宝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龙飞的笑容，自从见到龙飞的那天起，龙飞一直是拿自己当弟弟一样看待，即使是没有认亲之前，对待自己也是很关心， 大宝的目光渐渐坚定了起来，他转身立正敬礼：＂报告局长，我接受这次任务！＂ 即使是为了挽救龙飞的性命，他也要走这一遭。 陆建邦和王国华也站了起来，王国华走上前拍了拍大宝的胳膊：＂好小子，我们知道你肯定会接受任务的，好样的。＂ 陆建邦神情复杂，给大宝整理衣领，好一会儿才说道：＂伤怎么样？＂ 大宝嘿嘿一笑：＂早好了。＂ 陆建邦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明白此次任务的危险性呢？赵大强的交待材料里说的明白，这次的计划是冯静斋和老君山共同策划的，不知道投入了多少的敌特， 现在只是一个前戏动作，就已经闹得这么大，那之后的行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第413章 善良的人不分美丑 陆建邦一直在犹豫，究竟让不让大宝去执行这次任务，毕竟是我在明，敌人在暗，而且越往西疆走，我们的控制力越弱，敌人的力量反倒是增强，太危险了， 大宝知道大舅的担心，他拉住陆建邦的双手：＂放心吧，我遇到危险会跑的。＂ 陆建邦和王国华叹了口气，自己家的孩子自己了解，跑是不可能的，大宝和薛葵两个人，薛葵那个还是累赘，对着一辆装有炸药的客车，还有一辆满载着全副武装的匪徒的卡车， 身中五枪，后背都炸烂了，仍然击毙十二个匪徒，大宝是一点都没有退缩，别说是和平年代，就是战争时期，这也是英雄， 陆建邦看着外甥略带苍白的脸色，心疼得快揪到一起了，但是老一辈的革命者，都有一种牺牲奉献精神， 这种精神就是在支撑着我们国家的脊梁，无论是什么年代，只要是有危险的地方，就有子弟兵的身影，这种精神的传承才是最可贵的。 陆建邦拍了拍外甥的手，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点点头，轻声的说了句：＂好孩子，走吧，我今天也早退一会儿，大舅想吃你做的菜了。＂ 大宝哈哈大笑：＂大舅，你怎么知道我带着一只羊回来呢？走吧，咱们回家，我给你包羊肉大葱馅的饺子，老香了。＂ 大宝给陆建邦拿过来外套和帽子，陆建邦笑着对王国华说道：＂晚上去老爷子那儿喝两盅？＂ 王国华摆摆手：＂可拉倒吧，我们家领导今天回来，我哪都不敢去。＂ 大宝撇撇嘴，王国华气得踹了他一脚骂道：＂你什么表情？＂ 大宝刚要撂两句狠话，陆建邦赶紧拉着：＂别别别，你王叔现在穷得尿血，你先记帐，等他有了好东西再说，放心，大舅给你留心。＂ 大宝这才狠狠的瞪了王国华一眼，委屈的点点头， 王国华叫这对不要脸的爷俩气得嘴角都哆嗦了，他大吼一声：＂你们太不要脸了！＂摔门而去。 陆建邦和大宝并肩往楼下走。 ＂宝啊，这次你听大舅的，遇到危险一定要躲，不要莽撞。＂ 大宝是有信心的，他有外挂呀，一个＇神＇再干不过一群敌特？那不成笑话了吗？但是他不能说啊，这秘密他准备隐藏到死的， ＂嗯，我肯定不莽撞，对了大舅，我是乔装打扮呢？还是怎么着？＂ 陆建邦上了大宝吉普车的副驾驶座，这才说道：＂乔装打扮太危险，我和你王叔研究过，你是以乘警的身份上车保护专家。＂ ＂那龙处长他们呢？＂ 陆建邦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大宝以乘警的身份上列车保护，这安全性就大大的提升了，毕竟有的时候，那一身制服比枪还管用。 ＂三天后出发，我什么时候去车站派出所报到？＂ ＂后天吧，明天让车站派出所所长冯城来市局一趟，让你王叔交待他一下，争取让车上的乘警都听你指挥。＂ ＂那妥了。＂这下大宝心里更有底了， 到了姥家，大宝从后尾箱拿出一个收拾好的野山羊，这回可以随便往出拿东西了，汽车的后尾箱比摩托车后备箱大多了， 大宝准备明天去市局油库一趟，装两大桶汽油，到时候把吉普车往空间一收，到了西疆完成任务后，去阿尔金山遛跶一圈，打他个十头八头牦牛回来，以后就实现了牛肉自由了， 话说这西疆牦牛肉低脂肪、高蛋白被誉为“牛肉之冠”，牛肉质鲜嫩可口，大宝想想就流口水。 一进客厅，就看到姥爷和姥姥在抢暖暖，俩老的争的是面红耳赤， 大宝笑着将羊蝎子拎厨房去了，保姆阿姨早就见惯了，只要是大宝回来，家里准有好吃的， ＂大宝，今天做什么？＂ ＂阿姨，咱今儿包饺子吧，羊肉大葱馅的。＂ ＂成，那我把羊肉剔下来剁成馅儿，一会儿你拌馅吧，你拌的馅儿香。＂ ＂好嘞。＂大宝洗了洗手出来了， 他左瞅右瞅没见到明月和两个妹妹，姥姥一指楼上，意思是在楼上玩呢， 姥爷掐着暖暖的两个胳肢窝，把她放在膝盖上，暖暖睁着两个大眼睛在看着陆老爷子，还不时地啊啊聊两句， 陆老爷子和老太太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见惯了生死，他们对所有人有一种博爱的心态， 尤其是孤儿，在他们心里，亲生的和收养的真是没什么区别，绝对的一视同仁， 陆老爷子最看重的就是大宝的这份善良，这是与生俱来的，太难得了，从雯雯的身上就能看岀来这一点， 要知道大宝救回雯雯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是舅舅的女儿，大宝对雯雯好不好？孩子最有发言权， 不要说小孩子不懂事，其实小孩子心里最纯净，哪怕是暖暖那样才几个月的婴儿，也知道谁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在孩子们的眼中，没有美丑，只有好坏，有的人面目狰狞，大人们谁看了都吓得躲着走，可小 孩就是喜欢和他玩，那是因为孩子看到了他心底的善良和对自己的好， 反倒是有人一副慈眉善目，文质彬彬的样子，孩子一见都躲到远远的，那是因为这样的人心底极为阴暗， 小暖暖一下子就闻到了爸爸的味道，扭过头来找，一看到大宝就乐得直蹦哒， 大宝摸了摸尿布，没有湿， 姥姥笑眯眯的说道：＂没见过这么省事的娃娃，想尿尿了就啊啊叫两声，饿了也是，真好啊。＂ 陆老爷子把暖暖递给了老太太，招手让儿子和外孙坐下， 陆建邦笑道：＂爹，你和我娘太偏心了，有了重孙女在手，连我这么大个的儿子都视而不见了。＂ 陆老爷子和老太太觉得有趣，都笑了起来， 陆老爷子双手搭在小腹上，慈祥的看着大宝， ＂这次亏了大宝，老总把功劳放在了我的身上，直接把我推进了中枢委员，省了我最少五年的时间。＂ 大宝赶紧说道：＂姥爷，我可不亏，我年纪小，这副小身板可托不起一个特等功，再说，您是我姥爷，我能立功，不也是您言传身教出来的吗。＂ 陆老爷子更高兴了，老太太也高兴，谁家有个这样的千里驹不开心呐？这代表着陆家未来五十年的兴盛。 ＂好，好啊，我大外孙儿说的有道理，姥爷也不矫情了，我孙儿的功，姥爷领也说的过去。＂ 一家人哈哈大笑，大宝太喜欢自己姥家的氛围了，非常民主，说话也自由。 ＂宝啊＂陆老爷子笑容不改：＂你大舅把你说的话都告诉我了，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向叶老总靠拢？＂ 大宝点点头：＂嗯，姥爷，您相信我，肯定没错。＂ 第414章 重生一回，富甲天下它不香吗？ 陆老爷子微笑着点点头，他绕过了这个敏感的话题，要大宝脱了上衣，他想看看大宝的伤口， 大宝住院的时候，陆老爷子正在开会，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只是在半夜抽空去看了外孙儿一次，反倒是老太太，白天基本上都是守在病房的， 大宝脱下上衣，到底是灵井水浇灌出来的身体，不管是枪眼还是后背的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连伤痕都淡了很多， 陆老爷子和陆建邦不明白这伤为什么会好的这么快，只是为大宝开心，老太太从医一辈子，却从来没见过有人伤口恢复的这么快，这么好的， 大宝当时受的伤有多重，老太太是最清楚的，现在一见，老太太惊讶的合不拢嘴，这简直跟神话故事里的不死之身差不多， 大宝穿上衣服，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抱着暖暖站起来，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拿出一片像羊皮一样的东西， 回身来递给大宝：＂宝啊，这是我在故宫太医院找到的古方，是药王孙思邈留下的，非常珍贵，千百年来很少有人配得成，关键是没有千年灵芝或者是百年人参， 不过这对你来说反倒不是大事， 你留着吧，到时候我告诉你去哪里配辅药，你照着方子做就成了，到时候泡酒喝，可以养肾补气，延缓衰老，还有一些功效上面都写了。＂ 大宝赶紧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这才放进口袋里，实际上已经到了空间里， 大宝心里都乐开花了，有了这个古方，泡出来药酒，那可太棒了， 这个古方上的两味主药，千年灵芝和人参，他差的就是人参了，看来等从西疆回来得抽空去一趟东北，弄回两个人参配药， 大宝和阿姨包完了饺子，陆秀娥和秦庆有也回来了，现在不论是街道办的工作还是轧钢厂的生产任务都非常繁忙，反倒是公社派出所闲下来了， 因为农村已经开始种地，社员们起五更爬半夜的干活，哪有心思扯犊子？所以大宝他们很闲， 吃完了饺子，大宝看看天色不早，就带着左明月和女儿回派出所了， 在路上，大宝就跟左明月说了去西疆出差的事儿，当然他说的很轻描淡写，若无其事，左明月也没有多想，只是闷闷的说了句：＂你伤还没好呢…＂ 大宝微笑着揉揉左明月的帽子：＂也就一个月，其实都是在路上，不过我可能得去天山去一趟，给你打头牦牛回来，做成牛肉干能吃好久。＂ 大宝知道左明月最喜欢吃牛肉，他留的牛肉罐头基本上都是给左明月的，可惜现在的耕牛是大牲畜，除非是摔死，否则谁也吃不着牛肉， 左明月一听，两个大眼睛眨啊眨的，大宝知道，她这不是馋的，而是想和大宝一起去天山玩，那也算是她的家乡， 大宝摇摇头：＂不行啊，暖暖太小，再等两年她大一点，让妈照顾，我再带你去西疆玩。＂ ＂况且…＂大宝顿了顿：＂这次是有任务的，你一起去不方便。＂ 左明月低头看看女儿娇嫰的小脸，第一次觉得当妈其实也不怎么好…… ＂等再过几年，咱俩就辞职不干了，咱们带上女儿，去国内国外旅游，看看九寨沟的云海、雪山、森林、湖泊、瀑布、草原，看看云南大理的苍山洱海，风花雪月，咱们可以在那里盖一栋房子，每年的四五月份，咱们带上孩子去那里住上一个月，看看离天境最近的地方…．＂ 左明月眼睛里直冒星星：＂那可太好了，可是为什么要辞职呢？咱俩都不上班，那咋生活呢？＂ 大宝捏捏他的小鼻子：＂媳妇儿，我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和梦想，我只是想过得轻松一点，自在一点儿，当官对别人来说是好事，可是对我来说，是一种无形的枷锁， 现在国内国外都在搞经济建设，以后的发展会以经济基础为主，你再过两年就知道，官场这东西太复杂了，到处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我不想你我和我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那样活一辈子太不值得， 我们以后会很有钱，我过不了没钱的日子，我要给你最好的生活，所以我们就不能在官场里生存。＂ 左明月看着大宝，被感动的眼角都湿润了，说起来，活着最没有安全感的就是左明月和薛葵这些人，左明月对父母还多少有点印象，薛葵是连父母都没见过，人生中最重要的爱都没有享受过，哪来的安全感？ 左明月是最讨厌官场的，她懂事以后时常在想，如果她的父母是种地的，那是不是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会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有一个宠爱自己的男朋友，还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等自己和大宝结婚以后，再生三五个宝宝，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左明月还是跳不出固有的模式，人总是要生活的，不上班哪来钱养家养孩子？当然这不能怪她，现在那些有钱资本家的下场就摆在眼前，谁敢想有很多钱的日子该怎么过？天天提心吊胆地怕 抄家。 大宝心里很清楚，他的性格注定不会在官场呆许久，这工作的最大目的就是熬过这场大风暴，然后等待改开的到来，以后是有钱人的天下，到时候握着大把的钱，想干嘛干嘛，这日子过的才叫幸福， 作为一个重生者，富甲天下它不香吗？当然，大宝理想中的生活地区是香江，只有在那里才能实现财富真正的自由， 在国内，你只能小富即安，你像后世的那些个首富，连出个国都不允许，买个飞机还怕被打土豪，这日子过得就像是被养肥了的猪，整天担心被宰一样，大宝可不干， 要不是现在唯成份论，你要是逃去了香江，就会连累亲人，大宝早就带着家人跑了，谁愿意过这种苦日子，就凭大宝空间里的东西，现在去香江，他都能活得很潇洒自在。 可惜，为了亲人，他还要在这政治的漩涡中度过二十年，所幸的是，即使是到了那个时候，他和左明月还不到四十岁，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大宝是有小心思的，他要等到大风暴来临的时候，那些个红小将抄家的时候，他用外挂尽量把这些值钱的东西都收走， 他师从老张头，两辈子加在一起对古玩字画都有研究，但是大宝也继承了老张头的思想，老张头是当铺掌柜的出身，什么古玩字画在他的眼里，就是黄金，是大洋，不能变成财富的古玩字画，跟破烂有什么区别？ 大宝看过几本小说，里面的主角一边淌着哈喇子算着这副唐伯虎的画值八千万，那个元青花值一亿二，完了还不卖，还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理想，什么我要等二十年后开个自己的博物馆，什么二十年后我要把我所有的藏品交给国家， 真特么虚伪，哪本书的结尾都没有写开了个人博物馆，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大宝就没那么虚伪，他收藏古玩书画的最终目的就是变成钱，变成财富，他可不想守着一屋子的锅碗瓢盆，书法字画过日子， 要么就干干净净地捐给国家，得个好名声，要么就卖了，多买几栋楼，这才是重生人氏的正确打开方式。 第415章 京城乱不乱，黑道说了算 凌晨三点半大宝就醒了，看看女儿高举着两个小拳头呼呼大睡，他忍不住亲了一下，暖暖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子，又咕涌了两下小嘴，一点儿没醒， 大宝起这么早，是准备执行自己定下的黑吃黑的计划，毕竟现在手里的票据都空了，钱倒是没少多少，还有十万零点呢，但是光有钱有啥用？ 他刷牙洗脸，换上了一身便装，不过这便装也是一身没戴领章帽徽的军装， 收拾利索以后，大宝走出办公室，他敲了敲旁边左明月的房门，昨天说好了，自己早上去鸽子市买全国粮票，让左明月过来看着女儿， 韩千月现在已经不在派出所住了，所以左明月那屋是她和大丫一起住的，俩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左明月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岀来，她靠在大宝的怀里，眼睛都没怎么睁开， 大宝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把鞋脱了，被子盖好，暖暖好像闻到了妈妈的气息，翻了个身，挤进妈妈的怀里， 左明月搂紧女儿，娘俩呼呼大睡， 大宝一人亲了一下脸，这才出去把门带上， 他下了台阶，苟富贵从大办公室出来，轻声的问道：＂所长，你出去呀？＂昨晚是他值班。 大宝点点头：＂我去鸽子市买点粮票，过几天出差用。＂ 苟富贵跑到大门前，把两扇大门拉开，这大门白天一直打开，晚上才关上， 大宝启动吉普车，挂上档，给了一点点油，车子无声的滑了出去， 到了公社的大街上，大宝才挂档给油，车子轰鸣了一声冲了出去， 大约四十多分钟，到了天桥鸽子市附近， 大宝停下车，下车以后见左右无人，一挥手把车子收入了空间， 大宝戴上一顶鸭舌帽，脸上用手绢遮住，这是逛黑市的标配， 要说天桥，那可是大宝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个＇圣地＇，建国以后，大宝和父母进了城，他没事就跑天桥来玩，在他的心中，全世界最热闹，最好玩的地方就是天桥，没有之一， 这天桥的名称来历，就是和龙须沟搭边的汉白玉石桥。 大明永乐年间在这建起了天坛，皇上呢每年祭天大典都要经过这座桥，所以被称为天桥， 这座白玉石桥，民国之前平时以木栅栏封闭，官民只能走两侧的木桥。 大清灭亡，民国成立，没有了皇帝，这木栅栏也就没用了，全都拆了，老百姓可以随意行走，这下子天桥就更热闹了， 大宝最中意的，还是这里的小吃，在天桥这里，更是聚集了京城所有的小吃， 自然出了不少名家老号。 大宝最喜欢天桥斜街的豆汁、爆肚、煎包、肉饼、豆腐脑、炸糕、艾窝窝，那是百吃不厌，可惜的是，自从56年公私合营以后，这些个做小吃的也渐渐失去了原来的味道，大宝也就不来了， 天桥的黑市设在福长街六条旧货地摊儿那里， 大宝快步往里走，发现到处搭的是脚手架，他才想起来，现在天桥改造已经开始，到6 2年天桥被作为“黑市”取缔，从此天桥便车马人稀，就此冷清，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 福长街六条是一条胡同，有两百米左右的长度，原来这里是摆地摊卖旧货的，现在不许个人买卖，地摊也就取消了， 这里也就成了天桥鸽子市的地盘了， 天桥的鸽子市应该是京城四大黑市里比较热闹的地方，离远了一看，微弱的灯光下，无数人影幢幢，乍一看，以为是鬼门关开了呢， 这里是小耳朵连翠华的地盘，但是凡属经营黑市交易的人物没有官方背景，那是不可能的， 大宝不知道小耳朵的后台是谁，但是想来位置不低，否则公安的扫荡行动就受不了，小耳朵在京城算得上黑道中的佼佼者，建国之后却没有被清理，这其中的原因可值得仔细推敲， 最有可能的，是小耳朵曾经救过某位大官的性命，所以才得到的庇护， 大宝决定先踩踩盘子，探探道，他刚到胡同口，就见到五六条大汉抱着膀子，??胸露背地站在胡同口， 在微弱的路灯下，可以看得出来，这些汉子鼓囊囊的胸肌，还有肌肉虬结的胳膊，一看就是能胳膊上跑马的汉子，不用问，这几个应该都是跟着小耳朵练摔跤的徒弟们， 在胡同口的一角，一个汉子坐在长条凳子上，正在啃羊蹄子，大宝皱了皱眉，这个剃着光头的汉子，坐着已经有平常人高，要是站起来，一定是个巨人，大宝知道这个就是小耳朵连翠华唯一的胞弟连虎， 据说这个连虎身高丈二，力大无穷，能够一拳打死奔马，就是人比较憨，这整个天下他只听小耳朵一个人的话， 一个大汉见大宝走过来，眼睛一瞪，低声喝问道：＂买？还是卖？＂ 大宝沉声说道：＂买！＂ ＂两毛钱！＂这是入场费，买的人要交，卖的人不需要，这两毛钱就不少了，一个油饼才三分 钱， 大宝痛痛快快的交了两毛钱进了胡同，这胡同的墙边都蹲着人，把一块儿布摊在地上，上面或者放一个鸡蛋，表示卖的是鸡蛋，或者放一簇鸡毛，卖的是活鸡，还有的放个纸片，上面写着自己要卖的东西， 但是没有卖粮食的，开玩笑，现在干部家庭都吃不饱了，哪有粮食往外卖？ 大宝转了一圈，花五块钱，买了六十个鸡蛋，这价格就不便宜了，合九分多一个，要知道在供销社才卖三分钱一个， 大宝准备等鸽子市散了，他跟踪连虎，肯定能跟到小耳朵的老巢里。 忽然他的眉头一皱，只见几十个黑衣人手里提着斧子，向福长街这边围了过来， 大宝把身子隐在了角落里，手一翻，装鸡蛋的筐已经消失了，他抖抖手，静静的用意识看着这一切， 只见这些黑衣人，左胳膊上统一绑着一条白毛巾，这分明是一些有组织的黑道人物， 关于这个大宝还真听老人说过，这天桥是京城黑道的大本营，26年的时候，上海青帮进了北平，在北平立了堂口，天桥是他们的堂口所在地，北平黑道当时最厉害的四个大佬都是青帮成员， 他们分别是东西南北四霸天，这几位黑道大佬，在民国时期，纷纷依靠各自关系，成为当地一霸，成为一霸后，杀人放火、开设赌场、敲诈勒索、勾结伪势力霸占土地和店铺， 他们无恶不作，在北平是作威作福，这些黑道人物对新国家的建立，完全是不屑一顾，该怎么办还是继续怎么办，挑衅意味十足，甚至扬言，京城乱不乱，他们说了算。 新政府能惯着他们？一群不敢见天日的老鼠，政府都没让他们活过六个月，50年初就开始了大清理行动， 除了北霸天林文龙携家逃走以外，剩下的东霸天张晓泉、西霸天福佑德、南霸天孙永浩，还有他们的徒子徒孙全被一扫而空， 三十几名主犯被处决，剩下的全被发配到黑龙江劳改农场服刑，这可应了清朝的一句话：发配宁古塔，宁古塔在古代是发配充军的地方，但是现在却成了旅游胜地，也就是今天的雪乡… 第416章 活着的吃饭，死了的进坟 大宝很奇怪，这建国都十年了，怎么还有黑道人物手执利刃这样猖狂呢？ 他这时看到，巨人连虎缓缓站了起来，扔掉手里的羊骨，大宝这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连虎的个头，好家伙，连虎足有两米二三那么高，脑袋不大，剃得黢青，脖子像成年人大腿那么粗，大宝比量了一下胳膊，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小胳膊都未必能勒得死连虎， 这时候的早晨还是有点凉的，这连虎只穿了一件粗布坎肩，露出的肌肉鼓鼓囊囊，这块头即使是美国m m a的明星巨石强森也比不了， 就以连虎这个头，要是在后世，那绝是n b a世界级的明星， 但是更吸引大宝注意的是，连虎站起来，露出了黑暗角落里的一个人，大宝敢肯定，自己刚才进来的时候，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 只见这个人三四十岁的年纪，头发有些花白，但是梳得整整齐齐，他的五官很是清秀，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的左耳朵像是被人用刀割了去，缝合以后揪在一起成了个肉瘤，他穿着一件白棉布的褂子，静静的坐在板凳上啃羊骨头。 大宝心里清楚，这个人必是小耳朵连翠华，就凭他这份冷静，就绝对不是一般人， 只见连虎抓起靠墙的一根铁棍，大踏步走到胡同中间站住，那五个大汉也从后腰上拔出曲刃刀，在路灯的照射下，寒光闪烁， 这时鸽子市里的人都觉出了不对，纷纷从另一个胡同口跑了，又有三个大汉跑了过来，见此情景，一声不吭，拽出刀站在连虎的身后， 黑衣人奔到了胡同口，一层层，一排排，目光阴鸷的盯着连虎这帮人， 大宝躲在暗处，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京城是有黑道人物存在的，这些人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杀不绝打不散，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成规模， 如果小耳朵只有眼前的这几个徒弟倒也正常，靠上一个或几个大人物，弄个鸽子市养家糊口， 可要是有二三十人？这就不同寻常了， 这时天上飘下了细雨，绵绵洒洒，今年的第一场雨终于下来了，可惜，这样的雨只能沾湿衣服，对种地没有帮助，比小孩尿尿都不如， 黑衣人群裂开一条缝儿，一个四十多岁的光头男人空着手走了出来，这个男人的额头有一道伤疤，好像是用刀砍的，显得他的脸很狰狞， 他站在离连虎五步开外的距离，没人敢进连虎的三步之内，他也不是傻子，脑袋被那么粗的铁棍子给擂上，绝对跟烂西瓜一样。 光头男人沉声叫道：＂小耳朵，我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 小耳朵扔了手里的羊骨头，接过一个徒弟递过来的毛巾，慢条斯理的擦手， ＂灯罩，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想硬胁着我同意吗？＂ 灯罩本名卓四一，也是京城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和小耳朵差不多。 ＂小耳朵，我和我的弟兄们现在是无家可归，想和你讨碗饭吃，大家合作，一起把这个鸽子市做大，咱们俩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为兄弟，以后有福一起享，有祸一起当，怎么样？＂ 小耳朵站了起来，走到连虎的身前，他的身高只到连虎的胳肢窝，俩人站在一起，任谁都想不到这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灯罩，和我小耳朵拜把子？你配吗？你掂量掂量你干的那些烂事儿？小鬼子来了，你鞍前马后的当狗，包娼庇赌，开烟馆，这人能想到的坏事你丫都干尽了， 小鬼子走了，遭殃军来了，你继续当狗，继续祸害老百姓，就凭你这样的东西，你和我拜把子？ 我小耳朵行的端站的直，没存心害过人，死了能埋进祖坟，你能吗？你爹娘能容得了你吗？＂ 灯罩的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他强压怒火说道：＂小耳朵，咱哥俩在京师监狱一个槽里吃饭，也算是有个香火情吧？ 当年要不是我救你，你早让金海儿给弄死了，这个人情你得还吧？＂ 小耳朵撇了撇嘴，鼻子里嗤了一声：＂我去你姥姥的吧，你救我？当年在京师监狱，你特么带着人造反，要杀金海儿，是我救了他，你这个救我的版本是从哪得来的？爷我怎么不知道呢？＂ 灯罩缓缓从后腰上拽出斧头：＂小耳朵，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我怎么样都没关系，但我手底下的弟兄们得吃饭得活着，公安把我的火器营给抄了，我没了进项，我当老大的，得给兄弟们找饭辙啊， 天桥这块地儿，今儿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咱们拼一场，活着的吃饭，死了的进坟！＂ 小耳朵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抖了抖手，他是玩跤的高手，不擅长兵器， ＂别特么废话了，来吧！＂ 大宝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儿，原来灯罩才是罩着火器营的老大， 当时没有想这么多，因为大宝也没和黑道人物接触过，现在一听，应该是火器营那些个拐子，娼妓，赌场，佛爷都得向灯罩交保护费，这样才能干的下去， 想到这儿，大宝的 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些被打断手脚的孩子们痛苦的眼神儿，还有被拐的女人那近乎于死气的表情，他的火腾就上来了， 相比较而言，同是混黑道的，小耳朵比灯罩强太多了，他只是带着一帮徒弟在天桥混日子，从不坑人害人，就像他说的那样，死了能进祖坟，不给爹娘蒙羞，大宝的心偏向了小耳朵， ＂六子！＂小耳朵沉声叫道：＂今儿没你的事儿，你媳妇儿刚生，你给我滚蛋！＂ 他身后的一个徒弟瓮声瓮气地说道：＂师父，我不！＂ ＂你丫特么总是这么犟！你什么时候能听话呢？＂小耳朵一跺脚，这帮犟种徒弟，个个脾气都随自己属驴的，打着不走，牵着倒退。 灯罩一亮利斧，绵绵的细雨沾湿了雪亮的斧刃，他舔了一下斧刃，狞笑了一声：＂小耳朵，今儿卓爷就送你们兄弟去和你爹娘并骨团聚！上！＂ 一片低吼声响起，黑衣人挥舞着斧子冲了上来， 小耳朵没动手，他紧紧地盯着灯罩，这是规矩，兵对兵，将对将，灯罩要想在天桥立棍，必须得把小耳朵亲手打倒… 连虎狂吼一声，手中的铁棍抡了出去，两个黑衣人躲闪不及，闷哼一声被砸翻在地， 一时间，混战起来，不时地有人倒下，但是不管伤有多重，都没有惨叫声， 大宝第一次见识了黑道中人的血性和狠辣， 这边小耳朵和灯罩也动了，灯罩的功夫肯定比不上小耳朵，但是他手里有斧子，这一下双方的实力就拉平了， 小耳朵人少，明显落了下风， 大宝叹了口气，么的！老子是来黑吃黑的，到头来什么好处没捞到，还得帮着人打架！这跟谁说理去？ 第417章 二十九个人拿着斧子抢劫你一个？ 细雨绵绵中，天光渐亮，双方鏖战在一起，论起单兵素质，肯定是小耳朵的这帮徒弟强， 但是架不住人家灯罩人多势众，所以才几分钟，小耳朵这一方就落入了下风， 小耳朵的摔跤需要近身，但是灯罩却是把斧头抡圆了，根本让你近不了身， 一个小耳朵的徒弟，咬着牙拼命的劈砍，却被三个黑衣人的斧子劈得连连败退，他倒退两步，脚下一绊，仰面跌倒， 他惊讶地一瞥，只见角落里一个蒙面人在冲着自己眨眼睛， 三个黑衣人闷声抡起斧子向他劈来， 大宝叹了口气，连看个热闹都不让？ 只听＂嘭嘭嘭＂三声闷响，三个黑衣人凌空飞起，砸到了地上，他们手中的斧子也撒手飞出， 有一个黑衣人纵身跳起来，从后面一斧子劈向连虎的脑袋，连虎浑然不觉，正一棍子将一个黑衣人砸得翻身栽倒，小耳朵转头看到，吓得大叫了起来，可是已经救援不及， 这时地上的一把斧头被大宝一脚踢出，那黑衣人胳膊抡了起来，忽然脖子一疼，身上所有的力气骤然消失，他一侧头，只见到一个斧头把，他嘶吼一声摔在地上， 小耳朵松了一口气，却听到一阵风声破过雨丝，向他袭来，小耳朵侧身一闪，抓住灯罩，来了个大背胯， 灯罩也是条汉子，一摔一个不吱声，这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盯着墙边的角落， 大宝从角落里走出来，顺手拉了坐在地上的小耳朵徒弟一把，他把脸上蒙着的毛巾扯了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新鲜的空气，用毛巾擦了擦手， ＂灯罩是吧？我有点奇怪，怎么火器营的那些个人渣没有把你供岀来吗？怎么还让你在外面行凶伤人？＂ 灯罩一翻身就站起来了，他忍不住呲牙咧嘴，小耳朵这一下子可真给力，差点没把他摔岔气了，他握紧了斧头，沉声问道：＂你是哪位？＂ 大宝没搭理他， 灯罩转过头冲着小耳朵冷笑一声：＂小耳朵，你可真成啊？还设有伏兵啊？不过就这么一位，可顶不了什么事儿。＂ 小耳朵也是一脸的诧异，他拱了拱手：＂这位爷，多谢你救我弟弟一命，现在不方便，等这边事了了，你再容我后报。＂ 大宝翻了一下眼睛，这个小耳朵倒是不烦人，他看看天，天色已经蒙蒙亮，得了，别磨唧了，赶紧干活吧！ 大宝一声断喝冲进黑衣人群，一个转身一抖手，一个大汉就被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小耳朵见多识广，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好帅的走马活携！＂ 大宝的功夫对付这些黑衣人，就跟大人打小孩一样，他没有用八极拳，而是用的十二路谭腿， 只见腿影翻飞，灯罩的手下是人仰马翻， 小耳朵是个武痴，他的眼睛都直了，嘴里喃喃自语：＂以上肩为守，以下胯为攻，十二路谭腿，攻守并重，真是名不虚传。＂ 没到十分钟，灯罩这一伙人都躺下了，趴在地上直哼哼，只剩下一个灯罩在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宝，他咧了咧嘴，艹！要是知道小耳朵有这样的高手当靠山，他说啥都不来。 大宝一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冲着灯罩招了招：＂你，过来呀！＂ 灯罩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大宝伸手一撩衣服，掏出手枪指着灯罩， ＂你丫可以试试，是你跑得快？还是我子弹快？＂ 灯罩脚步一顿，他慢慢地回过头，只见大宝握着一只手枪，横着的枪口对着他， 灯罩转过身，冲着小耳朵冷笑一声：＂连翠华，你丫取个女人名，行事也像个女人了？江湖规矩抢地盘，死伤各安天命，你砍死我，算我学艺不精，可你的人用枪？这也太不讲江湖规矩了吧？＂ 小耳朵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这位爷我也不认识。＂ 灯罩一愣，他抬头看着大宝一拱手：＂这位爷，咱们盘盘道吧？＂ 大宝用枪点点他：＂盘特么什么道？老子又不是江湖中人，你，跪下，双手抱头。＂ 灯罩怒了：＂爷给小鬼子跪过，给军统的人跪过，爷发过誓，再也不会给任何人跪…＂ ＂啪＂一颗子弹穿过雨雾，打中灯罩手里的斧子上，灯罩再也握不住了，斧子打着旋飞了出去，砸在一个黑衣人的腿上，那个人都哭了，这点太背了… 灯罩扑通一声跪下，双手高高举起：＂这位爷，我错了，您老别开枪。＂ 小耳朵愣住了，他是真没想到灯罩会这么怂儿， 小耳朵神情复杂地看着大宝，大宝依旧用枪指着灯罩，却对着小耳朵说道， ＂别整出那副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觉得，和灯罩比起来，你这人还不错，行啦，你的人赶紧撤吧，公安快到了，你总不会想去局里走一趟吧？＂ 小耳朵一拱手：＂这位爷，您高义，不过今儿这雷不能让您来扛，您走您的，今儿这事我扛下了，保准没您什么事。＂ 大宝侧过头，看 着小耳朵，趁这个机会，灯罩一个后滚翻，猫腰就跑，大宝瞅都不瞅，＂啪啪＂两枪，掐折了灯罩的两条腿， 这一下想跑的人都不敢动了， ＂走吧，明儿我来这找你。＂大宝冲着小耳朵摆摆手， 小耳朵迟疑了一下，他是真摸不准大宝的路数，也只能拱拱手：＂小爷，今儿这事闹得挺大，明儿个早市肯定开不了，这样，如果您能脱得了身，晚上五点，东来顺，我请您喝酒。＂ ＂妥嘞，我准到。＂ 这边小耳朵的人刚撤，天桥派出所的人就到了，在京城只要枪声一响，公安务必在最短的时间赶到现场，这是铁律，不许任何人推诿拖延。 派出所的值班副所长带着人赶到现场，却吓了一跳，只见地上躺满了人，大宝下手并没有留情，这些混黑道的没有好人，死不足惜， 副所长姓恭，他见大宝拿着枪，不知道大宝是什么身份，大宝也没穿制服，恭副所长赶紧把枪掏了出来，对准了大宝， ＂把枪放下！我们是公安。＂ 大宝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工作证扔给他，然后把枪装了起来， 恭副所长打开仔细一看，又对照了一下大宝的面容，这才双手把工作证递了回来， ＂秦科长，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宝的工作证一直没有换，上面印的职务还是市局警备科副科长， 即使是副科长，恭副所长也不敢怠慢，毕竟市局的科长含金量更高， 大宝环顾了一下所有人，然后指着灯罩：＂抢劫伤人，包娼庇赌，这些人都干了。＂ ＂啊？＂老恭嘴都咧歪了：＂什么情况？这么多人？一，二，三…．二十九个人拿着斧子抢你一个？＂ ＂嗯！＂大宝使劲点了一下头， ＂我滴个天哪？＂老恭的脑袋都不会转了，太考验智商了，是我傻吗？ ＂哎呀，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赶紧派人把他们送到市局，交给刑侦处，就说我让送去的。＂ ＂哎哎，那他们的伤？＂ ＂死不了，正好到市局让实习法医练练手。＂ ＂啊？救救我吧长官，我有钱，我自己给钱治伤。＂灯罩一听吓得差点尿出来，赶紧连喊带嚎。 ＂你看，＂大宝冲恭副所长挤了挤眼睛：＂这自己掏钱治伤，也行，咱们派出所的同志也不能不答应啊，为人民服务吗。＂ 恭副所长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下好了，这个月派出所的经费有着落了，他一下子就精神了， ＂我走了…＂大宝摆摆手， ＂秦科长？您干嘛去？＂ ＂吃！早！点！＂大宝看看绵绵的雨丝，背着手走了… 第418章 这样没礼貌的人就是打的轻 大宝把两个早点铺的早点给包圆了，人家还送给了他两个筐，要不是大宝亮出了工作证，人家根本不能卖给他， 回到派出所，所有人都起来了，见到餐桌上堆成小山的油条，油饼，还有包子豆浆，这下子大家开心的抢了起来， 大宝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有豆浆，油条和油饼，用肩膀挤开办公室的门，左明月早起来了，正在给暖暖洗脸， 暖暖听到声音扭头一看是爸爸，就开心的手舞足蹈， 大宝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别急呀闺女，等爸爸洗洗手换身衣服再来抱你。＂ 左明月见大宝衣服都快湿透了，上面还有泥土，就问怎么了？ 大宝一边洗脸洗手，一边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就买了六十个鸡蛋，放厨房了。＂ 大宝换了身衣服，把女儿接过来，左明月坐下吃早点，俩个人像老夫老妻一样有默契， 左明月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豆浆，这一下浑身熨贴， ＂那你晚上去东来顺吗？＂ ＂去，＂大宝一手抱孩子，一手沏奶粉：＂小耳朵这人不错，从来不欺压百姓，为人还挺仗义，其实严格来说，他就是一个天桥撂地儿的，根本算不上混黑道的，只是徒弟多出了名，给架起来了。＂ 大宝试了试奶瓶的温度，又兑了一点灵井水，这几天他刻意把灵井水的量减少了，就是怕自己走的这两个月，女儿不适应没加灵井水的奶粉，再闹着不喝奶就坏了， 大宝一边给暖暖喂奶，一边享受左明月的投食，现在的他，心里有了更多的牵挂，也让他完全融入了这个年代， 重生刚回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只想着让老妈活下去，让妹妹不再烧坏脑子变成弱智，可是雯雯的闯入，接着姥爷姥姥，舅舅舅妈… 再接着就有了爱情，有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那个女孩，然后又多了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亲女儿，这让大宝的生活愈来愈充实了起来， ＂我一会儿得回局里去一趟，咱俩的衬衣不多了，我再领点，明天咱们带女儿回一趟秦家沟，陪爷爷奶奶吃一顿饭， 姥家我就不去了，要是知道我去差去那么长时间，那俩个小东西得哭坏了…＂ 大宝絮絮叨叨地边吃边说，左明月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有一个男人在不停的告诉自己床下放着罐头，柜子里有点心，一早一晚多加衣服… 这一切都在提醒她，自己在这个世上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大宝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这才发现左明月在含笑看着自己，那淡蓝色的眼眸里泛着点点的星光， 大宝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我好像啰嗦了点…＂ 左明月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她笑着说道：＂我爱听，听一辈子都不烦。＂ 大宝亲了她的小手一下，认真地说道：＂你爱听我便说，说一辈子…＂ 所以说哪有什么大直男？只是你是不是值得他用心的那个罢了。 ．．．． 大宝这边是又吃又喝，可把市局刑侦处忙了个人仰马翻，天桥派出所的公安把包扎好的灯罩一伙人送到市局，交待了一下就走了， 这下刑侦处的公安可麻爪了，这么多的人？看穿着长相就都不是好人，就连那一大堆的斧子，都是特制的，锋利无比，你说用来砍柴的话？谁能相信？ 刑侦处的公安赶紧上报给了处长，莫歧远刚一上班就懵了，赶紧抄起电话打给了公社派出所， 大宝正好喂完了女儿，听到电话铃声响就接了起来，电话里传来莫处长的声音。 ＂我是莫歧远，我找你们小秦所长。＂ 大宝懒洋洋的把话筒放在暖暖耳边：＂小秦所长，找你的。＂ 暖暖一边啃自己的拳头一边配合的啊啊了两声，这两天她要冒牙，小牙床有点痒痒，所以她不是啃自己的拳头就是啃脚丫子，当然最好的磨牙方式是啃老爸老妈的脸。 莫歧远有点气急败坏，他这边急得火上房了，这小子还在和他逗壳子。 ＂秦大宝，你给我接电话。＂ ＂莫大处长，＂大宝慵懒地把听筒放耳边，他撇撇嘴，听电话还挑三拣四的？你以为我闺女是谁的电话都接呢？ ＂要冷静，莫处长，是你刚才要找小秦所长的，我是老秦所长。＂ 莫歧远鼻子差点气歪了，这个惫懒的小狗贼， 他压下了怒火，关键是惹不起呀，没看见王副局长叫他们爷俩给欺负成啥样了吗？自己一个小处长多个啥？ 他的心里话大宝是不知道，要是知道就会撇撇嘴，轻蔑的说一句：大兄弟，你想多了，能让我们爷俩欺负的，你还不够级别！ ＂那个大宝啊…＂莫歧远放缓了语气，尽量柔声的说道。 ＂这个态度对头，莫处长有话请说。＂ 唉，莫歧远长叹一声，这小王八蛋。 ＂天桥派出所送来了二十多个人，说是你抓的，什么情况？＂ 大宝懒洋洋的说道：＂两腿中枪的那个外号叫灯罩，那些人都是他的手下…．＂ 莫歧远一听就乐了：＂灯罩？卓四一？太好了，我正找他呢，行了，挂了。＂ 电话挂断了，大宝怔了怔，拿着话筒看了半天，这也太特么利索了吧？ 他很认真地跟暖暖说道：＂闺女，你看这家伙多没礼貌？连谢谢和再见都不说，咱以后可不能学这种没素质的人。＂ 暖暖抡了抡小拳头，啊哈啊哦叫了两声， 大宝点点头：＂闺女你说的对，这样的人就是打的轻…＂ 一边收拾桌子的左明月和大丫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 大宝大摇大摆的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正在低头写材料的陆建邦恼火的抬头正要骂人，一看是这个小祖宗，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大宝也没理他，直接拿了他的钥匙开始翻枪柜， 陆建邦无奈地说道：＂我的个小祖宗，你到底想找啥？＂ 大宝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记得你这有三支a k47了？我拿两支。＂ ＂不是你要a k 47干嘛？＂ 大宝从枪柜里拿出两支a k 47，崭新的，枪油还在，他拉开保险，咔嗒，枪机的声音很清脆，又顺手拿了一个帆布枪袋， ＂一支我带着，另外一支给明月留下，有特殊状况就是一顿突突。＂ 陆建邦的脑袋又疼了，他无力的说道：＂你个小混蛋，我整个市局开枪的次数加在一起都没你这两个月开的多，你这又弄个这？你到底想干嘛？＂ 大宝眼睛一瞪，敲了敲桌子：＂再给我来一千发子弹？＂ 陆建邦吓了一跳：＂一千发？你想干嘛？想去打仗吗？＂ 大宝把枪放在办公桌上：＂哎呀，有备无患吗，赶紧的，我一会儿还有事呢。＂ 陆建邦是真干不过这个小狗贼，只好拿起电话：＂喂，小赵，你去枪械科给我领一千发7．62的子弹送过来，＂ 陆建邦放下电话，看着大宝：＂大宝，这个灯罩和小耳朵是怎么回事儿呀？＂ 大宝就把早上的事讲了一遍：＂大舅，这个小耳朵连翠华人还不错，没做过什么坏事。＂ 陆建邦点点头：＂武主任给我来过电话了，说这个连翠华在京城解放前夕救过他手下田丹的命，让我手下留情， 我看在连翠华为京城的和平解放做出过贡献的份上，就不追究了，不过这个黑市他是不能再干了，他和灯罩的事，上边也隐约听到风声了，再不收敛，谁都救不了他了。＂ 第419章 这两张皮咋说咋有理 大宝暗暗叹了口气，这就是他讨厌政治的原因，上边上边，这上边是一张嘴呀？还是两张皮呀？ 好也是它，坏也是它，这两张皮咋说咋有理！ 这京城不管是大的鸽子市，还是小的鸽子市，你真以为是胡家兄弟小耳朵之流开的？这些人不过是上边人的白手套而已，是为人家挣钱的， 否则的话，鸽子市里的那些紧俏物资是从哪儿来的？那些个票据又是从哪儿来的？老百姓手里的票据像宝贝一样供着，自己家都不够用，还能拿来卖？ 这些稀缺的票据不还是在那些领导干部的抽屉里？ 陆建邦见大宝有点愣神，就敲了敲桌子：＂我还差点忘了问你，你大清早的去黑市干嘛？＂ 大宝委屈的瞅了他一眼：＂你让我出差，我手里没有全国粮票，你是想饿死我吗？我不得去黑市买点呀？＂ 陆建邦的脸一下子红了，他知道大外甥对这次任务不想去，可是忘了出门在外可以不带钱，但是粮票必须得带，否则下了火车真是没饭吃。 陆建邦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陆建邦一边打开一边满带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大外甥，大舅平时看你也不是缺票据的样，所以就忘了，你等着大舅给你找点全国粮票。＂ 大宝撇撇嘴，劈手把信封抢了过去：＂你拿来吧，全部没收！＂ 陆建邦张开嘴，看着他那无耻加不要脸的大外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大宝把信封揣起来，拿张纸放在他大舅的面前， 陆建邦皱起眉头：＂干啥？＂ ＂再给我批二十件衬衫。＂ 陆建邦都气乐了：＂你是警备科科长，还用的着我批衬衫？＂ 大宝理直气壮：＂这是程序！＂ 陆建邦咬着后槽牙，像写卖身契一样，写了批条， 这时传来敲门声，大宝喊道进来， 陆建邦瞪着眼睛骂了句：＂小混蛋，这是我的办公室！＂ 赵秘书拎着个书包进来了，他和大宝打了个招呼，把书包放在办公桌上， ＂局长，这是一千发7. 62子弹，我还特意要了五个弹匣。＂ 陆建邦喘着粗气指着大宝：＂给他。＂ 大宝笑盈盈地接过书包摆摆手：＂我走了，我还得去车站派出所一趟。＂ 他走到门口，陆建邦喊了声：＂等一下。＂ 大宝背着枪袋和书包回头看着陆建邦，陆建邦站起来，绕过办公桌，快步走到大宝面前， 给他整整衣领，凝视着他，声音有点沙哑， ＂遇到危险不要往上冲，活着…回来…＂他的声音最后两个字有点哽咽， 大宝抱了他大舅一下，调皮的说道：＂你把好东西多给我攒点，你看看我王叔，再看看你，穷得我都不稀得理你…＂ 陆建邦气得一脚把他奔了出去：＂滚！＂ 大宝拍了拍屁股，怒吼了一声：＂滚就滚！＂ 下楼到了油库，取了油库钥匙，自己把车加满油，又把两大桶油收进了空间，回来送钥匙，直接给保管员签个字，保管员可不管那事，有人签字，对得上数就行， 大宝把车开到警备科，科里只有老沈和一个女孩，没看到吴帆，一问才知道是吴帆他爸回来了，吴帆请了几天假， 至于这个女孩是新分到科里来的，叫燕丽丽， 大宝有点生气，老子还是警备科科长，怎么分人到科里这么大的事都没通知一下呢？问了老沈才知道，现在警备科被后勤处长燕平安代管，这个燕丽丽就是他的侄女，人家不通知他没毛病。 大宝把批条给了老沈，让他挑十件男士，十件女士衬衫，再给自己找两个军用水壶， 老沈麻溜的带燕丽丽去仓库取东西去了，科长在市局里那是相当好使，老沈可要抱紧这个大腿， 大宝站在院里抽根烟的工夫，老沈和燕丽丽就拎着东西回来了，大宝打开车门，让老沈把衬衫放在后座上， 老沈嘿嘿笑着把两个军用水壶递给大宝，大宝接过来一看，这水壶就像一个放大号的金属酒壶，是纯钢打造的，配有皮革水壶套，这不光是便于携带，要是抡起来就是一个流星锤呀， ＂科长，这是英制的p 37型军用水壶，我淘弄了两个，一直给您留着呢。＂ 大宝很喜欢这两个水壶，他从口袋里掏出两盒白皮中华烟，塞给老沈， ＂谢谢啦老沈，我走了。＂ 大宝开车走了，燕丽丽望着车的背影，拉着老沈好奇的问东问西，话题都没有离开这个年轻的科长… 大宝得回四合院一趟，天气暖和了，他家买了许大茂的房子，得好好收拾收拾， 为了这个房子，左明月和大宝俩人头顶着头画了整整两个小时的装修图，意见不合的时候，俩人还互相拧了耳朵。 大宝先到了街道办，找老妈拿了钥匙，现在陆秀娥已经成了街道办的副主任，二把手，另一个副主任 是生孩子专业户许敏容同志，她挺个大肚子，再有三个多月，素处就该出世了。 大宝顺路到了国营饭店看了看翠翠，这几个月太忙了，一直没来看看大妹妹，正好拿一大块肉，让李师傅给加工做成菜， 翠翠一见到大哥，高兴坏了，拉着大哥的手就不撒开， 大宝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这一直没见，也确实有点儿想， 哥俩说了一会话，大宝要去找雷师傅，就把二十斤野猪肉给李师傅留下了，跟李师傅说做十盒四喜丸子，十盒红烧肉，剩下的肉就当加工费留给饭店了，这可把李师傅和李大妈给乐坏了， 这么多肉就算卯大劲儿用，也就用十斤左右吧，还能剩十斤，这可不少了，拿到黑市能卖二十多块钱，当然，谁也舍不得卖， 大宝把饭盒留下，就从饭店出来了，到了帽儿胡同，找到雷师傅，这雷师傅正犯愁呢，他没有单位，是和街道办挂钩干零活的， 现在粮食定量一降再降，老百姓饭都吃不饱了，手里有点闲钱都上黑市买高价粮了，谁有那闲心修房子？ 这雷师傅可就彻底没了收入来源，幸好两个儿子有工作，家里还能支撑着过下去，可是雷师傅呆不住啊，没活干整天发愁， 这下可好了，大宝找上门来，可把雷师傅给乐坏了，赶紧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跟着大宝来排尺。 吉普车绕着鼓楼大街进了南锣鼓巷，雷师傅看着鼓楼大街忍不住叹了口气，以前的鼓楼大街人来人往，相当的热闹，可是现在却是行人廖廖… 大宝把车停在了四合院门口，雷师傅下车以后心里一直在嘀咕，这个少年可不是寻常人，去年的时候还是一个毛毛糙糙的小孩，现在有了领导的气质，还开着车，这以后还得了吗？ 一进门，没看到三大爷和三大妈，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这一对儿门神竟然没在门口站岗？ 到了中院才发现，一堆老娘们儿围在谭家门口看热闹，只见谭明志喝的醉醺醺地，正在打媳妇儿， 他一边骂一边打，打得他媳妇儿鬼哭狼嚎的， 看热闹的人没一个上前拉架，都看得津津有味。 大宝若无其事的带着雷师傅绕过人群往后院走，谭明志越打越兴奋，边打边喊：＂这是老子花钱娶回来的，打死活该！谁让她不给我买酒的？＂ 谭明志抡起拳头，他根本没注意到大宝， 大宝路过他的身边，轻轻地哼了一声，淡淡的说了句：＂臭不要脸的东西！＂ 第420章 到拘留所喝酒打媳妇儿去吧 谭明志抬头刚要骂，却迎面见到大宝斜着的目光，宛如两把尖刀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谭明志蹬蹬倒退两步，他可是亲眼看到过大宝的凶狠的，这一看到大宝的眼神，可把他给吓坏了， ＂秦，秦公安…＂ 大宝懒得和他废话，回头一招手：＂棒梗，二毛过来。＂ 棒梗也是刚注意到大宝，忙和二毛跑过来， ＂宝爷爷。＂ ＂宝叔。＂ 大宝掏出一把奶糖递给他俩：＂乖，去给弟弟妹妹分分，然后去一趟派出所，看到谁值班，就说我叫他们来一趟，给这个谭明志办个拘留。＂ ＂哎，好嘞。＂没有男孩子不爱干这事儿的，棒梗和二毛撒腿就跑， 谭明志的酒也醒了，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哀号一声扑通就跪下了，双手抱拳一个劲的拜拜， ＂秦公安，秦同志，秦兄弟，您饶了我吧…＂ 大宝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带着雷师傅去了后院，这一下中院热闹了，十几个老娘们都欢势起来了，其中贾张氏声最大， ＂哎哟，这下可完蛋了，我说小谭呐，这回可好，到拘留所喝酒打媳妇儿去吧，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拘留所有媳妇儿吗？＂ ＂也没有酒啊。＂ ＂这下可撞枪口上了，人家大宝八百辈子不回来一趟，这一回来就看到你们这出，这下完了吧？＂ ＂那个老谭婆子呢？怎么不叫你家那死鬼上来作作法呀？＂ 谭老太太抱着孙子冲了出来，她指着满脸都是血的儿媳妇破口大骂， ＂你个养汉老婆，打你两下就受着呗，这下可好，你男人被收拾了，你得什么好了？＂ 谭明志的媳妇儿两眼发直，这副场景她早习惯了， 谭老太太把孙子往地下一放，冲上去又掐又拧， 谭明志的媳妇儿猛地怒吼一声，将谭老太太推了个跟头，谭老太太和谭明志都惊呆了，这个媳妇儿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怎么打都不吭声，今儿怎么反抗了呢？ 谭明志的媳妇儿拢了拢头发，伸出手掌一看，掉了好几绺，她用袖子抹了一下脸上的血， 她的这份平静把院子里的人都给吓住了， ＂孩他爹，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今儿你把咱们的夫妻情分也彻底打没了，我自从嫁到你们家，侍候老的，侍候小的，可你们啥时候拿我当人看呢？ 就连我生的儿子都不拿我当人看，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谭明志的媳妇儿苦笑了一声：＂我也是个人啊，可你们不拿我当人，孩他爹，我受不了了，咱俩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谭明志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心里清楚，媳妇儿要是哭要是喊，这事还好办，可是这么平静…恐怕是完了， 这媳妇儿要是和他离了，恐怕他这一辈子再也找不到媳妇儿了， 谭明志的媳妇儿翻身跪倒，给谭老太太磕了一个头。 ＂妈，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妈，自打我嫁过来的那天起，你就没给过我好脸子，天天折磨我，这回，你再也不用折磨我了，留着手段去折磨下一个儿媳妇吧。＂ 谭老太太小声说道：＂谁折磨你了？谁家的媳妇儿不是这么过来的…．＂ 她一捅谭明志：＂你傻了？还不赶紧哄哄。＂ 谭明志如梦初醒，爬上前两步满脸堆笑：＂媳妇儿，我错了，我发誓再也不打你了。＂ 谭明志的媳妇儿连正眼都没看他， 谭老太太推了孙子一把：＂快点，叫妈……＂ 她孙子把小脖一梗：＂你不是说她是贱货吗？怎么又让我叫妈？＂ 这小孩儿的话一出口，满院子的老娘们儿都炸了，你别看她们平时说闲话扯老婆舌，可她们统一都有一个身份：孩子妈妈， 她们活了半辈子，从来没听过一个孩子奶奶教孩子，管自己妈妈不叫妈妈，叫贱货的， 这是她们不能容忍的底线， ＂作孽呀，谭老婆子，你也当妈的，如果你儿子不叫你妈，叫你贱货你会怎么样？＂ ＂这家人从根上坏了。＂ ＂不成，咱们四合院不能搁这样的人家，否则孩子都教坏了！＂ 不知道谁说的这话，这么一说让院里的女人们都有了危机感，这一下吵的更欢了，吓得孩子们哇哇大叫， 谭老太太害怕极了，但仍是嘴硬：＂瞎哔哔什么？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她用力一掐小孙子的屁股，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谭明志的媳妇儿眼睛都没眨，很平静，她对这个家，对这个儿子彻底绝望了， 大宝打开房门，把装修图给了雷师傅，雷师傅去屋里排尺， 大宝站在院子里，这中院的吵闹他都听在了耳朵里，本来他不想管，但是听到几个孩子的哭声里有小当的声音， 他忍不住来到了中院，他一露面，院子里的吵闹声戛然而止，毕竟大宝的凶名 在外，老娘们都被他揍好几个了，试问谁不怕？ 大宝走过去，从贾张氏怀里接过小当，小当长大了许多，长了八颗小牙，虽然几个月没见，但她还是认识大宝， 八九个月的孩子冒话了，她搂着大宝的脖子，嘟嘟的叫， 大宝掏出手绢给她擦擦小脸，又拿出一块奶糖，剥开喂给小当，小当尝到了甜味，乐得直撅达， 大宝瞅了一眼如丧家之犬的谭明志，暗暗摇了摇头，这货没治了，这母子祖孙都烂到根了， 其实按照历史来说，这个年代是最适合懒汉生存的，只要参加了工作，一天到单位睡大觉，厂长都没权力开除你，所以说工人都是铁饭碗，除了自己作死，别人谁也打不破， 这个谭明志纯粹是自己作的，本来他不上班也有工资拿，但是他去黑市倒买倒卖被抓了，尽管大宝给他弄了出来， 但是政府能欠你的帐吗？谭明志在看守所呆了三个月，最后给他判了三个月的劳动教养，这一下可好，单位正好借由子就把他开除了， 谭明志这三个月的看守所可把他给呆赖唧了，胆都吓破了，这出了看守所，工作也没了，只能打打短工，他媳妇儿又从街道接了糊火柴盒的活儿来维持生计， 可这谭明志是个奸懒馋滑的人，家里挣点钱还不够他喝酒的，他喝多了酒就打媳妇儿，这一打，最终结果就是把夫妻情分都给打没了。 谭明志的媳妇儿跪在地上，目光空洞，她不知道自己离了婚以后能去哪，自己是农村人，嫁给了谭明志，才把户口迁到了城里， 她今天的勇气来源于大宝，大宝的凶名她平时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谭明志那么凶狠，婆婆那么刁恶，叫大宝轻轻的一句话，一个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另一个躲在屋里不敢岀来， 所以她要抗争，要凶！要比所有人都凶，让别人再也不敢欺负自己， 她的这番心路历程，不光大宝不知道，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如果大宝知道，大风暴时期，这个谭明志的媳妇儿，原名叫李秀莲的，后来改名叫李卫红，居然是第二轧钢厂最大的造f派头头，赵宇初就是被她带着人打倒，又踩上一只脚的，不知道大宝后不后悔自己管的这一桩闲事儿？ 第421章 什么时候结婚证成了可以随意打人的执照了？ 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随着声音，两名公安和陆秀娥跟着棒梗跑了进来，二毛个矮腿短，落在了后面， 棒梗跑过来，兴奋地大叫：＂宝爷爷，我把太奶奶也叫回来了。＂ 大宝揉了揉他的头发，气得踢了他一脚：＂多长时间没洗了？我手都快粘你头发上了。＂ 陆秀娥跑得气喘吁吁地，掐着腰问大宝；＂怎，怎么回事？＂ 大宝用下巴指了指谭明志：＂呶，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这边两个公安可认识大宝，当初刘书文的案子就是他们出的警，大宝现在在公安系统是尽人皆知，都快成传奇了，他们赶紧跟大宝立正敬礼，大宝还了礼，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普通中华烟扔给他们， 那边陆秀娥一看李秀莲披头散发，满脸是血，气得跳脚骂道：＂谭明志，你又打老婆？你挺大个老爷们儿，一天天好吃懒做，喝点马尿你就打老婆，你也叫个男人？＂ 谭明志咬着牙梗着脖子说道：＂陆主任，这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政府管，况且，这哪个当丈夫的不打媳妇儿？你们瞎操什么心？＂ 陆秀娥气得眼冒金星，她是街道办副主任，分管的主要工作就是邻里矛盾，还有家庭纠纷， 谭明志说的没错，这十个人家有八个是有家庭暴力的，（当然现在家暴这个词还没被哪个畜牲发明出来呢，发明这个词的人才该死，是他给了伤人打人者用来免除或者减轻处罚的借口！在外面打路人一个耳光都要拘留，可是在家里，只要一个家暴的借口，就连警察都无可奈何，悲哀！这是法律的悲哀！） 丈夫打媳妇儿的比比皆是，管都管不过来，关键是挨打的妇女都不自立，这边刚要收拾打媳妇儿的老爷们儿，那边媳妇儿先不干了，你说这该怎么处理？ 大宝抱着小当冷冷的看着谭家人， 两个公安见多了这打媳妇儿的事，见状瞪起眼睛喝斥道：＂谭明志，你打媳妇儿还有理了是吧？这是第几次了？告诉你，再有一次你试试！＂ 谭明志一个劲的点头：＂是是是，公安同志，我不敢了…＂ 大宝侧过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个公安，两个公安被看的莫名其妙。 ＂秦所长，你这是？＂ 大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我就想知道，如果谭明志再打一次媳妇儿，你们能怎么样？＂ 两个公安愣住了，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道大宝是啥意思。 ＂听你们俩的意思，这谭明志打媳妇儿，接到报警你们来处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回回来就是这一套磕儿？那你们出警的目的是什么呢？＂ 两个公安讪笑着回答：＂秦所长，这不是家庭纠纷吗？俩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合，我们也没办法处理呀。＂ ＂那如果她被打死了呢？或者说被打残了呢？＂ 两个公安正色说道：＂那肯定不行，打死打残人是犯法的。＂ ＂那你们不觉得，就是你们这种执法行为，加上得过且过的态度是帮凶吗？从本质上来讲，就是因为你们的不作为，才让这种暴力行为愈来愈猖狂，让犯罪分子的手段一次比一次狠毒。＂ 两个公安吓了一跳：＂啊？秦所长，没没那么严重吧？＂ 陆秀娥只觉得儿子的话说到了心里：＂没这么严重？帽儿胡同老王家媳妇儿被打的受不了，上吊死了，要是你们多用点心，不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早点处理一下老王，那老王还敢往死里打媳妇儿吗？他媳妇儿会死吗？＂ 两个公安语塞了，低声说道：＂我们也不想的，这毕竟是两口子，我们能怎么办？＂ 大宝冷冷说道：＂什么时候政府发的那张结婚证，成了可以肆意打人杀人的执照了呢？我就问你个简单的问题，你们都学过法吧？如果抛开谭明志他们两个人的夫妻关系，这个女人被打成这样，你们该怎么处理？＂ 两个公安忙说道：＂拘留！判刑！＂ 大宝一指谭明志：＂这有什么区别？谭明志是人，他媳妇儿也是人，我们的法律就是用来保护人的，像这种案子，根本不用调解，打人就是犯法，不管是父亲打儿女，还是丈夫打妻子，这打人的性质根本就不该加上身份， 他们生下来，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有了这些个身份，但是这些个身份不能用来当成可以随意打人的挡箭牌，＂ ＂说的好。＂一阵鼓掌声传来，王主任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大宝笑着迎了上去，这是他重生后的第一个贵人，大宝一向很尊重， ＂王姨。＂ 王主任眉开眼笑，她太稀罕这个有礼貌的少年了，恨不得自己家的孩子有大宝一半好就知足了，况且现在陆秀娥已经是她的得力助手，两人相处的很融洽，这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大宝啊，我听你妈说，你现在在四季青当所长呢？好哇，前途无量啊孩子。＂ 大宝有点不好意思，这个王姨，净说实话， 俩人寒喧了几句， 陆秀娥也含笑站 在一旁，一脸的自豪，这也对，谁生了这么优秀的孩子都得骄傲。 谭明志的媳妇儿转头向王主任跪了过来，仰起脸：＂王主任，你要为我做主，我要离婚……＂ ＂离什么婚？＂谭老太太尖声叫了起来：＂丢不丢人？顶多以后少打你几次。＂ 谭明志也接口道：＂就是打了你两下，你至于吗？＂ 谭明志的媳妇儿腰杆挺得直溜溜的，两只眼睛瓷愣愣的看着王主任和大宝，她知道，能决定自己命运的，就是她们二人。 王主任皱紧眉头，沉声说道：＂你想好了？李秀莲，你要知道，出一家进一家可不容易呀！＂ 谭明志的媳妇儿，还是叫她的本名李秀莲吧，李秀莲用力的点点头：＂我想好了，谭明志打的我有多狠我都忍得了，可是我十月怀胎，冒着生死生下的儿子，不叫我妈，而是叫我贱货，这我是绝对忍不了的， 我死心了，我一定要离婚，我不想和谭家再有任何瓜葛。＂ 谭老太太怒骂了起来，养汉老婆、贱货、婊子不绝于耳， 大宝怕她的骂声吓到小当，用手一指：＂把嘴给我闭上！＂ 谭老太太的骂声是越来越高，大宝大踏步过去，一脚把她给踹没声了， 王主任赞赏的点点头，这种手段别人用就是破坏团结，大宝用就是惩治犯罪，这人要是看顺眼了，那可真是没办法。 ＂李秀莲，你先站起来，你要决定了离婚，我做为街道办主任，一定会支持你，咱先一样一样解决。＂ 李秀莲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满脸的血污，目光绝决， 王主任叹了口气，现在虽然是新社会了，但是离婚的事并不多见，她就任街道办主任以来，这是第一桩离婚案， 不过王主任的想法是，伟人已经号召妇女能顶半边天，那这个离婚案，也算是响应号召了， ＂谭明志，关于你的问题，区里和街道一直有不同的看法，我也尽量以人为本，把事情往下压，我和陆主任找你和你母亲谈了好几次，你们是油盐不进，当我们说的话是耳边风， 不光是这样，你们还在变本加厉，你把人打成这样，我不允许，法律也不允许， 我决定，由派出所对你拘留七天， 而且，你已经被轧钢二厂开除，你既然不是职工，就不能在我们街道居住，自你从拘留所出来以后，我给你三天时间，你们要从这里搬走…＂ 第422章 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永远都是普通老百姓 ＂什么？＂谭明志娘俩听了这话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他们叫了起来， 王主任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喊声，继续说道：＂李秀莲提出与你离婚，我们政府尊重妇女的意愿，准予离婚， 李秀莲，一会你跟我到街道办，我把户口给你单立岀来，根据你的情况，我们会跟轧钢二厂联系，让你去当一个临时工。＂ 李秀莲一听大喜过望，心里立刻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谭明志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就是打了个媳妇儿，怎么会闹得这么大？ 他哭嚎了起来：＂王主任，你不能这么干哪，你这么干，就是在逼我们母子去死呀……＂ 这话一出，如果在后世，那领导必然会害怕的，毕竟如果真的逼死人命，那这个领导是要担很大的责任的， 但是放在这个年代，那这话还真吓不住王主任这样的领导， ＂逼死你们？那是你们的事儿，我只是告诉你们决定，你们活不下去活该，是你们自找的。＂ 王主任一挥手：＂把谭明志带到派出所，街道办出完离婚手续再送他去拘留所。＂ 两个公安答应一声，这回下手丝毫不留情，把谭明志摁倒，抽出裤腰带，给他绑了起来， 谭明志这回彻底怕了，他拼命地喊着：＂媳妇儿媳妇儿我错了，我再也不打你了，我再也不听我妈的话了……＂ 李秀莲连头都没回，直接进屋去收拾自己的衣服去了， 谭老太太傻眼了，她拉着孙子的手，手足无措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希望有人能帮她说两句好话，可惜没人理她，曾经的她有多张狂，现在就有多卑微， 谭老太太只是历代以来婆婆的一个缩影，曾经的她被婆婆折磨的时候，她也咬着牙发誓，等以后儿子长大了娶媳妇儿，她绝对不会像自己婆婆那样不是人， 可等她当了婆婆，看着从小拉扯大，搂在怀里的儿子，被另一个女人牵着手，搂着胳膊，她的恨意油然而生，凭什么？儿子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于是她又复刻了当年婆婆对自己的折磨行为，只是她更变本加厉，还捅咕孙子，不认母亲，骂自己妈是贱货， 当儿媳妇的当然不知道婆婆扭曲的心理，她只是奇怪，为什么在结婚以后婆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昨天还拉着你的手，慈祥得笑的跟煤气中毒了似的，今天就换了一副狰狞的嘴脸，眼神里都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恨意， 所谓的婆媳矛盾大都是缘于此，就是对儿子的控制和占有，只是没有人敢大大方方的承认罢了… 谭老太太发丝蓬乱，脸上还有个44码的鞋印，一副活不起的样子，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可怜她的，包括她牵着的那个流着鼻涕的男孩，这样的家长，怎么可能教育出好的孩子？不过是为社会再添一个败类而已， 公安将谭明志押走了，李秀莲挎着个小包袱跟在后面，院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这人嘴是这个年代传播最快的工具，没过几个小时，谭明志打媳妇儿，不光是被拘留，还被赶出了南锣鼓巷，媳妇儿还和他离了婚就传遍了，甚至还有了艺术加工， 这一下南锣鼓巷里平时喜欢拿媳妇练拳的老爷们儿，全都老实了，谭明志瞬间上了南锣鼓巷热搜榜，取代了傻春打人事件，登上了第一的位置。 王主任也和大宝告了别走了，陆秀娥没走，和儿子一起商量怎么装修， 大宝说了去西疆出差的事儿，一听说儿子要去一两个月，陆秀娥有点上火了，那岂不是有两个月看不到儿子了？ 不过那个年代的妈妈没有拖儿子后腿的，陆秀娥尽管眉头紧锁，但也只是嘱咐了大宝几句， 雷师傅排完尺从屋里出来，大宝迎了上去， ＂秦同志，我按您的要求，这个活得干一个半月，这样，我包工包料，您给我五百六十块钱吧。＂ 雷师傅又急忙解释了一下：＂主要是木料，我给您踅（x un）摸点好的，还有这地面，我全都给您用金砖，这个有点费钱。＂ 大宝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递给雷师傅：＂钱没问题，这三百给您，完工后我妈把剩下的二百六给您，您多费费心，给我往好了整，有什么好材料尽管往上用，钱花超了也没关系，您到时报个帐，我妈会给您的。＂ 雷师傅这种手艺人最喜欢碰到这样的主顾，大方爽快，不挑刺，他急忙答应了下来， 三个人往院外走，雷师傅遛遛跶跶自己回帽儿胡同了，在中院大宝又抱了一会儿小当，给小当的兜里揣满了奶糖，留下两罐奶粉，叮嘱贾张氏一定要给小当喝，贾张氏眼睛直放光，这可是好东西，大不了孙子孙女一起喝， 大宝知道她的想法，不过他不在意，反正棒梗也是小孩子，这小子也不招人讨厌，喝就喝了吧，他这才从四合院出来， 大宝打开后备箱，拎出来两袋大米，还有两罐奶粉：＂妈，咱家我留了一袋大米一袋白面，您可别舍不得吃，我这回能从我们公社粮站买返销粮， 这两袋大米，您受累，给老张头 一袋，我这时间紧，今儿没工夫去看他了，等我回来的，还有一袋，外加奶粉，您帮我给赵伯伯家送去，素晓还在吃奶，应该用的上。＂ 陆秀娥答应一声，大宝又从兜里拿岀来一千块钱塞给老妈， 陆秀娥说啥也不要：＂儿子，妈有钱，你现在要养孩子花销大，这还要出差，你留着花吧。＂ 大宝把钱给老妈放进兜里：＂放心吧妈，我有钱，我现在是正科级了，一个月工资一百多，月亮也有工资，养孩子没压力，而且我上回打猎物卖给轧钢厂，卖了好几千块钱呢，这一千块钱您就留着吧。＂ 这卖肉的事儿不光陆秀娥知道，全四合院的人都知道，有傻柱这种欠嘴巴子在，这人世间就没有什么秘密，不过这也是大宝有意为之，总要为自己花钱大手大脚有个借口吧？ 大宝到国营饭店取了饭盒，现在有车真方便，这吉普车其实就是一个遮掩，到了没人的地方大宝再把东西都收到了空间里， 和翠翠告别，又给妹妹塞了二十块钱，十斤粮票，这是给俩个妹妹花的，这才放心离开， 大宝把车开到了没人的地方，收了饭盒，这才拿出舅舅给的信封，把里面的票都倒了岀来， 他仔细一看，乐了，这一堆可都是紧俏的票，其中全国粮票有一百二十斤，这全国粮票最值钱，能买豆油，地方粮票有八十斤， 自行车票，收音机票，手表票各一张，剩下的布票，棉花票一堆，还有两张手电筒票， 就这些票，普通老百姓家里，有一张都了不得，都得当宝贝放着， 而这些紧俏的票其实都在领导干部的抽屉里，不管时代怎么发展进步，这些领导干部永远都不缺钱，不缺物资，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永远都是普通老百姓，是普通的老百姓养肥了领导干部，可是领导干部永远都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自己得到这些是理所当然的， 大宝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有这种心态，才有了大风暴的爆发，所以大风暴期间，被打倒的都是领导干部，普通老百姓很少受到冲击，只是大风暴越发展就越偏离了轨道而已…． 第423章 老时候的这一点子＇人味儿\＇ 东来顺，那可是京城的老字号，它始建于1903年，当时在京城名声最大的是东安市场，有回民丁家兄弟，推着小车、带着木案和几个板凳来到东安市场北门，原来只是摆摊，出售一些羊肉杂面和荞麦面切糕，后来又添了贴饼子和粥，其实只是一个小摊，由于生意日渐兴隆，便取“来自京东，一切顺利”的意思，正式挂起东来顺粥摊的招牌。 12年，东安市场失火，整个市场成了废墟，丁家兄弟在原处建起三间瓦房，改招牌为“东来顺羊肉馆”，开始经营涮肉。 没过几年，东来顺的涮羊肉便与当时闻名京城的“正阳楼”齐名。 从此，东来顺便一发不可收，不仅盖起高楼雅间，经营品种也不断扩大发展，成为京城著名的老字号，上辈子大宝就迷东来顺的涮羊肉，蘸点韭菜花，再来上一口东来顺烧饼，那滋味儿，就是神仙也未必享受的到， 大宝还差十分钟五点到的东来顺，不过他没有穿公安制服，毕竟像小耳朵这样混黑道的人最讨厌的就是穿制服的人， 大宝今天穿了身中山装，挺拔的腰身，更显得他清秀得像个浊世佳公子， 东来顺虽然已经改成了公私合营，小伙计们也成了领工资的公家人儿，但是这份骨子里的热情是挡不住的， 还没等大宝掀门帘，门帘就被小伙计挑了起来，小伙计笑容满面， ＂小爷您来了？今儿几位？是坐大堂啊还是坐包间？＂ 大宝太喜欢这口京片子了，让人听了从里到外都是那么暖乎，要说这后世经济发达，文化兴盛，可是就少了老时候的这一点子＇人味儿＇， 大宝暗暗叹了口气，这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到头来都被遭贱的消失殆尽……不明白这究竟是进步还是退化，这个年代尽管吃不饱穿不暖，可就是有那么浓的人味儿，可到了后世，老人碰瓷讹人，公交车占座骂人，撒泼打滚儿耍臭无赖，不就是少了点人味儿吗？ ＂我约了人，连翠华。＂ ＂哟，您老恕我个罪儿，我眼拙，原来您是连爷的客人，您楼上请，连爷来半拉小时了…＂小伙计习惯性的打了个千，随即带着大宝上楼， 木楼梯斑斑驳驳特别有年代感，小伙计前边引路上了二楼，顺着走廊一直走到最后一间包房， 小伙计一推门：＂您老里边请。＂这一声是有讲究的，小伙计是在通知包房里的客人，您请的贵客已到。 大宝迈步走了进去，包房很大，一张圆桌能坐八九个人，这包房里放的不是圆凳，而是太师椅，墙上挂着名人字画， 这都是真品，绝对没有假货， 包房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小耳朵，一个是连虎， 小耳朵听到伙计的叫声，拽着连虎已经站了起来，他一见大宝就愣了一下， 早上的时候，天色昏暗，还下着小雨，实在是看不真亮， 现在见到大宝这么年轻，小耳朵心里就嘀咕了一下，但是大宝一说话，他就确认了，这是早上帮忙的那位高人， ＂连先生，我来迟了，见谅见谅。＂大宝一手握拳，另一手抱着拳头，合拢在胸前，右手在内，左手在外， 这是练武之人的老礼，道德经里说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左掌右拳代表着敬礼， 小耳朵一愣，这是江湖人的礼节，面前的这个少年看来是武术门里的人， 他也赶紧回礼：＂不知兄弟高姓大名？拜的是谁的门下？＂ 这叫盘道，看看是不是自己人， 大宝改拳为掌，双掌合在一起，两个大拇指竖起：＂兄弟秦大宝，我的老恩师，恕个罪儿说，八极拳佟文英。＂ 小耳朵惊讶地叫道：＂可是神枪李书文的嫡传徒孙？外号八极震九城的佟文英？＂ 大宝点点头：＂正是。＂ 小耳朵哎呀呀直叫：＂文叔儿的弟子？我滴个老天爷呀，我父亲连四海，曾与文叔儿八拜结交，我父亲46年去世，文叔儿也挪了地方，这才没了来往， 没想到啊，今儿才知道咱们是亲亲切切的盟兄弟儿。＂ 这个交情可不算远，在民国，如果是八拜结交的把兄弟，那处起来比亲兄弟还亲， ＂大宝兄弟，来来来，请入席。＂ 小耳朵是江湖中有名的仗义之士，大宝也是存心结交，现在论起了交情，还是盟兄弟，这气氛一下子就顶起来了。 大宝也没客气，坐在了小耳朵的左首，这是贵客坐的位置，连虎是个憨人，语迟，平时也不擅长交际，但是他又不傻，知道是大宝救了他一命，所以他冲着大宝咧开大嘴嘿嘿直乐，这就算是打招呼了， ＂兄弟，我点了涮羊肉，酒是烧刀子，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大宝摆摆手：＂客随主便，连大哥，你做主就成。＂ 这一改口，小耳朵更高兴了，他是老江湖了，不管是什么人，一搭眼就能看出来什么样的脾气秉性， ＂大宝兄弟，我看你这作派，应该是官门中人吧？＂ 大宝也没想隐瞒，毕竟早上能脱身的话，那他的身份也就明了。 ＂我是四季青公社派出所所长。＂ ＂噢…．＂小耳朵点点头，他心里打了个哏，派出所？所长？ ＂兄弟，请问你贵庚了？＂ ＂连大哥，我还有一个半月满十九岁。＂ ＂我滴个老天爷呀…＂小耳朵大吃一惊，他想过大宝岁数小，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小，而且还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 他虽然不是官家人，不了解里面的级别，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认识的所长，年龄最轻的也有二十七八岁，就这还被称为年纪最轻，最有前途的所长呢， 但是和大宝比起来？算个锤子啊？ 说话间，几个小伙计开始上菜，东来顺的涮锅子用的是紫铜的材料，后来又加了景泰蓝的锅子，这样的锅炉膛大，放炭多，火锅受热均匀， 火锅上来，又上了四个压桌碟，有拌豆皮，糖蒜，驴打滚，还有一个风味茄子， 紧接着上来的是是东来顺的镇店之宝，手切羊后腿肉，这是最吃功夫的，那片出来的羊肉，每一片都薄如纸、匀如晶、齐如线、美如花，肉质鲜嫩可口，毫无膻味，再搭配上他们家的秘制调料，那简直是人间美味！ 一个小伙计把温好的酒给端了上来，吃涮羊肉最好配烈酒，因为这羊肉膻味大，油腻重，用烈酒一压，这就是无上的美味… 小耳朵把酒壶拿起来给大宝斟满，他可没管连虎，连虎喝不了酒，喝完酒以后他的拳头没轻没重，差点把来踢馆的人打死，所以小耳朵才明令禁止他喝酒， 所以连虎就是一个吃，一盘羊肉片，他拿筷子一挑，在锅子里涮涮，提岀来蘸着秘制的小料，一口一盘羊肉， 这时候的羊肉片可不像后世有的火锅店，片的肉对着光能看到对面的人，一盘肉铺开，瞅着挺多，实际上连二两都没有，现在东来顺的羊肉片一盘足半斤，有40片羊肉， 这连虎一口半斤肉，这可着实把大宝吓住了，好家伙！这谁家养的起呀？ 第424章 拯救世界是把红裤衩穿外面的傻鸟干的事儿 小耳朵不以为意，他父母去世的早，十三岁的他带着七岁的弟弟独自过活，在这一点上，他跟大宝很像，就是疼弟弟妹妹疼得入骨， 可以说他为了弟弟，在解放前夕，敢和当时权势滔天的京师监狱狱长金海叫板，要知道金海的靠山可是当时华北王傅将军的心腹爱将张世充。 金海如果想弄死小耳朵，比捻死一只臭虫还容易，所以这么看来，小耳朵该有多疼连虎了。 ＂兄弟，我弟人有点憨，咱们喝咱们的，他吃他的。＂ 大宝倒是很喜欢连虎质朴的性格，听了连连点头。 交浅言深，俩人刚开始的聊天围绕着佟文英和连四海之间的交往展开，直到一斤烧刀子进了肚， 他们都是大酒量的人，一斤烧刀子倒是不能喝醉，但也有了五分的醺意， 小耳朵解开了褂子的几颗扣子，大宝也早把中山装脱了下来，搭在椅背上，只穿了件衬衫，袖口高高挽起， ＂兄弟，你的功夫太俊了，八极，外加十二路弹腿，恕个罪儿啊，我觉得文叔的功夫都不一定比你高。＂ 混江湖的眼最毒，你什么都能做假，可身上的功夫假不了， 小耳朵这个问题大宝解释不了，他能说自己喝了灵井水，能伐筋洗髓吗？别人终其一生都很难练出暗劲，而自己喝几杯水，洗了几个澡就成了化劲宗师？ 他要是敢跟小耳朵这么说，小耳朵就能甩他一脸的大鼻涕。 ＂连大哥，我有点奇怪，当年京城四霸天被打掉了，怎么你和灯罩没事呢？＂ 小耳朵哈哈大笑：＂傻兄弟，别看你是官家人儿，但你年纪小，这里边的道道你还真不了解， 我问你，你觉得在京城里混黑道的，能有多少人？＂ 大宝沉吟了一下：＂上万人总有吧？＂ ＂上万人？别的不说，就是一个青帮，在册的就有三万七千多人，不在册的更多，一贯道最鼎盛时期号称徒子徒孙十万， 这么跟你说吧，京城三十八个警察署，三千多警察都是拜贴弟子，你说打掉？这么多人打得掉吗？ 当年不过是枪毙了四十六个帮中道门的老爷子，送到大西北吃沙子的加在一起才三百八十四位， 你说，这能算是打掉了黑道吗？这不过是官家为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官家这么一整，京城的黑道也成了一片散沙，这十年来，也都逃的逃，散的散，成不了气候了。＂ 小耳朵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我之所以安然无恙，那是因为在解放前夕，我救了一位贵人的命，帮了她一点忙，也算是为解放京城做出了一点贡献， 这才和我的徒弟们保全了下来，后来，也是有人找到我，让我弄了这了这个鸽子市，不过，利润得上交七成，剩下的给我和我的徒弟们糊口度日。＂ 大宝沉默了，他知道小耳朵口中的这个所谓的有人必是政府中的大人物，而这些黑市的形成，也是政府妥协的结果， 大宝苦笑一声，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小耳朵把酒给他倒满，又夹了一筷子的羊肉给他放在碗里， ＂明白了吗兄弟？其实这鸽子市，是政府暗中开的，5 5年开始物资紧缺，政府发放票据，不许个人倒买倒卖， 老百姓手里的票据能买啥？十张工业券才能买一个铁皮水壶，可是工厂一个工人，一个月才发一张工业券，也就是说买个水壶都得攒一年，这不是要了亲命了吗？ 长此以往，老百姓能干吗？不闹事才怪，所以才成立了这么多的鸽子市，让老百姓有个发泄的口子， 呵呵，就说这票据？谁家不是当宝贝似的？谁舍得拿岀来卖？还不是那些当官的捏着大把的票据用不了，这才拿到鸽子市来卖的？＂ 大宝听到这儿，眼前仿佛出现了舅舅从抽屉里拿出信封的场景，不禁谓然长叹， 小耳朵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也不用忧国忧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即使是你这么年轻，当个小所长，你离那些个大官还差的远呢，这天下的大事轮不到你我来操心。＂ 大宝一听笑了，可不咋地？自己就是个俗人，重生回来也就是想让家人爱人过得好一些，另外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再帮助一下别人，仅此而已， 拯救世界？那是把红裤衩穿在裤子外面的傻鸟干的事儿，自己可不配，所以，想那么多干吗？杞人忧天，不过是自寻烦恼， 心里的包袱一去，大宝也就放开了喝，俩人又是一人一斤烧刀子下肚，这感情就更热烈了， 要不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呢？一顿酒还没等喝完，俩人已经成了知己， 小耳朵勾着大宝的肩膀，乜斜着眼睛， ＂兄弟，你和我太对路子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噢对！相识恨晚！对，相识恨晚，你说我要是十年前遇到你该多好啊？咱们哥俩肯定斩鸡头，喝血酒，结拜成兄弟。＂ 大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这是什么脑回路？十年前， 自己才八岁？小学一年级的小豆芽，偶尔晚上睡觉还尿炕呢，你是吃了多少假药啊？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和八岁的孩子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呸呸，你个老男人占我便宜，我才多大呀，和你一起死，我亏死了…… ＂不过…＂小耳朵大手一挥：＂现在也不晚，咱俩，必须，结拜！＂ 于是，大宝就被小耳朵摁在地上，俩人一起磕了八个头，大宝脑门都磕青了，大宝头昏脑涨中就多了一个大哥，还有一个吃货二哥，话说这二哥也太特么能吃了，半斤一盘的羊肉片，他自己已经吃了二十一盘，看情形，也就是个半饱。 等再坐到桌上的时候，这关系变了，俩人坐得更近了，估计是为了拥抱方便，若干年了，大宝心里一直有个疑团，这个便宜大哥是不是想占他便宜？ 不过大宝倒是没后悔和小耳朵结拜，这个人豪爽仗义，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实在是个可结交的好朋友，好兄弟。 ＂大哥，我敬你一杯。＂大宝端起酒杯，他早就喝下了灵井水，这一点酒气早就散没了， 小耳朵拍着桌子大笑：＂好兄弟，好啊，今儿我太高兴了，咱们干杯。＂ 又是三杯酒下肚，大宝都快哭了，这来一趟东来顺，到现在，一口羊肉没吃着，净特么喝酒了， 他捂着脑门上的包，心里哀嚎一声，这酒真不是啥好东西，感觉自己像是童养媳一样签了卖身契，苦哇…． 大宝羡慕的看了一眼连虎，这货一眨眼的工夫，又是三盘肉下肚，好家伙，吃得这个气势… 大宝看着眉飞色舞的结拜大哥，暗暗叹了口气，这个结拜的仪式虽然潦草，但是他得认， 这个年代的结拜兄弟，那含金量是相当高的，那是可以穿房过屋，妻子不避，是能够托妻献子的…． 第425章 磕头拜把子 大宝给小耳朵倒了一杯酒，不过里面一半是酒，一半是灵井水， ＂大哥，你请喝了这杯酒，兄弟有几句肺腑之言要跟你说。＂ 小耳朵酒量大，他喝了二斤酒，也只是兴奋，谈不上喝醉，他和大宝磕头拜把子，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是他是真喜欢这个小兄弟， 别以为小耳朵是那种和人喝多了酒就到处拜把子的酒蒙子，他这一辈子只和两个人拜过把子，大宝是第三个， 小耳朵仰头喝了这杯酒，照了照杯底：＂兄弟，你请说，哥哥我洗耳恭听。＂ ＂大哥，不瞒你说，我的亲舅舅就是咱们市局的一把手，今儿早上这事，有个武主任给他打了招呼，我估计就是你身后的人， 灯罩后面肯定是有人儿，但是他点不好，碰到风口上了，我跟大哥说个事情，蓝靛厂火器是我带人抄的，抓人也是我下的令， 这事太大了，光是被解救的孩子就有三十二个，通了天了，中枢都下令严惩，灯罩的结局必然是枪毙， 大哥，我想跟你说的是你和二哥的事儿，既然咱们兄弟一个头磕在地上，也就是多个脑袋差个姓了，说句大话，你们要是在京城有任何事，除了杀人放火反社会，剩下的我全都能摆平， 但是大哥，现在形势不对呀，自从半岛战役以后，整个世界都消停了，和平了，这新国家也不例外，该找后帐了， 像你和二哥，黑道出身，是必然会被清理的，这叫成分不好，包括你的那些徒弟，结局都不能好， 即使是再有靠山也没用，大势所趋，谁也挡不住的。＂ 小耳朵慢慢给自己倒杯酒，小口的呷着，好一会儿才开口。 ＂兄弟，你说的这些有道理，我也看岀来了，从5 5年开始搞公私合营，就是明目张胆地从那些有钱的大老爷们手里夺产业，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不怕兄弟你笑话，我家的后房山都让我挖个大洞，准备随时带着虎子逃走，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过的够够的了，可也没办法，等死吧，唉…＂ 小耳朵的这一声长叹，叹尽了心酸和无奈，就连连虎都放下了筷子，茫然的看着哥哥， 大宝拍了拍小耳朵的肩膀，他知道历史的走向，等到大风暴来临，像小耳朵他们这样成分的人，绝对会被打倒治死，能侥幸活下来的，也都没什么好下场。 ＂老话说的好，树挪死人挪活，大哥，趁着现在形势还好，走吧，世界这么大，哪不能生活？＂ 小耳朵苦笑一声：＂兄弟，说的容易，我往哪走啊？我打小就生在这四九城，三十七年了，我的根就在这儿，我爹娘的坟就在这儿，我能上哪去？＂ ＂大哥，不是说走了就不回来，走是为了避开这个风头，以后堂堂正正的回来。＂ 小耳朵想了又想，他是相信大宝的话的，可是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这离开京城是两眼一抹黑，去哪呢？ ＂兄弟，你说我们能去哪？＂ 大宝迟疑了一下，伸手蘸着酒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 小耳朵喃喃地说道：＂香江？＂ 大宝点点头：＂这里百分之九十是华人，本地的土著人不多，绝大多数都是外来人，像是潮汕，上海，哪里的人都有，这里以后会发展成为国际大都会，也是风云之地，危险大，但机会多， 大哥，如果你决定去，带着二哥带着徒弟，所需要的资金我来出。＂ 小耳朵激动地眼睛都红了，他双手抓住大宝的肩膀摇了摇：＂好兄弟，我好好考虑考虑，和徒弟们商量商量，钱的事儿问题不大，这些年我也攒下了不少，＂ ＂那好大哥，反正还有时间，你慢慢考虑，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去四季青公社派出所找我，或者找我对象，她叫左明月， 我后天要出趟差，估计得一个多月，等我回来咱们哥们再聚。＂ ＂好的兄弟，对了，你今儿早上去鸽子市干嘛？＂ ＂我手里的票据不多了，我想去鸽子市买点，结果碰到了灯罩来找事，就没买成。＂ 他打死都不能说自己是要去黑吃黑的，否则这刚结拜的塑料兄弟情，会立马翻脸。 小耳朵拍了一下手：＂嗨，就这么点事儿呀？你等着，三子！三子！＂ 一个小伙计推门进来：＂连爷，您有什么吩咐？＂ ＂三儿，麻烦你跑趟腿，去后面菊花胡同找燕六儿，就说我说的，让他把装票的兜子拿来。＂ ＂得嘞您呐，我这就去。＂小伙计转身就跑了， 大宝继续和小耳朵喝酒。 ＂还有大哥，这半个月，你的鸽子市先别开了，等灯罩这事消停消停的，然后再说，如果你和我二哥，还有徒弟家缺粮的话，就去派出所找你弟妹，几百斤的粮食你随到随取。＂ 小耳朵惊讶地嘴都咧开了，现在是到处都缺粮，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军区的大首长想弄出几百斤的计划外用粮都弄不到，自己的这个兄弟轻 描淡写的就拿出几百斤粮，看来这个拜把子，到底是自己高攀了， 包房门被推开，一个膀大腰圆的青年拎着个兜子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大宝叫道：＂师傅，虎叔，我把兜子拿来了。＂ 小耳朵点点头：＂叫宝叔儿，这是我新拜把子的三弟，＂ 燕六愣了愣，但是他随即就单膝跪地，把兜子放下，双手抱拳叫了声：＂宝叔，侄儿燕六给您老请安。＂ 他认出了大宝就是早上把灯罩一伙撂倒的人，虽然看着年轻，但这是个有大能耐的人，二十多个人，叫他一顿炮脚全给收拾了。 大宝赶紧伸手把他搀扶起来，连声说着不必多礼， 小耳朵哈哈大笑：＂把票兜子给你宝叔儿。＂ ＂哎＂燕六答应一声，双手把帆布兜子奉上， 大宝也不矫情，接过兜子说道：＂行，大哥，我挑挑，看看用什么票，咱可先说好，该多钱就多钱。＂ 小耳朵伸手拉住他笑道：＂你可拉倒吧兄弟，挑什么挑？这一兜子票挺全的，你都留下，权当大哥二哥送你的见面礼了。＂ 大宝怔了怔，这一兜子票据，怎么也值个两三千块钱，这见面礼太大了。 ＂不行啊大哥，不是兄弟我矫情，大哥你养着那么多的徒弟，这么大的见面礼我可不能收，这样吧，我挑几样，就算是大哥二哥送我的见面礼了行不行？＂ 小耳朵还没说话，只见连虎早放下了筷子，拍着肚子瓮声瓮气地说道：＂不行，这些都给你，你是我兄弟，只要是我和我哥有的就都给你。＂ 他这话一说，不光是大宝愣住了，就连小耳朵和燕六都愣住了，他们可太了解连虎了， 连虎憨憨地，平时只知道吃饱肚子和打架，别的任何事都不理不睬， 今天能说出这番话，可以证明他喜欢大宝喜欢到了极点，这可太难得了， 连虎慢悠悠站起来，走到大宝身边，大宝也站了起来，他一米八三的个头也只到了连虎的胳肢窝， 连虎伸手抱了大宝一下，认真的说道：＂兄弟，以后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打扁他。＂ 憨人说话，满满的全是真诚，大宝忍不住也回抱了他一下，轻声说了句：＂二哥，谢谢…＂ 第426章 重要的任务 小耳朵看的是眉飞色舞：＂赶紧收下吧，我家老虎可从来没有对人这么好。＂ 大宝看看小耳朵，又看了看连虎，他不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开玩笑，一个带外挂的重生者要是个抠逼擞擞的人，那老天爷就太眼瞎了， 他缓缓点点头，把兜子接过来， 小耳朵哈哈大笑，他也喜欢大宝的实在劲儿， 几个人又吃了半个多小时，这才依依不舍地分手， 小耳朵和燕六看到大宝上了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又是惊讶了一把，对大宝的身份来历又多了几分的看重， 大宝开着吉普车，开到了没人的地方，这下锁好车门，进了空间，他现在是一身的酒气，得好好洗洗，否则回去熏到女儿， 他洗完了澡，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酒气， 大宝坐在草地上，小老虎偎在他的怀里，不时地舔舔他的手， 大宝悠闲的把帆布兜里的票倒岀来，散落在地上， 这京城发出来的票有三百多种，全国发行的全加在一起有六百多种，这里就有一百多种，也算是很全了， 大宝捋了捋，这票都已经分门别类的一迭迭用皮筋绑上了，这些票可谓是应有尽有，但最多的还是粮票和肉票， 大宝查了查，全国粮票不多，只有八十斤，这个是正常的，即使是在领导干部的手里，这个全国粮票也是难得之物， 地方粮票多，有一千多斤，肉票五百多斤，这肉票不是说单单去副食品商店买肉吃，而是去国营饭店吃菜，得有肉票才能买到肉菜， 细粮票没有，领导家也没有余粮啊， 粗粮票有一百多斤，从这可以看出，缺粮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剩下的就是烟票酒票布票，这烟和酒分为甲乙丙三种票，每样都有四五十张， 布票棉花票也不少，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甚至还有粪票， 值得一提的是，自行车票有两张，收音机票三张，手表票两张，这些就很难得了， 换了身衣服从空间里出来，他打开后备箱，一挥手，里面就多了五百斤大米，五百斤白面，合上后备箱，大宝忍不住挥了一下拳头，有个吉普车太方便了， 把下午买的点心饽饽放在后座上，还有三只烤鸭，一切整理完毕，这才开着车回了派出所， 大宝到了派出所，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左明月没有睡觉在等着他，小暖暖也在等着他， 这让大宝的心一阵翻腾，有一种想把左明月和暖暖送入空间，一起出差的冲动，这股冲动，在大宝卸完米面之后就冷静了下来， 不是不信任左明月，而是这个秘密太大，怕左明月承受不住。 大宝一边哄暖暖睡觉，一边把和小耳朵喝酒结拜的事讲了一遍，左明月是个豪爽的女孩，听了也很高兴，唉，这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缺乏爱的女孩，她希望亲人朋友越多越好。 大宝把装票据的兜子给了左明月，他现在的工资都是左明月领的，大宝根本不问，全都由左明月支配， 俩人对这一切仿佛就有一种默契，他们除了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其他的与夫妻无异。 转天上午，大宝带着左明月和暖暖回了秦家沟，现在生产队已经走入了正轨，春耕生产非常繁忙， 村里只剩下了老人和孩子，社员们白天出工种地，收工还要去挖野菜糊口，农民是真苦，明明是自己一手一脚的把粮食种出来，可是自己却吃不饱肚子，这人世间最辛苦，过得最艰难的就是农民… 爷爷奶奶很稀罕暖暖，尤其是奶奶，简直是爱不释手，大宝给爷爷奶奶留了一百斤大米和一百斤白面，自己即使两个月不回来，也够爷爷奶奶领着二叔一家三口吃了， 中午没有在爷爷奶奶家吃饭，大宝下午要去车站派出所报到， ．．．．． 车站派出所大宝可不是第一次来了，上次为了佟大鹏的事儿还闹了一回，这一晃半年多都没见过大鹏了，这个损东西倒底是有了正事儿，为了家人拼了命的出乘挣补贴，他现在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 派出所大厅依旧是人满为患，大多都是丢东西的，不过现在很少丢小孩了，这是因为到处都在饿肚子，自己都吃不饱，谁还敢再买一个抢食的呢？ 再说现在有点儿钱都去黑市买粮食了，毕竟生存比传宗接代更重要。 大宝绕过人群，来到了后面的办公区，他来到所长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就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大宝才推门进去， 车站派出所现在已经从市局的系统里划了出去，现在铁道部门单独成立了公安局，所以车站派出所归人家管， 不过市局在火车站附近也设立了一个站前派出所，两个派出所相距几百米，却泾渭分明，职责划分的非常明确， 车站派出所的所长依旧是冯城，他和大宝是老相识了，大宝进去的时候，他正跟俩个中年男人谈话， 冯城一见大宝 立马笑着站起来迎上前，开玩笑，自己三十五岁了才混了个正科级，人家才十八九就跟自己级别一样， 再说市局的正科级和自己的正科级，含金量都不一样，人家是纯金，他是彩金， ＂小秦，你可来了，昨天部里和市局的文件就到了，让我们无条件的配合你们行动。＂ 俩人握手，大宝还纳闷呢，自己就一个人儿，哪来的什么＇们＇呢？ ＂麻烦您了冯所长。＂ 冯城哈哈大笑：＂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况且，咱们都是为了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啊， 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坐着的俩个男人已经站了起来，冯城一指右边穿着铁路制服的：＂这是明天跑西疆列车的列车长高海军。＂ 他又一指左边穿公安制服的：＂这是乘警长李玉明。＂ ＂海军，玉明，这位是咱们市局警备科科长兼公社派出所所长秦大宝，＂冯城等三人握完了手接着说道：＂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上级领导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小秦虽然在车上的身份是普通乘警，但是海军，玉明，你们要无条件的配合他的工作，＂ 冯城的神情愈发的严肃：＂我再说一遍，不许看小秦同志年轻，就有了小瞧他的念头，对配合工作懈怠，抵触，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这也是路局的话，但凡发现有不配合工作的行为，不管是谁，都会捋去所有的职务，还会追究责任。＂ 高海军和李玉明听了之后，心里一紧，本来他们见大宝年轻，即使是身居高位，也不一定是干岀来的，所以有了轻视之心， 现在一听冯城这么郑重其事的强调，这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高海军和李玉明一下就明白了这次任务的艰巨性，是前所未有的， 因此他们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立正敬礼齐声说道：＂保泟完成任务！＂ 第427章 这辈子有你是一生，没你是将就 冯城请大宝坐下，大宝神情严肃地说道：＂高车长，李警长，咱们这次的任务是保护三位物理学家去西疆，这是绝密，在列车上，除了咱们三人，不能向任何工作人员泄露此次的目的， 在这次护送任务中，咱们是明棋，包括三十名全副武装的战士，而公安部，市局，乃至总参二处都会派人上车护送，不过这是暗棋， 据总参的情报显示，敌人已经知道了这次护送任务，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来破坏，甚至是不止一方的敌人， 所以这次任务极其艰巨，这十几天的旅程可谓是生死之旅，这需要咱们齐心合力来完成。＂ 高海军和李玉明的脸色愈听愈凝重，他们能想像得到，这次的任务有多危险。 ＂高车长，咱们的车明天几点发车？＂ ＂上午九点半，七点钟咱们司乘人员就要在列车段集合。＂ ＂好的，我会准时到。＂ 交待完任务，大宝告辞出来，在回姥家的这一路上，他的眉头一直紧锁，这次的任务让他有点担心，还有一点疑问，总觉得哪里不对。 哄着俩个妹妹玩了一下午，出来的时候，抱着妞妞和雯雯亲了又亲，俩个小丫头也感觉到了什么，搂着大宝的脖子怎么也不撒手，至于那个臭弟弟，早就上楼学习去了，快成小书呆子了， 大宝哄了半天，答应出差回来给妹妹带好吃的牛肉干，俩个小丫头才放开他， 大宝不想制造紧张气氛，回到派出所也是谈笑风生，让大家都以为这是一次简单任务，可谁也不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旅，不过大宝冷笑一声，是我们生他们死之旅，这回即使是暴露他空间的秘密也在所不惜，毕竟得活着才行。 清晨，大宝醒了过来，发现女儿已经醒了，正在啃拳头，他抱着女儿闪身进了空间，好好的给女儿洗了个澡，一想到得两个月左右才能看见女儿，大宝的心就如刀割了一样疼痛， 现在暖暖已经和他的生命密不可分，大宝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博爱大度之人，如果这个时候暖暖的亲生父母执意要把暖暖要回去，那大宝会把他们埋在空间的土壤里作肥料， 给女儿洗完澡，又装了一水壶灵井水，把苹果，梨采了两筐， 出了空间，把苹果，梨放在角落里，这昨天是忘了拿岀来，不过也没关系，自己那个心大的女朋友只管吃，从不问来路， 打开柜子，里面放满了奶粉，这是叶老总秘书送的一百罐，现在不光是暖暖吃，玉云玉雪也跟着吃， 家里那边给妞妞雯雯，还有二宝留了十五罐，两个双棒表妹一人一罐， 另一个柜子里放满了稻香村的糕点，还有桂顺斋的点心饽饽，估计吃两个月没问题， 至于墙角摞起来的大米白面，还有床底下成箱的牛肉罐头，水果罐头， 检查完这一切，大宝才松了一口气，打开办公室的门，敲了敲左明月的窗户， 左明月翻来覆去的一宿没睡，早上刚刚眯了一下，就听到了敲窗户的声音，她翻身而起，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大丫，这才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来到大宝的办公室， 她一下子扑进了大宝的怀里，搂着他的腰， 大宝也抱着左明月，彼此之间的爱恋都刻进了骨子里，这一刻充满了不舍， 大宝捧起了她的小脸，看着那如海水一般淡蓝的眼眸，眼眸里含着清澈的泪水， 大宝深深的吻了下去，左明月踮起了脚尖，时间在慢慢的流逝，好久，二人才不舍地分开， 大宝贴在左明月的耳边轻轻地说道：＂遇见你，是命运的安排，从好感到喜欢，从喜欢变成爱，再从爱变成依赖。 你永远是那个一颦一笑都能影响我心情的人，我爱你入心，相思入骨。 这辈子有你是一生，没你是将就，你是我入了心的人。＂ 在左明月的泪水中，大宝亲了她一下，又亲了女儿一下，这才大踏步走了出去， 可等他走了出去，却看到所里所有的人都站在台阶下，排成两列在看着他， 就连小玉云玉雪都牵着姐姐的手，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大宝笑道：＂干嘛？我就是出个差而已，整的这么隆重。＂ 谢明大喊一声：＂立正…敬礼！＂ 所有的同志都立正敬礼，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宝，就连小玉云玉雪都学着大家举起了手掌， 大宝看着这些朝夕相处的战友，也不禁眼眶有点湿润，他整理了一下制服，正了正帽子，这才立正，举起右手还礼。 ＂所长一路好走！＂ 这一齐声大吼差点没把大宝鼻子给气歪了，他跳着脚叫道：＂我只是出差，不是特么上刑场！还好走？好走你个锤子！＂ 他也不理这帮老六，只是亲了亲玉云玉雪，回头告诉大丫：＂你把薛葵给我看住了，不服就揍，等我回来留口气就行。＂ 他上车走了，气得薛葵蹦起来大叫：＂什么叫留口气就行？师父！秦大宝！你丫给我说清楚……＂ 忽然耳朵被扯住，他偏头一看，大丫扭着他的耳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怎么？这要不是拽住你耳朵，你还要上天是吗？＂ 薛葵立刻满脸堆笑：＂那不可能师姐…＂ ．．．． 大宝到了列车段附近，找了没人的地方，把吉普车收入了空间，他现在穿着制服，裤腰上带着枪套， 左肩膀背着一个帆布枪袋，里面装的是一支a k 47，右手提着一个大提包，这都是障眼法，方便自己往出拿东西。 大宝走进列车段的时候，是上午六点四十分，他一进列车员的休息室，就看到了分成几小堆的列车员，还有几个乘警， 大宝站在门口，一下子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时只见一个人大叫了一声扑了过来，一下子跳到了大宝的身上， 大宝气得甩了两下，没甩下去，只能大叫：＂孙贼！你丫给小爷滚下去！艹！你这一身的烟油子味儿，孙贼，你特么敢亲老子试试？老子今儿就埋了你信不信？＂ 这个人哈哈大笑：＂大宝，你这是想爷了吗？特意来看爷的？＂ 这个人当然就是大宝一生中最耻辱的损友，佟大鹏了，佟大鹏都快乐疯了，这半年没见自己的哥们儿了，都快想死了， 这冷不丁一见，乐得佟大鹏直接就挂在大宝身上了。 ＂佟大鹏，你在干什么？＂ 大鹏一听声音，立马就溜了下来，老老实实站好，看着面前的乘警长李玉明：＂师傅，这是我师弟，半年没见了，有点高兴。＂ 李玉明眼睛一瞪：＂你那是有点吗？我看你都返老还童了。＂ 大宝放下手提包，立正敬礼：＂乘警长，秦大宝前来报到。＂ 李玉明严肃的脸上绽开了一丝笑容，和大宝握手：＂欢迎小秦同志。＂ 佟大鹏是目瞪口呆，尖叫了一声：＂大宝，你调到我们单位来了？＂ 第428章 得罪人总比丢了工作强 李玉明气得踢了他一脚：＂你喊什么？怪吓人的。＂ 佟大鹏捂着屁股不敢吭声了， 李玉明一招手：＂小秦，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跑这趟车的同事。＂ 八个乘警围了过来，本来一趟列车只有四个乘警，两人一组倒班休息，乘警长不参与倒班，但是二十四小时待命，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再出面， 可是西疆这趟列车，周期太长，所以配备了十名乘警，加上乘警长一共十一人，这十一人要维护十二节车厢，几千人的安全保障，这工作量可想而知。 ＂这是大陆，陆潮生，李明亮，杨勇，刘祥林，贾庆平，贾林，他们是叔侄，这是赵春生，于得水，这佟大鹏就不跟你介绍了，＂ 大宝挨个握手，从兜里拿出中华烟挨个给顶上，本来还陌生的几个人，一根烟点上，立马热络了起来， 这乘警长年跑外，见多识广，从乘警长的介绍中，他们就听岀来，乘警长很客气，甚至是有一点讨好，自家乘警长是个什么德行自己清楚，那就是一个骄傲的老公鸡，跟谁都是一样趾高气扬的损色（s a i） 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证明这个新来的小同事儿非同寻常，一定是有大来头的，尤其是拿岀来的烟竟然是八毛钱一盒的中华，这就更证明了他们的猜想，所以大家才跟大宝显露出了善意， 唯独那个损友佟大鹏，一把把剩下的半盒烟抢了过去，大模大样地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大宝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列车长高海军和副车长贾玉玲走了进来，大家这才围过去， 李玉明拦住佟大鹏，瞪了他一眼，咳嗽了一声，佟大鹏咧了咧嘴，十分不情愿的从兜里掏出那半盒烟，放进了师傅的口袋里，还拍了拍，好像在和烟做最后的告别， 李玉明这才背着手满意的走了。 大宝站在人群后面，听着列车长在安排工作， ＂今天发车，还是八节客座，一节餐车，三节硬卧，一节软卧，其中一节是咱们休息的硬卧，还有行李车，不过这次不同以往，所有的人不许穿过软卧往休息车厢带旅客，明说了吧，这次那些夹掖藏带，乱七八糟的事都给我收收， 段里说了，如果抓到了，就不光是批评了，回来就开除，你找谁求情都没用。＂ 此言一出，所有人哄的一声都议论上了，跑这趟车，来回就得一个月，不管是列车员和乘警，都指着赚点外快呢， 这一路上，带点土特产品赚点差价，或者把自己休息的卧铺给卖出去，是列车员乘警的主要经济来源，列车上这一明令禁止，让大家登时都不干了，纷纷跟列车长诉苦。 高海军也是心烦气燥，他也是没办法，这是绝密，他敢泄露一个字，都得上小黑屋里呆着去，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看着大宝那张若无其事的脸，人家在随时盯着自己，暗暗的叹了口气，得嘞！得罪人总比丢了工作强， 高海军冷冷地说道：＂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谁要是硬往枪口上撞，那我也没办法。＂ 他回头问道：＂玉玲，供水员上车了吗？＂ 贾玉玲点点头：＂老吕带着一个新来的供水员已经上去了。＂ 在这个年代的列车运行时，只有靠车头的位置有一个大锅炉烧水，然后两个供水员用大水壶接热水往各个车厢的旅客手中送， 旅客也可以自己来打水， 这个工作，有责任心的供水员会非常辛苦，要不停的送水，回来烧水，到了大站停车的时候，还得赶紧往锅炉里上水， 而懒惰的供水员，则会非常轻松，只要每天上午下午给旅客各送一次水，然后把水烧开就歇了，就连列车长都挑不出毛病。 高海军一挥手：＂每人负责哪节车厢，大家都清楚了，现在登车。＂ 列车员休息室的另一扇大门打开，所有的人边议论边往站台上走， 要说这火车上的工作人员真不少，除了列车段的列车员，餐车人员，车站派出所的乘警，还有车辆段的检修人员，机务段的司乘，林林总总有五十多人， 大鹏拽了大宝一把：＂宝，我还没问你，你怎么跑上车了？你犯啥错误了吧？＂ 大宝乜斜了他一眼骂道：＂滚！你才犯错误了呢，我就是跑这一趟，有任务。＂ 佟大鹏晃荡了一下眼珠，他的智商一直是负数，没听明白大宝说的是啥意思，不过他的优点是不懂装懂， ＂噢明白了…＂ 大宝可太了解他了，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咋回事，忍不住笑道：＂你明白个粑粑。＂ 佟大鹏嘿嘿笑着扯了扯他背着的枪袋：＂这是啥玩意儿？这么长，装的啥呀？＂ ＂你摸摸。＂ ＂好嘞！我看看这是啥…玩意儿…．啊？＂ ＂摸出来了吗？＂ 佟大鹏一脸的震惊点点头：＂是，是枪？不是你上车带这家伙儿干吗？＂ 大宝笑了笑，扔了一盒烟给他，这个没心 没肺的家伙立马忘了自己刚才的问题， 大宝围着站台转了一圈，他要熟悉一下火车的情况， 这时只见一台庞大的黑色蒸汽机车，拖着一节节绿色的火车厢，“呜”的一声长笛鸣响后，笨重的钢铁喘息着，牵动绿色的长龙缓缓移动，驶进了站台， 大宝脑海中的时代感咣就上来了，这才是这个年代的产物，黑色的蒸汽机头，一个穿着油渍麻花，满脸胡茬的糙老爷们儿，从小窗户里探身出来，左手拍打着钢铁窗户，右手拉响了长笛，多好的一幅画卷，要是这傻老爷们儿不放出白蒸汽就好了… 大宝骂骂咧咧躲开了白色蒸汽，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 列车停稳，大宝跟着司乘人员往后走，列车工作人员休息车厢在倒数第二节，最后一节是行李车厢， 他走到倒数第三节的时候，就被高海军给拉住了， ＂小秦，你的休息车厢在软卧第五包，专家在三包四包。＂ 大宝点点头：＂谢谢列车长。＂ 大宝上了软卧，却发现在软卧车厢门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战士，战士伸手拦着大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才温和地说道：＂对不起同志，这里是软卧车厢，闲杂人员不得入内。＂ 大宝掏出工作证：＂我是五包的旅客。＂ 岂料俩个小战士连工作证都不看，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得到的命令是，除非有我们排长的同意，其他人不得入内。＂ 大宝正在挠头呢，你们排长是谁呀？我也不认识呀？ 这时软卧车厢的门打开了，于成民和一个少尉军官走了出来， 于成民看到大宝很高兴：＂大宝，你来了？怎么不进来？＂ 大宝苦笑一声，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你们的战士说，什么证件都没有用，必须要他们排长的允许才能进去…＂ 第429章 小混蛋嘴上从来不吃亏 于成民一听，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反倒是他旁边的少尉军官的脸色有些尴尬。 于成民厉声说道：＂胡闹，李排长，这是你下的命令？我不是说过吗？只要拿着证明和车票都可以进软卧，你这个需要你同意的命令是怎么回事？＂ 这个李排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狠狠瞪了两个战士一眼，立正敬礼。 ＂对不起首长，是我错了。＂ 于成民叹了口气，这次警备区派出的护送队伍有点问题，怎么擅作主张呢？不过现在换人已经来不及了， 大宝的眉头皱了起来：＂于组长，这次的任务您跟着吗？＂ 于成民摇摇头：＂我另有任务。＂ ＂那这些战士归谁指挥？＂ 于成民迟疑了一下：＂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这节车厢，还有专家的安全，一切由李排长指挥。＂ 大宝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他沉声说道：＂你们这是人为的在制造麻烦，令出多门，不相统属，这会给敌特以可趁之机的。＂ 大宝的话是一点面子没有给军方留，于成民的脸色变成了铁青，他知道，大宝说的有道理，各自为战，就是在给敌特机会， 于成民沉下脸，把大宝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建军就在车上，还有总参二处的几个同志，到时候建军会出面指挥。＂ 他说什么也不敢把指挥权交给公安的同志，这是军方的底线。 大宝暗暗松了口气，这次的任务注定艰难，敌特会不择手段的破坏任务，最后不知道多少人死在其中， 大宝不想把这二三十名战士的安危背负在自己肩上，他不认为这些战士能斗得过训练有素的敌特。 大宝看了一下，软卧十个包房，四十个铺位，每个包房都可以单独从里面闩上，而过道只能容许一个成年人通过，两个人相对而行都要侧身。 大宝到了第五个包厢，打开门，一个包厢只有上下四个铺位，小桌子上放着茶杯暖壶，还有一罐茶叶， 这软卧车厢有规定，非处级以下干部是乘坐不了的，这和坐飞机的规定一样，不过飞机上的待遇比火车上好，这才一罐茶叶，人家还发中华烟茅台酒呢。 包厢里空无一人，大宝把提包放好，把枪袋收进了空间，现在他的空间里，两支a k 47弹匣上好，保险打开，随时准备击发，还有五个装的满满的，每个弹匣容量30发， 一支五六半，十只大八粒，十支勃朗宁手枪， 他甚至把那两箱手榴弹都准备好了，这样的火力，足以打一场几百人的阻击战了，大宝相信，敌特还不至于敢用几百人围攻火车吧？ 他放好东西下了车，这回两个战士都学聪明了，没敢拦他，估计应该是被排长骂了， 大宝背着手站在站台上，还有二十几分钟就要放旅客进来了， 忽然有个人走到大宝身边，低声说道：＂同志，借光。＂ 大宝微微一笑：＂不借，怕你还不起。＂ 他转过身，只见龙飞一身的藏蓝色铁路制服，手里提着一个大水壶，在冲他微笑。 ＂龙处长，这是扮演的列车员呀？挺像啊，挺有生活。＂ 龙飞捶了他一拳：＂你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是供水员。＂ 大宝嘻嘻笑着，任由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你能吐出象牙行了吧？＂ 龙飞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他忘了这个小混蛋嘴上从来不吃亏。 大宝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这次要不是为了救龙飞的命，他说啥也不会参加这次任务， 李玉明在远处叫道：＂小秦，小秦……＂ 大宝拍拍龙飞的肩膀：＂保重。＂ 龙飞点点头：＂你也是。＂ 大宝向乘警长跑了过去，他跑到李玉明身边：＂乘警长。＂ 李玉明点点头，叫过佟大鹏：＂大鹏，马上要放旅客上车了，你带着小秦在站台上巡逻。＂ ＂是！师傅。＂ 佟大鹏一脸的严肃，这副神情大宝从未见过，李玉明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向车头走去， 大宝正在感叹自己的哥们儿终于长大了，成熟了的时候，佟大鹏长出了一口气，呲牙咧嘴地说道：＂我滴个天哪，他可算是走了，整整训了我半拉小时，又踢了我好几脚。＂ 他掏出烟扔给大宝一支：＂来，顶一颗，一会儿忙起来就没功夫抽了。＂ 大宝一看手里的烟，我艹！八分钱一盒的大生产， ＂不是，我给你的烟呢？＂ 大鹏理直气壮地说：＂啥烟？你啥时候给我烟了？＂ 大宝都气乐了：＂孙贼！你丫是鱼的记忆吗？只有七秒？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忘了？我，刚才，给了你这么大的一盒烟…＂ 大鹏撇撇嘴：＂反正你没给我什么烟。＂ 大宝无力的把这颗烟扔还给他：＂你特么自己抽这个吧，我抽了咳嗽。＂说完从兜里又掏出一盒中华，还没打开，却被大鹏一声怪叫， 劈手抢了过去， 他抢到烟撒腿就跑，大宝气得随后就追，俩人一前一后在站台上追逐， 当大宝终于抓住佟大鹏，骑在他的背上抢烟的时候， 只听轰的一声，随即下来的场面惊呆了大宝， 只见候车室大门打开，一股人流呐喊着向列车冲了过来，只是一瞬间，无数的旅客挤在了每一节车厢的登车口上， 大宝张大嘴，他从大鹏的后背滑了下来，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太壮观了， 大鹏却是见惯不怪，自己把烟揣了起来，背着手扫视着旅客， 只见每一个窗户被打开，无数的人从窗户里爬进去，即使是妇女，也是如猿猴般灵活， 佟大鹏不吋的大声喝斥着爬窗户的旅客，可惜没人搭理他， 大宝拽了他一把：＂你可别喊了，都没人理你，你喊个什么劲儿？＂ 大鹏哈哈大笑：＂这是我的工作！＂ 大宝看他这副贱样，扭过头不去理他， 很快，车厢里的座位上，过道里，车厢连接处，甚至是厕所门口都站满了人， 大鹏拉了大宝一下：＂走了，干活了。＂ 他把正在往窗户里爬的青年一把拽下来，青年急得正要骂，一转头见是两个公安，当时就不敢了， 大鹏一瞪眼睛，踹了青年一脚喝道：＂你家进屋不走门光走窗户啊？滚，从门进去！＂ 青年看了看挤得登登的门口，咬咬牙跑过去拼命往里挤，惹来了一阵喝骂， 大鹏带着大宝在站台上顺着车厢往前走，他不时地拽下一个爬窗户的，踢一脚， ＂这趟车人还不算最多的，你去往青岛和郑州的车上看看，那真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你给我下来，滚，从门口进… 这趟车是始发车，从京城到西疆需要十四天半，这些旅客大部分是到天津和石门的，到了石门就松快多了， 刚刚放人的时候，我没有往下拉爬窗户的，是因为这个时候爬窗户的人多，都心急去抢座，这个时候咱们管，会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旅客登车这股风潮过去，再管就没问题了。＂ 大宝看着一本正经给自己讲解的佟大鹏，忽然明白了，原来他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 第430章 三种颜色的票，把人的阶级分的明明白白的 大鹏带着大宝继续巡视，直到和对面来的李明亮杨勇错肩而过，四人打了个招呼，大鹏带着大宝从餐车上去了， 餐车里空荡荡的，只有乘警长李玉明和乘警陆潮生悠闲的在抽烟，见大鹏俩人上来，就笑着招招手：＂小秦，过来歇会儿。＂ 这时餐车的厨房门帘一挑，一个穿着铁路制服，戴着无檐软帽的少女端着两个水杯走了出来，只见这个少女大约十八九岁，长得明眸晧齿，一双大眼睛总是像在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还有一颗小虎牙， 大鹏一见，立马快步走过去，即使他离开了大宝的身边，大宝也能闻到那浓浓的荷尔蒙的酸臭味儿， 他一说话，大宝就捂住了额头，这个见色忘义的狗贼，只有一个贱字可以形容他， ＂晓羽…．＂ 女孩儿目不斜视吐出一个字：＂滚！＂ ＂好嘞！＂大鹏洋洋得意地闪到了一旁， 女孩儿把水杯放在李玉明二人的桌子上，然后冲着大宝走过来，微笑着伸出手：＂你是秦大宝同志吧？我是辛晓羽，这趟车的列车员，＂ 大宝微微一笑，不顾在那边杀鸡抹脖子吓唬他的佟大鹏，伸出手和辛晓羽握了握：＂你好。＂ 他抬起头扬声说道：＂你癫痫病犯了？是不是脑袋里有进水了？＂大宝说着绕过辛晓羽，一把搂住佟大鹏， 佟大鹏怒道：＂你丫才脑袋里进水了呢……哎哟，你丫总特么使劲弹我脑瓜崩。＂ 大宝转头对李玉明说道：＂乘警长，我俩去卧铺看看…＂ 佟大鹏使劲挣扎：＂我不去…＂ 大宝眼睛一瞪：＂你去！＂ 说着夹着他走了，李玉明和陆潮生笑了起来：＂这小年轻人儿。＂ 辛晓羽瘪着嘴蹭了过来：＂李叔儿，他咋那样啊？＂ 李玉明哈哈大笑：＂这个他是谁呀？＂辛晓羽脸瞬间通红了… ．．．． 佟大鹏用专用钥匙打开车厢之间的小门，这是餐车与卧铺相连的门，一般来说都是锁上的，开车了再打开，现在是休息时间，餐车不营业，禁止入内， 大鹏一推开门，一股杂和味儿扑面而来，汗臭脚臭放屁臭，还有一股雪花膏味儿，这种味道对大鹏来说是习以为常，可是对于大宝来说，却是痛苦的来源，太味儿了，都辣眼睛， 大鹏哈哈大笑，来到了第一个铺位，只见一个抠脚大汉坐在下铺正愉快地抠脚丫子，那脚丫子的味儿就跟刚从茅坑里拿出来一样，这味儿把所有的人都熏跑了， 佟大鹏厉声说道：＂赶紧把鞋穿上，要是影响了其他的旅客，我就把你从车上赶下车！＂ 抠脚大汉见是乘警同志，不敢反驳，只能委委屈屈地套上袜子穿上鞋，这猛然之间，车厢内的味道一下子新鲜了不少。 这个年代几乎是不分男女，那脚味儿都是臭的，一是走路多，二是鞋的问题，现在胶皮鞋是引导时尚的主流，这鞋老捂脚了，一点气不透，这脚一出汗，不臭才怪。 大宝这才走进车厢，他的眼睛都有点红了，娘的！敌人都没有这么猛！用化学武器差点把他给熏哭了。 卧铺车厢里都是人，现在能买到卧铺票的，也是有一定级别的，一列火车，三种颜色的票，把阶级分的明明白白的， 老百姓终究是老百姓，没有几个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不管什么朝代，不管是谁掌权，宣传所谓的民主自由平等，不过是字面意思而已，谁信谁是傻子。 佟大鹏和大宝在卧铺车厢检查，大鹏查车票，大宝放出意识，将所有人笼罩了进去，大脑像摄像机一样，把所有人都记录了下来， 从打旅客上车的一刻起，大宝就知道，战役已经打响，容不得半点的懈怠， 有人曾经说过，这列车车厢虽小，却是一个小社会，形形色色的人聚在一起，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大宝他俩在车厢里还没走到一半，正在检查一个秃顶中年人的票，大宝刚问了两句，这个秃顶男人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汗，一个劲的用手绢擦， 这时前面就吵了起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利高亢，如果唱歌的话，应该是个女高音， ＂臭流氓，你摸我腰，看你长得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是个色鬼。＂ 一个男人慌忙辨解：＂这位女同志，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好吧？你踩着铺位放包包，差点掉下来，我怕你摔到，扶了你一把，怎么是耍流氓了呢？你讲讲道理好吧？再说…＂男人的声音低了一点：＂你哪里有腰了？＂ ＂什么怕我摔倒？你明明就是看我长的漂亮，想占我便宜！＂ 哄的一声，传来了几个人的笑声， 大鹏和大宝走过去一看，也忍不住笑了，只见争吵的一男一女太有特点了， 那个女人大约二十多岁，长得跟地雷成精了似的，又矮又胖，烫个大波浪的头发，嘴唇抹得跟喝了血似的， 她脸上的肉把眼睛挤成了豆，乍一看，有几分轧钢厂廖大美人的风彩， 仔细一看，廖大美人比她清秀多了， 那个男的三十左右岁，瘦得跟白骨成精了似的，仔细一看，就是一张皮包着一堆骨头，戴着个高度近视眼镜，穿着一身晃晃荡荡的中山装，他正急得直搓手， 大鹏摇头笑道：＂这位男同志真勇敢，这是舍己救人呐。＂ 大宝也笑了，可不！那小胳膊还去扶人家，不给你压个骨折都算你长得结实。 ＂公安同志来了，公安同志，这个人耍流氓，快把他抓起来！＂这女人中气真足，围观的人纷纷捂上了耳朵。 ＂我，我没有耍流氓，公安同志，您看看，我就算耍流氓能耍这样的？＂ 女人当时就炸了：＂这样的？哪样的？你什么意思？我天生丽质，楚楚动人，我爹说我要是生在唐朝，绝对是个当贵妃的材料。＂ 围观的人听了哈哈大笑，这女的还挺有意思， 大宝含笑看着这一幕，佟大鹏处理这样的事情太有经验了，他收起笑容，板着脸说道：＂你们俩儿一个说耍流氓，一个说没耍，我们也不能光听一面之词，这样吧，你们收拾一下东西，跟我下车，现在车没开，我把你们交给车站派出所处理， 但是我得事先声明，还有十分钟开车，这趟车你们是赶不上了，买后天的票吧。＂ ＂啊？＂这一男一女都咧嘴了，胖女人慌忙说道：＂算了同志，这是误会，我不告他了。＂ 那男的一个劲的点头， 佟大鹏严肃的说道：＂确定了是误会？＂ 俩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是误会，是误会！＂ 大宝笑眯眯的拍了拍佟大鹏的肩膀，这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事处理的漂亮极了…． 第431章 撒一个很容易被拆穿的谎 这只是火车上的一个小插曲，佟大鹏带着大宝继续查票巡逻，到了第二节卧铺车厢，大宝一眼就看到了党建军坐在下铺上，两个中铺分别躺着一个青年， 大宝暗暗叹了口气，这身姿，是真怕别人认不出是军人呐？ 党建军把脸还扭过去了，你说你扭就扭呗，还偷瞅啥呀？好像偷看美女似的，好家伙，把大宝都快愁死了， 转了一圈来到了软卧车厢，站岗的还是那两个战士，这回两个小战士学聪明了，见到大宝马上立正敬礼叫道：＂首长好！＂ 大鹏乐了，他以为是跟他敬礼叫首长呢，这把他给高兴的，这么客气吗？他赶紧立正还礼，别说姿势还挺标准。 ＂同志们好！＂ 一个战士不耐烦地把他扒拉到一边，露出大宝还礼的身影， 大宝掏出一盒烟轻轻揣进一个小战士的口袋里，拍了拍， ＂下了岗你们再抽。＂ 俩个小战士感动的眼睛都红了：＂谢谢首长。＂ ＂我们去车厢里检查一下。＂ ＂是！＂一个小战士拉开门， 大宝拽着佟大鹏走进软卧车厢，大鹏现在还是懵圈的，一个劲的说：＂不是凭啥你是首长我不是？不行，咱俩都是公安，怎么两种对待方式呢？＂ 靠近这边门的是十号包厢，大宝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拉开包厢门，里面的下铺坐着一男一女俩个老人，老人有六十多岁，穿着很朴素，长得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很平易近人。 老爷子微笑着说道：＂有什么事吗？小同志。＂ 大宝敬了个礼：＂老人家，我们是车上的乘警，列车马上就要开了，我们按照规定要检查一下票。＂ 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天气已经很暖和，俩个老人还穿着毛线坎肩，一看就是身体不大好， 老太太笑了笑，一说话就知道是知识分子，很有气质，从眉眼上看来老太太年轻时一定很漂亮， 老太太打开一个手拎包，从里面拿出两张车票，递给大宝，大宝看了一眼，敬了个礼，把车票双手交回：＂谢谢您，打扰了，您二位请休息。＂ 老头老太太微微颔首， 把包厢门关上，大宝的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他刚才用意识扫描了一下，看到了两位老人的证件，这两位在后世可是大名鼎鼎，是有名的科学院院士，他们怎么在这辆列车上？莫非是…． 大宝带着一脑门的疑问，他又敲了七八九三个包厢，都没有人，他和大鹏来到第六个包厢，大鹏边敲门边说道：＂这软卧没人很正常，我们平时的软卧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很多…＂ 包厢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少年探头出来，他戴着一副眼镜，看到了大宝高兴地叫了出来：＂宝哥，你怎么在这？＂ 大宝也很惊讶：＂吴帆，你不是请假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大宝绕过大鹏，站在包厢门口，只见包厢里除了吴帆，还有一个中年人，和吴帆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吴帆高兴地说道：＂宝哥，这是我爸吴启明，这回去西疆工作，我有很长时间会见不到我爸了，我就请了假送我爸去西疆。＂ 大宝知道吴帆的父亲是科研工作者，父子俩见一面不容易，从小缺少父爱是吴帆最大的遗憾，应该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送父亲去远方的，这是想和父亲多呆几天。 ＂爸，这是秦大宝，我们科长。＂ 吴启明微笑着伸出手和大宝相握：＂秦科长，我家帆帆性格内向，不喜欢交往，以后还得靠您多多照顾。＂ 这两句话说的生硬无比，一看就是不常说这类应酬的话。 大宝摆摆手：＂您别客气，吴帆很优秀的。＂ 吴帆有点不好意思，他今天很活泼，应该是在父亲身边的缘故。 ＂宝哥，你这是…＂ 大宝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小声说道：＂不许问，保密。＂ 吴帆在机要科的时候学过保密条例，听了以后立马神情一凛，点头说了声是。 ＂吴叔儿，您和吴帆休息一下，我晚一点过来。＂ 说着拉上包厢门， 大鹏一头的雾水，一把拉住大宝，低声问道：＂大宝子，你怎么回事？那小子怎么叫你科长呢？＂ 大宝翻了翻眼睛：＂关你屁事儿？＂ 大鹏撇撇嘴：＂我明白了，你丫得罪人了，被发配到我们这了，是不是？＂ 大宝把他的帽子往下一拉：＂孙贼，你不去说书屈了材料了都。＂ 他边说着边拉开第五包厢的门，却愣住了，这是他的包厢，下铺竟然坐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正在看书，听到门响，回头看来， 她长的不算特别漂亮，是属于很温婉的那种，穿着很洋气，大波浪头发，戴着一顶蓝色的钟形帽，身上穿着百褶裙，披着一件风衣， 大宝皱了皱眉头：＂女士，请把你的车票出示一下。＂ 这个女人微笑着站了起来：＂对不起啊公安同志，我是三包的，因为有人抽烟，我的鼻炎犯了，所以才找了个没人的包厢想安静的看会书。＂ 这时三包的包厢门打开了，一个穿着中山装，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看到大宝俩人一愣，随即笑着走过来， 他掏出工作证递给大宝：＂是秦大宝同志吧？我叫肖克，是公安部特护组的，你应该知道这次的任务，我负责保护杨静宁教授，＂他伸手介绍那个女的：＂这是谢佳音，杨教授的助手。＂ 大宝一愣，看了一下工作证，然后交还给肖克，他敬了个礼：＂肖组长你好。＂ 这时四包的门也打开了，里面是两个学者打扮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青年，青年站起来把车票递过来，大宝验了一下票，交还了给他， 这个青年明显没什么经验，还偷看了肖克一眼，装不认识， 一包二包没有人，过了软卧是行李车厢，同样有两个战士站岗，而其余的战士都在行李车厢休息。 列车拉响了一声长笛，火车缓缓启动，这一趟生死之旅正式开始… 大宝坐在餐车里，静静的看着窗外，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向后移动， 这一次的任务的确是艰巨，但是更令人头疼的是三方协作，军方，部里加上市局，犹如一盘散沙， 大宝冷笑一下，是不是以为我傻呢？这特么分明是个局，不知道是谁无脑设计的，啥也不是， 首先物理专家有三到四位，据大宝观察，软卧第十包的老夫妻，是这次护送的物理专家， 吴帆的爸爸吴启明是专家，这三个人是板上钉钉的， 而四包那学者打扮的中年人，就是部里用来钓鱼的饵，至于那个杨教授，大宝没见过，不知道真假， 但是这个女助手谢佳音则是很有问题，首先她擅自去了一个所谓的空包，大宝不认为她看不到自己的手提包， 其次她说躲烟味儿这个借口太牵强了，因为以杨教授和肖克的素质，抽烟一定是在车厢连接处，但是她为什么要撒一个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呢？ 第432章 这计策粗糙的令人费解 大宝点着了一根烟正在沉思，一杯茶水放在了他的面前，大宝愣了一下，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乘务员辛晓羽，只见她捻着两个辫稍在看着自己， ＂这是李叔儿的好茶叶，我偷来请你喝的。＂ 大宝垂下头，暗骂了一声这该死的颜值，唉，人长得帅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不是惹上桃花了吗？ ＂那个辛晓羽同志，我不怎么喜欢喝茶…＂ 佟大鹏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大宝对面，伸手拿过茶杯，嘻皮笑脸地说道：＂我喜欢…＂ 辛晓羽咬牙切齿，抢过水杯：＂怎么哪都有你？＂说完走了， 佟大鹏无声的说了句：＂我喜欢…你。＂ 大宝懒洋洋的扔了一颗烟给他：＂干嘛去了？＂ 佟大鹏接过烟，拿起桌上的火柴点燃：＂五车厢有一起吵架的，我去解决了一下。＂ 他左右看了看，凑近大宝说道：＂大宝子，你小子是不是任务啊？能跟我说说吗？＂ 大宝招招手让他离近点，佟大鹏把耳朵伸过来，大宝很认真的说道：＂滚犊子！＂ 说完起身往软卧走去， 佟大鹏嘿嘿直笑：＂我才不滚呢…＂ ．．．． 大宝路过党建军的铺位，见他还是一副装不认识的模样，忍不住撇撇嘴， 龙飞拎着水壶走过来，和大宝错身而过， 大宝低声说道：＂一会儿来我这一趟。＂ 龙飞点头说好。 大宝回到五号包厢，包厢里空无一人，只是残留着一股香水味儿，闻着就不像便宜货。 他从空间里拿出一盒四喜丸子，四个馒头，还有英制水壶，这一路上，他就没想过吃火车上的东西，喝水也喝自带的， 这不是大宝谨慎，而是敌特最重要的谋杀手段就是投毒，他不小心不行，所以他才没有喝辛晓羽端过来的茶水。 大宝抓紧时间吃，要是忙起来再想吃饭就难了， 大宝刚吃了一个馒头，包厢门打开，龙飞闪身进来，一看桌子上的吃的，眼睛都亮了，他早上六点就上了车，加水烧开，他的身份是供水员，是跟检车员第一批登车的， 上车太早，也没什么准备，只能看着别人啃窝窝头，自己咽唾沫充饥， 现在一看到吃的，眼睛都蓝了，龙飞一把抢过大宝的筷子，拿过馒头开始狼吞虎咽， 大宝是无可奈何，他知道，以龙飞如此有城府的人，在自己面前失态，这是和自己不见外， 大宝点着了一支特供烟，看着窗外，直到龙飞风卷残云，把三个馒头，两个半拳头大的肉丸子全部吃完，这才给他倒了一杯灵井水， 龙飞大口的喝水，一股清流从他的喉咙直入胃里，这股舒爽简直无法比喻，他本来这几天忙碌的工作，没有怎么睡觉，这一杯水下肚，让他精神大振， 不过龙飞没有多想水的事情，只以为是自己吃饱了的缘故。 他拿起桌上的白盒特供烟，点着了一颗。 ＂你小子太会享受了，这吃的喝的抽的…＂ 大宝拦住他的话头，淡淡的说道：＂该把计划说一遍了吧，你们整的这李代桃僵，请君入瓮忒粗糙了，这半本残缺的三十六计谁想岀来的？＂ 龙飞嘿嘿一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是部里提岀来的，把自己人放在表面，虚虚实实，既保护了专家，又打击了敌人。＂ 大宝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这个年代人的有些行为特别的幼稚，想岀来的计策粗糙的令人发指， 其实这是他一叶障目了，如果论起年龄见识来，他都是一个近七十岁的老人了，虽然他重生前是08年，资讯还没有大爆炸，但是电影电视书籍，从中所获得的知识经验是这个年代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所以这些所谓精心策划的计划，在他看来都是漏洞百出， 龙飞追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吗？＂ 大宝点点头：＂现在已经有敌特上车，我估计是打前站的，还有，我认为，外来的敌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内部。＂ ＂内部？＂龙飞的眉头皱了起来， ＂对，我觉得你们只是把目光放在了外来的敌特身上，而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人这里。＂ ＂自己人？不可能吧？最起码执行这个计划的人都是经过调查和甄别的，历史清白，个人经得起考验。＂ ＂是吗？＂大宝摁灭了烟头，眯起眼睛看着龙飞：＂那个谢佳音是什么来历？＂ ＂谢佳音？＂龙飞想了想：＂她是杨静宁教授的学生兼助手，在杨教授身边五年了，有关部门甄别过，没有什么问题。＂ 大宝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他只是心里有一点疑问，还没有确实。 ＂在你们的计划里，我究竟负责什么？＂这是大宝一直想问的， 龙飞严肃的说道：＂大宝，我们怎么引敌人入瓮，你不要管，你只需要保护汤教授，杨文言教授，还有吴 研究员的安全就行。＂ 大宝点点头：＂十包和六包的旅客呗？＂ ＂对，这三位才是我们真正需要护送的专家。＂ 大宝抻了个懒腰：＂没问题，不过，等过了天津，你得借我一些人。＂ 龙飞一愣：＂干什么？＂ 大宝笑了一下：＂清理清理，让这趟车干净一下。＂ 龙飞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我要先清除一些隐患，这样在未来的旅途中能够轻松一些，还有，我需要一份这趟车司乘人员的档案资料。＂ ＂没问题，这个我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行了，事说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我眯一会儿，起的太早了。＂ 龙飞都气乐了，用力怼了他一拳，这小子，是一点都不紧张啊， 龙飞站起身刚要出包厢，大宝喃喃说道：＂别说我没提醒你，你最好少吃别人给的东西，要是有中毒的症状，上我这来，我有药。＂ 龙飞脚步停顿了一下，小声说道：＂谢谢啦大宝。＂ 大宝把包厢中闩上，开始养精蓄锐，他不知道，佟大鹏找他都找疯了… ．．．． 下午两点半，火车进了天津车站，没办法，现在的列车运行速度就是慢，否则去西疆也不会走半个月。 火车的长笛声将大宝唤醒，他睁开眼睛，翻身坐起，一看火车停靠在站台上，站台隔着十米竖个大木牌子上面黑漆白字：天津站，以前用的都是大铁牌子，58年大炼钢铁给炼了。 大宝进了空间，洗了个战斗澡，这才清清爽爽的出来，他出了包厢，拉开软卧车厢的门，站岗的两个战士已经换了人，他们得到命令，不要拦截从车厢里出去的人，但是他们也仔细地看了一下大宝的工作证，这才放行… 第433章 佟大鹏，你丫是不是老年痴呆呀 大宝来到了站台上，天津火车站位于海河畔的＇老龙头＇，天津人都叫它老龙头火车站。 车站不大，楼房是砖混结构，二层的德式风格，平面呈“口”字形，屋面覆盖红色筒瓦，陡坡上开着天窗，正面有四间木制月台，两侧有拱门，一水的欧式建筑。 天津的旅客没有京城的疯狂，尽管也是匆匆忙忙，但是没有爬窗户的， 大宝顺着车厢往前走，只见佟大鹏像风一样跑过来，边跑边喊：＂你丫跑哪去了？急死我了！＂ 等他跑近了，大宝一看，这是真着急了，眼睛都红了， 这家伙上来就是一脚，大宝侧身闪过，佟大鹏找了他三个多小时，急得午饭都没吃，这要是不打大宝两下，这气是出不了的， 俩人是师兄弟，拳脚功夫练惯了，大鹏功夫虽然比不上大宝，但是也不弱，他们交了几下手，大宝一把夹住他的脖子， ＂行了，让你练几下得了，再得瑟我揍你了！＂ 佟大鹏委屈的直叫：＂秦大宝，孙贼，老子找了你三个小时，午饭都没吃…＂ 大宝这下心疼了，几十年的老哥们儿，别看平时见面打打闹闹，口无遮拦，但是感情真深， 大宝带他进了软卧包厢，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饭盒，还有几个馒头，这其实都是从空间里拿岀来的， 又拿出两双筷子，这筷子是用意识在空间里削的，这更简单，一动念的事儿， 大宝把饭盒放在桌子，递了一双筷子给了他， 佟大鹏懵了：＂你丫就在这了？我说怎么找不着你呢？不过你不是上车当乘警吗？怎么会在这个包厢？＂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包厢：＂我艹！牛b啊哥们儿，就你一个人？＂ 大宝递给他馒头：＂你的话太密了。＂他一想到一会儿车开了，要清理一下列车，到时候大鹏也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索性告诉他能知道的。 ＂我上这趟列车有任务，你知道就得了，别告诉别人。＂ 说着打开饭盒，佟大鹏一看，眼睛都亮了：＂我艹！红烧肉！真香！＂ 大宝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伸筷子去夹肉， 佟大鹏赶紧用手挡住，一副护食的模样：＂你干嘛？＂ 大宝莫名其妙：＂吃肉啊！＂ ＂这是我的！我的懂吗？我的红烧肉，凭什么给你吃？＂ 大宝都气乐了：＂孙贼，不是你特么是不是老年痴呆呀？这盒红烧肉是我刚拿岀来的，让你一起吃就不错了，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佟大鹏一手护着饭盒，一手挥舞着筷子吃肉， ＂你是不是扔下我上这睡大觉来了？＂ ＂是啊！＂ ＂是不是没告诉我一声？＂ ＂我忘了，怎么了？＂ ＂我找了你三个多小时，怕你掉茅坑里淹死，我急得连饭都没吃，是不是？＂ 大宝歪歪嘴：＂你可真特么埋汰，你才掉茅坑淹死了呢！＂ ＂这一饭盒肉是你补偿给我的，这是我的，没错吧？那凭什么给你吃？＂ 大宝这回彻底是服气了：＂孙贼，你是不是从猴变成人的时候差一个步骤？大脑没发育完全？智力低下？我什么时候说是补偿给你的？＂ 佟大鹏呲着牙，瞪着眼珠子阴恻恻的说道：＂这是你欠老子的午饭，就是我的，不服啊？＂ 大宝垂头丧气地点点头：＂你特么可真行！我服了…．＂ 佟大鹏乐了，歪着脑袋点了点：＂这就对了！＂ 大宝看着他那副损样儿，气得从提包里拿出一只烤鸭，捧着开啃， 佟大鹏眼睛都直了，他颤抖的伸出手，颤抖的声音叫道：＂你也没说还有烤鸭呀？＂ 大宝白了他一眼：＂吃你的红烧肉去吧。＂ 佟大鹏放下筷子扑了上来：＂大宝咂，你看看我，我可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呀，你还记得吗？想当年，你拉着我，去偷看王寡妇洗澡，是我…顶住了我爹的严刑铐打，一个人把事儿扛下来的…＂ 大宝气得快要心肌梗塞了：＂我尼玛！佟大鹏，你丫还要不要脸了？明明是我师父教我练拳，你自己去偷看人家洗澡，被人家老婆婆追到家里来，我师父揍的你，关我鸟事？我记得还是我替你求的情，我师父才饶了你一条狗命！ 你怎么能无中生有，颠倒黑白呢？＂ 佟大鹏一板脸，认真的说道：＂师弟，你那时年纪还小，记性不好，师兄说有就是有。＂ ＂我尼玛……＂大宝都快气哭了：＂孙贼，你丫才比我大两个月，再说这不就是前年的事吗？要不是看你岁数小，你现在早和王寡妇成亲了，她那个跟你同岁的儿子该管你叫爹了。＂ 佟大鹏嘿嘿一笑：＂你说的话谁信呢？＂ 大宝是真没招了，这可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呀，他撕下一个鸭腿，剩下的扔给那个不要脸的狗贼， ＂赶紧塞吧！认识你真是我一生的耻辱。＂ 佟大鹏吃得洋洋得意，他和大宝就是一对冤家，相爱相杀… ．．．． 佟大鹏吃得很欢实，大宝又拿出一只烤鸭，出了包厢，敲响了隔壁的包厢门， 门打开了，吴帆探头一看大宝，开心的叫道：＂宝哥。＂ 大宝微笑着点点头，走进包厢，吴启明正趴在桌上写着东西，见大宝进来，也抬起了头， 大宝把手里的烤鸭递给吴帆，又从兜里拿出两个大苹果，还有两盒特供烟放在桌子上， ＂吴叔儿，这个留着您和吴帆吃。＂ 吴启明扶了扶眼镜，一脸的不好意思：＂哎呀呀，这可不行，小秦，你留着自己吃。＂ ＂我还有，吴叔儿，我和吴帆是兄弟，您别跟我客气。＂ 吴启明一脸的抹不开肉，他正要推辞，只见大宝对吴帆说道：＂你出差去枪械科领枪了吗？＂ 吴帆茫然的摇摇头：＂没有啊，怎么了宝哥？＂ 大宝从后腰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弹匣递给吴帆， 吴帆眼神一凝，他连忙问道：＂宝哥？＂ 大宝严肃的说道：＂我明告诉你吧，我此次上车的任务，就是保护吴叔儿和另外两位专家的安全， 据说，吴叔儿他们已经被敌特盯上了，所以吴帆，你要提高十二分的警惕，要是发现不对，可以随时开枪。＂ ＂啊？＂吴启明和吴帆一脸惊讶地站了起来…… 第434章 和傻子套话的后果就是懵圈 ＂吴帆，你要加小心，尤其是要注意饮食，防止敌特下毒，如果发现有中毒现象，立马去找我。＂大宝压低了声音对吴帆说道：＂为了吴叔儿的安全，除了我和龙飞处长，你不要相信任何人，明白吗？＂ 吴帆完全听懂了大宝的话，他点点头：＂放心吧宝哥。＂ 大宝出去了，吴帆把包厢门拉上扣好，开始在铺位上拆卸枪支，他是一个走路都要划路线的人，一举一动都有自己的想法， 一把枪到手，不亲自拆卸组装一次绝不放心。 吴启明却是浑然不觉，仍旧沉浸在计算当中。 这边大宝和佟大鹏来到餐车，李玉明、高海军坐在餐桌上正在抽烟，大宝走过去， 辛晓羽自从见到大宝，那眼神一直没离开过， 佟大鹏跑过去，把藏在背后的烤鸭拿岀来献宝：＂晓羽，你看，我给你留的烤鸭，我一口没吃，特意给你的。＂ 辛晓羽扫了一眼，撇了撇嘴：＂你家鸭子就长一条腿啊？还有这牙印是狗留下的？＂ 佟大鹏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是真的一口没吃，鸭腿和牙印都是大宝那孙子啃的。＂ 辛晓羽一甩大辫：＂别人剩的东西我才不吃呢。＂说完一撩门帘进厨房了， 佟大鹏赶紧跟了进去，却马上被赶了出来。 高海军招呼大宝坐下，大宝掏出特供烟给他们一人敬了一颗，这俩人听过这种烟没见过，互相看了一眼，这烟更加印证了他们的想法，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一般人儿。 李玉明看了一眼佟大鹏，看来以后要对这个徒弟好点了，大鹏和这个秦大宝的关系没得说啊，佟大鹏被他看的直毛愣，不知道自己又犯什么毛病了。 ＂列车长，乘警长…＂ 高海军拍了拍大宝的肩膀：＂小秦，咱都别客气，能一起走这趟车就是缘分，以后你就叫高叔儿李叔儿。＂ 李玉明也点头说道：＂对呀，咱不外道。＂ 大宝笑了：＂好的，那我可就叫高叔儿李叔儿了，您二位也别小秦小秦的叫，就叫我大宝。＂ ＂好嘞，＂一个称呼瞬间拉近了三人的距离， ＂大宝，别的同志我也不认识，你们要是有什么行动需要我们配合尽管说。＂ ＂还真有，高叔儿，李叔儿，我准备主动出击，给车上来个清理行动…＂ ＂清理行动？＂ 大宝把脑袋凑过去，三人低声说了起来， 佟大鹏一看，也凑了过来，想听听是咋回事儿，李玉明一瞪眼：＂滚一边去。＂ 大鹏只好灰溜溜地躲开了… 高海军等到大宝说完，皱起了眉头：＂大宝，你有把握吗？＂ 大宝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有把握！＂ 高海军猛地用右拳砸了一下左手心：＂那就整！＂ 李玉明也点头：＂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叫乘警守住所有的出入口和厕所。＂ ＂几点钟到下一站？＂ 高海军看了看手表：＂还有四个小时。＂ ＂好，半个小时后行动。＂ 佟大鹏躲在车厢连接处抽烟，嘴里叼叼咕咕的，陆潮生从那边过来，冲着他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 ＂混小子，还不给叔儿顶上一颗？＂ 大鹏掏出大生产，气得陆潮生又给了他一下：＂小崽子，你抽八毛一盒的中华，给你叔儿我抽八分钱一盒的大生产？你是瞧不起我咋地？ 告诉你，辛晓羽可是我表侄女，我说好话人家未必信，可我要说赖话…哼哼，你说我表弟信你还是信我？＂ 佟大鹏一听，立马怂了，慌忙满脸堆笑掏出中华烟，给顶上了一颗， 陆潮生撇撇嘴：＂这还差不多。＂说完顺手把剩下的大半盒烟抢了过来，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佟大鹏是敢怒不敢言，还得赔着笑脸，那模样，要多贱有多贱。 陆潮生靠在车厢上，一边抽烟，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这软卧车厢里有什么大人物啊？还用士兵站岗？＂ 佟大鹏随口说道：＂还不是三包四包，好像是什么专家，挺重要的，带着保卫的那种。＂ ＂我艹！＂陆潮生爆了一句粗口：＂这级别可不低呀？＂ 佟大鹏点点头：＂那是，我瞅着最少也得是厅局级领导…＂ ＂唉，看人家那命，吃好的穿好的，哪像咱们，窝窝头都吃不上溜儿。＂ ＂呵呵。＂佟大鹏傻笑一声：＂我觉得还行啊…＂他暗暗洋洋得意，因为他刚才吃了一饭盒的红烧肉，那滋味，美得很！ 陆潮生一下子就给噎了回去，不由得暗骂了自己一句，和傻子说什么话呢？可想了想，又不得不说， ＂哎大鹏，那个秦大宝看着和你挺熟啊，这小子什么来历呀？看着挺牛啊，连乘警长都敬着他。＂ 佟大鹏眼睛一亮：＂要说这个我可不困了，我和大宝咂那是太熟了，我跟老陆你展开说说吧， 我和大宝咂认识的非常偶然，那是在他五岁的时候，我有一天去胡同里玩，一下子就看到了他，在一群孩子中，他是那么的不同，人家都在玩跳皮筋，只有他在撒尿和泥玩，我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就和他玩了起来…．＂ 陆潮生脑瓜子嗡嗡的，耳聋耳鸣，偏偏佟大鹏的声音如魔音贯耳一般直往脑袋里钻， ＂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大宝子七岁零八个月，我和他…．＂ 二十分钟，整整二十分钟，佟大鹏从秦大宝五岁的撒尿和泥才讲到七岁零八个月上小学， 陆潮生完全崩溃了，他连连摆手：＂大鹏，大鹏，我脑袋有点晕，不行了，我得回休息车歇一会儿，咱们有空在唠。＂说完便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佟大鹏抹了一把嘴角的白沫，鼻子里哼了一声，低声说道：＂小样儿吧，还想套你佟爷的话？你当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吗？不就是想把你表侄女辛晓羽介绍给大宝吗？告诉你，做梦！＂ 他晃晃荡荡的走了… ．．．． 大宝背着手站在软卧车厢门口，看着窗外迅速闪过的景物，这时软卧车厢门打开，党建军走了出来，他拍了拍大宝的肩膀， ＂大宝，通知下一站了，石门市局和军分区会在站台上等着接人。＂ 大宝点点头：＂好！抓人！＂ 第435章 你逃就逃，翻什么跟头呢？ 卧铺车厢和软卧车厢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不过和硬座比起来，这里就是幸福的天堂， 两男两女坐在下铺玩着扑克，那个被冤枉耍流氓的瘦猴委委屈屈的坐在窗边的小桌椅上，看着自己的铺位被霸占，却一声不敢吭。 躺在中铺的＇大地雷＇撇撇嘴，骂了一句怂包， 忽然，卧铺车厢门一开，一队士兵跑了进来，两步一个，排满了整个车厢，站在了卧铺前，吓得卧铺上的旅客直哆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宝带着党建军等人随后走了进来，瘦猴儿吓得脸都快贴在窗户上了， 玩扑克的四个人一脸的纸条，乜乜呆呆地看着大宝几人，不知道贴纸条打牌算不算赌博。 大宝扫视了一下众人，忽然拍了拍瘦猴儿的肩膀， ＂转过来！＂ 瘦猴儿哆哆嗦嗦的转过来，扶了扶眼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同，同志，有事吗？＂ 大宝不耐烦的说道：＂别特么装了，你一个用刀的高手，非得装出一副怂逼的模样，累不累？＂ ＂啊？同志，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大宝似笑非笑地一翻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抬起来， ＂你的手腕超出常人的粗壮，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有病，你的食指和拇指有厚茧，虎口反倒没有，用刀的高手从来不用掌心握刀，手指和手腕才是使力的特征。＂ 瘦猴儿一听，脸色一凝，再也没有了刚才那副唯唯诺诺，憋憋屈屈的样子， 他冷笑一声：＂好眼力！＂ 瘦猴儿猛地一膝顶向大宝，这一膝势大力猛，大宝和他距离只有半步，实在是躲不开，只能放开他的手腕，双手交握下沉，挡住这一膝撞， 瘦猴儿右手一抖，凭空出现了一把匕首，往怀里一圈，就抹向了大宝的脖子， 大宝咧嘴一笑，单手如闪电般伸出，扣住了瘦猴的右手腕，用力一折，只听咔嚓一声，瘦猴儿的右手一松，他也真有钢，这骨折的疼痛，他浑然不觉，刀落了下来，瘦猴儿伸左手接住，顺手上撩， 大宝松手退后了一步，瘦猴儿也不迟疑，一个后空翻，跳起来就要逃跑，这样的高手，那些手执长枪的战士，根本挡不住， 大宝叫了一声：＂傻b吧？你逃就逃，翻什么跟头呢？＂他已经伸出双手，抓住了瘦猴儿的两个脚腕，用力的砸向小桌板， 瘦??儿妈呀一声，后背砸在小桌板上，小桌板咔嚓一声碎裂，他后背的骨头也折了，再也动弹不了了， 大宝将他的胳膊卸了下来，瘦猴儿也是刚强，脱??加上骨折的疼痛让他脸色惨白，冷汗一滴滴的流了下来， 他坐在地上，仰面瞅着呆呆地坐在中铺的胖娘们儿，也就是大地雷，瘦猴儿忽的咧嘴笑了， ＂你的屁股摸上去真舒服，本来我想，等我办完事就把你领走，你这样的，晚上压在你身上肯定很得劲，哈哈哈可惜了，可惜没有搂着你睡一觉，真特么遗憾…＂ 大地雷一听，脸上涨得通红，她不敢回答，只是偷偷的看了瘦猴儿几眼， 大宝能惯着他吗？一脚踢在他脸上，这回瘦猴儿再也不敢装b了，因为吐出了五颗牙， ＂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吗？＂ 瘦猴儿抬头吐了口血，摇了摇头。 大宝一指前面那个铺位，对战士说道：＂把那个秃顶的男人抓起来，顺便搜搜床底下的行李包。＂ ＂是！＂扑上去两个战士，把哆嗦成一团的秃顶男人给抓了起来， 瘦猴儿一愣，看向大宝，他不是不想问，但是舌头已经破了，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想问我怎么发现你们的吧？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我当时查票的时候，并没有怀疑这个秃头油腻男，只是觉得他很紧张，想多问两句， 可是马上你就和这位大姐吵了起来，的确，你们的吵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等我过来看到你的第一眼，你正在搓手，我就注意到了，巧的是，我练武的师父曾经给我介绍过一位使刀的高手，他的手和你的手一模一样， 这我就有疑问了，一个高手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是想干什么？据我所知，就凭你这样的人物，总不会饥渴到去耍流氓吧？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这个人如果心里有了疑问，就总想弄清楚，我猜你的目的是想掩护什么人吧？接下来就好猜了，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秃头油腻男， 等我再看他时，我就发现这个秃头在紧张的时候，食指会不停地敲击，这是下意识的行为，他是在干什么呢？＂ 大宝笑了笑，这个年代没有电脑键盘，那这样食指敲击只有一个可能：＂他在发报！他是个发报员！＂ 大宝话音刚落，两个搜查的战士惊喜的叫道：＂首长，你来看。＂ 党建军闻声赶紧跑了过去， 大宝嘿嘿一笑：＂是电台吧？你们俩的任务是将车上的人员等等情况发给你们的上级，也好进行下一步行动。＂ 党建军一脸的激动拎着一个大皮箱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就打开了皮箱，里面除了衣服，还有一部小巧的军用电台，还有一块干电池。 大宝看了一眼电台点点头：＂你们可真下本呀，这是美军使用的最先进的电台scr-536。＂ 这下俩人都垂下了脑袋，碰上大宝这样的人算他们倒霉，的确是倒霉，大宝能告诉你是因为有了怀疑，才用意识搜到电台的吗？所以秃头男人的手指敲击动作都是大宝瞎编的，为了掩饰自己的能耐，大宝也不容易。 党建军兴奋地让人把两个敌特押走了，他要亲自审问， 大宝继续带着人往前走，再往前就是餐车， 李玉明和高海军正在餐车里等着，见到大宝过来，便迎上去。 ＂大宝，乘警把各个车厢的门都守住了，乘务员也得到通知，守在车厢里了。＂ 大宝微笑着点点头：＂好，谢谢高叔儿，李叔儿的配合。＂ 辛晓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威风凛凛的大宝，不禁眼光变得痴痴的… 第436章 最烦你这种老东西，哗众取宠 硬座车厢里，虽然在前一站下去了很多旅客，但是当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大宝差点以为自己进了菜巿场， 这时候的硬座就是真正的硬座，全是一排排的木头座椅，仔细看去，上面布满了划痕， 车厢里人声鼎沸，几种方言交织在一起，甭管对面的人能不能听得懂，反正就是硬唠， 这是去西疆旅途的第一天，这些旅客还是有精神的，你等到坐着睡一宿，到了明天，有兴趣聊天的人就少了很多，等到了第三天，除了孩子的哭闹声，剩下的只有疲惫的安静， 这车厢里味道，比硬卧车厢里浓了不止一倍，甚至里面还有鸡屎味，因为大宝已经看到了放在行李架上的鸡笼，里面有两只母鸡， 乘警杨勇和乘务员曾红英惊诧的看着大宝，他们走南闯北，可谓是见多识广，早上一看到大宝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有一个感觉，这个年轻人不一般，现在一看大宝身后荷枪实弹的士兵，更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大宝微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此刻，他的意识已经扩散了出去，瞬间车厢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宝回身跟党建军的两个手下低语了几句，他们点点头，带着两个战士快步走到了车厢的那头，守住了门口， 大宝慢慢的走入车厢，后面的战士随后也进来了，这一下，车厢里陡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旅客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大宝背着手也不说话，慢慢往前走，到了第三排的座位前停住了，这个座位并排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穿着工作服，看样子应该是个工人，他原本是在跟对面一个穿着干部装的胖子聊天，现在一看到大宝他们，立刻就闭上嘴，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 大宝探过身，拍了拍工人旁边穿着褂子昏昏欲睡的男人， ＂行了，别装了，＂ 那男人睁开眼睛，揉了揉，抠去眼屎，打了个哈欠说道：＂怎么了同志？有什么事吗？＂ 大宝鼻子里哼了一声：＂谁和你是同志？我又不是小偷。＂ ＂啊？公安同志，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偷？谁是小偷？＂ 大宝一把将他扯了过来：＂还装？装的又不像。＂说着一扯男人的衣角，叮叮两声，两个刀片掉了下来， 男人一愣，大宝一把捏住他的下巴， ＂吐岀来！要不我自己动手。＂ 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平时引以为傲的绝活：舌底藏刀片，全让人家公安拆穿了，他只好灰溜溜的把舌头底下的刀片吐在了地上， 这一下引起了旅客们的一片惊呼， 大宝把他扔给了战士，两个战士抽出小偷的裤腰带，把他捆了起来， 大宝指了指第四排的一个老头，还有第五排的一个中年妇女，手指勾了勾， ＂自己老实过来，你们三个是一伙的吧？把家伙事儿都给我扔在这，告诉你，没什么大事，别跟我扯没用的，到时候小事变大事。＂ 老头和妇女垂头丧气地站起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刚上车，瞅准了几个目标，还没来得及打猎，就被抓了， 他俩都是江湖中人，知道大宝说的是实话，自己上车没打猎，就算是到了派出所，也就是挨一顿打，关上几天就岀来了，要是和公安再切磋几下拳脚，妄想逃走，那到时候人家一生气，他们一伙就都得蹲几年大狱， 大宝没管他们，继续往前走，到了第八排，一对年轻的夫妻面前，这对夫妻穿着的衣服是补丁摞补丁，一看就是普通老百姓， 但是女人怀里抱着的男孩长得却是白白胖胖，这个小男孩看样子也就是两三岁的样子，穿着的衣服料子也很好，一个补丁都没有，只是孩子在昏昏欲睡， 大宝站在他们面前，小夫妻俩都紧张了，丈夫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同，同志，有，有事吗？＂ 大宝皱了皱眉，一把将小男孩给抢了过来：＂是你们的孩子吗？＂ 妻子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撕心裂肺地吼道：＂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这一下旅客们纷纷议论上了，甚至有人开始指责起大宝了， ＂公安同志。＂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站起来，他咳嗽了两声说道：＂我觉得你的工作方法很有问题，就像刚才的那三个人，人家什么也没干，你凭什么抓人家？ 还有，这个女同志的孩子，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抢，怎么的？你是旧社会的警察吗？＂ 那妻子一听哭喊的更厉害了， 大宝一巴掌把她的哭叫给扇了回去，他轻蔑的说道：＂你看看你们穿的，再看看这孩子穿的，他这身衣服你们能买得起吗？＂ 那个丈夫见有人帮他们说话，也挺直了腰杆：＂我，我们两口子心疼孩子，省吃俭用才给孩子买了身衣服，好带他去奶奶家，怎么？有毛病吗？＂ 那个老头也板着脸说道：＂对呀，难道人家就不能给孩子买身好衣服穿吗？你这个公安同志是在强辞夺理。＂ 说完洋洋得意地看了看旅客们，旅客 们纷纷投来称赞的目光。 大宝轻蔑的瞅了他一眼：＂这是谁裤裆没夹住，把你给漏岀来了？你叭叭叭的说了一大通，本来不想搭理你，你偏偏往上凑， 最烦你这种老东西，哗众取宠，总是以一副卫道士的面目出现，不调查不研究，自以为是，好像这世上所有的道理都在你这边，所有人都应该听你的，呸！不要脸！ 看你这副模样，应该是个文化人儿吧，是老师吧？我劝你一句，还是回家种地吧，不要再误人子弟了。＂ 老头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大宝叫道：＂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比你年纪大多了，怎么也算个长辈吧？你没大没小，肆意辱骂于我，你，你什么素质？＂ ＂你可拉倒吧。＂大宝不屑地说道：＂我家可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长辈，你哪凉快上哪呆着去吧。＂ 老头嘎的一声气晕了过去， 大宝没搭理他，对着那对小夫妻说道：＂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你们口口声声心疼孩子，我问你，哪一个当妈的会让自己的孩子光着一只脚？ 这分明是你们偷的孩子，在逃跑的过程中，孩子的鞋掉了一只， 还有，如果是你们自己的孩子，你们会给孩子吃睡觉的药吗？＂ 小夫妻一听，立马面如土色，瘫在座椅上，有战士上来把他们捆上了， 大宝招手叫过杨勇和曾红英，他把孩子交给曾红英， ＂杨哥，麻烦您和这位乘务员大姐，报告给列车长和乘警长，这个孩子应该是他们从上一站拐的，请列车长联系一下上一站。＂ 杨勇和曾红英喜出望外，大宝这可是给他们送功劳啊，这下涨一级工资都没问题了， 这下车厢里的旅客们都服了，不知道谁带头，大家纷纷鼓起掌来， 大宝微笑着敬了个礼，他轻蔑的看了一眼刚刚苏醒的老头，带着人向下一个车厢走去… 第437章 大宝这孙子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现 在车厢的门口，龙飞仍旧是一身铁路制服，拎着一个大水壶，笑吟吟地看着走过来的大宝，目光中不加掩饰的流露出赞赏的眼神， 大宝笑道：＂你啥眼神啊？爱上我了？告诉你，我可是有对象的，你来晚了。＂ 龙飞砸了他一拳：＂滚蛋！给，这是你要的资料。＂ 大宝点点头，接过来装进口袋里， 龙飞给他们让开路，他伪装的很像，看上去就是一个铁路职工，一点儿都不起眼， 大宝推开这节硬座车厢的门，发现这个车厢里的人没有上一节那么多，基本上人人都有座， 辛晓羽坐在补票座位后，正在整理票夹子，佟大鹏就趴在一边发洋贱， 辛晓羽一见大宝进来，立刻满脸笑容的站起来， 佟大鹏一捂脸，我艹！这孙贼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现， 大宝冲着辛晓羽点点头，用手捏着大鹏的脸蛋子抖了两下，疼得大鹏要揍他，结果大宝已经走了过去， 辛晓羽羡慕死佟大鹏了，要是被捏脸的换成她该有多好… 佟大鹏疼得直揉脸，小声的诅咒大宝上厕所不带纸，用手抠，吃饭不带筷子，用刚抠过屁股的手来抓着吃，大宝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是哪个孙子在背后骂我？ 大宝一边走一边观察旅客，旅客们看到公安和士兵，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大宝停在了第三排的右边，这排坐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女的蒙着头巾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像是在睡觉， 他们的对面是一个老太太，胖乎乎的，面如满月，挺慈祥的，看样子是没挨过饿， ＂车票。＂大宝的语气很冷，不过乘警都这样，好好说话的那是电视剧瞎编的， 老太太拿出车票，满脸堆笑的递过来，一嘴的方言土话：＂同志，怎么地啦？有嘛事吗？＂ 大宝看了看车票，淡淡的说道：＂从天津上车，石门站下…＂ ＂是地嘞，我儿子，儿媳妇儿…．＂ 大宝一捏中年男人的脖子，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摁在地上，用单腿压住， 那靠着的女人失去了支撑，倒在了坐椅上，但是一动不动。 老太太吓得尖叫了起来：＂你干嘛？你要干嘛？＂ 两个战士跑过来摁住中年男人，大宝站了起来， 辛晓羽急了，叫了声：＂秦大宝同志…．＂刚要冲上前去问个究竟，却被佟大鹏一把拉住，佟大鹏冲她摇摇头，辛晓羽愣住了，她从来没见过佟大鹏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 大宝一把扯下女人的头巾，竟然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 ＂还你儿子儿媳妇，你这儿子都能当她爹了，努努力当爷都有希望，你还敢说他们是俩口子？＂ 老太太嘴唇哆嗦着：＂怎么滴啦？不允许吗？我儿子愿意娶多大就娶多大，不行吗？＂ 大宝一巴掌把她给打懵了：＂死老太婆，你当我闻不岀来拍花子的迷药味吗？＂ 这一下看热闹的旅客就炸了，原来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竟然是个拍花子的女拐子， 大宝一挥手：＂带走！＂身后两名士兵上来，一个扶起昏迷的少女，另一个把女拐子押走， 大宝背负着双手，双脚微分，站在车厢中间，他凌厉的目光扫来扫去，不管扫到哪里，旅客们都要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忽然，距离大宝有三排的座椅上，一个男的猛地跳起来就跑，大宝并没有看他，而是在看着旁边的一个穿着旧军装的青年， 一个人影像风一般从大宝身边闪过，只见这个人影跳了起来，右手一按椅背，一借力，身体像出了膛的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那个逃跑的男的马上就要够到车厢门了，却被冲过来的人影一记铁山靠，给镶在了门上， 佟大鹏拍拍手掌，活动了一下肩膀，将撞得晕头转向的男人给扯头发拽了回来， 大宝仍旧没有转头看，他死死的盯住青年， 刚才他眼角一扫，见到佟大鹏把大檐帽往辛晓羽手里一塞就冲了出去，他就放心了，这个男的跑不了，对自己兄弟的身手大宝很了解，佟大鹏可是师父一手一手教出来的，和大师兄的身手差不多，功夫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大师兄多大年纪了？佟大鹏才多大？ 青年有点慌乱，他躲闪着大宝的眼睛， 大宝冷冷说道：＂交岀来吧？＂ ＂什？什么？＂ 大宝把坐在青年旁边的人扒拉出去，探身把手掌伸到青年面前。 ＂枪！＂ 青年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刚要伸手向后腰摸去，大宝一把捏住他的喉咙，这青年拼命的往后伸手，想把腰上的枪掏出来，可是身上越来越没劲儿，终于他晕了过去， 大宝撕开他的衣领，衣领里掉出一个药片， 大宝将他放在椅子上，从青年的后腰拔出一支勃朗宁手枪， 这边大鹏也弄醒了那个男的，正在审问， 大宝把枪扔给战士，回头问道：＂招了吗？＂ 佟大鹏摇摇头：＂啥也不说。＂ 大宝走过去，蹲下来，抓住那男的头发，将额头冲着车厢地板猛地撞去，只听嘭的一声，紧接着，又一下，又一下…． 旅客们吓得把眼睛都闭上了，有胆子大的，看的也是心惊胆颤，他们万万没想到，一个这么俊秀的少年，怎么会这么狠？ 大宝提起男人的头发，这男人的脸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大宝凑近了，淡淡的问道：＂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例如你叫什么？为什么要跑？＂ 那男人已经被大宝狠辣的手段吓破了胆，他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叫阚二狗，我，我在天津，睡了一个女人，完了，完了她男人回来了，我俩就打了起来，最后我把，他们都…．杀了！＂ 大宝直起身子，掏出手绢擦手，叫大鹏过来，低声说道：＂这个人叫阚二狗，在天津强奸杀人，手上有两条人命，交给你处理了。＂ ＂好嘞。＂大鹏兴奋了，还是自己哥们儿，这是把一份大功给了自己呀， 车厢的那头，辛晓羽抓着佟大鹏的帽子瑟瑟发抖，现在的大宝凶狠的手段完全颠覆了她的想象，那一点儿绮念早就飞走了… ．．． 整个列车车厢走了一遍，一共抓了十六个小偷，七个人贩子，一个杀人犯，奇怪的是，敌特只有那三个，难道敌人只靠这三个废物来执行任务？ 大宝和龙飞坐在软卧包厢里吃东西，当然是大宝拿岀来的，不过这也是最后一顿了，再从空间里往出拿就该被人怀疑了， 党建军拉开包厢门闪身进来，大宝躲开身子，让他坐下吃饭， 党建军是真饿了，把几张材料递给大宝，自己坐下抄起大宝用过的筷子大吃了起来， 大宝看完材料：＂这两个敌特果然是来打前站的，他们动手不会选在这里，＂ 党建军嚼着馒头转头说道：＂什么意思？＂ ＂因为靠近京畿，我们的力量最强，他们即使劫了人，也逃不过我们的追捕，所以必须是越往西疆走，才越容易动手。＂龙飞放下了筷子说道， 大宝点点头：＂我研究了一下，如果我是敌特，我会在哪派人上车动手？首先是必须要两站之间距离短，这边上车动手，然后马上下车逃走，＂ 龙飞说道：＂这和我们当初计划的一样，我觉得有三个地方最适合敌特行动。＂ ＂哪三个？＂ ＂吕梁，兰桥，丰泉。＂ 大宝站了起来，摇了摇头：＂不！我觉得最好的地方是这里！＂ 大宝从身后的中铺床上拿出一副火车行进路线地图，摆在床上，他的手指着一个地方， 龙飞和党建军凑过来一看，异口同声地叫道。 ＂古城！＂ 第438章 阴谋进行时 ＂对！就是平安古城！＂大宝斩钉截铁的说道， 龙飞神情凝重问道：＂为什么？＂ ＂直觉！＂ 龙飞和党建军异口同声地叫了声：＂滚！＂ 大宝撇撇嘴：＂你们俩的脸上写满了嫉妒，我都不稀得搭理你们，两个老男人！＂ ＂我艹！＂龙飞当时就怒了，老子还没到三十岁，怎么成老男人了？ 大宝一看他要动手，连忙岔开话题：＂龙处长，我发现有一个人有问题。＂ ＂啊谁？＂龙飞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 ＂乘警陆潮生。＂ ＂陆…潮…生？＂龙飞现在已经把列车所有司乘人员的资料了然于心，微一思索，就对上了号。 ＂陆潮生，河北唐县人，28年出生，4 5年参加革命，解放后，分配到了派出所工作，54年调进车站派出所工作，履历很清楚，群众基础很好，愿意帮助人，邻里关系，同事关系维护的比较好，现在已婚，育有一子一女，＂ 龙飞念叼完，疑惑不解：＂一切很正常啊，怎么了大宝？＂ 大宝摸摸下巴：＂真的是直觉，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觉这个人别扭，但是又说不上来，还有一点，我敢肯定的是，这些司乘人员中一定有敌特的内应。＂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两个敌特携带电台上车，他得有安静的地方发报，我想来想去，只有两个地方最适合发报，但是必须有内部人安排协助才行。＂ ＂你说的是行李车和软卧？只有这两个地方，才能称得上是列车上最安静的地方。不过现在行李车厢已经有咱们的战士驻扎了，那剩下的唯一地方就是软卧，＂ ＂龙处长说的对，我怀疑那个秃头根本是个幌子，而他们真正的任务是把电台交给车上的某人，而这两个人…＂ 突然，包厢门被急促的敲响，大宝拉开门，党建军的一个手下闪身进来， ＂组长，张春风死了。＂ 党建军腾就站了起来：＂怎么死的？＂ ＂他说要去厕所，小李就答应他了，派了两个战士跟着他，结果他打碎了窗玻璃，把自己的脖子整个划开了。＂ 大宝和龙飞都愣住了，这个张春风就是那个秃头油腻男，他们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去自杀， 明明连普通的询问都冒汗的人，怎么会在交待以后自杀呢？ 不用提疑问，答案只有一个，他在保护一个人，一个在车上和他联系的人，这就印证了大宝的猜测。 ＂行了。＂大宝摆摆手：＂死就死了吧，活着也问不出什么了，＂ 与此同时，列车上一个乘务人员休息室内，一个人正躬着身子发报，内容是：车上有厉害人物，蔷薇小组六人都被挖出，据悉，目标人物在软卧车厢，除保卫人员外，另有一个排的士兵保护，请指示，武当山。 没过两分钟，电文发了过来，这个人边听边译写：平安站，接丁香花小组上车，不惜一切配合，峨眉山。 这个人撕碎了记电文的纸，吞下了肚子，他打开车窗，把一部电台扔了出去，消除了一切痕迹，他才点着了一颗烟，慢慢的吸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乘务员曾红英推开了乘务室的门，她左右看了看，挤进了乘务室，温柔的对他说道：＂潮生，你的肺不好，烟得少抽，要不又该咳嗽了。＂ 陆潮生仿佛在配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他拉着曾红英的手，幽幽的叹了口气：＂还是你对我最好，要不是当年我爸妈的反对，我又何至于娶了那个粗鄙的女人…＂ 曾红英笑了笑，只不过是苦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结了婚，我也成了亲，咱们只能像现在这样了。＂ 陆潮生沉默不语，曾红英掐灭了他手上的烟，温柔的把他的头搂进怀里，俩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呆着。 好一会儿陆潮生抬起头说道：＂对了红英，我表弟他们几个同乡要去吕梁倒腾点粮食，没买票，怎么整？＂ 曾红英想了想：＂下午那个公安抓了那么多人，列车长老紧张了，一个劲儿的跟我们强调，不许带私货…．不过不要紧，你表弟他们几个人？＂ ＂五六个吧。＂ ＂你把他们接到我的车厢，我来安排，你放心吧。＂ ＂好，红英，那我先走了，要不又有人说闲话了。＂ 曾红英点点头，陆潮生亲了她一下，从狭窄的乘务室出来… ．．．． 火车继续运行，不过十包的老教授夫妻已经悄悄地下了车，这个情况谁也没有察觉，是龙飞亲自安排的， 大宝听了龙飞说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敲响了吴帆父子的包厢门， 仍旧是吴帆开的门，吴帆的眼睛有些红肿，垂头丧气地叫了声宝哥， 大宝进了包厢，拉上了门， 这一切对于吴启明来说，恍若未觉，他伏案计算，不时地翻一翻书， 大宝坐到了他的对面，凝 视着吴启明专注的面孔。 好一会儿大宝才伸手按在纸上，吴启明惊愕地抬头，见是大宝，不由得扶了扶眼镜笑了， ＂小秦来了，你看我就是这样，一工作起来就是注意力不集中，吴帆他妈说过我好几回了。＂ 大宝凝视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吴叔儿，为什么不撤走？＂ 吴启明愣了一下，才醒过神来，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擦着，平静地说道：＂如果我也下车，老师和师母会有危险。＂ 他说的那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儿。 ＂741核计划可以没有我，不能没有我老师，上级和我说过了，敌特认识我，如果我不在车上，敌特的注意力就会转向老师，老师和师母就危险了…． 所以我不能下车，只要老师安全，我是没关系的，即使是死，我也甘之如怡。＂ 吴帆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扑进父亲的怀里，无声地痛哭了起来， 大宝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这就是老一辈人的精神，明知道自己是那个饵，随时会被钓上来的鱼吃掉，可是吴启明却是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模样， 这样的人才是国家真正的脊梁，正因为有了他们的默默奉献，负重前行，才有了国家的繁荣昌盛。 大宝看吴启明搂着儿子，低声细语的安排着后事，吴帆停止了哭泣，仰着脸钦佩的看着父亲， 大宝的眼角湿润了，他缓缓站了起来，吴启明抬头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这种笑仿佛有魔力一般，点燃了大宝的熊熊斗志。 他整了整身上的制服，正了正帽子，标标准准的对着吴启明敬了个礼， 大宝转身出了包厢，吴帆追了出来，大宝看了一眼走廊那头的谢佳音，回头对吴帆说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保护专家，那些个跳梁小丑尽管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第439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听到大宝的话，谢佳音愣了一下，这时肖克走了出来，大宝瞅都没瞅他们，拍了拍吴帆的肩膀：＂只要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吴帆用力的点了点头。 大宝大踏步地出了软卧车厢，他的无视气坏了肖克，他的脸沉了下来，低声骂了句莽夫，拉着谢佳音进了包厢，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 平安古城，全是汉代的建筑风格，左城隍、右衙署，左文庙、右武庙，东道观、西寺庙， 城内的街道格局为“土”字形，由四大街、八小巷、七十二条蚰蜒巷构成八卦图案， 这座古城竟然能在大风暴中完整的保存下来，这一直是一个谜，当时都在破四旧，平安古城属于旧文化，是在反对和破除之列的， 之所以没人敢拆除，是因为在这座古城中，存在着几个大宗族，这几大宗族严令族人，不得参与任何的活动，不管是什么人，谁敢动古城就让谁消失， 当然有不信邪的组织头目，可是当十三个头目及其家人在一夜之间失踪后，就再也没人敢动古城的一砖一瓦，所以古城才得以幸存… 在下西门有一座三进的四合院，灰色清水砖墙，颜色古朴单一，墙面高耸， 造型独特的宅门，青瓦的脊饰、烟囱帽、 在后院盖的是风水楼，它与风水影壁遥相对应，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风水楼共三层，檐角挂满了惊鸟铃，在第三层，一个枯瘦的老人，一双鹰目，蒜头鼻，天气即使已经暖了，他仍然穿了一件棉褂子， 他虽然萎在太师椅里，但是那股阴鸷的气势仍然扑面而来， 老人身前直挺挺的跪着五个人，这五个人个个彪悍，只是年龄有大有小， ＂范五……＂ 中间跪着的中年人伏地磕了个头：＂祖爷，小人在。＂ ＂你带着几个兄弟，务必要把你舵爷要的三个人全部带回来，如果带不回来，就要杀掉，记住，这次的任务必须完成，完不成，你们也不要回来了，自己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吧。＂ ＂是，祖爷。＂ ＂你们五个，脖子上都戴上毛巾，到了站台上，自然有人会来接应你们，具体的情况他会告诉你们的。＂ 五个人齐齐答了声是， 范五低声问道：＂祖爷，我们的家伙需要随身带着吗？＂ 老人摇了摇头：＂不用，已经命人送上去了，记住，如果失手，自己了断，敢为家族带来麻烦，后果你们清楚。＂ 范五等人神情一凛，齐声说道：＂祖爷放心，我等宁可死，也不会为家族带来一丝的麻烦。＂ 老人一摆手，沉声说道：＂去吧，准备一下。＂ ＂是！＂五个人一齐磕了个头，用膝盖当脚走退了出去。 老人的眼皮垂了下去，遮住了锐利的目光，这时从屏风后面转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这个人年轻时肯定是个美男子，即使是现在，也很帅气， 他穿着一身中山装，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质。 ＂静斋。＂老人叹息了一声：＂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里已经不是你们的天下，你又何苦要冒险来内陆呢？＂ 中年人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拉起老人的手，轻轻拍着说道：＂二哥，上命难违呀，如果我不跑这一趟，到时候风头全被姓毛的给抢走了，我就没有了容身之处，我冯静斋是何许人也？岂能久居于此等小人之下？ 二哥，你此次将族中的死士都派了出去，无论成败，你们范家的这份人情我得领。＂ 老人把手拿回来，双手插进了袖筒里，幽幽说道：＂今时不同往日，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静斋，我始终不明白，几个所谓的专家而已，不值得你这个保密局的三把手，威武堂的掌舵跑这一遭吧？＂ 冯静斋微微一笑：＂果然瞒不过二哥，我想要的是掌握整个西疆力量，只有这样，我才能在局里掌权，不会被人迫害。＂ ＂恐怕很难，西疆那边的线只有老君山才能指挥的了，我怕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冯静斋冷笑一声：＂所以只要他死了，我就能接收他的力量了。＂ ＂死？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长得什么样，怎么弄死他？＂ 冯静斋站起来，走到栏杆上，极目远眺，喃喃低语道：＂你为了博得信任，不惜以身入局，呵呵，那我就助你一把，这一路旅途，我为你准备了许多的惊喜，你好自为之，黄泉路上，一路走好，老君山…＂ ．．．． 火车在运行，已经第三天了，列车上的旅客上来下去，始终都是满员状态，车厢里依然是喧闹无比， 大宝和佟大鹏在每节车厢巡逻，结果就是小偷，拐子、逃犯越抓越多，几乎是隔两站就送下去一批，高海军和李玉明都麻木了，他们瞪着大宝，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究竟是什么变的？这也太牛逼了吧？ 这些人就跟他认识似的，一抓一个准，这趟车是他们工作这 么多年以来最安静的一次，没人喊丢钱丢小孩了，连吵架斗嘴的人都没有，这反倒让他们感到很不习惯， 大宝和佟大鹏回到餐车吃饭，他现在不敢从空间往出拿东西吃了，再往出拿该让人怀疑了， 辛晓羽神情复杂地看着大宝，她是一个颜狗，见到大宝的第一眼便一见钟情，但是还没过一天，就被大宝的狠辣手段给吓醒了，这不是一场美梦，而是一场恶梦啊， 大宝没有理她，自顾自拿了两个二合面馒头，一碗白菜炖肉，在一旁的餐桌开吃，这是餐车提供给司乘人员的工作餐，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大宝一抬头，就看到大鹏的两根筷子上，各自扎着三个大馒头，还端着一大碗菜坐在了他的对面， 大宝默默的低头吃饭，不想再看这个饭桶一眼。 硬卧车厢和软卧车厢的连接处，肖克正与龙飞争执，肖克的情绪很激动，右手不停的挥舞着，离远了看，以为是想打龙飞一样。 ＂龙飞，你们在做什么？那个秦大宝在做什么？我们不是计划好了，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我们的人假扮专家，引敌特老君山出来，咱们好一网打尽， 可是你看看你们的行为，好么，整个列车干净的连个贼都没有，哪个敌特会上钩？更别说老君山这样的老牌敌特了。＂ 龙飞严肃的说道：＂肖克同志，我想你一直有个误区，打击敌人抓捕敌特固然重要，但是专家和研究人员更加重要， 我们首先要保证的是专家的安全，然后才是打击敌人。＂ 肖克大声说道：＂我怎么不在意专家的安全了，我安排杨教授住在硬卧车厢，而我们守在较卧车厢，甚至我说服了杨教授的助手谢佳音配合我们的计划， 这一切都已就绪，就等敌特上网了，可是你们的行为彻底惊跑了敌特…＂ 第440章 龙飞原来是个＇忍者神龟\＇ 龙飞打断了他的激动，严肃的说道：＂我们是市局的公安，我们得到的命令是保护专家和科研人员的安全，至于其他的，是你们部里的事。＂＇ 肖克咬着牙，平复了一下心情，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 ＂龙飞同志，我知道你一直在怨恨着我，你的女朋友杜兰兰和你分了手，成了我的未婚妻，你心里面不舒服，但是，龙飞同志，作为一个革命者，你应该最起码的公私分明要做到吧？你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耽误了工作。＂ 龙飞陡然转头，锐利的目光如鹰隼一般刺向肖克，他沉静的面容有了一丝愤怒。 ＂肖克同志，关于杜兰兰的事你我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至于你用了什么手段，我也很清楚，但是我心里没有怨过任何人，因为归根结底是我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这不光是杜兰兰的问题，更是我的问题，本来我是不需要向你解释的，但是既然你说岀来了，我就必须给你一个答案。 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市局这次任务的主导从来都不是我，你的指责对错了人，而且，从局里接到的命令，就是保证专家的安全，所以肖克同志，你的计划，在与我们的保护计划发生冲突时，我们首先要保证专家的安全。＂ 肖克的脸色变得发青，他瞪着龙飞：＂不管是不是你主导这次任务，我是部里特护组组长，你们要接受上级的指挥，龙飞同志，你们必须要听我的命令，否则的话，出了问题部里会找你们的。＂ 龙飞微微一笑：＂这话你跟大宝去说吧，你看看他会不会听你的命令？还有，连总参二处的组长和战士都唯他马首是瞻，你觉得他会听你的命令吗？＂ 肖克一愣，他只知道秦大宝是市局陆局长的亲戚，但是大宝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他并不清楚，不过，你说龙飞一个治安处处长都要听一个小所长的指挥？打死他也不信呐， 肖克咬牙切齿的说道：＂龙飞，你就是嫉妒我，特护组组长的位置是我的了，女人也是我的了，你只能去地方，你嫉恨我，你在用自己的感情去对待工作，你，你这样的人不配做公安。＂ 龙飞从来不和山炮争傻子的位置，他轻蔑的看了一眼肖克，轻轻的说了一句：＂你真是夏虫不可与冰，我是处级干部，你是什么级别？正科吧？我需要嫉妒你？你这脑袋有病，得钱治了。＂ 说完转身就走，肖克俊秀的脸气得都扭曲了，他看着龙飞背影低吼了一声：＂龙飞，你不要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不怨恨我，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找对象？＂ 龙飞脚步不停，只是摇摇手，肖克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肖克压抑着怒火回到了自己的包厢，谢佳音正坐在自己的下铺上看书，中铺的两个肖克的手下跳了下来，肖克摆摆手，两个手下出了包厢， 肖克一屁股重重的坐下，端起水杯咕咚咚喝了一大口水， 谢佳音无奈地放下书，叹了口气：＂你用的是我的杯子。＂ 肖克这才看到杯沿的口红印，刚才没有感觉，现在一股甜香在口中萦绕，他的一腔怒火忽然就消失了。 谢佳音柔声说道：＂怎么了？你这是跟谁生气呀？＂ 肖克看着谢佳音那白嫩如剥了皮鸡蛋一样的脸庞，眼前浮现出杜兰兰的身影，昔日他眼中清纯美丽的杜兰兰，和现在美丽大方的谢佳音一比，简直就像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肖克勉强笑了笑：＂我跟龙飞吵了起来，这个龙飞，一点没有大局观念，他怨恨我，竟然不配合我工作，还编出个荒诞不经的借口，说什么此次的任务不是他做主导，而是那个小所长秦大宝… 这可真是太可笑了，一个小所长能指挥一个处长？我看他对我还是怀恨在心，恨我抢了他的女朋友。＂ 谢佳音眼睛一亮，哎呀，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你抢了龙飞的女朋友？你这么厉害吗？来，展开说说。＂ 肖克苦笑了一声：＂我和龙飞原来都在部里，关系还不错，平时来往挺多的，有一次龙飞出去办事，他的女朋友杜兰兰来局里看他，我出于礼貌就接待了她，还请她去国营饭店吃了顿饭， 本来我也没当回事，没想到过了两天，杜兰兰又来到部里，这回她没找龙飞，直接找的我，我就稀里糊涂地和她出去逛街吃饭， 结果过了一个星期，杜兰兰竟然和龙飞分了手，反过来追我，我犹豫了一个月，就答应了她的追求，从那之后，龙飞和我就形同陌路了，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加剧了我和他之间的矛盾，部里成立特护组，要在我和龙飞之间选出一个当组长，结果就是我胜出了，龙飞去情报处当了特派员，后来又去了市局任治安处处长…＂ 谢佳音听得入神，见肖克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才开口问道：＂完啦？＂ 肖克愣了一下，点点头：＂完了。＂ 谢佳音扬了扬眉毛：＂杜兰兰家里有什么背景？＂ 肖克迟疑了一下说道：＂杜兰兰的父亲是京城的副市长。＂ 谢佳音 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肖组长，我是一个外人，本来没权利对你们的事指手画脚，可我首先是一个女人，女人天生爱八卦，其次我是个学者，学者对待任何事情都是一丝不苟的，所以我有点想法不吐不快。＂ 肖克看了谢佳音一眼，叹了口气：＂你尽管说。＂ 谢佳音用手把玩着钢笔，点了点肖克：＂在我看来，杜兰兰水性杨花，而你呢，卑鄙龌龊…．＂ 肖克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恼怒地说道：＂谢女士，这话过份了吧？＂ 谢佳音冷笑了一声：＂过份吗？肖组长，你敢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杜兰兰家的背景吗？别忘了你的身份，相信绝大多数人在你的眼里是没有秘密的。＂ 肖克艰难的点点头：＂是，我早就知道。＂ ＂以你的聪明，不会不知道男女大防和边界吧？所以，你是故意留下杜兰兰，并且请她吃饭， 否则，一个同事的女朋友，什么时候能轮到你献这个殷勤？ 当然我能想象到，你在杜兰兰面前放大你的优点，就像孔雀开屏一样，展现在她面前的是龙飞不具备的，所以杜兰兰才动了心， 肖组长，你敢说自己不是有意为之吗？＂ 肖克挤出一点笑容：＂也是杜兰兰的美貌吸引了我。＂ 谢佳笑捂嘴轻笑：＂男人吗，永远都是见色起意，但是肖组长，你的用意不还是为了当这个组长吗？ 你心里很清楚，在争夺这个位置之中，你并不占优势，而龙飞除了本身的能力，还有杜家的帮助，拿下这个位置是板上钉钉的。＂ 肖克喃喃说道：＂龙飞虽然父母双亡，但是他从小在他表叔家长大，他表叔对他视如己出，他的表叔一家都是高官，能帮的上他， 可是我呢？我父母不过是浙江嘉兴种田的，我之所以能进入部里工作，完全是由于我的努力，我的能力不比龙飞差，凭什么内定的组长不是我？还不是因为我没有背景？＂ 谢佳音微微一笑：＂这就是差距，人的出身无法改变，但是家庭培养岀来的心性和格局是完全不一样的。＂ 肖克摇摇头，他听不懂，他接受的教育里不包括这个。 ＂那你今天为什么和龙飞吵起来呢？＂ 第441章 你就是一个笑话 肖克一听这个就火大，他愤愤地说道：＂原本的计划是我们派人假扮专家，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既保护了杨教授，汤教授，还有吴研究员，又打击了敌人，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龙飞他不接受，还说什么他接到的命令是保护专家，不是打击敌人，又说他们和军方的主导是那个叫秦大宝的乡下派出所所长，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谢佳音笑容不变，但是眼神里却有了变化，她的脑海里仿佛浮现出那个长相清秀，却霸气十足的少年，她的心弦拔动了一下，她忽然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肖克见谢佳音不再理他，自己也觉得无趣，就拿上烟走了出来， 在软卧车厢走廊里，他自己点着了一颗烟，把烟盒扔给一边的两个手下，自己吸了一口，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肖克知道自己这次的行动有很多的漏洞，有点急功近利，但是他也没办法，自从和杜兰兰在一起后，他逐渐显现岀来了本性，心眼太小，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部里边的同事对他的风评并不好， 杜兰兰察觉以后，对他也不像以前那么喜欢了，现在俩人一吵架，她就提龙飞，颇有后悔当初选择的意思，要不是肖克心眼多，在交往一周后，他利用一次吃晚饭的机会，灌醉了杜兰兰，要了她的身子，那现在杜兰兰说不定早就另寻高枝了， 但即使是这样，部里领导也对他的能力有了置疑，要不是准岳父的好友，机要处主任周明杰的推荐，他也不会接到这次的护送任务， 周明杰明确的告诉肖克，这次一定要做出成绩来堵部里人的嘴，否则就有可能撤了他的组长职务，或者去一个不起眼的部门，再想出头就难了， 肖克满口答应，周明杰是了解他的，知道他是个绣花枕头，没什么能力，就把自己的好友物理学家杨静宁教授和杨教授的助手谢佳音介绍给他，配合此次的任务。 杨静宁教授带着学生兼助手谢佳音在741基地工作多年，此次也在转移人员当中， 不过此次转移人员最受重视的并不是杨教授，而是汤教授和他的夫人，还有一个是汤教授的学生，研究员吴启明， 肖克上车就给汤教授夫妇安排在了另一头的包厢，也没有派专人保护，这是让敌特有个错觉，这两个老夫妻是无关紧要的人，想让敌特忽略过去， 本来想隔两个包厢安排吴研究员，可没想到，吴研究员的儿子要跟着送父亲，而且他是个公安，这就打乱了肖克的计划，最后无奈，把吴研究员父子安排在了六包，和大宝的包厢相邻。 这可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吴帆只是一个小插曲，秦大宝的搜捕行动，才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这趟车竟然干净到了连个贼都没有，更别说敌特了，肖克暗暗骂道：真该死，这要是无惊无险到了西疆，任务是完了，他也完了， 肖克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他望窗外，狠狠地拍了窗户一下，他太解龙飞了，这是一个很讲规矩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一板一眼，处对象交女朋友也是一样，杜兰兰之所以和他分手，主要的原因是和龙飞在一起很无趣，一点都不浪漫， 肖克有的是办法困住龙飞，一句为国为民，龙飞就能俯首贴耳，让干啥就干啥， 可是这个秦大宝？这几天就可以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压不住大宝，实际上大宝也不屌他， 况且大宝的舅舅是市局局长，兼部里的第五把手，是自己惹不起的，这是让肖克最发愁的地方。 ．．．．． 平安车站站台上，范五带着四个兄弟，初九，十二，十七和小狗，他们几个身穿黑色打满补丁的褂子，脖子上搭着毛巾， 十二和小狗都背着油渍麻花的行李，初九手里拎着网兜，网兜里是四个铝制饭盒，让别人乍看上去，会以为他们是去大同挖煤的矿工， 他们兄弟五个是范家的老太爷范维新收养的孤儿，本来一共有十七人，这二十年来死了十三人，只剩下范五他们四个， 小狗是刀客的后代，父母兄弟都被仇人给杀了，范维新救了他，还给他报了仇，于是小狗就成了范家的杀手。 等车的旅客们都离这五个煤黑子远远的，这几个人往那一站，就跟要债的似的，一脸的阴沉， 列车进站前拉响了长笛，一股白色的蒸汽笼罩了整个站台，火车缓缓停下， 平安是个小站，上来下去的旅客都不多，停留时间十五分钟，没办法，这时候的火车毛病多，不得不多停一点时间，好让车辆段的检修工从头到尾检一遍车， 列车停下，两个检修工背着大兜子，手里拎着长柄的小铁锤，俩人分开，开始检查，小铁锤敲得车厢底叮叮当当响，但是没人注意他们。 检修工要经常在车底爬进爬出，所以身上也是油渍麻花的，和几个＇煤黑子＇差不多， 一个检修工看到范五他们，就掏出一根烟，走到范五面前，微笑着说道：＂同志，借个火。＂ 范五看着他，点点头，从口袋 里拿出火柴划着，给他点烟， 检修工低声说道：＂是老五吧？家伙事儿都藏在五车厢的厕所顶上，舵爷的意思是，软卧除了那三个专家，其他的人不留活口，要是实在带不走…＂ 火柴光熄灭，露出了检修工微笑的脸：＂带不走就全杀了。＂ 范五低低的答应了一声，检修工把一个铁钥匙递给他：＂这是列车专用钥匙，可以打开所有的门。＂ 检修工掏出小铁锤，继续去检车了，没人注意到他们的互动。 陆潮生走了下来，慢悠悠地向前寻找，他看到了范五几人，眼睛和表情同步露出惊喜，他快步走了过去。 ＂这不是范家表弟吗？你怎么在这呢？＂ 范五冷若冰霜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是表哥啊？我和几个同乡去大同下矿挖煤，正愁怎么上车呢？我们几个太西荒（穷），莫钱买票。＂ 陆潮生没敢靠前，这几个人太埋汰了，他一摆手：＂跟我来吧。＂ 说完带着范五他们进了曾红英管理的五车厢… 远处盯着陆潮生的龙飞，拎着大水壶，在车厢边快步往车尾走，他路过五车厢，装作不经意地转头透过窗户向里面看了一眼， 只见陆潮生正在跟曾红英说着什么，旁边站着那五个＇煤黑子＇ 龙飞的心往下沉，暗道这小子又猜对了两件事，一是陆潮生果然有问题，二是敌特的确是从平安上的车…． 大宝正在包厢里吃饭，龙飞推开门，把水壶往地上一放，摘下帽子，问大宝：＂肖克找你了？＂ 大宝吃得头不抬眼不睁，咽下了一口馒头：＂找了，我没搭理他，还什么他是部里的领导，必须要听他的命令，否则责任自负，我告诉他了，有多远就滚多远。＂ 龙飞笑了，这小子典型的软硬不吃，肖克还想压他？想得美。 ＂龙处长，这个姓肖的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离他远点，这种人越是亲近的人越坑，＂ 龙飞脸色一红，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不如一个孩子看的明白，大宝说的真对，自己不是例子吗？总以为肖克跟自己是好朋友，结果女朋友被分享走了，组长的位置也被分享了，要不是陆局长给自己连升三级当了处长，自己在部里就永远是一个笑话… 第442章 哪有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啊 龙飞不知道，大宝两辈子加在一起都快九十岁了，这人啥样他一打眼就看个八九不离十，从肖克的面相一看，就是个刁钻幸进的小人，大宝当然不会给他留脸面， 华夏文化深入骨髓，受儒家的影响，好多人讲究的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其实就是怂逼，人家当众扇你两个大逼兜，你还特么的十年后再报仇？不是怂逼是什么？这就是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精神，自己给自己找借口来原谅自己， 龙飞就是这样的人，人家抢了你女朋友，抢了你的组长位置，你干的最多就是不理人家，还装君子，连硬话都不敢说，是不是太怂？ 如果大宝知道了他和肖克的恩怨始末，一定会当面说他活该，这种被儒家文化教岀来的迂腐之人，落到什么下场都是自找的， 大宝这辈子的人生信条就是：君子报仇，从早到晚！你敢骂我？我就扇你，你敢打我？我特么弄死你！ 龙飞怕大宝再说下去，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大宝，陆潮生带了五个人上车…＂ 列车此时晃动了一下，车轮缓缓转动，火车开了。 龙飞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五个人虽然穿着很脏，但是身上的那股气势是遮挡不住的，这种气势绝对是杀了许多人才养成的，＂ 大宝冷笑一声：＂好，他们敢来，我就敢送他们下地狱，＂ 龙飞俩人开始商量了起来，但是他们是万万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尤其是有一个猪队友的情况下，所有的计划都是扯王八蛋， 肖．猪．克在包厢闷坐，忽然一个在四包厢的手下急匆匆的拉开门进来，低声说道：＂组长，李长山一直听着五包的动静，龙飞同志进去了，然后李长山隐约听到，有敌特从平安站上了车，但是具体的情况听不太清楚。＂ 肖克兴奋的站起来，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谢佳音，他拉着手下出了包厢，谢佳音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书，但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肖克把包厢门关好，低声对手下说：＂可下盼到有敌特来了，小刘，你叫李长山继续监听，你通知所有人打起精神，我想办法把敌特放进来，咱们来个关门打狗，只要抓到敌特，我回部里给你们报功。＂ ＂是，＂手下答应一声走了， 肖克站在走廊里，抱着膀子，龙飞拉开门走了出来，见肖克一副诸葛亮的做派，忍不住撇撇嘴， 肖克扬声说道：＂龙飞，我给你看了部里的命令，专家的安全由我们特护组负责，你们市局和军方只是协助，我希望你能够以大局为重，不要拉山头搞小动作。＂ 龙飞冷冷说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知道有敌特潜进了列车，你们不要有任何行动，否则会打乱我的计划……＂ 大宝听到了，也走了出来，歪着头问道：＂那不知道肖组长有什么计划呢？＂ 肖克一怔，他有个狗屁的计划，他只想把敌特放进来，然后在车厢两头一堵，像抓猪一样抓敌特， 肖克下巴一扬，傲慢地说道：＂你什么职务？这么机密的事怎么能让你知道？＂ 大宝冷笑了一声：＂好，好好好，那我就不参与你们的什么计划，这样的话，失败了也赖不上我。＂ 他看着龙飞说道：＂龙处长，你也看到了，咱们刚才商量的事取消。＂说着回了包厢关上了门。 龙飞瞅了瞅肖克，摇摇头，这才建国几年呢？官僚主义就这么强烈了，他不禁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把汤教授老两口秘密送下了车，否则自己得担死心了， 肖克望着龙飞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这回终于轮到自己说了算了… 肖克不知道的是，大宝回到包厢，忍不住咧嘴笑了，这个龙飞，真是城府太深了，他特意大声让隔壁肖克的人听到，怀疑有敌特上了车， 结果肖克就一步步陷入了龙飞的圈套之中，这可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这一报就报个大的，这回肖克轻则丢官去职，重则小命不保。 所以说哪有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不过是隐藏的比较深罢了。 ．．．．． 范五几个人被曾红英安排坐在车厢边的座位上，只有三个位置，十七和小狗坐在门边的行李上，他们的穿着和周围的人倒是挺搭，都是补丁，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只是几人都是一副死了爹妈，生人勿近的表情，吓得旅客们都绕着走， 唯独有一个面黄饥瘦的小女孩，大约四五岁的样子，跑到小狗面前，仰着脸看他， 小狗被看的一愣一愣的，他是个极内向的人，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社恐，他的生活里只有练刀，练开枪和杀人，没有别的，这冷不丁的让孩子这么一看，他有点受不了， 小女孩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岀来了半拉窝头，摊开手掌举到小狗面前，声音怯怯地：＂给你吃…．＂ 小狗登时就手足无措起来，他求救的看看十七，又瞅瞅范五几个，十七和他最好，知道他的性格，就低头柔声说道：＂小妹妹，他不饿，你自己吃吧。＂ 小 女孩摊开的手掌，黝黑的窝头，刺激着小狗的眼睛，仿佛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弟弟也是这样，省下一点窝头，递给饥肠辘辘的他充饥，可是弟弟和父母被仇人所杀，到了最后也只剩他一人。 小狗见小女孩这样，只好用两根手指拈过窝头， 小女孩收回手掌，小脸上露出了笑容，示意小狗：＂吃，可好吃了，我娘加了野菜。＂ 斜对面坐着的一个面有菜色的女人，瞅着小女孩微笑。 小狗定定的看着手里的窝头，缓缓地咬了下去，好苦，这其实不应该叫窝头，应该叫菜团子，因为里面的粮食很少，都是野菜剁碎了包的，这在后世都不配喂鸡，可是小女孩却说好吃。 小狗一点一点咬着窝头，他舍不得一口吃掉， 小女孩哈哈笑着问道：＂是不是很好吃？＂ 小狗如冰川般的脸上，绽开了一丝微笑，让他晒得黑黑的脸上多了一些柔和，小狗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吃。＂ 小女孩更开心了，跳起来拍着手掌， 那女人走了过来，揉揉小女孩的头，微笑着对小狗说：＂我闺女叫二妮，她哥就是像你这么大，去当兵了，前年回来了一趟，她就记住了，这不，看你和她哥挺像的……＂ 小狗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了句：＂谢谢。＂ 二妮她娘笑着对二妮说道：＂你不要乱跑，娘去便所一趟。＂ 二妮点点头， 小狗在行李里掏出来一个白面馒头，递给二妮，他小声的说道：＂给你吃…＂ 二妮呆住了，她长这么大，才吃过半个纯白面的馒头，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小狗，指着自己的鼻子：＂给，给我的？＂ 小狗点点头，声音几不可闻：＂给你的。＂ 二妮摇摇头：＂不行，娘说不可以要别人的东西。＂ 小狗急得汗都冒岀来了，他看了看手里的馒头和一点窝窝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请，我吃，我也请，你吃。＂ 二妮瞅着白面馒头直咽口水，小狗急了，把馒头塞到二妮怀里，自己低头啃窝头， 这时二妮她娘从厕所里出来，范五和初九对了个眼神，站了起来，范五进了厕所，初九站在门口， 范五进了厕所，狭小的空间没有藏东西的地方，他抬起头，伸手在厕所水箱上摸索，终于摸到了一个袋子， 他拽了下来，这是个帆布袋子，拉开袋子，里面是十把勃朗宁手枪，还有一堆装满子弹的弹匣，再往底下看，是美式m k l l菠萝手雷，大约有二十几个， 范五苦笑了一声，这么大的阵仗，明显是让自己几个人大闹一场，可是，这样的话，自己五人还有活路吗？ 第443章 做人不要忘本 范五提着袋子出了厕所，和初九来到了车厢连接处，他看看左右无人，就拉开袋子给初九看了看， 初九的脸色就变了，这枪还好说，五个人一人两把，可这么多的手雷，分明是让他们无差别的攻击，这是要大杀四方，不知道要死多少无辜的旅客。 初九叫了一声：＂五哥……＂ 范五摇摇头：＂不要说了，祖爷的命令谁敢违抗？你去，把他们挨个叫岀来。＂ 初九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咽了下去，他接过两把枪，还有两个弹匣，三枚手雷，掖好，这才回到车厢，叫十三，十七和小狗一个接一个出来， 这边十七好不容易帮小狗说明白了，二妮她娘才勉强让二妮收下馒头，可当她们回到座位的时候，却发现座位被一个穿着干部服的中年男人给占了， 二妮她娘小声说道：＂同志，这是我的座位。＂ 男干部扶了扶眼镜，微微睁开眼睛，他捂住鼻子摆摆手：＂走开，臭要饭的，一股酸臭气。＂ 二妮她娘脸立刻涨的通红，她一辈子没和别人吵过架，这个男人的话太伤人了，她也忍不住了，提高了一点声音。 ＂这位男同志，你怎么这么说话呢？谁是要饭的？再说，这是我的座位，我去上便所了，你怎么能坐呢？＂ 男干部一拍小桌板，啪的一声，吓了二妮一跳。 ＂我怎么说话呢？你看看你，穿的衣服脏死了，一股酸臭味儿，还都是补丁，不是要饭的是什么？还有，你说这是你的座位，谁能证明？＂ 他这话一说出口，邻座的人都不干了，这年头谁穿的衣服不带补丁？谁特么坐两天硬座了身上没味儿？哪有这么埋汰人的？ ＂不是你挺大的人了怎么满嘴喷粪呢？＂ ＂就你穿的好，你是干部，我们是劳动人民，你干嘛坐我们中间儿呀？你去那个带床的车厢呀？＂ ＂就是，装什么犊子？明明是这位大嫂带着孩子一直坐这了，好么上趟茅房，座就是你的了？＂ 男干部一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登时就恼羞成怒了，他指着二妮她娘破口大骂， ＂你个穷鬼，老实在家侍候公婆得了，出来现什么眼？＂ 二妮她娘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儿子在西疆当兵，前几天来信儿牺牲了，我当家的一股火病倒了，只能我和妮去部队把我儿子的骨灰取回来…我们虽然穷，可我们不是要饭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车厢里顿时一片安静， 这时列车长高海军和佟大鹏走过来，高海军拉住二妮她娘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也是军人出身，最能体会这份感情。 ＂大嫂，你是烈属怎么不早说呢？大鹏，你帮着拿东西，走，大嫂，我给你安排卧铺，＂ 二妮她娘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领导啊，可使不得，我没钱。＂ 高海军抹了一下眼角，勉强的笑了笑：＂大嫂，不用你花钱，这是我们列车员对英雄母亲的一点敬意，你千万别推辞，就是因为像您这样的母亲，才能教出英雄的儿女，我们才能过上这样和平安宁的生活，走，我是列车长，你得听我的。＂ 佟大鹏去行李架帮着拿包袱， 高海军转头对男干部冷冷地说道：＂这位同志，你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多嘴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忘本，别忘了，你能穿上这身干部服，不代表你可以对劳动人民肆意侮辱……＂ 男干部脸涨的通红，他可不敢和列车长顶嘴，只能冲着二妮她娘瞪眼睛耍横， 高海军搀着二妮她娘，佟大鹏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抱着二妮，打开车厢门去了卧铺车厢， 见人家关门走了，这个男干部来神儿了，他挥舞着双手大声说道。 ＂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烈属？这列车长也是的，人家编个瞎话他就信？早知道我也说我儿子也是烈士了，还白得一个卧铺…．＂ 他这话把别的旅客气的都要揍他，小狗一直低着头，坐在行李上不吱声， 忽然他站了起来，把手掌里的窝头碎屑仰头吞掉，他大踏步地走过去，一把夹住男干部的脖子， 男干部哏喽一声，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狗夹着他，拉开车厢门走了出去，十七接过初九递过来的列车钥匙也跟了出去， 旅客们都乐了，纷纷叫好，他们以为小狗是想揍那个讨厌的男干部一顿呢，车厢里登时就热闹非凡， 小狗一手夹着男干部的脖子，另一只手掏出一柄短刀，不停的扎进男干部的身体里， 男干部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飞岀来了，他想呼救，想挣脱，可是小狗的胳膊像是铁钳子一样，死死的夹住他，他挣脱不了，还没等到车门口，他的手就垂了下来，眼睛也开始涣散，没有了焦距… 十七和小狗配合默契，他用钥匙打开车门，一股风卷了进来，小狗把胳膊一松，男干部像块烂木头一样，直挺挺地掉了出去… 这边车厢里的范五叹了口气 ，他本来想晚上再动手，现在不行了，只能马上动手，他站起身，拎起行李，带着初九，十三走了出去， 旅客们这下懵了，啥情况？这咋都走了呢？ 范五在车厢连接处看着小狗，小狗的前衣襟上全是血，他的杀性上来了，眼睛都红了，他探手从范五拎的行李里掏出一把刀， 这把刀有三尺长，二寸宽，擦拭的锃亮，一看就是好刀，这是刀客们都喜欢用的刀子，是临潼关山镇打造岀来的，人称关山刀， 范五沉声说道：＂车厢的分布图都看过了？人在倒数第二节的三包，六包，有点子护送，舵爷吩咐了，能捞人就捞，不能捞就杀光整个车厢里的人，十七，狗子，你们俩走上面，我们仨走下边，中不中？＂ ＂中！＂其余几人都点点头，范五一挥手，小狗把刀子倒持在右手，左手一搭车门上面的檐，翻身就上了车顶， 范五看了看初九，初九点点头，范五抓着十七的胳膊，眼睛都红了， ＂儿…十七呀，你和小狗能逃就逃吧，逃得越远越好…这是个送死的活，咱们知道的太多了，给范家干了太多的脏活，祖爷这是借刀在杀人呐， 你找空把小狗家被灭的真相告诉他吧，省得他到死都蒙在鼓里。＂ 十七的眼睛瞪得老大，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地点点头， 一只黝黑的大手从车厢顶伸了下来，十七深深的看了范五一眼，嘴唇哆嗦了两下，终于握住了那只大手，一借力，他也翻上了车厢顶。 范五阴沉着脸，把行李背在身上，大步向前面的车厢走去， 初九和十三紧跟着，初九低声叫道：＂五哥，你不告诉十七吗？你毕竟是他爹…＂ 范五摇了摇头：＂没有意义，能逃过这一劫，他就换个活法，逃不过…我就在黄泉路上告诉他！＂ 三人来到餐车，陆潮生一愣，他是没想到这几个人大白天的动手，他站起来叫了一声：＂表弟…．＂ 范五三人没有理他，径直走过他身边…． 第444章 惨烈的战斗 陆潮生呆住了，十三最后经过他的身边，一翻手，一柄短刀刺进了他的小腹，陆潮生刚要叫，一股剧痛袭来，原来是十三用刀在他的肚子里搅了一圈，陆潮生眼前一黑，倒在了椅子上，再也没了声息， 十三刚要跟上范五和初九，这时一个大水壶就扔了过来，随即响起了龙飞的叫声：＂别动，再动我开枪了！＂ 范五头也不回的说道：＂十三，你留下解决他！＂ 十三早格飞了水壶，答应了一声，反身对着餐车门口的龙飞，他拔出双枪，龙飞手中的枪响了，十三窜进了餐桌下面，开始和龙飞对射， 吓得辛晓羽和厨师钻进了厨房瑟瑟发抖。 龙飞其实没有经历过枪战，他更擅长的是用脑力来破案，所以他的枪法有点烂， 十三是个杀手，用枪当然在行，他双脚一蹬，从餐桌底滑了出来，双枪指向龙飞， 龙飞大惊失色，他手中的枪机咔嗒一声，没子弹了， 十三的双枪响了，子弹向龙飞射去，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只手将龙飞用力的扒拉到一旁，这才躲开了子弹， 龙飞贴在车窗上，鼻子都撞酸了，眼泪哗哗直流，他一转头就看到大宝单手持枪，一枪把那个匪徒给爆头了， 大宝身后的乘警长李玉明赶紧跑过去，察看匪徒，只见十三仰面躺着，两眼瞪的溜圆，眉心有一个血洞，后脑勺整个被掀开了， 这么近的距离，勃朗宁m 1911的威力，肯定能一枪爆头， 大宝刚才和乘警长去二车厢处理事情，幸亏及时赶到，救了龙飞一命， 大宝把手绢扔给了龙飞，哈哈笑道：＂你个大男人打不过人家就是打不过，哭个锤子啊？我说龙处长，以后你出去可别说认识我，吃饭坐小孩那桌，＂ 龙飞气得咬牙切齿：＂滚！你个小混蛋，你扒拉我不会轻点？撞鼻子上了…＂ 大宝嘿嘿笑着快步走向硬卧车厢…． ．．．． 范五和初九两个人把行李抱在怀里，大模大样地往软卧车厢走， 路过最后一节硬卧车厢，这节一半是乘务人员休息的，佟大鹏刚给二妮娘俩安排在门边中铺上， 大鹏正在逗二妮玩，二妮突然指着过去的俩人叫了声：＂叔叔…＂ 大鹏探头看了一眼，是范五二人，他心粗，也没在意， 正好肖克的一个手下，正坐在另一个门边的下铺，他听到有脚步声，就站了起来，见是两个煤矿工打扮的男人， 就一手按在腰间，另一只手伸岀来阻拦：＂这边是软卧车厢，禁止入…．＂ ＂噗噗＂两声闷响，走在头里的范五开了枪，他把行李抱在怀里，就是为了消音，只见破棉絮飞扬，肖克的手下胸口中弹倒了下去， 范五把行李往下铺一甩，正砸在一个五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身上，男人惊叫一声，立刻趴在了车厢地板上， 范五和初九来不及理他，冲出了硬卧车厢，在软卧车厢门口，两个战士正端着枪，警惕的站岗， 可惜，他们这种站岗是挡不住敌特的袭击的，范五和初九的枪同时打响，两个战士还没来得及举起枪就已经中弹身亡， 范五转身举枪对着硬卧车厢门，初九掏出列车钥匙开门， 此时大宝已经从硬卧冲了过来，他的意识已经散开，监控着车箱里的一举一动，大鹏见大宝冲过去，也跟了上来， 大宝右手举枪，他站在硬卧门后，意识里清晰的看到一个黑大汉一手举枪，另一只手举着一枚菠萝手雷， 大鹏看到门边躺着的尸体，惊叫一声刚要扑过去，大宝一把把他拽过来扔在下铺上，大鹏愣了， 大宝转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男人，他冲着大鹏吼了一声：＂滚一边去，这些人有手雷，你掺和个屁！＂ 大宝拉开门冲了出去，范五手指一动，手雷拉环弹出，他冲着大宝扔了过来， 范五的设想是，正好初九已经打开了软卧的门，他不转身直接退进车厢，正好关门挡住手雷的爆炸， 设想的不错，可惜他碰到了大宝， 只见大宝一个前滚翻，把手雷收入了空间，手雷就悬在了四合院静止的空间， 范五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眼睁睁地看着手雷凭空消失了，他连躲避都没做，只来得及叫了一声：＂我艹！什么玩意儿？＂ 大宝的枪抵近了他的胯下发射了，＂啪啪啪＂三枪，都把范五给打飞了，他是硬生生把初九撞进软卧车厢走廊里的， 初九喊了一声：＂五哥！＂他一扶身上趴着的范五，就见到范五眼睛都直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往出吐血，一看就活不成了， 大宝刚要哈腰冲进走廊，只见初九红着眼睛扔了两颗手雷岀来，大宝一关门，隔开了车厢，他一挥手就把即将爆炸的手雷收入了空间， 初九抱着范五，老兄弟了，二十多年在一块生死与共，他看着范五，心跟刀绞了似的， 突然，软卧包厢的门都打开了，几十个士兵涌了出来，端起枪两面堵住了初九二人， ＂哈哈哈＂一阵大笑声传来，肖克带着手下，分开战士们走了进来， 肖克的手下用枪指着初九，肖克忍着笑意，这下可好了，敌特被生擒，要是撬开了口，交待出上线和下线，那这个功劳就没跑了， ＂这位兄弟。＂肖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初九，想了一下只能为了表示平易近人叫兄弟：＂你看看，现在多少支枪在指着你？你不光逃不出去，还要把命扔在这，值得吗？这人活着就这一世，下辈子托生啥谁也不知道，你拼命有啥用啊？ 听我一句劝，你尽力了，差不多了，你该为自己想想了…．＂ 肖克自以为说的话情真意切，这个敌特没别的选择，只能投降，所以也没有命令战士们进攻。 初九冲着他笑了笑，凑近了范五的耳边，带着哭腔说道：＂五哥，你等等我，咱俩一起走…＂ 范五吐出一大口血，微微点了点头， 初九突然大喊：＂十七！一个不留！一个不留！＂说完他和范五一同拉掉身上的手雷拉环， 肖克吓得拼命后退，可是走廊太窄，后面的战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就顶住了， 这狭窄的空间，三枚手雷要是一爆炸，那走廊里的人没好， 忽然站在前面的战士怒吼了一声，一下子扑到了初九的身上，用胸膛压住了手雷，肖克的手下李杰也是一声大吼，用身体扑了上来， 紧接着又是两个战士扑了上来，几声沉闷的声音响起，把摞在一起的人崩起来半米高，血肉溅了开来， 两侧的战士拼命冲过来，一层一层把人扒开，只见初九和范五，还有第一个扑上来的战士，身体都被炸的血肉模糊， 肖克的手下也被炸飞了一条胳膊，剩下的人万幸还好，只是被震得吐了血… 第445章 列车上的厮杀 肖克呆呆地坐在地上，脸上崩的全是碎肉，他是万万没想到敌特竟然会这么疯狂，拉响了手雷，想与大家同归于尽， 看着纷乱呼喊的人群，肖克知道，自己出现了大失误，要不是自己立功心切，求到了军方，想来个瓮中捉鳖，那么凭借着己方以有心算无心，绝对可以在敌特刚一露头就击毙，这样就不会出现这么大的伤亡， 他借着手下的搀扶之力站了起来， 突然一声巨响，特制的列车玻璃被打得粉碎，十七和小狗从车顶翻了进来， 十七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爹…．＂他看着血肉模糊的范五，眼睛都红了，他一手握着短刀，一手拿着手枪冲了过来， 小狗则红着眼睛冲进了最近的四号包厢，包厢里顿时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 这些战士都蒙了，这么狭窄的地方，他们连枪都端不起来， 十七的短刀狠狠地扎进了一个战士的小腹中，他手中的枪也响了起来，顿时车厢走廊里枪声和惨叫声混成了一片，这下更乱了， 肖克彻底傻眼，他的手下拽着他不停的后退，他们眼见着战士们连枪都开不了，就被敌人像杀鸡一样捅翻， 这时传来了一声大吼：＂全体卧倒！＂ 战士们听到命令下意识的扑倒，站着的只有肖克和他的一个手下， 大宝冲了过来，扬手扇了肖克一个耳光，他怒骂一声：＂你这个罪人！＂ 肖克捂着脸，身子摇晃了起来， 十七捅翻了面前的战士，子弹也打光了，他拽着已经气绝身亡的战士挡在身前，他透过战士垂下的头，恶狠狠地看着大宝， 大宝抬手就是一枪，十七急忙闪躲，可惜动作慢了点，子弹擦着右脸飞了过去，在脸上犁出了一道深沟，疼得十七惨叫一声，他从后腰又拔出一把手枪， 可是他一松手，死了的战士摔倒在地，他再也没有了挡箭牌， 大宝手里的枪响了，十七胸口中弹，倒退两步， 这时一个人影从包厢里冲了出来，正是小狗，他一扬手，两枚手雷飞了出来，同时，他抱着十七从破碎的玻璃冲了出去， 大宝眼疾手快，接连两脚，把两枚手雷从高速运行的列车中踢了出去，幸亏这玻璃碎了，否则大宝就得当着剩下的战士的面，暴露出空间的秘密， 手雷凌空爆炸，大宝已经扑倒在地，两块车厢玻璃被炸碎，玻璃碎茬在车厢里横飞， 那些卧倒的战士和大宝没事，可苦了站着的肖克和他的那个手下，那个手下站的位置还好，是肖克的后方， 肖克就惨了，他的脸上嵌满了玻璃，尤其是一个眼睛被扎瞎，他惨叫一声，翻身栽倒， 大宝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脑袋有点晕，他扑到了敞开门的四包门口，当时就被里面的惨状惊呆了， 只见那两个冒充专家的中年人浑身是血，倒在下铺上，还有一个部里特护组的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他身下的血迹，也活不了了， 这时龙飞和几个乘警冲了进来，软卧车厢的另一侧，党建军和吴帆保护着吴启明也出现了， 他们都呆呆地看着爬起来的战士们，还有地上死去的七八个战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宝也在自责，如果不是自己为了配合龙飞阴肖克一把，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伤亡，他冷冷的看了龙飞一眼，龙飞痛苦地冲着牺牲的战士们跪了下来，他也后悔莫及… ．．．．． 铁轨旁边的野草丛里，小狗抱着十七望着远去的列车，他动了一下胳膊，还好，没有骨折，只是受了皮外伤， 小狗抱起十七，跑到了空旷的农田里，才放下十七，十七的嘴里渗出鲜血，还有粉红色的泡泡，这是大宝刚才那枪打穿了肺部，这是致命伤，救不回来了， 小狗左右看看，不知道这是哪，他刚要站起来，却被十七一把拉住， ＂狗，听，听我说…．＂十七的喘气声呼呼拉拉，说话很费劲， 小狗急得直冒汗：＂你，你松开我，我我我去找人救你…．＂ 十七勉强的笑了笑：＂狗，别，别去，你，你听我说…＂ 小狗的眼泪都岀来了：＂救，我找人救你。＂ ＂你听我说！＂十七的眼睛瞪了起来，他拼命地喊道， 小狗吓了一跳，他连忙点头：＂我听，听你说，你别着急。＂ ＂呵呵＂十七笑了起来，他摸了摸小狗的脑袋：＂狗啊，其实你爹娘，不是什么仇人杀，杀的。＂ 十七一下子精神了，他不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但也明白自己活不了了。 小狗愣住了：＂什么？十七哥，你说什么？＂ 十七喘了一口气：＂你爹叫吕振中，他是一个刀客，十三年前，他接了一单买卖，准备要护送一个盒子去上海， 这盒子里头装的是一件古画，是明朝一个叫唐什么虎画的，老值钱了，舵爷就找到了祖爷，祖爷就带着范三，范五，范七，范十去了你 家， 他们杀了你全家，抢走了那副画，那时候你才四岁，本来也要杀了你的，可不知道祖爷是怎么想的，把你带回了平遥，又编出了那一番瞎话骗你，让你长大了为他做事…＂ 小狗傻掉了，他终于想起了那个夜晚，几个蒙面人闯入了他家，开枪打死了爹娘，又摔死了弟弟…． 十七的嘴里咕噜又冒出了一口血，他又喘不过气了，他咧咧嘴，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 ＂你，以为，祖，爷是好人，救了，你，又给你，报仇，是你的，大，恩人？呵呵，假的，全，是假的…． 他就，是骗你，卖命，他和舵，爷，才是你的大，仇人…＂ 十七的眼神开始涣散，他喃喃地说道：＂你不，知道吧？其实，五哥，是，是我亲爹，我娘，生，我的时候，就死了，呵呵呵…＂ 十七笑了起来，他仿佛看到了范五站在面前笑吟吟的样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是，我爹，不是我的，什么五哥， 我八岁，的时候，发高烧，你一宿不睡抱，着我，一个劲的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娘…．＂ 十七的声音愈来愈小，终于他的头垂了下去…． 小狗傻傻的低头跪在十七面前，脑袋里嗡嗡作响，好久他的头慢慢抬了起来，他的双眼看着逐渐昏暗的天空，嘴唇上印的都是深深的牙印… ．．．． 列车没有停，也停不下来，还没有到前面的车站，软卧车厢里的碎玻璃和鲜血都已收拾干净，但仍有一股血腥味扑面袭来，让人几欲作呕， 大宝坐在下铺，龙飞和党建军坐在对面，三人都默不做声， 一个党建军的组员拉开包厢门，拿着材料进来了，他看了看阴沉着脸的三位领导，迟疑了一下说道：＂党组长，死伤人数已经统计好了…．＂ 党建军头也不抬，沉声道：＂念吧。＂ 第446章 任务的难度又增加了 ＂在此次行动中，我们共牺牲七名战士，重伤五人，轻伤两人，公安部特护组的同志…．＂组员抬头看了看三位领导：＂牺牲五人，重伤一人，轻伤一人，乘警陆潮生被敌特杀害，敌特死亡三人，两人逃逸，我们已经通知了最近的军分区，组织人对他们进行搜捕。＂ 组员合上材料，党建军摆摆手，他出去了， ＂伤亡太大了，这次的行动，我负主要责任…＂党建军的声音有些沙哑， 龙飞刚要开口，大宝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话语， ＂都不要往身上揽责任，有什么好揽的？计划是你们制订的吗？你们提过不同的意见，＇有用吗？ 这次任务从开始我们就是有问题的，令出多门，不相统属，你干你的，我干我的，我直到现在都不明白，究竟是谁来主持这次任务？反正我是没人告诉我要听谁的命令。＂ 龙飞缓缓点点头：＂大宝说的对，我们接到的任务是保证专家和研究人员的安全，而特护组却是以抓敌特为主，保护专家反倒不那么重要，这么矛盾的问题，没人和我们在登车前说，这是造成此次损失的主要原因。＂ 党建军叹了口气：＂敌人太疯狂了，我怎么感觉他们不是想劫走专家，而是要杀掉呢？我听战士们说，那个拉响手雷的敌特喊的是一个不留。＂ 大宝和龙飞的神情愈发的凝重，一个不留？这意思是不把专家劫走，直接消灭，这下保护的难度又成倍的增加了， 大宝说道：＂龙处长，你跟上级联系了吗？上级怎么说？＂ ＂上级的意思很明确，打击敌特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专家不能有事，我们的任务还是平安把专家送到西疆， 另外，汤教授夫妻年龄大了，坐汽车还是不行，上级决定，到了吕梁山车站，把破损的软卧换掉，换上新的车厢， 汤教授也在吕梁山重新登车，随行的还有济南军区侦察排的战士们，这回，咱们就跟敌人来个硬碰硬，看看谁的拳头硬！＂ 大宝慢慢点头，他若有所思：＂这趟车的司乘人员中应该还有特务潜伏，龙处长一直在盯着陆潮生，他不可能往车上运送武器，所以，给敌人提供武器装备的另有其人…＂ 龙飞和党建军直嘬牙花子，怎么感觉这敌特跟韭菜似的，割完一茬还有一茬，没完没了了。 ＂这样吧，咱们还是各司其职，我负责保护这节车厢的安全，别的由龙处长你们二位负责。＂ 龙飞点点头，知道大宝的意思是他和党建军带人负责别的车厢安全，毕竟列车里不光是有专家，还有大量的平民，这都是需要保护的。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大宝拉开包厢门，门外站着肖克的那个轻伤组员， 他敬了个礼，转身让开身子，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出现在了门口，他的旁边是谢佳音， 这个中年人微微一笑：＂几位同志，鄙人杨静宁。＂ 龙飞和党建军忙站了起来，龙飞忙和他握手：＂杨教授您好，我是龙飞，让您受惊了。＂ 杨静宁笑着摆了摆手：＂不要紧，我理解。＂ 大宝退开一步，肖克的组员说道：＂龙处长，肖组长重伤，我们遵照上级的指示，杨教授和谢助教的安全由您接手。＂ 龙飞点点头，轻声说了句好，接着问道：＂你们肖组长的伤势如何？＂ 组员一脸的疲惫，但还是回答了：＂很重，已经联系了医院，下一站就把受伤人员送下火车，地方医院会接手的。＂ 龙飞去安排包厢给杨教授俩人休息，大宝一直是一言不发，党建军拉了他一把， ＂怎么了大宝？＂ 大宝如梦初醒：＂没什么，这个杨教授一直在受保护的名单里吗？＂ 党建军摇摇头：＂这是列车开动的头一天加上的，是公安部给的命令，这个杨教授和他的助手谢女士是三年前加入这个741计划的，他是清大的物理学教授，还留过洋，一直在计划里负责外围工作， 本来去西疆的人没有他们，可不知道怎么又加上了，怎么了？有问题？＂ 大宝笑了：＂总觉得这个杨教授有什么别扭的地方，尤其是他那个助手谢佳音，行动相当鬼祟，袭击发生的时候，我愣没发现她躲在哪。＂ 党建军点点头：＂有怀疑就要查，这个交给我和龙飞，你只管负责汤教授他们的安全吧。＂ 党建军出去了，大宝关上包厢门，坐在下铺上，闭上眼睛休息，但是他的意识笼罩了整个车厢…． ．．．． 深夜，平安古城一片寂静，黝黑的城墙，两扇大门敞开，自从建国以后，平安城就取消了个人武装，所以城门也从来不关了， 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骑快马闯进了平安古城，停在了下西门后边的一个小院子门口，马上的人跳了下来，拉下脸上的围巾，正是小狗， 他左右看看无人，便纵身跳起，手一搭墙头，人已经翻了过去， 小狗轻轻落地，这里是他和十 七的住所，他在车上把刀枪全都丢了，所以回来取武器， 小狗摘下门环，推开屋门，回身关上，他径直走到佛龛前，伸手一搬莲座，佛龛后面的墙上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大洞， 小狗回身在炕上扯下一条床单，将洞里的现金，票据，还有两条大黄鱼都倒在床单上，他将床单卷起来，系在腰间， 又伸手拿出两把连鞘的关山刀，插入后背，这样拔着方便， 他大踏步出了屋子，回头留恋的看了看，这才从墙里跳了出来， 小狗的眼中满是仇恨，在听到十七说完的那一刻，他的生命里只剩两个字：报仇…… 小狗贴着墙边向下西门的范宅摸去，一路 几只野狗跑了过来，见是小狗，就围着他打转， 小狗挨个摸了摸它们的脑袋，便用手一指范宅的方向，喉咙里低吼了几声，几只野狗撒腿就跑， 范宅现在已经不像解放前了，当年宾客如云，家丁丫环都要上百人，现在是新世界，打倒一切剥削阶级，所以下人都解散了， 如今的范宅住着的只是范家的老祖爷，还有三个儿子，不过这三个儿子年龄也不小了，都有五十多了，都当了爷爷，身边孙男孙女一大堆，金家老老少少一共二十九口人， 此刻已经是深夜，所有人都已经入睡，下西门宅门紧闭，平安古城的人不知道，八大户之首的范家即将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第447章 睡个男人是敌特，点可真背 风水楼里，长明灯摇曳，三楼卧房里的龙凤床上，祖爷范维新似睡非睡，十几年了，他一直这样，看似将要油尽灯枯，但就是死不了， 第二进院，小狗右手提刀，从房间里走岀来，他的布鞋里灌满了血浆，在青砖上走的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 再看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全是血污，整个宅院，他除了小孩子以外，剩下的成年人都杀了， 小狗对范宅十分的熟悉，平时他和十七就是范家的花匠，背地里才是杀手， 范维新的三个儿子，八个孙子，除了在太原求学的两个孙子没在，其他的，包括儿媳妇孙媳妇全让小狗给杀了，只留下了七个小孩子， 小狗还没有泯灭人性对孩子下手，他只是觉得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杀我全家，我也得杀你全家，这才合理。 小狗一步一步走向风水楼，他推开风水楼的楼门，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惊醒了住在三楼的祖爷， 祖爷缓缓撑起身子，撩开惟帐向外看去，一柄滴着血的关山刀缓缓递了进来，担在了祖爷的脖子上， 祖爷撑开眼皮，用枯枝一般的手去推关山刀， 猛地一张脸探了进来，吓得祖爷闷哼了一声，这张脸全是血，只有一双眼睛在不错眼珠的看着祖爷， 祖爷稳了稳心神，仔细看去，好一会儿才皱了皱眉头，缓缓说道：＂是小狗吧？怎么着？敢向我递刀子了？好大的胆子。＂ 小狗呲牙一乐，露出一口带血的牙齿：＂我是想让你闻闻，你儿子的血，你孙子的血，是不是比我爹娘的血好闻？＂ 祖爷的脸色变了，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小狗呸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幽幽的问道：＂祖爷，舵爷现在在哪？＂ 祖爷慢慢闭上了眼睛，两滴浑浊的老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滚落了下来，他这一辈子千方百计，想尽办法的想保全家人的荣华富贵，可惜到了还是一场空，他也没了生念， ＂不说吗？＂小狗用刀子拍了拍祖爷的脸：＂用你七个重孙的命来换，不值吗？＂ 祖爷嘴唇哆嗦着，好一会儿才说道：＂吕梁龙门山齐家寨。＂ 小狗咧嘴一笑点点头：＂多谢，走好。＂关山刀横着一扫，一颗苍老的头颅滚落在龙凤床上，污血溅得哪哪都是…． 半个时辰后，一人三匹马疾弛出了平安古城…… ．．．．． 列车在不紧不慢的前进，在凌晨四点驶进了吕梁山车站，车站站台上已经戒严，两步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旅客们禁止下车，胆大的都贴着窗户在往外看， 龙飞和党建军带着战士们把伤员都抬下车，早有军区医院的医生接手，接下来是往下抬尸体， 大宝背着枪袋，拎着手提包，身旁是吴启明和吴帆，爷俩拿着两个竹编的箱子，再往右边一点，是杨静宁教授和谢佳音，他们的身边放着两个大皮箱， 这边，车辆段的检修工摘下破损的车厢，一个车头倒了过来，把车厢拖走，要重新换上一节新的软卧车厢， 检修工若无其事地看了大宝他们一眼，微微一笑，这个笑容透着几分阴冷，然后拎着锤子去检查车辆了，他以为自己的动作没人发现，因为大宝他们都是背对着他的， 可是检修工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神＇的存在，大宝的意识把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没了肖克这个大尾巴狼，任务也变得简单了起来，但是难度加倍了，其实要是细说起来，肖克的行为也不能算错，只是太急功近利了，导致牺牲了这么多人，这就是大错， 不过肖克现在也受了重伤，再追究责任也就是一个处分，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咣当＂身后的列车晃动了一下，新的软卧车厢的挂钩和列车连接上了， 高海军和李玉明带着辛晓羽走过来了， ＂大宝…＂ 大宝回头微笑着打招呼：＂列车长，乘警长。＂他一见灯光下高海军的脸撂了下来，慌忙改口：＂高叔，李叔。＂ 高海军这才露出笑模样，他和李玉明把大宝拉到一旁，李玉明满脸都是苦笑。 ＂大宝，这陆潮生…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同事这么多年，我竟然没发现他是敌特。＂ 高海军也不好受，他是列车长，车上不管什么人出事，他都有责任， ＂大宝，曾红英也被带走调查了，这事闹的，我…．＂ 大宝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陆潮生曾红英这个事儿，责任太大，他们背不起，所以希望自己手下留情。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高叔李叔，陆潮生是敌特无疑，他把那几个敌特带上车，躲过检查， 关于他的问题，其实我们一直有察觉，只是出于保密原则，不好向你们说，不过，我在写报告的时候，会注明是乘警长李玉明和乘警佟大鹏发现了陆潮生的不对，秘密向我报告，我们才把陆潮 生监控了起来， 曾红英，我们初步查明，俩人是有男女关系的，曾红英应该是被陆潮生利用的，问题不大，我们调查完就会放了她的，这个你们就放心吧。＂ 高海军和李玉明听大宝这么说，真是大喜过望，如果大宝这么写报告的话，李玉明，佟大鹏不光无过，还有功， 当然，李玉明知道，第一功劳肯定是佟大鹏的，自己也就是蹭个边，这个时候他非常羡慕佟大鹏，个混蛋玩意儿，命怎么这么好？有一个好兄弟，把饭都给喂嘴里了，这回佟大鹏转正加工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高海军叹了口气：＂这个曾红英，糊涂啊，有家有业的，扯这个犊子干啥？这回可好，家也散了，名声也毁了…．＂ 这个大宝就帮不上忙了，其实在列车员里，所谓的露水姻缘多的是，只是人家不露，哪像你，睡个男人却是个敌特，这只能怪自己点背，不能怨社会。 这时，三十个战士开始登车，这些战士的指挥权被龙飞和党建军接了过去，他们开始安排防守的事， 高海军把辛晓羽叫过来：＂大宝，软卧的乘务员暂时由辛晓羽担任，你有什么事直接找她吧。＂ 高海军苦笑一声：＂说实话，现在的车上，我和玉明最信任的也只有这丫头了，别的人…唉。＂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能长叹一声。 大宝明白他的心情，拍了拍高海军的肩膀笑着说道：＂高叔，没那么严重，咱们的大部分同志都是值得信任的，有一两个人渣是免不了的，你安心的安排工作，这些事还有我们呢。＂ 高海军点点头，他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尽管大宝这么说，他仍然不能释怀。 ＂辛晓羽同志，请你安排这几位同志登车，杨教授和谢女士安排在三包，吴叔和吴帆在五包，＂ 辛晓羽神情复杂地看了大宝一眼，点头领着几人登车了， 他们登车了，站台上的士兵也撤了，这时候各车厢的列车员才打开门，让候车的旅客开始登车…． 第448章 都是千年的狐狸，别整聊斋了 大宝站在站台上，他要等汤教授老两口，汤教授被龙飞在石门安排下车，有军区的车辆载着他们往西疆方向走， 可是如今的路况实在是太差了，汤教授老两口可受不了这么颠簸，随车的人员赶紧上报了领导， 上级领导研究决定，为了汤教授的身体健康，还是乘坐火车比较适合，这才命令列车停在吕梁山车站，等候赶来的汤教授…． ．．．． 吕梁山又称作骨脊山，骨脊山一路逶迤辗转，火车到了这，最高时速超不过六十公里，尤其是关帝山和龙门山，是黄土高原上最险要的地方， 这一段铁路是阎老西修的，后来延长至陕西则是小鬼子修的，这吕梁山民风彪悍，出的最多的就是土匪，基本上一村一寨全是白天为民，夜晚为匪，除非是大军清扫，否则小股部队都不敢招惹， 这里在抗战期间，一直是对付小鬼子的前沿，也是兵源所在地，这也导致了有很多吕梁山人在建国以后身居高位，当地政府因此对吕梁人的行为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了， 关帝山到龙门山有一段上坡下山路最长，足有一百三十公里，只这一段路，火车就得开近三个小时， 清晨，太阳升上了天空，在关帝山山坡之上，伫立着一百多匹战马，马上的骑士脸上蒙着布巾，手里提着马枪，静静的看着远方， 这些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一百多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只有马儿打的响鼻声。 在人马中间簇拥着三个人，都蒙着脸，看不清长相，当然也看不清年龄， 中间的骑士拉下蒙面巾，竟然是个极为俊俏的年轻男人，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只是这个年轻人长得虽好，但是嘴唇却很薄，相书上说这样的人生性凉薄， 他望着远方，那是火车开来的方向，但是没什么动静， 他右边的骑士也拉下面巾，赫然是个虬髯大汉，他的腰上扎着板带，板带上插着两把镜面匣子枪，他抹了一把脸，抖了抖露水，开口的声音却是一副娇媚的嗓音。 ＂小叔，这都等了三个时辰了，按照平时的时间，这火车早就过来了。＂这副嗓音得闭着眼听，否则绝对无法将长相和声音联系到一起， 不过看旁边人的表情，应该是早就习惯了。 年轻人的嗓音有些沙哑，但是挺好听：＂别急，舵爷说了，找了平安的范老二出手，他那边有几个硬手，也许此刻已经得手了，不用咱们出手呢。＂ 虬髯大汉翘了翘兰花指：＂哟，那可挺好，不用出手，钱也不给他退了。＂ 年轻人笑着点了点头，他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他左边的骑士非常瘦小，但是一双眼睛晶亮闪烁，一看就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 他沉吟了片刻说道：＂少爷，这次的买卖咱值吗？不就是二十根大黄鱼，咱们劫了火车，那可就把事闹大了，政府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咱们齐家寨可就完了。＂ 这个年轻人是齐家寨族长的小儿子齐世龙，虬髯大汉是他的族侄齐德彪，瘦小的男人是齐家的军师叫孔孟昌，这是个读书人，二十年前被人陷害入狱，是齐家的上任族长将他救出来的，从此以后他就死心塌地的为齐家卖命。 齐世龙趴在铁过梁上，压低了声音对孔孟昌说道：＂老孔，现在的形势非常不好，我爹听说，有人要翻咱们的旧帐，这是想对咱们齐家下手， 我哥这次去省城就是去打点这个事，舵爷这次来求咱们出手做这笔买卖，我爹本来不想接， 可是这个冯舵爷说，可以为咱在东南亚搭一条路…．＂ 他的声音更低了：＂一条后路，我爹这才答应的，我估计，如果事办妥了，去东南亚打天下的，还得是咱们仨， 我哥得在老家掌总…＂ 孔孟昌点点头，他去哪都无所谓，反正这条命已经卖给齐家了。 齐德彪忽然叫道：＂来了！＂ 齐世龙直起腰，极目远眺，只见远方出现了一条烟柱，在山上居高临下，看的很清楚， 孔孟昌掐了掐手指：＂还有半个小时到。＂ 齐世龙点点头，把蒙面巾拉上，他举起右手，所有人都看过来， ＂彪子，你让一半人在路边埋伏，堵住后路，等火车开始爬坡，你带人冲下去，然后下边的人再包抄过来，我爹说了，点子就在软卧车厢，咱们就把这节车厢的人都屠了也就是了，没必要对老百姓下手。＂ ＂遵命小叔。＂齐德彪一挥手，山坡上的一半骑士向山下奔去，一时间尘烟弥漫，呛得齐世龙直咳嗽… ．．．．． 列车内，大宝和龙飞站在装煤的车厢内，看着检修工的尸体，俩人沉默不语， 李玉明站在一旁直挠脑袋， ＂说说，怎么回事？＂ 李玉明拽过一旁的乘警杨勇：＂小杨发现的，杨勇，你把情况跟小秦说一下。＂ 杨勇刚参加工作没两年，也是个新手，哪见过这种阵仗？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是来 找简师傅的，可在休息车厢没找到，我就往车头这边来找， 检修员的工作室一个人都没有，不光简师傅不在，就连赵师傅也不在，这就挺奇怪了，按照规定，检修工不能脱岗，得有一个随时在工作室值班的， 然后我就出了车厢，喊了几声简师傅，我以为他翻过装煤的车厢去了车头，我就爬上了车厢， 然后，然后就看到了简师傅在煤堆里，在，在发电报… 我就想起乘警长说的话，要小心敌特，我就回去找乘警长，我们回来就看到简师傅已经躺在这了。＂ 大宝蹲下身子，把趴在煤堆里的检修工翻了个身，检修工额头鼻尖都是煤粉，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有污血， 这个人正是大宝怀疑的那个检修工简宏平， 大宝捏开了尸体的下巴，看了看张开的嘴，然后站起来对龙飞说道：＂自杀，把毒牙咬破了，敌特的惯用手段。＂ 龙飞点点头，回头问杨勇：＂你确定当时简宏平在发报？＂ 杨勇点点头：＂确定，我看过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 龙飞四处看了看，大宝懒洋洋地说道：＂别找了，让他砸碎扔掉了，你看…＂ 大宝一指车厢边，上面还有清晰的砸痕，还有碎片， 几个人爬下车厢，龙飞让李玉明带着杨勇去餐车等着，一会儿还要给他记份材料， 龙飞接过大宝递过来的烟，掏出火柴点着，又给大宝点着， ＂大宝，这不对呀，这个简宏平被发现了，他有足够的时间跳车逃走，那他为什么要自杀呢？他傻吗？＂ 大宝扑嗤笑了：＂我的大处长，咱们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就别跟我讲聊斋了，这么浅显的道理您会想不到？别逗我玩了。＂ 龙飞略带尴尬地捶了大宝一拳：＂你就不能让我装会傻？一点都不厚道。＂ 俩人哈哈大笑，龙飞望着清晨的阳光，抽了一口烟：＂你说简宏平要保护谁呢？＂ 第449章 尿罐子镶金边，嘴好 大宝摘下帽子，挠挠脑袋：＂保护谁？我想不到，但是我知道，咱们的麻烦快来了，我刚才在车厢顶看到了，再有十多里地就该爬坡了，如果我是武装匪徒，那么这一段路就是最好的动手地点。＂ 龙飞点点头：＂老党已经安排好了，两挺m g 42机枪，来多少我灭多少。＂ 大宝哈哈大笑：＂成！够狠，德国人的电锯机枪，这回有好戏看了。＂ ．．．．． 大宝回到了软卧车厢，他把汤教授夫妻和吴启明吴帆安排在了一个包厢，他叮嘱了一下，让他们不要靠近窗户，最好是坐在地上， 汤教授笑着答应了，吴帆则是把枪拿了出来，只是他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有点紧张，手一直在哆嗦， 大宝拍拍他的肩膀，吴帆咬紧嘴唇，用力的点点头。 大宝又敲响了杨静宁教授的包厢门，包厢里只有杨教授和谢佳音，大宝同样叮嘱了一遍，杨教授笑着道了声谢， 大宝关上包厢门，忍不住笑了，这杨教授脸可真白，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本人在实验室里捂的。 大宝来到了车厢的连接处，一股山风吹了过来，倒是挺大的，他纵身跳起，这两三米的高度，还不用借什么力， 大宝站在车厢顶上，车厢顶已经趴着四名战士，两挺机枪对着两边的山路，这是两个机枪手和两个供弹手，四人身上还背着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腰后别着五四式手枪，这可真是武装到了牙齿， 大宝下了车厢顶，顺着所有的车厢都快速的走了一圈，尽管明知道，即使敌人的出动，不可能是太多人，他们围攻的也只能是软卧车厢，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敌人杀红了眼，无差别攻击呢？老百姓太无辜了， 士兵们都在车厢连接处两边埋伏，软卧车厢走廊的窗户是打不开的，这就是己方和匪徒的区别，匪徒是不在乎造成的任何财物损失，可己方不行，打碎了一块玻璃都会心疼， 列车的速度陡然降了下来，开始爬坡了， 忽然，车头隐约传来了两声枪响，紧接着，火车竟然慢慢的停了， 大宝的心忽悠了一下，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简宏平要保护的人是谁？现在有了答案，就是开火车的某人，司机，副司机或者是小烧… 大宝不敢离开软卧，这种情况下，龙飞肯定带着乘警去处理了，他去也无济于事， 因为，他已经听到马蹄声和呼喊声， 大宝一伸手，ak47出现在手上，他纵身上了车厢顶， 到了车厢顶，他单膝跪地，向两侧看去， 只见几十个蒙面匪徒骑着马，举着马枪，大呼小叫的冲了过来， 这时机枪清脆的声音响起，两道耀眼的火锯扫向蒙面的匪徒， mg 42机枪的威力毋需担心，每分钟1500发子弹，高射速，只要被打中的人，绝无活路， 这款机枪的有效射程是八百米，匪徒手里的马枪射程顶多是二百米，还得算他的枪法不错，骑着马打的还准，否则这么大的山风，吹得子弹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果然，机枪一响，大宝眼看着匪徒们立刻人仰马翻，好多人被拦腰打断，根本靠近不了车厢， 等匪徒们醒过味来，跳下马找掩体的时候，五十多人就剩下一半了， 守在车厢连接处的战士们纷纷跳下车，卧倒射击，这些战士来自军区的侦察营，是精锐中的精锐，对付这些匪徒，跟对付小孩没什么区别，虽然这些匪徒都经过军事训练，但是贼终究是贼，碰到正规部队，立刻如雪霜遇到太阳，土崩瓦解。 忽然山坡上马蹄声阵阵，大宝抬头看去，只见几十个匪徒骑着马冲了下来， 他端起枪，扣动了扳机，ak 47的特别就是简单抗造威力大，火力极猛，大宝的枪法又好， 半梭子子弹就把当先的七个匪徒给打飞了， 齐德彪听到枪响刚往马背上一缩，一枚子弹就把他耳朵给打飞了，疼得他＇娇呼＇一声，拨马就往山坡上跑， 剩下的匪徒一看老大跑了，得嘞，咱也跑吧，这下来的速度快气势足，这上山的速度也不慢， 大宝都呆住了，这也太特么不经打了吧？才撂倒几个，就被打退了？太没有武士精神了， 大宝哪知道，这齐家寨的人其实就是一帮农民，没事的时候种地，闲着的时候抢劫，别看训练过，也就是打打顺风仗还行， 建国后，齐家寨也就没机会再岀来抢劫了，大家都穷得尿血了，抢谁呀？好好种地吧，否则齐族长怎么会为了二十根大黄鱼就动心呢？穷的呗…． 齐世龙都傻了，他和孔孟昌可没敢下去，一直站在山坡上，呲牙咧嘴地看着下面，俩人的嘴还没合上呢， 齐德彪已经哭唧唧的带人回来了，齐世龙叹了口气，二十分钟前他们还气势汹汹地大言不惭，现在成了丧家之犬， 孔孟昌长叹一声：＂唉，动手早了，没形成合围之势，一盘散沙。＂ 剩下的匪 徒直撇嘴，你特么就是尿罐子镶金边……嘴好，有能耐你下去呀？人家离老远就干倒了好几个，自己手中的烧火棍连够都够不着人家，这仗怎么打？ 齐世龙嘬了嘬牙花子，一扭马头，率先蹽了，打不过就撤呗，至于下面的那些人？死的也差不多了， 大宝盘腿坐在车厢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头一拨来的几个敌特，那叫一个凶猛！甚至敢拉响手雷同归于尽， 这一拨是怎么了？这战斗刚开始就结束了？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太难受了， 龙飞和党建军在下面检查敌人的尸体，遇到受伤还活着的，就叫人搬走，五十多人匪徒，留下三十八个，只有十几人跑了，己方仅仅有一个战士跳车的时候崴了脚，算是受了伤，这一场战斗可谓是大获全胜， 龙飞看到大宝坐在车厢上发呆，就扬声叫道：＂大宝，下来了。＂ 大宝装上枪，答应了一声就从车厢上跳了下去，这么高倒是把党建军吓了一跳， 龙飞和党建军并肩往火车车头方向走，大宝错后了半步跟着， 龙飞边走边说道：＂副司机陈玉和和检修工刘栓宝有问题，现在他们人已经失踪了，车头里只有司机王鹏和小烧陈旺的尸体，二人都是中枪而亡， 我和建军推断当时的情况是，陈玉和突然拉下了火车制动，司机王鹏觉出了不对，就和陈玉和撕打了起来，陈玉和开枪打死了王鹏和陈旺，然后和刘栓宝逃跑了。＂ 大宝点点头，很合理，简宏平在装煤的车厢里发报，要说没人掩护绝不可能，如果是火车车头的三人，其中一个是同伙打掩护的话，那就简单多了，时不时的拉拉长笛，就把发报声掩盖过去了， ＂那个杨勇说没说他为啥要找简宏平？＂ 龙飞说道：＂据杨勇说，简宏平是他的叔丈人，他在餐车弄了两个好菜，想找简宏平喝点…．＂ 第450章 滚一边去，你踩我手了 党建军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这一趟列车竟然隐藏着这么多潜伏的敌特，就这，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大宝接口道：＂很正常，咱们的这次护送任务，敌人是必须要破坏的，所以唤醒了许多潜伏的敌特，现在连出动这么多人劫火车都用上了，可想而知，在未来的十天中，咱们将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到了车头，已经换班休息的另一组火车司机接替了工作，他们仔细检查了车辆的情况，没发现什么问题， 党建军留下来处理善后事宜，车上的战士们统一由龙飞指挥，列车继续启动运行， 出乎意料的是，大宝预测的危险在接下来的七天里并没有发生，直到过了兰州仍然平安无事，这让龙飞和大宝纳闷不已， 他们当然不知道，是有人替他们挡了灾了… ．．．． 齐家寨内，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齐家的族长齐天和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他的肚子都被剖开了，肠子都流了出来， 小狗浑身是血，用刀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身上刀伤枪伤十几处，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是他身上的血也快流干了， 齐家寨的人都跑光了，是被这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吓跑的， 小狗提着刀，拖着受伤的左腿，一步一步挪向冯静斋，冯静斋捂着肚子坐在地上，他惊恐地看着逼近了的小狗， 他是一个文人，搞阴谋诡计擅长，这玩命厮杀他可真不行， 冯静斋平时最看不上那些练肌肉的武夫，现在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是一个功夫高手，如果会功夫，就不会让人像宰牲口一样宰了， ＂你，你饶了我，我，我给你钱，好多好多的钱，能让你几辈子衣食无忧的钱…＂ 可惜，他素来百试百灵的金钱大法，今天彻底失灵了，对于小狗这样一个连正经名字都没有的杀手来说，钱的用处不大，为父母弟弟报仇才是他唯一的念头…… 冯静斋的肚子被撅进了一刀，伤势很重，他提起双手，看着那手上的鲜血，他的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想他冯静斋，堂堂一个军统的中将长官，就是为了和昔日力行社的同事争权夺利，便头脑一热，孤身辗转来到内陆，他本想用手头掌握的力量来夺这一场滔天的大功，可没想到，自己却要死在这个最安全的地方，原因竟是十几年前的仇怨，真是太不值了… 小狗的脑袋一阵阵发晕，在他的眼里，冯静斋已经变成了七扭八歪的模样了，他知道自己的血快流干了， 现在的他只想一刀把这个害死他全家的罪魁祸首杀掉， 一阵马蹄声传来，冯静斋的眼睛里透出了希望之光，他知道，这个杀手已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状态了，现在只要来个七岁以上的小孩，拿根小棍都能把他撂倒， 何况是骑马的人呢，冯静斋没有注意到，小狗已经走到了他的侧面，正缓缓转身，双手举起了手中的关山刀…． 骑着马回来的有好几十人，正是齐世龙一伙人，他们这一路都没停下休息过，直接跑上了龙门山，来到山谷里的齐家寨， 他们一进齐家寨就惊呆了，到处都是尸体，家里剩下的几十个老弱病残的男人都在这了， 齐世龙一眼就看到了举着刀的小狗，他大喊一声：＂刀下留人…＂ 小狗骂了一句：＂捏球（蠢货）！＂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刀狠狠地插进了冯敬斋的胸口， 冯静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小狗倒在了地上，身上再也没有一滴血流出来了… 齐世龙和齐德彪奔了过来，一看被扎的是冯静斋，吓了一跳，齐世龙急了，抓住冯静斋的肩膀一阵摇晃：＂舵爷，舵爷，我爹呢？我爹呢？＂ 冯静斋都看到他太爷太奶了，正想打招呼，却被齐世龙又给摇了回来，他嗓子眼里哏喽直叫， 齐世龙还要摇晃他，就听到孔孟昌带着哭腔喊道：＂少爷，老爷在这儿呢…＂ 齐世龙赶紧跑过去，齐德彪没跑，这货脑瓜子上围着破布，他的一只耳朵被大宝给打掉了，这一路赶回来，没地方去上药包扎，只能用破布把脑袋给缠上了， 这货之所以没过去，是因为他看岀来了，这个冯静斋活不了啦，随时可能断气，他得问出来冯静斋还有没有黄金，看看藏在哪儿了。 ＂舵爷，舵爷，你精神精神，你剩下的黄金放哪了？说呀！＂ 冯静斋直翻白眼，嗓子眼哏喽直响，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齐德彪凑过去叫道：＂舵爷，你把嗓子眼清清，这黄金你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告诉我呗，我保证以后清明七月十五给你多烧点纸。＂ 冯静斋喘着气，依旧是一顿哏喽， 齐德彪怒了，一巴掌拍在冯静斋的脖梗子上：＂你能不能说详细一点？我特么听不懂啊！＂ 冯静斋被他这一巴掌打的往前一倾，哇的一声吐出口鲜血，里面夹杂着几团血块儿， 冯静斋倒过一口气了，他迷迷糊糊地说道：＂你，你，你…＂ 齐德彪一看，我艹！这打一下好使呀，他赶紧凑过来叫道：＂你有啥话尽管说！我听，不是，你往我这个耳朵说，这个听得清楚…＂ 冯静斋骂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句脏话：＂艹你么的，滚，滚一边去，你踩…我…手了…＂话音未落，气绝身亡， 齐德彪跳了起来，他试了试冯静斋的鼻息，完犊子了，他一脚踢在冯静斋的脑袋上，给冯敬斋踢得老远，这位爷气哼哼地走了，再也没回头看一眼…． 一天后，驻军围了齐家寨，可惜，只抓住了正在办丧事的齐世龙，还有一众族人，而孔孟昌和齐德彪去太原找齐世龙的哥哥齐世文，逃脱了抓捕，从此再也没有了他们的踪影…． ．．．． 大宝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快给干抑郁了，啥事没有，太无聊了，以前身份没暴露的时候，还能冒充乘警去抓抓小偷啥的，现在所有的司乘人员，包括一些旅客都知道他是车上的大官了，只要他一上硬座车厢遛跶，旅客们连话都不敢说，连着几次都这样，大宝也觉出来了，就不再去别的车厢得瑟了， 反倒是龙飞，一天天穿个铁路制服，拎着个破水壶，挨个车厢串，倒是过得很快乐， 大宝无奈，只好躲在包厢里，闩上门，进空间里和小老虎玩，不过他一空下来就想左明月，想女儿想妹妹，难受得要死，这趟旅程可太折磨人了。 直到列车快到西宁，他的包厢被大力地敲响，大宝懒洋洋地从空间里岀来，打开包厢门， 李玉明满头大汗的冲进来，抓住大宝叫道：＂快，快，龙飞同志和大鹏中毒了…＂ 大宝一听，回身抓起外套，又摘下水壶，跟着李玉明向餐车跑去… 第451章 不是中毒，是严重过敏 餐车里，龙飞和佟大鹏并排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嘴角都是白沫，嘴唇发青，身体不停地抽搐， 高海军和副车长贾玉玲，厨师长王怀忠，还有乘警贾庆平在一旁是手足无措， 大宝冲了进来，把高海军和贾玉玲扒拉开，一见龙飞和佟大鹏的模样，心里打了个哏，就知道中毒不轻， 大宝不敢迟疑，扶起大鹏，捏开他的嘴，将水壶里的水就倒了下去，到底是偏心，在先救谁后救谁的问题上，毫不犹豫的选择救自己的哥们儿， 倒了半壶水，大鹏不抽搐了，自己能吞咽，大宝又给龙飞灌，龙飞喝了灵井水，也消停了， 眼睛也慢慢睁开了，大宝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己有外挂，否则这俩人就完球了， 既然人救回来了，就该研究一下是怎么中毒的了， 敌特下毒是板上钉钉了，可为什么要给这两个人下毒呢？毒死他们有什么意义？ 众人把龙飞和佟大鹏扶起来，坐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俩人还是迷迷糊糊的，说话也不利索， 看来一时半会的还恢复不过来，大宝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对医学知识是盲区， ＂高叔，是谁发现龙飞同志和大鹏中毒了呢？＂ 贾玉玲忙接口说道：＂是我，今天是我值班，我从车厢里过来，就看到供水员龙飞和乘警佟大鹏坐在餐车里聊天，老贾也在， 刚开始的时候没什么事，我们就聊了一些西疆的特产，可聊着聊着，他们俩就不对了，先是大鹏开始浑身发抖，不停的挠身上，然后龙飞也是，说自己浑身发痒，再接下来就吐白沫了， 我赶紧就让老贾去叫列车长和乘警长，我和老王把他俩放下来，他俩不一会儿就昏迷不醒了。＂ 大宝皱了皱眉，回头问道：＂他们吃了什么东西了吗？＂ 高海军等人看向厨师长王怀忠，王怀忠是一脸的懵逼，他想了想说道：＂他们吃了啥？面条啊，今天我擀了面条，做了打卤面给软卧车厢的人吃， 面条没有吃完，还剩下两碗，正好龙飞和大鹏来了，我就端给他们吃了。＂ ＂面条？＂大宝中午也吃了，可什么事都没有， ＂王师傅，你做的面条是按人头做的？还是按平时的量做的？＂ ＂按量做的，现在粮食紧张，谁敢糟塌粮食啊？是软卧包厢有两个人胃不舒服，没有吃，所以才剩的。＂ 大宝一愣，回头对高海军说道：＂高叔，麻烦您叫辛晓羽同志来一下。＂ 李玉明急忙说道：＂我去叫。＂ 没过一会儿，李玉明和辛晓羽跑过来， ＂辛晓羽同志，今天中午的面条是你挨个包厢送的吗？＂ 辛晓羽是一头雾水，她点了点头：＂是啊，软卧车厢包括你，一共七位旅客，我拿着托盘，送了七碗面条。＂ ＂那谁没吃？＂ 辛晓羽毫不迟疑地回答：＂是老教授夫妻俩没吃，老教授胃不舒服，老太太一直在照顾他，他们俩都没吃。＂ 都没吃？大宝陷入了沉思，也就是说面条大家都吃了，没有事，反倒是龙飞和佟大鹏俩个外人吃了有了中毒的反应。 大宝对这方面的知识匮乏，分析不出什么，只能请他们帮忙，把龙飞和大鹏扶到自己的包厢，而他来到了汤教授的包厢， 吴帆正躺在中铺看书，见大宝进来，忙跳了下来叫了一声宝哥， 吴启明和老太太正在照顾汤教授，几个人见到大宝也纷纷打招呼， 大宝把水壶里的水给汤教授倒了一杯，老太太不明所以，但是也按照大宝说的喂给了汤教授， 汤教授喝了以后，眼看着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了起来，人也精神了， ＂汤教授，＂大宝见汤教授坐了起来，连忙问道：＂您感觉怎么样？＂ 汤教授巴嗒了一下嘴：＂这水可真甜呐，喝着很舒服。＂ 老太太嗔怪地拍了他一下：＂你呀说话不严谨，难道小秦拿来的是神仙水不成？＂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大宝咧咧嘴，老太太说的是真相，他这灵井水可不就是神仙水吗。 吴帆问道：＂宝哥，刚才听到你着急忙慌地跑出去，是出了什么事吗？＂ 大宝点点头，他不想隐瞒，毕竟这几位除了吴帆，都是敌特的目标。 ＂龙飞同志和乘警佟大鹏都中了毒，刚刚抢救过来。＂ ＂中毒？＂几个人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样子很像是中毒，口唇发青，吐白沫，身体抽搐，我问了一下，他们是吃了汤教授没吃的面条中的毒， 不过这毒应该不厉害，是吃了半个多小时才有了反应，据说是浑身发痒，发抖。＂ 汤教授噫了一声：＂怎么和我几个月前的过敏反应一样？＂ ＂什么？＂大宝来了精神：＂教授，您详细说说。＂ 汤教授想了想：＂三个月前，我咳嗽发烧，很严重，基地的医生就把我送到了军区总医院 ，军区总医院的医生给我检查了，说我是上呼吸道感染， 正好医院有一款进口药，叫阿莫西林，治疗这个病效果很好，就给我服下了两片，可没过半个小时，我就感觉胸口发闷，浑身痒，还一阵冷一阵热的， 医院给我检查了，说我是过敏，非常严重，又给我打了两针才缓解了，听医生说，这个过敏会致人死亡，如果两个小时内不抢救就会死亡。＂ ＂汤爷爷这是青霉素过敏。＂吴帆插口道：＂阿莫西林是半合成的青霉素，汤爷爷应该对青霉素过敏，而且非常严重，可以休克致人死亡的。＂ ＂啊？＂这个是大宝第一次听说。 ＂不过…＂吴帆咬着嘴唇：＂阿莫西林是去年才研发岀来的，青霉素是28年研究岀来的，它是分体质的，龙处长和那个乘警应该也是过敏体质，所以才发了病， 他们俩年轻还好，如果是汤爷爷吃了，恐怕…．＂ 大宝这才明白，这个毒太高端了，其实这个严格来说并不算毒，它只是药，只是它对某些人有严重的副作用， 如果汤教授吃了，会休克致死，而法医也找不出死亡原因，最后只能是以急病导致脏器衰竭致死而结案。 也就是说，也许敌人在所有的面条中都下了这种药，而只有汤教授吃了才能犯病，这下子可不好查了， 调查的范围太大了，甚至连面粉的来源都要查，这根本就不可能， 不过，这饮食方面可就要加老小心了， 但是大宝想的不是这个，他若有所思地问道：＂也就是说，这个应该不是毒药，只是诱发因素，而且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有致死性。＂ 吴帆点了点头：＂我看过这方面的书，的确，过敏体质一般来说是终身的，但它是可以改变的，下药的人也不能保证肯定能致死。＂ 大宝神情凝重，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人要是过敏了就必须得去…医院！＂ ＂医院？＂ 第452章 一个不解之谜 大宝点点头：＂也许敌特的目的不是要毒死教授，而是让汤教授发病，你们说，汤教授发病了该怎么办？＂ ＂当然去医院呐。＂吴帆同志是个好捧哏。 ＂这就是为什么敌特要在今儿个中午把药下在面条里的原因，咱们前方停靠的车站是西宁，敌人的目的是，如果汤教授或者是谁发病不治最好，要只是发病，那么肯定要送医院治疗， 在送医院的路上，不，最好的动手地点是在医院里，事发突然，咱们的保护措施不会那么完善，而敌人却是以逸待劳，计划周详，到时候，以有心算无心，无论是劫人还是暗杀，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大宝的思想是一通百通，完全把敌特的计划算个通透。 ＂那敌特是怎么知道汤爷爷青霉素过敏的呢？＂ 大宝也把目光投向了汤教授， 汤教授有点尴尬：＂我那次有病闹得沸沸扬扬的，基地里的人好多都知道，所以组织上才批准我老伴来照顾我。＂ 大宝笑了笑，果然敌特在列车上还有人。 ＂敌特只要毒倒了一个人，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一定会让所有的专家下车去检查身体，这条计策就成了。＂ 大宝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有灵井水，否则必入敌人的陷阱之中，不过，大宝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前两次敌袭尽管凶险，但是手法非常粗糙，感觉就是在拿人命硬往上顶， 而这次的手法，却是毒辣非常，一环一环很缜密，充分显示出智商在线，这与前两次的风格不一样，好像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大宝当然不知道，前两次负责的敌特头子冯静斋，已经死在了龙门山中， ＂当当当＂有人敲门，吴帆拉开包厢门，只见杨静宁教授和谢佳音站在门外， 杨教授一见大宝在这，愣了一下，随即便微笑着说道：＂秦同志也在，＂ 大宝站起身拿起帽子：＂杨教授，您二位这是？＂ ＂噢，没什么，我和小谢想来和汤教授请教一下问题，既然你们有事，那你们聊，你们聊。＂ 杨教授微笑点点头和谢佳音走了，大宝瞅着他们走的方向，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两个人好像藏着什么秘密，要不是不能用意识二十四小时监控，他一定会挖出俩人的秘密， 大宝辞别了汤教授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包厢，这时候龙飞和大鹏已经完全缓了过来，这过敏是来的快，好的也快， 大宝摘下帽子，放在中铺，解开领扣坐了下来， 龙飞也坐了起来，佟大鹏睡得正香，这货心也是真大，刚在生死边缘挣扎了一回，这刚好了，就立马开睡，不过这也不怪他， 自从在龙门被袭击之后，这趟车所有的司乘人员都绷紧了神经，生怕再出事情，连累到自己的小命，所以都吃不好睡不好的，几乎所有的列车员和乘警都跟高海军反映过，回去就申请调班，这趟车太危险了。 龙飞低声问道：＂怎么回事？我和大鹏怎么会中毒呢？＂ 大宝摇摇头，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龙飞皱紧眉头：＂我确实是青霉素过敏，但是也没那么严重啊，顶多是脸肿嘴唇肿，身上痒痒，可致不了命啊。＂ 大宝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我估计敌特投的这个青霉素，要么就是纯度高，要么就是量大，所以才这么严重。＂ 龙飞也出了一身冷汗，这特么是防不胜防啊， ＂那可怎么办？还有三天半，汤教授他们总不能不吃饭呐？＂ ＂只有加小心吧，不过，龙处长，我觉得你和大鹏应该在西宁下车，我不相信敌特之间的情报交换得那么及时， 我倾向于敌特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而不是临时计划的， 我觉得你应该装成余毒未清，顺藤摸瓜，抓住想下手的敌特，挖出列车上隐藏的敌人。＂ 龙飞迟疑了一下：＂如果我下车了，那车上可只剩下你了…＂ 大宝心说我滴个祖宗啊，你可下车吧，要不是为了救你的小命，我都不接这趟任务， ＂放心吧！＂大宝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我会等待你胜利的归来的。＂ ＂你给我滚！＂龙飞差点恶心吐了， ＂行行行，我滚！＂大宝得去联系西宁那边的同志，早做准备， 他刚一拉开包厢门，就看到一个战士急匆匆的跑进软卧包厢，见到他赶紧把手里的电报纸递过来， 大宝看了一眼，立马眉开眼笑，又把门关上了， 他把电报纸递给龙飞：＂党组长来的电报。＂ 龙飞接过来仔细一看，禁不住张大了嘴，好半天合不上， ＂这，这也太扯了吧？＂ 大宝轻蔑地笑了笑：＂这就叫报应，平安那边的通报，昔日平安有名的范家，一夜之间被杀的只剩下了七个小娃娃，还有两个女人重伤，据她们说，灭她们范家的是原来的花匠叫狗子的，至于什么仇什么怨她们也不清 楚， 而党组长从幸存的匪徒那里得知，他们来自龙门山齐家寨，等党组长带着当地驻军赶到时，齐家寨正在办丧事， 有一个杀手闯入齐家寨，杀了包括族长在内的三十一人，杀手也死在了当场，经过辨认，这个杀手就是那个叫狗子的花匠，咱们列车爆炸案狗子也是其中之一的凶徒， 另外，党组长抓获了齐族长的小儿子齐世龙，据他交代，这次袭击列车的行动，是敌特头子冯静斋花了二十根大黄鱼才买通了齐家出的手，但是冯静斋也被狗子给杀了，这其中为什么狗子要灭了范家满门，还有屠了齐家寨，现在当事人都死了，这就成了一个不解之谜了。＂ 龙飞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因为冯静斋死了，所以咱们这几天才这么安静？然后又有敌特接过了这个任务？这也印证了你的猜想，两拨人的行事风格不同，是因为不是一伙人。＂ 大宝摸摸下巴：＂要我说，这次下毒的手法特别像老君山，一环套一环，又阴又毒。＂ 一提老君山，龙飞立马就来精神了：＂那我从西宁下，争取抓住敌特，问出和他们联系的是不是老君山。＂ ＂好！＂大宝赶紧出了门，得抓紧时间联系xn市局和军区的同志， ．．．． 列车在一个半小时后驶入了西宁车站，车一停稳，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上了软卧，用担架把龙飞和佟大鹏抬了下去， 佟大鹏醒了以后，大宝给他讲了计划，他也只能乖乖地装病号，配合龙飞他们的工作。 又有几个军人，扛着米面，拎着蔬菜和肉送上了餐车，以后软卧车厢的饮食都是单做，连饮用水都是单独拿上来的， 大宝安排好这一切，才松了口气，等待开车…． 第453章 狼外婆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列车又开始运行，大宝是真的烦了，这旅程太磨人了，他都想把汤教授他们装空间里带走了，省得老是提心吊胆…的， 大宝眼睛一亮，要是把他们都弄晕，扔空间里头应该没问题吧？ 可是，他随即打散了这个念头，首先怎么弄晕？其次即使弄晕了，万一他们在空间里苏醒了，自己是该杀人呢？还是灭口呢？ 这把大宝烦的，只能跳上车顶，盘腿坐下，无聊的装超人，幻想着要是能飞该有多好， 他一转头，看到好几个人影，在拐弯处的铁轨那挖东西，看着直线距离是不太远，可是火车要绕一个大弯才能到那儿， 大宝嘿嘿一笑，跳下了车，撒腿就跑过去了…． 这是三个中年人，穿的衣服是铁路制服，他们正在抡着大镐，拿着铁锹，正在铁轨路基上挖坑， 在他们的后面放着炸药包，还有电线和按压起爆器， 这三个人干的是热火朝天，汗流浃背， ＂老李，上级说在第几节车厢引爆？＂ ＂第九节第九节第九节，和第十节，我特么都说几遍了，你耳朵插鸡毛了？＂ ＂你看你，着什么急吗？咱们都这么多年没干了，不是紧张吗？＂ ＂你紧张个嘚呀？咱们一按起爆器，然后就撤，后面的事就不归咱们管了，多简单啊。＂ ＂这是啥呀？我艹！炸药包啊？好几个？＂ 那个抡铁锹的老李哈哈笑了：＂你们俩真特么没见识，炸药包没见过？傻瓜！＂ 抡大镐那个停手了：＂我没说话，我至于连炸药包都没见过吗？＂ 另一个使铁锹的也停下了：＂说谁傻瓜呢？我也没说话啊。＂ 三人一同回身瞅过去，只见有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蹲在地上，研究起爆器呢， 三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姓李的那个双手拄着铁锹把，叫了一声：＂喂，小孩儿，你从哪里来的？＂ 这个少年毫无疑问是大宝，大宝嘟起嘴，用力把起爆器按了下去，他的嘴里发出声音：＂轰…＂ 三人乜着眼睛看着大宝，这小孩儿莫不是个傻子吧？ 拿镐的家伙双手握着镐，上前两步，他的汉话有点生硬，但是不仔细听听不岀来， ＂喂，我们问你话呢？再不回答，我就打死你！＂ 大宝一挥手，炸药包和起爆器都失去了踪迹，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叫道：＂什么？＂ 大宝摊开手掌，轻轻地吹了口气喊了声变，一个拔掉拉环的手雷出现在三人眼前，还没等他们醒过神来，大宝已经消失不见， 三人的眼前白光骤然亮起，紧接着轰的一声，手雷凌空爆炸，几乎是瞬间，三个中年人的脑袋上嵌满了弹片，三人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就被崩死了， 大宝随即出现在了原地，他看了看跟血葫芦似的三具尸体，?了耸肩，跳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 长笛声响起，火车开了过来，大宝让过车头，跳上车厢顶，双手插进裤兜，嘴里吹着口哨，向后面的车厢走去…． ．．．． 餐车里，大宝一边吃馒头，一边看着龙飞发来的电报，这可真是大获全胜，龙飞在xn市医院守株待兔，抓获了十二名敌特，其中带头的竟然是老君山的直属手下，据他交代，老君山他也没见过，不过知道是个女的… 辛晓羽端着大托盘，要去给软卧车厢的旅客送饭，这是单独做岀来的，没有多好，就是每人一盘炒菜一碗米饭， 她看了看大宝，欲言又止，她想了想，端着托盘去了软卧车厢， 辛晓羽轻轻敲响包厢门，谢佳音微笑着拉开了门，辛晓羽看了一眼包厢，没发现杨教授，只有她一人， 辛晓羽把托盘放在小桌子上，拿下一盘菜一碗米饭，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谢佳音笑道：＂晓羽，你在找什么？＂ ＂谢同志，杨教授呢？＂ 谢佳音拉过辛哓羽，一只手给她捋耳边的头发，另一只手靠在背后， ＂这个杨教授，应该是去洗手间了，你看看你，满头大汗的，我给你擦擦。＂ 辛晓羽倒退了一步，脸色难看了起来，她大声问道：＂谢佳音同志，你在往菜里放什么？＂ 谢佳音咯咯笑了起来：＂真是个小机灵鬼儿，这么说，你早就发现了？＂ 她一闪身，露出了手里的小瓶子， ＂氰化物，国外新研发岀来的，只需要这么一小撮，就可以杀死一头大象，厉害不？＂ 辛晓羽吓得刚要跑，却被人一把推了进来，她回头一望，正是杨静宁教授，只见昔日温文尔雅的杨教授，现在像一只饿狼一样，双眼露出了凶光。 ＂晓羽妹妹，既然你发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谢佳音坐在铺位上，拿出了一颗香烟，杨教授马上恭恭敬敬的给点上了， ＂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谢佳音吐出一口烟圈，戏谑的看着如小白兔般惊慌的辛晓羽， 她 继续说道：＂第一条路，你归顺于我，听我的话，把这菜和饭送到汤教授包厢，看着他们吃下去，事成后，到了西疆，我送你去外国，到了外国，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那是个美丽的自由国度…＂ 辛晓羽刚要叫，杨静宁目露凶光，一把捂住她的嘴，辛晓羽只能唔唔的闷叫， 谢佳音眉毛一挑，语气变得阴冷：＂第二条路，我替你把饭菜送去，为什么是替你送去呢？因为你辛晓羽是个女特务，杀了汤教授他们，然后畏罪潜逃了， 也许在某一个山洞，或者小河里，会发现你腐烂不堪的尸体，就连你爸妈都认不出来…＂ 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不是你们干特务这行的，都会写小说吗？还腐烂不堪？真特么能吹牛b!＂ 谢佳音大惊失色，伸手去包里拿枪， 包厢门被大力的推开，一支手枪伸了进来，顶在谢佳音的太阳穴上，随即露出了大宝笑嘻嘻的脸， ＂可千万别动，你一动，我就开枪，我用的是五四式手枪，这边打进去是一个洞，那边出来就是半拉脑袋，到时候你爸妈都认不出来…＂ 谢佳音听了，身体哆嗦了一下，她一生好美，一听说死状这么惨，那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大宝一扬手，一巴掌把杨静宁给扇到一边去了：＂说她没说你是吧？上厕所洗没洗手啊就捂人家小姑娘的嘴？＂ 辛哓羽哇的一声哭了，一下子扑到大宝怀里，吓得大宝一个闪身，把她送给了门口的战士，还不忘了埋怨一句：＂这丫头，是不是恩将仇报？你想让我犯错误啊？＂ 辛晓羽是哭笑不得，这货太不解风情了… 第454章 这狗东西脾气真驴，说说就急眼 大宝又扇了杨静宁一巴掌：＂滚出去，当个特务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到这是两个领导要对话了吗？你有资格听吗？＂ 杨静宁被打得七窍生烟，他咬牙切齿地看了看大宝手里的枪，一跺脚，出了狭小的包厢，被守在门口的战士给绑了起来。 大宝拿起氰化物的小瓶子，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看，他递给了谢佳音， ＂你咋不服毒呢？一般来说，敌特被抓不是应该咬牙咬衣领，然后嘿嘿两声，冒两句狠话，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什么的，然后嘎奔儿一下就死了吗？ 来，把这个氰化物服下，我想看看你死的样子。＂ 谢佳音眼睛都立起来了，气的！花容失色！ ＂我才不死呢，我才二十八岁，貌美如花的，我还没活够呢。＂ 大宝不屑的啧啧两声：＂你这特务当的一点都不专业，那我应该叫你哪个化名呢？谢佳音？还是老君山？＂ 谢佳音嫣然一笑：＂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老君山呢？＂ 大宝撇撇嘴：＂我早知道了，你撒谎都撒不圆，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你是为了躲烟味才岀来的？可我在你身上，除了闻到香水味，还看到了你手指间微微发黄的烟渍。＂ 谢佳音一愣，伸出十根如春葱般的手指，左看又看也没发现， 大宝微微一笑，心说打死我也不会说我发现了你手提包里的手枪和香烟，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是老君山呢？＂ 这回轮到大宝发愣了，他收起笑容：＂你不是吗？＂ 谢佳音看了大宝一眼：＂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大宝撇撇嘴：＂说人话！＂ 这可把谢佳音气坏了，这狗东西就这么跟美女对话吗？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到杨静宁不是我上级呢？＂ ＂上个屁级？他看到你都快舔你脚丫子了，这样的货色能是你上级才怪。＂ ＂呸，呸呸！我用他这样的舔脚丫子？快别恶心我了。＂ 谢佳音神情严肃了起来：＂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你，但是我要一张特赦令。＂ 大宝二话不说站了起来：＂你等着，我让公安部部长来跟你谈，我官太小，扛不起这么大的压力。＂ 谢佳音连忙拉住他，这狗东西脾气真驴，说说就急眼。 ＂行行行，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大宝坐了下来，他的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正经。 ＂谢佳音，我相信我的底细你也应该清楚，我这个人从来不玩虚的，我只能跟你说实话，如果你手上没有人命，再加上你戴罪立功的话，我会如实的上报给领导， 但是领导最后怎么处理你，就不是我能说的上话的了。＂ 谢佳音看着大宝，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我的本名确实叫谢佳音，那个杨静宁是我在m国读大学的导师，我出生在潮汕，七年前跟着我叔叔逃到了香江，三年前到了京城。＂ 大宝一算时间，应该就彭松年被冤杀以后，敌方才启用的谢佳音， ＂为什么你说你可以说是老君山，也可以说不是？＂ 谢佳音迟疑了一下，看着大宝冰冷的目光，忍不住心里一阵发凉，知道这是一个心硬如铁的男人，自己最大的武器美色在他面前啥也不是， ＂老君山这个代号是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还有其人，我负责的是基地内的线，像冯喆，桂永清，而王玉和、赵大强这些外部的下线是由另一个人来控制， 之所以这么安排，其实就是给了我一个可以随时动用老君山这一条线的权利而不受人掣肘。＂ 大宝此时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炸电厂的那些人跟白痴似的，连个引爆线都不会接？这种重要的任务是哪个脑瘫患者下达的命令呢？ 大宝一直怀疑这个老君山是个精神病人，有着严重的精神分裂，一时幼稚，一时老练，现在全明白了。 原来从敌特幼儿园大班毕业的是这个谢佳音，只有她才能下达炸电厂这样的任务， ＂那你知道另一个老君山是谁吗？＂ 谢佳音低下头，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 大宝登时就来精神了：＂谢佳音，这个你要是如实交代了，我保证你死不了啦，告诉我，他是谁？＂ 大宝把意识放了出去，监控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他有点紧张，因为几乎所有的电影电视剧里演到这，马上要说出关键人物的时候，就会有一颗子弹飞过来，把泄密者干死， 大宝可不想这么玩，他还想早点完成任务去打猎，然后赶紧回家看老婆孩儿呢。 谢佳音咬了咬牙：＂你们部里机要处主任周明杰，那个肖克就是他派过来的，让我把肖克拉下水，成为我们的人，冯静斋派来的人就是明摆着让他抓的，他立了功，才能给他放到重要的岗位上去， 谁知道，这人竟然蠢 到这种程度，上赶着送到手的功劳都能飞了，我还没来得及拉他下水，他反倒把自己给玩残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大宝简直是啼笑皆非，这肖克竟然蠢到了连敌人都叹息的地步，这也算厉害了。 大宝算是又破解了一个谜团，为什么当时杨静宁好好的软卧不呆，去了硬卧车箱？原来是在给谢佳音留下空间勾引肖克， ＂杨静宁就是白头山吧？你们在西宁的手下全都被抓了，他们带头的把杨静宁交待出来了，所以说，你们是跑不了的。＂ 大宝站起身来，看了看谢佳音，一挥手：＂带走！＂ 两个战士把谢佳音带了下去，大宝看着几个战士把谢佳音和杨静宁押入了行李车厢，他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下可把所有的敌特都清除了，大宝心里轻松多了，他是万万没想到，原来老君山竟是自己内部的人，难怪是谁也抓不住他呢，合着你这边一动，人家就知道了， 相信这回把周明杰给挖出来，肯定会在部里引起大地震，机要处主任？我滴个天呐…如果不是741核计划太过重要，恐怕还钓不出这条大鱼。 大宝写好了电报，命人发给了市局，注明绝密，交给陆建邦局长。 他这边最后两天的旅程轻松了，可是陆建邦接到电文，禁不住大惊失色，大宝的地位低，还想不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可知道这回部里的天可要塌了…． 第455章 任务终于完成了 不管天塌不塌，与大宝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关系，当列车停在了西疆的首府迪化的车站时，大宝透过车窗，看着站台上的士兵们，他终于放下心来，这一趟任务算是完成了， 列车停稳了，大宝先打开车门走下了车，他四下看了看， 站台上几个军人向他走过来，走在前头的是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两枚领章上赫然嵌着一枚金星，这竟然是个将军， 大宝紧走两步，立正敬礼：＂首长好！＂ 将军还了礼，伸手右手与大宝相握：＂是秦大宝同志吧？一路辛苦了，我已经接到了京城发来的电文，不容易呀这一路，你们既保护了专家，又打击了敌人，小伙子真不赖。＂ 大宝连忙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时护送的战士们都下了车，把谢佳音和杨静宁交给了西疆的同志们，然后战士们又回到了车上，他们有纪律，不许在西疆逗留，要随车返回。 汤教授等人也下了车，吴帆抱着父亲，久久舍不得撒手，这十几天是五年来他跟父亲呆的最长的一段时间，这次父子分别，不知道几年才能相见。 大宝和汤教授老两口殷殷话别，正是有了这些默默付出的人，我们的国家才能有底气跟列强们说不！这是真正的英雄，值得尊重。 吴帆只能送到这了，因为汤教授三人要马上被送往基地，接下来的行程是绝密， 望着远去的吉普车，吴帆的脸上全是泪水， 大宝拍拍他的肩膀：＂不要难过，吴叔是在为了我们负重前行，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大宝也知道，现在任何的劝告都是徒劳的，可是他又不得不说。 吴帆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转头说道：＂宝哥，我就跟车回京了，你呢？＂ 大宝笑着摇摇头：＂我还得再呆几天，咱们回京再见吧。＂ 大宝此刻的心就像是小鸟一样，都要振趣高飞了，哈哈哈戈壁滩，小绵羊，大牦牛，等着我，我要来啦… 他取上行李，和列车长他们告了别，就蹦蹦跳跳的出了车站，太兴奋了，得往下坠着点，否则该起飞了。 不过，他首先得去迪化市公安局换介绍信，这边的人不认识汉文，京城的介绍信在西疆行不通，然后得在迪化市局给京城发个电报，报告一下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玩几天再回京城。 等到陆建邦接到了大宝发的平安电报的时候，大宝已经出了迪化市局，他要去的第一站是昆仑山脚下的和田， 他是个雕刻宗师，上辈子雕工大成的时候，和田玉已经被炒成了天价，顶级的籽料和羊脂玉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和田美玉对他这样的雕刻家来说，就像熊瞎子看到蜜糖一样，闻到味儿都得淌哈喇子，所以这和田必须得去， 从迪化到和田有一千七百多公里，大宝不能开吉普车去，这里的车辆太少了，偶尔出现一辆车，尤其是挂着军牌的车，太显眼了，会引起围观的， 大宝决定买头骆驼，他一直想骑骆驼，可惜没机会，这回可妥了，反正他空间里钱多的是， 到了西疆，不来顿烤羊肉大串，那简直是白来一趟， 这时候的迪化可不是未来的大都市，可真是够荒凉的，到处都是地窝子，还有平房， 地窝子构造简单实用，一半建在地上，一半在地下，从地面上看，和成年人肩膀那么高， 平房也和内地的不一样，它是用泥土和干草节混合打成的砖建造的，房顶用木头搭梁，铺上木板，再用和了水的黏土糊一遍，压实，这种房子不防水，但在干旱少雨的西疆一般不会有问题， 楼房很少，偶尔有的二层楼也大多是政府机关所在地， 西疆也实行了票据制度，计划经济下不管什么地方都一视同仁，全国粮票在这比钱都管用， 大宝穿着警服在街上遛跶，他想找个饭店吃饭，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国营饭店，现在西疆的饭店没有个人开的了，全是国营， 这国营饭店也是个大平房，屋子里很大，一进屋就有一股浓浓的羊膻味扑面而来，还混杂着孜然和各种香料味， 本来大宝就有点饿，再加上这小味一勾，哎我去，这时候的大宝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羊，没敢说是吃下一头牛，那典型是在吹牛b， 现在时间离午饭还早，饭店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梳满了小辫儿的姑娘坐在收银台后写字， 大宝瞅了瞅，没发现墙上贴着禁止打骂顾客的标语，这很正常，西疆人身上都带着小刀子，平时用来吃肉，打起架来也能攮人，所以这个地方只要一打架，十次有八次是见血的， 姑娘听到门响声就抬起头来，她见到大宝眼睛一亮，好看的巴郎子到哪里都受欢迎， 姑娘用西疆话和大宝打招呼，听得大宝一头的雾水，听不??啊， 姑娘见大宝一副懵圈的表情，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她又用生硬的汉语问道：＂公安同志，你想吃点什么？＂ 大宝如释重负，可下听得懂了，他连忙说道：＂我是京城到这来出差的，想吃点咱们西疆的特色美食，咱们这有什么？＂ 姑娘嫣然一笑：＂客人，我们这有烤羊肉串，手抓饭，烤包子，手抓羊肉也有，拉条子也可以做。＂很明显叫公安同志不那么顺口，改叫客人了， 大宝一听直咽唾沫，姑娘拿了一个碗，又从后厨拎出了一个大水壶，满满的倒了一大杯奶茶，放在大宝面前， 这西疆的奶茶是咸的，里面除了羊奶，还有盐和酥油，西疆人对奶茶特别钟爱，甚至到了无茶则病的状态， 大宝望着奶茶上漂着的厚厚的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太油腻了，这怎么喝啊？可是看到姑娘那殷切的目光，他只能硬着头皮端起来，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哎我去，这个味儿太上头了，大宝差点没吐了，这就跟外地人去京城喝豆汁一样，享受不了， 他放下碗，嘴边留下一圈奶印子，他掏出手绢擦了擦嘴，姑娘一看，眼睛更亮了，俊俏好看的巴郎子，还这么干净，哪个西疆姑娘能抵挡得住？ 姑娘马上又给大宝倒上一碗奶茶，殷切的看着大宝， 大宝都快哭了，啥情况？这是不给饭吃要灌个水饱啊？ 他可不敢再喝了，再喝下去他就得吐死在这， ＂那个，我要十串羊肉串，一盘手抓羊肉，一份手抓饭，十个烤包子。＂ 姑娘的大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她连连摆手：＂客人，你点太多了，你吃不完的。＂ 大宝赶紧从手提包里拿出五个大饭盒：＂我先吃着，吃不完我带走，我还有同事没吃饭。＂ 姑娘这才释怀，原来是要带走啊，这就没问题了， 大宝拿出几张全国粮票问道：＂我没有西疆粮票，全国粮票行吗？＂ 姑娘一看全国粮票，眼睛更亮了，她连连点头，然后向后面跑去…． 第456章 大宝从来不占人便宜 大宝以为她是去告诉后厨做菜呢，趁着没人，他赶紧拿出水壶，用灵井水漱了漱口，不行了，太油腻了，牙膛子都给糊住了， 不大一会儿，姑娘就带着一个戴着小帽的大叔过来，这个大叔花白的胡子，那眼神看到大宝跟看到了女婿似的， 他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西疆话，大宝咧咧嘴，一句没听懂，他看向姑娘，求翻译， 姑娘笑嘻嘻地说道：＂客人，我达达（爸爸的意思）问你是不是有全国粮票？如果有，可不可以换给我们一些？＂ 大宝有点懵，他身上的全国粮票有两百多斤，是从陆建邦和小耳朵那里弄的，但是他不知道全国粮票在这里有什么用处。 那姑娘连说带比划的，大宝终于明白了，原来在西疆，全国粮票可以异地买油，而且能买巴旦木油，一斤全国粮票可以买一斤半到两斤的巴旦木油， 大宝一听高兴了，他上辈子就吃过巴旦木油，这种油口感清新，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果仁香气，营养价值非常高，只是很难买到正宗的，但是这个年代应该没有假的吧？ 他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我是带着一些全国粮票，想买一些吃的，可是…．＂ 大宝的心眼子多多呀，看到他的为难样儿，姑娘着急了， ＂巴郎子，我阿卡（哥哥）刚生了个儿子，需要给小孩子身上涂抹巴旦木油，这样孩子才能扛过这干燥的天气，求求你，无论如何换给我们一些，你需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是我们有的，都换给你。＂ 大宝听的是目瞪口呆，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姑娘她们换油的目的竟然不是吃，而是往小孩子身上抹的，看到姑娘着急的样子，他实在是不想再装模作样的哄骗人家姑娘了， 大宝说道：＂我要和同事们去和田，我想准备一些烤羊肉串，手抓饭和烤包子，我可以换给你们五十斤全国粮票，＂ ＂哎呀太好了，＂姑娘一听，大喜过望，她急忙用西疆话告诉她爸爸，这下大叔也高兴了，连连点头， 大宝又趁机跟姑娘说，自己也想换点巴旦木油，回去当礼物送给亲朋好友， 他把一百五十斤全国粮票交给了姑娘，自己等着吃烤羊肉串，手抓饭去了， 等到烤羊肉串上来，把大宝吓了一跳，好家伙，一根肉串足有半米长，上面除了滋滋冒油的肉串之外，还有番茄片，青红辣椒，真的是色香味俱全， 大宝开始大吃大喝，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奶茶是需要配着肉串和手抓饭吃的，这是解腻的，像他那样干喝，不腻才怪呢， 大宝吃两口肉，再咬一口皮牙子，这滋味太美了， 这一串羊肉串，足有二斤多肉，再加上一盘手抓饭，三个烤包子，把大宝撑得直打饱嗝， 他捧着肚子一转头，登时就吓了一大跳， 只见旁边的两个桌子上，食物堆成了小山，三十几根大肉串，摞得比人高的馕，一桌子摞成山的烤包子，还有两铁桶的手抓饭， 就这些东西，足够大宝一个人吃三个月的， 这时姑娘又汗流满面地和一个青年搬进来一个大罐子，她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把她累够呛。 ＂客人，这是一百八十斤的巴旦木油，可是这些你怎么拿走呢？＂ 大宝这是有打算的：＂你们这里有市场吗？卖骆驼和卖马的？＂ 姑娘点点头，这是迪化城的特色，有很多牧民都需要来这里换东西的，票据对他们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自从有了票据控制经济，让普通的老百姓一下子感到了难过，有了钱可惜买不到东西，所以迪化的市场是明面上开的，这是政府允许的， ＂我去把车开来，这些帮我放车上就成。＂ 大宝起身出了饭店，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抽了根烟，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经过，他一挥手，吉普车就出现在了原地， 他上了吉普车，忽然，一张小虎脸贴在了车窗玻璃上，大宝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老虎也是一脸的懵圈，它正在自己的玩具上玩耍，忽然就到了这里，吓得它把脸紧紧贴在车窗上，一动不敢动， 大宝下了车，把小老虎抱在怀里，小老虎挣扎了一下，仰脸看到是大宝，它委屈的低吼了一声，意思是吓到宝宝了， 小老虎两只小前爪捧着大宝的脸，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下， 大宝忍不住撸了几下，人家都是撸猫，他是撸老虎，大宝稀罕了一会儿小老虎，又把它送回空间， 这才上车向饭店驶去， 到了饭店，姑娘和大叔，还有那个青年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车，大宝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大叔，大叔说啥也不要，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看着好像有点生气，眼睛都红了， 姑娘说：＂客人，我达达说，你的全国粮票救了他孙子的命，这钱是绝对不能收的。＂ 大宝一听只好把钱收了起来，姑娘又递给了他一个皮袋子，大宝打开一看，全是各种的烤肉的香料，他不由得大喜，这正是他最需要的， 大宝想了想，钻进了吉普车，再岀来时手里提着三条金色大鲤鱼，每一条都有十几斤， 他把鱼往大叔手里一塞，不等大叔拒绝，开着车就跑了， 留下大叔和姑娘面面相觑，这巴郎子真好啊… 大宝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车收了起来，自己徒步向姑娘指点的方向走去， 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露天的大市场，这里人来人往的很热闹，几乎全是西疆人，很少看到汉人。 大宝脱下制服搭在胳膊上，身上只穿着白衬衫蓝裤子，至于帽子，他早扔空间里了， 市场很杂乱无章，东一堆西一块的，卖核桃的，卖哈密瓜，还有西瓜，桃等水果，最多的是葡萄干，吊干杏，还有大枣， 西疆这个地方日照充足，昼夜温差大，气候干燥， 这种干燥的气候使得瓜果中的水分蒸发快，糖分浓度相对较高，从而增加了瓜果的甜度。 大宝还以为语言不通，结果摆摊的都能说上两句汉语，大宝没一会儿就买了一大堆水果，不过大宝之所以买水果，是想把它们栽在空间里，以后就有吃不完的水果了， 这也是大宝一直没有增加空间里的水果品种的主要原因之一， 大宝让摊主把水果用板车推出市场，放在阴凉的地方，他蹲在那等了半天，终于没人经过了，他才把水果收入空间，直接就种在了地里， 制服也脏了，大宝顺便洗了洗，做完这一切，他又走进市场， 再往里面走就是牲畜市场了，这是市场最主要的项目，卖牲畜的贩子有很多， 大宝也不懂怎么挑牲口，只是来回看，市场里卖骆驼的，卖马的，卖羊的，还有卖牦牛的，当然没有卖耕牛和驴的，这是禁止买卖的， 大宝不买羊和牦牛，自己打就完了，花钱买多大头啊… 他遛遛跶跶，东瞅瞅西看看， 忽然，他的衣袖被拉住了，大宝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第457章 小红马通人性救母 大宝回头一看，是一匹小马叼住了他的袖子，这匹小马应该是刚出生不久，浑身的红毛，四蹄雪白，但是身上麻麻癞癞全是疮痂，一大团苍蝇围着它直打转，显得很脏， 大宝回过身来，只见小红马两个大眼睛里全是泪珠，它叼着大宝的衣?，两个前腿屈了下来，好像在乞求什么， 大宝哈下腰，摸摸马头：＂你怎么了？＂ 小马直起腿，叼着大宝的袖子往一边拽， 这时一个马贩子走过来，嘴里叼着烟卷，离着大宝老远就有一股膻臭气传了过来， 他扬起手中的鞭子就往小马身上抽，嘴里还骂骂咧咧地，不过大宝听不懂， 小马一听鞭子响，吓得一哆嗦，可是鞭子并没有落在它身上， 马贩子看到鞭稍落在大宝手里，便用力拽了拽，纹丝不动， 他撇着嘴用汉话说道：＂巴郎子，你想干嘛？想闹事吗？＂ 大宝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一松手，马贩子正用力拽鞭子呢，这一下给他甩了个跟头， 这边一闹，很快就有人围过来了， 西疆人剽悍，都恶狠狠的瞪着大宝，看样子是想生吃了大宝，还不蘸酱油， 大宝也不以为意，伸手摸着小马的脑袋，小马舒服的打了个小响鼻， 西疆人吵来吵去，大宝也听不懂，他抬头问那个马贩子， ＂这匹马是怎么回事？＂ 马贩子握住自己腰间的小刀，瞪着大宝，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通， 大宝哈下腰，凑在小红马的耳边说道：＂他的话我听不懂，还是你告诉我吧。＂ 小红马又去叼大宝的衣?，大宝伸过去让它叼上往外走， 马贩子大怒，回头问同族人：＂什么叫我说的话他听不懂？是不是骂我呢？＂当然他说的是西疆话，汉语这里人大多听得懂，但是不会说。 ＂喂，喂你…＂马贩子伸手去抓大宝，别看他拿着刀，也不敢捅， 大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寸关尺一捏，马贩子半边身子立马酸麻，他是个很机灵的人，这个年代贩牲口的都很聪明，他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子，哎哟哎哟叫着，但还是不敢拔刀， 剩下的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然后大家伙儿都跟上了，这些西疆的人都很排外，遇到外人，他们很团结。 没有走几步，就是一个马棚，马棚里拴着十几匹马，都很温顺，在木头槽子里吃草料，在马棚子外，躺着一匹红马，身上长满了疮痂，它是不得不躺，因为它的右腹部有一条半尺长的伤口，深可见骨，已经腐烂生蛆了，一走近就闻到一股臭味， 小红马松开大宝，晃晃悠悠地走过去，伸出舌头去舔红马的耳朵，它蓄着的泪水终于滚了下来，热泪掉进红马的鬃毛里， 红马昂起头，打着响鼻，仿佛在安慰自己的孩子，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低下了头，大宝的心也揪了一下，他松开了马贩子， 别人纷纷抢着问马贩子：＂塔里木，这是怎么回事儿？＂ 马贩子垂头丧气地说道：＂别提了，前几天我赶马回来，碰到了狼群，这匹小红马被狼拖走了，它的妈妈冲上去救回了它，自己也被狼咬了几口，这个伤，我也没办法治，只能等它死了去埋了。＂ 好几个人上前看了看红马的伤势，都摇摇头，这样的伤谁也没办法，死定了， 大宝蹲下来，摸摸红马的脑袋，红马看着他，＂唏溜溜＂的叫了几声，又扭头把小红马顶过来， 它的大眼睛里滚下了两颗硕大的泪珠，它就那么不错眼珠的看着大宝，眼神里满是哀求， 大宝帮它揩去泪珠，低声说道：＂自己的孩子自己养，休想让我帮你养。＂ 大宝站起身，背着手对马贩子说道：＂这两匹马多少钱？我买了。＂ ＂啥子？你买了？＂马贩子挤出几个生硬的汉语， ＂对，我买了，多少钱？＂ 马贩子低下头，掂量了一下，他的汉语有限，转头拽过一个大胡子，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 大胡子右手抚胸给大宝行了个礼，大宝一见，连忙学着他的样子还了个礼。 ＂巴郎子，塔里木说，这匹马活不过今天晚上，他让你不要买，如果你想买这匹小马驹的话，倒是可以卖给你。＂ 大宝摇摇头：＂大叔，这两匹马我都买，我会找兽医给它们治伤。＂ 大胡子愣了一下，看了看马贩子，马贩子说了几句话，他点点头， ＂巴郎子，我们西疆人不会做没有良心的事儿，这匹红马你领走，小马驹，塔里木说，你给三十块钱吧。＂ 这回轮到大宝愣住了，本来他到西疆也是很忐忑的，上辈子听到许多传说，什么天价切糕，教唆小孩子偷钱包等等，他对西疆人是怀着戒心的，也做好了被狠宰一刀的准备， 可是现在他明白了，原来不论是哪里，都是善良的人多，而败坏名声的，也不过是几个败类而已。 大宝从挎包里掏出一迭钱，数了数，诚恳地说道：＂大叔，你们去贩马也不容易，都是有本钱的，我不可能白要，这是五十块钱，不管多少，这两匹马我都买了……＂ 马贩子和大胡子都愣住了，围观的人也愣住了，他们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人啊？平时卖牲口，大家都拼命的讲价，这怎么还多给钱呢？ 一时间大家对大宝的印象大好，知道这是个好巴郎子，不占人便宜。 大宝把钱塞给马贩子：＂我还要买一头骆驼，你这有吗？＂ 马贩子眼睛一亮，指着大胡子说道：＂艾尼瓦尔大哥就是卖骆驼的。＂ 最后大宝花了二百块钱买了一头双峰骆驼，顺便拿了一份地图，买了一副马鞍，大胡子还额外送了一套厚毡布绣花的骆驼鞍，大宝这才牵着骆驼和两匹红马出来，只是大红马是一瘸一瘸的，勉强跟着往前走， 出了市场没多远，大宝就觉得不对了，后面有三个人在跟踪， 大宝放慢脚步，意识放了出去，发现这是三个西疆人，不同的是，人家带的都是短刀，他们带的却是弯刀， 一看这个大宝就明白了，这是自己刚才在市场露白了，引来贼了，这是要抢自己呀， 大宝冷笑一声，心里暗道这是你们自己找死，就让我替市场收拾收拾这几颗毒瘤， 这时天色已晚，但是西疆这地方夏天的时候昼长夜短，现在还是像白天一样明亮，据说夏至的那天，西疆曾经有一天是十七个小时都是白天， 大宝舔了舔嘴唇，这地方太干燥了，嘴唇都干巴了， 他也不知道去哪，反正是信马由缰，他不打算住招待所，自己有随身空间，在那里面搂着小老虎肉乎乎的身子睡觉多爽？不比睡招待所那埋了巴汰的硬板床强？ 他这一乱走不要紧，可把后面跟着的三个狗贼给干懵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这个巴郎子要去哪，按照经验，汉人都应该去政府那边，怎么往清真寺的方向走呢？ 三人一商量，赶紧动手吧，再往前走，神灵就该看到了， 三人像风一样冲了上来，打头的用弯刀一指大宝，哈哈大笑：＂巴郎子，你…．＂ 他正要说把值钱的东西交岀来，另外两个配合着大笑，平时都这么干的，可惜他长得丑，想的还挺美， 大宝上来就是库库一顿炮拳，把三个人的打得哭爹喊娘，趴在地上再也不起来了， 大宝打完收工，临走还把领头的那个人的弯刀给带走了，那个家伙哭得像个孩子，这把弯刀是祖上传下来的，这是纯正的廓尔喀弯刀，上面有精美的花纹，这下可亏大了…． 大宝也怕麻烦，赶紧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把骆驼和大小红马收入空间，取出吉普车，扬长而去… 第458章 好心真的会有好报 他顺着地图指的方向，开出去一百多公里，才停下车，这时候天已经黑了，这是一处戈壁滩， 大宝连车带人进了空间，他一进空间就乐了，只见小红马和小老虎在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啥？ 大红马有气无力的卧在地上， 小狐狸直立着身子，牵着缰绳在溜骆驼，大宝再一看，小松鼠正抱着一个核桃在啃，这几个小东西，各有各的玩法，还挺有意思的， 小老虎一见大宝，嗷呜一声就扑了过来，大宝抱起了它，小家伙长得真快，再过一两个月大宝都抱不动它了， 小红马跑到大宝身边，仰着头看着大宝，两个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乞求，它又回头看了看大红马， 大宝爱死这个懂事的小家伙了，大红马的伤对别人是难办的事，对自己可不算什么难事儿， 他放下小老虎，然后脱下衣服，只穿了条四角内裤，大宝信手一引，一股水柱从四合院的井中冲了出来， 在空中，水柱化成了甘霖，洒在空间里，小动物们齐声叫喊，就连骆驼都撒上欢了， 湖里的鱼争相蹦出水面，沐浴这甘霖， 湖边大片的土地开始泛出绿芽，长大，开花，成熟， 尤其是果树，肉眼可见地结满了果实， 大宝看了看身上，所有的伤痕已经很淡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不见， 大宝单膝跪下来，一手抚着大红马的伤口，一股灵井水将大红马整个身子包裹了起来，他另一只手放在小红马身上，灵井水也包围了小红马， 大红马腹部的伤口迅速的闭合，结痂，脱落，身上的疮痂也脱落了下来，再也不是那个斑斑癞癞的模样， 小红马倒是没什么，身上的疮痂一去，浑身的毛发像火一样红， 大宝手一挥，满天的甘霖散去，大红马扑愣一下站了起来，竟然好像长高了许多，它凑到大宝面前，伸出大舌头舔了大宝一口， 弄得大宝是哭笑不得，他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匹马给非礼了… 大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现在空间里的宠物多了，该起名字了， 他一招手，从四合院里飞岀来一条毛巾，他边擦身子边想起什么名字，顺手在大红马的鬃毛下摸了一把， 大宝正擦身子，猛然见到自己的手掌殷红一片，好像是出血了，他登时就把起名字的事给忘了， 大宝浑身找了一遍，连块皮都没破，他一下子就想起来，刚刚自己摸了大红马一把，他缓缓地抬起头， 只见高大的红马正用舌头舔小红马，而它们身上淌下的雨水，还有汗水，汇聚到小腹，滴答到了地上， 这水滴竟然…殷红如血！ 大宝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出现了一个念头，不，一段文字：史记·大宛列传中记载，张骞从西域回来后向汉武帝报告：“大宛……多善马，马汗血，其先天马子也。”爱马的汉武帝在交换不成的情况下，于公元前102年出兵数万降服大宛，得数十匹这样的马， 而这种被称为天马的马匹，还有一个尽人皆知的名字：汗血宝马！ 大宝呻吟了一声，自己真的是书里写的天命之子，随便救了两匹马就是传说中的绝顶好马…… 小红马过来舔舔他的手，大宝这才想起来，哪是自己找的人家？分明是人家小马主动找的自己， 看来这马真是有灵性啊，自己得到宝了… 小老虎不干了，嗷呜一声窜进大宝的怀里，伸出大舌头一顿舔，给大宝痒痒的直想笑… ．．．． 转天清晨，大宝换了身便装出了空间，看着前面的戈壁滩，太荒凉了，地面上只有几株红柳，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大宝都问清楚了，穿过这百里的戈壁滩，就进入了大沙漠，虽然这里很危险，不管是野狼群还是流沙，对于大宝来说，都不算事，咱有外挂，咱是＇神＇咱怕啥？ 召唤出骆驼，大宝翻身上了骆驼，用衬衣在头顶做了个遮阳帘，这就出发了， 骆驼走得很慢，这是因为骆驼很有耐性，可以不惧严寒酷暑，一直匀速前进，但其实，骆驼的速度也不算太慢，平均时速一小时六十公里左右， 大宝也不着急，他身上带着水源，啥也不怕， 戈壁滩最大的敌人就是风，狂风呼啸，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大宝趴在驼峰上，晃晃悠悠地想睡觉，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走了不知道多久，忽然骆驼叫了一声，加了速，一下子就把大宝给弄醒了， 他迷迷瞪瞪地一转头，只见二十多只野狼围绕在四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和骆驼， 猛地，远处传来一声狼嚎，凄厉至极，大宝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山丘上站着一匹白狼，正在仰天长啸， 大宝撇撇嘴，骂了一句怂包：＂还没动手就摇人，不是，是摇狼，真怂。＂ 野狼们听到狼王的嚎叫声，开始奔跑了起来，这是要进攻了， 骆驼两侧各有一 只野狼一跃而起，向大宝咬了过来， 大宝不慌不忙，一拍骆驼，叫了声走你，他们就消失了， 多损！你要消失就早消失，偏赶上两只狼同时冲上来的时候消失，两只狼一愣，眼前香喷喷的猎物突然不见了， 它俩速度太快了，已经刹不住车了，结果两头硕大的公狼就撞上了，狼吻太长，鼻子撞到了一起， 等两只狼摔在地上，滚在一起的时候，它们都哭了，鼻子又疼又酸， 剩下的野狼都懵了，转着圈的找猎物，啥也没找着，急得狼一阵嚎，估计是在骂人， 白狼王叼着个东西踩着谁也不服的步伐，来到了野狼中间，它放下叼着的东西，得用嘴来沟通啊，叼着东西怎么张嘴？ 白狼王正开会呢，想问问群狼这是咋回事？怎么人一下子就没了？ 一只手凌空出现了，闪电般的把白狼王身前的小东西抓起，瞬间又消失了， 白狼王一低头，哎呀我去，自己儿子哪去了？它是头母狼，生了这么多小狼，不是灰就是黑，好不容易生了个和自己一个色（s a n）的，这可真是爱若珍宝，走哪都带着， 现在可到好，竟然在眼皮子底下丢了， 白狼王怒了，直起身子，仰头长啸，远远的四面八方都传来了狼嚎声，无数的野狼往这边赶， 一个肥野兔吓得正要躲，被一只野狼狠狠地撞了出去，它连跑都没敢跑，只见有无数的野狼从它身边跑了过去，竟然没吃它，野兔都给吓尿了…． 第459章 这特么是把人家白狼王的崽子给偷来了？ 只一会儿的功夫，野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足有上百只，就这，还有往这赶的呢， 白狼王急得直转磨磨，可是连味儿都闻不着，以它的智商，也不会明白这世上还有空间存在。 空间里大宝看着掌心上的小东西，雪白雪白的小狼崽，眼睛还没张开呢，鼻子温漉漉的， 大宝的眼睛都看直了，这特么是把人家狼王的崽子给偷来了？他可不敢现在出去，要是现在出去，他不被狼给撕碎了才怪， 大宝抹了一把冷汗，他一回头吓了一跳，身后大大小小的一堆脑袋都在看着他掌心里的小狼崽， 大宝咧咧嘴，自己这是要开个野生动物园吗？好家伙，要是再把小熊崽给收进来，这可就凑齐了， 他小心翼翼地引来一点灵井水，灌进小狼崽的嘴里，小狼崽吧嗒吧嗒嘴儿，睁开了双眼，看着大宝，像小猫似的叫了一声，舔了舔大宝的手心，那个小样太萌了， 大宝立马决定，这小家伙不还给白狼了，谁让它主动挑事，想吃自己和骆驼了？这是对它的惩罚，大宝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小偷， 空间外，白狼嗅来嗅去，怎么也没嗅到儿子的气味，气得它长嚎一声，哭着就跑了，去找别的人撒气去了， 大宝在空间里足足呆了半天，见空间外面野狼都散了，这才岀来，不过这回他可不敢骑骆驼得瑟了， 把吉普车取岀来，开着就跑了， 之后的半个月，不管是牧民还是旅人，都遭到了狼群的猛烈攻击，尤其是一群偷偷想翻越国境的人，十二个家伙都被野狼给吃了， 没办法，牧民们都吓坏了，只好报告给了政府，政府派出一个连，协助民兵，将这片戈壁滩扫荡了两遍，打死了三百多只狼，这才止住这场狼灾， 至于为什么野狼会这么疯狂的攻击人类，谁也不知道是因为狼王把自己的儿子给弄丢了…… 而始作俑者的大宝已经站在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了， 大宝蹲在吉普车车顶极目远眺，哇呀呀，沙漠就像一个巨大的金色海洋，沙丘起伏，连绵不绝， 一望无际的沙漠，没有一点遮挡，阳光直直地照在沙丘上，整个沙漠热气腾腾，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一样， 大宝可不敢直接坐吉普车上，否则直接能吃烤肉了，主要食材取自于自己的屁股， 吉普车里的温度也很高，现在的车没有空调，只有两扇只能往出放屁味的小窗户，在沙漠里开车，会被蒸成人肉包子， 大宝收起了吉普车，放出了那头大眼萌萌的骆驼，骆驼出来后懵了一阵，随即开始到处寻找空间，没找到，把骆驼给急哭了， 它正跟小狐狸玩，当然是小狐狸在玩它，牵着它找好吃的，一转眼就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骆驼不哭才怪。 大宝也无奈，你哭个毛线呢？你身为一个吃苦耐劳的劳动者，做一个沙漠之舟不是你的工作吗？ 他一把扯过骆驼的脑袋，厉声叫道：＂驮着我过沙漠，否则你将变成一道名菜，烤骆驼！你自己选。＂ 骆驼甩开他的手，继续寻找自己美丽的家园，还有那漂亮的小狐狸，把大宝气的，这特么不懂人语啊？ 他一挥手，把小狐狸放岀来了，让小狐狸在变成皮毛大衣和说服骆驼驮他过沙漠之间选一个， 小狐狸非常机灵的选择了后者， 于是，令人啧舌的一幕出现了，一个小短腿的赤红狐狸，像人一样直立行走，小前爪里抓着长长的缰绳，大太阳晒得它垂头丧气， 缰绳后面是开心的骆驼，骆驼的背上，坐着那万恶的剥削者：秦大宝， 只见秦大宝用木头做出了一个类似于肩舆的东西，远远看去，像个移动的凉亭， 他胸口挂着水壶，里面装着冰凉可口的灵井水，双手拿着一个馕，馕里面卷着一大串羊肉串，骆驼走两步，他咬一口， 这小日子没谁了，太惬意了， 时近午后，正是一天之中最炎热的时候，沙漠里的温度足有四十多度，烫得小狐狸吱哇乱叫， 它松开缰绳，顺着骆驼的脖子爬到大宝的怀里，吱吱直叫， 大宝眼睛一瞪：＂你再骂我一个试试？我让你变成火狐狸。＂ 小狐狸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抱着大宝的胳膊撒娇，大宝发现，自己空间里的这些个动物，自从喝了灵井水，就变得越来越有灵性，基本上都能听得懂大宝说的话， 当然，骆驼那驴玩意儿不算，它来的时间晚，启蒙的晚， 好一会儿，大宝乜了小狐狸一眼，骂了句：＂狐狸精！＂就把它收入了空间， 自从到了沙漠，大宝的天性完全被释放了出来，他现在完全蜕变成了一个少年人，身上仅存的一丝老人的迟暮之气被消散殆尽， 沙漠的前方，仔细看去，视野会有一点点模糊扭曲，这是太阳光将沙漠里积蓄了一晚上的水分给蒸发掉了， 忽然，天空出现了一幅巨大的画面，一片葱茏的绿洲，一个烟 波浩渺的大湖，湖边绿树红花，这一幕就像是放电影一样， 大宝知道这是海市蜃楼，它是一种自然现象，给人一种虚幻、神秘的感觉，实际上就是光的折射，不光是海上有，沙漠里更是经常看到， 大宝看的是津津有味，他知道，这海市蜃楼看着近，实际上远的很，你要想去这片绿洲，最少要跑两天， 正在此时，湖中水花四溅，一个美女从湖中露出头来，只见她幽蓝的眼眸，黑色的长发，挺直的鼻梁，无一不是在告诉偷窥者，这是一个西疆姑娘， 大宝就像看电影一样，勒住骆驼，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可太难得了，美人出浴， 只见那姑娘一点一点从湖水中走了出来，看来是没有穿衣服，不过…．谁特么洗澡穿衣服？ 姑娘露出了如天鹅般纤细的颈项，紧接着圆润的肩头，小巧的锁骨… 再紧接着…．天空的画面一阵扭曲，瞬间消失不见了， 大宝正看得入神，到了关键时刻，不见了，气得大宝照着天空打了两拳，破口大骂，狗日的，正好看到了关键的地方，妈的给掐了，太不道德了！ 没办法，没有电影看了，只能是继续往前走， ．．．． 走了三天，头一天还好，连走三天，这无边无际的沙漠，景色没有任何的变化，让人感觉自己像是在原地转圈一样，让人心烦气燥， 终于在大宝要发疯之前，走出了沙漠，尽管有遮阳棚挡着，大宝的皮肤颜色也降了一个色号， 按照地图来说，再往前走一百多里，就是和田，和田原名和阗，是今年年初才正式改名叫和田， 和田县不大，但是历史文化底蕴深厚，尤其是物产丰富。这里不光有和田玉，还有丝绸和手工羊毛地毯， 大宝就这样骑着骆驼走进了和田县城… 第460章 玉石、牦牛，雪莲花 大宝本以为和田县城里到处都是卖玉石的，可进了县城才发现，走了十分钟，牵着骆驼的外来人就他一个， 还卖玉石？别特么扯犊子了，这随手就能捡到的破石头，谁买呀？在这里，只有大傻子才满大街卖这个。 不过嘛，卖手工羊毛地毯的可有几家，大宝进去看了看，这地毯是真好啊，要是放在后世，仅仅90 x 190 c m的一块，低于五万都不给你， 现在一问价，最好的才八十块钱一张，还是2米x 4.5米的，大宝一听，嘴张的半天没合上，他毫不犹豫，来十张， 这里虽然语言不通，但是民风淳朴，大家用手比划也能交流， 转了一圈，又买了五百斤牦牛肉干，大宝嚼了一段，除了有点费牙，但是味道不错，想想左明月的两排如小铡刀一般的小白牙，应该能喜欢这种零食， 和田县城非常小，也就是后世一个镇的规模，大宝没到半个小时，就从这头走到了那头，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发现了一家玉石店，看店的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大叔，一进店就看到了遍地的玉石， 大宝是雕刻宗师，对玉石的鉴定当然不是外行，他一搭眼就发现，这里的玉石竟然大都是和田极品的羊脂玉，被称为玉中珍品。 懂玉的人都知道，所谓翡翠看种，和田玉挑润。和田玉要油糯，细腻、滋润，仿佛凝脂一般，这羊脂玉就是这样的， 剩下的再差一点就是且末糖、于田白、若羌黄，还有黑青、玛纳斯碧玉， 大胡子大叔笑呵呵的迎上来，右手抚胸行了个礼：＂巴郎子，想买玉呀？＂ 这个大叔竟然说了一口标准的汉话，这可让大宝喜出望外， ＂大叔，你这玉可真不错呀。＂ 大叔一听高兴了：＂巴郎子有眼光，我这里的玉都是顶级的。＂ 大宝爱不释手的摸摸这个，摸摸那个，耳边听着大叔说的话。 ＂巴郎子，你要是喜欢玉石可算是来着了，本来我这的玉石都是卖给香江周家的，可这两年来，周家进不来内陆，才转去缅甸买玉， 我这才积攒下了这么多好料，你要是相中哪块，我算便宜点给你。＂ 大宝直起腰，回头看了看大叔，用手划拉了一圈，笑着说道：＂大叔，这些我全要了，多少钱？＂ 大叔愣住了，他仔细地看了看大宝，怀疑大宝是香江哪个玉器家族偷入内地来买籽料的，他犹豫了一下。 ＂巴郎子，这么多的玉料，你能运得出去吗？＂ 大宝一看就知道大叔是误会了，他也不解释，凑近了说道：＂只要您帮我送出县城，我带的人就会把它们运走。＂ 他此话一出，更坐实了大叔的猜测，大叔心里盘算了一下，拿出个帐本。 ＂巴郎子，我这里有大大小小的羊脂玉三百二十八块，且末糖二十六块，于田白九十二块，若羌黄七块，黑青有一百块，玛纳斯碧玉三十六块， 这些我给你算一下，如果你全要的话，给我三万块钱吧。＂ 大宝一听大喜过望，这么便宜吗？就这个价钱，在后世连一块籽料都买不到，当然，这三万块钱大宝不当回事，可如果按照傻柱的工资来算，三万块钱他得挣九十年，还得算他能活到那个岁数， 大宝出了门，假意在骆驼鞍下掏出一个口袋，进了店来，打开口袋，从里面掏出三十迭钱，交给了大叔， 这可不是小钱，放在一起一大堆， 大叔仔细数过之后，送到了后面的屋子藏了起来，他叫来了一个青年，赶了一辆牛车，俩人把玉石籽料放上车， 太多了，大宝帮忙，三个人忙活了两个小时，才把所有的石头装上车， 青年赶着牛车，大宝牵着骆驼，和大叔并肩往县城外走， 大宝从大叔的口中得知，这些玉石籽料，大多是从玉龙喀什河捞上来的，玉龙喀什河距离和田也有两百多公里，那玉龙喀什河是在漭漭昆仑山脚下，全长得有五百多公里， 大宝一听乐坏了，正好去昆仑山打野牦牛，顺路爬上冰川去采雪莲，这两样到手，这趟西疆之旅才算是圆满结束。 大叔是个明白人，和青年俩人把玉石往路边一卸就回去了，一句废话都没有，做他这行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嘴严，泄露了买家的信息，以后谁敢带这么多钱来找他买玉石籽料， 大宝见没有人了，一挥手，就把所有的玉石都收到了空间里，他骑上骆驼，直奔玉龙喀什河而去…． ．．．．． 玉龙喀什河恰如它的名字，是一条吐珠献宝的玉龙，只是这条玉龙却是浑浊的，因为它是昆仑山冰雪融化，雪水汇成滚滚洪流，将深山峻岭中的玉石冲入河道中，所以才浑浊，只有到了秋天，经过沉淀，河水才会变得清澈透明。 大宝是天黑了才赶到了玉龙喀什河的，离远了看，几点人影在河水最浅处在寻找着什么，应该就是采玉人，不过看形状，好像人影都是女人， 现在大宝经过大胡子大叔的介绍，也不是一个玉石小白了， 据说古人认为美玉乃日月韶华、天地精气之结晶，成于大地，性当属阴，故常常在月夜采玉， 月光盛处，必有美玉，还传说女人比男人更容易在河中采到美玉… 玉龙喀什河本来已经到了丰水期，但是今年注定了大旱，所以河床里的水才没过膝盖， 这么晚了，大宝也不想贪黑去找玉石，况且现在河里还有人，也不方便，他就进了空间休息。 一觉醒来，看看手表，已经是早上六点半了，大宝把小老虎放在床下的小红马怀里，他把床从四合院里搬了出来，因为静止空间太邪性，除了大宝，喘气的谁也进不去，搞得大宝一睡觉就听见虎吼马嘶声，大宝一心疼就把床搬岀来摆放在草地里了， 大宝一看，小狐狸一脸的慈祥，正在哄小白狼，大宝呸的骂了一声狐狸精，你一个公狐狸装什么母爱的光辉？ 大宝洗漱了一下，闪身出了空间，只见河床很宽，河水缓缓地流淌，河床两边都是大大小小椭圆形的鹅卵石，这些都没有什么价值， 大宝来到岸边，极目远眺，可以看到昆仑山雄伟壮观的山峰，他看过资料，这应该就是自己要去的喀拉喀什峰，那里海拔7千多米，常年积雪覆盖， 现在是五月末，远远望去山尖仍是白雪皑皑， 对昆仑山，大宝有一种敬畏的心理，昆仑山自古被尊为“万山之祖”，是华夏古代传说中的神山。相传昆仑山里住着＇西王母＇，黄帝在人间的都城也建在这里。 以前大宝是不信这些的，可是自己就是个重生之人，又带着那么神奇的空间，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这些神话传说呢？ 大宝放出大红马，大红马伤早好了，现在精神无比，它一出空间，唏溜溜一声暴叫，围着大宝跑了好几圈， 大宝把马鞍给它安好，跳了上去，一抖缰蝇，大红马如闪电般窜了出去，这速度着实吓了大宝一跳，好家伙，比吉普车都快…． 第461章 天上白玉京，五层十二楼 转过一个峡谷，河流陡然湍急了起来，这里才是大宝要来捞玉石的地方，因为这里的水流急，一般人是进不去河里捞玉石的， 这些困难对于大宝来说，不算个事，他脱下鞋和袜子，赤着脚站在岸边，双手插进了河里， 他暗念了一声收，百米之内的石头翻滚着进了他的空间，大宝把意识沉入空间一看，竟然有一半的石头是玉石， 乐的大宝把真正的石头扔岀来，他也来不及看自己收的是什么玉石，他又换了个地方继续收， 这条湍急的河流有三四十公里，大宝正收的高兴，他可不知道，有动物??准了他撅起来的屁股， 大红马唏溜溜一声暴叫，大宝觉出不对，赶紧站直了转身， 只见他身后站着一群野山羊，在狠狠地盯着他， 这些羊有十多只，有大有小，其中公羊的角又大又长，有一米左右，就像是两把弯刀，倒插长在羊头上，威风凛凛， 而那些母羊的角则比较短小，约小半尺长， 大宝不认识这是什么羊，其实这种羊是昆仑山独有的，叫北山羊，又叫红羊、悬羊，身高一米多，小的看样子二三十斤的样子，大公羊身材魁梧，足有六七十斤。那些母羊的体形，通常只有公羊的三分之一。 这北山羊拥有强健的四肢和狭窄而有力的蹄子，攀登天赋与生俱来，能在陡峭山崖上如履平地。 大宝奇怪了，你特么一群羊??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青草，你们莫非还想吃人不成？ 大红马奔过来，站在大宝前面，低着头打着响鼻，蹄子在不停的用力，意思你们过来老娘就踢死你！ 大宝高兴了，这玩意儿不白养啊，能护主。 北山羊掂量了一下，估计是干不过大红马，只能低着头退去了，只有一只几个月大的小山羊，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趴在大宝的脚边开始喝水， 大宝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把人家的地盘给占了，怪不得瞅自己不顺眼呢， 大宝一看这小羊挺可爱的，手一挥给收空间里去了，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怪我啊，本来以我的性格，你们一家都跑不了，现在我放了你们，留下一个小羊做补偿不过分吧？＂ 人家北山羊根本没回头，直接上了岩壁，大宝用力地点点头回答自己：＂不过分。＂ 收的差不多了，空间里都堆成小山了，大宝坐在玉龙河边的岩石上，耷拉着两条腿，悠闲地吃着肉串和馕， 他的意识在空间里切割玉石，切出来的石皮都扔在玉龙喀什河里，顺着水流冲走了， 现在的玉龙喀什河里，正是玉石最多最好的时候，尤其是这一段水域，雪水将山上的玉石冲下来，到了这个峡谷，再往前水流就缓慢了，好的大块的玉石都留在了这里， 下游冲过去的都是拳头大的石头，剥出来的玉石也不大， 大宝收了十几公里的石头，剥出来的玉石足有两万多块，最大的有一人多重，最小的也有拳头大小， 甭说别的，就靠这些料子，将来大宝混个东南亚首富绝对没问题， 当然，玉石肯定不会这么卖，大宝这个雕刻宗师，以后可有的干了，一辈子不缺料子雕刻东西， 大宝吃完了跳下岩石，洗了洗手，就要越过峡谷上山，大宝深知，做人不能贪心，妄想着把这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收走，太过贪心老天爷都会用雷劈他的， 大宝骑着大红马顺着河道一路疾驰，赶往昆仑山，所谓望山跑死马，瞅着山不远，但是足足跑到天黑才到了山脚下， 大红马果然神骏，跑了一下午，才微微见汗，不过现在大红马母子和骆驼，都不吃外面的食物，空间里的草都是被灵井水长大的，带着灵性，有了好吃的，谁愿意吃外面的杂草。 大宝把大红马收入空间，自己一个人顺着山路往上爬，这是昆仑山的北坡，是冰川区，越往上走就到了雪线以上的荒漠带，也正因为有了冰川，才有了玉龙喀什河， 这里人烟稀少，除了打猎和采药，其他人根本不敢上山，山上不光有狼，还有雪豹，最厉害的是一种叫做白鹭豹的猛禽，这种猛禽轻松抓起几百斤的藏野驴，飞到高空摔死，人可没有几百斤重。 大宝爬了一会儿，天已经黑透了，星星好像是突然就冒岀来一样，一下子就布满了整个天空， 大宝痴痴的看着这满天的星河，这里据说是天地相连的地方，是华夏的龙脉，《山海经》中记载西王母住在昆仑山的瑶池，周围有九层城阙，是仙人聚集之地。 这里真安静啊，不光是感官，而是心灵，在这里，永远让你没有了人世间的喧嚣和浮躁，只有宁静， 大宝两辈子以来第一次放空了思想，陷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等他醒过来，天光已经放亮， 大宝竟然就这么站了整整一夜，衣服上沾满了露水，他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身体更加的轻盈，他一时没控制住身体，竟然跳了起来，他赶紧去扶旁边的树， 可 是当他的手按在树干上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一人合抱的大树竟然折断了，吓了大宝一跳， 他以为是枯树，可看那树的茬口，分明是一颗欣欣向荣的大树， 大宝提起双手，自己的双手莹白如玉，仿佛更加的修长，大宝凝神提气，力从丹田起，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突破了暗劲，进入了化劲， 化劲不是明劲和暗劲那样，可以靠勤修苦练而得来，化劲要求全身各处的气都能蓄能发，要达到蚊蝇不能落，一羽不能加的境界。 修炼达到化劲时，周身动转不着力，专以神意运用，历史上能达到化劲的人物屈指可数，修炼到化劲已经是大宗师了。 大宝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松就成了大宗师，一时间兴奋的他直想长啸，可是当他看到山尖上的皑皑白雪，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要是嚎一声，再弄出个雪崩，那可太丢人了…… 大宝赶紧进空间洗澡换衣服，可他进了空间一看，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空间又扩大了，这么一打眼，足有百里之遥，两匹红马正尥蹶子奔跑，骑在马头上的小狐狸，抓着马鬃拼命的叫唤，估计是想叫两匹疯马停下， 四合院也扩大了，大宝进去，竟然感觉到很空旷…． 第462章 老外只长肌肉不长脑子 大宝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吃了早饭，这才出了空间，他要继续往上爬，去寻找那传说中的雪莲， 大宝一步一步往上走，越走越见雪光闪耀，他这时才明白功夫进入化劲的好处，原来真的是神意合一，只要神念一动，他的真气可以到达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原来是能抵挡住严寒，现在已经是寒暑不侵， 当他翻过了一个山坡，漫天的白色骤然出现在了眼前，这一边还是棕色的土地，那一边已经被白雪覆盖，两座山峰下面像一个冰盆，那挂在冰川上的冰瀑布远远望去，像是天水浇筑在了山间一样， 大宝知道，这冰川就是被誉为最美的冰川之一，海拔五千多米的策勒冰川，他奔跑到了盆地，发现这是个冰湖， 大宝打了个出溜滑就到了冰川底下，雪莲花不是长在冰川里，它是长在雪线上的冰崖里面，也就是说，大宝要爬上这座五千多米的雪山，才能采到雪莲， 大宝仰头看去，发现冰川上有一个黑点，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登山者， 大宝嘻嘻一笑，在这个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他也不必要掩饰自己的功夫，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儿，拿出了一个帆布背包背着，这是为了取东西方便， 他伸手试了试，发现劲达指尖以后，手指能轻易的插进冰川里，这让大宝兴奋异常，他现在只想像梅超风一样大喊一声：我练成了九阴白骨爪， 大宝开始攀登，越往上风越大，不过这对大宝没啥影响，他像猴子爬树一样，飞快地往上爬去…． ．．．．． 亚瑟．诺福克今年二十五岁，是英格兰诺福克公爵的长孙，而诺福克家族是欧洲八大贵族之一，诺福克公爵已经宣布，圣诞节那天就要把公爵之位传给最疼爱的孙子， 亚瑟生性跳脱，不喜欢束缚，公爵之位对别人来说是块肥肉，可对他来说，却没有什么兴趣， 要不是看着母亲和妹妹那哀求的眼神，他是绝对不会接受爷爷的安排，当然，亚瑟也是想给几个堂叔堂弟一个颜色看看，省得他们总像恶狼似的盯着他，好像要吃了他似的， 亚瑟．诺福克最喜欢极限运动，到了圣诞节他就要接过公爵的权杖，那时候他就完全没有了自由， 所以他听从了自己管家的建议，来华夏的昆仑山爬一次冰峰，最后再释放一次。 但是他没想到，母亲不知道听谁说了这件事情，就死活不让他去， 亚瑟最后在两个堂弟的帮助下，带着仆人堂吉诃尔跑到了华夏，又辗转来到了这里， 他不是第一次攀岩，他曾经不下十次爬上欧洲有名的陡峭崖壁，这次亚瑟攀爬冰峰，以为这和攀岩差不多， 可当他攀上三千米的时候，亚瑟就懵了，这冰峰不光是光滑如镜，立陡立崖，还，怎么还特么下雪呢？ 上帝呀，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寒冷，身上的衣服仿佛失去了作用一样，寒风直接刺进他的骨子里， 他双手的冰镐，脚上的冰爪，都是世界上最好的装备，可是手脚都冻得不好使，装备再好有个屁用？ 亚瑟将登山绳固定好，他侧头向下望去，他想叫堂吉诃尔一声，告诉他自己害怕了，不想玩了，能不能想办法让自己下去？ 可是啥也看不着，全是雪粉，亚瑟后悔了，这不是自己作的吗？好好的在家呆着多好，出来得瑟个嘚呀？（老外的b磕我懒得写，转化为我自己的语言） 亚瑟在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地方顿悟了：曾经有一份荣华富贵放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当我快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帝能够给我再来一次机会，我会对着我爷爷说，我再也不得瑟了，如果这还不够的话，我…． 亚瑟正在自怨自艾，突然他的眼睛直了，只见一个穿着…衬衣的…少年？我是不是眼花了？一个穿着衬衣的华夏少年空着两个爪子，身上除了个背包啥也没带，却像个猴子似的飞快地爬了上来， n 0！他绝对不是人，就算是猴子，也不可能在光滑如镜的冰峰上爬的这么快…． 在亚瑟目瞪口呆中，秦大宝同志轻松地爬了上来，他呲牙冲着亚瑟一乐：＂你好啊同志？＂ 亚瑟听得懂这句华夏话的前三个字，他把风镜推了上去，苦笑着打了个招呼：＂“how do you do?” 大宝一只手手指插入冰峰，另一只手伸过来握手：＂“how do you do。＂ 亚瑟挺尴尬的，这种情况下就别握手了，太客气了吧？ 大宝上辈子闲着没事，曾经跟老张头学过英语德语，这辈子又学了老毛子的话，这回见了老外，可下用上了， 亚瑟刚一张嘴想说能不能帮帮忙，让我下去，忽然一股狂风夹着雪粉扑过来，把他灌了个满口，把他想说的话给噎回去了， 大宝一见，立马打了个手势：＂ok，我明白了。＂说完飞快地向上爬去， 亚瑟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了，你明白？你明白个粑粑，我还啥也没说呢… 他再抬头一看，这个少年已经爬没影了，亚瑟叹了口气，得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往上爬吧，大不了摔成个肉饼，估计三千米和四千米摔下去差不了多少，也就是一滩或者一片的区别， 亚瑟现在也明白了，合着管家怂恿我来征服冰川，做个什么欧洲第一人，这狗贼是没安好心呐， 还有两个堂弟，为啥帮着自己偷偷逃跑？也是没安什么好心！ 恶瑟咬牙切齿地往上爬，一边爬一边发狠：你们等我回去的！非把你们送到印度军营当慰安男不可！我特么还让人看着，一天少过二十个士兵光顾你们，我就让拉车的驴补上。 他这样咒骂倒是忘了寒冷，其实亚瑟的身体素质不错，否则也不能老上悬崖上得瑟，毕竟他也不是真傻， 亚瑟一股作气爬过了冰峰，到了雪线上，他一高兴，手上的冰镐没钉进去，吓得他一松手，左手的冰镐就掉了下去， 亚瑟登时吓得魂都飞，他死死的用双手拽住仅剩的一个冰镐，这下可好，他彻底被困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了，如果没人救他，他就会变成一滩或者一片… 亚瑟拼命的呼喊救命，可惜这雪山之上，只有呼啸的狂风，什么声音都传不出去， 这时，天空中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猛禽，它在空中盘旋着，猛地向亚瑟扑了过来，亚瑟绝望的看着猛禽向他逼近，可是他却动弹不了，只能闭上眼睛等死…． 第463章 这个＇大鸡\＇也太不扛揍了 这只猛禽的羽毛色彩搭配的十分和谐，头顶和后颈是白色的，通身贯以褐色纵纹。肩和翅膀上覆羽边缘是淡褐色的，羽的边缘是棕黄色，尾巴上有几条淡褐色和白色横斑。 它的翅膀犹如美丽的羽扇，它张开翅膀，露出白色与棕褐色的斑纹，十分的精美， 它的嘴巴是黑褐色的，像是短小的弯钩利刃，它的一双利爪是黄褐色，而爪尖则是黑色的，一看这爪子就是它最重要的捕食利器， 这就是白鹭豹，白鹭豹又叫豪豹，是昆仑山特有的一种猛禽，它的性情不仅孤傲而且霸道，它不仅对猎物凶残，对自己的同伴也是一样的， 它的速度超快，可以和豹子的速度相媲美， 此刻它的两个利爪向亚瑟的紧闭的双眼抓来，亚瑟都已经闻到了猛禽那带着腥味的臭气，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扑了下来，正是大宝，只见他嘴里叼着一朵洁白的雪莲花，他冲着白鹭豹一挥手， 白鹭豹能惯着他吗？自己爹抢它食物，它还把它爹给干跑了呢，它刚要转过爪子抓大宝，一眨眼的功夫，白鹭豹就傻了，自己怎么到了一个风和日丽，风景如画的地方了呢？关键是它不适应啊， 它振翅刚要起飞，没想到跳过来一个像大猫似的家伙，一巴掌就把白鹭豹给扇懵了，白鹭豹急眼了，你特么谁呀敢揍我？我爹都不敢打我，我必须和你决斗， 它刚要站起来，就被一个肉乎乎的大爪子给按住了，紧接着就被一顿大巴掌给扇晕过去了， 小老虎撇撇嘴，冲着旁边的小红马嗷呜叫了一顿，意思是这个大鸡也太不扛揍了，上回主人给了我两个野鸡玩，我玩了两天也没事，那野鸡比这个大鸡小多了…… 小红马点点头，抬了抬蹄子，意思是我踩两下试试？小老虎点点大脑袋， ．．．． 亚瑟等了一会儿，心里还纳闷呢，怎么还不动爪呢？怎么吃之前还得玩一会儿嗦？ 他慢慢睁开眼，没看到那个猛禽，只看到了刚才见到的那个少年，一手抠进雪山崖壁里，一手拿着一朵硕大的白花瞅着他正乐呢… ＂嗨…＂这一拉长音的打招呼，差点把亚瑟送走，他的双手都麻了，再也抓不住冰镐了，手一松，就往下坠，他吓得大叫一声， 大宝一翻腕子，雪莲花不见了，他的手抓住了亚瑟的登山绳，就给他提（d i）溜上来了， 这可把亚瑟吓得完完的了，现在得有四千多米的高度，这要是掉下去，那就是论滩论片的区别了， 亚瑟都吓得尿裤子了，这也不怪他，这种情况下，不尿裤子的都不是啥正常人， 亚瑟脸上鼻涕眼泪都冻成冰棍儿了，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身子一直在颤抖， 大宝长啸一声，身子纵起，这一纵起就有十多丈高，他一手拎着个一百七八十斤的大汉，恍若无物， 大宝另一只手往雪山里一插，身子又纵了起来，就这样，没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山顶， 亚瑟眼睛都直了，心里一直在叫：上帝呀！这特么还是人吗？ 到了山顶，大宝把亚瑟放了下来，他皱了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尿裤子了？＂ 亚瑟看看自己冻得梆硬的裤裆，只能点点头， 大宝骂了一句：＂臭老外真够骚的，这味儿…＂ 他转身扑下山去，这又把亚瑟吓得完完的了，再一次确定这个少年不是人。 他这时才有勇气去打量这个雪山之巅，只见天空蔚蓝如洗，万里无云，阳光洒落在雪地上，反射出一片耀眼的白芒。 亚瑟感受着这高冷而又震撼的美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白雪皑皑的山峰，云雾缭绕的天际，一切都显得那么纯净，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心心念念的要爬上这雪山之巅了，就是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必须要磨炼心智，亚瑟在心里不停的忽悠自己， 他缓缓地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像极了受难的耶酥， 大宝又翻了上来，夹着一捆灌木，这是崖壁上长岀来的，他踢了亚瑟一脚：＂干嘛呢？要飞呀？赶紧的，过来引火。＂ 亚瑟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一声，解下背包，从里面拿出酒精，还有小钢筋锅，防风打火机，开始点火， 大宝往山顶另一侧奔去，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只见遍地都是开放的雪莲花，雪莲的花瓣洁白如雪，花蕊金黄璀璨，在阳光的直射下，美丽极了， 大宝欢呼着开始往空间里收雪莲，为了储存雪莲，他特意做出了一个玉匣，把这三十多朵雪莲都放在了里面，珍而重之的和灵芝放在一起。 亚瑟终于把火堆点了起来，看到火苗，他瞬间就觉得温暖了许多，背包里有备用的衣裤，他赶紧换上了， 大宝遛遛跶跶的回来了，神态悠闲地像是在逛花园，这要是以前他可不敢这么干，自从进入了化劲，他就有资格得瑟了。 亚瑟看到大宝忙单膝跪地，右手抚胸：＂恩人，感谢您救了我的性命，从今以后， 我，亚瑟．诺福克就是您最忠实的仆人。＂ 大宝一挥手：＂你可拉倒吧，我可用不起仆人。＂他找了一块大石头，搬了过来，又从包里拿出两饭盒手抓饭，放在火旁煨着， 亚瑟愣住了，他的家族是欧洲顶尖的家族，能收他为仆，这是莫大的荣耀，却被这个少年轻轻的给拒绝了， ＂恩人，我是英格兰公爵世家的继承人，我的家族仅次于皇室…．＂ 大宝拿起饭盒，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热乎了，快吃吧。＂他从空间里拿岀来的时候，本来就是热的，只是为了掩这个老外的耳目，才放在火堆旁煨了一下， 他的手寒暑不侵，铝制饭盒导热还快，饭盒烫手他也不怕，亚瑟就不行了，刚一拿饭盒便烫得惨叫一声，撒手就扔， 大宝瞅也不瞅，反手抓住，在雪上蹭了蹭才交给亚瑟，他淡淡地说道：＂赶紧吃吧，吃完早点下山，在这山顶要是过夜的话会被冻死的。＂ 亚瑟答应一声，打开饭盒，闻着喷香的米饭，还有大块的肥羊肉，他再也忍不住美食的诱惑，用手抓着吃了起来， 大宝撇撇嘴，臭老外，真埋汰，刚尿完裤子手也不洗就吃东西，他转过去，不愿意看亚瑟， 亚瑟被人嫌弃了还不觉景，还在大口的吃着饭，太美味了，亚瑟敢发誓，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俩人边吃边聊，彼此都知道了对方的情况，亚瑟是感激涕零，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淌大鼻涕是因为冻的， 亚瑟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个硕大的红宝石戒指，他双手递给大宝， ＂这是我们诺福克家族的信物，只要有一天，您拿着信物到了伦敦，您有任何的需要，我都会满足您的要求。＂ 大宝看着亚瑟执着的眼神，也不好拒绝，他点点头，收下了戒指，装在兜里的时候，已经扔进了空间… 第464章 雪豹被大宝给活活踹死了 大宝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玉盒，打开，里面是两朵散发着寒气的雪莲，他递给亚瑟， ＂我们华夏讲究礼尚往来，这个送给你，不要白来雪山冰川一趟。＂ 亚瑟欣喜的收下了，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宝贝，老外可不懂什么叫客气， 休息了一会儿，俩人准备下山，亚瑟走的是往印度的方向，他的仆人堂吉诃尔在山脚下等着他，在印度，诺福克家族有一个团的私兵，而指挥者就是诺福克公爵和亚瑟，这是继承人的权利， 大宝要去盆地里打牦牛，还有羚羊，他得多储存点，空间里小家伙越来越多了，这以后的肉食就是一个大数字， 所以他得多打点，幸亏这个年代没有保护珍稀动物的法律，否则他都够反复枪毙两百来回了，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大宝觉得还行啊，他打了一个出溜滑就下来了，几千米的高度，到了一半就没雪了，这边是东南坡，再往下就看到绿色了， 大宝哈哈笑着就冲下来了，正当他想着什么时候进空间缓一下速的时候，双脚猛地蹬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那个东西直接就被蹬飞了， 大宝的护身真气让他一点伤没受，还借着这股缓冲的劲站起来了，往前冲了十来步才停了下来， 大宝正好和一个皮毛灰白色，身上都是黑斑点的大猫对了个眼，这大猫大约一米三左右，有一条漂亮的大尾巴，好家伙，它仰面朝天正倒气呢， 大宝蹲下来仔细看看，这东西他在电视节目动物世界上看过，这不雪豹吗？ 雪豹正倒气呢？它一见大宝嘿嘿在笑，气得它直呲牙， 大宝左右看看，正好看到远处一只羚羊矫健的身影，他明白了，这是雪豹正在追自己的晚饭， 好巧不巧，自己滑下来，正好蹬在雪豹的身上，看样子蹬的还不轻，口鼻都出血了， 大宝不知道的是，他从高处滑下来，身体里的真气自然保护自己，神意到达全身，他蹬雪豹的这两脚，对于雪豹来说，不亚于被火车撞到一样，全身骨头都断了，再也活不成了， 雪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眼睛里掉出两滴泪珠，太憋屈了，自己一个雪山之王，就这么被这个两脚兽给踹死了， 大宝挠挠头说道：＂不怪我呀，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不过…＂他摸了一下雪豹的毛，又密又滑，这可是上好的皮毛， 大宝一狠心，折断了雪豹的颈骨，收进了空间，把皮子剥了下来，肉和骨头放在一边，雪豹的肉可以入药，安五脏，补绝伤，骨头更是好东西， 大宝一看，天色不早了，今天也够累的，歇了，他就进了空间，一进空间大宝就乐了， 只见白鹭豹乖乖地站在一块玉石上，玉石有点小，它勉强用爪子抓着才站得稳， 小狐狸手里抓个小棍站在它面前，只要白鹭豹稍微歪一点，小狐狸用棍一指，它身后的小老虎就一爪子拍过去， 白鹭豹垂头丧气，彻底被打服了，关键是那个喝水的死马，它的蹄子太厉害了，踹身上真疼啊， 大宝笑嘻嘻地走过去，小动物们都围了过来，只有小羚羊不理他，一心在吃草， 小白狼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冲着大宝叫了两声，大宝赶紧抱起来托在手心里， 小红马还好，小老虎吃醋了，窜了过来，拼命地往大宝身上扑，大宝好不容易哄好了两个小宝贝， 他走到白鹭豹的身边，蹲下来摸摸它的小脑袋说道：＂服不服？服了就放开你的翅膀，让你在这里自由飞翔。＂ 白鹭豹瞪着小眼睛，目光里全是怨恨，他用弯钩一样的嘴去叼大宝，大宝在这个空间里是神，岂能让它给叼着？ 大宝站起来，手一抬，白鹭豹就飞了起来，可是它怎么也飞不出大宝的手掌上方， 大宝把小白狼递给小狐狸，伸手就凌空打了白鹭豹一巴掌，这一巴掌狠呐，打得白鹭豹羽毛飞扬， 大宝反手又一巴掌，把白鹭豹从空中给扇了下来，白鹭豹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想动却动不了， 大宝背着手对小老虎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揍它一顿，不打死就行，让它长长记性。＂ 小老虎嗷呜了一声便冲了上去，两个前脚掌抡圆了揍了白鹭豹一顿，这一次彻底把白鹭豹给打服了， 白鹭豹浑身是伤，动弹不了，连小脑袋都抬不起来， 大宝一挥手，灵井水化做满天的甘霖，小动物们立刻欢快的蹦蹦跳跳，肉眼可见都长大不少， 大宝洗了个澡，坐在湖边吃东西，用雪豹肉喂小老虎，小狐狸和小红马也过来蹭肉吃， 白鹭豹被束缚住了翅膀，不能飞，可能走，它慢慢走到大宝身边，讨好的用小脑袋蹭大宝的腿， 大宝乜斜了它一眼，撕了一条雪豹肉喂给白鹭豹，白鹭豹哪吃过这么高端的食材？三两下就吞了下去，它又去蹭大宝的腿，这回不是服贴，而是彻底的臣服， 大宝也是一条肉一条肉的喂小老虎和白鹭豹，又捣了一碗雪豹肉糜喂小 白狼， 在空间里不知岁月，等大宝醒来，洗漱完吃了点东西，出了空间才发现，天光已经大亮，他当然不知道西疆到了夏季昼长夜短。 ．．．． 两天后，大宝骑着大红马，追着一群野牦牛打，他举着五六式步枪，几枪就撂倒了一头牦牛， 不是大宝的枪法差，几乎所有的成年野牦牛都有一千多斤重，一枪两枪根本打不死它， 现在大宝的四合院空间里，已经有一百二十多头野牦牛，三十多头藏野驴，还有五十多只羚羊，还有几百只塔里木兔，空间湖水里也增加了两个新品种，一种是被称作水中大熊猫的扁吻鱼，这种鱼只生活在海拔一千米高的静水中， 还有一种是北鲵，就是俗称的娃娃鱼。 大宝挥手把野牦牛收进空间，剥皮剔肉，分门别类放好，这一张野牦牛皮摊开来，有一间屋子那么大，这要是做成皮鞋得穿多久。 离家的时候太长了，实在是想家了，大宝一想起家人，立马就归心似箭， 他现在已经是在西疆的边上了，要想回京城，最快的方法就是转车去迪化，然后坐火车回京城， 大宝也没转车，骑着大红马直奔迪化，这一路上他才发现大红马的实力，什么风驰电掣，都不足以形容大红马的速度， 这么说吧，一千七百多公里，大红马只用了一天半就跑到了，这可真是一匹千里马呀，日行千里，大宝算是真正得到宝了， 大宝到了迪化，直接去买火车票，可惜，他一个正科级干部买不了软卧，凭他的级别只能买到硬卧， 大宝倒是不在乎这些，临走前，他又去国营饭店，用五十斤全国粮票补充了一下吃的，结果又是堆积成小山的食物，足够他吃两个月的了… 第465章 终于要回家了 进京的列车，列车上的司乘人员还是京城铁路列车段，机务段和车辆段的人，大宝一个都不认识， 大宝上车并没有穿制服，天气热了，他只穿了个衬衣，提着手提包就上了车，他拿着票找自己的铺位，这回他的级别就住不上软卧了，只能买硬卧， 大宝买的是个下铺，他把包放下，把车窗打开，这时候车里没有空调，闷热闷热的，特别难受， 他坐在铺位上，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这个地方距离京城太远了，说不定这辈子只来这一次， 不过这时候的迪化很破旧，完全没有后世的都市模样，看了几眼破房子也就没了兴趣， 这时两个军人来到铺位前，对照了一下手里的车票，这才探出身子到车窗外摆了摆手， 大宝也没有主动打招呼，西疆是边疆，国境线与几个国家接壤，这里的军人除了农垦兵团之外，所有的部队都是保密的，连番号都不能说，所以大宝连招呼都不能随便打， 不一会儿，又有两个军人领着一对母女过来了，大宝没有回头，只听到他们的对话。 ＂高彩莲同志，高志强的牺牲，是我们大家的损失，是部队的损失，希望你能节哀顺便。＂ ＂是啊，高彩莲同志，连长说的是，志强同志是好样的，你们回去以后，如果家里有什么困难，一定要给我们部队来信，或者去找当地政府，你们家是烈属，有困难国家一定会解决的。＂ 没有回答，只有女人低低的抽泣声。 几个军人沉默了，紧接着一个军人说道：＂大嫂，我是志强的排长，我们排里的同志凑了一点钱，你们留着生活吧。＂ 女人有点惊慌失措：＂哎呀这可不行啊，排长同志，部队上已经给了我们抚恤金，这钱我不能要。＂ 大宝听到声音有点熟悉，回头一看，竟然真的认识，是来的时候列车上的二妮娘俩， ＂婶子…＂ 二妮娘俩和几个军人都看过来，二妮在妈妈的怀里，哭得眼睛都肿了，这时看到大宝也惊喜的叫道：＂哥哥。＂ 在来时的列车上，大宝只是见过她们娘俩，没有攀谈过，之所以注意，是因为大鹏总去给她们送吃的送水，也听大鹏说起过她们家的事，所以才认得岀来， 大宝拉住二妮的小手：＂婶子，你这是要回去…＂ ＂是啊，我和二妮回京城，这不，我儿子部队的领导来送我们。＂ 大宝站起来，几个军人立正敬礼，大宝还礼，他掏出工作证递给其中的上尉， 上尉打开一看，这个少年比他的级别还高，不过军队和地方不相统属，没有上下级关系，他笑着和大宝握了握手，把工作证递了回来。 ＂秦大宝同志，麻烦您在车上帮忙照顾一下我大嫂和孩子。＂ 大宝点点头：＂放心吧，我也到京城，我来照顾婶子和二妮。＂ 几个军人没有多停留，就下车走了，军人其实最怕的就是送行。 二妮她娘突然叫了一声：＂哎呀…＂ 大宝赶紧看过去，只见二妮她娘从包袱底下摸出两个手绢，打开一看，都是钱和粮票，钱很杂，连一分二分的都有，一看就是很多人凑的。 二妮她娘急忙趴窗户去找那几个军人，可是几个军人早就走了， 二妮她娘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大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只能默默地用自己的水壶倒了两杯灵井水给她们娘俩。 这时，有一对青年男女拿着车票走了过来，他们是住在大宝的中铺， 女人穿着个碎花连衣裙，用手绢扇着风，一股雪花膏味直冲大宝的鼻子， 大宝厌恶的往旁边坐坐，继续给二妮喂水， 女人看了一眼还在抽泣的二妮她娘，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她轻声说了句：＂乡巴佬，哭什么？真晦气。＂ 男青年把行李放在架子上，听到女人这么说，忙嘻皮笑脸地挤挤眼睛：＂小琴，别生气，看我的。＂ 大宝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他们，轻蔑地撇撇嘴， 男青年一屁股坐在大宝的铺上，冲着二妮她娘说道：＂乡巴佬，你把下铺让给我的女朋友，我给你五毛钱。＂ 说实话，五毛钱不少了，火车上的饭盒卖的贵，一荤一素外加一盒米饭才三毛。 二妮她娘有点不知所措，连连摆手：＂我让给大妹子，不要钱。＂ 男青年一听大喜过望，他以为面前的乡下女人是看自己穿的体面，所以怕了自己，这让他在女朋友面前赚足了脸面，他傲慢地说道：＂还挺识大体的。＂ 女人也高兴，有下铺坐，谁喜欢往上面爬，不过她也有点尴尬。 ＂童顺利，你，你不要瞎说，我还没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呢。＂ 他们俩人在这打情骂俏，可把大宝给恶心坏了，他伸手制止了要站起来的二妮她娘， 大宝踢了那个童顺利一脚：＂滚一边去！＂ 童顺利被踢了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站起身，脸涨得通红，指 着大宝半天没说出话来， 大宝冷冷地说了一句：＂再指我，我把你手指头掰断。＂ ＂婶子，你不要让他们，这是新社会，人人平等，你不比他们低气，这铺位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要让。＂ 二妮她娘低下头，唔了一声，她第一次出远门，什么都不懂，所以处处让着别人。 童顺利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的脸上一着急上火，竟然冒出个青春痘， 那个姑娘小琴有点胆怯，她拉了拉童顺利，小声说道：＂算了，我，我住上面挺好。＂ 这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这俩人一直到列车开了也没有从铺位上下来。 回京的旅途随着列车的启动，正式开始， 一连两天，大宝就和二妮娘俩熟悉了，这时大宝才知道，原来二妮她们家就住在四季青公社下面的第五生产队，原来叫高家庙，这二妮她爹是个孤儿，入赘到了高家，连姓都改了， 一儿一女生下来也姓了高， 二妮娘俩也知道了，原来大宝是她们公社的派出所公安，大宝没说自己是所长，说了没有意义， 这下三个人更亲近了，中铺上的童顺利和小琴一听大宝是公安，俩人更老实了， 晚上，列车运行，卧铺车厢关了灯，只有几盏昏暗的小灯照着走廊， 车厢里的人大多都睡着了，二妮娘俩睡的呼呼的，大宝因为车里太闷，所以有些心烦气燥，睡不着觉， 他现在老后悔了，自己不是大傻帽吗？空间不会自己往前走，那自己上了车，趁着没人，往空间里一钻，这一路不是架着鹰，撸着虎，小红马踩背，小狐狸捏脚的过来了？ 省得现在受这洋罪，吃不敢吃，喝不敢喝的，不行，得找机会溜走，到了京城站才岀来， 他正躺在铺位上迷糊呢，感觉有两个人蹑手蹑脚的从车厢那头走过来了… 刚开始大宝以为是列车员，可列车员也不能挨个铺位看呐，大宝就闭着眼睛，把意识放了出去…． 第466章 列车大劫案 这是两个青年，穿着黑布褂子，料子还不错，是纺绸的，俩人鬼鬼崇祟地挨个看铺上睡的什么人， 遇到没睡的旅客呢，俩人就装成是找人，旅客们也不在意， 他俩一路就到了大宝的这个铺位，一个青年凑近了大宝，大宝也不睁眼，装着熟睡的样子， 这个青年又去看睡在中铺的小琴，小琴睡得正香，身上的连衣裙掀到了小腿膝盖上面，露出的小腿莹白如玉， 青年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他见小琴睡的正香，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腿，小琴觉得有点儿刺挠，以为是蚊子，伸手挠了挠， 另一个青年把正在喘粗气咽唾沫的同伴拽了出去， 大宝轻蔑的笑了笑，这下借口来了， 两个青年出了车厢，关好门，一个青年怼了同伴一拳， ＂干嘛？你怼我干嘛？＂ ＂你个二愣子，还我怼你干嘛？我特么要不是把你拽出来，你是不是特么都爬上去了？我告你，老大说了，咱是劫财，不是劫色。＂ ＂三哥，三哥，这个妞可太漂亮了，我必须干一下子，你帮帮弟弟，就这节车厢，咱就劫这节车厢了行不？我现在都特么挺不住了…＂ ＂瞅你那德性，不过，劫这节车厢也中，有钱人挺多的，我去找老大他们，到时候，咱把两个车门一锁，还不是想干啥就干啥。＂ ＂对呗，要是有反抗的，就还像上回似的，捅死两个就都老实了。＂ ＂哈哈哈，上回咱们干的那个女的，可太爽了，火车一个小时才到站，我都忍不住来了两回。＂ ＂这回够呛，距离西宁还有四十分钟到站，么的，时间有点紧。＂ ＂那还啰嗦个毛线啊，赶紧的吧！＂ ＂行，你去叫老大他们，我在这儿守着。＂ 大宝听到这，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列车上的这帮劫匪胆子真大，竟然敢抢劫整个车厢， 不过，这样的案子最难破，首先这些劫匪不是专跑一条线，抢一票换个地方， 他们专门挑深夜下手，不光是旅客，就连列车员和乘警都休息了，谁能管他们？再说他们抢劫完，到站打开车门一跳车，谁也找不着， 大宝的意识一直监控着门口的劫匪，这个劫匪的手不时的插进裤裆里挠一挠，脸上露出淫笑， 大宝冷笑一声，这样的贼胚子死不足惜，大宝的眼里杀机充盈， 不大一会儿，四个男人拉开车门来到了车厢连接处，在硬卧门口等待的劫匪把手从裤裆里掏出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瞅着四个人嘿嘿直笑， 四个人里为首的是一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男人，这家伙瘦得就是一副白骨包一层皮，他脸上的皮抖了抖，不知道是笑还是抽筋了， ＂二愣子，你特么是真骚啊，这么点时间还撸了一管。＂ 二愣子笑着摇摇头：＂没撸没撸，我得留点子弹对付那小娘们，老大，开整吧，时间不多了。＂ 白骨男呸的吐了一口痰：＂艹！整！就半个小时，洗完了咱就撤。＂ 二愣子四个人都低声笑了起来，从后腰拽出军用刺刀，白骨男则是掏出了一把王八盒子，就是小鬼子的南部手枪，手枪最垃圾的产品，开枪得看运气，一不小心就卡壳，小鬼子自杀都不用它，生怕自己死不了给吓疯了， 二愣子性子急，他拉开车箱门，五个人鱼贯而入， 大宝躺在铺上一动不动，看着这几个人大模大样的把车厢门锁上，又分出两个人去另一头车厢，把门又给锁上了，这就形成了瓮中捉鳖的局面。 那个二愣子拎着军刺直扑大宝他们的铺位，一看这就是个精虫上脑的淫贼， 这时白骨男和另一个劫匪已经开始从头一铺开始抢劫，一时间哭喊声四起，车厢里登时乱成了一团， 小琴和童顺利、还有二妮母女已经惊醒，她们惊惶地四处看着，大宝则好整以瑕的躺着， 二愣子奸笑着凑了过来，他用军刺撩起了小琴的裙子，露出了里面大红的内裤， 小琴吓得尖叫了起来，而童顺利则用被子把脑袋捂住，蜷缩在铺上直哆嗦， 二楞子用军刺轻轻划过小琴的大腿，小琴尖叫得更厉害， 二愣子大吼一声：＂艹你妈的！别特么嚎了！＂小琴登时吓得不敢再叫了， 二愣子立马换了一副嘴脸，他奸笑着把手放在了小琴的大腿上，慢慢往上爬。 ＂小妹妹，你也看岀来了，我们是劫匪，现在劫匪哥哥给你两个选择，你要注意听哟… 这第一，我用这把刺刀扎你几下，你一定会很疼，第二，劫匪哥哥用身体的某个部位扎你几下，你也许会感到疼，但是会很舒服，你想选哪个？＂ 小琴拼命的摇头，不敢发出声音，二愣子点点头：＂明白了，你是个黄花大姑娘，一定是不好意思，那劫匪哥哥帮你选吧！＂ 他看了一眼下铺的大宝，大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二愣子愣了一下：＂你特么笑啥？赶紧给老子滚 开，等老子扎完了小妹妹，再用这把刺刀来扎你。＂ 大宝轻蔑的说道：＂最烦你们这帮抢劫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二愣子怔住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屌的旅客，不光不害怕，还敢讽刺自己， 他眉毛一动，借着微光看到大宝的手伸向了腰间，他立马举起军刺叫道：＂干什么玩意儿？手，手手手，摸什么呢？＂ 大宝微笑着说道：＂没什么，不信你自己摸。＂ 二愣子左右看看，只见二妮她娘搂着二妮在瑟瑟发抖，他用刺刀扒拉了一下二妮她娘， ＂你听没听到？他让我摸的哟…＂ 二愣子这货脑袋本来就不灵，叫大宝这么一打岔，他就忘了劫色这回事， 这时白骨男俩人也劫到了这个铺位，他们以为这时候二愣子肯定在那个女人身上使劲，结果看到二愣子正要去摸一个男人的腰，也大感奇怪，想停一下看看热闹， 二愣子手一伸到大宝的腰间就愣住了， 大宝似笑非笑地问道：＂摸到了吗？＂ 二愣子咧着嘴点点头：＂摸，摸到了，＂ ＂是什么？＂ 二愣子都快哭了，他大叫了一声：＂枪…＂ 他的话音未落，一把手枪已经顶在了他的眉心上，二愣子吓得慌忙扔了刺刀，双手举起， 二愣子慢慢直起腰，大宝也随之下了地，手中的枪一直顶在他的眉心上， 大宝转头对二妮她娘说：＂闭上眼睛，给二妮捂住耳朵。＂ 白骨男愣住了，他刚要去拉开王八盒子的枪栓，可是听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穿过二愣子的眉心，从后脑穿了过去， 这颗子弹裹着红红白白的东西，正好打中了白骨男的脖子，他如果再低十厘米，这一颗子弹就会立刻要了他的狗命！ 白骨男只觉得脖子疼的厉害，他举起王八盒子，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喘不过气来，他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脖子，却发现脖子上血流如注，脖子被炸开了一个洞…． 第467章 这几个家伙罪恶滔天 大宝一松手，二愣子的尸体怎么也站不住了，倒在了车厢地板上，白骨男浑身没了力气，缓缓地瘫坐在车厢板上， 剩下的那个劫匪都傻了，大宝的枪口指着他，他两腿直哆嗦，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了下来，一股骚味儿瞬间扑面而来， 另外两个劫匪听到枪响，以为白骨男开枪杀人了呢，他们嘻嘻哈哈笑着跑过来看热闹， 却发现白骨男瘫坐在车厢板上，两只手捂住脖子，一股股的鲜血从手指缝里冒了出来， 而二楞子，仰面朝天躺在车厢板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眉心有一个血洞，鲜血洇湿了他的后脑， 大宝横着手枪，用枪口示意剩下的三个劫匪蹲下，三个劫匪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自己罪恶滔天，让人抓住就是个死， 其中一个大吼一声，攥紧了刺刀照着大宝就刺了过来，大宝冷笑着扣动了扳机，一枪就把他打翻了回去，这回也是爆头， 剩下的两个劫匪再也不犹豫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高高举起， 这时枪声终于惊动了列车上的乘警，他们打开车厢门，打开了灯，一时间灯光大亮，乘警们来不及安抚惊慌的旅客们，都冲了过来， 乘警们一见到这种血腥场面，都吓了一大跳，有两个没见过死人的乘警，赶紧冲了出去，对准厕所开始大吐特吐， 剩下的三个乘警把枪都对准了大宝，其中一个岁数大的沉声说道：＂放下枪。＂ 大宝把枪插回腰间的枪套，掏出证件扔给了乘警，乘警其实也猜到了大宝身份，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仔细看了大宝的证件，看完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乘警一挥手，跪着的两个劫匪被打上了背铐，他们知道自己完了，变得垂头丧气，再也没有了进车厢抢劫前的猖狂， 乘警笑呵呵地来和大宝握手：＂秦科长，你好你好，我是这趟列车的乘警长王子和，幸亏你在这趟车上，否则不光是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受到损失，就连我们也得背处分。＂ 大宝无意去指责人家的工作失误，这趟车一个来回就要一个月，车上一千多旅客，才八九个乘警，怎么管得过来呢？ 大宝低声对王子和说道：＂我是来西疆执行任务的，你告诉同事们不要声张，向上级报告的时候，就说是你们将劫匪击毙的，这几个劫匪前一段也在别的列车上制造了惨案，而且不止一起，你们要快点汇报给上级。＂ 王子和大喜，这下子他们这趟车的乘警组不光无过，而且还有功， 大宝又叮嘱了他几句，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和五斤全国粮票，递给王子和， 他指了指二妮娘俩，压低了声音说了一下她们的身份，然后说道：＂我在西宁下车，你谁也不要告诉，我的铺位不退，让这个孩子睡在这，这钱和粮票，你安排一下，算做她们娘俩的伙食费，每天把饭菜给送过来，如果钱不够请你垫一下，我到了京城再还给你。＂ 王子和忙说：＂够够够，这么多肯定够了。＂ 乘警们叫来列车员，收拾车厢卫生，经过这么一闹腾，旅客们惊魂未定，谁也不敢睡觉了，都在小声说话， 童顺利哆嗦着两条腿爬下铺，凑近小琴的中铺，小心翼翼地叫道：＂小琴，你，你没事吧？＂ 小琴半躺在铺上，冷漠地看着童顺利，她本来想这次回家跟父母说一下，就和童顺利订下恋爱关系，现在一想到，自己在危险的时刻，这个男人像个老鼠一样，躲在被子里，这样的男人你还能指望以后能靠得住？ 小琴忍不住呸的一声，沙哑着嗓子骂了句：＂滚！＂ 童顺利怔住了，他没想到小琴会这么对他，童顺利咬了咬牙，忽然笑了， ＂李小琴，你够了吧？你一个被劫匪占了便宜的女人有什么牛的？我奉劝你一句，现在只有我才要你，你不要不识抬举，如果你不答应和我结婚，我就会告诉别人，你是个不干净的女人，我看以后谁还敢要你！＂ 小琴没想到童顺利竟然会这么无耻，她悲愤交加地叫道：＂你…无耻！＂ 童顺利哈哈大笑，声音里充满了得意， 大宝正在逗吓坏了的二妮玩，这时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说道：＂你可别特么笑了，真恶心，看到你我就想吐，＂ 他探过头，向正在收拾车厢的一个乘警喊道：＂同志，同志…＂ 乘警赶紧跑过来敬了个礼：＂秦科长。＂ 大宝点头还礼：＂这个男人在公共场所造谣胁迫这位女同志，我是证人，请你把他带走，交给西宁站派出所处理…．＂ 他看了看吓得浑身颤抖的童顺利：＂我觉得，半年的劳动教养应该能让他知道自己的错误。＂ 乘警看着童顺利点点头：＂您说的对，半年的劳动教养会让他知道怎么做人，您放心吧，这个交给我们办理，我们会跟西宁站交接，他明天就应该在干活了。＂ 童顺利汗如雨下，他知道自己要是被教养的话，工作就完了，自己也完了，他拼命地哀求，希望大宝给他一 次改正的机会，不要把他送去劳改。 大宝皱了皱眉头：＂这种人的声音一听到就想吐。＂ 乘警一个大嘴巴子就把童顺利的哀求给噎了回去，乘警把人带走了， 小琴爬下中铺，冲着大宝鞠了个躬，她咬了咬下嘴唇说道：＂谢谢您救了我。＂ 大宝摆了摆手，转头对二妮她娘说道：＂婶子，我一会儿去软卧车厢住，这个下铺留给二妮住，我就不过来了，到京城下车的时候，我再来接你们。＂ 二妮她娘都吓坏了，一直哆嗦，听到大宝这么说忙点头答应。 大宝从手提包里拿出五个大苹果和三个桃子，放在二妮怀里，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对了婶子，我交待过了，到了饭点，会有餐车的人给你和二妮送饭，你们尽管吃，不要钱的。＂ 说完也不等二妮她娘拒绝，顺着走廊出了硬卧车厢，到了没人的地方，他倏忽不见了…． 接下来的旅程就简单了，大宝一直在空间里呆着，这日子可太美了，每天枕着驼峰，搂着小老虎，小狐狸给他喂西瓜， 白鹭豹这回是彻底被驯服了，现在大宝让它向东，它不敢向西，让它干啥就干啥，绝对不会耍脾气不听话。 终于，列车到了京城车站，大宝换上了一身制服，带着二妮母女出了车站，听着身边的人一口的京片子，大宝登时心旷神怡，终于回家了， 他没有亲自送二妮娘俩回公社，有些事过犹不及，再做下去就是给二妮她娘这个乡下女人增加心理负担了， 果然，大宝把二妮母女送上公交车，他明显感觉到二妮她娘松了口气，二妮她娘是个刚强的女人，一辈子不愿意求人，现在欠大宝的人情太多了，再继续下去，自己就受不了了。 第468章 回家的第一件事是挨揍 大宝不知道的是，他在外面玩得开心快乐，家里人可急坏了，左明月抱着暖暖住进了军区大院，就是为了天天催促大舅打听大宝的消息， 大宝是音讯皆无，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这也不怪家人担心，关键是这小犊子他也不住招待所，不用介绍信呐， 这上哪打听去？陆秀娥和左明月一天哭八回，孩子都不管了，现在看暖暖的主力是雯雯和妞妞， 老爷子已经回奉天了，老太太天天往西疆建设兵团打电话，发电报，整得兵团首长愁得揪掉了本来没剩几根的头发，大姐对他有救命之恩，这要是大姐的外孙在西疆出了点事儿？那以后还咋有脸见大姐了？ 兵团派出一个连进了昆仑山，白扯，在昆仑山漫无方向的找一个人？你就是神仙也做不到啊， 陆建邦都半个月没敢回家了，白秀英为了他派大宝去西疆执行任务，都打了他四回了，陆建邦知道，这娘们是动了真怒了，打起人来不顾头不顾腚，没轻没重， 王国华也没得好，被白秀英堵家门口骂两回了，王国华都哭了，关我啥事呀？人又不是我派出去的…． 大宝这一没消息，家里的天跟塌了似的，连妞妞都不敢调皮了，二宝基本上不敢出屋，怕成为出气筒，唯一的娱乐项目就是帮忙照顾小侄女， 这一天，军区大院的陆家又开始了每天必修的科目，老太太打电话，陆秀娥和左明月站在一旁盯着老太太打电话， 老太太一边打电话一边咧嘴，这一个女儿，还有一个未来的外孙媳妇儿，像是俩门神似的盯着自己，那眼神？太恐怖了， 老太太颓然的放下了电话，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 陆秀娥和左明月哇的一声就哭了，吓得新来的保姆阿姨躲在厨房里都没敢出来， 忽然，家门打开了，一个疑惑的声音响了起来：＂干啥呢？练嗓子准备当歌唱家啊？＂ 陆秀娥和左明月的哭声戛然而止，连老太太都睁开了眼睛，三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 大宝拎着两个大袋子，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她们， 左明月发出了这一生中最尖利的叫声：＂大宝！＂她扑了过去，挂在了大宝身上，两只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大宝呲牙咧嘴：＂轻点，你勒死我了，你是不是想弄死我再换一个？＂ 陆秀娥咬牙切齿的找到一根鸡毛掸子，一步一步的逼近大宝：＂小犊子，老娘今天就打死你，省的操心！＂ 大宝吓得魂都飞了，一个劲的说：＂妈，妈，为啥打我呀？＂ 陆秀娥的脸都狰狞了：＂为啥？老娘哭了快一个月了，不打你出出气，老娘就不姓陆！＂ 大宝晃荡左明月：＂快下来，拉着点我妈，我妈要打我了。＂ 左明月把头埋在大宝脖子上，摇头说：＂我不！＂ 话音刚落，陆秀娥的老娘教子剑法第一式打屁股，已经落了下来，大宝嗷的一声扔下袋子，抱着左明月跳了起来， 陆秀娥抡开了鸡毛掸子，这顿打呀，大宝抱着左明月围着屋里跑，陆秀娥追着打，就连左明月都挨了好几下， 一时间，大宝惨叫，左明月欢笑，姥姥微笑，老妈咆哮，陆家顿时有了生气， 陆秀娥跑不动了，两手撑着膝盖呼哧带喘，大宝终于把左明月放了下来，他揉着屁股和胳膊，隔着衣服都能摸出檩子，老妈下手还是那么狠毒， ＂小，小犊子，咱，咱俩没完，等我，缓过劲来，再…＂陆秀娥的狠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仿佛要把这一个月来的担忧难过都哭出来， 大宝也心酸了，他走过去，把老妈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老话说的好，儿行千里母担忧，不管这儿女多大，只要离开妈妈的视线，妈妈就开始担忧，这是天性。 好一会儿陆秀娥才伸出手，摸着大宝的脸：＂儿啊，你可回来了…＂ 这一句话，让大宝的泪水如绝堤的河水一样滚滚而下，娘俩是抱头痛哭， 哭了好一会儿，大宝才问道：＂妈，我妹和我闺女呢？＂ 左明月走过来，搂住了婆婆，看样子这婆媳俩处得跟母女似的， ＂暖暖在楼上，妞妞和雯雯在看着，二宝也在。＂左明月笑了：＂你闺女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大宝捏了一下左明月的脸蛋，走过去拉住姥姥的手随口问道：＂雯雯和二宝怎么没上学？＂ 老太太看着有点黑了的大外孙，总觉得有点什么变化，可又说不出来，她拍着外孙的手叹了口气：＂学校现在一个星期只有五天上午有课，其他时间休息，没办法，这粮食的定量又降了，几乎所有人都不够吃，老师上课都没劲，经常饿昏倒，学校没办法，只能上半天课。＂ 大宝的心情也沉重起来，尽管他的空间可以供全国人的粮食，但是他也不是救世主，不可能舍己为人，所以只能是帮助一下身边的人。 大宝和左明月往楼上走去，二 楼最里面的房间，门虚掩着，里面有声音， ＂叫姑姑，姑…姑…乖宝贝，你叫姑姑，姑姑给你糖吃。＂ ＂妞妞，不许给暖宝宝吃糖，嫂子说会卡嗓子的。＂ ＂姐姐，你说咱哥啥时候回来呀？我都想死哥哥了。＂ ＂大娘说，哥哥已经上了火车，这两天就到了…＂ ＂大舅妈说的么？我可不信，她一个星期前就这么说的，小哥，你信吗？＂ 房间一角传来二宝懒洋洋的声音：＂我也不信。＂ ＂我信！＂大宝推门就进去了：＂因为我已经回来了…＂ ＂哇…＂＂啊？＂ ＂哥…＂x 3， 妞妞和雯雯已经扑了过来，大宝蹲下来，把两个妹妹拥入怀里，两个妹妹乐得眼泪都岀来了， 小二宝从椅子上下来，背着手走过来，上上下下看着大宝，把大宝看的直发毛，开口说道：＂秦二宝，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削死你。＂ 小二宝猛地往楼下跑去，边跑边喊：＂妈，你大儿子回来了，你不是要揍他吗？＂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妈，我给你准备了一根棍子，打折了我还有…＂ 大宝的脑门青筋暴起，恨不得立马把这个小崽子的屁股打成三十二瓣， ＂粑…粑粑，嗯，粑…粑…＂糯糯的声音传来，大宝放开了妞妞和雯雯，来到床边，就看到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宝宝， 她瞅着大宝咧嘴笑着，露出了上下四颗小牙，暖暖扑腾着小手，蹬着小脚，嘴里吐出一个泡泡， ＂阿…粑，粑粑…＂ 大宝的心仿佛被撞了一下，他伸手把暖暖抱了起来，手指抵住了她柔软的嘴唇，一股清流流进了暖暖的口中， 小娃娃忽的放了一个屁，好臭，差点把大宝熏哭了，随即暖暖咯咯笑了起来， 大宝知道，这是灵井水在帮助女儿清理体内的垃圾， 他一回头，见房间里只剩他抱着暖暖了，原来都给臭跑了… 第469章 哥，你能不能不要死？ 这大宝一回来，家里立马就充满了欢声笑语，妞妞和雯雯围着大宝转着圈的蹦哒，清脆的笑声传得老远， 大宝扯过两个大袋子，从里面翻出一个小皮袋子，他倒在桌子上，哗啦一声，全是羊脂玉雕的小人儿，都不大，只有手指般大小，这是大宝在空间十天的成果，连拴玉的长命缕五彩绳也是大宝亲手编的， 这玉和挂绳都是用灵井水泡出来的，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妞妞和雯雯欢呼一声扑了上去，开始翻找， ＂这个是我！＂＂是我，是我，真像我。＂ 妞妞和雯雯翻到了自己的玉像，爱不释手，偎在左明月身边，撒娇让嫂嫂给戴上， 大宝一手抱着暖暖，另一只手冲着二宝招了招，二宝瘪着小嘴噌了过来，九岁的小孩正是闹别扭的年纪， 大宝把一个玉像给二宝戴上，二宝看着迷你版的自己，突然搂住了大宝的脖子，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哥，你能不能不要死？＂ 大宝脑门的青筋又蹦了出来，他仔细地看着二宝，忽然他明白了，原来弟弟这些天都是在担心他，但是二宝从来不说。 大宝摸着二宝的小脸，柔声说道：＂你放心，哥不会死的。＂ 二宝的小脸都是鼻涕眼泪，他用力地点点头：＂哥，咱俩一言为定！拉钩！＂ ＂一言为定！秦二宝，你再往我袖子上擦大鼻涕，我就削你！＂ 果然，塑料兄弟情就是这么容易破碎， 姥姥拿着自己的玉像，啧啧称赞，大外孙的雕刻技艺已经顶峰造极，真是惟妙惟肖惟肖， 老太太这个认识还真不错，就以大宝的雕刻技艺来说，全世界能排进前五，至于第几，还要比过才知道， 左明月的玉像和别人不一样，她穿了一件大明锦衣卫的飞鱼服，衣服上的飞鱼纹都让大宝给雕岀来了，这些玉像拿出去，全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暖暖也有，大宝决定，以后每年给暖暖，还有妞妞雯雯雕一个，现在没有摄像机，只能用这些雕像来纪念孩子们的成长，等到她们长大成人再一起送给她们，相信到时候每一个雕刻的玉像都会价值连城。 新来的保姆阿姨怯生生地走过来问道：＂首长，晚上想吃什么？＂ 大家的目光唰的集中在了大宝身上，他回来了，做饭就不能用别人了， 大宝苦笑着说道：＂阿姨，您歇着吧，晚饭我来做，＂ 保姆阿姨有点惊讶：＂啊？那不好吧？＂ 陆秀娥站起来说道：＂没事王姐，我这个儿子做饭好吃。＂ 大宝把两个大袋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岀来，一个里面都是水果，葡萄，苹果，桃，哈密瓜，还有两个大西瓜， 另一个袋子里装着核桃，还有一百斤牦牛肉干， 大宝站起来，到外面车里，不一会儿拿回来一条牛腿，还有半只羊，现在天热了，东西存不住了，只能先拿这些， 王阿姨都傻了，尽管她知道这是个高干家庭，可没想到吃的这么丰盛， 大宝把牛羊放在了厨房，从厨房探头出来叫道：＂妈，你给我爸，我大舅大舅妈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吃，顺便把童童丽丽接回来， 姥，我小舅妈呢？还加班呢？＂ 一提这个，老太太的情绪有点低落：＂你小舅妈去锦州了，你小舅的伤又犯了，这回有点儿严重，她去照顾你小舅了。＂ 大宝愣了一下，洗了洗手从厨房出来，他到吉普车里晃了一下，再回到屋里，手里拿着个玉盒，递给老太太， ＂姥，用这个合药，能治我小舅的陈旧伤。＂ 老太太一边打开玉盒一边好奇问：＂大孙，这是什么啊？＂ ＂雪莲，冰山雪莲，估计能有上百年了。＂ 大宝说的若无其事，好像无所谓的样子，他转身进厨房了，可是老太太却惊呆了，她都快捧不住这玉盒了， 只见玉盒里盛开着两朵雪莲花，老太太可是见过雪莲的，这么大的雪莲最少开花百次，才能有这规模，可是雪莲是八年才一开花呀， ＂大宝，这可是宝物啊，跟灵芝一样，你哪弄的？花了多少钱啊？这，这花钱也买不来啊…＂ 大宝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您要是觉得合用就行，是我从昆仑山的冰川上采来的，这破玩意儿我有的是，不好吃，忒苦。＂ ＂破，破玩意儿？＂老太太这回彻底相信大外孙不是凡人了，她激动的两步抢到了电话机旁，拿起电话， ＂喂，总机，我是李香芝，给我接中枢保健局…喂，周老，我是李香芝，关于咱们说的那个药，我弄来了两朵雪莲，估计最少有八百年的年份，是真的，我怎么会骗您呢？保护的好不好？＂ 老太太回头看了一眼玉盒：＂保存的极为完整，好，我马上给您送去。＂ 老太太又向军区要了车，这才回头对陆秀娥说道：＂有许多老同志受过伤，周老就找岀来一个古方，又加以研究，制成了一个药方，上次 大宝送过来的灵芝属阳火，单独用在药里，一般人承受不住，尤其是老同志， 有专家认为用雪莲来中和最好，这样不光是药效强，还有药性温和，可以治陈年旧伤，这回立业有救了。＂ 陆秀娥也高兴的直拍手，大宝把脑袋缩了回去，心说这算啥呀，我不用这个药方都能治好我小舅的病。 大宝准备做个牛肉炖萝卜，唉，姥姥家也只有萝卜了，羊肉来个手把肉，这个家人都喜欢， 趁着王阿姨出去的时候，大宝把柜子里装满了西红柿和黄瓜，姥家鸡蛋是不缺的， 今天四个菜，都用盆装，主打的就是一个实惠， 牛肉下锅，倒入灵井水，手把羊肉也炖上了， 左明月抱着暖暖过来了：＂你闺女找你。＂ 暖暖伸着两只小手，嘴里叫着：＂阿，粑，粑粑。＂ 大宝赶紧接过来，掂在胳膊上，左明月撇撇嘴，明显是吃醋了：＂这都十天了，就冒出爸爸两个字，多一个都不叫，也不知道叫的是爸爸，还是臭粑粑。＂ 大宝哈哈大笑，亲了闺女一口，好样的，知道谁对你最好。 ＂对了，所里怎么样了？＂ ＂没事，都挺好的，谢明管着呢，不过现在地里都干旱，公社的社员都发愁这个水，可是河都快干了，哪有水呀？＂ 大宝沉默了，三年自然灾害，这才刚开始，接下来的两年是最难熬的… 第470章 这俩妈大宝一个都惹不起 大灾大难，通常都是有规律的，先是干旱，赤地千里，然后必起蝗灾，蝗灾过后，就是大洪水， 大宝也真是不明白，都说是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可又为什么创造出这些灾难呢？究竟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以前大宝是个无神论者，可是重生和空间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他怎么可能不信这冥冥之中有神的存在呢？ 换句话说，大宝他本身就是＇神＇的化身，他也不敢想这天下只有他一个这样的＇神＇，也许以后会碰到吧… ＂小年来报到了吗？＂ 左明月点点头：＂来了，我把小年留在户籍了，闰月也去中学上学了，俩小丫头想上外面找房子住，我没让，两个小丫头上外面遇到坏人怎么办？我就安排跟玉秀她们住了，桂芳姐住厨房旁边那屋。＂ 大宝捏了捏左明月的小鼻子：＂真厉害，以后所里的事儿你都得管起来啊。＂ 左明月嗔怪的抓住大宝的手说道：＂那我都管了，你干啥呀？＂ 大宝哈哈大笑：＂我当然是看孩子了。＂ 俩人的笑声传到了客厅里，见他们的感情这么好，陆秀娥和老太太也高兴，陆秀娥坐在老太太身边，搂着胳膊说道：＂娘，这俩孩子感情这么好，这不到岁数结不了婚呐，这可咋办？＂ 老太太也挠头，她们这样的高干家庭，的确是有很多的特权，可同样有一些关于国策的红线是不能碰的，再说大宝和左明月都是体制内的人，这个她也没办法。 ＂你给庆有打电话没打通？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忙啊？连人都见不着？＂ 陆秀娥叹了口气：＂轧钢厂虽然是公私合营，但是娄半城几乎是不管事了，应该也快把他那一部分股分交岀来了， 所以轧钢厂接了一个任务，成立了单独的车间，研制特种钢材，是保密项目，庆有根红苗正，还是六级钳工，也被吸收进去了，车间主任也让别人暂代， 这不，天天是废寝忘食的干活，现在一个星期也回不了家两回，我刚才打电话到厂里，厂里说会转告他。＂ 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她是革命者出身，一辈子讲奉献，最看重这工作第一，家庭第二的人， ＂我告诉你，工作重要，你不许拖庆有的后腿…．＂ ＂笛笛…＂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老太太站起身，陆秀娥赶紧拿过军装，伺候老太太穿上， 老太太拿着玉盒走了出去。 陆建邦回到家，看到大宝都快哭了，我滴个天呐，他这一个月都是怎么过来的？半个月没敢回家，让老婆暴打四次，其中打哭两次，如果上天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再派大宝出去执行任务了， 他和白秀英脚前脚后进屋，陆童陆丽住校回不来， 陆建邦还没等说话，白秀英像狂风一样卷了进来，一见到大宝就抱住了，大儿砸，大儿砸的叫了好几声， 然后撒开大宝，严肃的问陆秀娥：＂揍了吗？＂ 陆秀娥点点头：＂揍了，绝对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挨这么重的打。＂ 白秀英大马金刀的坐下，厉喝了一声：＂你们俩给我站好喽！＂ 陆建邦条件反射般忙立正站好，大宝还在发懵，陆建邦拽了他一把：＂瞅啥呢？咱俩么。＂ 大宝一听，连忙站好，那小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这俩妈他一个都惹不起。 于是，白秀英和陆秀娥开始严厉的训斥这对不省心的舅甥，这俩人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低着头被骂， 过了二十分钟，大宝见俩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慌忙小声说道：＂妈，大舅妈，我得去看看锅，要不，糊了。＂ 王阿姨笑嘻嘻的从厨房探头出来补了一刀：＂没事，俺看着锅呢，糊不了。＂ 大宝气得暗骂了一声最毒老娘们心， 白秀英终于心疼了：＂行了，大儿砸，过来坐。＂大宝立马化身成小狗，颠颠的跑过来坐在大舅妈身边， 陆建邦腿都直了，他以为这下可算完事儿了，刚活动活动身子， 白秀英眼睛一瞪：＂让你动了吗？＂ 陆建邦又慌忙站直了身子，还是姐姐心疼弟弟，陆秀娥拍拍沙发，示意弟弟过来坐， 白秀英咬着牙说道：＂陆建邦，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你如果再敢派大宝出去执行这种危险的任务，我就豁出去了，打断你的腿，我伺候你下半辈子。＂ 陆秀娥猛点头，意思是她帮着伺候， 陆建邦通体生寒，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偏阴柔，而自己的老婆，那是绝对的阳刚，这就是投错胎了，生成个女的，这要是个男的？那绝对是个纯爷们儿，说到做到，不打折扣的， 他其实也在后悔，不该听龙飞的要求，把大外甥给放出去执行任务，这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呵呵，他非得被生撕了不可， 这个龙飞，现在一有任务就想拽着大宝一起，今天发生了一起大案，本来是归老莫的刑侦处管， 但是老 莫去河北做外调去了，专案组只能让龙飞负责，这龙飞唯一提出的条件是让大宝进专案组， 吓得他和王国华异口同声地给拒了，开玩笑呢？现在不光是陆建邦害怕，就连王国华一听到白秀英这三字都浑身哆嗦，吓出毛病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陆庆有到底没有过来，大宝也知道他爸在工厂忙工作，也没有在意， 老太太也没有回来，打来电话要在保健局和几位专家一起把药物配比研究岀来，估计等两三天， 大宝就决定，在军区大院住一宿，明天带着左明月还有所有的孩子回派出所，几个孩子一听乐坏了，抱着陆秀娥是又唱又跳， 陆秀娥明天得上班，想了想，大宝照顾弟弟妹妹可比她强多了，也就同意了， 吃过晚饭，左明月带着妞妞雯雯和二宝上楼收拾衣服和文具，准备明天带到公社派出所去， 楼下客厅里坐着大人们，大宝抱着暖暖，在想着该给女儿加辅食了，可加什么辅食呢？正想得出神， 陆建邦说话了，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前几天，报纸上又提出了成分的问题，现在形势又紧张起来了。＂ 成分的划分是从50年开始，那时建国初定，百废待兴，虽然划了成分，但是没什么大的动作， 59年又提起这个，是因为建国已经十年，所有的一切都站住了脚，这就是大风暴来临前的警告…． 第471章 回到城里当所长的原因 大宝早经历过这个，倒是不意外，况且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想一件事儿，这个成分论再次提起应该是在今年年底，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整整早出现半年，这是不是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扇动翅膀造成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历史虽然不能改变，但是时间不一定？ 大宝的脑袋里浑浑噩噩的，这种爱因斯坦都没整明白的事情，让他去想，他就算想破脑袋也没用， 大宝疑惑地抬头看看大舅，很奇怪他为什么说这个， 陆建邦清了清嗓子，想去点烟，但是看了看暖暖，也就没有抽，白秀英递了个苹果给他，他接过来慢慢啃着， 这东北女人彪悍是彪悍，但是心疼自家老爷们儿那也是从心底疼，在东北，打是情，骂是爱是动词，不是形容词。 ＂大宝，恐怕你在四季青呆不了几天了。＂ 大宝的眉毛微微一皱，看着陆建邦，陆建邦苦笑一声， ＂桂永清的被捕，把严建强给吓坏了，提前打了病休报告，四季青公社连领导班子都凑不齐， 区委开会研究，准备派人充实公社的领导班子，可是派谁去都不去，平时这样的位置抢都抢不上，现在可好，这些人宁可坐冷板凳，也不去四季青公社， 没办法，组织部门只好硬派，可是点到的人宁可托人调走也不去，大家都说，现在的四季青公社是阎王殿，而你…．＂ 陆建邦笑了：＂你就是阎王，这些人向区委反映，想让他们去公社工作，那就必须要把你给调走。＂ 白秀英愤愤地说道：＂这些人真不是东西，心底无私天地宽，他们这么害怕大宝，本身就是立身不正，心虚！就该先查查他们。＂ 陆建邦看了一眼老婆，继续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你还当是你领着人干土改的时候呢？现在建国已经十年，人心早变了， 区委没办法，大宝是挂职锻练，他和明月，孙谦的档案在市局，没有市局出的调令，就算是市里出面都没用， 区里找到了市里，市里也挺为难，昨天把我叫去了，措辞倒是不严厉，甚至是恳求，让我把你们调回来， 我算着你这两天该回来了，好家伙，在西宁，你又打死了三名劫匪，活擒两个，你人没到，嘉奖倒是先到了， 我就想回来和你商量商量，听听你的意见。＂ 陆秀娥吓了一跳，什么？儿子打死人了？ 白秀英哈哈大笑，她可太喜欢这个大儿砸了，出手够狠， 左明月就别说了，那是大宝的纯纯小迷妹儿， 大宝贴了一下暖暖的小脸，小娃娃乐的嘎嘎的，大宝也笑了， ＂哼。＂大宝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帮人是彻底被自己给治怕了。 ＂大舅，局里是什么意思？＂ ＂市里的郭书记和我谈了谈，现在大饥荒已经来了，有专家称今年干旱已经是肯定的了，市里的意思是求稳，老百姓肚子吃不饱，干部再出问题，对于政府的公信力来说，是个很不好的事情， 书记的意思，你还是调回市里，鉴于你的功劳，可以将你的级别提一格，副处级待遇，正科级级别，建国以来，升迁最快的也就是大宝你了。＂ ＂哈哈哈＂家人们都笑了，十九岁的副处，也就是我军初建时期才有，没想到大宝上班没到一年就升到了这个级别。 大宝虽然不在乎级别的高低，但是升官发财谁不喜欢呢？ 陆建邦也是与有荣焉，这个外甥虽然有自己保驾护航，但是人家的功绩是实打实的，全是自己干岀来的， ＂大宝，我的意思也是回市里，不过不回市局，现在局里有张秉谦盯着，你即使是回来，也舒服不到哪去，东城分局的谢国华调走后，一直是东城分局的政委李振江主持工作， 这回龙飞立了大功，部里那边的意思是重用，局党委研究决定，让龙飞去当这个分局长， 你去他的手下，鼓楼大街派出所当所长，我考虑的是，你从小在南锣鼓巷长大，对那一片熟悉， 再一个，那片辖区有红星轧钢厂，第二轧钢厂，还有几个大型的企业，他们本身就有保卫科，咱们公安很难插进手去，这是不行的，从法律层面上来说，保卫科是没有执法权的，所以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去坐镇， 我认为，我外甥就是个强有力的人。＂ 大宝一听，人都快飘了，这夸奖的小词太到位了， 陆秀娥和白秀英一听大儿砸调回市里，这可太好了， 左明月有点踌躇，大宝调回市里，她在公社，这以后可见面就少了，她难过了起来， 大宝一手握住左明月的手，一手托着闺女，对陆建邦说道。 ＂让我回来也行，第一，到了鼓楼大街派出所，我得说了算，第二，我得带回来几个人，不答应的话，我就在四季青扎根了，谁也调不走我。＂ 陆建邦笑了，这小混蛋要玩赖呀？ ＂你当所长，肯定是你说了算，指导员分局 先不派，等你选好人跟龙飞说，龙飞来安排， 你再说说，你要调回谁？＂ ＂指导员让谢明来，这个人不错，我用的惯，月亮，孙谦，魏芷柔，薛葵我要带回来， 四季青那边也都是我留下的人，要留一个我信得过的人接任，四季青所长由苟富贵接任，赵五河，柳湘梅任副所，怎么样？行不行？＂ 陆建邦手指敲着沙发扶手：＂苟富贵当所长，他是战斗英雄，接任所长问题不大，但是最近有人告他，说他虐待继父，不孝顺，这个…．算了，问题不大，我解决吧， 赵五河没问题，那个柳什么？让他先代副所长，年底再给他把代字去掉， 明月肯定是要回来的，这几个月工作做的不错，也立了大功，先当个组长吧，把内勤管起来， 孙谦任副所长，至于魏芷柔，薛葵，你看着安排吧，＂ ＂行，那我回来，我哪天来报到？＂ ＂这个也没那么急，你五天后吧，先让谢明明天回市局干部处，把调令都取回来，他们先去报到，你和明月得把家安顿一下呀。＂ 陆秀娥一拍手：＂这个可巧了，咱们买老许家的房子，里外都装修完了，可漂亮了，明月和大宝正好去住。＂ 陆建邦皱了皱眉头：＂这个不行，没结婚住在一起，影响不好。＂ 白秀英也点头，她是做妇联工作的，经常接触这些事，舌头根子压死人，许多的妇女就死在这个影响上面， 大宝点点头：＂让翠翠和小红去陪她嫂子住新房子，大丫家离的远也暂时住过来，我带着暖暖住在我妈这边，事情就解决了。＂ 陆建邦点点头，这样解决也好，别人愿意说就说去吧… 第472章 把王国华的儿子给挂门上了 天色晚了，大宝开车送陆建邦和白秀英回去，陆建邦坐在副驾驶座，神情凝重地说道：＂大宝，其实让你去鼓楼大街派出所还有一个用意，娄半城一帮资本家都住在这个辖区， 市里的意思是，要多注意资本家的动向，有什么事要及时向市局汇报。＂ 大宝明白了，自从半岛战役爆发后，志愿军入朝作战，几乎所有的后勤保障工作都是由资本家的工厂负责， 于是令人发指的一幕发生了，混着沙的米，生锈翻新的铁器，还有将士们穿的盖的黑心棉，这些资本家夹着雪茄，喝着红酒，挣着丧良心的钱，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干的全是肮脏的勾当， 这让国人都愤怒无比，恨不得将这些人都撕碎了， 这些资本家发国难财，个个是富可敌国，他们妄想着用资本来撬动新国家的根基，结果就是想瞎了心， 半岛战争才结束一年，政府开始了公私合营，资本家这回傻了，现在成分论又开始了，这还只是开胃菜，等到6 3年的四（清）五（反）开始，才是他们肝颤的时候， 大宝从小住在东城，知道娄半城他们这些资本家大都住在哪里， 他们住在京城老百姓戏称的＇宝二爷＇胡同和＇钱大哥＇胡同，就是鼓楼东大街北侧的宝钞胡同和东四北大街的钱粮胡同。 宝钞胡同，是因为显赫的地位，才被称为“宝二爷”。 别看宝钞胡同不大起眼，其实已经有600多年的历史了，在京城里面，绝对能排上爷爷辈儿的。 所以京城人得尊称一声“爷”，又为了贬低它，就叫它＇宝二爷＇了， 在元朝的时候，“宝二爷”这条胡同就是做货币生意起家的，说是京城最“有钱”的地方一点都不为过。 当时大元朝廷在宝钞胡同这儿设个倒钞库，市面上流通的纸币，破损毁坏后，都得拿到这儿来，以旧换新。 所以说，“宝二爷”本名其实是倒钞胡同，后来在口耳相传中，慢慢被叫成了宝钞胡同， 钱粮胡同也不比宝钞胡同逊色，明清两代的铸币厂都设在这里。 清朝时期，京城各衙门官员、八旗官兵的饷银都是由钱粮胡同的铸币厂打造，每天从这里拉出去的铜钱，可谓是车载斗量， 民国以后，这里成了有钱人的象征，你如果是资本家，在这两条胡同没宅子，那只能证明你还不够有钱。 ．．．．．． 送完了舅舅和舅妈，大宝没有直接回家，他从空间里拿岀来一条牛腿和一只收拾好的藏羚羊，就这一只羊，后世就能让大宝把缝纫机踩冒烟，他敲响了王国华家的大门， 天色已经黑了，听到敲门声，院子里的灯亮，随后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一个小脑袋，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宝，看到大宝拎的东西，懒洋洋地说道：＂找韩千月送礼的，hd区纪委三楼，找王国华送礼的，市纪委一楼，你想去哪？自己选。＂ 大宝实在憋不住笑了，这个应该就是王叔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十六岁的王子旦， 据说这小子生下来的时候不是哭的，护士拍了他屁股一下，他竟然咯咯笑了， 要说这人为什么生下来要哭，是因为他投胎的时候就知道要来人间受苦，所以婴儿的第一声是哭的，可小手是攥着的，这是想抓住点什么， 人死的时候是笑的，那是因为终于要从这受苦的人间离开了，手也是张开的，因为是啥也带不走， 那你生下来就笑是嘛意思？显示自己与众不同呗？事实证明，这小子确实与众不同，自打生下来，他就没怕过任何人， 按说王国华是军人出身，脾气肯定暴躁，打孩子是必然的，可是在王子旦五岁的时候，因为淘气被王国华扇了两巴掌以后， 这小子竟然把王国华所有的酒瓶里都尿了尿，他也是有心眼，先把酒倒出三分之一，然后尿满，拧上盖子，王国华愣是喝了一个月没发觉，要不是女儿王子枫实在是忍不住了，告诉了爸爸，那王国华得把这二十八瓶酒都喝了。 气得王国华还要揍他，这小子从兜里掏出一小包耗子药拍在桌上，意思是只要再打他一下，他就往酒里倒耗子药，王国华立马秒怂， 至于他妈揍他，他更有招，挨了揍，到处去找老大娘，说他爹死了，想给他妈韩千月找个对象，他不想当个没爹的小孩儿， 你还别说，真有人信他的，连着三天，都有媒人上门提亲，把韩千月和王国华气得差点脑溢血， 从此以后，这俩口子再也管不了这个小混世魔王了， 至于姐姐，哼，哼哼…．王子枫会告诉你她的悲惨经历，太惨痛了… 大宝笑着说道：＂你是蛋蛋吧？＂ 小脑袋立刻缩回去了，不一会儿门打开了，王子旦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哥哥你是谁呀？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蛋…蛋呢？＂这个笑太真诚了，要不是大宝看到他身后藏着的棍子，差点就以为他真的是很开心呢， 王 子旦是最讨厌人家叫他蛋蛋的，好像他是卵生的似的，他转了转眼珠，决定给大宝来个狠的， ＂那你进来吧。＂王子旦让开身子，大宝撇撇嘴，小毛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大宝拎着东西往院子里走，王子旦在后面把大门关上，双手持棍，用力向大宝的肩膀打来， 大宝也不回头，一个神龙摆尾，就给他挂门上去了，王子旦挂在门上昏了过去， 大宝施施然开门进屋，王国华坐在客厅正纳闷呢，他刚起身要去看看，怎么儿子开个门要这么久？ 正好大宝进来了，王国华立马笑了，再一看看大宝手里拿着的东西，又差点哭了，这让他们爷俩欺负大半年了，终于见到回头钱了，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呀？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大嫂堵着我骂两回了？＂ 大宝嘿嘿一笑：＂所以我今天刚回来就看王叔你来了，我婶呢？＂ 王国华招呼大宝坐下：＂你婶加班，刚回市里事多呗。＂他俩都没问一句王子旦去哪了？ 俩人唠了几句闲磕，大宝才轻描淡写的说道：＂刚才蛋蛋想用棍子打我，我把他挂门上反省反省。＂ ＂啊？＂王国华瞪大眼睛：＂真的？＂他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大宝回头指了指：＂那不，还挂着呢！＂ 王国华偷偷跑到门前，扒门缝看了一眼，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他又跑回来，捂着嘴笑， 大宝都愣住了，什么情况？这老王头莫不是傻了吧？得了，这一家子都不正常，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撤， 他也不想想，自己又是什么正常人吗？你头一次上人家串门，一点儿不留情把主人家的儿子给挂门上去了，这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吗？ 第473章 家里的一切依然那么美好 ＂那啥王叔，我刚回来，累的很，我先走了。＂大宝有点坐不住，毕竟把人家儿子给踢昏过去挂门上了， 王国华点点头：＂我送你。＂ 大宝心说，老王头你要不是总是眼睛往院门那边溜，我就信你是真心想送我… 俩人出了屋，来到院门口，他们都选择性的装没看着挂在门上的王子旦，俩人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 ＂老陆都跟你说了吧？＂ 大宝点点头：＂说了。＂ 王国华去拉门闩，他小心地避开了儿子，使劲儿把门打开，丝毫没有想把王子旦摘下来的意思， ＂回来也好，现在农村的形势非常不乐观，老百姓吃不饱肚子，肯定会不消停，以后的工作会越来越难做，你王婶也调回市里来了。＂ 大宝说了声我知道，这才上了吉普车，打亮车灯开走了， 王国华还没等进院，韩千月骑着自行车回来了，她片腿从车上下来， ＂老王，谁来了？＂ 王国华接过自行车说道：＂是大宝，他刚从西疆回来，给咱拿了一个大牛腿，还有一只羊，这下可好了，这两个月不缺肉吃了。＂ 韩千月也高兴，她跟着王国华一起进院，王国华支起自行车， ＂蛋蛋呢？这么早就睡了？＂ 王国华一呶嘴：＂在门上挂着呢，小犊子想用木棍打大宝，结果就被大宝给挂门上了。＂ 韩千月点点头：＂唔。＂她回头看了一眼，啥也没说，两口子有说有笑的进屋了，没人想着把王子旦放下来， 半夜十一点多，王子旦悠悠醒转，他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松开裤腰带，从门上啪叽拍在地上，紧接着公安家属院上空响起了一个凄厉的叫声：此仇必报… ．．．． 大宝回到军区大院，又和妞妞雯雯玩了一会儿，这才回房间休息，他刚回房间，就听到了女儿的哭声， 他连忙到了左明月的房间，左明月正在哄暖暖，一头的大汗，怎么也哄不好， 大宝伸手将暖暖接过来，暖暖一到爸爸的怀里，立刻就止住了哭声，一脸的委屈，不停的叫着：＂阿，粑，粑粑…＂ 左明月两手一摊，也委屈的瘪了瘪嘴：＂你看你没回来吧，这小东西跟我可好了，从来不哭，你这一回来，立刻就不跟我了。＂ 大宝哈哈大笑，把左明月搂在怀里，在脸蛋上亲了一下，左明月的脸腾的就红了，她贴在大宝的怀里，听着那擂鼓一样的心跳声，觉得自己的心分外的安宁，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的依赖大宝。 俩人一起逗暖暖玩，陆秀娥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俩个小东西， ＂我听到我孙女哭了，怎么了？这孩子平时也不哭啊？＂ 左明月笑着说道：＂是她爸爸回来了，这一会儿不见就找。＂ 陆秀娥要去接暖暖，暖暖拼命的去推奶奶的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大宝说道：＂妈，我这调回市里，过两天才去所里办一下工作交接，也让雯雯她们回四季青去玩两天，＂ ＂行，我正好回去给明月做两床新被褥。＂ 左明月连连摆手：＂不用，妈，我把所里铺的被褥拿回来就行。＂ 陆秀娥把左明月搂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听妈的吧，等你们结婚，妈再给你做八床新被褥，你是妈的儿媳妇，也是妈的闺女，妈不能委屈了你。＂ 左明月的眼睛红了，两只手用力的搂紧了陆秀娥的腰…… 大宝抱着女儿回自己房间了，到了房间，闩好房门，俩人凭空就消失了， 在空间里，大宝给暖暖洗完了澡，把她放在草地上，说是放在草地上，实际上是用意识将暖暖托在了离草尖还有半寸的位置，等于是悬浮着的， 小老虎兴奋地跑了过来，围着暖暖直打转，有两个多月没看到了，小老虎长大了不少，暖暖爬到了小老虎面前，去揪小老虎的胡子，她还记得这个小伙伴，一时间虎吼声和娃娃的笑声充斥了整个空间， 小狐狸抱着小白狼，像个慈母一般， 大小红马在远处飞奔，白鹭豹则是在空中盘旋，落在了大宝的肩上， 大宝摸了一下它的羽毛，白鹭豹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开心雀跃。 大宝瞟了一眼远处的核桃堆，小松鼠已经胖得跑不动了，小羚羊偎着它在吃草， 大宝对白鹭豹说了句：＂乖，去训练训练它！＂白鹭豹顺着大宝的手指一看，紧接着腾空而起，一个俯冲，将小松鼠抓到空中扔了下去，小松鼠吓得吱吱大叫， 白鹭豹开始追逐着小松鼠，小松鼠拼命的向大宝这边跑，大宝抱起暖暖出了空间，小松鼠悲鸣一声，只能继续奔跑… ．．．． 转天早上，天已经亮了，大宝仍在熟睡中，忽然，两个小手拍在他的头上，四颗小牙啃在脸上，口水流了一脸， ＂阿，粑，粑粑…＂ 大宝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搂着女儿进 了空间，先给女儿清理了臭臭，又洗了个澡，换了尿布，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爷俩打着哈欠进了左明月的房间，左明月这一段时间，担心害怕都没睡好，大宝这一回来，她一安心，这一觉睡的连个梦都没做， 大宝把女儿塞进被窝，自己去给女儿沏奶粉，左明月眼睛都没睁，搂着女儿继续睡，可睡着睡着就觉出了不对， 女儿平时身上总是一股奶香味，早上还有点臭臭的味道，可今天却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就跟大宝身上的味道一样，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婆婆说，小孩子跟谁就有谁的味道，莫不是自己是个臭的？ 左明月再也睡不着了，翻身就起床了，就见到女儿张开仅有四颗牙的小嘴咯咯直笑， ＂啊，嘛，嘛…．＂ 左明月瞬间就被幸福给包围了，她的心被融化在了女儿的笑容里了， ＂大宝，大宝，女儿叫我妈妈了…＂ 大宝摇晃着奶瓶笑着走进来，随后，两个穿着短衣短裤，散着头发的小东西也冲了进来， 四颗脑袋顶成一个圆圈，看着小娃娃， 暖暖手脚扑腾着，小嘴吐出个大泡泡， ＂啊，粑，嘛嘛，嘟，嘟嘟…＂ ＂哟嗬…＂所有人都跳了起来，房间里一片欢乐的海洋。 第474章 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告状的 吃过早饭，收拾利索，大宝载着她们出发回公社派出所，不过，秦二宝端坐在副驾驶座上，左明月抱着暖暖坐在后座照顾妞妞雯雯， 大宝看了看腰板笔直，正襟危坐的二宝，小脸上既兴奋又紧张，大宝忍不住揉了一下他的脑袋， 小二宝恼怒地打掉了哥哥的手，哥哥最讨厌，弄乱了他梳了一早上才整好的发型。 吉普车开进了派出所的院里，只见一片兵荒马乱，所有人都冲了出来， 薛葵一个跟头蹦到了机器盖子上，大宝气得眼睛都红了，这火腾就上来了，在气人这方面，薛葵是天下无敌的， 大宝停好车，从车里跳岀来，指着薛葵刚要骂，这货尖叫一声，向大宝扑了过来， 大宝骂了声：＂去个屁的吧！＂一脚把他踹到了屋顶上，不过到底是师徒，没舍得用劲儿，只用了三分的巧劲儿，薛葵就莫名其妙的趴在了屋顶上了， ＂呜呜…＂两个小身影撞进了大宝的怀里，这是玉云玉雪，两个多月没见，小玉云玉雪长高了不少， 所里人纷纷上前打招呼，只有薛葵趴在屋顶直哆嗦，他恐高， 左明月抱着娃娃下来了，玉云玉雪一看见妞妞和雯雯高兴坏了，拉着她们去后院玩了， 大宝见到所里人很激动，他一一看过去，谢明…大宝一脚就把上来掏兜的死胖子踹得老远，秦庆贵，苟富贵，柳湘梅，大丫，小年，赵五河，二狗，刘桂芳…… 他大手一挥：＂今天晚上聚餐！＂ ＂好啊！＂大家都欢呼了起来， 大宝打开后备箱，拿岀来一条牛腿，一只羚羊，还有一大袋子水果，众人上前就接了过来， 派出所的人都知道只要是所长回来，肯定有好吃的，现在看到了这些肉，那还能忍得住，赶紧开始收拾，准备大吃一顿吧， ＂师父，师父，救我下来吧…＂薛葵的声音充满了哀求，没人搭理他， 大宝回头一看，小二宝正从车里往下爬，秦庆贵过去一把抱了起来，二宝回头一看，欣喜的叫道：＂老叔。＂ 秦庆贵揉了揉他的头发，小二宝绝望的叹了口气，大人太讨厌了，总是弄乱他的发型。 薛葵吓得声音都劈岔了，还是大丫心好，找了个梯子架在了屋沿上，让他自己下来。 屋里太热，大家就都坐在院子里，大宝拿回来的袋子里有两个大西瓜，苟富贵杀开了一个给大家吃， 大宝坐在屋沿的阴凉地里，听着大家说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不过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听得大宝昏昏欲睡， 左明月坐在他的旁边，抱着暖暖，大宝接了过去， ＂大家都在，我有几个事要说一下。＂ 聊天的众人纷纷停下了，都看向大宝， 大宝笑了：＂首先，人家区里去市委把我给告了，说有我在公社，人家党委班子都凑不齐，＂ 大家一听哄堂大笑，这状告的太过了，不知道是表功还是什么，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告状的。 谢明和孙谦最聪明，马上反应过来，俩人的脸色逐渐严肃了起来， 大宝看了看他们俩，暗暗点了点头，这俩个卧龙凤雏果然聪明，他也严肃了起来。 ＂局领导已经找我谈过话了，市里的意思是调我回去。＂ 此话一出，众人登时就鸦雀无声了，大家惊愕地看着大宝， ＂我也不想回去，但是市里边的决心已下，现在大旱时节来临，粮食歉收已成定局，一切事务都要求稳，尤其是农村工作，需要有人去做，像我这样的搅屎棍不能留在这了，＂ 大宝垂下眼睛，看着女儿，他有些怕看到所里人失望的眼神， ＂我肯定要带走几个人，当然，留下的会更多，留下的也不要失望，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开拓的，以后有事我也不可能不管， 首先，我说说我的去向，市局决定，让我到东城分局鼓楼大街派出所任所长，谢明任指导员，孙谦副所长，明月任组长，大丫，薛葵跟我走，二狗，你考虑一下，是留下还是也跟我走， 剩下的都是留下的，局里决定，苟富贵同志接任四季青公社派出所所长，赵五河任副所长，柳湘梅代理副所长，林玉秀任户籍室组长，小年暂时也留下，等转正了以后，想上城里再说， 老叔刚转正，这三年是动不了的，所以留在公社，对家人也有个照顾， 桂芳姐这边，取消临时工，跟小年一样，当公安，等到年底，我想办法给你们转正。＂ 大家仍然沉默，谁也没想到会分别的这么快的，一时间心里都很不得劲， 刘桂芳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几个月前还是个农村妇女，现在竟然也是个公安了，这么多人里只有她是欣喜若狂， ＂行了，都别难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咱们还在一个城市里，坐公交车直接就到了，再说，我一个月都要上山打几次猎，到时候肯定要总回来的。＂ 大家一想也对，也就高兴了起来， 大宝拿出车钥匙递给谢明：＂老谢，你和胖子去一趟市局，找干部处拿调令，你得辛苦一点，后天，你们几个就得先去鼓楼大街那边报到，先把工作接过来，我和明月还得处理几天的事情，完事儿以后再去报到。＂ 谢明心思缜密，一听就知道大宝是什么意思， ＂所长，你的意思是我们先去摸摸情况？有问题等你去了再说？＂ 大宝点点头：＂鼓楼大街派出所上一任所长谭勇军调走后，这一任所长把派出所弄得一团糟，偏偏这个所的辖区里有两个轧钢厂，它们非常的重要，所以市局要把我调过去，压一压这两个厂的保卫科，＂ 大宝没有继续说下去，都是明白人，说话点到即止，有些事儿可以做不可以说。 谢明不会开车，胖子会开，俩人走了， 大宝把苟富贵，柳湘梅和赵五河叫过来， ＂富贵，你是战斗英雄，当这个所长本来没问题，可是你那个继父把你告到了局里，局里把这事给压下了，你以后要注意，不要被这个老东西给讹上。＂ 苟富贵默默地点了点头， 大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要愁，我会告诉生产队，不要再给他开介绍信，没有介绍信，他连政府大门都进不去，还告个屁呀？＂ 苟富贵一听，这个主意好，没有介绍信，他的继父在京城寸步难行，时间长了，也就老实了， 其实大宝还有一计，只是毒了点，只要老苟不拿介绍信去市里闹，大宝分分钟送他去大西北吃沙子… ＂小五，本来你应该回市局或者分局，可是这两个地方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提干太难了，所以我才让你留下来，一是协助一下富贵的工作，二是把干提了，三年后你再想调动，就去找我，我来安排。＂ 赵五河咧着大嘴嘿嘿直笑，自家人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要不是大宝帮助他，他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普通的公安… 第475章 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玉秀才十五岁 柳湘梅这边更没什么意见，他虽然是代理副所长，但只要是不出什么纰漏，最晚明年这个代字就可以摘下去了。 ＂富贵，我上回要过来的五个临时工名额，给了小年和桂芳姐，还有三个，你们要抓紧补齐人手。＂ 苟富贵三人对大宝是恋恋不舍，跟大宝一起干工作，吃的好，还不受气，不过他们也明白，大宝他们只是来挂职锻练，终归还是要回去的， 二狗在旁边一直在转圈，好一会儿才一咬牙一跺脚凑上来，鼓起勇气说道：＂宝哥，老大，我，我不回城里了…＂ 大宝把女儿搂在怀里，疑惑地看看二狗，又看看左明月，左明月摇摇头，意思是她也不知道， 大宝暗暗的叹口气，自己的这个媳妇儿，心太大了，简直就是一个粗线条，他沉声问道：＂能告诉我原因吗？＂ 二狗咬着嘴唇，一副话到嘴边的模样，气得左明月踹了他一脚，骂道：＂赶紧说，最烦你这个磨磨唧唧的死样！＂ 二狗下了决心，昂起头说道：＂我要留下帮玉秀养妹妹…．＂ ＂什么？＂大宝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左明月和周围的人都呆住了，而林玉秀瞬间脸红的像猴屁股。 大宝都被雷的结巴了：＂你你你，再再说一遍。＂ 二狗反正豁出去了，挺起胸膛说道：＂我说，我喜欢玉秀，我要和她一起养妹妹，等到年龄就结婚。＂ ＂哎呀我艹！＂大宝抱着女儿蹦了起来：＂你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玉秀才十五岁，你咋特么想的？＂ 二狗挠挠脑袋：＂反正我想好了，我就要留在这，＂ 大宝瞪着二狗，二狗毫不畏惧地回瞪着他， 忽然，大宝的衣角被牵了一下，大宝低头一看，林玉秀正满脸哀求的看着他， 大宝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的坐了下来，他看了看二狗，再看了看林玉秀，他从众人的脸上看过去，大家都没有反对的意思， 大宝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又陷入了上辈子的误区，实际上这个年代的女孩子，十五六岁嫁人的，占绝大部分， 上辈子自己的堂妹小花，十六岁已经当上了妈妈， 再说，二狗也才十七岁，比玉秀大了不到两岁，其实论起来还蛮般配的， 大宝摸着玉秀的头发，这几个月以来，大宝拿玉秀就当妹妹看待，尤其是两个小的，吃穿用度都很不错，玉秀营养跟上了，头发也不枯黄了，小脸也红润起来了， ＂玉秀，二狗这个孩子人不错，机灵，有上进心，既然你们都有这个意思，宝哥不拦着你，不过，如果你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宝哥…＂ 大宝看了二狗一眼，这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机，大热的天，二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郑中州！＂大宝从来没喊过二狗的大名，这次叫岀来显得那么的正式：＂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对不起玉秀，让她和玉云玉雪受了委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找天王老子也没用，知道吗？＂ 左明月点点头：＂二狗，你是我兄弟，但在这件事上，我站在你宝哥这一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玉秀她们仨。＂ 二狗看着人家夫唱妇随的样子，只能认认真真的说道：＂宝哥，老大，你们放心！＂ 大宝忽地笑了，他拍拍二狗的肩膀：＂好小子！＂这可真是蔫巴人办大事儿，关键时刻来真的呀， 一时间派出所内欢声笑语，热闹一片， 今天的聚餐，菜老硬了，炖牛肉，再烤个全羊，大宝从床底下拿出一箱酒，大家尽情的开怀畅饮。 转天早上，大宝先送谢明，孙谦，大丫和薛葵回了城里，他们休息一天，就要去东城分局报道，然后有干部科的录入档案，再送他们上任， 这回可不是挂职了，而是档案都调过去了， 谢明可算是抄上了，三个月前还是个干事，现在，副科级干部，这上升的速度也算是逆天了。 大宝回到派出所，他要带着左明月他们去看看爷爷奶奶，这么久没见，实在是想的慌， 当大宝把车开进了秦家沟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山坡上的奶奶，老太太坐在石头上，看着进村的方向， 大宝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停住车，拼命地去擦脸，但是泪水还是挡住了视线， 大宝打开车门，下了车拼命地向山坡跑去，他知道，奶奶一定是太想他了，所以天天坐在山坡上，望着进村的方向，盼着他回来… 老太太揉了揉眼睛，看着越跑越近的孙子，她想站起来，可腿坐麻了，站不起来， 大宝一下子就跪在奶奶面前，抱着奶奶，眼泪流个不停， 老太太伸出手摸着孙子的脸，嘴唇有点抖：＂孙儿呀，你咋出差去了那么久？想死奶奶了…．＂ 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是老人的命根子，大宝从出生一直到进城前，可以说是在老太太的背上长大的， 尽管后来又有了三个孙子，可是加一块儿 也不如大宝在老太太的心里的份量重， 大宝掺着奶奶走下了山坡，老太太看着奔跑过来的二宝，乐得合不拢嘴，抱着二宝一顿亲， ＂哎哟奶的小二宝呀，你可想死奶奶了，你咋总也不来看奶奶呢？＂ 大宝牵着雯雯和妞妞，笑眯眯地看着奶奶她俩，可惜，奶奶重男轻女，对孙女不怎么待见，倒是拉着左明月的手稀罕的不得了， 老太太分得很清楚，这是长孙媳，在早些年，那是要顶门立户管家的， 大宝把吉普车开到了爷爷奶奶家门口，从后备箱里拿出五十斤大米，五十斤白面，还有一百斤玉米面，拿出了一只牛腿，还有一面袋子水果， 大家都进了屋，大宝把粮食放好，打开装粮食的柜子，看看里面只有十几斤玉米面了，大宝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记得自己出差走的时候，给爷爷奶奶送来了一百斤大米，一百斤白面，这才两个多月，爷爷奶奶加上大军大全再能吃，总不会只剩下这么一点吧？ 况且前两个月进山打猎，到轧钢厂换了三回粮食，这秦家沟总不能困难到这种程度吧？ 大宝里外看了看，回头问道：＂奶，我爷呢？＂ 老太太正在逗暖暖，抬头说道：＂现在不都是记公分吗，村里不分老少都下地干活挣公分了，你爷呆不住，去帮着收拾农具了，＂ 大宝不吱声了，关于二叔和老叔这两家，大宝很少过问，毕竟是长辈，各家有各家的活法，自己把该安排的都安排了，至于接下来怎么把日子过好，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就像老叔秦庆贵，大宝早知道他在公社里租了间房子，一块钱一个月，人家两口子在公社里过日子，很少回村里来， 二婶倒是常回来，毕竟二叔和两个儿子都在这，她惦记着才总回来， 大宝现在有点儿后悔，不该把二婶办到粮站上班，她这一走，却把伺候孩子的事全交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六十多岁了，还要照顾孙子，这让大宝心里很难受，可是当时那个形势，如果单单把老叔老婶整到公社上班， 恐怕家庭矛盾会就此产生，兄弟妯娌之间的感情也会出现裂痕，到时候难受的还有爷爷奶奶。 大宝叹了口气说道：＂奶，要不，你和我爷去城里吧，我这回也调回城里了，我和我爸以后伺候您，让大军大全去公社上学，＂ 老太太摇摇头没吱声，她老了，不想离开这从小长大的地方… 第476章 现在的彩礼是粮食，有钱都不好使 快到中午的时候爷爷回来了，老头儿见到大宝和二宝很高兴，拉着大宝的手一个劲的说，幸亏大宝当时让人进山里种红薯地瓜了，否则照今年的情况来看，能有往年一半的收成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这一半的收成还不够交公粮的呢，看来到了秋天，这一村人还真得指着山里种的粮食过活。 大宝知道，这山区不像平原，是饿不死人的，随便上山挖点野菜，弄几个野果子也能填填肚子，可是这营养跟不上啊，到头来还是面黄肌瘦， 大宝又问起换粮食的事儿，爷爷不说话了，最后在大宝一再逼问下，才说出原因，原来现在天旱，山边的动物都往大山里跑了，打猎愈来愈不好打，也就停了， 生产队虽然存着点粮食，但是都不敢动，留着过两个月应付灾荒， 这村里人就又是半饥半饱的过日子了，本来这也能熬下去，顶多是少动弹省粮呗， 可是现在年轻人相亲结婚，彩礼都不要钱物了，一律改成了粮食，还明码标价，娶一个黄花大闺女，三十斤到五十斤玉米面，就是娶一个带孩子的寡妇儿，还得十斤玉米面呢， 这村里人平时也就是糊弄个肚子，哪来的粮食求亲当彩礼？ 后来就有那不要脸的，舔着厚脸皮来求老祖宗，老爷子一时心软就借了，这下可坏了，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开了这个头，这个来借五斤，那个借八斤，结果就剩下这么点玉米面了， 大宝要是再不拿粮食来，爷爷奶奶就得吃野菜了， 听到这，把大宝气得半死，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在村里生活，这都是难免的， 这一天，大宝带着弟弟妹妹一直陪着爷爷奶奶，本来大宝还是想让爷爷奶奶跟他一起进城，可是看到爷爷对暖暖理都不理的态度，大宝就没有再提下去， 大宝理解爷爷的心情，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老爷子想亲也亲不起来， 这就是爷爷和姥爷姥姥的差别，观念不同，注定眼光和格局的差距，姥姥姥爷见惯了生死，所以思想没有那么狭隘， 可是爷爷只是个一辈子没有出过山沟的老人，他的家族观念，骨血观念已经深入骨髓，这也是他不喜欢暖暖的原因，甚至老爷子因为这个事情还怪罪上了左明月， 在这一点上，秦庆有兄弟三人的性格真是随根了， 大宝是怀着沉重的心情带着她们走的，老爷子望着吉普车远去的方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 大宝回到了所里，让秦庆贵把老婶和二婶都叫来了，秦庆贵两口子和二婶不知道是什么事，都看着大宝， 大宝叹了口气：＂老叔，你多久没回村里了？＂ 秦庆贵一愣：＂一个多月吧，你没在所里，我怕人手不够，就没回去。＂ 大宝没有问老婶，现在两个女儿都去城里了，村里就剩一个破房子，回去干嘛？ ＂我今天回去，才知道家里没粮了，再过几天，我爷我奶就挨饿了。＂ ＂什么？这不可能！＂二婶腾的站了起来：＂我半个月前回去的，家里还有半袋子大米，半袋子面呢，咋会吃这么快？＂ 大宝阴沉着脸说道：＂村里人现在都是吃的半饱，听说农村相亲过彩礼不用给钱了，要直接给粮食，这村里哪家能有多余的粮食？ 最后还不是去求老祖宗开恩，借粮食让孩子结亲，只要借给了一个，别的人能不借吗？一口一个祖爷爷叫着，我爷爷能抹下脸吗？＂ 秦庆贵三人都沉默了，大宝说的这个，他们在村里的时候也碰到过，但是总有个限度， 现在可好，老祖宗家里都是吃皇粮的，尤其是两个儿媳妇，那是趁粮仓的，还能缺粮？ 反正借完了，她们再给往家拿呗， 别说乡下人想问题、做事简单自私，人家这叫朴实，文字就是这样双标，反的正的都有理。 ＂大宝，村里人就这样，你说咋办？＂ 大宝抬起头：＂我本来想让我爷我奶跟我进城，我爷我奶不习惯去城里，也舍不得大军大全， 我就想这样，老叔，你明天去公社里打听一下，有没有房子往出卖的？我掏钱，把它买下来，你们一家一户，然后把我爷我奶从村里搬岀来，大军大全也到公社来上学，这样的话，就基本上都解决了，唯一的缺点就是我二叔，他自己一个人在生产队里生活行不行？＂ 秦庆贵三人一听就兴奋了，去公社买房子，这是以前不敢想的，现在有人掏钱给买，这可是大好事呀， 二婶更高兴，她是实在不愿意往家走了，三四十里，来回就得走一天， ＂大宝，这太行了，要是那样的话，我跟你爷你奶住一起，保管把爹娘伺候好了，至于你二叔，咳，他一个大男人，在哪对付不了几顿饭？＂ 老婶也高兴，她一拍巴掌：＂还真有房子卖，我们站长那个房子，还有花寡妇那个房子都要卖，不过，有点贵。＂ 大宝最不缺的就是钱，他摆摆手问道： ＂多少钱？＂ 老婶迟疑了一下：＂这俩房子都不错，都是砖瓦的，我们站长那个大点，卖一百八，花寡妇那个一百二。＂ 大宝点点头，这俩房子他都见过，的确在公社里是好房子，不过他也有顾虑：＂就是老齐的那个房子死过人，能行吗？＂ 秦庆贵三人都笑了，这年头，哪个房子里没死过人？好多的房子都是建在乱坟岗上呢，再说，请个跳大神的，召唤个大仙来扫荡一圈，什么妖魔鬼怪都得靠边站。 一听老叔他们这么说，大宝也笑了，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取了四百块钱，回来放在桌上， ＂那咱就这么定了，老叔，这里是四百块钱，你明天拿三百把房子买下来，老齐的那个房子给我爷我奶，我二婶和大军大全住，花寡妇那个给你和我老婶， 剩下这一百块钱，你们两家一家一半，去买些家具呀什么的。＂ 秦庆贵知道大宝出手大方，也就笑嘻嘻地接了下来， 这回是皆大欢喜，你别看老爷子老太太说不愿意去城里，但是来公社他们肯定愿意， 大宝也就放下了一块心病，回办公室和左明月一说，左明月也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 大宝决定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去山里一趟，这次回城里，说不定就忙上了，现在干旱这么严重， 他惦记着小熊崽，如果山谷里也出现了干旱，大宝就把小熊崽也收进空间里来，再顺便储存一些猎物， 天气已经入夏，气温升高，天也亮的早，早上四点多天就已经大亮了， 大宝把女儿从胳膊上移过去，放在枕头上，他轻轻起床下了地，洗漱完了，这才到隔壁叫醒了左明月， 左明月都习惯了，眼睛都不睁，过来搂着女儿继续睡， 昨天晚上，妞妞雯雯都是跟着她睡的，二宝睡在孙谦的床上， 大宝蹑手蹑脚的出来，带好门， 昨晚在大办公室值班的是二狗，他知道大宝要去打猎，赶紧跑过去把大门打开， 大宝开着吉普车就出去了… 第477章 穷生奸计 大宝开着吉普车，行驶在山路上，今年山里一场雨都没下，即使是凌晨，天气依然炎热无比， 大宝这一路看来，四季青大部分土地是种菜的，虽然干旱，但是河水还是有的，只是水位下降的严重， 现在天色还早，已经有人起床担水浇地了，这种地着实辛苦，都是靠天吃饭，如果老天爷一不高兴，那农民可就惨了， 这人的死法有上千种，可最惨的死法是饿死的，千百年来，人们都是在为填饱肚子而努力着，可惜，往往越努力的越吃不饱肚子， 到了山边，人烟已经稀少，吉普车不能往前开了，没有路了， 大宝跳下车，左右看看没人，把吉普车收进了空间，把大红马放了出来，他翻身上马，辨认了一下方向，向温泉山谷跑了下去。 跑了一个多小时，大宝跳下马，把大红马收入空间，他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因为干旱缺水，树木和植物都很枯黄，虽然还未死亡，但是有一种落寞深秋的感觉， 山路落满了厚厚的树叶，踩上去很柔软， 这还是干旱的第一年，就已经成了这个程度，真是想不到明年和后年会怎么样， 树林不时地飞出一只野鸡，或者是窜出一只野兔，可大宝没有打，太瘦了，即使是打了也没有二两肉， 大宝提气纵身，他更加担忧小熊崽的现状，大宝一着急，就全力奔跑起来，本来半天的路程， 他四十多分钟就跑到了，幸运的是，越往山里，树叶和植物越绿，说明深山里面还是有水的， 到了山缝拨开藤枝，大宝比量了一下，他挤进去有点费劲，大宝深吸了一口气，将骨骼收缩，他这个不算是武林的绝技缩骨功，而是进入化劲以后，可以随意控制骨关节的位置了， 终于挤出了山缝，这么狭窄，相信现在的小熊崽已经出不去了， 大宝穿过树林，到了温泉湖，他这一看，心里打了个哏，只见湖水已经变得很低了，小熊崽撅着大屁股正在水里抓鱼， 这湖水里已经没有什么大鱼了，大鱼早就被大宝收进空间了，但是剩下的鱼也有很多， 这三个月没见，小熊崽已经长到了一百五六十斤的样子，可能因为食物减少，它的皮有点懈松， 大宝心里很不舒服，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唿哨，惊醒了正在抓鱼的小熊崽， 小熊崽回头瞪着小眼睛，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猛然它看到了大宝，眼睛立马睁大了不少，小熊崽嗷嗷叫了几声，四肢着地向大宝跑过来， 大宝蹲下来，张开双臂，小熊崽扑进了他的怀里，大脑袋埋在大宝的怀里，呜咽了起来， 大宝摸着它的皮毛，皮毛已经失去了几分光泽，大宝拍拍它的脑袋， ＂我带你走好不好？＂ 小熊崽歪起头，不明白大宝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小熊崽是大宝重生回来认识的第二个朋友，即使第一个小松鼠那是来讨债的，大宝也很是珍惜， 大宝也不再问小熊崽的意见，他一挥手，小熊崽消失不见了， 大宝跑到树林深处，在那树根下，把剩下的几朵灵芝移植进了空间， 山谷里的水少了，动物也少了，唯有野鸡变多了，这山谷里的野鸡还是那么肥，大宝忍不住打了五十多只， 这才出了山谷，他闪身进了空间，用灵井水化做甘霖，给小熊崽好好的洗了个澡，又拿出一大块牛肉，让他自己啃， 当然，空间里的其他动物也都喂了一遍，就连小白狼都能吃肉丝了， 大宝出了空间，这才早上七点，他奔向了秦家沟方向，正好要和爷爷奶奶好好商量一下搬去公社的事儿， 当吉普车开进秦家沟的时候，大宝就看了山坡上爷爷奶奶家门口围满了人， 大宝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他把车开到坡下，下了车往山坡上跑，就听到了争执声， ＂二哥，二嫂，你们不能这么逼祖爷爷祖奶奶呀，这做人要讲良心啊，你儿子要订亲，已经向祖爷爷家借了十斤白面了，这怎么还要借二十斤呢？ 还有你七叔七婶，你们不是借走了二十斤玉米面吗？怎么还来呀？＂ ＂秦保中，这关你什么事儿？我们向祖爷爷祖奶奶磕头求借，这借是人情，我们自然会感激祖爷爷的大恩大德，轮得到你在这牵驴拔撅子吗？＂ ＂是啊保中，我这也不是没办法了吗？你兄弟保平都十七了，这好容易说了一门亲，人家要四十斤玉米面，还差一半，我，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十七爷，十七奶，您老开开恩吧，帮帮老七吧，我们两口子给爷爷奶奶磕头了。＂ ＂祖爷爷，祖奶奶，这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我们都是你的儿孙，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重孙打光棍吗？＂ ＂十七爷，十七奶，您开开恩吧…＂ ＂七叔，祖爷爷家没粮食了，不都让你们借走了吗？＂ ＂秦保中，你知道什么？昨天大宝叔回来了，拿回来了那么多 的粮食，还有肉，祖爷爷把粮食借给了我们，大宝叔还会拿粮食来的…＂ 人群中嗡嗡嗡议论声不绝于耳，仔细听上去，都是嫉妒的声音。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声音里满是伤心和疲惫。 ＂这是我大宝拿回来的一袋大米，一袋白面，我就放在门口了，你们谁要是想用谁就拿走吧。＂ 人群轰的就炸了，几乎全是兴奋的声音， ＂谢谢祖爷爷祖奶奶，您二位庇护子孙，一定能长命百岁的，别，别抢，这是我的，我借的，七叔，你放手，放手…＂ 大宝站在人群外，心丧若死，这就是族人，这就是他千方百计地想维护的族人，竟然为了一口吃的，去逼迫两位老人，连脸都不要了… 大宝的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他缓缓地掏出手枪，拉动枪栓，子弹上膛，高高举起，冲着天上开枪， ＂啪！＂第一声枪响震住了所有人， ＂啪！＂第二声枪响引得所有人回头观看，见是大宝冰冷着一张脸，举着枪，社员们登时吓得鸦雀无声， 大宝平静地打完了枪膛里的所有子弹，他慢慢把枪插回枪套，一步一步走上了山坡， 社员们不敢挡路，闪开了一条通道，露出了十几个人扯着米袋子面袋子的样子，他们都呆若木鸡地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大宝…． 第478章 接二连三的道德绑架，真令人恶心 大宝看着院门口那两个苦着脸的老人，满脸皱纹的脸上，只有激动，还有一丝丝的…委屈，大宝心里一阵一阵难受，他走到爷爷奶奶面前，伸手拉住了他们的一只手， 老太太刚强了一辈子，但是在见到孙子的那一刻，忍不住老泪纵横， 大宝给奶奶擦去眼泪，柔声说道：＂我们走吧，我在公社已经买了房子，挺大的，我二婶和咱一起住，大军大全也去公社念书，以后，这里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住两天。＂ 爷爷奶奶一听愣住了，故土难离呀，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一旦离开，哪怕是不远，也难免心里有些失落。 爷爷叹了口气，看着面前族里的小辈儿，看着那地上的米袋子，面袋子，这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但又无比的真实， 爷爷轻轻的对奶奶说道：＂听咱大孙儿的吧，去收拾收拾，＂爷爷的声音哽咽了起来：＂咱…走！＂ 奶奶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点点头，进屋去了， 大宝转过身，目光一一划过社员们的脸，他的目光如刀，不管看到谁，谁都赶紧的低下头， 大宝看着那十几个抢米抢面的人，这些人赶紧满脸堆笑，冲着大宝露出八颗大黄牙……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像是哭… 这时几个人挤进了人群，是生产队的小队长秦大贵，原来的民兵排长，现在的民兵连长秦大柱，后面跟着原来的村长秦庆荣，在生产队成立的时候，本来给秦庆荣安排了小队长的职务， 可是到了最后被大队长秦庆福给拿下去了，反倒让会计秦大贵当上了小队长，从此俩家的嫌隙就落下了，甚至到了秦庆荣看到秦庆福都不打招呼的地步了， 秦大贵满头大汗，他们是从村委会，也就是生产队跑过来的，大队长和支书去公社开会了， 他们刚听说这个事就赶来了， 大宝冷冷地看着他们，就像看一群陌生人一样， ＂这是咋了？大宝，你啥时候来的？＂ 大宝扫了一眼秦大贵，没有说话， 秦大贵心里一忽悠，他可是听别的人说过，自己的这个族弟可是个能人，把公社主任都抓起来了，现在公社里谁都怕他， 秦大柱看到这副场景，他也不敢上前， 秦大贵看着那尴尬的十来个人，还有地上的米袋子面袋子，哪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脑瓜子嗡嗡作响，这帮鼠目寸光的家伙，为了占便宜连脸都不要了， 他往前凑了两步，涎着脸说道：＂大宝，兄弟，你可别跟这帮不开眼的东西一般见识…＂ 那个秦老七一听就不干了，他可不敢挑头担这个名， ＂秦大贵，你说谁不开眼呢？我怎么了？我不过是来跟十七爷借点粮食，我也没说不还呐？ 再说了，这借是人情，不借是本份，我怎么就不开眼了？你得给我说清楚了。＂ ＂就是，大家都是一个祖宗，都姓一个秦，那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凭啥我们天天饿肚子，人家天天大米白面的吃着？这救济穷亲戚不是应该应份的吗？＂ 大宝没吱声，他看着社员们，这些社员都在低声议论，竟然都是在说这话说的有道理， 不管是五十年代还是再往后的年代，我穷我有理这种道德绑架是深入骨髓的，弱者仿佛天生就带着光环， 他们总是这么认为，我都这么穷了，你凭什么不帮我？把占人便宜，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大有人在， 你还反驳不了，因为几乎所有人都会站在弱者一边，站在穷人一边，你一反驳，马上会引来无数的指责，这就是人性的卑劣， 大宝是真想说两句狠话，他都想了一会儿了，以后和这个秦家沟一刀两断，即使这里有人饿死都不会出手相助之类的话， 可他一看到爷爷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又把话咽了回去，他不想爷爷奶奶难过，他也不可能因为这几个白眼狼就不认祖宗， 尽管大宝很憋气，但是也得忍着， 大宝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招手让一旁的秦保中过来， ＂保中，你回家收拾收拾东西，下午带着你媳妇和孩子到公社派出所来找我，我给你在派出所安排一份临时工作，三年内把你转正成正式公安。＂ 秦保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血往上涌，兴奋地几乎快要晕倒了， ＂宝叔，这，这是真的？＂ 大宝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点儿事小事，我还至于骗你吗？＂ 说完也不搭理别人，径自进屋帮奶奶收拾东西去了， 秦保中都兴奋地傻掉了，他全身都僵硬了，几乎所有人都在对他羡慕嫉妒，他根本没有察觉， 忽然有人拽他的衣服，秦保中一回头就看到了他爹他娘，他爹娘的脸上乐得核桃纹都开了，但是说岀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一般。 ＂保中，太好了，这可是咱家的大喜事呀。＂ ＂是啊保中，不过，爹希望你不要去，把这份工作让给你弟弟，你看，你 是长兄，俗话说长兄如父，你就应该照顾弟弟，再说了，你成亲了，孩子也有了， 可你弟弟还打着光棍呢？他要是有了工作，以后对象也好找，你说，你让出工作这么大的恩情，你弟弟能不感激你一辈子吗？＂ 他娘也笑着说道：＂你爹说的对，保中，这做人得孝顺，不孝顺的人连狗都不如，这孝顺就是听爹娘的话，不孝顺的人到哪都会有人戳脊梁骨。＂ 这又是一种卑劣的道德绑架，说起来，比我穷我有理，我穷我光荣更恶心。 保中他弟弟挤出人群，两眼直放光，看着哥哥的眼神热切之极， 秦保中只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他悲愤地看着他爹他娘，他真想问一句：凭什么？可干张嘴发不出声来… 他爹脸一沉：＂咋地？你不愿意咋地？你不听爹娘的话，是不孝，你不照顾兄弟，是不仁不义，你想想，你如果不孝，不仁不义，那就算是你大宝叔也看不起你的＂ 他爹低声说道：＂再说，你现在抱上了你大宝叔这条大腿，你把工作让给你弟弟，他一看你这么仁义，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份工作呢。＂ 保中的脸色还是木然，他知道他爹娘偏心，可是没想到他爹娘会偏心到这个程度，这一刻他心丧若死。 他爹的脸阴沉了下来，提高了声音：＂好吧好吧，大不了以后你弟弟每个月给你五块钱，给你三年总行了吧？这事我作主了，你们要认我这个爹，就这么办吧！＂ 他弟弟眉开眼笑的大声说道：＂知道了爹！＂ 所有人都看着秦保中，秦保中低下头，一颗一颗地泪珠砸在地上，他轻轻地点点头， 他爹立马哈哈大笑：＂爹就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 秦保中此刻死的心都有… 第479章 后悔药没处买去 大宝背着行李，一手拎着个大包袱，扶着奶奶，奶奶也挎着个小包袱，俩人从屋里走岀来， 大宝边走边小声地劝奶奶：＂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去公社，给咱家整个小毛驴车，让我爷没事给粮站拉脚，这点小事儿没问题的， 有了毛驴车，你和我爷不是说回来就回来了？是不是？ 一会儿咱们绕道去学校，接上你的俩个宝贝孙子，以后他们在公社上学，我二婶中午晚上回家做饭，奶，你也得轻巧轻巧，享两天福， 我和明月虽然调回了市里，但是公社现在这个所长是我提拔的，我老叔也在，保中今天做的不错，我也给整到派出所上班， 你说那边都是家里人，你还担心啥？＂ 奶奶听着大孙子像哄小孩似的磨唧，不由得高兴了起来，渐渐地把离家的不舍给丢到脑后了， 俩人到了门口， 秦大贵和大柱，包括所有的社员一愣，这又是行李又是包袱的，这是要搬家呀？ 社员们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只想占点便宜，可没想把族里辈分最大的两个老人给逼走啊？这不纯纯的忤逆不孝吗？要是别的村的人知道了，不得讲究死他们秦家沟啊？这名声要是坏了，以后孩子结亲找婆家都费劲，毕竟这个年代最注重的就是名声， 秦老七两口子和那个最先来借粮的秦保本脑瓜子都嗡的一下，他们也不傻，这事是他们两家引起的，结果却是把老祖宗给逼走了，这以后他们还能在村里呆吗？ 村里人都知道，这村里之所以没断粮，是因为村里组织打猎，通过大宝的关系，换来了一些粮， 现在是把人家得罪的死死的，以后有了难处，人家大宝还能帮忙吗？ 一时间大家都慌了，刚才那副嫉妒的嘴脸早就没有了， 秦老七和秦保本更慌了，远的不说，就说这近的，人家老祖宗的二儿子可是大队长，就今天这事，人家能不记恨吗？这以后他们两家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这话可真不错，生产大队大队长，虽然不是正式的干部，但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就是皇上，权力大了去啦，随便分配你点别人干不了的活，都能治死你！别人还挑不出毛病。 （一个月后，秦老七和秦保本等十几人被分配去修水库，整整三个月连家都没回，如果不是要秋收，他们还回不来呢，不过回来的时候全都瘦得没个人样了） 秦大贵手脚全麻了，他拉着老爷子的胳膊一个劲的哀求：＂爷呀，你们这是要去哪呀？千万别走啊，这些人气着你了，咱请族法，你亲自动手出这口气，可千万千万…＂ 老爷子嘴唇哆嗦着，半天都说不出来话，他也舍不得离开这生活了几十年的家呀… 大宝把秦大贵扒拉到一边，他终于把憋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 ＂我今天可真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白眼狼，为了占一点小便宜，把我爷我奶往死里逼，本来我不想再跟秦家沟的人说一句话，你们连良心都没有，我和你们废什么话？ 我爷我奶为人怎么样？对族里人怎么样？你们心知肚明，他们二老拼着饿肚子，也要帮助族人，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呢？换来的就是你们这帮白眼狼！ 你们以后谁也不许说认识我，我也不会再为秦家沟费一点心，帮一点忙，因为你们不配！＂ 社员一听更慌了，谁都知道，今年大旱已经定型，地里的粮食达不到绝收，可是也没有多少收成，交完了公粮，是啥也剩不下的， 现在是夏天还好，要是到了冬天，山里挖不到野菜，这个冬天咋过？ 本来还能求大宝给弄回一点粮食，总不会饿死，现在人家把话都说死了，不想再和秦家沟有任何瓜葛，这以后不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吗？ 社员们个个如丧考妣，可怜巴巴地看着小队长秦大贵，秦大贵哭丧着脸，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袋里混噩噩的， 秦大柱上前满脸堆笑说道：＂大宝…＂ 大宝眼睛一瞪：＂躲开！你是谁呀？再挡路我就不客气了。＂ 秦大柱愣住了，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想卖卖脸面，可高估自己了，自己在大宝面前连个屁都不算， 大宝一拉爷爷奶奶就要走，保中他爹涎着脸上前说道：＂大宝兄弟…＂ 大宝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保中，再看到曾经见到的保中他娘和他弟，他弟一脸的兴奋都压不住了，他哪还能不明白这是咋回事呢？ 保中他爹自顾自的说：＂大宝兄弟，俺家保中仁义，把派出所的工作让给了他弟弟，你看…让俺家保平下午去报道咋样？＂ 大宝冷笑一声：＂你谁呀？还你看我看的，我都不认识你，你跟我废什么话？＂ 保中他爹一愣，他没想到大宝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保中他娘赶紧推了秦保中一把：＂你赶紧和你大宝叔说，你自愿把工作让给你弟弟，你快说呀！哎呀，你这个八杆子压不出个屁的东西，话都不会说了？＂ 秦保中 张开嘴，嘎巴了两下，终究没说出口， 保中他娘使劲掐了他两下，见秦保中仍然不说话，就骂了句王八犊子，上前满脸堆笑说道：＂大宝兄弟，俺家保平机灵，这个货太笨，连个人话都不会说，还是让俺保平去干公安吧。＂ 秦保平也咬了咬牙说道：＂哥，大不了我一个月给你八块钱，这总行了吧？你快说话呀！＂ 秦保中抬头看着大宝，眼睛里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的表情痛苦极了， ＂宝叔，我，我是自愿…．把工作…让给…我弟弟的。＂这一句话可能是他一生中说的最艰难的话，说岀来以后，他捂着脸蹲了下去，无声的痛哭了起来。 大宝看着保中他爹三个人笑得跟煤气罐中毒似的，他禁不住撇了撇嘴，要不是等秦保中说出这句话，他早把他们给撅回去了， 大宝心细，他是存心让保中说岀来这番话，省得以后被人说闲话，毕竟秦保中不可能不要爹娘。 ＂你们笑什么？有什么高兴的事吗？＂大宝冷冷地说道。 保中他爹三人的笑被大宝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大宝看着秦保平，把他看的直发毛，大宝开口问道：＂你要顶了你哥的工作？你有什么长处？＂ 秦保平愣住了，他张了张嘴，想了想，没找出自己有什么长处，他赶紧回头看他爹他娘。 保中他爹连忙说道：＂俺家保平可机灵了。＂ 大宝嗤笑了一声：＂机灵？他是挺机灵的，机灵到抢他亲哥的饭碗，脸是不红不白的！ 还有你们这一对父母，人都说父慈子孝，这父慈可是放在子孝的前头的，上回不顾孙子有病，抢小孙子的粮食，这回更不要脸，直接抢人家的饭碗， 合着你们就是这个什么保平的父母？这秦保中是你们抱来的？＂ 大宝见保中他爹他娘本来已经黑了的脸色，神情又是一怔，他猛地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原来真是抱来的，我说的吗，哪个亲生父母能心狠到这个地步？要榨干大儿子的血来喂小儿子，原来是这样啊？＂ 第480章 你们两口子真是作损呐 秦保中一脸的不敢置信，他一把扯住他娘的胳膊问道：＂娘，我真是你们抱来的？＂ 他娘脸色难看极了，冲着秦保中大吼一声：＂别特么听他胡说，谁说你是抱来的？你就是我生的。＂ 她要是说别的还则罢了，这一说大宝胡说，老太太不愿意了，一把薅住保中他娘的脖领子， ＂王淑芬，你说谁胡说呢？你当我们不知道呢？当年你过门三年生不了孩子，你婆婆玩了命的磋磨你，我没少给你说情吧？ 后来你和你男人从你妹妹那抱了一个孩子回来，就是保中，你们俩开始拿这孩子当宝，可没过两年，你这不抱蛋的老母鸡怀孕生了个儿子， 从那以后，你就不把保中当人，才五岁，你就让孩子打猪草喂猪，七岁就得下地养活你们，这孩子哪得过一天好？ 孩子大了要结亲，你们一分钱都不出，人家孩子自己去山里干了一年的活，挣彩礼钱， 现在可倒好，又来抢孩子的饭碗，你们两口子真是作损呐， 都说这人呐得长良心，我老太太看呐，这秦家沟长良心的不多，尤其是你们，记住了，你们丧良心，不得好死啊，老天爷终究会收拾你们的。＂ 老太太训得他们两口子面如土色，连嘴都不敢还，别说是他们，就连在场的所有秦家沟人，脸上都讪不搭的，这下脸都丢尽了。 秦保中呆若木鸡，傻傻地站在那里，他回想起来，有几次过年他二姨来串门，总是抱着他哭，他那时候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现在一回想起来，原来那才是他亲娘， 秦保中突然跪倒，面无表情地磕了三个头，抬起脸说道：＂我这些年叫爹叫娘攒下来的情份，这三个头都还完了，以后你们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什么？＂保中他娘立马就炸庙了：＂还完了？没那么容易，你是我们养大的，就该对我们尽孝，想磕三个头就完了？没门！＂ 秦保中站了起来，冷笑道：＂你们养我？是我养你们才对吧？咱们可以算一笔帐，看看是我欠你们的，还是你们欠我的？＂ 保中他爹阴沉着脸说道：＂别翻那些陈年烂谷子了，要不是我们两口子，你早饿死了，说别的没用，这样吧，你只要把工作让给保平，咱们之间的关系就一笔勾销。＂ 大宝呸的一口唾沫吐到了他的脸上：＂你可真特么太不要脸了，你以为工作是想让就让的？ 告诉你们，如果不是秦保中一心维护我爷我奶，这份工作我根本就不会给他，这份工作，秦保中必须本人去，别的人白扯。＂ 保中他爹瞠目结舌，他一个连城里都没去过的庄稼汉，哪懂得这个？他只觉得今天是里外不是人，赔了夫人又折兵，一个任劳任怨的大儿子，这回也不再给他们家当牛做马了，他以为今天的打击已经完了呢，可是没想到大宝又给他和秦家沟人一记重重的打击。 大宝看了秦保平一眼说道：＂你叫秦保平吧？本来上回我答应你，只要你体检合格，就送你去当兵， 不光是你，我已经和武装部打好了招呼，秦家沟这次招兵，最少能去十个人， 现在我告诉你，告诉你们，秦保平，你这种人不仁不义，就算送到了部队，也只能是给国家丢脸，所以你，还有秦家沟的人，就留下来好好种地吧，参军当兵？你们不配。＂ 大宝这话一出，社员们家里有适龄青年的，都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这农村人跳出农门，只有两条路：一是考大学，二是当兵， 可是考大学，家里的孩子能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哪敢奢望考大学？ 所以路只有参军当兵一条了，现在也被堵死了，这让社员们瞅着保中他爹三人发恨，越瞅越恨，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这几个缺了大德的东西，良心都让狗吃了，把我们害苦了，打他！＂ 几十人一拥而上，瞬间就打乱套了，不光是保中他爹娘，就连秦老七他们都被打了， 老爷子刚想喝斥，老太太聪明，赶紧拽了他一把，孙子是在帮自己老两口出气，这个时候拉架，孙子的一番心血就全白费了， 直到吉普车前，老爷子还在气咻咻的，一个劲儿的埋怨老太太阻止自己拉架，老太太看着他那副目光短浅地模样，禁不住长叹一声， 自己的三个儿子都随了他爹，小心眼，自以为是，目光短浅，幸好几个孙子没一个像他们的， 尤其是大宝这个长子嫡孙，更是让老太太刮目相看，为人知进退懂礼貌，做事干脆利落，看来自己家以后最有出息的就是大宝了， 秦大贵，秦大柱，包括秦庆荣都跟过来了，秦保中帮着把大包袱和行李放在车上， 大宝拍拍他的肩膀，对秦大贵说道：＂下午给保中把介绍信开好，拴一架马车送他们家三口到公社来。＂ 他又转头对保中说道：＂你的户口什么的，都落在公社，我叫你庆贵爷给你找一个房子住，以后你们一家就在公社好好生活吧。＂ 保中感激的红了眼眶， 大宝扶着爷爷奶奶上了车，他 也上了车，大宝想了想，拉开车窗瞅着秦庆荣，语气平淡的说道：＂庆荣伯，今天的事是最后一回，再有一次，我保证不会手软，你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挂档踩油门，绝尘而去， 秦庆荣愣住了，直到秦大贵他们走的老远，他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是冷汗，已经洇透了衣服… 大宝开着车，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秦庆荣，鼻子里哼了一声：＂自作聪明。＂ 从今天一看到秦庆荣出现，大宝就留了心，这秦庆荣虽然没有上前说话，但是脸上却一直洋溢着微笑，甚至是有几分嘲讽， 这个时候大宝就明白了，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这个三伯秦庆荣，当然，他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面去怂恿秦老七他们， 他只需要让家人装作若无其事地聊天的时候捅咕两句就行了，作为曾经秦家沟的掌舵人，对族里这些人谁什么样什么秉性，他是太了解了，所以秦老七他们是枪，他是持枪的人， 大宝甚至怀疑，保中他爹要保中把工作让给他弟弟，也是秦庆荣怂恿的，否则保中他爹一个老农民，未必能想到这一点， 不过秦庆荣的目的达到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所想要的目的也同样是大宝想要的，大宝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到了学校接到了大军大全，这小哥俩一听要去公社念书，差点没乐得围着学校跑几圈， 本来打算今晚就收拾好东西回城里，为了安顿好爷爷奶奶，大宝和左明月又留了一天，把两个房子的事，都弄完了， 还想给保中找了一户房子，结果秦庆贵没干，直接让保中三口人住进了自己的新家，大宝乐了，自己的老叔这几个月也长心眼了，知道要拉拢自己人，这也是想进步了， 不过大宝没有过多的干预，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就得靠自己努力了， 对于房子刚死了人，爷爷奶奶果然没有在意，他们经历过军阀混战，小鬼子入侵，恐怕这辈子见过的死人，比活人都多，有什么好怕的？ 保中偷偷和大宝讲了他走后秦家沟发生的事，秦老七等人这回可惨了，还有他爹娘，几个老人开了祠堂，要把秦老七他们赶出秦家沟，这下秦老七他们全都怂了，跪在祠堂里，头都磕破了， 结果就是被罚跪祠堂七天，而秦老七等人的老婆，还有七八个老娘们，不知道为什么把秦庆荣的家给砸了， 大宝听了冷笑一声，他果然猜的没错，这些事就是秦庆荣搞的鬼，不过，他这次也算是得到了教训，终究是一个太爷的子孙，总要给一次机会吧。 至于村里的那几个老人，大宝撇了撇嘴，这可真是人老奸，马老滑，爷爷奶奶从秦家沟离开，他们就是辈分最大的人，恐怕他们已经在暗地里乐得合不拢嘴了… 第481章 挖国家的墙角 南锣鼓巷是没有秘密的，秦大宝带着对象回来了…还带着个小娃娃，这个消息立即上了南锣鼓巷闲言碎语扯老婆舌热门榜， 大宝把车停下，和左明月抱着暖暖下车，又一一把弟弟妹妹抱了下来， 二宝早跑去找棒梗了，到底是女孩好，雯雯六岁了，已经有了姐姐样，她牵着妞妞的手，另一只手拉着嫂子的手，亦步亦趋， 现在天热了，巷子里阴凉的地方并排坐着十几个老娘们儿，有95号院的，也有别的院的， 在大宝抱着孩子走进院子的那一刻，仅仅十几步的距离，在这帮老娘们儿的嘴里，他已经身败名裂… 这是买了许家的房子装修以后，大宝第一次回来，而左明月也从来没住过四合院，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 陆秀娥这几天请假了，就是留在家里给儿媳妇和孙女做被褥，就连大肚子的秦淮茹下了班也过来帮忙， 小当已经一周岁多了，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由贾张氏带着的，贾张氏也带着小当来帮着做被褥， 大宝和左明月进了门，陆秀娥欣喜的跳下炕， ＂哎哟哟，我的宝贝大孙女，可想死奶奶了。＂陆秀娥连忙把暖暖接过来，使劲儿亲了两下小脸，亲得暖暖咯咯直笑， 贾张氏也下来了，大宝和这个老嫂子打了个招呼，又介绍了一下左明月，左明月是肉眼凡胎，没看出这个慈眉善目胖墩墩的老太太是这个院子里最恐怖的存在， 左明月今天没有穿制服，而是穿了件白色淡黄花的连衣裙，配上她那绝世的容颜，那是没人能挡得住的，男女通杀， 就连小当这个大宝的小迷妹，都投向了左明月的怀抱， 大宝用两颗奶糖终于换回了自己的媳妇儿，俩人拿上钥匙去看旁边的屋子，雯雯和妞妞跑去中院玩了， 左明月对四合院的房子好奇的很，尤其是新装修的房子，她可是参与了很多的意见， 打开了房门，俩人进了自己的新家，这里是两间正房和一间耳房， 关于房屋的修缮，街道办是有明文规定的，只要在不破坏外部结构的情况下，在街道办登下记就可以了， 所以在外面看是没什么变化的，但是里面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首先是两间正房打通了，显得更为宽阔，四合院的后院建筑举架本来就很高，要超出中院的建筑，这叫步步登高，在原来是有讲究的， 按照大宝的设计，把房间隔成了两层，就变成了后世越层的模样， 木楼梯，一圈的木栏杆，都是雕花的，孔洞很小，这是防止孩子从上面掉下去， 这二层是用两根柱子支撑，并且下面是钢板，这可不容易获得，是大宝在出差前求到了李副厂长，这才按尺寸拼在一起弄岀来的，当然是给了钱的，大宝不会占这种便宜， 这二层需要放衣柜和床，肯定是不能铺炕了，不过屋子里的采暖，大宝让雷师傅给做了地暖， 到时候床上铺上厚厚的牦牛皮，上面再铺上熊皮，再铺上被褥，这床软得就像是睡在上百万的席梦思床垫上一样， 一层有厨房，厕所，洗澡间，还隔出一个可以住人的小书房， 整个房间的地面铺的是颐和园弄来的金砖，大扇的玻璃，显得屋里豪华大气， 现在屋里就差家具了，这个大宝早有打算，他准备去寄卖商店买紫檀的家具，这也算是攒下了， 左明月是越看越喜欢，这里就是她以后的家了， 大宝和她说一声就出了门，他这回没去魏家兄弟工作的寄卖商行，而是转到了平安大街上的寄卖商行， 他之所以来这里，主要是老张头在这工作，这么长时间没见，大宝有些想了，要说在前世对大宝最好的人，老张头绝对能排前三位， 老张头家里几辈子开典当行，要不是因为一件宝贝，被汉奸和小鬼子弄了个家破人亡，老张头也不致于流落街头， 秦庆有带着家人进了京城，分配住房住进了南锣鼓巷，就和老张头住了邻居，大宝就和老张头结下了不解之缘， 老张头家学渊源，会的东西极多，他都一一教给了大宝，旧社会能开典当行的，绝不是普通人，这么说吧，能当一个典当行掌柜的，必然是学富五车之人， 论起鉴定古董的真伪，甚至是将古董字画作旧造假，那老张头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在京城那是有一号的，人称鹰眼巧手， 老张头不光把古董知识传给了大宝，就连他会的一些秘技也都传给了大宝，除了雕刻，就是英德两门外语，大宝的语言天赋极好，学东西很快，两辈子学来的知识，现在很扎实， 但是大宝知道，会外语这事千万别说，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平安大街在南锣鼓巷的另一端，路过赵家的四合院，不过今天大宝着急买家具，就没有进去， 他想着这两天得去看看赵伯伯一家，顺便问一下第二轧钢厂保卫科的事，现在的工厂都快成独立王国了，保卫科在厂里的权 利比公安都大，这是上面不能允许的， 拐到平安大街上，远远的就看到了寄卖商店，大宝走过去，就看到两个窝脖正蹲在门口看热闹， 大宝站在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不，应该是训斥声。 ＂老张头，你别特么充大尾巴狼，这画怎么了？怎么是假的了？这是米友仁的《云山墨戏图》，题跋落款都对的上，你算是干嘛的？竟然说这是假的？＂ ＂是啊，老同志，我这可是祖传下来的，要不是揭不开来锅，我怎么能卖呢？你说是假的，简直就是埋汰人。＂ ＂老张头，我告你说，你别多事，这副画我作主了，收了，二百块钱。＂ 一个疲惫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里有几分惶恐：＂主任，这副画真是假的，米友仁是宋代大家米元章之子，他的画作传世极少，可也不是没有，这副云山墨戏图我早年间见过，绝对不是这副。＂ ＂你见过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见过的就不可能是假的吗？＂ ＂老同志，这位领导说的对，也许你以前看到的是假的呢，反正我这副画肯定是真的。＂ ＂主任…．＂ ＂老张头，你没完了是吧？你别忘了你是什么成分，你是旧业主出身，是剥削阶级！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老张头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主任，这副云山墨戏图肯定是假的，你见过哪个老子给儿子画的画上盖印章的？＂ ＂什么意思？这米元章不是号南宫吗？人家叫他米南宫，这印章不对吗？＂ ＂主任，米南宫这个号是对朋友的，他怎么能在自己儿子的画上盖这个章呢？他要盖也得是盖海岳外史的私章，米元章与蔡襄、苏轼、黄庭坚合称宋四家，他的官职是书画博士，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滚一边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王，开票付款，二百元。＂ 第482章 眼中钉肉中刺 ＂主任，你不能收啊，这是国家的钱，不能祸害呀，这个人，半个月前拿来卖的那副字，就是假的，今天又来，这是诈骗呐……＂ ＂滚你么的老东西，你说谁是诈骗？你再胡说八道，我特么抽你丫的。＂ ＂老张头，好好上你的班，别管闲事儿，否则人家打你我可不管。＂ 大宝扒拉开两个窝脖，大踏步地走了进去，只见一个瘦得跟猴儿似的男人正揪着老张头的衣领，恶狠狠地看着他， 他俩旁边站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抱着膀看热闹， 后面的柜台有几个售货员在窃窃私语， 大宝嫌热，没有穿制服，只穿了一件白衬衣，袖子高高挽起，他背着手走进去，笑着说道：＂这是商店呐？还是市场啊？我只听说不许殴打顾客，这怎么顾客还翻了身打售货员呢？＂ 中年男人是这个寄卖商店的主任，叫王家禾，他脸一沉：＂你要买东西就买东西，说这些废话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大宝没有理他，径直走过去，抓住瘦猴儿的头发，把他撇到一边，他给老张头整了整衣领，无奈的说道：＂这个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人家愿意收假画，合起伙来骗国家的钱，那是人家的事，你这么大岁数了，还给这跟傻子争辩，不是更傻吗？＂ 老张头扑嗤笑了，轻轻捶了大宝一拳：＂臭小子，一回来就损我。＂ 王家禾听大宝一说，立马脸色突变，他厉声叫道：＂你是干嘛的？怎么胡说八道？告诉你，诽谤是要坐牢的，谁合起伙来骗国家的钱？ 行了行了，这画不收了，你赶紧走吧！＂ 他把手里的画塞给瘦猴儿，推他往外走。 大宝叫了一声：＂站住！现在想走？晚了，可走不了啦。＂ 王家禾一愣：＂你什么意思？＂ 大宝伸手抓住瘦猴儿的脖领子，像拎小鸡似的给拎了回来， 王家禾脸色更加难看，他这是伙同表弟一起骗国家的钱，他事先在琉璃厂找人作假古董，然后让表弟来卖，反正收不收是他说了算，假古董收了以后，放在仓库角落里吃灰，反正查帐的时候有这个东西就行，是不是真的没关系， 他这么做是屡试不爽，五六块钱做的假古董，他这边收一百到二百，简直是暴利， 王家禾干了好几次，都很顺利，没想到今天打更的老张头，不知道抽了什么邪风，非得要搅和，恨的他杀了老张头的心都有。 大宝一进来就看到俩人在眉来眼去，哪还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本来他也不愿意多事儿，可是老张头在这工作，以后就得成为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了让老张头能多活两天，大宝就得抠瞎那只眼睛剜掉那块肉。 大宝转头看到柜台一角的电话，他一提溜瘦猴儿，瘦猴儿一看不对，拼命地挣扎，大宝张开左手，一个漏风巴掌，把瘦猴儿打了个满脸花，他脑袋一耷拉，晕过去了， 大宝在他身上擦擦手，径直走向电话， 大宝这一下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王家禾腿肚子都转筋了，他脑袋里咣咣直响，转身就跑向自己的办公室， 大宝没搭理他，这家伙应该去摇靠山去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老张头也吓了一跳，他的印象里大宝还是那个温文尔雅娴静善良的少年，从没想到大宝竟然变得这么暴力，他一把拉住大宝，恍惚间好像不认识了似的， 随即他缓过神来问道：＂大宝，咋回事呀？这人卖假画，咱不收不就完了？打人干嘛呀？＂ 大宝太了解老张头的脾气秉性了，他自己喝多了酒经常边哭边说：要不是自己性格软弱，见事不明，做事情瞻前顾后的，那么家人就不会死，他当时是有机会把宝物交出去的，可惜就是因为他对人性抱有幻想，才引来了灭门之祸，这也是老张头十几年来不原谅自己的原因。 大宝拍拍老张头的手：＂这家伙用假古董和你们主任串通，侵吞国家财产，这事不是一次了，你放心，交给我处理。＂ ＂什么？＂老张头是目瞪口呆。 大宝拨通了电话：＂喂，给我查一下鼓楼大街派出所的电话…好，3672，好的…．喂，鼓楼大街派出所吗？我找谢明，你就是？你怎么负责接电话了？行了，等过两天我上班再说，都给他们脸了？你带大丫来一下平安大街寄卖商店，嗯，内外勾结，侵吞国家财产，对，你们俩人来就行，只有两个怂货，带回去就行了，好，挂了。＂ 大宝倚在柜台上，用脚踩着刚苏醒过来的瘦猴儿，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自己点了一颗，剩下的塞给老张头， 老张头有点惴惴不安：＂大宝，用不用闹得这么大？＂ 大宝若无其事的说道：＂那得看他们干过几回了，如果次数多了，谁也保不住他。＂ 老张头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回自己是又闯了祸了。 ＂哎，大宝，你不是在公社上班吗？怎么有空回来呢？＂ ＂我调回城里了，这不，家里都收拾完了，想买 点家具，顺便来告诉你一声，晚上上家去吃饭，结果碰到了这事，看来，在这买不了家具了，一会儿我还得上别处去看看。＂ 老张头一听大宝调回来了，非常高兴：＂我这店太小，没有好家具，你还得上大店。＂ 说话间，谢明和大丫骑着自行车到了，大宝以前买的自行车都给公社了，毕竟那也都是自己人，不过，鼓楼大街派出所不缺自行车骑，城里的派出所到底比公社的富裕。 谢明摘下帽子擦汗，和大丫走进来， ＂所长。＂ ＂师叔。＂ 大宝点点头，指着刚打完电话从办公室里出来的王家禾，又踢了一脚瘦猴儿。 ＂就这俩，带走。＂ 大丫二话不说，单膝压在瘦猴儿的背上，扭过他的手打了个背铐， 谢明掏出手铐，对王家禾说道：＂跟我走一趟吧。＂ 王家禾刚打完了求助电话，心里刚安定了一点，现在一看公安和手铐，吓得他妈呀一声叫了出来，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和你们副所长是好朋友…＂ 谢明晃了晃手铐：＂我给你个面子，不戴手铐，你老老实实跟我回去。＂ 王家禾犹豫了半天，大宝不耐烦了，厉声喝道：＂带走！＂他最烦谢明的这股磨唧劲， 大丫对师叔的命令从来都是无条件执行的，她抢过谢明手中的手铐，冲过去给王家禾戴上了， 谢明有点尴尬，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有点优柔寡断，所以只适合当指导员，不适合当主官， 他冲大宝咧嘴笑了，大宝瞪了他一眼，抓起柜台上的画轴扔给他， 谢明和大丫带着他们走了，大宝也不再耽搁，他叮嘱老张头晚上去吃饭，就岀来回胡同取车… 第483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到了前门大街的寄卖商行，大宝直接上了二楼，魏平还是老样子，正懒洋洋的萎在一个单人沙发里看小人书。 秦大宝哈哈大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魏平回头一看乐了， ＂嘛呢哥们儿？你这几个月跑哪儿去了？我以为你丫的调边疆去了呢？＂ 大宝掏出一盒特供烟，叼上一颗，剩下的都扔给魏平。 ＂败废话，我去下边公社挂职锻练去了，刚调回城里，你哥呢？＂ ＂开会去了。＂魏平拿着烟，喜孜孜地翻来翻去的看，这烟也就是从大宝那能抽到，别的地方也只能从他三爷爷那顺了。 魏平没舍得抽，赶紧装了起来。 大宝气得踢了他一脚：＂瞅你那操性，给你烟你就抽，我回城里了，烟还能少了你的？＂ 魏平想搂一下大宝的肩膀，比量了一下，自己一米七的个头搂一米八三，有点费劲， 他改为拍了拍大宝：＂你调城里了？调哪了？＂ ＂东城鼓楼大街派出所。＂ ＂我艹，我哥家就住鼓楼大街那边，以后没事找你玩去。＂ ＂没问题，赶紧的，拿库房钥匙，我挑点家具。＂ ＂妥嘞，你等我一下。＂魏平去主任办公室取钥匙， 大宝四处看看二楼摆着的家具，这里大部分都是欧式风格的家具，现在中式的家具没有人买，嫌样式不够好看。 魏平拎着一串钥匙快步走过来，他见大宝在看欧式家具，就拉了他一把， ＂这些破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走，我带你去看好东西。＂ 大宝知道，魏远他们收到好东西都放在库房，有亲戚朋友来，再领着去看，外人只能看到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仓库打开，足有四五百平方米大小，大宝一进去就花了眼，去年来这挑东西都没这么多， 我滴个天，大宝摸着一对圈椅，这个他曾经看过，双璃龙如意纹圈椅，黄花梨的， 三足灯台，紫檀的，云龙纹大四件的柜子， 紫檀的千工床，拔步床，黄花梨的罗汉床， 大宝的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在后世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件就能换一套京城三环里的百平米的楼房， 但是对于他来说，现在用于新家不合适，都是老物件，磕了碰了还不够心疼的呢， 结果大宝把这些都买了下来，又买了一套民国时期的欧式家具，特别是一张大床，还有一个小摇床， 他雇了几个蹬板车的窝脖，先把欧式家具装上车，让他们送到南锣鼓巷，这也不用担心窝脖们把家具给弄跑了，这些人天天在这趴活，魏平都认识， 大宝结了帐，一共花了三百四十块钱，这也不便宜了，是轧钢厂一个工人一年的工资， 这时候大宝才又让蹬板车的把千工床等等古董的家具装上，他开车跟着往城外走， 到了没人的地方，两个窝脖心里直泛嘀咕，这怎么个茬呀？他们倒是不担心别的，这年轻人开个吉普车，一定是非富即贵，他们只是单纯的好奇，拉到这来干嘛呀？ 大宝停下车，让他们把家具卸到一边，俩人卸完以后，大宝给了他们一人五毛钱，俩个窝脖乐颠颠地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看不见了，大宝才一挥手，把家具收入了空间，开着车回南锣鼓巷，正好他到了，拉家具的四个板车也到了， 大宝指挥他们往里面搬，这邻居们都岀来看热闹， 阎埠贵忙凑到大宝面前：＂哟，爷们儿，老没见了，这是怎么茬儿呀？＂ 大宝是真没想到这个老登真能舍下脸皮，自己和他已经闹僵到了这种程度，他还能像个没事人似的贴上来，这可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呀， 大宝也是没办法，只能笑着递过一根烟：＂阎大爷呀，您这是休息没上班？＂ 阎埠贵接过烟眼睛一亮，我去，传说中的中华烟，这可是好东西呀，他可舍不得抽，赶紧夹耳朵上。 ＂现在学校都是上半天休半天，我…＂ 他话没说完，大宝已经指挥着窝脖把家具扛进去了，把他半截话给噎了回去， 陆秀娥有事回街道了，家里只剩下左明月领着一帮小崽儿在屋里玩，她从窗户看到了搬家具进来，忙让雯雯和二宝妞妞看着暖暖，现在不看不行，暖暖自从会爬了以后，那速度叫一个快，没人看着她得掉地上， 左明月从屋里出来，大宝笑着摆摆手：＂快进屋，这外面老热了，一会儿我摆完了再叫你。＂ 左明月心里甜滋滋的，自打和大宝在一起了，她活得就像个公主，平时除了洗两件衣服，别的啥都不干， 在派出所要么大宝做饭，要么刘桂芳做饭，根本不用她插手，要不人家都说她是有大福的人呢， 左明月进屋了，现在前后窗户打开，屋里有过堂风，很凉快，外面呆不了，燥热， 二宝和妞妞要往外跑，被左明月叫了回来，外面在搬东西，别把他们磕了碰了， 家具都搬进了屋子，这个床就费劲了，这是二楼，小楼梯根本搬不上去，大宝笑着给了他们两块钱，一人五毛，打发他们走了， 大宝放出意识，见没人过来，这才一挥手把家具都收入空间，他来到了二楼，放出了大床小床，靠墙放了一排衣柜， 大床上铺着用灵井水泡过的牦牛皮和熊皮，小摇床里铺上仅有的一张雪豹皮， 他在二楼地板上铺上手工羊毛地毯， 在楼下的地面铺上几张狼皮，这是防止孩子们坐地上玩太凉，放上沙发，茶桌，柜子，还有书柜， 他又岀来进去两回，从吉普车里拿出四个大麻袋，这个必须要在邻居们面前转悠一下，否则人家不知道吃的东西是怎么拿进去的， 奶粉还有七十多罐，牛肉罐头没了，但是水果罐头还有十几箱，在酒柜里放上两箱茅台酒，大宝没什么酒瘾，可左明月有啊，这个必须安排上， 把米面，牛肉，羊肉，还有两只收拾好的野鸡拿到妈妈那屋的厨房，大宝可不打算做饭，院里有个一级的大厨在，轮不到他做饭， 从麻袋里拿出两个大西瓜，一个用水泡上，另一个切开，拎个小桌子放在院子里， 又洗了葡萄，苹果，桃，一大盘子放在小桌子上， 忙活完了才进屋，一手抱女儿，一手抱妞妞，招唤她们到院里吃西瓜， 二宝一见好吃的，撒腿就跑，大宝忍不住笑了，这小子，有点啥好吃的都想着棒梗， 左明月好奇买了什么家具，拿了一牙西瓜，边吃边进了自己的屋子， 她一进去就愣住了，我去！刚刚还空荡荡的房间，宛如魔法一般摆满了家具，她跟做梦一样，坐在柔软的皮沙发上，踩着软绵绵的狼皮， 左明月把西瓜放在茶桌上，起身上楼，这楼上更梦幻，五彩的地毯，宽大的床，床上铺着兽皮，一排衣柜，还有一个大梳妆台， 这是左明月做梦都不敢梦见的场景，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484章 傻柱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院子里，大宝榨了一杯西瓜汁，慢慢喂暖暖，有灵井水的保护，暖暖连个感冒拉肚子都没得过， 妞妞和雯雯边吃着西瓜边在院里奔跑，二宝和棒梗也跑了进来，棒梗的背上还背着小当， 大宝暗暗点点头，尽管这小子被他奶奶给惯得不像话，但对妹妹是绝对的爱护，就这一点，说明这小子本性不坏。 棒梗放下小当，小当已经能走了，只是走得晃晃当当的，小丫头从小就机灵，扑到大宝怀里叫了一声：＂宝牙牙。＂ 大宝稀罕的亲了她小脸一下，拿西瓜给她吃，小当哪吃过西瓜呀？吃了一口眼睛就亮了，好甜呐， 大宝招招手，棒梗走过来，叫了声：＂宝爷爷。＂ 大宝揉了揉他的大脑袋：＂去，想吃啥自己拿。＂棒梗开心的应了声，自己去拿西瓜吃了， 左明月把被子抱过去铺好，这才下来，她坐在大宝的身边吃西瓜，笑眯眯地看着满院子跑着的孩子们。 左明月擦了擦手，把暖暖抱过来问大宝：＂大宝，咱们晚上吃什么？＂ 大宝哈哈一笑：＂这个就不用咱操心了，咱这院里有一个大厨。＂ 棒梗笑着大叫：＂是傻叔。＂ ＂傻？傻叔？＂左明月愣住了，这傻子也能当厨师？ 大宝憋不住笑，拍了棒梗大脑袋一下：＂别听他胡说，人家叫何雨柱，不光不傻，还精的很呢， 他这个外号是他爹叫岀来的，柱哥小时候出去卖包子，收了几张假钱，回来后他爹骂他是个傻柱子，然后大家就都这么叫了， 你要是到轧钢厂打听谁是何雨柱，那未必有人知道，可你要是问傻柱，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左明月听的直乐，暖暖看妈妈乐，她也呲着四颗小牙乐， 大宝起身到耳房，取出一大堆木条，还有两个木马的胚子，所谓的胚子，是基本上成形了，只是没打磨， 木条是给暖暖做个手推车，平时带她出去玩好坐， 当时在空间里都已经做完了，后来又拆了，准备再当着家人面再组装一下， ＂这是什么？＂左明月的眼睛瞪圆了，自己的老爷们儿到底还有什么本领？怎么跟无底洞似的掏不完呢？连木工都会？ 左明月有点垂头丧气，跟大宝一比，自己和傻子的区别着实不大。 ＂这是以前闲着没事给雯雯妞妞做的两个木马，后来去四季青了，就一直没时间弄，这些木条是我给女儿弄个手推车， 咱俩过两天上班，家里没人看女儿，应该是把女儿带所里去，有了这个小推车，就能让女儿在里面睡觉了。＂ 左明月彻底是服了，哪个男人的心会细到这种程度？她又一次有了捡到宝了的感觉。 ＂那咱们什么时候上班？＂ ＂后天吧。＂大宝给左明月讲了寄卖商店里的事，然后说道：＂谢明被架起来了，一个所的指导员，竟然去负责接报警电话？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 ＂那怎么办？＂ ＂怎么办？＂大宝手脚利索，说话唠磕手下不停：＂凉拌！敢呲牙的，我就给他掰下去，敢跟我动心眼的，我就扒了他这身衣服，让他回家吃老玉米，我到要看看，谁这么不开眼，得嘞，做好了！＂他把手推车装好了，连四个小木头轱辘都安上了。 ＂月亮，你去咱妈那屋取一床小被垫里头，我去取一张兽皮。＂ 左明月抱着暖暖去取小被，小当看着小推车，大眼睛又看了看大宝：＂宝牙牙，窝爷药…＂ 大宝对小孩子没有任何抵抗力，他揉了揉小当的脑袋：＂明儿宝爷爷给你做个学步车。＂ ＂嗯！＂ ＂你俩别摸木马，还没打磨，上边有木刺，扎手。＂ 二宝和棒梗点点头，一旁的雯雯拽住妞妞，不让她碰木马，大宝乐了，小丫头越来越有个姐姐样。 左明月抱着暖暖出来，她没找到，这个家她不熟悉。 大宝站起来，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在左明月娇嗔之中，大宝哈哈大笑，跑到自己屋，从空间里拿出一张狼皮，又找出一床自己没用过的被子， 出了屋，把狼皮和被子垫到小推车里，再把暖暖放进去，小娃娃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 左明月舒了一口气，女儿每天都在长份量，现在自己抱一会儿胳膊就发酸。 大宝开始修理打磨木马，这下几个孩子都不疯跑了，蹲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木马， 大宝边打磨边说道：＂秦二宝，姥姥那边有事，这几天你在家住，天天早上四点起床，我教你功夫，然后吃早饭送你去上学，中午我或者你嫂子去接你，有问题吗？＂ 二宝想了想举起手：＂有一个问题。＂ ＂说，不一定能解决。＂意思是说了也白说， ＂哥，我能不能改个名？现在同学们都笑话我，说我这个是小名，不响亮。＂ 大宝停下手里的活儿，叹了口气，同情的看着二宝：＂那有啥 办法？咱爸咱妈的文化水平也只能起这样的名字了，大宝，二宝，妞妞，噫…确实是像小名。＂ ＂什么小名？什么叫我和你爸的文化水平？我们文化水平怎么了？＂陆秀娥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 大宝笑了：＂妈，你老儿子说二宝这个名不好听。＂ 陆秀娥翻了翻眼皮：＂秦二宝，你的名字是老娘起的，有意见吗？＂ 小二宝一听老妈语气不对，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喜欢二宝这个名字。＂ 陆秀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哎哟，奶的宝贝儿大孙女呀，这是谁给你做的小车？真漂亮。＂ 大宝看看二宝，二宝看看大宝，俩人同时撇撇嘴，无声的说道：真偏心。这一刻他们哥俩的表情真的好像。 大宝拍了一下二宝的脑袋：＂去，看看柱哥回来了没有？顺便让棒梗他妈也过来。＂ ＂是！＂二宝跳了起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拽着棒梗跑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院子里就想响起了傻柱的大嗓门， ＂哎哟喂兄弟，这可老没见了，你可想死哥哥了。＂随着声音，傻柱大踏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大肚子的秦淮如， 大宝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木屑，迎上去和傻柱抱了一下，俩人哈哈大笑， 秦淮如捧着肚子走过来叫了声：＂小叔，这位是小婶吧？＂ 大宝笑着点点头：＂柱哥，淮如，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左明月。＂ ＂哎呀呀，＂傻柱一拍大宝的肩膀：＂行啊兄弟，这小半年没见你连未婚妻都有了…＂随后他的眼睛就直了… 第485章 谁说女子喝酒不如男？ 大宝从老妈手里接过暖暖，傻柱的眼睛都直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大宝举起暖暖，拿起她的一只小手摇了摇：＂闺女，这是柱大爷，这是淮如姐姐。＂ ＂啊？＂傻柱和秦淮如面面相觑，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 直到大宝把暖暖的来历说了一遍，俩人的嘴才合上， 傻柱一挑大拇指：＂兄弟你是这个！＂ 秦淮如一个劲的点头，这个年头，人人都吃不饱，谁去敢收养一个孩子？ 大宝拿起一牙西瓜递给傻柱：＂柱哥，材料我都备完了，今天晚上的菜我可就交给你了。＂ 傻柱吐出西瓜籽：＂那没问题，我看看你备了什么料。＂ 大宝抱着暖暖，把傻柱领到厨房，傻柱愣住了，他去拎牛腿，没拎动，他惊讶地问道：＂大宝，这是…牛肉？这么大的腿，这牛得多大呀？＂ ＂一千多斤吧。＂ ＂多？多少？＂傻柱吓了一跳， 大宝捂住女儿的耳朵：＂柱哥，你可小点声，再吓到我女儿，就是一千多斤，最重的有两千斤呐。＂ 傻柱压低了声音：＂什么牛这么重啊？＂ ＂牦牛！＂ ＂是，是藏边的那种，野，野生的牦牛？＂傻柱只听别人说过，从来没见过，他都结巴了。 ＂兄弟，这么大你想怎么做？＂ 大宝想了一下说道：＂柱哥，这还有一只羊，你掂量着做，剩下的牛肉我想麻烦你熬成酱，以后慢慢吃。＂ 傻柱一摆手：＂那没问题，哎？兄弟，这怎么一点猪肉没有啊？＂ ＂噢，我未婚妻的奶奶是西疆那边的人，所以她基本上不吃猪肉。＂ 傻柱明白了，他本来想用猪油呛锅，这回就不用了，不过用豆油炒菜，总差一点香味， 大宝打开柜子，拎出来一罐油，放在傻柱面前，傻柱打开盖子闻了闻，不禁眼前一亮， ＂这是什么油啊？这味儿真香，我好像在哪闻过。＂ ＂这是巴旦木油，西疆的特产。＂ ＂对对，就叫什么蛋木油，丰泽园的主厨佟师傅就有一坛，从来不给别人用，我学徒三年，只见过一次，有大人物来吃饭，佟师傅就用的这个油，这味儿我闻了就忘不了。＂ 大宝哈哈一笑：＂柱哥，这罐油给你了。＂ ＂哎哟兄弟，这可不成，这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 大宝把油罐子往他怀里一塞：＂这个我还有几十斤呢，吃一年都没问题，你收着吧。＂ 傻柱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装假，他咧嘴一笑：＂那成，兄弟，哥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带孩子出去，别呛着孩子。＂ 大宝又从柜子里面拎出来一个袋子：＂这是黄瓜西红柿，柱哥，你看看还缺啥？＂ 这时候有的蔬菜从大棚里已经上市了，所以傻柱也没在意，可当他切开西红柿的时候，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让他忍不住吃了一片，这味道，酸酸甜甜的，太绝了！ 傻柱做菜的手艺那是没的说，红烧了个牛肉，做了个羊肉丸子汤，配上香菜和西红柿，那味道闻起来都流口水， 羊肉最好的一种做法，就是手把羊肉，傻柱也没给大宝省，直接做了一大锅，这天热了，又没有冰箱，什么肉都放不住， 再拌了个凉菜，一共四个菜，都是用盆装的，别看只有四个菜，可这食材，国宴都拿不岀来。 现在天热了，大宝把桌子摆在了院里， 傻柱的手脚快，不到一个小时菜就做得了，菜刚上桌，秦庆有也回来了，只是看样子有点疲惫，他和老张头一块进的院， 秦庆有看到孩子们都回来了，也非常高兴，抱着暖暖，他这种冷性格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大宝心疼他，取了两瓶茅台酒，给家人都倒上一杯， 秦淮如怀着孕，喝不了酒，只能照顾几个孩子吃肉， 傻柱一开始看左明月喝酒，还有点瞧不起的意思，大宝心里暗笑，自己要是不用空间作弊的话，左明月能喝倒两个他这样的，像傻柱这样的，左明月随随便便喝倒四五个， 不过左明月想在未来的公公婆婆面前留个好印象，就悠着喝了。 ＂柱哥，＂大宝把暖暖递给了陆秀娥，陆秀娥已经吃饱了，就来哄孙女，大宝这才叫了傻柱一声，端起杯敬了他一个。 ＂张爷，秦叔，兄弟，弟妹，咱一起走一个。＂ 秦庆有笑着喝了一杯，他尽管很疲惫，但是自己儿子能不想吗？只是他不懂怎么表达而已， 大宝也心疼他，把酒杯接过来说道：＂爸，别喝了，多吃点菜，吃好了早点歇着。＂ 秦庆有的确有点坚持不住了，老张头也是，今天的事让他也很为难，不知道做的对不对，一直忧心忡忡的，这酒也喝不痛快，他喝了几杯酒，也就回去歇息去了， 大宝要送他，他说啥也没让，自己回去的，大宝看他没有喝多，也没有坚持，就把他送到大 门口， 等大宝回来，秦庆有也回屋休息去了， 至于孩子们都在院里排队玩木马， 这下大宝他们才真正放开了喝，左明月的酒量吓了傻柱一跳，那可真是两口一杯， ＂柱哥，你们厂的保卫科长是谁？人怎么样？＂ 傻柱吃了口牛肉，摇了摇头：＂我们厂的保卫科长姓王，叫王大全，厂里人都叫他王大拿，这家伙是郎书记的老部下，一起转业到地方的， 他呀最爱背后算计人，还好色，总占女工的便宜。＂ 秦淮如接口道：＂还老跟我疯言疯语的，要不是我挺个大肚子，他早就上手了。＂ ＂还有…＂傻柱压低了声音：＂听说他们保卫科的人往出偷边角料，后台就是王大拿。＂ 大宝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些事郎书记知道吗？＂ ＂肯定知道啊，总有人去厂部告，可是屁用都没有，全被郎书记给压下去了， 我们主任开会回来说了，郎书记在会上公然说，让大家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要把眼睛老是盯着保卫科，以后谁再说一些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事，他就处理谁…＂ 大宝夹了口菜，慢慢咀嚼着，看来市里肯定是接到过举报，只是轧钢厂直接归部里管，市里伸不进手去，所以大舅才让他来当这个辖区派出所的所长。 ＂还有…＂秦淮如接口道：＂我听说，王科长的弟弟在外面放高利贷，有人告到厂里，被王科长压下去了。＂ 大宝点点头，这也是个重要的情况，等自己在派出所站稳了脚跟，再从这方面下手调查， 傻柱拍着大宝的肩膀叫道：＂嗐，兄弟，你一个派出所的普通公安，管这么多干嘛？来，喝酒…＂ 大宝和左明月相视一笑，也不解释，端起酒杯来喝酒…． 第486章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从傻柱的话里，大宝也知道了四合院里的变化，这几个月变化还真不小，梁拉娣调回机修厂了，家里也搬走了， 谭明志离婚以后，和老娘儿子被遣送回了原籍，而他的前妻李秀莲成了轧钢二厂的临时工，还嫁给了副食品店卖肉的绰号周扒皮的， 还有聋老太，被街道送回龙须沟了，她的历史问题也就不查了，查也查不清楚，只能低调处理了， 这一下前院中院空下来三处房子，没到半个月就有人搬了进来，其中两户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分别是三车间的六级焊工钱有为，五车间的李保田， 还有一户刚搬来三天，是第二轧钢厂的工人，姓蒋，叫蒋劲松，媳妇儿叫王芳，听说还是个车间副主任， 大宝一听，脸色瞬间就精彩了起来，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他的这个五师兄已经被师父给清门了，好家伙，这兜兜转转的竟然搬到一个院里来了，这以后可热闹了， 他这边吃了一惊，蒋劲松这边也不好过， 今天王芳出去遛弯，回来看有人搬家具，她以为是新搬来的邻居呢，就好奇地问阎埠贵他媳妇儿，阎大妈咧着嘴告诉她， 后院秦家的儿子秦大宝回来了，还带着媳妇儿和孩子，王芳大吃一惊，连忙躲在一边偷看， 结果看到大宝出来搬东西，这下她可乐了，她长这么大就没碰到过像小师弟这么俊俏的男人，有好几次做春梦的男主角就是大宝， 本以为是没什么缘分呢，结果还搬到一个院里住了，这下可好，她王芳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不偷腥的猫？ 自己只要略施小计，就一定能勾得这个小师弟和她春风一度， 这把她给高兴的，等蒋劲松下班回来，她憋不住高兴，把这事一说，蒋劲松立马脸色就难看起来了， 他为了当官，宁可当王八头，把媳妇儿送给了王副厂长，现在是弄的里外不是人，媳妇儿每天在家打扮的花枝招展，招蜂引蝶，他好话赖话说尽了，可惜再也拉不回媳妇儿的心， 这个孽是他自己造的，无论是香是臭，他都得往肚子里咽， 蒋劲松不想离婚，他对王芳还是有感情的，每次吵架，王芳要离婚，他就怂了，今天看到王芳眉飞色舞的样子，很显然是对小师弟动了心，这让他再也忍不了了， 以前王芳说和他哥他弟睡过觉，那是为了气他说的，他自己哥和弟啥样，他最清楚，那是老实到家了，不可能干那种事儿， 这要是王芳和秦大宝有了什么事，蒋劲松知道，这是他的底线，他会发疯，他会杀人。 蒋劲松饭都没吃，坐在桌子边，面沉如水，王芳是一点没觉景，还在说， 蒋劲松看了她一眼，嘶哑着声音说道：＂小芳，咱俩…离婚吧！＂ 王芳说的正高兴，突然听到了这句话，她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蒋劲松，以前吵架，她总是拿离婚说事，这是因为王芳明白，蒋劲松喜欢她，爱她，舍不得她，所以她才那么作， 王芳清楚，自己离了蒋劲松，是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不说这个车间副主任是自己用身子换来的，就是蒋劲松这个人，是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脾气也好，尽管练武人脾气暴躁，但是从来没对自己动过手， 这要是离了婚，俩人没孩子，蒋劲松分分钟能找个黄花大姑娘，自己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再嫁也只能是找个离婚或者丧偶的，但日子绝对不能这么舒心。 蒋劲松继续说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当初为了争这个车间副主任，我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这半年来，我一直在尽力弥补，希望咱们能像以前一样过日子， 你平时作，闹，扯犊子，我都忍了，我总觉得对不住你，可现在我明白了，这个家是让我过散了，我是当上了这个破副主任，可我付出的是家庭， 如果让我有机会再选一次，我肯定会选家庭，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咱俩离婚吧，我什么都不要，我净身出户，你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能满足的，我没二话。＂ 王芳呆呆地听完蒋劲松的话，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离婚是她一直以来的念头，可是蒋劲松一说岀来，她又接受不了， 王芳扯着嗓子喊了出来：＂蒋劲松，你什么意思？就因为我夸了你师弟两句，你就要和我离婚？告诉你，离婚没门，是你毁了我，你就得受着我，无论我怎么样，你都得受着，这是你欠我的，是你的报应。＂ 蒋劲松脸色阴沉，他的右手抓着桌子，没有说话。 王芳咬牙切齿地叫道：＂蒋劲松，你说，你凭什么和我离婚？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离婚？＂ ＂咔嚓＂一声，桌子角被蒋劲松给掰了下来，这一手功夫确实很俊，要知道他家的桌子是黄杨木做的，桌面有八公分那么厚，就算是用锯割，也得个五六分钟才能锯下来，可这么硬的木头，却被蒋劲松硬生生的给掰了下来。 王芳吓了一跳，她知道蒋劲松功夫很好，可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蒋劲松的眼睛通 红，他低吼着：＂王芳，我不想杀你，我也不想杀了你全家，你不要逼我！＂ 他现在已经到了临界点，在工厂里，别看他是车间副主任，可谁都知道他的副主任是怎么来的，没人瞧得起他， 在家里，面对着这样一个媳妇儿，他是难受的不行，他想起他娘跟他说的一句话：宁娶妓做妻，不娶妻做妓，现在他的媳妇儿，跟妓有什么区别？只是不要钱罢了， 王芳吓坏了，她是第一次见到蒋劲松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也没多大的尿性，不过是倚仗着蒋劲松对她的宠爱罢了， 她眼珠一转，过去搂住蒋劲松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上，柔声说道：＂你看你，发这么大火干嘛？喊打喊杀的，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秦大宝毕竟是你的师弟，尽管你师父不待见你，你俩是一起学艺的，肯定有感情， 你说他现在混的这么好，又和咱住一个院，你多来往来往，这以后也有个照应不是？＂ 蒋劲松是个标准的自私自利的小人，他头脑简单，叫王芳这么一说，他登时就忘了离婚的事儿，想了想，王芳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王芳见他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伸出手指怼了蒋劲松脑门一下：＂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晚上我再犒劳犒劳你。＂ 蒋劲松这才有了点笑模样，轻轻地点了点头， 王芳亲了他一下，往厨房走，她擦了一下嘴唇，脸上泛起了一丝轻蔑的笑容，无声的骂了句：怂逼。 这俩人，一样的自私，这可真是不像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天色有点晚了，翠翠和小花也回来了，她们一见哥哥回来了，高兴的都快跳了起来，见了未来的嫂子和小侄女，也高兴的不得了， 又喝了一会儿，孩子们都困了，大宝这边的酒席也散了，傻柱把剩下的牛肉拿走了，这做牛肉酱得大锅，他得拿到食堂去做， 大宝让左明月抱着孩子进屋，他和翠翠收拾桌子，翠翠这一年变化真大，已经完全看不到以前村姑的模样了， 小花也是，长高了，能吃饱饭，营养跟的上，小脸也变白了，再也不是以前面黄肌瘦的模样了， 大宝很开心两个妹妹的变化，就跟翠翠商量，让她陪着未来的嫂子一起住，翠翠一口就答应了…… 第487章 傻大姐脑袋里堵了，得通一通 转天早上五点多，大宝睡的正香，又被女儿给啃醒了，现在暖暖长了四颗小牙，还挺厉害，喜欢咬东西， 大宝无奈地睁开眼睛，亲了女儿一口， 暖暖咯咯笑着：＂粑，粑粑…＂ 大宝一把抱住女儿，闪身进了空间，他们进了空间，小熊崽抓着小老虎脖子上的皮就晃晃荡荡地过来了， 小红马也窜了过来， 可是刚一靠近，小熊崽闻了闻，转身就跑，它一跑，小红马也跑了， 大宝悻悻地叫道：＂熊瞎子，鼻子真好使，还特么嫌弃我闺女拉臭臭？这让你们闻闻我闺女的尿戒子，都算过年了。＂ 小狐狸像人一样叹了口气，放下小狼崽，拍拍小羚羊，晃悠过来接过大宝手里的尿戒子，认命的去湖边洗了， 大宝看到它瘪着脸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挥手，一股水流冲了下来，他给暖暖洗了个澡，换好小衣服，这才出了空间， 他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把小狐狸洗好的尿布晒在院子里的绳子上， 等他洗漱完，陆秀娥才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她对大宝的早起已经习以为常，自己的这个儿子从来都不是懒蛋子。 ＂我爸呢？＂ ＂早走了，这家伙现在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睁眼就是工作，＂ 大宝有点担忧：＂那也不行啊，这样熬下去身体能受得了吗？＂ 陆秀娥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这个年代的人就是这样，责任心强，刻苦耐劳，这是后世已经快消失了的品质，放在现在这个年代比比皆是。 大宝也叹了口气，这劝是白劝的，为了工作，为了国家，搭上自己一条命也值了，这就是这个年代大多数人的想法，看来他只能是多给老爸喝点灵井水了。 ＂妈，你给我找个篮子，我去买早点，一会儿小花得上学，＂ 陆秀娥从厨房拿了个篮子递给大宝：＂别买太多，剩下就白瞎了，我熬点粥。＂ 大宝答应一声，一手抱着暖暖，一手提着篮子，出门去买早点， 一出门，就看到公共厕所门口排着长队，一边是女的，一边是男的， 蒋劲松叼着烟也在排队，他看到大宝，有点尴尬，但是一想昨天媳妇儿说的话，就招了招手。 ＂早啊大宝。＂ 大宝瞅都没瞅他，把他当空气，直接走了过去，蒋劲松愣在那里，脸上仿佛被巴掌打了一样，一阵红一阵白的， 棒梗也在排队，大宝轻轻踢了他一脚， 棒梗嘿嘿一笑：＂宝爷爷。＂ ＂一会儿洗脸洗手，带小当去我那吃早点。＂ 棒梗咧开大嘴，响亮的答应了一声。 大宝走过去，有新搬来的邻居纷纷向别人打听，蒋劲松的面色铁青，他的牙都快把嘴唇咬出血了。 从早点铺出来，大宝叹了口气，现在早点品种越来越少了，油条油饼都是二合面的了，包子也是素馅，粉条白菜的，一点儿荤腥都没有，没办法，现在肉联厂都没有肉了， 爷俩儿拎着一篮子早点往家走，暖暖可没见过这么多人，好奇的来回转头看， ＂大宝咂！＂ 猛然间一声断喝，吓得暖暖连忙搂紧爸爸的脖子，大宝无奈地转身看去，果然是这条巷子里最嚣张的存在：傻春傻大姐！ 傻春怀里也抱着一个小女孩，应该是素晓。 ＂春儿，你小点声，把我闺女吓到了。＂ ＂啊？你说啥？你…你闺女？大宝咂！你不讲究啊？结婚了都不请我喝喜酒？＂傻春跳起来夹大宝的脖子， 大宝个高，只得无奈地低下头配合她的动作， 一个大姑娘去跟一个小伙子搂脖抱腰，在这个年代是最忌讳的事儿，基本上两口子都不敢做这个动作， 可是路过的人看到后，都没什么反应，觉得很正常， 那是因为住在附近的人都认识傻春，知道这是个虎丫头，脑袋里缺根弦，谁也没拿她当正常人看， ＂放手吧，我没结婚呢，要是结婚肯定请你喝喜酒。＂大宝连声哀求，傻春才放开胳膊，得意洋洋地掀开屉布，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包子递给素晓，素晓乐得直撅达， ＂那这个娃娃是谁家的？长得可真好看。＂傻春最喜欢孩子，她们家从素不开始，都是在她怀里长大的， 大宝一听夸他闺女，立刻眉开眼笑：＂这是我闺女呀，当然是我家的。＂ ＂你家的？闺女？＂傻春挠挠脑袋，使劲儿打了自己脑袋两下， 素晓啃着包子问道：＂大姐，你咋啦？＂小娃娃说话还挺清楚， 傻春摇摇头：＂大姐脑袋里堵了，得通通。＂ 大宝呵呵直笑，抱着暖暖走了，留下傻春抱着素晓在原地直转磨磨… 回到家，左明月和翠翠已经起床了，在院里洗漱，小花也起来了， 只有那三个小懒蛋子还在睡懒觉， 大宝把篮子递给老妈，抱着暖暖进了卧 房，一铺大炕上，二宝睡在炕稍，雯雯搂着妞妞睡在炕头， 大宝把暖暖放在炕上，暖暖手脚并用爬过去，大宝在炕边瞅热闹，看看女儿是怎么啃两个小姑姑的， 没想到暖暖爬到了雯雯脸边，吧唧亲了一口，嘟着嘴叫着：＂嘟嘟，嘟…＂一个大泡泡吹到了雯雯的脸上， 雯雯揉揉眼睛，伸手把暖暖搂到了她和妞妞中间，暖暖抱着妞妞，也是吧唧亲了一口， 大宝明白了，合着这小丫头就咬自己呀？这可是叔能忍，婶不能忍！ 大宝一把抓起小娃娃，呲着牙逼近她的小脸蛋，小娃娃乐的咯咯的，拼命用小手推爸爸的脸， 雯雯妞妞和二宝都醒了，翻身双手支着下巴哈哈大笑， 宝魔头终于亲到了女儿的小脸，暖暖拍着爸爸的脸，嘟着嘴吹出了一个大泡泡， 大宝照着几个小家伙的屁股拍了一下：＂赶紧起来，我给你们买了油饼和包子啦。＂ ＂呜啊…＂小家伙们欢呼一声，扑腾着穿衣服， 陆秀娥一边熬粥一边顺着小窗户往屋里看，这日子，还真得是有人气才行！但最关键的，是儿子得不气人， 棒梗领着小当跑了进来，和陆秀娥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屋，大宝一哈腰，抱起小当，这一边抱一个，后背还背着一个妞妞，领着大部队出来吃早餐了… 第488章 帮是人情，不帮是本份 今天大宝也挺忙，去了师傅家一趟，到了那一看，大鹏又走西疆那趟车了，没在家，不过上回借大宝的光，他和乘警长李玉明弄了个个人二等功，佟大鹏已经转正，工资也涨到了每个月37块5， 这下师傅高兴，师娘高兴，大宝也高兴，这回大宝没给师傅扔钱，而是拿了一百斤大米，一百斤白面，还有三十斤牛肉，现在粮食比钱好使， 当然也少不了黄瓜西红柿，还有苹果、梨，这份礼现在谁也拒绝不了的，师娘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要不是这个小徒弟，那自己的一家人都得饿死， 大宝可受不了师娘的眼泪，给小大方和小桂花塞了一把奶糖就岀来了， 他要顺路去大栅栏补充一下糕点，还有烤鸭， 他现在票多的是，上回小耳朵把票兜子都给他了，大宝也惦记着两位结义的兄长，可上回忘了问小耳朵家在哪住，没办法，只有明天起早去天桥鸽子市， 大宝赶在中午回来了，他答应了妹妹，做炸酱面吃， 现在他基本上也不吃猪肉了，一切向左明月的喜好看齐，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就在这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之中， 大宝拎着两只烤鸭，袋子里装着一块牛肉，回到了四合院，他现在也无所谓高调低调了，谁愿意说闲话说去，反正现在没关系， 不过也只有这几年好头，等到大风暴起来了，再这么高调吃喝的话，那就不行了，分分钟有人刷你的大字报… 一进后院，就见到坐着一堆人，贾张氏抱着小当，阎大妈，还有蒋劲松的媳妇儿王芳，左明月看到大宝回来了，如释重负，抱着暖暖站起来， ＂你怎么才回来呀？闺女都哭两场了。＂ 大宝和贾张氏，阎大妈打了个招呼，没搭理王芳，他对这个师嫂的印象差极了， 王芳倒是落落大方，站起来说道：＂六师弟。＂ 大宝尴尬了，他也不好给一个娘们甩脸子，只能点点头， 大宝亲了暖暖的小脸一下，暖暖伸出两个小手，委屈的叫道：＂粑，粑粑…＂ 大宝举了举双手拎着的东西：＂不行啊，爸爸去做饭，做好饭再抱你。＂ 贾张氏和阎大妈也站了起来：＂哎呀这都中午了，该回家做饭了。＂ 贾张氏喊道：＂棒梗，带你妹回家吃饭了！＂ 正在院子里玩跳格子的棒梗答应一声， 大宝连忙说道：＂贾大嫂，让棒梗和小当在这吃吧，昨儿就跟我念叼想吃我做的炸酱面。＂ 贾张氏也不跟大宝客气，让小当听话，就和阎大妈走了，这阎大妈故意放慢脚步，要是大宝客气客气，挽留一下，她就能借坡下驴在这混顿午饭吃，好家伙，俩只大烤鸭，滋滋冒油，油纸都洇透了，那味儿，太勾人了。 王芳没走，她娇笑着说道：＂哎呀做炸酱面呐？这个嫂子我拿手，你一个老爷们儿哪会做饭啊，还是嫂子我来吧。＂ 大宝的脸沉了下来：＂我刚给我师傅家回来，我师傅说了，从此以后，我们和蒋劲松再没一点关系，你也就别嫂子长嫂子短的了，既然做了邻居，咱们两家也是老死不相往来，你请回吧。＂ 王芳没想到大宝话说的这么绝，当下也不好意思再呆了，只能悻悻的走了， 大宝往厨房走，左明月好奇地跟着问道：＂怎么回事啊？这个什么师嫂早就拽着那两个大妈来了，又是说以前怎么怎么样？又问暖暖是怎么回事？烦死人了，幸亏你回来了。＂ 大宝把牛肉拿出来，割下一块，准备做肉酱，他一边忙活一边把蒋劲松两口子上大师哥家逼债的事说了， 气得左明月咬牙切齿，重复了三次王芳再过来就把她撵出去， 大宝做炸酱面是把好手，尤其是牛肉炸酱太香了，这边面刚出锅，陆秀娥回来了， 一张大桌子，大宝负责挑面，坐了一圈的孩子等着吃面， 陆秀娥一边喂小当一边说：＂宝啊，你姥来电话了，她那边完事了，让你下午把三个孩子送过去呢。＂ 大宝终于轮到盛完自己的一碗了，他看了看在小推车里玩自己脚丫子的暖暖， ＂也行，我和月亮明儿要去派出所报到，这三个小东西正好送我姥家。＂ 三个小家伙都懂事，不会像别人家的小孩一样又哭又闹的， ＂你们明天报到？那我孙女怎么办？要不我请几天假吧？＂ 左明月边吃边冲大宝挑大拇指，这炸酱面太好吃了，她抬头说道。 ＂妈，您甭请假了，这老请假也不是个事儿呀，我和大宝商量了，把暖暖带所里去，我现在是户籍警，也不出外勤，有的是时间看孩子。＂ ＂那能行吗？人家单位里别的同志该有意见了。＂ 大宝嘿嘿一笑，扔嘴里一瓣蒜：＂有意见就滚蛋，我的派出所我作主，＂ 这话说的霸气，要是一般的家长都该劝儿子要低调做人，要团结同志，可惜陆秀娥不是一般的家长，她用筷子点了点大宝， ＂ 要不说我儿子像我呢，这做人就得硬气，不服就滚蛋、！＂ 左明月也猛点头：＂对！＂ 孩子们都叫了起来，连暖暖都一个劲儿的挥舞着小拳头，这要是有外人进来，非得以为这是生产动员大会现场呢。 吃过午饭，孩子们都睡觉了，连棒梗和小当都在这睡的，大宝不能睡，他昨天答应给小当做个学步车，今天得赶岀来， 他躲在凉亭里打磨车子毛边，寻思晚上得去赵宇初家串个门，赵婶应该快生了，这次没意外的话，南锣鼓巷第一美女赵素处该出世了， 下午，把二宝雯雯和妞妞送回了军区大院，都没多呆，跟姥姥聊了几句就回来了，顺道又带回了十几尺布，在鼓楼大街的成衣铺给暖暖做几套夏天穿的小衣服。 三个弟妹走了，院子里一下子清静了下来，大宝悠闲地晃动着推车，女儿一直昏昏欲睡，左明月靠在大宝身边，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他们很享受这种独处的时光， 要不是那个王芳三番五次的探头进来看，那么这个下午是很美好的， 王芳又一次探头往后院看，左明月再也忍不住跳了起来，冲过去大吼一声：＂你干嘛？老是这么鬼鬼祟祟地偷看？＂ 王芳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想到上午那个说话柔柔的小姑娘竟然像个母老虎？ ＂我，我，我就想和六师弟说两句话。＂ 大宝懒洋洋地说道：＂我说过了，咱们没有什么关系了，你可以叫我秦同志，或者直呼我的全名，咱们没那么熟。＂ 王芳脸色也有点不好看，说话也不再拿腔作调：＂秦大宝，你这样说话没必要吧？当初是我当家的主动借钱给姓魏的，怎么要钱就不行了呢？ 合着借钱的时候是爷爷，要钱的时候就成三孙子了？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师兄弟之间，又不是亲兄弟，帮是人情，不帮是本份，你们这些当师傅的，当师兄弟的，大师嫂病重，危在旦夕的时候，你们怎么没一个拿钱出来帮他们呢？ 怎么我们借钱还借出错了呢？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没有我当家的借钱，现在大师嫂的坟头草都老高了……＂ 第489章 钱还了，借钱的人情还了吗？ 大宝听了默不做声，这个王芳说的没错，要不是后来逼债的手段太龌龊，那还真得要好好谢谢蒋劲松两口子。 王芳接着说道：＂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是靠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合着你用的时候说尽快归还，完事就不提不念了？ 要是没能力还，当初就别借！我当家的也是顾念这份师兄弟的情谊才借的，否则的话这年头，谁会把钱往出借呀？ 咱也不说你，你毕竟是刚参加工作的小孩儿，咱就拿你二师兄朱铁雄来说，他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真的生活那么困难吗？大师嫂有病，他要是有兄弟情谊，就算是拉饥荒去借，也能借来这救命钱吧？ 合着现在你们，包括你那个啥也不是的师傅，当初一手不伸，现在就能站在道德的高度来损我们当家的？怎么理永远都在你们身上呢？ 是不是你们都认为我们把钱借出去了，那就有钱就还，没钱拉倒呗？我们就不能有个为难遭窄的时候？秦大宝，你说，我们错哪了？值得你这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冲着我们两口子？＂ 大宝让她当当当一顿输出，都给干懵了，细一想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总觉得哪不对。 其实这也是千百年来国人思维的一个误区，那就是穷就是弱者，你们有钱的就应该无条件帮我，否则就是为富不仁，就是没有人情味， 黄世仁分三次借给杨白劳十块大洋和五个铜板，还有一担半的租子，后来利滚利合计是三十块大洋， 第一次是22年，喜儿三岁，杨白劳的老婆病死，杨白劳借了五块大洋去安葬，第二次是35年，接下来几年又借了两次，这跨度可是十三年呐， 整个年利率算下来，黄世仁比现在的银行有良心多了，但是为什么要把黄世仁给钉在耻辱架上呢？ 不外乎明面和暗里两个原因，蒋劲松被逐出师门，被人唾弃也是这两个原因， 明面就是你黄世仁（蒋劲松两口子）讨债的方式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能拿人顶债吧？ 暗里的原因谁下意识都知道，但是谁也不能宣之于口，那就是借了你的钱，我不是没想过还，但是我没钱还，我既然没钱还，你就不应该来要债， 可是，你借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还不起怎么办呢？ 大宝暗暗叹了口气，王芳这话，但凡是讲道理的人都无法反驳。 ＂五师婶说的对，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家的错，是我爹当时太着急了，所以才不加考虑就去向五师叔借钱的。＂ 随着话音刚落，大丫和薛葵走了进来， 王芳见着大丫一愣，本来大丫长得就很好看，当初借给魏天来钱，一多半是奔着这姑娘去的， 现在的大丫穿着公安制服，更是英姿飒然。 大丫走进来就不搭理王芳了，径直去跟大宝和左明月说话，薛葵则是直接奔暖暖去的，好几天没见，他还真是挺想这个小肉团的， 王芳见大丫不搭理她，脸色更加的难看，说的话也愈发的刁钻刻薄了起来。 ＂哟，我说现在怎么这么傲气了呢？原来是当上公安了，再也不是跟着你爹上我家求我们的时候了。＂ 大丫忍不住回过身问道：＂你什么意思？欠你们的钱我家都还清了，连利息都给了，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我什么意思？是，你家把钱还清了，可我们借给你家的人情你们还了吗？就你现在这个态度，我们家的钱宁可扔水里听个响，也比借给你家这种白眼狼强！＂ 王芳是真的嫉妒了，这个大丫半年多以前，还是个说话直往人后躲的女孩子，现在却成了一个英姿勃发的公安战士，这样的际遇肯定是秦大宝给的， 要是自己能和秦大宝睡几觉，不光是死了都值，就是这样的衣服也未必穿不到自己身上，这不能细想，一细想王芳就嫉妒的要发狂。 ＂人情？呵呵…＂大丫冷笑一声，她再也不是那个逆来顺受，唯唯诺诺的小女孩：＂是，你借钱给我家，救了我娘的命，即使你们逼着我家卖房子还你钱，我爹我娘依然很感激你们，可你们逼着我嫁给你那傻子弟弟，我们家就不再欠你们人情了，因为你们太损了，太缺德了！＂ 这话怼的王芳脸一阵青一阵红，她恼羞成怒：＂你别一口一个傻子傻子的，我弟弟傻怎么了？这年头，傻子能让你们吃饱饭，傻子能让你不光屁股上街，这就知足吧，有多少人想嫁给我弟弟，我们家还不要呢，你也就是现在攀上高枝了，牛什么牛？＂ 大宝冷冷地喝了一声：＂蒋劲松媳妇儿，你是来我家撒泼耍无赖的吗？还是那句话，咱们不过这个，以后见面都别打招呼，你请吧！＂ 王芳都气疯了，她没想到大宝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她跺了跺脚：＂我叫王芳，请你以后别叫我蒋劲松媳妇儿，现在是新社会了，人人都有名字。＂ 左明月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管你叫什么猫啊狗的，赶紧给我滚出去，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王芳嘴唇直哆嗦，一跺脚走了，不过她没有回家 ，而是出了95号，钻进了87号的四合院…． 这边大宝踢了薛葵一脚：＂离我闺女远点，刷没刷牙呀就敢亲我闺女。＂ 薛葵嘿嘿直笑，他躲开暖暖推他的小手， 大宝让俩人找小凳子坐下，他进屋取了一个西瓜，又拎着小桌子岀来，放在院子里，薛葵一见这么大的西瓜眼前一亮，主动要切西瓜， 大丫一脚把他踹老远，这货还没有西瓜好看，让他切西瓜，万一哈喇子掉西瓜里，这西瓜还让不让人吃了？ 以大丫对薛葵的了解，这货绝对会故意把口水掉西瓜上，以达到独占的目的， 昨天大丫还亲眼看到，孙谦和薛葵为了抢一盒烟，孙谦把所有的烟都舔了一遍，薛葵才没有继续抢，但是这个损招，薛葵肯定学会了。 果然，大宝把西瓜刚切一半，薛葵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每牙西瓜上咬了一口，气得大宝西瓜都不切了，把薛葵暴打了一顿，乐得暖暖一个劲儿的拍手。 大宝停了手，薛葵呲牙咧嘴地吃西瓜，就这扛打的程度也是个高手， 左明月已经把另一半西瓜切开了，和大丫一起吃西瓜， 大宝抱出女儿，给她喂水。 ＂师叔，你什么时候上任呐？＂ 大宝拿出手绢，轻轻给女儿擦脸，他看了大丫一眼，笑着问道：＂是死胖子让你俩来问的吧？＂ 大丫愣住了：＂师叔你咋知道的？＂ ＂就这鬼心眼，你们仨加一起都没有胖子多，说说吧，遇到什么难题了？＂ 大丫吃了口西瓜：＂这西瓜真甜，唔，还不是那个赵镇宇，在所里搅风搅雨，每天耀武扬威的，安排这个工作，安排那个巡逻， 让我们四个在所里接电话，接警，整的他像是所长似的。＂ ＂赵镇宇？副所长？＂ ＂嗯，他资格老，在所里五六年了，说是原来的那个谭所长的战友，所里人都说，本来分局里的意思是，谭所长调走以后，由赵镇宇来当所长，结果上面派下来一个姓刘的，顶了他的位置， 这个姓刘的所长，没过两个月，就叫赵镇宇给挤兑走了，这下你又来了，这个赵镇宇就毛了，四处拉拢所里人，要把咱们都挤兑走…＂ 第490章 与人斗其乐无穷，大宝专治各种不服 ＂就师叔你让我和谢指导员带回来的王家禾，刘得水，结果我们都问完口供了，他们都承认了， 今天早上也叫赵镇宇给放走了，说什么是屈打成招，是误会。＂ 大宝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问薛葵：＂这么猖狂，你没揍他呀？＂ 薛葵抹抹嘴，又拿起来一牙西瓜，嘴里呜了呜了的：＂我要揍他，孙大胖子不让，说要师父你同意，我才能动手。＂ ＂师叔，你快上班吧，我们都快被欺负死了，还有啊，明月，户籍组那个老巫婆说了，等你上班就给你个颜色瞧瞧，让你这个组长知道知道，在鼓楼大街派出所谁说了算。＂ 左明月嘿嘿笑了，这破事她才不操心呢，有她男人处理，她只需要哄好孩子就行了， 大宝不屑地说道：＂谁说了算？当然是我说了算，有我在的地方，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不服的话，我就都把他们给炖了。＂ 原本大宝是觉得城里派出所的工作太琐碎，挺无聊的，现在一听有不服的人出现，他就精神了，伟人不是说过吗，与人斗，其乐无穷，大宝专治各种不服。 大丫和薛葵呆了一会儿就回所里了，反正离的近，她们没留下吃饭，上着班呢，让人挑毛病训一顿也犯不上。 她们一走，小俩口就商量晚上吃啥，大宝一想，天天连炖带炒的，让邻居们闻味儿也不太好，干脆，今天晚上蒸牛肉大葱馅的包子， 大宝刚一说吃包子，左明月的口水都忍不住流了下来，这一听就好吃。 这蒸包子可难不住大宝，上辈子妞妞有一段时间喜欢吃西四那家小店的包子，大宝还特意去偷学了一个星期， 他先把面和好，没有老面没关系，在空间里一催，就有了发好的老面，加到面里，用温水和好醒上， 又找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牛肉，足足有十多斤，他准备多包点，放在空间里，想吃的时候随时就拿岀来了， 牛肉在空间里瞬间变成了肉馅，拿岀来放在盆里，然后切大葱， 大宝在厨房里怎么用空间都行，反正自家的媳妇儿基本上是不进厨房的， 用巴旦木油和好馅，准备包包子， 这时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探出头一看，是秦淮如带着棒梗小当来了，正跟左明月在说话呢， 大宝笑了笑，继续包包子， 包子上锅蒸的时候，大宝又拍了个黄瓜做凉菜，做了个西红柿鸡蛋汤，家里鸡蛋没几个了，正好明天早上去找小耳朵，顺便在鸽子市买点。 头一锅包子出锅，大宝捡了两大盘子，连凉菜，带西红柿鸡蛋汤一起端出去， 棒梗一见热腾腾的包子就欢呼了起来，秦淮如一见儿子那没出息的样，恨得打了棒梗好几下， 大宝脸一绷：＂孩子吃点东西，你打他干嘛？我是他表爷爷，孩子吃我的东西不是应该的吗？你也别回去吃了，就在这一起吃，顺便喂小当。＂ 秦淮如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现在谁家都缺粮，这老是上小叔叔家噌饭，实在是不好意思。 大宝取来碗筷，一边分一边说：＂你别太矫情了，我不差你们娘几个这么点粮食，棒梗，你先别吃，把这四个包子给你奶奶送回去吃，然后你再回来，没道理你们在外面吃，让老人在家饿肚子。＂ 棒梗答应一声，捧着碗跑了，慌得秦淮如大喊：＂你慢点跑，要是把碗摔了，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大宝笑着摇摇头，继续回厨房蒸包子，蒸到第三锅的时候，陆秀娥和小红也回来了，小红一进院就高兴，回头喊道：＂大娘，咱们家今天吃包子。＂ 陆秀娥怜爱的摸了摸小红的小辫儿，柔声说道：＂去洗手吃饭。＂ ＂哎。＂ 左明月早就放下筷子，起身来接婆婆的自行车。 陆秀娥满意的点点头，径直走过去，捏了捏小当全是油的小脸，小当仰起小脸甜甜的叫了声：＂太，包几好七…＂ 她得管陆秀娥叫太奶，才一岁多，话还说不利索，只叫了个太。 陆秀娥抱起孙女，这小肉团一天不抱，心里就跟长草了似的， ＂淮如，还有一个月就到日子了吧？你什么时候跟厂里请假歇了呀？＂ 秦淮如放下筷子，有点不好意思，这牛肉大包子太好吃了，怀孕的人嘴馋，吃上就放不下， ＂还有二十天吧，我想过半个月再请假，要不在家呆着也没意思。＂ 陆秀娥点点头：＂也行，你这是第三胎，好生，在单位人多，有事都能搭把手，这回你宝叔也回来了，要是晚上生招呼一声，开车就给你送医院去了。＂ 这第四锅包子也出锅了，大宝捡了两盘子端上来，小红笑眯眯的接了过去， 大宝揉了揉小红的脑袋：＂哎，棒梗呢？＂ ＂吃饱了院外玩去了。＂ ＂妈，你趁热吃，我还有两锅。＂ ＂怎么包了这么多呀？＂ ＂一锅给我爸留着，还有一锅 ，一会儿我和月亮去赵伯伯家串门，我拿一锅去，小红，你等一会儿吃，这盘包子你给张爷爷送去。＂ ＂哎，好嘞。＂小红脆生生的答应一声，端着盘子送去了， 大宝继续回去蒸包子，他也不岀来吃，在厨房就已经吃饱了，又蒸了两锅出来，前几锅大都收进空间了， 剩下一锅留给秦庆有， 大宝找了个篮子，又回自己屋子里拎出来一个袋子，里面有两罐奶粉，还有苹果，梨，桃，西瓜没拿，关键是不好拿，赵宇初家里孩子多，还是多拿点苹果，孩子们都能分到， 他岀来招呼左明月一声，推着小车就岀门了， 已经六月份了，天气炎热，尤其是今年几乎没有下雨，空气都是干燥的，巷子里三三两两的坐着乘凉的人， 棒梗和一帮孩子跑来跑去，不时地总有骂声响起， ＂小崽子，别跑了，一会儿跑饿了回家啥吃的都没有…＂ 人们议论的，也都是粮食的定量又降了，哪里有野菜挖之类的话， 现在的人大都是面有菜色，像大宝一家三口面色红润的，已经很少，一看就知道是不缺营养，能吃饱肚子， 有不少人跟大宝打招呼，大宝基本上都认识，毕竟是这个巷子里长大的，大宝也一一回应，虽然他知道，自己在这些人的臭嘴里早已经是身败名裂，但是他不在乎，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棒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叫道：＂宝爷爷。＂ 他满头的大汗，大宝可不敢碰他，只是笑呵呵地掏出一把奶糖。 ＂乖，去给小伙伴们分分。＂ 棒梗用力地点点头，他不是个小气的孩子， 棒梗接着做了一个动作，惊掉了所有乘凉人的下巴，他回头指着一个中年人叫道：＂宝爷爷，王老二他刚刚在背后骂你！＂ 第491章 狗咬你一口，你总不会再去咬狗一口吧 他这一下，把被指的王老二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蒲扇都掉在了地上，王老二都快吓尿了，因为大宝的眼神如刀一般刺向他，旁边坐着的邻居都不由地挪了一下屁股，离他远一点， ＂你，你这有娘生没爹教的小崽子，我，我，我什么，什么时候骂过？你你你胡说八道！＂ 王老二嘴都瓢了，刚才讲究人的破马张飞一般的气势荡然无存。 棒梗瞪起眼睛：＂你就是骂了，骂的可难听了。＂ 王老二刚要站起来打棒梗，可是被大宝冷冷的目光一扫，在这炎热的夏季，他竟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尾巴根直冲后脑勺， 大宝的目光扫过邻居们，邻居都尴尬的笑了， 忽地大宝也笑了，只是笑容里充满了不屑，他蹲下身，放下手里的东西，给棒梗整理了一下衣服，柔声地说道：＂棒梗，你记住宝爷爷跟你说的话，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会再去咬狗一口吧？＂ 棒梗不大明白，只是点了点头，他没注意到，刚才讲究大宝的邻居们，脸色都变得铁青… 大宝拎起东西，和左明月推着暖暖继续往赵家走， 左明月很生气，回头狠狠瞪了王老二一眼，记住了他的长相， 大宝淡淡地说道：＂记住了？王老二叫王文彬，他儿子是我初中同学，因为偷东西被劳教两年，算算时间，还有半个月就回来，回来以后要重新上户口…＂ 左明月笑了，她管着户籍，之后整整三个月，王老二的儿子没有上户口，上不了户口就没有定量粮，只能分家人的口粮，本来就不够吃，这再分岀去一个成年人吃？全家饿的嗷嗷叫，气得王老二的媳妇儿差点没把王老二的臭嘴撕烂，直到王老二登门赔礼道歉，他儿子的户口才重新上上， 经此一事，再也没有人敢在背后讲究大宝一家了， 俗话说的好不像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左明月和大宝一样，君子报仇，从早到晚，从来不让自己憋气受委屈超过二十四小时… 赵宇初疲惫地走近院门，回头对司机说道：＂小李，明天早上八点来接我。＂ 司机回答了一声：＂好的厂长。＂说完开着吉普车走了， 赵宇初扶着院门，捶了一下脑门，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几个月，不光是红星轧钢厂上了特种钢材项目，就连他们第二轧钢厂也上了这个项目， 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如果他们研究成功了，就可以为军工提供合格的钢材了，但是太难了， 赵宇初身为一厂之长，每天厂里的事务忙得不可开交，累得他连回家上台阶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伯伯…＂ 赵宇初回头一看乐了：＂哟大宝，你小子还记得赵伯伯呀？＂ 大宝哈哈大笑，和左明月一起推着小推车上了台阶， ＂赵伯伯。＂ 赵宇初看到大宝就开心，这要是自己的儿子，那自己做梦都会笑醒的， ＂好孩子，好像又长个了？你这是什么情况？＂ ＂赵伯伯，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左明月，这是我们的女儿暖暖。＂ 左明月微微弯腰：＂赵伯伯好，我是左明月。＂ 赵宇初张口结舌，手指在左明月和暖暖身上来回指，他跟傻春一样，脑袋里堵了， 大宝迈步进了院子：＂一会儿再跟您细说。＂ 转过影壁墙，赵家的人除了素眠在屋里写作业，其余的人都在院子里等着赵宇初回来开饭， 赵素不一见大宝，喜出望外地跑过来跳到大宝身上：＂哥，我想死你了。＂ 大宝两只手拎着东西，身上挂着赵素不，还得跟许敏容打招呼：＂大娘，你可别站起来了。＂ 许敏容捧着大肚子点点头， 傻春接过赵宇初手里的公文包和上衣，放好了，这才过来接大宝手里的东西， ＂大宝咂，什么味儿这么香？＂ ＂我刚蒸好的牛肉包子。＂ ＂牛肉包子？＂赵素觉一见他爹就打怵，正躲在许敏容身后，一听到包子，立马钻了出来， 大宝拍了拍素不，素不这下溜下来，大宝把左明月和女儿介绍了一番， 赵宇初这才明白，他长舒了一口气，指着大宝笑道：＂我说你这个孩子这么稳当，总不会做出违反原则的事儿，好，好啊，仁者爱人,智者爱孺。 你们这两个孩子是有大爱之人，不错不错。＂ 素眠也从屋里出来了，羞涩地站在大宝面前叫了声：＂哥。＂ 大宝点点头，指了一下左明月：＂这是你嫂子。＂ 素眠笑着打招呼：＂嫂子。＂ 左明月笑着回应，大宝一看桌子上的碗筷就知道，这是在等赵宇初吃饭，就连忙说道：＂赵伯伯，大娘，你们吃饭吧，我这回调到鼓楼大街派出所了，以后没事我和明月就过来，今天我们先回去了。＂ 这是传统的老礼，别人家吃饭的时候不串门， 赵宇初知道这个规矩， 也就没有挽留大宝，他和素眠素不送大宝他们出门，傻春得照顾素晓，至于赵素觉，早就捧个包子吃得满脸都是油了，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好吃的， 许敏容拍了他一下：＂还不去送送你大宝哥和嫂子？＂ 赵素觉一拧身子，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包子上。 赵宇初送完了大宝他们，两个女儿一边一个挽着他的胳膊回到了院子里，他坐在了桌子的正位， 傻春喊了声：＂起立！＂ 除了许敏容，几个孩子都站了起来，齐声叫道：＂爸爸辛苦了。＂ 赵宇初笑眯眯的压了压手：＂坐吧，吃饭。＂ 赵素觉大喊一声：＂傻老大，再给我一个包子！＂ 赵宇初看了看自己唯一的儿子，再想一想人家的儿子，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许敏容正在给他剥鸡蛋，一听到叹气就抬头问道：＂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赵宇初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儿子，此刻的赵素觉吃的满脸都是油，还在拼命夹菜， 他们俩口子不由的一起叹了口气，异口同声地说道：＂偏疼的果儿不挂色儿（s an）…＂ 第492章 这俩货一个阴，一个损 这晚上暖暖没有跟大宝睡，是在自己小床上睡的，大宝要早起去鸽子市， 凌晨三点多，大宝就起来了，洗漱完了，出了四合院，吉普车放在巷子里，他也不需要遮遮挡挡的，开着吉普车就走， 他要是打听，是可以打听出小耳朵哥俩住哪的，可大宝嫌麻烦，直接就奔天桥去了， 到了天桥附近停下车，他不能把车开过去，怕把鸽子市里的给人吓跑了， 他快步向福长街六条胡同走过去，可是到了六条胡同他就傻眼了，胡同里空荡荡的，根本没什么人， 大宝转了一圈，没发现有鸽子市的迹象，他转头四处看看，只有两个大娘在慢悠悠地扫大街， 他没有去问大娘知不知道鸽子市是出什么事了还是搬家了，问也白问，不认不识的没人会告诉他， 看来只有等上班以后再查查了，反正大宝今天还要上班，再拖就过份了， 他也只能先回家，然后再找天桥派出所的公安查查小耳朵家住在什么地方， 大宝一看，天桥这的早点铺开门营业了，得了，在这买点早点回家吧， 买了油条油饼，豆浆没东西装，就没买，给完了钱和票，大宝看看炸油饼的大爷，这大爷应该在这开了不少年了，他就顺口问了一句， ＂大爷，这市场不开了吗？我来买点鸡蛋，怎么没人呢？是搬家了吗？ 大爷用两根半米长的大筷子夹起油饼放在筐里，他翻了翻眼睛看了看大宝。 ＂爷们儿，你是官面上的吧？＂ 大宝吃了一惊，他没有穿公安制服，只穿了个白衬衫，军绿色的裤子，这大爷从哪看出他是官面上的呢？ ＂大爷，好眼力呀，您是怎么看岀来的？＂ 大爷叹了口气：＂你刚才掏钱的时候把工作证露出来了，大爷我又不瞎。＂ 大宝的脸腾就红了，心说大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顽皮。 ＂你问那鸽子市是不是搬家了？没有，开了好几年了，往哪搬呐？让人家给抄了。＂ ＂抄了？＂大宝愣住了， ＂就是抄了，抄了有半拉多月了，来了好些个公安，要抓翠华和他那些徒弟，然后翠华和虎子就站出来了，把所有的事儿都揽下来了，结果就翠华和虎子被抓进去了，那些徒弟没事。＂ 大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在想是谁抓的小耳朵呢？不管是谁，抓了有半个月了，肯定把人放看守所去了，看来自己一会上班就赶紧办这件事儿，否则放心不下。 大宝怀着满肚子的疑问，拎着油条油饼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回头问大爷：＂你老既然知道我是官面上的，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大爷拿着长筷子翻着油条：＂因为你是翠华的朋友，你能救翠华和虎子。＂ 大宝点点头走了，这大爷还挺有心计。 ．．．．． 鼓楼大街派出所是个大所，在职公安二十三人，临时工若干，按照配置，是所长一位，指导员一位，两位副所长，三位组长，这是最基本的，分管的也不同， 按照规定，所长不在，指导员抓全面，可现实却是，副所长赵镇宇却越俎代庖，在所里主持起了工作，将谢明完全给架空了， 就像是两位副所长，一个管治安，一个管刑侦，分工是明确的，可是孙谦这个副所长自打到了派出所，什么分工都没有， 这几天赵镇宇在早会上，安排所里的各项工作，俨然是一副所长的作派，还美名其曰谢指导员，孙副所长刚来，不熟悉工作，要是胡乱安排的话，会造成混乱的， 这摆明就是在欺负他俩，谢明毕业到了分局，几乎是一点工作经验没有，孙谦更是一个小白， 但是他们俩一点都不着急，看他俩这么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所里的人也就不在乎他们了，现在有工作都去跟赵副所长汇报， 赵镇宇这几天过的那叫一个扬眉吐气，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八度，整个派出所都能听到他的驴叫， 谢明和孙谦默不做声，静静的看他装逼，让他尽情的蹦哒，蹦跶得越欢，到时候摔的越惨， 赵镇宇不明所以，以为自己已经把他们给压住了，听说那个新所长年龄不大，到时候来了一看，自己在所里的力度，也得重视自己，以后所里自己的话语权最大，想想这个就美， 赵镇宇可不了解这俩个货，这俩货一个阴，一个损，他俩每天看着赵镇宇忙里忙外，跟打了鸡血似的就偷笑，这个夯货，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里有规定，每天早上七点半要开例会，安排一下工作，这个除了出差，是谁都不能缺席的， 鼓楼大街派出所距离南锣鼓巷不足二百米，是一个大院子，这里原来是顺天府衙门，往东是嘉慈寺，往西有广济寺，往北有药王庙，往南是鼓楼， 北边就是京城的内城墙，不过现在被扒成了断壁残垣，这是典型的败家子行为， 派出所的会议室，也是原来的三班衙役的班房，现在改建以后成 了会议室， 这里既是会议室，也是食堂，屋里陈设很简单，长条桌，长条凳，主位背后的墙上挂的是伟人的画像和为人民服务的标语， 而一面墙上，贴着八条标语，尊重群众利益，不得仗势凌人；维护法令，服从命令，严格遵守纪律；爱护公物公产，不得玩忽职守；廉洁奉法，不得贪赃舞弊，假公济私；保护社会治安，不得包庇敌特，袒护坏人；积极忠诚服务，不得消极怠工，阳奉阴违；革除恶习，改造自己，不得赌博宿娼；加强学习，不许言行相违，心怀叵测。 这是那个年代对公安干部的八条要求， 赵镇宇坐在长条桌的主位上，志得意满地扫视了一圈同志们，他还特意看了谢指导员一眼，谢指导员嘴角一直在微笑，当然，对赵镇宇这样的草包来说，他是分辨不出这笑是三分冷笑，七分嘲笑的， 他很满意谢明的态度， ＂开会了，说话的把嘴都给我闭上，站着的都给我坐下，抽烟的把烟都给我掐了，喝水的把缸子都给我放下， 这开会要有个开会的样子，乱糟糟的像话吗？ 今天，还是有我来主持工作，毕竟谢指导员刚来不久，对所里的工作还不熟悉，我呢是个老同志，当然要扶一把了… 谢指导员，你没意见吧？＂ 谢明扬了扬眉，好像有点想笑的样子，愣给憋了回去，他摇摇头：＂没意见，没意见。＂ 赵镇宇拿起面前的大茶缸子，掀开盖子吹了吹，美美的喝了一口，满嘴的茶沫子都咽了下去，张一元买的高碎，吐出来太浪费了。 ＂今天的工作安排是这样的，谢明同志，孙谦同志还是在所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干嘛的？怎么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所有人闻声都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俩个公安，男的丰神俊朗，女的美丽动人， 更令人好奇的是，那男的怀里还抱着一个胖娃娃，穿着小花衣衫，梳着两个小揪揪，白白嫩嫩的像年画里的娃娃， 这一家当然是大宝，左明月和暖暖宝贝了， 大宝皱了皱眉头，这屋里烟雾缭绕，空气污浊，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什么味儿？熏死人了，以后抽烟都给我滚外面抽去，大丫，薛葵，把窗户都给我打开。＂ ＂是！＂一直躲在角落里装土拨鼠的大丫薛葵响亮的答应一声，跳起来把两面的窗户都打开了，一股清新的空气吹了进来，屋里人觉得瞬间清醒了， 赵镇宇怒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叫道：＂你是哪个所的？叫什么？上我这来装什么大爷？＂ 第493章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啾啾 大宝见屋里空气清新了许多，这才和左明月迈步走进来， 赵镇宇见不理他，这下更怒了，他大吼一声：＂你谁呀？＂ 接着所有人眼睛都直了，只见谢明和孙谦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所长。＂ ＂所，所长？＂这一下大家都纷纷站起来了， 大宝抱着孩子走到主位，目不转睛地看着赵镇宇，赵镇宇都懵了，他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干嘛， 小暖暖啊的一声，举起两个小拳头挥舞了一下，赵镇宇这才醒过味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所长？＂ 这里有几个老公安是认识大宝的，但也只限于知道大宝是市局的科长，不知道他是新来的所长， 大宝摆了摆头：＂滚开！＂ 赵镇宇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小所长说话会这么不客气，登时脸涨得通红，他的脾气上来了， ＂你说你是所长？你有证明材料吗？＂这话一说出口，在座的公安都差点笑岀来，这话说的太幼稚了吧？谁敢冒充派出所所长？ ＂我来证明！这位就是新来的所长秦大宝同志！＂谢明朗声说道。 大宝冷冷说道：＂滚开！一点规矩都不讲了吗？这是你坐的位置吗？＂ 赵镇宇只能躲开，他刚想坐在右首边第一个位置，没想到左明月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赵镇宇的声音都带了哭腔了：＂你又是谁呀？＂ 谢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这位是管户籍和财务的内勤组长左明月。＂ 赵镇宇刚要说这个位置是我的，但是看到所长如利刃般的眼神，只能灰溜溜地捅了一下坐在第二位的公安低声叫道：＂滚！＂ 那个公安暗暗叹了口气，这特么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奈何自己是个小虾米，只能站起来坐到最后去了， 于是，大宝这个有史以来第一个抱着孩子上任的派出所所长出现了，估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大宝往椅子上一坐，淡淡的说道：＂谢明，你安排一下分工，别弄得乱七八糟的。＂ 他知道，谢明这个人一向谋而后动，这几天一定把所里的人员都摸清楚了，关于分管工作，也有了全面的安排，这也是他把谢明要过来的原因，其实就是他懒，想找个人操心干活， 谢明这才真正的笑了，有留心领导的人立刻发现了指导员笑的和刚才不一样，刚才的笑有点阴森，现在才是阳光明媚， 几乎所有的公安都不时的偷看一下正在逗孩子的所长，我的天哪！所长给哪里又摸出个奶瓶？这是在给孩子喂奶？ ＂来所里几天了，相信大家也都认识我了，我就不另介绍了，反正我的证明材料已经上交了。＂ 赵镇宇的脸色又难看几分，这个书呆子一样的指导员是想给我鞭尸吗？ ＂我来作一下工作分工，所长全面负责各项工作，我主要负责政治学习，思想教育，还有后勤，孙谦副所长负责外勤，分管治安，接警出警，巡逻，处理治安案件， 赵镇宇副所长负责协助刑侦中队侦查刑事案件…＂ 赵镇宇忽地站了起来，这是把他手里的权利全都给剥光了，协助侦查？也就是说发生刑事案件往刑侦中队一交了事，他负责的只是写个说明材料和签个字而已。 ＂我对分工有意见…＂ 大宝冷冷说道：＂轮到你说话了吗？坐下！＂ 赵镇宇实在忍不了了，大吼一声：＂你们，你们这是欺负人！在排除异己，拉山头搞分裂！你们，我要去告你们！＂ 孙谦扑嗤乐了，他乐得浑身肥肉都哆嗦了，还去告你们？告谁呀？去哪告？ 分局？分局局长是他表叔龙飞，是所长的铁瓷，听说是这次大宝手指缝里漏出的功劳，将龙飞推上了局长的宝座，可想而知大宝本身的功劳有多大？ 去市局告？那更是扯犊子，市局的一把手是人家的亲舅舅，三把手跟亲叔叔没多大区别，还告人家？尽管去，保证吃不了兜着走。 大宝瞪了一眼笑得花枝乱颤的死胖子，转头说道：＂你要告，等会后再去，多大的人了？一点儿都沉不住气。＂ 赵镇宇脸色铁青，一屁股坐在了长条凳子上，气咻咻地一言不发。 谢明轻蔑地撇撇嘴，继续说道：＂左明月组长分管内勤，包括户籍和财务，王雪花，会后你跟左组长交接工作，王雪花，王雪花…＂ 谢明叫了五六声，这时一个懒洋洋的老娘们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说道：＂一个黄毛丫头，能管得了啥？她认识几个字？还分管内勤？管户籍？管财务？ 她凭什么？就是谭勇军在的时候，也不敢跟老娘我炸翅！现在你们让一个胎毛未净的黄毛丫头骑在我头上？告诉你们俩字：做梦！＂ 左明月的脸涨得通红，刚要说话，大宝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还有你，小所长，你有二十岁吗？上班还抱个孩子，你当派出所是托儿所吗？好家伙，自打一进来，你的这个作派，可真够十五个人瞧半 拉月的。＂ 大宝微微向后仰头，他的第一大狗腿子孙谦连忙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大宝不屑的笑了。 ＂很久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王雪花是吧？工作五年了，还是个临时工，你的倚仗是李振江，你是李振江的小姨子……＂ 王雪花一愣，她是第一次听到有所里人敢连名带姓的叫她姐夫的名字，难道他不知道李振江是分局政委吗？ 大宝冷笑一声，他做事从来都是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他指着坐在门口的那个被赵振宇骂的公安说道：＂你叫什么？＂ 那个公安慌忙站起大声说道：＂报告所长，我叫郑和平。＂ ＂郑和平，你去把电话扯进来。＂ ＂是！＂ 电话很快就扯进来了，大宝把女儿交给了左明月，他摘下大盖帽放在桌上，拿起了电话， ＂喂，秘书处吗？我是秦大宝，我找一下赵秘书…赵哥，我是大宝，我要调动一个人的工作，嗯，是个临时工，跨区调动，从东城鼓楼大街派出所调门头沟分局斋堂派出所，不，不用开除，这个女人来头甚大，是李振江的小姨子，叫王雪花，不是汪，是王…＂ 他回头问谢明：＂是王雪花吧？＂谢明点点头， ＂对，王雪花，市局直接下调令？好，对了赵哥，这个李振江还有几年退休？还有八年，那时间还挺长的，你跟领导反映反映，这样的老同志就应该去条件艰苦的地方去坐镇，例如昌平，房山，行，你跟领导建议？那谢谢啦，分你两盒白皮烟够不够？就这么说定了。＂ 电话撂了，这电话声音太大，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王雪花面如土色，好家伙，这小所长是什么来头，如果这个电话是真的，那么她就得去斋堂派出所上班了，那里都是山区，离四九城有上百公里，这下可完犊子了…． 第494章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王雪花，我正式通知你，你在下午两点前到市局干部处领取调令，如果不去的话，就视为主动辞职。＂大宝的声音宛如九天魔音，在王雪花的耳边炸响， 王雪花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被长条凳子给绊倒了，她的脸色煞白，无助的看着所里的人， 平时王雪花在所里就像是太上皇一样，仗着她姐夫谁都不让着，在所里几乎人人受过她的欺压，大家都敢怒不敢言，现在见到她这副如丧家犬般的模样，大家都觉得很痛快，很解气，可见王雪花在所里的人缘有多差了， 大宝手指敲着桌面淡淡地说道：＂如果你只是置疑我，或者置疑谢指导员，也许我还不会跟你计较，可是你竟然敢言语污辱我未婚妻，忘了给你们介绍，左明月是我的未婚妻，那是不可能原谅的， 王雪花，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王雪花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了软帽，她虽然是临时工，但是除了不配枪，其他的和正式公安一样。 王雪花恶狠狠地看着大宝，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信你能一手遮天，我要去告你，我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了你！＂ 她转身就出去了，大宝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敲敲桌子，所有人的视线都从门口转了过来， ＂我这个人很简单，就是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够清楚明白了吧？＂ 在座的各位都已经吓得服服贴贴了，听到大宝的问话，赶紧齐声回答：＂清楚明白！＂ ＂很好！＂大宝满意的点点头， ＂户籍和财务，内勤自己报一下名。＂ ＂所长，我是户籍刘翠玉。＂ ＂所长，我是财务王明河。＂ ＂所长，我是户籍王妇女，＂ ＂所长，我，我是内勤佟湘云。＂ 大宝扫了一眼：＂谢明，会后封存户籍室，财务室，让分局纪检派人过来，查帐，咱们所里配合，这几天凡属要报销的，用钱的先停一停，查完帐以后再说。 以后，派出所两只笔，除了我和指导员，谁也没权利签字报销一分钱。 还有，内勤，把临时工名单给我整理一份，今天下午上班之前交给我，有没有问题？＂ 内勤佟湘云胆怯的看了赵副所长一眼，点了点头， 赵副所长脸色阴沉的像要打雷下雨一样，这回彻底完犊子了，财权一点都伸不进手，临时工有一半是他家亲戚，这可怎么办？ 大宝的手指在赵镇宇留下的杯子里沾了沾，一粒水珠被弹了出去，在赵镇宇的脸上溅开，赵镇宇一激灵，抬头看着大宝， ＂你少摆这副苦瓜脸给我看，我还有帐跟你算！＂ 大宝一伸手，谢明掏出两份口供放在他的手上，大宝劈头摔在赵镇宇脸上， ＂你好大的胆子，这两个人，合伙侵吞国家的财产，我亲眼所见，你一句误会就把人给我放了，谁给你的勇气置国家的法律于不顾？不知死活的东西！＂ 赵镇宇目瞪口呆，他看着谢明和孙谦，谢明一副正襟危坐的乖宝宝模样，孙谦则是笑容满面，一副大肚能容的嘴脸，就是这两个人当时说是群众举报，也没说是所长亲自抓回来的呀， 到了现在，他才明白，自己被这两个又阴又损的家伙给算计了，可又有苦难言， ＂你放的人，你负责把他们给我抓回来，机会只有一次，抓不回来，你这身衣服也穿不了啦。＂ 赵镇宇如今哪敢反抗，只能小声的说了句是。 大宝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朗声说道：＂现在咱们的国家进入了发展期，法律在这个时候尤为重要，而咱们公安就是守护法律的第一线， 老百姓凭什么相信咱们？是因为咱们穿的这件制服，是因为咱们代表的就是国家，就是法律，所以，咱们一定要立身要正！不得徇私枉法，不得亵渎法律，这样咱们在老百姓面前才能挺胸抬头，才有公信力， 我在这跟大家说的话，请大家记住，只要你是一心为民，一心为公，那么，你得罪了谁都不要怕，你们的背后有我！ 这次的事，我不追究，但是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一次发生，我必追责到底，无论最后是谁！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 下面由谢指导员主持会议，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另外，我从别的地方弄来了一批计划外的粮食，除了食堂留下的以外，所里每个人分的有五十斤玉米面，需要给钱的，三毛钱一斤， 我就说这么多，谢明，你继续开会！＂ 大宝说完，接过女儿大踏步走了出去，薛葵紧紧跟上，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大宝的气势太强大了，震慑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忽然，不知道谁发出了一声欢呼，随即会议室沸腾了起来， 现在家家户户缺粮，没几个人能吃得饱，现在一听说可以低价买五十斤粮食，一想到家人能吃上几顿饱饭，即使是最沉稳的人也止不住欢呼了起来， 大宝是恩威并重，短短半个小时便收服了所 有人的心。 ．．．． 京城现在只有一个大的看守所，就是在市局的后面，这里大宝也就来过一回，还是上次和左明月来看古月玲她们那次， 在看守所重刑犯监区102监室，双腿被打断的灯罩，戴着十六斤重的脚镣，倚在角落的被垛上，看着被死死压在水泥地上的小耳朵， 灯罩一摆手，他的四个打手把小耳朵给提了起来， 如今的小耳朵早已经没有了那份从容，鼻青脸肿的，左手的五根手指都被活生生折断，右手也被折断了三根，只有大拇指和食指完好，这也是为了可以捏窝头吃饭才留下的， 监室内灯光昏暗，这里是常年见不到阳光的，不论你是多雄壮的汉子，在这种地方呆上半年，都得折磨成骨质疏松。 灯罩的腿上枪伤已经好了，可是大宝是特意??着他的膝盖去的，两个膝盖被打碎，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因为是死刑犯，所以被砸上了死镣，他在世上剩下的时间已经论秒了。 灯罩嘶哈着挪了下身子，忽然狂笑了起来。 ＂小耳朵，爷当初不过是跟你借个地盘而已，你犯不上找人打了爷的黑枪，要不是我花了一半的积蓄，才买了我这一年多的命，恐怕现在爷的坟头草都长老高了…＂ 他勾了勾手指，几个打手把小耳朵摁在了铺板上，小耳朵的脸正好被压在灯罩够得着的地方， ＂你知道我为什么买这一年多的命吗？还有我的另一半积蓄又哪去了？今儿爷就跟你掰扯掰扯， 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是我不甘心呐，我特么瘫在这里，等着特么公审，游街，最后来一粒花生米，你却在外面逍遥快活？凭嘛呢？ 咱俩不一样吗，都是特么大！流！氓！ 有区别吗？你嘛说有区别吗？＂ 小耳朵被死死地摁在床板上，他努力地笑了笑：＂当然有区别，我没管小鬼子叫过爹，你叫过！我没向刮民党磕过头，你磕过！我特么没祸害过老百姓，你特么专门祸害老百姓，这就是区别！＂ 第495章 我一嘴巴子踢死你信不信？ 灯罩有点恼羞成怒，他用力地拍着小耳朵的脸， ＂装什么呢？你说你装什么？你再装你也是个流氓，成不了民族英雄的！爷怎么了？爷不就是磕两个头叫两声爹吗？ 现在政府要是放了我，我一直从这磕到祈年殿去，磕一头叫一声爹都行… 噫？我特么说哪啦？＂他抬头问一个手下， 那个手下挠挠头：＂叫爹磕头。＂ ＂对，叫爹磕头…我滚你奶奶的，什么特么叫爹磕头？＂灯罩觉得自己脑袋堵了，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终于把堵的地方给通开了。 ＂爷我之所以花钱把你哥俩弄进来，是想在我死之前，弄死你们，先是你，你死了以后，我再把你那个白痴弟弟弄到我的号里，爷挑了他的手筋脚筋，让他天天趴在地上给爷舔脚丫子，你说这主意怎么样？ 爷我想好了，到了黄泉地府，你们哥俩都成残废了，爷就能再收拾你们…．＂ ＂你特么做梦！有能耐你现在就插了我！＂ ＂我艹！小耳朵，你还敢跟爷叫号？我现在改主意了，我明儿就把连虎给调过来，当着你的面挑了他的筋，让你看着你弟弟怎么死……＂ ＂看守所是你家开的呀？想调谁调谁？＂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灯罩狞笑了一声：＂算是我家开的吧，这个破看守所谁没吃过爷的好处？噫？谁说话？＂ 几个手下连忙摇头：＂老大，我们没说话。＂ ＂哗啦啦＂铁门打开了，大宝和薛葵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满头大汗的管教， 灯罩忙满脸堆笑：＂张公安，这个连翠华炸号，我们正在对他进行那个…思想教育。＂ 张管教连脸上的汗都不敢擦，只是狠狠地瞪了灯罩一眼，心说这下可完蛋了，叫这个小衙内给抓了个现形。 大宝冲着薛葵一呶嘴：＂上吧，别打死了就行！＂ 薛葵手正痒痒，一听师父这么说，尖啸一声跳上铺板，一个连环脚，凌空踹翻了两人，另外两人吓得松手就往门口跑， 大宝伸手抓住一个手下的头发，拳头蓄力猛地击出，一拳把灯罩的手下给打得飞了起来， 可惜，飞得再高，头发还在人家手里攥着，大宝用力一甩手，这个手下砸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另一个手下吓坏了，他一把夹住张管教的脖子，哆哆嗦嗦地从张管教的腰间拔出手枪，顶在了张管教的太阳穴上， 这时候张管教已经吓得浑身无力，差点尿了裤子， ＂你，你们别打了，放，放我走，否则，我就打死他。＂ 灯罩眼睛一亮，这招好，胁持人质，说不定还能救自己出去呢， ＂铁子！干得好，把老大我救岀去，我给你二十根大黄鱼。＂ ＂啊？噢…＂这个叫铁子的一听二十根大黄鱼，那眼睛都蓝了，嘴更瓢了：＂把，把我老大整，整死，不是，是整过来，送，送我们出去，要不，我就，我就…＂ 大宝轻蔑的说道：＂你就个屁呀？还劫持人质？你特么连枪保险都没开，我现在一嘴巴子踢死你你信不信？＂ 他一回头冲着薛葵喊道：＂谁让你停下来的？继续揍！＂薛葵答应一声，库库又是一顿炮拳，那两个手下都给打哭了，这个小矮子拳头太重了。 大宝把小耳朵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小耳朵挤出一丝笑容：＂咋了？连大哥都不认识了？＂ 大宝眉头紧锁：＂我拿你当大哥，你拿我当弟弟吗？＂ 小耳朵自知理亏，当时出事的时候，他想过让徒弟去找大宝，可又一想大宝出差了，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儿，去求到弟妹那里，太跌份了， 等他和连虎被人抓住后，直接关进看守所，在看到灯罩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可惜太晚了， ＂对不起啊兄弟。＂ 大宝拥抱了一下小耳朵，他知道小耳朵的心思，还是这副江湖人的德行，遇事宁可自己扛着，也不求人， 大宝不想让小耳朵尴尬，轻声说道：＂我回来了，放心吧大哥，一切有我。＂ 小耳朵眼睛湿润了，他是一个硬汉子，被人折断八根手指头，他连眉毛都没皱，更别说求饶了，这一刻竟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那个劫持张管教的铁子都懵了，他把子弹给上膛了，可是没人搭理他，这手里的人质又给吓尿了， ＂喂！干嘛呢？我手里有人质，你们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吧？＂ 大宝还是不理他，径直跳上铺板，我艹，一股骚味扑面而来，这看守所的板子上一块一块的，都是人类的种子，全射木头上了，这个死味儿， 灯罩慌了，这躲也躲不了啊， ＂你，你你你干啥？张公安还在我兄弟手里呢！你，你抓我手干嘛？你…哎呀…．＂ 大宝掰折了他一根手指头，冷笑着说道：＂还敢要胁我？你有能耐让那孙子开枪啊？这被劫持的吓尿了，你个拿枪劫人的怎么也吓尿了呢？ 就你们这德行 ，也就欺负欺负老实人还行，有能耐你就让他开枪啊！＂ 他边说边动手，把灯罩的十根手指头都给掰折了，中途有两次灯罩都得疼昏过去了，愣是让大宝一顿大嘴巴子给扇醒了， 灯罩都哭岔气了，太疼咧！ 铁子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腿在哆嗦，他拿着枪也在哆嗦，张管教来回躲着枪口，可是又能躲哪去？不外乎是太阳穴和脑门之间的距离罢了， 这灯罩的手下平时很少玩枪，用的武器都是斧子，这枪可挺沉，他有点握不住了，枪口一低， ＂当＂的一声枪走火了，当时子弹距离张管教的脑门只有0.3毫米，一瞬间子弹擦过他的脑门，犁出了一道沟，张管教已经恍惚的看到他太奶正向他招手，他嘎的一声昏了过去， 手枪的后座力大，铁子没拿住，一下子枪掉在了地上，这一下，他手里是既没枪又没人质， 等他再想低头捡枪，就看到一只脚踩在了枪上，他抬头一看，是只＇猴＇，不对，是薛葵，正提着双拳在冲着他狞笑，接下来拳头在眼前放大，一阵剧痛袭来，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看守所里响起了枪声，这事可就闹大了， 小耳朵轻声对大宝说道：＂兄弟，这事闹得太大了吧？能行吗？＂ 大宝笑道：＂大哥，把问号去掉，肯定能行啊！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 这就是大宝的打算，当他趴在小铁窗上，看到小耳朵被折磨的一刻开始，大宝就没想把这件事化小， 小耳朵被抓，肯定有幕后黑手，大宝最是护短，谁动了他兄弟，他就斩了谁的手！这件事闹大了，就能把与这件事有关联的人一网打尽，谁是后台都不行！ 第496章 看守所成了土匪窝 枪声响起就是信号，不大一会儿，不光是看守所的领导，就连莫歧远都带着人到了，一时间，小小的监室挤满了人， 灯罩的四个手下当然被制服，小耳朵站在大宝的身侧，却没人敢动，有人去救治昏过去的张管教，但是没人理灯罩，一个手脚都残了的人，还能翻身不成？ 莫歧远眉头紧锁，一脸的凝重，他沉声问道：＂大宝，这是怎么回事？＂ 大宝背着手，扫了一眼看守所的领导，有的领导不敢和他对视，低下头去， ＂怎么回事？贪污腐化，渎职，黑白勾结，沆瀣一气，草菅人命。＂ 大宝每说一个词，看守所领导的脸就白一分，这些词只要放身上一个都受不了，这要是全放身上，估计就是全家把命都赔上那都不为过。 莫歧远大惊失色，看守所虽然不归他管，但是算起连带责任，他可跑不了，因为灯罩的案子是他办的， ＂有，有那么严重吗？＂ 大宝还没说话，有几个人在急匆匆的赶来，其中一人边快步走边大喊：＂怎么回事？谁打枪？焦大用？焦大用呢？＂ 看守所的所长焦大用宛如见到了救星一般， ＂郭局长，郭局长我在这。＂ 这几个人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郭宝坤，他一直分管看守所，他的后面是他的秘书陈树柏，再往后是新任治安处处长陈原， 这几个人都是政委张秉谦的铁杆，龙飞被调任东城分局任局长以后，张秉谦通过部里的关系，千方百计地将自己的老部下，ty市公安局副局长陈原调入京城当上了这个处长， 这回终于把钉子埋进了市局之内，张秉谦可以和陆建邦掰掰腕子了， 看守所所长焦大用是最早投靠郭宝坤的，这下看到了主子跟见到了亲爹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枪？焦大用…＂郭宝坤突然看到了秦大宝在这，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喝问道：＂秦大宝，你怎么在这？＂ 大宝冷笑一声：＂我如果不在这，怎么能知道这看守所成了土匪窝了呢？＂ 郭宝坤脸色一沉：＂什么土匪窝？危言耸听，哗众取宠，秦大宝，你别以为你是陆局长的外甥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胡言乱语。＂ 大宝似笑非笑：＂不是吗？这看守所，只要是有人有钱，就可以买命，就可以把自己的仇家弄进来，折磨为乐，这是什么？ 不是贪污腐化吗？不是渎职吗？不是黑白勾结吗？不是沆瀣一气吗？不是草菅人命吗？＂ 大宝的声音愈来愈高，震得郭宝坤等人的耳中嗡嗡作响。 郭宝坤刚要发怒，要不是大宝是陆局长的外甥，那就是一个小所长，在他面前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他想了想，又把怒气压了下来，因为张秉谦告诫过他，这一段时间不要招惹陆建邦的人，否则让陆建邦抓到小辫子就坏了， 郭宝坤尽量放缓语气：＂秦大宝，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看守所不过是出了一点小纰漏而已，让他们改正就是了，不用上纲上线。＂ 大宝可不是个见领导腿就软的人，现在郭宝坤张秉谦等人摆明了就是来抢班夺权的，这是生死局，没有退一步就海阔天空的事儿，今天这事必须闹大，闹到无法收场了才能彻查，才能拉下一些人来， 的确，今天进了监室以后的一切都是大宝有意为之，例如放过灯罩的手下铁子，给铁子机会胁持张管教，提醒铁子手里枪的子弹没上膛，继而枪打响了，这一切都在大宝的掌控当中， 否则的话一个小流氓能在大宗师面前劫持人质？你怕是白日做梦吧？ 大宝知道，各人站的角度不同，目的不同，今天必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不知道会辗碎谁。 谁也没注意到莫歧远什么时候偷偷走了，只留下了刑侦处的人，站在大宝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看守所诸人。 ＂严重吗？我觉得我还悠着说呢？郭副局长，如果像你说的不严重，那么我想请问你，一个待决的死刑犯，为什么还堂而皇之的在看守所内过着让人侍候的生活？为什么还能把自己的打手安排进一个监室？ 好，如果这是你说的看守所内的小纰漏，那么是谁把无辜的人抓进来？是谁把他安排进这个监室，没日没夜地被这几个重刑犯殴打虐待？为什么这个灯罩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还有，灯罩说，他的一半积蓄都用在了买命上面，这一半积蓄给了谁？谁又有这么大的能力保住一个死刑犯的命？ 灯罩的另一半积蓄也给了某个人或某些人，目的是把他的仇人抓进来，让他折磨，让他杀人泄愤， 郭宝坤副局长，就这些你觉得我还是危言耸听吗？还是哗众取宠吗？＂ 郭宝坤哑口无言，他整人是内行，做事是外行，一时间哪分得清大宝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他是很有眼力见的，一看焦大用等人的神情就知道大宝说的八成是真的，只是他没有看到身后的秘书陈树柏变了脸色， 陈原是在地方上工作过的，一见到这个情况就往后退 了两步，他刚上任不到十天，这些烂眼子的事跟他无关。 陈树柏在郭宝坤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郭宝坤眼睛一亮，挺直了胸膛说道：＂秦大宝，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一个派出所所长，有什么权利在这指手画脚的？ 你说的情况，我会调查，你现在可以走了。＂ ＂不行，秦大宝不能走，＂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大家都回头看去，只见王国华和莫歧远快步走了过来， ＂王国华，你什么意思？看守所是我分管的，有问题我自然会查，这秦大宝在这比比划划的算怎么回事儿？＂ 郭宝坤现在是张秉谦的人，自然不会给王国华什么好脸色。 王国华来到人前，偷偷冲大宝眨了眨眼睛，他严肃的从莫歧远手里拿过一份材料晃了晃， ＂这起开枪事件中，涉及到公安内部有人贪污腐化，领导指示，由纪检部门接手，秦大宝是市局纪检副主任，这个案子由他负责。＂ ＂什，什么纪检部门？我怎么不知道？主任是谁？＂ 王国华好整以瑕的正了正帽子：＂这是部里前天下发的文件，市局成立纪检监察室，主任有我来担任，有关文件早就发给你了，是不是你没看呐？＂ 郭宝坤噎了一下，这两天他老战友从贵阳来京城出差，他一直陪着了，没有上班，当然没看到， 昨晚给老战友送行，喝飘了，今天上班头还在疼，哪有心思看文件？ 他有点恼羞成怒，指着大宝喊道：＂那他呢？他这个副主任是什么时候任命的？我怎么不知道？＂ 王国华轻蔑的看了郭宝坤一眼，冷冷地说道：＂这份任命文件是我五分钟前签署的，有问题吗？＂ 作为独立部门，纪检主任是向部里负责的，部里分管纪检的领导正是陆建邦，别忘了陆建邦还挂着副部长职衔，这任命市局纪检副主任还不是一个写申请，另一个签字批准，俩人在一个桌上就办妥了，简不简单？刺不刺激？粗不粗暴？ 就这么牛b，你还不能不服，因为局长管人事，任命部门副职不需要上党委会研究，就是上了党委会也没用，张秉谦加上郭宝坤，顶多加上一个新来的陈原，这才三票， 你像刑侦处处长，后勤处处长，行政处处长都是陆建邦提拔上来的，秘书处处长还是陆建邦的秘书，加上陆建邦和王国华，一共六票，分分钟秒杀张郭一伙…… 第497章 大嘴巴子跟不要钱似的 郭宝坤彻底傻眼了，他眼看着刑侦处的公安带走了灯罩几人，他突然指着大宝喊道：＂他当纪检副主任？他什么级别？他级别不够！＂ 王国华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一点都不看局里的通告吗？秦大宝，部里正在给他报一等功，现在他是副处级别，正科待遇，怎么不够级别了？＂ 说完这句话他不再理郭宝坤，直接对看守所的领导们说道：＂就目前而言，你们之间谁涉及案子的，可以立刻坦白，我王国华拍胸脯保证，肯定会从轻减轻处罚， 不要妄想着能掩盖过去，我就不信了，这个叫灯罩的会扛着不说，到时候他说了，你们说不说的也没关系了。＂ 看守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忽然一个人尖叫了起来：＂王局长，我举报，是，是焦所长把灯罩安排在我负责的监室的， 这个连翠华也是他亲自送进来的，他跟我说，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还给了我五十斤大米，三斤猪肉，他是领导，我不敢不听他的…＂ 叫唤的是张管教，他的脑门包上了，一直躲在一边听风，现在一看形势不对，他立马揭发举报。 焦大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声骂道：＂日你娘的张全有，你敢卖老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大宝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子，扇得他鼻口窜血：＂你还有机会日他娘吗？看看这个监室，就是你未来的家。＂ 郭宝坤吓了一跳，没想到秦大宝长得这么好看，竟然这么暴力！他是完全忽略了在一旁瞅着他跃跃欲试的薛葵， 王国华和莫歧远的眼里却满是赞叹，这两人都曾是战场上的骁将，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暴力的大男人，莫歧远对大宝很满意，王国华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主意。 大宝一薅焦大用的脖领子，焦大用以为还要揍他，急忙挣扎着叫道：＂陈秘书救我，陈秘书救我……＂ 陈树柏的脸都绿了，连连摆手：＂你不要瞎叫，跟我有什么关系，焦大用，你要注意你的言词哦…＂ 焦大用一听急了，使劲去掰大宝的手叫道：＂什么叫跟你没关系？你是想落井下石吗？陈树柏，我只是个搭桥的，灯罩拿的那四十根大黄鱼不是给你了吗？怎么你不想认帐吗？ 头二十根你答应改材料，明年再想办法留灯罩的命，后来那二十根不是让你帮忙抓小耳朵的吗？ 我在中间搭个桥而已，才特么收了五根大黄鱼…＂ 他忽然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好像都是幸灾乐祸，焦大用这才发现自己脑袋一懵，说吐噜嘴了。 王国华忍着笑一个劲的摆手：＂带走，都带走。＂ 几个刑侦处的公安去抓焦大用和陈树柏，焦大用此时如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而陈树柏扑通就跪下了，一把抱住郭宝坤的大腿开嚎。 ＂郭局长啊，你可得救救我啊，我对您绝对忠诚啊，这，这四十根大黄鱼我才留下十五根，剩下的不都给您…＂ 郭宝坤气得一巴掌扇在陈树柏的嘴上，把剩下的话都给塞肚子里去了， ＂靠恁娘咧！＂他一着急把家乡话都说出来了， 王国华一回头，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这还有意外收获？ 陈原一捂眼睛，这特么哪来的一帮二b?才扇了两个嘴巴子就带出一串，都不用细审了，全都招了！这不是一帮妥妥的大傻帽吗？他第一次对自己进京任职产生了怀疑，更怀疑的是自己是不是站错了队？ 刑侦处的公安把人都带走了，郭宝坤也溜了，他得赶紧找张秉谦想办法，二十五根大黄鱼，按照市价，一根十两重的大黄鱼是312克，现在金价三元一克，一根大黄鱼九百三十六块钱，二十五根就是两万三千四百块钱，这在当时可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足够吃花生米了， 王国华和莫歧远也走了，这事得抓紧跟陆建邦汇报一下，看看这回能不能把郭宝坤给拉下来。 大宝扶着小耳朵没有走，他不走，剩下的看守所领导也不敢走，不知道这个活阎王还要干吗？ 大宝眼睛一瞪：＂把连虎给我带岀来，我要带走。＂ ＂哎哎哎，好嘞！＂俩个副所长撒腿就跑，生怕跑慢一步被活阎王给盯上， 连虎倒是没遭什么罪，毕竟整个监室十几个人的饭让他吃一半，不给吃就挨个揍，这十几天，监室里的犯人都瘦了十多斤，吃不饱还挨揍，这个牢蹲的，太尼玛悲惨了！ 见到连虎被释放，监室里的十几个犯人全都哭了，不是舍不得他，而是喜极而泣，当晚整个监室吃了半个月以来第一次饱饭，有两个撑着的还被连夜送医， 大宝带着小耳朵，连虎和薛葵从市局开车出来，直接去了骨伤医院，把小耳朵身上的伤包扎好， 医生让住院，小耳朵说啥也不住院，一个劲儿的说自己住的胡同有治跌打损伤的大夫，大宝也没坚持，开车给送了回去， 小耳朵家住在古佛寺后面的储子营胡同， 这个胡 同在早年间是厨子的聚集区，主要以做婚丧嫁娶的宴席为生，因此得名＇厨子营＇ 民国以后这名字雅化成为储子营胡同，那个时候这个胡同是穷人居住区，远近挺有名的，以厨子多、搬运工多、婊子多被大家知道， 小耳朵和连虎自己有个二进的四合院，这也算是祖宅，他有两个徒弟也住在这个胡同里， 小耳朵哥俩一回来，不大一会儿徒弟们就知道了，都赶过来了，小耳朵的徒弟在鼎盛时期有一百三十六个，现在也只剩下了九个， 不过这九个都是可以把命给他的徒弟，这九个一听是大宝救了师傅和虎叔，都跪下了，梆梆磕头，口称三叔儿， 大宝也知道这是规矩，没有矫情，回身从吉普车里拿出了两百斤大米，两百斤白面，一个牛腿，两扇排骨，两只羊，这是留着给小耳朵哥俩吃的， 至于为什么给这么多，一是因为连虎能吃，二是这些徒弟都指着小耳朵养家糊口，这点粮食分一下也顶不了几天， 小耳朵也没有矫情，他本来以为自己这次是死定了，但是没想到三弟救了他，还把害他的人全给收拾了，这回他可是亲眼所见大宝的力度，昔日他得仰望的高官，大宝一句废话没有，大嘴巴子跟不要钱似的狂扇， 关键是扇完了还什么事都没有，小耳朵彻底是服了，自己和弟弟的命都是老三救的，甭说别的，以后哥俩这条命就是兄弟的了，只要大宝需要，那就是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牙崩口里要是说个不字，小耳朵兄弟俩都不算站着尿尿的爷们儿！ 第498章 传谣言的人是真荒唐 粮食、肉都收下了，大宝再给一千块钱，小耳朵说啥也不要了，他不缺钱，干了这么多年的鸽子市，他的家底是很厚的， 大宝也没再坚持，他告辞出来，和薛葵得赶紧回所里，女儿中午得睡午觉，他得哄着， 回到所里，正赶上食堂开饭，窝窝头白菜汤，一点儿油腥都没有，这些公安吃得照样津津有味儿，狼吞虎咽， 派出所是供应一顿午饭的，这是福利，粮食局供应有这一项，所里规定，可以在食堂吃，不许揣着掖着带走，实际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剩下半拉窝头还往回放啊？ 这就造成了所里的公安早饭不吃，午饭猛吃，晚饭喝一点野菜糊糊，剩回的大半拉窝头还能填补一下孩子的小肚子， 甭瞅着可怜，就这样都比绝大多数人强， 大宝看着心有点酸，他告诉了谢明一声，明天他就把答应的粮食运回来，从今往后，食堂供两餐，晚上值班还有一碗面条， 这句话一说，又引起了所里的一片欢呼，大宝这回彻底在派出所站住了脚跟， 大宝还偷偷跟做饭的大师傅讲，让他每天多做一些二合面馒头，给所里人一天发一个带回家， 大师傅听了是眼泪汪汪的，一个劲的说所长心善慈悲，是佛祖转世， 大宝听了头皮直发麻，他赶紧走了，再不走这大师傅就得送他回西天， 到了户籍室，才知道王雪花去告状，结果一去不复返， 赵镇宇倒是把王家禾俩人抓回来了，据跟着去抓人的大丫说，他们到了寄卖商店，正好碰上王家禾正在收拾老张头， 他的招也挺损，就是让老张头扫地，老张头在前面扫，他在后面磕瓜子，就这样，老张头躬着腰都扫两天地了， 大丫这么一说，大宝当时就怒了，站在户籍室的门口喊薛葵，薛葵撒丫子跑过来， 大宝怒吼一声：＂王家禾拒不认罪，给我吊起来。＂ 他这一嗓子，大半个所里都听见了， 王家禾正在审讯室跟赵镇宇交代情况，听到了叫声都懵了，他刚说了句我交代，我正在交代呀，我没不认罪… 薛葵就闯了进来，抓起王家禾往肩上一扛，直接就出去了，赵镇宇叫了几声，薛葵鸟都不鸟他，气得赵镇宇差点抽了， 王家禾都哭了，一个劲的说我交代，我认罪… 薛葵管那事？他兴致勃勃地把王家禾扛进铁笼子里，直接给吊了起来，王家禾是上不挨天，下面得踮起脚尖，没一会儿就受不了给吊昏过去了，这是缺氧了！ 放下来又给横成了个大字，这回王家禾彻底完球了，连昏过去都不可能了… 大宝才不吃窝窝头呢，他拎着一块牛肉，推着女儿，带着媳妇儿，侄女去国营饭店吃牛肉面，当然，还有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在屁股后面跟着， 孙谦一直没吃所里的饭，他可太了解自己的老大了，那绝对是不会委屈了自己和老左的，所以他宁可挨饿，也要等着大宝， 至于薛葵？那是大宝走哪他跟哪…． 这一天上班，无惊无险的过去了，分局查过帐了，帐面上有虚报金额的情况，不过金额不大，才一百八十块，这个大宝交给龙飞局长处理了，看看他需不需要卖李振江一个面子， 这个就不归大宝管了，下班了，离得近，大宝也没有开车，他和左明月俩人推车悠闲地往家走， 上班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左明月是公安，这才短短两天，南锣鼓巷谣言闲话四起，其中流传最广的谣言就是， 秦大宝的未婚妻是某个外国的公主，没看见长着蓝眼珠吗？还有那鼻子，那皮肤就是铁证，听说还有个外国名儿叫阿伊土鳖公主， 这个阿伊土鳖公主是到华夏来玩的，结果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与秦大宝一见钟情，俩人于是决定私奔，现在外国人正派人满城踅摸他们公主呢， 据说有人看到外国大使馆开出了悬赏，找到他们的公主，赏一百块钱，外加五十斤玉米面， 要是找不到，就和咱们国家绝交，永不来往，谁要是来往谁是孙子。 传谣言的人说的是有鼻有眼，听谣言的人是津津有味， 今天一大早，就有好几个人都去了东交民巷，准备向某国大使馆报告，然后领悬赏，结果还没走近巷子口，就被站岗的给哄了出来， 这几个人一看进不去，急得团团转，生怕让别人抢了先，万一被人把赏给领了，那不就白来了吗？还搭了一毛五的公交车票钱， 这几个人鬼鬼祟祟地等了大半天，实在是靠近不了东交民巷，就灰溜溜地要回南锣鼓巷， 可哪成想刚转过一条街，就被便衣给抓了，塞进车里不知道给抓到哪去了，到了地方他们被调查了个底掉，着实又挨了几顿胖揍，最后才发现不是里通外国，三天后才放了回家，回家后个个大病一场，从此再也不敢信谣传谣了。 不过这个事没完，大风暴起来以后，不知道是哪个爹把这事给牵起来了，于是，这几家 被打成了＇里通外国＇的＇叛徒＇，统统赶出了京城去了宁古塔，直到79年才平反回到京城… 左明月穿着公安制服在巷子里这么一走，谣言不攻自破，要说这谣言是够荒唐的，可是哪个年代没有荒唐的事呢？ 后世还有个傻b以为广西省公安厅门口的镀金字是纯金的呢，连夜冒着小雨把公安厅三个字给偷了，第二天这货又去抠别的字被当场抓获，这不是更荒唐吗？ 大宝从来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谣言闲话榜的热搜人物，他得回家做饭，媳妇儿说今天想吃羊肉大葱馅的饺子，这个必须安排， 他们回到了四合院，四合院的人纷纷和他们一家三口打招呼，不是因为客气，而是惹不起， 回到了后院，陆秀娥和秦庆有还没有回来，小红倒是放学回来了，在院子里的凉亭的石桌上写作业， 结果就是小红边写作业边看孩子，左明月洗衣服，洗尿布，大宝和面拌馅包饺子， 大宝包饺子是谁也插不上手的，他一手能擀五个饺子皮，包饺子几乎用肉眼跟不上速度，一百多个饺子十几分钟就包完了， 曾经左明月想帮忙，结果因为看的眼晕才做罢，从此只要大宝做饭，家里人就都不进厨房。 饺子好了，陆秀娥才回来，现在有几个四合院里要选管事大爷，包括他们95号院，王主任把这项工作交给了副主任陆秀娥，陆秀娥这几天忙着走访，有时候连饭都不上， 至于秦庆有，他昨晚上又没有回来，估计又是加班， 现在的工人一心为国家添砖加瓦，拼命地工作，那是废寝忘食，不求回报，秦庆有就是典型代表， 大宝叹了口气，自己的老爸，再怎么样也是心疼，他站起来，装了一大饭盒饺子，换了身便装，拎着网兜就去轧钢厂给他爸送饭…． 第499章 谁裤裆没夹严把你漏岀来了？ 这都六月中旬了，半年才下了两场水沾地皮湿的小雨，比小孩尿床的量都少，虽然时近黄昏，但是天气依然是躁热无比， 大宝下班了，才不愿穿长袖的制服呢，他只穿了个白色的半袖衬衫，裤子没换，还是警裤，皮鞋，这也就是他寒暑不侵，否则这汗水早就洇湿衣服了， 他去轧钢厂给老爸送饭，没有开车，一路溜溜哒哒的走着就去了， 这一路上，路边到处都是乘凉的人，不过像以前那样高谈阔论吹牛的人少了很多，肚子都吃不饱，哪来的力气大声嚷嚷？ 小酒馆依然营业，现在是公私合营，酒馆可以去粮店按配给买粮，这也让京城的这一胡同文化得以延续下去， 刚过了十字小街路口，就见到九条胡同里围着一群人，隐约还有叫骂声和哭泣声， 这里也是鼓楼大街派出所的辖区，大宝也就走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大宝挤进人群，见一个二十多岁脸上长满青春痘的青年揪着一个中年人的脖领子，正在喝骂，旁边还有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拦着一对母女不让过去， 大宝就站在那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只见那青年大声骂道：＂李老蔫，你特么的别跟爷我耍无赖！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借钱的时候，咱们说的明明白白，你自愿向我王小兵借钱，借十块钱，三个月后归还，本利相平，怎么？想赖账啊？＂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晃了晃：＂你写的欠条还在这，你想赖也赖不掉！＂ 李老蔫哭着说道：＂哪有你这么算利息的？借十块钱，三个月要还四十块，这哪是本利相平啊？这分明是坑人吗？＂ 王小兵狞笑了一声：＂我说的本利相平是每个月的利息和本金相平，怎么？有毛病吗？＂ ＂啊？你这是要人命啊，打死我都还不起呀。＂ ＂还不起不要紧，你闺女也十六了，和我年貌相当，咱们嘎个亲家，以后你就是我老丈人了，这四十块钱就当彩礼了。＂ ＂王小兵，你这是强抢民女呀！我跟你拼了！＂ ＂哎呀我艹你个老东西，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哥是谁？在这跟我七八的？还强抢民女？现在是新社会，爷我哪能干那事？我就是上门提个亲，你不答应就还钱！＂ 大宝都听乐了，这桥段是哪个朝代都有啊？这不是水浒传里高衙内的套路吗？ 大宝拎着饭盒抱着膀问旁边看热闹的老伯：＂这货谁呀？怎么他哥很厉害吗？＂ 老伯乜斜了大宝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你连他哥都不认识？是不是这片住的？告诉你吧，这小崽子叫王小兵，是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的临时工， 他哥叫王大全，外号王大拿，是轧钢厂保卫科科长。＂ 大宝嘬嘬牙花子：＂怎么保卫科这么牛b吗？好家伙，放高利贷，抢男霸女，这都能包得住？＂ 他光顾着和老伯说话，没有压低声音，一下子就被王小兵给听着了，他缓缓扭过头来看着大宝：＂哎哟我艹！这是谁裤裆没夹严把你给漏出来了？这放屁也不分个场合地点？ 谁特么放高利贷了？谁特么抢男霸女了？我告你说，你丫把嘴给我闭上，再多放一个屁，爷把你屁眼子给堵上。＂ 大宝正在跟老伯说话，老伯是纯纯的京城人，京城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遇到事情是傻子放火不怕大， 老伯用手指捅了捅大宝，又指了指王小兵，微笑着说道：＂那小崽子骂你呢！＂ 大宝摆摆手：＂嗐，骂就骂呗…骂我？刚才是在骂我呢？＂ 老伯很认真地点点头：＂就骂你！＂ 大宝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冲着王小兵吼道：＂你狗日的骂谁呢？＂ 王小兵一听，松开李老蔫，来到大宝面前，他的两个兄弟也晃着膀子跟了过来，三人恶狠狠地瞪着大宝， 王小兵慢慢把脑袋凑到大宝面前，用手指了指耳朵：＂啊？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宝一个手掌像喇叭一样放在嘴边，大吼了一声：＂你狗日的骂谁呢？＂ 王小兵吓了一跳，他一伸手，旁边的一个兄弟从后腰拽出一把纯钢打的小斧子递到王小兵的手上，他掂着斧头，狠歹歹地瞪着大宝， 这下子旁边的老伯和看热闹的不干了，你说归说，动什么武把抄啊？ ＂我说王家小子，就算你哥是保卫科长，你二叔是分局法制科长，你也不能动家伙事儿吧？＂ 王小兵看这模样是想立威，他用小斧子点了点大宝，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刚！才！骂！谁！呢？＂ 大宝微微一笑：＂你狗日的骂谁呢？＂ 这句话骂了三次，一个字不差，但语气完全不同，侮辱性极强， 王小兵一抡斧子，他是想吓唬吓唬大宝，只是举起来没敢砍下去， 大宝不屑地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大嘴巴子跟不要钱似的，来回扇在王小兵脸上， 王小兵登时就被打懵了， 脑袋被打的跟拨浪鼓似的， 看热闹的人哄的一下躲开老远，这就是京城的老百姓，看热闹行，崩身上血可不行。 王小兵被打得鼻口窜血，大宝扇他是收着劲的，否则早把他给打晕了， 王小兵无力抵抗，只能大喊：＂二子…宝全，你俩…哎哟…瞅热闹呢…我艹！给…我…砍了…．＂ 他猛地大吼一声：＂停！＂ 大宝住了手，王小兵摇晃着脑袋怒吼道：＂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老伯和看热闹的人都笑了，这倒霉孩子给打傻了， ＂二子！宝全！给我砍他！出了事我兜…＂他话没说完就傻眼了， 大宝撩衣服从枪套里把枪掏出来了，顶在了王小兵的额头上， 老伯吓了一跳：＂我艹！这是官家人，这下可闹大了。＂ 大宝用枪口怼了怼王小兵：＂我问你，你狗日的骂谁呢？＂ 王小兵吓得直突突，他的两个兄弟转身就要跑，大宝冷笑一声， ＂敢跑？腿给你们掐折喽！＂ 这俩货登时就不敢动了，是一动不敢动， 王小兵哆哆嗦嗦地说道：＂同，同志，我，我哥叫王大全，是红星轧钢厂保卫科长，我二叔王宝生，是，是东城分局法制科科长，你，你是哪的？＂ 这小子不傻，先露自己底再盘大宝的道，意思是你能惹得起我不？ ＂你特么还敢跟我提人？＂大宝又是一个大耳擂子，这回王小兵连躲都没敢躲，因为枪口还顶在他的额头上， ＂你跟我提人？你放高利贷，强抢民女，暴力逼债，还有，你特么还袭警！这么多罪过，你丫还敢提人？＂ 王小兵都快哭了：＂我，我哪袭警了？＂ 大宝用枪口指了指地上的小斧子：＂你，用凶器，要砍我，我是个公安，是警察，不是袭警是什么？＂ ＂哎呀我的妈呀……＂王大兵是嚎啕大哭，这几样要是加一起都够吃花生米了。 大宝扬声叫道：＂哪位受受累给我报公安，鼓楼大街派出所就行。＂ ＂我去！＂＂我去！＂ 在京城永远不缺＇朝阳群众＇，看热闹的两个小伙子撒腿就跑了… 第500章 就是这个王八犊子打的我 王小兵一听说去派出所叫公安，他立刻就放下心了，派出所副所长赵镇宇是他哥的老战友，这到了派出所不就是到家了吗？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鼻血，立马得意洋洋起来，要不是脸太疼，他都能笑出声了， 王小兵指着大宝叫道：＂小子，到了派出所你就知道谁是爷了，还敢打我？你特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告我你叫啥？哪个所的？我特么治不死你我就跟你姓！＂ 大宝撇撇嘴：＂跟我姓？你配吗？既然你问了，我就必须回答你，我叫秦大宝，就是鼓楼大街派出所的，你可记住了。＂ ＂我记住了，秦大宝，么的！比我的名字好听！＂ ＂谁？谁报的公安？＂今天所里是赵镇宇值班，他带着郑和平，还有一个临时工跑了过来， 王小兵一看到赵镇宇大喜，这不来着了吗？他赶紧挥挥手， ＂赵哥，这，我在这呢！＂ 人群一分，大家都看着跑过来的赵镇宇等人， 赵镇宇离近了一看吓一跳，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那脸肿得跟二月二烀熟了的猪头似的，他使劲看都没认出来这头猪是谁， ＂你谁呀？＂ 王小兵牙床都打肿了，说话像是嘴里含个鞋垫子， ＂我，王小兵啊，我哥王大全，我叔王宝生啊……＂ ＂哎呀，是小兵啊？你怎么成这样了？我都没认出来你，谁给你打的？胆太肥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谁呀？告诉哥谁打的你！＂ 王小兵激动的差点哭了，他带着哭腔一指：＂就是这个王八犊子打的我！＂ 赵镇宇边捋袖子边叫道：＂我看看是谁这么不开眼？＂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慢慢把枪插进枪套的大宝，大宝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 赵镇宇立马吓得立正敬礼：＂所，所长…＂ 话说赵镇宇一下午找朋友找战友可打听清楚了，自家的这个所长，人送外号玉面活阎王，专治各种不服，栽在他手下的干部都快够装一卡车了， 据说在四季青公社，他咳嗽一声，所有的领导都吓得直突突， 只要他在公社，公社的领导班子就没凑齐过， 关键是人家靠山太硬了，市局一把手是他亲舅舅，而且听说这陆局长没儿子，这外甥就是他的命根子， 这一下午，赵镇宇的冷汗都没停过，一想起所长就淌一股，那衣服是干了湿，湿了干的，现在看到大宝，他又湿了， ＂所长？＂王小兵眼睛都直了，这个小子看上去还没自己大呢？竟然是所长， 大宝眼角都没瞅赵镇宇，他喝了一声：＂郑和平。＂ 郑和平连忙大声回答：＂到！＂ ＂把这三个流氓带回所里铐起来，放高利贷，强抢民女，还有袭警。＂大宝踢了一下地上的斧子：＂这就是凶器。＂ ＂哎呀呀…＂王小兵的两个兄弟扑通跪倒，连连磕头：＂同志，我们可啥都没有干呐，是王小兵让我们来跟着看热闹的，这些都是他自己干的。＂ 王小兵眼睛都蓝了：＂你丫太不讲义气了吧？＂ 大宝没搭理他，瞅着那俩货点点头：＂那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他回头对郑和平说道：＂都带回去，到所里给他俩笔和纸，谁写的关于王小兵的事多，到时候核实以后就放了谁，名额只有一个。＂ ＂是！＂ 大宝低声和郑和平耳语了几句，郑和平点点头， 郑和平和临时工把王小兵几人带走了， 赵镇宇涎着脸凑过来：＂所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大宝也拿这个没脸没皮的东西没办法，只能没好气地说道：＂老赵，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别老干这种烂事，早晚会害了自己。＂ 说完拎着饭盒往外走， 赵镇宇连忙说道：＂所长，您干嘛去？＂ 大宝头也不回：＂我干啥还要跟你汇报啊？我给我爸送饭。＂ ．．．．． 大宝来到轧钢厂，没想到今天的门卫竟是大师哥魏天来，这可把大宝高兴坏了， ＂师哥。＂ 魏天来从门卫室跑岀来，使劲抱了小师弟一下，他现在可太感激小师弟了，自己现在有了工作，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还有大丫，刚上班才几个月就转成了正式公安，家里有两个人上班，经济条件大为改善， 尤其是大丫，每个星期回家不是拿肉，就是拿粮食，说都是小师叔和小师婶给的， 这下几个小的再也不愁吃不饱肚子了，老婆子一高兴，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 ＂宝啊，我听大丫说你调回鼓楼大街当所长了？太好了，这下总算离的近了。＂ ＂大师哥，你在这工作咋样？＂ ＂我？我挺好的，人家都知道我是李副厂长安排进来的，有啥事都让着我，不跟我计较。＂ 大宝多聪明啊，一听这话茬就不对，他皱起了眉头问道： ＂师哥，什么叫让着咱呐？都是来干工作的，自己干好自己那摊，谁用让谁呀？ 这是谁给你气受了吗？＂ 他话没说完，有两个穿着工作服，戴着红胳膊箍的青年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其中一个大声嚷道：＂老魏，你个门卫不好好看你的门，和别人聊什么天？＂ 魏天来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勉强笑了笑：＂崔组长，这是我兄弟，我跟他说两句话。＂ 这个崔组长不屑的吐了口痰：＂这是工厂，你以为是你家炕头呢？工作时间聊天，罚你两个班的补助。＂ 魏天来一下子就慌了，两个班补助两块四毛钱呢，他连忙说道：＂崔组长，我这才说了两句话，你可不能罚呀。＂ 崔组长翻了翻眼睛：＂两句话？就是站一下都不行，必须罚！＂ 大宝都快气炸肺了：＂怎么站一下都不行？你这不是轧钢厂大门吗？大门口不让人站吗？＂ 崔组长斜了大宝一眼：＂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不是老魏头的兄弟吗？明告诉你说，这老魏头不开眼，我表弟就是装了两个角钢，想回家做个东西，好家伙，这老魏头横扒拉竖挡着不让拿，当众让我表弟下不来台， 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吗？老魏头，你等着，我不罚你个毛干爪净我不姓崔！＂ 魏天来沉下脸：＂崔组长，你表弟拿了七八斤的角钢要出厂，我是门卫，让他拿出去是我失职，我没有报告厂里就是给你面子了，你这样打击报复过份了吧？＂ ＂还失职？＂崔组长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两根破角钢而已，用得着大惊小怪吗？工厂是你家的？拿你家东西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大宝冷冷说道：＂你是干嘛的？你这就是在打击报复。＂ ＂你们说打击报复就打击报复，一个破临时工，拿着鸡毛当令箭，魏天来，既然你说看大门是你的职责，那罚你也是我的职责， 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不服从保卫科管理，我扣你这个月的补助。＂ 魏天来是上一天一宿，歇一天一宿，上班一天补助一块二，这个崔组长一张嘴就扣了他十八块钱， 要知道，这是一个学徒工一月的工资呀， 大宝的眉头紧锁：＂你叫什么名字？你说罚谁就罚谁呀？＂ 崔组长瞅了大宝一眼：＂对，在这个厂里，我说罚谁就罚谁。＂ 第501章 大宝说的狠话，连厂里的狗都不信 大宝气乐了：＂好家伙，你可真够牛的，连杨厂长，郎书记都没你牛，说收拾谁就收拾谁。＂ 他回头问魏天来：＂大师哥，这货干嘛的？看来背后有靠山呐，谁呀？＂ 魏天来苦笑一声：＂他叫崔盛，是保卫科的组长，保卫科王科长是他舅舅。＂ ＂王科长？王大拿呀？这轧钢厂的保卫科都赶上他家开的了，不是弟弟就是外甥。＂大宝轻蔑的笑了，这可真是往枪口上撞啊， ＂大师哥，他表弟叫什么？几车间的？往出拿角钢有人看到了吗？＂ ＂他表弟叫刘浩，是二车间的，他正赶上下班的时候往出拿，好多人都看到了。＂ ＂行，那我知道了。＂大宝眼睛眯了起来，他报仇可从来不分早晚， ＂崔盛是吧？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明天晚上这个时候，你和你表弟不被工厂开除，我跟你姓。＂ ＂哎呀小子，你人儿不大口气不小啊，还，还开除我和我表弟？你特么咋不上天呢？我俩可是正式工，连厂长都没权利开除我，你算个嘚呀！＂ 正式工，在这个年代叫做铁饭碗，在工厂里，无论干的好与不好，都有一份关饷，都有一碗饭吃，这是国家给的，连厂长想开除一个人都费劲， 大宝说的狠话，连工厂里的狗都不信。 大宝无声的笑了起来，这轧钢厂的保卫科烂透了，必须得给它修理修理了， 崔盛忽然被旁边的同事拽了一下，他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这个同事一个劲儿的给他挤眼睛，崔盛懵了，有话好好说，扔什么眼神？ ＂李宁宇，到底怎么了？你特么眼儿抽筋了？＂ 这边魏天来问大宝：＂宝，你干啥来了？＂ 大宝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他把网兜递给大师哥：＂我给我爸送饭来了。＂ 魏天来接过来有点为难：＂宝啊，估计送不进去，我叔儿他们特种车间谁都进不去，有当兵的把门呢，不过吃饭啥的你甭担心，今儿食堂轮到柱子值班，肯定把晚饭都给送进去了。＂ 大宝挠挠头：＂那行师哥，这饺子你留着吃吧，我得回去了，家里还有孩子呢。＂ 魏天来倒也没跟大宝客气，点头答应了， 大宝临走时深深的看了崔盛一眼，崔盛忍不住回了一眼，俩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充满了蔑视和不屑… 等大宝走了，魏天来也没再搭理崔盛他俩，而是转身回了门卫室，这练武人的血性是刻在骨子里的， 那个李宁宇急得满头大汗，低声说道：＂老崔，你惹祸了，惹大祸了！＂ 崔盛扒拉了他一下，不满的说道：＂别老是特么咋咋呼呼地，惹祸？我惹啥祸了？＂ ＂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崔盛嘿嘿笑了：＂谁呀？天王老子啊？＂ 李宁宇抹了一把汗：＂他就是那个，那个差点把郭大撇子抓走判刑的公安，要不是郎书记和李副厂长求情，郭大撇子早就蹲大狱了。＂ 崔盛正笑着听呢，差点没让口水给噎死：＂咳咳咳…＂他好不容易才顺过这口气来，瞪圆了眼睛， 他当然知道这个事儿，这个事在轧钢厂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郭大撇子天天还在厕所跟大小便运气呢，甚至他舅舅王大拿在科里开会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强调，这个秦公安是市局的科长，连厂长都惹不起，以后谁看到他必须要恭恭敬敬地，要是惹到人家，他一个保卫科长可摆不平， 崔盛吓得嘴唇都哆嗦了，他使劲推了李宁宇一把：＂你特么不早说？＂ 李宁宇委屈的说道：＂我不也是刚认岀来吗？＂ ＂那，那咋办呐？＂ ＂还咋办？咱俩赶紧找科长去吧。＂ ＂对对，我舅今天在厂里值班，赶紧走。＂ 俩人着急忙慌地跑回保卫科，到科长办公室敲了半天门，没人开门， 旁边办公室的人出来了：＂别敲了，跟着火了似的，王科长刚才接了个电话，好像挺着急的，出去了。＂ ＂啊？这可咋办呐？＂崔盛傻眼了。 ．．．．． 大宝回到家里，一到后院，就看到陆秀娥和秦淮如陪着一个中年人坐在凉亭里，左明月和暖暖没在，应该是在二楼玩， 中年人人看到大宝便笑着站起来，秦淮如刚要说话，大宝伸手制止了她， ＂王大全吧？赵镇宇给你通风报信了？＂大宝的语气冷冷地，让陆秀娥和秦淮如一愣， 陆秀娥和秦淮如对视了一眼，她俩刚才还在奇怪，为什么这王科长提溜着东西来串门呢？还求秦淮如在她宝叔面前说两句好话，这使得秦淮如有点儿受宠若惊， 要知道这王大全可是郎书记的第一亲信，在厂里是绝对的实权派，保卫科八十九人只听他一人的指挥， 现在她们可知道了，这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啊， 王大全满脸堆笑：＂秦所长，镇宇是我老战友，确实给我打了 电话，小兵是我弟弟，他小不懂事，做事毛躁，再加上一些社会上不好的朋友影响他，所以他做的事有点过分， 我今天来，是想请求秦所长给我弟弟一个机会，放他一马，以后我会勤加管教的。＂ 王大全说着，从石桌下面拿出一个黑提包，从里面拿出两瓶茅台酒，两条中华烟， ＂初次登门，一点儿小意思，我想和秦所长交个朋友。＂ 在这个年代，这份礼不轻了，得有三十块钱，是当时一个中等工人的工资。 大宝冷笑一声：＂你王大科长好算计，我这院子里有一半的人是在红星轧钢厂上班的，你拎着东西大摇大摆地走进我家，是想给我的邻居造成一种错觉， 如果我因此放了王小兵，那大家就会认为我秦大宝是个收受好处的公安，如果我不放了王小兵，那你就会说，这个姓秦的所长贪得很，这点东西人家看不上， 这样的话，我里外不是人，名声就全毁了， 你真是好算计呀，不过，你应该在跟我妈说话的时候，把东西放下就走，这样才更能达到目的， 可惜，你还是想看看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没这么干吧？＂ 秦淮如只是吃惊，陆秀娥却吓出一身冷汗，刚才她差点大包大揽，毕竟王科长是秦庆有单位的领导，既然有事求到门上，哪好把人往外推呢？ 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看来自己以后得多长个心眼儿，别稀里糊涂地把儿子给坑了。 王大全只是愣了一下，他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大宝，他当时确实是想这么干的，把烟酒往这一放转身就走，造成收礼的既定事实，到时候秦大宝是有嘴都说不清楚， 可是自己又耐不住好奇，想看看这位全京城最年轻的派出所所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才留了下来，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秦大宝竟然会这么不留面子，把自己的小心思给剥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他也不慌，只是略微有点小尴尬， ＂秦所长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秦所长交个朋友，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弟弟这一次， 反正这事也没造成什么后果，李老蔫那头我也谈过了，他说没有什么放高利贷的事儿，就是和我弟弟话赶话说到这了，都是一场误会…＂ 第502章 你丫这是在威胁我 大宝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几下手掌：＂王科长果然办事了得，怪不得能当上保卫科长呢， 不过，你这个朋友我交不起，你别看你把李老蔫那边摆平了，王小兵放高利贷，强抢民女，还用凶器袭击我这个公安， 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你轻轻一句话就要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凭什么？＂ 王大全愣住了，他的脸阴沉了下来，不过转眼又露出了笑容。 ＂秦所长，您这又是何必呢？我们保卫科也算是你们派出所的半个自家人，以后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 再说了，秦师傅也在我们厂，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干嘛闹得跟个仇人似的？ 我弟弟这事也不大，您不如就网开一面吧，等我弟弟出来，我让他摆酒给您赔个不是，您看成吗？＂ 他这个人确实有点儿能耐，这一番话是软硬兼施，滴水不漏，要是一般人，也就借坡下驴了， 可惜，他遇到的人是大宝，大宝会吃他这一套？他可真是想瞎了心了。 大宝冷笑一声：＂威胁我？还用我爸来点我？的确，你说的对，你弟弟这个事儿，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我说了算， 不过，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是软硬不吃，这个轧钢厂的保卫科都快成你家开的了，就你家这几头烂蒜，在轧钢厂里横行霸道，闹得是乌烟瘴气的， 王大全，我明告诉你，轧钢厂不是独立王国，是受政府和法律管制的，王小兵就当是我送你的一份礼物，也许很快还有大礼奉上，你走吧，回去等通知吧。＂ 王大全的脸色变了又变，作为一个万人大厂的保卫科长，他的权利大到了令人难以想象，不光是工人，即使是家属，他们也有权管理， 这几年王大全受人吹捧，早就养成了骄横之气，一个辖区的派出所还从没放在他眼里，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担任东城分局法制科科长的二叔， 今天让大宝这个毛头小子夹枪带棒地一顿训斥，让他有些下不来台，他的脸色阴沉，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好了。 ＂秦所长，你是想干什么？一点点的事情揪着不放，上纲上线，你莫非真的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吗？ 秦庆有即使挂个车间主任衔，在我这来说，不过是个工人而已，你不为你自己想想，还不为亲戚朋友想想？ 何苦把事情做绝，把路走绝呢？ 我做为长辈奉劝你一句，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凡事三思而后行。＂ 他转身就走，大宝哼了一声：＂等等！＂ 王大全站住了，大宝指着桌上的烟酒：＂你的东西忘了拿。＂ 王大全的眉头紧锁，他没想到大宝把事做的这么绝，他闷头将烟酒装进提包转身往院外走， 大宝冷冷说道：＂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能够一手遮天，但是只要犯了罪，就休想从我手里溜掉。＂ 王大全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大踏步的走了，所有人从他的脚步声中都感受到了他的怒火…．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左明月抱着暖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来到了院子里， 陆秀娥有点担忧：＂大宝，得罪了他好吗？＂ 大宝摇了摇头，眼睛却眯了起来，他从来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更不会受人威胁，他必须将这种威胁摁死在萌芽之中… ．．．．． 他想过王大全会报复自己，但是没想过会来的这么快， 第二天早上大宝刚开完早会，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听取郑和平的汇报，郑和平将几页口供和材料递给他， 大宝正在看，大丫带着大师哥敲门走进来， 大宝连忙站起来：＂大师哥。＂他挥手让郑和平出去了， 大师哥疲惫的点点头，大丫扶着他坐下了， 大宝拿杯子给大师哥倒了杯热水，放在了桌子上，他看着大师哥一脸的愁容，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大师哥摇了摇头，眼睛里有了一点泪水， 大丫忍不住说道：＂小师叔，我爸被工厂辞退了，保卫科王大全亲自宣布的，而且，淮如姐也从办公室下放到了车间，＂ 大宝的脸瞬间变得铁青，这是王大全在给他下马威，他的怒火腾就上来了， 这时，有三个公安推门闯了进来，带头的公安看了看大宝， ＂你是秦大宝同志吧？我们是分局法制科的，我姓洪，你昨晚带走了三个人，有王小兵，刘二毛，李宝全，我们要带回分局处理，人在哪里？我们马上带走。＂ 大宝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指着门外厉声喝道：＂滚！＂ 洪公安三人吓了一跳，脸色涨得通红， 洪公安上前一步嚷道：＂秦所长，你什么态度？我们是分局法制科的，这是我们的职责，你吼什么？＂ 大宝瞅都不瞅他指着门：＂我给你们机会，马上滚！你再多说一句话，我保证你会脱下这身制服。＂ 洪公安眉毛一挑：＂哎呀，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让我脱下这身制 服！＂ 他身后的两个公安急得乱蹦，这个洪安明，大山炮！来之前怎么说的？在案件上不上交的事情上，人家派出所是有权不上交，由自己处理的， 这个洪安明刚刚从河南调回来，狗屁都不知道，一接到科长命令，就跟接了圣旨似的，屁颠颠地就来了， 来了也就来了，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一副趾高气扬地模样，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位小爷是什么咖位？在公安系统中，谁人敢惹？ 大宝的目光从洪安明身上落到他俩身上，他俩赶紧连连摇头：＂秦所长，是我们王科长派我们来的，命令是给洪安明的，与我们无关。＂ 大宝的脸色稍霁：＂算你们识相。＂ 这个洪安明也不是傻子，见两个同事一副小绵羊见了大老虎的模样，心里就打了个闪！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大宝已经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喂，龙局长，我秦大宝，你们法制科有个叫…＂他捂住话筒冲着洪安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洪安明都懵了，龙，龙局长？龙飞局长？他没敢说话， 大宝不屑的撇撇嘴，看向另外两人，另外两人连忙说道：＂他叫洪安明。＂ 洪安明登时气得七窍生烟，这是俩个什么玩意儿？这么就把他给出卖了？ ＂法制科洪安明，在我这像条疯狗似的乱叫，说他们法制科要从我这提什么人走，怎么？我们派出所没有办案权吗？用得着法制科来插手吗？ 不就是我抓的犯人是法制科王宝全的亲侄子吗？怎么？想徇私枉法吗？不知道回避制度吗？你们分局是怎么搞的？ 洪安明这个人你知道？是河南洛阳调过来的？好，给他退回去，好好好，我不生气，就是你们分局有些人手伸得太长了，别忘了，我除了鼓楼大街派出所所长的职务以外，还是市局纪检的副主任。＂ 第503章 秦所长，你得拉兄弟一把呀 撂下电话，大宝冷笑着看着洪安明：＂你叫洪安明？河南ly市公安局对调过来的？龙局长让我通知你，你的调令取消了，哪来的回哪去！＂ 洪安明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他的新婚妻子是京城人，妻子的姨夫是京城市府的办公室主任，通过这个关系，把他们都调到了京城，他是最知道其中的艰难，这下子可全完了。 大宝一摆手：＂赶紧特么滚蛋！＂ 两个法制科的公安赶紧拽着洪安明走了，再晚一会儿再把他俩给刮上。 出了派出所，洪安明没回分局，他闷着头骑自行车走了，他得赶紧去找他姨丈人想个辙… 办公室里，大宝坐在大师哥对面说道：＂师哥，你放心，你的工作黄不了，不光黄不了，我这回还让你转正。＂ 魏天来现在最相信大宝了，听大宝这么一说，也就放下心了， 大宝让大丫送魏天来回去，他自己来到了审讯室，结果搭眼一看，气得他当时就火冒三丈。 只见王小兵三人围在审讯桌前，正在就着白面馒头吃烧鸡，赵镇宇坐在一旁笑眯眯的抽烟。 ＂小兵，你赵哥虽然不敢放了你，但是能做到让你不遭罪，不过，你们得赶紧吃，法制科的人来提你们了，一会儿人都得过来，别让秦大宝这兔崽子…所，所长好！＂赵镇宇一抬头，吓得他跳了起来立正敬礼。 大宝的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了，他转头怒吼了一声：＂来人！＂ 听到所长叫，谢明孙谦带着人都过来了， 大宝一指赵镇宇：＂把他的枪给我下了！＂ 赵镇宇眉毛一扬刚要说话，薛葵笑着过来照他的脸就打了一拳，赵镇宇悴不及防，脑袋一仰，一股鼻血飙了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叫唤，已经被薛葵一个绊给撂倒了，薛葵单膝跪在他的后背，把枪给掏了出来，递给了孙谦， 这几下玩的真漂亮，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赵镇宇已经被制服了， 这下把王小兵三人吓得浑身直突突，那脸上的色儿跟烧鸡一样，黑红黑红的。 大宝回头冲谢明说道：＂给市局纪检打电话，就说我说的，让他们派人来，副所长赵镇宇包庇渎职，给犯罪分子串供，为犯罪分子提供协助，把他抓起来，暂时先这两个罪名，剩下的等我想起再说。＂ 谢明的嘴张得大大的，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还暂时？等想起来再说？别暂时了，就这两个罪名，都够让赵镇宇坐牢的了， 赵镇宇一动不能动，拼命地叫喊：＂我没有，所长，我没有串供。＂ 大宝蹲下身，拍了拍赵镇宇的脸：＂你喊啥？没有串供？我问你，是不是你给王小兵的哥哥通风报信的？ 是不是你又买馒头又买烧鸡给犯罪分子吃？＂ 赵镇宇更懵了：＂是，你说的对，可这又咋了？＂ ＂咋了？公安人员的基本守则你不清楚吗？你明知道王小兵等人的行为是犯罪，还为他们对抗执法机关而出谋划策，导致犯罪人员家属去威胁被害人， 赵镇宇，你身为执法人员，应该公正廉明，可你所做的一切不是在包庇犯罪分子吗？你亵渎了你穿的这身制服，你不是渎职吗？＂ 赵镇宇嘎巴了两下嘴，终于没有说出话来，他从始至终都没觉得王小兵他们的行为是犯罪，所以也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让大宝这么一说，他是终于明白了，这让他也无话可说了， 大宝一把把赵镇宇提溜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绢仔细地给他擦了擦鼻血，又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放缓了语气说道：＂你不要以为是我抢了你所长的位置，我一个市局纪检副主任，警备科科长，副处级到这个破所来当所长，我还不愿意呢，＂ 他把谢明和孙谦叫过来，薛葵也凑过来想听，大宝一脚把他踢一边去了， ＂葵儿，这三个玩意儿刚才吃多少，你给我看着都吐出来，吐不出来就打岀来，明白吗？＂ 薛葵乐得拍手大笑，还是跟师父一起最痛快， 大宝招呼谢明他们三个出了审讯室，从兜里掏出特供白皮烟叼上一颗，他不赶紧叼不行，那死胖子一定会抢， 果然，死胖子的贼手又伸了过来，大宝赶紧给了谢明和赵镇宇一人一颗，剩下的扔给孙谦， 孙谦不好意思抢赵镇宇手里的烟，他的小绿豆眼儿盯着谢明，谢明吓得连忙叼在嘴里，再晚一秒就得被他抢走， 谢明掏出火柴给大宝点上，又给自己点上，然后把燃着的火柴递给赵镇宇，赵镇宇摇摇头，他鼻腔里都是血痂，不敢抽烟， 这时审讯室里传来了惨叫声，孙谦顺手把门带上了。 大宝抽了口烟说道：＂老赵，你不要以为我是在针对你，我明确的跟你们几个说，局领导派我到这个派出所来，有两个主要目的， 一是咱们辖区的两个轧钢厂现在太不像话了，都快成独立王国了，厂里面发生任何事情，都内部解决，甚至是丢了东西也不报案，保卫科自己就处理了，厂里的员工有任何事 情，报的不是公安，而是保卫科， 这怎么能行呢？要知道保卫科是没有执法权的，这样下去，咱们派出所的作用何在？ 老赵，你以前不是没有机会当所长，谭勇军走了以后，干部处考察了你，结果发现你法律意识淡薄，而且和轧钢厂保卫科来往密切，你穿着公安的制服，胳膊肘竟然向外拐？ 你品，你细品，哪个领导敢把这么一个大所交给你？＂ 赵镇宇这才恍然大悟， 大宝接着说道：＂王小兵团伙放高利贷，是就这一起吗？王小兵横行霸道，是就这一次吗？你怎么处理的？你和王大全勾结起来，为王小兵撑腰当保护伞，这才助长了王小兵等人的嚣张气焰，你想是不是这样？ 再说，老赵，你以为王小兵放高利贷的钱是从哪来的？就凭王小兵那点工资，自己养活自己都费劲，哪有闲钱去放高利贷？＂ 赵镇宇悚然而惊，他的手都哆嗦上了， ＂第二，咱们辖区有两个胡同住着四九城有名有号的资本家，现在的报纸天天说成分，这些资本家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局里给咱们的第二个任务就是盯着这些资本家的一举一动，不让他们搞破坏，老赵，你觉得，这么重要的事儿，局里会信任你吗？＂ 赵镇宇的腿都哆嗦上了，他这时才知道自己是站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便会掉下去，他双手合十， ＂所长，我老赵糊涂啊，我把法律当成了儿戏，所长你得救救我呀…以后我肯定听你的话，你让我干啥我干啥。＂ 大宝看了谢明一眼，谢明会意的说道：＂所长，老赵是个粗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是人不坏，你得拉他一把呀！＂ 第504章 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大宝摸摸下巴，孙谦忙说道：＂宝老大，咱们都是一个所里的弟兄，有个争执那是人民内部矛盾，你可不能不管老赵，你要是给他送纪检去，那最好的结果也是开除出公安队伍，那让他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呢？＂ 赵镇宇连连点头，他现在彻底被这三个奸人拿捏，基本上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大宝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既然你们俩替老赵求情，我要是不网开一面你们该在背后骂我了， 这么地吧，老赵，我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哎哎哎，所长，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把握。＂ ＂那成，你这样，一会儿你和指导员进去审王小兵他们仨，让他们把犯罪的事实都交代出来，尤其是厂里有谁偷过铁和钢材？在哪偷的？什么时间偷的？卖到了哪里？都一一问明白了，老赵咱这事就翻篇了，你说行不行？＂ ＂行！所长放心！＂赵镇宇捋胳膊挽袖子，一脸的杀气腾腾：＂他们要是不说，我就把粑粑给他们打岀来。＂ 大宝一拍巴掌：＂去吧！＂ 赵镇宇用力的一点头，拉开门进了审讯室… 孙谦撇撇嘴小声说道：＂老大，你丫可真够阴的。＂ 谢明一个劲儿的点头，气得大宝一人踹了他们一脚：＂你们俩也不是什么好饼！＂ 谢明哈哈大笑进了审讯室，他是预审出身，知道该怎么做口供， 大宝和孙谦往办公室走， 大宝告诉孙谦，自己去市局借个车去拉粮食，孙谦连连点头， 等到大宝从市局车库借来了一辆卡车，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往车上装了五袋面粉，没有放大米，还有二十袋玉米面，这二十袋玉米面是黑市里黑过来的，空间里的玉米面比现在市场上的白面都要细，拿岀来会惹人怀疑， 尤其是现在他可不敢让所里人吃白面馒头，这会儿让人怀疑的，不过二合面馒头能吃饱已经很好了，他又往车上扔了一副羊杂，还有半扇羊肉， 大宝准备让食堂的大师傅做个羊汤，看看他的手艺如何， 大宝回到所里，所里人欢呼着过来卸车，内勤佟湘云记数，大宝站在一旁看着，赵镇宇和谢明过来，手里拿着一迭材料， 谢明的脸色非常凝重，大宝自打认识他以来，从来没见他这么正经过， ＂所长，事有点儿大。＂ ＂大？什么意思？＂大宝一愣，谢明和赵镇宇把他拽到一边，把材料递给大宝，大宝仔细观看。 赵镇宇一脸的怒火：＂所长，这帮人胆子太大了，竟然敢挖国家的墙角，保卫科和厂里工人内外勾结，偷钢材往出卖，已经两年多了，这数量加在一起可不少。＂ 大宝越看眉头越紧皱，材料上交代，王小兵一伙十几人，由七八个工人往出夹带，保卫科打掩护， 把钢材的边角料卖给不法分子，这些不法分子攒多了，不知道发到哪里去了， ＂谢明，你和老赵马上带人把收废钢材的人抓起来，立刻去！＂ ＂是！＂谢明和赵镇宇敬了个礼，赵镇宇的冷汗是一股一股的，他现在恨不得管大宝叫爹，要知道王小兵等人的事一出，他是必然牵扯到其中的，到那个时候，一个包庇罪是跑不了的， 不过现在就不同了，他是参与进去了，只要不通风报信，那这个功劳就跑不了。 ＂开卡车去，多带点人，如果遇到反抗，可就地枪决，抓到人以后，记得要仔细搜一搜。＂ ＂是！＂ 大宝摆了摆手：＂去吧！＂他快步走进所里，现在户籍室已经正常办公，户籍和财务是两个办公室， 左明月在户籍室办公，整个户籍加上内勤，一共是四个女的，其中刘翠玉和王妇女都已经三十多岁了，孩子都十多岁了， 内勤佟湘云二十三岁，孩子也三岁了， 户籍室的工作不忙，四个女的闲得只能围着孩子转， 结果暖宝宝就成了团宠，现在的孩子大都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哪有暖宝宝这么白白嫩嫩的，胖胖乎乎的，可爱极了， 现在左明月一天都捞不着抱女儿，暖宝宝就在三个女人手里轮转，这三个女人甚至定下了时间表，每人一个小时那么轮， 大宝推门进来，见左明月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暖宝宝一转头看到了爸爸，便乍着小手叫了起来，小腿一个劲的乱蹬， 王妇女哈哈直笑：＂这小家伙，一看到爸爸进来，谁都不跟了。＂ 大宝把女儿接过来，香了一下脸蛋，他揉了揉左明月的帽子。 ＂写什么呢？＂ ＂财务报表，＂左明月抬头甜甜的笑了， 大宝点点头：＂我带回来了羊肉和羊杂，中午食堂熬羊汤，＂ 刘翠玉三人高兴了，这一晃得有一个月没见荤腥了，这下可得解解馋， ＂月亮，粮食我拉过来了，白面八毛钱一斤，玉米面三毛，等佟湘云过完称，就按人头发下 去吧，钱不着急，开工资再扣下来。＂ ＂好的。＂ ＂那你们忙，我带我闺女出去了。＂大宝一手抱女儿，一手拎着小推车出去了， 派出所院里有一棵大槐树，他们爷俩坐在树下聊天，所里的公安大多跟着谢明他们出去抓人了，只剩下几个临时工在往仓库里搬粮食， 大宝趁人不注意，用空间榨了一碗果汁，慢慢地喂女儿，暖宝宝乖乖的坐在爸爸的怀里，喝着果汁，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大宝把剩下的果汁一口喝完，一翻手碗勺已经消失不见，他把女儿放进小推车里，轻轻摇晃着，他也有点昏昏欲睡， 办公室里电话铃声响起，大宝搬起小推车，进了办公室，他坐了下来接起了电话， ＂喂，找谁？＂ ＂我是龙飞，你个小混蛋，净给我找麻烦。＂ 大宝懒洋洋的说道：＂龙大局长，我给你找什么麻烦了？咱俩熟归熟，乱扣帽子我可不答应。＂ ＂滚一边去！还乱扣帽子？那个洪安明找人说情来了，他老婆的姨夫是市府的办公室主任，你说咋办？＂ ＂咋办？凉拌呗，你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呗，我可不管。＂ ＂行了，别阴阳怪气的，算是给我个面子行不？这事揭过去了？＂ ＂两个！＂ 龙飞在电话那头一愣：＂什么两个？＂ ＂给我们所里再派两个公安过来，我这人手不够。＂ 龙飞笑了：＂你那人手不够？现在哪个所人手也都不够，克服一下吧，行不行？＂ ＂行个屁！我准备将辖区划成片，每片派一名公安管理，主要负责维护片区的治安、处理民事纠纷、管理户籍等，这是最基层公安工作， 我的要求是，每个管片区的公安要做到对片区的居民情况了如指掌，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满足治安的要求。＂ 龙飞一下子来了兴趣：＂这个好，你尽快形成材料报上来，我在你们所搞个试点，如果效果不错，我就给你请功。＂ ＂知道啦，我让谢明写完材料就给你送去！＂ 龙飞太了解这个小混蛋了：＂你呀，你就懒吧，你这开会都是让指导员来，特么我想见你一面，得去你们所里，你这谱也太大了吧？＂ 大宝撇撇嘴：＂是你要见我，又不是我要见你，你不来我这怎么见我？＂ ＂上一边去，你总是有理，还有大宝，那个王雪花的事儿，你怎么也得给李政委一个面子吧？好家伙，这把他给气的，听说摔了两个杯子了。＂ 第505章 这孙子报仇从来不过夜 ＂是李振江跟你说的？＂ 龙飞笑了：＂什么都瞒不过你，李政委刚从我这走，老头这两天愁完了，他老婆和小姨子天天跟他又哭又闹的，整的老头一天天的家都不敢回。＂ 大宝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那娘们儿当众埋汰我和明月，你让我怎么放过她？我当时都说了，如果她埋汰我两句，我哈哈一笑就过去了，但是埋汰明月…＂ 大宝顿了顿：＂谁都不行，这个世界谁都不行！＂他的声音有点低沉，但是龙飞听出了他的决然。 ＂好好好，不答应就不答应，你这边的两个人明天早上就去报到，别跟我再要人了，我也没人， 小…大宝，你得自己想法培养人手，大不了我多给你几个转正的名额。＂ 大宝眼睛一亮：＂哎哎哎，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跟我耍赖。＂ ＂那指定是不能，我龙飞吐口唾沫是个钉。＂ 俩人自从执行完西疆护送任务以后，关系更好了，龙飞的这条命是大宝救的，这份恩情他得记得，所以现在他们也是生死之交了。 ＂龙局长，还有个事，红星轧钢厂的保卫科干事和几个工人勾结，往出偷钢材，年头跨度有点大，数量还不少。＂ 如果钢材两个字放在去年，那这个案子他就得顶天了，但是国家今年的主题是饥荒和粮食，那查办的力度就差多了， 大宝从龙飞的重视程度上就感觉到了， ＂盗窃国家财物？那用不用刑侦中队的介入？＂ ＂暂时不用，如果需要的话我再申请吧。＂ 俩人结束了通话，大宝继续摇晃着小推车， 吃午饭的时候，谢明等人把人抓了回来，吃了饭突审，王小兵三人交代的数字还有点少，经过审讯拿到了商家的帐簿， 这两年来，他们收的钢材，仅仅按废品价格来支付就高达一万六千多块钱，收到钢材的来源主要就是这两个轧钢厂， 毕竟这钢材废铁在工厂里随处可见，工人们下班在饭盒里装上两块谁能发觉？ 有个电视剧里说一个门卫老头发现了敌特在鞋底藏的钢材废料？这纯纯的是在扯犊子，这万人大厂，一下班，这人流就像是海水一般汹涌，大家都往家走，你想找个人都费劲，还能挨个去搜？你挡得住海水吗？这不是扯犊子是什么？ ＂第二轧钢厂先放一放，咱们先抓红星轧钢厂的罪犯！＂谁要说秦大宝的心眼大？谢明就跟谁急，这孙子报仇从来都是不过宿儿的。 这个去红星轧钢厂抓人，必须得大宝带队了，轧钢厂这个脸得大宝亲自来打，别人打不出效果， 大宝先去市局取了吉普车，顺便把这个情况跟两位局长汇报一下，陆建邦和王国华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小混蛋才去了派出所没到十天，就把轧钢厂这个独立王国撕开了一个口子，还是血淋淋冒着血筋的， 大宝开着吉普车，后面的卡车上站着派出所的公安和公安大队的同事，毕竟要抓十几个人，恐怕仅仅派出所的人还是不够， 这也是大宝去市局的主要原因，这里要点人手就足够用了， 两辆车开到了轧钢厂门口，门卫赶紧出来了，这个门卫比魏天来岁数小一点，他一看到两车的公安，腿立马软了，这么大阵仗，他可没见过， 门卫结结巴巴地问道：＂同，同志…＂ 谢明摇下吉普车车窗，冷冰冰地喝了一声：＂把大门打开！＂ ＂唉唉，好，好嘞！＂门卫的腿软的都快站不住了，他双手扶着腿，一步一步往前挪， 谢明探出头冲后面车叫了声：＂郑和平，李七柱，下车把门打开！＂ ＂是！＂郑和平二人从后车厢跳下来，跑过来把门卫扒拉到一边，俩人一人一扇大门，吱呀呀的拉开， 大宝一直在驾驶座，他叼着烟冷冷地透过车窗看着轧钢厂，大门打开，大宝挂档踩油门，吉普车呜的一下冲了出去， 门卫傻傻的看着开进厂里的两辆汽车，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打电话，可是这个时候保卫科已经没人接电话了。 大宝把车一直开到了办公楼下，现在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半小时，他不能自己带人去车间抓，怎么也得和厂领导打声招呼， 刚一进办公楼，只见一楼走廊里围着一群人，在推推搡搡， 大宝离老远就听到了傻柱的骂声，他伸手制止了要上前的谢明和孙谦，他想听听是咋回事？ ＂王大拿，你特么个不是人揍的东西！秦姐快要生了，你告诉门卫任何人不许出厂，怎么着，你逼她生在车间里呀？＂ ＂傻柱，你放开我，这是厂领导的决定，你跟我犯什么葛？又不是我不让她出去的，这是规定。＂ ＂规尼玛呀，你不就是打击报复吗？走，既然说是厂领导的决定，咱俩去找领导对质对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缺大德的厂领导决定的！走！＂ ＂傻柱，我警告你，你别犯浑，秦寡妇生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 ＂姓王的，我告你说，秦淮如是我的邻居，她要是有个一差二错，我特么跟你没完。＂ 大宝一听吓了一跳，什么？淮如要生了？厂里不让出大门？ 大宝的火腾就上来了，他上前扒拉开人群，就见到傻柱揪住王大全的脖领子，几个保卫科的人正在和傻柱拉扯，但也不敢使劲拉扯，因为傻柱的眼珠子都红了， ＂你们少特么拉我，再拉我，我保证你们保卫科的人在食堂都吃不饱肚子…＂ ＂柱哥，淮如在哪？＂大宝喊了一声， 傻柱一回头，看到大宝激动地都快哭了：＂大宝，快点，秦姐在医务室。＂ ＂医务室在哪？＂ 傻柱一指走廊的尽头：＂在那！＂ 大宝快步跑过去，见到医务室的牌子敲了几下门，门一开，一个女医生探出头来，见大宝是个公安，愣了一下问道：＂你找谁？＂ 大宝连忙说道：＂我是秦淮如的叔叔，我来接她去医院。＂ 医务室里面传来了秦淮如的叫声：＂小叔，我在这。＂ 门打开了，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让大宝进来，她拉开隔帘，只见秦淮如脸色煞白，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 大宝有些手足无措，回头问女医生：＂怎么样了？＂ 女医生看了一眼秦淮如：＂胎位不正，得赶紧送医院。＂ 大宝点点头，从医务室探头出去喊道：＂孙谦，叫两个所里人赶紧过来，这有个孕妇要赶紧送医院。＂ 孙谦带人跑过来，傻柱也撒开王大全跑了过来，大宝把车钥匙塞给孙谦，又塞给傻柱一把钱，也不知道有多少了，但总有个百八十块钱。 ＂孙谦，你和柱哥送淮如去医院，我去不了，这边的事离开我不行…＂ 第506章 这事不是一句误会就能解决的 孙谦也不敢怠慢，他和傻柱，还有两个所里的同事，一人抓着床单的一角，将秦淮如抬了起来就走， 大宝向女医生敬了个礼：＂谢谢你医生。＂ 女医生看着得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猛一看不漂亮，但是越看越耐看， 女医生摆了摆手：＂别客气，我叫丁秋楠，刚从机修厂调过来的。＂ ＂丁医生，我这还有点儿事忙，改天我再来感谢您。＂ 丁秋楠点点头，她是个大姑娘，没好意思问大宝的姓名， 秦大宝这个大直男，除了对左明月，其他的适龄女性在他眼里都是一样，都不屑一顾。 大宝出去一看，正好李副厂长顺着走廊走过来，他的身后跟着王大全， 李副厂长的脸色沉沉的，但是看到大宝还是露出一丝微笑，离老远就伸出了手， ＂大宝，你来了厂里也不找我，怎么？李叔差你事了？过门不入？＂ 大宝双手握住李副厂长的手摇了摇：＂本来真的是先要去找您的，这不，正好赶上我侄女要生孩子，这个保卫科长说厂领导有规定，说任何人不许出厂， 我正纳闷儿呢？这是哪个领导制定的规定呢？生孩子都不能出厂，连医院都不能去，我还奇怪呢？咱们的工厂不是已经是工人当家作主了吗？ 怎么还有这封建余孽在坑害工人呢？这知道的，说这轧钢厂是新国家的，不知道的，这么拿人不当人看，我还以为工厂还是资本家控制的呢？＂ 李副厂长的脸瞬间煞白，这封建余孽坑害工人这顶帽子，是谁也带不起的，谁戴上这顶帽子，谁就得蹲大狱吃花生米。 李副厂长回头狠狠地瞪了王大全一眼，他回过头冲着大宝微笑着说道：＂大宝，这是误会，绝对的误会， 厂里规定的是，上班期间，无故不许出厂，这意思他们保卫科给曲解了，你别往心里去。＂ 大宝呵呵笑了起来，这笑容让王大全脊背发凉。 ＂李叔，我侄女胎位不正，不送医院的话，很可能一尸两命，我想这不是一句误会就能解决的。＂ 大宝的语气很温柔，但说岀来的话却夹枪带棒地打了过来， 李副厂长暗暗叹了口气，人家这孩子是怎么培养的呢？还不到二十岁，这城府不亚于他这样的老油子。 ＂大宝，这件事我肯定会跟杨厂长和郎书记谈的，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就是官场的老油条了，懂得如何避重就轻。 大宝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副厂长有点尴尬，这是碰了个软钉子， ＂大宝，我看这外面有这么多的公安，这是有什么事吗？＂ 大宝瞟了王大全一眼，这一眼让王大全彻底浑身冰凉，他这时后悔听外甥的话把魏天来开除，还有把秦淮如下放了。 ＂李叔，你这有会议室吧？要不咱们去会议室说，不过得把杨厂长和郎书记一起叫来，他二位也得在场。＂ 李副厂长一愣，他这时才发觉事情的不对，大宝平时跟他都是挺亲近的，今天的语气中处处透着疏离。 ＂啊，好好，＂李副厂长伸手招过他的秘书：＂王齐，带秦所长去会议室。＂ 王齐答应一声，连忙带大宝他们去了三楼的会议室。 而李副厂长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带着王大全敲开了杨厂长的办公室门， 杨厂长现在很低调，上回的事可让他伤筋动骨了，本来他应该调走，可是他舍不得这个位置，轧钢厂厂长，副厅级干部，管理上万名职工，要不是有书记压着，那是妥妥的土皇帝呀， 他现在一心扑在特种钢材上，这是航空材料，一旦成功，他立马翻身。 听到敲门声，杨厂长喊了声进，就看到阴沉着脸的李副厂长，还有惴惴不安的王大全， 杨厂长笑了：＂怎么了老李？这脸拉拉的，够十五个人瞧半拉月的。＂ 李副厂长苦笑了一声坐了下来，他低声和杨厂长说了几句，杨厂长眼睛都瞪圆了，他一拍办公桌。 ＂王大全，女职工生孩子你不让出厂？你疯了？厂里谁规定的工人不许出厂？我这个当厂长的怎么都不知道？＂ 王大全垂头丧气不说话。 杨厂长越想后背越冒汗，他拿起电话：＂郎书记，您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吧，嗯，有点事。＂ 厂长书记的办公室紧挨着，没两分钟郎书记端着茶缸子过来了，他一进屋，见两个正副厂长都阴沉着脸坐在那里，王大全低着头站在办公桌前， 郎书记奇怪的问：＂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杨厂长请他坐下，这下可好，标准的三堂会审， 杨厂长对郎书记说道：＂书记，这个王大全不知道抽哪股邪风，竟然不让马上就生孩子的女工出厂，还说什么厂领导的规定，说职工不许出厂， 我问他是谁规定的，他不说话，我和老李没说过这话，老段出差了，齐全有在特种车间坐镇，我们 这几个厂长副厂长都没说，这不，就剩你了，你要是没说，那就是王大全他疯了，自己定下的这条规定。＂ 郎书记吓了一跳，他是复员转业干部，技术性的工作他一窍不通，所以上级领导派他来做思想政治工作， 虽然他平时有点强势，但是这不让职工出厂他也不敢说啊，他一回想，忍不住也拍了桌子。 ＂王大全，你怎么回事？你早上向我汇报，说厂门卫的临时工不讲原则，总是私放工人在上班时间出厂，我让你处理一下， 我什么时候说过连女工生孩子都不让出厂的了？ 我滴个天哪？这女人生孩子从来都是一脚在人间，一脚在鬼门关，你不让人出厂？是让人家在工厂里生吗？这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郎书记也急出一脑门子汗，这要是出了人命，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女工人呢？还不赶紧送医院？＂ 李副厂长淡淡的说道：＂等咱们送？黄花菜都凉了，人家叔叔来了，用自己的车送去了。＂ ＂噢，那还好。＂郎书记和杨厂长齐齐松了口气，俩人不约而同地端起茶缸子， 李副厂长盯着王大全：＂王大全，书记刚才已经说了，没说过不许工人出厂的话，你怎么解释？＂ 王大全这才沙哑着嗓子说道：＂是我理解错了，这门卫的临时工魏天来，总是私自放工人出厂，我汇报给了书记，书记让我处理，我已经把魏天来辞退了，应该是新接班的门卫太死板，没明白我说的规定是不得无故出厂。＂ 李副厂长听着魏天来的名字有点熟悉，他想来想去，终于想起来了，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吼一声：＂王大全，你把魏天来给开除了？＂ 第507章 这是摆谱给谁看呢 王大全吓了一跳，连忙点头，郎书记有点不悦，他放下茶缸子， ＂老李，干嘛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个临时工吗？违反厂里的规定，开除就开除了呗，至于这一惊一乍的吗？＂ 李副厂长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摇摇头，魏天来是大宝介绍来的，他特批的，不过只是开除一个魏天来，大宝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听秘书说，公安来了两车人，这阵仗就是为了一个临时工，打死他都不信。 李副厂长站在王大全面前，俩人身高差不多，他盯着王大全。 ＂王大全，你究竟是什么原因才开除的魏天来？还有什么事你没说？我奉劝你一句，你也是一个在战场立过功的人，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 现在十几二十个公安在会议室里等着，个个气势汹汹，王大全，你也知道，公安局对咱们厂保卫科一向意见很大，认为咱们是独立王国，恨不得能抓住咱们的把柄，让咱们丢一把大脸， 你肯定还有事没说，我给你几分钟考虑，说不说实话你自己想，我给你撂这一句话，说了，我们还能帮你想想办法，不说，恐怕只有你自己承担后果。＂ 李副厂长坐下，见杨厂长和郎书记一副懵逼的样子，郎书记还在问：＂什么公安？十几二十个公安在会议室？为什么？＂ 李副厂长苦笑一声：＂书记，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您还记得秦大宝吗？＂ 郎书记点点头：＂记得，收拾郭大顺的那个市局的小科长。＂ ＂对，就是他，这个魏天来就是他介绍来的，刚才要生孩子的秦淮如，就是他的侄女。＂ 郎书记的脸严肃了起来：＂噢，是这个关系，就算是因为这个，他也不能带着人在咱们厂里等着要说法呀？他这是摆谱给谁看呢？咱们是轧钢厂，部里直管单位，他一个小小的科长，在咱们这还耍不起威风。＂ 李副厂长和杨厂长相视苦笑，就是因为郎书记这一副夜郎自大的模样，让市里好多领导都对轧钢厂不满，甚至在公开场合说轧钢厂是独立王国，对市里的命令是阳奉阴违，这不正是这样吗？ 对于杨厂长和李副厂长来说，最烦的就是这些复员转业的干部，啥也不懂还自以为是，谁的意见都听不进去，只相信自己的战友，不相信工友。 ＂书记。＂李副厂长无奈地说道：＂您别生气，据我所知，这个秦大宝可了不得，小小年纪立功无数，还不到二十岁就是正科级干部， 说实话，我比人家的年龄大一倍还多，可是跟人家一比，我真是汗颜，而且这个人，性格稳重，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就兴师动众的， 肯定还是有事儿，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郎书记回想起大宝的模样，也不禁暗暗点头，关于对大宝的评价，他还是赞同李副厂长的看法，他转头看向王大全。 王大全站在那里，心里暗暗叫苦，不是他不说，是因为不敢说，也不能说， 见他不说话，李副厂长叹了口气：＂书记，厂长，走吧，既然他不说，那也没办法，人家在会议室等着，咱们也不能让人家久等，＂ 杨厂长站了起来，沉着脸说道：＂那走吧，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一刀，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儿吧。＂ ．．．． 会议室里，大宝坐在长条桌的一侧，翻看谢明做的笔录，偶尔侧过头和谢明说两句，赵镇宇带着公安站走廊上， 好多办公室的人都偷偷从门缝里往外看，他们都在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么多公安是干嘛来的， ＂这么说王大全是知情，可是没有参与？＂ 谢明点点头：＂从王小兵等人供述的情况来看，这个王大全是没有参与，可是就目前咱们掌握的轧钢厂这十二个人来说， 其中有王大全的弟弟，两个外甥，还有表外甥，这五个人是与王大全有亲戚关系的，作为保卫科长，一个纵容犯罪是跑不了的。＂ 大宝说道：＂也不排除王小兵他们是有意隐瞒，毕竟王大全是保卫科长，到时候在外面可以找关系捞人，所以他们不敢牵扯他。＂ ＂所长，你的意思是…咱们把王大全带回去审审？＂ 大宝摇摇头：＂不用，你以为把这几个人都给抓了，他王大全作为直系亲属在这个位置上还坐得住？撤职是必然的，到时候收不收拾他再说。＂ 会议室门打开了，郎书记打头，紧接着杨厂长，李副厂长走了进来，王大全想留在外面和赵镇宇说两句话， 大宝和谢明已经站了起来，大宝似笑非笑地叫道：＂王科长，你这一脚门里一脚没外的，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啊？＂ 郎书记和杨厂长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李副厂长却若有所思，郎书记回头瞪了王大全一眼，沉声喝道：＂你在做什么？还不进来？＂ 王大全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进来， 大宝和谢明立正敬礼：＂三位领导好。＂ 郎书记点点头，脸色依然不好看，杨厂长笑着压了压手：＂好了，别客气，二位是 ？＂ 他以前见过大宝一次，只是印象有点模糊，记不太清了， 秦大宝微笑着说道：＂杨厂长，我叫秦大宝，这是我的同事谢明，我们是鼓楼大街派出所的公安。＂ 李副厂长介绍道：＂老杨，你别看这个小秦还不满二十岁，可已经是派出所所长了，年少有为呀。＂ 杨厂长惊讶了，他这种老干部自建国以来最在乎这个级别，连赵宇初这么有文化，洒脱的人，也不能免俗，每天都想把级别提到十级， 派出所所长已经是正式干部了，副科或者正科，二十级，当然，这么点儿的级别根本不会放在杨厂长的眼里，他惊讶的是大宝的年龄， ＂小秦还是咱们厂的家属，他的父亲是九车间主任秦庆有。＂ 杨厂长的眼睛一亮，他的态度明显的热情了起来。 ＂哎呀，是庆有的儿子，那就不是外人了，快坐，坐坐坐，小周，小周…＂ 杨厂长的秘书推门进来：＂厂长。＂ ＂去，把我左边的抽屉打开，里面有明前龙井，沏几杯过来。＂ 李副厂长笑了：＂书记，老杨这个铁老抠可出血了，他的这个龙井是杭州狮峰山出的，绝对的正宗，我要看一眼都不给，今天总算是喝着了。＂ 郎书记如冰山一样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大宝暗暗撇撇嘴，心说当我没有呢？我连大红袍母树上的茶叶都有，他从口袋里掏出白皮烟，给郎书记三人顶上一颗， 自己也叼上一颗，剩下的扔给了谢明， 他的这个逼装的很圆润，郎书记三人看到白皮烟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三人可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尤其是李副厂长的老丈人，也是部级领导，他偶尔也顺两盒老丈人的特供烟，自然知道这种烟的来历，三人的眼神里明显重视起大宝来了， 还是杨厂长先问道：＂小秦，你今天来厂里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问的比较婉转，但是大宝回答的却很直接。 ＂郎书记，杨厂长，李副厂长，我之所以带人过来，是轧钢厂发生了案子，重大的案子…．＂ 第508章 想在我轧钢厂找事？你还不够资格 郎书记三人一听脸色骤变，案子？重大的案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知道轧钢厂可是部里直管企业，钢材可是国家建设必不可少的重要物资，真要是发生了重大案件，在座的三人都有很大的责任。 郎书记再也绷不下去了，他沉声问道：＂什么案子？怎么我们事先都不知情？保卫科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这话一说，大宝就闻到了一股独立王国的味道，看来上级领导的意见是对的，现在的轧钢厂是关起门来管理，什么事都不想用公安插手， 大宝不动声色，把一迭材料放在杨厂长面前：＂请各位领导先看看，然后咱们再细说。＂ 郎书记抢了过去，仔细看完之后勃然大怒，他把材料往桌上一拍，大声喝道：＂王大全，让保卫科的人立刻集合！＂ 郎书记这是拿出了在战场上的气势，杨厂长皱了皱眉，把材料接了过去， 王大全答应一声就要出去， 大宝和谢明的脸色登时很难看，他说了一声：＂慢着。＂ 王大全停住脚步，回头看看郎书记， 大宝缓缓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郎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 郎书记眉头紧锁：＂小秦同志，这是我们轧钢厂的事，当然有我们轧钢厂来处理。＂ 大宝强压怒火：＂一个盗窃团伙，两年多累计盗窃钢材三吨多，您说是您轧钢厂的事？由轧钢厂来处理？是不是太儿戏了？＂ ＂儿戏？什么儿戏？在我们轧钢厂发生的事，由我们来处理，有毛病吗？＂ 大宝这才见识到了什么叫强辞夺理，他也决定不惯着这个夜郎自大的老头了， ＂钢材是国家最重要的物资，被盗窃倒卖，你竟然说这只是个事？三吨多钢材，去年整个京城大炼钢铁，炼出的钢材加在一起有三吨多吗？ 你们保卫科不过是执行一个厂的保卫任务，他们有执法权吗？连这么大的事都能由你们来处理，你轧钢厂是置党纪国法于不顾吗？ 你叫保卫科的人来处理，这份材料里包含的保卫科的人就有五人之多，你叫他们怎么处理？贼喊捉贼吗？ 这个王大全，他的亲弟弟，亲外甥，是这个案子的主犯，他自己有没有问题还两说呢，你让他去处理？ 郎书记，你连最基本的回避制度都不懂吗？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今天我带着人来，没有直接抓人，就是在给轧钢厂留面子，给各位领导留面子，如果不是因为我爸是这个厂子的职工，我就不会留这个面子！＂ 郎书记叫大宝一顿训斥，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不，他只是刚愎自用而已， 杨厂长看完材料，递给了李副厂长，他不由的长叹了一声，这一年多以来他的工作很艰难， 现在国家对钢材的需求日益增长，生产任务像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厂里大喇叭天天声嘶力竭的喊着要努力生产，完成上级部门下达的任务，向建国十周年献礼， 可是这人也不是铁打的，工人每天加班加点，任劳任怨，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可是偏偏有那么一小撮人，在挖国家的墙角， 国家刚成立的时候，全国所有钢厂一天的产量仅为15.8万吨，57年才逐步增加为535万吨， 这三吨多钢材意味着一万多工人在为这帮盗窃犯工作了整整一天，而这帮人当废铁才卖了一万多块钱，这帮败家子！ 杨厂长捂着胸口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查！必须严查！小秦，无论涉及到谁，一概一查到底！＂ 王大全已经是面如土色，他太知道这偷废钢材的人都是谁了，当初他弟弟和外甥问他想弄点废铁卖的时候，他也没当回事，这轧钢厂啥最多？肯定是铁最多，那是遍地都是，有的时间长了都生了铁锈， 弟弟王小兵和外甥崔盛总是念叨钱不够花，俩人一商量，就地取材吧，就开始拉拢几个亲戚朋友开始往出偷小块的钢材，攒个十天八天卖一次， 这几个人的腰包迅速的鼓了起来，王小兵他们不时地买好烟好酒孝敬他，这王大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王小兵有了钱就开始放高利贷，也有人告状，都是王大全给摆平的，这一来二去的就助长了王小兵等人的气焰，让他以为在轧钢厂这一亩三分地上，他哥能摆平一切麻烦。 王大全也有点后悔，他那天从大宝家回来，外甥崔盛就找到他了，把处罚魏天来，还有秦大宝的事跟他详细的说了一下， 王大全正在生气，听了外甥的话，禁不住冷笑了几声，第二天他就把魏天来给开除了，他随后又求到了郎书记秘书那里，把秦淮如从办公室调到车间， 他一是为了报复大宝，二来这个秦寡妇上手太难了，摸一下都得挨顿骂，这不收拾收拾以后怎么能让这个小寡妇乖乖地爬上他的床呢？ 要说这王大全就是个用脐下三寸想问题的货，那郭大撇子就是前车之鉴，现在还在厕所和蛆做殊死斗争呢，他选择性的忘记了 …． 郎书记的脸色更不好，他不是没接到过群众的举报，群众举报保卫科和一些人相互勾结偷废铁， 郎书记跟王大全了解过情况，这王大全拍胸脯保证，绝无此事，相对来说，郎书记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这个手下， 从48年到现在，郭大撇子和王大拿一直跟随着他，先别说这能力不能力，就这份对他的忠心就无人能及， 所以他在全厂大会上公然说，让大家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要用眼光老是盯着保卫科，以后谁再说一些捕风捉影，无牛生有的事，他就处理谁… 这话言犹在耳，现在如果一个巴掌一样，在他的老脸上反复抽打，这时候又听到杨厂长说严查，他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郎书记咳嗽了一声说道：＂老杨，你先不要急，事情还在调查当中，俗话说捉奸捉双，拿贼要赃，毕竟谁也没亲眼看到有人偷铁吗…＂ 大宝冷冷说道：＂谁说没有人亲眼看到？前天晚上下班的时候，二车间二级钳工刘浩偷了两块角钢要带出厂去，被门卫魏天来抓到，现场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魏天来报告给了保卫科，可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魏天来被王大全给开除了，开除的原因竟然是莫须有。＂ 大宝看着王大全：＂王科长，这个刘浩是你二姐家的孩子吧？你的另一个外甥，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开除魏天来吗？＂ 王大全的脸色苍白，他没经历过这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郎书记被大宝怼的下不来台，他哪受得了这个？让一个科级的小干部指着鼻子责问？他一拍桌子：＂问问问？问什么？这是我们轧钢厂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小派出所的所长还指手划脚， 哼哼，想在我们轧钢厂找事？你还不够资格！＂ 第509章 当官的都是好演员 郎书记老羞成怒，口气也极为不好，大宝冷笑了一声：＂这是你们轧钢厂的事？怎么？你们轧钢厂是独立王国？可以不受党纪国法的管理？ 还是你郎书记已经把轧钢厂当成你自家的买卖？他们盗窃的不是国家的物资，而是你郎书记的私产？＂ 郎书记脸色瞬间通红，他站起来，猛地撕开自己的上衣，露出来肩窝里的伤疤。 ＂你在胡说什么？谁说轧钢厂是独立王国？谁说轧钢厂是我姓郎的私产？我为这个国家流血负伤，我从没有任何的怨言， 我参加革命的时候，你爹还在吃奶呢，轮不到你一个小崽子往我头上扣帽子！＂ 杨厂长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拉上郎书记的衣服。 ＂老郎，你冷静一下，别冲动。＂ 大宝向郎书记敬了个礼，他缓缓地脱下身上的制服，脱下背心，露出洁白的肌肤，上面还有几个浅浅的伤疤，虽然有些淡化，但是从伤口的形状上可以看出，这是枪伤，还有利器刺入体内的伤， 大宝默默的看着郎书记， 谢明眉头紧锁，声音有些颤抖：＂郎书记，你不要以为只有你才为这个国家流过血受过伤， 我相信以几位领导的级别，应该听说过五一节那天敌特搞破坏吧？ 一辆装满炸药的汽车，还有一辆满载着亡命之徒的汽车，两辆汽车冲向长安街，冲向大会场， 几位领导不会不知道当时长安街上有多少游行的群众吧？大会场里有多少与会的代表？ 我们所长一人驾驶着摩托，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在汽车即将冲上长安街的时候，将装满炸药的汽车打爆， 他被爆炸的气浪掀起了四五米高，身负重伤，就在这个伤之下，他又独自击毙了十二名亡命之徒， 我们所长身中五枪，经过三天三夜的抢救才活过来，他后背的铁片挖岀来装了一大盘子， 郎书记，你口口声声为了国家，为了革命流血负伤，可是国家也没有亏待过你，战争时期，你们这些军人抛头颅撒热血，可是在和平时期，我们这些公安牺牲的也不少，就拿我们所长来说，他救下来的人比你救过的人都多的多， 你凭什么倚老卖老？你凭什么侮辱我们所长？＂ 谢明最后两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在走廊里站着的公安干警们，听的是眼含热泪，他们这才知道这个少年所长立下了多么大的汗马功劳。 大宝把背心穿上，他一边穿制服一边看着目瞪口呆的郎书记，大宝缓缓说道。 ＂郎书记，您是英雄我承认，不管是在什么年代，总要有人负重前行，这其实是没什么可夸耀的， 可是这不是能包庇犯罪分子的理由，关于王小兵等人盗窃，放高利贷等行为，我相信您也一定接到了许多群众的举报，可是您是怎么处理的？ 应该是找您最信任的手下来了解情况，否则您不会置之不理的，多可笑，去问贼：你是贼吗？贼会回答是吗？ 您竟然相信了，还在大会小会上警告举报的群众，不要再捕风捉影啦，否则会惩罚你们的，群众敢怒不敢言，不管您承不承认，您都成了犯罪分子的保护伞， 时至今日，我们起获了赃物，抓获了收赃的人，您还在藏着掖着保护着，您把党纪国法变成了厂里的事，家里的事， 我很好奇，如果这件案子由你们厂保卫科来处理，你们怎么处理？这么多被盗的钢材，这么多违法犯罪的事实，你们厂里还有权把人判刑吗？ 你们最大的权利不过是开除，然后犯罪分子换个地方继续犯罪，对！你是保护住了轧钢厂的虚名，可坑害了谁？是国家，是人民群众！＂ 大宝的话置地有声，郎书记听得是呆若木鸡，杨厂长和李厂长则是羞愧不已，刚才其实他们和郎书记的想法一样，也是想在厂里处理， 可是大宝说的对，他们厂里又能怎么处理？最严厉的处理方式就是开除，可是这么多钢材，这么多的赃款，仅仅开除就够了吗？ 王小兵团伙的行为，如果送到法院，那么这十二个人都跑不了，最少判刑五年起步，主犯也有可能吃一颗铁花生米， 王大全一听见自己的弟弟外甥要被判刑，登时吓得魂都飞了，他栽愣着冲到郎书记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拼命地哀求。 ＂书记，救救我弟弟和我外甥吧，不能把他们交给公安呐，要是被判了刑那就全完了，郎书记，您念在我跟着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救救我弟弟吧……＂ 郎书记为难了，到了现在，他还没意识到，这件事已经不归他管了，他也没权利再管，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看的明白，人家秦大宝今天来轧钢厂，没有直接抓人，而是先来通知他们厂领导一声，不至于让他们太被动，这恐怕还是看在秦庆有的面子上，这是人情，得领情啊。 杨厂长看着郎书记为难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叹了口气说道。 ＂老郎，你怎么还不明白？这是一件案子，它不是一个 事儿，人家小秦先通知咱们，这是人情，人家不通知咱们，那是本份， 你怎么还转不过来磨呢？怪不得市里面上上下下都在说咱们红星轧钢厂是独立王国，这是真的， 连这样的案子你都还想大事化小，看来人家没有说错，老郎，你也别为难了，还是听公安同志的吧， 这件事完了，咱俩去工业部找领导承认错误吧，咱们的思想出现了偏差，不适合再管理一个这么大的工厂了。＂ 郎书记悚然而惊，他可以不重视大宝的话，但是不能不重视杨厂长的话，他现在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甭管王小兵等人的下场如何，就连自己能不能保住这个位置还两说呢， 可是大话狠话已经说出去了，再想转圜自己又下不来台，郎书记一个劲的看李副厂长， 杨厂长想了想，低声对李副厂长说道：＂老李，这事咱们仨可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后勤和保卫科可是你分管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咱们都得吃瓜烙，你和小秦熟悉，看看能不能给咱想点办法？让咱们别那么被动。＂ 李副厂长听了直想骂娘，保卫科是郎书记的自留地，从科长到副科长都是他的人，自己平时说的话没人听，这回出了事又求到自己头上来了，真是不要个脸， 可又一想，杨厂长说的对，毕竟是自己分管的部门，出了事自己也有责任，再说…他的眼珠一转，要是大宝真的有办法，那说不定自己还能闹点什么好处也未可知， 当官的人都是好演员，他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微微点了一下头， ＂那我试试吧…＂ 第510章 让你不拿豆包当干粮，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李副厂长站起身，把大宝拉到了门外走廊，躲开走廊里等着的公安，俩人走到了一扇窗户前， 李副厂长瞅了瞅周围，人都离着很远，听不到他们说话，他这才低声说道。 ＂大宝，我也不跟你说虚的了，你有没有办法把这个影响降到最低？不管你能不能有办法，李叔都领你这个人情。＂ 大宝笑了，这是明白人，这样最好，干脆利落，一点都不磨唧， ＂李叔，说实话，这也就是您跟我说，换个人都不好使，这样吧，我给您想个辙，行不行您自己掂对。＂ 李副厂长大喜：＂一定行一定行，你尽管说，我照做就是。＂ ＂您可以这样说，门卫魏天来发现有工人往厂外偷钢材，就向您汇报了，您不动声色地暗中调查，只能是您，换个人我也不认， 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保卫科某些人和个别工人勾结，盗窃钢材，以废铁的价格卖给了不法之徒，以牟取暴利， 但是有外界不法之人参与，所以您上报了厂长，和当地派出所取得了协助，终于抓获了这些挖国家墙角的蛀虫， 你看这样行不行？＂ 李副厂长激动的眼泪都快岀来了，这样的话，大部分功劳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这份人情可是欠的大了， 李副厂长握住大宝的手使劲的摇晃：＂大宝，叔儿谢谢你，从今往后，你不管有什么事，尽管找你李叔，你看你李叔怎么办就行了。＂ 大宝忍住笑，这个老李，激动得手都是汗，他拍拍李副厂长的胳膊， ＂李叔，我可以让你们自己抓人，然后再把人交给我们，这样一个链条就完全闭环了。＂ 李副厂长已经说不岀来话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光是无过，而且有功，他深深的看了大宝一眼，然后点点头，说了一个好字，转身进了会议室， 大宝站在窗口，抽着烟望着轧钢厂，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谢明来到了他的身边，几个轧钢厂的领导在一起低语，他呆在那不合适， ＂所长怎么样？咱们抓人不？＂ 大宝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道：＂咱不费那个劲儿，他们会把人交给咱们的。＂ 大宝之所以没有直接抓人，而是拱手把这个功劳让出，是因为这件事是个烫手的山芋， 公安人员办案抓人固然重要，但是在这个年代，工厂的生产任务永远要比法律重要，大宝贸贸然带人进厂抓人，如果轧钢厂的领导以破坏生产的名义告他一状，很可能大宝不光是无功，反而要脱掉这身衣服， 现在所有的事情要给生产劳动让路，这是基本原则，上级领导要求的是稳定，不许制造矛盾，耽误了生产任务， 两位大局长对大宝三令五申，大宝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再说他也没打算和轧钢厂领导翻脸，所以顺水推舟让李副厂长处理，这既有了人情，又达到了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魏天来，这回的正式工没跑了，他没和李副厂长说这事，因为大宝知道，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包括秦淮如，也能得到很大的好处。 这时李副厂长的秘书跑了过来，满脸堆笑：＂小秦同志，我们厂长请您进去。＂ 大宝点点头，扔掉手里的烟头，带着谢明进了会议室， 这时候轧钢厂的三位领导脸色都好了很多，就连王大全都站起来了，不再是一副垂头丧气地模样， 大宝暗暗冷笑了一声，孙子，今儿小爷说啥都得让你到派出所过过堂，让你不拿村长当干部，不拿豆包当干粮。 杨厂长很高兴，过来和大宝握手，大宝忍不住笑了，这位也是激动的出了一手的汗， ＂小秦同志，感谢啊，不愧是我们轧钢厂的家属，时刻想着厂子的荣誉。＂ 这就是当领导的艺术，一句话就把这件事抬到了一定的高度，弱化了李副厂长对这件事的贡献， 大宝最烦这种高大上的话，他也不想惯着杨厂长，左右逢源，是结交领导的大忌，你既想送人情给李副厂长，又想讨好杨厂长，结果就是谁也没有交下， 大宝当然不会干这种蠢事儿，这个杨厂长过几年就得去扫厕所了，反而是李副厂长在大风暴时期一直风光。 ＂杨厂长，主要是李副厂长说服了我，现在是稳定压倒一切，我还年轻，看问题太片面，真得感谢李副厂长对我的提点。＂ 李副厂长一听，立马眉飞色舞了起来，反倒是杨厂长一怔，他是万万没想到大宝会这么回答， 不过他是老地下工作者出身，尽管心里不得劲儿，但是脸上的笑容不变， ＂杨厂长，李副厂长，咱们就开始吧，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 杨厂长点点头，他把名字写下来，交给自己的秘书。 ＂让广播站用大嗽叭喊一下，听到名字的人马上到三楼会议室。＂ 秘书接过名单快步走了出去。 王大全瞅瞅大宝，凑过来对着郎书记说道：＂书记，我去叫保卫 科的人吧？到时候来一个抓一个。＂ 郎书记缓缓地点头，他也想给自己的老部下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可是想法是好的，大宝怎么能给他这个机会呢？ 王大全答应一声就要走，大宝慢条斯理地叫了一声：＂等等！＂ 郎书记等人一愣，都转头看着大宝， 大宝也无奈，这个郎书记的脑回路真特么的很扭曲，合着刚才他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吧， ＂王大全可哪都去不了，我们怀疑，他是王小兵，崔盛等人黑后台，最不济也是同流合污， 我刚才说过了，总不能让贼去抓贼吧？王大全我们是必须要带走的。＂ 郎书记面沉如水，他沉声说道：＂王大全没问题，我做保行了吧？＂ 大宝咧嘴一笑，脆生生的回答道：＂不行！＂ 郎书记差点气晕过去，这小子真特么一点面子都不给。 大宝心说老东西，你是真看不清形势啊？这件事到最后，轧钢厂领导必须担责，三吨多钢材，这么大的事谁也包不住，必然要报给上级部门， 最后谁担责？最佳的替罪羊就是郎书记，他识人不明，刚愎自用，结局就是调离或者提前退休， 估计这个时候，在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的心里，把上报材料的大纲都写好了，上面着重笔墨的就是，郎书记是王大全的老上级，王大全是郎书记一手提拔的，所以这个领导责任他跑不了…． 第511章 长得丑，想的还挺美，收你们来了 这时厂里的大喇叭响了起来：＂紧急通知，紧急通知，下面叫到名字的人员马上到三楼会议室来一下，崔盛，刘浩，贾志新，王国强… 上述人员听到广播后，马上到三楼会议室，再通知一遍…＂ 王大全听到广播浑身打哆嗦，他想逃，可人家真不怕他逃，别说是他呀，就连王小兵那十二个人都不怕他跑了， 这个年代乃至接下来的二十年里，有三样东西必不可少，钱都排在第三位，第一位就是介绍信，第二位是粮票， 在这个年代，出门可不是说走就走的旅行。 没有介绍信，买车票、住旅店、招待所都不行，甚至坐飞机也得达到一定的级别。 到了目的地，如果没有介绍信，人家单位不会接待你，随时会被盘查甚至扣留。所以，那个年代想没有介绍信出门？纯粹是痴人说梦！ 大宝喊了一声：＂赵镇宇。＂ 赵镇宇应声推门而入，他目不斜视，根本没理轧钢厂的几位领导，径自向大宝立正敬礼：＂所长。＂ 大宝坐在凳子上，把玩着火柴，头也不抬地说道：＂把王大全铐起来！＂ ＂是！＂赵镇宇掏出手铐向王大全走去。 王大全也是有手铐手枪的，他咬着牙向腰间摸去，一下子掏出手枪，这一下差点没把郎书记几人的魂给吓飞了， 不是这几位领导没见过枪，开玩笑，郎书记这三人中，只有李副厂长是个书生，其余两人都是经历过战场，见过生死的，怎么会怕枪呢？ 实在是这种场合往出掏枪，事情的性质就变了，掏枪意味着拒捕，就这一项罪名，王大全都完了， 王大全是下意识行为，他是军人出身，遇到危险掏枪是本能，他一边子弹上膛一边叫道：＂老赵，你别逼我！＂ 赵镇宇丝毫不惧，猛地向王大全扑来，王大全刚要抬起枪，他到不是想开枪，只是想制止赵镇宇的动作， 郎书记老脸铁青站起来怒喝一声：＂王大全，放下枪！＂ 只听哧拉一声，一道火光射向王大全，王大全只觉得握枪的右手一下灼痛，他一甩手，枪掉在了地上， 随后他的人就被赵镇宇给扑倒在地，打上了背铐， 郎书记颓然的坐下了，这一下王大全是神仙难救了， 大宝继续玩着火柴，他的手指头残留着硫磺的味道， 谢明起身到走廊里把公安都叫了进来，走廊里只留下两个公安站岗， 崔盛和保卫科的两个同事贾志新，王国强，还有仓库保管员王朝阳是一起到的， 今天厂里发生的事儿他们一概不知道，这四个人躲在王朝阳的仓库里打扑克赌钱来着， 这一听大喇叭里喊，四个人骂骂吱吱的就往办公楼这边来， ＂朝阳，国强，你丫特么点真够兴的，这牌抓的，赢了我俩十二块钱，下班了小酒馆你俩得请客。＂ ＂我特么不请，好不容易赢了一次，还得请客？崔盛，你丫赢了我那么多回，你请我吃过饭吗？＂ ＂王朝阳，你丫真特么没良心，我没请你吃过两个驴肉火烧？＂ ＂哎呀我艹！你不提这个我还不生气，那两个驴肉火烧再加上你吃的三个，你说你没带钱，让我先垫上，你到现在也没给我呀，赶紧的，还钱！三块钱加上半斤粮票。＂ ＂我怎么不记得我让你垫钱了呢？你别急，我得想想，等我想起来再还给你…＂ ＂崔盛，孙子，你特么又耍无赖是吗？你等开完会的，我非得跟你撂两跤不可！＂ 俩人吵吵闹闹，一旁没说话的贾志新说道：＂别叽霸吵吵了，你们说，厂里叫咱们干嘛？＂ 崔盛摸摸下巴：＂我舅说，特种车间那边还要用人巡逻，我估计就这事儿。＂ ＂巡逻？那边不是当兵的站岗吗？还用得着咱们巡逻？＂ 这一打岔，几个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他们都是头脑简单之辈，他们也不好好想想，保卫科巡逻用个保管员干个嘚呀？ 四人到了三楼走廊才停止了嘻笑打闹，他们看着会议室大门两边站着的公安，禁不住有点害怕， 崔盛小声嘀咕着：＂什么意思？公安把门？这是咋了？＂ 贾志新眼睛一亮，差点叫出来：＂我艹，会不会是给咱们着装啊？以后就是公安编制？＂ 四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低声说道：＂那可太特么哏儿了！这身衣服穿出去老威风了。＂ 站岗的两个公安都听到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无声的说了一句：傻逼吧？ 崔盛热血沸腾，急不可待地推开门，四人鱼贯地走了进去。 秘书拿着名单，对着进来的人头， ＂崔盛来了，贾志新，王国强，王朝阳……＂ 这四个大傻逼都懵了，十几个公安站在门的两侧，这阵仗太大了吧？ 崔盛一眼就看到了斜坐在椅子上玩火柴盒的大宝，他心里正嘀咕着：这家伙怎么在这？坐没坐相的…． 大宝淡淡地说了一句：＂拿下！＂ 赵镇宇带着人饿虎扑食般的扑了上来，两人侍候一个，全都摁倒了戴上手铐，崔盛还使劲挣扎了一下， 只见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猴＇，窜过来梆的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崔盛妈呀一声，鼻子被打歪了，鲜血一下子就淌出来了，他再也不敢动了，这家伙下手太狠了， 郎书记眉头紧皱，想要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岀来，只是无声的叹了口气，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有人进来，不到二十分钟，十二个人加上王大全都被上了手铐， 大宝一挥手：＂押走！＂ 谢明和赵镇宇带着人把犯人们押走了，会议室只剩下大宝和三位领导，还有杨厂长的秘书， 郎书记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深深的看了大宝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 杨厂长倒是微笑着和大宝握手：＂小秦呐，郎书记就是这样的人，脾气不大好，你别在意，这件事多亏了你，让咱们轧钢厂不致于成为别人的笑柄， 我得回去写材料了，这件事得报到上级主管部门，这里的事儿你和老李商量着办吧。＂ 大宝点点头，这都是场面话，没什么大意思， 杨厂长带着秘书走了，李副厂长陪着大宝下楼，下了楼，谢明和赵镇宇已经带着人坐卡车回派出所了， 大宝的吉普车被孙谦开走，去送秦淮如了， 李副厂长和大宝来到他的吉普车前面，李副厂长的秘书迎了上来，李副厂长把车钥匙接了过来，递给大宝， ＂大宝，今天你开我车回去吧，车上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小礼物，不许不要。＂ 大宝笑了，傻子才不要呢，今天他算是帮了李副厂长一个大忙，收点礼物很正常… 第512章 解锁了潘金莲模式，开始放荡不羁爱自由 大宝上了车才知道，这哪是小礼物啊，车后座放满了酒，有五箱茅台，五箱汾酒，还有一箱中华香烟，里面有五十条， 李副厂长扒着窗户说了句：＂大宝，你让魏天来明天来找我，我领他去人事科办转正手续。＂ 大宝笑着点头答应，这才启动车辆离开了轧钢厂，在出厂的时候，与一辆黑色福特轿车交错而过， 大宝看了一眼车窗，见里面坐着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人，戴着金丝眼镜，下巴留着一撮小胡子，修剪的整整齐齐， 这个人大宝上辈子曾经见过两次，一次是工商联酒会，大宝做为新入职的公安，被派去维持治安， 另一次是在公安局，这个人来捐献几辆卡车，大宝跟着科长见过他， 他就是号称娄半城的四九城首富娄维新，上辈子许大茂的妻子娄晓娥的父亲，这个轧钢厂在5 4年之前是他产业， 娄维新不是白手起家的，他是继承了他岳父的一个小纺织厂，这才发展起来的，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奋斗，终于才发展成了有名有利的大富豪， 娄维新的遗憾就是，他和岳父两代人，仿佛受到了什么诅咒，钱是挣到了，可是子嗣不旺，他岳父只有一个女儿，否则也轮不到他继承纺织厂， 到了他这，也只有娄晓娥一个女儿，不管是妻子，还是外面的女人，他折腾了几十年，还是没用，这让他也只能认命， 建国后，他把百货公司交了出去，还获得了商务部领导的一致称赞，他以为自己还能像民国时期那样，安安稳稳地经营轧钢厂和纺织厂， 可没想到54年年底的一份政策的出台，彻底打碎了娄维新的美梦，政府要求所有的企业，商业都要公私合营， 娄维新等一众资本家听到这个消息，宛如五雷轰顶一般，为了活命只能咬着牙接受了，可是这段时间又提起来了成分论， 50年划分的农村阶级成分，结果地主被打倒了，富农也靠边站了，现在这股风又刮进了城里，这让娄维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今天来轧钢厂，也是听说了厂里出了事，毕竟现在他还是红星轧钢厂的董事，怎么也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 他的车和李副厂长的车擦肩而过，娄维新也没有在意，他的心思一直没在这上面。 大宝一边开车，一边将烟酒收入空间，外面只留下了两条烟和两箱汾酒， 他把车开进派出所，发现自己的车也回来了，大宝把车停好，大丫和薛葵迎了上来， 大宝让薛葵抱着酒，他拿着烟，转头对大丫说道：＂明天让大师哥去厂里找李副厂长办转正手续。＂ 大丫喜出望外：＂啊？我爸转正了？＂ ＂咱们帮了轧钢厂这么大的忙，不过是工作转个正，不是应该的吗？＂ 他把烟扔给跑过来的孙谦，孙谦抱着两条烟乐得眼睛都没了， 大宝撇撇嘴，就知道这死胖子不是奔自己来的，是为了手里的烟， ＂你把我侄女送医院就回来了？哎，你特么别吃独食，把烟给所里人分一分，我晚点再给你。＂ 孙谦嘿嘿一笑，就知道跟着老大有好烟抽，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明天早上还有一个大惊喜在等着他，也许是惊吓！ ＂我把陆阿姨接过去了，然后我就回来了。＂ 大宝听到审讯室里传岀来狼哭鬼嚎的声音，知道这是在恢复记忆， ＂胖子，你在所里盯着点，我和明月带孩子回家了。＂ 孙谦撇撇嘴，就知道宝老大这个懒货不会留下来加班的，他摆了摆手，意思是赶紧滚！ 现在孙谦搞定了薛葵，在所里的好日子又来了， 大宝没开车，就是和左明月推着暖暖慢慢往家走，左明月特别享受这种感觉，一家人三口漫步在夕阳下， 刚要进院，只见蒋劲松一脸的怒气匆匆从大门里走岀来，看到大宝和左明月，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走了， 这一眼瞪的大宝是莫名其妙，他转头看着蒋劲松的背影说了一句：＂有病吧？＂ 一进院阎大妈就拽住大宝，探头向门外看了看，这才小声说道：＂看到没？吵架了，好像是他媳妇儿外面有人儿了，被他发现了，吵得可凶了。＂ 大宝可没这好奇心，上回在大师哥家，这对夫妻把自己扒得干干净净，一个为了升官，把媳妇儿送到了副厂长的床上，一个从此解锁了潘金莲模式，开始放荡不羁爱自由， 无所谓谁对谁错，毕竟大宝也不是当事人，他只是觉得这俩人都特么够脏了，看到他们就恶心， ＂哟，阎大妈，你这是亲眼看到我外面有人儿了？说说，在哪看到的？我也想知道知道。＂ 王芳慢慢从影壁墙转过来，抱着膀冷冷地看着阎大妈， 阎大妈有点尴尬，这扯老婆舌让当事人听到，但凡要点脸的人都会不好意思，不过阎大妈可不怕王芳，她撇了撇嘴， ＂哟，自己干过什么自己知道，还用得着别人告诉？＂ 王芳叉起腰：＂我干什么了？你给我说清楚。＂ 阎大妈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干什么了？78号院那个小白老师会告诉你，他可是跟我们老阎一个学校的，非要逼我说出一二三来，恐怕有的人工作和名声就都没了。＂ 说完一拧腰回家了，王芳脸涨得通红，却再也不敢说话，她虽然也很泼辣，但是在这种老娘们的手下走不了三合，必被挑于马下， 王芳以为阎大妈撒泼吵架是把好手，不敢招惹，却不知在95号院里，像阎大妈这样的选手，同样在贾张氏手下走不了三合， 现在贾张氏日子过的还成，在四合院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所以也就消停的过日子，没去找茬吵架而已， 大宝和左明月在稀里糊涂地情况下被塞了个大瓜，俩人相视苦笑，一齐不屑地推着暖宝宝与王芳擦肩而过，回后院去了，路过秦淮如的家，见门关着，里面没人，应该去医院了， 傻柱也没回来， 王芳站在原地，好一会才一跺脚，出门走了。 大宝回到家，小红已经回来了，棒梗和小当在炕上玩，她正要做饭，大宝哪能用她做饭，拍拍她的小脑袋，让她去写作业， 自己一个人留在厨房做饭，左明月抱着女儿回屋换衣服， 大宝蒸了一锅米饭，上面蒸了鸡蛋糕，他去鸽子市想买鸡蛋，结果鸽子市被抄了没买成， 现在家里的鸡蛋是陆秀娥托人从供销社内部买回来的，不过不多， 又炒了个尖椒羊肉片，还有傻柱做好的牛肉酱，拍了个黄瓜凉菜，简简单单的几样菜，现在一般的人家连想都不敢想… 第513章 到了黄泉地狱你们再叙奸情 吃过晚饭，陆秀娥还没有回来，估计是街道办那边有事在忙， 左明月刷碗，小红看着暖暖和小当，棒梗吃完了饭早跑出去玩去了， 大宝得去赵宇初家里一趟，第二轧钢厂也有五个人往出偷废钢材，这个事他得和赵宇初说一下， 到了赵宇初的家里，赵宇初刚吃完了饭，正在院子里躺在躺椅上哄素晓玩，许敏容应该快生了，一吃完饭就回屋去躺着了， 素眠和素不跟着傻春去遛弯了，至于素觉，愿意去哪就去哪，该睡觉了就回来了， 赵宇初笑吟吟的叫大宝拿凳子坐下， ＂宝啊，单位忙不忙？今儿怎么有空来我家了？＂ 大宝把素晓接过来，把手里的材料递给赵宇初， ＂赵伯伯，您看看这个。＂ 赵宇初笑着接了过来：＇什么呀这是？＂ 大宝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奶糖，剥开给素晓塞进嘴里，素晓和小当差不多大，正是冒话的时候， ＂好七，甜…＂ 赵宇初看着材料，再也坐不住，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满脸的怒容， ＂这帮败家子，竟然偷了这么多的钢材？保卫科干什么吃的？我要撤了他们的职。＂ 大宝慢条斯理地说道：＂赵伯伯，您别着急，相比而言，红星轧钢厂的问题更严重，我下午已经带人抓起来了十二个，现在所里正在审问。＂ ＂唉，＂赵宇初长叹了一声：＂宝啊，这可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既然你们所里已经在红星轧钢厂抓了人，明天早上，你们也去我厂里抓人吧。＂ ＂赵伯伯，我之所以来，就是想和您商量商量，这件事怎么处理？是我们所里处理，还是你们厂内部处理？ 毕竟数量不多，跟红星轧钢厂的那些蛀虫比起来，那就不值一提了。＂ 赵宇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哎呀，如果厂里能够处理最好了，这样能把影响压到最低… 不行不行，大宝，这么做不行，你这材料写的很清楚，是谢明和赵镇宇审问的，你的同事审出来的，完事咱爷俩给内部处理了， 那人家能干吗？这可不行，你这样做，固然是帮了伯伯我，但是最后却影响了你的前途， 你到时候怎么跟你们所领导交代呢？宝啊，伯伯领你这个情，可是不能害了你呀。＂ 大宝笑了：＂我就是所长，我用的着跟谁交代？您放心吧，材料给您，您自己处理吧。＂ 赵宇初一听是又惊又喜，他随即一想，摇摇头问道：＂不可能，你小子上班还不到一年，这派出所所长最少应该是副科级，你怎么可能提拔的这么快？你不要想着帮伯伯，就编一些谎话来安慰伯伯。＂ 大宝无奈地掏出工作证递给赵宇初：＂您看看，我没有骗您。＂ 赵宇初打开一看，忍不住叫了出来：＂什么？大宝，你是派出所所长，副处级待遇？这怎么可能呢？＂ 大宝接过工作证笑着说道：＂所以您放心，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这件案您就内部处理好了，＂ 大宝把素晓递给了赵宇初：＂赵伯伯，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事，等空了我再来看您。＂ 赵宇初抱着素晓，他还在震惊当中，只是机械的点点头， 大宝站起来，忽然想起来，蒋劲松为了当上车间副主任，把媳妇儿送给了赵宇初的手下王桐林副厂长的事， 他想跟赵宇初说说，这人要是没有了底线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可又一想，自己又没有什么证据，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说岀来也没意思，就闭上了嘴，告辞回家了。 ．．．．． 夜深人静，南锣鼓巷恢复了宁静，78号是个两进的四合院，在一进院西侧厢房内，一对男女赤裸着身子相拥而眠， 一个人影从房上跳了下来，从窗户向里望去，见到俩人的模样恨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他抓住门，微微用力，喀巴一声轻响，门被抓出个大洞，这个人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屋，来到了床前凝视着二人，他的眼中充满了怒火和恨意， 床上睡着的二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同时醒了过来，见到床前的人大骇，刚要叫，就被这个人伸出双手扼住了喉咙… 王芳看到蒋劲松的脸，已经吓得是魂都飞了，她本来不想在小白老师这留宿，但是因为自己黄昏时和蒋劲松吵了一架， 她这人本来就很任性，这一赌气就又来找小白老师了，俩人精虫上头连打了两次扑克，累的相拥而眠， 王芳就忘了回家的事，她这一次终于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价，不过这个代价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 蒋劲松的脸都扭曲了，他冷冷的看着手下的这对男女， 王芳还能发出一点声音，毕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蒋劲松对她还是留着一分的情面， ＂你…放开我，你…．个废物，老…娘…就是偷…汉子了，你…抓也…抓到了，大不…了，咱俩…．离…婚…＂ 蒋劲松脑袋嗡的一声，他的耳边只有雷鸣般的几个词：废物，偷汉子，离婚… 他的眼睛通红，食指把王芳的脸拨向小白老师，让她能看到小白老师痛苦惊恐的眼神， 蒋劲松手指慢慢加力，小白老师的喉咙咔巴直响，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逼我？我说了，你要是让我抓住，不光你得死，你的奸夫得死，你的父母，还有你那个傻弟弟通通要死！ 王芳，你再最后看一眼你的奸夫吧，这是你在这个世上见的最后一个人，到了黄泉地狱，你们再叙奸情！＂ 王芳吓得要叫，可是蒋劲松已经收紧了手指，她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岀来了… 小白老师惊恐地看着蒋劲松，他想求饶，但是喉咙里哏哏直响，就这样他被蒋劲松硬生生的捏碎了喉骨， 突然一股恶臭传来，原来是小白老师的神经系统失去了控制，屎尿横流， 这张床刚刚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肮脏… 蒋劲松凑近王芳，盯着她那惊恐万分的眼神，这一刻他说不出的痛快，只觉得这半年来的郁气一扫而空， 他咬着后槽牙，狠狠地捏碎了王芳的喉咙…… 蒋劲松直起了身，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一刻他没有丝毫的后悔，只有无比的畅快， 蒋劲松看着床上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这对狗男女，他的热血依旧在沸腾，原来这就是杀人的感觉，竟然如此的畅快，蒋劲松无声的笑了，他掀开了薄被，让这对男女裸露了出来… 蒋劲松轻轻的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关好了门，他一闪身上了房，向95号院奔去… 第514章 凡事有因必有果 蒋劲松跳下自己的房顶，往四处看看，没有什么动静，他打开门，过了五分钟，他背着个书包出来了，里面装着两件换洗的衣服，还有家里所有的钱票， 他转身看向后院，后院住着大宝的一家，蒋劲松的眼里充满了恨意，好一会儿他才咬着牙低声说道：＂秦大宝，便宜你了，要不是老子还有事要做，老子就送你一家下地狱！＂ 他推起自行车出了四合院… ．．．． 清晨五点多，一阵急促的敲门喊叫声惊醒了大宝， ＂所长，所长，出大事了…．＂ 大宝翻身而起，他看了看熟睡的女儿，穿上裤子，一边穿上衣一边走出房间，打开屋门， 谢明站在门口，一脸的焦急， 这时陆秀娥打着哈欠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昨晚上十点多才回来，秦淮如折腾了大半天，才终于生下了一个女儿，贾张氏留在医院照顾她， 陆秀娥回家来照顾棒梗和小当， ＂所长，78号院发生命案…＂ 大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戴好帽子，回头对老妈说道：＂妈，你去叫明月把暖暖抱过去，我去现场看看。＂ 陆秀娥也吓了一跳，连忙点头答应。 大宝带着谢明急匆匆地来到了78号院，赵镇宇已经带人守住现场了， 夏季的清晨五点多，天光已经大亮，邻居们都已经起床，围在厢房门口，向里面张望， 要不是门口有公安把守，说不定有胆大的人敢冲进去看热闹呢， 谢明叫道：＂散开散开。＂ 邻居们都纷纷散开，这个年代的人对公安都有一些惧怕，要不是好奇心太重，早就躲的远远地去了， 大宝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恶臭，他出过很多次现场，耳濡目染地跟法医学会不少，知道这股味儿是人死之前排泄出来的， 他掏出手绢捂住鼻子，上前看了一眼尸体，只见一男一女两具裸露的尸体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大宝叹了口气，这女的正是王芳，男的自己应该也见过，只是不知道叫啥， ＂谁发现的尸体？＂ 赵镇宇审轧钢厂盗窃案，一宿没睡，凌晨三四点刚完事，就接到了报案，他一听所长问，连忙回答道。 ＂是这个院的管事大爷，这老头早起上厕所，就看到白老师家的门破了一个大洞，他就过来敲门叫白老师， 叫了半天没人答应，他才推门进去，一进去就看到了尸体。＂ 大宝看了一下尸体的死因就知道了凶手是谁，要知道双手掐死一个人容易，但是要单手捏碎喉骨却很难，因为喉咙里还有气管，声带等许多器官， 如果想捏碎喉骨，需要至少单手手指可以使出至少六十斤以上的抓握力， 如果功夫高手会擒拿，虎爪手或者鹤爪，手指力度肯定可以捏碎喉骨，大宝和蒋劲松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而佟师傅除了八极拳，另一门绝学便是少林七十二路大擒拿手， 这手功夫蒋劲松练的最好，如果大宝不是突破到了宗师境界，单以这门功夫来说，他还真比不上蒋劲松。 大宝回头对着谢明和赵镇宇说道：＂辛苦了，我知道凶手是谁，＂ ＂啊？这，这？＂俩人包括在场的公安都惊呆了，所长这么厉害吗？只是看一眼就知道凶手是谁？ 大宝苦笑一声：＂女死者叫王芳，是我们一个院子里的邻居，她的丈夫叫蒋劲松，也是我曾经的师兄弟， 这两个人的死因都是被人单手捏碎了喉骨，导致瞬间窒息死亡，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和蒋劲松学过少林七十二路大擒拿手， 所以凶手一定是他，蒋劲松发现了王芳和这个男人的奸情，一怒之下杀人泄愤。＂ 谢明等人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对大宝是更敬佩了， 大宝拿起薄被盖住了王芳的尸体，他叹了口气，这古语有云：“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皆有来因。” 王芳今天惨死，纯粹是咎由自取，如果说开始的时候大宝还是挺同情她的，当初王芳嫁给了蒋劲松，俩人也算是般配， 可是这蒋劲松为了当上车间副主任，亲自下药，把妻子送到了王副厂长的床上，王芳醒了以后，蒋劲松又是磕头，又是痛哭流涕， 可是王芳的心已经死了，她恨蒋劲松，可又离不开他，这是她走向堕落的原因， 这夫妻俩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人，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至于那个小白老师，没有人会可怜他，在这个年代，他和有夫之妇搞破鞋，是死有余辜，他死了不要紧，连带他的家人都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果然，后来法医做完尸检，然后联系家属，把尸体领回去安葬，结果小白家人从黑龙江讷河赶过来，只看了一眼，最后连口棺材都没买，只用了一卷芦席，把小白裹起来往乱葬岗一扔，没几天就被野狗吃得只剩下一颗头颅和半副白骨架子… ＂谢明联系市局刑侦处，我辖区发 生了重大恶性杀人事件，需要抓捕犯罪嫌疑人蒋劲松，老赵，你联系分局，要快，我担心这个蒋劲松会再次犯案！＂ ＂是！＂俩人跑了出去，大宝看看剩下的三名所里的手下， ＂你们把现场保护好，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一会儿刑侦来了接手以后你们再回所里。＂ ＂是！＂ 大宝拍了拍手，走出房间，这才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屋里太臭了， 大宝回了95号院，见蒋劲松家的门关着，他明知道蒋劲松不会蠢到躲在屋里，但仍然是一脚踹开了门， 进屋里一看，屋里还是挺干净的，只是柜子抽屉打开，在一旁的桌子上扔个铁盒，大宝一看就知道是装钱，票的， 这表明昨晚上蒋劲松杀完人以后，回到家拿了钱票逃走了… 大宝担心的是，蒋劲松此次杀了人，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把魔鬼放了出来，他身上有功夫，而且大宝知道，前两年蒋劲松还受过民兵训练，他得了射击优等，还跟师傅和自己炫耀过， 这样的人，一旦流入社会，将是最危险的存在， 事实证明，大宝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当他把左明月和孩子送到了军区大院，这才回了派出所，他踏入派出所，才发现所里全是公安， 而在会议室里，传出了王国华的声音。 ＂秦大宝呢？怎么还没有来？＂ 第515章 搞破鞋？你要说这个我们就不困了 大宝刚要进会议室，俩个女人拦住了去路， ＂报告所长，樊梨花向你报到！＂ ＂报告所长，莫兰向您报到！＂ 大宝乐了：＂梨花姐，原来局里是把你给分过来了？不过，你是自己申请的？还是组织调动？＂ 樊梨花咧嘴一笑：＂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我觉得你申请来我们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樊梨花俏脸微红，她刚要说话，会议室内传来了王国华的怒吼声， ＂来了就赶紧进来，在外面扯什么闲篇儿？＂ 大宝撅了撅嘴，暗暗叹了口气，这更年期提前的男人惹不起呀， 他一进屋就有点愣神，这会议室坐满了人，正中间坐着王国华，桌子两边坐着龙飞，李振江，莫歧远，还有治安处处长陈原， 剩下的都是刑侦处和刑侦中队的干部，大家都在看着大宝，人人脸色都极为凝重， 这么多人在场，大宝很奇怪，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是不是又有人死了？＂ 王国华神情严肃，紧皱眉头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大宝走到长条桌的另一头，和王国华坐了个对面，他不顾王国华脸色难看， ＂是谁死了？是王芳的爹娘？还是第二轧钢厂的王副厂长？＂ 见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大宝突然之间感觉脑壳都快炸了，他猛地站了起来，自己的担心终于发生了， 大宝的眉头皱了起来大声问道：＂谁？谁死了？＂ 莫歧远声音有些沙哑的回答：＂你说的那几个都死了，不光是他们，还有王芳的弟弟，王桐林的妻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保姆， 并且王桐林的妻子和女儿在死前被性侵，据法医推断，性侵是发生在王桐林的面前……＂ 大宝连忙问道：＂死因是什么？＂ 莫歧远回答：＂据法医鉴定，这些人都是被人捏碎喉骨引起窒息死亡，而且是用单手捏的，法医说这在武术界叫做锁喉。＂ 大宝的牙咬得咯吱吱直响，这个蒋劲松疯了，他在疯狂地报复， ＂我们听了谢明的汇报，说你认为白奎元和王芳的死，是王芳丈夫蒋劲松所为？难道王桐林一家被杀，也是蒋劲松干的？为什么？＂ 王国华脸色阴沉，这是三起灭门案件，部里已经知道了，责令市局七天之内破案，他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这压力肯定给到他身上了， 本来接到三起案子让他感觉很挠头，可电话里龙飞报告说大宝知道谁是杀死王芳和白奎元的凶手，所以他才带着莫歧远和陈原等人来了， 可是没想到，大宝简单的一句问话，竟然将三起灭门案子串起来了， 王国华忽然感到了一点轻松，他问完话敲敲桌子：＂你上前面来坐，坐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 大宝拿出一盒特供烟，点了一颗，他要捋一下思路， 龙飞走过来，从他面前抢走了烟，放在了王国华面前， 大宝瞪了他一眼，这个狗腿子！白长了个浓眉大眼的正面形象了， 王国华很满意龙飞的行为，他拿了一颗，莫歧远给他点上，王国华把烟推到桌子中间， ＂抽吧，别不好意思，这小子副处级别，享受部级待遇，有两个将军，一个局长供他烟抽，这种烟他有的是。＂ 这时众人才笑着拿烟点着抽了起来， 大宝捋清了思路，见众人在看着他，这才开口说道， ＂这三起案子的死因基本相同，应该都是由王芳的丈夫蒋劲松所为，这个蒋劲松和我是同门师兄弟，他今年二十五岁，第二轧钢厂的工人，和我住在一个四合院，是邻居， 我捋顺了一下案情，推论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下班回家，见到蒋劲松和王芳吵架，然后蒋劲松就走了， 据我们院里的阎大妈说，他们夫妻吵架的原因是因为王芳外面有人儿了，是78号院的小白老师， 下面是我的推测的案情，王芳和蒋劲松争吵后，就去找了情人白奎元，俩人在白奎元的家中苟合，被蒋劲松当场捉奸，不过我推测案件发生是在半夜，大家都熟睡之际， 因为现场白奎元的家门是从里面闩着的，但是门被抓出了一个大洞，这个肯定是有声响， 如果不是趁着街坊邻居熟睡，这个声音肯定会有人发觉…＂ 李振江冷冷的打断了大宝的话：＂秦所长，你在说胡话吗？还抓出了一个大洞，用什么抓？用手抓吗？哪有人这么厉害的？简直是胡说八道。＂ 大宝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知道这货是因为他小姨子的事在报复自己，不过他没有反驳，只是扬声喊道：＂所里的谁在外面？给我找块木板来。＂ 没到一分钟，薛葵笑嘻嘻地窜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块十几公分厚的木板，看形状是从哪掰回来的， 大宝扔了烟头，把木板接了过来，单手抓住木板， 只见他面无表情用右手狠狠插入木板，在木屑飞扬之中，大宝像是玩似的就在木板上挖了??大洞，坚硬的木头在他手上跟豆腐一样， 这下看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大宝把木板还给薛葵，自己拍拍手上的木屑，慢条斯理地说道：＂李政委，不要把无知当有趣，你办不到的事情不意味着别人也办不到。＂ 李振江大怒，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刚要说大宝， 王国华眼睛一瞪喝道：＂坐下！你能听就听，不能听就出去。＂ 李振江颓然的坐了下来，他是被怨恨冲昏了头脑，忘了面前的这位上级最护犊子，当然，这个犊子就是秦大宝， 王国华微笑着对大宝说道：＂你继续说。＂ 众人暗暗的撇了撇嘴，这心都偏到胳肢窝里了。 大宝继续说道：＂要说这王芳外面有了情人，这主要缘由还真不怪她。＂ 一听这个，会议室里的人不分男女眼睛都亮了起来，你要说这个我们就不困了。 ＂蒋劲松为了当上车间副主任，就想讨好王桐林，他把王桐林请到家里吃饭，吃饭的过程中给王芳下了药，让王桐林睡了自己的媳妇儿……＂ ＂啊？＂ ＂这也太不是人了！＂ 所有人都一听都是义愤填膺， ＂王芳对蒋劲松死心了，所以她才出去搞破鞋，所谓奸情出人命，以前蒋劲松还有顾忌，可是一旦杀了人以后，他就会破罐子破摔，非要把他恨的人都给杀了不可。＂ 陈原插了一句话：＂那这个蒋劲松在王桐林面前侮辱他的妻女，也是在报复了？＂ ＂淫人妻女者,其妻女必为人所淫,这是因果报应，蒋劲松就是这样做的。＂龙飞接口说道。 其实所谓的案子，没有几件是曲折离奇的，大部分都是很简单的，破起来不难，难的是抓人。 尤其是这个年代，没有网络，更没有监控，这蒋劲松只要上了任何一辆列车，都会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第516章 干活的就我一个人呗？ 王国华敲敲桌子，将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这里， ＂既然认定了罪犯，下一步就是要抓捕，这个抓捕该怎么下手，大家说说。＂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点大宝的名字，是因为不想把压力都扔给大宝，谁都知道，蒋劲松一个老京城人，能躲的地方太多了， 整个京城几百万人，暗地里抠皮子挂马子的多了，几百万人里藏着一个杀人犯，想找出来，那就像是大海里捞针一样， 在座的领导都默不做声，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就是新国家成立时间不长的短处，在专业的领域没有专业的人才，都是外行，一遇到事情就麻爪了， 大家都低着头，谁也不吱声，大宝暗暗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容不得他再藏拙，谁知道蒋劲松还有几个仇人，说起来自己和大师哥，甚至师傅一家都是他的仇人，所以得尽快抓到他。 ＂找人不容易，但是咱们不能因为不容易就什么也不干，我提几点建议，一呢是成立专案组，上下协调，通知各个分局，各个派出所，各个街道办，把管事大爷都调动起来，严查类似于蒋劲松的人。 其二刑侦处，东城刑侦中队的同志，走访调查蒋劲松的社会关系，包括曾经的邻居和多年不来往的朋友，看看蒋劲松有没有藏在这些地方， 其三，把白家，王家，这两家丢了什么东西，这个很重要，咱们得知道蒋劲松身上有多少钱财，还有他有什么渠道获得介绍信。 这些一定要详细，因为一旦他脱逃，对社会的危害性太大了。＂ 王国华点点头：＂秦大宝同志说的对，我受市局陆局长委托，成立专案组，我任组长，龙飞同志，莫歧远同志，陈原同志任副组长，组员秦大宝…＂ 王国华咳嗽一声：＂专案组办公地点就设在鼓楼大街派出所。＂ 大宝傻眼了：＂完了？合着你们一大堆组长副组长的，组员就我一个？归根结底干活的就我一人儿呗？＂ ＂哈哈哈＂领导们都笑了起来，王国华终于看到了大宝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行了，不逗你了，你也是副组长，不需要你去调查走访，你只需要在派出所坐镇，所有的人，包括刑侦，治安，都归你调配，＂ 大宝叹了口气，人浮于事，这么多副组长，有个?用？ 王国华走到他面前低声说道：＂别摆出一副苦瓜脸，有这些人在你前面扛着，即使是抓不住人，打板子也打不到你身上，要是抓到了人，你的功劳还能跑的了吗？＂ 大宝一听，这才高兴了起来，王国华撇撇嘴：＂酸脸猴子！跟个娘们儿似的，一阵阴一阵晴的。＂ 有王国华等人坐镇，整个京城的公安分局，派出所都按照大宝的要求动了起来，调查走访蒋劲松的亲戚朋友，各个派出所在自己的辖区开始搜捕， 从第二轧钢厂拿来蒋劲松的档案材料，把他的照片洗了几百张，全国各地发去了协查通报， 这边紧锣密鼓地搜捕蒋劲松，可蒋劲松却躺在两个女人中间呼呼大睡…… ．．．． 这蒋劲松平时也不光是只有王芳一个女人，他心里很清楚，王芳如果这样下去，他们肯定过不长，所以他就在小李纱帽胡同找了家暗娼，没事的时候就来睡一下， 这小李纱帽胡同在早年间可是名声在外，它是京城烟花柳巷之一，后来被称作八大胡同， 八大胡同包括正阳门外的陕西巷、石头胡同、小李纱帽胡同、胭脂胡同、百顺胡同、韩家潭、王广福斜街、皮条营。 这小李纱帽胡同里原来都是烟花院和妓馆，从明清时期到民国，这条胡同每天莺歌燕舞，煞是热闹， 新国家建立，49年11月21日，京城的公安查封了所有的妓院和娼馆，四百多名鸨母、领家被抓，一千多名妓女集中改造， 直到58年政府才宣布改造成功，可是这些都是表面的，内里还是有很多的妓女重操旧业，只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做了， 蒋劲松经常去的这家暗娼，是母女俩开的，都是做的熟人生意，只要来了客人，这娘俩就一起上，你还别说，有不少老嫖就爱这个调调，她们娘俩的生意还不错。 蒋劲松来了就拍了二百块钱包了她们三天，这把娘俩高兴的，又是炒菜又是包饺子的， 蒋劲松现在是既不缺钱，也不缺票，他从白奎元家里拿走了一个箱子，这白奎元老家是黑龙江讷河的，他正收拾了东西准备隔天回老家探亲，结果准备好的五百块钱，一百斤全国粮票，还有一张回乡介绍信都便宜了蒋劲松， 在王副厂长家里，蒋劲松收获更大，不光是有三千多块钱，若干的票据，还有十根小黄鱼，尤其重要的是，王副厂长有十张已经盖过公章的空白介绍信， 蒋劲松知道他得跑，这回灭了三家的门，肯定满城的公安都在踅摸他，他也想过一不做二不休，把佟家，魏家的满门给灭了，如果可以的话再弄死秦大宝的父母老婆孩儿，所以他才没有杀完人就跑， 而是在暗娼的 家里潜伏了下来， 他在梦里还在回味王桐林那喷着怒火绝望的眼神，这可让他太解气了， 其实杀王芳和小白老师的时候，蒋劲松也害怕，也犹豫，他对王芳还是有感情的，如果当时王芳求他，说点好话，他也不一定敢杀了她们， 可这两个人杀完以后，他再杀王芳父母弟弟的时候，已经完全不怕了，反而他有了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 说实话，他有点迷恋这种杀人的快感，所以才连夜潜进了王家，最后连保姆都没放过， 忽然，院外啪啪啪传来敲门声，这一下三个人全都惊醒了，蒋劲松翻身而起，连忙穿衣服， 这个四合院里住着三户人家，两户都是暗门子，还有一家是抠皮子的，正因为如此，三家才能和平共处， 这时有人去开门，随即过来敲门，低声说道：＂桂香姐，你家有客人吧？赶紧让客人走，有公安在搜查，还有七八个院就到这了。＂ 桂香答应一声，回头见蒋劲松已经穿好了衣服，自己女儿也在穿衣服，她有点紧张， ＂大兄弟，你得赶紧走，这不知道抽哪股邪风，好几年没有公安来搜查了，这要是把咱们抓住，都特么得去劳改。＂ 蒋劲松打开门探出头去看了看，已经听到了不远处有吵闹声，他有些急了，这要是让人堵屋里可坏菜了， 桂香一拉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年画前，桂香把年画摘下来，这后面竟然是一块木板，桂香取下木板，露出来一扇窗户，她推开窗户，竟然是后面的胡同… 第517章 惊弓之鸟 ＂快，从这走！＂桂香焦急地直摇晃身子，她没穿衣服，这对大灯直晃蒋劲松的眼睛， 蒋劲松用力抓了一下这对大灯，然后拎着籐条编的箱子从窗户钻了出去， 他以为前面的胡同有公安搜查，后面应该没有，可没想到刚跳出来，就看到两个公安从一户人家出来，他们见一个男的拿着箱子从一个窗户里跳出来，两个公安大喊一声：＂站住！＂ 蒋劲松吓得魂都飞了，他撒腿就跑，两个公安随后追赶，其中一个掏出手枪，朝天上开了两枪， 这下蒋劲松吓得跑的更快了，他拎着箱子想上房，只听见啪啪两枪，打在墙上，溅得砖屑迸射， 蒋劲松回头见两个公安越追越近，他只能扔下箱子，一纵身够着了房檐，再一借力，身子翻了上去， ＂啪啪＂子弹从蒋劲松的身边射了过去，吓得蒋劲松使出吃奶的劲儿，顺着屋脊跑了， 这下可好，他从王副厂长家里劫的财物，包括衣服都扔下了， 幸好身上的书包里还有白奎元的五百多块钱，一百斤粮票，这也足够他逃亡了， 这次的搜捕彻底让蒋劲松成了惊弓之鸟，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如果再去报复师傅和师哥，一定会被埋伏的公安抓到， 蒋劲松决定逃亡，他身上有去讷河的介绍信，也只能逃到关外，到了关外，他可以去投奔他爹的把兄弟，他爹的把兄弟住在烟集岗，他可以从那里上长白山，从长白山逃到南高丽，听说那里的人和自己长得一样，只是语言不通罢了，现在除了境外他也没处可去。 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眯着了，准备晚一点去火车站买车票，逃出京城。 ．．．． 派出所里，会议桌上放着蒋劲松扔下的箱子，里面的东西一一摆放在桌面上，大宝拿着那十张空白介绍信是怒不可遏， 幸亏这蒋劲松被追捕时把箱子给扔了，否则就凭这些钱和介绍信，蒋劲松可以去任何地方， 大宝扬声喊道：＂赵镇宇，赵镇宇。＂ ＂来了所长。＂赵镇宇满头大汗的跑进来， 大宝双手撑着桌子问道：＂那两个暗娼交待了没有？＂ 赵镇宇点点头：＂交待了，两个暗娼看了照片，确认那个人是蒋劲松，她们娘俩说蒋劲松是凌晨四点多来的她家， 到了她家就扔给她们二百块钱，说要包她们娘俩三天，两个暗娼说以前这个蒋劲松每个月都要来个两三回，每次做完就走， 这回来了吃了点东西以后就死命的折腾她们，在折腾的过程中还一个劲地咬牙切齿，说要杀了姓佟的，姓魏的，还有姓秦的全家。＂ 大宝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自从知道凶手是蒋劲松，便提高了警惕，早上之所以晚上班就是把左明月和暖暖送去了军区大院，连陆秀娥都去给翠翠和小红请了假，带去了军区大院， 他也派公安去师傅和大师哥家埋伏，现在看来，这一步做的还真对， 王国华走过来，看了看介绍信， ＂大宝，你说这蒋劲松从这逃走还能藏哪呢？咱们把全城都调动起来了，他藏哪都藏不住啊。＂ 大宝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咱们这次搜捕行动搞的声势如此浩大，尤其是这次差点抓到蒋劲松，他这次是成了惊弓之鸟，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只是有点小聪明，胆子也不大，所以他肯定要逃，但是逃也不可能坐火车逃，傻子都知道火车站咱们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 我要是他的话，就骑自行车或者步行离开京城，只要是逃出咱们的包围圈，就找机会弄张介绍信，到时候就能坐火车南下或者北上。＂ ＂所长。＂谢明带着两个刑侦处的同志进来了，他摘下帽子，满头的大汗， ＂所长，我们调查走访了白奎元的邻居和工作单位，经过证实，这个白奎元刚取出五百元积蓄，他请了半个月假，准备回家探亲。＂ ＂探亲？＂大宝立刻皱起眉头：＂既然要探亲，肯定有介绍信…谢明，白奎元的老家在哪里？＂ ＂我问过了，黑龙江讷河。＂ ＂讷河？＂大宝对讷河有一点了解，上辈子91年的时候，一伙儿恶魔仅仅一年的时间里就残杀了四十二人，杀完人都扔在了地窖里，当时大宝还做为部局督办组的成员去过讷河， 讷河位于小兴安岭的南端，从那里可以逃往南高丽和老毛子，也可以混出海去小鬼子的地方， ＂既然有了介绍信，他就不用冒着暴露的危险去弄了，那么他一定要北上，从关外逃到境外。＂ 王国华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一旦脱逃，将会给社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莫歧远，陈原，你们马上出发，各个分局都要走到了，告诉他们，如果哪个敢消极怠工放走了罪犯，从上到下一体追责，真到那个时候，谁也别来跟我喊冤！＂ ＂是！＂莫歧远和陈原知道，这是让他们俩督办分局和派出所的人办案，本来是一个电话通知的事，为什么 要两个处长亲自去呢？说白了，电话通知引不起下面人的重视。 ＂大宝，想点办法，一定要抓住他。＂ 大宝默默的点点头，他有个预感，蒋劲松应该在想办法离开京城，虽然公安机关和街道办等单位在京城已经形成了包围圈，但是从这样的包围圈里逃出一个人去，真不是一件难事儿。 ．．．． 的确像大宝预测的那样，蒋劲松化了个妆，他买了一身中山装，头发也剪短了，他用剪下来的头发粘了个假胡子， 为了改变模样，他又狠了狠心，给自己的两个后槽牙打了下来，这一下圆脸立马塌了下去，现在即使是有比较熟悉的人看到他，都不能立刻就认出来， 他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来到火车站，先把自行车存上，他买了根冰棍，蹲在看自行车的大妈身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观察着火车站里的情， ＂大妈，您看这天多热呀，你也不说跟单位提提意见，弄个遮阳伞，您坐在伞下面这多舒服啊。＂ 大妈身前挎着个书包，里面都是存车费，二分五分，最大面值才一毛钱，这京城大妈没有几个不是话痨， 她不屑地说道：＂可拉倒吧，这申请个凳子还得两三个月呢，这要是申请个遮阳伞，我估计等我退休都未必能批下来。＂ 蒋劲松装模作样的拿出一个小本子，掏出钢笔在上面写着：看自行车的大妈需要一把遮阳伞， 大妈虽然不认识字，但是被他这作派给惊了一把， ＂哎哟喂，小伙子，你是政府领导下来微服私访的吧？我一看你就是个领导，兜里插着三只笔， 我们邻居二子说了，这戴一只笔的，是一般干部，戴两只笔的，是中层干部，你这戴三只笔，怕不是老大的干部了吧？＂ 第518章 逃出了大搜捕的包围圈 蒋劲松一本正经的说道：＂想人民之所想，急人民之所急，是我们这些当干部的责任，尤其是对您这样的劳动人民，我们更应该加倍的关心和爱护。＂ 这话说的高大上，没毛病，大妈听了乐得合不拢嘴，可唠的这么透彻，大妈都没说站起来，把凳子让给他，他一直蹲着，也没说给大妈买根冰棍， 蒋劲松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大妈，这火车站天天人这么多吗？我看着候车室里有许多人走来走去的，也不像旅客呀。＂ 他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大妈登时就来精神了，她四处看了看，那模样跟特务接头似的， 大妈压低了声音说道：＂领导，我告诉你，可了不得啦，出大事了，候车室这些人，可不是等车的旅客， 他们是公安局的便衣，说是要抓一个杀人犯…＂ 她拿过一张纸，递给蒋劲松，蒋劲松展开一看，上面赫然是他的照片，这是一份以部里名义发出来的通缉令， 蒋劲松问道：＂这个人怎么了？还发了个通缉令？＂ 大妈凑近了蒋劲松，嘴里一股大葱味儿差点把蒋劲松熏哭了，蒋劲松强忍着才没逃走，他需要知道公安的动向。 ＂听说这个杀人犯老厉害了，专杀大官，还一家一家的杀，连保姆都不放过。今天来了几百个便衣，火车站各个角落里都有人，好家伙，我活了五十多年，这么大的阵仗还是第一次见。＂ 蒋劲松心说我也没见过。 ＂这今天一上午，听说就抓走了几十人，这不，连那些个小偷都不敢来了。＂ 蒋劲松心里一忽悠，这可怎么办？现在他也不敢回城里找地方住，他本不是个足智多谋的人，否则也干不出让媳妇儿去陪别人睡觉的蠢事， 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纯粹是他咎由自取， 蒋劲松下意识地说道：＂公安摆出这么大的阵仗，那这个人就跑不了。＂ 大妈撇撇嘴：＂嗐，傻子才往这地方撞呢，我要是这杀人犯，就整个自行车往外面骑，这京城这么多条路，总不会都给堵上吧？ 那得全京城的人都出来帮忙才行。＂ 蒋劲松眼前一亮，对呀，自己骑车往河北方向走，这公安总不会在村子里埋伏吧？只要是自己出了京城地界，再上火车该没事了吧？ 不过，蒋劲松意识到光是有功夫防身是不够的，还是得找机会弄个铁家伙才行，长的短的都行。 想到这，他站起来，一本正经地对大妈说道：＂大妈，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向上级申请，尽快给你把遮阳伞发下来。＂ 大妈激动地直点头，可惜，大妈等了八年，一直到退休，连个伞毛都没等来，气得大妈到死了的那天还在骂领导干部不干人事，竟糊弄她个老太太… 蒋劲松听从了大妈的主意，骑上自行车，晃晃悠悠地直奔河北… ．．．．．． 大宝给王国华挑了一碗炸酱面，王国华大口的吃起来，边吃边说。 ＂这酱炸得真好，大宝，你这牛肉酱拌面条，都能开面馆了。＂ 大宝剥了瓣蒜递给他：＂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王国华头不抬眼不睁地消灭了两大海碗面条，外加一头大蒜，舒服的打了个饱嗝，一股大蒜味呛得人头皮发麻。 大宝早躲开了，他蹲在大树下，慢悠悠地吃着面。 ＂大宝，你说咱们能不能抓住蒋劲松？＂ 大宝吃了一瓣蒜：＂很难，其实咱们的大搜捕是在把蒋劲松往外赶，至于赶到哪个方向，我认为他应该是想逃出关外。＂ ＂往外赶？那赶出去了就再也抓不着了，这可怎么办？＂ 大宝继续吃面，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忆和蒋劲松一起学艺的情景，回忆蒋劲松曾说过的每一句话， 忽然他站了起来叫道：＂谢明，谢明！＂ 谢明端着碗从会议室跑岀来：＂所长，什么事？＂ ＂你吃完饭，立刻去蒋劲松的父母家，询问蒋劲松的父亲，是不是他有一个在烟集岗工作的拜把子兄弟？我要这个人详细的情况。＂ ＂是！＂谢明放下碗，带上大丫和郑和平就往外跑。 王国华也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蒋劲松他会往烟集岗跑？＂ 大宝点点头：＂蒋劲松的老家是东北阿克敦人，9．18以后，蒋劲松他爹带着家人从阿克敦跑岀来，到了京城， 我曾经听蒋劲松说过，他爹有一个拜把兄弟，在烟集岗，离长白山很近，当时还说娶了媳妇儿，带媳妇儿去长白山玩， 这蒋劲松生在京城，长在京城，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河北保州府，这样一个人，你让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可能吗？他总要去一个能投奔别人的地方。＂ 王国华沉吟了起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大宝有些不解：＂王叔，怎么了？＂ 王国华摇摇头：＂如果蒋劲松真的逃到了烟集岗，情况就复杂了，那里是多 民族聚居区，民风彪悍，尤其是刚经历过半岛的战争，那里是m国鬼子轰炸的主要区域， 几乎家家都有人牺牲，所以那里的人极为排外，政府的管理在那里很薄弱，甚至可以说没什么力度…＂ 王国华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当年在关外，什么人最多？胡子最多，尤其是山区，几乎人人都能扛枪打仗， 当年林总带十四万人出关，不到三年拥兵百万，这百万大军彪悍无比，百战百胜，这些人从哪来的？大部分都是这些半匪半民的胡子， 即使是留下的人，不管是男是女，也都是不惧生死的主。 而在这个时候，蒋劲松用五块钱的价格，成功搭上了一辆拉货的卡车，卡车的目的地就是保州府， 也就是说蒋劲松即将逃出大搜捕的包围圈…… ．．．． 下午的时候，谢明带着大丫俩人回来了，把蒋劲松他爹说的情况详细的纪录交给了大宝， 大宝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王国华赶紧问道：＂怎么了？＂ 大宝把记录递给王国华：＂这下麻烦了，蒋劲松他爹的把兄弟竟然是萨满的巫师，在当地势力极大…＂ 第519章 不让封建迷信，可从来没让你不信 ＂萨满的巫师？＂王国华不屑一顾：＂装神弄鬼的东西，咱们是唯物主义者，不信什么鬼啊神啊的东西。＂ 大宝看着他那无知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上辈子他也是无神论者，可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却是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如果说这个世上只剩下最后一个信奉神灵的人，只能是大宝，因为他的重生，还有随身携带的空间，这些只能是神创造的，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国家只是不让你迷信，可没让你不信。 国家公祭鼎是为纪念大屠杀遇难者而铸造，但在第一次浇筑时一直有渗漏现象，工作人员只能紧急叫停。 第二次浇筑时，采用了华夏传统祭天告灵的方式，于是天生异象，促使鼎成， 第二天在浇筑之前，将30张大屠杀遇难者的遗像。三本有1万多个遇难者姓名的名录一起放了进去。 紧接着天空中突然响起了几声炸雷，接着就下了几分钟的雷雨，天地同悲，雷声雨声混在一起。仿佛听到凄厉的哭诉，公祭鼎一次性浇筑成功，甚至连一点沙孔，一点沙漏都没有。 这就是天意了，以吾之泪塑型，以吾之呐喊塑魂，那场雨或许是30万死难同胞的眼泪，他们借着雨水又回到故处，看了一眼这人间盛世， 如果说这都不算神迹，你以为国家选在十月一日建国是随随便便举举手便确定下来的？中考高考的两天在黄历上一定都是诸事不宜，只适合给国家选才。 为什么别的国家的报警电话是999？而咱们国家的报警电话是110，你可以打开鲁班尺算一算，110对应的是＇官＇，而119对应的是＇火＇， 每年初一各地的寺庙第一柱香都是谁上的？都是当地的父母官，即使有钱的人捐大笔钱财，也抢不到第一柱香， 不要封建迷信，可最相信这些的就是制定无神论者规定的人，因为他们很清楚，如果老百姓都信了神，就没有人信他们了… 大宝知道王国华这样的厮杀汉不会相信这些，与其相信这些，倒不如相信手里的枪和身边的战友， 可是为了让王国华明白事情的麻烦程度，大宝还是得耐心的解释一下什么叫萨满。 ＂王叔，萨满起源于远古时代，它比世界上任何一种宗教信仰起源都早，在古代如肃慎、匈奴、乌桓、鲜卑、柔然、突厥、回鹘、黠戛斯等这些部落民族都是萨满的忠实信徒， 当然，满清也是萨满的信徒，或者说没有萨满的加持，就不会有满清当年的入关称帝， 萨满巫师，就是通过击鼓和舞蹈与鬼神交通，在东北，这样的人地位很高，通常被称为出马仙儿。 如果蒋劲松得到他们的包庇，咱们就很难抓住他，蒋劲松的父亲说了，那个所谓的拜把兄弟其实是他的哥哥，当年他哥哥得罪了小鬼子，为了保护家族的传承，这才让蒋家这一支进了关来到京城。 由此可见，蒋劲松只要是见到了他的大爷，就必然会得到庇护。＂ 大宝这一解释，王国华也明白了，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 蒋劲松在晚上七点，坐着卡车上进了保州府，他56年来过保州府一趟，在这呆了五天，对这里他还是有些熟悉的， 蒋劲松在直隶总督府下了车，他绕过东大街，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了，他有介绍信，用白奎元的名字登了记，所以住的很顺利。 这是一个四人间，现在很少有人出门，所以四人间只住了他一个人， 蒋劲松把背着的挎包放下，感觉到饥肠辘辘，他就揣着钱空手岀来了， 顺着东大街，找了一家驴肉火烧店，买了五个驴肉火烧夹板肠，有两个还放了灯台和碗口，又来了一碗鸡蛋汤， 保州漕河驴肉火烧，是这世上最好吃的食物之一，蒋劲松埋头一顿大吃， 这时店门一开，一个公安走了进来，他四下打量了一下，蒋劲松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低下头去啃火烧， 公安低头看了看蒋劲松，忽然指着他问道：＂老板，这个客人吃的是啥子？＂ 老板从厨房探头出来看了看：＂驴肉火烧加灯台加碗口，同志是四川人吧？这个东西你们吃不惯，你还是吃夹板肠滴吧。＂ ＂好的，那就来三个，看样子应该蛮好吃的。＂ ＂中嘞，马上就得。＂ 蒋劲松看了公安一眼，见他和自己个头胖瘦都差不多，只是年龄大了一点，长相都有几分相似，他就留了心。 不大一会儿，老板端着盘子，盘子里放着三个驴肉火烧，还有一碗鸡蛋汤放在公安面前， 公安给了钱和粮票，拿起驴肉火烧开始吃，老板可能很少见四川人，所以好奇的和他聊天， ＂同志是四川哪的嘞？我们孩她奶奶也是四川嘞。＂ ＂我是四川成都的，你母亲是哪里的噻？＂ ＂哎呀妈呀，我妈也是成都的，和你是老乡啊…＂ 俩人聊得热火朝天，蒋劲松放慢了吃 驴肉火烧的速度，喝着鸡蛋汤。 ＂同志来我们保州府干啥嘞？是公事还是私事呀？＂ ＂公事，我来保州做外调，今天刚到，听人说保州驴肉火烧很好吃，我就来尝尝。＂ 蒋劲松慢慢吃完了驴肉火烧，用鸡蛋汤溜了缝，他打了个饱嗝，太好吃了， ＂老板，再给我来十个，打包带走，五个加板肠，五个加灯台碗口。＂ 老板收了钱票答应了一声，回厨房去做了， 这时公安也吃完了，他吹着鸡蛋汤的热气，慢慢喝完了， 公安站起身来和老板打了个招呼，推开门走了出去， 蒋劲松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公安的背影，老板拿着包好的火烧从厨房出来，递给了蒋劲松， 蒋劲松出了门，远远的看着公安进了东大街招待所，他站在路边望去，就见到二楼把边的房间亮起了灯，他这才狞笑了一下回了小旅馆…… ．．．． 京城里，大搜捕依然在继续，当然是一无所获，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小偷拐子倒是抓了十几个，可是一点没有蒋劲松的消息。 鼓楼大街派出所会议室灯火通明，一群人围坐在会议桌前愁眉不展，大家都有个预感，这个蒋劲松已经逃出了京城。 大宝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苹果啃了起来，大家正发愁的时候，就听见咔嚓咔嚓的声响， 大家都看了过来，大宝举起了胳膊：＂报告，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大家瞬间就精神了，王国华也挺直了腰板，两眼热切的看着大宝， 龙飞嘿嘿一笑：＂问，尽管问。＂ 大宝嘴角微微上扬，一脸的邪笑：＂各位领导，你们诸位带着手下在我派出所是又吃又喝的，这帐谁来给我结一下？＂ 这话一出，把大家给气的齐声大吼：＂滚！＂ 大宝耸了耸肩站了起来，用同样大的声音回答道：＂滚就滚！＂ 第520章 固执己见和傻子没什么区别 夜深人静，蒋劲松背上挎包，打开房间窗户，轻轻的跳了出来，他没有手表，不知道几点了， 不过看月亮的方向，应该是刚过半夜十二点， 蒋劲松来到了街上，街道上空无一人，他快步向招待所走去， 东大街招待所一共三层楼，每层十几个房间，现在都关着灯，所有人都熟睡了。 因为是夏天，二楼的窗户都开着睡觉，只是有一层绿色的纱窗， 蒋劲松来到墙根底下，他四处望望，除了呼噜声和虫子嘶声力竭的鸣叫，其他一点声音都没有， 蒋劲松倒退两步，瞅准了公安住的房间，他一个助跑，纵身跃起，人已经蹲在了窗台上， 他伸出右手撕开窗纱，侧身跳进房间， 月光照进来，照得房间里纤毫分明，这是个二人间，有两张单人床，不过只住着一个人， 蒋劲松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俯身一看，正是吃晚饭时看到的那个公安，此时公安睡得正香，坐了几天的火车，疲惫的有张床恨不得睡死在上面， 蒋劲松嘴角牵起了一丝狞笑，他伸出双手，左手擒拿，扣住公安的喉咙，右手捂紧了他的口鼻， 他一用劲，公安瞬间惊醒，他瞪大了眼睛，拼命想挣扎，想去枕头底下摸东西，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蒋劲松一直是带着微笑，捏碎了公安的喉咙，公安浑身抽搐，终于寂然不动了， 蒋劲松直起身子，看着眼珠子都瞪出来的公安，他微微一笑，无声的说了句：算你倒霉。 蒋劲松开始查看公安带的东西，一个皮箱，里面有几件换洗衣服，还有三百块钱，一百斤全国粮票，两张火车票，一张介绍信，还有一份外调函， 蒋劲松就着月光看着介绍信，原来这名公安叫陈航，是川省第一监狱的干部，这次是奉命来保州府外调一名犯人的家庭背景，火车票上显示是今天刚到的保州府。 蒋劲松从陈航的枕头底下拿出枪套，他爱不释手地玩了一会儿，这才脱下身上的衣服，把陈航换洗的衬衣穿上， 又把搭在床头的制服一一穿了起来，最后他戴上大檐帽，蒋劲松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现在也是一名公安了， 蒋劲松将陈航的手表戴上，这是他人生中第一块表，研究了好一会才明白表上的指针是啥意，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得赶紧去火车站，买最早的一次列车出关，不管去东北哪里，反正离京城愈远越安全。 蒋劲松贴心的将被子给陈航盖好，他没有将死不瞑目的双眼给阖上，现在的蒋劲松杀人已经成为了乐趣，他的心理扭曲到了极致。 蒋劲松没有跳窗户，而是大模大样的从正门离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服务员只看到了他离开的背影… ．．．．． 等到京城专案组得到保州府传来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多了， 之所以陈航的尸体会被发现，是因为凌晨有人要入住，服务员带着客人去开房门，敲了几下门，服务员才想起来住在这屋的公安半夜出去了， 等到打开房门进了屋，俩人才发现了死人，大惊之下急忙报了案， 而此时此刻，蒋劲松登上了去往哈尔滨的快速列车，他还臭不要脸的用工作证买了一张卧铺票，当他就着开水，吃着驴肉火烧的时候，保州府公安已经开始了调查。 等到十点的时候，有一个信息汇总到了保州府市局刑侦处，住在总督府后面小旅馆里的一个叫白奎元的人，突然就消失了，经过照片辨认，确定了这个人就是京城连环灭门杀人案的罪犯蒋劲松， 但是此刻还没有人把陈航的死和蒋劲松联系起来，因为协查通报里并没有写明连环灭门案的杀人手法， 保州府市局刑侦处急忙和京城联系，王国华大宝等人这才知道蒋劲松已经逃出了京城， 但是蒋劲松下一步去哪里成了谜， 专案组停止了大搜捕，各个分局各回各位，专案组正在研究蒋劲松下一步的行踪， 下午两点半，保州府市局刑侦处得到车站派出所的汇报，凌晨有一个公安手持死者陈航的工作证购买了去哈尔滨的卧铺票， 等到照片辨认后，确定这个人就是蒋劲松，这一下案件串并起来了，狱警陈航是被蒋劲松所杀，他随身携带的财物都被拿走，尤其是陈航的配枪也被蒋劲松拿走，蒋劲松的危险程度又成倍增加了。 等到京城得到了消息，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可是这个时候载着蒋劲松的快车已经出了山海关， 专案组的人一致认为蒋劲松要从讷河或者漠河逃出国境，只有大宝不这么认为，他始终坚持蒋劲松会去投奔自己的大爷，然后从长白山越境， 莫歧远和陈原的意见统一，首先，蒋劲松从京城逃走，连父母兄弟都没看上一眼，说明这个人生性凉薄， 其二是他知道烟集岗肯定会被公安机关掌握，所以他不会笨到自投罗网， 所以莫歧远和陈原认为蒋劲松会利用 白奎元的探亲介绍信，逃往讷河，然后越境，这从蒋劲松买了去哈尔滨的火车票就可以证明， 他们是万万没想到，之所以蒋劲松买了去哈尔滨的火车票，只是因为这是保州府最早的一趟出关列车， 大宝也无力去反驳他们的意见，所以就沉默不语， 王国华看了看大宝，他做为专案组的组长，不能太偏向大宝，万一要是大宝错了，那就会在他的履历上填上不好的一笔， 王国华也不能冷了别的同志的心，所以决定由莫歧远带着刑侦处的同志，远赴讷河进行抓捕， 当天晚上，王国华联系了军方，莫歧远和陈原带着十二个刑侦处的公安坐军用飞机直飞哈尔滨， 大宝不置可否，打了个招呼回家睡觉， 王国华本想安慰一下大宝，想了想终究没说什么，年轻人，还是遭遇一些挫折为好，否则心态会变得越来越骄横自大，再说，如果大宝的预测错了，陈原作为张秉谦的心腹，会借题发挥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宝两辈子加起来的年龄是他现在年龄的两倍，论起沉稳的心态，大宝比他强多了， 大宝知道，局里的这帮骄兵悍将是谁也不服谁，个个思维僵化，在大宝的眼里，固执己见跟傻子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陈原这个大傻b，几乎是跳起来反驳大宝，就差指着大宝的鼻子说他过于自负，不把领导放在眼里，自以为是。 大宝始终认为，遇见傻b千万不要和他讲道理，就是夸他，使劲儿夸把他夸成大傻逼，让他自己栽跟头，自己打自己的脸， 所以大宝决定自己行动… 第521章 我不想有一把刀悬在我和我家人的头上 等到第二天上午上班，谢明拿着大宝留下的字条找到王国华，王国华这才知道，大宝已经独自上了火车，去往烟集岗了， 王国华无奈，只好派谢明带着人坐最近的一次列车去支援大宝， 大宝已经坐上了去吉林茶阿冲市的列车，到了茶阿冲以后再倒车去烟集岗，他之所以自己一个人溜岀来，主要是因为带着谁都是累赘， 对上蒋劲松，无论是哪一方面大宝都可以制服他，即使自己如果遇到危险，还可以躲进空间里，如果带上别人，其实是在束缚大宝的手脚。 大宝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他这次是真的怕了，蒋劲松的心理已经扭曲，他现在就是一个变态， 大宝曾经研究过几个连环杀人犯的资料，这些杀人犯都有一个惊人一致的观点，就是杀人以后的快感是会让人上瘾的， 这种瘾比什么毒瘾性瘾都上头，它必然有一个触发的媒介，例如雨夜，红裙子等等，这个媒介一旦触发是控制不了的， 蒋劲松已经快有了这种瘾，大宝怕的是这次如果让蒋劲松逃脱了，以他的心性，等过几年事态平息了，他再回来报仇，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师傅家，大师哥家还有自己家，能剩下几个活的？ 他昨天晚上闷在办公室里给他大舅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想去抓捕蒋劲松， 陆建邦严厉的训斥了他，告诫他不许独自活动， 这一刻大宝积压了两天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他几乎是流着眼泪在对着话筒怒吼。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蒋劲松有多危险你们是不会懂的，他会功夫，枪打的也好，这样的人在京城都找不出几个， 他对师傅，大师哥和我恨之入骨，这次他之所以没有立马逃走，就是想报复我们三家， 他这样的人一旦凶残起来，除了死亡是没有什么方法来控制他的，我不想以后永远有一把刀悬在我和我家人的头上！ 蒋劲松如果这次逃脱了，几年以后等所有人都松懈了，他再杀个回马枪，谁能预料？谁能防得住？ 我死不死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家人的安全，所以我一定要亲手抓到蒋劲松，＂ 电话那头的陆建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干巴巴的话：＂你得相信公安的力量…．＂ 大宝叹了口气，迟疑了一下说道：＂大舅，对不起，我不希望我的家人出任何的差错。＂ 他不等陆建邦说话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陆建邦拿着话筒，几次想拨出去，但最终颓然的放下了话筒，他知道大宝说的有道理…． 大宝之所以这么重视亲情，是因为上辈子失去过，这辈子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守护家人爱人的安全，这是他生存的底线，谁敢挑战他的底线，大宝一定要叫他灭亡。 ．．．． 两天后，大宝从空间里出来，他站在车门前，看着列车慢慢驶进了烟集岗车站，这里建国前叫间岛站，始建于24年， 烟集岗站很小，这里只有一排欧式风格的平房，房子到处都是三角形，即使是屋脊也是三角的，它是和北安火车站是同一个设计师，他叫岛崎役治，是个小鬼子的间谍，岛崎役治利用设计师的身份，十几年间将我华夏的地型地貌等情况输送回本土， 所以这个火车站的建筑对于我们华夏人来说是个耻辱，60年火车站进行了改造，才彻底消除了这个耻辱。 一下了火车，大宝马上感觉到了不同，服饰的变化倒是不太大，偶尔有穿着赤古里（短上衣），下面穿着契玛（长裙）的人经过，只是已经很破旧了，可以看的出这里的生活很困苦， 不同的地方是语言，几乎很少听到汉语，全是＇思密达＇，大宝的外语强项是英德法，俄语也在上学时学过，但也只是简单交流，至于小语种的鲜语，他基本上听不懂， 大宝背着长长的背包出了火车站，一出火车站他被惊呆了，烟集岗的马路笔直，房屋林立，城市非常规整，这是大宝从来没见过的， 1890年（清光绪十六年），满清将烟集南岗招垦局改为抚垦局，后又称南岗荒务局。 南岗因此人烟汇集，逐渐形成一片街区， 人口约有万人。渐渐地人们便称此地为局子街，即官府所在地之意，老百姓又称其为＇土地局子＇ 大宝看过资料，原来的烟集岗全是低矮的木头房子，那个时候与其说是一个城市，还不如说这就是一个中不溜丢的镇子而已，37年的时候，小鬼子把所有的建筑都推了，重新盖的房子，一水的青砖起脊，所以现在看上去很整齐划一， 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局子街上，边务督办公署、官运局、禁烟局等，一应俱全，只是现在都改成了政府部门， 大宝打听着来到了烟集岗公安局，公安局的地址原来叫戍边楼，又叫道伊楼，这座古雅端庄的青砖黛瓦建筑，坐落于布尔哈通河右岸，看上去很气派， 到了门岗，他把介绍信给了站岗的士兵 ，士兵交给了带班的班长， 班长打了个电话，不大一会儿，有一个青年公安就从楼门跑了出来，他呼哧带喘的跑到门岗，一眼就看到了长身玉立的大宝， 他自诩为烟集岗的美男子，可是乍一看到大宝，竟然有些自惭形秽， 这个青年快走两步来到大宝面前，伸出双手：＂是秦大宝同志吧？我叫李振峰，是林局长的秘书，可把您等到了，林局长正在办公室等您。＂ 大宝和李振峰握了握手，谢绝了他要帮自己拿背包，随着李振峰来到了三楼，左边最里面的办公室， 李振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 李振峰推开门，请大宝先进，大宝道了声谢，走了进去， 这间办公室挺大的，以前是道尹的起居室，现在改成了局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两张单人沙发上，端坐着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中年人，这俩人腰杆挺得笔直，一看就是军人出身， 这俩人上下打量着大宝，大宝立正敬礼，让他俩瞅得心里直发毛， 坐在右侧沙发上的中年人微笑着点点头：＂像，真像咱们连长。＂ 另一个中年人笑道：＂外甥像舅，这是有讲儿的。＂ 右侧的中年人招招手：＂孩啊，过来坐，我叫林言，这是朱庆书，我们不是外人，是你小舅的老部下了。＂ 大宝猜出了几分，要说大宝长的最像谁？肯定是陆立业，陆立业年轻时候的照片有八九分和大宝相像， 大宝笑着打招呼：＂林局长好，朱局长好。＂ 林言一板脸：＂别扯那没用的，我俩和你小舅是战友，是生死兄弟，你别叫官称，叫叔儿就行。＂ 大宝坐了下来：＂林叔，朱叔。＂ 林言和朱庆书哈哈大笑… 第522章 你念点书吧，可愁死我了 ＂孩啊，＂东北人的称呼听着就很亲切，林局长说道：＂你小舅昨天打了三个电话，今天又打了两个，要不是在休养，他肯定也来了。＂ 大宝一听就知道，这是大舅担心自己孤身一人不安全，这才给姥爷和小舅打了电话， 至于说这烟集岗公安局局长是小舅的战友，这个也不算什么巧合，53年七月末，半岛战争正式结束， 有大批38军，40军的负伤将士复员转业到了地方，很多就分到了公安局和武装部，在东北，陆立业不知道有多少战友分散在东三省各地， 林言和朱庆书是本地人，所以也就分到了公安局，做了一二把手， 正说话间，电话铃声响起，林言站起来接电话， ＂喂，是，老连长，孩刚到，我和老庆在跟他说话，嗯呐，肯定不差事，您放心，别别别，别派您的警卫排来了，我这不差人…好，好好，您等等，孩啊，你小舅让你接电话。＂ 大宝走过去接过话筒：＂喂小舅，嗯，我刚到烟集岗，您别激动，慢慢说…＂ 话筒里传来陆立业的声音：＂小兔崽子，你拍拍屁股跑了，你姥的电话都快把东北驻军打个遍，你这事做的，像我们陆家的种，咬上敌人就不撒口，非得咬死不可…＂ 大宝急了：＂什么比喻方法？什么得咬死啊？谁是狗啊？小舅，你念点书吧，可愁死我了。＂ ＂什么？比喻的不对吗？我们做战前动员不都是这套磕吗？也没人说不对呀？＂ ＂哎呀呀呀＂大宝的牙都疼了， ＂行了，我也不跟你磨唧了，你就好好干，有不服的就干，整出啥事有你舅我呢，我跟你林叔说过了，不行就把我警卫排派过去，还抓不到这个王八犊子了？反了他了。＂ 大宝撂下电话，脑瓜子嗡嗡地，这小舅说话全是喊呐？这嗓门？唱歌剧正好， 林局长憋不住笑，自己的连长的脾气他太知道了，他大手一挥， ＂走吃饭去，既然来了烟集岗，狗肉加冷面不能少。＂ 大宝刚要张嘴说话，林局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咱们边吃边唠。＂ 林局长，朱局长，大宝还有李振峰一起下了楼，他们也没开车，就遛遛跶跶地往兴隆大街这边走， 兴隆大街是烟集岗的主街，街道又宽又直，街道两边原来都是店铺，公私合营以后，绸缎庄之类的奢侈品都取消了， 因为没人买的起，店铺现在都改成百货商店，供销合作社，土产日杂商店，副食品商店，菜店和国营饭店， 林局长他们带大宝来的就是一家狗肉馆，这里明显是鲜族人开的，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苏子叶味儿， 在东北地区，地处寒冷的气候条件下。鲜族人为了抵抗严寒，发现吃狗肉可以增强体力、保暖身体，因此逐渐形成了对狗肉的喜爱。 论起来吃狗肉，鲜族人绝对是世界第一， 现在快到中午了，狗肉馆里已经有了两桌客人，正在吃着热乎乎的狗肉， 大宝有点不明白，这大热的天，吃这么躁的东西，那不得上火吗？ 一个白白胖胖，长着一张大饼子脸的鲜族女人笑嘻嘻地迎了上来，用鲜族话打招呼：＂??????（好久不见），林局长，朱局长，今天吃点什么？＂ ＂仁姬，给我们来三斤烀狗肉，蒜酱要砸的，不要用刀拍的，狗肉豆腐，凉拌明太鱼，凉菜拼盘，二斤烧刀子，晚一点再上四碗大冷面。＂ 鲜族女人答应一声回厨房了，大宝打量了一下这个小狗肉馆，馆子不大，只有五张桌，屋里收拾的很干净，看着不像是饭馆，倒像是居家过日子的住家， 有一个东西引起了大宝的注意，就是这家狗肉馆的窗户镶的不是玻璃，而是纸，他仔细看了一眼，窗户纸是贴在外面的， 朱庆书心细，见到大宝盯着窗户，就知道他是第一次到东北最偏僻的地方， ＂奇怪吧？听说过东北四大怪吗？大姑娘叼烟袋、窗户纸糊在外、反穿皮袄毛朝外、养个孩子吊起来， 这窗户纸得糊在外面，冬天的时候关窗关门，风往屋里刮，窗户纸冬夏都得换，冬天得用牛皮纸，结实抗风，夏天用障子纸，隔雨防潮。＂ 大宝这才明白，本来几个人应该聊聊蒋劲松的事，可是这屋里有别的客人，这种事情就不能说了，大宝到了这，也就放平了心态，反正不差这半天了， 他在空间里不缺吃的，烤鸭就着牛肉包子，困了枕着小熊崽睡觉，小熊崽特别乖，怕给大宝弄醒，一晚上都不带动弹的， 大宝不饿，可架不住这狗肉是真香啊，俗话说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新烀出来的狗肉，蘸着砸出来的蒜酱，那吃的是一吃一个不抬头。 鲜族女人又送上一盘凉拌狗杂，用狗肉酱拌的，香气扑鼻。 林局长和朱局长是军人出身，喝酒是用倒的，三两酒下肚，眼睛铮亮， 大宝的酒量不如左明月，人家是血脉遗传的酒量大，但是大宝也是一斤左右 的量，他也陪着喝了一杯， 烧刀子入喉就像是一条火线，瞬间把胃就给点着了，连大宝这种寒暑不侵的人，都冒出了一身汗，只觉得几天来的压抑和疲惫，登时一扫而空， 大宝忍不住叫了一声：＂舒服，这酒得有六十度，纯粮食酒。＂ 当过兵的人最喜欢看到喝酒唠嗑不装假的人，林局长和朱局长哈哈大笑，那个李振峰不喝酒，在埋头苦吃。 酒过了三巡，这就是快一斤下肚了，二斤酒没够，又要了二斤，这回开始自由活动，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大宝喝着狗肉豆腐汤，虽然苏子叶的味道他不大习惯，但是也挡不住这味道好香， 那两桌的客人就是吃了一碗冷面，这个年头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并不多，他们吃完就走了， 现在狗肉馆里只剩下了他们一桌客人，林局长已经把制服脱了，只剩下穿着的背心， ＂孩，你把情况简单说一下，咱们这设备简陋，没接到协查通知，老连长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说是来抓一个杀人犯。＂ 大宝放下筷子，低声把蒋劲松的事情说了一遍，林局长他们一听，也是怒不可遏， ＂这个王八犊子下手够黑的呀，这样的人还真不能放出去，要是逃到了南高丽，那边的人再一培训他，等过几年放回来搞破坏，这谁能防的住？＂ 朱庆书问道：＂这个蒋劲松的大爷是烟集岗哪的人？叫啥？＂ 大宝说道：＂据蒋劲松的父亲说，他的大哥是个跳大神的，叫蒋平台，住在太平屯…＂ ＂什么？＂李振峰惊讶的叫了出来…… 第523章 太平屯往事 ＂怎么了？毛毛躁躁地？＂林局长皱起了眉头，瞪大眼睛盯着李振峰， 李振峰抹了一把汗，平静了一下说道：＂局长，我是本地人，我家住在石头砬子，离太平屯只有八里多地，对太平屯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个蒋平台我也见过，他可不简单。＂ ＂不简单？＂林局长和朱局长虽然也是本地人，但是几十年在外打仗，等回到老家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所以他们对烟集岗很陌生。 ＂对，不简单。＂李振峰的脸色凝重：＂太平屯是烟集岗，不，是长白山脉最古老的村屯，这里民风彪悍，不论男女老少，几乎全都会拳脚功夫， 当年，百里之内最大的胡子震三江，绑了屯子里的票，太平屯只去了十八个人，就平了震三江二百多人的绺子，据说，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胡子，都被扔下了鹰嘴崖，而他们十八个人，仅仅回来了三个，其中一个就是蒋平台， 小鬼子占领了烟集岗，蒋平台率领着八个村的青壮，和小鬼子打了三个月，小鬼子一个中队的人都被消灭， 为了延续血脉，太平屯七个姓氏，每个姓选出一户人家送出烟集岗，剩下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决定和小鬼子决一死战， 后来，长白山脉一百八十七个村屯弛援太平屯等八个屯子，小鬼子怕得不尝失，所以才退了回去， 从小鬼子占领烟集岗到投降，太平屯家家都有人死在小鬼子手里，可是太平屯从来没有屈服过…．＂ 李振峰的眼睛红了，他抢过酒壸，掀开盖子，一仰头，酒壶里剩下的半斤多酒一饮而尽。 ＂这样的事情，不光是太平屯，就连长白山的大多数屯子都是一样，当年抗联的战士有多少是从长白山里走岀去的，没人算的清…＂ 李振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勉强笑道：＂扯远了，咱们再说说蒋平台，这个人师承胡三儿，是戳脚文趟子拳的嫡系传人，现在整个太平屯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地方，林局长，朱局长，您二位都知道，萨满的起源就在咱们这，是出马仙跳大神的祖师爷， 萨满有三个祭司，这蒋平台就是其中一个，当年要不是他这个身份登高一呼，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跟着他出生入死， 听老人说，东北的五位大仙，狐黄白柳灰，能被人请上身的以白柳灰最多，黄皮子也不少， 唯有这胡（狐）三太爷，胡（狐）太奶很少有人能请上来，蒋平台等三个祭司就能，所以在这长白山一带，他的身份地位最高， 林局长，您二位回来任职已经快两年了，您二位很清楚，政府的决策能不能出得了这烟集岗？ 或者说咱们的政策对山里的村屯有没有什么作用，咱们心知肚明， 如果，这个蒋劲松真的逃到了太平屯，受到蒋平台的庇护，那么凭咱们的力量，除非是出动军队，否则绝对无法将人给抓回来。＂ 林局长和朱局长沉默了，他们是军转干部，对地方的工作基本上是一窍不通，当时复员转业，那是一腔热血，豪情万丈，总以为老子连生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自己吗？ 可到了地方上一工作才知道，凭着敢打敢杀，骁勇善战是屁用都没有的，工作当中只有琐碎的事情，只有没完没了的耍心眼，玩套路，凡事给你来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除了憋屈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后来还是听了老战友的建议，重用了一批本地人，李振峰就是其中一个，又改变了工作的策略，这才慢慢站稳了脚跟，工作也打开了一点局面， 可也仅仅是如此，烟集岗这个地方，是个多民族的聚集区，以鲜族人最多，汉族人其次，还有一些和老毛子生的二椅子，所以这个地方复杂得很， 烟集岗的鲜族人和北高丽，南高丽的人同族同源，一衣带水，所以从这边跑到那边根本不是事儿， 大宝见林局长二人沉默了，知道他们的难处，他端起酒碗：＂林叔，朱叔，蒋劲松这个人我是必须要抓的，不过您放心，我不会硬来的， 刚才听李大哥一说，这个蒋平台是一个老英雄，我只需要有一个人带路，我去拜访一下这个老英雄，把情况讲清楚了，我相信这样一个老英雄应该会通情达理的。＂ 林局长点点头：＂好，是个爷们，这样吧，我陪你去太平屯。＂ 大宝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这个您还真去不了，您毕竟是公安局的主官，您要是和我一起去，会让太平屯的人误以为我是靠政府来压他们，这样的话适得其反，您只需要派李大哥带我去就行。＂ 林局长和朱局长对视了一眼，朱局长开口说道：＂就你们两个人去着实不妥，我再找两个人陪你去。＂ 大宝摆摆手：＂最好不要，朱叔，说句实话人多了反而不好，我的话也许太糙，如果有什么不对的，请两位叔叔见谅。 朱叔说找两个人陪我去，我知道是想找两个会功夫，打枪准的高手，这样的人必定是心高气傲，桀骜不驯之辈， 这要是到了太平屯，人家给 两句不好听的，我能忍得了，可别人未必能忍得了， 况且，我对我自己有信心，如果连我都不行的话，那再带两个人也没有用。＂ 大宝说着，低头寻找了一下，在墙角有两块青砖，应该是垫什么东西用的，他起身捡了一块， 林局长等三人不明白大宝是什么意思，但是当大宝将青砖轻轻的一掰为二，然后扔掉半块，剩下半块被大宝合在掌心，他双掌搓动，一缕砖沫从掌心里飘落下来， 这一手功夫可俊的很，都把林局长他们都看傻了， 大宝抖落了手里的砖屑，拍了拍手，又拿起了筷子，吃起了辣白菜，这辣白菜是用梨片腌的，酸甜鲜辣，可口极了， 林局长拍手叫好：＂好小子，你这功夫深呐，这得练多少年啊？＂ 大宝拍起头，微笑着回答：＂我从小就跟着八极拳的佟师傅学功夫，蒋劲松曾经是我的五师兄，他也是从小练的功夫， 我不是瞧不起军队中的高手，可单论起八极拳，这功夫太伤人了，在武术界有句老话叫太极十年不出门，八极一年打死人，所以我想自己把蒋劲松拿下，不想有人无辜受伤。＂ 林局长和朱局长点点头，他们知道大宝说的有道理，去太平屯要人，不是说人多就可以的， 如果派公安持枪上去，强行向蒋家要人，恐怕到时候会引起老百姓和政府的对立，那样的话，林局长和朱局长一定会乌纱不保，而且蒋劲松也不会被交岀来，这是得不偿失的。 ＂好吧，孩啊，那你就自己上去，让李振峰给你带路，我相信太平屯的人再不讲道理，也不敢对两个公安动手的…＂ 李振峰站起身：＂局长，我先去打听一下，看看这两天有没有人上山去了太平屯？＂ 林局长点点头：＂去吧，我们还得喝一会儿，你还是回这来找我们吧。＂ ＂是！＂李振峰转身离去… 第524章 传说中的狐仙讨封 朱局长沉吟了一下问道：＂大宝，那你决定什么时候去太平屯？＂ ＂朱叔，越快越好，我打算明天一早动身，只是不知道太平屯离这有多远？可不可以开车上去？＂ 林局长说道：＂太平屯是在山里，我去年上去过一次，车不行，山路太崎岖，只能骑马或者坐牛车。 如果骑马的话，两个多小时就能到，如果是牛车得走一天。＂ ＂骑马呀？＂大宝犯愁了，如果是他自己，他就能把大红马放岀来，以大红马的脚程，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可是李振峰带路的话，那也只能求着林局长给弄两匹马了。 林局长笑了：＂放心吧，我一会儿去军马场给你借两匹来，你叔我这点力度还是有的。＂ 大宝高兴了，三人又要了一斤酒，开始喝了起来。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李振峰推门进来了，他一脸的凝重。 ＂林局长，牲口市场的朴英柱说，昨天上午有一个穿着公安衣服的年轻人，说是从京城来太平屯探亲，雇了崔珉哲赶着马车送他上山了。＂ ＂公安？＂大宝蹭的站了起来：＂一定是蒋劲松，他在保州府杀了一个四川来的监狱的干部，抢了衣服和钱，还有配枪，一定是他。＂ 林局长气得是咬牙切齿：＂这个狗东西，一定要抓住他！＂ 这下几人也喝不下去了，主食也不吃了，买完单，几人就岀来了，林局长让李振峰送大宝去招待所休息，他和朱局长去军马场借马。 大宝也不装假推辞，和李振峰去了招待所。 这里招待所环境不错，大宝喝了酒倒头就睡，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六点多，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他正在洗脸刷牙，房门敲响了，大宝拉开房门，见是李振峰， ＂秦大宝同志，我们局长已经备好了饭菜，让我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有。＂ 大宝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六点半了，他穿上外衣，拿着帽子，和李振峰一起出来， ＂李大哥，咱们如果等一下就进山行不行？＂ 李振峰吓了一跳：＂哎哟那成不行，咱这是长白山，野牲口多，还有山神爷，那家伙百里方圆就有一两头，还有熊瞎子，这都是夏天了，熊瞎子出来找食，万一要是碰上了就完了。＂ 大宝精神一振，我去！这两样是好东西呀，真要是碰上那可妥了，这回如果抓到了蒋劲松，一定要让京城来人把他押送回去， 自己好好转转这长白山，运气好还能抬一根人参娃娃回去呢， ＂有野物倒是不怕，我经常打猎，棕熊都打了好几个了，我主要是怕晚了山路难走。＂ 李振峰也是一个胆子大的人，从小生长在山里，胆子不大也不成，他想了想， ＂山路倒是不难走，当年小鬼子用了上万民工修了一条进山的路，就是想把山里的资源运岀来， 咱们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岂能让小鬼子惦记？所以太平屯才组织起八个村屯和小鬼子干的， 今天是阴历六月初六，月亮爷升上来的早，倒是看得清路，走是能走，就是太危险了。＂ 大宝点点头，二人来到了公安局食堂，现在已经过了饭口，食堂里只有紧里面一张桌子上摆着菜和米饭， 林局长和朱局长都不在，只有穿着大汗衫的食堂大师傅坐在一旁抽烟。 ＂朴叔，林局长他们呢？＂ ＂市里刚来了通知，让林局长和朱局长去开会，好像是防火的事，林局长走前安排完了，吃完饭小李你送这位同志回去，明天早上陪这位同志上山，马已经借来了，拴在后院了。＂ 李振峰答应一声，请大宝坐下，大宝谢过大师傅，拽着李振峰坐下， ＂李大哥，咱们赶紧吃饭，吃完了连夜上山。＂ 李振峰见大宝已经决定了，也就不再劝说，也坐了下来给大宝盛饭， ＂行，我一会去枪械科取两支五六式步枪，这样安全点。＂ 大宝点点头，他的空间里长枪不少，连ak47都有，不过是不好往出拿，这下有了五六式，安全就有保障了。 大师傅炒了四个菜，都是硬菜，锅包肉，溜肉段，宫爆鸡丁，还有一条红烧鱼，大宝中午光喝酒了，没吃多少东西，现在看到这么色香味俱全的菜，顿时感觉到饥肠辘辘，他也来不及客气，抡开筷子吃了起来， 两个大小伙子不喝酒，没到十分钟就吃完了饭，菜做的很香，被他俩吃得精光， 吃完饭，李振峰带着大宝取了两支步枪，每人三个弹匣，这样的话遇到突发情况也足以应付。 军马场的马匹，都是被驯服过的，比较温顺，李振峰还以为大宝是京城来的公子哥，肯定没骑过马，所以他一个劲的念叼骑马需要注意的要领， 可是当他看到大宝一跃而起，跳上马鞍，一捋丝缰就知道，人家不光会骑马，还是一个大行家， 李振峰老脸一红，也赶紧搬鞍认蹬上了马， 趁着他不注意，大宝伏下身子， 手里抓着一把稻谷喂给了战马，这稻谷是用灵井水浇灌出来的，战马吃了以后，眼睛都亮了，它转过头，用大舌头舔了舔大宝的手，神态极为亲昵， 大宝拍拍马头，轻轻一夹马腹，战马就小跑出了公安局，李振峰随后跟上，俩人一前一后跑出了烟集岗… 上山的路果然好走，在大月亮余晖的照耀下，山路的能见度还是很不错的，不知道为什么，大宝越往山里走，感觉心脏跳的越快，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 山里的野物确实很多，在山路两旁的草丛里，不的飞起一只野鸡，幸亏俩人都是胆大包天之徒，在这寂静的山里，少一点胆量都不敢走， 忽然，战马速度降了下来，大宝不管怎么夹马腹，战马都是踩着小碎步，不敢往前冲， 大宝心里一凛，这怕是有什么野兽吧？把马都给吓得不敢快走了， 大宝顺过枪，回头看了李振峰一眼，见李振峰也端起了枪，看来俩人的想法一致， 战马踩着小碎步又往前走了两百多米，大宝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路边有一个白色的小东西，他放出意识一看，原来是只白狐狸， 这只白狐狸长得很可爱，它直立着，两个小前爪搭在一起，向大宝连连拜拜， 大宝只是看着白狐可爱，可是身后的李振峰却呻吟了一声：＂我艹！这也太邪了吧？咱们竟然能碰到传说中的狐仙讨封？＂ 大宝有些疑惑：＂狐仙讨封？＂ 李振峰点点头，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长白山地区的传说，说狐仙修炼得道的时候，会遇到天劫，它就会在路边等大造化者来讨个封号，据说有了封号就有了金身，可以顺利渡过天劫， 看这白狐应该就是这样的情况。＂ 大宝笑了：＂真的假的？那这个大造化者是你还是我？＂ 李振峰的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一片苍白，他连连摆手：＂肯定不是我，我在这条路走过几十次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你第一次走就遇上了，只能说你是这个大造化者，狐仙等的就是你…＂ 第525章 为什么东北这地方除了神儿就是仙儿的？ 大宝跳下马来，他迈步来到了白狐面前，白狐瞪着小眼睛，不错眼珠的看着他，两个小爪一个劲的拜拜， 大宝蹲下来，摸摸它的小脑袋，白狐开心地吱吱叫了两声， 大宝伸出手掌，他背对着李振峰，所以不担心他看到，大宝的掌心有一汪灵井水， 白狐欢叫一声，低头几口就把灵井水喝了个干净， 大宝柔声说道：＂既然传说是这样的，那我就封你个镇殿将军的官儿，希望对你有帮助。＂ 白狐叫了两声，小爪拜了又拜，它转身就跑了， 大宝笑骂道：＂小东西你太现实了吧？＂他刚要上马，白狐又跑了回来，嘴里衔着个东西， 白狐用小爪子抓大宝的裤子，大宝蹲下身，摊开手掌，白狐把嘴里的东西吐到大宝手上， 竟然是一颗晶莹剔透，闪着淡金光的珠子， 李振峰骑在马上惊叫了一声：＂是塔娜，是奇珍塔娜，＂ 白狐转身又跑了，大宝直起腰，对着月光看着珠子， ＂塔娜？塔娜是啥？＂ 李振峰一脸的羡慕：＂塔娜是满语，东珠的意思，这么大粒的东珠，在清朝只能戴在皇帝的龙冠和皇后的凤冠上，这一粒要是放在以前，那可是价值连城啊。＂ 大宝心脏都快跳岀来了，这一颗东珠竟然和昆玉河带他重生的那颗大小形状一模一样，大宝害怕了，自己能够重生，完全就是那颗珠子搞的鬼， 现在手里的这个珠子不会把自己带回去吧？千万不要啊，这辈子自己有妻有女，亲人健在，家庭幸福，自己可不想回去， 他战战兢兢的把珠子收了起来，翻身上马，他忧心忡忡，生怕自己下一刻就在昆玉河冒岀来， 大宝是当事者迷了，如果这东珠要把他带回2008年，那早就带回去了，还让他有机会在这发愁吗？ 他忍不住去口袋里摸东珠，东珠却消失在了他的掌心之中，吓得大宝赶紧沉下意识去看空间，却见到东珠正安安静静地悬在四合院的门楣上， 大宝这才放下心来，他转头看向李振峰，见李振峰仍是一副吓得不轻的模样，便忍不住笑道。 ＂李大哥，这个白狐也就是略通人性而已，那些所谓的神仙鬼怪，不过是人编出来的，谁又真的见到过了？你的胆子不会这么小吧？＂ 李振峰幽幽的说道：＂我见过鬼上身…＂ ＂什么？＂大宝惊讶了：＂能说给我听听吗？＂ 李振峰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这是我亲眼所见，是我姥家发生的事儿，那时候我十一岁，跟着我爹我娘去烧锅镇给我姥爷过六十大寿… 我姥家住在安东，这是东北边城，它也是靠近长白山，山脚下有一个小镇，叫做烧锅镇，这个镇子原来就是一个小屯子，才八户人家，叫八大门， 后来从咸丰年间开始，陆陆续续有山东人河北人从山海关东城门，出关到了关外谋生， 这八大门依山傍水，土地肥沃，越来越多关里来的人在这落户，逐渐就发展成了一个镇子， 这镇子上货栈，杂货铺，大车店，饭馆应有尽有，可最多的是开烧锅子的，这烧锅子就是酿酒的作坊，后来时间一长。老百姓就把这个镇叫做烧锅镇。 我姥爷姓关，祖籍是山东人，三十年前和几个老乡闯关东到了东北， 我姥爷落户到了烧锅镇，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拜把兄弟，他们三人到了烧锅镇，买房子置地娶媳妇儿，又开了烧锅子，这日子过得倒也是红红火火。 我姥爷平日里修桥补路，积德行善，哪哪都好，唯有一点，子息不旺，娶了我姥以后，连生了五个女儿，我娘是老四， 那个时候没儿子就是绝户，绝户的人家没人瞧得起， 这镇上的人都对我姥家指指点点，说啥的都有，后来好不容易才生了一个儿子，就是我老舅，这样我姥家才没让人家笑话成绝户。 不过我老舅命不好，他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算命的说过，这关家的小少爷生辰八字四柱纯阴，十阴之命，命不久长，我姥家全家特别疼惜这个唯一的儿子，取名叫长生， 我老舅七岁的那年，生了一场大病，我姥爷把百里之内最好的大夫都请了来，大夫看了以后都摇头，都说我老舅活不过一个月。 我老舅的病越来越严重，家人都束手无策，我姥和我娘几个姊妹背地里哭了不知道多少场，直到来了一个老道，对我姥家人说，我老舅不是凡人，乃是黄泉地狱的鬼差，这样的人在阳间是活不了多久的，要是想活，就得和他进山修行，才能保命，我姥家人没有办法，只好含着眼泪看着老道把我老舅给背走了。 我老舅这一走就是十三年，家里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我姥成天想小儿子，总是唉声叹气的， 那时候我娘和我姨早都成家了，我也十一岁了， 我记得46年的四月初一，是我姥爷的六十大寿，我们东北人的规矩是要给老人过整寿的， 所以我大姨 和我二姨想着开流水席给我姥爷祝寿，让我姥我姥爷高兴高兴。 这流水席，在我们东北这是最隆重的请客方式，一般来说都是三天或者七天，这几天摆开宴席，不管是亲人，客人，乡里乡亲，甚至就是要饭的乞丐，都可以随时随地来吃这个宴席，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吃，天天不拉桌。 这本来是个大喜事，可是就在我姥爷过寿这天出了事了。 我姥爷寿诞的正日子，女儿女婿，外孙子外孙女，一大家子二十多口人都围着我姥我姥爷是又唱又跳的，我姥爷这个乐啊，连饭都多吃了半碗。 到了酉时，也就是现在的下午五点多钟，这院子里摆了十二张桌子，坐满了人，都是亲朋好友，乡亲父老。 我姥爷坐在主位上，我姥是女的，上不了桌，就去了后面，我娘和我三姨老姨去后院陪着我姥，我在前院和我表弟他们边吃边玩， 我姥爷旁边坐的是拜把子的老兄弟陈富，这时候我姥爷拜把子的俩个兄弟，只剩下一个陈富，另一个李有财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这陈富也有一大家子，唯独这个李有财一辈子没儿没女，是个老绝户头，死了都没人送终，只有我姥爷这老哥俩逢年过节，清明，重阳去给他烧纸送钱。 时辰一到，拜寿开始，这众人闹闹哄哄正给老太爷嗑头的时候，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的大姨夫叫柴旺。 要说我这大姨夫，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柴家在烧锅镇也是个富户，这柴旺打小念书，长大了就打理家里的买卖儿，娶了我大姨，一开始小日子过得不错，可是自打我大姨夫的爹妈相继去世，他就沾上了赌博这个毛病，几年的时间就把家输了个倾家荡产，一贫如洗。 现在全靠我姥家接济，才勉强把日子过下去。 我姥爷过生日，按理说他早该来帮着忙活忙活，可我大姨夫一转头就扎进赌场不出来了，家里人也知道他什么德性，也没人找他，可没想到，这拜寿的时候他回来了。＂ 李振峰这时候的脸色缓了过来，他继续说，大宝都听入了神… 第526章 你为啥当初要杀了我？ ＂我大姨夫个头不高，原来读过书，也有几分读书人的架势，可今天他一进家门，家人就发现他和以前不太一样。 原来我大姨夫输耍不成人，但是他性格挺好的，是见人不笑不说话，礼数周全，可今天他腆胸叠肚，晃晃悠悠，一步三摇走进来，也不和人打招呼，大大咧咧地就坐在主位上，脸上阴沉，那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姥爷， 我大姨名叫关明华，上跟前就拽了他一把，问我大姨夫：你咋才来呢？快起来，这个席哪是你坐的？没规矩。 我大姨夫瞅了她一眼：哼！我就坐这，啥规矩？我就是规矩。 我大姨就恼了，她这几年跟我大姨夫过得够够的了，要不是为了俩孩子，早就和他离婚了，今天见了我大姨夫这副德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那样想骂吧，今天是她爹六十大寿，这乡里乡亲来这么多，这一吵架，就是给我姥家丢脸添堵。 没办法了，她就小声和我大姨夫说：你别闹，到那桌和几个连桥一起坐，这主位你没资格坐。 我大姨夫怪笑了一声，那声音听着就像夜猫子似的，我就听着他说：没资格坐？ 他一仰头：关老大和陈老三都能坐，我凭啥没资格坐？ 我大姨的火腾的就上来了，我大姨夫平时老实的像个绵羊，八杆子打不出个屁来，今天还硬实起来了，刚要捋胳膊挽袖子教训他，就被我爹和我二姨夫给拦住了， 不光是大人，就连我们这些小孩都看出来了，今天我大姨夫和往日不同，这脸色儿青白青白的，两个眼睛直勾勾地，脸上表情阴沉阴沉的，让人看了，从心里害怕。 我姥爷也不高兴，这亲朋好友，乡里乡亲都在这，这个大女婿没大没小的，实在气人，可是又不能发火让人看笑话，只能笑着说：坐就坐吧，大姑爷有资格坐。 旁边的人也都点头附和。 我大姨夫端起酒杯，也没站起来，他说话的声音像公鸭子叫一样，阴阳怪气的：关老大，这一晃你都六十了，做兄弟的敬你一杯，祝你长命百岁。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怒了，这个王八犊子什么东西？说的是人说的话吗？ 陈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小子没大没小，放的什么屁？ 我大姨夫头不抬眼不睁喝了口酒：陈老三，你这脾气还没改呀？还那么暴？ 这一下子，惹火了在场所有的人，好多人都骂了起来，我爹他们几个连桥也不敢劝呐， 我姥爷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觉出不对了，我姥爷就站了起来，瞪着我大姨夫问道：你是谁呀？ 陈富在旁边急了说大哥，你老糊涂了，他不就是你女婿柴旺吗？ 我姥爷摇摇头说：他不是。 我大姨夫哈哈一笑，那声音甭提多难听了：还是关老大明白事儿，实话实说吧，我是李有财。 陈富扑嗤笑了，指着我大姨夫说道：你可别扯了，你要是李有财，我他妈就是玉皇大帝。 我大姨夫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指着陈富的鼻子说道：陈老三，你十五岁偷看村东头王寡妇洗澡，要不是老子救了你，你腿早让人打折了，你二十二岁在奉天的场面上输的毛干爪净，还欠人一屁股债，要不是老子，你也早被打死了，还轮到你现在跟我吆五喝六地？ 陈富扑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指着我大姨夫哆哆嗦嗦地说道：你….…咋知道呢？ 我大姨夫撇撇嘴：还我咋知道？我李有财亲手救了你，我能不知道吗？ 陈富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转过头看着我姥爷， 我姥爷当时的脸铁青，站起来问他：你是李有财？你死了二十多年了，我亲手埋的你，你不是人，是鬼吧？ 我大姨夫在一旁的蜡台上，掰了一块红蜡烛，吭哧吭哧嚼了两口，这下他旁边的人听明白了，吓得妈呀一声，四散奔逃，我们几个小孩吓得都钻桌子底下去了，我胆子大，从桌子底下往外看热闹， 就听到我大姨夫说：鬼？我承认，我就是鬼， 我大姨夫把蜡烛塞进嘴里，嚼得喀嚓喀嚓的，吃得老香了，我后来还偷摸吃了一小块，想尝尝是不是那么好吃，结果我吐了一地，太难吃了， 我就听我大姨夫说：我在地底下等了你二十多年，总憋着和你弄个明白，你为啥当初要杀了我？ 一听这话陈富就跳了起来喊道＂你说啥？你说是老大杀了你？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老大杀了李老二呢。 我大姨夫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嘿嘿阴笑了起来：当然是关老大杀的我，我还亲眼看到他埋了我！你们都听过人撒谎，可见过鬼骗人吗？ 我姥爷的手都哆嗦起来，估计是吓的，他过了好一会才说：以前的事不提了，李有财，你是鬼，上了我女婿的身，你想怎么样？ 我大姨夫呲出了牙，那牙齿上沾满了鲜红的蜡油，看着特别阴森恐怖，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当年为了一点小事就断了我的子孙根，让我成了绝户，又杀了我，让我没有儿孙发送，在地底下连胎都投不了，这个仇 ，我要你全家用命来赔。 我大姨夫说着猛的一哆嗦，人把眼睛闭上了，身子软软的堆在地上。 陈富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摸了摸我大姨夫的脉，回过头跟我姥爷说：老大，你姑爷没气了，这是咋回事呀？ 我姥爷出了一脑门子汗，牙齿直打哆嗦，一个劲的说咋办？咋办？ 这时候我就见我大姨嘿嘿笑着从另一张桌子底下爬出来，阴阴的冲着我姥爷说道：老东西，我让你的家人一个一个死在你的面前。说着拿起蜡钎子慢慢向自己眼睛扎去? 我姥爷吓得连连叫着饶命啊…… 我大姨嘎嘎大笑，手里的蜡钎子一点一点扎向自己的眼睛，我躲在桌子底下哭着喊着，可身子都动不了了，眼瞅着蜡钎子的尖离我大姨的眼睛越来越近。 我姥爷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双手捂住老脸，嘴里叫着：李有财啊李有财，杀你的人是我，你要报仇冲我来，不要祸害我家人…… 忽然我们所有的人不哭不喊了，那时候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我就感觉心都要跳岀来了， 我慢慢放下手，睁大双眼，愣住了，只见我大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一个人，她抓着蜡钎子的手被另一只手攥住，那钎子尖离眼珠子只有三寸，却是纹丝不动。 我听到我大姨哑着嗓子一个字一个字问道：“你！是！谁？” 她问的是攥住她手的那个人，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人，这个人仿佛是从天而降一样，谁也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 这个人能有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是炯炯有神，头发挽着道髻，身穿一身青色道袍，斜背着一个包裹，另一个肩膀头露出来一个剑柄， 他神情严肃地看着我大姨，一扬右手，咬破舌尖，喷出一滴鲜血在掌心上，叫了一声：“老鬼放肆！敢上我姐姐的身，给我滚！” 说着一巴掌拍在我大姨的额头，我大姨鬼叫了一声，我看得真真的，一个几乎透明的身影从我大姨的身体里被打了出来，这个身影可以看得出来是个瘦瘦的男人，还没来得及让我看清楚，这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527章 陈年旧话 ＂我大姨双眼翻白，仰面摔倒，那个小道士一把抱住了她。 我大气都不敢出，就躲在柱子后面看着小道士，小道士拇指按住我大姨的人中，我大姨嗯的一声醒了过来，她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青年的怀里，吓得尖叫了起来。 小道士咧嘴一笑：姐，大姐，我是长生啊，我大姨愣住了，看着小道士露出的两个小虎牙，记忆中的人影与面前的少年重叠合而为一，她大喊一声：你！你是我弟弟？！ 小道士点点头，我大姨嗷的一声抱住小道士哭了起来，原来这个小道士是我老舅， 这下子躲着的人炸营了，我姥爷先反应过来，一下子扑过来抱住姐弟俩，不敢置信，看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模样的我老舅，哆哩哆嗦地问道：儿子？ 我老舅点点头，叫了一声爹。我姥爷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他抱着我老舅开始嚎啕大哭。 这一下我姥和我娘她们才相信是真的，都扑上来，儿啊弟啊叫个不停。 天黑的透透的了，在正房大厅里，我们一家大大小小都围着我老舅，七嘴八舌地问着他这十年来的情况，大家兴奋不已，我们这些小孩也高兴，我老舅是我们心目中的大英雄。 要说最惦记我老舅的，除了我姥我姥爷，就是这几个姐姐，我老姨最小，比我老舅大六岁，我老舅生下来体弱多病，我娘说是胎里带来的病，他基本上是在几个姐姐的怀里和后背上长大的，可以说姐姐们对他，与爹娘相比也不差啥，因此他们姐弟的感情很是深厚。 一个四十多岁的道士登门，这个道士就是我老舅的师父，法号叫玄清，听我老舅说这个玄清可不是普通的老道，他是道门祖师云峰真人的关门弟子，据传说这个云峰真人出生在大清嘉庆年间，至今已有一百多岁，当时玄清不远万里来到这小小的烧锅镇，是特意为我老舅而来， 后来好说歹说，我姥爷才答应玄清老道将我老舅带回山上治病，但可有一条，就是如果我老舅病体痊愈，就要下山回家，生儿育女，接续香火，玄清说他和师父都推算过，我老舅的缘法不止于出家为道，就答应下来。 就这样我老舅跟着玄清回了山，云峰真人亲自为他治病，并传授道术， 十三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玄清遵守诺言，放我老舅下山回家，我老舅独自下山，回到烧锅镇，一打听正是他爹六十大寿，进了府门，却发现有老鬼上了大姐的身，这才出手救了姐姐。 一家人听了我老舅简单讲了这些年的经历，大家这个高兴啊，我看到我大姨躲在一边偷偷的哭，我大姨夫虽然输耍不成人，但毕竟夫妻一场，生活了八九年，生了两个孩子，今天却死于非命，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我娘她们姊妹几个也一个劲的安慰她。 我姥爷也难过，他命我爹他们几个姑爷去搭灵棚，为我大姨夫办丧事，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忘了，还有一个老鬼为了报仇在虎视耽耽，要将关家杀个鸡犬不留。 我姥家连夜搭起了灵棚，这柴旺将家产输了个一干二净，现在一家人住的房子还是租的，这灵棚肯定不能搭在租的房子里，我姥爷一想，这柴旺之死跟自家有很大的关系，再看看大女儿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心一软，就决定在自己的府内搭灵棚。 过了二更，我姥家前院仍是人来人往，吵吵闹闹。 咱这东北人有一点好处，就是热心肠，只要是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乡里乡亲都来帮忙，我就守在我娘身边，一直在后院， 忽然前院传来一片尖叫。 我老舅说：看来出事了，我去看看。 我胆子大，跟着我老舅的后面来到前院，这时前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就觉得院里的温度像到了冬天一样，阴冷阴冷的， 那个老陈富坐在灵棚前的棺材盖上，低着头翻着眼睛，看着院子里的人诡异地笑，那笑声像鸭子叫一样，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一下一下，扎自己的腿，那血淌得裤子都湿透了， 这院子里的人都不敢上前，陈富的两个儿子干嚎着往前冲，旁边的人就使劲拉住他俩。 我老舅来到离陈富五步远的地方站住，看着脸色青白的老陈富说：你祸害一个老人算什么能耐？赶紧出来，咱俩唠唠。 那陈富嘎嘎笑了两声，匕首一下子扎进了自己的小肚子里，大家伙儿吓得又喊了起来， 陈富翻着眼睛说小子，你谁呀？怎么老管闲事？ 我老舅盯着陈富，一个死了二十多年的老鬼，不想着怎么去投胎转世，尽想着跑来阳世害人，你放开他，想怎么样你说！ 陈富继续翻着白眼说：我孤仃仃地躺在坟墓里，成了孤魂野鬼，黄泉路就在眼前，可是我走不进去，残缺不全呐，嘎嘎，又是横死的，活人不理，死人不收，你说，我能怎么样？ 这个陈富手中的匕首又狠狠地扎进了肚子里，他再也坐不住了，仰面朝天躺在棺材板上。 我老舅叹了口气，摊开左掌心，右手掐诀，在手心画了个咒说道：我最后再奉劝你一句，收手吧 ，我可以开坛作法，送你去地府，否则.….他抬起头说：我这灭鬼咒一发，你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你已经害了两条命了，再不回头，你就会魂飞魄散的。 这时候一阵阴风刮了起来，蜡烛被吹得忽明忽暗，长明灯噗地一声被吹灭，我趴在地上冻得直哆嗦， 我就看到躺着的陈富猛地坐了起来，手中的刀子一下子扎进脖子里，又一豁，吓得我尖叫了起来，因为陈富的脖子豁开了，脑袋和脖子被切开一半，脑袋耷拉下来，全是鲜血，可脸上还在笑，嘎嘎嘎的，恐怖至极，我有半个多月吓得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是陈富耷拉着脑袋，全身都是血。 我老舅急眼了，他一张手，瞬间金光灿烂，晃得我睁不开眼睛，过了一会才看到陈富这回不笑了，一道半透明鬼影从他身上窜了出来。 我老舅右拳一下子打在左掌掌背上，大叫一声：想跑？做梦，金光一下子笼罩了整个灵棚，那个半透明的鬼影厉声尖叫，想用手挡住金光，金光穿过手掌，半透明的手掌像白雪遇到太阳一样融化了，那鬼影先是手掌，然后双腿，在金光下融化消失，一眨眼，鬼影完全消失了…… 我老舅收起双手，看着已经支离破碎，血糊糊的陈富，叹了口气，摇摇头。 这时陈富的两个儿子才哭喊着扑过来，抱着陈富往外就跑，去找郎中，都那样了，谁都知道这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后来我姥爷把全家人都叫到一起，这才讲起自己和两个拜把兄弟的故事。 我姥爷说俺们的老家在山东，那一年来了洪水，他爹他娘、哥哥嫂子全被淹死了，整个村子就活下来三个人，我姥爷，李有财，还有陈富，那一年他十九，他俩十七，老家没了活路，我姥爷他们就跟着别人逃荒，来到了关外，到了关外，他们什么活都干过，什么苦都吃过，那个时候，我姥爷他们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活下去。 有一天，李有财和我姥爷商量，都说长白山里人参多，这要是采下来一棵大棒槌，那就发财了， 我姥爷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可是如果人参这么好采，那些采参客早就发财了，还能轮到他们，可我姥爷架不住李有财和陈富的串掇，一寻思反正光杆一个，再不拼一下，难道一辈子当苦力吗？ 他们收拾了一下就跟着一伙采参客进了长白山，这一进山就是五年，虽然没有挖到过大棒槌，可小棒槌也整到不少，卖了不少钱，虽然没有发财，可也能填饱肚子了。 我姥爷他们采参也越来越有经验，在长白山也越走越深了，后来他们三个就和采参客拆伙单干了，＂ 大宝听的入了神，不禁感叹这个李振峰还真是个说书的材料，在这寂静的山路上，听这种鬼故事，真是太酸爽了。 第528章 善恶终有报，因果总循环 李振峰一边策马一边继续往下讲：＂冬天的长白山一进去就迷了路，他们转了三天，也没转出来，身上带的干粮吃光了，如果再找不着路出来，他们三个就得饿死，冻死， 眼瞅着大雪就要埋了他们三个，是两个打猎的救了他们，还把我姥爷带到他们住的地方，这是兄弟俩，为了躲胡子，哥哥带着老婆和弟弟逃到山里，盖了两间木屋，在山里打猎采药， 我姥爷他们当时千恩万谢，救命恩人呐，本来事情到了这，以后他们会报恩的，千不该万不该，这打猎的哥俩请我姥爷他们三个喝酒吃肉，酒喝的有点多了， 哥俩知道他们是采参的，就跟他们显摆，说哥俩挖到了两棵大棒槌，我姥爷他们不信，以为他俩在吹牛， 那哥俩就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红布包，打开一看，真的是两棵大棒槌， 人家说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两棵大棒槌足有八九两，一看就是上百年的老参， 我姥爷是又羡慕又嫉妒，酒喝到一半，李有财拉着他出来尿尿，偷偷跟他说，只要偷了这两棵大棒槌，跑到奉天一卖，他们就发财了， 我姥爷也动心了，这个时候什么仁义道德全他妈的是扯蛋，回屋以后继续喝酒，本来他们想，灌醉了这哥俩，到时候偷了人参就跑，可是没想到，李有财和陈富趁这哥俩醉了睡着了，拿着刀扎死了他们， 我姥爷气得不行，李有财说要是不整死他们，万一酒醒了，追上他们可咋办? 我姥爷也没办法，只好去挖坑埋人，一没注意，那李有财竟然去另一个屋里，把那个女的给祸祸了，祸祸了还不算完，又把她给勒死了， 这下我姥爷可不干了，本来恩将仇报已经不是人了，还干这事？那不是畜牲吗？ 他和李有财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动起了手，我姥爷从小就练武，一时没收住手，一脚踢在李有财的裤裆上了，给他踢得两天没起来炕，陈富拼命的拉开他们，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挖坑也三个人都埋了， 过了两天，他们带着棒槌出了长白山，到了奉天卖了个大价钱，分了钱，本来我姥爷想和李有财一拍两散， 这李有财叫他踢了一脚，坏了子孙根，也算结下了仇，再在一起就尴尬了，可是他死活跟着我姥爷和陈富来到了烧锅子 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姥爷和陈富都有了一大家子，只有李有财一直没儿没女，他就开始赌钱，输得一塌糊涂，老婆也跑了，我姥爷和陈富没少给他还饥荒， 直到有一天，他又来管我姥爷借钱，我姥爷实在不耐烦了，就没借给他，没想到，这个畜牲竟然绑架了我姥来威胁他，我姥爷就和他吵了起来，动起了手，我姥爷一怒之下拿刀砍死了他，又把他埋了，对外说他得急病死了， 没想到过了二十年，这李有财竟然会变成鬼来报仇。 我姥爷说他不后悔杀了李有财，他后悔的是昧着良心害死了两个救命恩人，今天的事是报应啊！真是报应…. 有句老话说的真对，这凡事有因果，万事有轮回，祸福本无门，惟有人自召，善恶终有报，因果总循环。＂ 李振峰讲的是口干舌燥，大宝忍不住的给他挑了个大拇指，这东北人真能白话，这个故事肯定是有，但是一定没有这么曲折，这个李振峰还做了艺术加工， 这说话间，就看到了远处的火光，隐隐约约地还有打鼓声， 大宝和李振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一夹马腹，加快了速度， 卧虎岭脚下的太平屯，隔着不到十里路就是石头砬子，这两个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农忙种地，农闲打猎采药，只要不是好吃懒做，那生活过的都不错， 大宝和李振峰离的越近，听到的鼓声越强烈，而且很有节奏感， 李振峰马上一指：＂小秦同志，这个就是太平屯，听这个鼓点声，应该是在请神看病。＂ 他们到了屯子里，往有火光的地方骑去，不大一会就到了打谷场上，只见打谷场上围满了人，旁边还点了一大堆篝火，有一座像是庙宇的建筑，几扇门都是开着的，大宝猜这不是庙，应该是祠堂，和秦家沟的祠堂有几分相像。 现在是晩上九点钟左右，祠堂里灯火通明，除了让出一大块地方留给大神二神，其他的挤满了人，全屯老老少少全来了，有几个女人小声哭着，不知道是为了啥哭， 一个三十多岁，膀大腰圆的女人坐在祠堂中间，头发乱糟糟的，两只手上全是泥，脸上好一点，应该是擦过了，只是这脸上的表情是哭是笑，还真不好区分， 有三个女的穿着彩衣，又叫神衣，神裙。 其中两个穿的衣服，五颜六色的，好多的布条子，腰里围着铁铃铛，脸上戴着面具，面具狰狞，尤其是帽子，很有特点，高高的，像黑白无常戴的那种，上面插满公鸡毛，远远一看，跟大公鸡成精似的。 她俩的区别就是一个戴面具一个没戴面具， 戴面具的是二神，她左手拿着文王鼓，右手拿着赶神鞭， 另 一个就不一样了，她上身穿的是一个马褂，下身穿着齐膝长袍，光脚没穿鞋，脚脖子上拴着铃铛，胸前背后挂着护心宝镜，两个手腕也戴着铜铃，头发扎成两个小揪揪，额头系着红色的带子，左手神杖，右手神刀，这神杖神刀看模样也是个老物件。这一身打扮干净利索，懂行的人都明白，这个大神请的可不是一般驱邪问事算命治病的大仙，而是有大能耐的武仙儿。 这东北跳大神的，那可是历史悠久，有近两千年的历史了，跳大神又叫出马仙，是萨满教的一个分支，这跳大神的一般有两个人，手里空着的是大神，请来的老仙都上他的身，因为他的身体最能与神仙沟通，还有一个二神，二神拿着文王鼓和赶神鞭，她穿着彩衣，腰里系着铃铛，脸上扣着奇形怪状的面具，头上戴着插着公鸡毛的高帽，请神的时候是又唱又跳，但是，几乎所有的人对跳大神的都是敬而远之，因为他们和正常人不一样，用东北话讲，就是神神叼叼的，跟精神病似的。 不过今天大神的打扮可挺别致，这叫盛装，不过这两个女人，一个戴着面具，另一个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根本看不清长相， 在东北，这跳大神和出马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女的，被称为女巫，为啥呢？因为女性属阴，而出马上身的保家仙，不外乎狐、黄、白、柳、灰这五门，而这五门无一例外全是阴门，女人请仙容易上身，男人阳气重，与大仙气场不合，但这请仙上身的女巫，总是在梦幻与现实中来回交换，无一例外的是精神都有些不好，也就是神经病，不能和普通人正常过日子，所以几乎无人敢娶， 大宝饶有兴趣地站在人群外观看，而李振峰去找地方拴马去了， 祠堂中间摆上供桌，供桌中间摆着香炉，插着三根香，瓜果点心，烧鸡肘子，满满的摆了一桌子，上好的烟叶，黄铜的烟袋锅子，还有两包大前门香烟摆在一边。 为什么大多数请神都要摆这么多好吃的呢？那是因为狐黄灰这三门大仙都是吃货，上来二话不说先造一顿，伺候明白了，大仙才有问必答，有病看病，这是规矩。 第529章 这老娘们彪悍超过男人 大宝的目光落在了祠堂外面，有一个八仙桌，桌边坐着三个老人，其中一个坐在左侧，长相和蒋劲松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他的大爷蒋平台， 大宝扫视了一圈，发现所有的人神情都很严肃紧张，唯独这三个老人很轻松，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随意的小声聊天。 咚咚咚鼓响连声，开始起坛接仙，大神没戴面具，脸上擦了厚厚的一层粉，太厚了，瘦得跟刀条一样的脸，胖了一圈，一眨眼都掉渣， 二神咚咚一敲鼓，大神围着病人开始转圈，二神用羊蹄子一敲文王鼓，扭腰摆胯，铃铛直响。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神鞭。先说鼓后说鞭，打一下颠三颠。一点狐二点黄三点蟒四点长五点冤魂死后上房梁，老仙家那个在跟前来到了....。”二神连唱带跳，大神不停的转圈。 忽然一股狂风吹进祠堂，大神浑身一哆嗦，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二神喊了一声：“都别说话，大仙来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生怕得罪了大仙儿， 大神拿起烟袋锅子，二神忙给点上，大神抽了一口，又端起酒盅，一仰脖干了，也不管手干不干净，抓起烧鸡啃了起来， 这祠堂里外挤得水泄不通，全是人，小孩儿的嘴都被捂上了，怕出声惊了大仙。 一转眼的功夫，一只鸡，一个大肘子、两壶酒全吃完了，大神抹了一把嘴，二郎腿一翘，吧嗒吧嗒开始抽烟。 二神点头哈腰，拿腔拿调：“敢问大仙，是哪山哪府啊？是路过呀？还是特意来的？” 大神面无表情，一个劲儿的抽烟，说话的声音低沉：“我本是卧虎岭的黄大仙，因何把我请来呀？” 旁边看热闹的人兴奋了，黄大仙？黄皮子，这可是仅次于狐仙的大仙呀，这能耐可大呀。 二神接着说道：“敢问大仙，这个信女王氏，不知道中了哪股邪气，还请大仙出手相救。” 大神眯着眼睛看了看坐在中间的疯女人：“她不是中了邪，是碰到鬼了，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乡亲们一听，都不敢发出动静了，祠堂里安静极了。 “敢问大仙，这碰到鬼咋办？是作下病了？还是走了魂了？” 大神慢条斯理吧嗒又抽了一口烟：“没那么简单，这几天地府传下号令，有阴兵借道，不得阻拦，本来妖有妖道，鬼有鬼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以不搭理这个，不过这阴兵可不比孤魂野鬼，如果担搁，违抗了阎王命令，那是要受罚的，就连我们也要退让三分，这个阴人不知轻重，撞上阴兵，拦了道路，惹怒了阴兵，恐怕死的不光是她自己个，她的血脉亲人也要受到惩罚……” 啊，大家伙儿全都吓坏了，原来这些老娘们中了邪还不够，她们那些父母儿女，兄弟姐妹全要被诛连？ 二神小心翼翼：“大仙，您说的惩罚是什么？” “轻则和这个女人一样，重则魂飞魄散。” “什么？”这祠堂里外像开了锅似的，有几个女的开始哭天喊地的。 大神把烟袋锅子在鞋底敲了敲：“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告诉你们的也告诉了，我要走了...。”说完大神一仰脖，全身哆嗦，迷糊过去了。 二神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累得不行不行的了。 村长凑上前问道：“二神，这大仙说的是真的吗？” 二神摘下面具，竟然是一个清秀的女子，看年龄不超过二十岁，那个武仙儿打扮的女子也凑了过来， 二神走到八仙桌前，把面具放在桌子上，冲着主位的老人娇笑道：＂爹，你说大仙儿说的是不是真的？＂ 主位的老人长得瘦小枯干，但是面容很慈祥，尤其是微微一笑，让人看了如沐春风，他并没有回答女子的问话， 而是蒋平台回答道：＂翠玉，你是萨满的门徒，你都不信大仙儿的话，怎么能请得来大仙儿上身？＂ 女子一听涨红了脸，她是去年从学校回来的，学校的所有教育都是要求学生不要封建迷信，所以尽管她见到了许多神迹，但是十几年的教育，仍然让她对鬼神半信半疑。 另一个老人一摆手：＂翠玉刚回山里，有疑惑是正常的，山下都在宣传不要封建迷信，那是因为他们当权者在害怕，害怕老百姓有了信仰，反而不信他们了， 我把话放在这，当权者会造一个＇神＇出来，这个＇神＇将会统治大部分人的思想。＂ 大宝一听频频点头，这个老人太睿智了，他说的没错，从今年十月份开始，有一些人就有计划地开始造＇神＇ 想要把伟人推上神坛，要求每家每户学习伟人语录，直到66年终于把伟人推上了神坛，那时候几乎人人都会背伟人语录，甚至大风暴来临以后，人们说话聊天的时候，每一句话开头必须要加一句伟人语录，如果不加，就会被送到学习班学习… 这时李振峰已经拴完马回来了，他低声说道：＂这三位就是萨满的祭司，统管着整个东北的跳大神和出马仙儿， 坐在中间的叫庄青河，左边的就是蒋平台，右边说话的这位叫佟文生，那个二神叫庄翠玉，是庄青河的小女儿，那个武仙儿是蒋平台的女儿叫蒋思妍…＂ 大宝点点头，他一看就知道，萨满的三位祭司是按照文，武，智组合的，蒋平台就是那个武，所以当年他才带领着民众武装抵抗侵略者， 大宝相信，这种组合一定是几千年延续下来的，所以萨满在东北地区才会长盛不衰， 这时庄青河开口说道，老人的声音异常的温柔，有一种娓娓道来的感觉， ＂这几天发生的怪事，在山脚下放养的一些猪啊羊啊鸡啊，不停的死，死状很奇怪，浑身没有伤口，但血都没有了，只剩下干瘪的尸体，大家都说是山里的野兽干的，可是哪个野兽是吸血的呢？＂ 这件牲畜被吸血而死的事情发生后，可把人气坏了， 这家里养的牲畜可是主妇的命根子，过年过节杀了吃肉，还可以给孩子换两身衣服，这一死，可把丢了牲畜的家人哭完了， 东北老娘们，彪悍超过男人，发誓要找出弄死自家牲畜的凶手，太平屯十几家死了牲畜的老娘们凑合在一起，各自回家拿了镰刀，叉子，甚至还有两个把家里的土炮都背了出来，十几个气势汹汹的老娘们呼呼拉拉的就进山了，她们进山没两个时辰，山脚下种地干活的人就听到山里边人喊马叫的，还有两声枪响，好像在打一场战争。 最后跑岀来的只有一个浑噩噩的女人，就是被招魂的那个… 第530章 帮亲不帮理 佟文生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庄青河：＂庄大哥，咱们首要的是得赶紧把这十多个女人找回来，否则就有十多个家庭完了。＂ 庄青河叹了口气：＂组织人吧，一会儿进山，＂ 蒋平台点点头：＂我去吧，我带几个好手去就行。＂ 庄青河笑了：＂没那么蝎虎，带上猎犬去就行，＂ 几个人正在说话，大宝扒拉开村民走了进去，李振峰也跟了进去， 这两个站在人群后没人注意，一进去穿着公安制服，还背着长枪，一下子就把村民们给惊了， 大家都惊讶的看着两个公安，他们太平屯很少看到穿着官衣的人，所以都有些好奇， 庄青河他们都抬头看着大宝二人，蒋平台皱了皱眉问道。 ＂公安？你二位大晚上的来俺们太平屯啥事？＂ 大宝敬了个礼，李振峰急忙说道：＂蒋爷爷，我是石头砬子的，李桐春是我爹，今天是这位从京城来的秦大宝同志找您有事。＂ 蒋平台眯起眼睛看着他们，鼻子里哼了一声：＂是桐春家的小子啊，你啥时候当公安了？挺有出息呀，这是京城来的同志？找我啥事？＂ 大宝笑了：＂蒋大爷，听李大哥说过您的事迹，我挺钦佩您的，今儿连夜上山，一是拜会各位前辈，二是跟您要一个人。＂ ＂要人？＂蒋平台站了起来，他的个头不矮，和大宝差不多：＂要谁呀？＂ ＂要您家来的那位客人，蒋劲松。＂ 蒋平台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一挥手：＂我们家没来什么客人，我也不认识蒋劲松。＂ ＂不认识？＂大宝没想到蒋平台会这么痛快的否认，他的神情严肃了起来，最坏的情况发生了，这个蒋老头想包庇蒋劲松。 ＂对，不认识，我们还要进山寻人，你们走吧。＂ 大宝看了看庄青河和佟文生，他们两个人转过头去，不看大宝，这山里人果然护犊子，明显是帮亲不帮理。 大宝摘下帽子掸了掸上面的尘土，淡淡的说道：＂蒋大爷，我千里迢迢来到这太平屯，就是为了找蒋劲松，他杀了人，必须要跟我回去服法。＂ 蒋思妍上前一步，抖了抖手中的神刀，厉声说道：＂不过是两个奸夫淫妇，杀了也就杀了，要是放在太平屯，这两个狗男女早就点了天灯了。＂ 她是武仙儿，脾气暴躁，说话直来直去， 大宝看了她一眼，这个姑娘浓眉大眼的，像男人多过像女人， ＂他是跟你们这么说的？＂ 蒋平台被女儿揭穿了谎言，他略微有点尴尬，不过他并没有出言阻止女儿的话。 蒋思妍眼睛一瞪：＂对呀，我弟弟他媳妇儿搞破鞋，被他抓了个正着，就掐死了这对狗男女。＂ 大宝笑了：＂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是他为了升官，给自己媳妇儿下药送到了副厂长的床上呢？ 如果你男人这么干，你还会死心塌地的和他过日子吗？＂ ＂什么？＂村民们一听就炸了，纷纷议论了起来。 ＂你胡说！＂蒋思妍脸涨得通红，大声喊道。 大宝摆摆手：＂我胡说？你先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凡事前有因后有果，我不能说他媳妇儿就没错， 实话告诉你，蒋劲松和我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他是我五师兄， 如果他抓住媳妇儿和别人搞破鞋，那么冲动之下杀人，他即使是确犯了法律，我也敬佩他是条汉子， 可是他杀完了他媳妇儿和奸夫后，转头就去把老丈人，老丈母娘，还有小舅子全杀了，你还为他鸣不平吗？＂ ＂啥？劲松他，他杀了自己岳父一家？＂蒋平台坐不住了，他噌的站了起来。 大宝点点头：＂这还没完，他又连夜去了睡他媳妇儿的副厂长家里，杀了副厂长，副厂长媳妇儿，还有他们的女儿，保姆，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强暴了副厂长的媳妇儿和女儿，而且据法医说，他是在副厂长的眼前干的这事，你们觉得还要维护这样的畜牲吗？＂ 蒋平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颓然地坐下，双手按在桌子上， 这下村民们的怒火已经点着了，大家纷纷叫喊，但是没人敢不经蒋平台的允许，带着公安去抓蒋劲松， 这时有个青年，阴沉着脸挤出了人群。 大宝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们一定看到过蒋劲松的公安制服和配枪吧？他是怎么跟你们解释的？说是偷的吧？ 实际的情况是，蒋劲松逃到了保州府，在保州府杀了一个来出差的监狱公安，不光抢了衣服和财物，还有佩枪。＂ 庄青河叹了口气，他们山里人是护犊子，但是不能不讲道理，他拍了拍蒋平台的肩膀。 ＂平台，昨天我就跟你说过，你的这个侄子乌云压顶，煞气满面，是注定横死之人，你妄想逆天改命，这是不可能的， 听我一句劝，把人交给公安同志吧。＂ 蒋平台还没说话，刚才晕过去的大神呜 嗷一声跳了起来，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大家都转头去看大神，只见大神两眼翻白，浑身颤抖，她一下蹦了有半人多高，双手叠在一起， 一下子就扑到大宝面前，吓得大宝一脚把她给踹出老远， 大神手脚并用又趴在地上扭了回来，那个样子像极了一条蛇， 庄青河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佟文生低声叫道：＂庄大哥，是蟒仙。＂ 庄青河点点头：＂是蟒仙，小翠怎么会引蟒仙上身？这不可能啊？＂ 佟文生死死地盯着在地上游动的大神，缓缓说道：＂不是小翠引的，而是蟒仙上到了她的身上。＂ 大神游到大宝的脚下，抬起脸，这脸上是黑一块白一块，恶心的大宝差点吐了， 大神开口说话，竟然是一个四五岁女孩的声音：＂缘主，你终于回来了…＂ ＂缘主？我特么还方丈呢！＂大宝刚要抬腿踢这个傻逼娘们，让她离自己远一点。 庄青河急忙过来制止了他，庄青法用掌心按在了大神的印堂，口中念念有词。 ＂世上大道有三千,修道结缘方为先。将来要吃胡黄饭,还要结来常蟒缘。领上一堂神鬼仙。阴阳三界走一番。上方仙家听仔细,弟子心中有一言。问心无愧心常在,四海八荒美名传!＂ 大神寂然不动了，庄青河松了口气，直起身子，微笑着冲大宝拱了拱手， ＂老朽庄青河，敢问小同志高姓大名？＂ 李振峰刚才介绍过，但是庄青河是个老派的读书人，当面请教姓名别号这是规矩，那是一点都差不了的。 大宝正了正帽子，敬了个礼：＂庄老先生好，我叫秦大宝。＂ ＂小秦同志，你了不得呀，你结的是常蟒缘，走的是阴阳三界，你是蟒仙儿的缘主…＂ 第531章 真是一个白眼狼 大宝是一头雾水，不过他没有多问，宗教信仰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披着一个神秘的面纱，沾上就甩不掉， 自己还想在俗世人海中打滚，不想沾上什么神啊仙的， ＂庄老先生，晚辈职责在身，请您劝劝蒋前辈，把蒋劲松交岀来，我得把他带回京城接受审判。＂ 庄青河深深的看了大宝一眼，这是他近十年来第一次遇到一个缘主，这要是出马肯定很厉害，这以后说不定能接自己的班， 可惜，庄青河看的很明白，这是个聪明而且固执的小子，不会留在这做一个萨满的祭司的， ＂小秦同志你放心，我们虽然是山里人，但是也懂得遵纪守法，对作奸犯科的人，我们也不会姑息，＂ 他转头说道：＂平台，你的这个侄子已经是穷凶极恶，把他交岀来吧，这样的人不管放在哪都是祸害。＂ 蒋平台垂头丧气的点点头，他是个很重亲情的人，否则当年就不会让弟弟一家逃出烟集岗， 这些年来他也在一直跟弟弟通信，当然是以结拜大哥的身份写信的，之所以隐藏亲兄弟关系，那是因为他是经历过满清，民国的人，知道这个年头必须得狡兔三窟，万一再遇到什么事，还能保全弟弟一家，也为蒋家留下一脉香火， 事到如今，他的这个侄子肯定是保不住了，谁让这小子干的事太阴损毒辣呢？惹得天怒人怨， 蒋平台叹了口气，开口喊道：＂奉清，蒋奉清…＂ 一个女人怯生生的回答：＂爹，奉清，奉清不在。＂ 蒋平台一愣，自己的这个二儿子向来跳脱，为人豪爽重义气，尤其是对妹妹很好，遇到请神接仙的时候，他必会守在蒋思妍的身边，防止她上来劲没人能制服得了她， 今天怎么了？他转身问二儿媳妇桂枝。 ＂奉清干嘛去了？他刚才不是还在这吗？＂ ＂他…他…＂桂枝本来就胆小，叫公爹这么厉声责问，登时就吓得结巴了起来，不过也幸亏是她的胆子小，否则她家的猪也被吸干了血，那她也就参加老娘们敢死队进山了。 ＂说呀，到底干嘛去了？＂蒋平台忽然脸色煞白，他的这个儿子和自己一个秉性，就是以家人为重，这孩子莫不是去通知蒋劲松逃走了？ 这个念头一起，这几乎就已经是百分之百了， 蒋思研把神刀交给二神叫了声：＂我去找我二哥。＂ ＂我，我跟你一起去。＂桂枝连忙说道，姑嫂俩一起走了， 大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蒋奉清是去通知堂弟逃走了，这下麻烦大了， 这太平屯紧挨着长白山，这抬脚就上了山，怎么找？这又不是冬天，到处都是雪，凭着脚印都能找到人，现在是夏天，一个人进了山几乎是没有痕迹的。 大宝忽然很后悔连夜上山，看来自己还是太急燥了，这晚上追踪太难了，自己的意识达到的距离不过百米，放在山林里，什么都不是。 这时，蒋思妍和桂枝架着一个男人跑了过来，这个男人看上去有气无力的， 蒋思妍离着老远就喊：＂爹，你收留了一个白眼狼，那个蒋劲松打伤了我二哥跑了。＂ ＂什么？＂蒋平台冲过去一把将蒋奉清掐脖子给提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说？是不是你想偷偷放劲松逃走？＂ 蒋奉清的脸涨得通红，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他被掐得说不出话来， 蒋思姸冲过来使劲掰开蒋平台的手， ＂爹，你是想掐死二哥吗？你这样让他怎么说？＂ 蒋平台的性格说好听点叫豪爽，说不好听就是鲁莽，否则当年也不会凭一腔热血选择与小鬼子硬扛，当年佟文生已经想和小鬼子打游击战，尽量减少伤亡， 可是蒋平台一上来劲就脱光了上衣，光着膀子冲杀，幸好他的保家仙灵验，保护着他躲过无数次危险，否则的话他的坟头草都长成大树了， 蒋平台看着儿媳妇搀扶着的儿子，儿子一副萎顿的模样，他也不禁有点后悔，但还是问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奉清知道自己老爹的脾气，他轻轻挣开媳妇儿的手，扑通一声跪下了， ＂爹，我错了，我去告诉蒋劲松有人来抓他，我让他赶紧往山里逃，等到翻过了长白山，就到了南高丽了， 他怕迷路，我说爹你有张地图，可我不知道在哪，他就开始翻，我一看不对劲，他把屋子里翻的乱七八糟， 我就去拽他，没想到他竟然对我下了毒手，他用右肩膀撞了我一下，我来不及防备，就倒退了几步，他又冲过来，一肘顶在我的胸口，我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就倒了下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翻出了地图，又背着咱们进山的行囊走了…＂ 蒋平台大叫一声：＂畜牲！＂ 大宝再也忍不住了，一跺脚叫道：＂往哪个方向走了？＂ 蒋奉清不敢抬头，用手一指东南方向。 大宝也不理别人，转身背着枪向东南方向奔去，他的速度太快，等李振峰醒过神来，大宝已经不见了踪影。 ＂快！组织人追！一定不能让小秦同志有事，否则，整个太平屯都有大麻烦！＂李振峰急得直跳脚，冲着庄青河等人吼道。 庄青河和佟文生愣了一下，赶紧跟蒋平台说道：＂快，组织人，多带人，进山追！＂ 蒋平台答应一声，瞅着围观的村民开始点名：＂狗蛋，栓子，小盛，老刀，车老板，王俊，蒋平…＂他点到的人纷纷答应， ＂回去准备进山的东西，二十分钟后在这集合！＂ ＂是！＂点到名的十来个人纷纷散去，回家准备东西去了，这进山可不是游山玩水，需要准备干粮，竹筒水壶装水，还有被子，不是说进了山就有吃有喝的，山里的水不过滤的话都是喝不了的，里面的细菌太多了， 所谓的水土不服其实就是这个意思，还有的人带着锅和作料，在山里烧水做饭都需要。 ＂爹…＂蒋思妍一把拉住蒋平台的胳膊：＂我也去。＂ 她见蒋平台的眼睛立了起来忙说道：＂我替我二哥去，咱们家惹的事也得咱家人来平，否则以后怎么在乡亲们面前抬头。＂ 蒋平台看着女儿，慢慢地眼中有了笑意，他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柔声说道：＂老姑娘，不愧是我蒋平台的女儿，去吧，让你二嫂帮你装东西。＂ ＂哎！＂蒋思妍兴高采烈的拽着她二嫂往家跑去。 这边佟文生拉住李振峰问道：＂李家小子，这个小秦同志来头很大？＂ 李振峰点点头：＂具体的情况我也是不太了解，只知道我们局长是小秦同志舅舅的手下，小秦的小舅舅是军中的高官， 好像小秦同志的姥爷和大舅是更大的领导，佟爷爷，您说，这小秦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人家的家里人会答应吗？＂ 第532章 逃进了死亡之地 ＂啊？＂庄青河和佟文生傻眼了，所谓民不与官斗，他们经历了几个朝代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况且这事是真不占理，收留包庇杀人犯，这要是追究起责任来，最起码蒋平台是脱不了干系的，到时候三个祭司的脸都没处放了， 庄青河这么温和的人都忍不住瞪了蒋平台一眼，这个老蒋，就是个莽撞人… ．．．． 大宝之所以独自追踪蒋劲松，他是有秘密武器的，太平屯就在山林脚下，穿过一片稻田地就进了长白山， 大宝放出意识，他的速度降了下来，这长白山和望儿山不一样，长白山脉高而陡，望儿山属于太行山脉，山峰起伏，雄浑壮美， 大宝不相信蒋劲松仅凭着一张破地图就能逃出长白山，这蒋劲松没在山里生活过，山高林密，尤其是树林，遮天蔽日，除了本地山里人，外人只要进去就直接转向， 大宝一伸手，白鹭豹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臂上，大宝的意识与白鹭豹沟通，白鹭豹明白了大宝的意思，一声凄厉的鹰啼，它振翅飞起，在高高的天空俯瞰整个山林， 良久它叫了一声，在空中划了一个8字，大宝大喜，向白鹭豹指引的方向追去… 蒋劲松一进山林就蒙了，这特么连天都看不着，怎么辨别方向？也没人教过他呀， 蒋劲松一寻思，得了，别管什么方向了，跑吧，跑得越远越安全， 其实他如果耐心一点，让蒋奉清拿出地图，然后告诉他画着三角的地方是危险区域，他就不会以为是安全地带了。 大自然蕴育的力量是无穷的，例如像是长白山，山里有七十二座龙潭，传说当年满清鞑子入关，掳掠了无数的金银财宝，藏进了十二座龙潭， 相传其中之一的锁龙池是满清龙脉，就是因为开挖破坏了龙脉，满清这才过了二百年就灭亡了，甚至差点亡族， 萨满的记载里，在封神大战之后，长白山曾出现了一条庞大的神龙。 它兴风作浪，搅扰了清明日月和朗朗乾坤，使得斗转星移，连十二重灵霄宝殿都难以安宁。 玉皇大帝龙颜大怒，决心要抓住这条得瑟的神龙， 他下令调动十万神兵天将，并派十二星矅助战以壮军威。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持续了七七四十九天，历经了九九八十一场激战。 双方势均力敌，杀气腾腾，你来我往，激烈非凡。 神龙腾飞时吞云吐雾，狂风骤雨，腾挪时电闪雷鸣，势如破竹。 而众神兵则呐喊助威，勇往直前，诸天将则争相展示法宝，采用车轮战术来消耗神龙的体力。 这场大战打得昏天暗地，地裂山崩，最终终于将神龙降服。 在降服神龙后，玉皇大帝决定将其永久囚禁在长白山的潭水之内以绝后患。 他用了九十九条神铁链将其牢牢锁住。这座深潭因此被称为锁龙池，成为了镇压神龙的九幽之地。 自此以后，天地间恢复了宁静，日月重新明亮，乾坤再次清晰。 而锁龙池也成了一个神秘的地方，而且在雷雨交加之时，隐约能听到其中传来的龙吟声。 蒋劲松和大宝这两个棒槌，正在一个逃一个追的接近了这块禁忌之地。 而身后的蒋平台带着的猎人们，则完全失去了他们的方向… 蒋劲松拼命的向前跑，忽然，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他急忙转头，只看到两个绿色的小灯笼和血盘大口， 蒋劲松下意识地一记右钩拳，一声狼嗥，一条野狼被打飞了出去， 蒋劲松吓得转头一看，一群绿色的小灯笼在幽幽的盯着他，原来他慌不择路，竟然跑到狼窝来了， 这一下可把蒋劲松吓得亡魂大冒，他嗷的一声窜上了一棵大树，他爬到上面，低头一看，几十条野狼围在树下，狼嗥声不绝于耳， 借着月光，蒋劲松发现离树两米多远是一处峭壁，峭壁下的山洞是狼窝， 蒋劲松仔细观察了一下峭壁，峭壁上生长了无数的藤蔓，他在树上也不是长久之计，这下面是野狼的家，估计也不能离开， 他摸了摸手枪，紧了紧背囊，深吸了一口气，双脚一蹬，身体窜了出去，他一把抓住藤蔓，藤蔓喀拉一声断了，吓得他赶紧又抓住一根，这才稳住了身子， 峭壁下的狼群又是扯脖子一顿嗥叫，估计是在懊恼，一顿丰盛的夜宵没有吃到， 蒋劲松顺着藤蔓往上爬，这座峭壁足有一百多米，他爬了二十多分钟才爬到了山顶， 到了山顶，蒋劲松再也没了力气，他仰面躺在草地上，看着皎洁的月光，他累得悠悠睡了过去， 这就是无知者无畏，这么危机重重的地方，他还敢睡觉？相信没有一个本地的猎人敢这么做， 等到蒋劲松快喘不过来气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微亮，只是乌云密布，他低头一看，顿时吓得叫了起来， 在他的胸口以下，被一条碗口粗细的蟒蛇给缠上了，蟒蛇昂着头吐着芯 子，和蒋劲松来了个面对面，脸贴脸， 蒋劲松刚要叫，蟒蛇一下子咬在了他的鼻子上，蒋劲松不知道这条蟒蛇是不是有毒的，他疼得嗷嗷直叫， 蒋劲松热血上涌，妈的！你咬我？老子也咬你，他抓住蟒蛇的头，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一下蟒蛇咬住了他的鼻子，他反倒咬住了蟒蛇的七寸要害，一股热血涌入咽喉，蒋劲松精神一振，大口的吸了起来， 他不知道吸了多久，只知道身上蟒蛇松了嘴，缠着他的蛇身慢慢脱落，蒋劲松这才张开嘴，蟒蛇掉在了地上，蒋劲松爬起来，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看远处，远处波光粼粼，依稀是一处湖水， 他不管鲜血淋漓的鼻子，拼命地向湖水跑去… 这一刻，天空响起了炸雷，远远的一道道闪电劈了过来，蒋劲松吓得更加拼命地跑，他得找一个山洞存身，这要是叫雨浇了，恐怕会感冒， 没在山里生活过的他，没有意识到，他越往湖水那跑，身边的草丛里越没有了动物，甚至连虫鸣都没有了， 等他到了湖水边上，才发现周围静的可怕，城里的娃儿，连湖水和深潭都分不清，也难怪他跑进了长白山最恐怖的死亡之地。 当他站在深潭前面的时候，雨水终于落了下来，周围响起了雷鸣电闪，还有龙吟声… 第533章 七两为参，八两为宝 蒋劲松赶紧四处寻找，可是没有什么山洞，只是巨石嶙岩，他只好躲到了一块岩石下面，他惊恐地看到，雨线和深潭连了起来，像是一块屏幕… 一道闪电劈亮了雨幕，一片淡绿色的鬼影飘了过来，离得近蒋劲松看清楚了，这都是一些兵将，全都骑着马，个个有十丈多高，全身披着黑甲，脸是黑雾，绿光笼罩，似透明非透明，铺天盖地，鬼影重重。 还有鬼火飘来飘去，随后又出现了无数的黑影，有的骑马，有的走着，可走着的也有两丈多高，骑着马的有四五丈，居高临下看着蒋劲松，面目看不见，黑盔黑甲下全是黑雾，手持各种武器，这就像是传说中的阴兵。 中间一个骑马的，足有十丈高，手里拿着一柄长刀，差点没把蒋劲松吓尿了， 只见那如巨灵神般的战将，抡起手中的长刀向蒋劲松栖身的岩石劈了过来，吓得蒋劲松尖叫了起来，可是刀光却从岩石一穿而过，原来这刀也只是虚影。 蒋劲松趴在岩石下，把脸紧紧埋在胳膊里，吓得连头也不敢抬，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 ．．．． 大宝在昨晚上已经彻底失去了蒋劲松的踪迹，白鹭豹在空中盘旋，只能见到这一片雾蒙蒙的景象， 大宝收回了白鹭豹，自己钻进了空间，这深山老林中，夜晚寻找一个人，不亚于痴人说梦，与其这样，还不如天亮了再放出白鹭豹去寻找， 大宝现在和蒋劲松往狼窝去的方向一致，但他离狼窝还远，大宝也就在空间里睡下了， 等大宝醒了洗漱完出了空间，这才发现下雨了，乌天密布而且还伴着雷鸣电闪，这种场景在深山老林里着实令人害怕， 大宝躲在一块探出的岩石下，往四处观看，只见前面的山岭像两头对着趴着的老虎，老虎头就是山口，一棵大树就长在两个虎口中间， 大宝吓出一身冷汗，他上辈子有一段时间比较迷易经八卦，尤其喜欢看风水命理书， 这个地势在风水局中，二虎相斗乃是绝地，虎是太岁，一头老虎称霸王，但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而两个虎头之间，长了一棵树，却像是被刀砍断一样，出现一条缝，已经形成了一条进山的路，在风水里被称作斩刀煞，这里是大凶之地。 大宝这下挠头了，他也舍不得把白鹭豹放岀来，这雨越下越大，即使是在空中也一样是什么也看不见， 现在他彻底失去了蒋劲松的踪迹，在这茫茫的长白山中，大宝不知道该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去寻找， 正当大宝焦躁不安的时候，他的裤脚被拽了两下，大宝低头一看，正是那个讨封的小白狐狸， 小白狐狸冲着大宝啾啾的叫，大宝蹲下身子，他也不怕雨水，把小白狐抱了起来，他从空间里拿出一只烤鸭腿，喂给小白狐。 小白狐瞪着一双如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嗅了嗅烤鸭腿，可能是闻到了香味儿，它就着大宝的手吃了起来， 大宝喂完了烤鸭腿，又接出一碗灵井水喂小白狐， 小白狐开心地吱吱直叫，咕噜咕噜喝光了碗里的水，它舔了舔大宝的手，又跳出了大宝的怀里， 小白狐拽了拽大宝的裤腿，往雨中跳了两步，转头看着大宝， 大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是，让我跟着你去？＂ 小白狐点点头，大宝毫不犹豫的冲进了雨幕之中，只听喀拉一声炸雷，立马雨停云收，太阳露出了笑脸， 大宝一愣，只见两个虎口中间的大棵被雷击成了两段，这大凶之地立马变成了吉地， 大宝一边念叼着邪门，一边跟着小白狐进了山口，路过被雷击断的大树旁，他还不忘把半棵雷击木给收了起来，这以后雕琢出几个木像给妹妹和女儿戴上还能辟邪呢…… 奔进了山口，大宝便感觉气压低的异常，头晕目眩，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只见指针像陀螺一样旋转，都快转成风车了， 大宝明白，这不是灵异现象，而是这个地方的磁场太强了，使人一进来就会晕头转向，失去了方向， 怪不得这是个斩刀煞的大凶之地，连动物都不敢进来， 小白狐仿佛一点都不受影响，仍然在前面蹦蹦跳跳，还时不时地停下来等等大宝， 大宝发现，这里的草木生长得极为茂盛，要不是放出意识跟住小白狐，这么深的草丛说不定都看不到它， 忽然，大宝一下子停住了，只见草丛深处有一丛花朵，小巧的像伞一样，紫红色，花朵钟形，有五个花瓣，上面结着小拇指般大小的果实。 大宝呆了一下，这种花他上辈子从电视上见过，是人参花，电视中介绍说人参四年始能开花，一棵人参一年仅开一朵花， 人参花的下面有五枚手掌一样的复叶，大宝回忆了一下关于人参品叶的介绍， 五年的人参会长出一枚三片掌状的复叶，采参人称为三花，十年会长出一枚五片掌状复叶，被称为巴掌子，而二十年会长有两枚掌状复叶，称 为二甲子，三十年后会长有三枚掌状复叶，称为灯台子，五十年后会长有四枚掌状复叶，称为四品叶， 而一百年的人参会长有五枚掌状复叶，称为五品叶，六品叶人参，有六个分支。六品叶以上就称“棒槌王”了，叶子数也不再增加。并且，人参在六品叶的时候会连续几十年只长根茎，不长叶，但依然会开花。 而七品叶的人参非常罕见，基本上都是百年老参，而且人参还会在七品叶的时候，会出现“轮回”现象，叶子会枯萎成一枚，既又从一年生的三花开始成长，慢慢增加叶子，依次轮回， 也就是说这枚人参很有可能是百年以上的人参， 大宝不敢怠慢，他虽然不会像电视上介绍的如何抬参，什么先用红绳把人参拴住，还得叫着：棒槌！几品叶？但是他有天下最强的作弊神器：空间， 大宝一挥手，这枚人参便到了他的空间里， 大宝忍不住把意识沉入了空间里，只见四合院的桌子上，一枚人参悬在上面，这枚人参让大宝看来，其实更像是五庄观里的人参果， 已经化出了人形，须发俱全，看样子得有半斤多重，所谓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绝对是个稀世珍宝， 大宝意念一动，把人参又种进了果树林里，并且警告了小松鼠，要是敢把人参挖岀来，就剥了它的鼠皮，小松鼠听了连连点头，不点头不行，白鹭豹像盯贼一样盯着它，毕竟空间的动物里，只有小松鼠最欠儿… 第534章 不虚此行 大宝满心欢喜，就拿这枚人参来说，已经是不虚此行了，他抬头看见小白狐正在前面一块石头上等着， 大宝连忙跑过去，小白狐见他跟了上来，转身就跑， 路过了深潭，大宝一眼就瞅着了躲在岩石下的蒋劲松，蒋劲松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蒋劲松冷笑着站了起来，他的眼里充满了怨毒， ＂老六，师兄弟一场，你用得着这么咄咄逼人吗？我都已经跑出这么远了，再过几天就出境了， 以后咱们相见无期，你至于追到这里来抓我吗？咱俩也算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 蒋劲松最后两句忍不住嘶吼了起，他这一晩上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他拔出手枪抬手就射，一个弹匣的子弹都被清空了， 这要是别人肯定悴不及防，可是在大宝意识的笼罩下，这子弹的速度跟乌龟差不多， 大宝也不躲，他打了个响指，子弹被收进了空间里， 蒋劲松的眼睛都直了，这是什么意思？幻觉吗？自从昨晚上见到了阴兵鬼影，蒋劲松再也分辨不出现实和幻觉了， 他怒吼了一声，把手枪向大宝砸来，这是蒋劲松杀人的罪证，大宝又给收入了空间，蒋劲松是又气又恼，他嘶声大叫。 ＂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他弓字步发力，一记铁山靠向大宝撞了过来， 大宝俩人是一个师傅交岀来的，平时练功时的套路彼此都很熟悉， 大宝如果不是重生以后有了外挂，那他是累死也打不过蒋劲松，不过现在，哼哼，小趴菜一个。 大宝纹丝没动，一只手抵住了蒋劲松的铁山靠，他淡淡地说道。 ＂你要是能在我手中过了三招，我就放你走。＂ 蒋劲松倒退了两步，他对自己的功夫很有信心，这一记铁山靠，整个京城没人可以硬扛，但是大宝竟然一只手给抵住了， 这简直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跺脚叫道：＂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蒋劲松大吼一声，一个猛虎硬爬山，大宝一只手连拍，蒋劲松的肩、肘、拳都被挡住， 蒋劲松都懵了，他阎王三点手，大宝提膝挡住， ＂接我一招！＂大宝也不用花哩胡哨的招式，一个顶心肘把蒋劲松给打飞了出去， 蒋劲松只觉得自己仿佛被高速奔驰的惊马撞到一样，眼前一黑，一口血没忍住，喷了出来， 他萎顿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大宝一脚踢在他耳根子上，蒋劲松两眼翻白晕了过去，大宝从空间里拿出绳子，将他绑了个四马倒攒蹄，又用一个面袋子把他脑袋给罩上，这才扔进了空间里， 这样即使他醒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空间里四合院是静止的，除了自己，任何活物都进不去，就连四合院的台阶对于小动物们来说都是禁忌， 所以只能把蒋劲松放在外面的草地上了，小熊崽摇晃着大屁股走了过来，熊掌拍了拍面袋子，抬头看着大宝低吼了两声， 大宝点点头：＂玩可以，别给玩死了就成。＂ 小熊崽扯下蒋劲松头上的面袋，大屁股凑了上去， 蒋劲松刚一醒过来，张嘴便要叫，一坨臭臭涌进了嘴里，他惊恐地看着一个硕大的黑毛屁股正在对着他拉屎，蒋劲松两眼翻白，又晕了过去… 抓住了蒋劲松，大宝这才完全放松了，他转身出去，小白狐又跳了回来，拽着他的裤腿，使劲往一个方向扯， 大宝眼睛一亮：＂莫非还有什么宝物？＂ 小白狐频频点头，又往前面跑，大宝紧跟着，这小白狐就是他的幸运星。 越往里面走，大宝越是心惊，这里的树木遮天蔽日，搭眼看去，全是参天大树，这分明是个原始森林， 小白狐蹦蹦跳跳，大宝可不行，他总觉得这里有种神秘的力量在召唤自己，就像是进山的时候那种感觉， 长白山在《山海经·大荒东经》中记载：大荒之中有山，名不咸，在肃慎之国。不咸山的意思是“有神之山”。 又被称为圣山，萨满的起源比道教早了上千年，而萨满的最高神明就是长生天，而不咸山就是长生天的发源地， 这样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地方，由不得大宝不万分谨慎， 大宝心里很清楚，即使是自己身怀神器，在这种地方也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所以他的每一步落下都非常小心。 过了这片参天的树林，大宝就来到了一片光滑如镜的山壁前，他仔细地看着，小白狐在他身边跳来跳去， 仔细观察了一下，大宝惊讶地发现，这一片山壁竟然是人工造成的，只是岁月久长，磨去了许多痕迹， 但是依稀仿佛还有刀砍斧凿过的痕迹， 在这一片大山之中，能够开出这么一大块山壁，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 小白狐跳到一个角落，啾啾的叫着，大宝过去一看，山壁的角落里竟然有一副北斗七星的 星线图， 在每个点上都有一个凹槽，其中六个已经被小石球填满，唯有天枢位置上还是个孔洞， 大宝一看这就是机关，不过除非是有心人，否则一般的人是走不到这的。 他比量了一下，叹了口气，慢慢摊开手掌，那枚小白狐送的东珠蓦然出现在他的掌心， 大宝毫不犹豫地将东珠塞入了孔洞，不大不小正合适， 一丝流光闪过星图，山壁竟然嘎嘎拉拉的一阵轰鸣，然后慢慢裂开，这竟然是两扇大门，下面装着轨道。 大宝不禁赞叹了一声，太牛b了，这机关简直能与后世的科技相媲美， 大宝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外面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等里面的浊气散尽，这才试探着往里走， 他可不敢小觑古人的智慧，这要是嘚了喝的走进去，里面的机关来个万箭齐发，自己都未必有机会进空间， 大宝进了山洞才发现自己的小心翼翼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只见山腹的左右和上面都是黑黝黝的利箭， 不过他即使是进来了，利箭也没有射，大宝好奇，跑到弩机那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锈死了， 装机关的年代应该没有炒钢法，所以弩机都是用铁铸的，几百年下来不生锈才怪。 过了机关区又是两扇大铁门，大门上刻着花纹，仔细看好像是什么字，不过大宝不认识， 这个是从外面用铁门闩顶死的，也就是说这个只能从外面打开，里面是完全打不开的。 大宝掀起一头的铁门闩，从凹槽中举起来，就这个铁门闩足有三四百斤重，比正阳门的城门闩还重， 这也就是大宝，否则的话来两个壮汉都未必能抬得起来。 大宝把铁门拉开一个缝，转头一看，小白狐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他把意识潜了进去，登时吓了一跳， 只见铁门的另一面，是堆积如山的尸骨，大宝扫了一下，足有几千具，只是头颅和尸骨分开， 大宝拉开铁门，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急忙躲的远远的， 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山腹内的浊气才放了出去， 大宝心情有些沉重，他站在堆积如山的尸骨前，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些必是那些开山的工匠， 把山腹修好后被人全部杀死，尸体堆叠在一起，头颅垒成了京观，这样冤死的人就会成为阴兵，永远不能投胎，只能做个孤魂野鬼， 大宝不是道士，也不是法师，不会超度亡灵，所以他也没办法… 第535章 谁都得为一座金山而低头 忽然平地卷起了一股风，阴冷阴冷的，空气中的温度都降下来了，大宝闪身躲开这股风，只见影影绰绰的在尸体上升起无数的光影， 不大一会儿，就有一片整齐的脚步声响起，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山腹内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大宝也是汗毛直竖，他看着一排排的光影排列好，走出了大门就消失不见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阴兵？大宝这回可是开了眼界， 所谓的阴兵，大宝记得《纪闻·洛阳鬼兵》中记载的唐朝开元23年洛阳鬼兵事件，据载，当时唐皇驻跸东京洛阳，夜空中常有数万甲兵人马嘈杂之声，每晚分批渡过洛水，如此景象持续多日，令皇帝不胜其烦，遂命巫祝设法禳解。 书中说在阴曹地府，有成百上千万的冤死鬼，这些鬼都是在阳世被斩下头颅而死的，下了地狱，不能转世投胎， 因为这些鬼大都是战场上的士兵，所以狂野凶恶，不服管教，地藏王菩萨无奈，下了一道旨意给地府十殿阎罗，设立阴兵，专为征伐妖魔鬼怪，这也算是一种安置，此后地府才算安宁了下来。 过了好久，终于没有了声音，大宝抹了一把额头，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大宝不知道的是，这些阴兵之所以不理他而绕着离开，那是因为大宝也是一个＇鬼＇，重生不过是一个鬼魂赶走了另一个鬼魂，但本质上是不变的， 大家既然是同类，还搭理他做什么？ 大宝继续往里面走，当他推开第三道门的时候，他被彻底惊呆了， 只见这宽阔的山腹内，堆满了金沙，幸亏这里是山腹，没有光，大宝用的是意识，所以才没被晃到眼睛， 这些金沙就像真正的沙子一样，堆成了金山，这里究竟有多少金子，谁都说不上来，但是可以被垒成金山，一定会有百吨以上， 这笔财富，如果是在外面，大宝会瞬间成为亚洲首富， 人都是不能免俗的，面对着这么多的金子，还能保持平静的心态，那不是傻子就是白痴， 大宝的心脏一直在狂跳，他现在才明白，那些看过的书里描写宝藏的时候，都是什么金银珠宝，什么古玩字画，那纯粹就是扯王八犊子， 能值得开山收藏的宝贝，只有一样从古至今全世界衡量财富标准的东西，就是黄金，没有别的选择， 大宝抓起了一把金沙，摊开手掌，任由金沙从指缝间漏了下去， 他忽然觉得人生好像没有了什么奔头，大宝此时才明白上辈子听过的一句最装逼的话是什么意思，金钱对于富豪来说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现在黄金对他来说，也让他在未来的财富成为了数字， 大宝不是守财奴，他始终认为，只有把钱换成了自己喜欢和需要的东西，这才是钱，否则和废纸有什么区别？ 守着一堆上百吨的黄金不去花？那不是大傻冒吗？ 大宝一挥手，我去！金沙才少了一个角，这他可从来没这么试过，以前把东西收入空间，什么挥手啊打响指啊，都是为了耍帅才这么做的， 其实只是意念在收，难道现在空间也是为了黄金而低头吗？ 大宝忽然笑了，他想明白了，原来是自己为黄金而低头了，所以意识才沉重了起来， 他张开双臂，闭上眼睛，轻轻地转了一圈， 这座金山陡然间消失了，空间里四合院中多了一座金山， 大宝浑身轻松，他终于从黄金的压力中解脱了出来，你别说，拥有一座金山的感觉真爽， 他又里外找了一圈，倒也没费什么功夫，用意识扫描一下就成了， 什么都没有了，大宝没有翻到任何关于这个宝库的记载，尸骨的衣物早已成了飞灰，金沙又没有刻字， 这个宝库真的是简单粗暴，不过大宝有了两个猜测，这个宝库的由来只有两个，这么大的一笔财富绝对不是个人或家族的行为， 从古至今，即使是巨贪和坤的家产都不及这座金山的三分之一，那谁还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反倒是那千名工匠很常见，毕竟在新国家成立之前，人是最不值钱的。 那排除了个人，就只剩下国家行为，长白山做为全国九十九条龙脉之一，有两次少数民族入主中原的历史， 其一女真入侵中原，灭了北宋，掳掠全国的财富后做出的留后手行为，毕竟当时北宋的经济繁荣，那么多的金银财宝被劫掠后没了记载， 还有就是满清入关，同样是劫掠了无数的财富后不知所终。 大宝想来，这个宝库也只是两次劫掠的财富其中之一，现在便宜了他， 大宝出来关大门的时候都还是洋洋得意，一个劲的念叨，小辫子们，当年入侵中原，干尽了坏事，我现在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做什么都不过分， 小白狐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围着大宝的脚直打转， 大宝收回了东珠，大门吱呀呀的关上，大宝这回可谓是满载而归， 小白狐在前面带 路，大宝终于走出了这个昔日的大凶之地，他望着茫茫的长白山，兴奋了挥了一下拳， 这次的事情圆满解决，但既然来了，不得好好玩几天嘛？ 大宝接着的几天玩嗨了，他这边一会儿追着东北虎的屁股乱跑，一会儿又和狗熊玩摔跤， 反正国家以后制定的一二级保护动物，他给打了个遍，估计再过几十年他再这么得瑟，都不用踩缝纫机了，直接叫人用机关枪将他打成马蜂窝。 他的空间四合院里又添了两头剥皮剔骨的金渐层，四头熊瞎子，二十八头梅花鹿，三十五个傻狍子，二十一头野猪， 就这他还不满意，又在小白狐这个兽奸的带路下，扫荡长白山，他是能打则打，能收则收，仅凭一己之力，把长白山搞的是鸡飞狗跳， 他这边玩的嗨，太平屯那边可遭了殃， 祠堂前的打谷场上，一个瘦削的中年军人脸色阴沉，大马金刀的坐在中间，他的身后整整齐齐站着三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军人， 这个中年军人看领章上的金星，竟然是个将军， 在一边，林局长和朱副局长标标溜直的站着，低着头，连抬都不敢抬， 而庄青河和佟文生却能坐在一旁，但是被这位将军的气场压着，也是大气都不敢喘…． 第536章 只有死了的鬼子才是好鬼子 这位将军咳嗽了几声，朱副局长赶紧掏出水壶递上，将军斜睨了一下他，接过来喝了两口， 终于把气给喘匀了，他把水壶扔给了朱副局长，他冷哼了一声。 ＂林大炮，猪八戒，你们俩行啊，越活越回旋了，我外甥失踪都五天了，你们才通知我？俩个王八羔子，你以为你们脱了军装就不是我的兵了吗？你们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们了是吗？王八羔子！＂ 林言垂头丧气地说道：＂是我们的错，连长，你别着急，我们已经派了一百多人进山，还有大外甥从京城来的同事也跟着去了，大外甥肯定都能找到。＂ 他这话说的毫无底气， 这个将军当然就是陆立业，他一接到消息就赶紧带警卫排从锦州赶到了烟集岗，等到了烟集岗，才知道林言和朱庆云已经带着人去了太平屯， 陆立业到了太平屯已经是大宝进山的第五天了， 林言和朱庆书急得满嘴的大泡，等他们知道大宝独自进山去追蒋劲松，再召集人上山，已经过去了一天多， 这几天什么消息都没有，只找回了一帮老娘们儿，原来这帮老娘们儿被一群狼追得迷了路，要不是被及时发现，恐怕也早就被野兽给吃了， 说是派了一百多人去找大宝，其中一多半都是熟悉长白山的猎人，可这些人扔在长白山，就像是水滴掉在大海里，连个水花都不显。 陆立业急了，站起来就要带着警卫排进山寻人，林言和朱庆书赶紧拦住，开玩笑，老首长的身体还没好，这要是去了长白山，一折腾都未必出得来。 大宝这边倒是挺惬意，刚又打了一头金渐层，靠在老虎的身上，他和小白狐正在分享一只烤鸭， 这俩货一个造型，枕着死老虎柔软的肚皮，吃得是满嘴油， 忽然，远处随风刮过来说话声儿，大宝和小白狐耳朵都尖，立马就跳了起来， 大宝一挥手，老虎不见了，小白狐吐出骨头，回头看了大宝一眼，大宝挑了挑眉毛，努了努嘴， 小白狐就轻轻地跑了过去， 大宝从空间里取出ak47，咔嗒打开保险，他刚才分明听到一句＂哟西＂ 这句虽然是外语，可全华夏人都听得懂，一般来说，说这句话的家伙，除了女人，剩下的都应该去死， 小白狐不大一会就跑回来了，吱吱叫了几声，这几天一人一兽沟通的挺好，基本上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大宝眼珠转了转：＂让你数数确实难为你了，好几个人，都拿着我手里的家伙？去，跟着他们，我要看看这帮狗崽子想干嘛？＂ 小白狐转身就跑，大宝也轻手轻脚地跟上了，他不敢太靠近，只要进了百米的距离，意识就能覆盖。 很快，几个小矮子就映在了大宝的脑海之中，他们一共五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每个都背着一个大背包，其中一个还背着小电台， 大宝听不懂鬼子话，但是他能猜的出来，这几个鬼子是从南高丽那边翻过长白山，来我境内搞事的， 这几个鬼子都在脖子上挎着枪，是m国最新型m11冲锋枪， 这款m11型冲锋枪是一款紧凑小型的冲锋枪，类似于缩小版的mac-10，具有可伸缩、可远程攻击、可造成毁灭性破坏的特点，其特有的380acp低贯穿力，使其在特殊情况下伤害力不减反增。 不过这款枪造价成本高，一直都是特种部队在使用的，没有大范围列装， 这样的装备让大宝更加感兴趣了，这伙鬼子分明是不简单，除了不戴钢盔，剩下的衣服鞋子都是m式特种兵装备， 大宝远远的缀着他们，准备在后面捡便宜， 五个小鬼子哪知道自己后面跟着一人一兽，他们腿短，爬了五天的山才来到这，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哪有精神警戒， 大宝一直跟着他们，直到天黑了，小鬼子们宿营，他才抱着小白狐进了空间，结果小白狐和赤色小狐狸一见钟情，差点就要私奔了， 大宝左边抱着小虎崽，右边抱着小狼崽，枕着小熊的肚皮睡了一个好觉， 结果第二天早上出空间的时候，小赤狐非得要和小白狐出去，不让去就吱吱直叫，气得大宝一个狐狸一脚都给卷出去了， 俩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敢骂他？俩狐狸精。 小鬼子收拾起睡袋，又出发了，不过看情形挺高兴，应该是目的地快到了， 大宝的意识一直监控着他们，他们正边走边用鬼子话沟通，大宝听不懂，急得乱蹦， 忽然走在中间的那个只有一米四十多的小矮子用汉语说道：＂咱们已经深入了华夏内地，从现在开始，咱们都要用汉语沟通， 咱们的伪装身份，是华夏国家地质勘探局的人员，我从现在起叫王安石。＂ ＂嗨，那我叫苏东坡。＂ ＂我韩愈。＂ ＂我叫柳宗元。＂ ＂我叫曾巩。＂ 大宝差点没气抽了，我尼玛幸亏你们来了五个 瘪犊子，要是再来仨，岂不就是唐宋八大家？ 玛的小鬼子真能遭践我华夏的历史，但是大宝知道，唐宋时期无论是文化还是经济，都是小鬼子最仰慕的朝代，所以起的汉名都是以古人为荣。 ＂王…安石，厚生省派咱们几个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 ＂是呀，这要是让华夏人知道我们的身份，那不得把我们千刀万剐吗？＂ ＂所以我们要偷偷地来，马上我们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了。＂ 王安石停下脚步，向四周围看了看，这才找了一棵倒了的枯树坐下，拿出水壶喝了口水。 其他四人也找地方坐下，喝水的喝水，吃饭团的吃饭团，他们都看着王安石， ＂你们四个一直在中马城研究基地，34年的夏天，基地莫名其妙的大爆炸以后，你们就搬到了哈尔滨， 东乡君对外宣称，大部分研究资料和设备已经运回了本土，剩下的就在哈尔滨研究，是不是这样？＂ ＂嗨！当时是这样说的。＂ 王安石摇摇头：＂其实不然，东乡君，也就是石井君是我的老师，他派我在这长白山建立了基地，把所有的东西运到了这里存放了起来。＂ ＂纳尼？为什么…为什么不运回本土？＂ 王安石不屑的看了曾巩一眼，撇着嘴说道：＂你是傻子吗？你把霍乱和鼠疫病菌运回本土，是想让我们的民族灭亡吗？＂ 第537章 这几个小鬼子的来历 大宝听到这，脑袋里轰的一下，他知道这几个小鬼子的来历了，他们都是当年小鬼子关东军驻满洲第731防疫给水部队，简称731的畜牲部队， 这帮畜牲在战争期间以研究防治疾病和饮水净化为名，实则用国人、高丽人和老毛子等进行活体实验，以及进行细菌武器研制和生产。 32年，畜牲部队在哈尔滨平房区建造细菌武器研究、实验及制造基地，其中管理层人员多达455人，总人数达到3000余人。 部队由军医、药剂、卫生等方面的军官、工程师、技师、雇佣人员等组成。 直到45年鬼子投降，这十余年里，他们杀害了上万名无辜的老百姓，可谓恶贯满盈， 大宝曾经看过资料，45年鬼子投降前夕，这些畜牲为了逃避罪责，命令部属杀死所有在押人员，炸毁研究设备和设施，销毁罪证，将大量资料带回本土， 而这支部队的畜牲都加入了鬼子的医疗组织。drkatanomasaji领导了本土最大的制药公司，绿十字。其他成员或领导医学院校，或为厚生省工作。 他们乘坐特别列车从哈尔滨出发，经由吉林通化，辽宁丹东，高丽釜山，最后坐船逃回了本土，这是关东军唯一整建制撤离回国的部队。 大宝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他没赶上那个战争年代，他还小，没办法收拾这些小鬼子，今天终于让他遇上了，不玩死他们大宝就不信秦。 王安石继续说道：＂当年老师命令我从34年开始在长白山建造地下基地，为此，我抓了七个华夏的风水大师，以家人的生死相威胁，让他们在长白山寻找龙脉，只有找到龙脉，建造成基地，这样才能断了华夏的根基，这叫寻龙点穴， 在风水师的指引下，我们找到了祖宗峰，所谓祖宗峰就是山脉的出处，群山起源之处， 接着就是审气脉，审视山脉是否曲伏有致，山脉分脊合脊是否有轮晕，有轮有晕为吉，否则为凶。 据风水师的说法又将山脉的起伏和形态，依据不同的状态，分为＇九势＇，回龙、出龙、降龙、生龙、飞龙、卧龙、隐龙、腾龙、和领群龙。 咱们的基地必须建在生龙之位，才能将龙脉一分为二，其实这也是为了压一压咱们资料里的煞气。 整整用了一年，从高丽掳来了上万的民工才把基地完成，45年把设备资料等运来以后再把基地封禁， 这次厚生省为了争取m国的支持，所以才派咱们几个来取一部分资料，用来和m国佬谈判，否则你们以为咱们这一身的装备是从哪里来的？＂ 苏东坡点点头：＂哟西，想必石川君将基地的位置放在这长白山，也不光是为了所谓的断龙脉吧？这里和高丽同一个山脉，这种边境最容易穿越，是为了进退自如。＂ 这几个东西没有一个是傻的，王安石只要简单讲一遍，他们就举一反三，明白了所有事。 王安石站起来点点头：＂所得斯内，出发吧，再翻过两个山头，估计傍晚就能到地方了，到时候休整两天，咱们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嗨依。＂其余四人答应一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背包就走， 大宝继续远远的跟着他们，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几个小鬼子疲惫不堪的走进了一座山谷，一进这个山谷，大宝又感觉到了头晕目眩，前面的几个鬼子也是摇摇晃晃， 大宝知道，这又是到了磁场强烈的地方，看来这些所谓的风水大师找的风水宝地，也是以磁场强烈来分辨的， 不过这也正常，不管是罗盘还是寻龙尺，从原理上来说，都是指南针或指北针， 王安石看着山谷里的绿树繁花，嘎嘎笑了， 四个小鬼子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王安石指着山谷说道：＂哟西，用人的尸体做肥料，果然是肥沃，你们看看，这里的土地下埋了一万多高丽人，这花开的是多么的茂盛啊？＂ 四个鬼子知道这里埋的是那些高丽的工匠，一听王安石说的这话，这几个泯灭了人性的东西都嘎嘎笑了起来， 恨得大宝现在真想把这几个狗东西给种地里面去，估计这几个狗东西的臭肉也能盛开几朵野花。 山谷野草丛生，除了野鸡，野兔之外，还有一只傻狍子，傻狍子愣愣的看着这五个小鬼子，估计它的小脑袋里想的是，这几个傻子笑啥呢？ 曾巩和苏东坡一见到傻狍子，就跟见到他爹似的，欢呼一声便扑了过去，吃了几天冷冰冰的饭团，见到他爹，想的就是怎么把他爹给烤了， 这几天翻山越岭，动物看了不少，可是不敢开枪，生怕招来边防部队， 没办法，只能吃着饭团就着泉水，这嘴里早淡出鸟来了， 两个小鬼子怪叫着拔出匕首准备包围傻狍子，傻狍子转身就跑，留给他们的是小屁股，还有上面的一小撮白毛。 两个小鬼子平均身高不到一米六，小短腿追不上傻狍子，追得是呼哧带喘，傻狍子还时不时的站住，回头用蠢萌蠢萌的 大眼睛，懵懂无知的看着他们， 两个傻子被一个傻狍子领着在山谷里练跑步，这把两个小鬼子给累的，呼哧带喘的， 忽然，傻狍子像被什么东西给惊到一样，蹦哒着就跑了， 俩个小鬼子累得双手撑着膝盖直喘粗气，远处的王安石三人乐得前仰后合， 这时，草丛里有一双冷漠的眼睛在盯着两个小鬼子， 两个小鬼子直起身来，转身要走， 突然一声低吼，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头金钱豹带着一股腥气扑了过来，苏东坡刚一回头，就被金钱豹给扑倒了， 苏东坡以前虽然有军衔，可他们五个都是文职军官，根本没什么武力， 曾巩目瞪口呆地看着金钱豹一口咬断了同伴的喉咙，他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王安石三人吓得赶紧举起枪，喊得嗓子都嘶哑了。 ＂新田，快跑，快跑啊…＂ 苏东坡咧咧嘴，我去尼玛的，要是能跑不早跑了？这不是腿软吗？ 金钱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小东西，你能不能转过去？有人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就餐… 大宝的意识早看到了这一幕，他蹲下来拍了拍两个小狐狸的脑袋，夸了句干的漂亮，然后一个狐狸奖励了一只烤鸭腿， 小白狐一边啃着鸭腿，一边吱吱叫着，意思是我还能再引过来一群狼，到时候能不能奖励我一只整鸭？我淮备跟我老公来个约会晚餐… 大宝无声的骂了一句狐狸精，然后告诉它不用了，剩下的四个他准备生擒活捉… 第538章 这招可太损了 曾巩终于尿湿了裤子，他抓起枪，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射了出去，金钱豹早跑了，草丛中只剩下一片血污，死不瞑目的小鬼子， 这时那三个小鬼子才战战兢兢地走过来，看了一眼同伴的尸体，也不理会，拽着曾巩往山谷深处跑，他们怕金钱豹再回来偷袭， 哪知道金钱豹看到小白狐吓得撒腿就跑，就跟看到瘟神一样，一点儿都不带迟疑的， 大宝这才知道，这个小狐狸精恐怕才是这座长白山里最恐怖的存在，难怪带他找老虎追着打，找人参跟玩儿似的，原来这长白山竟是它的后花园。 四个小鬼子走进了山谷深处，这里终于没有动物敢进来了，他们现在可不敢掉以轻心，除了王安石需要探路，其余三人背靠着背，用枪指着另外的方向， 四个狗东西终于到了一个山洞前，这个山洞口已经被杂草覆盖，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夏季日长，天光大亮， 四个鬼子高兴了，赶紧拔草，清理出一条能过人的小道， 大宝爬到了山顶，抱着两个小狐狸，耷拉着两条腿，监控着下面鬼子们的动作， 这山不过才三十多米高，对于大宝来说可以监控，只是意识被这个磁场一干扰，反而距离缩短了许多，甚至是山洞里大宝的意识还达不到。 王安石站在两扇石门前，有点感慨，这石门是有机关的，当时抓了两个鲁班门的后人来设计的这个机关， 这两座石门共计有三道机关，差一道都开不了， 王安石从内衣口袋掏出一枚细长的钥匙，这枚钥匙是黄铜制成的，沉甸甸的， 他在石门上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到了一个铁环，他清理了一下上面的污垢，然后用力一拉， 我艹！没拉动，二十几年了，锈住了，王安石呆住了，什么情况？这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啊？ 他赶紧招呼其他三人过来一起拽， 铁环有一点点的松动，这四个狗东西继续想办法将铁环给拉出来， 这把大宝给乐的，这四个蠢东西哪是特务啊？特务怎么会这么笨呢？ 他这个猜想还真的对了，这四个是干研究的，根本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敌特， 大宝给掐着时间，整整四十分钟，才把铁环拉岀来， 这四个狗东西累得瘫坐在地上，满头大汗，这时候脑袋眩晕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了，这个磁场作用可难不住他们，从背包里掏出防辐射服穿上， 以前在基地里，每天都要穿这样的衣服，都习惯了， 他们把背包卸了下来，连枪带匕首一起放在门口，这里面应该有强磁场，任何铁器不能带进去， 王安石把黄铜钥匙插入一个细孔洞里，一拧，只听吱呀呀地一声，又出现了一个小洞，里面有一个梅花拨片，他用手一掀，只听石门嘎嘎的打开了， 四个小鬼子高兴了，手舞足蹈，等门彻底打开了，他们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连门上的钥匙都忘了拔， 大宝溜了下来，靠近门边，没有进去，他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放出了意识才发现，这个山洞很宽敞，是用水泥混凝土砌成的，除了几个一百多平的房间放着设备以外，还有休息室，资料室， 这分明是把整个山峰都给掏空了呀，大宝努力的把意识探进去扫了一圈，没发现别的出口， 大宝眼睛一转，哎，这不是好玩的来了吗？他轻轻把两扇大门给关上了，梅花拨片咔嚓锁死， 大宝他把钥匙拔下来了，这下可好，四个狗东西被锁在里面了，要知道这里面可是没吃没喝，甚至空气都有些稀薄，连个通风口都没有， 其实这里只是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当初石井四郎确实是想把设备和资料都运回本土的， 可是战败国是没有武力的，这些东西只要是一到大坂的港口，就会马上被m军没收， 所以他才决定，在长白山里建造一个大型的仓库，存放这些设备资料， 因为长白山的地理位置太好了，一半在华夏一半在高丽，这种国境线的防守到处都是漏洞，所以进出方便， 再有就是南高丽的港口，与本土跨海相望，所以才最终决定把设备资料都放在这里， 等到本土有一天能够有自主权了，到时候再运回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次来取一些资料，没想到碰到了大宝，所有的计划全都成了泡影， 大宝嘿嘿笑着，先把冲锋枪收了起来，接着就是电台，匕首倒是没收，这破东西有的是， 大宝正蹲在门口收拾战利品，就听到山洞里传来大喊大叫声， ＂八嘎！门怎么关上了？＂ ＂毛利元太，你建基地的时候，门是设计的自动关上吗？＂ ＂没有啊，这么厚的石门，怎么自动关呐？＂ ＂那这怎么关上了？＂ ＂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从 里面能打开吗？＂ ＂可以打开，不过…＂ ＂不过什么？＂ ＂我刚刚在外面忘了拔钥匙，这门不管是里外，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哎呀你个八嘎牙路，毛利元太，还有别的出口吗？＂ ＂当然没有，还有，不是说了不许叫我本名吗？要叫我王安…＂ ＂八嘎牙路……＂ 里面打了起来，乐得大宝抱着两个小狐狸就跑了… ．．．． 太平屯的人现在可是焦头烂额，八天了，去山里寻人的陆续都回来了，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蒋平台一下子像老了十岁，本来挺直的腰杆也塌了下来，蒋奉清一脸的无奈，也蹲在他爹身边，爷俩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地模样， 陆立业坐在打谷场上，脸阴沉的像是能滴下水来，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的身边只剩下两个警卫员，剩下的战士都跟着林言和朱庆书进山去了，还没回来。 谢明是最难熬的，这要是把所长给找不回来，回去这帮领导得收拾死他，每人送他一双鞋，保证小两号， 陆立业翻了翻眼睛，看看庄青河等人，沉声问道：＂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庄青河一脸的凝重，他缓缓地摇摇头：＂首长，这长白山号称三千里江山，即使是铺进去十万大军，去找一个人，那也是难如登天…＂ 陆立业幽幽问道：＂所以呢？不找了吗？要不是你们的人收留罪犯，还放跑了罪犯，我外甥至于去追吗？＂ 蒋平慢慢站起来，沙哑着声音说道：＂首长，这件事全怪我，是我的错，您要杀要剐随便。＂ 蒋奉清也急忙站起来叫道：＂首长，不怪我爹，蒋劲松是我私自放走了，您要是枪毙就枪毙我吧……＂ 陆立业连瞅都没瞅他，这样莽撞，不明事理的人他懒得跟他废话。 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干嘛呢？唱戏呢这是？＂ 第539章 又听到了鬼故事 所有人都回头看去，只见大宝背着一个大包，左手提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右手扛在肩上一个傻狍子，正微笑着看着大家伙儿。 谢明尖叫一声，和所里的几个人都冲了过去， 大宝伸腿抵住了要扑在他身上的谢明， ＂你丫给我站住，没看到我身上全是东西吗？＂ 他把手里提着的人放下：＂这是蒋劲松，活的，就是精神不大好，至于是谁吓得我不知道。＂ 大宝把手里的狍子扔在地上，扬声叫道：＂老蒋头，赶紧找人把狍子收拾出来，找个手艺好的做两锅让全村的人吃一顿，我也饿了。＂ 蒋平台满脸都是笑，忍不住老泪纵横，连声答应：＂好嘞，我儿子做饭的手艺好，让他整。＂ 这一刻他如释重负，腰杆也挺起来了， 大宝大步走到陆立业面前，蹲了下来，陆立业微笑着轻轻打了他一巴掌，不过眼角已经湿润了， ＂臭小子，你想吓死舅舅吗？＂ 大宝把背包卸下来，这是那几个小鬼子背的，是m国特种兵背包，质量非常好，大宝从包里拿出水壶，里面装上了灵井水， ＂自己身体不好就别到处跑，我都多大的人了，还用的着你这么操心？我看呐，你也就是欺负我小舅妈脾气好， 你等我回京城的，非跟我妈和我大舅妈告上一状不可！＂ 陆立业眼睛都立起来了，这个小没良心的，自己拖着病体跑这么远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担心这个小混蛋吗？结果这个小混蛋竟然恩将仇报，敢跟老姐和大嫂告状？难道这小混蛋不知道自己最怕的就是这两个人吗？ ＂想不让我告状也行，乖乖的把水喝了回屋睡觉，凡事等你醒了再说。＂ 大宝看到舅舅眼里的血丝，还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一看就知道，小舅一定是担心自己，几天来吃不下睡不着熬的， 陆立业紧绷着的心弦看到了外甥终于放松了下来，他疲惫的笑了笑，摸了摸大宝的脑袋，接过水壶大口地喝了起来， 一直喝了小半壶这才停下，他畅快地打了一个哈欠，站了起来，对警卫员说， ＂林言不是带着电台呢吗？发电报让他们回来吧。＂ ＂是！首长，我马上下山拍电报。＂ 陆立业点点头：＂我去睡一会儿，没事的话别吵我。＂ ＂是！＂ 所有人见到大宝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都高兴得不行，再加上两大锅狍子肉炖土豆，村里每家每户都能分上一大碗，这村里人更开心了。 谢明也跟着警卫员下山了，他得赶紧给京城报个平安，不知道京城里的人得急成啥样呢， 大宝把小鬼子带的电台放在背包里没有拿岀来，这个电台得专业的人来处理，不能拿出来， 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想听萨满的两个祭司庄青河和佟文生讲讲出马仙的故事，他一直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可是又摸不着头脑。 庄青河把他让进了祠堂，大宝这才发现，原来祠堂里供奉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还有一个老太太， 大宝以为是土地公和土地婆，可看到牌位上的字才知道，这是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 庄青河请大宝坐下，这时两个小身影窜进了祠堂，跳上了大宝的怀里， 庄青河和佟文生一见，大惊失色，指着一白一红两个小狐狸说不出话来， 两个小狐狸交卧在大宝的怀里，悠悠的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睁半闭， 庄青河和佟文生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除了惊骇，还是惊骇， 庄青河再看向大宝的眼神，多了几分恭敬。 ＂小秦同志，那老朽就给你讲我个亲身经历的事吧，你要信就信，不信就当听我说书吧。＂ 大宝点点头：＂我洗耳恭听。＂ 庄青河对佟文生说道：＂文生，你焚上一炉香，再泡茶吧。＂ 佟文生点头说了句好，他开始忙碌了起来，大宝见这么正式，他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这事发生在民国三年，是阴历四月初七，这个日子是我刻骨铭心的，那是我娶媳妇儿的好曰子，我娶的是卧虎岭王爷屯的大户佟长江的女儿佟小玉，也是文生的堂姐， 这佟家要放在二十年前可了不得，那是大清皇族，八旗子弟中的上三旗，搁到在早那佟小玉就是一个格格，这王爷屯中的王爷说的就是佟小玉的爷爷。 这黄昏的时候把新娘子接进家门，只是这佟小玉一跨进门，我家院子里拴着的狗就嗷嗷直叫，拽着铁链子直转磨磨， 为什么要在黄昏才接亲呢？原来这古人认为黄昏是一天当中，阳气消散，阴气上升之时，正是阴阳交合最好的时候。 这新娘子一进家门，我爹娘就有点纳闷，为什么呢？这人家成亲，陪着新娘子来的，不是媒婆，就是娘家人， 可是这个新娘子身边跟着的两个人可不一样，怎么说呢？这两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女人，穿着衣服花哩胡哨，腰里都 系着铃铛，脑袋上戴着插满了公鸡毛的帽子，这不是很正常吗？换了别人正常，换了这两个人就不正常。 这两个人是谁呢？不是旁人，是王爷屯两个冲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的人物，跳大神的两个神婆， 我爹就纳闷了，这神婆和新娘子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怎么成了送亲的呢？ 纳闷儿归纳闷儿，可这拜堂成亲也没时间问呐，这婚礼刚开始还挺好，拜完天地，拜高堂，这拜高堂要给公公婆婆敬茶改口，公婆还得给改口钱， 这新娘子接过改口钱，却突然嘎嘎嘎嘎笑了起来，声音忽远忽近，像极了夜猫子叫，这笑声中还夹杂着哭声，所有观礼的人听了都毛骨悚然。 只见这新娘子把钱往地上一扔，银元撒了一地，她一把扯去红盖头，站起身来嘿嘿笑着用两只手紧紧的掐住我娘的脖子， 掐得我娘哏喽地一声，直翻白眼，这旁边坐着的我爹不干了，这扯什么犊子，拜堂成亲的儿媳妇儿，怎么敬茶改口还急眼了呢？还动上手了！这是嫌改口费给少了呀？ 一想这也不至于呀！我爹一把揪住儿媳妇儿的手，使劲儿想掰开，可是呀这个新娘子力气特别大，一个大老爷们愣没掰动， 就这一转眼的功夫，我娘都快背过气去了，这来参加婚礼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呢，新娘子腾出一只手，把我爹推了个四仰八叉，这大家伙才叫唤起来。 大神赶忙从腰里抽出赶神鞭，二神敲起了文王鼓，咚咚咚咚一顿敲，腰上的铃铛哗愣愣响成一片，可新娘子没当回事，两只手死死地掐住婆婆的脖子。 这大家伙都吓坏了，吵吵闹闹的都要去拽新娘子， 第540章 真是造孽呀 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当时就气坏了，我十二岁出马，拜了祭司为师，当时都说我是下一任祭司的人选，我学了五年，娶妻那年才十七，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我离新娘子最近，按理来说新娘子一掐我娘的脖子，我就应该反应过来，可我这一整天恍恍惚惚，连拜堂都无精打采，心不在焉地，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心总是忽上忽下的， 这个时候才醒过神来，一看身边的新娘子正掐着我娘的脖子，我娘都翻白眼了，我爹连人带椅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我就急了，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佟小玉的两个手腕，轻轻一捏，她哎呀一声松开了手。 这其实挺不合常理的，我爹虽然五十多岁了，可也是一个大老爷们儿，他使劲掰佟小玉的手都掰不开， 我一个十七八的大小伙子，轻轻的一捏就弄开了？这个是有一个道理，我当时捏的是手腕上的脉门，又叫寸关尺，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这脉门捏住，人的两只手就没劲了。 佟小玉后退两步，直揉手腕子，可这嘴里还是嘎嘎的笑着，那声啊是一阵远一阵近的，让人听着身上的汗毛都根根竖起来。 这大神二神过来围着新娘子，唱上大神调跳上了，来参加婚礼的人赶紧散开了，大家伙儿都来劲了，跳大神在我们这疙瘩是经常见，可婚礼上跳大神是八辈子没见过的， 这有的人怕，可有的人就是看热闹。有上了年纪的人明白事儿，悄悄告诉旁边的人，这是驱邪呐，这新娘子怕是中了邪了。 大神摇头晃脑，浑身哆嗦，大神调越唱越让人听不懂了，二神叫唤了一声：神来了！ 大家伙都一点声音不敢出，有小孩吓得张嘴刚要哭，旁边的孩子他娘一把把嘴捂住，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大神。 大神叉开腿，两个手舞舞扎扎的，浑身直哆嗦。 二神敲着鼓：“敢问大仙，你是哪山哪府的？到这是路过呢？还是特意来的？” 大神眼睛也不睁，说话的声儿像鸭子叫：“我本是盘龙岭的黄大仙，因何事把我请到这来？” 二神一指新娘子：“信女佟氏，入了邪门，肯请大仙出手，驱邪纳福。” 大神眯缝着眼看了一眼新娘子，叹了口气摇摇头。 新娘子嘎嘎笑着，说出那话吧让人听了害怕：“黄皮子，你是妖，我是鬼，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我是来报仇的，谁拦着我我灭谁。” 大神一顿哆嗦，不动弹了。二神停下鼓，那脑袋都快耷拉到裤裆里了。 我爹吓得一脑门子汗，拽着二神问：咋回事呀？我儿媳妇这是中邪了？大神有没有招啊？ 二神摇摇头说：庄老爷实话告诉你吧，这佟家大小姐前天去给祖宗上坟，回到家就开始又哭又笑的，吃饭不知道饥饱，睡觉不知道颠倒，说出那话都不是人说的， 佟老爷把俺们找过去，说是要给小姐驱邪，俺俩忙活两宿了，请了好几个仙，都白搭， 这不，成亲的日子到了，小姐还是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实在是没招了，这要是不成亲，你们两家这脸就丢大发了，只好让俺俩来送亲，寻思着多少能镇住点，结果还是不好使。” 我爹顿足捶胸：我滴天哪，这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我儿子娶个这样的媳妇儿，不行，这亲呐不能成了，我得找佟长江算帐去。” 我娘也回过气来了，我的两个姐姐围着她，一个劲的给她揉胸脯子顺气，一听这话就嚎开了。 这佟小玉的脸上粉也掉了，那脸色儿是黑里带灰，翻着白眼，嘴里边嘀嘀咕咕的，身上也散发出一股子呛人的腥味， 看着我娘是咬牙切齿，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仇人一样，我爹就纳了闷了，这佟小玉也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丫头和自己老伴可亲了，要不是因为对这丫头知根知底，这也不能娶过来当儿媳妇儿。 我爹叹了口气，这就难到这了，按老礼儿，这拜过天地，就是庄家人了，也不能因为儿媳妇儿中了邪，就打发回娘家呀， 按风俗老礼来说，这新娘子刚拜堂成亲就给撵回娘家，这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给淹死，这丫头就毁了，我爹心善，这就坐了难了。 这佟小玉嘎嘎一顿笑，牙咬得嘎嘣嘣直响，她的手指甲像小刀子似的，漆黑发亮， 二神一看不好，这家伙又来了，急忙上前一把抱住新娘子的腰， 那大神呢？还在一边倒着气呢，这上身的大仙一走，她就像生场大病一样，一点儿精神头儿都没有。 我看着佟小玉，这心呐是五味杂陈， 这佟小玉也算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佟庄两家来往密切，虽然这么多年没见，可这个姑娘的脾气秉性为人都了解， 今天佟小玉这一闹，别人就当中了邪，可我刚开了天眼，早看出来了，这姑娘分明是被鬼上了身，被鬼上身，对跳大神的两位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干的这行，吃的这碗饭，抓鬼抓不住，这把鬼赶出来没问题。 可 今天这个鬼上身可不一样，我看见一个女鬼上了佟小玉的身， 更厉害的是，佟小玉身边一左一右还跟着两个小鬼，拽着她两个手腕子，这两个小鬼一身大红的衣裳， 我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衣服，乃是血衣，而且还是母亲体内的精血化成，这两个小鬼分明是还没出娘胎就死了的， 小秦同志，这可是大孽，所以这跳大神请来的大仙都整不了。 我拉开我爹，就站在了佟小玉的面前，我爹一看我出面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一个劲的埋怨自己老糊涂了，自己儿子的能耐大呀，这点小事难得了别人可难不住儿子。 我看着佟小玉，她挺漂亮的一张脸，现在都扭曲了，脸上的粉也掉了。 我就跟二神说：这位大嫂，你把手撒开吧，不用抱着她了。 这二神有点急了，这是跟我说话呢？大嫂？谁是大嫂啊？妈的姑奶奶还是个大姑娘好吧！要不是干了跳大神这份工作，能没人娶我吗？大嫂？你全家才是大嫂，不过呢，骂归骂，还是撒开手了。 这佟小玉站在我面前，也消停了，可这眼珠子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我娘，那两只手钩钩着，像要挠人似的。 我也乐了，跟她说行了，放松一点吧，别整的像要吃人似的。 佟小玉呲着牙，两个眼睛才从我娘身上挪回来问我你谁呀？管闲事的吧？ 我一听也怒了：管闲事的？你上的我媳妇儿的身，掐我娘的脖子，我还成了管闲事的了？ 佟小玉说道：反正谁挡着我报仇，我就灭了谁。 我懒得听她废话，直接告诉她：废话就不说了，你呢，赶紧从我媳妇儿身上出来，带上你这俩孩子，咱找个地方唠唠。” 佟小玉一听，嗷地一声就叫出来了：你能看到我孩子？ 我点点头：啊，看到了，还是俩个大胖小子，一对双吧？ 佟小玉眼泪下来了：可怜我这俩儿子，刚出娘胎就没气了。 她说完一指我娘，咬牙切齿地骂道：要不是你，我们娘仨儿也不会死，今天你就拿命来吧！ 周围的人听得是莫名其妙，我们庄家两代人积德行善，修桥补路，好事没少做，就是要饭的到我家门口，也没有空手走的时候，我娘平日里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来的什么仇家？＂ 第541章 这人呐是万万不能做亏心事的 ＂我爹和我正纳闷呢，就看见我娘猛地打了个哆嗦，那脸一下子雪白雪白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一低头冲着桌子角就撞过去了，这要是撞上，脑袋指定得开瓢。 我一伸手拽住我娘，我娘一仰脖，我在她眉心画了一个符，左手掌心拍在我娘的脑门上，我喊了一声：出来！ 就听见我娘一声尖叫，那声儿分明是小孩子的，一股血光从她印堂冲出来，钻进了佟小玉的手腕里。我娘又哆嗦了一下，脸色儿好了一点。 佟小玉冲着我咬牙切齿：你就杀下心想管这个事儿了？ 我的脸就沉了下来，这个女鬼太不上道了，要不是觉得那两个小鬼和自己有几分亲切，早就用咒将她们打得魂飞魄散了。 我爹这时候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阳白，说话的声音干巴巴的：你..…你.…..…是槐花？ 佟小玉转过头，盯着我爹：你还记得我？你还有脸叫我的名字？ 那声音尖的震得人耳朵生疼。 我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个劲的说：我，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娘俩。 这佟小玉俩眼一瞪，阴冷阴冷的，她双手一张，我爹一声惨叫摔出有三四米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佟小玉一挥手，一股阴风鬼叫着扑向我娘 大家伙儿完全反应过来了，惊叫声响起一片，转眼间堂屋中亲朋好友乡里乡亲跑了个干净。 那股阴风带着黑雾围着我娘直转，就像在戏耍她一样。 我单手掐诀，在空中画了个咒：皇天初生，唯神为尊，天下凶凶，去鬼纷纷，我煞万鬼，鬼去神通。 那时候我家供奉的是五仙儿，我这一念，狐仙的木像里射出一道青光，射向佟小玉， 佟小玉双手交叉，挡住青光，我从二神手里抢过赶神鞭，左手在自己眉心一抹，一滴鲜血沾在手指尖上，手指尖在赶神鞭划了一道，这狐仙儿就暂时上我身了， 我用赶神鞭点在佟小玉眉心，佟小玉尖叫一声，身子飞了起来，砸在一张桌子上。 我当时竟然听到有两声鬼叫，只是第二声很微弱，不用心听不到。 一股血光从佟小玉眉心冲了出来，佟小玉的两个手腕有两道淡淡的血光也冲了出来，这血光一出来，那佟小玉就软软的瘫在地上，不知道死活 这三道血光交汇在一起，一声鬼叫，钻进了我娘的眉心，我娘嗷的一声大叫，像是被谁掐住脖子拎了起来，双脚乱蹬。 我的大姐二姐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抱住我娘的双腿，死死不撒手。 我也火了：孽障，你身怀怨气，本想放你一马，送你投胎，你自己找死，想魂飞魄散！罢了！我成全你！” 我抡起赶神鞭正要打， 就听我爹哭着喊道：青河手下留情！那是你的弟弟?。” 此话一出，我听的一愣，但是赶神鞭已经抽了出去，但手一抖也偏了一偏，堂屋里凭空咔啦啦响了一个炸雷，我娘的脸通红一片，血光从眉心钻出来了，我娘摔在我大姐二姐的怀里。 血光被雷劈了出来，不停的在堂屋里乱窜，我从腰上拽下一个巴掌大的小玉牌，对准血光：“守一行善，久世长生。令使汝曹，皆悉知闻。吾受长生天教敕，当依鬼令，收！” 血光中一声长长的鬼叫，被收入玉牌之中，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身一看，我娘已经昏了过去，我爹像傻子一样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我手里的玉牌， 我又看了一眼佟小玉，佟小玉瘫在地上，无声无息。 这时候屯里的人七手八脚地把我娘和佟小玉抬起来要送回后院休息，我也把我爹也送回去休息， 今天的这场婚礼，成了闹剧，亲朋好友乡里乡亲都知道了我们家在今天被撂倒了三个人，闹闹哄哄的就散了，谁也没心思再办酒席， 后院正房，两个房间里我爹我娘分别躺在床上，长吁短叹，我大姐二姐都守在我娘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在照顾我爹， 我看着床上两眼直勾勾盯着屋顶的我爹，这个时候，我一肚子的问题，可是不知道从哪说起。 我们爷俩就这么呆着，谁也不说话，到底是我爹先开口说话了，可这一开口就吓了我一跳，我爹的声音沙哑，像是从胸口发出来的。 我爹往起坐了一下，就这么个简单动作，让他咳嗽起来。我扶他倚在床头，又倒了一杯水，我爹喝了几口水，才压下咳嗽。 他跟我说，五年前我师傅把我带到了山里以后，我爷爷那时候身体就不好了，他其实是不想我去做这个祭司的，因为会耽误成家立业， 我爷爷总叼咕咱们庄家后继无人了，怕断了香火，我爹也上火，后来我老丈人，就是佟小玉她爹总找我爹喝酒，我爹哪有心思喝酒啊？我这一走五年，音讯皆无，家里连我的死活都不知道， 我老丈人看我爹愁得头发都白了，就劝我爹纳个妾，再生个儿子好续香火，我爹一开始是不答应的，我娘那个暴脾气，要知道我爹敢纳妾，非得闹出事不 可。 可我爷爷身体越来越差，整天念叨着说庄家完了，要成绝户了， 我爹一狠心，就在王爷屯买了个黄花大闺女，叫槐花，纳了当小妾，本来想领回家，可又怕我娘吃醋，就瞒着我娘在镇上买了个小院，把槐花放在那了， 我爹是一心想再要个儿子，这槐花也争气，不到半年就怀上了，这把我爹乐的，偷偷摸摸告诉了我爷爷，我爷爷也非常高兴，可不敢告诉我娘，就这么瞒着瞒着， 一晃槐花怀孕九个月了，接生婆说八九不离十是小子，我爹整天乐得合不拢嘴，三月初八，我爹去奉天送山货，一去五天，回来才知道槐花死了！孩子生到一半也憋死了！ 我爹一问才知道，就在我爹出门的第二天，我娘不知道听谁说了槐花的事，带着我两个姐姐打上门了， 我娘她们把家砸了，又把槐花打个半死，结果当晚槐花生孩子大出血，孩子和她全没了， 我爹的两个儿子，就这么没了，我爹死的心都有，后来我爹把槐花和两个孩子埋在王爷屯，我爹在坟前哭了整整一天，眼泪都哭干了，我爹恨哪！他恨我娘心狠手辣，从那以后，我爹和我娘一句话都没说，也一直分房睡… 我听了以后脑瓜子嗡嗡的，我是没想到自己那个温柔善良的娘，竟然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三条人命啊！这得造多大的孽呀！简直是不敢相信， 后来我和我娘，还有我三姐说这个事，我娘是边哭边说， 我娘说她是真后悔，当年就是想吓唬吓唬那个贱人，等她生下孩子，再接到府里来，可谁想到，她的命这么薄，难产死了，可惜了那俩大胖小子， 这五年来我爹和她一句话都没说，就连我爷爷也没给过她好脸儿，这五年哪，我娘是生不如死，肠子都悔青了…＂ 庄青河长叹一声，神情落寞，佟文生筛了一杯热茶递给他，转头给大宝续上茶，幽幽说道。 ＂萨满的祭司，命中注定五弊三缺，父母不得善终，妻子不得好报，我和庄大哥都是被上任祭司选中的， 然后一起进山学习，不出马就不许出山，不许和家人联系，后来庄大哥的父母没过半年就相继去世，而我姐姐，也在生翠玉的时候难产而死， 从那以后，庄大哥就带着翠玉在太平屯生活下去。＂ 第542章 这事儿太邪了 庄青河长叹一声：＂和神灵沟通，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文生，既然小秦同志有兴趣，你也讲一个记忆深刻的事情吧，就当聊天了。＂ 佟文生笑着点点头：＂好，那我就讲讲我出山以后遇到的事情吧，这也是我和我媳妇儿成亲前经历的，我觉的还挺有意思的。＂ 于是他开始讲自己的故事， ．．．． 这东北初夏的夜晚，星光点点，天气凉爽宜人，尤其是卧虎岭下的玉带河，河水潺潺，清澈见底， 这条玉带河围绕了卧虎岭山脚下的大部分地方，在岭上往下看去，就像一条晶莹的玉带，不过河水最深的地方有七八米，屯子里水性不好的人是不敢到河中央游泳的。 李老二晃晃悠悠沿着河边往王爷屯走，他是王爷屯佟家的厨子，做得一手好鲁菜，李老二平时还兼职给别人婚丧嫁娶做厨子， 今天是三道沟齐家给老爹做寿，一大早就把李老二请了去，忙活了一天，酒席办得明明白白的，东家很满意，给了五块大洋，还特意叫人陪他喝了一顿酒，听说酒是镇上烧锅作坊出的酒头，有七十度，李老二没别的毛病，就是有点贪杯，他今天喝的着实有点多，走着回王爷屯有点散脚。 这李老二走的热了，敞开衣襟，露出大肚子，凉爽的小风一吹，嘴里边哼着二人转，太得劲儿了。 忽然一股风吹了过来，吹到身上阴冷刺骨，冻得李老二打了一个冷战，他禁不住骂了一句该死的风， 忽然身后面传来了一个女人娇媚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李老二从来没听过这么浪的声音，骨头都酥了，回过头看看，一个人都没有，他以为听差了，转身要走，那个女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忽远忽近的，远了呢像在河对岸，近了呢像是在耳边，李老二脑袋里一阵迷糊，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这李老二的老婆等了他一宿，他也没回来，他老婆知道自己男人的德性，见了酒没命， 第二天一大早，忙叫十三岁的大儿子去三道沟找李老二，可到了三道沟老齐家一问，老齐家人说他昨晚上喝完酒就走了， 大儿子回到家一说，家里人这才有点慌乱，要知道卧虎岭是有野兽的，这一宿没回来，别是遇到了什么野兽吧？ 屯子里的人也都听到消息，帮着李家的人四处寻找，很快就在山脚下河边捡到了一个钱袋，钱袋里有五块大洋，经过辨认这正是李老二的钱袋，可李老二却不见踪影了。 就在这天傍晚，小货郞挑着担子急匆匆的往镇上走，今天他来王爷屯挑担卖货，没想到生意特别好，针头线脑，尤其是五彩丝线被抢购一空，原来屯子里的大户佟家要给二儿子娶媳妇儿， 前一段佟家女儿成亲的时候中了邪，所以为了去晦气，决定大操大办，屯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要绣枕头，被褥送到佟家，如果绣得好被选中，佟家会给重赏， 所以小货郞的丝线被抢购一空，可还有不少女人没有买到，纷纷决定后天去镇上赶集再买，小货郎急了，这笔买卖太好了，如果多进点丝线卖出去，顶自己一个月的收入，天色虽晚，他不顾朋友的挽留，急着回镇上采买，然后明天再来王爷屯。 小货郞正走着，忽然有人在身后叫他，听声音是个男人，他回头一看，空无一人，小货郎转身要走，又有人叫他，小货郞一转头，不远处有一个人在向他招手，模糊看上去好像是佟府的厨子李老二，小货郎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此时，卧虎岭传来几声虎啸声...… 屯里人隔天在玉带河边发现了小货郞的担子，可小货郞也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的两天，王家的大牛，媒婆杜大娘都离奇的失踪了，而且屯子里的人这几天总是在晚上听到老虎的吼叫声。 直到第六天晩上，猎户王雄背着几只野鸡从山里出来，这王雄平时就是靠打猎采药为生，今天从山里出来有点晚，顺着河边回王爷屯。 不过呢这屯子里的人都在传玉带河晚上有鬼在勾人，王雄可不在乎，怕什么鬼？鬼能吃了自己吗？扯蛋，如果遇到鬼，王雄摸了摸背后的弓箭和手里的猎叉，那就再把鬼弄死一次， 他沿着玉带河往屯子里走，忽然身后传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有男有女，说说笑笑的，还有人叫自己名字， 王雄回头一看，这几个人大都认识，厨子李老二、媒婆杜大娘，侄子大牛、小货郎，还有一个女人，只是这个女人背对着自己，看不见脸。 王雄站住，心里有一点莫名的烦躁，一股冷风吹了过来，让王雄打了个寒颤，清醒了一点， 他心说不对呀，这几个人不是失踪了吗？尤其是侄子，前天自己还帮忙找来着，怎么今天晚上都凑到一起了？ 王雄握紧了猎叉，就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人，也不走过去，李老二一边和小货郎说笑，一边招手让王雄过去，王雄皱着眉摇摇头，李老二恭恭敬敬的向背对着自己的女人施了个礼，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这时平地起了一阵阴风，刺得王雄浑身上下一片鸡皮疙瘩，那女人慢慢转过 头来，王雄一看，傻眼了，只见那个女人穿着长裙，手里拿着一柄团扇，优雅的扇着，一张小脸长得漂亮极了，微微一笑，那可真是百媚千娇，王雄活了三十多岁，就没见过这么勾人心魄的女人。 她用扇子招唤王雄过来，王雄像个傻子似的一步一步向她走去，走到女人身边， 女人牵起了他的手，冰冰凉凉的，让王雄更加迷糊，他痴痴的看着女人精致的小脸，这张脸除了脸色苍白，其他的一点瑕疵都没有。 女人牵着他缓缓地走着，那模样娇羞可人，李老二他们也随在身后，一群人向山里走去。 王雄一进山，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狂风迎面而来，腥臭难闻，忽然一声虎吼，他本能的侧身一躲，一只硕大的虎爪从王雄的左肩抓过，剧痛让王雄清醒过来， 他见一头巨大的老虎在对着自己呲牙，虎口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 猛然老虎大吼一声向王雄扑了过来，王雄吓傻了，自己可没打虎的本事，他回身就跑，左肩一凉，然后剧痛袭来， 王雄低头一看，差点吓死，自己的左肩连着胳膊和手都掉了，只剩一点皮连着，而老虎的嘴边都是鲜血， 王雄拼命的用一只手挥舞着猎叉，忽然腰和腿都被人抱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抱他腰的就是那个女人，而大牛和小货郞一边一个抱着自己的腿。让他动不了，这时老虎慢慢向王雄走过来，王雄分明从老虎的眼神中看到凶残，还有一点戏弄， 只见抱着他腰的女人松开手，一把就把他的左胳膊从身体上拽了下来，恭恭敬敬献给老虎，老虎一口就把胳膊吞了下去，王雄惨叫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剧痛让他的血性迸发，右手的猎叉用尽所有的力气向老虎刺去，正好刺进了老虎的左眼之中， 老虎疼得一声惨叫，转身就跑，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而围着王雄的女人、李老二等人蓬的一声化成了黑烟，顺着老虎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王雄转身撒腿就跑，血流个不停，他用尽全力跑进屯子，敲响了家门，家门一打开，王雄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等王雄苏醒过来，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的家人和村长都守在炕边，一见王雄醒过来，七嘴八舌问是怎么回事，王雄就把自己刚刚发生的事讲给了他们听，这一下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了， 卧虎岭里面野兽多，这个大家都知道，可是这么多年了，只有野猪才时不时的跑下山来祸害庄稼，其他的野兽从来不出山，今天要不是亲眼看到王雄身上的伤，大家伙儿说死也不能相信。 第543章 原来为虎作伥不是一句成语 大家都看着村长，村长也挠头，前一段时间三道沟闹哄哄的传说什么鬼打墙，全屯子死了好几口子，本以为这下该消停了，可自己的屯子又发生这件事，关键是也整不明白究竟是咋回事？ 这村长想来想去也没招了，看到村子一脸的惊惶，这一下屋子里大家伙都慌了， “村长”随着声音，佟老爷佟长江拄着文明棍进了屋：“村长，刚才老王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这么办吧，我出钱，屯子里去把出马的找来，驱驱邪，你看咋样？” 村长慌忙站起来鞠了个躬，感激涕零：“那太好了，还是佟老爷见多识广，我马上派人去请。” 这在东北呀，老百姓大多不信佛也不信道，只相信萨满教，有个病有个灾儿的，也都去找出马仙儿，中个邪也就去请跳大神的， 不过要说这跳大神搬杆子的，那可是得有几分真本事，可出马仙儿就不同了，有些人确实可以让大仙儿附体，大仙儿给人算个命看看病什么的，可还有一部分那就是纯纯的精神病， 这烧锅子和王爷屯、三道沟等等的地方，也有不少妇女出马的，可跳大神的却只有两个，因为这跳大神的百分之百是萨满教的巫师，有来历有传承。 跳大神的就像是国企员工，有编制有工资，而出马仙儿呢，那就是个体户。 佟文生将母亲的坟墓清扫干净，坐下来看着远方呆呆的出神，进山七年，他现在已经是继任祭司了，可没想到，他进山后的第三年母亲就病死了，他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正在这时，身背后脚步声音响起，佟文生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黄月明来了，可仔细一听，黄月明脚步忙乱，好像有事发生。 这个黄月明也是出马仙儿，她与普通的出马仙不同，她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八字纯阳，按理来说不适合请仙上身，但是在萨满教里，她可是百年难遇的奇才，阳极阴生，物极必反，黄月明请的神仙反倒都是最难请的常蟒， 在萨满里有一句话叫文能保家，武能出马，在东北十二仙当中，常蟒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武仙， ＂文生…＂佟文生闻听转过身来，见黄月明一头大汗，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的男人，两个人是跑过来的。 黄月明跑到佟文生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文生，这鬼跟着老虎一起害人，那是什么鬼?” 佟文生脸色严肃了起来：“你是说，有鬼魂帮着老虎害人，是吗？” 黄月明点点头，把王爷屯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佟文生背着手来回转了几圈，黄月明着急了：“文生你倒是说说啊，这究竟是鬼？还是妖？” 佟文生停下脚步，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看着黄月明，语气沉重：“是鬼！伥！鬼， “伥鬼？”黄月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什么是伥鬼？” 佟文生看着远处的山峦，那是卧虎岭：“有人被老虎吃掉，成了鬼，下不了地府，投不成胎，只能依附在老虎身边，成为老虎的奴隶，这种鬼叫做伥鬼，有一句成语叫为虎作伥，说的就是伥鬼， 这伥鬼每天为老虎去引诱路人，路人听到别人叫他的名字，只要一回头，身体就会受到伥鬼的控制，让老虎吃掉，而且这老虎吃的人越多，那就会有越多的人变成伥鬼，除非是这头老虎彻底死亡，那这些伥鬼也就会魂飞魄散。” 黄月明噢了一声：“那就想办法打死那只臭老虎呗，这样不就解决了吗？” 佟文生苦笑着说道：“哪有那么简单？伥鬼的力量倒是不大，可是老虎哪有那么好打的？ 佟文生继续说道：“吃了人的虎是很狡猾的，一般人都弄不死他。＂ 黄月明轻轻的笑了，像一朵花缓缓绽放，她有点调皮的说道：“那…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见识一下？” 佟文生看了看母亲的坟墓，慢慢地摇摇头，他在给母亲守灵，不够七七四十九天不能出去，这也是他父亲宁肯给屯里出钱也不愿意麻烦他的原因。 黄月明咬着嘴唇，勉强笑了笑：“没关系，村长请了我姑和小翠，不管怎么样，也得把老虎给打死，把鬼赶走。＂ 王爷屯的佟家把自家祖宗祠堂前的小广场让给了黄月明三人，村长安排人摆供桌，放供品，又找了七八个打猎的小伙子，准备好了窝弓，弩箭，猎枪，这跳大神的驱鬼，猎人打老虎，各自分工明确。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怎么引伥鬼和老虎出来，还是王雄想出一个办法，让一个屯里的猎人独自到玉带河边转悠，其他人埋伏好，等伥鬼和老虎出来就动手。 黄月明一想，这也算个办法，这个当诱饵的人也不难找，一说有重赏立马有几个家伙站了出来，争着抢着要去引出伥鬼和老虎。 可怎么样驱鬼让黄月明和黄姑姑犯了难，伥鬼这种东西谁也没有见过，那请哪位大仙才能降得住呢？ 黄月明仔细的把佟文生说的话和姑姑讲了一遍，为虎作伥？让黄姑姑听了直发蒙，想来想去，二人决定先接触伥鬼再说， 不过呢先由黄姑姑和小翠来请神，黄月明在一旁守护，如果情况不妙，再由黄月明出手。 天黑了下来，今晚的月亮很圆，照得玉带河一片粼粼波光，猎户大柱子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忐忑不安地看着河水，不时的再瞅瞅四周，刚刚还在拍着胸脯说不怕鬼，现在腿肚子直转筋，要不是在不远处埋伏了人，大柱子自己知道肯定会吓得半死，早跑了。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大家伙儿由紧张逐渐变得松弛下来，已经二更天了，也许今天老虎和伥鬼不会再出现了。 正在此时，河边树林中突然刮来了一阵风，阴冷刺骨，紧接着，几道鬼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河边，半透明的身影，闪着淡绿色的光芒，就在大柱子身后不远处，而大柱子却一无所知。 大家屏住呼吸，拉开窝弓，上好弩箭，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事，紧张的要命。 “大柱子……大柱子……”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埋伏的猎人韦老大跳了起来叫道：“是大牛！”旁边的村长一把捂住他的嘴，韦老大看着其中一个鬼影，这个人他太熟悉了，正是大牛，韦老大的眼泪下来了，大牛是他最好的哥们儿，从小到大一起长起来的。 只见大柱子一回头，站了起来，月光下大家看得很清楚，在听到大牛的叫声以后，大柱子的表情开始呆滞，一步一步倒着向后走去。 那半透明的鬼影叽叽呱呱的鬼叫着，村长叹了口气，能分辨出这几个鬼影都是谁，李老二，大牛，小货郎，杜大娘，还有王雄说的女人，唯一和王雄说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几个鬼都是透明的影子，看不出来什么漂亮和娇媚。 那个女鬼牵住大柱子的手走向树林，大柱子好像变傻了，乖乖地跟着，一点反抗都没有。 大家伙儿都忍不住了，这要是把大柱子勾了魂，那该怎么向他家人交待呢？大家都转头看着大神二神。 黄月明摆摆手，让姑姑再等一下，老虎还没出现。 正在此时，有眼尖的叫声“老虎”，所有人都转头看去，只见一头浑身黑纹的老虎慢慢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这头老虎足有四米多长，虎头硕大无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着血盆大口，口中咕噜咕噜的低吼着。 黄月明蹭地跳了出来，手中大刀一摆，黄姑姑闭上眼睛摇晃起来，小翠一扭腰，叮当叮当腰铃响成一片，手中的文王鼓鼓点急促有力。 猎人齐齐大喊一声，冲过来把老虎围住了… 第544章 乐极生悲也不只是一句成语 伥鬼们呆呆地看着猎人，无动于衷。 二神小翠敲着文王鼓，唱着请神调，舞跳得又快又急， 大神摇着赶神鞭，身体一阵哆嗦，神来了，只见她一蹦老高，浑身像触电一样，抖个不停。 二神喜出望外：“是灰大仙！是灰大仙。” 大神这下子抖得更加厉害，她抖，老虎也哆嗦，那几个伥鬼更哆嗦，它们也怕灰仙， 猎人们呜嗷喊叫，手中的利箭向老虎射去，老虎大吼一声，往前一窜扑向大柱子，一口把大柱子的脑袋咬了下来，回头死死的盯着猎人，巨口中的人头滴着血，分外的恐怖。 猎人们都吓坏了，这老虎身上扎着五六只箭，它疯狂的一甩头，把人头扔出老远，又向猎人们扑来， 老虎的凶性发岀来了，也就什么也不怕了，它冲着人又撕又咬， 这时的黄月明也请上神来了，只听她一声吆喝，浑身散发出杀气，一纵身，抡起手中的刀大喊一声：“孽畜休得放肆！俺常蟒来也！” 大刀立劈华山砍向老虎，老虎一躲，大刀砍在石头上，直冒火星，喀嚓一声断成两截，常蟒附体的黄月明一伸手拽住老虎的尾巴，双膀一较力，把老虎抡了起来，啪的一下砸在地上，这四米多长的老虎，得有一千多斤，在黄月明手中，像个小鸡崽一样，不停的摔来摔去，啪啪声不绝于耳， 老虎终于不动了，猎人们都欢呼了起来，黄月明浑身一阵哆嗦，原来常蟒已经走了，猎人们慌忙上去看看老虎，只见老虎口鼻出血，身上的骨头都摔碎了，早死得不能再死了。 正在此时，鬼叫声响起，只见李老二扑的一声变成了一股黑烟，随后是小货郎，大牛，杜大娘也变成了黑烟，一股风吹了过来，烟消云散，再也没有了痕迹。 河边只剩下了女鬼，她不紧不慢摇着团扇，半透明的脸上似笑非笑，看着如一瘫泥似的老虎，身体却渐渐消失不见了。 小翠去扶大神，黄姑姑早已经晕过去了， 一行人敲锣打鼓，兴高采烈地把老虎抬起来回屯子了。 此时的黄月明非常得意，佟文生说什么这老虎难打？我呸！姑奶奶灭它是分分钟的事。 回到了屯人，猎人们兴奋不已，挨家敲门告诉乡亲们这个消息，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可屯子里头一听说已经把害人的老虎打死了，全屯人都炸了，不管男女老少，都穿好衣服来佟氏祠堂看热闹。 黄月明三人被猎人们簇拥着，像英雄一样来到祠堂，佟老爷和屯子里上了岁数的老人拥上来，欢迎得胜归来的人们。 可也有哭声，大柱子的父母一听说儿子被老虎咬死了，嚎啕大哭，抱着儿子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 屯子里的女人都去安慰大柱子的母亲，男人们都在商量怎么处理这头死老虎，最后决定剥皮吃肉，全屯人吃老虎肉，屠夫赵老六自告奋勇上前剥虎皮，三下五除二，不大一会，就把虎皮剥了下来，挂在旗杆上。 大锅支上了，大块切好的虎肉扔进汤锅里煮，屯里有年纪有名望的人坐一桌，还有一群能喝酒的老娘们儿陪着黄月明三人，也开了一桌，酒摆上桌，桌上的人马屁拍得啪啪响，让黄月明直接就飘了，她哈哈笑着，大碗喝酒，有人敬酒是来者不拒，看样子她的酒量相当不错， 肉好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虎肉端了上来，大家伙不使筷子，也不嫌烫，都用手抓着吃，祠堂前的广场上热闹非凡。 忽然狂风大作，尘土飞扬，刮得人睁不开眼睛，好一会狂风散去，人们睁开眼睛，全都傻了，只见到处都是绿色的鬼火，四处乱窜，无数的鬼影幢幢，将广场上的人笼罩在其中。 一个黑雾笼罩的鬼影在空中飘浮着，露出一张女人的脸，摇着一柄团扇，她嘎嘎鬼笑着用团扇一指老虎皮，旗杆上的老虎皮飞了过来， 女人收起团扇，黑雾中伸出手，提住老虎皮，抖了抖，又伸出如鸡爪子一样的手，空中一抓，人群之中长得最高最壮的屠夫赵老六，就飞了过去，女鬼狂笑着打量了一下赵老六，尖声叫道：“你以后就是我的老虎！” 说着将虎皮一抖，罩在赵老六身上，一松手，裹着虎皮的赵老六，在地上打了个滚，变成了一头黑纹大老虎，大老虎一声长啸，扑到一个女人跟前，一口将女人咬成两截，大口的吃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吓呆了，黄月明酒劲儿也吓醒了，她冲到一旁，两三下戴上铃铛，提起刀冲到老虎面前，一刀砍在老虎头上，这一刀像砍在一块牛皮上，把刀反弹了回来，老虎丝毫不搭理黄月明，自顾自地吃人。 黄月明眼泪都急出来了，她后悔没听佟文生的话，自己太得意忘形了，可在这个时候，自己要赶紧请神上身，制服伥鬼和老虎。 她摇动手铃脚铃，大声唱着请神调，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神仙上她的身，急得黄月明直跳脚。 伥鬼嗤嗤笑着看着黄月明，尖声叫道：“你会是我的替身，吃了她！” 一声虎吼，老虎向黄月明扑了过来，血盆大口吞向她的脑袋，黄月明轮 起大刀劈了过去，伥鬼一伸手，掐住黄月明的脖子，送往虎口，眼看着黄月明就要葬身虎口，黄月明都闻到了老虎口中腥臭无比的气味， 黄月明的脖子被伥鬼抓住，往虎口里塞，黄月明两眼一闭，心说完了，没想到我黄月明竟然死在了虎嘴之下，最可怕的是死了也不能投胎转世，还要变成伥鬼，当恶虎的奴隶！ 黄月明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黄月明怎么使劲也挣脱不了伥鬼的爪子， 只听得当的一声，老虎就被佟文生一脚踢出五六米远，伥鬼一愣神，它的手腕子被抓住了，一条赶神鞭就抽在了伥鬼的额头上， 祭司用的赶神鞭威力巨大，伥鬼大叫一声，脑袋被抽飞了，它化成黑雾嗖的一下就消失了，到了老虎身边才露出鬼影，这回可跟刚刚不一样了，那脑袋由一个变成俩半拉的了，一边一个眼睛，半拉鼻子半拉脸。 老虎趴在地上，两眼直冒金星，这一脚踢得太重了，五脏六腑都挪了位了。 伥鬼靠在老虎身上，直勾勾地瞅着黄月明和佟文生， 黄月明正等死呢，忽然一个人救了她，她哇的就哭上了：“文生，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死了。” 救了黄月明的正是佟文生，黄月明一走，佟文生的心就提起来了，整个晚上是阵阵烦躁，他连忙赶回了屯里， 到了王爷屯，佟文生就看到阴风阵阵，鬼影重重，也正赶上伥鬼和老虎要吃了黄月明，佟文生用尽全力一脚就把老虎踢了个半死。 伥鬼哇呀呀一顿鬼叫，一翻身骑在老虎身上，一拍虎头，老虎嗷呜一声就逃走了．．．． 佟文生讲到这停了下来，大宝的兴致正浓，连忙追问。 ＂怎么样？后面抓到没有？＂ 佟文生苦笑一声：＂小秦同志，我们萨满只是沟通神灵与人的关系，万物皆有灵，我们请上身的神灵，有为人治病的，有解灾的，还有测算命理的，唯独没有消灭对方的， 我们只是驱赶，我们与别的不同，即使是庄大哥，也是要暂时给鬼找个存身之所，然后送到该去的地方…＂ 第545章 这场面太大了 大宝躺在炕上很久，仍然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佟文生的苦脸，佟文生和黄月明成了亲，几十年来相濡以沫， 可是五弊三缺依然没有逃得过，俩人一直没有孩子，鳏寡孤独占了个独字，这就是代价。 大宝忍不住把意识放到了隔壁，隔壁的屋子里，庄青河和佟文生坐在一起，默默地喝着寡酒，神情里满是落漠，宛如上一世大宝自己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妈妈爸爸，还有妹妹的遗像，孤独的喝着酒，心里空落落的… 两个小狐狸蜷着大尾巴睡在大宝的脚下，大宝瞅着它们也犯了难，不出意外的情况下，等小鬼子的事告一段落，自己就得回京城了， 到时候这对狐狸怎么办？放回山林？大宝又有点舍不得，留在空间里，又剥夺了它们在大自然中的自由， 大宝是着实有些为难，他怀着这样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清晨大宝起来，在空间里洗漱完，这才推开门出来，昨天他们都是在祠堂旁边的村部住的， 陆立业已经起来了，正在打谷场背着手转悠，看到大宝招了招手， 大宝快步走过去，仔细地看了看小舅的脸色，还好，睡了一宿好觉，精神好了许多， ＂小舅，我有个事跟您说。＂ 陆立业招呼他一起溜达，仅剩的那个警卫员跟在他们身后， ＂说吧，什么事？今明两天我的警卫排回来，咱们就下山，一起回奉天，你在奉天呆一天两天，陪陪你姥爷，然后再回京城。＂ 大宝低声说道：＂小舅，估计这两天走不成。＂ 陆立业停住脚步，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大宝：＂还有什么事吗？＂ ＂有，我只所以晚回来，是因为我发现了几个小鬼子…＂大宝把遇上小鬼子的事详细讲了一遍。 陆立业越听脸色越严肃。 ＂我就趁他们不注意，把那个石门关上，钥匙一拔，这四个鬼子就关在里面了。＂ ＂你说他们带着电台？＂ ＂啊，我也拿回来了。＂ 陆立业嘴张的老大：＂这个仓库里没吃没喝，空气还少？那几个鬼子不就完蛋了吗？＂ 大宝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他们能吃纸的话，我觉得还是能坚持几天的。＂ ＂小犊子，你可真长心。＂陆立业撒腿就跑，这事太大了，得赶紧上报，否则真把这几个小鬼子给饿瘪了，那就少了几个能挖出内情的家伙了。 陆立业坐着吉普车下山了，他得去烟集岗驻军给军区打电话，这件事得军区政治部派专人来处理。 大宝没事，坐在大树底下跟两个狐狸聊天， ＂小东西，过两天我就走了，你们是准备留在这？还是跟我走？＂ 小白狐和赤狐直立了起来，吱吱叫个不停， 大宝脸色都变了：＂什么让我也留在这呀？还给我找一个漂亮的母老虎，你们俩疯了？我才不在这当野人呢。＂ 两个小狐狸拱着小前爪，一个劲的拜拜， ＂滚一边去，求我也没用，反正话我给你撂这了，你们俩自己商量吧。＂ 两个小狐狸互相瞅瞅，小眼睛里泪光莹莹。 大宝直嘬牙花子：＂行啦，别整这出，我还得呆两天，到时候再说吧。＂ 小狐狸吱溜一下蹽了，大宝叹了口气，这小东西，除了身上的味有点难闻，别的是真招人稀罕。 中午的时候，陆立业没回来，反倒是把林言和朱庆书，还有李振峰，三十几个警卫排的战士给等回来了， 大宝一看，这林叔和朱叔憔悴的不行，李振峰都瘦脱相了， 林言三人看到大宝，恨得是咬牙切齿，李振峰不敢收拾大宝，他也打不过，可这二位可不管那事， 这小犊子是真坑人啊，他是不知道林大局长和朱副局长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那是天天挨收拾呀， 后来俩人受不了了，就带着警卫排进山了，连着两天多，根本一点影都没有，幸好电报来了， 他们才如释重负从山里出来… 大宝双手挡住两个捋胳膊挽袖子的叔叔，他满脸赔笑。 ＂林叔，朱叔，想立功不？老大的功了。＂ 果然，林言俩人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去， ＂立功？老大了？多大？＂ ＂一等功，个人一等功。够大不？＂ 林言鼻子哼了一声：＂别扯犊子，还个人一等功？你知道这立一等功有多难吗？你总不能抓几个小鬼子吧？＂ 大宝笑了，他翘起大拇指，歪着嘴说道：＂林叔，你出马了吧？怎么算的这么准？＂ 林言一怔，朱庆书连忙低声问道：＂什么？大宝你是说真有鬼子？在哪？＂ 他们都曾经打过鬼子，所以对鬼子那是深恶痛绝， 大宝摇头说道：＂不能说，我小舅已经去汇报，你们也赶紧去招集手下，估计今天晚上就得进山。＂ 保密协议林 言他们当然懂，他们骑上借来的军马立刻下山，这么大的事，林言相信大宝是不会骗他们的。 果然，天近傍晚，几辆吉普车在颠簸的山路上艰难的驶来，后面跟着五辆军用大卡车，卡车上面站满了士兵，还有一辆是装满公安的， 大宝正在打谷场喂两个小狐狸吃东西，庄青河，佟文生和蒋平台两眼热切的看着小狐狸，恨不得自己是大宝，如果有两个小狐狸和自己这么亲近，那自己还不是想让狐仙什么时候上身就上身？ 忽然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所有人抬头观看，只见一辆一辆的吉普车驶进了打谷场，一一并排停下， 车门噼啪啪直响，十几个穿军装的纷纷跳下车，从领章上看，最小的也是一个中校， 陆立业最后和两位老人下了车，后面是林局长和朱副局长，不过他俩都靠不上前，级别太低了， 大宝一看，我去，俩中将，这场面可够大了， 紧接着卡车开了进来，停好，士兵和公安纷纷下车，整齐划一的列队。 陆立业一看大宝，立马啼笑皆非，自己的这个大外甥穿着一件衬衣，袖子高高挽起，怀里抱着一白一赤两个小狐狸， 两个老人都含笑打量着大宝，陆立业招手让大宝过去，大宝放下小狐狸，拍了拍手上的狐狸毛，快步走了过去…． 第546章 这牛逼让你吹的？太圆润了 大宝立正敬礼，两个老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其中一个点点头，转头对陆立业说道。 ＂立业，你外甥和你长得很像，看到他的样子，我就想起你36年到我身边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陆立业笑着说道：＂不过还是我帅一点点，我外甥没有我的身材好。＂ 大宝简直无语了，这脸也太大了？你管瘦成皮包骨叫身材好？就小舅你的身材，二级风出门都得抱电线杆子，谁给你的勇气说这话？ 老人用手指点了点陆立业：＂你呀…．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副德行？怪不得你的部队被人称为痞子军，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 另一个老人神情很严肃，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那种，他背着手说道。 ＂讲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大宝面对着这个老人，有一种莫名的压力，老人气场太强了， 陆立业说道：＂大宝，这两位是总政的首长，楚老和冯老，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就是了。＂ 大宝点点头，就把怎么发现的鬼子，然后一直跟踪，最后把几个狗东西给关了起来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冯老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还王安石，苏东坡，真是沐猴而冠，既然这样，咱们就进山吧，我想早点见到这几位古人。＂ 陆立业皱了皱眉：＂首长，这天都晚了，现在进山有点不适合，山里的路可不好走，与其那样，还不如明天起早进山呢。＂ 冯老沉吟了一下说道：＂小秦同志，从这里到你说的山洞，需要几天？＂ 大宝毫不迟疑地回答：＂如果是我，一天半就到了，如果是您带着这么多人，恐怕得三天多，＂ ＂啊？＂冯老看着大宝：＂你的意思是你的脚程快，我们人多慢一些是吗？＂ 大宝摸了摸脸，心说就凭你们俩这年龄，走到那个山洞得半拉月。 楚老上去就踢了他一脚：＂小东西，跟你舅一样，痞气十足，你一定在想我们两个老东西是累赘是不是？拖了你的后腿？＂ 大宝呲牙一乐，伸出两个大拇指，意思是人老奸，马老滑，你说的对。 他这副模样，让不苟言笑的冯老都忍俊不已。 陆立业也笑了，这个小崽子还真实在，他转身说道。 ＂老首长，这的确是个问题，几个鬼子在没吃没喝的山洞里呆了两天多了，如果咱们再用三天到那，恐怕他们早就渴死饿死了， 您看这样行吗？咱们组成一个小分队，用最快的时间赶到那，先把人控制起来，然后再派人过去？＂ 冯老和楚老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这样也好，长白山几乎都是原始森林，自己这副老骨头是真经不起折腾， ＂立业，就按你说的办，挑完人立刻连夜出发，务必将鬼子活着带回来。＂ ＂好，我马上挑人。＂ 大宝暗暗撇撇嘴，这两个糟老头子坏的很，还连夜出发？肯定是报复自己刚才瞧不起他们， 不过？他才不怕，早点完事也好，早完事早回京城，长白山没啥好玩的了， 大宝这个想法真是丧良心，他都打了好几头老虎了，百年人参也有几根，现在长白山的动物一看到他领着两个小狐狸转身就跑，这个组合太猛了，追着老虎打，就这谁不怕？ 大宝正在胡思乱想，一个十五人的小分队就组成了，大宝一看这些战士彪悍的模样就知道，这都是军中最顶尖的人才，后世叫做兵王， 卡车里是有给养的，当时就已经做好了进山的准备， 大宝就背上一个书包，还有一个水壶，一杆长枪就要岀发，带队的是一个中校，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他见大宝带的东西这么少，忍不住说道。 ＂小秦，你就带这么点东西？不吃东西吗？＂ 大宝笑了：＂只要在山里，就少不了我吃的。＂ 中校撇撇嘴，心说这牛逼让你吹的？太圆润了，他暗暗叫人又多带了一些吃的，他们这些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最讨厌像大宝这样的纨绔子弟。 大宝懒得跟他犟，带着两个小狐狸就走在了头里， 这支小分队紧紧的跟上， 接下来就是他们见证奇迹的时刻，两个小狐狸都快忙欢脱了，一会儿叼个苹果跑回来，一会儿拽个兔子，兔子绝望的直挣扎，大丢脸了，跑不过两个狐狸。 更过分的是，那个白狐狸站在一个傻狍子背上，赶着狍子就过来了，被大宝一拳将傻狍子给干翻，结果一个小分队的人就着干粮吃着烤狍子肉，看着大宝从书包里拿出各种作料撒在狍子肉上， 所有人都无语了，怪不得人家就扛着杆枪，背个破包就敢进山呢， 这样的是不用带什么给养，满山都是食物， 直到两个小狐狸找到了一根百年老参，小分队的人都麻木了，眼里只剩下了羡慕，人家养个宠物是养它，大宝养的宠物反过来养他。 到了半夜，战士们都累的不行了，还是小 狐狸找了个山洞让他们休息， 就这样终于在第三天上午赶到了那个山洞，如果是大宝自己赶路，还能提前大半天，但是这些战士虽然是兵王，可和大宝一比，跟普通人差不多。 大宝放出意识一看，差点没乐出声，只见这四个鬼子靠在山洞门口，已经昏迷了，估计是大喊求救来了， 可是现场只有几堆狼粪，证明他们除了把狼召来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来。 大宝掏出钥匙打开了山洞门，四个鬼子听到声音就惊醒了，可惜全身除了眼珠能动以外，剩下的全都动不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大宝伸手了，小分队救活了四个鬼子，中校留下一半人看守这个基地， 剩下的人跟着大宝护送这四个鬼子回太平屯， 这四个鬼子已经认命了，问啥说啥，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就是个屁， 回到太平屯，鬼子的事完全由军方接手，保密程度列为最高等级，这下连大宝也签署了保密协议， 大宝和谢明带着人准备押解蒋劲松回京，大宝坐在吉普车上，望着两个小狐狸消失在了山林之中，这俩货决定不走了，小老虎舍不得小狐狸，在空间里嗷嗷直哭，烦得小熊崽打了它一顿狠的… 大宝忍不住叹了口气，终于要离开这充满了神鬼传说的长白山了，他离长白山越远，越感到那股呼唤他的声音越微弱，直至消失… 大宝等人坐着两辆车赶往茶阿冲，这里才有回京城的火车， 这时的蒋劲松已经疯了，他拼命地坐喊，什么熊瞎子蹲在他脸上拉屎了，什么一头骆驼用唾沫给他洗脸了，还有一只老鹰拽着他在半天空盘旋等等， 他说出的话，别人都认为这家伙吓疯了，长白山有骆驼？开玩笑呢吧？ 只有大宝暗中偷乐，他知道蒋劲松说的是事实…… 第547章 师兄弟之间的最后一面 大宝他们回到京城已经是六月初了，天气已经热的不行，大宝让谢明把蒋劲松交给了刑侦处， 这件案子已经轰动了整个京城，各种版本的传说故事都已新鲜出炉，蒋劲松这半个月成了京城的风云人物， 大宝明白，为了平息人们对这件事情的猜测，政府肯定会开一个公审大会，把蒋劲松明正典刑， 不过这一切与他无关，他就和左明月每天带女儿上班下班，虽然派出所的事务很繁琐，但是有谢明在，倒也把派出所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用大宝多操心…． ．．．．． 一晃二十多天过去了，已经是六月末了，小暖暖能扶着学步车走好几步了， 现在除了喝奶粉，大宝又给孩子加了辅食，把鸡蛋黄辗碎，拌在空间出的玉米糊糊里，再加一勺牛肉磨成的粉，小暖暖超级爱吃， 这一天上午，大宝正在喂女儿吃苹果泥，谢明从办公室里跑岀来， ＂所长，局里来了通知，明天在红星小学举办公审公判大会，局里点名要你带着所里人去帮助维持治安， 电话里说，主要是因为蒋劲松想在死前见你一面。＂ 大宝懒洋洋的点点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公审公判大会不会只审判一个罪犯，肯定有几个或者十几个人， 估计让蒋劲松又苟延残喘的活了二十多天，就是为了凑人数， 做为一场师兄弟，在临刑前去送送行，这个要求不过分。 公审大会早上九点举行，大宝八点钟就穿戴整齐，让谢明带着所里人去了红星小学，他自己则带着薛葵来到了看守所， 看守所的大门口停着五辆大卡车，几十名公安荷枪实弹地站在车的四周，大宝把吉普车停在一旁， 他和薛葵下了车，大宝一路和相识的同事打着招呼，一路走进了看守所的大门， 在大门和二门之间的场地上，也站满了公安，有八名罪犯坐在地上，身上被五花大绑， 他们的旁边放着一摞木头牌子，最上面那个用白油漆写着：故意杀人犯蒋劲松，然后在字上画了一个鲜红的x， 大宝一眼就看到了低着头的蒋劲松，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服，戴着工作帽子，很新，应该没穿过几次， 这八个罪犯只有他穿的比较好，应该是只有蒋劲松的家属给他送穿戴了， 大宝走到蒋劲松的面前，微微低头瞅着他， 蒋劲松正低着头，脑袋里就跟翻江倒海似的，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知道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根本站不起来。 忽然一双黑皮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蒋劲松顺着蓝裤子慢慢抬头往上看， 蓝裤子，白色制服，鲜红的领章，大盖帽下一张清秀的脸，双眼正冷冰冰的望着他。 大宝冷冷地说道：＂听说你要见我最后一面？想干嘛说吧？＂ 蒋劲松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猛一翻身跪了起来，他身后的两个公安急忙把他摁倒，用脚踩在他的头上， 蒋劲松一侧的脸贴在地上拼命的大喊：＂师弟，师弟，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知道只有你有这个能耐救我，你救我一命，我宁可蹲一辈子大狱…＂ 大宝背着双手，眼睛里不带任何一种感情。 ＂老话说的好，这凡事有因果，万事有轮回，祸福本无门，惟有人自召，善恶终有报，因果总循环， 你杀人固然是为了泄愤，可为什么要杀王芳的父母兄弟呢？他们又没招没惹你。＂ 蒋劲松咬牙切齿的叫道：＂就是因为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总是嫌我是个臭工人，没有能耐，窝囊废，连帮着她那个傻弟弟找个媳妇儿都找不着， 我这才拼命地往上爬，都怪他们…我必须杀了他们！＂ 大宝懒得跟他细掰扯，仍旧冷冷地说道：＂那王桐林的妻子呢？女儿呢？保姆呢？她们又错在哪了？＂ 蒋劲松使劲咽下了一口口水，嘴唇渗出一丝血丝：＂她们？她们错在是王桐林的家人，这就是原罪…．＂ 大宝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所有人都该死，而你是在替天行道呗？据我所知，那个监狱的公安连一句话都没跟你说过，你杀他也是在替天行道吗？＂ 蒋劲松突然不说话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说道：＂我没办法，我得逃跑，算，算他倒霉吧…＂ 大宝轻蔑的冲他吐了口唾沫，轻轻地骂了一句：＂狗屎一样的东西！＂ 骂完转身就走，不顾身后蒋劲松拼命的嚎叫哀求， 薛葵烦了，一脚踢在蒋劲松嘴上，蒋劲松一口鲜血喷了岀来，里面夹杂着八颗断牙， 在场的公安都若无其事，仿佛没看到的样子，反倒是几个五花大绑的罪犯吓得浑身直哆嗦。 大宝路过最后一个罪犯，随便溜了一眼，见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瘦得已经皮包骨，身上的衣服都快成布条了，要不是用小绳五花大绑，那衣服都能翩翩起舞， 大宝没在意，刚经过他，就听 到一个公安说道。 ＂杨淮林，马上就要公审公判了，你的人生也该走完了，不管你是不是冤枉的，你还是吃一口吧，到了那边也能做个饱死鬼。＂ ＂杨淮林……＂这个名字像一声炸雷在大宝脑海里炸响。 他想起来了，上辈子有个震惊全国的冤案，这是一起强奸杀人案，案子的罪犯就叫杨淮林， 案件的卷宗大宝看了几次，记得很清楚，这个案子其实并不典型，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才让这个案子成了典型， 案件是这样的，59年四月末的一天凌晨，在崇文门翟家口胡同，胡同口有一个红砖搭的厕所，一边男一边女，中间隔堵墙， 有一个老大爷，早起上厕所，他特意赶在天刚亮的时候去，否则一会儿就得排长队， 老大爷的生物钟还挺准时，他提溜着裤子，快步走进厕所，一不留神差点被拌倒， 老大爷低头一看，登时魂都吓飞了，只见厕所门口仰面朝天躺着一具女尸，上衣和背心掀到脖子下，下身赤祼，女尸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煞是吓人，看样子也就是二十多岁， 而差点绊倒老大爷的，是一个倚靠在厕所门边的男人， 这个人老大爷认识，他叫杨淮林，是纺织厂的一名电工，四十二岁，一辈子没有结婚，更不可能有孩子， 杨淮林做为纺织厂的技术工种，工资可不低，他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酒，反正他的工资足以让他有能力天天买酒喝，只是他的酒量一般，不喝正好，一喝就多， 这杨淮林靠在厕所门上，身上吐的到处都是，裤子褪到膝盖下面，他浑身酒气睡得正香， 老大爷不敢怠慢，连忙跑到崇文门派出所报案，派出所的公安马上出警，见死了人，就报给了东城分局刑侦中队， 正好刑侦中队队长孟富贵值班，他马上带着人赶到现场… 第548章 究竟是脸面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孟富贵一到现场，二话不说，马上断定这是一起强奸杀人案，凶手正是杨淮林， 不过实话实说，不管是他，还是队里的人，只要一看到现场，肯定都会怀疑杨淮林， 现场太明显了，法医检查完尸体，告诉孟富贵，这个女人是被掐死的，凶手是掐死了她以后才发生的性关系， 所以死者的下体没有挣扎的痕迹，不过法医发现，女尸的双手指缝里有皮肤组织，应该是在被掐死的过程中撕打过， 孟富贵命人将女尸和杨淮林给带走，他已经认为这杨淮林一定是凶手，再抵赖也没用。 杨淮林是被一盆水给泼醒的，他睁开醉眼惺忪的眼睛，看着面前陌生的地方，他活动了一下身子，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吊了起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他几乎每一分钟都在被恢复记忆，可是他的记忆是模糊的，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自己杀了人， 整整半个月，他终于在认罪书上签了字，承认了是自己在半夜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了附近的邻居阮香芝，自己色心大发，想强睡了阮香芝， 阮香芝抵死不从，拼命反抗，杨淮林一怒之下，掐死了阮香芝，接着再… 这件案子就此完结，该枪毙的枪毙，该立功的立功， 结果是二十年后，79年一个杀人未遂的家伙叫王燕来，被抓以后交待出59年四月份自己在翟家口胡同厕所掐死了一个闹肚子的女人，并且嫁祸给一个醉汉的事实， 这时已经距离杨淮林被枪毙过了整整二十年，现在的杨淮林如果投胎，早成了一条好汉。 这件案子还是大宝在管理档案室时，从故纸堆里翻岀来的， 今天一听是杨淮林，大宝又转回来了，两辈子的公安生涯，刻在骨子里的责任感不允许他眼看着有人被冤枉了而默不做声。 ＂你叫杨淮林？＂ 杨淮林目光呆滞，眼神空洞，他机械的点点头。 ＂你能讲一下犯罪的过程吗？如果你真是被冤枉的，我会帮你申冤。＂ 杨淮林仿佛有了一点生气，他终于抬眼看了大宝一下，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 ＂有意义吗？我都这样了，是生是死又能怎么样？你走开…我看到你这身衣服就恶心…＂ 大宝直起身子，看着杨淮林，他知道一个人在绝望的时候有多么的脆弱，可是一个人不怕死的时候，这世上又有什么能令他惧怕？ ＂干什么呢？马上集合上车了，谁在跟罪犯说话？＂ 几个公安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五大三粗，壮硕的男人，他就是东城分局刑侦中队中队长孟富贵， 本来他们刑侦是不用来押解犯人的，可是杨淮林的案子是他侦破的，所以他要负责带人押解杨淮林游街， 孟富贵见有两个公安站在杨淮林面前，好像在说什么，还有一个看守所的公安拿着一个窝头，端着一碗菜汤站在一边， 孟富贵有点着急，因为这个杨淮林案，他立了个人三等功，但是他知道，这个案子有漏洞，人很有可能不是杨淮林杀的， 不过，让他再去寻找另外一个凶手，那也是不可能的，万一这个杨淮林真的是被冤枉的，自己带着人不分昼夜地对他严刑逼供，才让他承认的杀人，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这要是再背个处分，那就再也没了升迁的机会， 所以他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杨淮林听到孟富贵的声音，畏惧的立马把头扎在地上，浑身直哆嗦。 这两个公安一高一矮背对着他，他没看到正脸，不知道是谁。 ＂赶紧滚开！别没屁闲搁楞嗓子，跟死刑犯说什么话？没人教过你们规矩吗？＂ 孟富贵见这两个公安缓缓地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他， 孟富贵愣住了，六月的大热天，他竟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一股寒意从尾巴骨蔓延到了头顶， 他的头皮直发麻， 孟富贵认识大宝，蒋劲松案子的时候，去鼓楼大街派出所开会的是刑侦中队所有人，当然不能少了他这个中队长， 他亲眼看到大宝拍桌子硬怼政委的模样，后来也听说，这个秦所长是陆局长的亲外甥，是京城市局第一衙内， 这样的人，他孟富贵怎么敢跟大宝乍翅？ 一念及此，孟富贵迅速换上了一副笑脸，只不过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秦，秦所长，您怎么在这？＂ 大宝冷冷说道：＂怎么？我在哪还用得着请示你？＂ 孟富贵的笑变成了尴尬，他没想到秦大宝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大宝不再理他，仍旧和颜悦色的跟杨淮林说道：＂你能跟我详细说一下案件的经过吗？也许我能帮你。＂ 孟富贵一听，脸色更加难看，他强压怒火，嘴唇有点抖， ＂秦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件案子已经结束了，罪犯也承认了，一会儿公审公判以后，罪犯就要枪毙了， 还有什么问的吗？＂ 秦大宝没理他，继续对杨淮林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再不说，就永远不能说了。＂ 杨淮林身体颤抖着，他的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 孟富贵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他厉声吼道：＂秦大宝，你别欺人太甚，这是我的案子，你凭什么插手？＂ 大宝回过头冷冷说道：＂凭什么？凭我这身制服，凭我头顶上的国徽，不行吗？＂ 孟富贵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别太过份了，不要以为你少年得志，那是因为你有个好舅舅，离了你舅舅，你啥也不是， 这件案子很清楚，没有什么冤屈，不劳你费心！＂ 他转头冲手下说道：＂把人押上车，马上启程去公审大会现场。＂ 突然间，杨淮林拼命的叫了起来：＂我冤枉，我冤枉啊…＂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 孟富贵狞笑着叫道：＂冤枉？晚了，你跟阎王爷去说吧！＂ 大宝鼻子里嗤笑了一声：＂为什么晚了？他还没死，用不着找阎王爷去申冤，在这里，我比阎王爷说话好使。＂ 孟富贵转过身瞪着大宝，一字一句地说道：＂秦大宝，你我都是公安，是自己人，何必为了一个罪犯撕破脸呢？再说，把这件案子翻过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即使把案子翻了过来，丢的可不光是我的脸，还有所有公安的脸。＂ ＂丢脸？和公平正义比起来，和事实真相比起来，脸面一文不值，我也不要什么好处，我只需要对得起身上穿的这身制服，这就够了。＂ 孟富贵嘴唇都咬出血了：＂秦大宝，你真的不顾同事的情谊，要一意孤行？＂ 大宝冷冷说道：＂情谊？什么时候我和你有情谊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孟富贵再也忍不住了，他破口大骂：＂艹你个么的秦大宝，你给老子滚开！来人，把杨淮林押走！＂ 他的下属也慌了，屈打成招这件事也有他们一份，这要是把案子翻过来，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正要上前，只见一个矮小的身影一跃而起，抡起拳头一下子砸在孟富贵脸上，孟富贵嗷的一声仰面栽倒， 这下他的下属都不敢动了… 第549章 大宝受到的惩罚 薛葵抖了抖手，冲着孟富贵吐了口痰骂道：＂你狗日的敢骂我师傅？爷今儿就废了你！＂ 大宝拍了拍薛葵的肩膀，笑着说道：＂打的好，不过下次能不能别打鼻子？要不是老子躲的快，那血都崩身上了。＂ 薛葵仰起小脸，呲着大牙，一脸萌萌的贱笑，他就喜欢打人家的鼻子，效果好，过瘾， 大宝只能摇摇头，尼玛对牛弹琴，这货要是不同意自己说的话，就装出一副傻憨的模样， 这个绝对是孙胖子教的，死胖子从来不干好事，大宝决定回去跟樊梨花进点馋言，非好好收拾胖子一顿不可， 要知道现在的孙胖子，已经和樊梨花确认了恋爱关系，对樊梨花是言听计从，是一条绝对听话的小狗， ＂杨淮林是吧？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我替你作主。＂ 杨淮林偷眼看着满脸是血的孟富贵，小声说道：＂你…你有他官大吗？＂ 大宝笑了：＂你放心，我是鼓楼大街派出所所长，市局纪检副主任，是专管公安违法违纪的，我比他官大，这件事我是正管！＂ 杨淮林猛地直起腰：＂领导，我冤枉，我没有强奸，我没有杀人……＂ ＂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没有强奸杀人？＂ ＂我，我是个天阉，根本不能人道，怎么去强奸杀人？＂ ＂噢？你不能人道？＂大宝虽然早就知道了，但仍然感到很惊奇。 ＂是，我就不是个男人，所以我才不找对象不结婚。＂ ＂你这个有医生能证明吗？＂ ＂有，仁和医院的郑医生能为我证明，我从民国时候就开始寻医问药，但是所有的大夫都说我是天阉，治不好的。＂ ＂这个情况你跟刑侦中队的人说了吗？＂ ＂说了无数遍，没人理我，反而打得更狠了。＂ 大宝转过头去看着刑侦中队的人，刑侦中队的人都低下了头，没人敢和大宝对视， ＂为什么明知道这个人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你们仍然刑讯逼供？在你们眼中，法律重不重要？人命重不重要？ 你们究竟知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刑侦中队的三名公安恨不得把脑袋扎裤裆里去，现在他们恨死孟富贵了， 三名公安见大宝死死的盯着他们，其中一个无奈的说道。 ＂秦所长，我们也是上命难违，中队长下了命令，我们也提出过疑问，可中队长说，政委也在关切着这个案子，要速战速决，政委也好给我们报功， 所以我们就…＂ ＂李振江和这个孟，孟什么玩意儿说的话就能让你们不顾事情的真相，去冤枉一个无辜的人？我看你们都不配穿这身衣服。＂ ＂啊？＂三名公安吓坏了，其中两个正扶着迷迷糊糊的孟富贵，他们使劲把孟富贵一推，孟富贵一下子没站稳，整个人戗在了地上，这下脸都戗破了， 三名公安正要向大宝求饶，这时治安处处长陈原带着人大踏步的走了过来，离着老远便喊， ＂干什么呢？马上把犯人押上车，自己分局办的案子，犯人自己负责，赶紧的，市领导们马上到会场了…＂ 说话间就到了近前，陈原看到大宝就头疼，自己不是大宝的直属上司，说话人家愿意听就听，不愿听就当个屁， 况且大宝还有个纪检副主任的头衔，和他这个处长平级，甚至陈原奈何不了人家，人家却可以办他，所以陈原见到大宝就想躲， 这时孟富贵已经爬了起来，指着大宝叫道：＂陈处长，这个秦大宝太欺负人了，这马上就要开公审大会了，他竟然要给这个犯人翻案！＂ 陈原一怔，他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小秦，你干什么？这翻案可不是儿戏，这么多同事没日没夜的办案子，这么不容易，你凭什么想翻案就翻案？＂ 大宝知道，他和陈原没有什么根本矛盾，只是因为站队不一样，所以是永远对立的，彼此也不用给双方留面子。 ＂为什么不能翻案？明知道案子有疑点不去查，明知道这个犯人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那不翻案等什么？ 还有，什么叫没日没夜的办案子？这是公安的工作，国家给了工资的，如果要说抱怨，说各种的不容易， 那就去轧钢厂的翻砂和铸造车间看看，那里温度常年在30度以上，最高可达到70度，你们听到过工人抱怨一声吗？ 所以陈处长，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容不容易的话，干我们公安工作的，应该谨记公平公正四个字，不要毋枉毋纵。 好了，闲话不多说了，这个杨淮林我带走了。＂ 大宝指了指孟富贵等人说道：＂你们最好祈求杨淮林不是被冤枉的，否则扒了你们的官衣儿是最轻的处罚…＂ 大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他摆了摆手，薛葵笑嘻嘻地上前将杨淮林扛在肩上，大宝无奈地说道：＂你丫是不是有病啊？他自己能走，你扛他干什么？＂ 薛葵哦了一声，放下杨淮林，三人上了吉普车走了，留下了几个面色苍白的人， 陈原是被气的，孟富贵几人是被吓的，至于蒋劲松，已经双腿发软，被两个公安架着扔上了卡车… ．．．．． 公审公判大会开的十分热烈，京城的老百姓没什么娱乐，是逮什么热闹看什么热闹，这是59年第一次公审公判大会， 一般犯罪情节轻微的想上还上不了，不够资格，甚至于打架斗殴重伤害都上不去这种大会， 只有那种情节极为恶劣的杀人放火案才能公审公判，只是今天本来应该公审公判的杀人犯由八个变成了七个， 尽管大宝迅速写了疑点材料交给了法院和检察院，但是也把领导们气得够呛，法院的副院长是哭笑不得，指着陆建邦敲了他一条特供烟，两瓶特供茅台这才罢休， 但是领导们提出一个要求，让秦大宝在现场指挥枪毙，并且负责挨个补枪，这是命令， 陆建邦知道，这是领导们看在他面子上给大宝的惩罚，大会开过之后，这临时翻案的事儿才算翻篇儿… 第550章 一条冤死的人命仅仅值两千块钱 大宝苦着脸接受了这个任务，他倒不是没开过枪杀过人，而是这种近距离开枪射人是一种很煎熬的行为， 在未来，执行枪决的都是武警战士，在枪毙人的半个月前，把选出来的心理素质和政治觉悟高的武警战士集中起来，放在一个封闭的招待所里， 这些人可以在招待所内自由行动，但是不可以出招待所半步， 在招待所里，你想要打麻将也行，打扑克也行，想玩什么都有，然后想吃什么，按照菜谱上的菜随便点，总之就是好吃好喝好玩。 到了行刑当天，这些武警换上新的军装，配发新式的五六式或八一杠步枪，先到行刑地点等着， 等死刑犯游完街到了这个地方，一一跪在挖好的土坑前面，战士们听现场指挥的公安喊口令， ＂全体都有！＂战士们统一推弹上膛， ＂举枪！＂枪口距离后脑勺十公分， ＂预备！放！＂ 枪响以后，子弹从后脑钻进去，前额炸开，死刑犯一头扎进坑里，屁股撅在那里， 这一瞬间，一般战士们的心理都会承受不住，不管战士们的手抖不抖，是不是打歪了，必须转身就走，上了密封的卡车离开现场， 剩下指挥的公安拿出佩枪，挨个死刑犯的脑袋补枪，大宝就是接受的这个任务， 大宝站在现场，看着面前挖出的八个小坑，踢了一脚蹲在旁边啃苹果的薛葵， ＂还吃呢？长不长心？这几个坑干啥的知道不？＂ 薛葵拍了一下屁股，一边啃苹果一边摇头：＂不知道啊？＂ 大宝看着他那萌懂的小眼神，忽的笑了，他挑了挑眉毛，温柔地说道。 ＂葵儿呀，喜欢吃豆腐脑不？＂ 一提吃的薛葵就来精神了：＂喜欢呐，新点岀来的老豆腐，加上汤，上面洒点辣椒油，蒜末，香菜末，那味儿老好吃了。＂ 大宝点点头：＂你喜欢吃就行，师傅疼你，晚上给你整一盆，让你吃个够，成不成？＂ ＂说话算数？＂ 大宝瞅了瞅薛葵，嘿嘿嘿笑了，傻瓜，我肯定说话算数，只要到时候你吃的下不吐岀来，我丫算你厉害。 莫歧远走到大宝身边，叹了口气。 ＂杨淮林的案子，材料上很清楚，是他酒后行凶杀人，李振江已经到局里把你给告了，现在局长来参加大会，等回去就得开会， 王副局长让我来问问你，翻案？你有几分把握？想好了怎么给局里一个交待？＂ 大宝的嘴角牵起了一丝微笑：＂我一直很奇怪一件事，就是所有人，包括我大舅，究竟明不明白公安的职责？如果明白，就不会来问我这句话…＂ 莫歧远愣住了：＂什么意思？＂ 大宝叹了口气，现在全国的公安绝大部分都是军转干部，冲锋陷阵是内行，对于公安工作都是外行。 ＂公安的职责是查明真相，维护老百姓的合法权益，保护国家和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总之一句话，要以人为本， 杨淮林是天阉，对女人不感兴趣，所以他才没有娶妻生子，这样的人去强奸杀人？开什么玩笑？ 还有，一个醉成那样的人，手脚都不听使唤，他怎么去掐死一个二十多岁的劳动妇女？他被人掐死我倒是不奇怪。 法医的鉴定报告里说，死者的十根手指缝里全是皮肉组织，这说明是死者当时挣扎的厉害，并且抓伤了凶手，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挣扎的抓痕会出现在五个部位，手背，手臂，腰的两侧，还有面部颈部， 因为凶手这个时候一定是和死者相对的， 可是我检查过杨淮林身上的伤痕，只有皮带，棍子和钳子夹的伤，根本没有抓伤，这些足以证明杨淮林不是凶手， 可是刑侦中队呈报的材料上却丝毫没有这些，这些很难吗？是不懂吗？这是一名公安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冤枉一个无辜的人，他们竟然做的心安理得，我不明白，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有疑点就要去调查，毋枉毋纵，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怎么做一个好的公安？ 如果今天我没有因为蒋劲松去看守所，那么再过一会杨淮林就会跪在这里被枪决， 然后他的冤屈石沉大海，也许若干年后，真正的杀人犯落网，交待出杀人事实，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办案人员立功授奖升官发财，发现冤枉了人又痛哭流涕各种忏悔，可人已经死了，这些迟来的忏悔都没有了意义…＂ 大宝顿了顿，他说的就是上辈子这件案子的结果，最后杨淮林枉死，政府赔给家属两千元， 而始作俑者的孟富贵等人却浮皮潦草的写了一份检讨，背了个处分而已，没有人为这件案子负责，而一条人命也仅仅值两千块钱…． 莫歧远无言以对，在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埋怨大宝没事找事，而根本没有想过一条人命的价值。 大宝继续说道：＂你说要我想好了怎么给局里一个交待？我为什么要给局里交待？我是在行使一名公安人员最基本的职责，我需要给谁交待？ 反倒是你们这些领导，你们想过吗？如果一个无辜的人在你们的笔下被勾决，你们该怎么向冤死者的家属交待？ 对，你们可以推脱责任，说被下面人蒙敝，不了解情况，所以你们不需要向他们交待，可你们能对自己交待吗？你们能对老百姓交待吗？ 当年你们为了新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出生入死，换来的就是现在对生命的漠视吗？＂ 大宝的话掷地有声，莫歧远的脸上羞愧难当， 同样羞愧的还有不远处的京城法院副院长程建华，检察院检察长禹正和，还有陆建邦， 今天的公审公判大会是由公，检，法联合举行的，所以三家主要领导，包括几个政法口的市领导都悉数到场， 只不过现在的检察院是名存实亡， 49年新国家成立，检察署作为监督机关也随之成立，54年才改署为院，当时在公检法三家中权利最大， 但是在57年，有人提出了法律虚无主义思想，将检察院架空了起来，66年，检察机关被撤销，直到78年才正式恢复。 这三位领导本来是来刑场视察，听到大宝说的话，他们的脸就跟巴掌打了一样… 第551章 师傅你太特么损了 程建华叹了口气，杨淮林的案件如果出现冤假错案，那么他们法院也是有很大的责任， 当时他和禹正和接到大宝递交的暂停对杨淮林的公审公判，继续补充调查材料的时候，他们二位的想法和莫歧远是一样的， 就是这小子在没事找事，他们之所以同意，完全是看在陆建邦的面子上，而陆建邦则是完全相信大宝的为人处事， 现在他们听了大宝的话，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程建华叹了口气：＂这特么四十多岁了，被一个小子给上了一课，我还觉得人家骂的有道理，这算什么事呢？＂ 禹正和这个人一向是不苟言笑，他皱紧眉头说道：＂说的好啊，这番话就应该让所有的公职人员听听， 建国十年了，好多人都忘了自己的职责，一味的去迎合上级，去争风去攀比，削尖了脑袋为了升官发财想尽办法，出尽手段，这个蒋劲松不就是例子吗？ 为了当个车间副主任，毁了自己的一生，所以得整整这种风气，煞一煞这股歪风，我回去就给政务院写信，好好和老总说说这事儿。＂ 陆建邦点点头：＂不错，这个事是该提提醒了，我明天也去部里，跟部长说一说。＂ 程建华拍拍陆建邦的肩膀：＂老陆，你这个外甥可真不错，你们陆家有福了。＂ 禹正和那张如千年冰封的脸上，绽开了一丝笑容：＂这个年龄有这样的见识，我在同龄人里还没发现有比得上他的。＂ 这边三个领导在小声的夸大宝，远处卡车声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原来是七个死刑犯游完街，拉到这个刑场来执行枪决， 大宝摸了摸枪套，看着远处围观的人群，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上辈子就执行过五次这样的任务，这任务是吃力不讨好，没想到这辈子也能摊上。 三辆大卡车，鱼贯驶入了刑场，头一辆车车厢里只有蒋劲松一个罪犯，其他的全是荷枪实弹的公安， 剩下两辆卡车，每个车厢里站着三个罪犯，全都哭的稀里哗啦，这种等死的感觉太难挨了， 卡车停住，车厢板打开，车上的七个罪犯已经吓得腿都软了，一人由两个公安架着下了卡车， 按跪在了小坑边，有执行命令的公安从肩上卸下五六式步枪，站在罪犯的身后，等待现场指挥的命令。 大宝瞅了一眼蹲在身边的薛葵，薛葵已经吃完了苹果，正在唆罗手指，他两眼兴奋地盯着死刑犯， 薛葵现在老庆幸自己拜对了师傅，不光总是有好东西吃，关键是还有热闹看， 大宝举起手中的三角小红旗，大喊一声：＂全体都有…＂ 七个公安哗拉一声推弹上膛， ＂举枪！＂ 步枪几乎快抵住罪犯的后脑勺，罪犯们抖得更加厉害，他们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预备！＂ ＂放！＂ 七个枪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子弹将罪犯的脑壳掀飞了，七个罪犯像烂木头一样扎进小坑里， ＂后退！＂ 七个公安后退三步， ＂卸弹，＂ 这是规定，执行完任务以后，枪里不许留下子弹。 大宝也没搭理已经呆滞住的薛葵，他从枪套里掏出五四式手枪，子弹推上膛， 他不急不缓地来到撅着屁股的罪犯面前，不管是死是活一一补枪， 大宝若无其事的表情惊呆了公检法的各位领导， 程建华惊讶地说道：＂这小子怎么这么淡定？他以前执行过这种任务？＂ 陆建邦也是一脸的诧异，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禹正和说道：＂他今年多大？十九吧？怎么可能这么沉稳淡定？老陆，你们家是怎么教育的？＂ 陆建邦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外甥只有当着家人朋友的面，才像一个少年人，而面对着外人和事的时候，永远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 ＂这孩子天生的性格就是这样，像我这个舅舅…＂ 程建华叫了起来：＂姓陆的，你丫可太不要脸了，还像你？当年你被老总训得哭鼻子的时候多大？二十三了吧？你有这个稳当劲儿？＂ 禹正和曾经和陆建邦是一个师的，程建华不是， ＂程建华，你听谁说的？是不是禹正和这个狗东西？＂ 禹正和慢条斯理地说道：＂是我说的又怎么样？你再叫唤？是不是让我把你老婆打哭你的事说岀来？＂ ＂啊？老禹，快说快说。＂程建华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小火苗， 陆建邦气急败坏地捂着禹正和的嘴叫道：＂你特么的敢说？老子弄死你！＂ 三个厅级部级的大领导闹成一团，这丝毫不能影响大宝的心情，他拍着薛葵的后背，薛葵已经吐得天昏地暗。 ＂徒弟，师傅跟你说，这豆腐脑可是好东西，白白的豆腐，浇上卤汤，用红红的辣椒油这么一拌，那颜色…＂ ＂师傅，你…你丫可真损…呕…＂ 大宝使劲拍了薛葵一把，差点把他给拍趴下。 ＂怎么能这么说师傅呢？你再这么说师傅，师傅会打你的哟。＂ 薛葵咧着嘴哭了，他发誓再也不吃豆腐脑了，一想到那些犯人，再一想到豆腐脑，他的腿都软了， ＂师…．师傅，以后咱，能不能别说豆腐脑了？算我求你了。＂ 大宝扶着薛葵，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好的，师傅答应你。＂ 师徒俩往吉普车那儿走，这边自然有家属过来收尸，不过这些跟他没关系了。 薛葵两条腿软得像面条一样，大宝扶着他，嘴角带着一丝邪笑， ＂哎？葵儿呀，你说为什么南方人吃豆腐脑喜欢往里面放糖呢？那能好吃吗？＂ ＂师傅你…呕…呕…．你太损了…＂ ．．．．． 鼓楼大街派出所审讯室内，谢明和赵震宇正在审理杨淮林， 大宝抱着暖暖在外面边玩边听， 左明月这几天带着户籍的人忙得脚打脑后勺，大宝提出的将辖区划片，设立治安片警的报告，市局和分局批了，并且将鼓楼大街派出所定为试点单位，如果效果不错再向全市推广， 负责治安的副所长是孙谦，这货现在是痛并快乐着，自从和樊梨花确定了恋爱关系，他在开心的同时，也在享受着樊梨花的拳脚，不过这几天他正带着人划片区，没在所里， 审讯室里，杨淮林坐在椅子上，努力的在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第552章 水落石出 ＂那天晚上，我自己在小酒馆喝酒，我没别的爱好，就是爱喝点酒，我的酒量也不咋好，过了二两就多了， 我记得我那天本来喝了不少，正想走，牛爷和王二爷来了，我们仨也算得上是酒友，就又凑了两个菜，打了一斤酒，就喝上了。 后面的事我就记不清了…＂ 杨淮林绞尽脑汁，双手捂着脑袋冥思苦想。 大宝在外面急的恨不得立马进去把他脑子挖出来，洗干净控干水再放进去，这个酒蒙子，跟上辈子他爹一样糊涂。 谢明吐出了一口粗气，审这样的人太憋屈了，啥都想不起来，问都白问， 他尽量把声音放柔和：＂杨淮林，你好好想想，那天晚上你迷迷瞪瞪的，就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吗？＂ 杨淮林想了又想，好一会儿才迟疑的说道：＂我那天晚上好像听到了一个女的叫，叫什么王……来，我拿不准，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听到了…＂ 大宝松了一口气，狗日的，你终于把真凶王燕来的名字给说出来了，你可急死我了。 谢明也激动了，审了大半天，才憋出了一点线索，他急忙从审讯室里岀来， ＂所长，这个酒蒙子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宝抱着女儿直起了身子淡淡的说道：＂不用管是不是真的，既然女死者曾叫出过这个名字，说明这个王什么来就是在崇文门翟家口胡同周围五百米内居住， 马上联系崇文门派出所，查查他们辖区内有姓名中带王和来两个字的男人，然后你们马上去排查，看看有没有男人单身居住，面部，颈部，两侧腰间，手背手臂有抓痕的，如果有，立马抓回来。＂ 赵震宇也岀来了，他摘下帽子挠挠头问道：＂所长，这个杀人犯就在那个范围住？怎么会呢？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大宝抹了一把暖暖啃他脸留下的口水：＂死者阮香芝就住在翟家口胡同，大半夜的她能跑多远去上厕所？ 她能叫出杀人犯的名字，说明杀人犯就住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俩个人还有所交集，甚至是闹过矛盾，所以很熟悉， 这个男人一定是单身，否则不会这么晚出去而没人管，去查吧，应该没错。＂ 当然没错，大宝的记忆超强，他清楚记得凶手王燕来今年三十二岁，灯泡厂工人，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嫁到了房山， 他自己一个人住在四合院的两间厢房， 之所以他是单身一个人，是因为三年前他的媳妇儿不堪他的殴打，和一个浙江来的木匠跑了，从此他就恨上了女人， 这个死者阮香芝的丈夫也是灯泡厂的工人，经常加班，留下阮香芝一个人在家带孩子，王燕来住的地方和阮香芝家只隔着五个院子， 王燕来和阮香芝的丈夫是同事，他到人家里喝了两次酒，也算是有点熟悉， 出事的那天晚上，王燕来凌晨一点下班往家走，路过厕所，就见到昏暗的路灯下，阮香芝拿着纸，捂着肚子，一路小跑进了厕所， 于是王燕来就心生歹念，他躲在厕所外面，根本没注意到男厕所那边还有个醉鬼， 等阮香芝解完手出了厕所，王燕来扑过去，一把抱住阮香芝， 吓得阮香芝刚要叫，王燕来捂住她的嘴，把她摁倒了，阮香芝拼命挣扎， 王燕来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去扯她的裤腰带，没想到阮香芝咬了他的手一口， 王燕来疼的松开了手，阮香芝大声骂道：＂王燕来，你个畜牲，你放开我，要是不放，我就去告你…．＂ 王燕来一听吓坏了，他可知道，耍流氓是要坐牢的，严重的会吃花生米， 他拼命掐住阮香芝的脖子，阮香芝的双手乱抓，将他的脖子，手背，手臂，全都给挠成一道道的， 王燕来越来越用力，他的眼睛已经红了，渐渐地阮香芝没了力气，没了声息， 王燕来吓得往后一稍，一屁股坐地上了，他这才发现身后垂着头坐着一个醉汉，这个醉汉他认识， 醉汉叫杨淮林，是纺织厂的电工，这货孤家寡人一个，天天喝大酒， 王燕来害怕了，他刚要动手掐死杨淮林，却听到了轻微的呼噜声，他这才知道，合着这个酒蒙子是睡着了， 王燕来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他爬过来就对阮香芝的尸体进行了侵犯，完事以后，他把杨淮林的裤子扒到膝盖下， 伪造好了现场，王燕来一溜烟跑回家…… 他的计策很成功，公安果然认定了是杨淮林杀的人，并且判了死刑， 这件案子深埋在了故纸堆里，这王燕来在二十年里用同样的手段又杀了四个女人，但是在大风暴时期，公检法近乎于瘫痪，他就逃过了法网， 直到79年四月的一天，当时正好是阮香芝被害二十周年，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二十岁的阮秀玲半夜闹肚子， 跑到胡同口的公厕解手，就被王燕来给盯上了，王燕来等阮秀玲一岀来，就扑上去要下手， 不过他这回是碰到铁板上了，阮秀玲是全国长拳武术冠军，散打全国第二，王燕来淫笑着扑过来， 阮秀玲一愣，她本能的反应就是双掌缠上王燕来的胳膊，王燕来疼的一叫唤，这姑娘才缓过味来，碰到流氓了， 阮秀玲立马怒了，双掌缠紧王燕来的胳膊，用力一撅，只听喀拉一声，王燕来的胳膊断成两截， 王燕来惨叫一声，紧接着就是毁灭性的打击，阮秀玲把王燕来这顿揍啊，等公安来的时候， 王燕来只剩出气，没有进气了，送到医院抢救了两天，才把他救了回来， 王燕来交待了他从59年到79年，二十年间里他强奸杀人共五起，这起连环杀人案一下子就轰动了整个京城， 这时候人们才知道，还有一个冤死鬼叫杨淮林，可惜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这件冤案的结果就是杨淮林枉死，政府赔给家属两千元， 而始作俑者的孟富贵等人却浮皮潦草的写了一份检讨，背了个处分而已，没有人为这件案子负责，而一条人命也仅仅值两千块钱… 第553章 真凶落网 大宝在派出所中静静地等待着谢明和赵震宇把人抓回来，这个案子的线索已经很明显，就这样他们还办不好，那也就该挨收拾了。 中午的时候，大宝给左明月做的炸酱面，主要也是为了薛葵，昨天晚上大宝果然买了一盆豆腐脑放在徒弟面前， 薛葵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把苦胆汁给吐岀来，现在还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大丫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问大宝，大宝装不知道，问薛葵，薛葵死也不说， 于是，这成了鼓楼大街派出所的不解之谜， 直到三年后，谢明在刑场上看到枪毙人的场景，才知道自己的所长有多损，给徒弟挖老深的坑了，坑人呐…… 下午一点多，谢明和赵震宇带着人，满脸兴奋地将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抓了回来， 大宝正在摇晃着手推车哄女儿午睡，他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大宝在档案上曾看到过王燕来的照片， 因此一眼就认出来这个正是杀人犯王燕来， 王燕来拼命的大叫冤枉， 大宝捂住女儿的耳朵，厉声喝道：＂堵上他的嘴！吊起来！薛葵！薛葵……＂ 薛葵刚吃了炸酱面，身体好了点，听到师傅叫，他小声嘀咕着从宿舍里出来， ＂薛葵，给他恢复恢复记忆！＂ 薛葵眼睛一亮，这下子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上楼也有劲了，扛着一百多斤的男人上六楼都不带喘粗气的， 他冲过来扛起王燕来进了审讯室，审讯室里立刻传来唔唔的惨叫声音… 谢明来到大宝身边说道：＂所长，我们去崇文门派出所一查，在他们辖区，叫王什么来的有五个，我和老赵挨个排查，就是这个王燕来完全符合你说的条件， 为了怕弄错，我们找了周围的邻居询问，有的邻居回忆起两个多月前，王燕来的脖子和手背都有抓痕，很深， 那个王燕来跟邻居说是猫抓的，邻居们都不信，不过也没在意，刚刚抓他的时候，我仔细看了一下，伤痕确实很深，都留疤了， 我和老赵商量了一下，暗地里走访了王燕来的单位，查到案发那天王燕来加班到了十二点，然后是走回家的，说明他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大宝满意的点点头，谢明的性格有些优柔寡断，但是心细如发，这种人的执行力非常强，这也是他执意把谢明带过来提拔成指导员的原因， 其实大宝更看重的是孙谦，你别看这个死胖子整天笑的跟个菩萨似的，可大宝知道，这货才是典型的面带猪相，心中嘹亮， 论起心狠手辣，心思缜密，仅在大宝之下，就以后的发展来说，大宝都不敢说能比得上他。 ＂抓紧审，把每一个细节都落实了，包括他是什么时候加班从厂里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受的伤，这些都弄明白了，证据弄扎实了，你写材料我签字，给你和老赵报功。＂ 谢明知道所长讲话一向是吐口唾沫是个钉，看来这个功是必得了， 至于赵震宇，他咧着大嘴笑得像个傻子似的，自从王大全的事出了以后，赵震宇对大宝那是服服贴贴，对大宝的命令是不打折扣的执行。 谢明和赵震宇带着人去食堂吃饭，忙活了大半个上午，饥肠辘辘的，得赶紧吃饱了好继续干活。 ＂粑，粑粑…＂大宝低头一看，女儿醒了，他又赶紧忙活女儿…． ．．．．． 与此同时，在帽儿胡同37号，一伙儿衣着华贵的人正在举办家庭聚会， 话说京城有名的胡同三千六，没名的胡同数不清。 帽儿胡同被称为京城十大胡同之一。这里住满了达官显贵，在满清时代，有钱都未必能住了进来， 帽儿胡同的9号和11号是可园，是京城最富代表性的私家园林之一。 35号和37号是末代皇后婉容故居。除婉容之外，这条胡同还住过很多名人，比如明代将领洪承畴、北洋军阀冯国璋。 45号院曾经是清朝的提督衙门， 而昔日末代皇后的住所，现在是娄半城的别院， 帽儿胡同全长700米，整条胡同基本是灰砖墙和大红门的老京城风格，参天的古树遮蔽了胡同的大部分阳光。 这是一座四进的四合院，前院后院还有园林，远远看去，就是一座深宅大院， 北房宽敞明亮，家具都是紫檀木的，在屋子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四个中年人正在打麻将，两个男人站在一旁看热闹卖呆， 坐在东风位置上的就是这座宅子的主人，号称娄半城的娄维新，北风位上的是京华电灯公司董事总经理许言午，整个京城的电灯都是他的，灯泡厂也是， 西风是纺织厂的老板李维年，南风是昔日的运输大王傅清华， 后面站着的两位，留着八字胡的是粮商高中和，穿着背带裤的是他的合伙人苟世全， 这六个人可是京城各行业顶尖的资本家，在早年间，那可都是一跺脚，京城乱颤的人物， 许言午立起抓起来的牌，不由的笑道：＂这什么烂牌！都快十三不搭了。＂说着打出了一张八万， 李维年摸了一张七条打了出去：＂这特么的人不顺，牌也不顺，维新兄，前天我那个厂的书记找我聊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我把纺织厂剩下的一半股份给捐出去，还特么是无偿捐献， 合着我辛辛苦苦开起来的工厂，先是来了个公私合营，整走了我一半，现在又想整个弄走，娘的，这什么世道呢？＂ 娄半城喊了一声碰，打出了一张五万，这才缓缓说道：＂也找我谈了，上次厂子里的保卫科科长的弟弟，表弟合伙偷钢材卖给外面，我就是随口问了一句，那个老郎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给我怼了回来， 说什么做人要认清形势，不要和国家为敌，要全面支援国家建设，这什么意思？这不就是在点我吗？ 碰，八万… 我把百货公司捐出去了，轧钢厂剩一半，看来这一半我都保不住。＂ 娄半城长长的叹了口气， 傅清华伸手出去摸牌，他笑了笑：＂这以后得怎么办呢？几十年的心血，全都交出去了，还得被扣上一顶资本家的帽子，我看哪，就是全交出去，还不一定有什么事呢。＂ 李维年随手打牌，几个人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麻将上， ＂上次开会，有人又把50年的成分论拿岀来说事，这资本家可是排在第一位的，我听说，如果咱们不识相，就要拉岀来批斗。＂ ＂唉，真要是那样，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傅清华把牌一推，烦躁的说了句不玩了。 娄半城伸手制止了他，转头看了看外面，转过头来低声说道：＂继续继续。＂ 几个人都是人尖子，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维新压低了声音说：＂怎么？你这有眼线？＂ 娄半城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你那没有？＂ 李维新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第554章 人不可貌相 傅清华随手打出一张牌，他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运输公司我准备交出去了，保命要紧呀。＂ 几个人都沉默了，这些人都有一大家子，谁也不敢和政府赌气， 这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女孩子，穿着连衣裙，手里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切好的水果走了进来。 ＂各位叔叔，我妈切了一些水果，让我送过来。＂ 几人纷纷笑着和女孩打招呼， ＂晓娥，越来越漂亮了。＂ ＂是啊，叔叔家里的放映厅里来了几部新电影，还有卓别林的摩登时代，很搞笑的，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家里看。＂ 这个女孩就是娄半城唯一的女儿娄晓娥，今年二十岁，她彬彬有礼的跟几位叔叔寒喧了几句就出去了，娄晓娥知道父亲他们有机密的话要说。 ＂维新。＂许言午点着了一根香烟，慢条斯理地说道：＂晓娥今年二十岁了，我家许辰也二十一了，咱俩家门当户对，知根知底，噶个亲家吧？＂ 娄半城苦笑了一声，把麻将牌狠狠地拍在桌上，吐出了一口粗气。 ＂老许，你是嫌咱们两家死的不够快吗？一个资本家还让人家担心的不行，两个加在一起还不反了天呐？ 我早就想明白了，要想踏实的过日子，还得把我女儿嫁给一个三代贫农的人家，这才安稳， 本来有个人选，是我以前司机的儿子，叫许大茂，我们两家刚谈的差不多，可这小子因为和一个军人的妻子轧姘头，结果被枪毙了， 幸亏我女儿没有嫁过去，否则就得守寡了。＂ 娄半城说的轻描淡写，可听的人心里直泛寒意，这个娄维新，平时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骨子里却是阴狠至极，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唯一的女儿都能牺牲，嫁给下人的儿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历朝历代的大地主和资本家，无一不是心狠手辣之辈，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这些个资本家手里，谁没有几条人命？ 资本从来都是血淋淋的，所谓的富豪，都是用血浸泡过来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大粮商高中和、苟世全，俩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高中和把声音压的极低说道：＂诸位，有一件事跟诸位说一下，湾湾那边来人了…＂ 娄半城几人眉头一紧，不约而同地向四处看看， 高中和低声说道：＂放心吧，没人。＂ 娄半城四人都松了一口气，傅清华皱紧眉头：＂老高，你什么意思？你不知道现在政府抓这个抓得很紧吗？＂ 高中和笑了笑：＂清华，别那么紧张，就是湾湾托人传个话而已。＂ 苟世全接口道：＂那边的意思是，现在全世界大搞经济，湾湾有老美的支持，正在岛上大兴土木， 您老几位资本雄厚，德高望重，这要是上那边发展，一定会大展鸿图的。＂ ＂大展鸿图？＂李维年鼻子里哼了一声：＂老蒋又是什么好东西了？照样吃人不吐骨头， 我们带着资本过去，恐怕用不了三个月就会葬身海底啦。＂ 这几位可是从那个民国时期走过来的，以他们的资本，不和政府有紧密的联系是不可能的， 甚至有许多军阀的背后都是他们在支持的，否则早就被人吃个毛干爪净了， 伪政府那些人有多贪婪他们比谁都清楚， 这也是当年他们没有随着出逃的原因之一， 高中和冷笑一声：＂那我们又能怎么办？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 众人沉默了，他说的未必没有道理。 不知不觉中，伪装的麻将没有人打了，房间里一片肃静， 好一会儿娄半城说道：＂不用唉声叹气，有一句老话说人挪活，树挪死，我们不妨把资产转移走， 如果形势不对，咱们也走，终归是有后路才安心。＂ 李维年许言午和傅清华眼睛一亮，齐声问道：＂转移到哪里？＂ 娄半城缓缓说道：＂香江！当年小鬼子要杀上海青帮的杜先生，杜先生就是逃到了香江，50年的时候我和他通过几次信， 杜先生说他的徒子徒孙有很多到了香江，香江这个地方还是不错的，虽然是我们的地方，由英属代管，但是经济宽松，很适合经商， 而且以英美的实力，即使再有战火燃起，也波及不到那里。＂ 许言午点点头：＂我也收到过消息，香江的确是不错。＂ ＂不过…＂许言午沉吟了一下：＂我听说，香江的治安很不好，黑道社团比比皆是，包娼庇赌，收保护费，这么乱的地方，恐怕我们在那里过的也不安逸。＂ 娄半城低低的狞笑了一声：＂老许，你说的那是底层的人员，以你我的实力，在那个弹丸之地，总不会成为刀俎上的鱼肉吧？ 大不了拿一点钱咱们也弄个社团出来，你看到时候谁敢动咱们？＂ 几个人登时就兴奋了起来，他们都知道， 这个娄维新的性格一向是谋而后动，没把握的事是绝对不会干的， 高中和苟世全交换了一下眼神，知道再劝下去也没用，这几位都是老谋深算之辈，万不是自己几句空口白话说得动的， 反正把话带到了，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他们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也就告辞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刚从娄府出来，就被人跟踪上了… 高中和、苟世全走了以后，李维年的神情凝重了起来， ＂维新，这俩个人也不是咱这个圈子里，今天有些话是不是交浅言深了？＂ 娄半城疲惫的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啊，只是有些事你们不知道，以前是战争时期，湾湾那边无瑕顾及到咱们， 现在和平了，全世界都在搞经济建设，一下子就把咱们给凸显岀来了，毕竟咱们的手里握着大量的资金和财富， 所以湾湾那边针对京城和上海，类似于咱们这样的资本家，由保密局制订了一个飞鸟计划，你我四人都榜上有名， 据可靠的消息，湾湾那边的意思是对咱们能拉拢就拉拢，不能拉拢就杀了咱们全家，反正就是绝对不能让咱们为新国家新政府效力……＂ 第555章 狡兔三窟，给自己留条退路 娄半城继续说道：＂高中和、苟世全是投机分子，他们是粮商，现在粮食由国家管控，他们就没有了生存的空间，所以就靠向了湾湾， 还有，51年半岛战争，有一部分军粮是由他们经手的，里面掺杂着大量的泥沙，虽然后面推出了两个替罪羊，但是幕后的人是他们， 国家早晚会查到他们身上，到时候说不定会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呢，他们这两个惊弓之鸟，想找条后路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不管是投靠湾湾，还是老美，都需要投名状，谁是投名状？就是你我这些人。 所以我才把以后的打算大模大样的告诉他们，让他们做个传声筒，希望湾湾那边能够放过咱们…．＂ 许言午三人这才恍然大悟，他们知道，娄半城说话一向是云山雾绕的，向来是说一半留一半，今天能说的这么明白实属难得。 李维年叹了口气，他们这些有钱人，就像是养肥了的猪，谁有刀在手，都想从他们身上割肉，悲哀的是，作为肥猪……他们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甭看他们每天锦衣玉食，但是朝不保夕。 ＂咱们要是把手里的产业都交了出去，政府还盯着咱们干嘛？＂ 娄半城鼻子里哼了一声：＂当然是盯着咱们手里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咱们还有什么？＂李维年有点发懵， 傅清华的手指敲在麻将桌上，语气凝重的说道：＂当然是黄金和美元了，谁不知道老蒋逃到湾湾的时候，带走了国家所有的黄金和外汇储备， 新国家成立，那是一穷二白，能不盯着咱们手里的东西吗？＂ 新国家建立，到53年的时候，黄金储备仅有155，52吨，说句不好听的话，还未必有大宝手里的黄金多， 至于外汇储备，50年的时候仅有1.57亿美金，而到了52年不增反降，只有1.39亿，这么大的一个国家，甚至没有一个英美的富豪有钱，不得不说真是悲哀， 可想而知，我们的国家在建国初期，真的是筚路蓝缕，举步维艰的。 ＂维新，你说的把东西运到香江，怎么样？靠谱不？＂ 娄半城沉吟了一下，看看几位好朋友热切的目光，要不是自己一个在香江人单力孤，他是真不想说实话，毕竟人多嘴杂，万一露出去就是杀身之祸。 没办法，只有把他们几个都拴在一起这才保险。 ＂我两个月前就让我的侄子把家财都运到了香江，半个月前就到了，在h s b c，也就是汇丰银行开了个户头存上了，＂ ＂啊？＂傅清华三人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娄半城两个月前就行动了。 ＂维新，你就那么信任你侄子？＂ 娄半城咧嘴笑了：＂他的老婆孩儿都在我的手中，他敢起歪心思，那就是自寻死路。＂ 三人一听就明白了，娄半城肯定派另一伙人盯着他侄子，只要他侄子敢吞了他的钱财，立马就会被大卸八块。 李维年拍了一下手掌，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俗话说狡兔三窟，我也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让我弟弟运去香江，维新，到时候还请你指点一条明路。＂ 傅清华和许言午也点头称是。 娄半城看了一眼几个好友，淡淡的说道：＂故土难离，你们老几位真的能放弃这京城的一切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 三人都沉默不语，他们都是在京城里出生的，生于斯，长于斯，早就习惯了去王府井吃炒肝，去清华园泡澡，去三庆园听京剧， 这种生活早已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冷不丁的一想到要去一个满地都是说鸟语的地方，他们就不寒而栗， 过了好一会儿，傅清华才沙哑着嗓子说道：＂不去怎么整？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难道就直着脖子等人砍吗？人终归是要活着才有价值。＂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谁也不说话了… ．．．．． 鼓楼大街派出所办公室里，大宝看着手里厚厚的一迭材料，谢明在一旁说道。 ＂这是王燕来的供述，根据他的供述，我和老赵给翟家口胡同的七个人取了材料， 这七个人都证实了曾在案发后的第二天，王燕来的脖子，手背都有很深的抓痕， 另外，这五个是案发当晚和王燕来一起在工厂加班的工人，他们证实王燕来加班到半夜十二点一刻，然后收拾东西和他们一起出的工厂， 并且在途经的道路上，王燕来还遇到了一个胡同里的邻居，只不过这个邻居是骑自行车，而王燕来是步行， 他们还互相打了招呼，当时距离胡同口的厕所有六十米左右，这个邻居骑自行车经过的时候，还看到了死者急匆匆的往厕所跑，所以时间点都对上了， 所长，王燕来杀人案证据确凿，绝对是铁案。＂ 大宝放下材料，满意的点点头，他知道，现在的技术手段极为有限，别说d n a了，在1955年，崔道植从部队转业到黑龙江 省公安厅，成为中国第一代刑事技术警察，这才有了靠指纹来辨别凶手， 而这项技术还没有普及开来，现在的刑侦技术在大宝看来就跟小孩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大宝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龙局长，＂ 电话那边哼了一声， ＂龙大局长，有点官僚了吧？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岀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龙飞的声音：＂你给我滚犊子，现在分局里都乱成一锅粥了，杨淮林的案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孟富贵上我这又是掉眼泪，又是抱屈，就特么差点痛说家史了，他说你仗势欺人，当然是仗着陆局长的势，我这个小分局局长还不够格。＂ ＂抱屈？他抱什么屈？还有脸掉眼泪？把一个无辜的人屈打成招，他还敢恶人先告状？＂ 龙飞收起调侃的语调，声音严肃了起：＂确实了吗？＂ ＂当然确实了，真凶王燕来已经落网，他承认是他见色起意，奸杀了阮香芝，并嫁祸给了醉酒的杨淮林， 为了证实他的供述，谢明同志和赵震宇同志带着所里的同事，大量的走访，做了很多的工作， 基本上证实了王燕来的罪行，＂ 龙飞叹了口气：＂就是说刑侦中队确实是办了一件冤假错案了呗？＂ ＂确定！＂ ＂大宝，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把材料交给市局，虽然这件案子是在我接任之前办理的，我也承担失察的责任，我会申请局里对相关责任人以及我给予处理。＂ 大宝笑了，果然，龙飞还是那个正直的龙飞，没有因为升官而改变… ＂这件事该我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该你了，少往自己身上揽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可能把上一任经手的案子都给复查一遍，该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你就别忘了谢明和赵震宇的功劳就是了。＂ 第556章 一点儿面子都没留 翻案材料送上去的第二天，市局政治处就做出了处理，东城分局政委李振江失职，调任区政协工作， 东城分局刑侦中队中队长孟富贵撤职，收回立功证书，调任fs区青山镇派出所任普通公安， 刑侦中队的三名参与办案的公安记大过处分一次，有了这个处分，以后想升职就难了，除非立了个人二等功，才能抹去这个污点， 杨淮林获得赔偿五百元，东城分局局长龙飞亲自到看守所接他，并且赔礼道歉， 杨淮林被人扶着走出看守所大门，望着阳光明媚的天空，再回头看看看守所那两扇黝黑的大铁门， 他真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杨淮林瘫在地上是放声大哭…． ．．．．． 此刻翻案的最大功臣秦大宝正苦着脸坐在市局的会议室里，看着局领导，还有对面坐着的总参二处七组的于成民组长和党建军副组长，他们和大宝打过好几次交道了， 别看他们的级别没有陆建邦和王国华高，但是权利之大不可同日而语， 这总参二处，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大明锦衣卫的南镇抚司，专门清除敌特和军中的败类， 全国没有几个机构会有二处这样的权利，可以以叛国罪枪毙厅局级以下的干部，这叫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抓敌特？叫我来干嘛？＂隔着一张会议桌，都能感觉到大宝的一股浓浓的怨气。 于成民笑道：＂你可别把气往我身上撒，是我们处长亲自点的将，你有气跟他发去。＂ 大宝撇撇嘴，爱说笑嘞！那总参二处处长是连陆建邦都不敢惹的人物，自己有什么牛逼的？敢去冲人家撒气？ ＂说正事吧，于组长，你和党组长一出现在我面前，我的心忽忽悠悠的。＂ ＂哈哈哈＂在座的人都笑了，这小子惯会见风转舵，只是张秉谦笑的有点勉强。 于成民收起笑容，严肃了起来，他目不斜视地说道：＂我来宣布一下保密制度，这个等级是绝密…．＂ 大宝立马举手制止：＂等一下！＂ 所有人都看向大宝，大宝站了起来说道：＂我退出。＂ ＂什么？＂不光是于成民和党建军，就连陆建邦王国华都吃了一惊。 ＂为什么退出？理由是什么？＂于成民的脸色凝重。 大宝忍不住了，他差点骂娘，绝密等级？意思是从上到下知情人不能超过三个，连总参的副主任都无权知晓，这里特么公安局的人，加上自己就有八个，加上于成民二人，整整十个， 这还保特么什么密？不尽人皆知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大宝压了压火气，平静地说道：＂保密制度相信于组长你们都学过，绝密等级的档案情报是怎么规定的？＂ 大宝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说的话却像个锤子一样重重的敲打在每个人心上。 大宝继续说道：＂谋成于密败于泄，三军之事，莫重于密，我在公安学院中专门上过三堂关于保密制度的课， 关于绝密等级我清楚的记得，从来源到执行，不得超过三人，除非是特别批准，现在会议室里有多少人？我不认为上级会批准这么多人参加。＂ 他这话一出，除了陆建邦和王国华，其他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张秉谦一拍桌子，厉声斥责道：＂这里每一个人的党龄都比你的年龄还要大，还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们，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件事牵扯很大，需要多部门联合调查处理，你可以参加，也可以退出， 这是你的权利，但是这里轮不到你做主！＂ 陆建邦脸色一变就要拍案而起，于成民站了起来，一脸的沮丧， ＂是我错了，秦大宝同志说的对，是我大意了，我宣布，会议暂时结束，陆局长，您请留下，其余的同志请吧，我的工作由党建军同志接手，我会向上级汇报，请求处罚。＂ 在座的人没想到保密工作会这么严谨，只是一点小错误都不能犯。 大宝倒是很钦佩于成民的光明磊落，他也知道于成民是听出了自己话里的意思，绝密的情报必然来自于敌人的内部，保密是对潜伏人员的保护， 而于成民到了市局，竟然当着这么多人要说绝密情报？这本身就是错的，所以于成民才自请处罚。 张秉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没想到于成民会一点儿都不给他留面子，他一个副部级干部，竟然连参与都不行，这让他感到非常的愤怒， 他站起身，瞪了大宝一眼，转身带头走出了会议室。 这一眼瞪得大宝是莫名其妙，他咧了一下嘴，骂了句：＂疯狗！＂ 张秉谦虽然走出了会议室，但是清楚地听到了大宝的这句话，他的脚步停了一下，终于没有回头，只是眼里射出了怨毒的光芒… 于成民把密封的档案材料交给了党建军，转身和王国华出了会议室，路过大宝的身边，王国华笑嘻嘻地踢了他一脚， 大宝没有躲，伸出一 根手指，指了指王国华，王国华站住了，摘下帽子笑道。 ＂啥意思？＂ 陆建邦撇撇嘴：＂啥意思？就是让你等着，这都不懂？真是个棒槌。＂ 大宝笑了笑：＂我是告诉王叔，我要把他的办公室一扫空，连一盒烟都不给他留。＂ 王国华赶紧跑了，他得找地方把东西都藏起来，这小混蛋一向是说到做到。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陆建邦、党建军和大宝三人， 陆建邦看着大宝，禁不住暗暗叹了口气，倒底是年轻气盛，今天是彻底把张秉谦几人得罪的死死的， 以后自己得多加小心，更得护着外甥了，这几个月大宝得罪的人太多了， 大宝知道大舅的担心，不过他知道，这政治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不比战场上刀光血影差， 等再过几个月庐山会议召开，那些个派系以前都是在暗地里的矛盾都会跳出来，明面上交锋， 等到大风暴来临，所有人都没了底限，矛盾激化成你死我活，到那个时候，自己就能借势好好收拾张秉谦一伙儿了…． 第557章 敌人的计划太疯狂了 党建军揭去档案袋上的封条，从里面拿出几张纸，他仔细看过以后，才明白这次的任务， 他的神情凝重：＂建邦局长，秦大宝同志，保密制度我不用多说了，那是连最亲的人也不能说的， 这是湾湾那边我们的同志传来的绝密情报，你们看看。＂ 大宝和陆建邦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这才明白这份情报有千钧那么重。 ＂飞鸟行动？湾湾保密局制订的计划，将上海和京城的所有资本家，掳掠到湾湾？如果资本家不走，就全部杀掉？他们的目的是要彻底摧毁我们的经济？＂ 陆建邦的眉头皱到了一起，这个计划太疯狂了。 ＂老蒋在逃跑的时候，都没敢动这些资本家一根毫毛，现在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种事？＂ 党建军语气极为沉重。 陆建邦叹了口气：＂应该是和两个月前报纸上登的成分论有关，现在资本家都人心惶惶，湾湾不趁机下手才怪。＂ 大宝说道：＂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这就是现在资本家的心态， 政治的事咱们可以不理，湾湾此次的行动，主要目的是想把资本家手里的资本搞走， 一是打击我们的经济建设，二是湾湾的这些人又有了可以捞钱的机会， 不过我想，这些资本家不会乖乖就范，毕竟老蒋那些人的嘴脸他们太清楚不过了，只要他们带着钱财去了湾湾，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出半个月，这些资本家和他们的家人，最终都会被沉尸海底，这些资本家个个老谋深算，怎么会上这个当？ 我认为，咱们还是要防备敌人对这些资本家的暗杀行动。＂ 于成民和王国华推门走进来，三人停止了说话，转头看着他们， 于成民一脸的凝重，扬了扬手中的档案袋：＂我和王国华同志已经获得了总参政治部的授权，允许我们参加这次任务， 总参报上级批准，咱们五人成立专案组，上级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毁掉敌人的阴谋。＂ 他把档案袋放在桌子上推过来：＂这是刚刚送来的情报。＂ 这里陆建邦级别最高，他是当仁不让的头儿， 陆建邦揭开封条，从档案袋里拿出两张纸，仔细看了一下，然后传了下来， 等其余四人都看过以后，陆建邦说道：＂这份情报来的及时，敌人启动潜伏在京城的敌特画眉鸟小组，并且派遣杀手到了京城，准备随时行动。 上海那方面已经组成了专案组，京城这边也要立刻安排如何应对。＂ ＂可是咱们该从何处着手呢？＂ 陆建邦沉吟了一下：＂咱们调集人手，密切监视京城的资本家，不要打草惊蛇，等敌人接近资本家，咱们顺藤摸瓜，挖出这个画眉鸟小组。＂ 大宝摘下帽子，这天燥热燥热，戴个大盖帽一捂一脑门子汗， 他掏出手绢擦擦额头说道：＂太被动了，这样的话，咱们完全是顺着敌人的节奏走，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几个人一直注视着大宝，这时候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主动出击？＂ 大宝把帽子放在桌子上：＂我曾经提交了一份申请给分局，就是在派出所辖区内划分管片，例如鼓楼大街，我把南锣鼓巷等八个胡同，分成了两个管片， 每个管片安排一名公安负责，他必须对管片中的每一家每一户都非常熟悉，并且谁家有外来人口，居住两天以上的必须要到派出所报备。＂ 王国华接口道：＂这个工作量是不是太大了？咱们的人手不够啊…＂ 大宝回答道：＂刚开始肯定工作量很大，但是一旦运行起来，将会把整个京城变成一座堡垒，京城的安全性会大大的增加， 从长远来看，反而是把人员的需求量降低了。＂ 陆建邦点点头：＂可以，整个京城一盘棋，咱们不能被动的去接受敌人的行动，我们要打，打得他们不敢把爪子伸进京城。＂ ＂可是咱们缺人手怎么办？＂王国华也同意大宝的建议，不过他还是犯愁人手严重不足的情况， 大宝想了一下：＂从两方面入手，这几年进入了和平年代，咱们的军队肯定会裁掉相当一部分人员，复员回乡，到时候会分一部分人充实进公安局， 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大舅，您联系一下军分区，看看能不能先借一部分人过来？＂ 陆建邦刚要说没问题，于成民接口说道：＂十五分钟前，京城警备区得到命令，配合咱们行动， 咱们需要多少人，可以直接调用。＂ 大宝高兴了，警备区是师级单位，这一下人手充足了。 ＂还有，光是复员军人也不行…＂ 王国华急忙问道：＂警备区两万多官兵，这还不行？＂ 大宝摇摇头：＂这些官兵没有经验，只能暂时从事看守巡逻抓捕的工作，咱们还要用另一方面…＂ ＂咱们要启用 一批旧警察，当然，政治上一定要过关，条件嘛适当放宽一点，让这些人老带新，这样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陆建邦迟疑了，公安局里有一批旧警察，工作起来不温不火，个个都是老油条，再弄回来一批？工资用度不算，其他的费用也不少，关键是效果还不一定好。 大宝知道他大舅的顾虑，继续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建国初期，这些人顾虑多，怕得不到信任，遭到排挤， 况且政府也不相信他们，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遣散， 但是现在咱们建国十年，根基稳固，万众一心，这些人自然而然的会靠向咱们，而且这么多年了，他们过的也不好，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不玩命去干才怪。＂ 大宝掏出烟发了一圈，然后又狗腿子似的挨个给点上。 ＂这些人对旧政府的手段和套路门清，抓画眉鸟未必能派上大用场，但是用来抓绑架刺杀的敌特，那是事半功倍。＂ 王国华吸着烟，跟陆建邦说：＂老陆，我觉得大宝说的有道理，可以试一试，咱们先成立个特别的小组，把这些人筛选完，都暂时交给大宝管理，等这次任务完成，然后看表现再留下…＂ 第558章 大宝的顾虑 陆建邦点头同意：＂可以，我这就让人整理旧档案，筛选一下，然后再组织起来。＂ 于成民站起来说道：＂军方情报这边由我和党建军负责，咱们及时沟通，＂ 陆建邦知道这是底线，军方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和地方有很大的区别，所以分工协同才能事倍功半。 ＂还有，陆局长，这次的任务你们公安这边谁负责？＂ 陆建邦和王国华不约而同的一指大宝：＂他！＂ ＂什么？我？＂大宝都快哭了，这么大的任务，他的肩膀太小，扛不起来呀！ 于成民点点头：＂好，那以后我直接和小秦联系。＂ ＂等等！＂大宝急忙拦住，再不拦住，这副重担真就要落在大宝身上了， 大宝的神情有七分凝重，三分委屈：＂几位领导，你们不能把我架在火上烤，你们可以让我做一些具体的工作，但是让我负责？ 不管是市局，还是分局的领导，都会不服气，得罪了所有人，到时候即使是破了案，立了功，我还能在公安这个行业立足吗？＂ 于成民和党建军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的工作特殊，权力极大，几乎是涉及不到任何的人情世故， 因为只要是案件到了他们手，就已经是上升到了国家层面，没有人敢动手脚了， 所以他们不理解大宝的顾虑， 陆建邦一下子醒悟了过来，他毕竟是军人出身，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盖过一切，况且以他的级别来说，也不怕得罪人， 但是大宝不一样，大宝只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才十九岁而已，这要是完成了任务立功授奖，即使那些领导和普通公安表面上不说，但以后会嫉妒大宝，大宝没有了人缘，在公安部门怎么工作？ 王国华也明白了，他们只想着怎么完成任务，忘了替大宝着想， 陆建邦有点尴尬，他虽然从来没太觉得大外甥是仗了自己的势，但是多多少少是有这方面的想法， 可是现在他才发觉，即使是没有了他的庇护，凭着大宝立下的赫赫功劳，这个副处级也是可以拿到的， 反倒是陆建邦自己，凭着大宝出色的表现，在部里乃至市府之中，都能挺直腰板。 陆建邦走过去，拍着大宝的肩膀歉然地说道：＂对不起啊大宝，是大舅想的简单了，这副担子确实是难为你了。＂ 王国华也说：＂还是我负责吧，我老王扛得住。＂ 于成民和党建军也反应过来，虽然还是不以为然，但是也没了刚才的想法。 于成民说道：＂有一个情况，两天前，娄维新请了京华电灯公司董事总经理许言午，纺织厂的李维年，还有昔日的运输大王傅清华，粮商高中和，苟世全， 到帽儿胡同37号打牌吃饭，这是娄家内部传岀来的情报，后来高中和、苟世全中途急匆匆的就走了， 我们的人跟着他们，到了火扇营一个姓朱的人家，整整呆了两个多小时才出来， 后来经我们调查，这个姓朱的人家原来是经营皮货商行的，男主人朱文茂，46年以前的历史不详，但是公私合营以后，他很爽快地就把商行完全交了出来， 这种行为还曾获得区里的嘉奖，朱文茂因此还在东城区政府里担任干事…＂ ＂粮商？高中和？苟世全？＂大宝沉吟了起来，这两个人的名字他听了很耳熟，他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 结果真的马上就被搜了出来，这俩个人是投机分子，51年半岛战争期间，他们通过各种手段，获得了粮食供应商的身份， 他们不光从两湖地区，购进了大批的陈粮，还在陈粮中掺沙子，战争结束后，他们的行为被曝了出来， 但是因为有若干高层干部掺与其中，这件事就是杀了两个替罪羊，而后不了了之， 高中和苟世全大发国难财，京城里几个最大的鬼市，他们也是幕后黑手之一， 60年河北军粮倒卖案事发，高中和、苟世全也被抓了起来，因为案情重大，上了内参，参与案件的十七人都被秘密处决， 其中级别最高的是河北某军区的后勤主任段延年， 这件案子涉及到的人大多是政府和军中的人，为了稳定，所以列为了保密，直到81年，才解除了保密协议， 大宝也曾看过这份内参，所以对高中和苟世全有印象， ＂怎么？这两个人你听说过？＂ 大宝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当时在四季青公社的时候，那个敌特桂永清曾经交待过，他在53年从高中和手里拿到过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我后来特意调查过，没发现什么端倪，也就没有报上来， 全京城的黑市，又被称为鬼市，四城有八个，其中西城皇城根下的那个最大，现在全国都在闹饥荒，而这个鬼市里粮食却从没有断过， 我请了朋友暗中调查，趟了趟鬼市，发现这个粮食的源头很有可能就是高中和、苟世全俩人…＂ 大宝当然不能说实话，他 怎么可能说自己是上辈子看了内参才知道的。 鬼市和黑市还是有区别的，黑市在某种程度上是政府默许的，而鬼市完全是非法的， 当时老京城人说鬼市，不能说去，也不能说上，更不能说逛，得说趟鬼市，这意思是水深水浅，水急水缓自己趟着试，摸着石头过河， 朝阳门外的鬼市沿朝阳门城墙一字摆开，由北向南，最兴旺时能摆出二里路去。 鬼市里卖什么的都有，但不分门别类。 出摊儿的谁来得早，谁先占地。老京城说鬼市，一是这里的东西有鬼， 假东西、来路不明的、非法的东西多， 二是鬼市也是凌晨天明前就开市，天刚刚一擦亮就像晨风吹雾一样自然就散了，来无踪去无影，有专人组织专人管理，这鬼市像荒地里的野葱，谁也不知道怎么就长在那儿了，怎么就长那么大了。 鬼市里的交易方式是因为天黑，影影绰绰站着、蹲着好些人，也有人在脚前摆一马灯，但灯捻都调得小小的，真像是走夜路过坟圈子看见的“鬼火”。 鬼市里很有讲究，看货不问货，不能问哪儿来的？哪儿得的？看好一手钱一手货，两清以后转身掉头就可以不认账。打眼不打眼是你自己的本事。看好以后再讨价还价。那时候的人一般不在袖筒里捏手指头，顶多是摘下头上的瓜皮帽，扣在手上说事，一般都是凑在一起耳语为准，远远看去，俩人贴在一起跟接吻似的…． 第559章 在鬼市上卖的孩子也有假的 ＂噢？＂陆建邦和王国华都惊讶了，年前年后公安局打击黑市，抓起来三千多人，被判刑劳改的有四百多人， 他们以为已经遏制住了京城里黑市的发展，可听大宝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真正的鬼市依然猖獗， 甚至连国家严格管控的粮食在这几个鬼市都有的卖， 大宝没有过多的解释，这卖粮食算啥？卖儿鬻女的都有，甚至还有卖＂假男孩＂的呢， 鬼市就是这样，卖孩子都有假的，买主解开婴儿的尿布，一兜子屎，但也让你看清楚了婴儿长的是有＇小鸡鸡＇的，因为裤裆里沾的尽是屎，买主就只能看不能摸，交钱抱回家洗干净一看才知道是个丫头，那“小鸡鸡”是人工做的。 所以这才是鬼市，鬼市的控制者也不是一般人，一般的公安还搬不动他们。 ＂高中和苟世全的背景这么复杂？＂于成民也惊讶了。 大宝心说还有更复杂的，这个高中和苟世全是敌特组织里的外围成员，主要任务是策反，至于搞行动和破坏有专门的潜伏小组负责，所以他们的任务还是很轻松的。 大宝在想一个问题，算是刚才考虑事情的延伸。 ＂你们说，敌特组织是不是已经派人进来了？如果是一两个人的话，倒是好藏，如果人很多…．＂ 大宝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那鬼市岂不是一个最好的藏身之处？这个地方没人查没人问，谁也看不见谁的真面目，也许…．＂ 陆建邦几人眼睛一亮，不错，这是个侦查方向，也许能挖出大鱼。 大宝戴上帽子，笑着说道：＂几位领导，那我明天就去探一探皇城根下的这个鬼市。＂ 陆建邦几人商量了一下，都点头答应，但是要派一个连的战士在远处等着，如果大宝遇到危险，可以鸣枪示警，这些战士马上冲过去抓人。 这个大宝倒是没有推辞… ．．．．． 朝阳门外的鬼市沿城墙一字摆开，由北向南，兴旺的时候能摆出二里路去，这个位置在皇城根的东边界，是京城四门之一， 鬼市里卖什么的都有，但不分门别类。出摊儿的谁来得早，谁先占地，当然这里以假东西、来路不明的东西、非法的东西居多， 凌晨两点，天黑黝黝的，只有一点月牙洒落的光芒，大宝和小耳朵一袭的黑衣，脸上蒙着帕子，俩人悠闲的往朝阳门鬼市走， 昨晚上大宝去找小耳朵，小耳朵正在家呆的五脊六兽，一听说大宝要他陪着去逛鬼市，立马就精神了，在这方面他可是门清儿， 连虎一听也要去，大宝没让，这个虎二哥个头太明显了，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位，他一去，暗访立刻变成明查。 小耳朵一路走来，嘴里是滔滔不绝， ＂德胜门那个叫北小市，朝阳门这个老百姓呢才管它叫鬼市。这个鬼市可早了，民国时候就有， 怎么说呢？就是夜里边一两点钟啊，开始有人摆摊，早上天一蒙蒙亮，五六点钟，摊就都撤了， 这里边卖什么玩意儿的都有，有的穷人家里过不下去了，把这个值钱的东西，拿到那个鬼市，换点钱过日子， 还有的呢就是偷盗抢劫来的东西在这儿卖。总之这里的东西乱七八糟五花八门，凡是你能想到的东西，这儿基本都有， 在民国的时候，这个鬼市有一个传说，到这儿能捡到漏，能发财。 听说溥仪有一个七叔叫载涛，他就在这儿摆过摊儿，他府里边有一个花瓶，说是明朝嘉靖年间的，以很低的价钱给卖出去了， 载涛他不懂行，买的人呢发了财了。 就这一件事，把这鬼市的气氛给勾起来了。大家伙儿都来这儿想捡漏， 其实这个传说也不完全对，人家是王爷，又是满清末代皇帝溥仪的七叔，人家什么没见过？ 人家真有这个瓷器，家里边摆着，人上琉璃厂卖行不行？琉璃厂那么多文物行呢，你一家一家挨个问，他怎么也不会上当啊？受骗啊？至于上这个地方低价的把它卖出去吗？ 这个传说不可信。不过这里有很多造假的文物， 比如说青铜器，都是自己拿模具造的，然后弄点马尿什么的，一炮做旧在这卖， 还有的是什么呢？偷来的东西，小偷夜里边偷了东西了，偷完了之后呢，急着换钱，连家都不回直接就来鬼市卖了， 什么玩意都有，比如这东西值10块钱吧，他1块钱就卖，所以说这儿确实能捡着漏，但不是说能捡着大漏， 我有一个老邻居，他喜欢玩蛐蛐，他在这个鬼市就买过好东西，他买到一个蛐蛐葫芦。当时是这个49年年底了，他搁这花了一块大洋，买了一个蛐蛐葫芦，让他捡着漏了， 这个蛐蛐葫芦是什么呐？这个盖儿是红木的，口那块裂了一个小口子，中间镶了一个象牙的芯儿，后来找明白人给看了，确实是真货，只不过他这东西有瑕疵，那就算捡一个大漏。那个葫芦呢我还见过，是乾隆年间的，宫里传岀来的， 有卖估衣的，像那个鬼子的军服，水壶，还有老m大兵抽的那个烟，还有打火机，什么东西都有卖的，不过就是来路不明，兄弟，你说正经人家谁有这个？ 我有个徒弟他大爷，是赶大车的，住在清河小营那边，他在这就买过一件鬼子的军大衣，这个军大衣应该算是将校呢的那种， 平常你要是在商店里买新的，就是用这种面料做的衣服，那就贵了去了，在这买就很便宜，非常的便宜。 其实这也是假的，卖家买一件普通的衣服，花5块钱10块钱买了一件，买了以后呢，他买了一包颜料，黑颜色的颜料，还有这个藏青色的颜料，拿一大锅一煮，把这玩意儿给染成了黑的了。 那些卖估衣的，一摆一大溜，好点的衣服下面有张旧席，破烂衣服往地上一铺。 这的摊主从来不吆喝，不招呼，不拉买卖，全凭＇趟市＇的人自己看，自己挑。 但别看摊主不说话，但也时刻盯着人看，如果看你是个棒槌，他就会给看他旁边的东西，一个高高帽盒，轻轻提起来会吓你一跳，按老规矩别说是兄弟你了，想当年四品以下的大官得跪下磕头，原来那提起的帽盒里有一件叠起的黄袍马褂，上面有顶二品大员戴的顶戴花翎的官帽。 鬼市里还有卖军火的，我是亲眼所见，卖主拎着一个木头锯成的玩具手枪，涂成漆黑色，卖主抱着木头枪，叼着烟，眼睛绝不四下乱踅摸， 如果有人用手掂这支木头枪，买卖就来了，但不能看货，亦不能验货。卖主会把肩上的褡裢放下，让你伸进手去摸，去卸，去怎么弄都行，但就是不许你拿出来，甚至可以让你探进头去踅摸踅摸，讲好价钱，一手交钱，人家一手连褡裢都交给你，转身就消失在这半明半暗的夜里。 鬼市里有个传说，说老汪刺杀摄政王的炸弹之所以没响，那炸弹就是在鬼市上买的，走了眼，让人给蒙了。 鬼市上除了卖人，也有卖其他的活物，在早年间，护城河边杨柳树下拴着的有骆驼有马，有的屁股上还打着军马印，但照样卖。 鬼市的规则是入市要守口如瓶，绝不问货从何来。买，你就问价，不买，请你走人。卖不了，赶天亮前又牵回军马营，照样拴在军马槽上。＂ 第560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耳朵滔滔不绝，唾沫星子把脸上蒙着的帕子都洇湿了，大宝听得也是津津有味，要说这听故事，还得是老京城天桥的人，说起故事来有声有色，跟讲评书似的。 俩人已经来到了朝阳门的鬼市了，远远望去，那星星点点的马灯光，真的就像是坟地里的鬼火一样，还有些瘆人，在满清时期，站在朝阳门门楼上往城外看，会看到一大片的坟场。 小耳朵小声说道：＂在这里混的人和天桥那不一样，这里江湖人很多，说的话又称春典，也就是所谓的行话。＂ 大宝对这个是一点也不熟悉，他两辈子都是国家公务人员，尽管练过武，以他上辈子的功夫，根本入不了行家的法眼，所以也没人跟他说这个。 小耳朵不一样，他就是土生土长的江湖人，耳濡目染的自然对这些门清儿。 ＂这佛爷指的是撂地的小偷，取的是千手千眼佛之意。还有就是低头斋，又叫一杆挑的，其实就是那些收买旧衣服旧鞋，翻新后在摆摊出售的小贩。 这老京城有专门走街串巷，收买旧货的人，人家都叫他们是打鼓儿的，打鼓儿又分为打硬鼓儿和打软鼓儿的两种。 这打硬鼓儿的，本钱多，专门去京城旧官宦府邸、富户豪绅之家，收买金银首饰、细软皮货、硬木家具、古玩玉器、书画法帖等贵重物品，这打硬鼓儿的获利颇多，有句俗话说：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只要碰上一宗俏货，就够一家大小半年的嚼裹儿。 打软鼓儿的多半都是串外城的贫民区，收普通老百姓的废旧物品，即使收满两大筐货也卖不了几个钱，结果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打软鼓儿的在民国初期都在大筐里装上几包火柴，用来换东西，这故打软鼓儿的又叫换取灯儿的， 这鬼市里还有一种人叫并黏子和吃格念，他们在交易的时候，一人帮腔，一人当托，专蒙逛第一次趟鬼市的人的， 还有从一到十也有行话，是麽、按、搜、臊、歪、料、俏、笨、脚、勺。＂ 大宝俩人小声说着话，走进了鬼市， 这里是城墙下面，即使是有一点月光，也被城墙的阴影给掩盖住了，唯一的光芒就是闪着微弱光芒的煤油灯， 大宝好奇地望过去，只见有条件的摊位上放着马灯或煤油灯，没有条件的只有一截蜡烛，能勉强看到一点光亮。 这里的人很多，都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鬼市里的规矩，是不可以拿灯照买卖双方的脸，否则就会有人上来警告。 在人群中，有几个半大小子在来回穿梭，他们没有蒙着脸，不过都挎着硕大的篮子，上面盖着展布， 小耳朵低声说道：＂这是卖吃的，有卖烧饼的，麻花的，豆腐脑的，还有老豆腐，炒肝炮羊肉，豆浆，烩丸子，杏仁茶， 在早年间还有什么驴肉，羊头肉，酱牛肉，猪头肉，熏鱼，马肉脯，最好吃的还有狗肉，据说是狗肉陈做的，非常地道，可惜，现在很少吃的到了。＂ 大宝惊奇地问道：＂还有卖烧饼麻花的？现在粮食管控的这么厉害，谁能弄得岀来粮食？＂ 小耳朵努努嘴：＂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你看，靠墙根那一溜，全是卖粮食的，兄弟，你是官家人，这里面的道道你不懂， 这历朝历代以来，不管市道如何的差，苦的只是那些普通老百姓，当权者依然是吃香的喝辣的。＂ 大宝沉默了，他知道小耳朵说的有道理，可他没办法，因为他现在就是既得利益的那个阶层中的一位。 卖粮食的无一例外都是身形彪悍的壮汉，他们的身前摆着一个小碗，碗里放着玉米面棒子面，红薯，还有土豆，没有细粮， 大宝知道，这个不光是他们没办法弄到，连他们幕后的人都没办法，即使是高中和策反的那个军区后勤部长，他自己都未必能天天吃上细粮， 卖粮的人显然都是一伙的，他们偶尔会凑在一起低声交谈， 大宝早把意识放了出去，将这百米距离的地方笼罩了起来，他在这一瞬间，又想起了两只小狐狸，虽然知道它们在长白山会过得很好，但还是忍不住惦记， 小耳朵招手让一个挎着篮子的孩子过来，尽管凌晨的天气没有白天炎热，孩子的小脸仍是汗津津的， 小耳朵做了两个手势，孩子点点头，打开展布，从里面拿出两个芝麻烧饼，也就是胡饼， 他又招手让另一个孩子过来，这孩子的篮子里是羊头肉，卖烧饼的孩子装羊头肉塞进饼里，递给了小耳朵， 小耳朵掏出五块钱放在了他的手里，孩子找给了他一块钱，这才欣喜的离去， 大宝在细心的听着卖粮食的对话，没有注意，直到小耳朵将一个夹着羊头肉的烧饼塞给他， 他才接过来咬了一口，忍不住低声说道：＂这烧饼夹肉太地道了，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一口。＂ 小耳朵笑道：＂也是真贵，就这两个，是半个烤鸭的钱。＂ 大宝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他现在对钱已经无感，他招手让卖烧饼的孩子 过来，低声说道， ＂你这里有多少烧饼？＂ 孩子想了想：＂四十五个。＂ 大宝憋着嗓子说道：＂照这样的，全塞上羊肉，我全买了。＂ 反正他是来鬼市摸底的，不买东西反倒引起别人的注意，还不如买了烧饼夹肉，回去让家人吃。 小耳朵没有阻止大宝，在鬼市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发生，如果平平无奇反而是怪事， 俩个孩子蹲在地上忙活，他们找来了一截蜡烛照亮， 大宝和小耳朵在一旁等着， 大宝见一个身材匀称的男人像狸猫一样走到卖粮食的人身边，轻轻坐了下去，另外卖粮食的三个人都凑了过来， 五个人把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就是耳语，但是在大宝意识的笼罩下无处遁形。 ＂五哥，你今儿怎么来了？苟爷不是让你照顾那几个南方佬吗？＂ ＂照顾个屁，躲在我干爹准备的宅子里，天天让我往回领娘们儿，见到娘们儿恨不得扎人家怀里。＂ ＂我艹，这么凶猛吗？＂一个卖粮食的吃吃笑了起来。 ＂唉，其实我倒是挺理解他们的，我干爹偷摸跟我说过，这老几位都是干黑活的，有今儿没明儿的，能及时享乐就抓紧时间玩吧。＂ ＂五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个路数？要是被政府发现了，都特么没好。＂ ＂就是啊，咱卖粮，顶多是蹲几天大牢，要是牵扯到这里面，哪怕沾个边都得掉脑袋。＂ 那个五哥苦笑了一声：＂我特么有什么办法？我这条命是我干爹救的，他让我干啥就干啥呗，大不了把命再还给他就是了。＂ 第561章 真是一群白眼狼 几个人都沉默了，大宝却高兴了，这不是想啥来啥吗？想娘家人，孩子他舅舅就来了，自己的运气不错，一下子就找到了线索， 他一边啃着烧饼，一边用意识关注着这几个人， 两个孩子手脚麻利，很快，四十五个烧饼夹羊头肉就弄好了，大宝掏出九十块钱给他们，又额外给了一块钱买下了装烧饼的篮子， 这可把卖烧饼的孩子给高兴坏了，一块钱能买五个这样的篮子，今天算是赚大了， 大宝拎着篮子和小耳朵慢悠悠地往前走，但是他的意识始终放在几个卖粮食的人身上。 ＂五哥，你不在家守着跑岀来了，万一有事怎么办？＂ ＂嗐，他们几个都躲在后院地下室里，有娘们儿陪着，能有什么事？我这一天守在家里都快憋死了，就特么跟个老妈子似的伺候他们， 要不是他们让我岀来遛跶遛跶，我还出不来呢…＂ ＂这几个人要躲到什么时候？这段时间京城里面倒是不紧张，可也不是长事啊？＂ ＂应该快了吧？我干爹说有人会通知他们的，到时候他们就该走了。＂ ＂对了五哥，咱们存的的粮食不多了，这还悠着卖，一天最多五十斤，五哥，苟爷什么时候能再给一批？，这要是再不弄一批，咱们就该断溜了。＂ ＂我家里还有一些，你们先搬来吧，应该能接上下一批粮食。＂ ＂那行，咱们现在就去吧，搬到仓库里，我们取的也方便一点。＂ ＂那走吧。＂ 几个人站起来，留下一个人看摊，剩下的四个人向城门那边走去。 大宝拿出二十个烧饼，用油纸包好，放在小耳朵手上， ＂大哥，这个拿回去给虎哥吃，这几个人不地道，我得跟着去看看。＂ 小耳朵也不磨唧，他又不是官家人，跟着去只会是累赘，他点点头，俩人分开从后，大宝提着篮子快步跟了上去， 没想到他一走远，两个卖估衣的站了起来，他们低声说道， ＂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官家的人，他跟着陈老五去了，这陈老五是苟世全的干儿子，他这一暴露，苟世全也跑不了， 你跟上去看看，我去跟高先生报告。＂ 这下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连大宝都疏忽了， 大宝跟着陈五这几个人，东绕西绕，整整转了半个多钟头，才来到芳草地胡同，在最里面有一家破败的四合院，几个人停下脚步， 这时天已经微微亮了，大宝的意识看的更清楚，这家四合院的院墙和大门都非常破旧，斑驳不堪， 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是一户破败的人家， 大宝知道，这一定是伪装，好让邻居们不注意， 陈五几个人很警惕，交叉的盯着周围的动静，在开大门的时候，证明了大宝的猜想， 大门的门轴浇过油，开合没有一点声音，这样破的大门，还往里浇油，没有鬼才怪， 陈五突然说道：＂不对，我走的时候，在门缝里夹了一片树叶，现在树叶没有了。＂ ＂是不是苟爷来了？＂ 陈五摇摇头：＂不知道，咱们得小心一点。＂ 几个人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向院里摸去， 大宝的意识比他们先到，他看到三个黑衣人伏在了正房的门后，手里都拿着刀， 大宝暗叫了一声不好，他纵身跳了过去， 远远地跟着他的人正奇怪呢，怎么拐了个弯没看着，这个人手里的篮子哪去了？ 现在他见大宝窜了过去，傻子也知道出事了，他转身就跑… ．．．． 陈五几人已经摸到了正房门口，他的一个兄弟推开门刚要往里进，陈五突然揪住了他的衣服往后一拽，可惜已经晚了， 在黎明的微光照射下，一柄雪亮的匕首扎进了陈五兄弟的胸口，还没等他惨叫出声，三个黑衣人已经窜了出来，向陈五三人围了过去， 其中一个黑衣人一手捂着被刺人的嘴巴，另一只手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胸口，拔出，又闪电般地扎进去， 等他放开手，这个陈五的兄弟如一滩烂泥一样摔倒在地， 陈五借微光已经看清了这三个人，他禁不住目眦口裂，低声吼道， ＂你们…．我好吃好喝招待你们，你们竟然要杀我？真特么是一群白眼狼…＂ 其中领头的黑衣人呲牙一笑：＂上命难违，我们的任务已经开始，上头要确保我们的行踪不被泄露，所以对不起了，你们都得死！＂ 几个人撕打在一起，陈五三人也有几分功夫，可惜，对方的三人都是高手，陈五三人在人家手下走不过三招， 眨眼之间，陈五的两个兄弟已经被放翻了，陈五的腹部也中了一刀， 陈五拼命抵抗：＂我干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衣人抖抖手：＂没看到我们少了三个人吗？他们去找你干爹了…＂ 反派历来死于话多，这工夫大宝已经到了，他闷头冲了过来，双臂一振就是一套八极拳连招， 双阳顶，立地通天炮，两仪顶猛虎硬爬山，反抱琵琶，贴身靠，通天掌转闭地肘， 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眨眼间被重重打倒，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半个小时后，十几个战士将几个黑衣人和陈五押走，于成民和大宝带着人搜查这座四合院， 在地下室，发现了四个被虐杀的女人， 大宝悚然而惊：＂不好，敌特这是开始行动了，他们这是在清除能够泄露自己的人员，苟世全？赶紧把他抓起来，否则敌特会杀人灭口。＂ 于成民和大宝急匆匆的从地下室出来，就看见党建军跑过来，一脸的怒火， ＂怎么了建军？＂ ＂组长，大宝，不好了，苟世全一家，还有高中和一家，包括我们的三个监视人员，全都被杀， 更令人发指的是，苟世全和高中和的人头就挂在他们家的院门口，院墙上用血写着：为x x x作走狗的下场！＂ 于成民听了双拳紧握：＂这是在贼喊抓贼！＂ 大宝听了也是怒不可遏，不过，他很冷静：＂这是敌人的阴谋，他们这么做，既灭了口，又给资本家来了个杀鸡儆猴，还给老百姓造成了恐慌，可谓是一石三鸟！＂ ＂大宝，咱们该怎么办？＂ ＂于组长，党组长，咱们这一次的敌人不一般，以往潜伏的敌特都像是阴沟里的老鼠，生怕被人发现， 而这次的敌人，也就是画眉鸟是狠毒异常，他这是在大模大样的跟咱们示威，他有这样的举动证明了两点， 一是咱们的内部要么有人泄密，要么有敌人潜伏，否则不会是昨天咱们得到了情况，刚组织人侦破，而今天敌人就突然行动。 二是敌特这回派来的杀手数量恐怕不小，而且身手极好，所以画眉鸟才有勇气跟咱们新政府掰手腕。＂ 第562章 这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于成民点点头：＂嗯，大宝说的有道理，看来我们要把这些资本家都保护起来，只是这样一来咱们就很被动了，” “被动也没有办法了，我马上回去审那几个人，不过我估计应该效果不大，这些杀手或者叫死士，他们的任务就是执行命令杀人，知道的肯定很有限，不过我对这个画眉鸟倒是很感兴趣，”大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他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这样的手段绝对不像一个潜伏期了许久的老特务所为…… ．．．．．． 苟世全和高中和满门被屠杀的消息，尽管被市局和军方联手给压了下来，但是依旧传到了娄半城的耳朵里，他的管家清晨开大门的时候，从门上拔下了一把匕首，匕首上扎着一封信，信是用鲜血写成的，上面只有几行大字：要么走，要么死，苟世全高中和他们全家的人头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娄半城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他是万万没想到湾湾那边派来的人，真的下这样的毒手， 他赶紧给傅清华，许言午，还有李维年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到帽儿胡同37号来，商议对策，大家总不能束手待毙， 没想到许言午和李维年的家里，也被人在门上钉了血书，许家人和李家人都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轮到自己的头上， 他们一听到娄半城的电话，就赶紧让司机开着车，送他们来帽儿胡同37号娄家， 他们几人也算是经过大风浪的人，尤其是许言午，还参过军，打过仗，也算是个英雄，可是多年以来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完全磨掉了他的血性还有棱角，现在只剩下了浑身直打哆嗦， 傅清华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见到许言午、李维年脸色惨白，还打趣了几句，让他们保重身体，不要过于操劳， 气得李维年从口袋里拿出那封血书，递给傅清华， 傅清华打开一看，也吓了一跳，三人见到了娄半城，拉着他手直哆嗦， ＂维新你说该怎么办呢？血书啊，看来这次湾湾那边是动了真格的，苟世全和高中和一向和湾湾那边联系密切，没想到，首先被灭的，竟然是他们自己人，＂ 娄半城的脸色也极为难看，他也是没想到会这样，尽管没有亲眼看到人头，可他已经和政府的朋友联系过，证实了苟世全和高中和全家被杀的事实， 现在的娄半城也慌了手脚：＂清华、言午、老李，我，我决定了，找政府谈谈，交出红星轧钢厂，只求政府能够保证我们全家的安全，找你们来，也是把这个意思说说，大家一起拿个主意…＂ 许延武急忙说道：＂我也交我也交，只要政府能保证我们全家的安全，我就把名下的产业都交出去，＂ 李维年咬了咬牙说道：＂好吧，维新，由你出面来找政府谈，就说我们几个全权委托你，条件吗？随便，只要政府派人保护咱们。＂ 娄半城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也被吓到了：＂这个时候再也不能舍命不舍财了，我来找政府谈。＂ 湾湾那边是万万没想到，他们自以为是杀鸡儆猴，可谁能想到，杀鸡的手法太特么血腥，把猴都给吓死了，这么一来，却是让新政府得了最大的好处， ．．．．． 陈五和几个黑衣人，没有被带回派出所，而是直接关到了看守所里，不过是独立的监室， 大宝站在走廊里，透过铁窗，看着已经包扎好了陈五，陈五面色苍白，被扣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大宝摆了个摆手，站岗的士兵拉开了铁门，大宝走了进去，陈五听到铁门响，抬头一看，就是一个身材挺拔，面容清秀的公安，大宝当时救了他，因为天黑，所以他并没有看清救他人的长相， 大宝拉了张椅子，坐在了陈五的对面，不急不缓的说道， ＂怎么样？伤口还疼吗？＂陈五翻了翻眼皮，咧嘴一笑：＂别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大宝笑了：＂你是不是有病啊？我问你了吗？我只是看你可笑，你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人家，还负责给找娘们儿，结果呢，人家第一个要杀了的人就是你，你说你可不可笑？＂ 陈五默默无语，此刻他的心跟翻江倒海似的，自己的几个好兄弟，就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也被重伤了… 可他还是不能说，因为只要自己一说，公安首先要抓的，肯定是自己的干爹，陈五咬咬牙， ＂你不用问了，是死是活，都是我自己的命，＂ 大宝轻蔑的撇撇嘴：＂你的干爹是苟世全吧？他的全家，哦对了，还有高中和全家全都被杀了，苟世全和高中和的人头，都被挂在了自己家的大门上，到了这个地步，你还需要扛下去吗？＂ 陈五猛的抬起头，嘴唇直哆嗦：＂你是骗我的对吧？＂ 大宝站起来，，俯下身子，看着陈五的眼睛，不屑的说道， ＂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等法医验完尸，我会让你看到苟世全一家的死状，难道你不想为你干爹报仇吗？＂ 陈五闭上眼 睛，忍着疼痛说道：＂能给我口水喝吗？＂ 大宝点点头，招呼看守的士兵倒了一杯水，递给陈五：＂陈五，你想想你的兄弟，他们就死在你的面前，还有你干爹，他可是对湾湾那边一向是忠心耿耿，可换来的是什么呢？ 他的全家只活下来了一个7岁的男孩，难道这就是忠心的代价？如果真是这样，未免太可悲了吧？ 我给你时间考虑，希望到时候你能够告诉我一些什么？当然我也不觉得你能知道些什么？你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罢了。＂ 陈武翻了翻眼睛，一脸的不服气：＂你看不起谁呢？我知道的多了去了…＂ 大宝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一个匹夫，头脑简单，只凭喜好做事，不难对付，现在只是看他知道多少内情了。 ＂好，等一下你看完苟世全的尸体咱们再聊，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喽啰，能知道什么机密事，＂ 大宝抛出一盒烟，扔给了陈武，转身出了审讯室，党建军站在门口，见大宝出来，急忙问道。 ＂这个陈武应该快往出撂了，怎么不趁热打铁继续问呢？＂ 大宝摇摇头：＂还不到火候，陈武这种人，虽然出身草莽，但是极为讲义气，所以想让他老老实实的交代情况，只有先让他看到苟世全的尸体，他的心理防线才会崩溃，到时候问他什么，他会说什么，现在就是白费力气。＂ 党建军党点点头，他只觉得自己的几十年都白活了，还不如一个19岁的少年沉稳冷静…． 第563章 能不能活取决于你自己 陈五站在医院的太平间里，看着铁床上苟世全身首分离的尸体，他的双手戴着手铐，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缓缓的跪了下来，扣着铁床无声的痛哭了起来，他是七岁的时候，在要饭逃荒的路上，饿得奄奄一息，被苟世全给救了，带回了京城，还留在了家里， 苟世全对陈五像亲儿子一样，转眼20年过去了，陈五早已经把苟世全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为了苟世全，即使是要了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大宝和党建军站在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陈五缓缓的回过头，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他咬紧牙关问道。 ＂我干娘他们的尸体在哪里？＂ 大宝摆了摆手，示意他在隔壁， 陈五双手支撑着站了起来，他望着苟世全死不瞑目的双眼，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陈五抹了一把嘴角渗出的血丝，他惨笑着低声说道：＂干爹，你放心，我陈五一定会为您报仇的，＂ 他直起身子，摇摇晃晃的向门口走去，大宝回头看了一眼苟世全的尸体，轻蔑的摇了摇头，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就是当走狗的下场， 大宝和党建军跟在陈五的身后走了出去，在另一间太平间里，摆满了尸首，除了苟家人，还有高中和的家人， 陈五没有进去，而是站在窗口，向里面看了很久，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重重的点了点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大宝摆了摆手，两个战士领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小男孩一看到陈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五转过身，小男孩扑到了他的怀里，这是苟世全留下的唯一的孩子，在苟家被屠杀的时候，苟世全的妻子把孩子藏在了水缸里，才逃过一难， 陈五回过头对大宝说道：＂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我一条活路，我想抚养我弟弟长大…＂ 大宝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只要你说的，能对我们有用，我保证让你能够立功赎罪，关键是你立的功有多大？能不能活？这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 陈五吐出了一口粗气：＂我知道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都是和谁联系的，其中一部分住在哪里…＂ 大宝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这么机密的事儿你怎么会知道？＂ 陈五咧咧嘴：＂我和我干爹去接的他们，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有多少人，还有在我干爹的书房，书架后面有一个保险箱，里面有一些东西，应该对你们有用，这些都只有我和我干爹知道，＂ 大宝低声对党建军说了几句，党建军点点头，说了句好就转身离去， 大宝对陈五说道：＂那你跟我说说，他们来了多少人？主要的任务是什么？到京城，除了和苟世全高中和联系，还和什么人联系？＂ 陈五看了看周围，太平间的走廊里阴森森的，小男孩吓得直发抖， ＂可不可以先把我弟弟安置好？＂陈五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抬起头恳求道， 大宝点点头，让两个战士把小男孩带走了，现在太平间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大宝，陈五，还有他身边的两个战士， ＂现在可以说了吧？＂ 陈五开口说道：＂他们一共来了四十六个人，是坐三辆卡车来的，我估计应该是不太远，我看到车牌是河北的， 当时一起来接他们的，除了我和我干爹，，还有高中和的弟弟高中明，另外还有一个人，四十多岁，穿着干部装，脸上左眼边有一颗黑痣，我干爹和他看样子很熟，可我不认识，这些人分别被我们带走， 其中有十五个人被我和我干爹安排到了三个住处，我负责这六个人，其余的九个人被我干爹安排到了小营胡同69号，那是我干爹的另一个宅子，由我干爹负责，不过我估计现在人应该已经不在了， 对了，高中明的尸体在不在这里？＂ 大宝掏出一个名单看了看，上面没有高中明的名字，他冲着陈五摇了摇头， 陈五鼻子里哼一声：＂我干爹说过，在我们这两家，其实只有高中明才是湾湾那边的人，果然如此…这些个特务真是畜牲，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大宝有点纳闷儿：＂你的意思是高中明带着人杀了你干爹和他哥哥的全家？不可能吧？他再畜生，也不会不念亲情杀了哥哥的全家啊？ 陈五翻了翻眼皮：＂公安同志，在金钱面前，亲情又算得了什么？我干爹跟我说过，高中和的所有家产，都放在高中明那里，准备找机会送出去， 现在高中和一家死了，那些钱不都是高中明的了吗？＂ 大宝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狗血的剧情，但是转念一想，这也是有可能的，他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接着问道。 ＂这些人手里有武器吗？＂ 陈五摇了摇头：＂好像有两个人身上揣的有短枪，其他人只有随身携带的匕首。＂ 大宝知道，这一定是到京城以后会有人再给他们提供武器 ，所以才没有随身携带。 ＂你知道高中明把那些人藏在哪里了吗？＂ 大宝问这话本来没抱着什么希望，没想到陈五点点头说道。 ＂我知道…＂ ＂你知道？＂大宝诧异了，他盯着陈五， 陈五抬起手摸了摸鼻子：＂我干爹让我跟踪过高中明，所以我知道他把那些人藏哪儿了…＂ 大宝来的兴趣：＂不错啊，如果我这次抓到了人，算你立了一大功，说说人在哪里？＂＂在灯市口的史家胡同52号。＂ ＂什么？＂大宝惊讶的叫了出来：＂52号？那他的隔壁不就是妇联？＂ 这个史家胡同有近百座四合院，曾经住过一些达官贵人，其中比较有名的，就是现在妇联办公的地点，史家胡同53号，原来是满清大太监李莲英的外宅， 在这个胡同里，有好几家政府的办公机构，其余的都是住户。 大宝一下就明白了，敌人这是在搞灯下黑，把敌特藏在国家政府机构的隔壁，当地派出所就不会来查，别人也想不到敌特会如此胆大包天，这里可谓是安全之极， 大宝要战士把陈武押着，一起去抓人， 他和于成民兵分两路，于成民带人去小营胡同，大宝带着陈五，还有三十个战士去史家胡同， 这时候已经是上午的9点多了，大宝带着人，到了史家胡同口，他怕打草惊蛇，命令战士们将胡同两端包围， 大宝自己一个人向53号走去，现在是上班时间，胡同里有好几个政府机构，这些机构人来人往，也有很多都是来妇联办事的， 尽管大宝穿着公安制服，在这里也不显得特别突出， 大宝来到了妇联旁边的四合院门口，他的意识已经探查了出去，发现这是一个三进的四合院，前院中院两侧的厢房，住的都有人， 大宝看了一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情形是这里的住户，不像是能藏着人的地方， 不过他不敢掉以轻心，他仔细的搜索了一遍，终于发现了端倪，在后院仓房，下面有地下室， 大宝顺着围墙绕了一圈，发现地下室里只有三个男人，大宝招了招手，几十个战士端着枪跑了过来…． 第564章 一个冷不防就弄出个大事儿 大宝走到四合院门前，啪啪的打了两下门，门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呀？＂ 大宝扬声回答：＂我是妇联的，有些事要麻烦你，＂ 一听说是妇联的，院里的人看样子丝毫不怀疑，过来打开门，他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大宝就用力把门推开，开门的人哎呀一声，倒退两步摔倒在地， 大宝紧接着带着人冲了进去，吓得开门的人哎呀呀直叫唤， 大宝指挥人控制住两侧厢房的人，他直接冲到了地下室入口，地下室在水缸下面， 大宝把水缸挪开，露出了四四方方的一个铁皮盖子，铁皮盖子上面有一个铁环， 大宝把它掀开，顺着梯子跳了下去，里面的三个人听到了声响，从身上拔出了手枪， 大宝闪电般的冲了过去，还没等这三个人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大宝打翻在地上， 随后进来的战士把他们都绑了起来， 大宝仔细地搜查了一下地下室，发现只有一些生活用品，并没有发现别的，不过这里的味太难闻了， 他把人给带了出去，两侧厢房的人都被集中带到院子里，抱头蹲下， 大宝一把拽起开门的人，这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他看到这么多的士兵，个个全副武装，早吓得浑身直突突， 大宝厉声喝问道：＂高中明在哪里？＂ 这个男人连连摇头：＂不不不知道，高老师一向和我们这些邻居很少来往。＂ ＂那你是高中明的什么人？＂ ＂邻邻居，我们都是邻居。＂ 大宝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问道：＂那高中明平时他住在这里吗？＂ 这个男人连连点头：＂就就就住在后院，我们都是街道办安排过来住的。＂他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大宝看这个男人说的应该不是假话，挥挥手让人把他和邻居们都带出去，大宝还没自信到仅凭问几句话就能识别这些人是不是特务， 出了四合院，许多人在远处看热闹，周围的院子门口都有人在探头探脑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事情， 大宝暗暗叫苦，他知道，这里肯定是暴露了，在老京城胡同这种地方，你就算是随地大小便都瞒不住人，何况是这么多士兵来抓人？ 这高中明肯定不会再回来了，他招了招手，两个战士把陈五带了过来， 大宝抓起了一个敌特的头发，让陈五过来认一认是不是那些特务， 陈五仔细的看了看，点了点头， 大宝一挥手：＂带走！＂他们刚走到胡同口，陈五突然叫道：＂是高中明！＂ 只见街对面有三个男人转身就跑，大宝纵身紧紧追赶， 这三个人掏出手枪回身射击，大宝闪身躲过，街道上的行人看到有人开枪，吓的四散奔逃， 其中一个男人大喊一声：＂随便开枪！＂他是想造成更大的恐慌，以便于他们逃跑， 这三个男人开始向行人射击，有两个行人应声倒在了血泊中， 大宝怒火中烧，掏出手枪，双手持枪，连开三枪，那三个男人应声倒地， 大宝冲过去，把掉在地上的枪踢到一边，用枪指着捂着伤口挣扎的三个人， 这时，士兵们也赶到了，把几个人给绑了起来，大宝瞄准的时候，没有瞄准他们的要害射击，只是打中了他们拿枪的胳膊， 大宝跑到受伤的行人身边，仔细检查了一番，幸运的是两个人都没有生命危险，也就放下心来，安排人把两个行人送到了医院， 他看的重伤倒地的三个人，回头问道：＂他们中间谁是高中明？＂ 陈五指着一个30多岁的中年人说道：＂这个就是高中明。＂ 大宝点点头，这是一个关键的人物，一定要深挖， ．．．． 看守所的审讯室里，高中明身上的子弹已经取了出来，伤口也包扎好了，他被铐在了椅子上， 大宝坐在审讯桌后面，看着神情委顿的高中明，好一会儿才说道。 ＂高中明，到了这里，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高中明咧嘴一笑，摇了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大宝知道，这样的敌特，一定受过专门的训练，很难问出口供， 这时于成民走了进来，对大宝说道：＂这里交给我吧，我就不信有人能在我的手上扛着不说…＂ 大宝点点头，他知道军方的手段，毕竟在审讯敌特方面，人家是专业，而公安是业余的， 他走出审讯室，顺着走廊往外走去，后面传来高中明撕心裂肺凄厉的叫声… 大宝站在市局的院子里，和煦的阳光照去了看守所里带出来的阴霾，大宝点着了一颗香烟，他总觉这次的事儿就像一团迷雾，什么都看不清，究竟敌人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真是为了这些资本家而来呢？这未免有点太兴师动众了，大宝总觉得这里应该还有别的事情， 因为如果单纯的是为了震慑 这些资本家，根本没有必要弄得这么血腥，还把人头挂门上，怎么看怎么幼稚…． 这时党建军跑了过来，大宝急忙问道：＂怎么了？党组长。＂ 党建军气喘吁吁的说道：＂不好了，运输公司的傅清华乘坐的车辆，在区政府门口被炸，敌人实在是太猖狂了，＂ 大宝也吓了一跳，敌人确实猖狂，在区政府门口搞刺杀，这分明是在向京城的公安宣战！ 他连忙走到前院，想开车去现场看看，这时陆建邦和王国华急匆匆的从楼上下来，看到大宝在开车，连忙上了他的车， 在车上，大宝才知道了，原来傅清华今天去区政府，是娄半城约他一起去区政府和几位领导谈谈如何把产业都捐出去的事情， 傅清华谈完以后，和领导们告别，和娄半城分别上了自己乘坐的汽车，结果他的车，刚从区政府出来，车子就爆炸了，司机当场死亡，傅清华也身负重伤， 这件事情，不光是区政府，就是市府的各位领导，也大为震怒，市府的一把手亲自打电话给陆建邦，责令他七天破案， 陆建邦和王国华这是要去现场，刑侦处的公安和法医已经赶了过去， 如今的东城区政府门口已经站满了公安，地上狼藉一片，大宝的吉普车停在了路口， 陆建邦，王国华和大宝下了车，大宝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仅摇了摇头，这里视野开阔，绝对不是一个埋伏的好地方，可为什么敌人会选择在这儿下手的呢？难道只是为了震慑吗？还是想给政府一个下马威？ 傅清华的座车是一辆黑色的福特汽车，现在已经是四轮朝天了，刑侦处的公安，看到陆建邦，王国华和大宝他们走过来，纷纷立正敬礼， 陆建邦现在哪有心情，只能烦躁的摆摆手， 大宝来到车前，见地上都是鲜血，鼻子里闻到一股硫磺和胶皮的臭味，大宝转头看了看，这里距离区政府门口只有十多米，区政府的大门都给炸飞了，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停在区政府门口，玻璃都碎了，车上没有人， 大宝回头问一个刑侦处的公安：＂有目击者吗？＂ 目击者？公安根本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大宝这才想起来，这是后世用的刑侦术语，现在还没有人用， 他接着问道：＂有人看到这里发生的事吗？＂ 这个公安点点头：＂区政府的门卫看到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第565章 有没有人对车子动手脚？ 大宝推开区政府门卫的房门，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瘫坐在椅子上，浑身直哆嗦，另外两个人正他的身边安慰他， 见门被推开，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公安走了进来。 大宝环视一圈，温和地说道：“你们好，我是市公安局的，想找这位同志了解一下事发的经过。” 其中一位戴眼镜的三十多岁的男子连忙说道：“公安同志您好，我是王区长的秘书，姓田。区长让我来找门卫的王师傅，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大宝点头示意：“好的，我也想请王师傅详细回忆一下爆炸的整个过程。” 田秘书轻轻拍了拍王师傅的肩膀，鼓励道：“王师傅，您好好回忆一下，说说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 另一人也附和道：“是啊，王师傅，现在只有你和娄老板他们看到了事情的经过。你别紧张，把情况和这位公安同志说清楚，我们也好向王区长汇报。” 王师傅深吸一口气，他捂着胸口，嘴唇还是有点哆嗦：“具体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还真搞不清楚。我只知道当时傅老板和娄老板两辆车开到了门口，我按规定让他们登记，然后打电话给田秘书请示了一下。” 田秘书点头说道：“是的，当时王区长、徐副区长一直在等着娄老板和傅老板，接到电话，我就下楼请两位老板上去。” 王师傅继续说道：“当时娄老板和傅老板的司机下了车，到我的门卫室抽烟喝茶，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的汽车就停在院子里， 我们三个就在门卫室里聊天，我也没有注意到有人对车子做了什么手脚，他们到底是给大老板开车的，抽的烟都是大重九，说话也很张狂，我其实是不愿意和他们聊天的，有点显摆…＂ 王师傅话匣子一打开，渐渐地就忘了害怕，身上也不哆嗦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吧，田秘书和娄老板、傅老板就到了楼门口，两位老板的司机就去启动车子了， 我看到娄老板和傅老板分别进了他们的车子，然后我就从门卫室出去，把大门打开。 当时傅老板的车子先开出了大门口，然后是娄老板，我站在铁门后边，有围墙挡着，只听到轰的一声，门卫室的玻璃都震碎了。 娄老板的车就停在了大门口。我当时有围墙挡着，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我赶紧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傅老板的车子四脚朝天，到处在冒烟，车里面传来惨叫声。 我赶紧跑到办公楼去叫人。等我叫了人，发现娄老板和他的司机已经下了车，噢对了，娄老板的司机脸上都是血，他们跑到了院里。 我带着人想把傅老板的车子给翻过来，傅老板的司机和傅老板，俩人浑身是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们翻不动车子，只能把人从车窗里拽出来。保卫科的李科长摸了摸他们的脉，发现司机已经死了，傅老板还有一点气息，所以就送去医院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大宝点点头，开口问道：“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当时你们在聊天的时候，院子里有没有人刻意的去接近这两辆车子，尤其是傅老板的车子。” 王师傅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咱们这是区政府，每天都人来人往的，我是真没注意到谁去车子旁边干了什么。” 大宝知道王师傅肯定吓坏了，现在问他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来到区政府的院子里，抬头看着这个三层小楼，发现从楼上看这个院子，视野很宽阔。如果有人刻意的接近车辆，那么楼上的人也许会看到。 正在这时，楼道里走出了一个穿着干部装、梳着短发的女人。她大约四十多岁，白皙的脸庞，有几分风韵犹存的样子。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少女，大约十五六岁，身材瘦削，梳着两个大辫子，戴了一副近视眼镜，度数最少在600度以上，她低着头，跟在女人的身后， 女人边走边喋喋不休地叼咕：“你能不能干什么都快一点儿，老是磨磨唧唧的。你说你没事儿，在家看着弟弟该有多好，非得上区政府来说帮我什么忙。我又没用你帮什么忙。你看看你学习没见到有多好，这近视眼的度数，成倍的增加，你这样呢，以后看路都费劲，还能做什么？” 少女低着头，大宝看到她的手有点哆嗦，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少女一开口，把大宝吓了一跳。按常理来说，这个年龄的少女，说话声音还像银铃一般好听，可是她的声音却是嘶哑低沉的：“我……我就想帮帮你的忙。” 女人扬声说道：“我的天哪，还你帮我的忙，你不给我找麻烦就好不错了。你赶紧的，回家看着你弟弟写作业。这一天天的，就跟你操这个心，早知道这样，就不该从乡下把你接回来。＂ 少女低声嘀嘀咕咕，要不是大宝耳力好，还听不到。 ＂要不是外婆走了，我才不回来挨骂呢…＂ 她们俩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秦大宝。这个女人眉头皱了皱，回头扯了少女一把，催促道：“赶紧走，今天区里出了多大的事儿？我哪有功夫搭理你？吓 死我了，咱们回家。＇ 少女偷偷地瞟了一眼大宝，慌忙点头：“好……好吧，” 大宝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转过身来，冲着女人说道：“同志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来调查刚发生的那起爆炸案。”女人“哦”了一声，一副带搭不稀理的模样，大宝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两位同志，刚才爆炸的时候是在楼上还是在干嘛？” 女人哼了一声，有些恼怒：“我当然是在楼上，我正在跟科里的人说事儿。” 大宝点点头：“好啊，那能不能把您知道的一些情况都说出来，让我们能早日破案。” 女人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有点不耐烦：“公安同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后来才听同事们说有敌特在区政府门口炸了一辆汽车。” 大宝听了点点头，转向少女，温和地说道：“刚才的事情，你看到了吗？” 少女低着头，赶紧晃了晃脑袋：“我没看到，没看到。” 大宝微微一笑：“你好，我叫秦大宝，在东城区鼓楼大街派出所上班。你如果看到了，或者想起了什么事儿，就可以到那里去找我。” 女人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想我们是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赶紧走，回家看着你弟弟写作业。＂ 少女步履匆忙，忽然站住了，回身摘下眼镜对着大宝说道：＂你，你好，我叫梅如画。＂ 第566章 这娘们儿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那女人猛地回头，厉声呵斥道：“我是不是再三叮嘱过你，不要与陌生男人搭话？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少女怯生生地说道：“是，是公安同志呢。” 女人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公安又怎么样？难道公安里就没有坏人了吗？” 大宝听了差点气得七窍生烟，这老娘们儿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自己明明就说了一句话，尼玛竟然被扣上了坏人的帽子。 他正愣神的工夫，那女人已拽着少女快步走出了大门，少女还回头偷偷瞥了他一眼。大宝咬咬牙，只能无奈地骂了一句唯老娘们儿与小人难养也。 这时，陆建邦和王国华带着刑侦处的人走了进来。他们已完成了爆炸现场的勘测， 陆建邦走到大宝身旁，低声说道：“我们检查了傅清华所乘的车辆，发现了一些爆炸的残留物，初步判断敌人使用的是定时炸弹。” 大宝闻言一愣，要是定时炸弹，那么安装时间就不好推测了，可能是在傅清华的家里，也可能是在来区政府的路上，甚至在停车的时候都有可能被安装。 陆建邦继续说道：“关于爆炸物的检测，我们公安缺乏专业人才，无法确定这枚定时炸弹的具体特性，我已经让刑侦处的人将残留物收集起来，准备送往二处进行检测，他们军方有这方面的专家。” 大宝对炸弹一无所知，也就没提出什么建议。 王国华接过话头：“现在傅清华正在抢救中，娄维新也在医院。我认为我们应当先接触一下娄维新，毕竟当时他和他的司机是距离傅清华车子最近的，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陆建邦点头同意：“好，那你和大宝去医院吧，我去和区里领导商量一下这里的情况，看看怎么把不好的影响压下去。＂ 王国华和大宝转身离去。 ．．．．．． 陆军总医院里，娄半城坐在手术室外走廊的长椅上，尽管他这一生也经历过风风雨雨，但这么近的距离遭遇危险还是头一次， 他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着当时爆炸的场景，上车以后，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甚至和司机唠了两句家常，今天和区领导的谈判也颇为顺利，领导也许诺了，他和傅清华可以到外贸局上班工作， 然而，意外就在他的不经意间骤然降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前面傅清华的座车被炸飞了起来，在空中翻了一个圈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而他的车玻璃也都被震碎了，玻璃碎片扎伤了司机的脸，鲜血淋漓。 娄半城被吓得魂不附体，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来到医院的， 手术室的门关的紧紧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司机去包扎伤口了，只有他孤零零地坐在门前的椅子上， 忽然一阵哭嚎声传来，他抬头一看，只见傅清华的妻子和几位家人匆匆赶来， 娄半城站起身，傅清华的妻子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清华怎么样了？” 娄半城叹了口气：“嫂子，清华正在里面抢救，希望吉人天相吧。” 傅清华的妻子一听，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几位家人连忙上前安慰， 娄半城被他们哭得心烦意乱，不愿再在这呆着，缓缓向台阶方向走去。 下台阶的时候，迎面正好碰到他的司机，司机伤口已经包扎，正在到处找他。 司机关切地问道：“老板，您没事吧？刚才那爆炸声震得我耳朵现在还嗡嗡作响，真是太吓人了。” 娄半城微微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疲惫，反问道：“老刘，你呢？看你这样子，伤得不轻吧？” 司机苦笑着回应，眼中满满的都是后怕：“碎玻璃差点就扎进眼睛，幸好躲过去了，真是万幸，医生已经处理过了。” 娄半城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今天算是命大，这枚炸弹没有装在咱们车上，不然你我这两条条命恐怕就交代在那儿了。” 司机咧了咧嘴：“老板，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这地方不安全，得赶紧离开。” 娄半城摆了摆手：＂回家，回去再说吧…＂ ．．．．． 帽儿胡同的四合院中，娄半城的妻子罗美英和女儿娄晓娥，正在喝茶，娘俩聊着天，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们身上，显得格外的轻松， 娄半城脸色苍白，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他走了进来， 娄半城的样子，让妻子和女儿吓了一跳，她们急忙站了起来，拉住娄半城，连忙问道 “这是怎么了？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娄半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妻子的茶杯，一饮而尽，仿佛那茶水能驱散他心中的不安。 娄晓娥连忙往茶杯里续上茶水，她的眼中满是担忧：“爸，您慢点喝，别呛着了。” 娄半城连喝了两杯，才缓缓说道， “付清华的车被炸，司机当场身亡，他现在还在陆军总医院抢救，生死未卜。我 们刚才也在现场，差点就……” 罗美英与娄晓娥一听，吓得差点瘫在地上，娄晓娥吓得声音都劈岔了，她连声道。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爸爸，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娄半城摇了摇头，语气中却带着满满的疲惫：“我倒是没什么事儿，就是老刘受了点轻伤，已经处理过了。” 娄半城看了看女儿，对妻子说道：＂美英，我们该为晓娥寻个婆家了。” 一提到这事，罗美英就一脑门子的官司，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是啊，晓娥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我们得找个可靠的人家。” 娄半城叹了口气，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自己家财万贯，竟然还得找一个一贫如洗的人家结亲，这是什么世道？ ＂你们还记得咱家原先的厨师何大清吗？＂ ＂何大清？＂罗美英想了想：＂是不是那个和寡妇跑了的厨师？＂ 娄半城点点头：＂就是他，他有个儿子，叫何雨柱，比小娥大六七岁，现在在轧钢厂食堂当大师傅，手艺不比他爹差，人品也算老实。小娥要是嫁给他，不会受什么委屈。” 娄晓娥见过傻柱，谈不上喜欢，也不算讨厌，只是觉得这个人嘴贫得很，她听到爸爸这么说，小脸有点涨红，低着头不说话， 罗美英见状，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见丈夫已下定决心，女儿也没有别的意见，就点点，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既然你们都觉得合适，那就这么定了吧。只是小娥，你真的愿意吗？” 娄晓娥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爸，妈，我听你们的安排。” 娄半城点点头：＂那事不宜迟，我等下就去找何雨柱。＂ 第567章 天上掉下个大馅饼 傻柱正在轧钢厂的食堂里忙碌着，手中的锅铲翻飞，香气四溢。他一边炒菜，一边和新来的刘岚耍贫嘴，这货就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儿，跟他爹一比差远了， 食堂门口有人喊傻柱，他回头一看，只见娄半城的司机老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傻柱，老板有请。”老刘喘着气说道。 傻柱一愣，他呲牙一乐：＂我艹，老刘，你可别闹了，解放都这么些年了，我早翻身当主人了，哪有什么老板？＂ 老刘急得直跺脚：＂傻柱，你丫早晚死在这张臭嘴上，赶紧的，娄老板找你有事。＂ ＂娄老板？＂傻柱和娄半城有点熟悉，当年他爹何大清给娄家当过厨师，他也去过娄家， ＂娄老板找我？要招待客人？让我去掌勺？＂ ＂哎呀，你可别磨叽了，撒愣的跟我走。＂老刘急了，上来怼了他一杵子， 傻柱笑着放下锅铲，擦了擦手，跟着老刘走出了食堂。 一路上，老刘沉默不语，傻柱逗他也不说话。 两人穿过厂区，来到娄老板的办公室，进了办公室，娄米城正坐在办公桌后，神色凝重地看着傻柱， 傻柱拎着套袖，一身的油烟和葱花味儿，娄半城看着他那张长得很着急的脸，心里一阵阵翻腾， 娄晓娥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一个宝贝女儿，竟然要嫁给一个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整天一身油烟味儿的厨子？原因竟是他的成分是三代贫农，这可真是太讽刺了，真是越穷越有理，这是特么什么世道？ “柱子，请坐。”娄半城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傻柱坐下，心中忐忑不安，他可不敢跟娄半城耍贫嘴，等级观念早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对娄半城，他从心底有一种敬畏感， 娄半城双手担在办公桌上，缓缓说道：“柱子，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傻柱咧嘴一笑：＂娄老板，有事您尽管吩咐，我何雨柱但凡牙崩口里说个不字儿，您大耳刮子抽我。＂ 娄半城舒了一口气，这话说的中听，现在再看傻柱，也没那么讨厌了。 “我想把女儿娄晓娥许配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娄半城直截了当地说道。 傻柱一听，顿时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娄老板竟然要把女儿嫁给他？这特么不是天上掉个大馅饼，一下子掉他嘴里了吗？ “娄老板，这……这太突然了，我……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傻柱有些语无伦次，此刻他的大脑有点宕机，不能正常思考了 娄半城微微一笑，说道：“柱子，我从小看你长大，知道你是个可靠的人，晓娥嫁给你，我放心。” 傻柱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还你从小看我长大？拢共见了加一起都没有五次，你哪只眼睛看的我？你莫不是瞎了才看得出来我可靠？ ＂柱子，我一直在观察你，你爹走了以后，你一个人照顾妹妹，着实的不容易，这说明你为人踏实可靠，我跟晓娥和她妈商量过了，我们对你很满意，现在就看你的意思是怎么样的，要不，我派人去保州府把你爹叫回来？＂ 傻柱一听，连连摆手：＂别介，我的事我自己个做主，您给我脸，我肯定兜着，您放心，您把闺女嫁给我，我一定宠着她，绝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要是我差事儿，您大耳刮子抽我，我绝无二话。＂ 娄半城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就这么定了。具体的结婚细节，你礼拜天到帽儿胡同37号来，我们再慢慢商量。” 傻柱走出娄半城的办公室，他深一脚浅一脚，仿佛这一路走来，是踩在云朵里，他没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会迎来如此重大的转折，自己竟然能娶到娄半城的女儿？ 他傻笑着回到食堂，同事们见他这副德行，纷纷围上来询问。 ＂傻柱，娄老板找你什么事啊？”有人好奇地问道。 傻柱嘿嘿一笑：＂好事，大好事呗，娄半城要把女儿嫁给我……＂ ＂滚尼玛的吧，净扯犊子！＂ ＂娄老板是眼睛瞎了吧？找你当姑爷？他家是缺免费的厨子了吗？＂ 傻柱怒了：＂你丫才眼睛瞎了呢？怎么把女儿嫁给我就是扯犊子？一帮不开眼的东西，你们瞪大眼睛看着，不久的将来，我把娄半城的女儿娶进门，到时候看你们怎么说…＂ ＂傻柱，你丫醒醒，大白天做美梦呢…＂ 傻柱气得直跳脚，合着没一个人相信他的话，这帮狗贼…… ．．．．．． 娄半城回到他家的四合院，刚下车，管家就像见了救星似的冲上来 “老爷，有公安的同志在等您！” 娄半城心里一咯噔，他最烦和官字头的人打交道，尤其是公安上门，准没好事， 他点点头，把公文包递给管家，走进院子，只见两个公安站在那里，正是王国华和大宝。 娄半城赶紧堆起笑脸，离着十几步就伸出双手：“两位同志好，我是娄维新，让二位等 久了。＂ 王国华伸出手，象征性的握了握：“楼老板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王国华，这是鼓楼大街派出所所长秦大宝。” 娄半城一听，心里打了个哏，他是个生意人，对政府的一些强力部门都了解过，王国华？这不是市局的常务副局长吗？ 他的脸上又热情了三分：“哎呀呀，原来是王局长，久仰久仰，快请坐请坐！” 王国华点点头，他最看不上这些资本家， 王国华和大宝在院子里的茶桌边坐下，娄半城回头对管家喊道 “快快泡茶，用今年刚下来的明前龙井！” 管家答应了一声，赶紧去泡茶。 娄半城也坐下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大宝，心里嘀咕：这明明就是个少年，竟然是派出所的所长？这世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过他的城府极深，心里想的，脸上却不动声色：“二位领导，是为了傅清华被炸的事来的吧？” 王国华点点头：“我们刚从医院过来，傅清华还在抢救当中，情况不大好，即使抢救过来，也不能马上把发生的事儿告诉我们，事态严重，所以我们想和你，还有你的司机，了解一下当时爆炸的情况。” 娄半城一想到那恐怖的一幕，心里就直犯恶心，他实在是不愿意回忆，但这两位可不是他能拒绝的。 他迟疑了一下，只好说道：＂好吧，那我就尽可能把所知道的事情跟您二位说一下，希望能对您有用。” 王国华微微一笑：“你尽管说，具体的事情，我们会具体分析，只要你把知道的所有细节都说出来，这就够了。” 娄半城点点头：＂前天的时候，我约了傅清华、许言午和李维年商量一起到区政府去商量一下把我们名下的产业都捐给国家的事。 昨天我和区长通了电话，约好了今天上午九点钟到区政府，结果许言午和李维年授权给了我，让我全权负责将产业捐给国家的事， 只有付清华和我约好了一起去区政府，因为他的运输公司有一些特殊，所以得和区领导当面沟通， 今天我们俩在街口会合，一起到了区政府，区领导和我们谈了一个多小时，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我们将产业全部交给国家。 等到我们从办公室出来，上了车，傅清华的车在前面，我的车在后面，结果刚一出区政府的大门，就听轰的一声，清华的车就被炸上了天，我的车玻璃也全都被震碎了，我的司机老刘脸上还受了伤，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王国华点点头，大宝开口问道：“娄老板，你们从办公楼里出来进去的时候，在院子里遇到什么人没有？” 娄半城想了想：“我们刚到区政府的时候，朱文茂在院子里和我们打了招呼，等我们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拿着本书，在楼门口，好像在等人，别的就没怎么注意了。” 第568章 又死了一个嫌疑人 朱文茂？大宝想了想，这个名字有点熟悉，随即他就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前几天苟世权和高中和从娄维新那儿溜达出去，直接去找的那位吗？ 王国华也想起来了：＂娄老板，这朱文茂，熟不熟？＂ 娄半城微微一笑：＂熟谈不上，他以前是开皮货行的，生意做得还可以，跟我吃过几顿饭，还是苟世全牵的线。 新国家成立后，这个朱文茂很爱国，在50年就把皮货行和其他的产业全捐了，自己跑到区政府谋了个差事，现在好像是秘书处的一个副处长。 今天我和清华在院子里碰见他，聊了几句。＂ 王国华问道：＂他知道你和傅清华去区政府的意图吗？＂ 娄半城点点头：＂我们跟他说了，＂ 大宝追问了一句：＂他听了以后啥反应？＂ 娄半城想了想说道：＂朱文茂当时没吭声，只是表情有点惊讶，清华还打趣道，说不定以后能成同事呢，我看他脸色不太对，就没再往下说。＂ 王国华和大宝对视一眼，看来这朱文茂，嫌疑不小啊。 这时，管家端着三杯茶走过来，娄半城吩咐道：＂去把老刘叫来。＂ 管家答了声是，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头上缠着绷带的老刘快步走了过来， ＂老板，您找我？＂ 娄半城点点头：＂这两位公安同志想了解一下今天上午的事，你详细的跟公安同志说说吧。＂ 老刘摸了摸脸上的绷带，说话结结巴巴的，一看就很紧张。 ＂我...我也不知道啥呀。＂ 娄半城不耐烦了：＂你就如实的说，又没说有你的责任，你怕啥？＂ 老刘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像他这种给资本家打工的，最信奉的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无一事，尤其是做司机的，首先得管住自己的嘴。 他见老板这么说了，这才点点头：＂公安同志，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当时两位老板上了楼，我和老郭，哦，老郭叫郭学海，是傅老板的司机， 我们把车停好，就到门卫室抽烟唠嗑。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从门卫的窗户里看到两位老板出来，就过去开车了， 因为老郭的车停在我前面，所以他先开出去，我随后跟着。结果刚一出大门口，老郭的车就轰的一声，被炸上了天，我们车的车窗玻璃也全被震碎了。您二位看我的脸，被碎玻璃扎得全是伤，差点儿就把眼睛扎瞎了。＂老刘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大宝看了他一眼，伤得确实挺严重：＂你坐在门卫室，应该时刻看着院子里的车和楼门口，否则你不会第一时间就发现老板出来，是不是这样？＂ 老刘点点头：＂同志你说得对，我和老郭一直盯着楼门口，就怕老板出来我们没看见。＂ 大宝继续问道：＂在你印象中，有没有人靠近过你们的车子？＂ 老刘想了想：＂好像只有一个。＂ ＂是谁？＂王国华和大宝异口同声地问道。 ＂就是那个朱文茂，以前是开皮货行的，有一次在丰泽园喝得醉了，老板您还记得吧？当时还让我送他回家呢。＂ 娄半城点点头， 王国华表情严肃地看着刘师傅：“刘师傅，你当时看到这个朱文茂，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刘师傅犹豫了一下，见娄半城点点头，这才开口说道。 ＂到是没什么不对劲的地，他只是一直站在我们两辆车前面抽烟，还跟一个小姑娘闲唠嗑，区政府的人个个都急匆匆的，就他悠闲得像在度假，所以我和老郭才多看了他几眼。” 王国华一拍大腿，对大宝说道：“看来这个朱文茂的嫌疑是越来越大了！” 大宝点点头：“先把人带回来，不管是不是他干的，了解一下情况总没错。” 王国华和大宝站起来，对娄半层说：“娄老板，情况我们先了解到这儿，如果你们再想到什么情况，可以直接到市局找我。” 娄半城赶紧站起来连连点头：＂好的好的好的！” 王国华和大宝往外走，大宝突然停下，转身问道：＂你们看到的小姑娘，是不是梳着两个辫子，戴着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 娄半城和刘师傅不约而同地点头。大宝笑了笑，和王国华走出了四合院。 两人上车后，王国华问他：＂怎么了？这个小姑娘有什么特别的？” 大宝耸耸肩，启动了车子：＂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直觉。这朱文茂的一举一动，好像并没有背着什么人，我觉得敌人不会这么蠢吧？” 王国华点点头：“那怎么办？” 大宝挂上档，转头对王国华说道， ＂先把人带回来吧，不过得交给于组长，让他们审。” 王国华愣了一下：“那你干嘛去？” 大宝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是回去看女儿！” 王国华气得哼了一声：“你个小混蛋，都什么结 骨眼了，一点正事都没有！” ．．．． 朱文茂中午下班，推着自行车往大门口走，他身上背着一个黑色的邮差包。和他一起的还有秘书处的同事王友和，两人说说笑笑出了大门口。 突然，一辆吉普车疾驰而来，车子停下，三名公安跳了下来，其中一个大喊一声：“朱文茂！” 朱文茂吓得一激灵，扔下车子，转身就往区政府办公楼里跑。三名公安紧追不舍，经过的人见是公安抓人，就纷纷躲到了一旁， 三名公安把枪掏出来了，冲着天上开了两枪，朱文茂吓得撕声大喊。 ＂不要追我，我身上有炸弹，再追我咱们就同归于尽！＂他边喊边把手伸进了邮差包， 三个公安根本没理他，只是紧追不舍， 朱文茂刚跑到楼门口，只听轰的一声，邮差包里的东西爆炸了，朱文茂当场被炸得粉碎。 幸亏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下班走了，办公楼门口空荡荡的。三名公安从地上爬起来，惊魂未定，看着被炸塌的楼门，还有四处横飞的血肉，赶紧找地方打电话， 几乎是瞬间，看热闹的人都跑了，有的人跑出了大门口就瘫在了地上，还有的人扶着树一顿呕吐，一时间，区政府变得混乱无比…． 第569章 线索又断了 市局办公室里，王国华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拍案而起：“太特么猖狂了！” 而此时的大宝，根本不知道这一切，他正在家里给女儿做辅食。现在的暖暖，除了喝奶粉，也能吃一点粥了。大宝把牛肉在空间里压得粉碎，又蒸熟了，做成了牛肉粉，放在米糊里，暖暖特别爱吃。 当大宝得知朱文茂自杀的消息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区政府，结果发现这里已经被戒严了，区政府的工作人员全都撤到了另一个地方。 现在区政府里负责的公安领导是王国华，他眉头紧锁，背着手站在办公楼前，一动不动的活像一尊雕塑。法医和刑侦人员正忙着收拾地上的血肉拼图， 大宝把车停在大门口，下车走了进去。他一靠近现场，就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夹杂着火药味呛得打了个喷嚏。 王国华转过头，语气沉重地道：＂老陆已经去了部里，这事儿影响太不好了，估计老陆这回要挨训了。” 大宝走上前，看着法医手里的袋子，忍不住问道：“什么炸弹这么厉害？” 法医摇摇头：“不清楚，但威力确实大，这人被炸得每一块血肉都不超过20平方厘米，我们连爆炸残留物都找不到。” 大宝直起身子，看着被炸塌了一半的大门，心里一阵阵的发悸，这威力太大了， 这时，于成民和党建军带着几个军人快步走了进来，大宝和王国华迎了上去。 于成民急切地说：“现在由梅副处长指挥我们七组的所有行动，接到报告后，梅副处长特意让军队的爆破专家赶了过来，就是这几位，＂ 王国华大喜：“市局就缺这种人才，这可真是及时雨。＂ 他紧接着说道：“快查一查现场，看看有什么线索，市领导已经说了，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了。” 于成民一挥手，几个军人答应了一声，分别开始工作。20分钟后，现场检测完毕，几个军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 其中一个过来敬了个礼，对王国华和于成民说道：＂根据我们的检测，这个炸弹的残留物证实，这是一种类似于老美研制的tnt炸弹，这种炸弹威力大、精确度高，特别适合做定时炸弹。不过，这种炸弹制作方法极为复杂，必须是特别专业的人士才能做成。” 大宝连忙问道：“什么样的人才算专业人士？” 军人想了想：“必须是国内顶尖的化学专家，据我所知，用这种炸药做炸弹的，整个国内不超过5人，其中三个在军方，还有两个曾是西南联大的教授。” 王国华沉声问道：“这几个人现在哪里？” 军人迟疑了一下，于成民示意他可以说， ＂军方的三个人属于保密性质，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两个西南大学的教授，其中一个女人四年前就已经去世，还有一个下落不明。” 大宝问道：“五个人？这个数字确实吧？” 军人看了他一眼：“公安同志，我们总参是有记录的，绝对错不了。” 大宝有点尴尬了，他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有点唐突了，军队里机密的事情很多，但从来不说没根据的事儿，他们说的一定是有过调查的。于成民说：“现在关键是线索都断了，我们该怎么办？” 王国华和于成民两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宝，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吃了一般，看得大宝心里直发毛，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些家伙的眼神怎么这么吓人？ 他咽了咽口水，撇了撇嘴，故作轻松地说道：“喂喂喂，我说几位领导，我就是个小兵，是听命令的，该怎么行动，应该是你们考虑的事情吧？我这小角色可不敢乱出主意。” 王国华看着大宝这副耍无赖的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上前踢了他一脚，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别他妈磨叽，赶紧说说，咱们下一步该从哪着手？你这小子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大宝被踢得一个趔趄，揉了揉鼻子，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他叹了口气，说道：“唉，现在从湾湾那边来的敌特抓到了几个，但是他们所能交代的并不多，线索几乎断了。现在只能看高中明那里能够有什么线索了。＂ 毕竟，大宝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凭空变出线索来， 王国华听了大宝的话，眉头紧锁，转头看向于成民问道：“那个高中明交代了什么？” 于成明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失望：“高中明知道的也不多。他的确是画眉鸟小组的成员之一，不过他们都是单线联系的，彼此都没有见过。他只知道画眉鸟小组有七八个人，而且年龄绝对不小了，因为这个小组是在48年就潜伏下来的。我们已经根据他交代的情况，派人在排查，但是估计效果不大。” 大宝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说道， “还是得从炸弹的来源入手！根据爆破专家的说法，这种炸弹危险性极高，不可能是从湾湾带过来的，只能是在现场制作的。 那么，我们还是要查查能够制作炸弹的专家。这些人应该不多，排查起来或许会有些眉目。” 与此同时，梅如画跟着妈妈回到了家里。她家住在军区大院，这个军区大院级别很高，住的都是三总部的领导。 梅如画的妈妈李立群冷着个脸，推开自己的家门，一个小男孩听到动静，从客厅里跑了出来，大声叫道：“妈妈回来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一个40多岁的男人放下手里的文件，微笑地抬起头，语气温和地说道：“回来了。” 李立群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怨气。那个男人站了起来，从李立群手里接过皮包，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又板着个脸，谁惹你生气了？” 李立群一把拽过身后的梅如画，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还不是你这个宝贝女儿！今天又偷偷去了我们单位，说要帮我，我赶她都不走，还和陌生人说话，根本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可气死我了！” 这个男人就是梅如画的父亲，总参二处副处长梅永梁。他看着缩着脖子的女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并不相信妻子说的话，自己的这个女儿，生性内向懦弱，别说是外人了，就是跟他这个父亲，平时也是不说话的。他并不喜欢女儿的性格，但是更了解自己的妻子。一定是自己的妻子今天在单位，和别人有了矛盾，所以把气都撒在了女儿身上。 不过，他是不会向着女儿的。他冷着脸说道：“你妈妈告诉你的事情，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她不要你跟陌生人说话，是在保护你，明白吗？老规矩，今天你犯了错误，午饭就不要吃了，这是对你的惩罚。” 第570章 挖出了一个重要情况 小男孩听了，跑过来，手里拿着小木棍，用力抽在梅如画的腿上。梅如画疼得“哎呀”一声，小男孩却乐了，又打了一下，然后围着梅如画疯跑，一边跑一边喊：＂赔钱货，赔钱货…＂ 梅如画咬着牙，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和绝望。 李丽群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儿子，她眉开眼笑，再看看女儿低垂着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让她觉得更加的讨厌， 她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耐烦：“看你那死样，你弟弟才7岁，他能有多大劲儿？还能打疼你？”说完，她不再理会女儿，转身抱起儿子，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哄道：“乖，妈妈在这儿呢，一天没见到妈妈，想不想妈妈？＂ 梅永梁伸手接过儿子：＂我宝贝儿子今天跟爸爸在家，玩的可开心了，才不想妈妈呢。＂ 李丽群笑着去抢儿子，梅永梁左躲右闪，逗得小男孩哈哈大笑。 梅如画站在一旁，偷偷瞟着父亲和母亲，眼中满是羡慕的光芒。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得到父母的关爱，哪怕只是一句安慰的话。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父母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弟弟身上，仿佛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保姆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轻声说道：“李大姐，饭做好了，可以开饭了。”李丽群点点头，梅永梁抱着儿子走到餐桌旁，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唯独忽略了梅如画。 梅如画默默地上了楼，坐在走廊的角落里，双手紧紧抱着双膝。她听着楼下传来的欢声笑语，心中涌起一阵苦涩。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仿佛在嘲笑自己为什么是一个女孩…． 与此同时，京城里正被一则爆炸性的消息所震撼——昔日的运输大王傅清华被炸重伤，生死未卜，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资本家的圈子里传开，登时人人自危。 王府井最大的百货公司，曾经是程家的产业。解放后，公司合营，程家虽然退出了管理，但仍靠着股份的利息维持着体面的生活。 程家的当家人程云泽，听到傅清华被炸的消息后，吓得魂都飞了，他知道，这是湾湾那边在清理他们这些资本家。为了保命，他连夜带着妻儿老小逃到了乡下。 然而，第二天早晨，村里人发现程家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到处都是血迹，程家人无一幸免，全部被杀。 院子里的围墙上写着：投靠x x x，这就是下场。 这一消息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资本家们的心理防线。他们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恐惧，纷纷聚集在一起，找到了政府，要求得到保护。 这一下，陆建邦等人的压力骤增。市里下达了严令，要求他们尽快抓捕湾湾来的特务。政务院也派人到市公安局督办此案，整个京城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大宝和余成民带着人守在高中明交代的死信箱的地点，等待着特务的出现。 根据高中明的交代，这是他唯一和上级联系的方式，每三天投递一份情报，上面有画眉鸟最新的指示， 现在大宝他们只能采取这种最笨的方式，守株待兔。 不过他带着的人，不是局里的公安，而是六个中年人，这几个就是昔日的旧警察，建国以后，他们就辞职回了家里。这回是陆建邦查了资料，才从几百个人的旧警察中挑选出这六个经验丰富，才能出众的人，全都交给了大宝，归大宝指挥。 夜色渐深，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昏暗的路灯照着街道，大宝和于成民等人隐藏在暗处， 十几双眼睛地盯着那个死信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街角，慢慢的向死信箱靠近。 大宝低声对于成民说道：“目标出现，准备行动。” 黑影在死信箱前停下，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无人跟踪后，迅速将一个纸团塞进砖缝里， 就在他刚要转身准备离开时，大宝和于成民带着人迅速包围了他。黑影显然没有料到会有埋伏，惊慌失措地想要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大宝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摁在了地上，冷冷地说道：“别动，你被捕了。” 大宝揪起黑影的头发。这是个40多岁的男人，刀条脸，左眼边有一颗黑痣， 大宝一下就想起陈五说过，当时去接外来的特务时，除了他和苟世权，高中明以外，还有一个男人，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左眼边有一颗黑痣，难道就是这个人？ 这个男人翻了翻眼皮，忽然，他闭上眼睛猛的挣脱了大宝的手，就要去咬衬衣的领子， 大宝眼疾手快，立刻托起他的下巴，将他的衣领扯开，一颗白色的药丸，掉在了地上， 这个男人见自杀不成，也就认命了，不再挣扎， 于成民一挥手，他要把这个男人带回市公安局去审讯， 大宝则是回家休息，毕竟工作不能他一个人做完，这次的埋伏也算是成功，终于抓住一个敌特， 看样子， 这个家伙的身份还不低， 第二天早上八点，大宝刚到派出所，就接到了于成民的电话，于成民在电话里非常的兴奋：＂大宝快来快来，这个敌特交代出一个重要的情况，＂ 大宝也很高兴，案件可下有了进展，他急忙开着吉普车，来到了市局， 到了陆建邦的办公室，陆建邦，王国华，还有于成民都坐在沙发上，三个人非常兴奋，尤其是于成民，两眼熬的通红，但是精神状态很好， 他们见到大宝进来，招手让他过来坐，于成民把手里的材料递给大宝， ＂这个敌特叫朱文明，是朱文茂的堂哥，据他的交代，他和朱文茂都是画眉鸟情报小组的成员， 他是高中明的上线，而领导他和朱文茂的，是一个代号叫军师的人，据朱文明交代，这个军师就潜伏在市府当中，具体的情况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一个男人，四十多岁，50年曾经在河北lf市府工作过， 而朱文明就是从廊坊被他调入京城的，＂ 大宝兴奋的一拍手，这个情况就太具体了，应该很好找…． 第571章 放长线钓大鱼？鱼要是脱钩了怎么办 于成民继续说道：＂建军他们从苟世全的书架后面，找到一个保险箱，里面除了一些钱财，还有一个日记本，日记本里详细记载了，他和高中明拉拢的官员名单，还有他们之间近十年来来往的账目，上面的一笔一笔数字，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关于敌特的情况，我已经向梅副处长做了汇报，梅副处长指示，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一定要深挖到底，将敌人一网打尽。＂ 陆建邦也松了一口气，这两天他是吃不好，睡不下，很多领导都给他打了电话，询问案件情况，让他感到压力巨大， 现在线索已经有了，只需要继续深挖就可以了， 这时陆建邦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陆建邦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好的…很好。＂他撂下电话，转过头微笑着说道。 ＂党建军同志，已经查到了市府，据他说，符合朱文明交代的人物特征，只有市府办公室主任刘博，他已经派人监视了，现在问我们该怎么办？ 是放长线钓大鱼？还是立刻抓捕？＂ 于成民和王国华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但是大宝有不同的意见，他认为应该立刻抓捕， 陆建邦是同意大宝的意见的，他也不是怕出什么纰漏，只是怕夜长梦多， 王国华说道：＂老陆，抓一个军师不是目的，目的是要摧毁敌人的特务组织，咱们还是密切的监视刘博，看看他和什么人去接头，这样顺藤摸瓜，说不定可以抓到画眉鸟，起出整个特务组织，＂ 于成民也点头说有道理，见自己的老伙计这么坚持，陆建邦也没说什么，大宝张了张嘴，也没有继续反对，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大宝对陆建邦说道：＂大舅，昨天张方跟我推荐了一个人，我觉得可以用一下。＂ ＂张方？＂陆建邦想了想，哦，是那个六个旧警察其中的一个， ＂他推荐了谁呀＂ ＂他推荐了一个叫金海的人，＂ ＂金海？＂陆建邦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迭名单，仔细的翻了翻，从中间抽出一张，递给大宝， ＂这个就是金海，原来京师监狱监狱长，因为在京城和平解放的时候，为咱们出过力，保护过咱们的同志， 再加上他在担任京师监狱监狱长期间，没有什么恶劣的行为，所以当时对他也就特赦了，现在这个金海，在清华池给人家搓澡， 当时，你提出要使用旧警察的时候，也有人特别推荐了他，说金海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 不过，他在西北军当过兵，担任过团长，后来因为看不惯长官们吃空饷，虐待士兵，就脱离了西北军，到了京师监狱，当了这个监狱长，这一段历史…．＂ 陆建邦没有说下去，大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王国华接过话头说道。 ＂大宝，这个金海有历史问题，咱们可用不了，＂ 大宝有点不以为然，什么历史问题？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在我们政府当中，有多少是投诚过来的人物，依然得到重用， 像金海这样的有能力的人，反而因为一点历史问题，就弃而不用，这格局属实是小了点， 他看着陆建邦和王国华说道：＂二位领导，我们的用人政策一向是海纳百川，团结一切有生力量，这个金海，资料上说他做了五年的京师监狱监狱长，而在这五年当中，京师监狱从来没有逃脱过犯人，也没有发生虐待犯人的事情， 说明这个人不光是有能力，而且还很正直，大舅你也说过，他之所以从军队回到地方，其原因就是看不惯军阀们诸多恶行，像这样的人，我觉得咱们还是可以使用的。＂ 陆建邦看了看王国华，王国华苦笑了一声。 ＂小混蛋，，我都不知道究竟你是局长？还是我和老陆是局长，行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出面把金海调过来，不过小混蛋，这个你可算欠我一个人情，＂ 大宝撇撇嘴：＂你可拉倒吧，我又不是在拉山头，我是因为工作需要用人，算了，这个人我也不要了，我可不想欠一个人情，＂ 王国华气的直咬牙，这个小混蛋是属泥鳅的，滑不留手， 陆建邦想起一件事儿：＂大宝，这个陈五咱们该怎么处理？你是怎么答应他的？＂ 按照正常来说，只要和敌特沾上边的，最低限度都要判刑蹲大狱， 大宝沉吟了一下：＂我答应过陈五，只要他能立功赎罪，我就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让他出来以后能抚养苟世全的儿子，但是具体的情况，要看他立的功有多大，＂ 陆建邦、王国华和于成民都笑了，这样的一个小人物，他们还不会放在心上，反倒是在他们心里，大宝的面子比陈五重要的多， 大宝来到看守所，陈五已经转到了多人监室， 大宝在看守所管教公安的带领下，来到了陈五呆着的这个监室，透过铁门上的小铁窗，向里边看去，只见一帮犯人，正围在一起侃大山，而陈武蹲在角落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 什么， 大宝示意看守的公安把门打开了，铁门一响，所有的犯人都跳起来，立正站好，陈五也缓缓的站了起来， 大宝站在门口叫了一声：＂陈五出来，＂ 陈五抬头看到大宝，有点激动，赶紧跑过来， ＂秦所长，您来了，我，我弟弟怎么样？＂ 大宝点点头：＂他挺好的，已经送到了西山孤儿院，那里的条件确实不太好，但是最起码能吃饱穿暖，＂ 陈五扑通一声跪倒：＂秦所长，我知道你说话好使，我还想立功赎罪，争取早日出去，，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我弟弟，＂ 大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这个心就好，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能帮到我们的，我答应你，只要你再立个大功，我就请示上级，对你特赦，放你出去，再给你安排一个工作，让你以后能带着苟世全的儿子，好好的过日子，＂ 陈五激动的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好好想，＂ 大宝看了看站得溜直的犯人，笑着说道：＂在这里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他回头示意了一下那个看守所的管教公安：＂你可以直接汇报给管教们，他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陈五连连点头：＂谢谢秦所长，谢谢政府，＂ 大宝从口袋里拿出两盒大前门，扔给陈五，转身走了，这些犯人个个聪明，没有一个傻子，知道这个公安领导刚才说的话，是说给他们听的，他们哪敢再欺负陈五… 第572章 咱们内部有人泄密 大宝从看守所出来，刚要上吉普车回派出所，陆建邦的秘书从办公楼里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看到大宝大喜过望，连连叫道， ＂大宝快快快，领导让你上办公室，＂ 大宝一听就知道有急事儿，就三步并做两步跑上楼，他推开陆建邦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于成民正对着电话怒吼， ＂怎么会这样？盯着刘博的人呢？一个好端端的人，竟然自杀死在了厕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大宝进屋正好听到了于成民吼的最后一句话，他惊讶了，自杀死在厕所？那个敌特＇军师＇死了？ 于成民颓然的放下电话，转过头对大宝和陆建邦、王国华说道， ＂监视的同志说，他们看到刘博从办公室里急匆匆的出来，手里好像还拿着纸，他们以为刘博是闹肚子了，所以就远远的监视，没有跟过去， 可是过了半个多小时，刘博还是没有出来，监视的同志就跟着进了.厕所，这才发现，刘博用一把裁纸刀，割断了自己颈部动脉，等到监视的同志发现，他身体里的血几乎都流干了，人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大宝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 王国华眉头紧锁：＂都怪我，当时要是把刘博抓起来就好了，＂ 陆建邦拍拍王国华的肩膀：＂别多想，放长线钓大鱼，也是有道理的，只是没想到敌人会行动的这么快…＂ 大宝摇摇头说道：＂不对，恐怕咱们内部有泄密的情况，＂ ＂泄密，这不可能，＂于成民站起来说道：＂知道朱文明交代的人就这咱们这几个，谁能泄密？＂ 陆建邦和王国华也点了点头：＂是啊，在这里的都是信得过的人，＂ 大宝摘下帽子，用手捋了捋头发， ＂咱们内部要么就是出现了潜伏的敌特，要么就是有人在无意中泄露了情报，＂ 于成民还是摇摇头， 大宝接着说道：＂咱们抓到朱文明，从审讯问话到现在，连七个小时都没有，就连那些参与抓捕的同志都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这个刘博又是怎么知道的？并且带着裁纸刀去厕所，他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去自杀的……＂ 于成民不说话了， ＂知道朱文明已经被捕，并且交代的情况，是谁告诉的刘博？＂ 陆建邦三人沉默了，大宝说的这个问题，他们不是没想过，只是猜不出来，这个泄露秘密的人是谁？ ＂查，仔细的查，一定要把这个泄露秘密的人挖出来，＂陆建邦也气得够呛，本来已经确定了画眉鸟小组的核心人员，只要刘博扛不住记忆恢复术，那就只能开口讲话，到时候画眉鸟小组的成员一个都跑不了，现在线索又断了，大宝也没有了什么好办法， 不过怀疑的种子种在了心里，几个人都提防了起来，大宝长出了一口气， ＂一开始我就很奇怪，为什么敌人要杀了苟世全和高中和，连他们的家人都没有放过，咱们当时还没有确定苟世全、高中和是敌特，只是怀疑，这时候敌人就下手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在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敌人在暗我在明，所以咱们的行动老是失败，＂ 于成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整个公安队伍不包括那几个旧警察，人家连情况都不知道，怎么泄的密？后来泄密的源头还是在自己的这一边，一想到这儿，于成民就感觉到浑身难受，他不想去怀疑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战友们，他站起来，戴上帽子，严肃的说道， ＂陆局长，我现在就会处里查一查，究竟是怎么泄密的，＂ 于成民走后，陆建邦靠在沙发背上，捏着眉心，大宝站起来，拿起暖水壶，给陆建邦倒了一杯水，又给王国华倒了一杯，把这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 大宝说道：＂咱们还是要从能制作炸弹的人入手，这个咱们来查，暂时不用军方插手。＂ ＂咱们来查？＂王国华的眉头，聚成了一个川字， 大宝拿起于成民留下的资料，翻到爆破专家写的那张关于炸弹的材料，手指点了点， ＂这里有五个人，如果按照军方的说法，其中三个都在军队里，不可能为敌人制作炸弹，那么就只剩这两个人，我带人马上去调查，＂ 陆建邦点点头，也只能是这样，王国华是心有余悸， ＂老陆，说句实话，当时大宝说到保密制度的时候，我也有一点想法，觉得大宝有点小题大做了，可是现在看来，大宝说的是对的，现在关于飞鸟行动，公安局只有咱们三个是才知道内情， 而咱们三个不存在泄露的危险，这要是把张炳谦，莫歧远，陈原他们都弄到专案组里来， 这次的事一出，咱们就说不清楚了，看来保密这项工作还是很有必要的，我觉得，老陆，这件事咱们要重视起来，现在是和平年代，不再真刀真枪的去厮杀，所以咱们的思想观念要转变去一下，＂ 陆建邦点点头：＂幸亏当时大宝要求咱们市局的人都退出，否则这次军方一定把泄密的责任推给咱们，＂ 王国华没说话，他知道，以军方的不讲理程度，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现在泄密的可能性也就在军方，所以于成民才会非常的恼怒，他是感觉到了丢脸， 陆建邦说道：＂看来咱们得专门成立一个部门，就叫安保科吧，由我直接负责，＂ 大宝站起来：＂我去这几个大学走一走，请教一下这些化学的教授，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懂得制造这种炸弹。＂ 陆建邦说道：＂好吧，关于金海的问题，我来解决，你王叔还有别的工作要做，＂ 王国华笑了，这就是老战友，，把有说道的事情都扛了过去，大宝走到王国华面前，翻翻他身上的口袋， 王国华抬腿踢了他一脚：＂小混蛋你干嘛？＂ 大宝眼睛一瞪：＂当然是找钥匙了，我刚才来的时候，推了推你的门，你的门上锁了，你说你防谁呢？ 王国华笑了：＂当然是防一个不要脸的小混蛋了…＂ 大宝用手指点了点他，摊开手掌，露出一串钥匙， 王国华大惊失色，赶紧往后腰上一摸，钥匙不见了，他气得大喊， ＂你个小混蛋，你不是公安，你是一个小偷…＂ 大宝撇撇嘴，也不和他磨叽，转身出了办公室，还把门给带上了…． 第573章 不会再忘记你的名字 王国华一愣：＂唉呀不好，我昨天发的烟酒茶叶，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他赶紧往外跑，一拉门，没拉动， 陆建邦慢条斯理的说道：＂别白费力气了，认命吧，我的这个混蛋外甥，要是不把门给锁上，，那才是怪了呢！＂ 王国华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两只手搓来搓去，他急出了一脑门的汗，陆建邦在旁边笑的像个狐狸， 过了十多分钟，陆建邦的秘书才把办公室门打开，王国华急的窜了出去，不一会儿哭丧的脸回来了， 陆建邦忍不住笑了：＂怎么了？让人给煮了，这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王国华摊开手：＂借我两盒烟，＂ 陆建邦从抽屉里拿出两盒普通中华推给了王国华，他哈哈大笑，看王国华这样分明是被大宝给一扫而空，什么都没给他剩下… 大宝回到派出所，吃过了午饭，带上薛葵直奔京城大学， 京城大学创办于1898年，原来的名字叫京师大学堂，是国家的最高学府，1912年才更名为京城大学， 抗战时期，与华清，南开，组建成西南联大，46年才回到京城复校，这里拥有全国顶尖的各类教授人才， 大宝开的吉普车，来到了京城大学的门前，京城大学大门两边分别刻着：爱国进步民主科学，勤奋严谨求实创新， 这里是大宝梦寐以求的学府，本来以大宝的学习成绩，是可以稳稳的进入京城大学，成为一名大学生的， 可惜，在他高考的前一天，他吃了秦庆有买回来的坏猪肉，闹了肚子，结果耽误了高考， 他只能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又当上了公安， 大宝在门卫登了记，门卫见是公安办案，就让他直接把车开了进去， 现在京城的大学，学生仍然有很多，只不过大多都饿着肚子，国家补贴也吃不饱， 大宝开着车，一路打听着，来到了化学系，他和薛葵下了车，进了教学楼，在大宝的身后不远处，梅如画抱着两本书，看着他的背影，梅如画摘下了眼镜，露出了绝美的容颜，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戴上眼镜和摘了眼镜，就像两个人一样，仿佛一副近视眼镜，藏起了他所有的美貌… 大宝来到了系主任的办公室，他对老师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帽子，这才轻轻的敲响了门， ＂请进，＂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宝推开门，和薛葵走了进去， 办公桌后，一个老人摘下花镜，抬起了头，见是两个青年公安，他缓缓地站起来， 大宝上前两步立正敬礼，薛奎也赶紧敬礼，他再桀骜不驯，在这个全国最高的学术殿堂，也不敢放肆，这就是知识的力量，人人都有敬畏感。 老人走过来，温和的说道：＂两位小同志，来我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大宝连忙说道：＂教授您好，我是东城公安分局，鼓楼大街派出所所长秦大宝，这是我的同事薛葵， 我们今天来到的您这儿，是有事想向您请教，＂ 老人请大宝他们两个人坐下， ＂我是化学系系主任，我叫徐文和，秦大宝同志，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我一定配合公安工作。＂ 大宝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放在了桌上，又拿出军方爆破专家写的材料一起递给了， 徐教授接过材料，拿起老花镜带上，仔细的看了一遍，他放下材料又拿起了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桌子上，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放大镜，正要仔细的看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徐教授喊了一声请进，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梳着大辫子，带着厚厚的近视眼镜的女孩儿，抱着两本书走了进来， 大宝咦了一声，这个女孩她见过，好像梅什么，名字他给忘了， ＂那个你不是，你不是那个…．＂ 女孩瞟了他一眼， ＂我姓梅，我叫梅如画，这是我第二次告诉你了，＂ 大宝尴尬了，他就是个纯纯的大直男，除了左明月，别的女孩，他基本上是无视的， 徐教授笑道：＂秦大宝同志,这个梅如画，可是我们京城大学化学系的才女啊．别看她今年才17岁，可是去年就已经参加高考，他的成绩可是咱们京城的状元呢，＂ 大宝更尴尬了，他站起来敬了个礼， ＂对不起梅如画同学，我这回记住了，不会再忘记你的名字。＂ 梅如画这才高兴的起来，徐教授问道。 ＂如画，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噢，我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有两个问题想请教您，＂ 徐教授点点头：＂我现在这里有客人，你等我一下，＂ 梅如画答应一声,她的注意力马上被桌子上的东西吸引了，他走到桌前，低头仔细看了看，又凑上前闻了闻， 她惊讶的抬头说道：＂教授，这是三硝基甲苯吗？这是哪里来的？＂ 徐教授笑了：＂如画，你果然是个天才，只是看一看，闻一闻,，就知道这是三硝基甲苯,英文缩写tnt，是老m研制出来的最新型炸药。＂ 他说三硝基甲苯，大宝是一头的雾水，但是要说起tnt，那大宝可不是可不陌生，不光是tnt，就连 cl-20，他也在某些资料上看到过，徐教授说了，这个的确是老m研制的最新型的 tnt炸药， 它的出现不仅是使炸药能量密度的提升，更是爆炸速度，精准度和破坏力的全面升级，他的威力是黑火药的5倍， 不过这种炸药，它的性能极不稳定，稍有不慎，就会爆炸，所以咱们国内暂时还是没有研制岀来的， 这种炸药在二轻世界大战和冷战期间曾经出现过，但是并没有广泛的使用， ＂秦大宝同志，这很明显是爆炸残留物，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大宝看了一眼梅如画，本来这些事情是个机密，不应该让梅如画听到，可是现在他也不好说让梅如画回避，毕竟是有求于人家， 徐教授是个做学问的人，向来看不懂别人的眼色，他开口说道。 ＂秦大宝同志，看这样子，这应该是爆炸不久，它的味道还很浓，＂ 大宝点点头：＂的确是距离爆炸不超过六个小时，＂ ＂哦，＂梅如画又凑上去闻了闻：＂教授，这上面有血的问题味道，应该是爆炸以后伤了人了。＂ 徐教授的脸色严肃了起来：＂秦大宝同志，请如实告诉我们发生的什么情况，我才能决定怎么帮你…．＂ 第574章 曾经的京师监狱监狱长 大宝无奈，只好说道：＂徐教授，在上午九点四十分左右，在东城区政府门口，一枚炸弹，炸飞了一辆汽车，一个小时以后，又一枚炸弹，将一个人炸成了碎块， 这个爆炸残留物是第一次爆炸时提取的，剩下那个，已经无法提取了， 据军方的爆破专家说，这种tnt炸药，咱们国家能够制造的人不超过五个， 其中三个在军方，还有一位是个女士，听说已经故去了，剩下的那位就不知道是谁了，徐教授笑了：＂的确，军方的资料很准确，但是这是三年前的了，这位女士姓华，叫华美芳，就是这位梅如画同学的外婆，华美芳教授，在四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华美芳女士，曾经是西南联大的化学教授，她是国内屈指可数的顶尖化学专家，可惜，建国以后，她放弃了在大城市的生活，独自带着梅如画同学生活在乡下， 还有一位徐军教授，已经失踪了快八年了， 不过，两年前我们学校的化学系也开了这个科目，梅同学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据我所知，能够制造出这种炸弹的，现在已经超过了10位，＂ 大宝惊讶了，这么多，徐教授笑了， ＂小同志，时代在进步，科技也在进步，以前我们是没有这个条件，去研究制造这种炸药，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了，我们有条件去研究制造了，只是现在成功率还不高，＂ 大宝点点头：＂徐教授，你能列一个名单给我吗？＂ 徐教授的脸色严肃了起来：＂秦大宝同志，难道你是在怀疑这些人里，有人帮助敌特在制造这种炸弹？＂ 大宝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 ＂根据军方的爆破专家所说，这种炸弹的性能极不稳定，必须是有人在短时间内制作完成，然后交由敌特使用， 我们调查过，敌人那边还没有人能够做出这种炸弹，而m国也不会派遣专家来华夏，这种人才是绝对稀有的，m国不会把人浪费在这里，所以，制作炸弹的人，应该就是在这些人里面，＂ 徐教授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沉声说道， ＂好，我现在就把这些人都列出来，不过我敢保证，这些人都是科研人才，不会参与到政治当中的，＂ 大宝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和徐教授这样的人争执，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徐教授很快就把名单列出来了，他递给大宝，大宝看了一下，上面有11个人名，但是没有梅如画在内，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梅如画，徐教授笑了， ＂如画尽管是个天才，但是距离能制造出这种炸弹，还得再学习一两年才行，＂ 大宝笑了笑，这话没错啊，一个大二的学生，尽管她再是个天才，也缺乏相对的学识和经验， 他敬了个礼：＂徐教授，感谢您的帮助，我就不打扰您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我们还得麻烦您，＂ 徐教授和大宝握了握手：＂不要客气，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全力协助，＂ 大宝向梅如画敬了个礼：＂梅如画同学，再见了。＂ 大宝和薛葵离开了系主任办公室，梅如画探出头去叫道：＂不要再忘记我的名字了，＂ 大宝也不知道是听到没听到，他只是回头招了招手， 看着大宝离去的背影，梅如画的嘴角牵起了一丝笑容，她摘下近视眼镜，喃喃的说道：＂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大宝拿着名单，带着薛葵，回到了市局，他们到了陆建邦的办公室，敲敲门，听到喊进来，就推门进去了， 办公室里，陆建邦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腰板挺得笔直，一看就是军人出身，虽然长相很普通，但是在眉宇之间有一股摄人的气势， 陆建邦笑着说道：＂回来了，有什么收获？＂ 大宝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了一眼那个男人， 陆建邦微笑的说道：＂怎么？不认识吧？这可是你亲自点的将啊，＂ 大宝明白了，这就是金海，曾经的京师监狱监狱长，金海站了起来，他的个头很高，几乎和大宝一样高， 金海笑了笑：＂您是秦所长？我是金海，＂ 大宝摘下帽子，和他握了握手：＂我听过你的大名，＂ 金海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变化，他并没有因为大宝的年龄而小看他，他的经历非常丰富，少年成名的人，他也没少见， 大宝看他的态度，不卑不亢，感觉非常满意，这样的人，要么大奸大恶，要么正直可靠，他相信金海是后一种， ＂我的一个朋友和我说过好几次了，他虽然和你曾经是对头，但是对你的评价很高，＂ 金海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 ＂秦所长的朋友是小耳朵吧？＂ 大宝愣了一下，这个家伙太聪明了，仅仅凭着自己的一句话，就猜出了跟自己夸他的人是谁，思维敏捷，冷静，这就是他要的人才， 他转头对陆建邦说道：＂大舅，这个人我要了，就放在我们所吧，＂ 陆建邦点点头：＂给你办好了，现在你们所里当个临时的，年底的时候一起转正。＂ 金海一听，大喜过望，他这一辈子就是有个制服情结，没想到，搓澡搓了8年，终于又有机会穿上制服了，这让他还有点激动， 大宝说道：＂临时工是不能佩戴武器的，其余的和公安一样，＂ 不配发武器就不配发武器，金海倒是没有太在意，大宝转头对薛葵说道， ＂这是咱们所里的同事，你带他先下楼，到吉普车旁边等我，我和陆局长说几句话就过来，＂ 薛葵呲牙一笑：＂好的师傅，＂金海给陆建邦和大宝分别鞠了一下躬，跟着薛葵下楼去了， 大宝从口袋里掏出徐教授写的名单，苦笑了一声， ＂大舅，爆破专家的消息有点落后了，现在科技在发展，时代的进步，能制造出这种炸弹的，据徐教授说，能有10多个人，这还不包括军方的那三个人…＂ 第575章 这爷俩儿还真是挺无耻的 陆建邦吃了一惊，仔细看了一眼名单：＂有十一个人？＂大宝点点头，陆建邦拿起电话， ＂国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没到一分钟，王国华推门进来了，他一看到大宝，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混蛋，，你可真是说到做到啊，一根烟都没给我留，就连我桌上剩的半盒烟，你也给我拿走了，赶紧的，还给我几盒烟，还有啊，那个茶叶，两盒茶叶你总得给我留下一盒吧？＂ 大宝斜眼看了看他：＂不给不还，有本事你可以打我撒，王叔，你再打我一下，我保证你下个月配发的东西都剩不下，你信不信？＂ 王国华气的直咬牙，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陆建邦在旁边，笑得像一个狐狸一样，他举起右手， ＂国华，你别上火，你要是没有了烟抽，我可以借给你，不过嘛，亲兄弟明算账，借一盒得还两盒， 王国华嘴撇的跟烂柿子似的， ＂你可拉倒吧，还借一盒还两盒，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大外甥扫荡你的时候，你管我借的烟，可从来没还过，我也算发现了，要不说外甥像舅呢，你们俩一样的无耻，＂ 陆建邦瞅瞅大宝，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嘿嘿嘿笑了起来，王国华说的还真对，这爷俩还真挺无耻的， ＂说吧，叫我过来什么事儿？＂王国华懒得搭理这俩货， 陆建邦把名单递给他，王国华看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大宝说道：＂我刚从京城大学化学系回来，这是系主任徐教授给我列出的名单，这11个人都能做出这种炸弹，＂ 王国华又仔细看了看：＂那就得挨个调查了，＂ 大宝转过头问道：＂大舅，于组长那边有没有消息？＂ 陆建邦摇摇头：＂哪有这么快，他们得一一仔细排查，＂ 大宝总有个预感，恐怕于成民什么都查不到，结果确实如大宝所料，第二天的上午，陆建邦一个电话，把大宝叫到了市局办公室， 王国华于成民都在办公室里，见到大宝进来，王国华说道：＂把门关紧了，＂ 大宝笑了：＂怎么，这是怕我跑了？＂ 王国华被逗乐了：＂你跑个屁呀？我是怕走廊里，有人听到咱们说话的内容。＂ 大宝坐在了沙发上，于成民苦笑了一声， ＂昨天我回了二处，把情况跟梅副处长汇报了一下，梅副处长安排保卫部配合我一起调查，结果是一无所获，大宝，你敢肯定消息泄露了吗？＂ 大宝点点头：＂从现在所看到的情况，敌人总是能先我们一步，这说明，咱们的内部肯定有问题，＂ 于成民眉头紧锁：＂大宝，我们总参二处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接受过政审，而且还不是一次，毕竟如果是我们部门出现了潜伏的敌人，那可不是小事，所以，我们不能轻易的去怀疑二处的人，必须要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 于成民继续说道：＂梅副处长已经找我谈话了，泄密的事保卫部已经接手，我只要专心和市局合作，粉碎敌人那边的阴谋，是第一要务，＂ 陆建邦说道：＂这样也好，咱们就专心把这些敌特都挖出来，让保卫部来查出内鬼，＂ 王国华拿出一叠材料， ＂这是大宝昨天拿到的那十一个人的详细资料，经过排查发现，这其中两个人有嫌疑，他们一个叫杨希文，是化学系的助教，另一个叫李国权，是大四即将毕业的学生，这个杨希文是从m国留学回来的，平时和李国权走得很近， 李国权的家境贫寒，但是花钱却大手大脚，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去，据说出入的都是高档场所，所以我认为，这两个人的嫌疑最大，＂ 于成民拍手叫好，大宝也认为从这两个人的行为上看，的确很可疑， 陆建邦说道：＂那咱们赶紧行动吧，把他们都带回来，详细的审一审就知道了，＂ 于成民和王国华再也没什么意见了，毕竟当时要是采取行动，及时把刘博抓回来，也许画眉鸟组织就会被摧毁了，现在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还是把两个嫌疑人抓起来， 王国华站起来：＂那好老陆，我带着人行动吧！＂ 大宝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他也站了起来：＂我也一起去，＂ 于成民说道：＂建军带着战士们在下面等着，随时可以行动，＂ 陆建邦也点点头：＂好吧，我现在通知京城大学，让京城大学保卫科配合你们行动，＂ 王国华等人下楼准备带人行动，等他们到了京城大学，早得到通知的京城大学保卫科科长已经带着人，等在了大门口，见到吉普车和卡车的到来，保卫科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如惊涛骇浪一般翻腾， 他们没想到，这来抓人的除了公安，竟然还有士兵，看来这次的事儿可不小， 吉普车在保卫科的人面前停下，王国华坐在副驾驶座上，摇下车窗问道， ＂你们是保卫科的吧？＂ 一 个中年人上前一步，立正敬礼，一看就是军人出身， ＂报告首长，我是京城大学保卫科科长王惠民，校长让我在这里等您，配合您的工作，＂ 王国华点点头：＂好的王科长，我们通知你的那两个人，现在哪里？＂ 王慧民迟疑了一下， ＂这个时间杨希文教授，在教室里给学生们上课，＂ 王国华摆了摆手：＂嗯，上车，带我们去找他…＂ 王慧民不敢迟疑，拉开车门，上了吉普车， 大宝握着方向盘，回头说道：＂你来指路，＂按着王慧民指的方向，吉普车和卡车向化学系的课堂方向驶去，刚到教室走廊门口，大宝停下了车，他和王国华下了车，王惠民也下来了，他指着走廊里的第2个教室， ＂杨教授就在那个教室里，给大四学生上课。＂ 王国华一招手，战士们从卡车上跳了下来，卡车的驾驶室于成民和党建军也跳了出来， 忽然梅如画跑了过来，两个士兵立刻把她拦住，她焦急的叫着大宝， 大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走了过去，梅如画拽着大宝的袖子，急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党建军已经带着士兵冲了进去，王国华和于成民站在外面看着教室门口， 党建军等人在王慧民的带领下，冲到了教室门口，王慧民指着正在讲课的人低声说道， ＂这个就是杨希文教授，下面坐着的，第二排中间那个，就是李国权，＂ 这边梅如画终于叫出了声：＂小心，教室里有炸弹，＂ 第576章 究竟是好心办坏事？还是有意为之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走廊里一股气浪，将所有的人掀翻，包括站在门口的王国华和与于成民，都趴在了地上， 反倒是大宝，离的有点远，除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倒是没受什么伤，他将梅如画，护在了自己的身下， 好一会儿，大宝才摇晃了一下脑袋，踉踉跄跄的跑向王国华，他看到王国华的左耳，渗出了一丝血丝，闭着双眼躺在地上， 大宝赶紧从挎包里拿出水壶，喂了王国华一口灵井水，又转身扶起了于成民，也喂了一口，灵井水的功效，果然很牛，被炸昏过去的王国华和于成民猛然惊醒，他们指着走廊里大叫， ＂快快快救人快救人，＂ 大宝不敢怠慢，向走廊里冲过去，走廊里，被炸伤的士兵，纷纷艰难地爬起来，但是距离爆炸点太近，一时间都没有恢复行动能力， 大宝一步步往里边走。，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见教室被炸塌了一半，连走廊都塌了， 里面传来哭嚎救命声，大宝看到党建军浑身都是血污，躺在了地上，他赶紧一把把他抱了起来，这才发现党建军，已经没了呼吸， 大宝放下党建军，直起身子，他的意识笼罩了整个教室，这炸药的威力的确巨大，坐在前五排的同学们，几乎都无一幸免，大宝看到讲台上，仰面朝天躺着一个穿着西装衬衣的男人， 不过这个男人已经看不出什么模样了，这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许多人跑了过来，这是化学系的一些师生，他们听到爆炸声，以为是化学教室出了事故，引起了爆炸，所以都赶过来帮忙， 大宝指挥着这些师生赶紧救人，可是这些师生哪见过这么惨烈的场面，到处是残手断脚，到处都是鲜血和碎肉， 有几个学生边跑边呕吐，他们哪见这种事儿，剩下的学生和老师拼命的抢救被压在教室下面的学生，大宝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太惨了，这次死伤的学生，绝对有一二十个，加上党建军等人，伤亡超过了三十人，这么大的责任，谁也负不起… 大宝站在倒塌的教室前，他的意识笼罩了整个教室，他听到废墟里传来的微弱的呼救声，他冲过去用手往出挖受伤者， 他身后的士兵们不顾身上的伤，也冲过来救人，越来越多的人跑过来，把废墟里的人都给挖了出来， 大宝站起身，看着一个个被抬出去的受伤的学生，还有更多的…尸体，他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 大宝看到徐教授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他一把抓住徐教授的肩膀，猛烈的摇晃着， ＂为什么？为什么杨希文身上会带着炸弹？你说为什么？＂ 徐教授看着空地上，摆放着的一具具尸体，耳边听到受伤的学生痛苦的呻吟声，他老泪纵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大宝松开手，四处寻找梅如画，，只见梅如画，蹲在一个角落里，抱着头不敢看这惨烈的一幕， 大宝跑过去，一把将她拽起来了：＂你怎么知道会有炸弹的？你听谁说的？＂ 梅如画拼命的摇着头：＂我我，我听了杨助教说，他准备好了炸弹，要是公安来抓他，就和公安同归于尽…＂ ＂杨希文和谁说的？＂ ＂和和那个，李国权学长，＂ 大宝回头对徐教授问道：＂杨希文怎么知道公安要来找他？＂ 徐教授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捶着胸口叫道， ＂都怪我，我不忍心看到他们走入歧途，所以就挨个劝他们，如果公安来找他们，就如实的和公安说，争取宽大处理， 杨希文是留学回来的，有人反映，他和李国权关系很好，走得很近，这个李国权来自湖北的农村，家境贫寒，平时花钱却大手大脚， 我觉得不对，今天上午又找杨希文谈了谈，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大宝听了，禁不住倒退了两步，他的手颤抖着指着徐教授，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件事没法埋怨徐教授，他只是在尽一个老师的职责，如果要怪，就怪杨希文和李国权这对狗特务，是他们酿下了这种惨案， 大宝开着车，把受伤的人到陆军总医院，他坐在医院的台阶上，满脸满身的污垢，显得格外的狼狈， 这时，陆建邦也到了，后面还有几辆军车，车上下来了许多军人， 大宝站在陆建邦的面前，陆建邦上下仔细的看了看大宝，见他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个领导走过来，其中一个级别是少将，他严肃的说道， ＂老陆，这次的事情太恶劣了，敌特竟然在京城大学的教室里引爆炸弹，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伙特务，＂ 大宝看了看他，这货说的简直就是废话，这高度拔的，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 陆建邦对大宝介绍道：＂这是总参二处的梅永梁副处长，＂ 大宝一听才知道，，这是于成民的领导，也是这件案子的主要指挥者， 梅副处长对大宝说道：＂你是秦大宝同志吧？ 这一次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大宝摇摇头：＂我当时正在救人，具体的还不知道，我只知道王副局长和于组长都受了伤，党组长…＂ 大宝的声音哽咽了：＂党组长他牺牲了…＂ 梅副处长愣住了，不算学生，就是参与抓捕的战士们，也是死的死伤的伤，这次的损失太大了，他有点扛不住这么大的压力。 梅副处长和陆建邦都是听到了报告才赶过来的，具体的情况他们还不知道，但是听大宝这么一说，他们才知道死伤这么惨重， 陆建邦的眉毛皱了起来：＂大宝，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爆炸是怎么发生的？＂现在他们必须得拿到第一手的汇报材料，因为马上就会有领导对他们进行责问， 大宝叹了口气：＂昨天徐教授把名单交给了我，然后这个徐教授自己也做了一些调查，挨个找名单上的人谈话，希望他们如果做出这种事，就和公安合作，争取宽大处理， 他的目标和咱们一样，也认为这个杨希文助教，还有这个大四的学生李国权，他们平时的行为很反常，所以徐教授在今天上午就找到了杨希文谈话，他告诉杨希文，希望他不要误入歧途，如果公安找到他，一定要如实的把情况说了，争取宽大处理， 杨希文听到以后，并没有听从徐教授的劝告，而是和李国权商量以后决定铤而走险，他们商量，要和来抓他们的公安同归于尽， 他们的谈话被一个叫梅如画的女大学生给听到了，＂ 第577章 终于找到替罪羊了 大宝说到梅如画，梅永梁不禁愣了一下，大宝继续说道， ＂当我们赶到杨希文正在上课的教室，这时候，梅如画就来跟我说，杨希文教授手里有炸弹，她的话还没说完，爆炸声已经响起来了， 这时候党建军组长和京城大学的保卫科科长，站在最前面，后面是战士们，而王国华副局长和于组长站在走廊外面， 爆炸的时候，坐在前五排的学生们，伤亡惨重，而在门口准备冲进去的党组长，保卫科长和几个战士也光荣牺牲，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梅副处长长出一口气， ＂哦，也就是说，这是那个徐教授，泄露了咱们的情况，敌特见跑不了了，狗急跳墙，就引爆了身上所携带的炸弹？＂ 大宝说道：＂还是请几位爆破专家，到现场看一看，究竟这个炸弹的引爆，是由杨希文教授了，还是在下面坐着的李国权，如果是李国权，引爆了炸弹，那也许杨教授是冤枉的……＂ 他的话，梅副处长并没有听进耳朵里，他高兴的是，这次的事故他终于找到了替罪羊，既然是徐教授，泄露了公安来抓捕的情况，才引起的这场敌特的自杀行为，所以责任在这个京城大学的化学系教授身上， 大宝不知道梅副处长的想法，而陆建邦却知道，他严肃的说道， ＂这次的爆炸案主要是敌人狗急跳墙的行为，和那个徐教授关系不大，咱们还是先看看伤者去吧，等一下就会有领导来问咱们情况，不过咱们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被动了，＂ 梅副处长点点头，他和陆建波带头去看王国华等人，其他人都跟在身后，大宝在最后面， 王国华和于成民受的伤不重，主要是脑袋里有些震荡，需要住一天院，观察一下， 等他们转了一圈以后，伤亡情况已经统计上来了，包括党建军在内，一共牺牲了七名战士，受伤十一人，，不过还好都是轻伤，但是学生们伤亡就大了，共有十三人被炸死，，十五人受重伤，，其他的都受了程度不同的轻伤… ．．．．．． 大宝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四合院， 路过中院的时候，见到傻柱家还亮着灯，门一开，傻柱出来了，他满脸的笑容， ＂柱哥，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傻柱本想严肃一点，可有点憋不住了， ＂兄弟，哥哥我快要成家了，＂ 大宝强打起精神， ＂真的吗？柱哥，这太好了，嫂子是哪儿的？＂ 傻柱眉开眼笑，一副得瑟的模样， ＂兄弟，告诉你，哥哥是走大运了，你嫂子是娄半城的女儿娄晓娥，＂ 大宝吃了一惊，娄半城的女儿？他想起来，上辈子的时候，娄半城的女儿娄晓娥嫁给了许大茂，后来又离了婚，娄晓娥和家人都逃到了香江，直到改革开放才回来，而且娄晓娥好像和傻柱也有了一段私情，还有了个儿子， 没想到这一世的历史竟然完全改变了，许大茂因为破坏军婚，早就被枪毙了，这娄晓娥兜兜转转还是嫁给了傻柱， 那么傻住就不会和秦淮如成家了，太乱了，不去想了， 大宝连连拱手：＂恭喜了柱哥，我今天忙了一天，太累了，我先回去歇着了，柱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兄弟帮忙的，尽管说话，＂ 傻柱也看出了大宝满脸的疲惫，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点头， ＂兄弟，你赶紧回去歇着，咱俩改天再聊。＂ 大宝回到了家里，秦庆有在单位加班，没有回来，老妈去了军区大院儿，家里只有左明月，翠翠和小红，还有暖暖，他们已经吃完了饭，正在院子里乘凉， 大宝这么晚没有回来，左明月一直担心着，见大宝一进院儿，这才放下了心，抱着暖暖赶紧站了起来， ＂还没吃饭吧？＂ 大宝摇摇头，翠翠连忙去端晚饭，大宝伸手接过女儿，小暖暖抱着爸爸的脸，使劲亲两了两口，亲了大宝一脸的口水， 大宝是一见到女儿，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爷俩嘻嘻哈哈说了一阵火星话， 左明月赶紧把暖暖接过来，， ＂赶紧吃饭吧，看你累的，＂ 大宝笑了，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 大宝一边吃着饭，左明月一边跟他说所里的情况， ＂今天那个金海来报道了，我把服装和备品都发给他了，工资表也做了，现在就差工作证了，＂ 大宝咬了口馒头，冲着翠翠竖了竖大拇指，小丫头没白在国营饭店当服务员，这菜做的有几分水准， ＂今天谢明还在问呢，还有六个人怎么办？＂ 大宝用筷子头蘸了一点菜汤，碰到暖暖的嘴唇，让她舔了舔，小娃娃乐的直拍手， 大宝说道：＂咱们所里留下一个就够了，等我这次任务完成，剩下的六个人要分到别的派出所，咱们总不能把人都留下，那太招人嫉妒了，到时候就有人说闲 话了。＂ 左明月点点头，吃完了晚饭，今天暖暖没有跟着大宝睡，大宝回到房间，一头扎在炕上，呼呼大睡， ．．．．． 转天早上起来，大宝买了早饭就赶到了医院，他不放心王国华的身体，到了病房一看，王国华已经起来了，于成民没在， 大宝把早饭放在小桌上，回头仔细地看了看王国华的脸色，尽管王国华已经喝了灵井水，大宝还是有点不放心， ＂王叔，你感觉怎么样？＂ 王国华笑着摇摇头， ＂没关系，这连轻伤都算不上，想当年我在战场上，受的伤比这重多了。＂ ＂你吃早饭了吗？＂ ＂刚才你婶给我送来了，我吃完了，她就上班去了，＂ ＂这个于组长怎么没在呀？＂ 王国华的神情低落下来， ＂老于去党建军家了…．＂ 大宝也沉默了，王国华拍拍他的肩膀， ＂不要有什么压力，这次的事情，谁也料想不到，要说有人为这件事负责任，那也只能是我，我是现场的指挥，是我没有考虑到敌人会狗急跳墙…＂ 第578章 这么多的敌特会藏在哪儿 大宝拉过一个凳子坐下，低声说道， ＂王叔，我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那个杨希文是留学回来的，按道理来说，这样的人是没什么信仰的，是完全的利己主义者，他怎么会用炸弹来和咱们公安同归于尽？这在情理上说不通啊，＂ 王国华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大宝说的有道理，他一个留学的教授，前途一片光明，他享受生活都来不及，怎么会选择这这种惨烈的死法，？ ＂还有，我昨天和徐教授还有其他的人聊了一聊，大家都在说，这个杨希文平时穿好的，吃好的，一个星期要下三四次馆子，这样的人应该是很自私的，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王国华点点头：＂那就得仔细查查了，＂ 大宝继续说道：＂这件案子，我现在带着金海来查，暂时对军方保密，＂ 王国华知道大宝是什么意思，这些事情更加证实了军方那边有泄密的行为，或者说有敌人就在军方潜伏卧底，所以他支持大宝的行动， 大宝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陆军总医院，回到了派出所，他把金海叫到了办公室， 大宝低声说道：＂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帮助我完成。＂ 金海点点头：＂所长，有事您吩咐，＂ 大宝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能信任你吗？＂ 金海一下愣住了，随即重重的点点头， ＂您可以信任我！＂ 大宝笑了，他知道像金海这样的男人，向来是说到做到，吐口唾沫是个钉， 大宝把敌人的飞鸟计划，包括最近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金海曾经跟军统保密局打过交道，他本身也是个思维缜密的人，大宝一边说，他一边思考，等大宝把情况都讲完了以后， 金海摘下帽子，用手捋了一下短发， ＂所长，这件案子我有一个感觉，就是敌人过于丧心病狂了，即使敌人想搞破坏的话，也不会采取这种激烈的手段， 你像什么把人头挂在院门口，抱着炸弹和咱们同归于尽，，这些都不像是敌特的所作所为，而且，这个画眉鸟，我感觉他更像一个幼稚的孩子，像是在跟这个社会发泄心中的不满，＂ 金海的话，像是一缕阳光划破了大宝心里的雾霾，大宝的想法和金海一模一样， 大宝站起来，来回的走了几圈，回头问道， ＂金海，你说如果想把一个人在京城藏起来，在哪里最不容易让人发现？＂ 金海笑了：＂所长，这太容易了，因为可藏的地方太多了，所以我回答不出来。＂ 大宝微笑着说道：＂那要是把三十几个人都藏起来，不让人家发现哪里最好？ 金海明白了大宝的意思，他用手指点了点桌子，神情凝重， ＂有两个地方，只要把人放进去，再安排人打掩护，是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大宝的脸渐渐的冷了下来：＂看守所，还有监狱，只有这两个地方，把人放进去，才不会被人发现。＂ 金海点点头：＂监狱的话，需要耗费很大的能力，看守所相对来说简单一些。＂ 大宝摇摇头：＂看守所刚被我整顿过一次，主要领导都换了，现在如果有人胆大包天，把这些敌特都藏在看守所里，恐怕很难不被发现…＂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这些只是猜测，但是大宝知道，这种猜测已经离事实不远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所有的分局和派出所都统一行动，将整个京城，翻了个底儿朝天，结果当然是无功而返， 而大宝带的金海和薛葵，进了看守所，看守所的新任所长姓张，叫张文远，他原来是西城区公安分局法制科的副科长，这回也算是升迁， 他和几个管教公安跟在大宝他们后面，心里暗暗叫苦，这个小祖宗，怎么又盯上看守所了？ 大宝来到陈五的监室，回头对管教公安说道， ＂把陈五提出来。＂ 管教公安不敢怠慢，连忙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叫了一声陈五出来， 陈五听到声音跑了出来：＂秦所长。＂ 大宝点点头，看样子精神不错，在里面没吃多少苦，他对陈五说道， ＂陈五，这次我给你一个任务，如果完成的好，我不光会放了你，还会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陈五大喜，连连点头：＂放心吧，秦所长，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无二话。＂ ＂好。＂大宝拍了拍他肩膀：＂我让人带着你把所有的监室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那些人。＂ 陈五答应一声，大宝转过头对张文远说道， ＂张所长，你不要误会，我是有任务在身，现在请你把所有的公安集合。＂ 张文远的脸色有些难看，知道大宝要在看守所整事情，可是他也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过了二十分钟，看守所里所有的公安都集合在院子里， 大宝冲着薛葵示意了一下，薛葵嘻嘻一笑， 转身打开大门，门外站着几十名战士，他一挥手，所有的战士整齐划一地跑了进来，排成了两行， 大宝对金海和陈五说道：＂看守所的检查就交给你们了，如果遇到任何反抗，你们可以下令就地击毙，＂ 金海答应了一声是。和陈五带着战士们，挨个监室开始检查， 看守所院子里的公安都在窃窃私语，气愤不已，大宝这是明显的在打他们的脸, 大宝根本不理他们，反正你已经是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罢了， 这个看守所里面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真的不少，所谓的水至清则无鱼，在这里有的犯人每天能吃到大鱼大肉，而有的犯人连窝窝头都吃不饱，所以说看守所是最现实的地方，也是最阴暗的地方,只要有钱就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个小时以后，金海带着战士们和陈五出来了， 金海低声对大宝说道：＂都辨认过了，没发现那些敌特，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大宝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打开递给金海，金海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公安部和司法部共同开具的一份文件，上面明确命令京师监狱配合秦大宝同志的所有行动,不得有任何异议，必须无条件服从。 第579章 不被父母宠爱的孩子 金海这时候才明白大宝的背景有多么的强大，竟然能开出这样的文件，有了这份文件，整个京师监狱都要配合大宝的工作， ＂所长，那咱们什么时候去京师监狱？＂ ＂明天早上，咱们带上人，这回，一定要挖出这些地老鼠。＂ 陈五也没有再回看守所的监室，而是跟着大宝回了派出所，因为明天去监狱，还需要他出面认人。 梅副处长刚回到家里，于成民就过来了，京城大学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情，肯定要有人出来承担这个责任，所以于成民就被暂时停止了工作， 于成民很苦恼，于是他就来找老领导聊一聊，他们俩人坐在客厅里，梅如画端了两杯茶水出来，放在桌子上,，转身回了厨房， 梅永梁当着下属的面，也不好问女儿，大学里的情况，只能瞅着女儿瞪眼运气， 于成民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梅副处长点着了一颗特供的香烟，递给了于成民， ＂行啦，别哭丧个脸,，你看你那张脸,，够十五个人瞧半拉月了，不就是暂时停止工作了吗？既没给处分，也没写检查，这就是做给别人看的，等过个十天半个月，再给你一恢复工作不就完了吗？你看看你，垂头丧气的，还像是我带出来的兵吗？＂ 于成民抽着烟,揩了一下眼角， ＂老首长，我不是来跟您矫情的，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要负主要责任，我是可惜呀，可惜了建军啊，他才34岁，我俩搭档这么长时间，不管是多危险的行动，都是他冲在前面，没想到，唉…．＂ 于成民长叹了一声，他的眼泪流了下来，梅永梁拍拍他的肩膀，党建军也曾是他的手下，这次的牺牲，他也很难过， ＂成民，有斗争，就会有牺牲，在和平年代，最有危险的，就是我们了，最辛苦的也是我们，可这是咱们的工作，除非你不干了,，否则就要顶在老百姓前面，咱们流血牺牲，换来的才能让老百姓过上安生的日子，建军的事儿，的确是很可惜，可即使是换了你我，该牺牲的时候，咱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所以，我只能允许你伤心难过这十分钟，过了这十分钟，你就要给我打起精神，去迎接新的挑战…＂ ＂这次的敌人特别的猖狂，老总亲自下的指示，一定要把敌人全部消灭，咱们的内部确实有人在泄密，保卫部已经查出了线索， 这次公安没有通过咱们，独立行动，说实话，我的心里是很不舒服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 于成民点点头：＂老首长，这次公安实际负责的，是秦大宝，这个小同志，我们一起执行过几次任务，非常有能力，我相信即使没有了我，他一样会把任务完成的很好。＂ 梅副处长沉吟了一下， ＂市局的陆局长昨天找到我，让我跟司法部打个招呼，开一份文件出来，＂ ＂司法部？＂于成民惊讶了：＂怎么会牵扯到司法部？＂ 梅副处长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个小秦同志怀疑这几十个敌特藏在了监狱，所以向上级申请，他要带人去监狱，把这些敌特翻出来， 如果走正规的程序，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是批不下来的，可是咱们的这次任务是不等人的， 所以陆局长才找了我，让我出面跟司法部协调。＂ 于成民一拍手：＂好啊，秦大宝这个小子真有两下子，的确，如果想把这么多敌人都藏起来，普通的民宅是不可能的，只能藏在看守所和监狱这种地方，这都能让他想到，真了不起呀。＂ 梅副处长点点头：＂是啊，就是因为他说的有道理，所以我才帮他。＂ 于成民跃跃欲试，梅副处长笑道：＇你可消停点吧，你现在还是在停职期间，老老实实的在处里呆着吧。＂ 于成民挠挠头，想求求梅副处长，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得了这个口。 ＂这回市局可下了大力气，昨天各分局和派出所集体行动，将京城掀了个底朝上，看守所也翻了个遍，所以现在越来越肯定这些敌人应该是藏在了监狱。＂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于成民告辞出来，正好和李丽群带着儿子走了个对面，于成民赶紧打招呼，李丽群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领着儿子回了家， 一进客厅，李丽群就闻到了一股烟味，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梅永梁笑呵呵的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来宝贝儿子，让爸爸抱抱。＂ 李丽群看着丈夫那一副耍无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 梅永梁回头喊道：＂如画，赶紧出来把客厅收拾了。＂ 梅如画拿着抹布从厨房跑了出来，赶紧收拾杯子和烟灰缸，李丽群的眉头竖了起来， ＂你看到你爸爸抽烟，为什么不制止？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许你爸爸在家里抽烟，会熏到你弟弟的……＂ 梅如画低着头擦着茶桌，李立群厌恶的瞅了他一眼， 梅永梁连忙说道：＂好啦好啦，这又不怪她，刚才是成民来了，我们一起 聊了聊工作上的事儿，所以才抽了一根烟。＂ 李丽群瞪了他一眼：＂大夫说你肺不好，最好把烟戒了，你偏不听话，要是有点什么事情你让我和小宝怎么办呢？＂ 梅永梁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揽过妻子，低声说道：＂好了，别生气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李丽群瞟了他一眼：＂你可得记住了，你现在可不光是自己呀，你还有我和小宝。＂ 梅如画低着头，收拾着茶几，她摘下眼镜，一滴晶莹的泪水掉在了茶几上，溅得粉碎… 曾几何时，她也想拥有这份父母的关爱，可惜，在她十七年的生命当中，从来没有一分钟得到过这种幸福， 梅永梁和李丽群就仿佛没看到这个女儿似的，自顾自的逗着儿子玩儿，梅如画端起烟灰缸，走到厨房里， 她摘下眼镜，擦了擦上面的雾，又擦了一下眼睛，此刻的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两只眼睛里只有冷酷，没有一丝温情， 她摘下围裙，到楼上取了书包，就要往外走，她本来想，父母怎么也会问她一句，谁知道，在父母的眼里，她就是个隐形人，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梅如画推着自行车往外走，她回头看了看自家的小院儿，轻轻的冷笑了起来…． 第580章 她为什么要撒谎呢？ 夜里十点多钟，一个男人拼命的在街上奔跑，他边跑边向后面看，在他的后边有几条黑影在追着他， 这个男人看着前面亮着的灯，灯下面是大门，大门敞开着，门边的牌子上写着：西城区公安分局西直门派出所， 这个男人大喜过望，拼命的向里面跑，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听到声音，屋里有两个公安冲出来，后面追着的黑影停住脚步，其中一个冷笑了一声，抬手开了一枪， 这个男人仿佛被大锤打在了腿上一样，当时就疼的叫了起来，整个人向门里面摔去，两个公安听到枪声，吓了一跳，赶紧掏出手枪，等他们在看向外面的时候，外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两个公安赶紧来扶这个男人， ＂同志…同志你醒醒…＂ 叫了好半天，这个男人才睁开了眼睛，公安连忙问他：＂你是谁？从哪里来？谁要杀你？＂ 男人摇了摇头：＂同志，我叫许言午，我在回家的路上，被敌人伏击，我的司机当场被打死。＂ 两个公安一听，赶紧回身叫人，等到七八个公安端着枪，跑到了事发地点，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一辆黑色的福特汽车， 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太阳穴有一个黑洞洞的伤口，鲜血浸湿了整个驾驶座，西直门派出所的副所长赶紧叫人四处搜索，当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回到派出所，到了办公室，看到许言午，正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杯水，浑身直哆嗦， 副所长问道：＂许言午，是谁要杀你？＂ 许言午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一点血色儿都没有，他哆里哆嗦的说道：＂是特务，湾湾那边来的特务。＂ 副所长一听，赶紧拿起电话向市局汇报。 ．．．．． 大宝转天早上，开着吉普车，带着金海和陈五，来到了市局，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薛葵吵着要来，大宝哄了半天都没用，后来被大丫给强力镇压了，他这才消停。 大宝他们来市局，得在这儿出发，还有一个排的士兵，保卫大宝，和他们一起去，这是陆建邦不放心外甥的安全，特意请示以后安排的， 大宝把车停在了办公楼前的空地上，他们三人下了车，大宝告诉金海和陈五，在车边儿等他， 他自己一个人上了楼，等他进了陆建邦的办公室，发现陆建邦，王国华，还有两名军人坐在沙发上， 陆建邦一见大宝进来，招手让他过来， ＂大宝，现在于组长暂时停了工作，二处那边，由四组接手这件案子，这位是四组组长陈凤和，这是副组长李广海，＂ 两个军人都站了起来，大宝立正敬礼，两个军人神情严肃，还了个礼， 陈凤和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脸上有一道子弹擦过的伤疤，这道伤疤不光没让他的容貌显得丑陋，到是增添了几分威武， 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大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看过大宝的资料，但是见到本人，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分明是个少年嘛，要不是看到资料上都是部里局里，下达的立功嘉奖，他都不敢相信，这两个一等功，还有一个二等功，竟然是这样一个清秀的少年立的， 陆建邦也不跟他们解释，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他们的看法也无所谓， 王国华有些不耐烦了，他这个人本来就很护犊子，你看他自己怎么收拾大宝行，别人说一句他都不高兴，陆建邦拍了拍他的胳膊，王国华翻了翻眼睛，也就没有说话… 大宝说道：＂陆局长，王副局长，我现在带人去京师监狱…＂有外人在的时候，称呼就要正规一些了， 陆建邦手掌往下压了压：＂你先坐下，陈组长有一个情况，得和你说一下。＂ ＂哦，＂大宝皱了皱眉头，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旁边， 陈凤和从李广海手里接过一个档案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迭材料， ＂昨天老于和我交接的工作，是关于京城大学爆炸案，爆破专家给了一份报告，报告里说，教室里的炸弹不是从讲台上爆炸的，而是从第二排中间的位置爆炸的， ＂中间的位置？＂大宝一愣：＂查过是谁坐在那里吗？＂ 陈凤和点点头：＂经过受伤的学生认定，是李国权坐的位置。＂ 大宝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么说，是李国权携带的炸弹，也是他引爆的？＂ 陈凤河点点头：＂是的，爆破专家已经检测过了，据受伤的学生说，李国权背着书包进了教室，他一句话都不说，连和他关系好的同学和他打招呼，他都装听不见， 反倒是杨希文教授，那天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讲课也很认真。＂ 大宝愣了愣神儿，他想起梅如画和他说的话，她当时的原话是，她偷听到杨希文教授和李国权说，如果公安来抓他，那他就和公安同归于尽，而不是李国权提出要和公安同归于尽的，虽然两个人的角色转换和逻辑不一样，但是这说明梅如画是撒了谎的，可是为什么梅如画要 撒谎呢？大宝的心里画了个问号， 陈凤和把材料递过来，陆建邦接在手里，这是于组长，他们查到的能够制作炸弹的人的资料,，现在除了一个叫于军的，不知所踪，其他的都在这里。 陆建邦看都没看，把材料直接递给了大宝，陈凤和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有些吃惊， 大宝打开材料，仔细的看了起来，当看到华美芳的时候，他愣住了， 大宝想起徐教授说过，这个华美芳曾是西南联大的教授，后来回到京城，竟然去了乡下，不再授课， 他去乡下的时候，只带着他的外孙女儿，也就是梅如画，这个梅如画，是他外婆一手抚养长大的，直到四年前，华美芳去世，梅如画才回到了父母身边， 大宝看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梅如画，她的父亲是总参二处副处长梅永梁，她的母亲是东城区区政府计财科科长李丽群，李丽群也是华美芳唯一的女儿， 大宝看到这里，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第581章 这帮有钱的孙子，搞破鞋还怕丢脸 这时陆建邦说道：＂还有一个新发生的情况，昨天晚上许言午在丰泽园和几个朋友吃饭喝酒，十点钟左右，他坐着汽车回家，路过西直门高亮旅社的时候，被几个人伏击， 他的司机当场死亡，许言午拼命逃跑，跑进了西直门派出所，他的右腿被子弹擦伤，等到西直门派出所的同志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除了许言午的坐车，和被打死的司机，别的什么人都没有。＂ 大宝连忙问道：＂既然现场开过枪，那肯定会有弹壳，找到弹壳没有？ 陆建邦摇了摇头，大宝知道，这一定是派出所的人，没有经验，根本没在现场找过弹壳， 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毕竟办公室里还有陈凤和两个外人，这脸不能丢到外面去， 大宝想了想问道：＂许言午受伤了？伤在哪里？＂ 王国华比量了一下：＂从右腿的内侧，子弹擦了过去。＂ 大宝的神情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王国华追问道， ＂的确有问题。＂几个人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了过来， ＂什么问题？＂ ＂当时敌特向许言午射击的时候，距离有多远？＂ 王国华回答道：＂大约有五六十米，这个刑侦的人，今天一大早就去现场测了一下弹道，就在马路斜对面，距离大约五六十米左右吧。＂ 大宝说道：＂我认为不是敌特所为，为什么呢？这些敌特都经过专业的训练，几十米的距离，没道理打不准。＂ 陈凤和说道：＂也许是因为紧张吧？毕竟这是派出所。＂ 大宝摇摇头：＂派出所震慑不了这些敌特，据陈五交代，这些来的敌特，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这训练的头两项，我估计一定是散打和射击，敌特总不会派一些连枪都打不准的废物来，来京城执行任务吧？＂ 陈凤河听到这儿点点头，这个少年果然有几分能耐，刚听了情况，就发现了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陆建邦问道， 大宝揉了揉眼睛：＂我得去找许言午谈一谈，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得罪人的地方，然后再说。＂ 陆建邦点点头：＂那好，我安排人和你一起去…＂ 大宝摇摇头：＂不用了，我带着金海和薛葵去就行了。＂ 陆建邦点点头：＂那好，你注意点安全。＂ 大宝说道：＂放心吧。＂ ＂许延武受的伤不重，他在派出所的公安陪同下，到医院包扎了伤口，现在应该回家了。＂ ＂他的家在哪儿？＂ 王国华掏出一个小本子，翻了翻， ＂许言午住在宝钞胡同65号,大宝，这宝钞胡同可是你的辖区啊。＂ 大宝笑了：＂我还真没注意，不过，宝钞胡同住的可都是有钱的人呐，我得去见识见识。＂ 陆建邦哈哈大笑：＂行，那你赶紧去吧。＂ 大宝和陈凤和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就出了办公室，来到了停车的空地，招呼金海和陈五上车， 吉普车驶出市公安局，金海问道：＂所长，咱们不去京师监狱了吗？＂ 大宝摇摇头：＂昨天晚上，许言午被几个人伏击，他的司机当场死亡，他也受了一点轻伤，局长的意思是要我们去和他聊一聊。＂ 金海听出大宝话里的意思，他思索了一下说道：＂所长，是不是你感觉这件事情哪里不对？＂ ＂他的司机是当场死亡，而他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这恐怕不合逻辑。＂大宝点头说道：＂我感觉吓唬他的成分比较大，因为他当时就跑，后边几个人在追，如果真的想打死他，才五六十米的距离开枪就好了，怎么能让他跑进派出所呢？ 我感觉不像是敌特所为，倒像是几个江湖人，被别人雇佣，过来专门警告许言午的。＂ 金海点点头，听大宝一说，他也有这种感觉。 ．．．．．． 宝钞胡同65号，许言午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他的眉头紧锁，有两个彪形大汉，站在他的面前，哈腰低头， ＂老板，我们刚刚收到风，有人想动你！＂ 许言午抬起了眼睛，看了看这两个人， ＂张彪，李奇，这几年我对你们怎么样？＂ 张彪二人赶紧说道：＂老板对我们不薄，有事您尽管吩咐我。＂ 许言午点点头：＂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知道是谁想对付我，不过我不想惹麻烦，你们想办法给我摆平这个事儿。＂ 张彪说道：＂老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恐怕没法跟对方谈。＂ 许延武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道：＂想对付我的人是李维年。＂ 张彪一愣，这李维年和许老板的关系一向很好，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他也不敢多问，只是低着头，听这个许言午说， 许言午咬咬牙，这件事死了人了，幸亏自己昨天急 中生智，跟公安说，是敌特所为，否则的话，就麻烦大了， 事到如今，他想让张彪，李奇摆平这件事，肯定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他们,否则的话，怎么平这种事儿？ ＂我跟你们说，你要把嘴闭紧了，不许在外边瞎嚷嚷！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彪和李奇连忙点头答应：＂老板您放心，就是给我们八个胆子，我们也不敢上外面胡说，＂ 许言午叹了口气， ＂这个李维年，他的妻子曾经是我的初恋情人，当年要不是我母亲反对，我们俩早就成亲了， 后来我娶了别人，她也嫁给了李维年，这个李维年性情暴躁，经常殴打她，我就出于同情，时常安慰安慰她，结果李维年就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昨天下午，李夫人邀请我到西山宾馆，谈一些事情，结果被李维年发现了，这才有了昨天晚上他派人打死了我的司机，又打伤了我的事……＂ 张彪和李奇听着一撇嘴，这货真特么能往脸上贴金，搞破鞋就是搞破鞋，还谈一些事情？在床上谈事情吗？这帮有钱的孙子，真是他么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第582章 拉虎皮扯大旗 许言午苍白的脸上带出了一丝红色，他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刚才在电话里跟他解释过了，说我和他妻子没有任何关系，李维年不相信，还扬言要我一命，我不能坐以待毙，所以你们俩得给我出出主意，该怎么样对付他，还有啊，现在京城的形势很紧张，我不想惹太多的麻烦，＂ 张彪想了想：＂老板，这种事儿是最容易出人命的，我觉得谈是没得谈的，怎么谈呢？您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相信的。＂ ＂尽说废话。＂许言午不耐烦了：＂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张彪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狰狞， ＂老板，我们都听说了，最近京城里不太平，有那边的人专门来对付咱们京城里的这些大老板， 那咱们就做这个文章，先下手为强，灭了他全家，然后往那边人身上一推，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您看怎么样？＂ 许言午迟疑了，他就是个生意人，又不是胡子，动不动就灭了谁全家， 他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心里在做剧烈的斗争， 张彪凑了过来，低声说道：＂老板，昨天他们既然能打死您的司机，可为什么没有继续对付你呢？我估计呀，只有一个原因…＂ 许言午急忙问：＂什么原因？＂ 张彪呵呵一笑：＂您见过猫捉老鼠吗？猫要吃了老鼠之前，肯定要戏弄一番，现在您就是这个老鼠，等到李维年,，嗯，戏弄够了，到时候再对您下手！＂ ＂哦？＂许延武吃了一惊：＂这个李维年会这么阴损吗？＂ 张彪笑了：＂我的好老板啊，这可是夺妻之恨啊，比杀父之仇就他么差那么一点，他怎么对付你都不为过。＂ 许言午吓得哆嗦了一下，他咬了咬牙：＂好，那就按你说的办。＂ 张彪哈了一下腰：＂得了您呐，您老放心，把事情交给我，我保证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的，不过嘛…＂ 许言午急忙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这件事儿光靠我们哥俩可不成。＂ 许言午一愣：＂这话怎么说？＂ ＂老板，人家那边儿准备的人，现在还不知道有几个，不过我估计少不了，如果我们哥俩去办这个事儿，人家人多势众，到时候把我们哥俩撂在那儿可咋办？当然我们哥们儿贱命一条，撂就撂在那儿吧，可是耽误了您的事儿那可不中啊…．＂ 许言午皱起眉头：＂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就明说吧。＂ 张彪满脸堆笑：＂老板，他们能找人，咱们也得找几个狠人啊…＂ 许言午点点头，这倒是应该的：＂你准备找谁呀？＂ 张彪拱了拱手：＂当然是得找绝对的硬手啦。＂ ＂噢？＂许言午看着张彪，张彪低声说道：＂老板，您听说过天桥小耳朵吗？＂ ＂谁？小耳朵？这什么人呐？怎么起这么怪的名儿？ 张彪嘿嘿一笑：＂小耳朵可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您也知道天桥那个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能人都有， 而这个小耳朵就是那里的掌舵的，他这个外号来的可大去了， 当年天津的袁文会袁三爷，到京城来立棍儿，首先到的就是这个天桥，当时袁三爷带着他的徒子徒孙，在天桥摆下擂台， 老板，这个擂台可不是您看戏里的那个擂台，戏里的擂台，那是假的，这天桥的擂台，玩的可是命啊， 这袁三爷在天津，那是鼎鼎大名啊，他在天桥摆下了三关，头一关，叫滚钉板儿，这滚钉板儿，可有讲究，必须是这个人赤裸着上身，在这钉板上来回滚过三圈，这人滚完以后，能够自己站起来，这才算过关， 第二关，过刀山，这过刀山，更是玩命，三十六把钢刀插在地上，得有人光着脚从这刀刃上走过去，这走到对面，还得冲着老少爷们，作个揖道个辛苦，这才算过关， 这最最最最难过的就是这第三关，这第三关叫做油锅里取铜钱，弄一口十二印的大铁锅，里面倒满了油，下面架上火，把这油给烧开了，这个油锅里，扔进五枚铜钱， 然后双方各派出一个人，伸手进油锅里捞钱，谁捞的多，谁就是赢家， 这袁三爷把擂台摆上了，请小耳朵来应擂，这小耳朵能怂吗？他手底下的徒弟，那都是胳膊上跑马，拳头上站人的汉子，所谓输人不输阵，小耳朵就答应了， 他带着一百多个徒弟，就来到了天桥，这袁三爷刚要把三关摆上，小耳朵一摆手，说了句别费那个事，让下边的兄弟来玩这个，不算能耐， 要玩儿，就你我来个硬实儿的！ 袁三命哈哈一笑，说你想怎么玩，我奉陪到底，这小耳朵,说这可是你说的，话音刚落，小耳朵就从腰上拔出一把匕首，揪住自己的左耳朵，慢慢慢慢的，拉了下来，这耳朵拿下来了， 小耳朵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把自己的耳朵嘎吱嘎吱给嚼了，这袁三爷一看，当时就怂了，当场下跪认输，拿出刀子照自己腿上，来了个三刀六洞，从 此再也没有踏进过京城一步， 老板，您说这个小耳朵牛不牛逼？＂ 这许言午都听入神了，这张彪说的比话本好听，听到张彪这么一问， 他立马说道：＂那你能请得来吗？＂ 张彪呵呵一笑：＂老板，您把这个吗字给去掉，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我跟小耳朵，那是八卦结交，一个头磕在地上，我们俩多个脑袋差个姓而已，＂ 许言午一听大喜，用力拍着张彪的肩膀说道：＂好好好，赶紧的，把人给我请过来呀。＂ 张彪面露难色：＂老板，您看平时您对我们哥俩不薄，吃喝用度都没少了我们的，我们呢，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所以说啊，我们把命给您是应该的， 可是我这个老哥哥，人家可不该你不欠你的呀！＂ 这话说的，有软有硬，许言午一听就明白了：＂是不是需要用钱呐？用多少你说个话。只要能把这个事儿办的明明白白，利利索索的，这个钱呢，你不用担心。＂ 张彪笑了：＂老板您是这个…＂他翘起大拇指：＂要不说您家财万贯，锦衣玉食的，就这份魄力就无人能及。＂ 这马屁拍的，让许言午舒服极了，他笑着打了张彪一下， ＂别他妈废话了，赶紧说多少钱？＂ 张彪点点头：＂那我可就说了…＂ ＂说！＂许言午看着张彪，张彪伸出手，手掌翻了一下，又翻了过来， 许言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有点迟疑了，十根大黄鱼，这个价格可不低呀… 他看着张彪，一想起昨天晚上那恐怖的一幕，许言午咬了咬牙， ＂成，你等着，我给你拿去。＂说着转身去了后宅， 第583章 怎么碰上这个活爹了啊 这张彪兴奋极了，他低着头，浑身微微的哆嗦，李奇拽了拽他：＂彪哥…＂ 张彪回头瞪了他一眼：＂注意一下场合，不要多嘴多舌。＂李奇退后一步，也学着张彪的模样，哈着腰低着头，鼻观口，口观心，实际上心都快跳岀来了，十根小黄鱼，这下可发财了， 他们是不知道许言午以为的是十根大黄鱼，这要是知道，他们俩人得一人吃颗速效救心丸， 不大一会儿，许言午就从后宅过来了，他手里捧着一个红木匣子，看样子分量还不轻， 他先是在门口看了两分钟，发现张彪和李奇哈着腰站在那里，一副恭顺的模样， 许言午满意的点点头，这俩家伙还不错，他捧着这个红木匣子进了屋子，把红木匣子放在了桌子上，回头说道， ＂张彪，你要的东西我可给你拿来了，我要的是什么，我相信你也很清楚，我这个人呢，不在乎钱，我在乎的是有没有人敢骗我，如果真有人敢骗我的话，我大不了再拿出这么点钱，雇两个人，把骗我的人腿给卸了…＂ 张彪微笑着说道：＂老板，看您说的，哪有人敢骗您呢？说句实话吧，这么点钱儿，能花多久？攀上您这个高枝儿，这才是一生的荣华富贵！ 我相信，但凡是长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干出骗您的事儿来。＂ 许言午满意的点点头，这话说的瓷实，他爱听，他把盒子打开，露出里边的十根大黄鱼， 张彪和李奇一看，差点叫出声来，幸好张彪反应还挺快，他使劲掐了李奇一把，把李奇嘴里的话给噎了回去， 许延武又掏出五百块钱，放在红木匣子上， ＂这个钱是给你们两位的，平时也得迎来送往，交朋好友，还是那句话，事儿给我办明白了，钱不是问题！＂ 张彪和李奇捧着这个红木匣子，从许言午的家里出来，俩人这个乐呀，十根大黄鱼,这可不是一笔小的财富， 他们和大宝金海还有薛葵，走了个对面，张彪一看见金海，吓得妈呀一声，金海瞟了他们一眼， ＂这不是金眼彪吗？怎么？这又是在哪儿崩的钱呀？看你手里的匣子，这分量可不轻啊。＂ 张彪心里暗暗叫苦，我滴个妈呀，怎么能碰上这个活爹呢？他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这个金海， 当年他抢劫被判了五年大狱，在京师监狱，可没少让金海收拾，现在他这个惧怕是从骨子里带来的，能达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只要见了金海的面，金海一瞪眼，他都能吓尿裤子， 大宝皱了皱眉头，他刚才看见这两个人是从许言午的家里出来的，他低声对金海说， ＂这俩货，一瞅就不是什么好人。＂ 金海笑着点点头：＂所长，这个大眼珠子的小子叫张彪，外号叫金眼彪，这小子是坑蒙拐骗，吃喝嫖赌，除了好事不干，别的事全都干，当年在京师监狱，没少让我收拾。＂ 大宝笑了：＂葵儿呀！＂薛葵笑嘻嘻地答应了一声， ＂把这两个小子给我拿住，看看他手里是什么东西？＂ 薛葵答应一声，挽起袖子就冲了过去，只要是动手打架的事儿，他是最愿意干的， 张彪和李奇想跑，那还哪儿跑得了啊？不光跑不了，这三位都穿着官衣，连手都不敢还， 薛葵窜过去,，邦邦两个大电炮，当时就把张彪和李奇给闷那儿了，手里的红木匣子也掉地上了，哗啦一声，金条散落了一地， 大宝和金海，相视一笑，这里面肯定是有情况，他们也不急着去许言午的家里了， 这里是宝钞胡同，归他们鼓楼大街派出所管，县官不如现管，现在就是市局的人来了，也得往大宝后面站，他处理不了，别人才能接手， 大宝冲着金海摆了摆手，金海笑着过去抓住两个人的头发，给提溜儿起来了， 张彪和李奇吓得浑身直突突，一个劲儿的哀求， ＂金爷，我的好金爷，饶了孙子一命吧…＂ 金海回头看了看大宝，大宝冷笑了一声， ＂就凭你们两个小混混，能有这么多钱？得嘞，咱们派出所好好聊聊吧。＂ 张彪和李奇立马就哭了出来，我滴个天妈呀，像他们这样的人，进了派出所，不扒了一身狗皮才怪呢！ 张彪脸色煞白，一个劲儿的说， ＂金爷…看着小耳朵的份上，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金海都笑的不行了，这俩货可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当着自己所长的面儿，还敢提社会人儿？ 金海只知道，大宝和小耳朵是朋友，可并不知道，他们是结拜兄弟， 大宝走过来问道：＂你和小耳朵是什么关系？＂ 张彪也是个聪明人，他一看就知道，这三个公安，就是这个少年才是领导，他急忙说道， ＂这位爷，小耳朵连翠华是我表哥。＂ ＂你表哥？＂大宝一听有这个关系，那还真不能收拾他，毕竟有自 己把兄弟的面子。 ＂你说的是真的？我告诉你乱攀亲戚的话，我就送你进去蹲几年大狱。＂ ＂不敢不敢不敢，＂张彪连连说道：＂这位爷，连翠华和连虎他们的老娘是我大姨，亲大姨，我们是两姨表兄弟，我要是敢蒙您，您就割了我的舌头去喂狗…＂ 大宝哼了一声，这样的东西，狗都不会吃，他点点头， ＂让我放过你们也行，你是不是得跟我说说啊，这个大黄鱼的事儿啊，＂ 张彪和李奇一看这情况，这大黄鱼肯定是保不住了，只能实话实说，反正也不是他俩的事儿， ＂那个领导，您看就在这说呀？＂张彪是怕这里离许言午住的地方,就隔了几家，这要是让许家人看到了，到时候肯定会找他们麻烦。 大宝看了看，这里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对金海摆了摆手，意思是回所里再说， 金海提溜着两个人的脖领子，一路给拽回了派出所，薛葵笑着收起了大黄鱼，捧着匣子屁颠屁颠儿地跟着大宝回到了派出所， 第584章 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到了派出所，给他俩铐在了审讯室的凳子上，孙谦摇摇晃晃的过来了，拍了拍大宝的肩膀， ＂宝啊怎么个情况？＂ 大宝笑着踢了他屁股一脚：＂你丫跟个领导似的，我特么用你问？＂ 孙谦捂着屁股，回头喊道：＂梨花，有人踢你家爷们儿。＂ 樊梨花从户籍室探出头了一看，啐了一口唾沫，吼了一句：＂滚蛋！＂ 把大宝乐的，前仰后合的，孙谦恼羞成怒，扑过来，上上下下一顿乱摸，气的大宝是一点招都没有， 孙谦掂着两盒烟，嘿嘿嘿嘿笑着跑了，把薛葵气的，捋起袖子就追了过去， ＂孙子，你丫敢当我面儿欺负我师傅？我特么今天非怼死你不可！＂ 金海都看愣了，大宝拍拍他的肩膀， ＂这个胖子是咱们所的副所长，我的克星，以后你就知道了。＂ 金海和大宝进了审讯室，金海把手里的匣子往桌子上一放，对张彪和李奇说道， 你们俩兜里有什么自己往出掏，要是等我动手，后果你们知道！＂ 张彪和李奇呲牙咧嘴，从口袋里掏出了五百块钱，交给了金海，金海接过钱，瞅了瞅大宝，他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所长，今儿他们这个事儿指定不小，这不光是十根大黄鱼，还有这么多的钱。＂ 大宝点点头，别看这五百块钱，在后世不算个什么事儿，在现在来说，这可是一个普通工人一年半两年的工资，这可不是小钱儿， 大宝抱起胳膊，瞟了张彪李奇一眼， ＂能说不？能说就跟我们俩说说，不能说，我就要刚才收拾你的那个公安进来。＂ ＂能说能说能说…＂张彪连连点头，那个打他们的公安，一看就是彪的呼的，这要是让他进来，恐怕俩人今天这顿打，是肯定不能轻了， ＂能说是吧？＂ ＂能说能说,...＂ ＂那就跟我们说说吧，不过我事先要告诉你哦，你要想说就得说实话，敢说一句假话，我保证你会后悔…＂ 张彪和李奇连连点头，要说这小混混就没有一个是傻子，他们最善于擅长的，就是看人下菜碟，再加上好汉不吃眼前亏， 张彪说道：＂这个大黄鱼儿，还有这个钱儿，都是许言午许老板给我们的。＂ 大宝和金海互相看了一眼，金海对张彪说道， ＂这么多年了，你这个爱吹牛的习惯，还没有改，那许言午可是个大老板，他怎么能给你这么多钱呢？你配吗？＂ 张彪一听，立马腿也不突突了，嘴也不瓢了，小混混都有个毛病，你可以打他，也可以骂他，但是不能瞧不起他！ 张彪梗得起脖子：＂金爷，就是许言午给我们的，不过他是让我们来办事的。＂ ＂办事儿？＂金海笑了：＂你可拉倒吧，你们能办什么事儿？＂ 哎呦我去，张彪和李奇登时就怒了，这是瞧不起我们呢？！ ＂金爷，这个许言午，昨晚上被枪给打了，他的司机也完蛋了，您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宝和金海俩人儿，立马就精神了，本来今天要去跟许言午了解了解情况，但是看来是不用去了，这可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 大宝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说说吧，怎么回事呢？＂ 张彪说道：＂那是因为许言午得罪人了…＂ ＂得罪人了？得罪谁了？＂ 张彪嘿嘿一笑：＂他得罪李维年了！＂ 大宝一愣：＂不对呀，听说这许言武和李维年关系一向很好，什么样的矛盾能让他们两个动刀动枪的？＂ 张彪裂开大嘴：＂什么样的矛盾？这事可大了，这许言午啊不地道，和李维年的老婆搞破鞋，结果被李维年给堵住了，这夺妻之恨？您说李维年能忍得下吗？所以就找了几个枪手，准备给许言午来个教训。＂ 大宝摸摸下巴：＂这不对呀，李维年要是给许言午来个教训的话，他打死他司机干嘛？直接要了他的小命不就完了吗？＂ 张彪挑了挑眉毛：＂我说领导，你看过猫抓老鼠吗？这猫抓的老鼠，他不吃，他得戏耍他一番，才慢慢的吃了它， 这李维年戴了绿帽子，他能仅仅是要了许言午的命，就能出气不？当然不能，所以他让枪手没有当场打死许言午，他就想好好的让许言午体会一下等待死亡过程中的痛苦。＂＂ 大宝明白了：＂那他给你钱是干嘛的呢？＂ 张彪苦笑着说道：＂不瞒领导您说，最近我的手气太差，输了不少钱，正想着从哪儿弄点钱，还还饥荒，这不许言午就找到我们哥俩了，说让我们俩出面，把这件事给摆平了。＂ 金海撇撇嘴：＂你俩是什么东西？还敢接这么大的活？＂ 张彪嘿嘿嘿直笑：＂金爷，我们哥俩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这样的事儿我们当然带不平，所以我们俩就想崩许言午俩钱，我就跟他说，这事儿可是太难办了，要想把这件事摆平，就得花 钱请人…这请人得花钱呐！＂ 大宝冷不丁插嘴：＂你丫是不是又把小耳朵给顶出来了？＂ 张彪嘿嘿一笑：＂您老圣明，我跟许言午说，我兄弟是小耳朵，那在江湖上是有一号的，请他的话，得十条小黄鱼儿， 没想到这许言午给整岔劈了，竟然拿出了十根大黄鱼儿，另外给了我们兄弟五百块钱的辛苦费，要我们把小耳朵请出来，把他这件事给平了。＂ 大宝这时候才明白了许言午被枪击的前因后果，他恨得直咬牙，许言午这狗贼，明明是他没管住自己的裤裆，闹出了事情，竟然跟公安撒谎，说是被敌特给埋伏了。 ＂那你们兄弟要去找小耳朵吗？＂ 张彪连连摆手：＂那可拉倒吧，这小耳朵哥俩看见我就跟看见仇人一样，厌烦的不得了，我还敢上他跟前晃吗？＂ ＂那你不是骗许言午吗？这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得要了你们的命啊？＂ 张彪撇撇嘴，嘿嘿笑了：＂领导啊，我估计这个李维年应该很快就会行动，到时候，许言午一死，这大黄鱼还有钱，就都是我们兄弟的，他还要我们的命？他自己都活不了两天了，还有功夫搭理我吗？＂ 要说这就是小人物的智慧，他把许言午和李维年给研究得明明白白的，大宝听明白了， ＂那你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彪苦笑了一声：＂还是回家吧，再弄点钱，还还饥荒。＂ 大宝对金海说道：＂你再问问，要是没别的事儿，就把他们俩放了。＂ 第585章 你特么搞破鞋我还给你颁个奖呗？ 金海答应了一声是，大宝就走出审讯室，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电话，打给了陆建邦，他把张彪交代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陆建邦也不在意：＂行，这个事儿你们处理吧。＂ 既然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那这事就好办了，大宝撂下电话，喊了一声孙谦，孙谦屁颠屁颠儿地跑过来， ＂老大什么事儿？＂ 大宝从抽屉里拿出一条普通的中华烟扔给他， ＂你少抽点烟吧，上回因为抽烟，都被樊梨花给揍一顿了，今天这烟你可藏得仔细点啊！＂ 孙谦乐的直点头：＂好啊，你等我一会儿，我先藏起来去。＂说着就跑了， 大宝站在窗户边往外看着，小样儿吧，樊梨花不盯着你才怪呢，果然没到两分钟，就传来了孙谦的惨叫声，和樊梨花的叫骂声，乐的大宝合不拢嘴，小样儿，收拾你还不容易啊！ 这是金海推门进来了：＂所长，我都问完了，这个张彪和李奇倒是没什么别的事儿，就是他说的这个赌场，我觉得等咱们有了功夫，可以搞一下。＂ 大宝点点头：＂好的，这个事你记得，到时候提醒我。＂ ＂是！＂所长，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大宝戴上帽子：＂李维年雇凶杀人，他和他雇的那些枪手都跑不了，咱们去把他抓回来，这件案子就了结了。＂ 李维年住在正阳门的百顺胡同，他此刻坐在卧室里，他的老婆跪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不住口的哀求着， 李维年手里掂着皮鞭，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个婊子养的，敢他妈偷人？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就跟你姓！＂ 他老婆一个劲儿的磕头， ＂当家的你饶了我吧，都是那个许言午逼的我呀，他说要是不跟他好，他就想法弄死你和孩子，我也是没办法呀…＂ 李维年都气笑了，他抡圆了胳膊打了他老婆一个大嘴巴子。 ＂这么说来，你他妈还是忍辱负重了呗？我是不是得给你颁个奖啊？＂ 他老婆捂着腮帮子，一个劲儿的摇头， ＂那倒不用，当家的，你就弄死许言午，饶了我吧，我毕竟给你生了两个孩子…＂ 李维年的眼睛都立起来了， ＂你个臭婊子，还敢跟我提孩子？你有什么脸提孩子？你跟许言午快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和孩子呢？现在事发了，你又跟我提孩子？提这个提那个的是不是？就想我饶了你一条狗命是不是？ 告诉你不可能，昨天我派的人，之所以没有当场打死许言午，我就是想让这个孙子每一天都惶惶不可终日， 然后我把你们俩都绑到了乱坟岗上，在我的眼跟前儿，喂野狗！＂ 李维年的老婆吓得浑身直突突，拼命的抱住李维年的大腿哭嚎，求李维年饶了他一命， 李维年咬着后槽牙，抡起皮鞭劈头盖脑这一顿打，打的他老婆身上没有了好地方， 李维年喊道， ＂钱程，给我进来，＂ 一个彪形大汉，穿着短褂子，扎着一巴掌宽的板带，后腰别着手枪，瞪着小眼睛就进来了，回身关上房门。 ＂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李维年气喘吁吁的扔下皮鞭， ＂妈的这口气我在胸口堵着就出不了！钱程，今晚上将许言午和这个婊子养的，一起扔到乱葬岗，看着那些野狗吃了他们！＂ 钱程点点头：＂老板，您就瞧好吧！保证只剩下骨头！＂ 他们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纷乱脚步声，紧接着卧室门被轰的一脚踹开， 大宝金海他们闯了进来，李维年和钱程看到公安吓了一跳，钱程伸手就要从后腰上掏枪， 薛葵一跃而起，跳得老高，凌空一记飞脚，将钱程踢翻，随后派出所的公安将他紧紧按住，从他的后腰搜出一把手枪，还有一把匕首， 李维年吓的浑身直哆嗦，大宝看了看昏死过去了女人，又看了看李维年，不屑的说道， ＂剩下的那几个枪手呢？＂ 李维年颤抖的手，指了指外面， ＂躲，躲在钱程的家里…＂ 大宝点点头，回头说道， ＂金海,带人去把那几个都抓回来，＂ 金海答应一声，扯着李维年就出去了，没过二十分钟，所有的人全都抓到，一起带回了派出所， 另一边孙谦带着人，把许言午也抓了回来，许言午正蒙着呢，一个劲的喊为什么抓我呀？可是当他看到李维年，还有他那满身是伤的情人时，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 这件案子就这样了结了，大宝让谢明来做材料，收尾的工作他懒得动手，他又该去京师监狱调查了， 转天早上，大宝带着金海，还有陈五，到了市局，和一个排的战士们会合，两辆卡车和一辆吉普车开出市局，直奔京师监狱， 这个京师监狱在京城 的北边儿，在昌平的汤山镇，也是在燕山的脚下，这个监狱的选址很有讲究，进出都很困难， 四周的景色也不简单，西边儿是连绵不绝的山峦，中间都是开阔地， 它的原名叫功德林监狱，最早是建于1915年，这个地方以前是金朝的石佛禅寺， 到了民国，才改成了监狱， 这京师监狱分成甲乙丙丁四个区，这还是当初金海所设计的，每个区关押的人都不一样，有重刑犯，有轻刑犯，还有政治犯，唯独没有女监， 每个区的监房足足有五米多高，四周围是高高的围墙，围墙上有马道，有士兵日夜巡逻， 监狱和看守所是不同的，这里的犯人是要干活的，要用劳动来改造自己， 站在京师监狱高高的大铁门前，金海是百感交集，有种说不出来的那种滋味， 当年从军队出来，到了这个京师监狱，当了这个监狱长，足足五年的时间，他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这个监狱上面，可以说京师监狱里的一草一木，他都非常熟悉，今天故地重游，让他感概万千。 大宝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样？故地重游，有很多感慨吧？＂ 金海抹了一把脸，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点头，现在这里的景色依旧，不过已经是物是人非， 原先这里的监狱警察，几年的时间给辞退了，换了别人来管理，现在这个京师监狱，是由公安部和司法部联合管理， 第586章 总有不开眼的家伙跳出来 大宝掏出那份文件，让金海去敲门，金海啪啪啪一敲大门，大门上的一个小铁窗户，哗啦一声打开，一个人脸出现在铁窗里，他不耐烦地问道， ＂干嘛的？＂ 金海亮出那份文件， ＂市局来这里办事儿的，通知一下你们监狱长。＂ 那个人脸往前凑了凑，看到这份文件，脸色大变，哗啦一声，关上铁窗户， 金海退了回来，站在大宝身边低声说道， ＂所长，这里肯定是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这个看门的公安就不会是这个反应。＂ 大宝笑了笑：＂有问题好啊，没有问题咱们干嘛来的？＂ 足足过了得有四十多分钟，就连大宝那么好的耐心，都有点恼火了， 这时,京师监狱的两扇大铁门，吱呀呀打开，有五个人身穿着制服，走了出来，走在中间的，是一个长条脸的中年人，看样子能有四十多岁，他很严肃的，向着大宝走过来， 离的大宝还有三步远，他站住了，他后面的四个人也站住，这个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宝，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 ＂你们是市局的？我是京师监狱的副监狱长，我叫李文，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大宝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定定的看着京师监狱副监狱长李文，好一会儿他对着金海示意了一下, 金海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了李文，李文并没有接文件，而是看了一眼金海， ＂你就是金海吧？＂ 金海严肃的点点头，李文说道， ＂自从我到了这个京师监狱，可是久仰了你的大名，好像这里很多的规矩都是你定的？ 你凭什么？不过是一个刮民党的狗腿子，靠欺压人民群众为荣的东西， 今天不知道在哪里混了这身衣服，又来到我们新政府管辖的京师监狱耀武扬威？＂ 金海笑了，他知道这个李文是在故意找茬，这更说明今天他们是来对了地方， 大宝从来不惯着任何人，他挡在金海的面前，大宝1米83的个头，俯视着一米七的李文， 他接过金海手中的文件，用文件拍着打着李文的脸，轻蔑的说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侮辱我们公安？你是不敢接这份文件，不敢看吧？也对，就凭你的级别，还没权利接收这份文件， 我现在告诉你，今天不管怎么样，你身上这身衣服，保证穿不住了！＂ 李文的脸胀的通红,，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大宝，怒吼了一声， ＂你别太过分，你们是市局公安，我是司法司派过来的副监狱长，这里是京师监狱，还轮不到你放肆！＂ 他身后的几个人，也是面色复杂的看着大宝，大宝一把揪住李文的脖领子，把他提到了自己的眼前， ＂我不知道是谁派你来过来，给我来这个下马威，但是我明确的告诉你，你和你身后的人打错主意了！也惹错人了！＂ 他把李文甩到了后面，头也不回的喊道， ＂绑起来！＂ 早有士兵把李文按倒，用绳子给他捆了起来，李文大声咒骂，士兵可不管他那套，只知道听大宝的命令行事， 这一下，那四个监狱的干部可麻爪了，他们纷纷说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把副监狱长放了…＂ 大宝冷冷一笑，展开这份文件，淡淡的说道， ＂我给你们十分钟，让你们的监狱长，还有政委，到我面前，正式接收文件，如果十分钟他们不到，那么我立刻接手整个监狱，到时候丢的可是你们自己的脸，＂ 四个人一听，转身向监狱里跑去，大宝回身轻蔑的看着李文，他的帽子掉在了地上，身上洁白的制服，也全是污垢， 他恶狠狠的回望着大宝，愤愤的说道， ＂你不要猖狂，在这京师监狱，还轮不到你个公安来发号施令…＂ 大宝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拍着他的脸， ＂你这种人，从来都是认不清形势，连自己成了别人手里的刀都不知道，我就要你看着，这个京师监狱，我能不能发号施令？！＂ 李文也不是傻到家了，他听到大宝这么一说，陷入了沉思当中， 没到十分钟，刚才跑进去的四个监狱的干部，簇拥着两个中年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大宝抬手看了看手表，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才八分钟，就以京师监狱的面积来说， 你进去再出来，没有二十分钟，绝对不可能，看来这个监狱长和政委就躲在不远处看着，现在是越来越有趣儿了… 这两个人说是中年人，其实头发都已经花白了，看样子怎么也有五十岁的，他们两个迈步走过来，走在前头那个监狱的领导满脸堆笑， ＂哎呀呀呀，误会误会误会，这几位就是市局的同志吧？我是京师监狱政委，我叫彭昌海， 我们监狱监狱长去部里开会了，他走的时候还叮嘱我，一定要配合市局同 志的工作，你看我这一忙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 这个李副监狱长，刚来我们监狱没多长时间，对工作也不熟悉，一定是和同志们有什么误会，那个多多见谅了…＂ 另外一个中年人，面容严肃，他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被摁在地上的李文，他厉声说道， ＂我是公安部派驻京师监狱特派员，我叫王中林，你们是市局的？怎么能随便抓人呢？ 你们真是无组织无纪律，你们的行为，我一定会向陆局长反映，你们赶紧把李副监狱长给放了，不要犯更大的错误！＂ 大宝冷笑一声，还特么特派员？这肯定是一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家伙，在部里的人缘相当差，这才在部里呆不住了，被发配到这里，安了个特派员的名头， ＂王特派员，你接到了部里的电话通知吧？＂ 王中林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接到了又怎么样？＂ 大宝展开手里的文件， ＂这是公安部和司法部共同下达的文件，从现在开始，你们京师监狱的每一个人，都要配合我的工作。＂ 他把文件递给彭昌海，彭昌海像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接过了文件， 他也不敢不接，毕竟这是两个部共同下达的文件，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第587章 这特么是个傻子吗？ 王中林傲慢地说道， ＂就算有这份文件，也应该由我来执行，你一个胎毛未尽，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什么资格来让京师监狱上上下下配合你工作？＂ 大宝一看，这特么是个傻子吗？现在彭昌海接了文件，他还敢往前冲？这人很傻子没什么不同， 大宝想的没错，这个王中林，是从军队复原转业，到了公安部工作，因为不通人情世故，经常说话伤人，被部里的同事排挤，他的老领导也没有办法，正好京师监狱缺一个特派员，领导们一商量，得嘞，把这个刺头给派去得了，所以他就来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王中林看着大宝的眼光，充满了蔑视，这个秦大宝应该就是一个官二代，靠着上辈人的功绩，爬到了这个位置，这种人最让王中林瞧不起， 大宝眯起眼睛，他现在非常后悔，没有带薛葵一起来，话说薛葵真是个好徒弟，有事是真上啊，现在徒弟不在，他这个师傅也不能怂，他瞪着王中林说道， ＂你对部里的文件不接受，是不是？＂ 王中林傲慢的说道， ＂不是不接受，而是这个文件就是错误的，对错了的事情我坚决不同意，＂ 大宝微微一笑， ＂你的意思是可以接受文件，但是不接受我？是不是这个意思？＂ 王中林点点头，脸上轻蔑的笑容不变，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大宝猛的变了脸，厉声喝道， ＂王中林，你对部里的决定，横加阻拦，我怀疑你是敌人派来的特务，来人，把他也铐起来！＂ 王中林一听就变了脸色，他伸手到腰间去拔枪，嘴里喊着， ＂我是41年的干部，参加过卫国战争，立过功受过奖，我才不是特务，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这顶帽子他别说戴了，沾个边都得扒层皮， 士兵们可不管这些事儿，他们只知道听从大宝的命令，有三个士兵，早冲了过来，就在王中林刚拔出手枪，还没等举起来的时候， 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王中林再也不敢动了，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士兵是有权利将他当场击毙的， 他这一迟疑，另外一个士兵扬起枪托，狠狠的砸了下来，王中林哎呀一声，一只手去捂自己的鼻子，两个士兵把他按倒了，枪也给他下掉了， 彭昌海急得直叫， ＂唉呀，误会呀误会。＂ 大宝斜着眼看了他一眼，这货也不会说别的吧？他对彭昌海说道， ＂彭政委，你看过手里的文件了吗？是真的吗？ 彭昌海下意识的点点头， ＂既然是真的，那么我命令，从此刻开始，京师监狱的所有人，都要配合我工作，如果有不配合的，我可以当场解除他的职务，扣押起来！＂ 彭昌海面色铁青，他只能点点头闪开身让开大门口，大宝召唤金海回身上了吉普车， 士兵们也把王中林和李文扔上了卡车， 两辆卡车和一辆吉普车，就这么开进了京师监狱，陈五坐在后座，钦佩的看着大宝，这个小领导是真猛啊！眼瞅着把两个领导干部就给摁倒了。 金海说道：＂所长，咱们这么做，没问题吧？＂ 大宝轻蔑的笑了笑：＂有什么问题？是他们有问题才对。＂金海不知道，大宝可是在前世经历过大风暴的人，只有经历过那场风暴，才真正学会什么叫做上纲上线，什么叫做说你有问题，你就有问题，没问题可以创造问题收拾你。 这就是大风暴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相对来说,，虽然只差几年，但是59年这个年代的人，还是没有什么斗争意识的，至少还不会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无中生有！ 大宝是掌握了这个年代的规矩，所以他永远站在上风头， 吉普车停在第二道门前的空地上，再往里面走，就是各监区了，车辆是开不进去的， 大宝下了车，金海和陈五站在了他的身后， 士兵们纷纷下车，整齐列队，留下两个人在卡车上看着王中林和李文， 李文在车上大喊：＂我是副监狱长，你们没有权利扣押我，识相的赶紧把我放了…＂ 士兵烦了，抡起枪托，砸在了他的脸上，这一下让他当时闭了嘴，和王中林一样，做个难兄难弟， 彭昌海带着监狱的干部呼哧带喘的也跑到了，大宝看了他一眼， ＂让人把门打开，把监狱里所有的干部都集合在一起！＂ 彭昌海咬了咬牙：＂你是谁呀？凭什么让我把我们监狱的干部都集合起来？＂ 大宝一愣，这个彭昌海耍什么花样？ ＂彭政委，你是鱼的记忆吗？只有7秒钟，你刚才已经看过了文件，怎么？想耍什么花样？＂ 彭昌海冷笑了一声：＂文件？什么文件？＂ 大宝这回彻底愣住了，他还是低估了敌人的情况，看来这个京师监狱已经完全被敌人给渗透了， ＂彭昌海我警告你，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非常的危险！＂ 彭昌海哈哈一笑， ＂有什么危险？你们不过是一帮敌特，想来我们监狱搞破坏，我作为京师监狱的领导，肯定不会纵容你们！＂ 大宝笑了，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敌人这是撕破脸了吗？想和自己来个刀兵相向？ 果然，彭长海身后的一个监狱干部，掏出手枪，冲着天空开了两枪，随着枪声，围墙上冒出许多士兵，还有监狱的公安，他们都端着枪，枪口对着大宝他们， 彭昌海高声喊道， 我接到部里的电话，电话里说有一伙敌特，冒充公安部和司法部的公安，来我们京师监狱搞破坏， 我把他们给骗了进来，现在都听我的命令，举枪，如果他们负隅顽抗，就坚决击毙！＂ 大宝的脸色沉了下来，敌人这是早有准备，看来即使是自己做了保密工作，也没挡住泄密， 现在彭昌海一伙，是利用监狱里的干部和士兵，准备和自己对抗，现在双方的形势进入了焦灼状态，危机一触即发， 第588章 搅浑了水才好摸鱼 大宝带来的士兵也把枪口纷纷对准墙上的公安，这时卡车上的王中林突然大喊起来， ＂你们干什么？把枪都放下，这是公安部和司法部派来的公安，是到我们监狱执行任务的！你们怎么用枪对着他们？赶紧把枪收起来，不要误伤自己的同志！＂ 不光是大宝没想到，就连彭昌海都没想到，这个王中林竟然会这样，随后李文也喊了起来， ＂赶紧都把枪放下！我能证明，这些人的确是部里派下来的！＂ 他俩这么一喊，围墙上的士兵和公安都犹豫了起来，彭昌海一见急忙喊道， ＂这个王中林和李文也是敌特，他们是配合这伙特务来搞破坏的，听我的命令，赶紧把枪都举起来， 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们赋予顽抗，那么我们坚决会把你们消灭！＂ 这一下把围墙上的人都给弄懵了，不知道该听谁的？ 彭昌海咬了咬牙，回头使了个眼色，他身后的人偷偷掏出枪，刚要瞄准围墙上的人开枪，大宝手疾眼快，他的手掌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枪，一枪打中那个人的手腕， 那个人哎呀一声，手枪上掉在了地上，帽子也掉了， 陈五突然惊叫了起来， ＂他，他就是那伙特务其中的一个！＂ 大宝冲过去，一拳将那个人给打昏了过去，彭昌海大声叫了起来， ＂狗特务伤人了！我命令你们立刻开枪！＂ 这时一个声音大吼道：＂艹尼玛的彭昌海，给老子住手！我看谁敢开枪！＂ 随着这一声大吼，一个男人从吉普车上跳了下来，他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只见他黑黝黝的脸上全是汗珠，帽子都没带，白色制服领口的扣都没系， 他冲过来，大声吼道：＂把枪都给我放下！＂ 围墙上的人看到他，都顺从那把枪放下来，这个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瞪着彭昌海，彭昌海心虚的低下了头， ＂彭昌海，你搞什么？我今天开会之前走的时候跟你怎么说的？昨天部里就来了电话，说是秦大宝同志带着人来咱们监狱执行任务，咱们要无条件的配合，你这是在做什么？＂ 彭昌海的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宝上前一步，立正敬礼， ＂您是京师监狱监狱长同志吧？我是秦大宝，关于刚才发生的情况，恐怕这位彭政委，是不敢回答你的，那么就由我来回答， 我来到京师监狱，先是有副监狱长李文对我横加阻挠，我无奈之下，才扣下了这位副监狱长， 然后这位彭政委就带着公安部的特派员，还有他身后的几个人来了，我把部里的文件交给了他， 结果是特派员王中林拒不接受部里的命令，再接下来，这位彭政委竟然说没有见到部里的文件，我就很奇怪了，这京师监狱还是我们的吗？还归国家管理吗？ 后来经过发生的事，我才明白，原来这位彭政委是敌特，他故意说我们是假冒的，妄图引发我们和监狱之间的战斗，他们这些敌特好浑水摸鱼。＂ 这个男人正是军师监狱监狱长楚文斌，他的脸色阴沉，眉头紧锁，大宝的这一番话，竟然将监狱的上层领导，除了他以外，剩下的一网打尽，以后不管这件事情发展到什么样，他楚文斌一个管理不严是跑不了的， 楚文斌沉声问道：＂秦大宝同志，你说彭昌海是敌特，有什么证据吗？＂ 大宝微微一笑，把刚才被打伤的那个人拽了过来， ＂楚监狱长，这个人你认识吗？＂ 楚文斌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 大宝咧咧嘴：＂这是你们监狱的干部啊，怎么你个监狱长都不认识吗？刚才他可是要开枪打你们自己的人呢，大家都有目共睹。＂ 楚文斌还是摇摇头：＂我来京师监狱三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大宝一招手，有士兵把王中林和李文押了下来，大宝示意士兵把王中林他们的绳子解开， 这两个人尽管一个傻，一个笨，但是不可否认他们还是自己人， ＂王特派员，李副监狱长，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王中林和李文也摇摇头，他们也不认识， 大宝说道：＂那我来告诉你他的身份，他是湾湾那边派过来的敌特，我们这里有人认识他，这次我们到京师监狱，就是要抓这帮敌特。＂ ＂什么？＂楚文斌的脸更黑了，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大宝走到彭昌海面前，淡淡的说道，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能抵赖过去吗？说吧，你是画眉鸟小组的什么人？代号是什么？＂ 彭昌海冷笑了一声：＂你猜呢？＂ 大宝扬手就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还特么我猜呢？我跟你玩呢？彭昌海，你愿意说你就说，你不愿意说，我就让人招呼招呼你，到时候你也得说，＂ 彭昌海被这一嘴巴子，给扇的眼冒金星，他吐了一口血唾沫： ＂你别白费力气了，打死我也不说，＂ 大宝嘿嘿笑了，往后退了一步， ＂金海，把他交给你了。＂ 金海答应一声是，几个士兵把彭昌海和那个杀手押到了卡车上，楚文斌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来，不过尽管他要是说出来了，大宝也不会理他。 他的监狱跟筛子似的，藏了这么多的敌特，追究起责任来，他这个监狱长也就干到头了， 卡车厢里传来惨叫声，金海这个监狱头，论起行刑的手段，绝对不比军方差，不到十五分钟，他拿着手绢儿，擦着手上的鲜血，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大宝面前说道， ＂所长，这个彭昌海代号老麻雀，是画眉鸟情报小组的一员，他交代，在整个监狱里，他策反了六个监狱的干部， 这回他接到画眉鸟的命令，将三十七个敌特，安置在了监狱里，等待下一步行动。＂ 楚文斌一听，看看王中林，又看看李文，心里说，这下咱仨可特么完犊子了，责任可太大了， 他咬了咬牙，艰难地说道：＂秦大宝同志，能不能给我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让我把这些敌特挖出来？＂ 大宝还没说话，金海又说道：＂楚监狱长，恐怕你挖不出来了。＂他回头对大宝说道， ＂所长，在两个小时前，彭昌海接到画眉鸟的命令，用监狱的卡车，将三十六名敌特运走了，只留下一个人在他身边， 画眉鸟的命令说，务必要引发我们内部的战斗，让咱们疲于奔命，＂ 第589章 终于怀疑到了梅如画身上 大宝闻听出了一身冷汗，这个计太毒了，如果不是楚文斌及时赶到，恐怕枪声一响,，谁也控制不住场面。 大宝对楚文斌说道：＂楚监狱长，咱们无冤无仇，我秦大宝也不是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人， 你也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这个敌特彭昌海，他交代出六个被策反的监狱干部，我交给你，你把人都抓起来，这样，至少你的报告会好写很多…＂ 楚文斌一听，大喜过望，连连声说道， ＂多谢多谢，秦大宝同志，您的这份援手之情我铭记在心，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 大宝和他握了握手：＂您别这么说，虽然咱们的工作性质不一样，但是咱们都是穿着一样的制服，彼此帮忙是应该的。＂ 他过去又和王中林还有李文握手，这两个人尽管一开始和他有矛盾，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站得稳立场的， 要是没有王中林和李文制止了监狱干部，那么恐怕等到楚文斌赶回来，一切都晚了， ＂王特派员，李副监狱长，因为今天的事情过于重大，一切都属于保密状态，所以咱们有一些误会，希望二位不要放在心上。＂ 王中林和李文，又不是真的傻子，当然知道大宝是念在他们当时站在他的那头，所以才释放的善意，他们连声说道。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们也是被彭昌海给骗了！＂ 大宝回头对金海说道， ＂彭昌海他们交没交待？把那些敌特运去了哪里？ 金海摇了摇头：＂他们应该是被画眉鸟派人接走了，具体去了哪里，彭长海也不知道，＂ 大宝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彭昌海应该是被画眉鸟小组放弃的弃子，大宝觉得非常的郁闷，为什么敌人总会先他一步？这次的行动都已经尽量保密，只有陆建邦，王国华，还有梅副处长知道， 陆建邦和王国华肯定是没有问题，那么问题还是出在梅副处长那里，但是这件事儿却很难办，总参二处的副处长可不是他想怀疑就怀疑的， 敌特这一次逃脱，不亚于鱼归大海，虎归深山，线索又一次中断，虽然说以前的工作不能说白做，但是也没有什么成绩， 这回在京师监狱挖出来的敌特，级别已经不低，多多少少也算是给上级一个交代，现在就是监狱再查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他回头对楚文斌说道：＂楚监狱长，你们监狱有几辆卡车？＂ 楚文斌想了一下：＂我们监狱有五辆军用卡车，还有三辆吉普车。＂ ＂那能查一查，刚才开走了几辆？司机都是谁？我看看是不是彭昌海交代的那六个被策反的对象之一。＂ 楚文斌点点头：＂好的我马上查。＂ 没到二十分钟，楚文斌就回来了， ＂秦大宝同志，彭昌海安排了两辆卡车，拉着人出去了，两个车的司机，并不是策反名单里的六个人之一，＂ 大宝叹了口气，那完了，这两位司机肯定会被灭口， 金海说道：＂所长，咱们可以顺着车辙印去追…＂ 大宝摇摇头：＂没用的，刚才来的时候，我看过路，最近天上没下雨，地面干燥的很，汽车行驶过的痕迹不深，基本上没什么用处。＂ 大宝说的有道理，第二天早上，有fs区的人报案，在山脚下发现了两辆卡车，地上还有两个浑身是血的公安，发现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死了， 大宝看着在京师监狱也没什么事儿，至于彭昌海和那个敌特，他需要带回去，仔细的审问，相信彭昌海还是知道一些画眉鸟小组情况的， 他跟楚文斌等人告了辞，开着车往回走，今天满怀期望去了京师监狱，结果却脚前脚后扑了个空，大宝的心情也不大好，金海也是个闷葫芦，陈五不敢随便说话，车里的气氛极为压抑， 回到了市局，大宝让金海指挥士兵，把彭昌海和敌特关进审讯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接触,， 大宝上了楼，敲响了陆建邦的办公室门，却没人回应，大宝又转过头去敲王国华的门， 只听见王国华在里面叫了声进来，大宝推门进去了， 王国华正趴在办公桌上批文件，抬头见大宝进来，就站了起来，笑着问道， ＂怎么样？有收获吗？＂ 大宝叹了口气，翻了翻眼皮：＂差点让人给我撂在那，算收获吗？＂ 王国华乐得合不拢嘴：＂哎哟，还有这好事儿？快说来听听。＂ 大宝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又被敌人抢先了一步，不过这回挖出了一条大鱼，京师监狱政委彭昌海是画眉鸟小组的，代号老麻雀， 在两个小时之前，彭昌海接到了画眉鸟的命令，让他用监狱里的卡车，把三十六名敌特送走，具体去哪里还不知道， 这个彭昌海，挑动监狱的管教和士兵与我们武力对抗，幸好监狱长楚文斌及时赶到，这要是再晚一会儿，说不定就酿成了一场惨剧。＂ 王 国华让大宝在沙发上坐下，他皱起眉头，神情凝重。 ＂到底咱们是哪里出了错呢？为什么敌人的消息这么灵通？咱们已经尽量保密了呀。＂ 大宝笑了笑：＂是啊，回来的路上我想来想去，也就是您和我大舅，还有梅副处长，最多再加上这个陈凤和、李广海，一共才六个人， 其实陈凤和和李广海是应该刨出去的，毕竟他们是后加入的，也就是说咱们四个人当中， 有一个是敌特，或者身边的人是敌特…＂ 王国华笑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不过他转念一想，禁不住瞪大眼睛看着大宝， ＂你的意思是…梅永梁？＂ 大宝缓缓地点点头， ＂我了解您和我大舅，你们不可能出任何问题，我这也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是谁呢？只有梅副处长！＂ 王国华严肃的说道：＂大宝，你说话一定要谨慎，这个梅永梁，可不是你们公社的那种小干部，他的能量通着天呢！他曾经是林总的警卫员。＂ 大宝说道：＂在回来的路上，我捋了一下这个案子，发现这个梅永梁的女儿，梅如画，她简直贯穿了整个案件，几乎所有的事件里都有她的影子，＂ 第590章 真是防不胜防 我头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东城区政府，然后在京城大学，在徐教授那里她也在，然后咱们在抓捕杨希文的时候，这个梅如画，还跑来警告我，说杨希文要和咱们同归于尽，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真的有个人泄密，我首先怀疑的就是这个梅如画， 因为她对我撒了谎，她跟我说是偷听到杨希文和李国权说的，要拿炸弹和咱们同归于尽， 可是事实是，李国权引爆了炸弹，而且去调查，当时杨希文没有任何变化，讲课依然那么的认真，还很轻松，一点儿都没有要同归于尽的紧张， 反倒是李国权，他的表现才是正常的，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她了， 这次去京师监狱，我倒是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因为梅副处长，他如果在无意中泄露，那么梅如画就能得到这个情报， 我只是有一点很不明白，为什么梅如画来警告我？她有什么理由吗？如果她不来警告我…恐怕是我和党组长一起去抓杨希文和李国权，现在是党组长牺牲了，而我毫发无损，这是我最不明白的地方。＂ 王国华摇摇头：＂大宝，一定要慎重，这涉及到梅副处长的家属，如果出现纰漏，那咱们就被动了！＂ 大宝点点头：＂这个我明白，所以我才单独和您说一下，本来我想我大舅在的话，咱们一起分析一下，结果他不在，我就跟您说了。＂ 王国华点点头：＂老陆去，部里了,，估计又去挨训了。＂ 大宝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帮红星扎钢厂， ．．．． 特种车车间里，特种钢材已经研制出来了，现在正在完善，包括秦庆有在内的，六级以上的技术工人，都在紧张的忙碌着， 火红的钢水在钢槽里翻滚，工程师和工人们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钢水的变化，钢水缓缓的流进模具里， 秦庆有拿着钩子，守着钢槽边，他的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好久没有休息了，随着一声脆响,，他把成型的钢材给扒了出来, 总工程师张翰文俯下身，仔细看着钢材上的花纹，这花纹是雪花纹， 他兴奋地站了起来，用力的拍了一下手，大声叫道， ＂成功了，咱们成功了！＂ 另外两个工程师赶紧过来，检测钢材的数据，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兴奋的叫道， ＂完全合格，咱们的特种钢材完全符合航空要求…＂ 这一下不光是工人们，就连那些站岗的士兵都非常兴奋，张翰文跑到办公室，抄起电话， ＂喂杨厂长，我张翰文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的特种钢材研制成功了，完全符合航空材料的要求！＂ 电话那边的杨厂长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他用力拍着办公桌，整整三个月，没日没夜的干，终于做出了突破， 以后红星轧钢厂，有了这个拳头产品，在工业部也得被列为前三， ＂张总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张翰文说道：＂杨厂长，我这边还在测试数据，钢材制好以后，我会让七级技术工人做出几个合格的零件，然后您再送到工业部里。＂ 杨厂长连声说好：＂我马上向部里报喜，张总工，你再跟工人师傅们说一下，请大家再坚持坚持，等待部里的指示下来,我再给他们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张翰文挂上了电话，他打开门四下看了看，这才锁死房门，从书柜后面拿出一个帆布包，打开以后，里面竟是一部小型的军用电台， 他拿起耳机，右手迅速敲击着按键，一组电波飞了出去…． ．．．．． 傍晚时分，在肉联厂废弃的仓库里，三十几个身穿黑衣的敌特静静的坐在地上， 小铁门一开，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老头走了进来，他咳嗽了两声，又把小铁门关上， 他走到这些敌特面前，沉声说道， ＂上级来了命令，我们要选出十名勇士，分别对五个在名单上挂了号的资本家动手，其余的人等待命令。＂ 十个敌特选了出来，站成一排，老头拿出五张名单， 名单的第一张写的就是娄半城，上面有他的详细情况，还有家庭住址，还有后面还有四个在京城挂上号的大资本家， 老头吩咐两个人一组，每一组负责一个资本家，老头说道， ＂这一次的行动是无差别的，无论你们杀不杀得掉资本家本人，也要把声势造出去，让公安疲于奔命，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这样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你们需要的武器，还有炸弹，在你们出发前，会发到你们手里，记住喽，不成功，便成仁，完成任务后，自己向集合地点撤退，有人会接应你们，送你们离开，总之，不要落在公安的手里。＂ 敌特们齐齐的答应是， 老头从小铁门里出来，又把门从外面锁上，他晃晃悠悠的来到门卫室，坐了下来，端起搪瓷茶缸，喝了一口酽酽的茶， 原来他竟然是肉联厂的门卫，这 可真是防不胜防，敌人的渗透能力太强了， 夜晚来临了，肉联厂的干部和工人都已经下班了，现在没有猪可杀，所以就没有加班的， 偌大的工厂里，只有保卫科的两个人值班，剩下的就只有看门卫的老头了， 这时，一辆大卡车开了过来，停在大门口，车灯忽明忽暗亮了三次， 门卫的老头打开大门，把车让了进来，从车上驾驶室跳下两个人，他们四处看了看， 看门的老头哼了一声：＂放心吧，刚才我弄了点酒肉，给保卫科的两个值班的吃了，里面掺了点东西，现在他们睡的跟死狗一样……＂ 这两个人摘下帽子，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穿着，是两个政府的干部。 其中一个中年人低声笑道， ＂老乌鸦，咱们这次完成任务，是不是就可以撤了？＂ 门卫老头翻了翻眼睛， ＂撤？你能去哪儿？你的妻儿都在这里，你走了，丢下他们怎么办？＂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 ＂么的！潜伏了十几年，本来以为组织把我们都给忘了，我也习惯了过这种生活，每天上班工作，下班回家，总有一碗热乎饭吃，谁知道到了最后，还是得完成这样那样的掉脑袋任务！＂ 门卫老头瞟了他一眼， ＂你以为你顶了个李远方的名字，你就真的能变成李远方了？别做梦了，纸包不住火的， 你无论到什么时候，也是那只老斑鸠。＂ 第591章 这一下真的是焦头烂额 另外一个中年人，从车上小心翼翼的拿下一个大包， ＂喂喂喂喂喂，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帮我一下？老沉了，这可是画眉鸟，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到的武器，重的很呢！＂ 李远方赶紧过去帮他拿，拿下来两个大包，那个中年人又小心翼翼的搬下一个箱子，门卫老头蹲下来拍拍箱子， ＂这个就是那个什么什么老美才能做的炸弹吗？＂ 中年人撇撇嘴：＂什么特么老美做的，都是画眉鸟亲自做的，就像那个李国权，他完全是画眉鸟交出来的替罪羊，他会做什么炸弹？都是画眉鸟教他的，这种tnt，现在整个华夏，只有画眉鸟才真正会做，别人都是皮毛。＂ 李远方鼻子里哼了一下， ＂这个世界还有这样傻的人？为了所谓的爱情，竟然引爆炸弹来证明自己的爱，真是个傻逼…＂ 那个中年人哈哈笑了起来， ＂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考上大学以为自己鲤鱼跳过龙门了呢，忽然有了个美女，对他微笑，你说，他怎么扛得住？所以死应该是他最好的解脱了，否则知道了真相，会痛苦一辈子的。＂ 门卫老头把脸一板， ＂老斑鸠，布谷鸟，我记得你俩以前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呐？怎么在政府工作，把性格都改了？你们真是活腻了，连长官都敢说？真是不知死活。＂ 李远方和那个布谷鸟听了以后，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看来他们都是领教过画眉鸟的狠毒手段， ＂老乌鸦，咱们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俩人赶紧岔开话题， 门卫老头瞅了他们一眼：＂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夜色深了，娄半城今天没有住帽儿胡同37号，而是和妻子女儿一起回了东交民巷的那个小洋楼， 随身保护他的几个军队中的高手，也跟着回了小洋楼， 娄半城换上睡衣，和妻子坐在一楼的客厅里，悠闲的喝着茶水，吃着小点心，罗美芳问道， ＂维新，听说李维年被抓起来了？＂ 娄半城点点头， ＂嗯，抓起来了。＂ ＂为什么呀？难道政府已经对咱们开始下手了？＂ ＂你小点声，关政府什么事儿？我打听过了，这破事就是狗咬狗一嘴毛，那个许言午，勾搭人家李维年的妻子，好像年头都不短了， 前几天在西山宾馆，俩人正在胡搞的时候，被李维年给堵屋里了，那个许言午没办法了，跳窗户跑的， 他给李维年戴绿帽，人家李维年能善罢甘休吗？肯定要收拾他呀，当天晚上就雇了几个人去堵许言午，结果当时把许言武的司机给打死了，许言午跑到了西直门派出所，这才拣了一条命，但是他的右腿也中了一枪…＂ ＂听说许言午也雇了人，准备对李维年下手，要说这公安里头就是能人多，人家不知道从哪儿就知道了许言午他们之间这点儿破事儿， 人家公安当时就派人把李维年给抓了起来，还有那几个枪手，毕竟他们把许言午的司机给杀了， 许言午作为受害人，倒是没什么事儿，可是这回他的名声可是臭大街了，没人搭理他了，这种人连好朋友的妻子都下手，以后谁还敢跟他来往？ 罗美凤也点点头：＂真没想到，这许言午竟是这种人…＂ 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儿， 这时街口有两个黑影，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向他的小洋楼，骑了过来， 负责保护娄半城的人，都是军队里挑选出来的，在战场上下来很警觉，他们就守在院子里， 娄半城住的这种小洋楼是欧式的，围墙只有半人高，还是那种铁栅栏的，马路上有路灯，从里往外看，很清楚， 这几个军人一见有两个人，穿着工作服，骑着自行车，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住户，他们就警惕起来，把枪掏了出来， 这两个人背着挎包，到了娄半城住的小洋楼外面，还四处看了看， 其中一个从挎包里掏出一包捆好的炸药，他两腿支撑在这个车子上，把雷管儿引信给拔掉，雷管儿滋滋的冒着火光， 军人们一看，没等他把炸药给扔出来，几把枪就打响了， 除了拿炸药这个，另一个也掏出枪，可没等他举起来，两个人就被打倒在地， 炸药轰的一声，在院子门外就炸了，两个敌特登时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客厅里的娄半城和妻子，吓得赶紧趴到了沙发下面，浑身颤抖， 几个军人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个炸药威力太大了，他们仍然心有余悸， 类似的事情，几乎在相隔一个小时之内，在其他四个地方同时炸响， 其中有两个资本家，就没有娄半城这么好的运气了，保护他们的人，因为懈怠被敌特杀害， 敌特又闯进资本家的家里，将家里杀了个七七八八，然后用炸弹将资本家的家里，给炸成了废墟，然后扬长而去， 这一天晚上 ，整个市公安局和公安分局都如临大敌，所有人都岀来巡逻， 不光是部里，就连中枢都打来了电话，责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建邦和王国华忙的是焦头烂额，大宝也从家里赶了过来忙了整整一夜，也没忙出什么头绪，就连一个活着的敌特都没有抓到，即使是抓到也没什么用，这些敌特要么嘴很硬，要么知道的很少， 办公室，陆建邦和王国华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和烟灰，大宝推门走进来，他手里拿着两个饭盒， 对陆建邦和王国华说道：＂这是食堂熬的粥，我又买了几个菜包子，先对付一口吧。＂ 忙活了一夜，陆建邦和王国华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他们拿过饭盒，开始吃了起来， 大宝拿起桌子上的材料，仔细的看着，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儿， 陆建邦咽下了一口粥问道：＂怎么了大宝？有什么发现吗？＂ 大宝的眉头皱在了一起，这不对呀，敌人这么做究竟是什么目的呢？是丧心病狂？还是狗急跳墙？据我们所知，敌人的飞鸟计划，飞鸟计划？…．＂大宝沉思了起来， 陆建邦和王国华放下饭盒看着大宝， 第592章 飞鸟计划的真正目的 大宝突然说道：＂大舅，王叔，你们说敌人的飞鸟计划，其实并不是冲着这些资本家去的，而是别有所图，是不是更靠谱一些？ ＂什么？＂王国华咽下一口菜包子，差点噎着，赶紧喝了口粥往下顺了顺， ＂别有所图？什么意思？＂ ＂飞鸟计划，为什么要取这个代号呢？按照正常来说，取代号是为了给行动立一个标杆，以便存储计划，而代号通常就是计划的内容， 这份资料上说，昨天夜里，包括娄半城在内的五个资本家，被敌特偷袭，其中有两个被偷袭成功， 但是据我们所知，除了楼半层以外，剩下的四个资本家，并没有受到敌特的招揽或者是警告， 而是直接就被杀上门去，那不是和敌人的初衷相悖吗？ 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是不是敌人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资本家身上，然后忽略了一些事情…＂ 陆建邦放下饭盒，他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咱们这段时间，在京城红星轧钢厂，还有第二轧钢厂，都在研制特种钢材，这种钢材是要用于航空航天飞机上，这是现在最主要的项目，难道敌人是奔着这个来的？＂ 大宝也严肃了起来， ＂听说我爸他们工厂，已经快研制成功了，那敌人所图谋的，是不是特种钢材的研究数据和图纸呢？＂ 陆建邦急忙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喂，总机,请给我转工业部齐部长… 喂，齐部长吗？我是市公安局陆建邦，有一个事情，我想请教您一下， 红星轧钢厂和第二轧钢厂，都在研制特种钢材，我想请问一下，是否已经研制成功？ 哦哦哦…什么？红星轧钢厂，昨天已经向您报喜？特种钢材研制成功，并且通过了检测，正在整理数据… 那这种钢材用于哪里？用在飞机上？好的，好的好的，明白了，再见，齐部长，＂ 陆建邦挂了电话，他的神情极为凝重，转过头说道， ＂红星轧钢厂，昨天已经研制成功特种钢材，这种钢材主要用于飞机的制造。＂ 大宝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脱口而出， ＂飞鸟也就是飞机，原来敌人的目的是在这里！＂ 话没说完他向门外冲去， 陆建邦急忙说道：＂国华，你马上带人赶到红星轧钢厂，务必要把特种钢材的数据和图纸都要保护好！＂ 王国华答应一声，也快步走了出去， 陆建邦拿起电话：＂喂，梅副处长吗？我是陆建邦，我们终于明白了敌人飞鸟计划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敌人昨晚的行动是为了混淆视听，让我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保护资本家上身上， 可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轧钢厂研制的特种钢材数据和图纸，好的，我也马上赶过去…＂ 大宝跑到楼下，金海和薛葵都站在吉普车旁边， 大宝吼道：＂快上车！＂ 大宝上了车，金海和薛葵也上了车，吉普车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辆银色的伏尔加小轿车，后面跟着一卡车的士兵，开到了红星轧钢厂的大门前， 小轿车停在了红星轧钢厂的门前，门卫从小门里出来， 小轿车的副驾驶座，车门一开，那个敌特李远方从车里走了下来，他穿着白色的半截袖，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一看就是个领导， 他对门卫说道：＂我们是市政府的，来这里是视察特种钢材车间，把大门打开，我们要进去。＂ 门卫哪知道真假呀，慌忙答应一声，回身去开大门，他把大门打开，小轿车和大卡车开进厂里去。 门卫还是没有忘记给厂办打了个电话，就说有领导来厂里视察，已经去特种钢材车间了， 小轿车一路向厂里开去，开车的司机对轧钢厂里面的路并不熟悉，幸好这一路有工人路过，他们打听着向特种钢材车间开去， 与此同时，大宝开的吉普车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如旋风一般向前冲去，吓得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 薛葵在车里乐得嘎嘎怪叫，金海也看出，这是有大事要发生，他只是抓紧车子的拉手，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反倒比李远方他们先到，因为他们的办公楼距离特种钢材车间不足一百米，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站在特种钢材车间门口，等待着领导的视察， 小轿车开到杨厂长他们面前才停住，李远方和那个中年人下了车，中年人穿着军装， 从外面看进去，车上的司机竟然是肉联厂的那个门卫老头，车里面还有一个人，只不过车窗的纱帘都撂着，从外面看不清是什么人？只看得出来是个女人，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迎了上来，他们都认识李远方， ＂这不是李主任吗？您今天这是陪哪位领导来视察？＂ 李远方介绍道：＂这位是总后勤部的领导，昨天得到报告，说你们的特种钢材已经研制成功，所以特地来视察一下。＂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心里很疑惑，又看了看卡车上下来的二三十个士兵， 士兵们都全副武装，但是不管怎么看，都没有军人的那股精气神儿， 李远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红头文件， ＂这是政务院李副总签的文件，从现在开始，你们特种车间由军方总后勤部全面接管，你们要把图纸和资料都交出来，这是命令！＂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儿？这特种钢材本来是工业部下令研制的，怎么研制成功了，总后勤部却来接手， 那个中年人咳嗽了一声：＂你们不要误会，你们研制的特种钢材，就是为了飞机所需要做准备， 你们也知道，所有的这些军区采购，都是由我们总后勤部进行的，所以你们要把研究的数据和图纸复制一份交给我们，这是命令，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 当然，以后所有的特种钢材，还是由你们厂生产，由我们后勤部向你们红星轧钢厂采购。＂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一听，这才放下心来，这位领导说的还比较靠谱，也就是说总后勤部以后会下订单给红星轧钢厂，这可是大好事儿， 杨厂长点点头：＂请问这位领导贵姓？＂ 中年人背着手，咳嗽了一声：＂我姓赵，赵海明，以后将会是由我，主要和你们红星砸钢厂打交道。＂ 杨厂长伸出双手，和赵海明握手，他们一起向特种钢材车间走过去， 第593章 我喜欢你，当然不希望你死了 到了车间门口，却被站岗的三个士兵给拦住了， 这些士兵是警备区派过来做安全保卫工作的，他们自然认识杨厂长，但是不认识赵海明和李远方，所以就不能放他们过去， 赵海明厉声说道：＂你们的任务结束了，现在由我们全面接手！＂ 站岗的士兵班长说道：＂对不起首长，我们没有接到通知！＂ ＂那现在我通知你们，你们立刻马上撤出红星轧钢厂！＂ 小班长仍旧摇头：＂对不起，我们没有接到命令撤出，现在除了车间工作人员和轧钢厂的管理人员，其他人等一概不许入内！＂＂ 赵海明不耐烦的一招手，十几个士兵跑了过来，纷纷端起枪，对着站岗的三个士兵，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吓了一跳，急忙说道， ＂不要开枪，这是误会。＂ 三个小战士根本没有惧怕他们人多，也端起枪，哗啦一声拉开枪栓， 赵海明厉声叫道：＂把他们的枪下了！＂ 十几个士兵围着三个小战士，就要动手，小战士情急之下，对着天空扣上扣响了扳机，几声清脆的枪声，镇住了所有人， 这时小轿车车门一开，一个明艳的少女，穿着肥大的军装下了车， 这大热的天，他竟然在衬衫外面又穿上了一个大衣服，显得身材有些臃肿，肉联厂的门卫老头也下了车，紧紧跟在了她的后面， 少女拍着手，边走边笑：＂冒牌货到底是冒牌货，这么多人，连三个小士兵都制服不了，用你们能干什么？一帮废物！＂ 她的声音清脆就好听，但是说出来的话，就如三九天的寒冰一样刺骨，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这时候也觉出了不对，他们刚要喊，赵海明一挥手，他带来的人扑上去，把小战士和他们两个都摁倒在地上， 这个少女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走进了特种车间，赵海明，李远方他们跟在后面，哈着腰低着头，好像是很害怕她一样, 少女一进车间,就看到了钢槽里那滚滚的通红的钢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车间里正在干活的工人和工程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回头观看， 少女扶了一下眼镜，左右看了看，她指着那个电闸：＂去个人把它关掉！＂ 一个士兵跑过去，把电闸关掉，喧闹的车间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的机器都不转了， 张翰文总工程师抬起头，他摘下眼镜，擦了擦，他看到少女笑了， ＂哈哈，小如画，你终于来了…＂ 原来这个少女就是梅如画，他走过去抱了张翰文一下：＂辛苦了张爷爷，＂ 张翰文戴上眼镜说道：＂本来是不用你们来的，但是他们把数据和图纸藏的严严实实的，每一天出去进来都要收身， 我实在是带不出去了，所以才出此下策，梅如画，刚要说话，车间外面传来吉普车的急刹车声， 梅如画的脸色一变：＂张爷爷，你赶紧去拿资料，＂ 她对赵海明和李远方说道：＂把所有的工人都集中在一起，咱们能不能逃脱，就全靠他们了…＂ 这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工人，被端着枪的敌特赶到了车间里的空地上，大家纷纷小声议论，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车间门口传来了枪声，梅如画示意手下人不要轻举妄动，她自己跑到门口往外一看， 只见留在门口站岗的五个敌特,正在跟从吉普车上跳下来的大宝在枪战，原先是五名敌特,现在已经只剩下两个人了， 大宝的意识已经笼罩了整个的特种车间，他心急如焚，看到爸爸和十几个工人，被一帮端着枪的敌特围在了中间，他更加焦急， 大宝端起枪，吼了一声， ＂薛葵，你特么给我趴下，敌人很多，你再往前冲我就扒了你的皮！＂ 薛葵一向听大宝的话，他和金海马上躲了起来，大宝抬手两枪，给两个敌特爆了头， 梅如画根本不在意敌特的死活，她反而笑着喊道， ＂秦大宝，知道我是谁吗？＂ 大宝冷冷的说道：＂我说过我会记得你的名字！梅如画！＂ 梅如画高兴了：＂你真的没有忘了，不枉我救了你一回。＂ 大宝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故意的，我一直在奇怪，你为什么在李国权引爆炸弹的那时候，把我叫到一边。＂ 梅如画笑道：＂我喜欢你哦，当然不希望你死了……＂ ＂你喜欢我？你什么意思？＂ 梅如画娇声笑道：＂你是第一个主动告诉我名字的男生，也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男生，我肯定要救你啊…＂ 大宝终于明白了，虽然他知道，即使再剧烈的爆炸也不能伤他分毫，因为他有空间，可以瞬间躲避，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在别人看来，确实是梅如画救了大宝一回， 大宝哼了一声：＂你特么可拉倒吧，我早知道你有问题！＂ ＂什么？你早知 道我有问题，说来听听。＂ 大宝呸了一声：＂我才没空搭理你，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赶紧出来投降，＂ 梅如画笑着叫道：＂喂，秦大宝，你不会说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的话吧，你要是跟我说这个，我可就看不起你了。＂ 少女的心神秘莫测，她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生脱离她梦想中的模样， 大宝说道：＂我让你出来投降是不想亲手打死你！＂ 梅如画笑的更欢了：＂那你也是喜欢我喽？＂ ＂我喜欢你个屁呀？你特么能不能别自作多情？＂ 梅如画扯过一个凳子坐下， ＂我给你个机会，猜猜我的身份？如果猜准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请求！＂ 大宝嗤笑一声：＂我以为你真是个天才，谁知也是蠢笨如猪，你叫梅如画，当然就是画眉鸟了。＂ 梅如画点点头：＂你猜对了一半，再猜另一半！＂ 大宝的意识已经笼罩了她，但是她躲在铁门的后面，手枪子弹是射不穿的，他只能继续和梅如画纠缠周旋， ＂你让我猜另一半，我猜对了，你不会不承认吧？＂ 梅如画哈哈笑道：＂你先猜来听听…＂ 大宝点点头：＂我猜你是第二代的画眉鸟。＂ ＂嗯？＂梅如画惊讶了：＂你果然很聪明。＂ 第594章 生下我就是一个错误 大宝不屑地说道：＂唉，这算个啥呀？我猜第一代的画眉鸟是你的外婆华美芳，她之所以代号叫画眉鸟，肯定是取她名字的谐音吧？要说你们也真够蠢的，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华美芳，梅如画，画眉鸟，我去，我也是真特么够笨的，这么明显的事情，现在才猜出来。＂ 梅如画躲在铁门的后面，乐的是前仰后合，张翰文走到她的身边， ＂如画，资料已经拿到手了，咱们怎么撤退？＂ 梅如画看了他一眼， ＂别着急，让我再逗他玩一会儿，现在往出撤的话，咱们没走多远就会被包围。＂ 张翰文点点头，大宝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由得心急如焚，他提着枪，向特种车间门口摸去， 梅如画用手指指着一个工人，他手下的敌特，把那个工人押了过来，梅如画从自己衣服里拿出一枚炸弹绑在他的身上，然后推了出去， 工人不明所以，出了门以后撒腿就跑，梅如画冷笑着摁下了手里的按钮，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工人被炸的粉身碎骨，大宝也赶紧趴在了地上，漫天的血雨落在地上， 大宝忍不住叫了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梅如画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你把我哄高兴了，让我做什么都行，让我不高兴吗？我就一次送你一枚炸弹，哦对了，这里有很多的工人呢，足够我慢慢的炸了…＂ 大宝强压怒火， ＂梅如画，我记得你才十七岁，你为什么会这么凶残呢？你知道吗？死在你手上的，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梅如画还没等回答，一阵车辆的声音响起，几辆吉普车和大卡车，鱼贯而入，车子停在了空地上， 梅永梁和陈凤和分别从车上下来，后面吉普车里还有王国华，陆建邦，而李广海在卡车上，指挥着士兵们也都下来了， 一群人涌了过来，大宝赶紧站起来喊道：＂不要过来！＂ 可惜没人听他的，梅如画哈哈大笑，又有一个工人被推了出去，这个工人在车间前的空地，就被引爆了炸弹，只听轰的一声，大宝虽然离的有些远，但是也被崩上了一身血肉，这一下所有人都不敢过来了， 梅如画娇笑道：＂让我猜一猜是谁来了？是不是我亲爱的爸爸来了？＂ 梅永梁听到这个声音，愣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大喊道， ＂梅如画？你搞什么？你给我滚出来！＂ 梅如画站了起来，出现在了门口，她看着梅永梁，忽然笑了起来， ＂亲爱的爸爸，你还没搞清楚吗？这里现在我说了算！＂ 梅永梁眉头紧锁：＂你在说什么？胡闹,，这里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梅如画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 ＂爸爸，你还没看清楚吗？我是谁？我是梅如画，我的代号是画眉鸟！＂ ＂什么？你是画眉鸟？你这个孩子，这个玩笑也是你能开？＂ ＂玩笑？爸爸你说这是玩笑？恐怕你才是那个玩笑吧？＂ 梅永梁再也忍不住了，他大踏步的走过来，突然枪声响了，子弹射在梅永梁的脚边， 梅永梁一惊，当时就停住了脚步，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原来女儿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他长出了一口气，尽量让语气放温柔一些， ＂如画，你不要再胡闹了，听爸爸的话，你走出来，咱们有事好商量。＂ 梅如画看着梅永梁，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曾经多么想获得这份父爱的温情， 可是每次换来的，不是冷漠的责问就是训斥，要么就是无视，这种感觉对于渴望亲情的梅如画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 梅永梁继续说道：＂女儿，爸爸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是爸爸跟你保证，只要你走出来，爸爸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梅如画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梅永梁你终于像一个爸爸了，从我刚生下来到懂事，一直到上大学，你和妈妈从来没有拿我当过女儿， 我在你们的眼里，就像透明的一样，我拼命的去读书，就是想让你们能看到，能看我一眼， 可是你们的眼里，只有你们的儿子，从来没有我这个女儿，既然你们不喜欢我这个女儿，那为什么当初你们要生我？生了我又不养我？ 但凡你有把我当成你的女儿，我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地步！＂ 梅永梁大声叫道：＂今天这个地步？今天什么地步？哎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梅如画笑了笑：＂那我就告诉你，现在这个车间里你们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人质，我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特种钢材的数据和图纸资料， 现在我正式告诉你我的条件，放我们离开，等我们出了京城，就会释放所有的人质， 如果你们不答应，那就同归于尽！＂ 梅永梁禁不住倒退了两步，他的手颤抖着指着梅如画 ， ＂你说什么？你真的是那个画眉鸟？你是特务？＂ 梅如画轻蔑的撇了撇嘴， ＂不够明显吗？我说了，这里我说了算！＂ 梅永梁痛苦的摇着头：＂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是特务？你爸爸是军人，你的妈妈是国家干部，你怎么能做特务呢？＂ 梅如画慢慢收起了脸上嘲讽的笑容， ＂你以为我想当这个特务吗？画眉鸟其实是我的外婆，不过我的外婆也不想当这个画眉鸟， 可能你还不知道吧，当年刮民党撤退到湾湾的时候，我的外公也跟着去了，在临走之前，他要求我外婆负责这个情报小组，并且把代号改成了画眉鸟， 我外婆没有办法，只能接受，不过，他为了不替湾湾那边卖命，毅然的辞去了西南联大教授的身份，带着你们不要的我回到了乡下， 从此不问世事，每天只是教导我的学习，等到你们回来了，也当上大官儿了，我外婆本来想把我交给你们，因为她怕她的身份会连累到我， 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有了你们的儿子，你们说根本就不想要我这个女儿，我外婆跟你们吵，跟你们闹，可你们怎么说的？说生下我就是一个错误，当你们说这番话的时候， 我就在外面听着，我那时只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儿，一个渴望父母疼爱的小女孩， 可是这份渴望转化成了绝望，在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放弃你们了…＂ 第595章 你特么人长得丑，想的还挺美 梅永梁听了这番话浑身直颤抖＇他的双拳握得紧紧的，死死的盯着梅如画， ＂就是因为这个…你才当了敌特？＂ 梅如画瞟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们只是不喜欢我，不愿意理我而已，我既然决定放弃你们，就不想和你们有关系，可没想到你们就连外婆死都没有回来看一眼…… 是我外公冒着生命危险，潜回了内地，埋了我的外婆，那个时候，我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的绝情，让我恨你，恨你们，我看到你们的时候，我每一分钟都恨不得你们死在我的面前， 要不是你们的冷漠，我的外婆就不会死，你们是凶手！我恨你们，更恨这个冰冷的世界，它夺去了我唯一的亲人…＂ 梅如画的牙咬得咯吱响，她脸上的表情有点狰狞，眼镜后的眼睛里闪着仇恨的光芒， 她猛地把衣扣解开，她的身上缠满了炸弹，她的两只手上握着起爆器， 这一幕吓得所有人都退后了两步，惊恐地看着娇小的梅如画， 梅永梁痛苦地摇了摇头， ＂这不怪我，真的不怪我，是你妈妈，她恨你外婆，更恨你外公，是她不让我把你接回来，也是她不让我去见你外婆最后一面的…＂ 梅如画咯咯的笑了起来：＂她恨我外婆和我外公？不过是因为我外公是那边的人，因为我外公的缘故，所以她现在只能做一个不入流的小科长，耽误了她升官， 所以她才恨我外公外婆，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有什么错？你们生我的时候，问过我愿不愿意做你们的小孩？问我愿不愿意成为你们的女儿？既然你们连问都没问过我， 为什么这些错都由我来承担？你们凭什么？＂ 梅永梁咬了咬牙，他无话可说， ＂我外婆去世的时候，我外公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回湾湾那边，我说我不愿意， 我那个时候还是希望能够回到你们身边，能够幸福的生活， 我希望你们能把对弟弟的爱分哪怕十分之一给我，我就知足了，所以我拒绝了外公， 外公走了，他跟我说，如果有一天我改变了主意，就去找张翰文爷爷， 外公托人，把我送回到你们身边，可是这几年，是我过的最辛苦的几年，读书有多累我不怕，我只是怕没人爱我，每次看到你们把弟弟托在手心里， 我羡慕，我也嫉妒，同样是爸爸妈妈的小孩，为什么他们拥有的，我却得不到？我对你们终于死心了，我对这个社会也死心了，所以我要报复，我要毁了这个国家，我要毁了一切！ 我就找到张翰文爷爷，接过了外婆的代号，正式成为了画眉鸟情报小组的头，然后你看到了，就像我现在一样！＂ 梅永梁痛苦的摇着头：＂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做敌特呢？你这样是把我和你妈妈往火坑里推呀！＂ 梅如画冷笑了一声：＂那就没办法了，这也是你们应得的报应！＂ 梅永梁上前两步，枪声又响了，子弹打在了梅永梁的脚前面，梅永梁只好停住脚步， ＂如画，你听爸爸说，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命令你的手下放下手里的武器，还有炸弹，出来投降， 爸爸保证，没人会难为你，爸爸妈妈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爱你，疼你…＂ 梅如画摇摇头，语气冰冷：＂晚了，太晚了，我不能回头，也不用回头，还是那句话，放我们离开！＂ 大宝突然扬声问道：＂梅如画，你是故意让李国权炸死杨希文的，为什么？＂ 梅如画转头看着他：＂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真聪明，告诉你吧，杨希文听信了徐教授的话，竟然想在上完课以后，就要去向公安举报李国权，还要举报我？你说他不死谁死？＂ ＂那个李国权就那么听你的话？＂ 梅如画就笑了起来：＂这种痴情的男人，你只要跟他撒个娇，说两句好听的，他就可以去为你去死啊，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没有逼他，再说了，我给他的还少吗？没有我的帮助，他的生活能过的这么好吗？＂ 梅如画摘下眼镜，露出绝美的容颜，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她定定的看着大宝，一字一句地说道：＂无论是想得到什么，都要付出代价的，我救了你一命，你得还给我一命，所以，你得跟我走，咱俩必须同生共死！＂ 大宝呸的吐了口唾沫：＂你特么人长得丑，想的还挺美。＂ 梅如画缓缓戴上眼镜，冷冷的说道：＂你死定了！＂ 人质群里的秦庆有失声叫道：＂儿子…＂ 他的声音并没有引起梅如画的注意…． 大宝愤愤的使劲跺了一下脚， ＂这个李国权,竟然为了喜欢你这样一个疯女人，不惜引爆身上的炸弹，炸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梅如画，你害死了这么多人，你的心太恶毒了，你真该死！＂ 梅如画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变得极为冷酷凶狠， ＂你知道这十七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吗？吃不饱穿不 暖，梅永梁和李丽群对我和外婆不闻不问， 我告诉你我外婆是怎么死的，她是被活活累死的，因为她要养活我，她要给我吃饱穿暖， 可是你想过没有，一个从来没有种过地的大学教授，却要每一天下地去干活，却连两个人的肚子都填不饱， 你要是经历过这些，你还能说我恶毒吗？对我来说，这个国家，甚至这个世界，所有人包括我都没有无辜的，他们死是因为他们该死！ 就像你现在，偷偷用枪瞄着我，你打死我，立功升职，但是你不敢开枪，因为只要你开枪打死我， 里面那些人，你口中无辜的人，都得为我陪葬！不过我认为，你用恶毒这个词，不太恰当，或者你用疯狂来形容我，会比较贴切…＂ 大宝只能收起枪，梅如画娇笑着，向车间里面退去，梅永梁大踏步的跟上来， 陆建邦和王国华他们也拥了上来，到了车间门口， 这时他们才看清车间里的所有情况，二十几个工人，还有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外加几个技术员，站在车间中央，一伙儿穿着军装的敌特，围着他们用枪指着， 敌特们身后钢槽里的钢水翻腾，红光映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梅如画转过身，看着梅永梁他们， ＂现在看清楚了吧？这里有二十几个人质，你们总不会不管吧？＂ 梅永梁和陆建邦，王国华，陈凤和他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像这种情况，除非是后世的特警，才有经验处理，其他的没什么好办法， 第596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宝隐藏起身形，从一个士兵的手里拿过一只长枪，他猫着腰走到梅永梁和陆建邦的身后，低声说道， ＂梅副处长，陆局长，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击毙梅如画，梅如画也引爆不了炸弹，这样敌人没有了头儿，一定会乱，咱们再冲上去，制服那些敌特！＂ 陆建邦迟疑了一下，大宝说的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他正要同意，梅永梁却摇摇头， ＂不可以，那是我的女儿，谁都不许杀他！＂ 大宝被气的哏喽一声，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你才想起她是你的女儿，你早干什么去了？ 你但凡平时多关心一点梅如画，她都到不了现在这样… 大宝冷冷的说道：＂梅副处长，现在只有这个办法，难道你真想答应梅如画的条件吗？把他们都放走，你怎么向上级领导交代？＂ 梅永梁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我怎么交代是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来质疑。＂ 大宝冷笑一声：＂我这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也不归你管，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梅永梁咬着牙说道：＂谁敢动我的女儿？我就跟谁没完！＂ 见两个人越说越僵，陆建邦插嘴说道：＂梅副处长，按照规定，这里边的人是你的女儿，为了避免有嫌疑，你应该回避，这里由我来指挥！＂ 梅永梁像失去了理智一样，大吼一声：＂你是想夺权吗？告诉你做梦！这里由我来指挥，出了问题我负责！＂ 他回头对陈凤和说道：＂你看住公安局的这些人，不许他们轻举妄动！＂ 大宝气的直跺脚：＂梅副处长，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们每一次行动都会被敌人抢先一步？就是因为你的不谨慎，让梅如画探听到情报，所以我们的行动才会屡屡失败，你现在还有什么权利指挥？＂ 梅永梁一挥手：＂你说是因为我的不谨慎，所以才泄的密？你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没有？就给我闭上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梅永梁这个人本来就很固执，有些道理很难和他说的通，现在这个时候，他的大脑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烦躁不安地直喘粗气， 梅如画笑眯眯的看着梅永梁和大宝等人的内讧，她可太了解梅永梁刚愎自用的性格了， 她扬声叫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梅永梁现在我再问你一句，放我们走,还是同归于尽？＂ 说着露出衣服里面的衬衣，在她的腰间胸前挂满了炸弹，而炸弹的引爆器就握在她的双手中，以她身上的炸弹来说，这个量足以把整个特种车间炸上天， 梅如画笑吟吟地看着大宝说道：＂忘了告诉你，这种tnt炸药就是我合成的，我外婆是化学专家，我从小学的就是这些，徐教授以为我不会做，其实，杨希文和李国权都是我教的，怎么样？没想到吧？＂ 大宝沉默了，他在后世见的太多了这种报复社会的行为，知道这些人的心理，其实是极度的扭曲，长期得不到关爱，才铤而走险走上歧途， ＂梅如画，你才十七岁，还有美好的生活在等着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梅如画娇笑一声：＂美好的生活有你吗？＂ 大宝严肃的摇摇头，认真地说道：＂没有我，我已经有爱的人了，不可能再接受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梅如画愣住了，她这种偏执型的性格，是完全以自己为中心的，她认为既然我喜欢你,，你也必须喜欢我，她是万万没想到大宝会这么回答， 梅如画忽然狂笑了起来，这个时候的她，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她尽管在笑，但是眼神冷酷之极， ＂秦大宝，等你跟我到了国外，就会完全开始新的生活，现在，我的第一个要求，你给我过来，要活？咱俩一起活！要死也一起死！＂ 她侧头看一下梅永梁和陆建邦他们，语气冰冷：＂赶紧都给我滚开，等我们出了京城以后，会把这些人都放了！＂ 大宝说道：＂你们又不是人人身上都绑着炸弹，只有你身上有，要炸也是先炸死你，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梅如画冷笑道：＂的确，只有我身上有这些炸弹，因为这种炸弹，他的性能太不稳定，只有我能操控， 不过就是我身上这些炸弹，也足以让这里所有的人都粉身碎骨，我现在，给你们两分钟商量，两分钟以后，这里所有人是死是活，都听天由命吧！＂ 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僵局，秦庆友和这些工人，也是经历过那个战争年代的，他们虽然害怕，但是工厂和国家的利益大过于他们的生命，所以他们并不畏惧， 可是李副厂长却吓的腿都软了，要不是杨厂长拽着他，他早瘫在地上了， 梅永梁叹了口气，低声和陆建邦说道， ＂陆局长，今天的事儿，我会向上级请求处分，但我还是坚持放他们离开，毕竟有这么多的人质，我们不可能不管他们的死活吧？＂ 陆建邦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 过要他向敌人妥协，那是不可能的！ 陆静邦摇摇头：＂梅副处长，你知道这些敌特带走的数据和图纸资料有多重要吗？他们可以让我们的飞机更加牢固，飞得更远，飞得更高，要是让敌人把这些资料带走,，那我们所有的努力就会毁于一旦，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梅永良更加焦躁了起来：＂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我更知道，只要我在这里，就不许有人伤害我的女儿！＂ 大宝摇了摇头，看来梅如画的性格，是完全随了他这个老爹，固执的可怕，偏执的可怕，对这样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陈凤和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他的脸色严肃之极，忽然说道， ＂梅永梁同志，我明确告诉你，处里保卫部已经把怀疑的对象放在了你身上，后来被主任和处长给压了下来，但是处长让我注意你的一举一动， 果然，敌人得到的情报，都是从你身边得到的，这个责任，你推卸不掉，所以这里的指挥应该由陆局长担任，你就在这里，等事情结束后，跟我回二处接受组织调查！＂ 第597章 秦庆有牺牲了 梅永梁没想到，对他发难的人，竟然是他一个处里的手下，他不禁恼羞成怒，厉声说道， ＂陈凤和，你想干什么？你想抢班夺权吗？你还不够资格！我当然会回处里向处长和主任说明情况，至于后面怎么处理我，那是后来的事，现在这里必须有我指挥！＂ 他的大脑此时一片混乱，所以想问题也很偏执，根本不按正常的情况来处理， 陈凤和拔出手枪，对准了梅如画，梅永梁上前一步，托住他的手腕，枪口朝向了屋顶，啪啪两声枪响，惊呆了所有人， 梅如画脸色煞白，她凄厉地叫道：＂梅永梁，你想让我死吗？也对，你在大义灭亲吧？我死了，你就能升官，父女一场，我成全你，就算还了你养育之恩，咱们两不相欠！＂ 说着她就要去按手里的引爆器，忽然有个人冲了过来，正是秦庆有，他一把抱住了梅如画，回头大喊：＂儿子，快跑…＂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秦庆有抱着梅如画，冲进了几千度高温的滚滚的铁水之中，还有一个敌特也被撞了下去，他只来的及惨叫半声，便被铁水吞没…… 大宝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爸…．＂ 铁水忽然翻滚了起来，张翰文大叫一声：＂快跑！要爆炸了…＂ 所有人都向外跑去，只有大宝拼命的向铁水冲过去，炸药和铁水混合以后,会在非常短的时间内释放出大量的能量，这样的能量会产生高压气体，形成大爆炸， 梅如画身上的炸药被铁水混合，铁水咕咚咕咚的翻滚了起来，所有人都向门外跑去， 陆建邦和王国华急得大叫：＂大宝快跑啊！＂他们刚跑出门口的时候，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股气浪，从钢槽中蒸腾而起， 这股气浪将所有人都给炸飞了出去，特种车间的房顶被掀开，墙壁也被炸塌，一股黑红的烟雾迅速的弥漫了整个车间， 大宝在爆炸形成的一瞬间，就被吸进了空间里，车间里外的废墟上，所有的人都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尤其是梅如画手下的那些敌特，他们离钢槽最近，所以那二十几个敌特，有七八个被炸得粉碎，剩下的也一命呜呼， 反倒是陆建帮他们离的稍远了一点，被气浪炸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 整个车间，黑烟滚滚，一股难闻的气味儿弥漫开来，秦庆友抱着梅如画，跳进了铁水之中，几乎是一瞬间，两个人被上千度的高温给蒸发了，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剩下， 大宝从空间里出来，他在烟雾中放出意识，看到钢槽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铁水躺了一地， 他拼命的寻找秦庆友的踪迹，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大宝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父亲在他的心中分量有多重， 上辈子的时候，老妈病死了，父亲整天喝大酒，对自己和弟弟妹妹不管不问，家里的一切都由他操持， 他那个时候，以为自己很恨父亲，也很讨厌父亲，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父亲在他的心中，是那么的重要， 这一刻，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他恨自己这几个月以来对待父亲的态度，他拼命的呼喊着，却没有一丝回答， 车间外面，公安和战士们都拥过来救人，别的车间的工人们，以为这里发生了事故，也都在往这边跑， 陆建邦被王国华紧紧的护在了身下，所以他只是被震昏过去了，并没有受伤，等他醒过来，已经被人放在了担架上，他勉强从担架上直起身子，沙哑的声音喊着大宝， 王国华也苏醒过来，他受的伤比较重，疼得他咧咧嘴,，也张着嘴喊大宝，可是他的嗓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有一个战士问道：＂首长你要干什么？你受了伤，需要马上送你们去医院。＂ 陆建邦拼命的摆着手：＂大宝…我要找我的外甥！大宝…．＂ 现场一片混乱，谁也不知道，这位领导要找的是谁？陆建邦急的直拍担架，可是他的身上一点劲儿都使不上。 这时工人们都跑过来救助，这个时候也分不清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了， 陆建邦招呼旁边的公安，他咬着牙说道：＂立刻封锁这里，不管是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一个都不许放走！＂ 公安答应一声，特种车间浓烟滚滚，没有人敢冲进去，里面的铁水和倒塌的墙壁房顶，处处可见， 陆建邦不敢离开现场，他忍着身上剧痛，命令士兵把他扶起来， 工人们都在用手里的水桶脸盆去接水又往烟火里倒，可惜的是终究杯水车薪，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几乎是一眨眼的事，陆建邦的嘴就起了一圈的大水泡，他看着浓烟里的特种车间，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他亲眼看到，秦庆有跳起来冲到梅如画的身边，回头喊了一声儿子快跑，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夫抱着特务头子，一头扎进了滚滚的通红的铁水之中， 几千度的高温，让秦庆有和梅如画连惨叫都没有喊出 ，就被烧成了一股青烟，他接下来又被人簇拥着往外跑，再想回头看的时候，爆炸的气浪已经将他抛了出去， 但是他回头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外甥没有向外冲，是冲向了钢槽的方向，看来应该是凶多吉少， 陆建邦用尽全力，打了自己两个耳光，他现在无比的懊悔，他懊悔自己没有同意大宝开枪击毙梅如画， 如果那个时候开枪，至少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 陆建邦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他喃喃地叫道：＂大宝啊大宝，你疼死舅舅了，你疼死舅舅了…＂ 突然！有人喊道，有人出来了，是个公安…． 陆建邦急忙擦了一下眼泪，抬头看去，只见浓烟之中，一个修长的身影，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从浓烟里走了出来， 身影逐渐的露出了模样，尽管脸上身上是黑一块白一块的，但是能看得出来，这就是秦大宝…． 第598章 这些当官的太虚伪了 大宝低着头，两个眼睛通红，他一步一步的挪出了废墟，他的耳边始终回响着秦庆有喊的最后一句话：儿子快跑， 这时候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父爱如山，原来父亲不是不爱他们，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几个工人围过去，想看看他受没受伤，大宝摇晃了一下身子，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见到外甥没有受伤，陆建邦才放下了心，他让现场的人，将所有的尸体和受伤的人分别放在一边， 接着他命令公安们将敌特的尸体都分辨出来，虽然有些困难,，因为大多数敌特他们的穿着和普通的士兵一样， 但是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因为从头发就可以看得出来，士兵们留的是短发，而这些敌特留的是半长不长的头发， 并不是敌特不知道这是漏洞，而是现如今的年代，除了当兵的，就只有坐过监狱的，才会留这样短的头发，那走出去会更引人注意，所以敌特留的头发，都是半长不长的， 梅永梁也苏醒了过来，他被气浪抛飞的时候，摔断了左臂，现在动不了， 他看着浓烟滚滚的特种车间，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如画,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这可真是迟来的亲情比草贱， 可是没人理他，当时现场的情况，许多在场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就是因为他的阻挠，才使得事件发生的这么严重， 陈凤和倒是没受什么伤，不过他忙着救治现场的伤员，还得注意敌特， 张翰文受了重伤，被士兵拖了出来，陈凤和将他提了起来，从他身上搜到了特种钢材的数据图纸，又把张翰文扔在地上， 对这样的老牌敌特，他恨不得立马枪毙他，不过现在还不是让张翰文死的时候，陈凤和挥挥手，让士兵们将他带走， 陈凤和走到梅永梁身边，他冷笑了一声， ＂梅副处长，你还是别惦记你的女儿了，你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向上级领导交代，＂ 梅永梁抬起头，勉强地笑了笑：＂陈凤和，我知道你是王怀安的心腹，所以处处在找我的小脚，但是我告诉你，你和王怀安不要打错了主意， 我的背景是你们撼动不了的，至于你说，我该怎么向上级领导交代？我为什么要交代？我已经在劝告梅如画举手投降，是那个工人冲动之下和梅如画同归于尽，才造成这样的后果， 这样的后果是我不想看到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这个工人造成的！＂ 陈凤和都气乐了：＂梅永梁，这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如果没有那个工人奋不顾身的和敌特同归于尽，那么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下来， 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不是你颠倒黑白就可以掩盖的！＂ 梅永良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冷冷一笑，牵动了伤口，他哼了一声说道， ＂你又怎么知道梅如画当时不是想投降呢？在爆炸的事情发生之前，任何的可能性都有，这可不是颠倒黑白， 的确，这件事情我是有错，也有责任，梅如画是我的女儿，他成为敌特，我也很心痛， 但是我不会向敌人妥协，更不会向敌人低头，即使这是我唯一的女儿……＂ 陈凤和不想再看这张虚伪的面孔，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说道， ＂就算你舌如莲花，也改不了因为你的缘故，泄露了情报，才导致事件的发生，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会如实的向处里汇报，你就等着吧！＂ 梅永梁看着陈凤和的背影，他的脸色渐渐阴冷了下来，他知道，陈凤和说的没错，这件事情他根本掩盖不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向自己的吉普车走去，司机正在参与救人，见梅副处长过来，赶紧扶着他上了吉普车， 梅永梁拖着断了的左臂，疲惫的闭上眼睛，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说道， 首长，我送您去医院吧…＂ 梅永梁闭着眼睛摇摇头：＂不，先不去医院，＂ 司机有点懵了：＂那去哪里？＂ ＂去中枢，我去见林副总，开车吧。＂司机不敢多说什么，启动了车辆，慢慢的开了出去… 陆建邦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知道，梅永良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具体后面怎么处理，也轮不到他插手，毕竟军队和地方不相统属， 况且他现在也没有精力再去管梅永梁的事情，他守着担架，看着昏迷的大宝，急的嗓子都哑了，一批一批的伤员被送走，大宝和陆建邦是最后一批，红星轧钢厂被赶来的龙飞暂时接手，所有的工人都紧急放假回家，工厂被戒严了。 大宝并没有受什么伤，他只是急火攻心，再加上被烟雾给熏的，才昏过去了， 到了医院，他就已经清醒了，他挣扎着爬下了病床，打开病房门出来，小花正好跑过来，看到大宝醒过来，小姑娘高兴的眼泪都出来了， ＂哥你醒了？＂虽然是一句废话，但是话里的惊喜是掩盖不住的， 大宝拍了拍妹妹的小脑袋问道， ＂被送过来的伤 员都在哪里？＂ 小花指了指外科走廊：＂伤员太多了，连南楼的老专家们都过来帮忙，现在整个外科全都在抢救伤员。＂ ＂嗯，那你知道我们的王副局长在哪里？＂ 小花点点头：＂他刚从手术室出来，有一枚钢筋，从他的小腹部穿了过去，幸亏抢救的及时，再晚一会儿，命就没了。＂ 大宝点点头,，他没有跟小花说爸爸的事，说了怕妹妹伤心…． 大宝让妹妹先去忙，小花答应一声，就去病区帮忙了。 大宝慢慢的扶着墙壁，坐在了长条椅子上，他闭上双眼，眼前总是浮现着爸爸临死前的那一幕，他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 陆秀娥这一段时间倒是没那么忙了，现在王主任已经确定下来，要调到区里工作，现在的副主任，除了她，就是那个生孩子的专业户许敏容了，所以街道办的工作基本上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只不过现在一切上了轨道，所以陆秀娥也没有了一个月前的那么忙碌， 今天更是出乎意料的清闲，没有人来办户口，也没有人来开介绍信，所以她坐在大办公室里和办事员聊天儿，主要也是在说各个院里的管事大爷，到底是合不合格，称不称职，其实就是说一些闲话而已。 第599章 他怎么会…死了？还死的这么悲壮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办事员程小玲接起电话， ＂喂，我是街道办，区委办公室？哦，王主任不在，好您说，我记一下，等王主任回来我会向她汇报。＂ 楚小玲拿过一张纸，还有一支笔：＂好，您说吧，红星轧钢厂特种钢材车间发生爆炸，有人员伤亡，我们街道要做好准备，等名单下来，要去做安抚工作，现在伤者的名单还没有确定，嗯，好的，我记下来了，等王主任回来，我汇报完,，再请他给你打电话,＂ 一旁聊天的陆秀娥听到红星轧钢厂特种车钢材车间发生爆炸，她的心咯噔一下， 她可是知道，自己家的男人正是特种钢材车间的，她连忙问道， ＂小林，红星轧工厂发生爆炸了？伤亡情况怎么样？＂ 程小玲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刚才区委办公室来电话说，特种钢材车间爆炸，有人员伤亡，好像应该是归咱们街道办管， 让咱们做好准备，一旦名单下来，就要对家属做安抚工作。＂ 陆秀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觉得好像有事发生，她的心脏跳的很快，几乎都喘不过气儿来，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程小玲接起电话：＂喂，街道办，找陆副主任？好的您稍等，秀娥姐，是你弟弟来的电话，让你接电话。＂ 陆秀娥谢了一声儿，接过了电话，她的手有点颤抖， ＂喂，建邦？＂ 电话的那头传来陆建邦嘶哑的声音：＂姐…＂他只叫了一声，就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秀娥说道：＂建邦，你怎么了？嗓子怎么这么哑？＂ 陆建邦咽了一口唾沫：＂姐，大宝…．＂ ＂大宝？大宝怎么了？＂ ＂大宝住院了…＂ ＂啊？＂陆秀娥急忙问道：＂大宝怎么了？怎么会住院了？在哪个医院？＂ 陆建邦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道：＂姐，大宝在陆军总医院，三楼外科，你去看看吧…＂他也是懵了，也没说大宝伤的怎么样， 他姐性子急，没等他说，陆秀娥已经挂上了电话，冲到了门外，推起自行车就跑。 ．．．．．． 大宝无声的痛哭着，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上辈子他老爸硬生生的喝了几十年的大酒，直到七十七岁，才把自己喝死，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好好的活着呀… 可是现在…他怎么会死了？死得这么悲壮，连一缕骨灰都没有剩下，仿佛，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大宝突然想起来，今天？1959年七月二十三日？这不是老妈吐血晕倒，查出绝症的日子吗？ 他经常听老爸喝多了，又哭又闹的，嘴里还念叨着这个日子，这个日子对老爸来说，不光是老妈得病的日子，也是他绝望懊悔的日子？ 难道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老妈和妹妹的命运？连老爸也给改了？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少了这个再少了那个… 大宝已经感觉到了，现如今的年代和上辈子还是有不同的，有一些历史上发生的事儿,，现在依然发生，但是时间提前了， 他现在能感觉到大风暴一定会来临，但是这个时间他拿不准了… 忽然有人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儿子，大宝睁开眼睛，看到老妈冲了过来， 大宝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了老妈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陆秀娥被儿子哭的吓了一跳，她急忙上下检查，看看儿子身上有没有伤，没有发现有伤， 陆秀娥才松了一口气，她抱着儿子，拍拍他的后背，松了一口气， ＂嗯，好儿子，你没受伤就好，你大舅这个怂包，电话里也说不明白，就说你受伤住院了，哦，现在你没受伤就好…＂ 大宝抬起泪眼，看着老妈，他知道爸爸的死是瞒不过去的，这个消息也只能是由他说，如果让别人告诉老妈，恐怕老妈会更受不了， 大宝用手掌擦了擦眼泪，咬了咬牙说道：＂妈，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你可千万要挺住…＂ 陆秀娥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儿，给儿子擦脸，她笑着说道， ＂我的傻儿子，你这是给哪儿造的这一身儿？全是烟味，这脸黑一道白一道的，就跟花脸猫似的，埋汰死了，说吧，什么不好的消息？＂ 大宝看着老妈，他咬了咬牙，说话的声音仿佛是从胸口发出来的一样，闷闷的， ＂我爸他…＂ 陆秀娥的心里又是咯噔一声，那种不好的预感又油然而生，她连忙问道， ＂你爸？你爸他怎么了？＂ 大宝哽咽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 ＂我爸他，他牺牲了…．＂ ＂什么？＂陆秀娥再也站不住，咚咚咚，后退了几步，靠着另一面墙，她才勉强站住， 陆秀娥看着坐在长条椅子上的儿子，她的脑袋一阵眩晕，她哆哆嗦嗦的问道， ＂大宝，你刚才说什么？妈…没听清……＂ 大宝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妈，我爸他牺牲了…＂ 陆秀娥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她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此刻的她看着眼前所有一切都是扭曲的，听到的声音也仿佛是从天外传过来的， 她听到儿子在说，敌特为了得到红星轧钢厂特种钢材的数据和图纸资料，就闯进了特种车间，绑架了所有的工人，还有技术员，用这些人的性命来要挟政府，最后敌特狗急跳墙，想要拉响身上的炸弹，和所有人同归于尽，我爸他…他抱着敌特跳进了铁水当中… 陆秀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大宝见状，赶紧大喊医生救人… 等到陆秀娥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儿子那张像花脸猫一样的脸，大宝连忙说道， ＂妈你醒了？＂ 陆秀娥想爬起来，可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只能伸出右手，摸着儿子的脸，低声问道， ＂大宝你再跟妈说说，你爸他,他怎么了？＂ 大宝的泪水，怎么擦也擦不完， ＂妈，我爸他为了挽救国家财产，牺牲了…．＂ 第600章 撕心裂肺的悲伤 牺牲？这个词儿仿佛离陆秀娥很远，在以前，这两个字好像只是一个名词，可是现在？确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自己的家人身上… ＂牺牲了？你爸他牺牲了？他怎么会牺牲呢？他有儿有女，还有孙女儿？他怎么能牺牲呢？＂ 大宝知道，老妈现在已经魔怔了，他颤抖的伸出了手，在老妈的耳后轻轻按了一下，陆秀娥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大宝用杯子接了一杯灵井水，给老妈喝下去， 这时小花推门进来，见到哥哥和大娘这个样子，她愣了一下,，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大伯已经牺牲的消息， 大宝抹了一下眼泪：＂小花，你帮哥照顾一下你大娘，我去打个电话。＂ 小花答应一声， 大宝从病房出来，来到医生办公室，他得给姥姥和大舅妈打电话，现在能安慰妈妈的，只有姥姥和大舅妈了， 电话那头，老太太听到大宝的话，她整个人都惊呆了，话筒从她的手里滑落，老太太的脸上老泪纵横… 白秀英听到大宝的电话，赶紧来到医院，这一刻，整个陆家的人都陷入了悲伤之中… ．．．．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宝始终沉浸在悲伤之中，他一个劲儿的在自责，如果自己当时就开枪的话，老爸就不会死了， 短短的几天里，大宝整个人都瘦脱了相，每天只是抱着女儿和妞妞，坐在四合院里发呆， 所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情况，没人来打扰他，左明月也放下了所有的工作，每天留在家里陪着大宝和婆婆， 陆秀娥住了一天医院，就被接回了四合院，她一下就病倒了，姥姥也搬了过来，每一天照顾女儿，白秀英下了班也住在这里， 四合院里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来安慰陆秀娥，陆秀娥呆呆傻傻的，始终从悲伤里走不出来， 小二宝也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他现在也不跟棒梗出去玩儿了，只是趴在桌子上，不停的看书，做作业，大宝没有制止他，因为大宝知道，这是小二宝，再用另一种方式，分散自己的悲伤， 雯雯没在家，上个月被陆立业派人接到了锦州，准备放暑假的时候回来，小暖暖好像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哭也不闹，只是搂着爸爸的脖子，小声的哼哼着， 事情发生以后的某天傍晚，王主任，还有红星轧钢厂的工会主任，来到了大宝的家里， 王主任看到大宝，抱着两个孩子，坐在院子里，她走进来拍了拍大宝的肩膀， 大宝抬起头，勉强地笑了笑， ＂王姨，你来了……＂ 王主任点点头， ＂大宝，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节哀顺变，咱们不看死人，还得看着活人，你要振作起来， 现在你爸走了，家里顶梁柱的男人只剩下你了，你得坚强啊！＂ 大宝放下妹妹，抱着女儿站了起来，他牵着妹妹的手， ＂你放心吧王姨，您这是…＂ 王主任介绍了一下：＂这是红星轧钢厂工会李主任，我们这次来，是为了你爸的追悼会而来的， 这次厂里牺牲的，还有杨厂长，和另外两位工友，所以厂里决定召开一次大型的追悼会， 会议申清这两天报到了部里，部里领导已经批示了，一定要大力宣传，所以我们今天过来是想请你和你妈妈，还有你们全家出席追悼会。＂ 大宝点点头：＂那您跟我妈说吧。＂大宝低头对妞妞说道：＂乖，带阿姨去找妈妈。＂ 妞妞乖巧的点点头，王主任，李主任跟着妞妞进了屋子， 暖暖搂着爸爸的脖子，大声叫着粑粑，她现在已经能说出不少个字儿了， 大宝搂紧了女儿，女儿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左明月从屋里出来，来到大宝身边儿，她的眉头微微皱着，抬头看着大宝， 大宝拉住她的手：＂放心吧，我没事儿，咱们明天去看看爷爷奶奶…＂ 左明月点点头，接过了女儿， 翠翠给你做了炸酱面，你多少吃一口，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看你瘦的。＂ 大宝勉强笑了笑,，知道是自己，让她担心了， 翠翠端着炸酱面出来，她这几天也没有上班，一直在照顾家里，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仿佛一夜之间就成了大人， 她把面递给了哥哥，大宝勉强笑了笑，即使他再没有胃口，也要把面吃下去，他知道现在家里人都在看着他，如果他继续悲伤颓废，那么就是给家里人更大的压力， 大宝接过面，摸了摸翠翠的头发问道：＂你大娘吃了吗？＂ 翠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大宝端着这碗面，和明月一起去了卧室，翠翠在后面牵着妞妞的手，也一起进去了， 进去以后，看到王主任坐在炕边儿，拉着陆秀娥的手，不停的劝慰着，陆秀娥倚在炕琴上，两个眼睛乜呆呆的，没有焦距，不知道在看什么，她现在仿佛和整个世界剥离了， 大宝知道，这是因为老妈把悲伤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形成了自闭， 他坐到了老妈的另一边，轻生说道， ＂妈，爸爸是太累了，所以想歇一歇，您可不能歇呀，你还有我，还有小二，还有妞妞，还有你的儿媳妇，还有孙女呢，我爸太自私，把咱们扔下就走了，咱可不能学他。＂ 陆秀娥的眼睛好像转了转，但仍旧是一声不吭，大宝回头看到二宝趴在桌子上，不停的在写着算着，他知道弟弟是把所有的悲伤放在了书本上， 他招了招手：＂小二，过来上哥哥这儿来。＂ 二宝抬起头，看着哥哥，听话的跳下了椅子，走到大宝身边， 大宝把他抱了起来，让他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大宝把面碗放在炕上，他轻轻拍着二宝的背，低声说道， ＂小二，现在家里只剩下你和我两个男人，所以照顾妈妈妹妹和嫂子侄女儿的任务，就放在咱们的肩上了。＂ 二宝搂着哥哥的脖子，好一会儿才小声的哭了起来，大宝松了一口气，哭出来就好， 陆秀娥听到了小儿子的哭声，她仿佛被惊醒了一样，伸手来抱二宝，大宝把二宝放入妈妈的怀抱，妞妞也爬了上来，依偎进了妈妈的怀抱， 陆秀娥抱着儿子女儿，这才哭出声来，二宝和妞妞也跟着妈妈哭了起来， 大宝握住左明月的手，长出了一口气，左明月刚想去劝劝，大宝摇摇头，老妈这回哭出来，就能彻底的好了，虽然还是很悲伤，但是需要时间来淡化… 第601章 少年夫妻老来伴 哭了好一会儿，陆秀娥才收起了哭声，但仍然紧紧的抱着小儿子和女儿，她抬起头对王主任说道， ＂主任，谢谢您来看我，我明白了，我不能只顾着死人，我得顾着我这几个儿女， 你和李主任说的追悼会，我就不去参加了，庆有连个尸体都没留下，我去了怕受不了，＂ 王主任理解的点点头：＂也好，去了也是睹物伤情，红星轧钢厂已经把抚恤给列出来了， 秦庆有同志的事迹已经报到了工业部，一个烈士的称号是跑不了了，杨厂长和另外两个工人也一样被评为烈士， 他们的抚恤金已经安排到了最高，并且还规定了家里有孩子的话，只要够年龄，厂里就必须录用。＂ 陆秀娥点点头，她拉住大宝的手，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到儿子消瘦的脸庞，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儿子啊，这人死了不能复生，咱们活着的还得生活下去呀，我只是可惜，可惜你爸爸连个尸体都没留下……＂ 大宝端起那碗炸酱面：＂妈你多少吃点吧，我也吃一点，我相信爸爸也不希望看到咱们这样，对了，我明天得去看看爷爷奶奶，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情况。＂ 陆秀娥说道：＂等妈妈收拾一点你爸爸的衣服，你再去买口棺材，把你爸爸的衣服，埋进祖坟吧，终究是个念想。＂ 大宝点点头：＂那我明天带着二宝一起去，明月和妞妞留在家里陪你。＂ 陆秀娥点点头，端起了面碗，大口吃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但是也得吃下去， 王主任和李主任一看，也就互相使了个眼色，王主任说道， ＂秀娥，你好好休息，我和李主任就先回去了，等你恢复好了，我再来看你，街道办的工作，还得指望着你呢。＂ 大宝送王主任和李主任出来，站在院门口，王主任有点为难， ＂大宝，三天后的追悼会，你怎么样也得去一下，如果家里人都不出席，那厂子里又该议论了， 这次的事儿一出，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市政府也是想利用这次追悼会，给工人们吃一个定心丸。＂ 大宝点点头：＂那好，三天后我会出席的。＂ 王主任和李主任走了，大宝转身回了四合院，到了中院，傻柱出来，就连刚坐完月子的秦淮如，也抱着小槐花，领着小当出来了， 傻柱拉住大宝的手，使劲摇了摇， ＂兄弟，你得注意身体呀，这以后家里，这全指着你了。＂ 大宝勉强笑了笑：＂放心吧柱哥，我挺得住。＂ 秦淮如往前走了两步：＂小叔叔，我本来想去陪陪十七奶，可是我婆婆说，我这刚出月子，是个脏身子的，现在去了，会给十七奶带来不好的东西，所以我才没有去，你可别怪我。 大宝用手指头碰了碰小槐花的小脸儿，小槐花才一个月，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啊啊叫了两声， 大宝说道：＂你婆婆说的对，你先别过去了，过去了你十七奶一哭，你也跟着哭，到时候没奶了，小槐花怎么办？等明天，我给你拿点米面，我那还有奶粉，万一你的奶水不够，用奶粉顶一顶，省得孩子饿着。＂ 这话本来不应该大宝说，毕竟他是个男同志，可是作为叔叔，说出这些话来就顺理成章了， 秦淮如本来想说不要，可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家里呢确实也是缺粮，这个拒绝不了啊…． 大宝又和傻柱说了几句，就回了后院，他这一走，前院和中院的人都围了过来，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我听说当时的情况特别危险，那个特务头子，是个可漂亮的小丫头，她身上绑满了炸弹，这秦庆有一下子就扑过去了，连个奔儿都没打，就是回头喊了一声，儿子快走， 就抱着那个特务头子，跳进了铁水里，上千度高温呐，这秦师傅真是个英雄啊！＂ 大宝走到月亮门前，听着身后邻居们的议论，他苦笑了一下，谁想当英雄？英雄是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如果可能，他宁愿他老爸还是那个大酒鬼，每一天喝多了，骂人打人，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终究还活着呀… 大宝叹了口气，努力的笑了笑，走进了屋子，翠翠又端过来一碗炸酱面， ＂哥你吃点吧……＂ 大宝点点头，端着炸酱面进屋了， 陆秀娥吃了半碗炸酱面，就再也吃不进去了，她把孙女儿抱过来，贴着孙女的小脸儿，感觉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 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她和秦庆有的感情极深，当年她从山东逃荒过来，在望儿山就快饿死的时候， 一个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把自己仅有的一块红薯喂给了她吃，又把她背下了山，她搂着少年的脖子，痴痴的看着他的耳朵，他的耳朵一直都是通红通红的，这是害羞了… 自从到了秦家，陆秀娥就明白，自己喜欢他，她要嫁给这个少年， 两个人青梅竹马，一 起上山打柴，下河捉鱼，秦庆有为组织去送情报，陆秀娥，要么打掩护，要么就站在山路上，默默的等秦庆有回来… 等到两人刚成年，就成了亲，没到一年，就生下了大宝，这20多年来，两个人从来没有分开过， 在认亲以后，陆秀娥为了秦庆有，甚至连娘家都不回，可以想象，秦庆有在她心里的分量， 没想到，这一次就是永别，陆秀娥要是没有这几个孩子，她还真没有勇气能扛得过去， 可是看到儿子、女儿、儿媳妇还有孙女，陆秀娥只能长叹一声，可能命里应该如此吧… 大宝吃完了炸酱面，看看母亲已经昏昏欲睡，他也就带着二宝回了自己的房间，因为他明天早上就要带着二宝回四季青公社，一想到爷爷奶奶，知道父亲牺牲的这个消息，大宝摇摇头，他还没决定，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爷爷奶奶？他怕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承受不住这种丧子之痛…． 大宝长叹一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602章 就是在打击报复，你能怎么样？ 转天早晨，大宝和二宝洗漱完了，翠翠已经把粥熬好了，大宝喝了一点，他从屋里拿出来二十斤大米，十斤白面，一块猪肉，还有两罐奶粉， 他告诉翠翠，等一会儿他走了以后，秦淮如过来的话，就把这些东西交给她，翠翠答应一声， 大宝打开卧室门，看着老妈搂着妞妞，睡得正香，他就带着二宝蹑手蹑脚的出去了，左明月这几天也累坏了，她和暖暖还没有起床。 大宝带着二宝来到派出所，昨天晚上是赵震宇值班，他看到大宝忙迎了过来， ＂所长，你没事吧？＂ 大宝拍了拍了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我没事，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我明后天就回来上班了，有事咱们到时候再说。＂ 赵震宇答应了一声，大宝把吉普车开出来，让二宝上车，兄弟俩出发回四季青公社…… 这一路上，二宝仍旧是无精打采的，大宝摸摸他的小脑袋， 二宝忽然抬起头说道：＂哥，我想去当兵。＂ 大宝毫不在意的回答：＂可以呀，只要你能吃得了这个苦，等你长大了，我就送你去当兵。＂ 二宝摇摇头说道：＂我们学校上个月来了几个招兵的，说是大军区要招少年军人，学校组织我们进行了考核， 我的体能和文化水平都名列前茅，而且在和招兵的人切磋拳脚的时候，我用你教的八极拳，打败了他们，他们都说我是个天才，想把我现在就招进去。＂ 大宝皱了皱眉：＂这事姥姥知道吗？＂ 二宝点点头：＂我和姥姥说过了。＂ ＂姥姥怎么说？＂ ＂姥姥说，她尊重我的选择。＂ 大宝叹了口气，他知道二宝上的八一小学，是大院子弟就读的学校，也是部队培养人才的摇篮，在这个学校就读的学生，无一例外都是根红苗正，部队如果有什么计划，都是先来这个学校招兵， 大宝点点头说道：＂那你是什么想法？＂ 二宝说：＂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学校呢，我已经学不到什么东西了，好多的时候，我都是靠自学的。＂ 这时候平常的人家没有娇惯孩子的，几乎每个家里都有三四个四五个，怎么娇惯孩子？也惯不过来， 所以只能是放养，饿了回家吃饭，吃完饭再出去疯跑，没有人去找，等到天晚了，困了累了，自然而然就回来了， 大宝对二宝也是这种心态，他觉得尊重他才是对他最好的，他耐心的给二宝分析， 当兵从来都是一个苦事儿，在军队里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军事化要求非常严厉， 他问二宝：＂这样的话你能坚持下来吗？＂ 二宝想了想，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肯定能坚持，可是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部队也没有通知，＂ ＂那说明人家还是在顾及你的年龄，这样吧，如果你真的想去，我问问姥爷吧，让姥爷打听一下，如果姥爷打听以后没问题，再问问妈妈的意见，你看这样行不行？＂ 二宝点点头，小脸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毕竟是个孩子，注意力很容易被分散， 哥俩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聊过天了，毕竟他俩年龄差的很多， 俩人说说笑笑，车辆开进了四季青公社，路过派出所的时候，大宝往里面看了一眼， 派出所里好像有人正在吵架，大宝也就拐了进去， 他把车子停在了门口，和二宝下了车，慢慢走过去， 派出所的大办公室里，一帮人围在那里，吵得不可开交，没有人注意到大宝慢慢走过来， 大宝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里边的争吵，他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谁在争吵， 只听二狗在大声的说着：＂姓李的，你把玉秀和她妹妹都从派出所里赶了出去，我们也不说什么， 毕竟派出所不是我们家开的，你是所长有权这么做， 可是你克扣我们的口粮，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一个男人说道：＂郑中州，你把话说明白了，谁克扣你们的口粮了？现在是公社有困难， 粮站没有发那么多的粮食，所以我才让大家都克服克服。＂ 二狗大吼一声：＂你特么可拉倒吧，现在剩的粮食，都是大宝哥留下的，粮站分的粮食，你一粒米都没有给我们，什么叫我们来克服克服？＂ 那个男人恼羞成怒：＂有的吃你就吃，没得吃就饿着，我是你们的所长，不是你们的爹，我管你吃不吃饱？＂ 这一下群情激奋了，就听见秦庆贵大声说道， ＂李所长，你说的那是人话吗？什么叫你不是我们的爹？我们是国家的职工，吃的是国家给我们的分配的粮食，挣的是国家给我们的工资，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个李所长，鼻子里哼了一声：＂秦庆贵，你说话给我小心点，别看你现在转正了，你的转正期是一年，我现在分分钟能把你开除， 你不就是那个秦大宝的亲叔叔吗？有什么 了不起的？ 告诉你说，现在这个派出所姓李不姓秦，你把你那皇亲国戚的派头给我收一收，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二狗的声音更大了：＂姓李的，你给谁当老子？你别以为公社书记是你亲叔叔，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告诉你，粮站分配给我们的粮食，你必须一粒不差地拿出来，否则的话，我告你去！＂ 李所长嘿嘿一笑：＂你去呀，你尽管去，告诉你吧，现在各个公社的派出所已经不归公安局管了，全都归公社管理， 也就是说，你们的工资和你们的粮食都由公社给分配，我现在就告诉你， 粮站没有分配给你们的粮食，你愿意告尽管去告！我拦你一下是你孙子！＂ 秦庆贵说道：＂姓李的，我家里有两个人在粮站工作，我家属和我二嫂都跟我说过，每个月粮站分配给派出所的粮食都是一粒米都不差的，这些粮食你弄到哪里去了？＂ 李所长沉默了，迟疑了一下说道：＂秦庆贵，你要口粮是不是？好，我分给你粮食，但是我告诉你，现在我要调整你的工作，从明天开始，你给我到孟家河子，去当驻点公安员，你必须每一天都到那里上班！＂ 秦庆贵当时就不干了：＂你扯淡的吧？孟家河子离公社有五十多里地，你要我每天早上骑三个多小时的车子去那里上班吗？＂ 李所长哈哈大笑：＂说对了，这是命令！你理解要服从，不理解也要服从！＂ 第603章 你丫长得就是个傻B的模样 一旁的柳湘梅再也忍不住了，插口说道， ＂李所长，做人不要太过分，秦大叔竟然被你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上班，你究竟是针对我们？还是针对我们秦的所长？＂ ＂秦所长秦所长，你们张嘴闭嘴的秦所长，他是你爹呀是你妈呀？是，他在的时候，管你们吃，管你们喝,，可是他现在已经走了，你们还整天拿他说事儿，你们想干什么？＂ 柳湘梅听得出来是在强压怒火，以他这样的绵软性格，都气成这样，可见这个李所长有多过分？ 二狗喘着粗气，狠狠的说道， ＂姓李的，你把我和玉秀的口粮给克扣了，这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两个孩子的口粮都克扣了？难道你想饿死我们吗？＂ ＂唉呀呀呀呀，你可别往我头上扣帽子，我可没说要饿死你们呐！现在是新国家新社会，怎么会饿死人呢？粮站不发粮食，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你们可以弄点树叶子，野菜填饱肚子啊！＂ 李所长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还有啊，别动不动的就喊打喊杀，你们一个个的，是认不清这个形式？还是认为自己靠山太强大呀？ 是，现在我是不能开除你们，可是我告诉你们，我要是你们的话，我就去找那个姓秦的所长，让他把你们调走，给好人腾地方，要是调不走，就老老实实的，像秦保中那样，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否则的话，我让你们全都没有好日子过！＂ ＂没有好日子过，你吹牛b有这么大能耐吗？＂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插口说道， 李所长头也不回：＂你们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能耐？！＂ 他对面的二狗露出惊喜的表情，李所长轻蔑的骂了一句， ＂这特么不就是个傻子吗？挨收拾了，还这么高兴？＂ 只见二狗把他扒拉到一边去，委屈的叫了一声大宝哥，柳湘梅，秦庆贵和林玉秀都纷纷叫道， ＂大宝＂＂所长＂＂大宝哥＂ 这个李所长，这才明白是来人了，他慢慢的转回身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穿着一身崭新制服的清秀少年，手里牵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站在人群外，看着他满脸轻蔑的笑容， 二狗扑过去，又叫了声大宝哥，大宝一脚把他踢出去好远， ＂以后别特么说认识我，你个怂包，当初在军区大院儿，你跟着明月，就特么没有你不敢惹的人， 怎么了？现在一个小小的所长就把你给欺负成这样？真是丢人，等我回去，跟你老大说一下，你看你老大过来怎么收拾你！ 还有你玉秀，我走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了？两个孩子都饿肚子了，你为什么不去城里找我？ 还有啊，所里其他的人呢？＂ 大宝没有理秦庆贵，这个老叔，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所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老叔一个电话都不给他打，说明没拿大宝当回事， 让大宝这么一说，二狗他们都低下头去，玉秀哇的就哭了， ＂大宝哥，小年儿和桂香姐都被他给开除了，说什么咱们所里不用临时工，苟所长和赵五河被他派到水库工地维持治安去了， 这一个多月，粮站发的粮食一粒都没有发到我们手上，现在所里吃的，还是当初你留下的粮食， 还有啊，当时你留下的两辆自行车，也让他送给了别人，＂ 大宝的嘴角掀起了一丝冷笑，他转过头去，看着那个姓李的所长，这个所长年龄不大，二十七八岁，长得刀条脸儿，两个大眼珠子瓷楞着，大厚嘴唇子，一看这个模样不是很阴险，就是个傻b，没有第三种选择， 这个李所长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宝，忽然笑了起来， ＂你就是那个秦大宝呗？怎么着，今天是上我的派出所来耍威风啊？＂ 大宝轻蔑的一笑，骂了句傻逼，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值得我特意上你这来耍威风？你丫长得就是个傻b的模样，离我远点，你吃大粪了？嘴里味儿真大，我就问你一句，刚才玉秀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李所长收起笑容，恶狠狠的看着大宝， ＂真的又怎么样？假的又怎么说？＂ ＂真的我就送你去蹲大狱，假的我就揍你一顿，都不是我埋汰你，不说你的长相，就是你问的问题都很傻！＂ 大宝不再看他，转头对玉秀说道， ＂把账本去拿来，当初我留下的，还有那个时候欠我的，都给我拿过来，＂ 玉秀答应一声跑了出去，大宝看了看秦庆贵， ＂老叔，你跑一趟粮站，找一下老齐，把这两个月给派出所所有人员发口粮的账本，给我抄一份，让粮站的所有经手的人，都给我签上字，告诉他们，少特么一个人给我签字，我就把粮站给他翻了个底朝天！ 秦庆贵响亮的答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柳湘梅和二狗笑了，果然是天下第一大宝哥，只要有他在的场合，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李所长的脸 色都变了，他没想到，这个秦大宝居然会这么狠，一上来就要查账，他大声说道， ＂钱大宝，你早就调走了，这个所里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奉劝你一句，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个派出所和你在的时候不一样，现在的派出所啊，已经不归公安局管了，是由公社直接管理， 公社的书记一把手是我亲叔叔，大宝看着他，就跟看一个傻子一样， ＂姓李的，你跟你叔叔打听过我吗？＂ 李所长有点莫名其妙， ＂艹！我打听你干嘛？你都已经调走了，＂ ＂那就是说没人告诉你，公社以前的领导都在哪里吗？ ＂你什么意思？＂李所长的双拳攥得紧紧的，他盯着大宝的眼睛都像是冒着火， ＂意思是我把这个四季青公社上上下下都给换了个遍，我要是不走，没人敢来这个公社当这个一把手！＂ 李所长嘿嘿笑了， ＂这个我倒是听过别人说过，那要是真的，我倒还能称赞你几句，可惜呀，那都是别人替你吹牛的， 你有那能耐，也不会调到这个破公社来当这个所长！＂ 大宝懒得再跟他说话，一个故意装睡叫不醒的人，你跟他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第604章 谁惹上秦大宝谁倒霉 玉秀跑了回来，手里捧着两个账本，李所长冲上前就要去抢，大宝拍了一下小二宝的脑袋， 二宝跳起来就是一脚，二宝这段时间一直没断了练哥哥教的八极拳，手脚也有了几分力气，这一脚把李所长踹了个前趴， 二宝兴奋冲着天空挥了一拳，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对大人动手，没想到这么爽！ 大宝从玉秀手里结过账本儿，李处长气急败坏的喊道， ＂秦大宝，你不要太过分了，这里是我的派出所，容不得你来撒野，这账本儿是派出所中机密，你识相的，赶紧把它放下，给我滚出去，不识相的，自然会有人来收拾你…＂ 大宝翻着账本，转头冲玉秀说道， ＂这么说，现在这个派出所，还欠我1100块钱，唉，300斤大米，200斤白面，500斤玉米面，还有两辆自行车，是不是？＂ 玉秀忍住笑点点头，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没算上，就像那些肉啊什么的…＂ 大宝挥了挥手， ＂不要了，不要了，就算我请大家吃的，＂他转过头，冲着李所长说道， ＂孙子，既然你来当这个所长，那欠我的账，该还了吧！＂ 李所长听到玉秀说的这个数字，早就在旁边呲牙咧嘴了，现在听大宝这么一说，他当时就不干了， ＂姓秦的，你敲诈到我们派出所来了？这么些钱，还有粮食，谁能证明你都拿到所里来了？＂ ＂我证明！＂ ＂我也证明！＂二狗他们争先恐后的站出来说道， 大宝摆了摆手， ＂姓李的，你现在看到所里的这些个备品，全都是我个人掏钱修缮的，你要证明很容易，干活的工人都在这个公社，随时随地可以出来当这个人证， 还有，所里的粮食，都是由我个人借出的，这个账上都有，你不还，我就去找你们公社要，或者说找你那个亲叔叔去要，我不相信他敢不还给我？ 还有，那两辆26型自行车，是我个人财产，是我个人借给派出所使用的，我手里有所有的购物发票， 现在！立刻！我要你把自行车原封不动完好无损的还给我，如果不还，那咱们就找个地方说道说道…＂ 正说话的时候，秦庆贵拿着两张纸跑回来，他气喘吁吁的把纸递给大宝， ＂这是这两个月粮站发给派出所的口粮，齐站长说了，看在你的面子上，粮食没少过一粒。＂ 大宝笑了， ＂这个齐胖子就会说大话，使小钱，有空你告诉他，就说这个人情我领了，＂ 大宝拿过两张纸看了看，他举起来，冲着李所长抖了抖， ＂现在粮食可是个大问题，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红线，谁碰了谁倒大霉，现在这么多粮食去了哪里？ 你不用跟我交代，你既然说公社派出所不归市局管了，那么我想，你大小也是个干部，终归要归纪检委管吧？＂ 李所长看着大宝，嘴唇直哆嗦，汗如雨下，他吭哧瘪肚说不出话来，大宝把他扒拉到一边，拿起了电话话筒，拨了一个号，对面很快就有人接起来了， 大宝对着话筒说道， ＂给我找一下王土生，＂ 对面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秦大宝你个小犊子，你特么打的哪个办公室电话你不知道吗？明知道是老子接的电话，愣是装作不知道是老子！你小子欠收拾了吧？＂ 大宝的眼睛一眯， ＂姓王的，谁给你的勇气一口一个老子的？你是不是最近活的太滋润了？还特么敢收拾我？ 你等着，明天我就让你到市局会议室去上学习班，＂ 对面的王土生一听吓得直咧嘴，暗暗骂自己，自己最近太飘了，竟然敢这么跟大宝说话，他赶紧服软， ＂大宝，我的好兄弟，这不是哥哥太想你了吗？这是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这要是换了别人，想要我这么跟他亲近，我都懒得搭理他，你说你要我去上学习班，这不是辜负了哥哥对你的一片心吗？＂ 大宝被王土生这一番话给彻底恶心到了， ＂行了行了，王土生，你这个副局长当的，能耐没见长，这拍马屁的功夫，可是见涨了，＂ 王土生嘿嘿笑的说道， ＂兄弟，大宝兄弟，你给哥哥打电话，肯定是有事儿，有事你尽管说，你看哥哥怎么给你办就完了，＂ 大宝让这个老无赖弄的是啼笑皆非， ＂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土生哥，我有个事儿问你，现在公社派出所不归你们分局管了？说是归公社管… 王土生说道， ＂是有这个事儿，但也不是说完全不管，只是现在派出所的工资，发的票据啥的，还有粮食，都由公社负责， 所以这个派出所的管辖权呢，就基本上是以公社为主，当然他们的编制上，还是归咱们公安局管。＂ ＂这么说，咱们公安局还是能管着 他们的？＂ 王土生笑了， ＂那是当然了，穿着咱们的制服，还不归咱们管，那还叫什么派出所？不如改叫公社保卫科得了，＂ 王土生有点儿醒过味儿了， ＂怎么了？那个公社派出所不开眼惹着你了？一定是四季青派出所，李秋这个大傻逼，他惹谁不好非得惹你呀？＂ 大宝冷笑了一声， ＂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人走茶凉，好家伙，不过是一个亲叔叔是公社的书记，这个姓李的所长就敢把我的人都给赶走，还让我的亲叔叔每天跑五十里地，去到村里当公安员， 而且还克扣烈士的子女的口粮，妄想饿死她们，我现在是真的整不明白了，究竟是谁给他这么大的勇气呢？ 我觉得公社一个小小的书记，不会猖狂到这个地步吧？＂ 王土生苦笑了一声，这话他还真不敢接，这秦大宝可不是什么好物，三句话两句话，就把这个李秋给上纲上线了，再说两句这样的话，就有了枪毙的罪过， ＂大宝，你不知道这个李秋倒是没什么能耐，反倒是他那个叔叔，他叔叔曾经是副市长王永林的秘书，这一次下来，也算是挂职锻炼，所以他们就猖狂了一点…＂ 第605章 黄世仁式的逼债 大宝呵呵一笑， ＂猖狂了一点儿？这可不是一点儿的事儿，我在所里的时候，你们分局可是没给我留一分钱， 我是又搭钱，又搭粮食，还把自己家人骑的自行车借给派出所使用，结果现在呢，人家派出所是既不还钱，也不还粮食，更不还自行车，这是要耍无赖呀， 不过不要紧，就凭刚才我说的那几点，我就能把他带回到市局纪检，好好查一查，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贪污腐败的……＂ 王土生可是知道大宝职务的，这位小爷还挂着个纪检副主任的名头，这可是大杀器，只要是公安系统内的人和事，全都得归他管， 王土生裂开大嘴哈哈大笑， ＂那就带回去呗，这么点个事儿，带回去给他判两年，不就完了吗？＂ 大宝也是哈哈大笑，这个王土生，是真够无赖的，,这是完全撇开关系了， ＂好吧，我今天来看我爷爷奶奶，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我把他带到市局，好好查查他的底儿，＂ 李所长在旁边听的头皮都直发麻，这个秦大宝到底什么来头？听对面打电话的人的意思，好像是王副局长，这个秦大宝骂王副局长就跟骂儿女一样的，这得是多好的关系，能这么说话了？ 大宝回过头对二狗说道， ＂把他关起来，等一会我走的时候，我带着他，到了市局，我非扒下他这身衣服不可，＂ 二狗笑着答应一声，伸手拽住李所长， 李所长拼命挣扎，大声喊着：＂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有什么权利抓我？＂ 这时，几个人跑了进来，跑在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衣，跑的是大汗淋漓，他一进派出所的院子里就喊道， ＂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大宝挥了挥手，二狗松开了李所长，李所长一下子冲出了办公室， ＂二叔救我，二叔救我…这个派出所的人想要造反，＂ 那个中年人扶着膝盖，一个劲儿的喘粗气，他的手指着李所长，半天说不出话来，大宝牵着二宝的手，迈步出了办公室，冷冷地看着院子里的几个人，尤其是后边的一个胖子， 大宝冷笑一声， ＂老齐，你还是这么会做人吗？一边向我卖好，另一边又去拍这些人的马屁，你丫可真行啊，不过我告诉你，当墙头草的滋味儿，可不一定好受。＂ 齐天乐不停的擦着汗，一个劲的陪着笑脸，他知道，这个时候多说就多错，还不如等大宝气消了，到时候再说几句好听的，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那个中年人终于把这口气儿喘匀了，他直起腰，看着大宝微笑着说道， ＂是秦大宝同志吧？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 大宝冷笑了一声， ＂别扯那些没用的了，你要不知道是我，你能跑过来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能听的，我就听一听，不能听就一拍两散，＂ 中年人愣住了，这小子不是才十九岁吗？怎么说话滑不留手，滴水不漏，这城府，简直像个六七十岁的，久经风霜的老干部， 多年以来的秘书工作，给他最大的收获是能够忍，如果不学会这个的话，那在市政府，他早就被排挤出来了， 中年人笑了， ＂小秦同志真是个爽快人，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青云，就是那个青云直上的青云，我是咱们四季青公社的书记，这个所长是我的侄子，叫李秋， 嗯，小秦同志，这个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都是年轻人，几句话解释清楚了就行了，以后还能做个朋友。＂ 大宝看着李青云，这个家伙可比公社原来那几个烂蒜强多了，这话说的是软硬兼施， 不过李青云是看错了大宝的性格，大宝自重生以来，就没想着惯过任何人， ＂没有什么误会，我今天路过派出所，顺道跟派出所清清两笔账，＂ 李青云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大宝回身从玉秀手里拿过两个账本， ＂我在四季青派出所工作期间，私人借给派出所整理房屋等等，共计一千一百元，还有一些粮食，我想李书记，这个帐应该还了吧？＂ 大宝继续说道， ＂还有我私人借给派出所两辆26型自行车，我这里有发票，现在这些欠我的，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了？＂ 李秋喊道， ＂你别特么胡说，你说欠就欠你的呀？＂ 大宝严肃地点点头， ＂你说的对呀，我说你们欠我的，就欠我的，不还不行！＂ 李秋气的刚要往前冲，他的叔叔李青云一把将他给拽住了，压低了声音训斥道， ＂你能不能闭上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李秋咬着牙说道， ＂二叔，这里是四季青公社，你是一把手，这里你说了算，这个秦大宝，不过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你干嘛对他 这么好说话？＂ 李青云气的两眼发黑，差点没撅过去，他抡圆了胳膊，扇了李秋一个大嘴巴子，把李秋当时就打疯了，他跳起来大吼一声， ＂你为什么打我？＂ 李青云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为什么打你？我打你是因为你不开眼，谁都敢惹，你知道他是谁吗？＂ 李秋捂着脸大声吼道， ＂我当然知道，他不就是秦大宝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的话一出，气的李青云又是两个耳光，这一下李秋更不干了，他跳起来跺脚大骂， ＂李青云，，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不要以为你是我叔叔，就可以想打我就打我，，你再打我，别怪我还手啦！＂ 李青云咬了咬牙，今天他都快把牙给咬碎了， 李青云上前两步，凑近了李秋说道，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李秋摇摇头，＂他的大舅是京城公安局的一把手，他的外公是开国的将领，就连他的小舅也是个将军，你说这样的家庭背景，你敢惹吗？我敢惹吗？＂ 李秋愣住了，这个秦大宝这么牛逼吗？ 李青云小声的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动派出所的人吗？＂ ＂二叔，不是你说让我把派出所掌握在手里吗？戏文里总是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他秦大宝，已经被调走了，那他来这里闹事儿，就是在打公社的脸面，所以二叔，你不必怕他，＂ 李青云重重的叹了口气， ＂李秋，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调来这个公社派出所吗？＂ 第606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秋摇了摇头，李青云继续说道， ＂那是因为原先的公社的一二把手，被判刑的判刑，免职的免职，调走的调走，几乎所有的领导干部都折了，这件事儿的始作俑者就是秦大宝，你现在还认为他没什么牛b的吗？＂ 李秋一愣：＂二叔，你跟我说这个到底是啥意思吧？＂ 李青云瞟了大宝一眼，见大宝没有注意他，就低声说道， ＂二叔的意思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跟他道个歉，说两句好话，把他给哄走了，然后你再好好收拾这几个不听话的白眼狼，＂ 他以为他说的话声音很小，大宝听不着，可谁知道大宝已经习惯性的把意识放出来了，他听到李青云说的话，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 大宝不等李家叔侄过来说话，他大声说道， ＂欠了我的，一定得还！现在这位李所长，你说一说，我的两辆自行车去哪儿了？＂ 李青一听，板着脸说道， ＂什么自行车？我不知道，＂ 二狗急了：＂你不知道？你不是让你在中学教书的妹妹和她的同学把自行车骑走了吗？已经半个多月了，你怎么还装不知道呢？＂ 李秋斜眼瞅着二狗恨的牙根直痒痒，他哼了一声， ＂郑中州，你特么干别的不行，这说小话告黑状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 大宝不耐烦了：＂说自行车呢，你怎么老岔开话题呢？＂ 李秋把头低了下去：＂是，我妹妹和她的同学把自行车借走了，我去找她们要回来，＂ 大宝冷冷的说道：＂那又不是你的东西，你怎么能借给别人呢？不问自取，视为偷盗，这么浅显的道理，你这么大个人都不懂啊？＂ 李秋一听急了：＂姓秦的，你别老是咄咄逼人的，我都说把自行车给你要回来了，你还想怎么着？＂ 李青云这回没有拉着自己的侄子，而是退后两步，看着大宝， 李青云给副市长当了五年的秘书，从来都是别人恭敬他，奉承他，他从来没这么低三下四过，现在见大宝说话这么给力，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当他没脾气呢？ 所以他也就不再吱声了，只是在一旁看着侄子怎么对付大宝？ 大宝不屑的说道：＂我想怎么样？我想你现在马上还钱，没有啊？那我的两辆自行车必须原封不动完好无损的给我送过来，然后咱们再说别的，＂ 李秋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骂道， ＂你特么自己修的派出所，你自己要钱去，来找我要特么什么账？＂ 大宝点点头：＂你说对了，这笔账我还真不能跟你要，我应该和公社算这一笔账，因为现在派出所的所有费用都是由公社负责的，＂ 李青云一愣，这么多的钱，公社也拿不出来，这么闹下去闹到区里就坏了， 他急忙插口说道：＂小秦同志，这笔账我们公社还是要调查一下的，如果真的是有，公社一定会还给你的，＂ 大宝点点头：＂你这个公社书记都说了，我就给你两天的时间，你们自己去查一查，现在我的自行车怎么办？谁去要回来？＂ 李秋挠头了，他之所以把自行车借给妹妹和她的同学，是因为他的这个同学叫王茹，在公社中学教语文， 这个王茹长得非常好看，这李秋就想通过妹妹的介绍，自己能够和王茹处对象，所以才大手一挥，装了一把大尾巴狼，把自行车借给了她们，当然也没想过要回来， 现在大宝这么一说，就等于是在打他的脸一样，李秋看着大宝，那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他又不能不去要， 李秋转身进了办公室，拿起电话，乌拉乌拉说了半天，过了十几分钟，他才从办公室出来了，那张脸拉拉的，够十五个人看半拉月了， 李秋瞅着大宝，牙齿咬的是咯吱吱响，他恨不得扑上去，咬下大宝一块肉出出气， 他闷声说道：＂一会儿自行车就送回来了，秦大宝，这回你满意了吧？＂ 大宝挑了挑眉：＂满意，当然满意了，既然咱们的账，说到这儿了，那咱们就该说说公事了，＂ ＂公事？＂理性一愣：＂什么公事？＂ 大宝不屑的说道：＂看你的年龄也不大，怎么记性这么差？公事就是你贪污了派出所所有人的口粮，包括两个烈士的儿女，＂ 他转头问玉秀：＂有多少斤粮食？＂ 玉秀拿账本看了看：＂两个月280斤，＂ 李青云当时就吓了一跳，280斤粮食？这个罪名要是确定了，那他的这个侄子，至少得蹲10年以上的大狱， 现在这个时候钱不重要，粮食才最重要，只要是一涉及到粮食，就一定会引起上级领导的重视， 李青云急忙说道：＂哎呀，什么贪污啊？小秦同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关于派出所的人的口粮，实在旦现在公社太紧张，所以就没有拨下去，这是没办法的， 不光是咱们这儿，就连整个北方都在缺 粮，所有人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没道理老百姓在饿肚子，派出所的这些人反而吃饱啊，要理解呀，小秦同志，＂ 齐天乐一听这个话茬，只往后稍，他现在才知道，刚才秦庆贵去粮站，查口粮拨下去的情况是什么意思？他在暗暗叫苦，但是不敢说什么， 大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说道：＂李书记的口号喊的是真响，可惜呀，实际的情况却不是这样的， 这是粮站出具的证明，证明粮站从来没有少过派出所所有人的口粮，现在这些粮食又去哪里了呢？李所长，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李秋气的大喊大叫：＂秦大宝，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用得着向你解释吗？＂ 大宝微微一笑：＂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权利管你是吗？＂ ＂当然，你我平起平坐，有什么权利管我？＂ 大宝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展开伸到李青等人面前， ＂你们仔细看看我的职务介绍，看看我有没有权利管你？＂ 李秋向李青云瞅了一眼，见他没反应，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工作证…． 第607章 孩子死你来奶了，大鼻涕过河你知道甩了 李秋顿时愣住了，大宝的工作证上清楚写着：秦大宝，1940年七月六日出生，党员，级别，副处级，职务是东城区公安分局，鼓楼大街派出所所长，下面还有一行，京城市公安局纪检监察办公室副主任， ＂看清楚了吗？＂ 李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又不是真傻，当然知道什么是纪检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又梗起脖子， ＂看清楚了又怎么样？我们派出所现在归公社管，你个纪检副主任，也管不到我！＂ 大宝的笑容依旧：＂管不到你？你回头问问你二叔，现在派出所的确归公社管理，因为派出所的所有财务都是由公社往下拨的，所以公社是主导，但是你说，四季青派出所不归公安局管辖？那纯粹是扯淡，别忘了，你们身上穿的是公安制服，不是保卫科的工作服！ 所以你们违法违纪，还是归公安局处理的。＂ 李秋不敢相信大宝的话，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叔叔， 此时的李青云面沉如水，他冲着李秋微微点头，李秋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宝示意了一下二狗去把他扣起来， ＂等一会儿我走的时候，我把他带回市局。＂ 李青云急忙说道：＂误会了误会了，这事不怪李秋，是公社把粮食临时留了下来，我马上，我马上叫人，把粮食送过来，＂ 大宝冷冷的笑：＂现在送回来晚了，＂ ＂晚了？＂李青云一愣，他接着就把脸色沉了下来：＂秦大宝同志，不要得理不饶人，要注意团结，就这么一点点小事儿，你非得要上纲上线吗？＂ ＂小事儿？＂大宝哼了一声：＂他妄图将所有的同事都给饿死，这也是小事儿吗？＂ 李青云阴沉的脸：＂你不要夸大其词？饿死谁了？乱弹琴。＂ 大宝回头对玉秀说道：＂你妹妹她们俩呢？＂ 玉秀一下就梗住了，她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大宝踢了二狗一脚，去把玉云玉雪抱过来，二狗答应一声，垂头丧气的走了，没到十分钟， 他抱着两个小丫头回来了，大宝一见气的直咬牙，他用了半年的时间，把两个小丫头，刚养胖一点，营养跟得上了， 现在两个小丫头，趴在二狗的怀里，面黄肌瘦，有气无力，又恢复到了当时大宝第一次看到她们的时候， 两个小丫头看到大宝哇的一声哭了，她们从二狗的怀里挣扎的下来，扑到了大宝的怀里，放声痛哭， 大宝搂着两个孩子，抬头看着李秋，如果说刚才他还带着三分戏弄的神情，现在则是十分的愤怒，他大声说道， ＂李秋！你这样虐待两个烈士的子女，今天我不收拾你，我特么就不姓秦！＂ 李青云也是吓了一跳，他是万万没想自己的这个侄子，竟然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一点粮食都不给所里人分， 不过他也是心虚，因为是他让李秋将派出所把握在手里的， 这个李青云，别的能耐没有，对于政治，他可是熟悉的很，枪杆子要握在自己手里，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所以李秋要把派出所里这些不听话的刺儿头，都给排挤出去，到时候再换上自己的人，他是默许的， 因为只有那样他李青云才真正的在公社里立住了脚，谁知道今天碰到了秦大宝这个软硬不吃的人，竟然要把李秋给处理了！ 李青云看了一眼大宝，换上了一脸的笑容， ＂秦大宝同志，我觉得这件事儿还是由公社处理比较好，毕竟李秋这个所长，是公社任命的，他有任何问题公社调查以后，自然会处理，就不劳烦你来出手了，＂ 大宝冷冷一笑：＂你们处理？你们是一伙的，怎么处理？左手打右手吗？＂ 李青云的脸色更加难看：＂秦大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你是李秋的叔叔，怎么你想大义灭亲吗？李秋贪污派出所的口粮，这是犯罪，应该由公安部门来处理，而不是你们关上门来自己来写个检讨，道个歉，就能完事儿的！＂ 李青云大声说道：＂秦大宝，你不要太过分，你别以为你有陆局长当靠山，就可以谁都瞧不起， 我告诉你，我曾经是王副市长的秘书，也见过陆局长几次，说起来咱们都不算是外人，不要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撕破脸，那就没意思了。＂ 大宝笑了，这货就是看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呗，唉妈？还打感情牌， 不过他一看到了两个小丫头瘦的那个样，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转身一脚，把二狗踢出老远，二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可不敢反抗，这可是连他老大都能制服的男人，他又算老几？ 李青云见大宝有所松动，急忙又说道：＂小秦，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前咱们也不认识，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你放心，我的这个侄子，明天我就给他调走，我再把苟富贵调回来，以后这个派出所，只要能配合我的工作，这吃的 喝的绝对差不了，＂ 大宝见状刚要说话，，在一旁的李秋不干了，他大声吼道， ＂凭什么把我调走？我不走，我就在这个派出所里呆下去，二叔，,我是你亲侄子，你不向着我，反而向着这个外人？＂ 李青云气的脸色铁青，这个扶不起的阿斗，他气得推了李秋一把， ＂你给我闭上嘴！我说你平时浑一点也就算了，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还这么浑？你想想你干的这些事，我都没脸说你！＂ 李秋大吼：＂是你让我把派出所这些秦大宝的人都赶出去的，也是你让我扣住粮食不给他们发，怎么现在反正成了我的错？＂ 大宝低下头，实在憋不住要笑，这个家伙，绝对是个坑叔小能手，这李青云一个劲的维护他，给他找理由不被带走， 结果这家伙，有台阶不下，反而搬个梯子往上爬，就他这个无脑的样儿，大宝都懒得和他多废话…． 第608章 这男人当上了干部，就管不住裤裆了 大宝对李青云说道：＂李书记，，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这儿不答应，就是有点咄咄逼人了，这样吧，你们公社给我开两个介绍信吧，我要带两个人走，调回城里，一个是郑中州，另一个是林玉秀， 至于说以后所里的事儿，只要不太过分，我也不会过问，毕竟我的叔叔还是在这儿，,＂ 李青云一听，连连点头，他是绝对没想到，大宝会这么善解人意，他从别人口中，了解的大宝，是年少气盛，眼睛里不容人，很难接触，现在一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个秦大宝也不是那么难说话啊… ＂哎呀呀，那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放心，我马上叫人给他们开，＂ 大宝回头对二狗说：＂小年儿，还有桂香姐，她们现在在哪里？＂ 二狗说道：＂小年和她妹妹还住在公社，我估计她是不好意思去找你，桂香姐好像是回了乡下，＂ 大宝转过头对李青云说道：＂李书记，这两个临时工，我也带走了，他们的介绍信，也得你麻烦您开出来，我落到我们鼓楼大街派出所，＇ 李青云惊讶的点点头，他不明白，为什么秦大宝会对这些外人这么上心， 其实这只是人和人所站的角度不同，思想也不同罢了，大宝是对身边所有的人都很用心，都很好， 而李青云这种人，他所想的，只有自己，他对任何人衡量标准就是谁能够帮助他往上爬，所以他才不理解大宝的所作所为， 派出所的事情解决了，李青云和大宝都默契的，没有提粮食和自行车的事儿，这本来就是一个借口，他们俩都明白，不明白的，也只有李秋一个人而已， 大宝嘱咐二狗和玉秀几句，他带着两个小丫头和二宝走出了派出所，柳湘梅和秦庆贵跟着大宝走了出来， 派出所里，李青云看着李秋，李秋梗着个脖子，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 李青云暗暗的摇了摇头，这就是块烂泥，怎么也扶不上墙了，他叹了口气， ＂行了，你也不用摆出那副模样给我看，你上回不是说想调回城里吗？行吧，我明天就找找关系，给你调回城里，＂ 李秋乐坏了，他才不愿意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处都是臭味儿，哪像城里那么繁华？ 李秋这种人是想不到的，四季青公社都是种菜的，现在正是上肥的时候，如今上的都是农家肥，这空气中的味儿能好了才怪呢…． 大宝打开吉普车车门把两个小丫头放上去，又要二宝上去，他回头对秦金贵说道， ＂老叔，我爷爷奶奶还住在我二婶那吗？＂ 秦庆贵低下头去，懦懦的不敢说话，大宝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急忙问道， ＂我爷爷奶奶在哪儿？＂ 秦庆贵抬起头，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来话来，大宝气的跳上吉普车，点火启动就要开走， 秦庆贵急忙拉住车窗：＂大宝，你听我说，这个事儿吧…你二叔他…＂ 他又吭哧瘪肚起来，大宝斜着眼睛瞅了他一眼，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情，他也没管秦庆贵，松离合踩油门，吉普车窜了出去，一下子就把秦庆贵给带倒了， 秦庆贵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急的直跺脚，跟着吉普车就跑了回去，柳湘梅摇了摇头，唉，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派出所， 大宝一路没停，直接开到了二婶家里，他当时把老齐的房子和花寡妇的房子都买了下来， 老齐的房子大了一点，他就要二婶带着大军大全，陪着老爷子老太太在那住，小一点就给了秦清贵两口子， 他开车到了二婶家的门口，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吵架的声音， 大宝下了车，让二宝和两个小丫头在车里等着，他来到门前，就听见里面是一男一女的争吵， 这两个人的声音他一听就知道是谁，一个是二叔，一个是二婶，俩人吵的很凶， 大宝还奇怪，自己的二婶是个慢性子闷葫芦，怎么会和二叔吵架？这可挺稀奇的， ＂秦庆福，你现在怪我和爹娘不管你，跑到公社来享福？你当初怎么说的？你这个大队长当不下去了，没脸在村里呆着，就跑到公社来， 爹娘骂你几句，你又是埋怨，又是这个那个的，还把爹娘给气回了秦家沟，现在你却怪上我来了，你还是人吗？＂ 大宝就站在门口，听着院子里两口子吵架，他听的是一头雾水，看来这两个多月没回来，不管是家里还是秦家沟，都发生了很多事儿， 尤其是听这个意思，二叔秦庆福的大队长好像是被撸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随即两个人的争吵，就给了他答案， ＂你秦庆福真不是个东西，我在粮站上班挣钱，还不是为了两个孩子，你可倒好，在村里和寡妇轱辘到一起了，被人家婆家人给抓住了， 你的作风出了问题，这个大队长也当不下去了，这才跑到公社，爹娘骂你几句，你是暴跳如雷， 就这样娘还劝我呢，说男人管不住自己的 裤裆，这很正常，只要以后改了就好，我这才和你过下去的，可是你怎么样了？＂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和寡妇睡了一觉，至于把我给整成这样吗？我就是跟爹娘说，让他去求求大宝，他们怎么说的？不能让这种埋汰的事儿，脏了他孙子的耳朵， 合着他们只有孙子，没有儿子是吧？不是我容不下他们，是他们容不下我！还有，你别以为你上了个破班儿，就可以骑在我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了， 我告诉你，我大不了去求求大宝，到时候调回公社，我照样是个干部，还轮不到你瞧不起我， 再说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饼？你跟那个保管员勾勾搭搭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二婶儿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起来， ＂你他妈放屁？我跟哪个保管员勾勾搭搭的？你把人名给我说出来，告诉你，老娘可不吃这个亏儿…＂ 第609章 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大宝在门外静静的听着，他是彻底明白了，都说是穷人乍富，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这个二叔当上了大队长，就彻底的飘了，还敢爬上寡妇的床，这作风问题，一向是当干部的大忌， 多少人因为裤裆里的这点事儿毁了前途，没想到自己好心竟然办了坏事，尤其是二婶，别看声音叫的响，可让外人一听，就是有点心虚了… 大宝忽然很后悔，当初不应该把他们弄到公社来工作，结果现在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大宝站了一会儿，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他转身回到了吉普车上， 二宝问他：＂哥你没事吧？＂ 大宝摇摇头，勉强笑了笑，跟二宝和两个小丫头说了一句， ＂你们都好好坐着，咱们回秦家沟。＂说完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车子的声音惊动了院子里吵架的两个人，秦庆福和他老婆，赶紧开门出来看，正赶上秦庆贵跑了过来， 秦庆贵毕竟是干农活出身的，跑这么点路还难不住他，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 ＂二哥，你看到大宝了吗？＂ ＂大宝？＂秦庆福惊讶的问道：＂大宝回来了吗？＂ 秦庆贵点点头：＂一个小时前回来的，他说要来看他爷他奶。＂ 秦庆福猛的一拍大腿， ＂哎呀，这可坏了，刚才俺俩吵架，大宝肯定听到了！＂ 秦庆贵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 ＂二哥，不是当弟弟的说你，你说咱爹咱娘也就会唠叨几句，你说你呢，还怎么忍不了呢？ 这下可好，大宝最心疼他爷他奶，现在连门都不进，他肯定是知道，咱爹咱娘回了秦家沟，＂ 秦庆福有点害怕了：＂这事也不赖我呀，本来我就是被他们冤枉的，我说什么咱爹咱娘都不信， 我这才和他们吵了起来，我也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爹娘连东西都没收拾就回了秦家沟，， 对了老三，我要你帮我查的事查的怎么样？＂ 秦清贵搓了搓大手， ＂二哥，自打大宝调走，俺们派出所就换了所长，这个姓李的家伙，处处找我们的茬，我哪倒的出手，去帮你查这件事儿， 这不，今天那个姓李的，因为我说了几句话，就要把我调到孟家沟去当驻点的公安员，五十里地呀，我一个来回儿就得大半天，谁能折腾得起？ 幸亏大宝回来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李所长给收拾了，现在应该是在所里呆不下去了，得调走。＂秦庆福一听，是直嘬牙花子， ＂这可怎么整？我本来想跟大宝说说我的事儿，哎呀，你说你这个老娘们儿，你早不跟我干仗，晚不跟我干仗，偏赶上这个节骨眼跟我干什么仗？＂ 他老婆一听，也害怕了，小声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大宝回来了，我就是跟你叼咕叼咕，你说咱爹咱娘，都那么大岁数了，被你一气就回了村里，连粮食都没带， 你说这半个月，咱爹咱娘吃啥喝啥？你当儿子的，不去想的事儿，我能不想吗？我就是心疼咱爹咱娘啊…＂ 她这么一说，秦庆福也默默的低下了头，他媳妇儿闷闷的哭了起来，本来就是个绵软的性格，说话很慢，这一段时间，心里也是压抑的狠了，单位里总有人对她动手动脚，要不是被弟妹给劝着拉着，她这个工作也早就不做了， 秦庆贵拍了拍秦庆福的肩膀， ＂行了二哥，你以为咱爹咱娘是真的生你气了吗？＂ 秦庆福抬起头， ＂什么意思老三？＂ ＂我是说呀，咱爹咱娘啥性格你还不知道？他们老两口啥时候能跟咱们生这么大的气，这指的是她俩气不过，要回村去给你翻这个脸，所以才回去的， 我要不是因为这个，你要真敢把咱爹咱娘赶回老家去，我和你弟妹都不能容你，＂ 叫他这么一说，秦庆福的脸色，当时好了起来，一拍大腿叫道， ＂可不是吗？老三你说的有多道理，唉，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秦庆贵说道：＂什么该怎么办呢？你踏踏实实的在家呆着，我回去，反正也要查你的事儿，我跟大宝说说，顺便把这事查清楚得了，＂ ＂那可太好了，＂秦庆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那个老三，你说保中是咋回事儿？听说他自愿要求跟苟富贵他们去水库维持治安？＂ 秦庆贵叹了口气：＂二哥，我觉得你这个事儿吧，＂ 他咧了咧嘴：＂就是被人下了套了，不过，你也不聪明，凡事一点都不提防， 这个秦庆荣，还有那个李齐，他们成天盯着你，就等着你犯错误，下了套你还真往里面钻， 要我说呀，你其实一点都不冤，你想想，自从你当了大队长这段时间，是，你给老百姓干了点事儿，也吃了苦了，可是你也得罪了不少人呢， 你把有些人给得罪死死的了，人家不动你才怪呢？就你那事儿，出了 没两天儿，保中的那一对儿缺德爹妈，又天天来找他， 这孩子为了躲这个清静，也是不愿意掺和所里的事儿，才自愿去水库驻守的，顺便把他媳妇儿和孩子都带过去了，反正也行，啥事儿都不掺和，还闹个清静。＂ 秦庆福蹲了下去，从口袋里掏出旱烟袋，蹲在那吧嗒吧嗒抽烟，他本来就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是大宝赶鸭子上架，想给家里人安排一条退路，这才让他当上了生产队大队长，可惜，有些人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秦庆贵上院里推出自行车，骑上车子就往秦家沟赶，他这么一耽误，大宝都走了一半路了， 大宝开着车一开始还在生气，他问自己，是不是给家里人都办了工作，给了好的生活，所以这人就都变了呢？ 他就这么想着，秦家沟就在眼前了，大宝开了进去，村里人都上工去了，只有老人和孩子坐在大树底下乘凉，见有吉普车开进来，他们以为是哪里来的领导，就没敢围上去， 大宝也没有想过和他们打招呼，上次的事，大宝还记着， 他直接开着车，往爷爷奶奶家的方向开过去，爷爷奶奶家住在半山坡上，吉普车开不上去，大宝就把车停在了一边， 他带着二宝，还两个小丫头，往山上走去，到了爷爷奶奶家门前，大宝站住了脚，看看院门口很干净，爷爷奶奶应该是回来了， 第610章 这娘们儿命里克夫 大宝一推大门，门开了，这在山里，家家户户的大门，，只要家里有人，，就从来不拴门， 大宝带着三个孩子，一进院子，见老爷子和老太太坐在屋檐下晒太阳， 听到门响，俩个老人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大孙子和小孙子，乐的老爷子和老太太赶紧互相搀着站了起来， 大宝紧走两步，一手一个，将他们扶了起来，看着他们的脸色，大宝的心跟刀割了似的，这才半个多月没见，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脸色灰透透的，身子又瘦了，这肯定是没吃过饱饭， 老爷子嘿嘿一笑，他这一笑大宝心里更难受，爷爷的牙一向很好，平时爷爷也很引以为荣，可是现在，两颗大牙已经掉了，显得老爷子的脸更加苍老， ＂爷爷你的大牙什么时候掉的？＂ 老爷子抓着孙子的手，嘿嘿笑着， ＂掉了有七八天了，这人呐，年龄一大，耳又聋眼又花，就连个牙，也不齐整喽…＂ 大宝握住爷爷的手，老太太叫二宝搂在怀里，一个劲儿的叫心肝宝贝儿，这让大宝想把老爸牺牲了的消息告诉爷爷奶奶，却再也开不了口， 大宝想起了二叔的事儿，就拉着爷爷奶奶坐下，两个小丫头怯生生的走过来，大宝把他们搂在怀里， ＂爷爷奶奶，这是我们派出所的两个孩子，我带他们来山里溜达溜达，＂ 大宝知道爷爷奶奶历来都是重男轻女，这要是换成两个男孩儿，爷爷奶奶肯定不会这种态度，不过这老人的想法早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就连大宝也改变不了， 果然，爷爷只是点点头，奶奶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孙子，连点头都省了，, ＂爷爷，你们怎么突然就回村里来了？是不是我二叔跟你们吵架了？＂ 爷爷摇了摇头：＂别给我提那王八犊子，一提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奶奶怼了他一杵子， ＂你骂谁是王八犊子？哪有当爹的这么骂自己儿子的？＂ 老爷子也反过味来了，这么骂儿子是把自己都带进去了， 老太太一向是明白事儿的，她捏捏小孙子的脸，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吵架了呀？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自己知道，他在生产队是中了人家设的套了，这些别人不知道，我们老两口子还不知道？ 这要是我们在村里呀，没人敢这么干，我和你爷爷上公社去住，他们才这么敢对你二叔下手，＂ ＂嗯？＂大宝的脸冷了下来：＂是谁对我二叔下手？＂ 爷爷拿出旱烟袋，点着了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毕竟都是他的族人，让他说出来，老爷子还是觉得脸上无光， 老太太不管那事儿，大孙子回来了，这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跟大孙子说跟谁说？ 老太太说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庆荣和原来李家村那个村长，李齐他们整个事儿吗？我和你爷之所以回村子里来住，一是为了镇镇这帮人，二来也是想把这个事给查清楚，＂ 大宝一听，这老两口做事挺有章法， ＂奶奶，那你和我爷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了吗？＂ 老太太还是笑眯眯的说道：＂查什么查？就那么点儿破事儿，这生产队里谁不知道啊？ 我和你爷爷一回来，就有人过来跟我们说这个事儿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太太撇了撇嘴：＂啥咋回事儿啊？是你二叔干工作得罪人了呗！＂ 大宝皱起眉头，老太太继续说道， ＂自打庆福当了这个大队长以后，又赶上了这个年景不好，大旱之年呐，连河里的水都干涸了，公社组织各个生产队的人，到密云修水库，希望能存点水，把地给种了， 可惜呀，这现上轿现扎眼的耳朵眼儿，哪赶得上啊？一看这粮食粮食没收成，人心不就散了吗？ 咱们秦家沟还算是好的，那个时候你爷爷和你二叔听了你的话，在山里头种玉米，种地瓜，总算是长得还不错，可是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呀…＂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爷和你二叔把这山里偷偷种粮食的事儿，瞒得死死的，除了村里那三户人家以外，别人谁也不知道， 唉，这一段时间，整个生产大队差不多就断了粮了，这一断了粮，人心就乱了，就都来埋怨你二叔和那些大队干部， 你二叔也没办法呀，救济粮怎么也得等到上秋才能往下发呀，这社员们肚里没粮，还得每天上工，都是满肚子的怨气，干活出工不出力， 就有人动了歪心思了，当初你二叔当上这个大队长的时候，秦庆荣和李齐他们就都不服气，但是有我和你爷爷在村里镇着，他们也不敢闹什么幺蛾子， 再加上还有你这个大侄儿，他们才消停了，这回老百姓这么一闹，公社也不出面，就把你二叔他们几个干部给顶到前面去了， 我听说呀，这两个月在村里说啥的都有，尤其是庆荣那一枝儿的人，到处说你二叔的闲话， 说什么要是让庆荣 当上这个大队长，他就有办法让全村的人吃上饱饭，＂ 大宝听到这儿，忍不住冷笑一声，这可真是吹牛逼，现在整个国家也就他敢说这种大话，别人说的都是扯犊子， ＂就他们这么一说，这社员们就都看你二叔他们不顺眼，可是想撤了你二叔的这个大队长，那也是不容易的，毕竟你二叔是公社任命的干部， 况且这老天爷下不下雨，谁能管得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怪罪你二叔吧？所以秦庆荣他们就开始想招了， 要说他们这个招，也不算什么新鲜的，以前他们都搞过好几回，这原来李家村吧，有一个寡妇姓杜， 当初呢，你二叔没娶你二婶之前，曾经和那个杜寡妇相过亲，要不是我去找人算过卦，说这个女人和你二叔八字不合，命里克夫，我这才横扒拉竖挡着，俩人最后没成， 现在一看，人家算的真准呢，这女人嫁过去没两年儿，他男人就从山上掉下来摔死了，这可不是命里克夫吗？＂ 第611章 这英雄的榜样谁愿意当谁当，咱不当 ＂这个杜寡妇，其实一直都挺相中你二叔的，你二叔呢？对他有点意思，这回你二婶儿，到公社粮站上班， 我和你爷爷也搬到了公社，你二叔就三划拉两划拉，和这个女人就联系上了，俩人儿以为自己做的挺隐秘的，哪成想早被别人看在眼里了， 半个多月前，秦庆荣和李齐盯着你二叔进了杜寡妇的家，他们就把杜寡妇他男人的家人给找来了，结果就抓了奸呗， 当时闹的挺凶，这种事儿又没人帮忙，就报到了公社，公社就暂时停了你二叔大队长的职务，这秦庆荣，不知道通过谁的关系，就接替你二叔，成了这个临时的生产大队长，＂ 大宝的脸阴沉了下来，这件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他不相信秦庆荣他们身后没人支持，他们就敢对自己的二叔下手… ＂奶奶，这个杜寡妇，以前和我二叔来往过吗？我是说我二婶走之前，＂ 奶奶看看爷爷，老两口摇了摇头， ＂没有啊，虽然这个杜寡妇住在李家庄，和咱们秦家沟离的不远，但是这么多年了，你二叔和她从来没有什么来往，这些事儿都是发生在你二婶和我们走了之后…＂ 大宝站起来，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回头对爷爷奶奶说道， ＂爷爷，奶奶，您说会不会是这个杜寡妇，故意接近我二叔的？＂ 爷爷放下旱烟袋，看着大宝说道， ＂大孙子，你的意思是，这个小荡妇是听了别人的话，或者是别人给了好处，才故意接近你二叔的？＂ 大宝点了点头， ＂刚才奶奶把整个事儿一说，我就有这个感觉，包括秦庆荣，他在我二叔被撤职以后，，就当上了这个代理大队长，这后边如果没人出谋划策，，我觉得不可能，＂ 老爷子和老太太听孙子这么一说，也醒过味儿了， ＂那大孙子你觉得是谁在后边儿算计咱们家呢？＂ 大宝冷笑一声， ＂不管是谁，敢冲咱们家人伸爪子的，我都给他撅折了。＂ 老太太说道：＂那我再打听打听，看看谁知道里面的内情，＂ 大宝摇了摇头：＂没那么麻烦，奶奶你别忘了，咱们家可是有两个公安，对付他们这样的人，就得讲究一个简单粗暴，＂ 老爷子和老太太迟疑了一会儿，这才点点头， ＂是得把坑咱们的人给挖出来，老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不挖出来，咱们就没好日子过，＂ 大宝出了院门，老爷子在后边喊：＂大孙子你干嘛呀？＂ 大宝回头说道：＂车里我给你们拿了粮食，我拿上来去，＂ 大宝走下山坡，，他看了几个孩子围着吉普车打转儿，就是不敢碰，，现在的孩子可跟后世完全不一样，现在的孩子都比较懂事儿，对这种贵重东西轻易不敢碰， 大宝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招呼这几个孩子过来，一人分了两块，孩子们一个劲儿的叫谢谢， 大宝装模作样从吉普车里拎出两个袋子，又回了山坡，进了院儿，把两个袋子打开，拎出来20斤大米，20斤白面，另一个袋子里，装着30斤玉米面儿，还有苹果离黄瓜和西红柿，， 他总不会让自己的爷爷奶奶饿着，老爷子和老太太一见粮食就高兴，，所谓民以食为天，，尤其是种地的农民一看见粮食，心里就有底，日子就有盼头， 大宝一个劲儿的在合计…该怎么跟爷爷奶奶说老爸的事，可始终开不了口，没想到，这个难题被二宝给解决了， 老太太带着二宝进屋做饭，大宝在院儿里和两个小丫头玩儿， 忽然，大宝听到在厨房里，传来奶奶的哭声，吓得正在抽烟的爷爷，把旱烟袋都掉地上了，大宝一想，就知道发生什么事儿，这肯定是二宝和奶奶说了老爸牺牲的事情了…… 还没等大宝进屋，奶奶就跑出来了， 老太太边跑边哭：＂大宝啊，你爸到底是咋的了？小二说你爸他他他牺牲了？＂ 老爷子的旱烟袋刚捡起来，一听到老太太的哭声就愣住了，他手里的旱烟袋，啪嗒一声又掉在了地上， ＂什么？老婆子你说什么？老大他怎么了？＂ 大宝把爷爷奶奶给扶坐在凳子上，他咬了咬嘴唇， ＂爷爷奶奶，小二说的没错，我爸他为了保护国家财产的安全…牺牲了…＂ 就这几个字儿，大宝只觉得说的艰难无比，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傻了， ＂大宝啊，这怎么会？你爸他怎么会牺牲呢？现在不是和平时期吗？又没有打仗，咋会牺牲呢？＂ 大宝也只能实话实说，他把秦庆有牺牲的经过讲了一遍，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是又哭又叫， 要说这人一辈子，有三个最痛苦的事儿， 一是少年丧父，二是中年丧妻，三就是老年丧子了， 尤其是这老辈人，最怕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爷 子浑身直哆嗦，他想伸手从地上捡起旱烟袋，可是手哆嗦的，怎么也捡不起来，两颗浑浊的老泪从眼眶滴落下来， 好半天，老爷子才颤抖的说道：＂好样的，我儿子是好样的，大宝，当年你爸他当地下交通员的时候，我和你奶呀，就每天担心，怕被鬼子抓到…又怕被敌人抓到…熬啊熬，终于熬到解放了， 我和你奶这颗心才安定下来，你爸他其实胆子最小，小时候天一黑他都不敢出门，可是他就这么胆子小，还当了好几年的交通员， 他这一辈子呀，谨小慎微的，走道都怕树叶砸脑袋瓜子上，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会干出这么大的事儿…＂ 老爷子鼻子里像堵了似的，说话闷闷的，大宝扶着爷爷，劝着奶奶， ＂爷爷奶奶，我知道你们伤心，可你们也得注意身体啊，我爸是英雄，他为我们这些晚辈做出了好的榜样，以后我们…．＂ 老爷子一听吓了一跳，连连摆手， ＂大孙子，这榜样咱可不要，爷爷和奶奶就希望你呀，大军大全小二他们，能够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活着一辈子就够了，这榜样，谁愿意当谁当，，咱们可不当！＂ 大宝一听这话就愣住了，不是这台词不对呀？这个时候爷爷不是应该说，要学习老爸的无私奉献精神吗？ 大宝他不明白，其实这老人呢，没有几个是希望儿女当这个榜样的，这也不关什么格局的事儿，本来人就是自私的，哪个人不希望儿女每天活蹦乱跳的？谁希望自己的孩子变成墙上的相片？ 正在这时，秦庆贵喘着粗气，推着自行车进了门，他一进门就愣住了，这老娘是又哭又嚎的，老爹的眼睛也痛红，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刚想问大宝，老太太扑了过去，一把抓住秦庆贵的胳膊，哭着喊道， ＂老三呐！你大哥，你大哥没了…＂ 秦庆贵懵了：＂娘啊，什么叫我大哥没了呀？啥意思？到底啥意思呀？＂ ＂你大哥…为了保护国家财产的安全，和那个天杀的狗特务，同归于尽了…．＂ 第612章 想让秦庆有的灵位摆进祠堂 秦庆贵一下子就愣住了，他跟大哥的感情很好，从小是他大哥大嫂照顾他的，现在一听到大哥牺牲的噩耗，秦庆贵再也忍不住了，三十多岁的汉子，脑袋顶在土墙上，哭的是浑身颤抖， 老爷子挣扎着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祠堂一下，我儿子是英雄，我得让我儿子进去祖先的灵牌，以后享受族里人的供奉，＂ 大宝挠头了，这祠堂本来就是被列为四旧的产物，早晚会被拆掉，到时候牌位里有老爸的名字，恐怕麻烦还不小， 但他现在还不能说，看到爷爷激动的脸色通红，大宝张张嘴，忍了下来，算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爷爷，那您去祠堂说一说，我这边儿再去取一些我爸的旧东西，还得找一个木匠，打一口棺材，＂ 老爷子点点头：＂这个是应该的，虽然你爸什么都没留下，但是也得把一些衣服啥的放进棺材里，然后再埋进祖坟，这在古时候那个叫什么？戏文里面唱过的，说叫啥衣冠冢，＂ 大宝点点头，他得回去安排一下，然后再回来，这边大宝带着二宝，还有两个小丫头回了公社， 秦庆贵在家照顾老太太，老爷子挣扎的拿着一根木棍，当拐杖拄着去祠堂， 秦家的祠堂还是挺大的，想当年秦家的祖上也出过一品的大官儿，也有过几个将军，所以祠堂盖的还是很富丽堂皇的， 只是年头多了，风吹雨打的，尽管族里也经常修缮，但是依然有些破旧， 现在老爷子是秦家辈份最高的人，但他不是族长，秦家的原来的族长是三老太爷， 三老太爷嘎了以后，就由秦庆荣接任，所以想让秦庆有埋进祖坟，在祠堂把灵位摆上供桌， 还得让秦庆荣和几个族里的老家伙同意才成，不过老爷子想，这都不是问题，毕竟儿子死的那么悲壮，是个英雄，按照老例儿，是应该有牌位的， 秦家的祠堂很干净，地面铺的是青石板，这祠堂平时是有人看管的，是老爷子的一个侄子，叫秦庆年，不过年纪比老爷子还大两岁， 他当年被鬼子抓了壮丁，逃跑的时候被打折了一条腿，也丧失了男性功能，他逃回村里以后才发现父母都没了，家里只剩他一个人，他索性就住进了祠堂， 秦庆年每一天看管祠堂，打扫卫生，当年三老太爷因为他是个残疾，本来不想用它，结果老爷子和老太太直接打上门，一顿暴骂，三老太爷无奈只好答应让秦庆年看管祠堂，一切吃喝用度，有族里供应， 老爷子晃晃悠悠来到祠堂，秦庆年正在拿一把笤帚扫地，他听到咚咚的拐杖声，回头一看是老爷子，他一瘸一拐地迎了出来， ＂七叔，你老怎么来了？我前儿个看到你的时候，你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儿怎么还拄上棍儿了？＂ 老爷子和秦庆年虽然辈分不同，但是年龄差不多，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很深， 他一把拉住秦庆年的手，老泪纵横， ＂庆年啊，咱们家庆有出事儿了…＂ 秦庆年愣了一下， ＂七叔，庆有他怎么了？他不是在城里当工人吗？怎么还出事了呢？＂ 他扶着老爷子，坐到了椅子上，老爷子紧紧拉住秦庆年的手， ＂庆有他牺牲了…＂ ＂什么？牺牲了？＂秦庆年惊愕住了，也不怪他这个表情，现在已经是和平时期，又不打仗了，还没有外敌入侵，所以牺牲这个词已经离老百姓很远，更是很少听到， 老爷子抹了一把脸，把秦庆有牺牲的经过讲了一遍，秦庆年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他是庆字辈儿的，族里排行老二，秦庆友排行十七，年龄差的很多，所以平时也没什么来往，但终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兄弟， 秦庆年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七叔，你老的意思是让我庆有兄弟上祖先的牌位，埋进祖坟呗？＂ 老爷子点点头， ＂是啊，我儿子是光荣的，是英雄啊，他的牌位跟祖先并列，不会给祖先抹黑的，＂ 秦庆年回头看了看供桌上的牌位， ＂七叔，恐怕这件事儿，咱们爷们儿说了还不算，这事儿得把那几个老家伙，还有庆荣一起找过来，大家商量商量，＂ 老爷子点点头， ＂这是应该的，但是我想，他们不能不同意，这是好事儿啊…＂ 秦庆年暗暗叹了口气，这秦家一个族里，分成六个分支，老爷子仅占一个分支， 这让一个小辈儿埋进祖坟，牌位还得上供桌，这可不算一个小事儿，得大家商量都同意以后才能行， 这个秦庆年虽然腿瘸了，但是头脑还算清醒，一些个老人儿平时也总来祠堂里喝茶聊天儿，通过这些聊天儿，他也知道，这个秦庆荣，最近搞的一些事儿，所以对老爷子提议让秦庆有上祖先的牌位，他并不看好，在他的印象里，秦庆荣是一个心胸狭窄，阴损毒辣的小人，他肯定要在这件事上做做文章， ＂那这样七叔，我现在让孩子们去通知庆荣他们 ，让他们到祠堂来商量这件事儿， 老爷子点点头， ＂中！我就在这儿等着吧！＂ 秦庆年一瘸一拐的走出祠堂，他招手，让树底下玩耍的孩子过来，他这一辈子没结过婚，更没有儿女，所以就对族里这些小辈的孩子都很好，孩子们也愿意亲近他， 几个孩子跑过来，秦庆年告诉他们，现在去找秦庆荣和几个分支的家伙，马上到祠堂里商量事儿，孩子们一听，都愿意跑腿儿，他们分了一下工，谁去找谁…． 秦庆年就转身回了祠堂，他看七叔精神状态不大好，他得陪着他说说话，喝点茶水唠唠嗑， 这边劝慰的时候，有两个孩子跑到了大队部，秦庆友没在，只有大队支书王铁柱，和会计李方言在闲聊天儿，两个孩子就把事情跟王铁柱说了一遍，王铁柱点头，告诉两个孩子回去，他这边等秦庆荣回来，就让他马上去祠堂…． 第613章 这件事可不简单 王铁柱今年四十二岁，也是部队转业下来的，不过他不是一线的战士，而是炊事班的一个班长， 他为人很憨厚，这次生产大队成立，公社就派他到第一生产大队当了这个支书， 这个会计李方言是李家庄的，他原来上过私塾，识文断字儿，再加上他的脾气好，在这几个村子里，人缘也不错，所以就担任了这个会计， 可别小看了会计这个职位，整个生产大队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他手里，所以在整个生产大队里，大队长负责生产劳动，支书负责人事和政治思想教育，会计管记工算账，这三个人可以说是整个生产大队权力最大的， 李方言叹了口气：＂支书，，这秦庆荣又干什么去了？这一天天的，连个人影都看不着，连派工都不管，让那些小队长们负责。＂ 王铁柱放下旱烟袋，在桌角磕了磕， ＂他不是跟领导保证说能够想到办法，让大家填饱肚子吗？所以就整天出去想办法了呗，＂ 李方言哼了一声， ＂可拉倒吧，这话要是秦庆福说，我还能相信，毕竟人家有一个那么有能力的侄儿，说不定能从哪儿弄点粮食呢， 前几个月我听说，生产大队没成立之前，秦庆福组织了秦家沟的几个猎人，到山里去打猎， 打出的野物，又拿到城里去换粮食，这秦家沟也算是一直没饿到肚子， 要说这人哪，就不能惯着，吃着饱饭，这偶尔饿两天，就要死要活的，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生产大队的工作真不好做， 支书，你说这秦庆福好端端的，犯什么作风错误呢？这不是毁了自己吗？＂ 王铁柱虽然为人憨厚，但是他可不傻，他把旱烟袋放在桌子上，低声说道， ＂犯什么作风问题呀？这就是被人下了套了，不过他也算不上冤枉，他确实爬上了寡妇的炕，撤了他也是应该的， 老李，上级领导可不管这些裤腰带以下的事，只要你能让社员们吃饱肚子，能够不让他们到公社闹事儿，上级领导就满意了，你有啥错误都没事儿。＂ 李方言叹了口气， ＂吃饱肚子，哪儿那么容易呀？咱们大队的这几个村儿都是在山里头，现在这时候挖点野菜，摘点野果，也能糊弄糊弄肚子， 可是这天旱的，大半年了，一滴雨都没下，地里的庄稼，虽然算不上绝收，但是连公粮都交不上， 支书你等着吧，再过两个月，社员们啊，见没有救济粮发下来，你看到时闹不闹吧？＂ 王铁柱嘿嘿一笑， ＂闹就闹吧，反正跟上级领导签下军令状的，又不是你我，到时候板子打下来，总有人会挨的，＂ 李方言也笑了，他是个旧文人，一向是洁身自好，讨厌那些吆五喝六的人，秦庆福和秦庆荣都是这样的人， 不过和秦庆福比起来，他更讨厌秦庆荣，秦庆荣这个人平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很阴损，总是背后下阴招， 这边祠堂里，除了秦庆荣没有来，剩下的五个分支的老人都到了，年龄大了，他们平时也不用上工，就是在家做做饭，带带娃， 这年龄大了，就是咸腊肉一块，一听到有事儿，就赶紧跑过来了，这一下祠堂里就热闹了， 这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都是老爷子的晚辈儿，老爷子就把秦庆有牺牲的经过讲了一遍，几个人也沉默了， 听老爷子说，想把秦庆有的排位供到祖先的位置旁边，他们倒也没什么意见，毕竟秦庆有在族里的辈分也不低，而且他是为了保护国家财产而牺牲的，这就是荣誉， 只是有两个老人和秦庆荣那边关系很好，他们默不作声，只是说了一句，等族长回来让组长决定吧， 老爷子粗枝大叶的，没看出两个人是什么意思，秦庆年在一边儿，可是看出来了，果然这件事儿不会那么简单的… ．．．．． 秦庆荣此时正在李家庄，和小队长李齐，还有另外两个人在喝酒，根本不知道秦家沟现在的事儿， 为了招待秦庆荣，李齐特意杀了一只鸡，又打了二斤散装白酒，几个人从中午就开始喝上了， 秦庆荣的酒量很大，七八两的散装白酒进肚，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挑了一块鸡屁股扔进嘴里，这鸡干瘦干瘦的，没什么油水，也就鸡屁股油水大一点， 李齐有点喝大了，他大着舌头说道， ＂庆荣大哥，现在这干旱，可是越来越厉害了，这地里种的粮食能有往年的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这么点粮食，连公粮都不够交，你说到时候咋办呢？＂ 秦庆荣抿了一口酒， ＂你说能咋办？这个牛又不是我吹的，我吹也没有能耐吹这么大，是领导说，他可以解决了一部分社员的吃饭问题，我才敢跟公社签了这个军令状，＂ 李齐点点头， ＂领导应该可以解决，对了庆荣大哥，我听说 这生产队成立之前，你们秦家沟派了几个猎人进山打猎，打出的猎物，到城里换粮食，我觉得这绝对是个路子…＂ 秦庆荣哼了一声， ＂什么路子呀？就是我的那个这个侄儿，秦大宝给联系的，是到城里红星轧钢厂，拿猎物换个粮食，＂ ＂那咱们就接着换呗，我觉得这个路子真的可以，＂ 秦庆荣叹了口气， ＂可以什么可以？那秦庆福可是秦大宝的亲叔叔，这秦大宝要是知道了，是咱们几个把秦庆福给弄下来的，你说他还能帮咱们吗？＂ ＂我艹！他指定是不能帮啊，大哥，听说你这个侄子可是不得了啊，原来是咱们公社的派出所的所长，现在到城里当所长，人家是高升了，你不能想想办法和他拉拉关系吗？＂ 秦庆荣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了， ＂拉什么关系？我爹就是因为他死的，这个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替我爹报仇，＂ 一说到这个，李齐他们三个都不吱声了，他们也不傻子，和一个派出所所长作对？给他们八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秦庆荣看了一眼他们，鼻子里哼了一下， ＂别整出这一副带死不拉活的样子，领导说了，他一定会给秦大宝一个教训，你看这回，领导设的套多好，一下子就把秦庆福给拿下了，这以后，这个生产大队不就是咱哥们说了算吗？＂ 李齐狠狠吐出一根鸡骨头，说是鸡骨头，实际上都快咬碎了， ＂庆荣大哥，这大队不是还有支书和会计吗？这俩人儿，权力加在一起可比你大呀，咱们怎么说了算呢？＂这话说的，他的嘴都快撇到耳丫子上去了…． 第614章 吹牛B都没人捧场，真没意思 李齐一脸的不屑一顾，他就差直接说，秦庆荣你别吹牛逼了，再吹的话，牛都满天飞了， 另外两个人互相瞅了瞅，也低下头喝酒，但是从耳根子抖动来看，这俩损鸟在笑… 秦庆荣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知道，现在这三个人和他能走这么近，都是因为领导的缘故，没有领导发话，自己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屁… 这酒，他也不想喝了，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吹牛逼没人捧场的话，这酒喝的，也没滋没味儿， 秦庆荣把酒杯一推，从炕上下来，李齐急忙说道， ＂不是大哥，你看你呀，这话赶话说到这儿呢，都是哥们儿弟兄，一两句错话，还值得你生气，来来来来来，再喝几杯，＂ 秦庆荣把褂子披在身上，他的这个派头是跟土改的时候一个领导干部学的，不管春夏秋冬，肩上总是披一个褂子，尽管这褂子上是补丁摞补丁，他就认为这样有派， 他把鞋趿拉上，本来阴沉的脸，露出了几分笑容，就这一份城府是秦庆福学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他对李齐三人说道， ＂不喝了，我得回大队一趟，这出来都一大天了，要是再不回去点个卯，王铁柱又该有意见了……＂ 李齐留他其实也就是客气客气，也没准备深让，见他这么一说，也就说道， ＂那行，那有事大哥你去忙，我们哥几个再喝一会儿，＂ 秦庆荣出了李齐的家，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传来吆五喝六的喝酒声，他吐了一口痰，骂了一句：＂一帮废物点心！＂转身就走了， 李齐在窗后，把秦庆荣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轻蔑的也吐了口痰，这俩人都够埋汰的… 秦庆荣摇摇晃晃往大队部走，虽然只有两里地，但是这个小风一吹，他的酒劲上来了， 他知道李齐对他意见很大，因为那个杜寡妇，一直是李齐的姘头，这回为了把秦庆福给拉下来，让自己上位，领导特意找了李齐，许了很多愿，这李齐才同意的， 但是秦庆荣知道，李齐是不敢记恨领导的，他把所有的这个恨意都放在了自己身上，所以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对自己总是阴阳怪气儿的，今天请他喝酒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他在领导面前说两句好听的，结果酒一喝多，就忘了自己请客的目的了， 秦庆荣冷笑了一声，妈的，等我收拾完秦庆福这帮人，再回头收拾你们，敢跟我秦庆荣炸刺儿，你们还嫩点儿，这货连心里话都不敢骂大宝…… 秦庆荣回到大队部，李方言没在，只有王铁柱在，他一屁股坐在王铁柱的对面，打了个饱嗝，这股酒臭气差点没把王铁柱熏昏过去， 王铁柱的脸一下子撂了下来， ＂秦大队长，你这是什么工作作风？怎么大白天的就开始喝酒？＂ 秦庆荣嘿嘿一笑， ＂支书，我这不是为了社员们着想吗？我去城里，请人喝酒吃饭，不就是为了找机会给咱们大队弄点粮吗？你以为我愿意喝这个酒啊？喝了这个贼特么难受，＂ 王铁柱瞅了他一眼，心说你特么可真能吹牛逼，还去城里请人喝酒吃饭？你咋不说上中央去找领导们喝酒吃饭呢？但是他为人憨厚，从来说话不戳人肺管子，也就哼了一声，秦庆荣说道：＂支书，你可别不信，唉，我这么跟你说吧，别看秦庆福也是我堂弟，可是说起来，我和大宝他爹秦庆有那感情更深，这么说吧，在庆有那里，我说一，他不说二，所以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事儿，我肯定能办到…＂ 王铁柱是军人出身，还不懂这些干部的花花肠子，他也就诚恳地说道， ＂秦庆荣同志，我也是为了全体社员着想，看到粮食收成减少，我这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我也没办法呀，所以全指着你了，＂ 秦庆荣一听，这话听着舒服，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纸包，打开，从里面捏了一撮茶叶，小心翼翼地放在茶缸里，生怕掉一点渣，其实也不算什么好茶， 这还是以前大宝在张一元买的高碎茶叶，老爷子送给他三哥的，结果现在都让秦庆荣给喝了，否则他哪喝得起什么茶？ 王铁柱说道：＂对了，刚才有俩孩子来说，让你去祠堂一下，说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啊，＂ 秦庆荣吹着茶叶沫，慢条斯理的说道， ＂他们能有什么事儿？净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玩意儿，等我把这杯茶喝了我就去，＂ 他这边悠闲的喝着茶，祠堂那边可把老爷子给急坏了，这一会儿都快两个小时了，这秦庆荣连个影都没见，他正着急的时候，秦庆年喊了一声， ＂嗯，七叔，庆荣来了，＂ 随后，秦庆荣披着个衣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在祠堂里，他还不敢太放肆，这里边儿，除了他的长辈，就是兄长，他笑着打招呼， ＂七叔，你老人家怎么有空到祠堂来了？＂ 老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说你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叫我们等了这么长时 间？＂ 秦庆荣笑了笑， ＂七叔，你老可别见怪，我这一天又是大队又是社员的，事儿可多了，哪像您老几位，每一天有的是时间，唠个闲嗑扯个闲篇儿啥的。＂ 这话一说出来，不光是老爷子听了生气，剩下那几个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庆荣，你不要当了个大队长，就觉得了不起了，你别忘了，上一个大队长，可是我儿子，我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别说是他了，就是你，还敢说个不字吗？＂ 秦庆荣一听，暗骂了自己两句，今天的酒喝的有点上头，没事和这个老东西打什么嘴架？打赢了挨板子，打输了没面子，他赶紧满脸堆笑， ＂七叔，你老可别生气，这气大了伤身，你看看我爹，要不是生了气，能走吗？所以你得保养好身体呀，您可是咱们秦家的顶梁柱啊，＂ 老爷子气的脸色铁青，旁边秦庆军看不下去了，他大声说道， ＂庆荣，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说话阴阳怪气儿的，你想干什么？＂ 第615章 无骨不入祖坟，游魂不入祠堂 !j+j·w\x¨c¨.,i¨n^f-o.-比·奇?中-蚊-枉? /蕪,错.内\容`+p?i?n_g+f,a￠n￠b_o~o.k!.~c_o^m,秦庆荣斜眼瞅了瞅他：＂怎么着四哥？我一向都是这么说话的，你看不习惯可以走，如果不想走，就老实听着！＂ 秦庆军也知道秦庆荣是什么性格，何况现在人家是官大势大，他也是着实惹不起，只能低头服软， 秦庆年一看就赶紧过来打圆场， ＂都是自家人，说话别那么大火气，庆荣，今天找你来，是七叔有件大事要和你商量，＂ 秦庆荣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供桌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这把椅子是族长坐的，即使是老爷子这么高的辈分，也没有资格坐， 秦庆荣靠在椅背上，翻了翻眼睛，拿腔作势地说道， ＂什么大事儿呀？是死人了？还是火上房了？我怎么不知道？＂ 老爷子忍住怒火，毕竟儿子能够进祖坟，能够把灵位摆在供桌上重要，他瞅了瞅秦庆荣说道， ＂庆荣，我们家庆有在工厂里，为了保护国家的财产，和来搞破坏的狗特务同归于尽了，他是英雄是烈士，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把庆有埋进祖坟里，再给他立个牌位，放在祠堂里，＂ 秦庆荣也吃了一惊，他确实和秦庆有的关系一向很好，他急忙问道， ＂七叔，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详细说一下…＂ 老爷子就又把秦庆有牺牲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秦庆荣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好一会儿他才说道， ＂七叔，你的意思是庆有牺牲了，但是呢，他的骨灰什么都不在了，是不是这个事儿？＂ 老爷子点点头，秦庆荣迟疑了一下， ＂您的意思是想给我庆有兄弟立个衣冠冢，再把他的灵牌儿放在祠堂里，是不是这意思？＂ 老爷子看着他， ＂你觉得呢？＂ 秦庆荣的手指敲着供桌， ＂七叔，这个事儿，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老爷子愣住了， ＂不是庆荣你再说一遍，怎么个意思？＂ 秦庆荣说道， ＂七叔，我是说，虽然庆有是英雄是烈士，但是他进不了祖坟，他的牌位也不能摆在祖先的供桌上，＂ 老爷子一听，眼睛都瞪圆了，他咬着牙问道， ＂为什么？＂ 秦庆荣摆了摆手， ＂七叔您请坐，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吧，咱们秦家有一个规矩，后世子孙，无骨不入祖坟，游魂不许进祠堂，这个我相信你听过吧？＂ 老爷子点点头，确实在早年间有这么一条规矩，意思是孤魂野鬼是不能享受秦家人的供奉的，否则会坏了风水，可是这么多年来，这条规矩从来也没有用过，现在秦庆荣拿出来说事，明显就是不让秦庆有的牌位摆上供桌，更别说埋进祖坟了， 老爷子当时就恼了，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指着秦庆荣说道， ＂秦庆荣，你你什么意思啊？我儿子可是英雄，他是为了保护国家财产而牺牲的，这是咱们秦家的荣耀，怎么就不能进祖坟？不能上供桌呢？＂ 秦庆荣微微一笑，他就喜欢看老爷子这一副生气的模样，他恨不得老爷子一下子就气死了才好呢， ＂七叔，我劝你老别激动，这规矩可不是我定的，以前你们老几位，总是跟我爹说，要守这个规矩，守那个规矩，怎么这些规矩到你们这儿就不用守了呢？既然如此，那还立它干嘛？＂ 秦庆军插口说道， ＂庆荣，我看这个事儿…＂ 还没等他说完，秦庆荣的眼睛立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秦庆军， ＂规矩就是这么定的，谁也没办法，＂ 秦庆军说道， ＂这凡事都有个例外，庆有的所作所为，是咱们秦家的骄傲，我觉得，应该破个例，＂ 秦庆荣冷笑一声， ＂破例？你是族长还是我是族长？＂ 秦庆军一愣， ＂当然你是族长！＂ ＂既然我是这个族长，那我觉得不能破这个例，今天你破个例，明天他破个例，那要规矩干什么？无规矩不成方圆，七叔，你教的！＂ 老爷子都气哆嗦了，他用手指指着秦庆荣， ＂秦庆荣啊，秦庆荣，你这是,存心找茬是吧？＂ 秦庆荣严肃的说道， ＂您看您说的是什么话？您是我叔叔，庆有是我弟弟，我怎么能找茬呢？这事要不是族里有这个规矩，我绝对举双手赞成， 可是这是祖辈们留下来的规矩，而我这个族长，就是为了守这个规矩才立的，不可能为任何人走这个后门！＂ 老爷子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半天都说不出来话，秦庆荣站了起来， ＂没什么事儿了吧？没事我得回家歇一歇，，这一天哪，净是这些破事儿！＂ 他慢悠悠的走出祠堂，秦庆年一瘸一拐的跟他出来，到了场院里，秦庆年拉住秦庆荣，语气里充满了恳求， ＂庆荣，我知道你肚子一直里憋着火，你为了三叔去世的事儿，一直在记恨着七叔，所以处处都在想办法整事儿， 这次就算我这个当哥哥的求求你，七叔年纪这么大了，他就这么一个要求，你就答应了吧…＂ 秦庆荣对他可丝毫不客气，他转头说道， ＂二哥，你就好好的在祠堂里呆着，该管的事你管，不该管的事，你少管，你要是觉得祠堂里的活太轻松了， 那我就安排你去喂牛，我想到时候你就该明白，什么叫做不该多管闲事儿！＂说完扬长而去， 秦庆年气的脸色铁青，知道自己再劝下去，也是对牛弹琴，他一转身就回了祠堂，祠堂里几个人议论纷纷， 秦庆军大声说道， ＂这个秦庆荣是越来越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尤其是当了这个大队长以后，我看他是越来越狂了，还拿祖宗的规矩来说事儿，那都是哪百年的事儿了？＂ 秦庆年也说道， ＂是啊，这庆有可是咱们秦家的荣耀，我相信列祖列宗如果知道了，也会夸奖这个后世子孙的，＂ 另外两个和秦庆荣关系很好的老头互相瞅了一眼，站起来说道， ＂我觉得庆荣说的也有道理，规矩就是规矩，规矩定下来就是要人遵守的，而且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国家的烈士啊英雄啊，都埋在那个什么什么八宝山，他是享受国家的供奉的，所以呀，先等等看吧，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他们走了，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忽然老爷子用力的拍了一下椅子把手，他冲着秦庆年说道， ＂敲钟，召开全族大会，我要罢免秦庆荣这个族长！＂ 第616章 这下事情可闹大了 ＂什么？＂这一下剩下的几个人都惊讶的叫了起来， ＂罢免族长？＂ 老爷子严肃的说道， ＂对，我就是要罢免他这个族长！＂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秦庆年捂着脑袋坐在了椅子里，这下事情可闹大了，这秦家的祠堂已经立了三百多年了，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这下要是传出去，恐怕在四邻八乡都是个笑话， 要说能不能罢免族长，老爷子还真有这个权利，因为老爷子的辈分放在那里，只要他提出来，全族人一通过，那就可以罢免这个族长，换个人来当，只是全族人能不能同意这个提议呢？ 这个谁心里都没谱，毕竟秦庆荣这一支当族长已经是根深蒂固，村民们都习惯了， 老爷子站了起来， ＂你们不敲钟，我来敲！＂ 这也是秦家沟的一个规定，只要是把钟敲响，全村的人不分男女老少，都要到祠堂前的场院集合，这是有大事发生… 秦庆年挣扎的站了起来，他一脸惶恐的看着老爷子， ＂七叔，您再考虑考虑，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要是传出去，别的村的人会笑话死咱们的，＂ 老爷子严肃的说道， ＂这要是不让庆有埋入祖坟，传出去才是笑话，人家会说咱们秦家人没有一点人情味儿。~卡_卡^暁?说`惘+ `已_发¨布￠最+薪￠漳-劫^_零/点,墈·书+ `埂^薪_最\哙^＂ 秦庆年见老爷子主意已定，只能叹了口气，对秦庆军说道， ＂你们再劝劝七叔，我去敲钟…＂ 秦庆军点点头，他倒是很兴奋，因为如果秦庆荣被罢免了族长，那么最有可能当族长的就是他了， 这一切的事儿，秦庆荣根本不知道，他的酒劲上来了，晃晃悠悠的回家里睡觉去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祠堂大树上挂着的铜钟被敲响了，悠扬清脆的钟声传遍了整个村庄， 听到钟声的村民们都纷纷向祠堂方向走去， 秦庆荣睡得呼呼的，鼾声如雷，他老婆从外面跑进来，一看秦庆荣睡得直打呼噜，她赶紧过去摇晃他， ＂当家的，当家的快醒醒，快醒醒啊，出大事儿了…＂ 秦庆荣迷迷糊糊的被摇醒了，他睁开眼睛，看清了是自己老婆，他抬手就是一嘴巴子， ＂你特么眼瞎呀？没看见老子在睡觉吗？是不是几天没揍你了，你特么又不知道东南西北？＂ 他老婆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嘴巴，又挨了一顿骂，气得转身出屋走了，这种不通人语的东西，她也懒得理他， 秦庆荣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想继续睡大觉，忽然他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侧耳听了听，听到了悠扬的钟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赶紧的披上衣服，穿上鞋子，向祠堂方向跑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秦家沟几百口人，都到了祠堂前的场院，他们大多数人都在地里上工，所以一听敲钟，大家就放下手里的活儿，仨一伙俩一串的过来了， 大家站在场院里纷纷议论， ＂这怎么还敲钟了呢？有什么事吗？＂ ＂可不是吗，好像都有五六年没敲了，这是有啥大事儿啊？＂ ＂能有啥事儿？你们说是不是要发救济粮啊？ ＂唉？你别说啊，还真有这个可能，＂ ＂那可是太好了，这天天的，吃野菜团的，吃得我拉屎都费劲，得拿棍往出抠， ＂那你抠完了是不是还得嗦了嗦了呀？＂ ＂你特么给我滚蛋，你扣屁眼才嗦了呢，＂ 村民们谁也不知道今天开会的目的，都在窃窃私语，整个场院里响起了一片嗡嗡声， 这时，从祠堂里，陆续走出六个人，走在最前头，就是秦老爷子，后面跟着的是秦庆军等人， 秦庆年一瘸一拐，走在了最后面，这老爷子出来了，场院里纷纷响起了打招呼声， ＂七叔。.d~1\k!a*n¨s-h-u￠.¨c′o?m/＂＂七爷爷，＂＂太爷爷，＂ 一时间响成一片，早有几个有眼力见儿的年轻人跑进祠堂里，拿出了几把椅子，老爷子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正中间， 这时刚才回去的两个老头走了过来，他们疑惑的问道，, ＂七叔，这要开什么会呀？怎么没有事先给我们打声招呼？＂ 老爷子冷笑一声， ＂我做什么还用跟你们打招呼吗？＂ 那两个老头一听，唉，暗暗叹了口气，他们可不敢顶嘴，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求饶， 老爷子冲着秦庆军点了点头，秦庆军站了起来， ＂都不要吵了，现在开始开会，这个会将由七叔主，＂ 他的声音也很大，站在前面的村民都听到了，大家纷纷停止了议论，后面的人看前面人都不说话了，他们也不敢说话了，一时间，场院里就安静下来了， 秦庆军抬 头说道， ＂都静一静，都静一静，下面请七叔讲话，＂ 老爷子站了起来，他拿出旱烟袋，秦庆军赶紧给点着，他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这才说到今天是咱们族里开大会，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换个人当族长！＂ ＂什么？＂ 在场的村民们都惊讶了喊了出来，老爷子把手往下压了呀，意思是安静一点，， 村民们赶紧闭上嘴，这要罢免族长，这可是大事儿， 大家都仔细的听着，，生怕漏下一言半语， 老爷子接着说道， 咱们秦家已经在这生活了三百多年了，咱们的祖先，出过很多的大官儿，也是咱们的祖先保佑着咱们秦家的这一方水土， ＂今天我本来是来，来想找秦庆荣商量一件事儿，就是关于我大儿子秦庆有的事，＂老爷子的声音沙哑了起来， ＂我儿子为了保护国家财产的安全，在工厂里何来搞破坏的狗特务同归于尽，，我儿子牺牲了，工厂和政府都说我儿子是英雄，我就想，既然是英雄，就是咱们秦家的骄傲， 我就跟秦庆荣商量，让我儿子的灵位也摆在祠堂的供桌上，我相信祖先会很愿意看到后世子孙是英雄，是学习的榜样…＂ ＂可是秦庆荣他拒绝我儿子进祖坟，上供桌，我就不明白了，三百多年来我们秦家才出来，我儿子一个英雄，连祖坟都进不了， 既然秦庆荣办事不公正，那么我决定，作为咱们秦家的长辈，我决定罢免秦庆荣这个族长，，换一个公平公正的人来主持族里的一切事物，＂ 老爷子话音刚落，村民们就都议论上了，这时，人群外有个声音喊道， ＂我不同意…＂ 第617章 这是个怎么算都赔本的买卖 随着声音，村民们都回头看去，只见秦庆荣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村民们分开一条通道，让他过去，秦庆荣鞋都跑丢了一只，他边跑边喊， ＂我不同意…＂ 老爷子冷冷的看着他， ＂你不同意？没有人问你的意见，作为咱们族里唯一的长辈儿，既然你秦庆荣不公正，那我就要换另一个人来当族长！＂ 秦庆荣喘着粗气，他不敢看老爷子的眼睛，他低声说道， ＂七叔，咱们有事好商量，你老这是在干什么？＂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见他急的是满头大汗，忍不住不屑的笑了笑， ＂从你爹开始，你们这一支儿一直都是族长，我也没说什么，就你和你爹干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我就不一一说了， 今天咱们就说说，你凭什么不让我儿子进祖坟？你又凭什么不让我儿子的灵位摆上供桌？＂ 秦庆荣回头看了看村民，村民们都在小声议论，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听到他耳里了的是有很多人都同意老爷子的意见， 秦庆荣是万万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会不顾秦家的脸面，要换了他这个族长，所以他慌了， 秦庆荣知道，要是今天他输了，不再当这个族长，那以后他和他全家在秦家沟再也抬不起头来， 就算是他赢了，以后在村子里，也没人再听他的话，这是个怎么算都是赔本的买卖，可惜开始和结束都不由他， 不过他也知道，今天这种局面，纯粹是他自找的，秦庆荣也后悔，刚才要是答应老爷子，也就没事儿了，反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现在可倒好，把族里唯一的一个辈分最大的老人给惹怒了，这可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七叔，你不就是想让庆有的灵位摆上供桌吗？这个我同意，我同意还不行吗？＂ ＂不行！＂老爷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你的所作所为，不配当一个族长！＂ 秦庆荣恼羞成怒，他猛的抬头盯着老爷子， ＂七叔，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已经答应你了，你还要这么做的话…＂ 老爷子杵了杵手中的棍子， ＂我就要这么做，你能怎么着？＂ 秦庆荣冷笑一声， ＂我是不能怎么着，但是换族长，不是你一个长辈说换就换了的，得需要的全族人都同意才行，＂ ＂好！＂老爷子大喊一声， ＂都安静一点，我问问你们，我提仪换个族长行不行？＂ 许多人喊道， ＂七爷爷说行就行，＂ ＂对呀，七太爷是最公正的，我们都成七太爷的…＂ 秦庆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转过头喊了一声， ＂都特么给我闭嘴！这换族长不是儿戏，我告诉你们，离了我，你们都得饿肚子！＂ 村民们，一下子就没声了，这换不换组长？其实跟他们也关系不大，但是这饿肚子是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利益， 秦庆军说道， ＂秦庆荣，是不是你当组长，我们秦家沟的人就不饿肚子了？那行啊，你现在就让我们吃一顿饱饭，我们就让七叔不换族长！＂ 秦庆荣一下子就不说话了，让全村人吃一顿饱饭，这他可做不到，他们自己家还没吃饱呢，哪有这个能力？ ＂七叔，我当不了这个族长，别人一样也当不了，现在谁能让村民们吃顿饱饭？开玩笑吧？＂ 老爷子杵了杵棍子， ＂我能让村民们不饿肚子…＂ 秦庆荣笑了， ＂七叔你老糊涂了吧？你大孙子再有能耐，还能要全村四百多人都吃饱饭吗？＂ 老爷子瞅了瞅他，强忍着没把在山里种粮食的事说岀来，毕竟这是个秘密，要是让公社知道了可不得了，这叫挖社会主义墙角， 他转头对村民们说道， ＂我秦老七，做人一辈子光明磊落，从来没有算计过别人，更没有坑害过别人，作为族里的长辈，我希望族里人好，我希望大家都吃饱肚子…＂ 老爷子越说越激动， ＂现在天旱，连村里的井都干涸了，更别说地里的庄稼了，这个时候本不应该说这些事儿，但是秦庆荣他太自私了，做事不择手段，他不是为了咱们全村人好，他只是，为了自己…．＂ 秦庆荣打断了老爷子的话， ＂七叔你说话要有根据，我什么时候做事不择手段了？我什么时候自私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 他现在也不管什么尊重不尊重，直接拿话怼老爷子， ＂反倒是你老人家，不顾族里的规矩，只想着自己！＂ 老爷子还没说话，秦庆军说话了， ＂我说庆荣，这里的都是秦家人，都是骨肉弟兄，谁不了解谁？你秦庆荣是什么人？大家都很清楚， 这么多年了，你说说，你和三爷爷为咱们族人做过什么 呀？可是七叔不一样，前几个月，大柱他们进山里去打猎，就是大宝联系的城里的工厂，给咱们换点粮食，才让咱们坚持到现在，你呢，你干什么了？＂ 秦庆荣冷笑一声， ＂我干什么了？你说我干什么了？我用不用把我做的所有事情一一的向你报告一声？秦庆军，我知道你的小心思，我要是不当这个族长，就轮到你了，所以你才这么上心！你是在利用七叔在耍阴谋诡计！＂ 秦庆荣到底是老谋深算，他不敢冲着老爷子说三道四，正好秦庆军这一插嘴，可给了他可趁之机， 他调转枪口直接冲着秦庆军开火，秦庆军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论起耍嘴皮子，他哪是秦秀荣的对手？ 被秦庆荣两句话给怼的说不出来话了，这时村民里有个人喊道， 七爷爷，你老说换个族长，那换谁呢？是庆福叔吗？＂这话一出，村民们又议论上了，如果老爷子提议由秦庆福当族长，那就是有私心，这话问得相当恶毒。¨我-得¨书+城? ′首·发,￠第¨一?墈\书-旺¨ ·冕~沸\跃,黩?*小¨税^C\m·s? *庚¨鑫*最′快, 老爷子一看是秦保本，这个秦保本就是前一段时间，强行上他家借粮的那个无赖，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升米恩，斗米仇啊… 老爷子瞅着秦保本说道， ＂这么说你是同意换族长了？＂ 秦保本嘿嘿一笑， ＂七爷爷，俺们不管谁当族长，谁能让俺们过上好日子，俺们就同意谁当！＂ 秦庆荣瞅了秦保本一眼，上回就是他串掇的秦保本去找老爷子借粮，结果大宝回来，把这些人都收拾了一顿，秦保本和秦老七他们还去水库干了两个月苦工，结果秦保本就恨上了秦庆荣，两家从此以后就没什么来往了，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今儿这是怎么了？ 秦庆荣还在奇怪，秦保本很明显是站在他这边说话，这可新鲜了， 他再往人群里瞅了一眼，发现秦老七两口子站在秦保本的后面，他们看着老爷，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第618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庆荣明白了，这个秦老七两口子要说最恨的，那肯定是老爷子一家，现在秦老七的大儿子秦保中，已经和秦老七他们不来往了，听说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联系上了，这秦老七俩口子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秦老七去派出所闹过两次，他还是那个意思，想让大儿子把工作让出来，给小儿子顶替， 可是秦保中根本不搭理他们，甚至后来带着老婆孩子去水库工作了，这让秦老七一家对老爷子是恨之入骨， 秦保本和秦老七关系不错，所以应该是秦老七劝秦保本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秦庆荣眼珠一转，他喊了一声， ＂既然七叔说换族长，他老人家是长辈儿，说出来的话我们小辈儿不敢不从，那就换吧， 不过再换上一个人，，就得像保本说的那样，得能为族里做事儿，得让族里人能吃饱肚子，大家说是不是？＂ 这一点是没人反对的，村民们都纷纷喊道， ＂对呀，＂ ＂谁让我们不饿肚子，谁就当这个族长…＂ 秦庆军对秦庆荣说道：＂那你能做到吗？＂ 秦庆荣哈哈大笑：＂我当然能做到，告诉你们说，我现在是大队长，我每一天想的就是怎么样让大家吃饱肚子？ 现在我已经联系了一个领导，领导吧，会给咱们全生产大队发一点救济粮，具体数字还不知道，但终归是少饿两顿肚子，我把话撂在这儿，我七叔要是把我给换了，这救济粮，你们一个粒儿也别想得到，＂ 这下村民就都蔫儿了，他们虽然不大相信秦庆荣的话，但是现在也只能是全指望他了，毕竟别人也没这能耐， 老爷子看到这儿，狠了狠心， ＂我提议，咱们要让庆军当族长，只要庆军当上这个族长，我就把家里的五十斤玉米面全拿出来，让老少爷们儿吃顿饱饭，＂ 这一下村民们都高兴了，那个秦庆荣说的什么救济粮，也不是说一天两天了，这都半个多月了，连个粮食粒儿都没见着，所以大家都不咋相信他， 现在眼前儿，就能吃一顿饱饭，这谁不愿意？ 大家纷纷叫道：＂好，听七爷爷的，让庆军叔出来当这个族长，＂ 秦庆荣知道，不拿出点东西是扭转不了这个局势的，他的眼珠子转了转， ＂我劝你们不要为了一顿饭，就让庆军当这个族长，你们今天吃饱了肚子，明天还饿着呢，咱说的是让大家这一两个月都吃饱肚子，秦庆军，你能吗？＂ 秦庆军不敢说话，这时人群外，响起了一个声音， ＂嗯，不就是吃饱肚子吗？没问题，我支持庆军叔当族长。^天-禧￠小￠税.枉- \首\发′!2-疤¨墈~书`徃? -埂_辛~嶵?全!*幻!想*姬/ ,醉¨歆-彰_洁^更+鑫?哙!＂ 大家回头一看，只见秦大宝扶着老太太一步一步走过来，秦庆荣一看见大宝，心里就打怵，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许是惧怕大宝身上的制服吧， 大宝走进人群，轻蔑的看了秦庆荣一眼，淡淡的说道， ＂三大爷，我跟你说过，上回是最后一次你对付我们家下毒手，看来你并没有得到教训，＂ 秦庆荣咬了咬牙，把胸膛一挺， ＂秦大宝，你跟谁这么说话呢？我可是你的长辈儿，你连对长辈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吗？＂ 大宝神情严肃地大声说道， ＂你勾结外人，坑害自己的兄弟，这样的长辈儿，让我拿什么去尊重？＂ 秦庆荣一听这话心虚了，他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谁勾引外人坑自己兄弟了？大宝你可不要胡说，！＂ 大宝冷笑一声，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咱们远的不说，就说这最近的，你别和外人，坑害我二叔，把他从生产大队长的是位置上拉了下来，然后你一个堂而皇之坐了上去，这个是我胡说吗？＂ 秦庆荣的心慌了，他的嘴唇有点哆嗦， ＂你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我？＂ 大宝摇了摇头， ＂大伯，我本来还想着咱们都是姓秦的，想给你留点脸面，可是现在看来，给脸你你是真不要啊？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说亮话吧，这个杜寡妇，是那个叫李齐的姘头吧，你们是怎么设计我二叔的，还用我详细说吗？＂ 大宝这么一说，让秦庆荣心里更没底了，他咬了咬牙， ＂你说的这些我不明白，＂ 大宝淡淡的说道， ＂你不明白？那我就要你明白明白，＂ 大宝转头吼了一句， ＂把人给我带上来…＂ 随着他的声音，二狗和柳湘梅押着一男一女，走进了人群，后面还跟着秦庆福和秦庆贵， 秦庆荣一看这一男一女，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个男的就是李齐，这女的就是杜寡妇，这俩个人垂头丧气地站在那，浑身直哆嗦，一 看就是吓得不轻， 大宝瞅着秦庆荣说道， ＂怎么样庆荣伯？这俩人你都认识吧？＂ 秦庆荣脸色煞白，他咬着牙摇摇头， ＂我我我不认识，＂ 二狗照着李齐的腿弯踹了一脚，李齐扑通一声就跪倒了，他吓得大喊， ＂狗日的秦庆荣，你不认识我？你今儿还在我家喝酒了呢，我把家里那个下蛋的母鸡都给你杀了，你特么是过河拆桥啊？＂ 秦庆荣浑身直哆嗦，他死死地盯着李齐， ＂李齐，你说话小心点，多大人了？别有的没的，什么都说，＂ 李齐不敢看大宝的眼睛，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低下头去，大宝瞟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杜寡妇， 这个杜寡妇，尽管已经30多岁了，但是风韵犹存，怪不得二叔会为了他犯错误， ＂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吧，我告诉你，诬陷是要坐牢的，＂ ＂我不管那个人对你们许了什么愿，但是在我这里，他说的话都是废话，我奉劝你一句，认清形势吧，别偷鸡不成蚀把米，陷害不成，反坐牢．＂ 杜寡妇哆嗦了一下，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好几个公安，她可不想去坐牢，再说这个事儿，她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就是有五斤小米儿，她也犯不上替别人顶缸， 杜寡妇喊了一声：＂公安同志，，我说！我什么都说！＂ 第619章 你不过是个井底之蛙 杜寡妇吓得浑身直哆嗦，她拼命叫着， ＂同志我说我全说，不要抓我…我，我不想蹲大狱…＂ 秦庆荣和李齐吓得脸色铁青，秦庆荣吼道， ＂臭婊子，你要是特么敢胡说，有人就弄死你！＂ 杜寡妇一听，顿时怕的不敢吱声了， 大宝冷冷一笑：＂庆荣伯，你别以为你姓秦，我就不会收拾你，你当着我的面儿，还敢威胁别人？还弄死他？怎么个弄死法，是你动手吗？还是这个李齐？或者说…．＂ 大宝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屑一顾的微笑， ＂或者说还是那个董明河亲自动手？＂ 秦庆荣和李齐一听，当时就惊呆住了，秦庆荣失声大叫， ＂你怎么知道的？你听谁说是董明河董书记的？＂ 大宝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你蠢不代表我蠢，你忘了我的工作是什么了吗？我是公安，想调查一个人一件事还不容易？董明河从这里调走以后，到fs区政研室当了个副主任，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所以他动不了我，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家人的头上， 而你们，曾经都是他的下属，和他有过来往，所以董明河找到你们，对你们各种许愿，你李齐甚至把自己的姘头都给献出来了，本钱下的不小啊， 可惜呀，你们觉得天衣无缝的计划，在我面前不堪一击！＂ 秦庆荣也豁出去了，他一直在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董明河，他定定的盯着大宝， ＂大宝，看在咱们叔侄一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这冤家宜解不宜结，董书记，不，是董副区长，他现在是fs区的副区长，位高权重，我觉得，你们的矛盾也是可以化解的， 大宝，只要你愿意向董区长道歉，，我相信以董副区长的心胸和格局来说，他一定会原谅你，和你交个朋友，＂ ＂fs区副区长？＂大宝冷笑一声：＂让我道歉，你真是想瞎了心了，不过是一个副区长而已，还位高权重？秦庆荣，你的眼光也就这样了，井底之蛙！＂ 秦庆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大宝可不敢再刺激他了，万一再给气死了，这一家的两个顶门立户的男人，都让自己给气嘎了，这对自己的名声，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秦庆荣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宝，那你想怎么样？＂ 大宝咧咧嘴，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这句话你应该去问我爷爷，而且你欠我二叔一个道歉，＂ ＂什么？让我给他道歉？你怕是还没睡醒吧？＂秦庆荣咬牙切齿。￠第¨一?墈\书-旺¨ ·冕~沸\跃,黩?,看~书¨君′ `已_发?布~醉.薪·璋^結′/咸/鱼`墈,书_徃· \勉′费′阅′毒\ 秦庆福气得上前一把揪住秦庆荣的衣领， ＂秦庆荣，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这样的阴损毒辣陷害我？＂ 秦庆荣嘿嘿一阵冷笑， ＂你怎么得罪我了？你说你怎么得罪我了？论起资历，论起能力，你，秦庆福哪一点比我强？凭什么你来当这个大队长？对我发号司令， 秦庆福，你还记得吗？你当上大队长的第二天，你竟然让我去扫牛棚，你还跟我笑呵呵的说什么？说我是你三哥，你得给我安排一个轻松的活，这扫一天的牛棚，能给我记八个公分， 啊，呸，秦庆福你算个什么东西？敢骑在我的脖梗子上拉屎？旁边的人都笑话我，你还在那洋洋得意，你还在问你怎么得罪我了？ 我是受不了你这种小人得志的模样，所以董副区长找到我，我就痛快的答应了他，不凭别的，就凭他答应我，把你撸下来，让我当大队长，就这么一条，我就听他的， 还有啊，秦庆福，那个杜寡妇和你的事儿，也是我告诉董副区长的，也只有我最了解你， 你这种人呢，就不能有权利，有了权利，你就不是你了！＂ 秦庆福气得哇哇大叫， ＂秦庆荣，你特么太损了，你让我以后都抬不起头做人…＂ 秦庆荣冷笑一声，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能怪得了谁？是我逼你去敲寡妇的门吗？还是我把你掫上寡妇的炕了？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干的吗？＂ 秦庆福脸色通红，他回头看了看村民们，村民们都鄙夷的看着他， 大宝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如果不是说自己和二叔之间的亲属关系，他也认为秦庆荣说的有道理， 不过有道理归有道理，他不会放过背后使阴招害自己亲人的人，他看了一眼秦庆荣说道， ＂你还记得上一次我走的时候，我就明确的告诉过你，踏踏实实的做人，不要在背后害人，可你没有听啊，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能放过你了，＂ 秦庆荣冷笑了一声， ＂秦大宝，你能把我怎么样，让杜寡妇勾引秦庆福，是董明河的主意，董明河找的李齐玉，李奇又劝杜寡妇，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 的确，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秦庆荣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过，即使大宝收拾不了他，可是他的所作所为，也让所有秦家沟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了， 大宝犯难了，他不是收拾不了秦庆荣，而是怕收拾了以后，爷爷奶奶落个骨肉相残的名声， 老爷子杵了杵手中的棍子， ＂大宝收拾不了你，我能收拾你！＂ 秦庆荣呵呵笑了起来， ＂七叔，你凭什么收拾我？就凭你是长辈？我犯什么错误了？我不就是不让秦庆有埋进祖坟吗？我不就是不把秦庆有的灵位，放上祖先的供桌吗？ 族里有老辈传下的规矩，无骨不入祖坟，游魂不进祠堂，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又不是我秦庆荣瞎编的，我有什么错？来来来，你老人家告诉我，我错哪儿了？＂ 老爷子一时语塞，他迟疑了一下说道， ＂我儿子是英雄，是烈士，为什么不能入祖坟？＂ 秦庆龙轻蔑地笑了一笑， ＂七叔，你可别说我没告诉过你，你要是执意把秦庆有埋进祖坟，到时候坏了我们秦家沟的风水，这个责任就要由你老人家来负责了…＂ 他的话一说完，村民们又纷纷议论了起来，这一回，大家都是站在秦庆荣的一边儿，毕竟坏了风水，遭殃的是村里每一个人… 第620章 自己给自己安了一颗定时炸弹 老爷子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秦庆荣说道， ＂你你你就是在找我们家的茬！＂ 秦庆荣不屑的笑了笑， ＂七叔，你老年龄大了，也糊涂了，我找你们家的茬？我为什么要找你们家的茬？＂ 大宝把老爷子扶着坐在椅子上，他回头对秦庆荣说道， ＂你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你是不是故意在针对我们家？你清楚我们也清楚， 本来呢，有些小小不言的事儿，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但是这次，你说什么无骨不入祖坟，游魂不进祠堂，你就大错特错了…＂ 他转头对村民们说道：＂秦庆荣以为，我爷爷想把我爸埋进祖坟，把灵位摆上供桌，是为了我们自己着想…＂ 秦庆荣插嘴说道， ＂难道不是吗？你们想破坏规矩，想破坏我们秦家的风水？我不答应，结果你们就要罢免我这个族长，你们以为可以在秦家沟一手遮天吗？＂ 大宝连看都不看他，扬声说道， ＂我爷爷绝对不是为我们家着想，相反，把我爸的灵位，摆上供桌，全是为了咱们村里的每一个人着想！＂ 村里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大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宝说道：＂我爸是为了保护国家财产而牺牲的，他是英雄，如果把我爸的灵位，摆上供桌，那么不管是政府还是公社，在发救济粮的时候。-我*的￠书*城￠ -首`发·+晓·说?C￠m￠s_ ￠蕞.芯*蟑,劫`埂.鑫￠快,首先想到的，一定会是咱们秦家沟， 而且有什么好事儿也不会落下，相反，如果咱们秦家沟搞什么不入祖坟，不进祠堂这一套， 那么你们想想，领导知道了会怎么样？这不是在对抗政府吗？连政府赋予的光荣称号都不屑一顾，那么领导会对我们秦家沟的印象如何？你们好好想想吧！＂ 大宝这么一说，村里人都明白了，秦淮如的父亲秦大年喊道， ＂原来七爷爷全是为了咱们村里人着想，和七爷爷一比，你！秦庆荣就是个小人，这样的人不配当族长！＂ 他这么一喊，村里人登时就发出附合的喊声，秦庆荣面如土色， 其实他和大宝都是属于心思灵敏，思维缜密之辈，秦庆荣找各种理由拒绝，其实就是欺负老爷子他们没文化没见识，讲起歪理来，说不过他， 大宝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找的理由，细细的品起来，也有点站不住脚，不过也不是没道理， 秦家沟出了秦庆有这个英雄，那么以后有些好的政策肯定会第一时间想着秦家沟的，这是摆在明面上的好处，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反对换族长了，大家又兴致勃勃地议论起谁当这个族长来了， 大宝苦笑一声，这些人都沾亲带故，却没有几个人去为老爸的牺牲伤心难过，他是完全不想把自己爸爸的灵位放上供桌，这就是等于给自己安了一个定时炸弹，等到大风暴一起，就静静地等着爆炸就好了， 这边儿秦庆军当上了族长，他先召集人，抬着大宝刚做好的小棺材，送到祖坟，挑个风水好的地方埋了他，倒也不用挑什么日子，也不用停灵， 因为秦庆有毕竟是横死的人，横死的人，不需要守灵，为了让死者入土为安，不会变成孤魂野鬼，所以得尽快埋葬， 大宝带着二宝，给老爸立好了衣冠冢，至于祠堂里立灵位的事儿，这是由老爷子他们负责了， 大宝要回公社，秦庆福拉住大宝，吭哧瘪肚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子午卯酉， 大宝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和爷爷奶奶商量，他还是想让爷爷奶奶回公社住，儿女都去了公社，留下两个老人在村里也不方便， 老爷子犹豫了，大宝拉着爷爷奶奶的手，低声说道， ＂爷爷，奶奶，这次的事儿，给二叔留了一个教训，估计他以后也不敢犯这样的错误，但是我觉得你们还得去看着他，我在公社粮站给二叔先安排个临时工，等以后有机会就给他转正，＂ 老爷子实在不想离开秦家沟，他在公社什么事儿都没有，呆的浑身难受，老太太一拍巴掌， ＂行了，大孙子，你就不用多操心了，我和你爷爷忙完了你爸的事，我们就回公社。,暁\税/宅′ \哽+辛.最*快+＂ 老太太决定了，老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大宝让秦庆贵和二狗骑自行车，他在吉普车上带着李齐和杜寡妇，让柳湘梅押着回公社， 他之所以放过了秦庆荣，主要原因也是为老爷子和老太太着想，如果他执意要收拾秦庆荣，秦庆荣是跑不掉的，但是之后骨肉相残的名声就会全压在老爷子和老太太身上， 人年纪大了，也就是活个名声，所以大宝就叹了口气放过了秦庆荣，现在秦庆荣不是族长了，过几天再把他的大队长拿下，他就生不如死了，相信以后他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了， 可是放过了秦庆荣，不等于要放过李齐和杜寡妇，大宝要用他 俩去对付董明河， 这个董明河，既然敢用这么阴损的招数来害自己的家人，大宝绝对不会放过他， 到了公社，大宝让柳湘梅把李齐他俩先带回派出所，他带着秦庆贵和二宝来到了粮站，他还想看看那个什么保管员和二婶到底有什么事情， 他现在在城里，毕竟是派出所所长，不会经常的回来四季青公社，所以他要把这些隐患都清除掉， 他在吉普车上并没有问二叔这件事，毕竟那是长辈儿，如果这么问的话会很尴尬， 吉普车开进了粮站，大宝停下车，和二宝他们下了车，往办公室走去， 这粮站的门卫可不敢拦着吉普车，现在能开吉普车的都是大领导，就连公社书记，平时都是骑着自行车上下班， 一进走廊就听见左边的屋子里有吵架声，大宝拉住秦庆福，站在门口听， 只听里边有男有女，女的在大声骂人，男的则是在哈哈大笑， 大宝的眉毛皱了起来，因为他听出来了，这骂人的两个女人，正是二婶李淑芬，和老婶贾秀禾， 只听老婶喊道， ＂姓裴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平时跟我嫂子耍流氓，说脏话还动手动脚，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我们就去告你，＂ 一个男的哈哈大笑， ＂谁跟你嫂子耍流氓了？都是同志，说两句话怎么了？还动手动脚，明告诉你们，也就是她李淑芬长的还不错，否则的话，谁愿意特么逗你们玩儿…＂ 第621章 这种傻狗怎么活到现在的呢 秦庆福在门外听的是怒火中烧，他想冲进去，大宝拦住他，摇摇头示意他继继续听下去，只听李淑芬说道， ＂裴师傅，我有家有业，有儿有女的，我可受不了你平时的风言风语，就是因为你平时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粮站的人，对我都是在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这话传出去，我怎么做人呢？＂ 那个男人嘻嘻哈哈的笑着，旁边也有几个男人在笑，只不过这种笑，不是什么好笑，而是在嘲笑， ＂李淑芬，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裴炎虽然是刚调过来不久，可我也是个有追求的男人，平时看你人不错，才和你多说了两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说什么风言风语坏你名声了？你说岀来呀！＂ 李淑芬是个很内向的人，让她将裴炎平时说的挑逗的话再复述一遍，她是没有脸再说出这个的， 屋里的几个男的很明显了解她的性格，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嘲笑她， 裴炎继续说道：＂李淑芬，你说你长得也不错，工作也挺好的，你说你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啊，非得找一个两脚都是泥的庄稼汉，咋的？你是图他身体好啊？还是图他常年不洗澡啊？＂ 屋里的几个男的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秦庆福的拳头握的紧紧的，牙齿咬的嘎吱嘎吱直响，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妻子受到了这么多的委屈， 李淑芬说道：＂你不正经，你耍流氓…＂ 贾秀禾可不管那事儿，大声骂道， ＂姓裴的，你别以为是从城里分到这来的，就比别人高人一等，你当我们不知道你的底细吗？你不就是爸爸在粮食局当科长吗？ 你在市粮食局，作风有问题，把人家搞大了肚子，人家要告你，你家里找人，把你安排到了公社粮站来当保管员，结果你到了这儿，还是那副德行，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裴炎哈哈一顿淫笑， ＂对呀，我就是作风不好，那些姑娘小媳妇儿都喜欢我，因为我年轻长的好看，能满足她们的需要， 你们呢？整天和一个泥腿子睡到一个被窝里，他们哪有我这么知情识趣儿，要我说呀，找个机会，我伺候伺候你们，你们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他的话音未落，大宝当的一脚把门踢开就闯了进去， 这一声巨响，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李淑芬和贾秀禾一看是大宝和秦庆福，当时眼睛就红了，差点哭出来， 大宝来回看了一下，这屋里有四个男人，都是一脸惊愕的表情，他拦住秦庆福，瞅着那四个男人，轻蔑的笑了， ＂刚才那个真正的男人是哪位呀？站出来让我看看…＂ 这四个男人里有两个是粮站的老职工，他们可是见识过大宝的厉害，见大宝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吓得他们的腿肚子直转筋， 这时其中一个坐在办公桌上的男人跳了下来，他二十多岁，长得倒是挺白净，他见大宝穿着公安制服，心里也有些打怵， 但是他这种人，一向是靠着下半身来考虑事情，他也没有多想，他笑嘻嘻的说道， ＂怎么着公安同志，同志间的说说笑笑还违法吗？＂ 大宝冷笑一声， ＂你就是裴炎了？＂ ＂啊？是我，你是…＂裴炎刚想问你认识我… ＂是你就对了！＂大宝上去一脚，把裴炎给踢飞了起来， 大宝背着两只手，一条腿下劈，正砸在裴炎的肚子上，裴炎这时候才叫出来，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另一个男同事急忙叫道， ＂快住手，公安同志，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旁边的两个老职工一听，赶紧往后缩，免得被殃及池鱼， 大宝反手一个鞭腿，将这个男同志给踢了出去，这个男人砸在了办公桌上，立马昏了过去， 这个裴炎倒是有几份钢条，他挣扎着爬起来骂道， ＂你特么知道我爸是谁吗？竟然敢打我？＂ 大宝冷笑一声， ＂你爸是谁？你得去问你妈，这个问题问我，你问错人了，＂ 裴炎气的脸色燥红， ＂你你凭什么打人？＂ 大宝懒得和他废话，一脚踹在他的下巴上，裴炎惨呼一声，牙齿把舌头给咬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一下子跪在地上， 大宝用脚踩住他，慢慢的…慢慢的把他的脸踩在地上，大宝摘下帽子，拍了拍上面的灰， ＂姓裴的，你知道这两位是谁吗？＂ 裴炎都到了这种程度，嘴还挺硬，看样子，以前没少挨过社会的毒打， ＂里他么搁窝鸡主，这四啃腚莫玩，（你特么给我记住，这事儿肯定没完）！＂ 大宝冷笑了一声， ＂谁说有完了？你耍流氓，这事能完吗？＂ 裴炎又吐出了一口血，说话终于清晣了， ＂谁特么耍流氓？你别以为穿着官衣儿就能冤枉我…＂ ＂我冤枉你？看来 你是没打听打听我秦大宝是什么人啊？你调戏的这两个人，一个是我二婶，一个是我老婶，你耍流氓我都是亲耳听到的，这里有证人，你能跑得了吗？＂ 裴炎浑身一哆嗦， ＂我，我看谁敢给你作证？＂ 大宝都忍不住笑了，这种傻逼怎么能活到现在呢？他抬起头来瞅着那两个老职工， ＂你们认识我吗？＂ ＂认识认识，我们认识，＂ ＂认识就好…＂大宝点点头：＂这个事儿，你们要如实的给我做个证，有问题吗？＂ ＂我没问题。`7*k′a￠n-s¨h!u*w,u+.!c￠o.m¨_幻￠想!姬` ?已~发*布-醉?鑫?漳￠节-*欣/捖￠ \ ?榊/戦+ \已^发?布\最+新?蟑+結-＂＂我，我也没问题。＂两个老职工使劲儿地点头，他们可不敢拒绝大宝， 公社的老人谁不知道秦大宝秦所长是个活阎王，平常都得绕着走，还敢惹到他头上了？真是厕所里点蜡-找屎（死） 裴炎一听急了，他知道，如果真让这两个人给做了证，自己就完了，他的脸贴在地上，嘴里呜噜呜噜的喊道， ＂你们做他妈什么证？是不是不想干了？＂ 大宝淡淡的说道， ＂他们没有考虑干不干的问题，他们在考虑能不能平平安安的问题，你的威胁没用。＂ 裴炎不是傻子，他也知道，今天这是碰上硬茬了，他吐出一口血沫的说道， ＂哥们儿，是我不开眼，惹到了李淑芬，我错了，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次…．＂ 第622章 能屈能伸才能过的好 +二,8\看,书/徃^ \免.肺·岳+黩,!比￠奇,中￠蚊?王′ `更~芯·最`全.＂饶了你？＂大宝冷冷的笑了：＂你有什么话，到牢里跟法官说吧，＂ 裴炎这才知道害怕，他拼命的叫道， ＂同志，公安同志，是，是李淑芬，是这个娘们儿，她勾引我，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李淑芬气的直跺脚，手指着他，说不出来话，贾秀和可不是善茬，她一向是牙尖嘴利，＂姓裴的，你少往我嫂子身上泼脏水，我嫂子平时都躲着你走，你一天天的恬不知耻，老是想对我嫂子动手动脚，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大宝直起身子，俯视着裴炎，他摇了摇头， ＂没用的，你这一套对付别人还行，对付我就差远了，我告诉你，今天我办定你了，谁说也不好使。¨5′0′2_t¨x^t\.,c\o·m/＂ 裴炎哭了，鼻涕眼泪流了一大堆， ＂同志，公安同志，我爸是市粮食局裴元瑾，看在我爸的份上，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裴炎一个劲儿的提他爸爸，是因为虽然他爸只是粮食局的一个小科长，但是这科长和科长可不同，你要看在什么单位，什么部门，这个裴炎他爸裴元瑾，是市粮食局统购科科长，可是大权在握，所有京城的粮食，统购统销，都要经过他的手审批， 尤其是现在粮食短缺，更显得粮食局的重要性，所以即使是裴炎犯那么大的错误，裴元瑾依然可以摆平，而且只是将儿子调到了公社粮站，这也是为了平息一下别人说的闲话， 不过这个人用来吓别人还可以，用来威胁大宝那纯粹是开玩笑了， 大宝的皮鞋踩在裴炎的脸上，裴炎的脑袋是一动不敢动，大宝冷冷的说道， ＂你这种人，都是被你家人给惯坏了，就应该到牢里去好好锻炼锻炼改造一下，＂ 他把帽子戴上，俯下身，抓住裴炎的头发往外拖，拖到门口站住了，大宝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们两个抬上那个昏了的，跟我到派出所去做份笔录，＂ 两个老职工忙不迭的回答，＂唉，好好好，好勒，＂ 大宝把裴炎从门口拽了出去，二宝看着哥哥动手的样子，两眼直冒小星星，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和学习，等自己长大了，也像哥哥那样的威风…… 齐天乐正好从外面回来，他一见到大宝拽着一个人的头发往外拖，他的心里咯噔一下，此时此景，他可是第二次看到了，吓得他急忙跑了过来， ＂秦所长，，这是怎么说的？这个人是…＂ 他仔细一看，心里又咯噔一下，他暗暗叫苦，这不是裴炎吗？这怎么会惹到了这个活阎王呢？他急忙拦住大宝， ＂哎呀呀呀，我的好秦所长啊，您这是在干嘛呀？你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跟我说，你看我怎么办就完了，这样太太太，影响太不好了…＂ 大宝眼睛一瞪， ＂齐胖子，当初是你拍着胸脯保证，要护着我的两个婶婶，现在这个玩意儿，总是对我婶婶耍流氓，说埋汰话，动手动脚，还你来处理？你能处理个屁呀？闪开！＂ 齐天乐急的直跺脚，这个裴炎啊，真是个惹祸精，自己跟他说过多少遍了，这个粮站，上班的每一个女人，包括打扫卫生的王婶，人家都是有靠山的，没有靠山的话，是谁也进不来粮站这种好单位的， 现在可怎么办呢？秦大宝这个活阎王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他这边急的像驴一样直转圈儿， 大宝看着他，齐天乐是真不敢让大宝把裴炎给抓走了，要是那样的话，他就没法向裴科长交代， 裴炎这个时候才苏醒过来，他发现自己的头发还落在人家手掌中，拽得他头皮疼他勉强睁开肿的像个泡似的眼睛，一下就看到齐天乐，他急忙喊道， ＂齐站长，你帮帮我吧，＂ 齐天乐瞅瞅裴炎又看看大宝，大宝不耐烦的说道， ＂齐胖子，我今天和你说过，你以后少在我这和稀泥，有事说事儿，没事特么滚蛋！＂ 齐天乐一听大宝的这个话，心里头暗叫不好，平时尽管大宝对他也不客气，但是从来没有说过脏话，今天这一定是气的狠了， 他急着来回转磨磨，看看裴炎，又不能不管，当初裴炎犯了作风问题，在市粮食局实在待不下去了，他爹裴元瑾这才给他送到齐胖子这里来， 现在齐胖子后老悔了，当初就不该接这个烫手的山芋，这边大宝，他是万万惹不起的，齐胖子很清楚，当时他之所以能当上这个站长，都是因为大宝在局长面前说了几句好话，人家连市粮食局局长都不怕，还怕你个小小的统购科科长？ 可是那边的裴元瑾，他也惹不起呀，别看这裴元瑾今年四十多岁，还是个小科长，但是人家也是有后台的，大宝可以不在乎，他不能不在乎啊… 他舔着脸跟在大宝身后，一个劲儿的念叼， ＂我的好所长，这个小裴，他爹是…是我们粮 食局的科长，送他来的时候，就跟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看着他， 今天肯定是他错了，您能不能高抬贵手，看着我老齐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次…＂ 大宝停住脚步，转过头看着他， ＂齐胖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两个婶婶在你这儿？你就觉得你有挺大的面子了？我可告诉你，当初我婶婶的工作，可是我从你们局长那要来的，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今天你纵容你的下属耍流氓，说明你也不配当这个站长，你等着吧，我马上让你卷铺盖卷滚蛋！＂ 齐天乐当时就吓坏了，他是万万没想到，大宝竟然连他也迁怒上了，他一把拉住大宝的胳膊， ＂秦所长秦所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呀，像裴炎这样的人，你一定要狠狠处理，不判个十年八年的，他都不长记性…．＂ 齐天乐的这番话说出来，把大宝都给逗笑了，这个齐胖子，是真能见风使舵呀，一听说要把自己都给撸下来，当时就变脸了，大宝知道，以后就是像齐天乐这种人，才能一直活得很好，因为他是能屈能伸… 第623章 气死人是不是不用偿命 要依着以前，大宝多少会给齐天乐一点面子，但是今天这事不行， 今天的事儿，要不办利索点儿，等到明天，就一定会有人说闲话了，不管是什么时代，只要是关于男女的作风问题，人们都会一边倒的去造谣指责女方，哪怕女方是受害者， 如果是老婶的话，大宝倒不那么担心，可是二婶性格闷，什么事儿都往心里藏，这样的人，遇到事情爱钻牛角尖儿，如果有闲话传出来，恐怕二婶一时想不开，就得寻了短见，所以这个面子，他是绝对不能给齐天乐的， 大宝一甩手，把裴炎扔到吉普车车轮前，他对齐天乐说道， ＂老齐，我知道你们粮站待遇好，平时事情也不多，所以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也懒得管，但是涉及到我家人肯定就是不行， 你可以把今天的事情，跟那个裴科长说一下，让他到市局来找关系，我不妨告诉你，我秦大宝想办的人，没人敢阻拦！＂ 齐天乐连连点头，他知道，让他能及时的通风报信，就已经是大宝给他留面子，大宝这是把所有的压力都扛过去了，他只需要通知裴元谨仅一声就可以了， 裴炎靠在车轮胎上，喘着粗气，他的头发被拽下来一绺，疼的他直晃脑袋，舌头也破了，下巴和脸都肿了， 他看着大宝，咧着嘴说道， ＂小公安，你也不用吓唬我，我也不是被吓大的，我知道我爹镇不住你，可是我干爷爷一定能救我，到时候我让你跪地给我磕头赔罪，再扒掉你这身官衣！你特么给我等着！＂ 大宝整理了一下衣服，看都不看他，淡淡的说道， ＂姓裴的，你就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究竟会不会给你磕头赔罪？我能不能扒掉这身衣服？＂ 这时二狗跑了进来， ＂大宝哥，＂ 大宝点点头，指了指那两个老职工， ＂给他们录份口供，我在车上等你，＂ 二狗答应一声，带着那三个人找了个房间录口供，那个年代的口供很简单，三个人的口供，也不过就是两三张纸，上面签字摁手印儿， 大宝掏出手铐，把裴炎铐在车后座上，把他的双手挂在门把手， 裴炎只觉得现在不管是脑袋还是身上，无一处不疼，他在胡同里也算是个顽主，平时打架斗殴，抠皮子挂马子什么都干，反正出了事有他干爷爷和他爹给他兜着，所以才养成了这副德行， 但是有一句俗话叫鬼也怕恶人，对于他来说，大宝就是那个恶人， 二狗把口供递给大宝，大宝接过口供，告诉二狗，明天他会派人派车来接李齐和杜寡妇，顺便儿把玉秀他们姐三个，还有小年刘桂芳一起接到城里， 二狗答应一声，大宝回头又跟二叔叮嘱了两句，让他回家等两天儿，等过两天再给他安排工作， 二叔知道，自己的大侄儿纯粹是为了自己着想， ＂你放心吧大宝，你二婶你老婶儿，今天也得请假，我们回秦家沟一趟，怎么也得把你爸的事儿办利索了我们再回来，＂ 大宝点点头，这样也好，大宝开上车，副驾驶座上坐着二宝，哥俩一路回到了城里， 他刚到鼓楼大街派出所，在院里把车停下，谢明就跑了出来， ＂所长，你电话，打了三次了…＂ 大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个说情的速度还真是不慢，他随口问道， ＂是谁来的电话？＂ 谢明咧咧嘴：＂是张政委，＂ ＂张秉谦？＂ 大宝鼻子里哼了一声，真是冤家路窄，他指了指后座上的裴炎，又掏出口袋里的口供，递给谢明低声保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说道， ＂好好审审，把他以前的事和现在的事都给我挖出来，一定要把事情给坐实了，＂ 谢明微微一笑：＂放心吧所长，保证不让别人挑出毛病，＂ 大宝点点头，这才牵着二宝的手进了办公室，话筒就在桌子上放着，大宝没有立刻去接，而是打了盆水和二宝洗洗脸和手，擦干净以后，这才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张秉谦，都快睡着了，他可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这打电话找人，一找就是二十几分钟，气的他差点犯病，吃了两片药，才把狂跳的心脏给压了下去， 大宝懒洋洋的问道：＂我是秦大宝，谁找我？＂ 张秉谦一听这声音，血压又起来了，他恨得直咬牙，可是没办法，只能尽量放缓了语气， ＂是小秦吗？我是张秉谦呐。,咸_鱼+墈.书,蛧. *毋`错*内*容/-比·奇?中-蚊-枉? /蕪,错.内\容`~优_品¨晓-税_旺_ !勉*费?粤,黩?＂ ＂哎哟，张政委，这是哪股妖风？不，是哪股风把您的电话给催我这来了？你是不是打错了呀？要不您挂了看看号再打啊？＂ 张秉谦这回不光是血压，连心脏病都犯了，没办法只能又吃了两片药，他强忍怒火说道， ＂秦大宝同志，和领导说话要保持尊重的态度，不要吊儿郎当的，＂ 大宝无声的笑了，怎么不气死你这个兔孙呢？他本来是心里想的，可是没想到顺口就说出来了，这把张秉谦给气的，办公桌拍的震天响，他再也忍不住了，厉声吼道， ＂秦大宝，你就是这么尊重领导的？你太过份了！＂ 大宝忍住笑，严肃的说道， ＂对不起张政委，我以后再也不实话实说了…＂ 哎哟我去，张秉谦太阳穴咣咣直跳，脑袋上面的青筋都快静脉曲张了， ＂秦大宝，我问你，你是不是去下面公社抓人了？＂ 大宝慢条斯理的说道， ＂对呀，你怎么知道的呀？是不是猜的？你猜得真准！＂ 张秉谦猛的一拍桌子，手劲太大了，差点把手腕给拍骨折了，他抖着手叫道， ＂秦大宝，你有没有组织观念？你现在是鼓楼大街派出所的所长，不是四季青公社的派出所所长，你怎么能到那里去抓人呢？你有什么权利到那里去抓人？ 而且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秦大宝，你这么做是要犯错误滴！＂ 大宝把话筒离开自己远远的，听着里面尖利的叫声，等他嚎完了，大宝才慢条斯理的说道， ＂张政委，作为一名公安，在遇到违法犯罪的情况下，可以随时采取行动，政委呀，你现在也是一名公安，你应该好好看看公安的行为手册，好好了解一下吧，别再闹出这种笑话了，太丢人了…＂ 第624章 被大宝气得死去活来的 这给张秉谦气的，他都恨不得顺着电话线过来弄死大宝，他怒吼一声， ＂秦大宝，你赶紧把人给我放了！你听到没有？＂ 大宝都憋不住笑了， ＂张政委，这个…这个真不能放，＂ 哎哟，我去，张秉谦觉得自己就这十分钟，得被气死，又气活过来好几回了，他强忍怒火问道， ＂为什么不能放？理由是什么？＂ 大宝卡吧卡吧眼睛，其实他也没想好是为什么，他对着电话里说道， ＂这个人犯了流氓罪，身上背的事挺多的，所以不能放，＂ 张秉谦好好的缓了两口气儿，这才说道， ＂唉，秦大宝同志，你要讲究个团结，做事不能太过于拘束，这个裴炎他的干爷爷和我是老战友，我的老战友亲自打电话给我，这个面子无论如何我都要给，所以我命令你，马上把裴炎给我放了，再跟他赔礼道歉！＂ 大宝越听脸色越冰冷，张秉谦继续说道， ＂秦大宝，你不要自以为是，你如果不把他给放了，那么会耽误你以后的前程，你不要自误啊小同志…＂ 他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大宝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语气凝重的问道， ＂张政委，你说完了吗？＂ 张秉谦愣住了，这是什么语气啊？怎么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说完了，该放人了吧？＂ ＂你说完了听我说几句吧…＂ 张秉谦不耐烦了， ＂你有什么好说的？执行命令就是了！＂ 大宝冷冷的说道， ＂张政委，你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吗？＂ 张秉谦皱起了眉头， ＂你什么意思？＂ 大宝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我问你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吗？你的身份是一名公安战士，公安战士首先要做到的是什么？是做事要公平公正，这是咱们的职责， 可是你说了半天，连一句最基本的执法公正都没有提到过，反而净给我讲了一些什么前程啊，什么自误啊， 你跟我讲这些话，已经玷污了你那身洁白的制服，因为你在用你的权利来代替法律，对不起，你这样的命令我接受不了，＂ 张秉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拿着话筒的手都哆嗦了， ＂秦大宝，你放肆，我革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用得着你来教训我？你就说吧，要怎么样你才可以放人？＂他的意思是你尽管把条件说出来吧，我都答应。?我′得_书.城. \勉-肺.阅~犊?`幻-想?姬/ `追?醉?歆/漳?踕- 大宝微微一笑， ＂张政委，如果你是来问情况的，我会一一向您汇报，但是上我这来说人情呢，那对不起，免谈！＂ 张秉谦愣住了，他没想到，大宝竟然给他撅了回来，大宝在那边说道， ＂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我很忙，没工夫和您这样的领导扯闲篇儿！＂ 电话都挂断半天了，张秉谦还拿着话筒在那愣神儿，他的脸渐渐的阴冷了起来，他刚把电话挂住，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拿起话筒：＂喂，我是张秉谦。^小·税?C!m!s_ *追^蕞/歆￠蟑′劫~＂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秉谦，怎么样？我的干孙子放了没有？＂ 张秉谦咬了咬牙：＂怀文，我刚才打电话，他们从公社那边还没有到派出所，你放心吧，我现在就派人去接你干孙子……＂ ＂好的，谢谢你啊秉谦，等你空下来，到我这来，我给你弄点好吃的，我这新来个鲁菜大厨，做的九转大肠非常地道。＂ ＂好的好的，＂ 挂断了电话，张秉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抓起话筒，拨了出去， ＂喂陈原，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没到五分钟，治安处处长陈原推门进来， ＂政委，您找我？＂张秉谦坐在办公桌后面，捋着他那几根仅剩的头发， ＂有一个事儿需要你去办一下，＂ ＂政委您说，我马上去办。＂ ＂你到鼓楼大街派出所，无论如何想办法，哪怕是抢人，也要把一个叫裴炎的给我带回来，＂ 陈原愣住了， ＂政委，这个人是？＂ ＂不许多问！＂张秉谦的语气严厉了起来：＂这是命令，你现在马上带人出发，到秦大宝那里，把人给我带回来，还需要我再重复吗？＂ 陈原连忙说道：＂哦，不用不用不用，我马上出发！＂ 张秉谦的脸跟个冰块似的，一丝笑容没有，眼睛里都是怨恨的怒火，陈原见状不敢多说什么，赶紧从政委办公室出来，顺着台阶往下走， 他是张秉谦的老部下，也是张秉谦给他调进京城来的，所以他是张秉谦派系的，自然对张秉谦唯命是从， 陈原下楼回到治安处，带了十几个治安处的公 安，坐着一辆吉普车和一辆卡车，直接奔鼓楼大街派出所而来， 这个时候大宝没有在派出所，他回家了，他要把二宝送回家去，顺便看看老妈， 左明月和陆秀娥都没有上班，陆秀娥的精神好了很多，大宝到家以后，把秦家沟的事儿说了一遍， 但是他并没有说秦庆荣从中作梗的事儿，陆秀娥一听秦庆有的灵位摆在了祠堂的供桌上， 她也很高兴，大宝看到老妈露出笑脸儿，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还是后世的思维，以为把老爸的灵位摆在供桌上，其实意义不大，无所谓点声， 可是他忘了，在这个年代，尤其是老人，更注重的就是这种传承， 大宝正在暖暖和妞妞玩儿，一边跟左明月说起要把二狗和玉秀都调进城里的事儿， 左明月一听，二狗和玉秀他们，都要到城里来上班，她也非常高兴，俩人边逗女儿边说话， 忽然，大丫跑了进来，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大宝一愣，转头看见是大丫就问道， ＂怎么了这是？＂ 大丫慌忙说道：＂师叔，你快一点儿，咱们所里打起来了，＂ ＂什么？＂大宝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回事？谁和谁打起来了？＂ 大丫说道：＂是薛葵和梨花姐，＂ ＂他们俩打什么仗？＂大宝都听懵了，这什么玩意儿？ 大丫急得直跺脚：＂哎呀不是他们俩打起来了，是他们俩把人给打了…＂ ＂把人给打了？＂大宝又坐下了，他们打别人那就算了，不着急， 他不急，可大丫急的直跺脚， ＂哎呀，您可快一点儿吧，这两方人都把枪都拿出来了…＂ 大宝的眉头锁了起来，动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派出所动枪？＂ 第625章 从古至今叫樊梨花的就没有一个是好脾气的 大丫缓了一口气儿，这才说道：＂师叔，您刚才不带回了一个人吗？谢指导员正在做笔录， 这时候市局治安处的陈处长带着人来了，说要把这个叫裴炎的人给提走，被孙副所长给拦住了，说这个人是您给带回来的，没有您的命令，谁都带不走，＂ 大宝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他知道这肯定是张秉谦，他让陈原过来提人的， ＂这个陈处长就说，他要先把人提走，这个案子以后就不归咱们派出所管了，由市局治安处接手，他当时的语气挺强硬的， 孙副所长就跟他说，必须要有所长的签字，这才能让治安处提人，如果没有签字的话，谁也提不走， 陈处长就急了，他骂了孙副所长挺多难听的话，孙副所长还没说什么，梨花姐不干了，过来就把陈处长给骂了， 陈处长就非得要把人带走，孙副所长和梨花姐就拦着他，就这么推搡起来了，孙副所长被推的摔倒了， 梨花姐急眼了，就打了陈处长一嘴巴子，结果陈处长手下的人不干了，就过来要打梨花姐和孙副所长， 这时候薛葵回来了，还有金海，薛葵一看有人欺负孙副所长，就跳过去…把治安处的三个人全给撂倒了， 结果治安处的人把枪掏出来了，咱们所里的人一看他们掏枪，也把枪拿出来了，金海告诉我，赶紧跑过来找您…＂ 大宝冷笑一声：＂这胆子可真是太大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薛葵和樊梨花胆子太大了？还是说陈原治安处的人胆子太大了？但是据大丫的了解，师叔的意思，百分之八十五是说陈原胆子太大了，竟敢在他的派出所动手， 大宝把衣服穿上，大踏步的向派出所走了过来，大丫在后面跟着， 派出所外面停着两辆车，还有几个治安处的公安，正在向大门里面看， 忽然有人看到大宝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在市局，没有人不认识这个小衙内的，他们赶紧闪到一边， 大宝瞪了他们一眼：＂你们怎么不进去？在外边看热闹呢？＂ 几个公安直竖大拇指：＂秦所长，你们派出所的人真硬实，连我们处长都敢打…可怜的陈处长，嘴里都出血了，唉…＂ 大宝一挥手：＂赶紧滚一边去，要不是看你们几个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你们的话我都当真了， 你们再笑的话，让陈原看到了，你看他收不收拾你们？＂ 大宝走了进去，就见着两伙公安对面站着，吵的是不可开交，尤其是一个类似于猴子的物体，在那上蹿下跳，手里轮着一对儿流星锤，好家伙，谁也不敢靠近， 大宝的脸色沉了下来，治安处的人把枪都举了起来，派出所的人也是， 这边吵的热闹，都没人注意大宝，大宝打开自己吉普车的后尾箱，从里边拿出一支ak47冲锋枪， 他肩膀上扛着枪静静的站在后边，听着里面吵架，就听见樊梨花大声喝骂声， ＂你们这帮孙子，敢跟姑奶动枪，你们真是欠揍了，别看姑奶奶从治安处调出来了，我现在该揍你们还揍你们！＂ 治安处的公安，真是有苦难言，他们的处长捂着脸，蹲在一旁，嘴里直哼哼， 他们真是左右为难，别人特么不认识，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樊梨花？那可是治安处第一大刺头，谁都不服，把她的科长骂的跟孙子似的，谁敢惹啊？ 可是他们也不能不管自己处长啊，这樊梨花刚说了两句话，就给他扇了一个大嘴巴子，治安处的人都惊呆了，这可是打领导啊？跟打自己家孩子似的，这不是反了天吗？ 这时一个令他们讨厌的声音响起来：＂我说梨花，我跟你说过几次了，那手怎么能老这么欠儿呢？ 两句话没说完，上去就是一个大逼兜，这咋能行呢？咱们要以德服人，咱们要跟人讲道理，可不敢伸手就打呀， 你说你，一个大姑娘，那手多嫩呐，看看打红了吗？下次可不行了…＂ 樊梨花上蹿下跳：＂不行我非得揍他不可，谁让他骂你了？＂ 这樊梨花性格暴躁，用别人的话说，这就是个哪咤转世，天庭的第二大反骨仔，一块石头二斤藕，三只眼睛领条狗里的那二斤藕，谁都不服，连她爹都不敢惹她，现在只听孙胖子一个人的话，大宝都不好使… 孙胖子语重心长的说道：＂那是他没有素质，咱可不能跟他学呀，虽然他那么大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去了，但是咱们不能和他一般见识，你说是不是？＂ 治安处的人拿着枪憋着笑，陈原气的猛地站了起来， ＂你们。/嗖?艘-小/税￠蛧/ ·追?蕞_歆`璋*結*?齐~盛+暁′税?惘· ￠罪~辛′彰′节*庚?欣\哙?`午*4_墈^书+ +无+错.内^容\你们眼睛里还有没有领导…＂ 他话没说完，一句流星锤向他飞了过来，吓得他妈呀一声又蹲了下去，这也是薛葵没有特意想打他，否则的话就凭他怎么能躲得过去呢？ 那个死胖子又去说 薛葵：＂我说葵儿呀，你明天吧，可别姓薛了，你姓樊好不好？你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弟呀，这手一个比一个欠， 你说你那个破锤子，得有四五斤重吧？你这要是打到人脑袋了，那不得给打瘪了吧？听话，咱不打，要是想打，用拳头吧…＂ 治安处的人吓了一跳，有这么劝人的吗？ 孙胖子转过身，冲着治安处的公安一个劲的摇手：＂赶紧的把枪放下，＂ 他一边挤眉弄眼一边说：＂我跟你们说这俩人可不好惹，他俩都在医院住过，都有证明，精神不好，打人白打，＂ 陈原气的直哼哼，这都是一帮什么人呢？确实都是精神不好，尤其是这个胖子，里挑外撅，所有的事都是他挑起来的，太特么坏了， 陈原捂着脸，嘴角有血，好像是被樊梨花给打下一颗牙来， ＂你们，你们，目无领导，肆意妄为，秦大宝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他无赖，教出你们这帮无赖…＂ 秦大宝在后边，可听不下去了，他喊了一声， ＂不是你们吵架带我干啥？是不是给你脸了陈原？＂ 一听到这个声音，对峙的双方都松了一口气儿，就连陈原也松了一口气， ＂秦大宝，你可来了，你看看你们所里的人把我给打的，＂ 大宝扛着枪，懒洋洋的走进来，他看到陈原的模样，实在是没忍住，竟然我哈哈大笑，只见陈原的脸上有几条血印子，一看就是用巴掌打的，用的劲儿还挺大，脸都给打肿了，帽子也打掉了，这个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大宝把脸板了起来：＂谁动手打的陈处长？＂ 樊梨花从来做事都敢做敢当，她一举手：＂所长，是我打的…＂ 第626章 你的脸打了我的手 大宝的脸板了起来，但是在别人看来，这货就是特么在笑， ＂樊梨花同志，你怎么回事儿？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冬天般严酷， 你怎么反过来了？怎么能对自己的同志下这么重的手呢？＂ 樊梨花一听，立刻说道， ＂报告所长，不是我打的陈处长，是陈处长用他的脸来打我的手，我，我没躲开…＂ 在场的人一听，都差点笑出声儿，这是个什么解释？薛葵到是眼睛发亮，果然是他的梨花姐，这个理由太强大了，以后自己也能用， 大宝惊讶了：＂陈处长，你怎么能打我们所里的女同志呢？你看看把人手打的，还红着呢，＂ 陈原都气乐了：＂我说秦大宝，你这可真是有能耐呀，颠倒黑白啊？一个痞子所长，带出一帮痞子公安，你看过谁用自己的脸去打别人手的？有吗？荒唐！＂ 大宝严肃的点点头：＂有啊，我都见过好几次了。-小¨税￠Cm*s* /最?薪?璋,踕^庚_鑫!哙^＂ 看着秦大宝那副严肃的样子，陈原彻底明白了，自己是在跟一帮无赖耍无赖，他怎么耍得过人家？ 他无奈地摆了摆手：＂秦大宝，打我的事儿等一会儿再说，我奉了政委的命令，来接手这个叫裴炎的案子， 你来的正好，你们所里人说没有你的命令，不许我把人带走，现在既然你来了，那就下命令吧，我要把人带回市局…＂ 大宝一只手扛着枪，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刚叼到嘴里一根，手里的烟盒就被人抢走了，他都没回头看就知道是谁干的，肯定就是那个死胖子， 不过胖子还是挺给他面子的，划着一根火柴，把他的烟点着了，大宝刚抽了一口，就被胖子给抢走了， ＂行了，赶紧说事儿，这时候耍什么帅呀？＂ 给大宝气的踹了他一脚：＂我特么抽根烟耍什么帅了？＂ 大宝回头看着陈原，其实他也挺佩服陈原的，这个货城府是真深哪，脸都肿成这样了，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这样的人，一般人看不透，才能成大事儿， 大宝看着陈原，他摇了摇头， ＂这个案子是我们派出所办的，没有到上交的程度，所以就不麻烦治安处了，＂ 陈原渐渐严肃了起来，他不明白大宝为什么要把这件案子握在派出所手里，在他看来， 不管是哪个派出所的案子，只要是刑侦处和治安处能够接收，那派出所不乐得屁颠屁颠的把案子交上来？ 他眯起眼睛看着大宝，想起张政委对自己说的话，陈原知道，自己这次又陷入了政治斗争当中了， 他叹了口气，对大宝说道， ＂秦大宝同志，不管这个裴炎犯了多大的罪，我觉得你也不该贪功冒进，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这件案子，我们治安处要来办理，你还是把这个案交上来吧，＂ 大宝也犯难了，按道理说，治安处要接案子，派出所只有上交的份儿，可是大宝更清楚，这个裴炎只要是从派出所出去，马上就会被放走， 大宝觉得有点悲哀，无论是什么年代，都会有这种人情案，关系案，不知道这是法律的缺失呢？还是这个国家无论怎么变化，都是人情的社会… 陈原走到大宝身边，脑袋躲过他肩膀扛着的枪，他把大宝拉到一边说道， ＂小秦，裴炎这个人是张政委指名道姓让我来要的，我本不想掺和这里边的事儿，可是作为下属，必须要服从命令， 我也奉劝你一句，有些事儿，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能够参与的，还是把裴炎交给我吧，樊梨花等人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幻′想!姬¨ ~哽￠鑫·罪,筷_￠欣/丸~ - ^神?占· .追*蕞*鑫\漳_节,＂ 大宝把枪交给大丫，他知道陈原在威胁自己，如果自己不答应，那么陈原一定会追究樊梨花殴打上级的事，这件事，有这么多人看着，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大宝无奈一脸严肃的对陈原说道， ＂陈处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想问问你，这个裴炎，你想怎么处理？＂ 陈原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他只想把裴炎从派出所里接过来，然后回到市局，，把人交给张秉谦，他的任务就算完了， 但是听到大宝这么一问，他只能说道， ＂这个人是张政委要的，至于说以后怎么处理，还得看张政委的意见，＂ 他是老奸巨猾，说话像打太极拳一样推来推去，他这句话就完全是在推卸责任，意思是人怎么处理？得张秉谦说了算，他就不管了， 大宝当然明白他说话的意思，不由得笑了笑， ＂陈处长，如果作为一个军人，首先要做到的当然是服从命令听指挥，不管上级的命令是对是错，都要无条件的立刻执行， 可咱们公安不一样咱们首先要面对的是，维护法律的公正，然后是 保障人民和财产的安全，继而打击违法犯罪， 咱们不能明知道犯罪分子有罪，却只是因为他是某某领导的亲属，儿子，孙子，就可以网开一面，上级领导的命令和法律比起来，一文不值！这就是公安和军人的区别， 在所有的法律条文当中，唯独没有听领导的命令来办案这一条，我相信，这个裴炎交给你，你顶多是把他带到市局，连他犯没犯法，犯的什么罪都不会问，直接交给张秉谦，然后张炳谦把他给放了， 哪怕这个人杀人放火了，都抵不过领导的一句话，你说是不是？＂ 陈原默不做声，他当公安也快10年了，在地方上也是颇有清名，虽然也办过这种人情啊，可是毕竟也要先问问，这个人犯了什么罪？犯了多大的罪？ 但是听张秉谦的意思，连是否犯不犯罪，都不用问，直接把人交给他就好， 现在大宝这么一说，陈原当然明白，他迟疑了一会儿，对大宝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处在我的角度，我也没办法，张政委是我的老领导，我不可能驳了他的命令， 所以小秦，希望你也别为难我，把人交给我，让我回去交差，就算我陈原欠你个人情，我也不会再追究今天发生的事儿。＂ 大宝看着陈原，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627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咸~鱼/墈*书/ _庚·芯^罪￠哙__0,0\暁￠税\蛧^ `免~费!越.读*!第_一`看-书-枉! \耕′歆+最/筷￠大宝回头对孙谦说道：＇去跟谢明说一声，把人带出来吧，＂ 孙谦知道是什么情况，他点点头，到了审讯室和谢明说了两句，谢明笑了笑，说了句明白，他对裴炎说道， ＂过来签个字，按个手印儿，＂ 裴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人家要他签字按手印，他就乖乖的把字签好按上手印， 孙谦带着裴炎出了审讯室，来到了院子里，他跟大宝低声说道， ＂口供都已经做完了，这个裴炎也签好字按完手印了，只要有什么不对的，咱们可以随时把他抓回来，＂ 大宝点点头：＂干得好，＂他一把把裴炎拽过来，推给了陈原， ＂陈处长，这就是你们要的人，＂ 陈原上下打量了一下裴炎，他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把人带走了，＂ 裴炎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以为自己要被送到看守所呢，他吓得大叫，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不去，我不去…＂ 陈原不耐烦地说道：＂你家里托了关系，我来把你带回市局，如果没什么事就把你给放了，＂ 这话说的太明白了，裴炎立刻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嘿嘿嘿笑了起来， ＂来！把手铐给我解开，＂ 陈原阴沉着脸，看了看他，脑袋摆了一摆，示意了一下，有个治安处的公安，上前给裴炎把手铐打开， 裴炎活动一下手腕，回头对秦大宝笑道， ＂小公安，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得乖乖的把我给放了，现在怎么样？还牛逼不？你们公安就是个屁！也就能管管普通的老百姓，哈哈哈哈哈…＂ 看着他猖狂的模样，派出所的人都气坏了，就连治安处的公安脸色也不好看，这个家伙打击了一大片，他还在洋洋得意， 早有人看他不顺眼了，薛葵跳了过来，抡起流星锤就要砸他，大宝一把拉住他，大宝的脸色非常严肃，他转头看了看陈原， 陈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眼睛瞟了瞟樊梨花，大宝怒吼了一声， ＂放他走！＂ 此话一出，裴炎的嚣张的气焰更加高涨， ＂看看，这就是公安，领导一发话，你们就乖乖的装孙子，噢不，你们派出所啊，就是一帮孙子，你等我回去告诉我干爷爷，让他好好收拾你们这帮不长眼的家伙！＂ 陈原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冷冷的说了一句， ＂别说废话了，赶紧走吧！＂ 裴炎一路大笑着，出了派出所，治安处的人也都走了， 薛葵瞪着大宝， ＂师傅，你干嘛不让我揍他？＂ 大宝气的从他手上把锤子拽下去，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想揍人，你就用自己的拳头，别用这个破锤子，这个破锤子这么沉，你再把人打死了可怎么办？＂ 薛奎撇了撇嘴， ＂艹！胆子可真小，我都不怕，你怕啥？＂ 气的大宝弹了他两个又脆又响的脑瓜崩，这才了事儿， 陈原带着装炎，回到了市局也没有回治安处，直接把他带到张秉谦的办公室，张秉谦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正闭着眼睛，他的秘书给他揉着脑袋， 自从和大宝通过电话以后，他的脑袋疼的像炸开的一样， 陈原敲敲门，带着裴炎进了办公室，站在张秉谦的面前，低声说道， ＂政委，人我带回来了，＂ 张秉谦一听，立刻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裴炎，这一下立刻神清气爽，他站了起来哈哈大笑， ＂好啊，陈原，办得好，＂ 陈原暗暗叹了口气，合着你是没看见我脸上的伤吗？ ＂那政委我先出去了，＂ 张秉谦说道：＂你等一下…＂ 他起身到办公桌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盒特供香烟，扔给了陈原， 陈原接过香烟，道了声谢就出去了， 张秉谦拿起电话：＂喂，怀文吗？我是秉谦，你的干孙子在我这里，你看你是叫人来接他？还是我派人把他送回去？＂ 电话那边传来的笑声：＂老战友，咱们一客不烦二主，我一会还有个会，那就请你叫人把他送回来吧，＂ ＂好吧，＂张秉谦撂下电话，对秘书说道：＂你去叫司机开车，你把这个人送回去，＂ 秘书答应了一声，领着裴炎就出去了， 张秉谦坐在办公椅上，拿出一盒香烟，点燃了一颗，慢慢吸着，他的目光阴冷，喃喃的说道， ＂陆建邦，你的外甥这么羞辱我，咱们没完，我早晚让你跌个大跟头…＂ 今天的事儿办的郁闷，大宝就先提前早退回家了，他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完了，可是没想到，第二天上午就接到了电话，是齐 天乐打过来的，他慌里慌张的对着话筒说道， ＂小秦所长，不好了，裴炎，裴炎带着人把你二叔给打了，听说打的还挺严重的，现在人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什么？＂大宝立刻火冒三丈：＂我二叔在哪个医院？＂ ＂在西城区人民医院，＂ 大宝骂了声，抓起衣服披在身上就往外走，薛葵和金海，昨晚上值班，现在正好是下班，见大宝怒气冲冲的出来，急忙问道， ＂所长，怎么了？＂ 大宝咬着牙说道：＂昨天抓的那个家伙，把我二叔打伤了，现在送医院了，我得去医院一趟，＂ 薛葵一跳老高：＂妈的昨天就不该放他！＂ 金海和薛葵也跟着大宝上了吉普车，大宝开的吉普车急驰而去， 西城区人民医院外科手术室，李淑芬和秦庆贵在门口急得直转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俩人回头一看，见大宝三人顺着走廊跑了过来， 李淑芬已经哭得两眼红肿，秦庆贵迎了上去，大宝问道：＂我二叔怎么样？＂ 秦庆贵一脸的愁容：＂听医生说，几根肋骨骨折，胳膊也打断了，还，还被捅了两刀…＂ 大宝一听，气的脸煞白，他回头问李淑芬， ＂二婶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淑芬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半天也说不出来话，急得大宝直搓手，二婶这个人的性格太肉了，平时说话就费劲，这一上火一哭，更费劲了… 第628章 你们的快乐是建立在老子痛苦之上的吗 ?y\o,u¨p/i^n,x,s~w..,c*o?m*_狐`恋_蚊-穴/ `首′发/,咸*鱼?墈^书~ ¨首?发￠昨天裴炎被张秉谦的秘书送回家，他没有去他干爷爷家，他到家以后，被他爸爸狠狠的骂了一顿， 裴炎这个人，本来心胸就狭窄，再加上今天挨了揍，被关了大半天，心里很不服气，他爸爸一骂他，他一赌气就从家里跑了出来， 他找了自己的三个死党，一起到国营饭店喝酒，他的三个死党，都是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平时几个人干坏事儿，也都在一块儿，可谓是臭味相投， 这三个人年龄和裴炎差不多，一个叫张丰年，一个叫李平海，还有一个叫杨轩， 这几个人只有杨轩成家了，剩下三个都在打光棍儿，名声太差了，好人家的女孩儿不会嫁给他们，差一点的他们还不想找，所以就悬下来，结果就是越来越难找， 四个人到了国营饭店，今天还不错，正好国营饭店还有一个肘子，裴炎是既不缺钱，也不缺粮票，索性就来了一个红烧肘子，又点了几个凉菜，打了二斤散装白酒， 四个人就开始吃喝，这几个人里，裴炎的家境最好，所以几乎每一次下饭店，都是他请客，另外三个人都捧着他，开口闭口的炎哥，而裴炎也享受这种溜须拍马的感觉， 裴岩的舌头破了，下巴也肿了，喝酒疼得他直叫唤，张丰年说道， ＂怎么茬啊炎哥，你这是骑车子摔跤了还是怎么的？＂ 裴岩将嘴里的酒吐了出去， ＂谁他妈摔跤了？我这是被人打的！＂ 我艹！三个人都怒了，李平海一边撸胳膊挽袖子，一边去抓酒瓶子，几个人一顿叫唤，狼哭鬼嚎的，饭店里的人都回头看他们，以为几个人是神经病， ＂谁他妈敢打我哥哥？是不是活腻了？炎哥你说，敢动咱哥们儿？咱必须办他！＂ ＂对，谁敢欺负我炎哥，就是不给我杨轩面子？我必须出手收拾他！＂ 裴炎一听，激动的热泪盈眶，到底是自己哥们儿，不像他爹妈，稀罕他的时候，叫心肝宝贝儿，生气的时候叫他惹祸精， 裴炎之所以热泪盈眶，也是因为特么舌头太疼了，他赶紧吃了口菜往下压了压， 几个人眼珠子瞪的溜圆，都在看着他，杨轩小声说道， ＂这种氛围下，他竟然还在吃东西？果然是老大，脸都肿成这b样了，还这么有派头，不过，他们能不能等我们一起吃？＂ 裴炎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李平海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暗叫一声把那块肥嘟嘟的肉给我放下… ＂不瞒三位兄弟说，哥哥今天可是太栽面儿了，这不我家老爷子让我到公社粮站去缓几个月，我一寻思前段时间闹的事确实挺大，所以就听话去了， 这粮站有一个老娘们儿，三十多岁了，有儿有女，长得还挺好看，也年轻，一瞅上去比我都小，我就有点喜欢了，这平时吧，我就撩扯撩扯，这老娘们儿，虽然平时总躲着我，但是也没有生气， 我一看这肯定是对我有意思，我就下了一点功夫，结果今天，她特么非说我耍流氓了，我正逗他的时候，她婆家的侄儿来了，还是个公安，现在在鼓楼大街派出所当所长， 他特么二话不说，上来就把我给揍了，我当然得还手了，公安多个鸡巴？ 可是他有枪，我没办法只能低头，他把我押回鼓楼大街派出所，说要给我安个罪名判刑， 三个人暗暗撇嘴，这货真能吹牛b!还和公安还手？真是牛b吹上天了… ＂后来呢炎哥？＂几个人有点听入迷了，赶紧问道， ＂什么特么后来呀？＂ 裴炎见几个人的模样，气得他差点骂娘，你们是在听评书吗？还后来呢？你们这几个家伙的快乐是建立在老子的痛苦之上的吗？ ＂是我干爷爷出面把我捞了出来，我回到家，我家老爷子又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骂的老难听了， 废物这个词儿，在他的嘴里，都快成夸我的意思了，嗯，我这个气呀，本来我就挨揍了，回家还得挨骂，快特么憋屈死我了，所以我就跑出来了…＂ ＂啥玩意儿？炎哥，就这么那点事？＂ 裴炎点点头：＂就因为这么点事儿！＂ 张丰年咧着嘴笑道， ＂我说裴炎大哥，你这是从哪落下的毛病呢？好好的大姑娘不找，非得喜欢找那些结了婚生了孩子的老娘们，咋的，老娘们儿比大姑娘香啊？＂ 三人哈哈大笑，他们都知道这裴炎有这个毛病，就喜欢那些结了婚的良家妇女， 裴炎也笑了，可是这一笑牵着嘴角，疼的他哎哟哎哟直叫， ＂你们是不知道啊，今天要不是我干爷爷出面，这个公安肯定就会办我了，我特么不服气呀！不就是一个小公安吗？还敢这么收拾老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他一说要对付公安，另外那三个人都蔫了，裴炎一见脸就沉下来了，李平海眼珠子叽里咕噜一转， 计上心来，他给裴炎倒满了酒，然后说道， ＂炎哥，不是哥儿几个怂了，你说现在谁敢明目张胆的去对付公安呢？你要真想对付公安，还得求你干爷爷出手，那公安手里有枪，我们几个还没贴上边儿呢，就被人家用枪给定那儿了！你说是不是？＂ 裴炎也不管自己嘴里疼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他的眼珠子通红，狠狠把酒杯往桌子上一墩， ＂艹特么的！那得到什么时候啊？我可等不了，这口气我一定得出，么的！这娘们我也肯定得办，她男人，我也得收拾！＂ 李平海拍了一下巴掌， ＂这不就得了吗？你要咱们哥们去收拾公安，那肯定是不能够，但是咱们去收拾泥腿子？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样炎哥，那就明天，咱们把这娘们往出一绑，连她爷们一起，好好收拾一顿，这口气不就出了吗？＂ 裴炎眼睛一亮，对呀，先收拾李淑芬她们一顿，也算是暂时出了这口气，想到这儿，他就高兴了，端起酒杯， ＂来哥几个，咱们喝了这杯酒，你们务必帮我出这口气！＂ 那三个人松了一口气，要是对付公安，他们是怂包，要是对付普通老百姓，他们可有能耐了， 这三个人，拍着胸口一顿表决心， ＂炎哥你放心，你看到时候兄弟怎么收拾她们就完了，＂ ＂对呀，咱们把这老娘们儿一绑，炎哥，你当着她男人的面儿，再把这老娘们儿一睡，是不是什么气都出了？＂ 裴炎眼睛一亮，对呀，一说到这，他的下半身就开始思考上了， 杨轩说道：＂这恐怕不行吧，这老娘们儿她的侄子不是公安吗？到时候她一告，咱们不都完了？＂ 第629章 恶向胆边生 李平海哈哈一笑：＂轩呀，你说这老娘们儿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怕名声不好吗？炎哥睡了她，她还敢告啊？舌头根子压死人呐，她不怕别人说闲话？以前咱们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儿？哪个敢告了？＂ ＂那他男人能干吗？＂ 张丰年嘿嘿一笑：＂我特么打他一个狠的，让他以后看着炎哥就得绕道走，你看他还敢告不？＂ 杨轩点点头：＂丰牟这话说的有道理，一个泥腿子，睡他老婆，是给他面子了，再吓唬吓唬，他还能反了天吗？＂ 裴炎已经乐得眼睛成一条缝了，他哈哈大笑， ＂就这么办，等明天我借辆车，哥几个跟我一起去我们粮站，办完了事儿，我从我们站长那弄两瓶好酒，弄两条好烟，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 ＂那必须没毛病啊！＂ 另外三个人，一听有好烟好酒，眼睛都锃亮锃亮的，几个人喝的是酩酊大醉，当天晚上都没有回家，上李平海家存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起床，一人蹬个自行车就来了四季青公社粮站，原来裴炎说借辆汽车，那纯是喝多了吹牛的，现在车都是公家的，谁敢把车借给他呀？他这么不靠谱，万一出了事怎么办？除了他们裴家人，在别人的眼中，裴炎连狗屎都不如。?鸿_特?晓*税-蛧, `埂^歆/嶵`全￠ 等他们到了粮站，粮站的人都已经上班了，一见到裴炎回来了，除了那两个作证的，剩下的人儿都围着他一顿溜须拍马， 裴炎心里有事儿，也就哼哈答应了几声，他拽过来一个同事小声问道， ＂李淑芬来了没有？＂ 那个同事摇摇头， ＂还没有，好像是听说请假了…＂ ＂请假了？＂裴炎的眼睛里充满了失望的光，就好比刚吃上了小蓝丸，正在兴头上，结果人家放了他鸽子一样， 等一会粮站的人进了办公室以后，他们几个人蹲在房檐下抽烟， 张丰年问裴炎：＂炎哥，那个娘们儿来了没有？＂ 裴炎摇摇头：＂我听人说好像请假了…＂ ＂请假了？我艹，是特么害怕了吧？＂ 张丰年他们也挺失望，这帮大闲人，每一天闲的五脊六兽的，就靠找点事儿来打发时间呢， ＂请假了，那怎么办啊？炎哥你知道他们家住哪儿不？＂ 裴炎摇摇头：＂听说是在公社，但是住哪儿，我还真不知道，＂ ＂那可怎么办呢？那哥们儿不能白来一趟啊…＂ 几个人正发愁的时候，秦庆福推着自行车和李淑芬走了进来，裴炎眼睛一亮， ＂哎哟我艹，哥几个人来了，那娘们儿就是，旁边是她的爷们儿，＂ 张丰年他们三个，立刻跳了起来， ＂艹！办他！＂ 几个人就呜嗷喊叫的围上来了，李淑芬一看不好，赶紧叫了秦庆福一声，秦庆福一抬头也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结果被张丰年一脚就把李淑芬给踹了个前趴， 秦庆福一看媳妇被打了，眼睛当时就红了，他轮起了自行车，把裴炎几个人挡住了， 秦庆贵一边轮自行车一边冲李淑芬喊道， ＂快去叫庆贵儿！＂ 李淑芬的性格虽然是闷，但是这个时候，她反应的还挺快，爬起来就往院外跑，裴炎脑袋被自行车轮子给扫了一下，他的怒火陡然而生，裴炎的手伸向腰间，早上从李平海家岀来的时候，他顺手把李平海的一把匕首揣着了，不知道他当时是想对付大宝还是带着给自己壮胆， 张丰年他们是恶向胆边生，三个人围住秦庆福就是一顿暴打，秦庆福当时就被打的鼻口窜血，他是个农村的老实人，哪打过架呀？所以当时就被打蒙了， 裴炎一看李素芬跑了，心里的邪火更甚，他转头冲进门卫室，找出了一根木棍，出来以后劈头盖脸的就奔秦庆福打去， 秦庆福当时用胳膊一搪，胳膊被打折了，他惨叫一声，裴炎抡起木棍，把秦庆福打得到处躲闪， 秦庆福惨叫着躲避，裴炎越打越兴奋，张丰年三人在一旁吹着口哨喊加油， 秦庆福咬着牙用那只还能动的手去抢裴炎手里的木棍，裴炎的劲儿没有秦庆福大，手里的木棍被抢走，秦庆福一顿瞎抡，他也只是想保护自己， 裴炎一个没留神，被一棍打在肩膀上，裴炎登时火冒三丈，血往上涌，从腰间拔出匕首，猛地捅了秦庆福两刀， 秦庆福后退两步，低头看着肚子上冒血，他摇晃了两下，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见秦庆福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好像是没气儿了，他们几个都害怕了，骑上自行车就跑， 他们刚跑出大院，秦庆贵就跑过来了，后面还有二狗和柳湘梅，本来二狗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大宝派车来接他们， 李淑芬惊慌地跑到派出所一说，说裴炎找了几个流氓正在打秦庆福，秦庆贵几人就往粮站跑，结果到粮站一看，只见秦庆福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不 知死活，裴炎几个人已经跑没影了， 这时候齐天乐也跑出来了，刚才他躲着没敢出来，怕裴炎也打他， 齐天乐一看这种情景，吓的是连连跺脚，他赶紧让粮站里的职工，帮着秦庆贵和李淑芬把人送到了区人民医院， 他这才给大宝打电话，说明情况， 西城区人民医院手术室门口，李淑芬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儿，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大宝一听就明白了，这裴炎是打击报复，他恨的是牙根直痒痒，更多的是深深的后悔，后悔不该给陈原面子，把裴炎交给他， 他阴沉着脸，站在手术室门口，一言不发， 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秦庆贵急忙拉住医生问道：＂大夫，我二哥怎么样？＂ 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叹了口气， ＂这是被什么人给打的？这是想要人命啊？下手这么重？＂ 大宝神色凝重的问道：＇医生，我二叔到底怎么样？＂ 医生一看是个公安同志，连忙说道， ＂公安同志，非常不好，病人右边的胳膊被打成骨折，肋骨被打折五根，这些还都不算什么，关键是被刺的两刀，其中有一刀扎进了肺叶里，非常的危险， 现在我们已经做了手术，但是人还是昏迷的，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这二十四小时病情有没有变化了。+求/书-帮^ .哽!芯.最*筷~~e￠z^晓+说_罔′ .追-罪`鑫¨蟑·踕!＂ 大宝的拳头攥得咯吱响，手背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他对医生说道， ＂医生，我想把我二叔转到陆军总医院，可不可以？＂ 医生为难的摇摇头， ＂他现在刚做完手术，还动弹不了，现在只要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险，你放心吧同志，我们医院的外科不错的，不比总医院差多少，肯定会全力抢救病人。＂ 大宝点点头：＂那好医生，我二叔就托付给您了，您放心，不管用什么好药，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一定要把我二叔治好！＂ 医生点点头：＂放心吧同志，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第630章 当面硬刚张秉谦 ?墈+书·屋/ `哽-薪?蕞￠筷??五-4¨看_书\ ^已.发′布\罪￠辛?蟑?节^_躌′4,看+书. +无.错-内·容-这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两个护士推着秦庆福出来了，大宝等人围过去，他看了看秦庆福的脸色，他的身子挡住护士的目光，手指搭着秦庆福的嘴边，一缕灵井水进了秦庆福的嘴巴，他这才直起身子，退后了一步， 李淑芬扑过来，她的嗓子已经完全哭哑了，只能无声的叫着， ＂当家的你醒醒，当家的，你醒一醒啊…＂ 大宝咬着牙，看着昏迷不醒的叔叔，他此刻的脸上阴沉沉地，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一样，他转头对秦庆贵说道， ＂老叔，我一会儿到收款处去交钱，如果二叔醒了，你告诉他，这个仇我替他报了！＂ 他说完，转身带着薛葵金海下了楼，他到收款处，交了二百块钱的押金，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吉普车， 他坐在车上，狠狠的拍了一下方向盘，金海问道， ＂所长，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大宝摇摇头， ＂这事你不能参与，一会儿你自己回派出所，帮我办点事儿，我和薛葵去市局，＂ 薛葵叫道：＂师傅，去市局干嘛？咱们直接去抓那几个孙子不就完了吗？＂ 大宝冷冷一笑：＂账咱们得一笔一笔的算，先去市局算这笔账，算完了再去抓那几个人渣！＂ ＂好勒…＂大宝对金海说道：＂我还有个事儿需要你帮忙，一会儿你回派出所以后，和孙谦说，让他去供销社借个卡车，然后你们几个去四季青公社派出所，把二狗他们几个给我接回来，＂ 金海点点头，他知道，所长这是为了保护他，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儿，所长薛葵他们两人的背景完全都能扛得下来，自己不行，他不过是个投诚人员，现在不管是谁收拾他就跟玩儿似的， 他只能下了吉普车，独自回了鼓楼大街派出所， 金海一走，薛葵从后座翻到了副驾驶座，他把帽子摘下来，扔到后面，把制服的风纪扣打开，袖子挽了起来，这是要打架的节奏， ＂走吧师傅，到了市局你说打谁咱就打谁！＂ 大宝点点头，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怒火，吉普车猛的开了出去… ．．．． 市公安局大会议室里，市局分局中层以上的干部都在这里开会，主席台上，陆建邦坐在中间，他的左边儿是张秉谦，本来右边应该是王国华，但是王国华上次在轧钢厂受伤，还没有养好，再接着就是几个处长了， 今天开会的内容，是关于加强公安内部的政治教育和思想管理，会议由秘书处处长王怀远主持，像这样的会议，其实是最无聊的，就是读报纸，然后呢，每个人写感想，其实都是走个过程， 王怀远在上面念完报纸，回头看看，像这样的会议，通常都是需要政委来讲话的， 他看了看陆建邦，陆建邦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王怀远转过头，对着麦克风说道， ＂现在由张政委给我们做发言，大家欢迎，＂ 台下面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张采谦的脸色瞬间很难看，他拿着笔记本，走到话筒前，坐了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两声，意思是睡觉的给我醒醒，抽烟你给我放下，喝水的别喝了， 这种领导的派头，使完以后，果然大家都清醒了许多，几乎所有人都直起了腰，看着主席台， 张秉谦满意地点点头：＂今天我们要强调一下，关于公安人员的思想管理，同志们，咱们的思想千万可不能滑坡，咱们要坚决和不良的行为做斗争， 就在昨天，咱们有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城里的所长，哪个我就不说了，竟然到人家公社去抓人，无组织，无纪律，这是什么？这不就是思想问题吗？ 以为穿上了这身制服，就可以耀武扬威，就可以欺负人了，这是不对的同志们，我们要严格遵守纪律，要约束自己的行为，不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会犯错误的，会犯大错误的， 幸亏我得到了消息，及时的纠正了这种错误，但是在这里我还是要批评这位同志，不要以为自己有靠山，有背景，别人不敢惹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 这样的人一定会被定上历史的耻辱柱，当然喽，我们的原则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不能一棒子打死，我希望这位同志以后要戒骄戒躁，不要再干出这种出格的事情了， 我们当领导的是为人民服务，而不是给你这种人擦屁股的，同志们呐，一定要遵守纪律，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做，咱们要对得起身上的制服，对得起头顶的国徽吗！＂ 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来：＇张政委，那你说说什么才是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做的呢？＂ 张秉谦本来就是个大近视眼，远一点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他眯着眼睛在找是谁说话？ 他影影绰绰看到会议室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但具体是谁，他还看不清楚， ＂是谁在讲话？一点都不尊重领导，不知道领导在讲话的时候不许插嘴吗？大家都回头去看，张秉谦更是眯着眼睛想看到底是谁？ 只见得一高一矮两个人慢慢的向主席台这边走来，底下的同志们都在议论纷纷， 这两个人越走越近，在张丙谦的眼睛里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他终于看清了，竟然是秦大宝，还有他那个小徒弟， 张秉谦一拍会议桌，指着大宝叫道， ＂秦大宝，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里在开会，，，你来闹什么闹？＂ 大宝冷笑一声：＂张政委，我闹什么了？我只是对你刚刚说的话，有点疑问，，所以想请教你一下，你这个领导心胸气度怎么这么小啊？＂ ＂你…．张炳谦一听到大宝说话，心脏就咣咣跳，血压飙升喘了两口粗气，转头看了看陆建邦，，陆建邦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外甥，一句话都不说，， 张杰秉谦咬咬牙，转头对台下的大宝说道：＂秦大宝，你到底想干什么？＂ 大宝冷冷的看着他说道：＂张政委，我只想问问，你说的该做的事做，不该做的不做，我想请问你，这该做不该做，你做到了吗？＂ 第631章 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留 ¨看¨书′君. ¨追′最·薪￠蟑*截`?薪^完? ′ ^鰰?栈^ /埂.薪?蕞^全?/芯!丸.本-鰰/栈? *最￠新~彰·結!埂?鑫^快\张秉谦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秦大宝，大声喝道， ＂秦大宝，你发什么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宝冷笑一声：＂我是什么意思？你马上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陆建邦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严肃了起来，他从来没见过外甥的脸色这么冰冷，让人看上去不寒而栗， 大宝微微转头，看着治安处处长陈原， ＂陈处长，我想请问你，昨天你从我派出所提走的犯人，现在人在哪里？＂ 陈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看了看张秉谦，又看了看大宝， ＂秦大宝同志，你是什么意思？＂ 陈原以为大宝是在借题发挥，昨天把人交给他，今天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来问结果，是为了让他难堪， 大宝眉毛一挑，冷冷的说道， ＂你昨天说是奉了张政委的命令，到我派出所，提走了一名犯人，我现在请问你，这个犯人的调查处理结果是什么？＂ 陈原一时语塞，张秉谦见事情不妙，转头对陆建邦说道， ＂陆局长，这个秦大宝，一点组织观念都没有，擅闯会场，我请求把他赶出去，然后对他的行为进行处理，＂ 陆建邦面沉如水，没有说话，反倒是坐在下面第一排的龙飞，开口说道， ＂张政委，您先别着急，秦大宝同志今天的行为确实不妥，但是他问的问题是符合规定的， 既然从我辖区的派出所把人提走，我们有权知道后续调查处理结果，＂ 张秉谦死死的盯着龙飞，他的嘴唇有点哆嗦，他可以不在乎钱大宝，但是对于分局局长的龙飞，他却不敢忽视， 他缓缓说道；＂龙局长，这思是会议现场，不是审讯室，有什么事儿咱们会后再谈，＂ 龙飞看了看大宝，大宝把手慢慢的伸向了腰间，按在了枪套上，这个举动可把在场的所有中层领导都吓了一跳，这是准备拔枪的动作，大家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引起这场风波… 大宝一字一句的看着陈原说道， ＂陈处长，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昨天你从我派出所提走的犯人裴炎，他的调查处理结果是什么？ 陈原站了起来，看着台下的秦大宝，他咬了咬牙， ＂这个裴炎被我关在看守所里，还没来得及审问，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 他也是没办法，当着所有的干部的面儿，他怎么敢说把人昨天就给放了， 大宝哈哈大笑：＂人关在看守所里，你确定吗？＂ 陈原此时是骑虎难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当然确定，秦大宝同志，你要的处理结果，我将在三天之内，派人送到你们派出所，＂ 大宝瞅着张秉谦问道：＂张政委，人是通过你的命令带走的，肯定要向你汇报，你也确定是把裴炎关在了看守所吗？＂ 张秉谦可不像陈原，他一听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他想的是这个裴炎，昨天出去以后，今天肯定会上班，然后他上班的消息，就传到了秦大宝的耳朵里，所以大宝才来兴师问罪， 他可不会直接回答大宝的问题，他大声说道， ＂秦大宝，你有什么权利来质问上级领导？你是不是忘了，你才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这里坐着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领导，你想来质疑上级领导，你还不够资格！＂ 大宝转过头，环顾了一下会议室里的各个分局局长，副局长等领导，他冷冷的说道， ＂昨天我在现场抓到了一个耍流氓的犯人，带回到派出所，准备按照正常的流程处理，结果我刚到派出所，就接到了张政委的电话， 张政委电话里边说，这个犯人裴炎是他老战友的干孙子，让我网开一面，把人给放了，我当时明确的拒绝了他， 因为这个裴炎，罪行累累，如果不处理，会危害到社会，可是没想到，张政委竟然派治安处陈处长带着人来我派出所，强行要人，说是要把人提到治安处去处理， 我本来不同意，可是陈处长，以市局的名义压人，我没办法，才让陈处长把人带走了，陈处长当时跟我说了，一定会严肃处理，我当然相信上级领导的话， 可是就在两个小时前，这个陈处长口中说的被关押在看守所的犯人裴炎，竟然伙同其他三名流氓，对昨天的受害人实施打击报复， 现在受害人还在抢救，但是医生说已经造成了伤残，陈处长，我想请问你，我是该相信你呢？还是该相信现场目击者说的呢？＂ 陈原登时大惊失色，他的脸色煞白，整个会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成员，会议室里的气氛登时压抑了起来， 大家都是公安，当然明白，如果这个受害人因此有了不幸，陈原一定会受到法律的追究， 陆建邦缓缓说道：＂陈原，这个犯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局长…＂陈原磕磕巴巴的叫了一声，却无话可说，张秉谦一看，慌忙说道， ＂陆局长，这个事，会后我会向你汇报，＂ 他把姿态放低了，以为向陆建邦低头服软，再说两句好话，就能把这事圆过去，他没想到的是，陆建邦看了大宝的脸色以后，知道这件事情很严重，否则大宝不会想掏枪， 但是这种场合只要一掏枪，当时会变成上达中央的大事儿， 陆建邦大声说道：＂为什么要会后再说，这里坐着的都是公安局的领导，所谓事不可避人言，既然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伤人事件，肯定要现在问个清楚，，然后再进行处理！＂ 张秉谦没想到陆建邦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只能咬咬牙说道， ＂那好吧，＂他转头看着陈原，摘下眼镜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陈原把所有的事扛下来，只要会后再说这件事儿，他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陈原一看，知道张政委想让他出来顶缸，让他当替罪羊，他犹豫了再三，终于咬咬牙说道， ＂这个犯人…我昨天，我昨天把他给放了…＂ ＂什么？＂台下坐着的领导干部一片哗然，人情案关系案这里所有的人都办过，像这样的事并不稀奇， 但是至少要知道这个犯人是犯了什么罪？如果是小小不言的事儿，办了也就办了，但如果是涉及到大事儿，那就得好好的考虑考虑了… 第632章 咱不揍他一顿吗 陈原来此话一出，陆建邦勃然大怒，他拍案而起， ＂陈原，你身为一名市公安局的领导干部，竟然包庇纵容犯人，你不知道这是违法犯罪的吗？＂ 陈原来脸色大变，他以为这件事儿最多只是背一个处分而已，没想到竟然涉及到犯罪，他当然不可能用自己的前途去当替罪羊， 张秉谦一看事情不好，急忙说道， ＂陆局长，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也不用上纲上线，即使是陈处长把人给放了，那也是一时失误， 咱们应该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对陈原同志进行批评教育，这怎么能涉及到犯罪呢？你太夸大其词了…＂ 大宝冷冷说道：＂包庇纵容渎职这难道不是犯罪吗？如果陈原来没有释放犯人，那犯人也不会对受害人打击报复，造成这样恶劣的后果， 还惩什么前毖什么后，张政委，我都跟你说过了，你既然穿上这件制服，就该好好学学法律，不要用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来做交易，拉人情拉关系！＂ 张秉谦实在忍不住了，他大声吼道， ＂秦大宝，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对我说教？我革命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那里轮到你对我指手画脚了，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这里的事情，由市局来处理，你的行为也要付出代价，你等候处理吧！＂ 陆建邦一拍桌子：＂张秉谦同志，你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怎么能说出这样没有水平的话？ 这件事情当然要处理，现在我宣布，陈原同志即刻停职，接受组织的调查，莫歧远！＂ 莫歧远站了起来，答了一声到， ＂你暂时管理治安处！有问题直接来找我！＂ ＇是！＂ 张秉谦面如土色，他刚刚把治安处从陆建邦王国华的手里夺过来，没想到还没等捂热乎，又被人家给夺了回去，但是他现在理亏，说不出来别的， 他愤愤的说道：＂陆建邦，这市公安局是你的一言堂吗？一个处长被停职，不经过党委班子的讨论，你就擅自决定，你这是什么行为？我要到部里去告你！＂ 陆建邦背着双手，对他不屑一顾， ＂你要去告我，这是你的权利，但是，就你今天的行为，我也会向部里反映！＂ 台下坐着的领导干部们，见自己的上级领导针锋相对，大家都小声的议论纷纷，这样的场面可比那些所谓的政治学习要有趣的多， 现在打瞌睡的也不困了，抽烟的眉飞色舞，喝茶水呢，捧着个茶缸子，坐着一旁看热闹， 陆建邦对大宝问道：＂现在犯人抓到没有？＂ 大宝摇摇头：＂我刚从医院过来，准备向张政委和陈处长汇报一下，然后再去抓人，＂ 张秉谦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还汇报？你特么尽捡好听的说，你都差点掏枪了… 他不再做声，只是默默地看着这爷俩装b，大宝的手离开了枪套，薛葵在一旁不干了， 他握紧了两个拳头大声说道， ＂师傅，咱不揍那个没毛老头一顿吗？我瞅着他就来气！＂ 他此话一出，把周围的领导干部全给逗乐了，刚才压抑的气氛登时活跃了起来， 大宝瞅了瞅张秉谦，的确，这脑袋上实在是没几根毛，他拍拍薛葵的肩膀， ＂我瞅他也来气，等哪天再揍他！＂ 薛葵点点头，，指着张秉谦和陈原说道， ＂你们俩给我等着，我非好好揍你们一顿不可！＂ 陈原是昨天才认识薛葵的，张秉谦可认识，他心里暗暗叫苦，怎么会惹到这个憨货？这个混世魔王一下子说到做到，即使他不打自己，可自己的三个儿子就危险了， 大宝冲着陆建邦立正敬礼：＂陆局长，我请求现在就去抓捕人犯！＂ 陆建邦点点头：＂我批准了，这件案子不管涉及到什么人，都要给我一查到底，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打击报复受害人？＂ 这就是撑腰了，陆建邦的意思是往死里查，往细里查，给他查了个底儿掉， 大宝带着薛葵出了会议室，这些领导干部还想再看热闹，可惜没有热闹可看了， 张秉谦狠狠的瞪了陆建邦一眼，也不说话，端起茶杯走了， 陆建邦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怒意，他摆了摆手， ＇行了，没热闹可看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说完带着几个处长也走了， 陈原呆呆的站在那里，他现在十分后悔，从保定调到京城，原本以为这是升官了，没想到就是一个大坑，自己还不得不跳往里跳， 大宝带着薛葵回到了派出所，现在派出所里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都在议论纷纷， 大宝把车停在了院子里，和薛葵从车里出来，谢明和孙谦，还有赵震宇都围了过来，想问问是怎么个情况， 大宝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道， ＂昨天抓的那个 裴炎，被张秉谦给放了，他又纠集了几个同伙，刚才对我二叔二婶进行了打击报复，现在我二叔还在手术室，生死不知， 局里边已经把陈原给停职了，让咱们去抓人，＂ 谢明点点头：＂昨天我审问裴炎的时候，就看出来这个人，报复心极强，所以我就把他的材料给做的严重了一点，＂ 大宝忍不住笑了，要说这最会阴人的，肯定非戴眼镜的文化人莫属，这谢明平时不多言不多语，可到关键的时候，挖坑埋人，一点都不会手软， ＂知道他的家庭住址吗？＂ 谢明点点头：＂昨天我问过了，而且，据裴炎他有三个很好的朋友，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叫张丰年，李平海，还有杨轩，家庭住址我都有，刚才所长你说，他有几个同伙，我估计就是这是几个人，＂ 大宝点点头：＂应该跑不了，咱们按照家庭住址的远近，开始抓人，＂ 谢明说道：＂张丰年和李平海住着一个胡同，杨轩住的也不远，，而且杨轩已经结婚了，咱们要抓人的话，分头行动，同时下手比较好。.小?税,宅. ·冕*废·悦?黩,!鸿_特.暁+税`枉, -蕪^错`内_容-/精/武,暁+说-蛧` ~无¨错^内?容?＂ 第633章 开始抓人 大宝点头同意，开始分配任务， ＂老谢，你和老赵去抓杨轩，我带着胖子去抓张丰年和李平海，把这三个人抓起以后，带回所里审讯，问明情况，再直接抓捕裴炎！＂ 赵震宇不明白了：＂所长，不是应该先抓裴炎吗？怎么先抓这三个帮凶呢？＂ 孙谦推了他一把：＂你是不是傻？这个裴炎一看就有靠山，如果先抓他的话，还没等办呢，就有人来说情了，到时候口供取得不完整，咱们多麻烦？ 先把这三个人抓了，录完口供，让他们钉死这个裴炎，到时候不管什么样的领导来说情都白费，＂ 赵震宇这才明白，要不说自己这几十年白活呢，跟眼前的几个青年人一比，自己真跟傻子差不了多少， 鼓楼大街派出所的人本来就够，这一分两伙抓人，大家开始忙活起来，大宝打电话从轧钢厂借来两辆卡车，他在等着的时候问孙谦，金海回来说没说，去接二狗他们的事， 孙谦点点头：＂说了，我已经让大丫和梨花姐他们去了，老左也去街道办，给玉秀他们找房子去了，＂ 大宝点点头，这样的琐事儿办起来，谁也没有孙谦细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两盒烟扔给孙谦，孙谦的小眼睛乐得都眯成一条缝了， 卡车来了，大宝和谢明分别带人出发抓人… 这个张丰年和李平海他们家住在西城区的煤市街胡同，这个胡同挨着琉璃厂胡同，离着鼓楼大街也不太远， 这两卡车的公安一出动，立刻引起了路人的议论和猜测， 这个煤市街胡同，紧挨着前门，南边是珠市口大街，在明清时期，这个胡同口是一个煤炭市场，专门用于销售煤炭用的，所以才叫做煤市街， 在这里住的呢，几乎全是穷人，四合院也很小，一个小四合院里，举着十几户人家，非常拥挤， 张丰年和李平海，正躲在张丰年的家里，就着咸菜，喝着小酒，他们几个从四季青公社跑回来以后，本来想聚在一起大吃一顿， 可是张丰年有心眼儿，他对裴岩说道：＂炎哥，这个泥腿子，咱们打的可不轻，估计他们是不能善罢甘休的，＂ 裴炎也有点后怕，他那几棍子，再加上两刀，用的力气就是奔着打死去的，所以他有点胆儿突的，别看他们平时整天打架伤人，可要说起杀人，他们还没这胆子， 裴炎现在听张丰年这么一说，他急忙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张丰年笑了：＂炎哥，你赶紧回家找人，摆平这个事儿，我们哥几个也回家，他们只认识你，又不认识我们，所以只要你躲起来了，到时候找你爸把这件事一平，我们哥几个再出来，这样才保险，＂ 现在裴炎早就忘了在派出所把张丰年几个人的情况都说了这事儿了，他连连点头，骑上自行车走了… 张丰年和李平海都是光棍，杨轩结了婚了，所以就各回各家， 张丰年和李平海凑到一起，喝起了酒，张丰年的老娘，气的坐在家门口直骂街， ＂这倒霉孩子，一天天的也不说找个事儿干，就知道在家喝酒，就知道让爹娘和哥哥们养活，也不害臊！＂ 张丰年和李平海早就听惯了这种骂街了，根本不当一回事儿，反正是你骂你的，我们喝我的，咱们互不干涉， 张丰年家里住着两间厢房，，这两间厢房住着老张家七口人，晚上睡觉得打地铺， 现在家里人除了老娘，其余的都去上班了，院子里也就安静了， 煤市街胡同，很狭窄，汽车根本开不进来，只能停在街口的煤场边儿上， 大宝和孙谦带着人从车上下来，大宝指的胡同说道 ＂张丰源住在七十八号，李平海住在八十一号，两家斜对门，你带人去抓李平海。/微`趣`小·税- ~蕞/欣_章!结~埂¨辛_哙+,墈*书¨屋/ ¨唔,错,内-容^+天?禧?晓?说*枉\ ·追·罪/辛?漳?节′＂ ＂好的，＂ 孙谦答应一声，带着五个公安和大宝分头去抓人， 大宝和薛葵带着三个公安，来到七十八号院的门前， 院门口坐着几个晒太阳的大妈，几个大妈见到公安有点紧张， 大宝问道：＂大妈，我打听一下，张丰年是住在这儿吗？＂ 几个大妈都点点头， ＂同志是问张家的老三吗？＂ 大宝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对，＂ 一个大妈指了指院里：＂哦，同志，他的家就住在西厢房，他在家。＂ 几个大妈点点头：＂在，我们看到他和对门李家小子一起回来的，好像是在屋里喝酒呢，同志你找他们有事吗？＂ 大宝咧嘴一笑，这可好，两个人都在，正好一起抓， 大宝谢了一声，带着人就进了院，正好看到张丰年的老妈，一边洗衣服，一边骂骂咧咧的， 听到脚步声，张丰年的老妈一抬头一看，吓了一跳，这么多个公安，她慌忙站了起来， 大宝问道：＂大妈，，张丰年在家吗？＂ 张丰年的老妈一愣，觉出了不对，她慌忙喊道， ＂丰年快跑，公安抓你来了…＂ 大宝一个箭步窜进了屋里，屋里的张丰年和李平海听到老妈喊，俩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一拥而进的公安给摁住了， 他俩拼命的嚎叫，大宝抓起他们头发问道：＂谁是张丰年？＂ 张丰年点点头：＂我，我是…＂ ＂那你就是李平海吧？＂ 李平海也点点头，大宝松开手站了起来，喝了一声， ＂就是他们！带走！＂ ＂是！＂几个派出所的公安，把他们打上背铐，两个人一个，押着就往外走， 张丰年的老妈急了，张开双手拦住去路，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儿子？＂ 大宝冷冷的说道：＂我们抓人，肯定是有原因的，不会冤枉谁的！＂ ＂不行，你们不能带我儿子走，我儿子老老实实，什么事都没犯…＂ 张丰年也拼命的喊：＂妈救我救我，妈…．＂ 大宝冷笑一声：＂他老老实实？他干的那些事，够判个十年八年了…＂ 张丰年的老妈当时就呆住了…张丰年和李平海的眼泪鼻涕全出来了，俩人吓得浑身颤抖，＂公安同志，我们没犯什么事啊…我…＂ 第634章 你这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呢 几个坐在院门口的大妈，都抻着脖子往院子里看，只见几个公安气势汹汹的将张丰年和李平海押了出来， 在这个四合院的对面的院里，孙谦也带着人出来了，见大宝他们把人押了出来，他们也赶紧过来了， 大宝一看，周边的邻居们都围了过来，他怕节外生枝，一挥手， ＂把人押上车，带走！＂ 孙谦赶紧带人把张丰年他俩往车上押，邻居们围着大宝，七嘴八舌地问道， ＂同志，这张家老三和李歪嘴犯啥事了？＂ ＂对呀同志，和俺们说说…＂ ＂这俩小崽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天天招猫逗狗的，没干过什么正事。-叁.叶-屋_ `追.罪_芯￠章^結￠＂ 大宝看了看邻居，邻居们每个人的眼里都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他没有解释什么， 大宝知道，像这样的事儿，流传的最广，最怕的是以讹传讹，他笑着摆摆手走了， 邻居们都议论纷纷，这时张丰年的老妈跌跌撞撞，从院里跑出来，只见到,一群公安的背影，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了起来，尽管她平时也是个扯老婆舌的主力军，但是涉及到自己，就说不出话，只知道干嚎了， 邻居们都纷纷打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原来院门口坐着的几个大妈，一下子成了主讲人，她们开始凭着自己的想象，编撰着张丰年和李平海敲寡妇门，还因为强暴了一头母猪被抓的故事， 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张丰年和李平海就已经成了杀人放火的恶魔，她们每个人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仿佛都亲眼看到了张丰年和李平海是如何杀人放火，又如何摁住母猪的情形一样… ．．．． 大宝他们把人带回了派出所，谢明也把杨轩抓了回来，谢明和赵震宇马上对他们三人进行突审， 这边市局政委办公室里，张秉谦的头又疼了起来，现在他都做下病了，一想起秦大宝就头疼，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又不能不管， 张秉谦无奈拿起电话，按照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响了几声，对面接起了电话， ＂怀文，我是张秉谦。′兰~兰`蚊·血′ /已,发?布+蕞\欣`章!截~＂ 电话那头说道：＂秉谦，我要这样找你呢，刚刚我那个干儿子给我来了电话，裴炎这个小东西又惹祸了，听说把人给打了，伤倒是不重，还得麻烦你出面啊老战友，＂ 张秉谦叹了口气：＂怀文，这事恐怕是闹大了，刚才我们开会的时候，鼓楼大街派出所的所长秦大宝闯进会场，当着所有中层干部的面儿，说了这个事儿， 陆建邦已经下令开始调查抓人了，甚至连我昨天派去派出所接裴炎的人，都已经被停职了…＂ ＂噢？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小孩子胡闹，打打架嘛，咱们小时候哪个没跟别的孩子打过架，这算个什么事儿？＂ 张秉谦暗骂一声，我去你姥姥的，你家快三十了还是个孩子啊？巨婴啊？你这嘴里怎么能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呢？怪不得你特么是管人事的！ 这个时候也不能再瞒着了，他叹了一口气， ＂怀文，事情恐怕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个派出所所长，姓秦，叫秦大宝，他是我们市局局长陆建邦的亲外甥，我刚才了解了一下，被打的人是这个秦大宝的亲叔叔，这个事恐怕就不能善了了…＂ 对面迟疑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那我们就赔钱吧，医药费，误工费，伙食费这些我们都赔，这还不行啊？＂ 张秉谦想了想说道：＂倒是可以试试，这也算是个态度，你们那边儿准备五百块钱吧，我试试和陆建邦沟通一下， 但是怀文，我可不敢保证，这事儿他肯定能答应啊。\如￠文,枉· ·耕/薪,最.筷′＂ ＂怎么会不答应呢？打个架不就是赔钱了事吗？你多帮忙吧，实话跟你说吧，我就这么一个干儿子，他呢也就两个儿子，裴炎这个小东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还打算让他把我这点家当给继承了呢，＂ 张秉谦知道老战友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告诉他，裴炎父子对他的重要性，以便让他全力以赴帮忙， 但是话说回来了，张秉谦心里确实没有底儿，他和陆建邦的矛盾，已经到了白热化状态，基本上是不可化解的，这求人的事实在是没法儿开口，要是开了口被撅回来，那更是没脸了， 他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他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时铛铛铛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 门一开，陈原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政委，＂ ＂陈原来了？过来坐，＂ 张秉谦强打精神站了起来，来到沙发坐下，陈原也坐下来，俩人四目相对，都默默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张秉谦才说道， ＂你不要急，这件事情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你，＂ ＂唉…＂陈原长叹一声，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必须来张秉谦这一趟，否则张秉谦该误会他有想法了，这样的话他就里外不是人了， 陈原点点头：＇政委，那就拜托你了，＂ 张秉谦拍了拍陈原的胳膊，轻声说道， ＂不要怕，天塌不下来，即使是这次你背了个处分，我也会把你调到部里去，不会亏待你的，＂ 陈原默默的点点头：＂老领导，您这么说我的心就敞亮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先走了，＂ 说完站起身，立正敬礼，张秉谦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你去吧，＂ 他看着陈原把门轻轻的给带上，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张秉谦知道，陈原这个时候，肯定是在埋怨自己，以后和自己也离心了， 他忍不住后悔起来，这次的损失太大了，早知道这样，就不帮老战友这回了，现在他是骑虎难下，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有息事宁人了， 张秉谦站了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盒茶叶，能有二两左右，他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来到隔壁陆建邦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了陆建邦的声音， ＂请进，＂ 张秉谦推开门进去，陆建邦手里拿着笔，抬头正看着门口， 张秉谦笑着说道：＂建邦，忙着呢？＂ 陆建邦站了起来，从办公桌后绕了出来， ＂张政委，你可是稀客…＂ 张秉谦尴尬了，他知道陆建邦的意思，他们二人就隔着两个办公室，却很少到彼此的办公室去，陆建邦这是在讽刺自己， ＂稀客什么稀客？只是不速之客罢了，＂ 陆建邦伸手相让：＂请坐，＂ 张秉谦点点头，就坐在单人沙发上，和陆建邦坐了个对面，陆建邦微笑着看着张明谦，一言不发， 张秉谦只能先开口：＂建邦，这个裴炎的事儿，是我老战友托我办的，我本来以为不过是小孩子玩闹罢了，没想到这个裴炎居然能干出打击报复这种事儿， 我刚才已经给我老战友打过电话，狠狠的批评了他们，并且让他们必须对受害者进行赔偿，所以我老战友他们决定，拿出五百块钱来补偿这个受害人…．＂ 第635章 格局还是没打开，一点都不支愣 陆建邦点点头，鼻子里嗯了一声，张秉谦继续说道， ＂当然喽，这打人终归是不对的，我会责令裴炎向受害者赔礼道歉，并且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当然喽，，这五百块钱也只是医药费，误工费和伙食费，如果这个受害人有什么额外的要求，只要在不过分的情况下，我代表我老战友就答应了，＂ 张秉谦说完了，看着陆建邦，他刚才见陆建邦点头，以为陆建邦是同意了自己的意见，所以也轻松了，靠在沙发背上， 陆建邦见张秉谦说完了，他才缓缓说道， ＂张政委，你知道这个受害人是什么人吗？＂ 张秉谦点点头：＂我问过了，好像是秦大宝同志的叔叔，＂ ＂对呀，那你知道这回轧钢厂里是谁抱着特务头子，跳进了铁水中吗？＂ 张秉谦愣住了，他前几天去部里开会了，这个事只是听说，还没具体了解， 陆建邦继续说道：＂这个牺牲了的烈士，是秦大宝的父亲，我的姐夫，而这个受害人是他的亲弟弟，你说，在这个档口，烈士的亲弟弟被打成重伤，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用棍子，用刀，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打击报复？这是在要人命！ 这个裴炎有什么背景？会不会有敌特在利用他对烈士家属进行打击报复呢？＂ 张秉谦吓了一跳：＂陆局长，没有那么严重吧？只是一场误会而已，没必要上纲上线吧？＂ ＂上纲上线倒是不至于，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件事情涉及到烈士的家属，那怎么也要查清楚了，给受害人和家属一个交代，我也好跟上级领导汇报这个事，＂ 张秉谦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起来，他知道对方是完全拒绝了他，他沉默了一会儿，仍然想再争取一下，抬起头说道， ＂陆局长，你看受害人有什么要求？我们这边一定会满足，，这样还不行吗？＂ 他的格局终究是小了，到底没有说出陆局长你有什么要求，还是在强调受害人有什么要求，俩人都是心思缜密之辈，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有用意， 陆建邦微微一笑， ＂张政委，您确实应该听听秦大宝的意见，法律不是儿戏，更不是用来做人情的，至于什么要求就不用再提了，一切按照法律程序走吧，＂ 张秉谦脸色铁青，他站了起来，捏着手里的茶叶盒，陆建邦笑着说道， ＂张政委拿着茶叶，是想来我这里泡泡茶吗？那大可不必，我这里也有一些好茶叶的，相信张政委一定爱喝。_齐~盛?暁·税·蛧? \醉+辛′章`截·庚￠芯\快-,叁~叶\屋+ ~唔+错*内,容′＂ 张秉谦定定的看着陆建邦，忽然笑了，这一刻，他又恢复到了老奸巨猾的模样，他把茶叶往茶几上一放， ＂这是大红袍母树上的，陆局长好好尝尝，＂ 说完径直开门走了，陆建邦陷入了沉思，如果张秉谦一直是失态，那他倒不在意，可是最后露出了笑脸，说明这个人城府非常深，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张秉谦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一直保持着脸上的微笑，拿起了电话，电话那边接通以后， 他轻声说了句：＂怀文，让你干孙子躲躲吧，这件事情我帮不上忙了…＂ 说完就挂上了电话，他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手指敲着办公桌，喃喃的说道， ＂陆建邦，咱们走着瞧…．＂ 裴炎的干爷爷姓段，叫段怀文，是京城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绝对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他接完张秉谦的电话，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消化了张秉谦的意思，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元谨，你到我这来一趟，＂ 段怀文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给我查一查，昨天裴炎打伤的人的背景，现在是什么情况，要快！＂ ＂是！部长。~如￠蚊^旺￠ ¨首?发^＂ 过了半小时，裴元瑾气喘吁吁的推门进来了， ＂爸你找我，＂ 段怀文坐在办公桌后，摘下老花镜，面容严肃的点点头， ＇过来坐吧，＂ 裴元瑾坐到了段怀文的对面， ＂爸，是不是小炎的事儿有点不好办呐？＂ 段怀文点点头：＂唉，我本来给张秉谦打过电话，已经说好了，赔那个受害人一点钱，结果刚才张秉谦给我回过来了，他说这件事儿，他帮不上忙。＂ 裴元瑾一愣， ＂嗯？爸，张秉谦不是市局的政委吗？而且在部里也挂着职，按说这么点事儿，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呀？举手之劳而已，怎么会帮不上忙呢？是不能帮？还是不敢帮？还是不愿意帮啊？＂ 段怀文摇摇头，缓缓的说道，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叫人调查过了，张秉谦和市局局长陆建邦本来就是两个派系的人，彼此也算得上是水火不相容吧， 这个鼓楼大街派出所所长 秦大宝啊，是陆建邦的亲外甥，而小炎打伤的这个人，是秦大宝的亲叔叔， 你说这样的关系是用钱可以摆平的吗？况且，人家也不会缺钱的，据我所知，这个秦大宝打猎很厉害，他卖给轧钢厂很多猎物，钱人家是不缺的，＂ 裴元谨一听就急了， ＂赔钱也不行？那可怎么办呢？＂ 段怀文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慢慢的踱步，他现在也有点挠头，关键是他这个组织部副部长是管不到人家陆建邦的，而秦大宝级别太低了，也轮不到他这个副部长来过问，也就是说，他没有什么可以要挟住人家的地方，这是让他最挠头的， ＂爸，你说怎么办呢？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孙子蹲大狱吧？＂ 段怀文摇摇头， ＂蹲大狱那倒不至于，我再想想办法吧，＂ 两人正在聊天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段怀文接起了电话，他刚听了两句就脸色大变， ＂什么？好！我知道了，＂ 他转过头对裴元瑾说道， ＂五分钟前，一班公安闯进了你家，抓走了裴炎。＂ ＂噢＂裴云谨站了起来：＂这些个公安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到粮食局家属院抓人？＂ 段怀文皱着眉头看了裴元瑾一眼， ＂你胡说什么？什么胆子太大了？你们粮食局家属院又不是阎王殿，怎么就不能进去抓人？＂ 裴元瑾急得是满头大汗， ＂爸，你可一定要救救小炎呐，他可是你的亲孙子呀，＂ 段怀文瞪了他一眼， ＂废话，我孙子我当然得救！＂ 第636章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卡.卡^晓`说*王? _冕`费+跃~黩¨?墈,书.君· !耕*新/醉-哙\?2`8_l\u`._n`e′t￠裴元瑾和段怀文，他俩虽然是与干父子相称，但实际上，裴元瑾是段怀文的私生子，段怀文现在位高权重，作风上不能留一点污点， 所以就没和裴元瑾父子相认，但是两家人其实都明白，这只是糊弄外人的障眼法， 段怀文拿起了电话：＂喂，李秘书，老领导在吗？我是段怀文，有点事要见老领导…．好的，那我等您的通知，＂ 段怀文撂下电话，裴元瑾急忙问道：＂爸，怎么样？＂ 段怀文叹了口气：＂元瑾，这个陆建邦可不简单，他的父亲现在是奉天军区政委，他的弟弟是副军长， 这父子三人横跨军政两届，非常不好惹，而且据说陆家没有嫡孙，只有两个外孙子，就是秦大宝兄弟俩，陆家父子将这兄弟俩当成了自己的继承人，非常宠爱， 我的级别还没有这三个人高，所以我说出的话影响不到他们，没办法我是只好去求我老领导了，希望我的老领导能出面吧…＂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段怀文赶紧接起了电话， ＂好的李秘书，我马上过去，＂ 裴家那边开始托关系走后门，想往出捞人，这边大宝已经带人，把裴炎抓了回来，裴炎这一路是破口大骂，气的押解他的公安狠狠的收拾了他一顿，等到了派出所，把人从车上往下一扔的时候，裴炎已经是鼻青脸肿，浑身是伤了， 孙谦懒洋洋的，从派出所里出来，来到卡车旁边，低下头看了看裴炎，踢了他两脚， 裴炎狠狠的骂道：＂死胖子，你特么有能耐就弄死小爷，弄不死小爷，小爷早晚报这个仇！＂ 孙谦乐了：＂行啊小子，你嘴是真硬啊，我就想看看，如果再过一会儿你还这么硬的话，我就服了你！＂ 金海大踏步地走了出来，冲着孙谦敬了个礼，孙谦摆了摆头，金海一伸手，揪住裴炎的头发，给他拖进了派出所， 裴炎疼得直叫唤，到了审讯室门前，金海提着他站好，让他往里面看，裴炎只看了一眼，就吓得魂都飞了， 里面的三个人，也看到了裴炎，纷纷叫道， ＂公安同志，这事不是我们干的，是裴炎威胁我们做的，我们只是踢了几脚，是裴炎又拿棍子又拿刀的，＂ 裴炎眼睛都直了，跳起来破口大骂， ＂你们三个狗娘养的，一点义气都不讲，出了事都推到老子身上是不是？＂ 张丰年他们三个早就被金海和赵震宇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他们一听到裴炎骂街，就纷纷喊道， ＂姓裴的，你特么好汉做事好汉当，哥几个都是在帮你，现在出了事了，肯定要找你，＂ ＂对呀姓裴的，我们哥三个，只是踢了几脚，是你又拿棍子又拿刀的，你就想奔着要人命去的，＂ ＂裴炎，你丫坑苦老子了…＂ 裴炎刚要还嘴儿，被金海一脚把他踹进了旁边的审讯室，不过裴炎的双手是铐在后边，这一下子就来了个前趴，脸都戗破了，他当时就嚎了起来… 大宝站在办公室窗前，静静地看着审讯室，刚才秦庆贵在医院给他来了电话，二叔醒了，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也落下了一点残疾，大宝的脸阴沉着，他是绝对不会饶过裴炎的… ．．．． 裴炎进了审讯室，没过五分钟就老实了，在金海这个曾经监狱头儿的手下，还没有什么人能扛得住，只能乖乖地交代出所有的事情， 谢明给裴炎他们四个做完了笔录，拿着笔录来找大宝，大宝接过笔录，仔细的翻看了一遍， 他把笔录放在桌子上，对谢明说道：＂你怎么看？＂ 谢明迟疑了一下：＂所长，据裴炎交代，他的那个干爷爷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段怀文，这个人的地位可不一般，照我看，他一定会去托关系，走门路，把裴炎给救出去，＂ 大宝点点头：＂这是一定的，裴炎不是说吗，这个段怀文，实际上是他的亲爷爷，作为一个亲爷爷，肯定不会眼看着亲孙子蹲大狱的， 段怀文这个职务，说明他上面一定有靠山，他也许会找一些咱们抵抗不了的关系，让咱们把裴炎给放了，＂ 谢明说道：＂这个是肯定的，＂ 现在办公室里没有外人，大宝他们也就没拿法律来说事儿，从古至今，不论是什么朝代，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就是一句糊弄人的鬼话， 对有权有势的人来说，法律不过是一场儿戏，即使这次秦庆福被裴炎给打死了，最终结果，有强有力的人出面的话，就连大宝，总奈何不了裴炎，这就是现实， 就像薛葵一样，他即使是失手打死了人，最终结果，也奈何不了他，大宝又看了看笔录， ＂那咱们就把这件事闹大，闹得无法收拾，利用舆论来给那些来说情的人压力，＂ 谢明有点不明白：＂那咱们该怎么做呢？＂ 大宝笑了笑：＂你这边去吧，张丰年他们几个人交代的情况要详细调查一下，包括人证物证，都给他搞清楚，，要快！一定要快！我估计给咱们的时间，不能超过三个小时，你去带着金海，把这些证据给找齐了，有问题吗？ 谢明摇了摇头：＂没什么问题！张丰年他们把那些被迫害过的妇女都交代的很清楚，包括他们的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 ＂我马上就去，＂ 大宝点点头，这十二起案件中，我们只要确定了五个，那么我保证裴炎的家里，即使是找到了中央的关系也没有用，＂ 谢明一听，赶紧拿着笔录出去了，派出所里当时就忙碌了起来，大宝站在窗前，，看着忙碌的公安，，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喃喃说道：＂不知道我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大宝这边紧锣密鼓的忙碌着，段怀文也没有闲着，他驱车来到了政务院，政务院的副总理是他的老上级，也是他的靠山，他本来已经通过秘书和副总理约好了时间见面，可是副总理临时接到会议通知，就让他在会客室， 等一下，，结果这么一等，就是四个小时，这也是老天在帮大宝，给了他四个小时准备的时间…．＂ 第637章 你过的比我家好就不行 谢明和金海兵分两路，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走访受害人，不是孙谦和赵震宇不行，而是论起办案子，他们的经验还差得远， 大宝这个时候也没在所里，二狗和玉秀带着两个妹妹，小年儿，还有刘桂芳也一起来了， 左明月给他们办完入职手续，就去街道办帮助安排住房，现在这个时候，国家已经出台了有关规定，房屋禁止买卖，而且不许有空房子，所以街道办的主要工作，就是给有城里户口的职工分配住房， 现在二狗他们把工作关系落在了派出所，所以他们的住房也会被安排在周围，左明月特意选了南锣鼓巷， 好在南锣鼓巷现在房屋还不太紧张，林玉秀姐妹三个分配的房屋正是当初大宝他们家住过的111号院， 两间正房和一间耳房，一间正房给了二狗，另一间给了玉秀他们仨，至于小年儿和刘桂芳，就住在派出所的宿舍里， 现在她们都去给玉秀搬家整理房子，大宝让孙谦在所里盯着，他带着薛葵来到了111号院， 这个四合院还是那样，没有什么变化，一进院子，依然是那么熟悉，大宝曾在这里整整住了十一年，这里原来住着六户人家，大宝他家搬走以后，只剩下了五户， 除了老张头是自己一个人，其他的拉家带口的，家里都是七八口人，住得也是相当拥挤， 也不是没有人申请过这两间住房，但是街道办一直没有批，所以就空了下来， 大宝和薛葵一进四合院，就碰到了牛大妈，牛大妈一脸的怒气，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外走，正好和大宝走了个对头碰， 她看到大宝立刻就站住了，双手叉腰，冲着大宝大声说道， ＂秦大宝，你也算是个领导干部，怎么能以权谋私呢？＂ 大宝皱了皱眉头：＂牛大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说秦大宝，我们家你牛大爷，干了一辈子窝脖，嗯，现在也是有正经单位的了， 我们家七口人，申请了好几次，这两间房子都申请不下来，怎么你们派出所的人一申请就下来了？这不是以权谋私是什么？＂ 大宝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俗话说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次把房子分配给了二狗和林玉秀他们，这几家邻居满脸的都是嫉妒， 牛大妈他们家七口人住在东厢房的两间，屋里有一铺大炕，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连炕琴上都得有人睡，确实是狭窄， 但是按照规定，他们家只有牛大爷有城市户口，孩子随妈，生下来的五个孩子，都是农村户口， 按照规定，一是不能分配住房，二是没有票据，就连工作也干的是临时的，这种情况牛大妈家也不是个例，这是规定，谁也没办法， 大宝笑着说道：＂牛大妈，我听说大力已经到铁路机务段去上班了，还处了个对象，准备结婚，他一结婚，铁路就会分房子的，大力搬出去，你们家不就是宽敞了吗？ 再说了，之所以这个房子会申请下来，是因为这两间正房，还有一间耳房，是分配给两户人家的，其中有一户，姐妹三个，父亲是烈士，相信你也知道，政府对烈士家属，是需要照顾的， 你如果有意见的话，可以向街道部门反映，或者找上级领导也行，但是你说我们派出所以权谋私，这个我们坚决不认，请您以后不要再说了，如果再有类似污蔑诽谤我们派出所的行为，到时候我绝不客气！＂ 牛大妈一时语塞，她知道自己就是嫉妒，看着人家住宽敞明亮的房子，自己就不舒服，所以才想闹闹， 可是听大宝这么一说，她也就老实了，牛大妈这个人不坏，就是嘴上不饶人， 当初她和陆秀娥关系很好，就是因为大宝他们家那搬到了95号院，现在整个后院都是他们家的，因为嫉妒，所以牛大妈背后使劲讲究秦家，把秦家从上到下贬低得一文不值， 陆秀娥听到了以后，和牛大妈大吵了一架，从此两家人不再来往， 牛大妈也算是看着大宝长大的，小的时候大宝调皮，也被她打过屁股，现在大宝已长大成人，再加上干了公安这个工作，养出了一股气势，让牛大妈看到大宝就有点畏惧， 大宝没有理牛大妈，而是绕过牛大妈，进了院子， 院子里，玉云和玉雪在玩儿，两个小丫头这是第一次进城里住这么好的房子，她们兴奋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玉云没注意，一下子奔着大宝就撞了过来，大宝连忙把她抱住，小丫头满脑袋是汗，抬头一看是大宝，乐得自拍手， 玉雪也跑过来了，甜甜的叫着大宝哥，听到叫声的玉秀和小年儿，都从屋子里出来了，大宝微笑着点点头：＂怎么样？收拾完了吗？＂ 玉秀用力点点头：＂差不多了。~e/z\k!a/n.s`.!c?o?m+/二^8,墈?书.惘￠ \追,最.歆￠章?踕?′鑫!丸`夲\榊`栈* ,已¨发′布?罪·辛￠章`踕?＂ 二狗和刘桂芳也迎了出来，玉秀说道：＂所长，二狗 哥把他那间房子倒了出来，让小年儿和桂芳姐住，他去所里住，＂ 大宝笑着点点头，二狗这个孩子，心眼好使，这么安排正好， ＂这样也好，等小年儿和桂芳姐转成正式公安以后，街道办也会给他们分配房子的，所以这里也是暂住，＂ 大宝冲着小年儿招招手：＂过来让哥看看，＂ 小年扭扭捏捏地走过来，抬头叫了一声哥，大宝轻轻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呀？出了这么大事都不过来跟我说，下次再有这种事儿，我弹得就不这么轻了，＂ 小年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句：＂知道了哥，＂ ＂闰月呢，跟你一起过来了吗？＂ 小年摇摇头：＂闰月还在公社，不过我妈带着小寒过来陪她了，她现在初二，学习还挺紧张的，＂ 大宝点点头：＂孙奶奶怎么样？＂ 小年小声说道：＂我奶奶还是那样，不过一直在吃药，已经能起床下地了…＂大宝说道：＂等过几天，你提醒我一下，我去接孙奶奶，再来城里检查一下。＂小年答应了一声…． 第638章 哥你说这个事我就不困了 大宝转过头去，对刘桂芳说道：＂桂芳姐，都怪我没有安排明白，这回我把你的粮食关系暂时落到了所里，到年底的时候，我保证你和小年会转正，＂ 刘桂芳一脸的感激：＂秦所长，您的大恩大德，我都记在心里，要不是您，我现在坟头的草都长得老高了…＂ 大宝连连摆手：＇打住打住打住，桂芳姐，你可别这么说了，你再这么说，我就待不下去了，＂ 刘桂芳连忙说道：＂那我不说了，那我不说了，＂ ＂桂芳姐，你的工作还是暂时在所里食堂，所里食堂现在有三个人，加上你四个，两班倒也够了，小年儿还是跟着你大丫姐，玉秀跟着你明月姐，还是像以前一样，＂ 他说着四处看了看：＂你明月姐和大丫姐她们呢？没在吗？＂ 玉秀说道：＂明月姐去家里给我拿床被子，大丫姐去帮着她了，＂ 大宝点点头：＂那行你们忙，我还得回所里，今天有个案子需要我盯着，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和明月说，＂ 玉秀小年儿她们都点点头，二狗洗了把手， ＂大宝哥，我这边完事儿了，我跟你回所里吧，也能帮着忙活忙活，＂ 大宝点点头，带着薛葵和二狗就从四合院出来了，本来想看看老张头，可老张头现在正上班呢，家里没人， 大宝从四合院出来，总觉得有点什么事儿，他边走边想，忽然想起来了，他一回头，看着薛葵，这货有点不对劲儿，今天怎么这么老实？ 薛葵让他看得心里直发毛：＂师傅，你你啥意思？你可别这么看着我了，你这么看着我，我心里直发毛…＂ 大宝围着他转了两圈，左看看右看看：＂葵儿啊，你跟师傅说说，你是不是生病了？什么病啊？还能治不？＂ 薛葵当时就炸了：＇谁有病啊？师傅你才有病呢！＂ 大宝挑了挑眉毛：＂你没有病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呢？＂ 二狗知道是什么情况，在一旁捂着嘴吃吃吃的笑，薛葵瞪了他一眼，瓮声瓮气的说道， ＂你要再笑的话，我就把你嘴撕开，＂ 二狗连连摆手：＂不笑我不笑了，我惹不起你…＂ 大宝一看这里面有情况，一把搂住二狗的肩膀， ＂二狗子，我对你怎么样？＂ 二狗卡巴卡巴眼睛：＂不怎么样，＂ 大宝一听，怔了一下，这货不按照正规答案回答呀？ ＂二狗子，我对你不好吗？＂ 二狗点点头：＂不好，你老踹我，就这两天你都踹了我好几脚了，＂ 大宝的眉毛都立了起来，一把掐住二狗的脖子， ＂小二狗子，我是你老大的男人，踹你不行吗？＂ 二狗苦着脸点点头：＂哥，你有啥话就说，松开手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行吗？＂ 大宝嘿嘿地笑了起来，小声说道：＂二狗啊，薛葵是什么情况？你告诉我呗？＂ 二狗一听就精神了：＂哥你说这个事我就不困了，不过说来就话长了…＂ 薛葵在一旁跳了起来，抡起拳头冲着二狗打了过来， ＂臭二狗，你要是敢说的话我打死你！＂ 大宝用一个手指头顶住薛葵的拳头， ＂你特么给我消停的，你知道我的性格，这件事我不整明白的话我是吃不好睡不好，我要是睡不好觉，就会发脾气，我发脾气的后果，你们都知道…哼哼， 二狗子，赶紧说咋回事儿，你要是不说，小心我挖个坑把你埋了，把你的狗皮扒下来过冬做棉袄，＂ 二狗苦着脸，看了看大宝，又看了看薛葵，非常为难，说和不说，今天必挨揍，关键就是轻重程度的问题。`秒`璋\結?小_说.蛧¨ ^冕,废?岳-渎\/艘_艘_小^说￠惘′ *追?最^辛,章·劫.*咸/鱼-看,书￠ +追\嶵~鑫_彰_节· 薛葵瞪着一个大一个小的眼睛，瞅着二狗，他把拳头捏的嘎吱吱直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臭二狗，你敢说岀来试试！＂ 大宝恼了，伸手抓着薛葵，随手一扔，薛葵就被他扔到了房顶，这个威胁太好使了， 二狗马上就说道：＂大宝哥，我说我全说，薛葵他喜欢小年儿，一看到小年就浑身直突突…＂ 说完撒腿就跑，薛葵已经从屋顶跳了下来，他大骂一声， ＂臭二狗，死二狗，今天老子要弄死你！＂ 说着就追了上去，大宝愣在那里，半天没缓过来神，什么情况？薛葵喜欢孙小年？好家伙，自己这里到底是派出所啊？还是婚姻介绍所啊？好好的都特么成了三对的，还不包括自己， 大宝回到了派出所，看着蹲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二狗，忍不住笑了， 二狗撇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搭理他了， 孙谦迎了上来：＂刚才有两个电话找你，我说你不在，都扛过去了，＂ 说着伸出两个手指，晃 了晃，大宝一看，立马掏出烟给他夹上，又掏出火柴给点燃， 孙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把大宝拽到一边儿， ＂你让我调查那个董明河的事儿，房山那边已经给了消息了，＂ 让孙谦这么一说，大宝才想起来自己这边儿还有个董明河的事儿，这两天忙活裴炎的事儿，把董明河都抛到脑子后面去了， 幸亏前两天回来的时候，就跟胖子说了，让胖子打听打听，这个董明河到底是什么情况？ 孙谦的爸爸是国家供销总社的副主任，现在全国各个地方最大的商业网点就是供销社，尤其是供销社里老娘们儿最多，历来是说闲话扯闲篇的集中地， 所以孙谦想打听点什么事儿，就特别方便， 孙谦抽了一口烟：＂我已经托人打听了，这个董明河几个月前被调到fs区政研室当副主任， 这是个清水衙门，属于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地方，唯一打交道的就是档案和材料， 三个月以前，这个政研室忽然着了一把火，把档案都给烧了，听说当时火势还挺大，里面有四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董明河，这个董明河拼死救出了两个同事，剩下那个被烧死了，这董明河一下子就出了名， 上级领导也发了话，重点表彰了这个舍己救人的好同志，所以调整了他的工作岗位，让他任分管教育卫生工作的副区长，他也因此一下子因祸得福， 要说这人，不知道从哪儿看去，这董明河还有这份魄力？能冒死从火里救人，这可不容易啊…＂ 第639章 无上的利器 大宝一听来了兴趣，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董明河还能这样舍己救人？ 不过他也能理解，老一辈的革命人，不管后来蜕变成什么样，但骨子里的舍己为人精神是有的， 孙谦继续说道：＂不过这场火灾也有人说有点蹊跷，被烧死的那个人是政研室主任，叫高大河，这个高大河为人很老实，在整个区政府里，他的人缘最好，见人总是不笑不说话， 现在董明河说是他放的火，政府里的人大多都不相信，这么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放火呢？ 唉，可是火灾发生的前一天，有人看到了，高大河和区长秦明伟发生过争吵，据说当时吵的很凶，但吵的内容是什么？大家都没注意…＂ 大宝皱了皱眉头说道：＂按照常理来说，即使是火烧起来了，也不会马上烧的那么厉害，这人总有往出跑的时间，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政研室的四个人，董明和救了那俩同事， 偏偏就是这个主任高大河被烧死了，而且死后还被董明河揭发成纵火犯，那另外两个人怎么说？＂ ＂另外两个人说，他们闻到一股焦糊味儿，刚要站起来，就已经是浓烟滚滚了，他们一下就被熏倒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躺在了外面，也是董明河说的，是自己救了他们，＂ 大宝摸着下巴：＂也就是说，不管是高大河，还是另两个被救的人，他们所说的一切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听董明河说的？是不是这样？＂ 孙谦想了想说道：＂你别说，还真是啊！＂ 大宝笑了：＂这是人死了，没法对质，是黑是白，都是听董明河一个人说的，如果他撒谎呢？如果这把火是他放的呢？是不是听上去更合理一些？＂ 孙谦若有所思，他点点头， ＂宝老大你说的有道理，那咱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凉拌！＂ ＂凉拌？＂孙谦挠挠头，见大宝已经走到了院子里，气得孙谦一跺脚， ＂最烦说话说一半的孙子了，有啥话不能都说出来？＂ 大宝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没听见！＂ 孙谦赶紧满脸堆笑， ＂宝老大，你说这个事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大宝停住脚步，转身说道， ＂咱们对房山是没有管辖权的，如果想查这场火灾的真相，就得是刑侦处出人，然后从咱们派出所里借两个人，帮助办理这场纵火案，这样咱们就能跟着刑侦处去插手这个案子了。,第·一,墈^书.罔! *首!发¨*欣/捖￠ \ ?榊/戦+ \已^发?布\最+新?蟑+結-＂ 孙谦竖起大拇指，撇着嘴说道：＂宝老大，你丫可真是老奸巨猾呀…．＂ 气的大宝跑回来踢了他一脚， ＂你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别硬说！＂ 他们说话间，谢明和金海带着人回来了，看着脸上喜气洋洋的，应该是收获不小， ＂所长，十二个受害人，我们找到了八个，这八个对裴炎恨之入骨，她们都把情况说了一下，而且做了笔录，这回人证齐全。¨0~0-晓￠说,惘- !已?发+布`罪\鑫.彰,劫^＂ 大宝回身把车钥匙扔给孙谦， ＂你去一趟西城区人民医院，把我二叔的伤情鉴定给我开了，马上去！＂ 孙谦接过车钥匙，点头答应，转身走了。 谢明把一迭材料递给大宝， ＂所长，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大宝嘿嘿的一笑， ＂当然是征集裴炎的罪证了，＂ 这下几个人都听不懂了， ＂咱们不是已经有了证据吗？还不够吗？＂ 大宝对谢明说道：＂你去找几张大白纸，要大一点的，我写点东西，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谢明答应一声：＂所长，得需要几张？＂ 大宝想了想：＂五六张就够了，＂ 谢明转身去户籍室找白纸去了，金海凑到大宝面前，低声说道， ＂所长，我这还有一个受害人，只是她不想出来作证…＂ 大宝回头看着金海，金海说道， ＂三个月前，裴炎强行睡了一个姑娘，结果这姑娘怀孕了，姑娘家里人都去他们单位要人， 结果裴炎听到消息跑了，他爸赔给人家一千块钱，并且还给姑娘的弟弟安排了工作，并承诺把裴炎送到了乡下去劳动改造，这件事才算是告一段落，姑娘也把孩子给打了，这件事儿暂时也才算了结。＂ 大宝冷笑了一声， ＂了结？这件事了不了结？是听我的，不是听裴炎和他那个干爷爷的…＂ 谢明拿着几张白纸回来了，大宝接过白纸回到办公室，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收拾收拾，又拿出了一支毛笔，和一瓶墨汁， 谢明和金海都在看着大宝，看看大宝写这东西是干嘛的，大宝把白纸摊开，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终于下这份决心， 他刷刷点点，一会儿就写完了五张白纸，谢明和金海看的是目瞪口呆，案子还能这么办？两个人只觉得是大开眼界呀， 大宝等墨汁干了以后，对谢明说道， 这五张纸，你派人贴咱们派出所门口一张，贴在市局的公告栏里里一张，然后在裴炎家住的大院门口，街道办墙外再各贴上一张，最后在裴元瑾的粮食局大门口同样贴上一张，＂ 谢明，金海恍然大悟，他们摇晃的脑袋，竖起了大拇指，这舆论要是造出去，谁还敢插手裴炎的官司，见到两人笑着拿着纸出去， 大宝双手撑在桌上，喃喃的说道， ＂大风暴之所以来临，就是因为这样一张纸，这一张纸，整整折磨了人十年呐！＂ 大宝拿出的，就是大风暴时期无上的利器：大z报… 大宝不知道，自己提前把这个潘多拉魔盒放出来，究竟是对是错… 果然，这几张征求受害者的大z报贴了出去，立刻引起了人们的围观， 段怀文还压根不知道，他在政务院的会客室，等自己的老领导，老领导的这次会整整开了四个多小时才结束， 副总疲惫的回到了办公室，对秘书说道， ＂张炳谦是不是来了？还在等着吗？＂ 秘书点点头， ＂还在会客室，应该是有事要求您。＂ 副总坐在沙发上，捏着眉心，他摆了摆手， ＂让他进来吧。＂ 秘书答应一声，退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就把段怀文给让了进来… 第640章 谁也不敢再掺和了 段子怀文轻手轻脚的跟着秘书进了办公室，秘书闪开身子，段怀文紧走两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老领导，您这一向可好？＂ 副总睁开眼睛，招了招手， ＂怀文来了，过来做，＂ 段怀文斜着身子，坐在沙发边上，腰板挺得笔直，秘书端着两杯茶，放在了茶几上，他退到了一边儿， 副总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沫， ＂怀文，你来肯定是有事儿，，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段怀文满脸堆笑， ＂老领导，这次我来，是真的给悠添麻烦来了，我的那个干孙子叫裴炎，小孩子调皮的很，总是跟胡同里的孩子打架，让他爸他妈都操老心了，＂ 副总喝了口茶，他没有开口询问，只是耷拉的眼皮，看着茶杯里碧绿的叶子， ＂老领导，这次孩子惹了点祸，他在公社粮站上班，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人了，人家勾结了几个地痞流氓，就和裴炎打起来了，这裴炎手脚也没个轻重，关键是挨打的吧，也打急眼了，就拿根棍子，把其中一个人给打伤了，好像是伤的还挺重，但是没什么生命危险， 这个被打伤的人，他的亲侄子叫秦大宝，是鼓楼派出所所长，这个小崽子凶的很，软硬不吃，连五百块钱的赔偿都不要,非要让我的干孙子蹲大狱不可， 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才过来求求老领导您，您帮帮孩子。/我?得.书￠城~ ?埂+辛¨蕞￠筷￠-6′妖`墈*书,旺- ?冕^费-越^犊?＂ 副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是什么人呢？阅历丰富，加上思维缜密，在政务院里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这样的人，会因为段怀文的三言两语就动心？那是开玩笑呢… 段怀文这么一说，他就觉出了不对，因为段怀文说的太过于轻描淡写了，到后来又漏了，说什么拿个棍子，把人给打伤了，而且伤的很重， 如果仅仅是这样。以段怀文的级别来说，这些小事儿，可以解决，不会小题大做的拿到自己的面前， ＂怀文，你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这么点小事儿不过是一个电话而已，至于找到我吗！ 段怀文一下子就尴尬了，他无奈笑着的说道， ＂老领导，您是不知道，这个秦大宝挺有背景的，他的姥爷是奉天军区第二把手，他的大舅是市局局长，他还有个舅舅，现在是副军长，＂ 副总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如果单纯的拿出一个，他恐怕还不会在乎，但是三个实权人物一亮出来，当时份量就不一样了， ＂老领导，我也托人求过这个秦大宝，就是市局的政委张秉谦，曾经也是您的部下，张秉谦说了，这个秦大宝是谁的面子都不给，还扬言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副总沉吟了一下，侧过头对秘书说道， ＂这件事你去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秘书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副总这边儿和段怀文，聊起了陈年旧事，此时办公室里的氛围很好， 过了大约十分钟，秘书沉着脸，推门走进来，他快步走到副总身边，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 ＂首长，这件事情是这样这样这样的…现在，大z报贴出来了，中央都知道了。_齐,盛!暁/说\徃_ !醉-薪¨蟑,結¨庚·歆/筷`＂ 副总理一听脸色很不好看，他看着段怀文问道， ＂这个裴炎你了解多少？＂ 段怀文一头的雾水，他摇了摇头，他没敢说自己连人只见过三回，副总看了看秘书，秘书点点头，大声说道， ＂我刚才了解了一下，裴炎这个人平时喜欢调戏猥亵妇女，几个月前还弄大了一个姑娘的肚子，这样的流氓分子，你竟然敢让首长来帮忙？你是怎么想的？你以为首长没有原则，没有底线吗？＂ 段怀文一听这话，立刻就手足无措，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到老领导这来说情，老领导一句话就能把这件事解决，可是没想到，这个秘书只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摸清楚了， ＂老领导，不瞒您说，这个裴炎是我的亲孙子，想当年我父母给我订了个娃娃亲，我十六岁就成亲了，十七岁当爹， 后来参加了革命，认识了当时文工团的一个舞蹈演员，我俩情投意合，就在一起了，隔年生了个儿子，这个儿子叫裴元瑾，是我的私生子， 结果，这件事被我的原配给知道了，就又是作又是闹，还到部队去损坏我的名誉，这个舞蹈演员一时想不开，就寻了短见，留下了这个私生子， 老领导，您说我的亲孙子出了事儿，我能不管吗？＂ 副总叹了口气， ＂怀文，这件事儿我是不可能插手的，现在，得有一半的京城人都知道了你孙子的事儿，这件事儿影响太过恶劣了，我是不可能打招呼的， 我也奉劝你一句，一定要把孩子教育好，不要让他走歪路…＂ 段怀文迷迷糊糊的走出了政务院，现在天近黄 昏，空气仍然是燥热无比，段怀文上了等在外面的吉普车，他准备直接去粮食局家属院，和裴元谨再商量商量， 车子刚要进粮食局家属院，就看到大门的左侧贴着一张写满字的大白纸，许多人都在围观， 段怀之跟秘书说了一声：＂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的直觉就告诉他，这张写满字的纸上的内容，肯定是和裴炎有关， 不大一会儿，秘书回来了，他慌忙说道， ＇不好了首长，＂ ＂什么不好了？＂ ＂这张纸上的内容是说，已经把裴炎抓捕了，希望受到裴炎伤害的人们积极向公安机关提供线索，然后是一些什么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号召所有的人与裴炎这样的坏分子做斗争之类的话，主要的意思就是把裴炎的事情公布于众，＂ ＂什么？＂ 段怀文这回才明白，为什么老领导的态度会大变，这张纸贴的太厉害了，以后裴炎即使是出来了，也会指指点点没有脸去见人， 段怀文出了一身冷汗，他是搞政治的，太明白这张纸所蕴含的是什么意思了，这是公然拒绝把这件案子暗地里了结了，而且这张纸往出一贴，所有的领导都不会往里掺和了… 第641章 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微￠趣?晓*税+网? ?庚￠芯`醉~快/+咸*鱼?看.书/ -唔?错′内`容,-微,趣+暁.说, ?首+发.段怀文喃喃的说道：＂这是什么手段？这分明是断了我孙子的生路，怎么办？怎么办？ 他们忽然抬起头叫道：＂对，解铃还须系铃人，快！快去鼓楼大街派出所！＂ 司机和秘书不敢怠慢，互相看了一眼，司机发动了车子，吉普车驶向了鼓楼大街派出所， 鼓楼大街派出所所长办公室里，大宝正在通电话，电话的那头是陆建邦， ＇大舅，我这也是没办法，只有把事情公开了，事情公开了才能挡住来说情走后门的人…＂ 陆建邦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理解，但是大宝，这个大z报是双刃剑，伤人伤己呀，这以后所有人都会防着你，而且这样的手段一旦使出，以后就会被人们普遍使用，到时候肯定会乱了的，＂ 大宝腿软的坐在了椅子上，他何尝不知道这个，但凡有别的方法，他都不会这么做的， 大风暴的起源，就是因为一张大z报，之后的十年里，只要一张大z报，就足以毁掉一个人，或者一个家庭，而言者无罪，让造谣诽谤者更加的疯狂，因为代价太低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宝才说道， ＂大舅，我原来以为，我可以是一个法律的捍卫者，可结果呢，在足够强大的权力面前，我不过是一个笑话， 裴炎的干爷爷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他的靠山会更强大，而我想办裴炎，为我二叔报仇，不光是我遇到的阻力，就连大舅你也会承受前所未有的压力， 到最后，我们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硬扛下去，另一个是妥协， 我怕妥协，因为只要妥协一次，就会有两次三次乃至无数次，那样的我，穿着这身制服，还有什么意义？＂ 陆建邦语气凝重， ＂大宝，你小看舅舅了，在原则面前，舅舅从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你这是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自己， 但是你忘了，你是有家人了，你的家人会和你站在一起，而不是躲在你的身后，＂ 大宝摇摇头，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一直是自己扛起所有的压力，因为他真的无人可靠， 老爸是个酒鬼，妹妹是个弱智，弟弟是个冷血，他又能怎么样？这样的日子每天循环着，让他过了六十多年，这辈子他要彻底的放肆的活着，法国国王路易十五曾经说过：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想到这，大宝挺起了腰板儿，对着电话里说道， ＂大舅，以前的我都是在逃避，现在我不会了，我会努力去争取更大的权力，让自己能够强大起来！＂ 以前的大宝，总是在有意无意的躲着立功受奖、升官，因为他知道，在大风暴来临之后，你爬的越高，就会摔得越狠，可现在他明白了，逃避不是办法，应该想办法面对， 等他强大到每个人看到他都会瑟瑟发抖的时候，那些个所谓的压力，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大宝对着话筒说道， ＂大舅，一直有一个人在暗中对付我，我不可能再被动的去应对，我要主动出击，＂ 陆振邦惊讶了， ＂有人在对付你？是谁呀？＂ ＂是原来四季青公社书记董明河，他因为作风问题，被我揭穿以后，就怀恨在心，他被调到了fs区政府政研室， 结果前一段时间，因为在火场救人，而被领导提拔成了副区长，我调查了一下，这场火灾事有蹊跷，我想继续调查， 可我这是东城区，如果到fs区查案的话，是跨辖区的，所以我想请您帮我一下，＂ 陆建邦沉吟了一下， ＂需要我怎么帮你？＂ ＂这个案子需要刑侦处出面，刑侦处可以派人去fs区调查，到时候可以从我派出所借调两个人，协助调查，这样就名正言顺了！＂ 陆建邦点点头， ＂好，我这边安排，你等到裴炎这个案子完事儿，就可以带人去调查了…＂ 电话挂断了，大宝站了起来，他明白，老天让你重生，不是要你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咸鱼呢，所以他一定要强大起来， 他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白色半截袖衬衫儿的老年人，走进了院子，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夹着公文包的青年， 一看这个老头就是领导，他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看到大宝急忙招招手， ＂小同志，你们所长呢？＂ 大宝皱了皱眉：＂你是谁呀？找所长什么事？＂ 老头笑了笑：＂我叫段怀文，是市委的，来派出所找你们所长有点事儿，他在哪里？＂ 段怀文？这不就是裴炎的那个干爷爷吗？他来干什么？是来说情的吗？ 大宝毫不客气的说道：＂你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吧！＂ 段怀文的脸色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你这个小同志，我是找你们所长的，你告诉我他在哪儿不就完了吗？我说的事儿你能解决怎么滴？还跟你说？＂ 大宝不耐烦了：＂你有事说事儿，没事上一边凉快去，＂ 段怀文是第一次听人跟他说这种话，气的他直揉胸口， ＂你赶紧给我滚开，我去问问别人，＂ 大宝不屑的说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有病就去看，我跟你说过了，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段怀文绕过大宝，就要往办公室走，打右边厢房，出来了两名派出所的公安，他们看到大宝马上打招呼， ＂怎么样所长？你吃了没？＂ ＂所长？＂ 段怀文惊讶的回头看着大宝， ＂你是秦大宝？＂ 大宝撇着嘴轻蔑的说道， ＂我都那么提示你们了，问了好几遍，你们有没有事儿，有事跟我讲，你们都猜不到，我是这个所的所长？你可太自以为是了！＂ 段怀文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宝，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可太好看了，如果放在古代，绝对是个俗世翩翩佳公子， 他微笑着点点头：＂好了，小秦同志，咱们言归正传，这次打人确实是裴炎不对，我们愿意赔偿，只要你说个数，我们一定会给你，连个喯都不打，＂ ＂嗯？＂大宝摇摇头：＂我们不要你的赔偿，我们要的是一个公道！＂ 第642章 你特么是在威胁我吗？ ￠精`武_小￠说￠枉¨ +嶵^欣?蟑!节￠庚_芯?快,`鸿^特¨暁!税*枉· ?勉,费`阅￠黩_*顽,夲?神￠颤~ ′首.发+段怀文拍了拍大宝的肩膀， ＂小伙子，我知道你的家境很好，为人也很上进，但是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朋友多堵墙， 只要你能放过我孙子，不管是工作还是钱财，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大宝把他的手轻轻从自己的肩膀上给扒拉开， ＂你这老头，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段怀文老脸有点微红，他皱了皱眉头， ＂小秦同志，我答应你，只要你这次高抬贵手，放过裴炎，就当我段怀文，欠你一个人情，＂ 他作为京城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位高权重，他的这个人情，在有些人看来，那可真是价值千金，看来为了裴炎，这段怀文是下了血本了， 大宝微微一笑， ＂段副部长，我想有件事你搞错了，不管这次受伤的人是谁？只要案子交到我这儿，我都会一查到底， 我秦大宝，绝对不会为了所谓的利益，去用法律来交换！＂ 段怀文背着双手，仰起脸看着大宝，他实在是有点头疼，这小伙子是软硬不吃，他有点不耐烦了， ＂秦大宝，别在我这唱高调，在我看来，不管是什么事儿，都是可以商量，你不要因为这次受伤的人是你叔叔，你就抓着裴炎不放，如果换成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你会这么硬扛着我吗？ 小伙子，差不多就得了，不要丢了西瓜捡芝麻，也不要凭空为你，或者说你的舅舅去树立敌人， 我相信以你的聪明，不会这么鼠目寸光的，＂ 大宝不屑地撇撇嘴， ＂你说的有点道理，我毕竟也是个俗人，离不开亲情，爱情，友情，对待身边的人，也得分出三六九等， 这次受伤的是我的叔叔，我承认，我在办案子的时候，掺杂了个人情绪，但是，我敢保证，裴炎一定会得到最公正的法律判决！＂ 段怀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自从他坐上这个位置以来，从来没被人这么拒绝过，这让他的心里感到极度的愤怒， 他忍不住大声说道：＂秦大宝！你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作对吗？你想没想过后果？＂ 大宝轻蔑地一笑：＂那你告诉告诉我，得罪你有什么后果？是准备把我这个所长给撸下去吗？如果真是那样，我得感谢你了，正好我不愿干呢！＂ 段怀文鼻子里哼了一声：＂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凡事还是要想想后果的，你不想想你，你还能不想想你的家人吗？ 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但是抢劫杀人的还是不少，万一碰上这种事儿，不是得不偿失吗？＂ 大宝收起了笑容，开始认真地上下打量段怀文， ＂你是在威胁我吗？＂ 段怀文微笑着说道：＂是不是？你得自己去想，你想成什么样，也许我就能做成什么样…＂ 大宝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杀机，这是他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对人动了杀机，只是因为段怀文威胁了他的家人， 所谓龙有逆鳞，家人就是大宝的逆鳞，谁碰谁死！ 大宝一字一句地说道：＂段怀文，裴炎我办定了，谁来说情都不好使，这话是我说的！＂ 段怀文轻轻拍着手掌， ＂好好好，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说着深深地看了大宝一眼，转身带着秘书离开了派出所，大宝望着他的背影，眼睛里的杀气愈来愈浓… 段怀文出了派出所，和秘书上了吉普车，他的秘书回头说道， ＂部长，这个人太不识抬举了，咱们是不是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段怀文微微一笑：＂开车吧，回市委，＂ 大宝预想到段怀文还有后招，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一个小时以后，市里党校通知市公安局，让秦大宝同志明天早上到党校报到，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干部培训， 与此同时，在市公安局的党委会上，张秉谦提出，裴炎故意伤害案件，由于秦大宝与受害人有亲属关系，为了公平起见，秦大宝对这个案子要回避， 关于大宝需要回避的问题，陆建邦没有反对，因为这是组织程序，而且他也认为，以大宝目前的情绪，也不适合处理这个案子， 接下来是讨论案子由谁接手？这就是张秉谦的弱势了，他在市公安局里的底蕴太薄弱，刚把治安处拿到手，回头又丢了， 现在公安局的几大处长都不是他的心腹，最后党委会决定，由莫歧远接手这个案子，通知在一个半小时以后，到了大宝的手里， 大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本来想用大z报来打消这些托关系走人情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段怀文他们竟然直接把他踢出了局，幸亏由莫歧远接手了这个案子，莫歧远是陆建邦的老部下，从上海调回来的，这个案子交给他，大宝也能放心， 不过 大宝也申请了不去党校参加这个学习，他要和刑侦处的人合作，把fs区政研室的放火案搞清楚， 既然大宝已经离开了这个案子，那么段怀文也没有要求党校强制大宝入学，这次的事儿，暂时算是大宝赢了，但是大宝明白，他已经彻底得罪了段怀文，以后后患无穷， 不过他不在乎，只是他对段怀文的威胁，则是完全放在了心上，必要的时候，他不介意送段怀文下地狱， 刑侦处这边办事很快，第二天，刑侦三大队的大队长王启发给大宝打电话，说是派两个侦查员配合大宝到fs区去查案子，这个正合大宝的意， 大宝转天带着薛葵、金海到市局，去接刑侦三大队的两个侦查员，这两个侦查员，也都认识大宝，当然是以大宝为主，不过大宝这回不是以鼓楼大街派出所所长的身份参与破案了，而是以市局纪检副主任的身份参与进来的，不过这个身份更加显赫，名义就是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区政府，为了不办成冤假错案，所以纪检监察派人督办此案，大宝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是个名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刑侦三大队主办重特大案件，这个纵火案也算对口… 第643章 这娘们儿脾气可不大好 这两个侦查员很年轻，都是二十多岁，一个叫王明，一个叫李亮，俩人都是从军队复原转业回来了，也算是老四九城人， 他们平时总是听到别人说，小衙内为人豪爽，做事周到，只要不惹到他，那就没问题，王明和李亮也商量好了，凡事都听大宝的，反正他也是领导， 几个人见面互相介绍了一下，王明和李亮看到薛葵，忍不住咧咧嘴，这也是个公安？这分明是一个还没进化完成的猴子吧？这副模样，就差一身毛和一个尾巴了， 薛葵一向不懂这人情世故，对他二人也是不理不睬，金海什么人没见过？一见他们两个人的模样，就知道这两个人是军人出身，还不会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不过他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要在一起共事，也没多长时间，估计有几天，这个案子也就完事儿了，到时候各回各的工作岗位，以后也没什么交往， 大宝还是个孩子，他搂着薛葵的肩膀，凑在他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惹得薛葵暴怒， 可惜的是，他刚一动手打大宝，就被大宝一只手给制服了，这下他可老实了，他一个劲地嘀咕， 大宝扇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别跟我瞪眼睛！孙小年是我妹妹，她能不能看得上你，你师傅我说了算！＂ 薛葵一听，立刻没了脾气，像条小狗一样爬到副驾驶座， 大宝一瞪眼：＂滚后头坐着去！＂ 薛葵呲呲牙，没敢说话，麻溜的窜到了后座， 金海坐到了副驾驶座，五个人就出发了， 这个fs区位于京城的西南，北边靠着的是门头沟，东边和丰台比邻，与大兴隔着一条永定河，与河北的涿州涞水接壤，距离市区得有三四十公里，不过道路还算平整， 大宝开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周口店，区政府现在就在这儿，这里有旧石器时代遗址，著名的山顶洞人，最早就是居住在这里， 区政府最早是道台衙门，这里是两个县合成的一个区，在清代，直接归直隶总督管辖，这个fs区经济比较落后，一开进镇子里，从房屋和道路，就可以看出两个字儿，贫穷， 大宝他们没有直接去区政府，而是去了fs区公安分局， fs区公安分局就是一溜大平房，足足有七间，看样子，原来住的肯定是地主老财，这是建国后，地主老财被打倒，他们的家产包括房屋都归了国有， 所以fs区公安分局没有院子，紧挨着道边儿，一边的窗下，是自行车车棚，另一边的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还有一辆大卡车，这些应该就是区公安局的全部家产了， 大宝把车停在了挂着公安局牌子的门前，五个人下了车，大宝拍拍身上的尘土，这一路都是土路，车子一开，尘烟滚滚，弄得每个人身上都是土， 大宝摘下帽子，拍打着上面的土，王明挺有眼力见，他快步走进区公安局， 门卫是一个中年人，他是正式职工，但不是公安，所以就没有穿公安制服，他一见王明，就把脑袋从窗户里探了出来， ＂同志，你找谁呀？＂ 王明说道：＂我是市局刑侦三大队的，来你们这办案子，已经通知了你们金局长了。·卡¨卡′晓/说`惘` ·最*新!章,結~更′辛-快*`比~奇_中*蚊.旺^ ?庚/辛_罪·哙?·鑫^捖·夲^鉮+颤? -勉¨肺·越*渎~＂门卫笑了：＂嗯，那你就不用登记了，局长办公室就在走廊往左最后一间。＂ 王明点点头，大宝他们这时候也走了进来，王明赶紧迎过去， ＂秦主任…＂ 既然大宝是以纪检监察的身份过来的，这个时候叫所长，就有点不合适了，所以王明称呼大宝的另一个官衔儿， ＂走廊最里面就是金局长的办公室，＂ 大宝点点头：＂那咱们就过去吧，＂ 他们往走廊里转，这边门卫赶紧打电话， ＂喂，于局长，有几个市局刑侦三大队的同志，过来找金局长，＂ 电话那边儿,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王明快步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进来，＂ 王明轻轻推开门，闪身请大宝等人进去，这个王明很有眼力劲儿，大宝对他印象挺好的， 大宝走进局长办公室，办公桌后的一个女人抬起头，看着大宝他们， ＂你们是？＂ 大宝听说过，fs区公安局局长是个女人，好像是破格提拔上来的，叫金曼，想来就是面前这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了吧？ ＂金局长是吧？我是秦大宝，市局纪检监察副主任，这次和刑侦三大队的侦查员，到咱们这儿来，为了一起案孑。＂ 金曼站了起来，她这一站起来，大宝惊讶的发现，这个女人很高，足足有1米7，梳着短发，脸上的线条比较明显， 从面相上来看，这个人性格一定很强硬， 金曼 伸出手：＂你好，我是金曼。＂ 大宝和他握了握手：＂金局长，你收到市局的通知了吧？＂ 金曼点点头：＂收到了，只是秦主任，你们要调查的这场火灾，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为什么还要翻起来呢？有什么原因吗？＂ 大宝摘下帽子，看了看金曼，这个女人一定很强势，而且不懂人情世故，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请他们坐下， 她一定以为大宝是来找茬的，所以说话很生硬，看来想得到fs区公安局的帮助，恐怕是很难了， ＂金局长，经过我们初步调查，我们认为区政府政研室的这起纵火案，有很多的疑点，，几乎所有的情况都是由董明河提供的，，连个佐证都没有， 所以我们认为他的口供很有问题，当时他说，是他拼死把两个同事给救了出来，而那个纵火的政研室主任反倒死在了火场里， 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法医的报告上也没有完全确定，纵火的人到底是不是高大河？还是，有很多的疑点， 所以我们才来的，这件案子无论如何也要把它办的明明白的…＂金曼的脸色一直很严肃，她对上级部门派人来插手调查非常反感，认为这是对她和分局的工作不满意…． 第644章 你们是不是多管闲事？ 金曼皱起眉头，冷冷的问道：＂那你们想怎么查？＂ ＂有没有火灾的第一手调查资料？我想看看，还有当时负责勘测现场的同志，负责解剖尸体的法医，我都想见见，＂ 金曼点点头：＂这件案子是余学亮副局长办的，我要他过来，和你详细的介绍一下吧，＂ 大宝点点头：＂好的，＂ 金曼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 ＂喂，余副局长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拿着区政府政研室火灾的所有材料，对，全部，还要通知法医也一起过来，对，立刻马上，＂ 她把电话挂掉：＂于副局长马上过来，秦主任，你们是打算住在房山呢？还是回城里？ 如果你们住在房山，我就得安排你们到老乡家居住，因为咱们这个区还没有招待所，所以你们只能去老乡家暂住，＂ 大宝摇摇头：＂不用，我们每一天从城里来回就行了，只是中午的时候，如果可以，请提供我们饭菜，＂ 金曼点点头：＂这个没问题，，尽管现在我们也缺粮，但是一顿两顿我们还是供得起的，＂ 此话一出，王明和李亮脸色就变了，这个金局长说什么呢？以为我们是来要饭的吗？ 其实在普通基层干部心理，这上级来人办事，就是来要饭的，不光要吃饱，还得吃好， 金曼也没有请大宝坐，更没有什么倒水之类的，其实大宝早就看过了，这个办公室只有两把椅子，连个多余的茶杯都没有，看来是区公安分局，混的也够惨的了， 金曼的性格强势，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单位，谁都得听她的，如果不听，她就会大发雷霆，所以时间长了，谁都离她远远的，生怕被她这种刺猬性格给伤到，女强人大多都是这个性格。`如.蚊?蛧_ _追~嶵,新!彰!节\?三·8,墈¨书¨旺+ ^蕞·薪.蟑_結*哽~鑫!哙~ 传来了几声轻轻的敲门声，金曼叫了声进来，门一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中年人手里捧着一沓案卷， ＂金局长，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 金曼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大宝， ＂这是市局纪检的秦主任，这回他和刑侦三大队的人一起过来，就是为了调查政研室被火烧的那个案子，＂ 余学亮和大宝握了握手，听到金曼的话，他怔了怔，看向了大宝， ＂秦主任，怎么你们纪检也要翻看以前的案件吗？是不是多管闲事了？＂他的语气很强硬，看来和金曼一样，都是性格强势，不会说话，怪不得闷在这名为区，实为镇的地方。/x·1·9?9-t^x′t+.+c,o_m¨ 大宝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们报上去的这件案子疑点很多，所以刑侦处决定重申，因为涉及到区一级政府，为了公平起见，由我们纪检来监督刑侦三大处办案，这也算一个小小的调整， 如果这次行动的效果好，以后碰到有争议的案子，或者是事实不清的案子，我们纪检监察派人会一直跟着这个案子，直到案件结束，如果没有冤假错案，我们纪检监察签了字才能往检察院和法院送，＂ 余学亮笑了笑，扶了一下眼镜， ＂秦主任，政研室的这一场纵火案，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这个政研室主任高大河，因为不满意领导对他的态度，所以才挟私报复， 在火灾发生的前一天，高大河曾经因为提高级别的事情和区长秦明伟大吵了一顿，根据秦区长所说，这次党委开会研究一些干部的提级，高大河因为某种原因从名单里拿出去了，＂ 大宝插口问道：＂某种原因？什么原因？＂ 余学亮摇摇头：＂这个秦区长没说。＂ 大宝看了余学亮一眼：＂你继续说。＂ ＂高大河因此怀恨在心，在冲动之下，才放火烧了政研室，当时政研室里面有四个人，除了高大河，就是副主任董明河，还有科员谢东林和范德彪， 着火以后，因为烟太大，所以谢东林和范德彪是最先被熏晕倒的，据董明河所说，他因为当时在喝茶水，所以拿出手绢儿，倒上茶水，捂住口鼻才没有被熏倒， 他拼命拽着晕倒的谢东林和范德彪，一直拽出了火场，等他再回去的时候，发现高主任已经浑身是火，还在喊着烧死你们，烧死你们这些话，＂ 大宝插口说道：＂也就是说，董明河就凭这一句话，才确定是高大河放的火，是这样吗？＂ 余学亮点点头， ＂我们的结论也是基于对逃出火场的董副区长，还有两位科员的证词下的，他们俩也说，这两天高大河一直是魂不守舍，嘴里总是捣鼓着，敢欺负我，我弄死你们，我再也不忍这口气了，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你们不能抢走之类的话， 虽然谢东林和范德彪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看高大河的精神状态好像是有点失常，＂ 大宝说道：＂如果是这样，倒是真的可以佐证是高大河放的火，毕竟他有动机嘛，但是仅凭着董明河 他们的一面之词，就草草定案，这未免有点儿戏， 金局长，余副局长，这就是我们和三大队的同志来侦破此案的原因，＂ 余学亮说道：＂秦主任，没这个必要吧？案件已经很明显了，咱们也别白费力气了，干公安这个工作，我们也是认真的，＂ 大宝翻看着余学亮递给他的材料，翻到了法医鉴定这一章，大宝说道， ＂法医是谁？＂ 余学亮闪开身子，露出后面的男人，这个男人头发蓬乱，瘦削的脸庞，带着一副眼镜，穿着的白大褂也不干净，整体给人看上去是一副邋遢的模样， ＂秦主任，这位就是法医郑文林，＂ 郑文林冲着大宝点点头， ＂秦主任，有什么问题吗？＂ 大宝把法医填写的材料放在桌子上， ＂郑医生，你这份法医鉴定是不是太简单了一点？上面关于尸体的体表变化，皮肤和软组织变化，内脏变化，还有骨骼变化，你都没有写， 而且关于尸斑，你写的也太笼统，说明你没有给死者做解剖，只是目测一下，这是为什么？＂ 郑文林脸色不变， ＂对不起秦主任，这都是余局长要求的，一切从简，马上结案。＂ 余学亮当时就急了， ＂老郑，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从简了？＂ 第645章 这不是给他上眼药吗？ 大宝的脸色沉了下来：＂仅仅凭着这一份似是而非的法律鉴定，连男女都不知道，怎么能确定死亡的人就是高大河？＂ 余学亮一听不愿意了， ＂秦主任，那不是高大河是谁呀？董明河已经说过了，包括谢东林和范德彪都作证，当时政研室只有他们四个人，＂ 大宝拿出一份材料，放在桌子上， ＂据我了解，这个区政府原来是道台衙门，建国以后，在54年经过修缮，在上面加盖了第二层， 政研室在第一层，他靠近院墙部分，并且两面都有窗户，现在是夏天，开窗户开门的，纵然是放火，也不会迅速的把烟弥漫开来， 这个董明河有时间自救，那这个谢东林和范德彪是傻子吗？难道不知道往外跑吗？ 即使是七八岁，心智没有发育完全的孩子，都不会在短时间内被熏昏过去，何况是两个二三十岁的大人呢，这个难道不蹊跷吗？＂ 余学亮的脸色，登时就变得很难看，他很想辩驳，但是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因为大宝说的有道理， 金曼在一旁说道， ＂这火头一起，所有的人都会惊慌失措，所以做出什么反应的人都有，这不稀奇。￠狐·恋￠雯′血/ *已+发+布￠蕞-薪′漳,結!＂ 大宝咧嘴一笑，他清秀的脸庞，露出这种笑容，更添男性魅力，金曼看到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金局长说的也有道理，危机之下，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反应，但是我更倾向于，如果谢东林和范德彪没有问题，那么就是他们中了迷药，才会马上昏了过去，＂ ＂中了迷药？＂金曼和余学亮互相看了一眼， 余学亮笑着说道， ＂秦主任，您这是在说评书吗？这又不是三侠五义，哪里有什么迷药呢？＂ 大宝对这种没有常识的人不屑一顾，他转头看着郑文林， ＂郑法医，你从事法医这项工作几年了？＂ 郑文林扶了扶眼镜：＂7年了…＂ ＂7年了，我相信你的临床经验一定很丰富，不会不懂人被烧死以后的形状是吗？＂ 郑文林说道：＂我当然懂了，我在医院里，就是内科大夫，＂ 大宝呵呵冷笑了两声：＂既然如此，你觉得你这份法医鉴定，写得够格吗？＂ 郑文林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余学亮，余学亮气得拍了拍桌子，你特么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吗？ ＂有事你就实话实说，你看我干什么？＂ 郑文林张张嘴，没有说出来，大宝转头对金曼说道， ＂金局长，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办公室，问一点事。.微^趣?晓_税′罔* !勉_费~岳.独?-狐^恋¨蚊^血~ .追¨蕞.歆?章_截*＂ 金曼点点头：＂就在我这吧，我可以听听吗？＂ 大宝一愣，金曼连忙说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看秦主任你对这案子很懂行，我想跟你学习一下，＂ 话都这么说了，大宝只能点头同意了， ＂余局长，还有个事麻烦你，请你带着三大队的两位同志，去区政府将董明河，谢东林，还有范德彪，一起请过来一下，我有些问题需要问问他们，＂ 余学亮看了金曼一眼，见金曼没有什么反应，他也就无奈的答应了，大宝示意了王明和李亮一下，王明和李亮敬了个礼，和余学亮出去了， 大宝拉过椅子，坐了下来，这个局长办公室太简陋，就连椅子都只有两把，还有些摇晃，金曼也坐下了，剩下的郑文林，金海和薛葵也只能站着， ＂郑文林同志，金局长在这旁听，你不介意吧？＂ 郑文林摇了摇头， ＂那好…＂大宝说道：＂既然你做了7年的法医，肯定经验丰富，我猜你肯定看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不能当着余局长的面儿说，是不是？＂ 郑文林长出了一口气， ＂秦主任你年纪轻轻的，眼光是真厉害，的确，我背着余局长给烧死的尸体做了解剖…＂ 大宝的手指敲了敲办公桌， ＂看来郑文林同志，你第一眼看到尸体，就发现了问题，所以才暗中做了解剖，＂ 郑文林点点头， ＂我的确是看出了问题，其实只要是稍有医学常识的人，也都能看出来，＂ ＂为什么？＂ ＂因为被烧死的是一个女人，不是男人！＂ ＂什么？＂金曼惊叫了一声，站了起来，她双手撑在桌子上，咬着牙问道， ＂郑文林，你说被烧死的是个女人，你确定吗？＂ 郑文林点点头：＂金局长，我今年35岁，从13岁学医到现在，如果我连一个尸体，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那这二十多年我岂不是白活了？＂ 说话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成长方形的纸，展开以后递给大宝， ＇秦主任，这是真正的法医鉴定！＂ 大宝 拿起来，仔细的看， 郑文林说道：＂被烧死的人，当时体表出现了鹅爪状改变，外眼角起皱，起皱凹陷处，未发现烧伤， 眼脸处形成了鹅爪状外形，可以见到炭灰，尸体皮肤裂开，肌肉萎缩，关节呈非自然性弯曲， 根据扭曲的姿势，可以确定死前曾经与人搏斗过，尸体的皮肤组织，水分蒸发，皮肤干燥变脆，形成了假裂创伤， 并且骨骼变得态化，出现了细小的骨折线，经过解剖，在死者的残存的皮肤组织和内脏器官没有发现一氧化碳的残留， 这说明火燃烧起来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死亡，因为生前烧伤的话，她的皮肤组织会出现水泡，水泡内的液体会含有大量的蛋白质，而且如果呼吸了大量的一氧化碳，他的呼吸道会有炭化反应，而这些都没有， 金梦问道：＂既然尸体烧成这样，你是怎么看出男女的？＂ 郑文林撇撇嘴：＂金局长，这男人和女人的骨盆是不一样的，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 金曼不说话了，大宝抬起头，对郑文林说道， ＂你既然解剖了，肯定会有发现，上面没有写，我想听你说说，＂ 周文林知道，这是碰到内行了，所以也不再隐瞒， ＂女死者身高大约1米5 5到1米60左右，是已婚妇女，有过生孩子的痕迹，从她的骨骼推算，年龄在二十七八左右， 右腿在未成年时曾经骨折，后经过修复，没有恢复到正常状态，如果走快了的话，可以看出有些跛，＂ 第646章 成分不好，说岀来的话别人都不听 对于郑文林这法医鉴定，连大宝都叹为观止，这是一个真正有才的人， ＂郑文林同志，我还有一个问题，在火灾现场，你和余局长说了这个死者是女人吗？＂ 郑文林点点头：＂当然说了，可是余局长说我是胡说，三个人都证明死者是高大河，我反倒说是个女人，余局长说我是蓄意与人民为敌，唱反调，是不怀好意，我只能闭嘴，＂ 他的话一出，大宝立刻明白，原来是这个郑文林成分不好，属于被改造的那一伙人， 他点点头：＂你放心吧，郑文林同志，我不会搞那套唯成分论，我只关心案子，不关心你以前做过什么，＂ 郑文林表情木然，他说了句：＂谢谢秦主任，如果没有事儿，那我就先出去了，＂ 大宝答应了，郑文林出去以后，金曼说道， ＂这个郑文林，以前在刮民党的军队里当过军医，解放以后被俘虏，现在属于被改造对象，所以余局长才对他这种态度，＂ 大宝点点头，这是唯一的解释， ＂金局长，你对郑文林的法医鉴定，有什么意见？＂ 金曼摇摇头：＂我还是不大相信，＂ 大宝笑了：＂我相信，＂ ＂为什么？＂ 大宝拿过那一沓材料，挑出一张， ＂我看了一眼上面的现场照片，就知道死者是个女人，既然死者是个女人，那说明董明河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这才是我来这里以后确定的真正原因，＂ 金曼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她没有想到，一场小小的纵火案，竟然瞬间就面目全非，虽然案子破了以后，余学亮会承担一定的责任，但是他这个局长也有失察之过， 对于她这个比较强势，而且追求完美的女人来说，这是不允许的， 大宝一看就知道这女人的性格，为了工作能够好好开展，他只能说道， ＂事情到了现在，你只有配合我们查下去，等把案子查清楚了，我会上报市局，提到你在这件案子里所起的重要作用，这样你不光无过，反倒有功，＂ 金曼一听，这才高兴了起来，她现在是看大宝越看越顺眼，毕竟长得好看还有才的男人太少了， ＂那我去告诉食堂一声，中午弄几个好菜，我请你们吃饭，＂ 大宝连连摆手， ＂随便吃一口吧，恐怕咱们一会儿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食堂吃饭，＂ ＂为什么？怎么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我得先把董明河这几个人询问完毕，我再到现场看看，这能够到几点钟都说不定了，＂ 金曼一听点点头：＂那好吧，我一会儿告诉食堂，把饭菜打过来，＂ 大宝回头对金海说道， ＂董明河如果看到我，会起逆反心理，不容易说实话，所以你来审董明河，我来审谢东林和范德彪，＂ 金海点点头，刚才大宝和郑文林的谈话，他都听在了耳朵里，对下面的审讯他心里也有谱，这也是大宝为什么让金海来的原因，毕竟论起来做警察的经验，没有几个人比他丰富， 不大一会儿，王明敲门进来了， ＂秦主任，金局长，董明河、谢东林已经带过来了，范德彪昨天就没来上班，也没有请假。¨第,一/墈¨书*蛧- !芜~错~内·容?·0!0·小`税/惘* +醉~薪+彰^結?哽*辛*哙-¨比\奇-中\闻!旺? +免!沸·粤.毒?＂ 大宝点点头， ＂王明，你和金海去审董明河，让李亮把谢东林带进来，＂ 王明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转眼的功夫就把谢东林带了进来，余学亮也跟他后面进来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不过他也挺聪明的，随手拎着一个椅子，看来他是知道局长办公室里只有两把椅子，自己不带的话就得站着， 薛葵站在大宝的身后，像是保护师傅取经的猴子一样，就是手里缺个棍子， 谢东林二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有几分小白脸的资本，他显然有点害怕，腿有点发软，进来后就蹲在了地上， 大宝没有理他，只是静静的翻看着材料，他不说话，金曼和余学亮也不敢吱声，办公室里安静很， 足足有五分钟，正当谢东林胡思乱想之际，大宝淡淡的说道， ＂谢东林，你在去年的区里运动会上，3千米长跑得过冠军是吧？＂ ＂哦？＂谢东林吓了一跳，急忙回答：＂是的公安同志，＂ ＂那照这么说，你的身体素质和肺活量一定不错了？＂ ＂哦哦哦，我我我我我身体还行…＂ ＂你身体还行？那怎么会闻着点烟，就会被熏昏过去了呢？＂ 谢东林一听更害怕了：＂我我我没没没有啊…＂ ＂你没有什么？你没有被熏晕过去吗？＂ 谢东林挠挠头：＂公安同志，说句老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晕过去了…＂ ＂这话怎么说？＂ 谢东林低着头说道：＂我中午本来要到食堂去吃饭，小范，就是范德彪，他说要请我下馆子，我一听很高兴，我家里条件不咋好，范德彪他家的环境好，所以经常请我吃饭下馆子， 我也就没在意，我俩去了区政府旁边的国营饭店，要了两盘包子，干豆腐炒椒椒，还有一盘炒鸡杂， 我俩就喝了一瓶半的二锅头，我的酒量平时还行，可那天不知道怎么了，七八两酒喝下去以后，感觉头晕晕的，眼睛都睁不开，我就跟范德彪说，这酒可能是假酒，要不怎么喝了这么点头就晕的不行了？＂ 大宝插嘴说道：＂你们下午要上班，中午不是有规定不许喝酒吗？＂ 谢东林茫然的摇摇头：＂没听过这规定啊…什么时候定的？＂ 大宝一下子就醒悟过来了，自己又把后世机关单位的规定拿到现在来用了，现在根本没有上班时间不许喝酒这一条， ＂噢，没什么，你接着说，＂ ＂我们俩就回到了办公室，我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走廊里，旁边还有范德彪， 然后董主任就告诉我，说我们办公室着火了，是他把我和范德彪给拖出来的，而且还说，这把火是我们高大河主任放的…＂ 第647章 犯了作风错误，还牛什么牛？ 大宝看了谢东林一眼：＂那个范德彪，你熟悉吗？＂ 谢东林点点头， ＂哦，我熟悉，我们一起共事快两年了，他好像是秦区长的什么远房亲戚，我听范德彪跟我说过，他管秦区长叫表舅，＂ ＂范德彪家住在哪里？家里有几口人？他结婚了吗？＂ 谢东林想了想：＂他好像是住在门头沟那边，具体地方我不知道，他家里只有一个姑姑，别的人好像就没什么了， 我还真问过他，他说他父母在河北涞水老家，他是来投奔姑姑的，后来才托关系找到了表舅，给他安排了这个工作，＂ 大宝微微点头：＂你那天喝的酒是在国营饭店买的吗？＂ 谢东林摇摇头：＂当然不是，国营饭店只有散装白酒，哪里有二锅头啊？那个酒是范德彪带来的，说是在西直门那边的供销社买的，＂ ＂你那天和范德彪喝的酒是同一瓶吗？＂ 金曼在一旁听了，有些不明所以，这个秦主任问的问题很奇怪，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东林挠挠脑袋， 大宝说道：＂你好好想一想，那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谢东林想了又想，这才说道：＂公安同志，倒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和范德彪喝酒，都是一人一瓶，各喝各的，从来都是这样， 因为我好打酒官司，我们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我就说了，以后喝酒一人一瓶，喝多少剩下的都拿回去各自消化， 这省的你说我比你喝的多，我说你比我喝的多…＂ 大宝说道：＂那天你们喝完酒以后，范德彪是什么表现？＂ 谢东林抬起头：＂公安同志，我就奇怪这件事，平时我和范德彪我俩喝酒，每个人一斤都没什么大事儿，但那天我喝的起不来了，头晕的不行，还是范德彪给我扶回去的， 所以我挺不服气的，昨天我还约他喝了一场呢，我跟他说了，我不服气，必须得跟他一较高低，结果是我赢了，＂ 大宝点点头：＂你确实赢了，你赢了下半辈子，＂ ＂公安同志，你啥意思啊？＂ ＂谢东林，我再问问你，你认为高大河、董明河他们两个人为人处事怎么样？＂ 谢东林一听，嘬了嘬牙花子，这个问题，他可不好回答，回答的不好就容易得罪人， ＂谢东林，自打你进了办公室以来，我没有向你介绍过我们的身份，现在，我给你介绍一下吧， 我叫秦大宝，是京城市公安局纪检监察副主任，我旁边坐的是这位…＂ 谢东林急忙说道：＂这位我认识，是金局长，＂ ＂谢东林，既然你认识，那就好办了，你认为像我们两个人这个级别，会问你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吗？ 我刚才说你赢了下半辈子，是有原因的，就像现在我问你这个问题一样，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大宝的气场直接碾压了谢东林，谢东林又低下头去， ＂那我说，说吧…＂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大宝的语气一阵严厉一阵温和，弄得谢东林的心像是过山车似的，七上八下的， ＂我们政研室说是不重要，但还是挺重要的，因为我们是负责政策研究，所以区里所有的文件，包括资料都由我们保管，＂ 大宝听到这噌的站了起来，大声问道：＂谢东林，你说什么？所有的文件，包括红头文件吗？＂ 谢东林吓了一跳，连连点头：＂包括包括…＂ 大宝的脸胀红了起来，他在屋子里不停地踱步，金曼和余学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都惊讶的看着大宝， 大宝走到谢东林身边，俯视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 ＂谢东林，我再郑重其事的问你一遍，你们政研室负责保存的文件。·如!文+枉+ ~哽￠薪_最?筷_?微￠趣?晓*税+网? ?庚￠芯`醉~快/~嗖-搜\晓￠税.枉* ,埂¨欣`醉*筷*包不包括红头文件？＂ 谢东林连连点头：＂我们，我们专门有一个档案柜，存放的都是建国以来所有的红头文件…＂ 所谓的红头文件，并非是法律用词，而是它象征着国家政府的最高权威，一般来说，印有大红字标题和红色印章的文件，才可以称为红头文件，且大多是中央一级下发的， 这样的文件通常都是机密，因为它涉及到国家的规章制度和一些政治经济走向，非常关键， 按照规定，红头文件必须由专人负责管理储存查阅， 但是这fs区政府，竟然把这么机密的文件放在了政策研究室，让人随意翻阅，这已经是非常大的错误， 金曼问道：＂秦主任，这有什么关系吗？＂ 大宝一听就明白了，这帮人对保密制度根本就是不在乎， 他抓起了电话又放下了，他低声对金曼说道， ＂区政府的红头文件，通常都是来自于市府或者是政务院，这里边包含的法律法规和 政策都是机密，一旦泄露，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因为敌人会通过这些文件的一举一动，来推断出下一步我们国家的政治走向和经济走向，从而有的放矢，来打击我们的国家。＂ 大宝这么一说，金曼才明白过来，她也吓得站了起来， 大宝说道：＂本来应该向市局汇报，但是我想，事情已经出了，还是先把这个案子破了以后再说吧，＂ 金曼点点头：＂那得谢谢秦主任了，＂ 她当然得谢谢大宝，因为这事绝对不是小事儿，如果是破案以后再汇报的话，区政府的责任会小得多，大宝也是为了不再得罪人才这么干， ＂谢东林，你现在还是说一说，你对高大河还有董明河的印象吧，＂ 谢东林吓得点点头， ＂公安同志，高大河高主任今年四十七八岁吧，他是个老好人，跟谁关系都好，还喜欢帮助别人，在咱们区政府，他的人缘是最好的， 董副区长，平时挺傲的，刚来的时候，谁也不搭理，像我们跟他说话，他根本不理，所以区政府里的人都说他挺能装的，犯了作风错误，被发配到这政研室来当个副主任，还有什么牛的？ 所以区政府的人，对他的印象都不咋好，我和范德彪平时也很少和他来往，董副区长经常喝多了，在办公室骂人，不过他倒是不骂我们，他就是骂一个秦什么什么的，这人，说这个人，害得他到了这个破地方…＂ 大宝冷笑一声：＂这个秦什么什么的，是不是叫秦大宝啊？＂ 第648章 外行领导内行 ¨我!的·书\城/ .埂/新¨最^哙~谢东林连连点头：＂对对对对，就是那个叫什么谢大宝的…＂ 大宝冷笑一声：＂不是谢大宝，，是秦大宝，也就是我！＂ ＂噢？＂谢东林大吃一惊：＂是是您？＂ ＂对，就是我，是我把董明河从公社书记的位置上给拉下来的，本来他应该开除公职的，结果上面有人保他，他才被调到fs区政府当了政研室副主任，＂ 谢东林不敢吱声了，谁能想到这个清秀的少年手段这么厉害？ ＂谢东林，你对这一场火灾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或者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谢东林猛的抬起头，张了张嘴，随即又低下头去， 大宝的手指敲着办公桌，当当的声音，好像是随着谢东林的心跳声一致， ＂谢东林，你怕得罪人，所以不敢说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情所涉及到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你尽管对我隐瞒，但是，我怕我放了你以后，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谢东林大吃一惊：＂公安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宝淡淡的说道：＂你好好想一想，这场火灾绝对不是为了泄愤而放的，里面肯定有内情，你现在如果被我放了，嗯，就会惊动一些人，到时候他们会以为你知道了一些什么，所以会杀了你。^墈¨书~君, .勉￠费?岳~读_^8′1~k!s.w?.^c!o?m￠ 所以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要么死，要么交代，＂ 谢东林咬了咬牙：＂好吧，我说，我一直怀疑当天是范德彪弄到酒，才找到我，以我与范德彪的酒量，一人喝一斤半没问题，可是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他只喝了不到半斤，就成这个样子，反倒是我，总觉得这次喝醉的感觉和平时不一样，，我怀疑…＂ ＂怀疑？你怀疑什么？＂ 谢东林抬起头小声说道：＂我怀疑酒里边给我下了迷药，否则的话，我不会喝了这么点就晕倒。＂ ＂谢东林，既然你怀疑范德彪在你的酒里下药，那你为什么不去向公安反映？＂ 谢东林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劝你一句吧，谢东林，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换句话说，如果真的是一场为了泄私愤而放火杀人的事件，那么就不该是我来了，你也不用害怕，现在你说还是不说，只是时间问题，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拿你的生命当成儿戏，＂ 谢东林抬起头，好一会儿说道：＂公安同志，我确实有一点印象，但是我拿不准…＂ ＂什么印象？＂ ＂我，我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到高主任和一个女人争吵，可我有点睁不开眼睛，所以就不敢确认，＂ ＂那你听到他们争吵的内容了吗？＂ 谢东林摇摇头：＂我没什么印象，好像，好像就是那个女人，来拿什么文件，具体的是什么？我迷迷糊糊的，就记不清了，＂ 他的话说到这儿，大宝知道，在谢东林这儿也挖不出什么， 他对余学亮说道：＂余副局长，按照你的年龄来说，你应当干了不少年的公安了，可为什么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呢？＂ 余学亮脸一沉：＂秦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宝淡淡的说道：＂字面意思，你连法医做最基本的鉴定都不同意，我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余学亮脖子一梗：＂什么为什么？＂人都被烧成那样了，再去做法医鉴定，不是在浪费国家的财力物力吗？＂ ＂浪费国家的财力物力？你的这个名头可真是不小啊，你连现场死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还敢不要法医鉴定，，你要么就是个法盲，要么就是别有用心，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余学亮的脸色，阴沉的好像能滴出水来， ＂秦主任，你查案子就查案子，为什么老是盯着我不放呢？＂ ＂盯着你不放？现场明明烧死的是个女人，只是因为董明河说是高大河，你就信以为真，之后法医要去检查，你又横加阻挠，你到底想干什么？＂ 余学亮看了看金曼，金曼的脸色也很难看，毕竟余学亮是分局的副局长，如果他有了事儿，那么一个御下不严的错误，自己是一定要背的， ＂秦主任，这件案子虽然是余副局长负责的，但是我也过问过，我承认我们工作有所疏漏，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们依照生存者的口供来判定事实，也没什么大错误吧？＂ ＂金局长，＂大宝淡淡的说道：＂没有什么大的失误，仅仅需要一句话能问清的事，你们都不干，就因为人家历史有问题，那么他所作出的判定也是有问题的，既然是这样，，那可以不用郑文林，既然用他，那就要听他专业的意见， 这个被烧死的死者，她的身上被泼上了火油，所以才烧的面目全非，但是从她的骨架和骨盆上看，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女人，这个你们想怎么解释？＂ 金曼和余学亮面面相觑，这就是建国以后，公安部门最大 的短板，基本上都是外行，出现纰漏是正常的，毕竟现在没有人像大宝一样，系统的学过侦查学法医学等等公安必备的技能， 大宝也没有再说下去，毕竟现在追究责任还是早了一点， ＂你们二位无论从年龄和工作年限来说，都是我的前辈，但是人命关天，尤其是在区政府这样的职能部门，咱们真得多想一想，到底有没有背后的原因？＂ ＂背后的原因？＂金曼大吃一惊：＂秦主任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她，再也没有大宝刚来时那么强硬了，事实证明，这个少年确实有,两把刷子， ＂我说的背后原因，是因为政研室本身就有很大的漏洞，＂ ＂漏洞？什么漏洞？＂ 大宝叹了口气：＂红头文件，红头文件代表的是我们国家和政府的决策，还有未来的政治经济方向，如果是敌对的一方，，获得我们的红头文件，就能够分析出来，我们的国情，我说的这个，你们觉得肯定是大了一点，但是我绝不是危言耸听， 我感觉这个案子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他的话这么一说，金曼和余学亮就明白了，只是他们俩的脸色都有点难看… 第649章 瞎话编的是驴唇不对马嘴 ￠墈￠书¨屋. .庚/欣?蕞\哙+-6′妖`墈*书,旺- ?冕^费-越^犊?大宝对李亮说道：＂这个谢东林，暂时不能放，我觉得这个范德彪有很大的问题，你和余局长，去把范德彪的资料详细的调查一下，争取能找到人， 还有，刚才法医说的这个女人特征，应该是不难找，好好查一查，尽快回来给我汇报， 我现在去会一会这个董明河？＂ 李亮立正敬礼，回答了一声是， 金曼对余学亮说道：＂你就按秦主任说的去协助调查吧，我跟着秦主任，去审审董明河。\天-禧.晓-税\王¨ `埂`芯!罪·全\＂ 余学亮面沉如水，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咬咬牙没有说出口，此时的他再也没有那高傲的模样， 余学亮只能点点头，他这个人太自以为是，总是以为自己才高八斗，却没有遇上伯乐，至今还是个副职， 平时在公安分局，和金曼的矛盾也不少，两个人都强势，常常为了一件小事而争吵，fs区公安分局的政委，就是被他俩活生生给气病的， 现在这两个人对大宝尽管还不服气，但是见人家短短的一个小时，就把事情搞成了这样，他们也无话可说，毕竟他们两个人也不是傻子，这件事挖来挖去的话，恐怕事情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为了保住现在的地位，他们两个只能是听从大宝的命令， 大宝带着薛葵出了办公室，金曼在后面紧紧跟着，大宝虽然对这个分局不熟悉，但是循着声音就找到了金海审讯的办公室， 他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 金海说话很沉稳，语速不紧不慢， ＂董明和，你再跟我说一遍，你是如何发现高大河放火，并且把你的同事救出的事情经过讲一遍，越详细越好，＂ 只听董明河有气无力的说道， ＂金同志，你都问了我四遍了，你到底是谁怎么回事？有意思吗？ 审讯室里传来金海呵呵的冷笑声， ＂董明和，我之所以一次一次的问你，是因为你每次说的都不一样，你第一次说道，你和高大河发生搏斗， 我也问过你，高大河当时什么样，你跟我说，高大河身上着了火，边骂边向你扑过来，你就和他搏斗， 我就有点奇怪，你是神仙鬼怪吗？水火不侵吗？我看你身上手上一点伤痕都没有，难道说你们俩的搏斗是距离几米吗？那算什么搏斗啊？ 第二次你说当时火突然就烧起来了，一下子就浓烟滚滚，你就拼命的抢救两个受伤的同事， 我也奇怪了，这即使是有人故意纵火，泼上火油，也不会一下子就有那么大的火势吧？既然如此，你的两个同事昏过去也太快了吧？那为什么你什么事都没有？ 第三次你又跟我说，说高大河浑身是火，还在喊着什么你们欺负我，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之类的话， 董明河你的医学常识是不是个零？这人在遭受到巨大的疼痛之时，他只会呼救，怎么还能这么平静的说出，叫你们欺负我之类的话呢？ 这人的心理素质该多强大呀？或者说你的心理素质该有多强大呀？ 第四遍更离谱了，你竟然说看到高大河坐在废纸堆里点的火，他这是在自焚，就因为没有提高级别的事儿，他就自焚？这可能吗？你就是编瞎话，也得编个圆全的吧， 这驴头不对马嘴的，你是在耍我们吗？＂ 王明用力一拍桌子， ＂董明河，你看清楚这里是哪儿？你再撒谎，我们就从重处理！＂ 董明河冷笑了一声， ＂从重处理？你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你是什么级别？恐怕是还没级别吧？我董明和是fs区副区长，副处级，是你们这样的小公安，能够威吓的吗？你们好自为之吧！＂ 金海严厉的说道， ＂董明和，你的级别再高，也高不过法律，今天你无论说与不说，问题都不大，因为你说的都是谎话！＂ 董明河喘着粗气，大声吼道， ＂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搞政治诬陷吗？哦，我明白了，你们是市局公安，是秦大宝的同事，那是秦大宝派你们来的吧？＂ 大宝在门外微微一笑，这货其实挺聪明的，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头上， 金海敲了敲桌子， ＂董明河，你不要心存什么幻想，只要你把事情说清楚，我才会追究你，但是你说不清楚，那最后遭殃的就是你自己！言尽于此，你自己想想吧！＂ 董明河沉默了一会儿， ＂好吧，你们要我说什么？＂ 金海才不上他这个当， ＂不是我们要你说什么，而是你自己要告诉我们什么！＂ ＂那我就跟你说说当时火灾的事儿吧…＂ 金海示意了一下王明，让他做记录， 董明河说道：＂能给我根烟抽吗？＂ 金海的脚步声响起，应该是走过去递给 他一颗烟， 董明河说道：＂谢谢，我其实平时和高主任的关系还是可以的，他这个人表面上看是人畜无害，跟谁都能说得上， 但是一接触以后，我就知道，这个高大河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我刚来的时候，和他吵过架，所有人都劝我，都在说我的不对，反而议论他的人，没有几个， 高大河就记在心里，之后有几次都是他故意和我过不去，反倒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起火的那天，上午的时候，高大河不在，中午吃饭，我在食堂吃的，小谢和小范去国营饭店吃的， 等我从食堂回来，就看到范德彪扶着小谢回办公室，我一看就知道他俩没少喝，一脸的通红，一身的酒味儿，我也跑过去扶他， 等到了办公室以后，高大河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后面，见到小谢和小范喝了酒，他倒是没说什么，还给小谢倒了杯热茶， 那个时候我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办公室四个阿姨人，有两个人都撂倒了，根本干不了活…＂ 说到这儿，董明河冷笑了一声：＂况且我们平时也没什么工作可干…＂大宝明白，机关工作本来就是忙的忙死，闲的闲死，尤其是政研室这个部门，只有在年底开大会的时候，才能有点儿活干，平时大多数时间都是呆着的… 第650章 你是属猪八戒的吗？惯会倒打一耙 董明河继续说道：＇我当时在喝茶水，我的办公桌背对着高大河，忽然一股焦糊味传过来，我刚要回头，就被人给打晕了，等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看到火已经着起来了， 范德彪和谢东林都躺着地上，那我就往出拽他们，等我把他们都拽出去了，回头再找高大河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不了了， 我，我就看到在高大河的办公桌下面好像是有一个人被烧着了，我一寻思，那肯定就是高大河， 因为办公室只有我们4个人，这火着起来的时候，我被人从后面打晕，而我的后面就是高大河的办公桌，打晕我的人肯定是他， 那放火的也肯定是他，所以公安局当时问我的时候，我就直接说是高大河放的火，＂ 大宝在门外，听的是清清楚楚，他陷入了沉思，金曼压低了声音问道， ＂董明河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大宝摇摇头：＂再听一会儿，＂ 金海显然也是在沉思，好一会儿才问道， ＂董明河，你的意思说，是有人把你打晕了，然后等你醒过来，才发现火已经着起来了，这期间有多长时间？＂ 董明河摇摇头，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嗯？＂金海听到门外有人，一想就知道是大宝他们，他站起来，打开门走了出来，把门关好以后，低声问道， ＂所长，您觉得董明河说的是真的吗？＂ 大宝缓缓的点点头， ＂我认为是真的，他说的虽然有点笼统，但可信度很高。+1￠5/9.t_x?t\.*c-o·m*/优￠品\暁-税?旺? /追^醉·薪^漳^劫!＂ 金曼有点摸不到头脑， ＂秦主任，刚才这位金海同志问了好几遍，这个董明河说的驴唇不对马嘴，每一遍都不一样，这怎么会是真的呢？＂ 大宝摇了摇头，金海说道， ＂就是因为这样才是真的，＂ ＂啊？为什么？＂ 金海继续说道， ＂如果他每一遍跟我说的都一样，甚至一个字儿都不错，那说明他是事先准备好的，来应付咱们盘问， 反倒是这样，证明他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金曼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大宝说道：＂以我对董明河以前的了解，这个人虽然作风不好，但是对工作还是比较负责的，只是心胸过于狭窄，报复心强， 这样的人，做什么都较真，但是不代表是坏人，＂ 金海说道：＂那您觉得这几个人当中，谁的嫌疑最大？＂ 大宝笑了：＂当然是那个缩头乌龟范德彪了，这个人很神秘，他的亲属只有一个姑姑，再有就是这个远房表舅秦区长，所以要调查先从他开始吧…有高大河和范德彪的照片吗？＂ 金曼点点头：＂他们各自有一张，应该是做工作证的时候留下的，＂ 大宝说了一声好，他推开门儿，走进了审讯室，面无表情的看着董明河， 董明河看到大宝也是一愣，他是既尴尬，又愤怒， ＂我一猜就是你搞的鬼，秦大宝，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对付我？我是挖你家祖坟了？还是抱你孩子下井了？＂ 大宝冷冷的说道， ＂我对付你，你是属猪八戒的吧？惯会倒打一耙，我问你，我怎么对付你了？＂ 董明河又是一愣， ＂不是你让人告诉我，绝不放过我的吗？＂ 大宝皱起眉头， ＂我什么时候说过绝不放过你了，你听谁说的？＂ 董明河说道：＂是你们派出所的那个老刘说的，＂ ＂老刘？刘铁锤？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就是我来房山之前，他特意找到我，让我小心一点，说你绝不放过我，＂ 大宝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刘铁锤，他已经退休了，为什么要跟董明河造这种谣言呢？所以你是听了刘铁锤的话才对付我二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董明河冷笑一声， ＂难道这还不够吗？你害的我从公社的一把手，到了政研室这种清水衙门，你觉得我会甘心吗？我本来想就这么算了， 直到后来刘铁锤到我家找我，告诉我，你正在想办法怎么样收拾我，既然你处心积虑的想要收拾我，那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所以我就找了李齐和杜寡妇，还有秦庆荣，一起来对付你二叔，然后再找机会对付你！＂ 大宝严肃的说道， ＂董明和，我只告诉你这一遍，我秦大宝做人做事，顶天立地，你的作风问题，也不是我捅上去的，而是发生了案子才牵连到的你， 但既然你被免职，又被调到了房山，这件事儿就已经结束了，我为什么还要对付你？你是猪脑子吗？我和你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对付你有什么用？＂ 董明河一声不吭，他现在已经转过这个圈来了，的确 是这样，他和大宝又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他都已经调到房山了，大宝对付他还有意义吗？ 董明河突然笑了起来， ＂秦大宝啊秦大宝，你说你人缘该有多次？就连刘铁锤那样老实巴交的人，也能用点计策想要对付你，你做人忒失败了…＂ 大宝也纳闷儿，他自认为，自从到了四季青公社派出所，他从来没有亏待有过任何人， 尤其是李铁锤，大宝对他更好，老刘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啊？看来这件事还是有一点蹊跷，大宝索性不想了，，他到时候去问问刘铁锤就好了， 至于说董明河说的是真是假？大宝认为，有真有假吧，毕竟董明河已经是四十多岁了，如果没有心机的话，也爬不到现在这个位置， 大宝继续问道：＂董明和，你们区政府有没有这样一个女人，1米6左右，二十七八岁，已婚，生过孩子，走路一拐一拐的？＂ 董明河想了想，好一会才说道：＂应该是刘玉平，她不是请了假，我听说她回陕覀老家去探亲了，＂ ＂你敢肯定是刘玉平吗？＂ 董明河点点头：＂我肯定，这个刘玉平和高大河有点关系，经常来找高大河，不光是我，就连谢东林和范德彪都看见过，整个政府，只有她走路一拐一拐的…＂ 大宝若有所思：＂董明和，你暂时还不能离开，我是说暂时，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你只能留在这里先不要出去。,0`0?小?说*蛧￠ _已?发-布.最/鑫+彰\结?＂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出去？秦大宝你这是把我扣留了吗……＂ 第651章 秦大宝你就是心眼小 大宝转回身，看着董明河， ＂董明河，你也是当过公社书记的人，别那么幼稚好吗？你们政研室的这个纵火案，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必须查清楚， 现在留你在这儿，是因为有问题没有搞明白，这对你是有好处的，等把事情查清了，你才能走…＂ ＂有好处？＂董明河冷笑了一声：＂秦大宝，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心机这么深呢？你现在把我扣留了，以后我在区政府，怎么抬起头来做人？知道的是我在配合你们公安工作，不知道的都以为我犯了什么罪呢？ 你就是心眼小，看来刘铁锤说的真没错，得罪过你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大宝是哭笑不得，这个人太刚愎自用了，一点道理都说不通，尽钻牛角尖儿， ＂董明河，我不用跟你多解释什么，你以后会明白的…＂ 说着大宝就要走出审讯室，在门口他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 ＂董明河，你是副处级，我也是副处级，只不过你今年四十一岁，我十九岁，你觉得咱俩谁的前途远大？以后，不要再拿级别压人，丢人！＂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审讯室，只剩下咬牙切齿的董明河…… 大宝现在也在考虑，是把董明河谢东林留在fs区，还是送回市局，倒不是为了关押他们，而是大宝觉得这两个人是破案的关键， 谢东林所说的，大宝也没有相信，轻信一家之言，是公安办案的大忌，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可以看透另一个人的人心，谁又能拍着胸脯说百分之百的分辨出真话还是假话。\3+叭?墈\书·蛧/ ^最￠芯?彰-结~哽\薪`筷,*如.闻_枉_ ^冕￠废.越^读+ 所以大宝要把这两个人留置，他转头问金曼， ＂金局长，你们分局有多少人？＂ 金曼有点不好意思， ＂秦主任，我们虽然是区级公安分局，但其实也就跟镇子的规模差不多，现在分局里一共有十七个人，下面辖区有五个派出所，有两个已经归公社管理了。＂ ＂十七个人？＂ 大宝是着实不大相信这fs区公安的素质，但是你现在不用人家分局的公安来调查案件，这也不行，这分明是不信任自己人，这打击面太宽了， 大宝无奈的对金曼说道， ＂金局长，还得抽出几个人来协助我，得是精兵强将，不要那些老油条，最起码要听指挥的，＂ 金曼点点头：＂这个我来办，人我亲自带着，你放心，我肯定是听指挥的，＂ 大宝一想这样也好，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这抽调上来的公安，即使是不听自己的命令，也得听金曼的， ＂那就先抽几个吧，咱们组成个专案组，争取尽早破案，＂ 金曼答应了一声，回到局长办公室，余学亮仍然是那副德行，表面上傲的不行，实际上心虚的很， 他看到大宝，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强烈的自尊心，让他闭上了嘴， 大宝暗暗摇了摇头，这个人也就这样了，没什么大发展， 他对金曼说道：＂金局长，还请您帮我收集一下高大河，范德彪，还有那个刘玉平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就目前来看高大河失踪，行踪不明，范德彪也是疑点重重，刘玉平被人杀死，即而又被焚尸， 这政研室的火灾，究竟是蓄谋已久？还是仅仅是为了掩盖刘玉平的死亡？这个都需要查清楚，所以他们的资料要全，＂ 金曼点点头：＂这个我带人来办，＂ 大宝对余学亮说道：＂余局长，也请您给我带个路，我想见见秦区长，有几个问题，想当面向他请教，＂ 余学亮一听高兴了起来，连点点头，他知道，这是在给他台阶好下， 大宝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里毕竟是fs区公安局，得罪了人家副局长，有些工作不好开展， 再说了，即使是把余学亮的所作所为报上去，估计也就是一个警告处分而已，大宝不愿意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所以就给余学亮安排了一点工作， 如果靠这件事儿立了功，那这个警告处分，也就变成口头的了， 大宝带着薛葵，跟着余学亮，来到了区政府，区政府门前是一块空地，曾经是个校军场， 竖着一根旗杆，上面国旗飘扬，区政府大门口，一边一个挂着两个牌子，，一个是区委，，一个是区政府， 大宝跟着余学亮上了二楼，余学亮到此轻车熟路，他走到右边走廊的最后一间，这才是区导办公室， 余学亮指了指左边的走廊， ＂那边是区委，这边是区政府，书记和区长个个把的一头，＂ 大宝仔细的看了看这个fs区政府的房屋构造，余学亮敲响了房门，房间里传来了进来的声音， 余学亮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后面跟着大宝，薛葵不愿意进去，在走廊里等着， 大宝进去以后扫视了一下，发现这个办公室还 是可以的，有七八十平米大小，沙发茶几办公桌椅，还有一个笨重的大风扇，当然这是唯一的一个电器，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四方大脸的男人，大概四十五六岁，这个应该就是区长秦明伟， 秦明伟抬起头，见是余学亮，就把手里的笔放下，站了起来， ＂学亮：我听秘书说，市局来人了，要调查政研室的那场火灾？你不是应该陪着调查吗？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余学亮有点尴尬，他侧过身， ＂秦区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公安局纪检监察副主任，秦大宝同志，也是这起案子的主要负责人，＂ 秦明伟很惊讶，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宝， ＂哎呀，真难得，这么年轻，就是副主任了，厉害呀，欢迎欢迎啊．．． 说着和大宝握手，大宝立正敬礼， ＂秦区长好！＂ 然后俩人握手，秦明伟哈哈大笑， ＂秦主任，咱俩五百年前可是一家啊？＂ 大宝也乐了：＂也许不只是五百年前，＂ 余学亮在一旁暗暗的撇嘴，俩个完蛋玩意儿。_秒!章-踕*暁′说?徃? /勉_沸.岳*黩,还500年前？你们俩怎么不说是800年前秦侩是你祖宗呢？ ＂来坐坐坐，＂ 秦明伟请大宝和余学亮坐下，他开门探出头喊了一声， ＂小王，倒两杯茶过来，＂ 一个女人答应了一声，秦明伟回来坐下，拿出一盒大重九扔在桌上， ＂来抽烟，＂ 大宝摆了摆手：＂秦区长您别客气了，我和余局长这次过来，是想请教几个问题，＂ 秦明伟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他知道，这所谓的请教，就是询问几个问题，他微微有些不悦，这是拿我当罪犯了吗？ 第652章 谁敢冒充区长的亲戚？ ＂有什么事儿你们说吧，＂秦明伟的口气明显冷了下来， 大宝知道，这是有情绪了，只不过人家是领导干部，有涵养，有格局，不会当面翻脸，大宝说道：＂秦区长，你别误会，真的是有关案子的几个问题，想和您沟通一下，＂ 这么一说，秦明伟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小秦同志你说吧，只要是我知道的，肯定会回答你，毕竟你也是为了工作嘛，＂ 大宝笑着说道：＂感谢领导的支持，是这样的，区里人说，政研室的那个干事叫范德彪的，说是您的亲属，有这个事吗？＂ 秦明伟迟疑了一下，他点点头， ＂是这样的，这个范德彪也算是我的亲属，不过我只是在他很小的时候见过他，这一晃都有十七八年没见过了， 一年多之前，他拿着一封信来找我的，我老家是涞水那边的，在那边有许多亲属，这个范德彪拿的信，是我表姐写的， 我这个表姐就是范德彪他母亲，在信上我表姐说，让我帮他儿子介绍一份工作，这个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随手就办了，＂ 大宝插口问道， ＂也就是说，您很久没见过范德彪了，这次也只是凭着一封信，就确认他是您的外甥，是这样吗？＂ 秦明伟点了点头， ＂那封信的确是我表姐写的，信的开头叫了我的小名，信里又说了几件我们亲属之间的事儿，我认为这个不是假的，毕竟没人敢冒充我亲戚的身份，一旦揭穿，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暁·税?Cm^s′ !首^发￠＂ 大宝心说，你当然认为范德彪不是假的，如果是假的，你还会给他办吗？ ＂那后来您就没跟涞水那边确认过吗？＂ 秦明伟摇了摇头， ＂我有两年多没有回涞水老家了，工作太忙了，哪有时间回去？所以也没有确认过，不过我想，也没有谁敢这么骗我吧？＂ 这倒是真的，谁敢冒充区长的亲属来谋求工作的，这要是被发现，不是找死的吗？ 大宝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就又问道， ＂那你后来和这个范德彪熟悉吗？有什么来往吗？＂ 秦明伟想了想， ＂倒也没什么来往，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他去我家串门儿，其他的时间，他也没有主动来给我办公室汇报工作，久而久之，我就当没他这个人存在， 即使是碰上了，他好像也在躲着我，不过我没有在意。′卡/卡¨暁¨税¨罔? +追￠罪^薪*蟑-劫-＂ 大宝现在已经确定，这个范德彪肯定是有问题，可这个范德彪从昨天开始就没有上班，也没有请假，大宝的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他还是想和秦明伟搞清楚几个问题，所以也就不再问范德彪的事了， ＂秦区长，咱们区政府的这个文件都是由专人管理吗？＂ 秦明伟一愣， ＂啊？是啊，高大和曾经是上任区长的秘书，一直都是由他管理文件，因为他也一直兼任着政研室的主任，所以文件都在他那儿，＂ ＂秦区长，这次的纵火案发生之前，听说您和高大河有过争吵，有这回事吧？＂ 秦明伟点点头， ＂这次市里下来的文件，关于提级的事，上面划下来的线卡的很死，本来高大河的确是在这一次提高级别的名单之内的， 可是市里头的文件上明确规定，此次提级，必须是初中以上的文凭，而高大河，只有高小文凭， 我就找他来谈话，把这事一说，希望他能够接受这个结果，但是高大河很激动，一直在手舞足蹈，说出的话也很过分，我就和他吵了几句， 没想到第二天开始就发生了火灾，董明河他们都说是高大河干的，我一想，这个高大河，级别没有提高，他一定觉得很憋屈，所以才做出这种极端的行为， 唉，可惜了，高大河从土改开始，就参加革命，这十几年来也算是兢兢业业， 没想到，仅仅是一个级别，就让他做出了危害党，危害老百姓的行为，实在是可悲至极！＂ 大宝的眉头微微一皱，看来这个秦区长还不知道死的是一个女人，而不是高大河，他看了一眼余学亮， 余学亮咧咧嘴，把女人错认成男人，这是他的耻辱，他本来想装傻充楞，可是见大宝盯着他， 他这才装作恍然大悟说道， ＂秦区长还不知道吗，在政研室被烧死了不是高大河，而是另一个女人…＂ ＂什么？＂ 秦明伟直起了腰，双手摁在沙发扶手上， ＂小琴同志，你说被烧死的人不是高大河，而是一个女人？＂ 大宝点点头， ＂经过了解，应该是咱们区政府的一个叫刘玉平的女人，＂ ＂刘玉平？好像有点印象，应该是秘书科的…＂ 秦明伟快步走到门前，一拉开门，差点和刚要敲门进来的王秘书撞了个 满怀， ＂你干什么？＂秦明伟厉声问道， 王秘书是个女同志，她哆哆嗦嗦的说道， ＂区长，我我我给你送茶，＂ 秦明伟这才想起来，自己让秘书泡茶的事儿，他沉声问道， ＂那个刘玉平是怎么回事？＂ 王秘书被秦明伟问的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区长？刘玉平有什么事吗？＂ ＂我…没什么我就是问问，这个刘玉平是不是咱们秘书科的？＂ 王秘书点了点头：＂这个刘玉平是咱们秘书科的，负责整理文件，也给领导写发言稿， 平时我们关系还行，她以前负责写的发言稿，，就是您当初在市政府发言的稿子，您不是还夸过她写的不错吗？＂ 秦明伟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刘玉平的人呢？叫她过来一下？＂ 王秘书摇了摇头， ＂不知道，就是在两个月前托人送来了请假条，说是母亲病重，这一直都没有回来…＂ 大宝叹了口气，插口问道， ＂你们秘书科没派人了解过吗？＂ 秘书茫然的摇摇头， ＂没了解过呀，都是同事，平时来往也不多，只知道他是单身，五年前由军队出面安排的， 刘玉平这个人，平时不多言不多语，人缘还挺好，跟同事们处的都不错。′微^趣,晓?税′ \已-发?布`蕞!欣-漳\結-＂ 听她这么一说，大宝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形象，这些形容词不是在说高大河吗？他俩的性格真的太像了， ＂刘玉萍平时住在哪里？＂ 秘书回头一指外面：＂她就住在宿舍里，＂ 大宝点点头：＂秦区长，能不能派个人和我一起到刘玉平住的地方看看？＂ 秦明伟对王秘书说道， ＂那你就带秦主任去刘玉平住的地方看看吧。＂ 王者秘书答应一声，带他们来到了后院，区政府后面原来是个后花园，，后来成区政府来了以后，修缮了一下，盖得两排房子，也算是职工宿舍。 院子里拉着晾衣绳，晾衣绳上晒满了衣服，秘书带着大宝他们来到了第一排房子，她指着左边的第二间说道， ＂那个就是刘玉平住的房子，她这个人平时比较爱清静，再加上区政府宿舍住的人也不多，所以就给她安排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他们顺着走廊来到了刘玉平住的宿舍门前，发现门还是锁着的，，秘书有点为难，，因为刘玉平没有回来，所以没有钥匙…． 第653章 这女人命真够苦的 0·0￠晓*税,徃! /追?醉.辛￠漳~截`看着秘书那一脸为难的模样，大宝笑了笑，伸手抓着锁头，轻轻的一拧，只听得嘎巴一声锁头被子拧断了， 大宝推开门，，一股发霉五那个味儿扑鼻而来，大宝后退一步，过了足有两三分钟，这才走进去， 他的身后，薛葵是满不在乎，可是余学亮和那个秘书都吓呆住了，那可是铁锁头，在这个清秀的少年手里跟豆腐没什么区别， 余生学亮咧了咧嘴，这回他彻底没脾气了， 进了刘玉平的宿舍，虽然有两个多月没有进来人，但是还可以看出刘玉平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 宿舍不大，只有20多平，两边放着单人床，中间是小柜子，靠近右侧的墙壁，是一个大衣柜， 大衣柜的对面是洗漱用的脸盆，牙膏牙刷，毛巾搭在架子上，屋子里的一切很简单， 大宝已经把意识放出去了，他一点一点的探查，可是他的动作在余学亮和王秘书的眼里，确实显得很专业， 于学亮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秦主任，您是什么学历？＂ 大宝看了看他，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是公安大学毕业的。-山!叶\屋` *更¨新-醉¨哙_＂ 这一下余学亮再也没有底气了，他所倚仗的骄傲，在人家面前啥也不是，余学亮只觉得自尊心仿佛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大宝一点一点的翻看着刘玉平的东西，住在宿舍里的人东西很简单，几下就看完了， 倒是大宝打开床头的柜子，发现抽屉里空荡荡的，但是大宝细心的发现，薄薄的灰尘显露出一个印记，好像曾经放的是一本书，或者是一个本子，被别人拿走了， 大宝回头问王秘书， ＂你知道刘玉平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王秘书摇摇头， ＂我其实跟她并不熟悉，我每天在办公室的时间很少，再加上刘玉萍，为人比较内向，所以我们基本上没什么来往，＂ ＂那你知道谁跟刘玉平走的近吗？＂ 王秘书想了想， ＂刘红吧，她平时和刘玉平关系很好，＂ 大宝点点头，直起身子，这个刘玉平生过孩子，也就是说，她结过婚，但是为什么她要住在宿舍里，她的孩子呢？ 大宝检查完刘玉平的宿舍，几个人出来，大宝对王秘书说道， ＂麻烦你给我叫一下刘红，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她。\衫,叶,屋￠ ,追\蕞~欣?章\截+＂ 王秘书答应一声，快步的走了， 大宝几个人慢悠悠的顺着院子往前走，身边路过的人，看到几个公安，都惊异的看了他们几眼，但是没人停下来问， 只是有两个人和余学亮打了个招呼，大宝他们走进了办公楼的走廊，王秘书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急匆匆的走过来， 王秘书介绍了一下：＂余局长，两位公安同志，这位就是刘红，＂ 刘红看到三个公安，有点局促不安，她小声说道， ＂公安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宝温和的说道， ＂你别紧张，我们找你就是了解一下刘玉平的情况，听说你们的关系还挺好，应该彼此还了解吧？＂ 刘红点点头， ＂唉，我跟玉平姐是一个村儿的，论起来，我还要叫他一声表姐，＂ 大宝松了口气，这关系就可以了， ＂那我问你，刘玉平是离婚了吗？＂ 刘红摇了摇头， ＂玉平姐的命很苦，她17岁，嫁给了一个军人，结果这个军人52年半岛战争的时候牺牲了，玉平给他生下了一个孩子，结果孩子得了场重病，也死了， 后来军队就出面给玉萍安排了这个工作，＂ 大宝点点头，这个刘玉萍确实命够苦的，怪不得她的性格内向，这丧夫丧子的双向打击，她的性格不这样才怪呢？ ＂嗯，那我问你，这几年刘玉平有过对象吗？＂ 刘红点点头， ＂这半年应该有，但是我不知道是谁，我总是看她一个人偷偷的傻笑，我问他，她也不说，好像是很神秘的样子，＂ ＂那刘玉萍有记日记的习惯吗？＂ ＂＇有的，＂刘红点点头：＂玉平姐在十几岁上学的时候，就喜欢记日记，我经常看到她在本子上写东西，＂ ＂你看过她日记的内容吗？＂ 刘红摇了摇头：＂玉平姐这个人，虽然平时好说话，但是谁要是翻她的日记，她就会翻脸…＂ 大宝皱了皱眉：＂你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有人曾经翻过他的日记，是谁呀？＂ ＂谢东林呗，这个人平时吊儿郎当的，经常来我们秘书科扯闲篇聊天儿， 有一次玉平姐的日记放在了桌子上，忘了收进抽屉里，谢东林翻了两页，正好玉平姐从外面回来，看到以后大发雷霆，从 那时候起，就再也没人敢翻他的日记，＂ 大宝点点头：＂我听说刘玉平这两个月要回老家探亲，也是回你的老家吧？＂ 刘红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们村儿离这里只有30公里，要是回，也不能去这么久，我听玉平姐说过，好像是要上他男人的老家，也就是他的婆家呗，＂ ＂这丈夫和孩子死了这么多年了，刘玉平还回婆家有什么意义？＂ 刘红点点头：＂我也这么问她，她只是笑笑没说话，＂ ＂以你对刘玉平的了解，你觉得她请假是真的回婆家吗？＂ 刘红说道：＂公安同志，我和刘玉平的关系虽然很好，但是她的性格是很内向的，有什么话都不往出说，所以我也并不是那么了解她， 可是我想，除非是有什么大事，否则她不会几千公里回婆家的，＂ 那如果你，要是猜的话，你觉得谁能是刘玉平的对象？＂ 刘红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 ＂这个我真的猜不到，不过，我想一定是我们政府里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那是因为玉平姐的社交圈子很小，除了工作单位，她几乎和外面没有什么来往，，所以要是有对象的话，百分之八十会是我们政府里的人，＂ 大宝知道，像刘玉平这样的女人，平时就像是用一身铠甲把自己包了起来，轻易不会敞开心扉去接纳的一个人，但是如果这样的女人会爱上一个男人，那么她将会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 第654章 大伙儿都吃不饱，凭什么他吃得跟肥猪似的 ＂如果说刘玉平最讨厌一个人，你觉得会是谁？＂大宝随口问道，没想到刘红毫不犹豫的说， ＂谢东林！肯定是他！＂ ＂哦？为什么呢？＂ 刘红撇了撇嘴， ＂这个谢东林，一天天吊儿郎当的，没个正事儿，经常是喝点酒，就来我们秘书科吹牛，好家伙，云山雾绕的，天上一脚地上一地脚，吹出的牛都没边儿了， 我们大家都烦他，尤其是玉平姐，只要看到他来，就会躲出去，＂ 大宝点点头， ＂刘玉平的腿骨折过，你知道吗？＂ 刘红点点头， ＂那是很多年前了，玉平姐被马车撞倒，腿给压断了，但是他家穷，就请了个跌打郎中给治了治， 虽然后来她的腿好了，但是走快了的时候，还是一瘸一拐的，＂ 大宝想了想，暂时也没什么问的了，于是谢谢刘红提供的情况，让她可以走了， 王秘书和刘红走了，大宝没有上楼继续去找秦明伟，他来到了办公楼外面，一边走一边思考， 刘玉平去政研室取东西，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和高大河争吵了起来，高大河就掐死了她，然后为了掩盖罪行，她放了一把火，想借着这把火，毁尸灭迹，而且他也畏罪逃之夭夭了， 有动机，有时间，如果按照推论的话，那么高大河一定是凶手，但是大宝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因为所谓的刘玉平和高大河争吵，全是由谢东林提供的， 但是如果谢东林提供的是假的呢？那就会误导了侦破的方向，到了公安局金曼的办公室， 金曼正在和两个公安在谈话，她见大宝几人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秦主任，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楚清华，这是杨广林，他俩都是我们分局的精兵强将， 还有两个，我已经让他们去收集高大河几人的材料了，＂ ＂楚清华，杨广林，这位是秦大宝，是咱们市局纪检监察副主任，＂ 楚清华和杨广林连忙说立正敬礼：＂秦主任好，＂ 大宝点点头，这时电话铃响了，金曼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金曼，噢韩栋梁，你说啥？你查出来范德彪的家庭住址？好，你等一下，我拿笔记一下，门头沟孟家胡同37号，好的呐，那你们继续查吧，＂ 她放下电话，回头对大宝说道， ＂查到了范德彪的住处了……＂ 大宝刚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就对金曼说道， 那好，就请这两位同志协助看着一下董明和，，谢东林，我们去门头沟，去找找范德彪，＂ 金曼连忙说道：＂我也去，＂ 大宝点点头，既然金晏要去，那么他就把李亮留下，协助楚清华和杨广宁看管董明河和谢东林， 他带着王明金海薛葵一起去范德彪住的地方，金曼也叫来了司机，她和余学亮一辆车，两辆吉普车飞快的开出了周口店，直奔门头沟， 门头沟，在京城来说，已经算是偏僻的了，即使在后世来说，门头沟在京城的各个区中，也算是比较贫穷的， 门头沟位于京城的西郊，这里自然环境非常好，山清水秀，风景秀丽，关键的是门头沟还保留了许多传统的村落，这要在后世，是个旅游的亮点，但是放到现在，就是贫穷的代名词， 大宝看到了妙峰山，心里就痒痒，恨不得立刻进山去打猎，他下定决心，等这件事完了以后，他一定要到妙峰山去打猎， 门头沟的孟家胡同，起源于一个姓孟的大地主，抗战期间，这个姓孟的大地主投靠了鬼子， 鬼子战败以后，政府清算汉奸，就把这姓孟的给清算了，他住的这条胡同，也都归了公家， 政府把每一间屋子都分配给了普通老百姓，所以剩下的那些姓孟的子孙都恨死政府了， 现在正是酷暑之际，京城的四合院，一般来说通风性能都不是多好，所以那些没有工作的大妈，都喜欢坐在院子里门口，或者是大树阴凉下面，一边缝衣服一边儿说闲话， 不管是路过的是谁？只要她们认识，就这么一走一过的时候，这个人已经身败名裂， 大宝把吉普车停下，两辆吉普车一前一后，车上的人纷纷下了车， 37号院门口，坐着七八个大妈，正口沫横飞，讲究邻居，埋汰亲戚， 结果一看这么多个公安，登时吓的不敢说话了，大宝整理了一下制服，金曼也跑到他的身后，， 他这才向37号院走去，这些大妈一看到这么多公安，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大宝笑着问道：＂乘凉呢？大妈。!萝~拉?暁·税- `勉!沸\岳+独.-暁*说_C,m-s. *已_发!布,罪^薪+蟑^結`\求.书\帮/ `罪*欣~蟑′截^埂_薪/筷\＂ 大妈们心说，这不废话吗？在外边不是乘凉，难道还是做饭吗？当然这话是不敢说的， 其中一个大妈壮起胆子 问道， ＂同，同志，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大宝笑容不改：＂大妈，我想打听一下，范德彪是在这住吗？＂ 大妈一听，立马就精神了，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在！在呀！公安同志？是不是范德彪犯啥事儿了，是偷了？还是抢了？还是耍流氓了？＂ 旁边一个大妈接口说道：＂就他长得那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脑子大脖子粗的，现在家家户户都没有粮食，大家都饿着肚子，他凭什么吃得跟肥猪似的？＂ 这话实在是不好接，太偏了， ＂大妈，这个范德彪是跟谁一起住啊？＂ 大妈的纷纷叫道：＂是跟他姑姑，对是姑姑，平时我们听他就是这么叫的。＂ 大宝一听，这个范德彪说出的还算是事实，他还没等说话，就见其中一个大妈欲言又止，大宝的眼睛多毒啊，一下就看到了，他对那个大妈说道， ＂大妈，你一定知道点什么，您看，这人民和公安是一家，就像是鱼儿离不开水，您得支持我们的工作呀， 我今天来找范德彪，确实是有事儿，如果您知道什么情况，您就告诉我吧，如果您帮助了我们，我会让街道办表彰您，给你发锦旗的，＂ 大妈一听这话倒是不好意思了，她吞吞吐吐地说道， ＂同志啊，其实这个德彪，他的那个姑姑不是他姑姑…＂ 大宝当时就精神了， ＂是吗？您展开说说！＂ 第655章 又是一个坑徒弟的好日子 _x,s+h!a¨n+j~u-e^./c￠o/m!?j\i~n￠j^i?a`n,g`b~o`o/k,.\c!o+m￠.求~书·帮? \更·芯?嶵¨全\＂我家和范家住对门儿，平时来往挺多的，我这也是偶然听到的，原来这个范德彪，老家是河北涞水那边的，离咱们这儿也不远， 范德彪从小生下来，就被送给别人养活，这一养就养到了二十多岁，结果他的亲妈找上来了，就是他的这个姑姑， 原来这范德彪是个私生子，他妈是大姑娘，和一个南方来的小货郎，就扯到一起了，结果肚子大了以后，人家小货郎跑了，这不是丢大人了吗？ 所以范德彪生下来，就被送给了别人家养，他的亲妈也再也没嫁人，等他二十多岁的时候，他姥爷姥姥全都死了，只剩下他妈一个人， 他妈就找到了范德彪，结果母子相认，他妈想把范德彪要回去，人家养父养母那边肯定不能答应啊，这又是打又是闹的， 到底是母子连心哪，这范德彪就跑了，把他妈接到了京城，他的养母有一个表弟，是那个什么fs区的一个大官，他手里拿了一封信，就找到了他这个表舅，他这个表舅也就给他安排了工作， 有了工作，范德彪把户口落到了门头沟，街道办也给他分配了住房，就是这37号院， 从那以后，他和他妈就在这住下来了，他们怕别人说闲话，所以对外就称是姑侄，实为母子？＂ 大宝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又问道：＂这范德彪，昨天就没有上班，你们看到他了吗？＂ 几个大妈，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摇摇头，还是那个和德彪他妈关系好的大妈说道，，从昨儿个就没见到德彪和他妈，我一看这门上着锁，我就猜，可能是回涞水老家了…． ＂回去涞水老家了？＂大宝皱了皱眉头：＂大妈，麻烦您带个路，我想到他家去看看，＂ 大妈迟疑了一下，也就点点头站了起来， ＂那好吧，我带同志们过去，＂ 金曼低声问大宝：＂怎么个情况？＂ 大宝摇摇头：＂估计不太好，这个范德彪说的都是实话，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说话间就到了范德彪的屋子前，大妈指了指， ＂这就是德彪他们家，＂ 大宝走上前，看到一把铜锁把门锁住，他趴在窗户往里看，看到有一只脚，大宝当时就觉得不好了，他倒退两步，冲着薛葵摆了摆手， 薛葵嘎嘎直笑，飞身上前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门一被踹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呛的薛葵一个跟头闪到了旁边， 大宝在一旁吃吃直笑，又是一个坑徒弟的好日子，众人纷纷往后退，这味儿太特么呛人了， 大宝掏出手绢儿，捂在了鼻子上，大妈躲得远远地叫道， ＂哎呀妈呀，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臭啊？＂ 大宝头也不回的说道：＂尸体发臭了，，就是这个味儿，＂ 大妈吓得倒退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地下， 大宝率先进了屋子，这是一间厢房和一间耳房，两个房子相连，耳房的一半做成了厨房， 只见灶台边儿上露出了一只脚，大宝捂着鼻子，绕过灶台看过去，只见一个老太太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的双手弯曲着，好像要去捂喉咙，大宝低头一看，眉毛皱的更紧了，他回头对金曼说道， ＂金局长，赶紧让你的司机去把郑文林法医接过来，应该是范德彪和他妈都被害了，＂ 金曼赶紧回头吩咐司机，司机跑了出去，大宝推开房门，进了厢房，厢房里有一张大床， 床上趴着一个胖大的男人，鲜血已经把褥子染的黑黑的，大宝没有急于把他翻过来，而是前后左右打量着，又用脚测量了一下尸体倒卧的角度和距离， 金曼和余学亮也出过现场，但他们都是外行，还看不出案发现场的门道， 大宝把那男人轻轻的翻过来，那个男人双手下垂，已经出现了尸僵，眼睛也是瞪的溜圆，这可真是死不瞑目， 他的喉咙被割开，一片血污，死状极惨，大宝回身找了根筷子，用筷子当成尺，量了一下伤口的长度，又量了一下深度，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金曼小声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了没有？＂ 大宝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一刀断喉，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如果是我想的那样，这件事就严重了…＂ ＂怎么严重了？＂ 大宝没有回答，而是拉开了灯，仔细的勘查起现场来，他的意识覆盖了整个的屋子，搜索了一圈，竟然什么痕迹都没有， 大宝走出了范德彪的家，这才拿下手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这时候那些个大妈都进来了，站得远远的议论着，大宝走上前两步问道， ＂大妈，你们 昨天或者是前天，最后一次见到范德彪和他娘是什么时候？＂ 大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有的说是前面天下午三点多钟，有的说是四点多，只有住在他对门的大妈，说是前面天晚上七点多钟， 她从窗户里看到范德彪他娘好像在刷碗，而屋子里边，好像有人在说话，大宝一听，转身就回了厨房，他来回看了几遍，没有发现任何碗筷， 这根本就不可能吗，居家过日子，怎么能少了碗筷呢？那这碗筷都哪里去了？还有吃饭的生活垃圾也没有，看来是凶手自己带的酒菜来到范德彪家，和范德彪喝酒， 喝完酒以后，趁母子二人不备，就拔出刀杀了他们，然后瞅准没人的时候溜出门，把门锁上，然后逃之夭夭， 想到这儿，大宝又摇了摇头，那个大妈是晚上七点多看到的，说明那个时候人还活着， 七八点钟对于夏天的京城老百姓来说并不晚，在院门口路灯下有人下棋，有人打扑克，还有好多小孩子在胡同里玩儿，那这个时候他怎么溜走呢？除非是这样…． 大宝的脑袋里，勾勒出凶手杀人的场景…范德彪和凶手喝酒吃菜，老太太在一旁陪着，吃完以后，老太太去收拾桌子，刷碗刷筷子， 范德彪和凶手对面坐着聊天儿，突然之间，凶手拔出自己带的刀，一刀断喉，范德彪翻身扑倒，这个从血溅到的角度和方向都可以看得出来， 第656章 这个杀手有点强迫症 +狐*恋*文!茓- +首~发?+欣!丸`夲*榊￠栈? +追*嶵~新^蟑~洁`^暁,税?C,m?s? ?勉\费-越~犊-老太太听到声音往屋里走，刚一开门，凶手又是一刀，老太太双手捂着喉咙，缓缓跌倒， 而凶手并没有急于走，他把灯关上，做出了屋里人休息的假象，他就在屋里静静的等着，期间，他把使用过的碗筷，还有吃的剩菜，全部打包装了起来， 夜深人静以后，他才从范德彪家里出来，把门从外面锁好，然后拎着东西，出了四合院，这可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大宝的神情凝重，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杀手，屋里屋外竟然一点痕迹都不留，不过…这个杀手有点强迫症…… 正在这时，郑文林拎着医药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冲着大宝招呼一声， ＂秦主任我来了，＂ 大宝示意了一下屋里， ＂屋里死了一对母子，是被人用刀子割破喉咙死的，你做一下鉴定，如果可以的话，就得解剖，我需要知道死者生前吃的什么东西？＂ 郑文林点点头， ＂只要死者吃过东西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胃里还没有消化，我就能检查出来，＂ 大宝点点头， ＂我相信你，还有确定一下是什么样的刀子这么锋利？会一刀断喉？＂ 郑文林答应了一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光，精神非常亢奋，大宝撇了撇嘴，要不人家都说，法医看到了尸体，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光着身子一样，充满了诱惑和欲望， 结果郑文林进去没到五分钟，金曼和余学亮就跑了出来， 解剖这种活，不是人人都能承受得了的，即使是金曼这样的女强人，也照样扶墙狂吐，余学亮更是吐的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司机倒是没敢进去，只能扶着他俩，大宝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 这时三个公安和一个中年妇女跑了进来，看到大宝，他们就是一愣，其中一个公安很客气的问道， ＂同志，你们是哪里的？刚才有群众报案说，这里发生了命案，我们就过来看看，＂ 大宝掏出工作证递给他，这个公安看了一眼，就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大宝，好一会儿才相倍工作证上写的事实，他立正敬礼：＂秦主任好，我是门头沟红星派出所副所长，我叫韩明，这是我的两个同事周处方，吴文，这一位是孟家胡同街道办主任，孙淑芬大姐，＂ 大宝和他们一一握手，韩明问道， ＂秦主任，这是怎么个情况？＂ 大宝说道：＂我们纪检和刑侦三大队联合办案，到fs区调查一起纵火案，纵火案其中一个生还者，就是死者，叫范德彪， 所以，我们来调查，结果就发现范德彪和他的母亲被人杀害了，现在我们已经叫来了法医，正在检查尸体，＂ 韩明，带着周处方和吴文就进了范德彪的屋子，大宝在外边屈指查数，刚查到五个数，这三位就跑了出来，用手扶着墙就开始呕吐， 大宝摇了摇头，现在这个素质太堪忧了，出个现场而已，可怎么整呢？ 他是完全忘了，上辈子第一次见到尸体，连三个数都没到就跑出来呕吐，整整吐了五六次，差点虚脱了，这人哪，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见到这些公安吐成这样，邻居们跑的更远了，那个街道办孙大姐倒是不敢进去，不过她也是直咧嘴，这屋子死了人了，以后谁还敢住？ 过了半个多小时，郑文林一边摘手套，一边走出来，他的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是血腥味儿，混合着尸臭味的味道， 他把胶皮手套放在了一边儿，走到大宝身边，他看了看，还蹲在地上呕吐的余学亮，忍不住轻蔑的撇撇嘴， 大宝全看在眼里，知道这两个人积怨已深，不过他也无意化，本来和他就没有什么关系， ＂老郑，解剖的结果是什么？＂ 郑文明说道：＂这两个人是在饭后半个小时之内遇害的，根据胃里的残留物分析，俩人都吃过烧鸡，干豆腐，还有窝头， 他们俩身上都没有反抗的痕迹，说明行凶者是熟人，两个人死的时候都不相信眼前的人能杀他们，，所以眼睛一直是瞪着，＂ 大宝点点头：＂凶器是什么？＂ ＂是刀，这个刀长度大概在三十厘米左右，但是它的宽度应该只有3~5厘米左右，而且特别锋利，＂ 大宝点点头：＂和我看的一样，＂ 郑文林说道：＂这样的刀，我只在战场上见到过…＂ 大宝微微一笑：＂是在抗战的战场上吗？＂ 郑文林点点头：＂这样的宽度，这样的长度，说明凶器不是匕首，那么只有一种刀符合这种尺寸…＂ 大宝微微一笑，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了郑医生，这样的刀只有鬼子才用，他叫做肋差，小鬼子武士随身携带的，一般来说，小鬼子武士，都带着两把刀，一把长刀，一把短刀，长的叫太刀 ，，短的叫肋差， 这个肋差其实是用自杀用的， 也就是说这两超案子和小鬼子有关，涉及到小鬼子了，那这个事儿可就不是小事儿了，必须得上报了， 现场勘察完了，大宝也没有管尸体，余学亮苦着脸捏着鼻子指挥着人，把尸体送到医院的太平间，，现在是酷暑，每天零上都30度了，这尸体放了两天，都腐烂了，所以只能放到医院的太平间，等案子结束以后，，再通知家人把尸体领回去， 这时天色已晚，大宝让王明和李亮住在fs区公安局，他得回市里，还得需要向领导汇报这件案子， 直到开着车往回走的时候，，大宝三人才发现，原来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怪不得肚子总是咕咕叫了，尤其是薛葵一脸的委屈，一个劲儿的嘟嘟囔囔，跟着师傅混，三天饿九顿…． ．．．．．． 吉普车开回城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国营饭店都已经关门了， 大宝忽然想起，正阳门的小酒馆，那里的阳春面做的很好吃，反正现在回家吃饭也晚了，还不如就近吃上一口，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和金海，薛葵下了车，他把制服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衬衫， 大晚上的吃个饭，穿着制服有点不舒服，金海微笑着也把制服和帽子脱下来放在车里，薛葵向来是师傅干嘛他干嘛，他也脱了上衣，里面没有穿衬衫，只穿了一个红色的背心儿， 背心儿有几个窟窿，大宝看到以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自己一个做师傅的，连徒弟最基本的生活都照顾不了，实在是不称职， 第657章 孙子，你真以为这京城没王法了吗？ 薛葵的爷爷，在南京军区，他的哥哥在云南，家里只剩他和保姆，现在他很少回军区大院，基本上都是住在派出所的宿舍里， 薛葵在生活上就是个白痴，平时都是有左明月和大丫她们照顾，听说现在他的衣服都是小年在洗，所以大宝就疏忽了，他毕竟是个男的，再怎么细心，也比不上女人， 大宝打开后备箱，从空间里拿出一件新的衬衫，扔给了薛葵， ＂赶紧穿上，破背心大窟窿小眼儿的，你不嫌磕碜，我还嫌寒碜呢，＂ 薛葵嘿嘿笑着接过来，脱了背心扔到一边儿，把衬衫穿上了，大宝的衬衫，是又宽又大，穿在他身上，活脱脱的一个弼马温， 不过这时候，没有人去笑话别人的衣着，现在绝大多数人，穿着的衣服是补丁摞补丁的， 这个年代流行一句话，叫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所以说在这个年代，衣服上打补丁不丢人，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穿过马路，走向对面的小酒馆，刚走到门口，只听哗啦一声，一个圆凳子，从门里扔了出来， 现在是夏天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所以小酒馆都开门开窗户，薛葵手急眼快，抬起腿把凳子踢飞，还没等大宝喊住他，他已经窑进了小酒馆， 金海就要冲进去，大宝伸手把他拦住了，只听见里面有骂人的声音， ＂狗日的，老子想当年在丰泽园吃饭都不给钱，现在你这个小破酒馆儿，喝你两杯酒，还给我老子要钱？ 小娘们儿，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你请老子，老子都不来，＂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啪的一声，薛葵的公鸭嗓叫了起来， ＂你个王八犊子，喝酒就喝酒，你特么扔什么凳子？差点砸到小爷，小爷今天非得废了你不可！＂ 那个人吓他妈呀一声，躲到了桌子下面，薛葵都愣住了，这个b养的还挺利索， 那个人趴在桌子底下见没有动静，他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你是哪来的小崽子？敢到这片撒野，你竟敢打老子？＂ 他的话音刚落，薛葵就一把把他给提了起来，只听见噼噼啪啪的，大嘴巴子，跟不要钱似的，一顿狂扇， 那小子嘴还够硬的：＂你特么有能力你就整死我，你整不死我就整死你，还有你的家人，＂ 屋里乱成了一团，大宝掀开纱门帘儿，走进来了，他双手插着裤兜，笑盈盈的看着屋里， 现在小酒馆儿有四桌客人，一看就都是酒懵子，家里穷的叮当的，老婆孩子饿的呜嗷喊叫，他可倒好，兜里揣着几毛钱，到小酒馆来，打上二两酒，再对付一个花生米，花个两毛多钱，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而闹事的是一个男人，穿着工作服，左边袖子上戴着红箍，只见这个男人工作服的扣都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衬衣， 这个家伙三十二三岁的样子，眉毛又宽又浓，整张脸喝的胀红，尤其是眼睛，充满了血丝，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的四碟小菜儿，还有三??酒壶，看这个样子，已经喝飘了… 他用力拍着桌子，口沫横飞，吓得其他几桌客人直躲，但是没人走，从这就可以看得出来京城人有多爱凑热闹了， 这个男人大声骂道， ＂徐慧珍，你特么一个被人扫地出门的小寡妇，还带着个孩子，不找个男人替你顶门立户，你的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吗？ 王大妈把你介绍给我，这是你的福气，我王二虽然今年三十二了，但是我还是个黄花大小伙子，配你个寡妇不绰绰有余？ 明告诉你吧，今儿我来你这，就想让你给我一句准话，什么时候我让媒人给你过彩礼，挑个日子结婚？＂ 徐慧珍抱着女儿，瞟了他一眼，其实徐慧珍这个人性格坚强，为人豪爽，正直善良，但就是长着一双桃花眼，把她整体形象给破坏了，她只要一瞟别人，就像是在给别人飞媚眼一样，一般的男人都顶不住这样， 这个王二是第二轧钢厂保卫科的一个小组长，来过酒馆几次，相中了徐慧珍，今天借着酒劲儿，就想把这小寡妇给拿下， 可惜这小寡妇可不惯他的脾气，对他嬉笑怒骂，把她贬得一文不值，所以王二才一时火大，把凳子从门里扔了出去，结果薛葵进来，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撇子， 不过这小子的胆子真的不大，挨了一顿大嘴巴子，愣是没怎么脾气，他今天就想逼徐慧珍就犯，所以没敢和薛葵多纠缠，他可不会说自己胆子小怕挨揍，反正他已经让人去找当保卫科长的哥哥了，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事确定下来， 徐慧珍说话慢条斯理，柔声细语，有几分吴侬软语的意思，但是口音可是纯正的老京城人， ＂我说姓王的，你还真别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要把我惹急了，我就抱着我女儿去你家大门口上吊，我看到时候大家向着谁？看谁不好做人！＂ 王二撇撇嘴， ＂你特么可拉倒吧，你男人把你大冬天的从家里赶出来，你挺着个大肚子，顶着雪花，无处可去，那 时候你都没死， 现在让你嫁人，你要死要活的？告诉你，你威胁别人行！威胁我不好使，＂ 遇上这样的无赖，徐慧珍也没什么好办法，大宝四处看了看，没看到蔡全无，如果蔡全无在这儿，王二未必敢这么放肆， 大宝懒洋洋的说道， ＂我今天可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儿了，新国家新社会，竟然还有人上门逼婚，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 孙子，你真以为这京城没王法了吗？＂ 王二也挺聪明，他是借酒撒疯，，他见进来的人有三个，两个比自己高一头，那体格能装下自己， 而自己只有一个人，他就先忍下了，心说你等一会儿我哥来的，非把你们抓回厂子里，按上一个偷铁的罪名，到时候老子再好好收拾你们， 大宝没有理他，和金海找了一张空桌坐下， 徐慧珍把孩子放在柜台里，笑呵呵的走过来， ＇小同志，你可好久没来了，＂ 大宝点点头， ＂我工作有点忙，这不，今天想吃你们小酒馆的阳春面，＂ 徐慧珍笑着说道， ＂那我先给你三位，来三碗阳春面，您看看小菜吃点啥？＂ 大宝探头，往柜台那边看了看， ＂还是老几样？这样徐大姐，你给我上大份的糟鱼，花生米，粉肠，再来个凉拌豆腐丝儿，对了把你那的老酒给我们打一壶，用开水给我烫烫，妥了，就来这些。*e′z?晓,税¨惘/ ?更·鑫`蕞-全,!s¨a!n¨y￠e\w\u-./o/r·g-+二\8/看*书.徃￠ *嶵·薪`章?踕.埂_鑫!哙?＂ ＂好嘞，一共是三块八，两斤粮票，八两肉票，半斤乙级酒票，＂ 大宝笑呵呵的掏出钱和票房付了款，徐慧珍收了钱，转身要回柜台， 那个王二猛的一拍桌子，啪的一声，，一个碟子跳了起来摔在地上，吓的另外三桌客人，赶紧结账离开，热闹也不看了，万一盘子碗飞起来，给自己脑袋来一下就犯不上了， 王二大吼一声， ＂徐慧珍，你特么到底想干什么？你的酒馆想不想开了，等我哥来了，就把你的破酒馆给封了！＂ 徐慧珍有些挠头，她的确是有一点聪明，可是遇到这种事情，她就束手无策了，这个时候，她们是真想蔡全无，也后悔今天早晨把蔡全无给赶了出去， 第658章 这货可太能吹牛逼了 `优-品~晓_说/徃\ *首`发!,衫?叶`屋? !首~发+大宝摆了摆手， ＂徐大姐，你忙你的，我倒想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把一个公私合营的小酒馆给关了？＂ 王二听到大宝的话一愣，他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大宝的意思，他确实也没这能力，他哥也没有，人家现在小酒馆，是公私合营的，除了政府，谁也没有权利去封封了他， 之所以说封了人家小酒馆，纯粹是他在朗朗的吹牛b... 不过，王二转念一想，到时候他哥一来，眼睛一瞪，这屋里的人就都灰溜溜的,滚蛋，到时候里子面子全回来了， ＂小子，看你那德行，也看上这个小寡妇了？这么的，你给我二百块钱，以后我就不来烦这个小寡妇了，怎么样？＂ 大宝都忍不住笑了，这小子是真虎还是假虎啊？竟然敢敲诈勒索公安？这胆子，有这么大吗？ 大宝趁他们不注意，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递给我王二，王二是真没想到仅凭自己两句话就能诈出钱来，他不仅有些后悔，现在的他骑虎难下，要钱要少了， 他一把把钱抢过去，哈哈大笑， ＂算你丫识相，告诉你，我哥是第二轧钢厂的保卫科科长，得罪了他，让你在这一片吃不了兜着走，＂ 大宝微微一笑， ＂钱你收了吧，你要说话算数！＂ 王二点点头， ＂收了，你放心，我王二说话算数，以后绝对不来烦老板娘，谁来也不好使。_天`禧\晓\税~枉^ /嶵?薪?彰`结!庚¨辛-哙,＂ 说着招了招手：＂老板娘结账吧，＂ ＂唉，…＂ 大宝冷笑一声， ＂先别着急结账，先把咱俩之间的帐清一清吧！＂ 王二一愣， ＂咱俩之前的账？咱俩有什么帐？＂ 大宝冲着薛葵一挥手， ＂还等什么呢？上啊！＂ 薛葵正愣神儿呢，金海一个箭步上前把王二掫翻，王二使劲全身力气挣扎，大喊大叫，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抓我我？嗯？啊…你敢打我…＂ 金海抽出他的裤腰带，笑着把他背着手给绑了起来，大宝轻轻拍了他两巴掌， ＂别喊了，我就在这等你哥过来，我倒想看看你哥有多大能耐，＂ 王二拼命的大声喊着， ＂你们凭什么抓人？＂ ＂凭什么抓人？凭你还没有资格问我这句话！＂ 王二愣住了， ＂你究竟是谁？你讲不讲道理？你抓的我，我还没资格问？你赶紧放开我，我，我裤子掉了…我没穿裤衩…＂ 徐慧珍看到他这副狼狈样，憋不住笑，转过脸去， 大宝刚要说话，几个穿着工作服，左胳膊上戴着红袖箍的人闯了进来，为首的那个一看王二被摁住了，急忙叫道， ＂你们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徐慧珍蹲着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摆的阳春面，酒和菜，她赶紧把托盘放在大宝的桌子上，回头冲着这帮人一个劲儿的哀求， ＂我这可是小本买卖，挣的是养家糊口的钱，这个王二上来就对我风言风语的，吃了饭喝了酒还不给钱， 人家客人来了，他还威胁人家，所以这几位才动了一下手，＂ 打头的人哼了一声， ＂这个事我听说过，你不就是那个被你男人赶出家门的吗？我弟弟看上你，是你的造化， 你就痛快的说要多少彩礼，完了找个时间一结婚，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现在你让他们赶紧把我弟弟放了，如果不放的话，后果自负！＂ 徐慧真气得俏脸通红，大宝拿起筷子吃面，金海用脚踩着王二，抬头问道， ＂他是王二，那你就是王大了？＂那个人见大宝三人，气质非凡，而且穿的藏蓝色裤子上面有一道红线，这分明是几个公安呐， 如果是公安他就不怕了，这些保卫科的人，在厂区周围权力大的没边儿了，甚至有的地方公安都没有他有权， 但是归根结底，在厂外头，他们保卫科还不敢惹公安， ＂谁特么叫王大？我叫王贵福，你赶紧把我弟弟放了！＂ 金海摇了摇头， ＂放不了一点儿！＂ 王贵福急了，他一挥手， ＂给我打！＂ 他身后的人抽出棍子就冲了过来，突然，啪的一声枪响，把保卫科的人都给吓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大宝一手吃面，另一只手端着枪，看都不看他们，冒烟的枪口冲着保卫科的人，一点一点的，吓得他们的心跟着一颤一颤的， 薛葵往嘴里塞了半瓣蒜，一边嚼着，一边回头喊道， ＂这面真好吃，老板娘，再来一碗！＂ 王贵福咬着牙不敢动，他们保卫科不是没枪，而是从厂子里出来，是不允许带枪 的，所以他们拿的都是棍子， 现在看到人家一掏枪，还打响了，王贵福心里叫了一声，完了，这几个人是公安，他急忙上前一步说道， ＂同志，你还是放过我弟弟吧，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大宝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我有什么要求，而是这个王二，他犯法了！＂ 王贵福一愣，随即满脸陪笑， ＂同志啊，我这个弟弟呀，尽管平时很顽劣，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工作也好，他作为保卫科的一员，不可能知法犯法，＂ 大宝嘿嘿一笑， ＂你是不是对你弟弟有什么误解？他不光是抢男霸女，他还敲诈了我二百块钱，现在钱还在他的口袋里呢！＂ 王贵福听了，脑瓜子嗡了一声，他也算是半个公安的人，当然明白敲诈勒索是什么罪行，咱别说二百块钱了，就是一百块钱都够的上枪毙了， 他冲过去想翻王二的口袋，金海一脚把他踢开， ＂怎么？想毁灭证据吗？这里这么多只眼睛看着，你觉得你能成功吗？＂ 王贵福转头冲着大宝扑通一声就跪倒了， ＂同志，公安同志，我这个弟弟被我爸我妈惯坏了，平时给家里，啥好吃好喝的都可着他，我爸我妈舍不得说她一句，早就养成了他骄纵跋扈的性格…＂ 大宝都不瞅他，把手枪放在桌子上，照样吃面喝酒，再加两筷子的小菜儿，该说不说，这徐慧珍做的小凉菜，是真的不错， 王贵福一个劲儿的乞求，脑袋梆梆的磕在地上，这小酒馆的地面是用红砖铺成的，坚硬的很，一转眼的功夫，王贵福的额头磕出了一个大包， 王二趴在地上，拼命的大喊， ＂哥救我…救我…＂ 大宝一直等到酒足饭饱，才放下筷子，他转过头去，俯视着王贵福， ＂王贵福，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贵福拼命的摇头，大宝掏出工作证，扔了过去，王贵福打开看了一眼，当时吓了一身冷汗， 这么年轻就是市局的主任，级别是副处级，还是所长，这还了得吗？放到哪个分局，起步就是副局长， ＂秦主任啊，秦所长，你老高抬贵手啊，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这要是把我弟弟送进去，我爸我妈就活不了了，＂ 大宝冷冷地说道， ＂王贵福，你是在道德绑架我吗？你爸妈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弟弟居然说什么以前在丰泽园吃饭都不给钱，这样的小馆子给什么钱？这话说的，还挺豪横！＂ 王贵福是哭笑不得，他回头骂了王二一句，然后转过头对大宝说道， ＂秦主任，你老可别听他瞎吹牛啊，他以前在丰泽园当过跑堂的，人家提供工作餐，用他给什么钱…＂ 大宝实在没憋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王二这货可太能吹牛逼了… 第659章 做人立身一定要正 *求?书^帮¨ ·芜￠错^内-容!＂王贵福，你不是一个好哥哥，因为你没有正确的教导弟弟，他今天遇到是我，如果遇到别人，就凭他的行为，蹲上十年大狱，都算他运气好的， 还有啊，你是第二轧钢厂的，你们厂长是我伯伯，有这层关系，你把这小酒馆的帐，还有损失给结了，我就放你弟弟这一次。·幻?想-姬+ /首·发^＂ 王贵福吓了一跳， ＂伯伯？谁？是赵厂长吗？＂ 大宝点点头， ＂是你们赵宇初赵厂长。＂ 王贵福叹了一声气， ＂秦主任，那你知不知道赵厂长已经被停职了？＂ 大宝大吃一惊，他的印象中，赵宇初是一个博学多才，斯文儒雅的一个书生，如果不是为了家人着想噢，赵宇初最适合的工作是去京城大学教书育人，这样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被停职呢？ ＂王贵福你起来，你跟我好好说说，我赵伯伯怎么了？＂ 王贵福有点迟疑， ＂你尽管说吧，不管什么话到我就截止了，不会让别人知道是你跟我说的，而且王二我给你也放了，＂ 王贵福连忙说道， ＂秦主任，我倒不是完全因为这个，我弟弟的事，我尽到力了，我回去和我父母一说，相信他们也能够理解，＂ 大宝呵呵一笑， ＂行了，我说放就放，别拿话来堵我，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可以可以我说，现在不是召开会议吗？要求政府机关和个人都要自纠自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小^税!C`m`s_ .蕪′错¨内~容-＂ 大宝猛然想起，再过十几天，就是在江西庐山上召开的第一次国家代表全体会议，这次会议预示着风暴即将来临，现在的自纠自查，都是为过几天的会议开始预热， ＂你们厂子里也开始自纠自查了？＂ 王贵福点点头， ＂十天前，有工业部的工作组，进驻了我们轧钢厂，从赵厂长开始，要求清查历史， 也不知道是谁，在工作组中办公室门口贴了大z报，说我们厂长在41年的时候，曾经被敌人逮捕，并且写下了自白书，就是标准的叛徒， 现在工作组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赵厂长也被暂时停止了工作，＂ 大宝知道，，赵宇初上辈子曾经被打成了叛徒，下放到农场劳动，算算时间，应该是两年后，怎么会提前了呢？ 赵宇初直到72年病逝，都没被平反，直到78年以后，才正式平反， 令大宝难受的是，大z报果然开始肆虐了，而他是始作俑者… 大宝心急如焚，他得去赵家一趟，看看赵宇初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严肃的对王贵福说道， ＂今天我看见你的面子，放了你弟弟一次，如果他再来对我的这位徐大姐纠缠，我保证给他送到大西北吃沙子，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王贵福还没有说话，王二在一边拼命的喊，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大宝量他以后也不敢，他把枪收了起来，示意金海把王二兜里的二百块钱拿回来，金海笑呵呵的松开了王二，从他兜里掏出钱，给了大宝，顺手又给了王二一嘴巴子， ＂这次是警告，以后在吃白食，就给你送到监狱里去吃，＂ 王二对脸煞白煞白的，这次可吓得不轻，他连连摇头， ＂不敢了不敢了，我马上结帐…＂ 王贵福揉着额头，凑近了大宝低头说道， ＂秦主任，赵厂长对我不薄，我实话告诉你，这一次是厂里有人和工作组勾结，想拿赵厂长开刀…＂ 大室点点头，拍了拍王贵福的肩膀，一句话都没说，带着金海和薛葵就走了，他先把金海二人送回了派出所，叮嘱金海加个班，把纵火案的材料整理一下，明天早晨他要去市局汇报，然后再去房山， 金海答应一声，大宝把车开到了老赵家住的四合院门口，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估计再等一会儿赵家就该去睡觉了， 他推开门，进了院儿，院里有几个邻居在乘凉，都指着赵家的灯光在小时候说着什么， 大宝叹了口气，在四合院里，根本就没什么秘密， 忽然，赵家的门被狠狠的推开了，傻春从门里冲了出来，指着邻居大声吼道， ＂不许你们说我爸爸，我爸爸是最好的人，你们要是再在背后说我爸爸的坏话，我就砸你们家玻璃！＂ 几个邻居哪敢惹傻春儿？在大宝站在影壁墙那儿，看着傻春在大发雌威，忍不住笑了，自己的这个青梅竹马，从来都是一根筋， 邻居们也都站了起来，他们说闲话，可不想被当事人听到，不管怎么样，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也不想得罪人呐， 赵家的门又被推开了，赵宇初穿着个大背心儿，手里拿着个大蒲扇走了出来，他板着脸，用扇子轻轻拍了一下傻春的脑袋， ＂又胡说八道，谁说咱们家了？你听到了？＂ 傻春摇摇头， ＂没听见啊，我猜的，＂ 大宝躲在暗处都憋不住笑了，这话说的太直接了，一点毛病都没有， 赵宇初也忍不住笑，自己的这个傻闺女，就是一根筋，小时候送他去练拳，结果打遍了整个南锣鼓巷，不光是小孩，连大人一起揍，整个方圆两公里以内，就没有不怕傻春这人的， ＂唉，＂赵宇初叹了口气：＂春儿啊，爸爸告诉你，古人云，焉己事，不恐人知，想必是有突来之喜，遇事唯恐人不知，必定有人不悦，＂ 傻春乐了，她这一辈子只崇拜两个人，一个是他爸，一个是大宝， 主要原因是他们有的时候说话满嘴的知乎者也，她听不懂， 傻春儿认为，她听不懂的话，就一定要问个清楚，爸爸说话特别有文化，她敬佩有文化的人， 傻春嘿嘿笑着：＂爸，你刚才说这个焉己是啥意思啊？＂ 赵宇初教孩子知识，从来都是最有耐心的，哪怕是这个女儿，有点蠢蠢笨笨，他耐心的说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自己的事情，不害怕别人知道，一定是有突然到来的喜事儿，有了事情，就不要怕别人知道，春儿啊，这人哪，哪个背后不说人，又有哪个在背后不被人说？说就说吧，只要咱们自己立身正，就不怕别人指指点点，＂ 一阵鼓掌声传过来，赵宇初和傻春儿，还有几个邻居，都回头看去… 第660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大宝穿着白衬衫，笑嘻嘻的走了进来，赵宇初一看见大宝，立刻高兴起来，傻春更直接，呵呵笑着跳过来，锤了大宝两拳， 当然，作为宗师境界的大宝，根本不在乎傻春锤的这两大拳头，但是他，还是要做出一副疼的要命的样子，因为这样傻春才会高兴， 赵宇初高兴的用蒲扇指着大宝，说不出来话，大宝甩开傻春儿，走了过来，敬了个礼，伸出手，握住了赵宇初的手，用力的摇了摇， ＂赵伯伯，别担心，一切有我，＂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赵宇初湿润了眼眶，他握着大宝的手，点了点头， ＂孩子，谢谢你。?微￠趣?晓*税+网? ?庚￠芯`醉~快/＂ 男人之间的沟通其实很简单，一句话而已，尽在不言中。 邻居们都认识大宝，知道这是派出所所长，刘侃凑上来，夸张地大叫， ＂哎呦喂，秦所长，您怎么亲自…＂ 他的话还没说完，大宝的眼神儿横了过来，吓得他立刻闭上了嘴， ＂哎哟，你老几位慢慢聊，我得去歇着了，这该死的老天，一点风都没有，热死人了…＂ 见刘侃灰溜溜的走了，邻居们也都不敢凑上来说话，就都散了， 大宝鼻子里哼了一声，赵宇初用扇子打了一下他脑袋， ＂傻孩子，和一帮庸人计较什么？＂ 大宝揉揉脑袋， ＂这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们再这么说，让春儿去告诉我，您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赵宇初哈哈大笑，笑声里满是欣慰， ＂我的孩儿啊，你长大了，能帮伯伯出头了，真好……＂ 傻春在一旁嘿嘿傻笑，突然门又推开了，一个小身影跑了出来，跳到了大宝的背上， ＂哥，我都想你了！＂ 这个当然就是素不，大宝拍了拍她的手臂， ＂多大姑娘了？赶紧下来，你这个小东西，你想哥了，怎么不去所里看我，＂ 素不撅起嘴， ＂我去好几次了，就看到了嫂子，嫂子说你最近在忙案子，＂ 大宝歉然地摸摸她的脑袋， ＂这段时间确实忙了点，是哥的错，等我这两天忙完了，带你们去水库玩，＂ ＂你不许骗我，＂ ＂不骗不骗，不过你得提醒我，＂ 素不高兴了起来，赵素觉的小脑袋从门里露出来，他可不敢像他三姐一样，跳到大宝身上，大宝不一脚把他踢飞了才怪呢，他羡慕的看着三姐， ＂素眠呢？还在学习？＂ 素不小声说道：＂二姐在生气呢，＂ 大宝一怔，这个素眠向来心思重，人又骄傲，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这能让她生气可挺稀奇， 大宝不禁问道：＂为什么生气呀？＂ ＂他们初三选优秀团员，本来有我二姐，可现在爸爸出了事儿，学校又把二姐的名额拿下来了，所以二姐不开心，在生闷气。.兰-兰.雯￠茓· ^首~发,?k*s·y/x\s^w′.*c!o*m_＂ 大宝的脸沉了下来，他对素不说道， ＂你去，把素眠给我叫出来，＂ 赵素不答应一声，跑进了屋里， 大宝低声问赵宇初， ＂赵伯伯，我今天听你们厂里人说，你被停职了？＂ 赵宇初沉重的点点头， ＂41年鬼子大扫荡，我带着工作组和武工队，逃进了山里，经过七天七夜的周旋，我们一百三十人，被打的只剩二十八人， 在这山里我们分散逃走，二十五天以后，我才爬过了山，找到了组织，可就是因为这一个月没有和组织联系，所以有人在这上面做文章， 说我被敌人抓了，还写了自白书，这不是无中生吗？＂ ＂那剩下的二十七个人呢？＂ 赵宇初长叹一声：＂这十几年死的死散的散，现在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大宝的心一沉，这也就是说，没人能替赵宇初作证，这就很难办了，赵宇初看着大宝为难的样子，笑着说道， ＂不要紧的，清者自清，我相信组织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大宝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们厂里人说，现在你们厂领导里面有人和工作组勾结，想对您下手…．＂ 赵宇初点点头， ＂我知道是谁想害我。＂ 大宝的眼睛立了起来， ＂赵伯伯，您告诉我是谁？我这两天找个理由收拾他们，＂ 赵宇初笑着摇了摇头， ＂不需要，你是执法者，立身要正，不得偏向，孩儿呀，这心一偏人就得偏，这是大忌！＂ 大宝点点头，两个人在院里说话，屋里许敏容刚睡醒喊道， ＂傻老大，你跑到哪儿去了？素晓要撒尿…＂ 傻春赶忙救火似的跑进屋去，她一 拉开门，正好素觉躲在门后边，被傻春给撞了出去，素眠和素不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素不乐的直跺脚， 大宝招手，让赵素眠过来，赵素眠扭扭捏捏的蹭了过来，叫声大宝哥， 大宝严肃的说道， ＂说说吧，共青团员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素眠回头狠狠的瞪了素不一眼，知道是她这个多嘴多舌的妹妹跟大宝哥说的， 素眠小声说道，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学校现在又让我们填了一遍成分，妈妈的成分是富农，是地主，爸爸现在被打成了叛徒，优秀团员怎么会选我？＂ 大宝怒了， ＂赵素眠，如果论起来，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谁，不是我的父母，，而是赵伯伯，赵伯伯的为人处事是我的指路明灯， 我实话告诉你，如果赵伯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叛徒，不用你说，我都得离赵伯伯远一点， 可是现在你说这两件事儿，他算个什么事儿呢？大z报上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话，你虽然没有成年，但是应该相信自己的家人， 你爸爸顶天立地，从来不向任何恶势力低头，可你呢？人家简单的几句话，你就崩溃了， 回家以后，把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压在家人身上，素眠，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赵素眠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了， 大宝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爸爸是为国家和人民立过功的，他绝对不是叛徒，你们要坚信这一点，毕竟论起来，谁也不如你们了解爸爸，你说是不是？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选择，唯独出身是选择不了的，你应该庆幸，你有一位博学多才，正直善良的父亲， 所以素眠，你要勇敢的，去和别人说，你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赵素眠点了点头，回头对赵宇初深深的鞠了一躬， ＂爸爸，对不起…＂ 第661章 你哪凉快上哪呆着去 大宝从赵家出来，一边走一边想，该怎么样帮助赵宇初闯过这个难关，调查剩下的二十七个幸存者是必须的，但是大宝对这个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多年战争，剩下的还有几个，谁也说不清楚， 赵宇初已经把那二十七个人的姓名和老家都写下来了，大宝决定利用公安局的便利来查这些人，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更主要的是，如果时间拖长了，那么上级领导一定会派一个临时的负责人过来，到时候赵宇初所处的位置就尴尬了， 大宝决定明天去市局，找大舅汇报工作，顺便请大舅帮帮忙，看看在工业部能不能找到说了算的人，给赵宇初说一句话， 这事其实很简单，只要上面的人出面保赵宇初，那么工作组的人就不敢太过分， 大宝进了四合院，这一段时间，家里外头出了这么多的事儿，让大宝焦头烂额，每天早出晚归的，好像对自家的院子都陌生了， 闫埠贵蹲在院子里，用手里的报纸扇着风，他是舍不得花钱去买扇子的，学校有的时候会发扇子，不过他都拿这些扇子，去换了一些别的东西， 他手里的报纸，也是从学校顺回来的，论起过日子的节俭，大宝始终认为，葛朗台看到闫埠贵都得尊敬的叫声大哥， 闫埠贵看到大宝走进来，眼睛一亮，连忙站了起来，笑呵呵的打招呼， ＂大宝啊，刚回来呀？我看你媳妇不早回来了吗？你怎么这么忙啊？＂ 他这一热情，大宝心里犯嘀咕了， ＂三大爷，有事您就说话，能办的，我不推辞，不能办的，你也别难为我，＂ 闫埠贵有点尴尬的笑了， ＂这孩子，那没事儿咱爷俩还不能唠唠嗑了？＂ 大宝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了， ＂您要是没事儿，我还真不能陪您唠嗑，我这刚回来，明天还得起早，回见吧您呐？＂ 闫埠贵阳急忙说道， ＂有事儿，有事儿有事儿，＂ 大宝停住脚步，心说我知道你肯定有事儿，要不你不会这么热情！ ＂您说吧，什么事儿？＂ ＂是这回事儿，我听说，你们所里缺个做饭的，你看你三大娘干净利索，这个做饭还好吃，能不能让你三大娘去你们所里做饭？＂ 大宝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三大爷，是谁跟你说我们派出所缺做饭的呢？＂ 闫埠贵张口结舌， ＂那个唉，那个谁，唉，那个没有谁，我我我猜的，＂ 大宝郑重其事的跟他说道， ＂闫大爷，我不管是谁跟您说的，但是我告诉你，我们所里现在有四个做饭的，分成两班倒，一共二三十人的饭，他们做不过来吗？肯定能啊，所以不缺人。\萝.拉_小?税. ·已+发~布-最-新/漳.洁¨′如~雯_徃^ /首￠发?`丸~夲!鰰`戦· ·追￠蕞?辛^蟑.截!＂ 闫埠贵满脸堆笑，连忙说道， ＂大宝啊，你看，你们那有四个人做饭，也不缺你三大娘一个，你这样，我们少要点钱，管三顿饭就成， 我听说你们所里的临时工，一个月有十八块钱的工资，你这样，你每个月给你三大娘十四，剩下四块钱，给你当介绍费，咋样？＂ 看着他一脸肉疼的样子，大宝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提高了声音， ＂三大爷，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是想让我犯错误吗？我差你的四块钱吗？＂ 闫埠贵咬了咬牙， ＂那那给十三总成了吧？＂ 大宝一挥手， ＂您哪儿凉快上哪呆着去！＂ 他是半句话都不想跟闫埠贵说，揣着一腔的怒火，大踏步的向后院走去，刚一进中院，迎面碰上了傻柱，推着个自行车，旁边儿跟着一个女孩， 傻柱一见大宝，一脸的阶级斗争，就笑着说道， ＂怎么茬啊兄弟？跟谁呀这是？＂ ＂柱哥，您说还能跟谁？跟那个闫老西呗，这个闫埠贵占便宜没够，还想要他老婆到我们派出所去当临时工， 说什么一个月十八块钱工资，让我留四块，给他十四就成，你说这人不要脸，真是天下无敌，我也真是服了，＂ 傻柱乐的前仰后合， ＂我说兄弟啊，你是第一天认识三大爷吗？他是个什么揍性，你还不了解吗？粪车路过，他都要尝尝咸淡，这碰上你，不从你这儿捞点好处，那他晚上还睡得着觉吗？＂ 大宝也被逗笑了，可不咋的，这谁要是能跟闫埠贵生气，那都是自找的， ＂柱哥，这位是？＂ 傻柱大大咧咧的说道， ＂你嫂子，娄晓娥，＂ 娄晓娥的俏脸臊得通红，她使劲拧了傻柱一把，傻柱嘿嘿嘿叫着疼，但是满脸的幸福， 楼晓娥伸出手，大大方方的说道， ＂秦大宝同志，你好，我是娄晓娥，咱们以前见过的，＂ 大 宝除了对左明月，还有妹妹们在意，他对别的女人有脸盲症，好多的时候，他都是看人家眼熟，但就是叫不出名字，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见娄晓娥这么说，就赶紧点点头， ＂哦，你好你好，＂ 等傻柱和娄晓娥走了过去，她站在后院门口，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楼晓娥是谁？这不就是娄半城的姑娘吗？ 他莞尔一笑，这人和人的缘分，还真是挺奇妙的， 今天妈妈带着妞妞和二宝回了军区大院，翠翠他们和左明月也休息了，大宝也没上去看看暖暖，孩子刚睡着，弄醒了，半天睡不着，再说他心里有事，也就回到了房间， 插好门，一闪身进了空间，就这几个月的时间，小老虎已经长到了一米多长，一百多斤，已经有了兽中之王的威势， 小白狼长得也快，不过也只是跟比熊一样大小， 小熊崽彻底长大了，已经快两米高，有四五百斤，大红马和小红马，长得越来越像，白鹭豹落在了大宝的肩上，大宝的肩膀一沉，这货已经彻底的脱胎换骨了，现在两个翅膀伸出来，得有四米多长，不愧为空中霸主， 大宝洗了个澡，躺在草地上，悠悠睡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小熊崽的肚皮上，小老虎偎在他的怀里，另一边是小白狼， 大宝推开小老虎，胳膊都麻了，他站了起来，抻了抻懒腰，从空间里出来，刷牙洗脸，他看了看表，现在时间还早，才五点半多，他溜溜达达从四合院出来，来到早点铺，买了几个包子，油条油饼，要了四碗豆腐脑，这才拎着篮子回了家…． 第662章 你是不是当我傻呢 大宝带着金海，薛葵，开着吉普车驶向市公安局，吉普车开进公安局的大院儿，大宝让金海和薛葵在车上等他，他自己拿上金海昨晚整理好的材料， 进了办公楼，迎面碰上莫歧远，他本来想打招呼，可是莫歧运却不知道为什么头一低，急匆匆的出去了， 大宝满头的雾水，回头看看莫歧运的背影，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儿， 他上了楼，推开了陆建邦的办公室门，陆建邦正在低头看文件，大宝直接奔柜子就去了， 陆建邦一抬头，见是自己的外甥，他不禁苦笑的摇摇头， ＂小混蛋，你来我办公室有没有别的事儿？这柜子都成你自己的了…＂ 大宝从里面拿出三条特供烟，还有两条普通中华，看看里边的茅台酒有六瓶，还有两盒茶叶， 他把头探出来，问陆建邦， ＂大舅，这都快两个月了，你的配给怎么少了呀？＂ 陆建邦气的笑了， ＂你不知道现在全国上下都在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吗？我的配给已经减半了，我把烟都快戒了，＂ 大宝嘿嘿嘿笑了， ＂你早该把烟戒了，我大舅妈说你多少次了，这回你要把烟戒了，全是我的功劳，＂ 陆建邦现在最想看见的就是王国华，只要王国华在场，那被搜刮的就不是他了， ＂行啦，你把茶叶给我留下，酒留下两瓶，剩下的你就都拿走吧，＂ 陆建邦也想好了，既然打不过，那就投降呗！谁让这是自己的亲外甥，大宝没有拿酒，他空间里的酒，已经快摞成小山了， ＂行了，茶叶和酒给你留下了，不过那茶叶呀，也不能多喝，睡不着觉，＂ 陆建邦简直是喜出望外，连连说道我大外甥长大了， 大宝坐在他的对面，把手里的材料递给陆建邦， ＂大舅，这是fs区政研室纵火案的材料，现在正在调查中，不过我发现这里面好像有小鬼子的痕迹，＂ 陆建邦惊讶了，只要是涉及到小鬼子的，肯定就不是小事儿，他拿起材料，仔细的看了一遍，他放下材料，看着大宝，大宝正在吐烟圈， ＂行了，你可别玩儿了，说说，你和那个法医仅凭着刀口的宽窄，就断定是小鬼子用的刀？＂ 大宝点点头， ＂这个您还真别跟我犟，玩刀我可是专家，＂ ＂你可拉倒吧，还有玩刀的专家？如果真的是有小鬼子在里面搞鬼，那他们的目的是…．＂ 大宝点了点材料， ＂就是为了这红头文件，＂ 陆建邦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慢慢踱步， ＂这个理由倒是可以，但是…＂他转过头看到大宝：＂如果用相机，把文件拍下来，不是更稳妥吗？＂ 这个问题大宝早就想过了，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才得出一个结论， ＂唯一的原因就是偷文件的人自作主张，想扩大战果，用来向主子邀功，这也许就是政研室被火烧的真正原因，＂ 陆建邦点点头， ＂这么说也有道理，那你觉得该如何下手？＂ ＂必须找到高大河，不管他是死是活，必须要找到他，他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照你这么说，高大河应该就是鬼子派来的特务，＂ 大宝摇摇头， ＂不，他应该是被策反的，真正的敌特另有其人，＂ 陆建邦一看，这死孩子嘴还真严，一点都不往出漏， ＂你回市局除了汇报，是不是还想调人啊？＂ 大宝摇摇头， ＂这案子用太多人没有用，fs区分局的人已经够用了，再说了，总要给人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吧，＂ 陆建邦哈哈大笑， ＂我大外甥终于长大了，知道维系人际关系了，不错，这个金曼可不是一般人，她还有一个名字，叫刘诗雅，之所以改名叫金曼，是因为他母亲姓金，＂ ＂刘诗雅？＂大宝想了想，金曼？突然他想到一个人，这个人的妻子叫金雅慧， ＂啊？大舅，你是说金曼是刘老总的女儿？＂ 陆建邦笑着点点头， ＂唯一的女儿！＂ ＂哎哟我靠，刘老总的女儿去当一个小小的公安分局局长？＂ 陆建邦撇撇嘴， ＂分局局长怎么了？正处级，她才二十九岁，难道还不行吗？你以为谁都是你这个变态，＂ 大宝眼睛瞪圆了， ＂骂人？骂人是不是？＂ 陆建邦赶紧拍拍大宝的肩膀， ＂夸你呢，夸你呢，＂ 大宝横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当我傻？夸我骂我都听不出来？＂ 陆建邦赶紧转移话题， ＂金曼才二十九岁，就当上了分局局长，虽然fs区分局是京城最小的，但是也管辖着八万多居民，＂ 大宝摸了摸下巴，这个金局长才二十九岁，他摇了摇头， ＂岁月催人老啊，这个金曼看上去得有三十多了…＂ 陆建邦赶紧离他远了一点，防止他在被雷劈的时候，连累到自己， ＂行了，跟你汇报完了，还有个私事儿，想请您帮忙，＂ 陆建邦回到办公桌坐下，闻言抬头惊讶的看着大宝， ＂有私事儿求我帮忙？什么私事儿？＂ 大宝也坐了下来， ＂大舅，你别老起来走了，都给我走晕了，是这么个事儿，您知道当初托关系把我弄到公安局来的那个赵伯伯吧？就是第二轧钢厂的厂长赵宇初， 这回自纠自查，工业部派了工作组，到了第二轧钢厂检查工作，没想到有人贴了大z报， 说赵宇初在41年的时候，曾经与组织失联了一个月，上面写着赵宇初当时被敌人给抓住了，写下了自白书才放的， 而实际上是赵宇初带领的工作组和武工队，与敌人在山里周旋，一百三十人的队伍，被打的只剩下二十八个，后来他们分头翻过高山，逃出了敌人的包围圈，并且与组织取得联系，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他们厂里有内鬼，和工作组的人相互勾结，想抢班夺权，大舅，赵伯伯对我有恩，所以我想请您能不能帮忙找找关系？保一下赵伯伯。·3!0-1^b+o′o+k`..c!o-m*?s-o·s^o￠x!s!w*.*c·o+m++求.书?帮? .首^发_＂ 陆建邦思索了一会儿，这才点点头， ＂这个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工业部部长刘明是我的老战友，这点面子，他还是得给我的。＂ 第663章 你想凭着莫须有来整人？我就先整你 ￠删\芭-看-书\王^ .勉.废′阅?黩^_零.点!墈,书` ?勉-沸+粤_黩*_躌*4?墈!书\ ?蕞,芯.璋+劫^庚~鑫\筷￠像这样的事情，是不能拖的，有一句话叫夜长梦多，说的就是这个， 陆建邦拿起了桌上的红色电话，这是保密电话，专门用来与部一级的领导进行专线联系，防止偷听录音， ＂喂总机，给我接一下工业部刘部长，＂ 电话很快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 ＂哪位？＂ ＂老刘，我是陆建邦，＂ ＂哦？陆建邦，你小子可是个稀客，八百辈子不给我打一个电话，说吧，有什么事儿？＂ 都是曾经出生入死的老战友，没有那多虚的，上来就问什么事儿，这就是过命的交情， ＂＇老刘，第二轧钢厂厂长赵宇初，你有印象吗？＂ 刘部长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 ＂赵宇初？我记得他，怎么了？你个老小子，不是从来不走后门吗？这是怎么了？要走个后门，让我提拔提拔他吗？＂ ＂唉，还真是找你走后门，现在你们部里的工作组在轧钢厂，第一个命令就是以莫须有的罪名暂时停止赵宇初的工作…．＂ ＂什么？＂刘部长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胡闹吗，现在轧钢厂是我们工业部的重中之重，尤其是红星轧钢厂和第二轧钢厂，他们还肩负着为航空材料做钢材的任务呢， 我保还来不及，怎么还能撤了赵宇初的职呢？真是胡闹，＂ 陆建邦说道， ＂本来这是你们工业部的家事，轮不到我来过问，但是这个赵宇初是是我家的亲属，这个我不能不管，＂ 刘部长在电话那头拍了桌子，这些个昔日军中的悍将，都有一个毛病，就是护短，陆建邦一说赵宇初是他的亲属，刘部长爱屋及乌，马上就对赵宇初高看了一眼， ＂行了，老刘，既然是你们部里的事儿，那就由你们部里自己处理吧，我也就是给你打个招呼，＂ 刘部长骂了一句， ＂狗日的陆建邦，你总是这样，把火放起来了，然后你自己跑了，告诉你啊，这个事儿我给你办了，你欠我一顿酒，听到没有？＂ 陆建邦轻蔑的说道， ＂知道了，大酒包，你等我在酒桌上把你撂倒吧，＂ 电话那头只骂了一句， ＂滚他妈犊子，还不知道谁钻桌子底下呢！＂ 就挂断了电话，刘部长这个人是军人出身，办事情向来讲究一个迅速，他抓起电话， ＂喂总机，给我接第二轧钢厂…＂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喂，我是刘明，叫工作组组长林正接电话…＂ 不大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呼哧带喘的声音，一听就是跑来的， ＂我是林正，您哪位？＂ 刘部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 ＂我是刘明，林正，你搞什么鬼呀？让你下去带队是搞纠查，谁让你将一个厅级干部给随意停职的？谁给你的权利？＂ 林正连忙说道， ＂刘部长，这个赵宇初，他的历史有问题，有人举报他在41年的时候，曾经被敌人俘虏了…．＂ 刘明打断了他的话， ＂有证据吗？＂ ＂没，暂时没有…＂ 刘部长气得骂了一句， ＂你胡闹，我问你，你41年的时候在哪里？＂ 林正一听懵了， ＂我，我41年的时候，还在西南上大学，＂ ＂这样啊？你41年的时候在西南？那接没接触过军统，中统的人？＂ ＂没，没有啊…＂ ＂没有吗？＂刘部长冷笑一声：＂那你怎么证明？＂ 林正登时吓得浑身直哆嗦，汗如雨下， ＂刘部长，您，您别开玩笑啊…＂ 刘明轻蔑的笑了， ＂你看看，像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我随时随地就能抓一大把，可是你却要花上无数的时间来佐证，＂ 林政不敢说话了， ＂我说同志哥，有事咱就说事儿，有证据就拿出来服人，不要弄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一个正厅级干部说让你们给停职就停职了？ 你想没想过，轧钢厂是国家经济建设的命脉，政务院三令五申，搞运动不许耽误生产，可你们是怎么做的，？又把那套整人的手段拿出来了，拿出来也行，可是你们得有证据啊？ 你们既然没有证据证明赵宇初被敌人被捕过，仅仅凭着一张大z报，就想坑人害人？我告诉你，我刘明绝对不答应，这是我说的，你可以向上级反应， 但是，你想凭着莫须有来整人？那我就先整你！＂ 刘明是军人出身，看问题直接，一下子就把林正的命脉给掐住了，尤其是他说的，你和敌特接触过没有？你林正说没有，刘部长说有，你觉得上级部门 会听谁的？这就不言而喻了， 林正急忙说道， ＂刘部长，这是…这是李副部长的意思，我，我也是听招呼办事的…．＂ ＂去个屁的李振武吧，想抢班夺权，就这么迫切吗？想把几个钢厂都握在手里，好向上边邀功？做梦！ 你可以把我的意思告诉李振武，让他少打轧钢厂的主意，一旦轧钢厂耽误了生产，我让你们几个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是，我错了，刘部长，我马上改正，我通知赵宇初回来工作，＂ ＂我不管你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是什么？反正就是一条，有证据，你就可以办，没证据，耽误了生产，你们要负全部责任，＂ 电话挂断了，林正整个身子跟从水里刚捞出的一样，他的身边儿站着工作组的副组长纪平， 纪平隐隐约约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他这个乐呀，尤其是看到林正这副狼狈样，他的心里就像是三伏天吃了两个冰棍一样，透心凉心飞扬， 要说的这混官场的，就没有一个好人，纪平故意问道， ＂组长，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打的电话呀？＂ 这把林正给气的，差点撅过去，他又不能不回答，只好忍气吞声的说道， ＂是刘部长，这个赵宇初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找到了刘部长，刘部长明确指示，有证据才能办，没证据的话，就先放了一放， 赵宇初41年的事，咱们依旧调查，不过得先恢复他的工作，＂ 纪平装作大吃一惊， ＂那怎么可以呀？那咱们工作组的面子往哪放啊？＂ 林正咬着牙说道， ＂先恢复工作吧，赵宇初的事儿，以后再说吧…＂说着灰溜溜的走了， 纪平撇撇嘴，小声骂遂： ＂这回可好，看你特么还得瑟不了？以为靠上了李副部长，就可以在部里横行霸道了？ 别忘了，工业部还没轮到李副部长当家呢…＂ 半个小时后，赵宇初就接到通知让他上班了，赵宇初是既高兴，又惊讶，他明白，这件事绝对是大宝使上力了，他是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一天，这个他喜欢的孩子，能帮助到他，而且此时的大宝，已经开着车去房山了… 第664章 这货克父克母 大宝他们到了fs区公安分局，门卫已经知道了大宝他们的身份，再也不敢给余学亮通风报信了， 大宝进了金曼的办公室，才发现办公室里又多出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应该就是金曼口中的精兵强将， 金曼看见大宝进来，放下笔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汇报完了？＂ 大宝点点头， ＂向陆局长汇报过了，陆局长的意思，这件案子主要的人手还是从fs区出，市里就不另派人来了，＂ 金曼一听大喜，这是领导在给他们立功赎罪的机会，如果办得好，不光无罪，反而有功， 当当当传来敲门声，金曼叫了声进来，郑文林推门进来了，他摘下口罩，冲着大宝和金曼敬了个礼，二人还礼， 郑文林从兜里拿出两张尸检报告递给大宝， ＂秦主任，这是范德彪和他母亲的尸体鉴定，＂ 大宝点点头， ＂辛苦了郑医生＂ 郑文林笑着摇摇头， ＂感谢领导关心，＂ 金曼从大宝手里接过鉴定报告，翻了翻，里面有很多名词，她还弄不懂，，郑文林说道， ＇秦主任，金局长，我又找了好几个人来看这尸体，对比脖子上的刀口，结果他们一致认为，就是小鬼子武士随身胁带的短刀造成的，＂ 大宝点点头，压低声音，对金曼说道， ＂从现在开始，咱们专案组一切行动都需要保密，＂ 金曼点点头，她当然明白，这件案子已经不是单纯的纵火案了，而是和小鬼子有了一丝联系，涉及到这个层面，军方也应该插手了， 她指着站在旁边的三个人说道， ＂这三个人是从各个派出所抽调上来的，虽然办案的经验不足，但是头脑灵活，身手也不错， 秦主任，就当是您帮我们带带徒弟吧…＂ 大宝还没说话，薛葵不干了， ＂不行，我师傅的徒弟只有我一个！＂ 大宝揉了揉他的脑袋，转头对金曼说道， ＂徒弟就算了，我也没那个资格收，让他们跟在我身边儿，能学多少是多少吧！＂ 金曼无奈，只能答应，她指了指左边的一个， ＂这个叫赵公平，中间那个是李元，右边这个叫王奎山，＂ 这三个人赶紧立正敬礼，虽然在心里对大宝的年龄有些失望，但是毕竟大宝的级别在哪里，由不得他们不尊重， 金曼说道， ＂秦主任，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大宝对赵公平三个人说道， ＂你们谁会跟踪？＂ ＂我们都会！＂ 大宝见他们回答的这么痛快，知道他们还没明白所谓的跟踪是什么意思，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说的跟踪，是交叉换人，随时变换衣着，打扮，总之不让人发觉，这才是跟踪。/6/1-墈′书/旺~ *哽+欣?蕞+哙·\d¨a?s_h,e+n^k?s′.*c^o_m+-齐¨盛+暁*税′旺. ′已!发~布/罪*薪^璋?劫_＂ 赵公平等三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这个谁会？ 唉，大宝叹了口气，想了想， ＂你们三个去换上便装，等一会儿我会把董明河、谢东林放了，你们三个，负责跟踪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你们只要跟踪就行，千万不要想着动手，被发现了也没关系， 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就说我怕他们有危险，派你们来暗中保护他们，＂ 赵公平等三人立正，回答了声是， ＂金局长，不是还有两个吗？怎么没过来啊？＂ 金曼点点头， ＂不是还有两个，是三个，有两个你见过，不过他们现在正在调查高大河的资料，一时半会过不来。＂ 大宝说道：＂这个是重中之重，咱们一定要找到高大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预感到高大河是咱们破案的关键，＂ 金曼拿出一份档案递给大宝， ＂这个是高大河的人事档案资料。你先看看。＂ 大宝坐了下来，招手让金海过来，他低声说道， ＂你先带着赵公平他们，过一会儿，把董明河、还有谢东林放了，你们几个跟踪他，＂ ＂所长，那我们跟踪谁呢？是董明河吗？＂ 大宝摇了摇头， ＂董明河？跟踪他没有什么意义，他来房山的时间短，敌人即使策反也不会选他，况且，这个人的性格急躁，守不住秘密， 你们跟踪谢东林！＂ ＂跟踪谢东林？所长，你是发现了谢东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大宝点点头，本来他说的是没有发现什么漏洞的，但是当时大宝他们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范德彪身上， 可是这么一查，竟然发现范德彪所说的基本属实，那么谢东林和他肯定是 有一个人在说谎，死人是不能说谎的，所以要查谢东林…＂ 金海答应一声，招呼赵公平他们三个出去了， 大宝打开档案袋，这人事档案是保密的，但是这种保密对于金曼和大宝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可以随时调阅。 这份人事档案，就是高大河从小到大的历史，大宝仔细看起来，他希望从中能发现什么端倪…． 高大河是民国五年生人，也就是1917年出生，他的原籍是河北涿州，他的父亲的老婆家， 这他母亲怀着他，8个月的时候，他父亲就被抓壮丁抓走了，这一走就是再也杳无音讯，毕竟那个时候军阀混战，人命比草还贱， 他母亲只能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供他读完了高小，他母亲一病不起，缠绵的病榻两年，终于去世了， 高大河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去给地主家当长工，这一干就是十年，他在二十二岁的时候，遇到了他人生中的贵人，就是后来fs区的区长尹大年， 当时尹大年是一名营长，在一次行动中负了伤，是高大河救了他，尹大年伤好后，就把高大河带到了部队里， 解放以后，尹大年因为负伤转业到了地方，当了fs区的区长，而高大河也随之转业复原，到了fs区政府做了尹大年的秘书， 三年前，尹大年旧伤复发，在医院里抢救了三天三夜，没有抢救过来，秦明伟上任以后，发现高大河为人懦弱，而且文化极低，说是上过6年学，其实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也仅仅是认识字而已，所以他就没有继续任用高大河作为秘书， 幸好高大河还挂着一个政研室主任的头衔，倒也没有太多的失落，高大河一生未娶，因为他的性格非常的懦弱，做事谨小慎微，走在路上，都怕树叶砸在脑袋上，就是因为他的这种性格，所以才没有娶妻生子， 大宝仔仔细细的看着人事档案，这个高大河，天生就是一个悲情人物，档案里写着，在高大河五岁的时候，他的母亲曾经找人给他算过命，算命的先生说，高大和，八字属阴，命犯天煞孤星，克夫克母，克妻克子，凡是成为他亲人的，都没有好下场… 第665章 谁跟他亲近谁就得死，这个命啊 以前高大河是不信的，尤其是参加革命以后，每天受着无神论者的熏陶，让他也不相信封建迷信， 可直到尹大年，多年已经痊愈的旧伤复发，一命呜呼，他才相信了算命先生的话， 在他还未出生的时候，克死了他的父亲，在他高小毕业以后，他的母亲也撒手人寰，幸好他对女人伤透了心，所以才没有结婚，也算是饶了某个女人的一命， 尹大年和高大河感情胜过兄弟，结果也是如此，这让他不得不信，从此以后，他也暗中找了好几个据说是道行很深的风水命理大师，想推翻自己的命运， 结果几乎是所有的大师给他批八字的时候，都是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大师都会告诉他，想开一点，想吃点啥，就吃的啥， 一开始把高大河给吓够呛，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后来大师告诉他，跟任何人都要保持距离，否则就会害人害己， 高大河苦恼极了，上班工作也无精打采，不过也无所谓的，他的工作就是一杯茶，几张报纸过一天，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单位的领导也不会再提拔他，久而久之，他也就破罐子破摔，所以这次提高级别就没有他… 大宝看完材料，把材料装了起来，放进档案袋里，递给金曼，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金曼接过档案问道， 大宝点点头， ＂多少有一点收获，但是需要证实，＂ 金曼也没有继续追问， 大宝站了起来说道：＂走吧，咱们去火灾现场看看，＂ 金曼把档案锁了起来，这才和大宝一起出来，三个人来到了区政府， 要说这个衙门盖个房子，质量就是好，，遭了这么大的火，也没有把房子烧塌， 大宝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到处熏的黑黑的，门和门框都烧得只剩了一半，往里边一走，一脚踩下去，冒出一股纸灰， 大宝指着门说道， ＂这种门是松木做的，非常坚固，现在已经烧得变形落架了，说明当时火势极其庞大，连消防队都来不及救援，＂ 他走到一堆焦木旁边，回头对金曼说道， ＂这靠墙的应该是柜子，我问过了，这里没有铁皮卷柜，都是木头做的，现在木头被烧的支离破碎了，看不出是柜子的模样，对比一下，只有这里还有那里烧的最彻底…＂ 金曼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急忙问道， ＂你怎么看到这里烧的最彻底啊？＂ 大宝指的旁边的几张桌子，还有椅子， ＂你看这些桌子椅子，虽然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但还是可以看得出原本的样子，反倒是这几个柜子，烧的已经看不出模样了，这说明起火源就在这里，而且…＂ 大宝走到窗户前，窗户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玻璃碎片了，只有一些像琥珀一样的晶体黏在地上， ＂这里也是起火源，玻璃被高温加热后融化成这样，说明这里的火势也很大，＂ 大宝蹲了下来，看着漆黑的地面，这里的地面都是水泥，他的手指尖儿在地面上蹭了蹭，抠起了一块东西，他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用手指捻了捻，然后站了起来对金曼说道， ＂地面上被泼了火油，是从窗户到柜子全都泼到了，所以才一着火，火势就不可收拾，＂ ＂到底是为什么放火呀？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复吗？＂ 大宝瞅了金曼一眼， ＂金局长，你看看这柜子里，除了废木头，还有烧过的纸灰吗？＂ 金曼凑过去看了看， ＂有一点，但是不多！＂ 大宝指了指几张桌子， ＂政研室到处摆着各种的杂志和书籍，所以烧完以后，到处是纸灰，而柜子里储存的都是文件，数量绝对不少， 可是现在你看，反倒不如几张桌子上的纸灰多，说明在起火之前，这几个柜子中的文件都已经不在了， 放火的人，目的有两个，第一个就是为了这些文件，第二个…＂ 大宝走到窗户边儿的一张废桌子前，他指了指下面，有一个烧出人形的痕迹， ＂第二个目的就是杀人灭口，刘玉平死后，被泼上火油，从这里开始烧起，一直到柜子，然后才是屋子里其他的东西， 放火的人，目的很明确，就是这两个原因，现在范德彪也被杀了，说明咱们这次调查的方向没有错，＂ 金曼点点头，她现在彻底是对大宝服气了，这小子年龄不大，脑子是怎么长的呢？这么聪明， 大宝有些奇怪， ＂这里被烧成废墟都两个多月了，怎么区政府没有清理这间屋子呢？＂ 金曼有些不好意思， ＂关于这个，区里开会时候研究过，准备想把整个一楼翻新一下，已经打上去报告了，市里还没有批，所以现在没有钱，这不就拖下来了…＂ 大宝知道，还有两个多月就是国庆，今年是第一个十年的大庆，所以市里唯一大兴土木的地方， 除了火车站，就是广场周围，这是一项政治任务，各个区都要无条件支持，所以各个区的土木工程全都停了下来，一切要给国庆让路， 大宝来到走廊里，四处看了看，挨着政研室的几个办公室，全都搬走了，有的搬到二楼，有的搬到那边的走廊里，反倒把这边都给空了下来， 大宝带着金曼他们回到了分局，这个时候董明河、谢东林已经被放了，金海带着赵公平他们已经去跟踪了， 大宝回到办公室，继续研究高大河的资料，临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 金曼接起电话， ＂喂，是我，你说什么？有人发现了高大河的踪迹？在哪里？妙峰山高家村，详细说说，是谁发现的？好的，我们等一下就到。^零¨点_看_书- !已¨发?布/最`辛*章+节_￠萝-拉^小\税? ·耕·辛-最¨哙`?g′o?u\g+o-u/k/s^./c′o-m/＂ 金曼放下电话说道， ＂秦主任，发现了高大河，派去调查的人说，在高家村有人看到过高大河！＂ 大宝抬起头问道， ＂什么时间看到的？＂ ＂一个星期前…＂ ＂一个星期前？确定是高大河吗？＂ 金曼摇摇头：＂还没有完全确定，不过，高家村是高大河的老家，他的母亲祖坟都在那里，所以他在那里出现应该是有可能的，＂ 大宝站了起来，把材料装进档案袋， ＂走吧，咱们去看看，＂ 金曼说道， ＂也没那么急，马上到中午了，咱们吃过饭再去吧，＂ 大宝一想，也对，这要是现在去高家村，还不一定耽误到什么时候？说不定晚饭都没地方吃，也就点头答应，金曼带着大宝，还有薛葵去食堂吃饭， 到了食堂，来吃饭的公安纷纷和金曼打招呼，看得出来，对这个女局长很敬畏， 现在的灾害愈来愈严重，整个北方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像是公安机关这种政府职能单位也不例外，午饭只有白菜炖芯萝卜，一人两个窝窝头… 第666章 陈年往事不堪回首 等大宝他们到了妙峰山下的高家村的时候，已经有三个公安等在山路上了， 其中有两个大宝认识，就是楚清华和杨广林，还有一个瘦瘦高高的，脸部线条，如刀刻一般，非常的帅气的公安，在三个人里面，好像是以他为主， 车子停在了山路上，大宝和金曼打开车门，下了车，薛葵也下了车，现在这小子变得成熟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惹得大宝总是说，怪不得人家说男人只有有了喜欢的人，才能真正的成熟起来，薛葵喜欢孙小年儿，孙小年儿也对他并不排斥，只是也没有答应，两个人心照不宣，反正年龄还不大，就这么相处下去了， 金曼笑着说道， ＂秦主任，这个小伙子叫韩栋梁，他是我们分局里第一个选出来协助你破案的人．小韩能力很强，范德彪住的地方就是他查出来的，＂ 大宝想起来了，昨天金曼就一个劲儿念叼，说的就是韩栋梁去查高大河几人的资料，才没有来大宝身边儿凑合， 大宝没见过人，所以也就没什么印象，金曼这么一介绍，他就想起来了，韩栋梁向大宝敬了个礼， ＂秦主任，你好！我是fs区铜岭湾派出所公安，我叫韩栋梁，＂ 大宝和他握手，他一看就知道韩栋梁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一个为人做事一丝不苟的人，而且很骄傲，有一句成语，就是形容他这样的人，叫做恃才傲物， ＂韩栋梁同志，给我们说一说高大河的详细情况，＂ 韩栋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笔记本，翻开以后说道， ＂高大河原籍是河北涿州，父亲死后，亲戚们就商量着把这娘俩从村里给赶了出去，他们的目的主要就是想霸占高家的地， 高大河母子走投无路这才来到了京城，落户在了高家村，高大河母亲病死以后，高大河就在村子里面的地主高满堂的家里当长工，这一干就是十年， 后来才救了尹大年，并且跟着尹大年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韩栋梁同志，你说一说，是谁发现了高大河的踪迹？＂ 韩栋梁继续说道， ＂我查到高大河是这里的人以后，就和清华广林一起来这里来查，有一个起早拣粪的老头，叫高满屯， 他跟我们说，一个星期前他看到个长得像高大河的人，在高淑娟的坟前哭，他一走过去，高大河就跑了…＂ ＂高淑娟？这又是个什么人？是高大河的母亲吗？＂ 韩栋梁摇摇头， ＂不是，高淑娟是地主高满堂的二闺女，年龄和高大河差不多，嗯，两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当年高大河在高满堂家里当长工，他的性格懦弱，还很内向，在高家，和他说话最多的就是这个高淑娟， 据说有一次，高满堂喝多了，还拍着高大河的肩膀，说要把自己的二闺女儿许配给他，召他做养老女婿， 高大河就记在了心里，结果没到两年，高淑娟竟然被嫁给了另一个村的地主的儿子，这一下高大河可算是绝望了， 他在高淑娟儿成亲的那天，跑到了半山腰，看着一个穿着长袍马褂的小伙子，牵着头驴，后面坐着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新娘，高大河看着高淑娟儿，慢慢的消失在视野里，他整整哭了一天，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韩栋梁说的很刻板，可大宝他们听的确实是津津有味，尤其是大宝，他现在是很想知道高大河的每一件事情，好用来分析高大河之后的性格， 现在大宝已经能把高大河的历史给穿在一起了，将心比心，如果是大宝，一直就被人家说成是天煞孤星，克夫克母，克妻克子，那他还真不一定能够活下去， 高大河在幼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在被人辱骂，都在被别人翻白眼，渐渐的他都习惯了， 之所以终身未娶，和关于高淑娟和高大河的事儿，都是韩栋梁在村子里了解以后得来的， 但是大宝听了以后却不这么认为，从韩栋梁在村里了解的字里行间之中，大宝认为高满堂一定给过高大河承诺，说要招他当养老女婿，而高大河和高淑娟，从小一起长大，肯定感情很深，两个人甚至都能私定终身， 至于后来，高淑娟为什么要嫁给别的村的人？这也很正常，高大河一贫如洗，他拿什么来养活妻儿？ 至于高淑娟嫁人，那也不是她能决定的，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淑娟即使再喜欢高大河，也不敢违抗父母的命令， 而高大河这个人，骨子里一定很自卑，见高满堂说话不算数，他才能放下所有，跟着尹大年参加了革命， 听了大宝说的分析，韩栋梁几个人也纷纷点头，觉得大宝说的才更符合当年发生的事儿，所以才有了高大河在高淑娟的坟前痛哭流涕的事， 大宝问韩栋梁， ＂后来有没有人发现高大河？＂ 韩栋梁摇摇头， ＂没有，自从那以后高大河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样， 再也没人见过他。\秒~蟑¨结/暁′税.网^ +更·辛-蕞+筷.+1￠5/9.t_x?t\.*c-o·m*!咸-鱼?看+书` `最!鑫,漳\結^庚!歆¨哙_＂ 大宝带着他们来到村委会门前的空地上，打谷场里晒着的稻谷，已经全部摊开了，虽然是陈年的稻谷，但是也比其他的地方的新稻谷都要饱满， 现在成立了生产大队，高家村也成了生产小队，现在取出的陈稻谷，再加上在秋收以后收到上来稻谷，交完公粮以后才能按工分分给社员们， 这些个老人就是要看着稻谷，赶赶鸟雀，还有饿得跑下山的野猪，这里的每一粒粮食，都是农民的命啊… 现在是上工时间，除了老人和小孩以外，其他人都在田里忙活， 大宝来到老头老太太的身旁，打断了老人们的话，他问道， 大爷大娘，我是公安，向你们打听个人，你们谁认识高大河吗？＂ 他以为高大河走了这么多年，村里人应该没有几个人认识的，没想到此话一出，老人们纷纷都说自己认识，更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大宝一听来的兴致，就坐在了老人的身边儿，听他们讲一讲高大河当年的事… 第667章 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看/书!屋_ ,勉*沸`粤,渎\一个老头叹了口气，捋了捋胡子，慢慢说道， ＂大河这个孩子，命是真苦啊，他没出生的时候，他爹就被抓了壮丁，不知道死在哪个耗子窟窿了， 他娘是咱这儿高家村的人，后来有媒人介绍，才嫁到了河北涿州，大河他爹家的亲戚不干人事，把这对苦命的母子赶出了涿州，用的借口就是大河这个孩子命中注定，要克夫克母，克妻克子，这个可是最恶毒的诅咒， 这娘俩被赶岀来以后没地方可去，就回到了高家村，这个时候，他们娘家已经没人了， 村里人还挺好，帮他们修了修老房子，他们俩也就住下来了， 大河他娘，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她找了个拉帮套的，就是为了抚养高大河，高大河就为了这个才上了村里的小学，结果他高小一毕业，他娘也死了， 他娘这一死，拉帮套的人也跑了，没办法，大河只好上高满堂家去当长工，唉，要说大河这孩子，哪都好，既能干活啊，又能吃苦，唯一的缺点就是这性格，太懦弱了，当年在村里，一般大的孩子都欺负过他，他也不生气，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咱们村儿那个地主高满堂，一辈子只有两个闺女，大闺女嫁到外村了，就想给二闺女招个养老女婿， 那二闺女儿吧，还就相中了高大河，高满堂呢，也挺相中高大河，当时确实有这个心思，想让高大河入赘， 结果后来，一合两个人的八字儿，这才知道，这个大河，人家风水先生批了八字儿，说他是天煞孤星，一辈子克夫克母，又克妻子，又克儿子，高满堂这才打消了这念头， 没过两年，就把高淑娟给嫁了出去，高大河听说哭了一天，后来没过多久，就和人走了， 直到前些年才回来，这个时候，高满堂已经被打倒了，家产也被没收了，这成分不好，大闺女那头还行，嫁的人家也本分， 这二闺女，高淑娟儿就被人家婆家给休了，这孩子一时没脸儿，就在村口找了个歪脖树寻了短见， 不管他爹咋样，这到底是咱高家自家的闺女儿，村里人就答应，让高淑娟儿埋在了祖坟的边上， 这高大河一回来，听说以后，就经常跑到高淑娟的坟前，一呆就是一整天，＂ 大宝插口说道， ＂这是哪年的事儿？＂ ＂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高淑娟死了以后，高大河是哪一年回来的？＂ 几个老头开始回忆，后来有个老头才说道， ＂是55年的事儿，那一年，我爹刚没，所以我有印象。+山′叶_屋+ ·首,发,\零\点.墈/书* ￠已￠发~布\蕞+薪/璋·結\＂ 大宝记住了这个时间点，，因为在56年，尹大年也死了，高大河在这两年当中，受到的打击最大， ＂大爷，我听说一周前，有个叫高满屯的看到过高大河？有没有这事儿？＂ 几个老头连连点头， ＂有啊有啊，满屯儿那天早上去捡粪，就在高淑娟的坟前，看到了高大河，他回来还和我们说了呢，＂ ＂会不会认错人呢？＂ 老头们纷纷摇头， ＂那咋会认错人呢？不管咋说，这高大河在咱们村呆到了二十二三岁，这村里稍微上点年纪的人，谁不认识？＂ 大宝点点头， ＂那劳烦哪位大爷，能带我们去你们祖坟那边看看吗？我们想查点事情，也就是想找找高大河…＂ 几个老头笑了，其中一个说道， ＂公安同志，这么点小事儿，哪用得到我们？＂ 说着他冲远处正在玩耍的小孩招了招手，其中一个小孩儿看到了，撒腿就往这边跑， ＂爷爷，爷爷，你找我有事儿？＂ 老头点点头， ＂拴娃，你带这几位公安同志去咱们村里那个坟地看看，＂ 小孩答应了一声，带着大宝他们就奔了坟地，路过了一片小树林儿，远远的就看到，都是坟包， 在房山这一块，古老的家族更多，所以几乎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祖坟，尤其是一家一姓的村子， 大宝问孩子：＂你知道高淑娟的坟在哪儿吗？＂ 小孩用手一指，在树林子里边有一个孤零零的坟头，在这坟地当中，看到这个坟头，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大宝拍拍小孩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奶糖塞给他， ＂赶紧回去玩吧，谢谢！＂ 小孩大喜过望，撒腿就跑，好像怕大宝要回去，韩栋梁先跑了过去，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发现立了碑， 大宝他们过去以后，韩栋梁说道， ＂秦主任，这个坟没有立碑，应该是家里没人，没拿钱给她立碑吧，＂ 大宝笑了，他摆了摆手， ＂不是这个事儿，我的老家是在望儿山秦家沟，我们那就有一个组训，就是横死的儿孙，不得入祖坟，更不 可能给立碑，我想，可能还是这个原因吧，＂ 楚清华和杨广林也围着坟头转了转，他们想找找有没有高大和逗留过的痕迹，可惜呀，这荒山野地的，哪能留什么痕迹？ 大宝看着坟头，有一些疑惑，可是怎么也理不清这个头绪， 正在这时，薛葵扯着公鸭嗓叫道， ＂这个坟可真大呀，你看那个坟比这个得小一半还多，＂ 他的这个话，仿佛一道闪电，在大宝的脑袋里穿了过去，大宝一下子就醒悟过来，他回头跑到坟前，围着转了两圈，甚至在坟上，也抓起了一把土，他闻了闻土里的味道，脸色愈加难看， 金曼走回来问道， ＂秦主任，你看什么呢？＂ 大宝苦笑了一声， ＂希望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赶紧派人儿，回去把郑文林给叫来吧，＂ 金曼吃了一惊， ＂怎么了？又有人死了？＂ 大宝缓缓的点了点头，他对韩栋梁他们说道， ＂去村里借一借工具吧，咱们把高大河给挖出来，＂ ＂挖出来？这么说，高大河已经死了？＂ 大宝点点头， ＂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但是事实往往出乎我们的意料，＂ 金曼冲着韩栋梁点了点头，韩栋梁就跑回村子了，不大一会儿，扛着一个镐，还有两把铁锹，跑了过来，楚清华和和杨广林过去接过铁锹， 他们回头问大宝， ＂秦主任，咱们往哪儿挖啊？＂ 大宝随手一指：＂把它挖开！＂ 第668章 挖坟掘墓损阴德？又不是我挖的 ~零`点`看_书! _醉.薪`蟑-节/埂\新-哙~￠比?奇￠中¨文￠网? -追,醉/歆_章.截_~白!马·书.院￠ +醉\新/蟑-踕/耕*新\哙¨＂什么？秦主任，您是说挖哪儿？＂ 大宝指着高淑清的坟， ＂我说，把它挖开！＂ ＂挖坟？＂金曼等人大吃一惊， ＂秦主任，这怎么可以呢？自古以来，挖坟掘墓都是损阴德的，也是犯法的…＂ 大宝看着金曼楚清华等人笑着摇了摇头， ＂作为一名公安人员，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公平公正，探查出案件的真相，保护国家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至于你们说的什么阴德，如果和这方面发生冲突，那我毫不犹豫的选择探查案件的真相， 你们来看这个坟，按照时间来说，这个坟得有4~5年的时间，坟上的土应该都是老土，而你们看看这个坟上的土是新鲜的土，是近期填上的…＂ 韩栋梁若有所思，而楚清华却开口问道， ＂秦主任，难道不能是死者过周年或者是清明节填上的新土吗？＂ 大宝看着他说道， ＂既然你都说出挖坟掘墓是损阴德这句话了，那么我相信，你应该看过黄历吧？今年是闰五月，黄历上说过，闰月不填土，不圆坟，难道你不知道吗？＂ 楚清华一时语塞，他确实不知道，他只是不服气大宝的年龄而已，大宝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 ＂你们以为做公安就那么简单吗？维持维持治安，处理处理打架斗殴，邻里矛盾，盗窃抢劫就可以了？ 你们想的太简单了，以前听相声的时候，曾经说过，相声演员肚子里是杂货铺，什么都需要懂一点， 可是咱们公安更应该博学多才，因为咱们面对的从来不是单一的案件，也不是单一的罪犯，咱们懂的比罪犯多，才能破案， 至于我让你们挖这个坟，还有一点…＂ 大宝围着高淑清的坟转了一圈， ＂你们觉得一个横死的人，他的坟会有这么大吗？＂ 韩栋梁这才恍然大悟， ＂对呀，我说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呢？这个坟怎么会这么大？＂ 大宝点了点坟头， ＂挖开不就知道了吗？＂ 这一下众人都有些明白了，一时间锹镐并用， 金曼低声问道， ＂秦主任，你的意思是不是高大河被人杀了？尸体就埋进了这个坟里？＂ 大宝点了点头， ＂你看这个坟，怎么看都不是旧坟，而且这个坟埋在了树林里，如果不是在清明和七月十五，那谁会往这儿来呢？ 现在是夏天，在坟地周围找个地方躲藏，不是很容易吗？＂ 金曼大吃一惊， ＂你的意思是高大河一直躲在这里啊？＂ 大宝缓缓地点点头， ＂高大河生性懦弱，性格内向，但是不证明他没脑子，他这种人如果要躲的话，肯定会躲藏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那你说他最熟悉的地方是哪里呢？＂ 金曼脱口而出， ＂那肯定是高家村啊！毕竟他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 ＂对呀，这里埋着他的母亲，还有他的爱人，所以这里对他来说，无论从身体和心灵上都是安全的，＂ 金曼点了点头，他俩说话的时候，高淑清的坟已经被挖开了，薛奎也伸手帮忙，忽然叫道， ＂慢点儿，有尸体，＂ 几个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土拨开，一具腐烂的尸体露了出来，这具尸体的下面是一口薄棺材， 尸体已经腐烂，但是还可以看得出清晰的面目，大宝和金曼都看过高大河的照片，一眼就认出这是高大河， 尸体整个挖出来了，韩栋梁、楚清华，小心翼翼的把高大河的尸体放在了平地上， 大宝看着高大河的尸体，叹了口气，回头对金曼说道， ＂派人回去把郑法医接过来吧，看来以后走哪儿都要带着郑法医了，＂ 金幔跟杨广林说了一句快去，杨广林放下手里的铁锹，转身跑了… 大宝掏出手绢儿，捂着鼻子，妈的这两天尽跟尸体打交道了，连女儿都不敢抱， 他低下身，用一根树枝拨动了一下高大河的尸体，高大河的面目显得有些苍老，双眼紧闭，不过身体露出来的地方，没有明显伤痕， 金曼也掏出手绢捂着鼻子，凑过来一看，大宝忍不住笑了， ＂金局长，这是一回生二回熟吧？都不吐了？＂ 金曼气的踢了他一脚，这小孩太讨厌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金曼看了一下尸体， ＂秦主任，这高大河身上有没有伤口啊？他是怎么死的？是被人掐死的吗？＂ 大宝摇了摇头， ＂一般来说，掐死人的案件，大多都是激情犯罪，临时起意，像高大 河这样1米70多的男人，很难被人掐死，因为他会反抗啊， 但是你看他的这两个胳膊…＂ 金曼接过大宝递过来的树枝，挑了挑尸体的衣袖，发现他的两个胳膊摇来晃去， ＂这是折断了？＂ 大宝点点头， ＂不错，高大河是被人先是折断了手臂，失去了抵抗能力，然后才被人扭断了脖子，这才死了的，死了以后又被埋进了这个坟里，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凶手还是挺讲究的，知道这是高大河爱人的坟，还并了个骨，也算是圆了高大河的心愿，＂ 金曼和韩栋梁他们忍不住笑了，这小孩真有意思，在这种场合还能开玩笑，他们对大宝更加的佩服，在死人面前能够谈笑风生，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大宝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一般来说，像这种大片的祖坟都是看过风水的，讲究的是阴宅， 这里背靠高山，面向大地，微风徐来，树叶子哗啦啦直响，这是白天还好一点，这要是晚上，可真是没几个人敢过来， 大宝把韩栋梁叫过来， ＂你和楚清华薛葵在附近搜一搜，我猜高大河这一段时间都是躲在这周围的，他不可能睡在空地上，应该是搭个窝棚之类的，但是不可能太远，你们去找一找，看看高大河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韩栋梁答应一声，和楚清华薛葵一起在周围寻找， 这坟地现场，就剩下了大宝和金曼两个人，金曼笑着说道， ＂我听说你是陆建邦的亲外甥，这么说论起来，你得叫我姑姑呢…＂ 第669章 所有的答案都该揭晓了 大宝乐了，这可是太高攀了，他嘿嘿一笑， ＂那我是该叫您金姑姑呢？还是叫您刘姑姑呢？＂ 金曼哈哈大笑， ＂看来陆建邦是把我的底细告诉你了？＂ 大宝点点头， ＂我知道您是怕别人说闲话，说您现在的位置，是靠着刘老总得来的，但是我想，这个父辈的关系，其实也是能力的一种，没有必要去在乎别人的闲话，＂ 金曼拍拍他的脑袋， ＂小屁孩儿，你懂得什么？我从来不怕别人说闲话，只是我改成母姓，是我妈的意思，＂ 两个人这么一说，感觉关系亲近了许多， ＂大宝，这件案子肯定是和小鬼子那边有关系，那咱们用不用通知军方？＂ 大宝摇了摇头， ＂其实这件案子没那么复杂，我猜测就是潜伏的敌特为了讨好上级，才做出的这个案子，你想想，该有多蠢？ 几个胶卷就能解决的问题，非得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还搭上了策反人员的性命，实际是得不偿失…＂ 金曼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些个文件其实并不难弄到，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 大宝摆了摆手， ＂金姑姑，这点您可错了，这些个红头文件对于您来说是唾手而得，可是你想过吗，就算是局里的文件，那些个科长想看到都很困难，像fs区政府这样随意存放红头文件，其实是很少的， 这件案子结束以后，估计上级领导会对区政府相关人员进行处理，这些潜伏的敌特心理都有障碍， 他们每一天，每一刻都像个老鼠一样，不能见到阳光，又生怕被猫抓到，只能潜伏在黑暗里， 这对任何一个人都是一种考验，我估计这个敌特是厌烦了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所以才想讨好上司，或者说是想故意暴露，上级把他撤回去， 他想撤回去了以后，有了这些红头文件，他的上司会更重视他，否则的话，谁会给他们卖命啊？＂ 金曼一听恍然大悟， ＂那你说的这个敌特是谁？＂ 大宝嘿嘿一笑：＂很快咱们就能见到他了…＂ 如果高大河不死，那么大宝还是不能确定，高大河这么一死，尤其是他的死法，让大宝心里更加的认定了，这种折断脖子的功夫，想逃过一个大宗师的眼睛，那简直是开玩笑，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郑文林法医才背着箱子，和杨广林跑了过来， 这两天他是痛并快乐着，痛是因为死的人太多了，他成天成宿呆在医院解剖室里，身上全是尸臭和福尔马林味儿， 快乐是因为他又找回了手术解剖的那种成就感， 他跑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地上尸体，他的眼睛立马直了，围着尸体转了好几个圈，搓着手不停的说， ＂太棒了，太棒了，这个程度将要腐烂的尸体，可太难得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大宝都无语了，这家伙怪不得四十多岁了都没结婚，这谁家的姑娘敢嫁给他？晚上睡觉的他一翻身起来了，盯着媳妇儿的脖子，开始找给哪儿下刀最好？胸口怎么打开才能拿出完整的心脏？ 谁嫁给他的结果就是，不是被吓死，就是被弄死，反正不是好死… 郑文林赶紧戴上手套，哼着小曲儿，打开箱子，拿出一块油布铺在了地上，回头冲着杨广林和司机招招手， ＂来帮个忙，把这个宝贝放在油布上。_0+7·z_w￠..c·o^m/+暁`税!宅+ ^已.发￠布_醉^歆~璋-劫′′0?0¨暁`税`网^ -已?发-布?蕞_鑫+蟑+劫\＂ 这两个人苦着脸，嘴里无声的骂着他，把高大河的尸体放在了油布上，然后赶紧找地方去洗手，这味儿太特么臭了，熏得眼泪哗哗地流… 大宝和金曼早就躲得远远的，连看都不带看的，看了会做噩梦的， 这边郑文林开始解剖尸体，那边楚清华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局长，秦主任，我们找到高大河住的地方了……＂ 大宝一挥手， ＂带我去看看，＂ 他们穿过小树林，再往上走不远，就是进山了，只见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发现了一个用木头和稻草搭成的小三脚架，里面刚好能躺进去一个人，在三脚架旁边，有一口小铁锅，架在了三块石头上，这一定是高大河用来煮东西吃的， 韩栋梁和薛葵站在旁边，大宝没来，他们没敢动， 大宝随手掀掉了三角支架，里面铺的是稻草，还有一床被褥，薛葵上前搜索了一番，回头冲着大宝摇了摇头，意思是啥也没有， 大宝笑了笑，没有才对呢，高大河这个人其实很有心机，他肯定会为自己留下一份证据，而且不会轻易让人找到， 大宝也不认为这个卧底的敌特有多么高的智商，他只不过是碰到了一群更蠢的人罢了， 大宝跳上那块石头，向四处观看 ，其实刚到的时候，他已经把意识放了出去，但是在其他人的眼中看来， 这个秦大主任太能装大尾巴狼了，他以为自己站在上面看上一看，就能找到高大河藏起来的证据？简直是痴心妄想！ 就连金曼都觉得大宝是在故弄玄虚，大宝足足看了好几分钟，这才跳了下来，来到一棵大树下， 他脱下制服扔给薛葵，摘下帽子也递给他， 大宝活动一下手脚，倒退了两步，一个助跑，跳了起来，金曼和韩栋梁他们都惊呼了起来， 只见大宝脚尖在树干上一点，借了一下力，身子又拔了起来，直接钻进了茂密的树叶当中， 树下的人们都抬头看着他，只见他像个猴子似的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树尖儿上，这个高度足足有十五六米，下边的人看的头晕目眩，担心他掉下来， 忽然听到大宝惊喜的叫了一声，然后就见大宝爬了下来，手里拎着一个布包，离地还有五六米的时候，大宝纵身跳下，轻轻的落在了地上， 金曼和韩栋梁他们都围了过来，这个时候，谁也不在心里骂他了，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惊讶和佩服， 大宝打开布包，里面露出厚厚的一沓档案袋，大宝拿起一个档案袋打开，抽出了里面的文件，文件上面赫然是两个红色的大字，机密， 大宝没有看，又塞了回去，既然这是红头文件，一切都很说明问题了，他又在档案袋下面发现了一个笔记本，打开一看，竟然是高大河的日记，大宝乐了，所有的答案都在这里了…． 第670章 怎么会是他呢？ ?s/s¨x￠i~a,o^s/h·u!o\._c′o~m￠大宝打开日记，翻看了几张，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嘿嘿笑着，将日记递给了金曼， ＂金姑姑，你看看吧，这里边就是事实的真相，＂ 金曼按照大宝翻的那几页，看了一遍，忍不住惊呼一声， ＂怎么会是他？＂ 大宝抻了个懒腰，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不是他？我一直怀疑的就是他！＂ 金曼叹了口气， ＂这可真的可惜了，他图的是什么？＂ ．．．．． 区政府办公室里，秦明伟正在批文件，他只觉得今天有点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放下笔，拿起了电话，又放下了， 秦明伟站了起来，来到柜子前，打开锁，拉开柜子，从柜子里拿出一把手枪，还有一把肋差短刀，短刀的刀鞘很漂亮，上面镶的一块红宝石，一看这把刀就不是凡品，只有握着这把家传的宝刀，他才能把狂跳的心稳下来… 秦明伟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把手枪里的子弹，一一卸下来，又安装上，打开保险，拉动枪栓，子弹上膛，这支枪跟着他十几年了，自从帝国战败，他受命在华夏卧底以后，陪伴他的只有这支手枪，还有家传的宝刀… 他把枪插进了腰间，又把短刀拔了出来，秦明伟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白布，叠好，仔细的擦拭着短刀， 他的动作轻柔，仿佛在抚摸情人的后背一样， 忽然，办公室门被推开了，大宝轻轻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薛葵， 秦明伟全神贯注地擦着刀，仿佛没有看到大宝他们二人进来一样， 大宝笑了，回声对薛葵说道， ＂看没看着？这就是范儿！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在那装逼呢！咱可千万别学他。/餿?飕\暁`税￠网. !冕-废\越·读,^山\八?看`书,王· ¨毋.错_内/容!＂ 薛葵嘎嘎嘎的笑了起来，他就喜欢师傅这么说话，他扬声说道， ＂小鬼子，别装犊子了，你现在擦的那把刀，早晚是属于我的…＂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秦明伟炸了，他大吼了一声八嘎，一按办公桌，就跳了过来，他双手持着肋差短刀，向薛葵砍了过来， 还没等薛葵反应过来，大宝骂了一句， ＂八嘎你妈呀八嘎……＂ 一脚就把秦明伟给踹了回去，秦明伟倒是很灵活，临空一个空翻，落在了办公桌上， 他手里的短刀插进了办公桌桌面里，将他的身子也固定住了，他一抬头，死死的盯着大宝， ＂秦大宝，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大宝双手插进裤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秦明伟， ＂当时你在介绍范德彪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你了，＂ ＂什么意思？我觉得我回答的很正常啊！＂ ＂正常吗？如果正常的话，你作为一个表舅，应该对你的表外甥了解的更多呀，而你却时时刻刻的在疏离和范德彪的关系，好像生怕沾上一点似的， 那么我就在想了这是为什么呢？范德彪是你介绍进来的区政府的，如果你仅仅是因为亲属关系而避嫌，那你应该把他安排到下面的单位啊？ 这在一个办公楼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会进了这以后，你们就表现的像个路人一样？ 你跟我说过，范德彪也就是平时和你走了个对头碰，，才打打招呼，这是正常的反应吗？ 我那个时候就在想，要么你就是一个刚正不阿，六亲不认的人，范德彪畏惧你，才躲着走， 要么就是你和范德彪在遮掩什么？可是据我的了解，你的为人处事可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 那么只剩下一个答案，你和范德彪在遮掩什么呢？＂ 秦明伟冷笑了一声， ＂你猜呢？＂ 大宝嘴都气歪了， ＂我特么跟你在这猜谜语呢？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编造出一个范德彪是你表外甥的身份，你安排他进政研室，不就是为了看着高大和吗？对了，还有给谢东林找个帮手吗？＂ 一提到谢东林，秦明伟的脸色终于变了， ＂看来你知道的真不少，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大宝往前走了半步， ＂刚开始的时候，我真是猜的，我先审问的是谢东林，这个家伙跟我说的可都是假话，带我转圈，拼命地想把刘玉平和高大河扯上关系，那我就要怀疑他了， 所以我来向你求证，结果呢，你很聪明，把所有的事情，都回答的模模糊糊，反正谁也不会从你这些话里找出你的漏洞，很完美， 但是秦明伟我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所谓的完美，完美才是你最大的漏洞，因为你不断地在完善你的谎言， 我想你一直在对自己完美的计划而沾沾自喜，是吧？但是在我看来，你蠢笨如猪，你 所搞的这些事情，不外乎为了掩盖一个真相，就是你和刘玉萍的关系， 当时你故意装作对刘玉平没什么印象，让王秘书带着我兜圈子，实际上，刘玉平一直是你的情人， 而那场纵火案，你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杀了刘玉平！＂ 秦明伟这个时候也不再遮遮掩掩的了，他拔出短刀横在手背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大宝， ＂你怎么发现刘玉平和我的关系的？＂ ＂这个嘛…＂大宝笑了，他掏出一个笔记本晃了晃：＂是高大河说的，＂ ＂高大河？他的日记本在你那里，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是怎么找到的？＂ 大宝摇了摇了手指， ＂这个问题，问的傻了点，你折断高大河的胳膊都没问出来他把东西藏在哪里，你以为你找不到，别人同样找不到，这份证据等于没有，而你要么就稳如泰山，当你的领导， 要么就回到你的国家，去当一个所谓的功臣，但总之那样的话你就是人生赢家， 可惜，天不随人愿，我找到了高大河的尸体，也找到他的日记，上面记载了你是怎么胁迫策反的高大河， 你利用高大河脆弱的心理，答应高大河帮你办几件事儿，你就会托关系，到五台山去弄一份度碟，然后高大河就能放弃以前的一切，出家当和尚，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 高大河果然被你策反成功了，成了你的手下，所以你必须要把他放在一处可以随时随地接触文件的地方， 所以你没有继续，再用高大河当你的秘书，而是让他回到了政研室，政研室四个人，三个人都是你的手下，你又故意不遵守规定，把文件都送到政研室，以便于他们下手， 至于范德彪？你想策反他，可是易如反掌，这个家伙贪酒好色，你为了拉他下水，你了解到他的经历以后，又帮他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他当然以你马首是瞻， 秦明伟，你的骨子里果然流的是小鬼子的血，真是肮脏，刘玉平眼睛是瞎了，她怎么能看上你这样的东西？＂ 秦明伟嘎嘎一顿狂笑， ＂那是她蠢，本来我不想杀他，那个女人还是很听话的，但是她后来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那我怎么还能留着她呢？＂ 第671章 原因竟然是这样的 ＂刘一平威胁你了吧？＂ 秦明伟冷笑了一声， ＂我把它送给了范德彪，本来想着她会移情别恋，不再纠缠我，可谁想到，她竟然利用身体撬开了那个蠢货的嘴，竟然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转过头又来威胁我，让我们去自首， 她说三天之内，我们不去自首的话，她就要去举报我，我让高大河去劝她，结果高大河这个蠢货反倒被她给劝了过来， 没办法，我才让范德彪和谢东林动手杀了他们，＂ ＂政研室四个人，你策反了三个，为什么没有对董明河下手？＂ 秦明伟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我本来对董明河寄予了厚望，希望以后如果我回了本土，他能接替我的任务，可没想到，这个董明河是软硬不吃， 我本来让高大河去排挤他，然后让范德彪和谢东林将他给拉过来，谁想到，这么一个作风有问题的家伙，竟然是个死硬派，只要一提到我们鬼子，他就立马急眼，破口大骂，也不知道当年是把他们家怎么地了？试了几次，都没有效果，我们就放弃了…＂ 大宝哈哈大笑， ＂你这个说法，我还挺高兴，你们鬼子，说明你从心里头也认为你们不是东西，就冲着董明河这份民族大义，以前他和我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秦明伟，刘玉平的日记是你拿走的吧？看了她的日记，你有什么感想？＂ 秦明伟的眉头皱了一下，叹了口气， ＂这女人她疯了，她竟然想跟我结婚，还说什么要好好过日子，我要是早知道她有这个念头，当初我就不会招惹她了…＂ 大宝点点头， ＂秦明伟，到了现在，你还在用谎话忽悠我，你是觉得我年龄小容易骗是吗？＂ 秦明伟厉声喝道， ＂八嘎牙路，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个臭狗屎，很多年都不敢说小鬼子的话，现在说的有点生硬是吧？还特么敢骂我？ 我知道你一个劲儿的想躲开谢东林这个名字，是想保住他吧？ 好吧，也对，作为亲兄弟，你渡边一郎，肯定要护着自己的弟弟呀…＂ 秦明伟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的目光如狼一般，死死地盯着大宝，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大宝一挥手， ＂带进来！＂ 她的话音刚落，金海和韩栋梁架着如一滩烂泥似的谢东林就进来了，谢东林浑身是血，身上一处好肉都没有，一个劲的喘粗气， 金海两人把它扔在大宝的脚下，，金曼也随后进来了，还有郑文林，只不过郑文林手上全是鲜血，看来谢东林身上的伤都是他的杰作，他是经历过抗战时期的，对于小鬼子，他更加的痛恨… 秦明伟一看到谢东林的模样，浑身颤抖了起来， ＂你们？你们竟然敢这么对待我弟弟，八嘎！你们今天全都得死！＂ 大宝伸手抓住谢东林的头发，把他提了起来，谢东林的一只眼睛，已经肿的像个桃子，根本睁不开，另一只眼睛也只能睁开一条缝， ＂谢东林，算了，还是叫一次你的鬼子名儿吧，以后就叫不着了，渡边三郎，把你刚才交代的事情，再跟你的哥哥说一遍吧，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让这位再给你恢复恢复记忆，＂ 谢东林一听，浑身吓得直哆嗦，他连连摇头， ＂不不不，我说我说，我叫渡边三郎，是52年接受任务来到京城，帮助我的哥哥执行任务， 我哥哥在我的帮助下，走上了高位，至于这一次，全是我的原因才暴露的，我受不了在华夏国内的苦日子， 我想回到本土，可是上级不批准，让我继续辅助我哥哥的工作，我失望了，不！应该说是绝望了，于是我每一天都沉迷于酒色当中， 我哥哥怕我暴露，就让范德彪陪着我，甚至把自己的情人都让了出来，可是我归乡心切，在华夏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所以我的哥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放一把火，杀一个人，让我的上局以为是我要暴露了，就可以把我调回去，这就是原因…＂ 大宝松开手，谢东林的头软软的垂到了地上，要不是他胸口还有一点起伏，真以为他已经死去了， 秦明伟沉默了，大宝戏谑的看着他， ＂高大河已经后悔了，刘玉平找到他，让他和自己一起去举报你们，高大河那一次和你争吵，根本原因就是你想杀掉刘玉平，让高大河动手， 而高大河不答应，所以就发生了争吵，听到你们争吵的人，也只有王秘书，可惜，这个女人也早就被你拿下了， 她对你更加死心塌地，带我去找刘玉平，一个劲儿的跟我说，跟刘玉平不熟，可是我看她对刘玉平宿舍里的摆设很熟悉，这证明她在撒谎…＂ ＂唉？＂大宝踢了踢谢东林：＂死了没？没死的话，就把放火当天的事情给我详细的说一遍，要是死了，，我就按照那天着的火再烧你一遍， 保证一块骨头渣都给你剩不下，＂ 谢东林一听，浑身哆嗦着，勉强爬了起来， ＂我说我说，那天我和范德彪吃完饭，正准备回区政府，我哥哥的秘书，过来告诉我，今天务必要将高大河和刘玉平解决掉，否则的话，我们就都暴露了， 我和范德彪商量了一下，我俩回了区政府，我装作喝多了，让董明河来扶着我，作个证明，以后有事也牵扯不到我， 董明河扶着我回到办公室以后，高大和就坐在办公桌后，他还给我倒了杯水，低声跟我说，必须答应他的条件，否则的话，就去举报我们， 范德彪这个时候已经去找刘玉萍了，而我趁着董明河没有注意，拿起了手中的棒子，给他打昏了过去， 高大河一看害怕了，他就哀求我放过他，正在这时，刘玉平也被范德彪给抓了过来，我就和范德彪治住了他们，我扭断了刘玉萍的脖子，看着他在我面前咽气， 然后让,范德彪将高大河从窗户里顺了出去，我把刘玉平放在了高大河的办公桌底下，拿出准备好的火油，围着他的尸体，泼上火油，点上火， 等火着了起来以后，范德彪也回来了，我们俩装作要躺下，在躺下之前，我拍醒了董明河，董明河迷迷糊糊的，就把我俩给拽了出去，等他回来以后，就看到高大河的办公桌下面有一个人被烧死， 后来也是我有意的将放火推给了高大河，董明诃这个大傻瓜，果然相信了，就按照我的说法报了案。*看?书¨屋.暁*说′蛧~ ~更\芯.最,全￠+优′品,小~说/枉, ~首`发?_求?书.帮￠ *埂￠新?嶵\全` 只是可惜，等我们后来到了藏高大河的地方，没想到这家伙磨断了绳子跑了…＂ 第672章 这个人太恶毒了 谢东林讲完了这个经过，他抬头对秦明伟说了几句鬼子的话，他以为在场的人没人能听懂，谁知大宝偏偏就会这一语言， 大宝冷笑一声：＇谢东林，你别痴心妄想了，还想让你哥哥给你当介错人，让你的魂灵能够回归故土？你做梦！＂ 谢东林一见自己的目的完全被人家掌握了，他终于绝望的趴在了地上，拼命地嘶吼着， ＂为什么？我只想回到本土，想再吃一顿妈妈做的饭菜，我有错吗？我既然暴露了，那我用我的血来偿还不行吗？我的人回不去，我的魂能够回去，就这样也不行吗？＂ 秦明伟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他本来想撞碎身后的玻璃窗，跳下去，利用地形逃跑，可是没想到，弟弟竟然让他当介错人，这让他骑虎难下了， 对于鬼子的武士来说，介错人，是一个极高的荣誉，他只需要将弟弟，一刀断喉！挥刀斩首！便可以完成弟弟的遗愿，将弟弟的魂灵收入刀内，带回本土， 这一个传统对于他们渡边家族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当年，他父亲的好友乃木希典，因为没有用介错人，结果自杀以后，魂灵无法回归本土， 谢东林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但是他希望自己的魂灵还可以借着哥哥的刀回到故乡… 秦明伟大喝一声，纵身跳了起来，双手持刀，向大宝劈了过来，大宝退后一步，冷冷一笑， ＂柳生一族的断刀流，你的功夫不错，看来范德彪和他的母亲都是死于你手了！＂ 秦明伟一刀劈空，上前踏上一步，短刀斜斜的劈了下来，大宝不退反进，他大喝一声，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这么点功夫，竟然敢在我面前动刀？你找死！＂ 说话之间他的双手缠住了秦明伟的手腕，秦明伟大声失色，刚想收刀，大宝双手一绞，将他的左手手腕给折断了， 秦明伟闷闷的叫了一声，向后退了几步，大宝已经接住了他松手扔了的那把刀，他捋了一下刀锋，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好刀！＂ 大宝随手把刀扔给薛葵， ＂你不是喜欢吗？送给你了！＂ 薛葵大喜，接过刀喊了一声， ＂谢谢师傅，＂ 秦明伟咬着牙，一伸手从后腰里拔出手枪，也不瞄准，甩手就是一枪，大宝早就监控着他，见他拔枪，也早从枪套里把枪拔了出来， 俩人几乎是同时开枪，子弹在空中相遇，噼啪作响， 秦明伟大喝一声，身子像炮弹一样冲向窗户，他的后背撞上玻璃窗，玻璃窗连窗框被撞得粉碎， 他双手持枪，将枪里的子弹瞬间打空，身体向外冲去… 秦明伟惊恐的发现，秦大宝竟然迎着子弹冲了过来，一把揪住自己的衣服，硬生生地给拽了回来，这一下可把秦明伟给整不会了，这是什么人呐？竟然能躲过子弹？还有这么快的速度， 这些问题，容不得他多想，大宝的铁拳已经擂在了他的脸上，只是三拳，秦明伟已经昏了过去， 等秦明伟醒过来，已经坐在了审讯室里，他的双手被扣在椅子上，他用力挣了挣，手铐的铁牙，又往里杀了两格，紧紧的勒在他的手腕上， 疼的秦明伟又哼了一声， ＂你以为你还能跑得了吗？瞎折腾！＂ 秦明伟抬起头，看着坐在审讯桌后的两个公安，这两个公安，一个是金海，另一个是韩栋梁， 秦明伟闭上眼睛说道， ＂秦大宝呢？让他过来，他不过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金海一拍桌子， ＂秦明伟，我们所长来不来不影响你交代问题，我们所长说了，不说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屁话， 只是告诉你，如果你好好交代的话，就把你和你弟的尸首，送回你们小鬼子的本土，也算是回家了。?j!i.n-g?w+u\x￠s-.^c′o′m/+二^捌_看*书~旺- ¨已_发!布_蕞/辛~璋-劫·/6`妖`墈′书?罔? .首-发′＂ 秦明伟听了，犹豫了很久才点点头， ＂你要说话算数…＂ 金海哈哈大笑，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别盼着我们所长来审你，说句实话，你还真不够资格！＂ 秦明伟知道这是金海在用大宝压着他，可他也没办法，只能垂头丧气地说道， ＂那你问吧…＂ 这里开始正常审讯… 大宝在金曼的办公室里，确实快气疯了，他听着电话里说的事情，牙齿都快咬碎了， 电话那头谢明硬着头皮说道， ＂所长，千真万确，裴炎被放了出来了，我打听了一下，原来是李平海，认下了所有的罪名， 他说，是他用棍子和刀伤害的秦庆福，而裴炎当时还一个劲拉着他，那些伤害秦庆福的行为，都是他为了讨好裴炎做的，＂ 大宝冷笑着，心却一点点的向下沉了下去，他 挂断电话，阴沉着脸，拨通了市局刑侦处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声音， ＂市局刑侦处，请问你找哪位？＂ 大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让人听到不寒而栗。 ＂我是秦大宝。叫莫歧远这个孙子来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的一愣，他连忙说道， ＂小衙，秦所长。莫处长不在，＂ 大宝嘿嘿冷笑着，隔着电话那头的人都感到了冷意，而此时的莫歧远，正站在陆建邦面前痛哭流涕， ＂老首长，我也是没办法，如果我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就要把我的儿子给送进监狱里去．．．＂ 陆建邦面沉如水，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详细的说一遍…＂ 莫歧远垂着头，小声说道， ＂您知道，我儿子在上海读书，这次进京，我只带了我老婆和女儿来的，我儿子高二，留在上海， 三天前，我儿子被他的几个男女同学带到了一户人家，他们在人家吃了一顿饭，饭没等吃完，我儿子就晕倒了， 等他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和一个女同学躺在一起，而女同学的衣服都已经撕烂了， 随后，就有人跟我儿子说，要我放了裴炎，否则的话，就去告我儿子耍流氓，趁着酒醉，欺负女同学，让他坐牢， 我儿子就把这事告诉了我妻子，我妻子打电话给我，我一听知道这是个陷阱，可是我没办法，我只能往里跳， 段怀文派裴元瑾找到了我，明确的告诉我，如果不放裴炎，就让我儿子坐牢，甚至是死形， 我别无选择，只能照做，首长，你想怎么处理我，我毫无怨言，＂ 莫歧远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地上，陆建邦冷冷的看着他，他是实在没想到，段怀文为了救裴炎，竟然干出这样卑鄙无耻，龌龊的勾当， 他倒不是在埋怨莫歧远，一个裴炎倒是翻不出大浪了，但是这件事儿，所用的手段太过于恶毒，如果不作出反应，以后法律教会是一纸空文，而他们公安就会是一个笑话… 第673章 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 _j!i′n*g·w,u′x·s+w~.¨c_o,m*陆建邦冷笑了起来，这可真是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啊，他踢了莫歧远一脚， ＂起来滚一边去吧，你有这个劲儿，还不如想想怎么向大宝交代，＂ 莫歧远咧咧嘴， ＂老首长，说实话我还真不怕你，我怕的是大宝啊，昨天我看到他，我连头都没敢抬，老首长，你说该怎么办呢？我女儿幸亏调了出来，要是还在鼓楼大街派出所，那不得遭老罪了？＂ 陆建邦哼了一声， ＂你拿我外甥当什么人了？他即使是对你再有意见，也不会对付你闺女的，＂ ＂那您说怎么办呢？这大宝要是揍我一顿，我这老脸还往哪儿放呢？＂ 陆建邦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要是真的打你一顿，还就没事儿了，就怕他不动声色，那你可就惨了，他用出来的招，我都破解不了，＂ 莫歧远打了个冷战， ＂老首长，那你赶紧帮我想个办法啊？＂ 陆建邦眼睛眯了起来，段怀文、张秉谦，你们真以为我陆建邦是泥捏的吗？敢欺负我的人，你们有几个胆子？ 他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 ＂喂龙飞，我是陆建邦，我命令你，把那个裴炎再给我抓回来，无论是以什么理由，对，抓回来， 如果有人跟你说情，你尽管答应，但是必须要有说情的条子，否则的话，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明白吗？＂ 龙飞有点儿蒙圈，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他撂下电话，马上安排刑侦中队，立即抓捕裴炎， 这边陆建邦又拨通了西城分局的电话， ＂喂，曹瑞文，我是陆建邦，＂ 那边儿西城分局局长曹瑞文急忙回答道， ＂局长，我是瑞文。*求+书!帮! ^已_发′布_最/鑫-璋^劫/?叁,叶¨屋. ¨免·沸+岳\黩,＂ ＂你安排下去，明天和龙飞联系，他那边会把一个叫裴炎的人放出来，你派人在他们分局门口或者看守所直接叫人抓捕，理由你自己查， 如果有人来说情，必须让他们写条子，空口无凭不行，把人关上一天以后再放掉，我会让朝阳分局的曹维和跟你联系，他会派人在门口抓捕裴炎。＂ 曹瑞文连忙答应，放下电话，忍不住啧舌，这个裴炎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然惹得领导大动肝火？这下他可惨了…． 就一会儿的功夫，东城、西城、朝阳、丰台、海淀，各个分局的分局长都接到了陆建邦的电话， 段怀文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卑鄙龌龊手段彻底激怒了整个公安局，接下来他就知道得罪了陆建邦会有什么后果？！ 早在两个小时前裴炎已经被释放了，他从看守所里出来，耀眼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等他终于能看清面前的人的时候，忍不住哭了起来，段怀文和裴元瑾站在轿车前，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个惹是生非的东西， 裴元瑾刚要骂，段怀文摆了摆手， ＂回家吧，别在这惹人笑话，＂ 裴元瑾扯着裴炎上了车，段怀文也上了车，车子启动，路过市局院里的时候，段怀文忍不住从车窗往办公楼上看了一眼， 他仿佛看到了莫歧远满是怒火的目光，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疲惫的靠在了后座上，坐在他旁边的裴元瑾知道自己老爹用的手段，他连忙问道， ＂爸，这件事儿咱们闹的太大了，会不会…＂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段怀文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捋了捋剩下的那几根头发，看了裴炎一眼， ＂那能怎么办？我总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孙子去坐牢吧？＂ ＂可是这次的事情，咱们算是把公安局的人都给得罪了，这以后要是找什么麻烦该怎么办？＂ 段怀文苦笑一声， ＂那能怎么办？见招拆招呗，但是我相信，这次的事儿也给了陆建邦一个教训，不要以为我段怀文是泥捏的，给脸不要脸，最终的下场就是打脸， 小炎，这次的事儿，我用了很大的力量，如果你再惹事儿，我恐怕连求人都求不着了，你好自为之吧，＂ 这几天在看守所，可把裴炎治的是服服帖帖的了，他听爷爷这么说，连忙回答道， ＂爷爷您放心，我，我再也不敢惹事儿了…．＂ 段怀文点点头， ＂这样最好，元瑾，你以后要好好看着小炎，不要再惹事儿了，你知道这回我付出了多大代价吗？这种人情用一次少一次，＂ 裴元瑾连忙答应，他们以为陆建邦会吃下这个哑巴亏，可是没想到，报复来的如此之快， 裴炎回到家，刚刚才两个小时，就被冲进来的东城分局刑侦队中队的公安给抓住了，罪名竟然是三年前的一宗打架斗殴案， 裴炎刚给家洗个澡，连饭都没吃，就被扔回了看守所，还是那个监室，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裴炎哭得都 不行了， 同一个监室的犯人，乐的前仰后合，这些天没少收拾裴炎，裴炎在今天被释放的时候，趾高气扬地指着号里的这些犯人，挨个大骂了一顿，现在可好，出去还没到两个小时，又被抓了回来， 犯人大多数都是很聪明的，一看就明白，这货是得罪人了，既然如此，那咱就啥也不怕了，收拾吧！各种手段全都上了， 裴炎这下可惨了，就连喝尿，都喝不过来了，他算是正经的品尝了各种的上火和不上火的尿液到底是什么味道？ 这边裴元瑾赶紧找到段怀文，这段怀文一听都懵了，什么情况？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他气的摔了两个茶杯，拍桌子差点把手掌给拍骨裂了，他赶紧给张秉谦打电话， 张秉谦一听也懵了，他急忙问道， ＂是哪里抓的？什么罪名？＂ 段怀文喘着粗气， ＂是东城分局刑侦中队抓的，说是什么三年前的一起打架斗殴，＂ 张秉谦眉头皱了起来， ＂打架斗殴？三年前？坏了，坏了怀文，陆建邦的报复来了！＂ ＂什么？陆建邦还敢报复我？＂ 张秉谦严肃的说道， ＂怀文，这次的事情，你触碰到底线了，＂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该冲着莫歧远的家人动手，你求的人就算再厉害，手也伸不到京城来，可是整个京城有四万多名公安，这办案子还要连累家人？这以后谁还敢办案子了？ 如果当时你只是对莫歧远用手段，还没有关系，可是你对他的儿子下手，那你就别怪陆建邦对你的家人下手了…＂ 第674章 这个脸可丢大发了 +墈,书\屋_ ￠已.发\布_罪^辛?蟑-结?^微￠趣*晓^税*徃¨ -首,发-?精-武+晓*说¨网\ ·追!嶵′欣_章*劫,段怀文火了：＂他特么敢？＂ 张秉谦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有什么不敢的？人家的级别比你还高，你又管不到他头上！你相信我，这只是个开始，你告诉你的家人，平时都小心点儿吧，甚至连吐口痰都不行，＂ 段怀文懵了， ＂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陆建邦一定会派人跟着你的家人，只要你家人有一点点违法的行为，立马会被带回公安局，以后你段大部长就会每一天跑公安局喽…＂ 段怀文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连忙放缓了语气， ＂秉谦，那你说该怎么办？＂ ＂唉，＂张炳谦叹了口气：＂我有什么办法？在局里我也就是有个召开会议的权力，我的命令现在都出不了办公室，＂ ＂秉谦！兄弟啊，咱俩可是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战友，过命的交情，你得帮我呀，你放心，只要你帮了我，做兄弟的以后无条件的支持你，＂ 张秉谦要的就是段怀文的这句话，他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为了裴炎把脸都丢尽了，他要再不收回点利息，那他就不是张秉谦了， ＂这件事儿太难办了，不过咱们是战友，是兄弟，我就算拼着这个政委不干，也得把裴炎捞出来，＂ 段怀文放心了，这个张秉谦老奸巨猾，但是他有一个优点，只要是他答应的，就算是头拱地，也会把事情办好， ＂好的秉谦，我等你的好消息，＂ 放下了电话，张炳谦把秘书叫了进来， ＂你去查一查，东城分局谁签的命令抓捕一个叫裴岩的人，＂ 秘书答应了一声，出去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 ＂首长，是龙飞龙局长亲自签的命令，刑侦中队抓的人，＂ ＂龙飞？＂张秉谦有点牙疼，这个龙飞可是陆建邦的铁杆儿，自己在他面前未必有面子，这个政委当的也真特么憋屈，这些个分局的局长没有一个是他的人， 他想了想，硬着头皮拿起了电话， ＂喂，东城分局吗？我是张炳谦，请你们龙局长接电话，＂ 龙飞的秘书，看了一眼正在悠闲的看报纸的龙飞，龙飞摆了摆手，他的秘书马上回答道， ＂张政委，龙局长到下面视察工作去了，估计今天是回不来了，你看这样好不好？等龙局长回来，我告诉他您找他，让龙局长给您回电话行吗？＂ 张秉谦憋了一肚子气，但是他也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这边儿大宝已经接到了陆建邦的电话，接完电话以后，他一腔的怒火随风而散， 金曼看到他的小脸儿又露出笑容，忍不住笑着说道， ＂小东西，你这是属猴的，脸是一会儿一变的，＂ 大宝哈哈笑了，把裴炎的事儿跟金曼讲了一遍，然后说道， ＂金姑姑，没想到我大舅还挺阴的，这下可好，等裴炎转够这个五大分局，段怀文的脸全都会丢尽了， 到时候一大把说情的条子，往部里一送，就有人吃不了兜着走了…＂ 金曼也笑了，这一招确实挺毒的，而且还破解不了，除非是换一个局长， ＂那你觉得谁能来说情？＂ 大宝揉了揉脸，笑的腮帮子疼了， ＂那肯定是张秉谦！＂ ＂张秉谦？这个时候他会这么出头吗？＂ 大宝点点头， ＂他肯定会出头啊，这个段怀文一定会给他开出让他拒绝不了的条件，等他明白过来这是个陷阱的时候，已经晚了，＂ 金曼说道， ＂也好，这个裴炎最后由我们房山分局接手，我倒想看看，谁能从我这要去面子？＂ 大宝赶紧摇头， ＂姑姑，这件事儿您不用插手，五个分局转过来以后，这个事儿肯定会被部里知道，到时候就会有人过问， 如果您插手的话，会把这件事情变得复杂了，＂ 金曼一听，觉得大宝说的有道理，也就算了， 大宝现在是完全放心了，他也是第一次见他大舅这么生气，应该是段怀文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莫歧远是陆建邦一手带出来的，感情极深，可以说是心腹中的心腹，段怀文这么对付他的家人，不管是在军方，还是在地方，这都是大忌， 段怀文做事不择手段，恐怕以后即使是朋友和战友，甚至是亲属，都要对他有所防备了，从根本上来讲，段怀文这种做法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陆建邦为人极其稳健，这也是老总选他坐镇京城市公安局的原因，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做事情不温不火，往往给别人一种错觉，就是他凡事都讲究一个稳当和平衡，不足为惧， 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是大错特错的，陆建邦从军中到纵队，一直担任政委， 几十年都没出过任何纰漏，上下级关系维护的很好，但是只要惹到他，那他绝对是不死不休， 人家都说外甥像舅，秦大宝的性格，百分之六十酷似陆建邦，剩下的的百分之四十不过是大宝经历过上一世的悲惨命运，这一世想活得轻松一点罢了， 张秉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段怀文已经来过两次电话了，一直在催他，赶紧把裴炎捞出来， 可是他就是找不到龙飞，如果找不到龙飞，整个东城分局，谁敢发话放了裴炎？ 一直到晚上八点，张秉谦依然没有联系上龙飞，而此时的龙飞正坐在大宝家的院子里，衬衫的袖子挽得高高的正在吃西瓜， 大宝忍不住踢了他一下， ＂你差不多得了，好家伙，我切的都没你吃的快，＂ 龙飞掏出手绢擦了擦嘴， ＂谁让你家的西瓜这么好吃？我多吃几块怎么了？＂ 大宝都气乐了， ＂我说龙老大，你好好的家不回，上我这来干嘛？＂ 龙飞撇撇嘴， ＂还不是为了你吗？这张秃子找了我一整天，指定是找家里了，我不得上你这躲躲呀？＂ 左明月这时抱着暖暖出来了，暖暖张着小手，嘴里叫着粑粑，大宝赶紧伸手把女儿接过来， 暖暖指着西瓜， ＂粑粑，七，七…＂ 大宝把剩下的半拉西瓜，用勺子一点点挖出来，挑出西瓜籽儿，一点一点的喂暖暖，暖暖吃的开心极了，小胳膊小腿儿，一个劲的挥舞， 直到大宝用力亲了她的小脸两口，这才消停下来，左明月也坐在了大宝身边， 龙飞又拿起一块西瓜，边吃边说道， ＂我说大宝子，你现在可是窗户纸吹喇叭，名声在外了，好家伙，fs区区长，正处级领导干部，都被你给擒了，现在fs区大地震，市里在开紧急会议，主要是研究fs区的问题，这下你可出大名了，听说在常委会上，不管是哪个发言，里边都得带上你，你的知名度现在是第一…＂ 第675章 要么是钱！要么是拳！ 大宝是满不在乎：＂这个秦明伟是小鬼子那边儿潜伏下来的特务，我把它挖出来，有什么不对吗？＂ 龙飞赶紧摆摆手， ＂你可拉倒吧，谁敢说你的不对呀？关键是这回不光是区官员吃了瓜烙，就连市里也有人要为此负责任， 大宝啊，我算是发现了，你朋友没几个，仇人满天下呀…．＂ 大宝也是无奈， ＂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有人作奸犯科，那必定有人要惩奸除恶，＂ 龙飞把西瓜皮放在桌子上，用手绢擦不擦手，他叹了口气， ＂没人说你不对，只是你如果对付的都是普通老百姓，那所有人都会为你摇旗呐喊，因为你不伤及他们的利益， 但是现在你对付的都是有靠山的人物，也就是伤及到了他们的利益，这些人不会问你对和错，他们只会记恨你！＂ 大宝点点头， ＂龙局长，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面对着犯罪，我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不能只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就出卖良心，出卖自己的原则， 他们愿意恨就恨，想对付我就对付我，但是别让我抓到把柄，如果抓到了，我就会把他们的狗爪子给掰折， 没了爪子，我看他们还能不能这么凶？＂ 龙飞叹了口气，他看着大宝，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这次裴炎的事儿，你就不要插手了，陆局长亲自发话，这回有人该遭殃了，你躲的远远的，即使是有了事情，总不会连累到你，＂ 大宝皱起眉头，龙飞这是话里有话， ＂龙局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秦大宝不惹事，但是我绝不怕事，＂ 龙飞站了起来，拍了拍大宝的肩膀， ＂这次的事儿，肯定会闹到部里，甚至会到中央，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挨板子，希望不是陆局长…＂ 大宝抖了抖肩膀： ＂把你的爪子拿开，刚吃完西瓜，手上黏糊糊的，沾在我衣服上怎么办？＂ 龙飞气的踢了他一脚，大宝闪身躲开， ＂我就是拍拍你的肩膀，你看你那副德性，你姑娘把西瓜都吐你身上了，你一声不吭，你这人可真是双重标准对人的！＂ 大宝眼睛一瞪， ＂你多大了？她多大了？她现在还尿炕呢，这你也要和她比？＂ 龙飞气的转头就走，这货太气人了！他走到月亮门那儿，停住了，回头说道 ＂我已经给看守所打过电话了，要他们重点关注裴炎，我相信，裴炎这货肯定不好过。?精-武+晓*说¨网\ ·追!嶵′欣_章*劫,?顽*夲¨榊\栈? ¨首^发+＂ 说完转身走了，大宝微笑着撇撇嘴，跟左梅月说道， ＂我就说吧，论起阴险的程度，还得是龙飞，＂ 左明月也听出了大宝的意思，她笑着说道， ＂人家几个局长是在保护你，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大宝鼻子里哼了一声， ＂好啊，你向着外人不向着自己的男人，必须惩罚你！＂ 说着用一只手去胳肢左明月，左明月最怕的就是挠痒痒，她浑身上下都是痒痒肉，大宝的手一挠，，她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暖暖看妈妈笑了起来，也开心的笑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转天上午，张秉谦终于联系上了龙飞，电话里，张秉谦忍不住埋怨龙飞， ＂小龙啊，你们把人抓了，也不问，也不审，直接往看守所一扔，就不管不顾了？这是不对的…＂ 龙飞慢条斯理的说道， ＂张政委，咱们这个月搞精神文明建设，我们分局现在没有政委，只能由我亲自下场去安排检查工作， 我这一天，忙得脚打脑后勺，哪有时间呆在办公室等着接电话了。^咸~鱼^墈_书~罔\ _哽!歆.嶵+哙?＂ 他这一番话夹枪带棒，把张秉谦都给说懵了，张秉谦忍着气说道。＂ ＂行了，谁让你守着办公室接电话的？这个裴炎到底是犯了什么罪？龙飞，你我都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奉劝你一句，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 听我一句劝还是把裴炎放了吧，你犯不上搅和到里面来，龙飞一脸的笑容，，语气确实满满的为难， ＂张政委，你说的有道理，有些事儿我是不想掺和，可是我也没办法…” 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张秉谦一听，这是有怨气，有怨气就好，说明龙飞和陆建邦并不是一条心的，他缓缓说道， ＂龙飞，你相信我，这个裴炎的干爷爷段怀文，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大权在握！以后你的升迁都掌握在人家手里，所以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为了裴炎去得罪这么一个实权人物，实在是犯不上…．＂ 龙飞为难的说道， ＂张政委，你说的有点道理，那我该怎么办呢？＂ 张秉谦一听有门儿，他连忙说道， ＂赶紧把人放了吧，，＂ 龙飞迟疑了片刻说道，， ＂这个怕不行吧？除非是你们领导来发话，否则的话，我不会放，＂， 张秉谦一听，这个说的不错，他能理解龙飞的意思，一头是局长，，一头是政委… 得罪了谁，都影响以后的发展，， ＂这样我写个条子，让我的秘书送去给你，然后你就放人吧，这样行不行？＂ 龙飞吭哧瘪肚半天，这才点头同意，张秉谦撂下电话，赶紧写了个条子，让他的秘书去东城分局捞人， 殊不知，龙飞已经拿起了电话， ＂喂，曹局长，我是龙飞，我这边已经完事儿了，过半个小时去看守所放人，＂ 曹瑞文嘿嘿一笑， ＂妥了，交给我吧，＂秉 张秉谦的秘书赶到了东城分局，把手里的条子交给龙飞，龙飞也不卡壳，叫过刑侦中队的人，让他们去看守所放人， 秘书正要回市局，一听说顺路也就一起回去了， 到了看守所已经下午3点多，裴炎在监室又喝了一轮尿，恶心的他哇哇直吐， 这半天一宿，差点把他折腾死，他的嘴都快成茅坑了，他还不能反抗，，一反抗就挨一顿胖揍， 现在的裴炎，真是死的心都有，他跪在厕所旁边，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他目光呆滞的看着监室内的罪犯…． 前几天他经历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刚进来的时候，裴炎是一副公子爷的嘴脸，看着眼前的这堆肮脏的社会渣子，他是一脸的不屑， 犯人们大都是聪明人，见他这样，知道是头肥羊，于是纷纷上前奉承， 裴炎也是一副应该如此的模样，他知道自己随时能岀去，在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只是在体验生活， 最不济，他爸也会把好烟好酒好吃的托人送进来，可是满怀期待地等了一天之后，什么都没有， 犯人们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管号的犯人头也不像昨天一样，把自己的烟和饼干拿给他吃了， 裴炎还是拍着胸脯许愿，这副模样像极了许愿池里的王八， 又是一天一宿过去了，还是毫无动静，裴炎慌了，犯人们怒了， 裴炎从睡在门边的上铺，换到了中间， 这看守所的监室，就是社会的缩影，最现实，在这里决定地位的，要么是钱，要么是拳．．． 第676章 单挑群殴选一个 可惜的是，裴炎是等不来钱，也没有任何东西送进来，至于说拳头，他得选择是单挑还是群殴， 一开始裴炎并不知道单挑和群殴的区别，直到三天以后，他从铺位中间挪到了厕所里， 他怒了，裴炎也是胡同里的老炮顽主，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 当他发火以后选择亮拳头单挑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单挑，是监室里十二个犯人集体挑他一个， 吓得他赶紧选群殴，结果被打得瘫在厕所里哭的像个娘们儿，原来群殴是所有人殴他一个…． 自那以后，裴炎彻底完了，他成了监室里的尿盆，不管是谁想尿尿，他都得过去接着，裴炎反抗过多次，结果就是厕所成了他的家，他被打的在厕所里起不来了， 犯人们的尿让他怀疑人生，他不敢相信会有这么肮脏龌龊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可又无力反抗…． 这一次进来，又分到了这个监室，于是，噩梦一般的生活又开始了。^优·品\暁-税?蛧^ ′蕞!芯*漳_节^耕-歆^快` 看守所监室的大铁门，哗啦一下打开了，一个管教公安拎着一串儿钥匙进来了，他轻蔑的叫道， ＂裴炎！出来！＂ 裴炎喊了声到，扶着墙，他想要站起来，可是腿软的像面条一样，怎么也爬不起来， 管号的犯人头快步跑过来，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低声骂道， ＂狗日的，赶紧特么站起来，再给我装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我特么弄死你！＂ 裴炎努力的爬了起来，扶着墙站好，管教公安背着手，不紧不慢的说道， ＂跟我出去吧，你被释放了。＂ 他的这句话一说，裴炎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刻来了精神，他哆哆嗦嗦地叫道， ＂政府，确实要放我吗？＂ 管教公安脸一板，不耐烦了， ＂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吗？确实要释放你，赶紧跟我出去吧…＂ 裴炎激动的都哭了，这几天，真是要了他的小命儿，他斜着眼睛，目光一一从监室内的罪犯脸上划过， 最后落在管号犯人头的脸上，他抹了一把泪水，一口浓痰吐到了犯人头的脸上，犯人头脸色铁青，看着裴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孙子，你特么给我等着，我出去以后，肯定会治死你的全家，然后再弄死你！＂ 裴炎哈哈大笑， ＂孙子，爷等着你！＂ 管教公安严厉的说道， ＂别说废话，走不走？＂ ＂走走走走…＂裴炎一手按在犯人头的肩膀上，凑近了他的耳边说道， ＂孙子，咱们来日方长，我要不让你跪在我面前给我磕头赔罪，我就不姓裴！＂ 管号的罪犯不敢接茬，只是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 裴炎哈哈大笑，只觉得此刻神清气爽，他跟着管教公安走了出去， 他在大门口签完字，两个管教公安，送他出了大门，裴炎看着明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心里这个痛快，他恨不得大吼一声，再唱几句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上到底谁怕谁… 大门口站着裴元瑾，还有三个东城分局刑侦中队的公安，也是这几个人去裴家把裴炎抓过来的， 裴炎一步步的走向他爹，裴元瑾也紧走两步，刚要伸手扶住裴炎， 忽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把他都给熏哭了，这是啥味儿呀？比厕所的味儿还大， 裴炎看着刑侦中队的几个公安，他恨的是咬牙切齿，忍不住骂道， ＂你们这几个孙子，别太猖狂，你等我回去跟你们政委一说，你们政委肯定会给你们撤职！＂ 三个公安脸上一点畏惧的表情都没有， ＂裴炎，你也别太猖狂，犯了法就得服法，至于说你能不能撤我们的职，那是你的事儿，＂ 裴炎一听，哈哈大笑， ＂怂了吧？服软了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呸，呸呸！＂ 裴元瑾皱了皱眉头，他低声对裴炎说道， ＂别特么得瑟了，赶紧走吧，把你放了的事儿，你干爷爷花了很大的人情，快得罪了所有的公安， 你赶紧的回家吧，回家好好洗个澡，身上的衣服不要了，这都是啥味儿呀？臭死了！＂裴炎点头答应，他们一同往中院走，迎面来了四个公安，他们和东城分局刑侦中队的三个公安交换了一个眼神， 刑侦中队的公安点了点头，意思是正主， 其中一个公安严厉的问道， ＂谁是裴炎？＂ 裴炎不敢回答，裴元谨上前一步问道， ＂你们要做什么？我是裴炎的父亲，有事情跟我说，＂ 公安冷笑一声，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又没犯法，＂ 他敬了个礼，掏出一张纸展开，亮到裴炎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裴炎，我们是西城区公安分局治安科的公安，现 在有一起偷看他人洗澡的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这是拘捕证！＂ ＂什么？＂裴炎跳了起来：＂我偷看他人洗澡？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吗？这可能吗？＂ 公安皱起了眉毛，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这是对我们执法人员的侮辱，我们一向是秉公执法，你在三年前偷看李寡妇洗澡，后来人家报了警， 你又托关系，又找门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件事儿对于你来说是完事儿，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你离完事儿还差得远呢，＂ 旁边的公安厉声喝道， ＂快点走！＂ 有两个公安从后边上来，把裴炎摁住，但是他身上他嘴里的味儿，差一点把两个人给熏吐了， 裴元瑾双手一张，拦住公安， ＂你们干什么，裴炎刚刚被释放，释放证明还在我这儿，＂ 公安看了看他， ．．我们抓他，和上一个事儿不一样，，上次是，打着斗殴，，这次是耍流氓，，裴元瑾眼睁睁的看着裴炎又被押回了看守所， 他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出了市公安局，直奔市委组织部，段怀文开会的时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这个会开的是心绪不宁，等到开完会，他一回到办公室，进门就发现裴元瑾坐在一旁的沙发里，一脸的愁眉苦脸， 裴元瑾一看到他进来，马上站了起来，叫了一声爸，段怀文把手往下压了压，示意裴元瑾坐下， ＂怎么了元瑾？＂ 裴元瑾实在忍不住了，委屈的哽咽的说道， ＂太过分了，小炎刚从看出来，，还没等我带他回家，西城分局的人，又把小炎扣了起来，估计这会儿小炎正在遭罪呢，，＂ 裴元瑾猜的没错，管教公安，又把裴炎带回到那个监室，大铁门一开，裴炎吓得转身就跑， 可惜他现在这副小身板儿，一点劲儿都没有，还没跑上两步，就被管教公安一把把头发揪住，给拖了回来，扔进了监室内，还不忘叮嘱一句， ＂这小子不老实，想点办法教教他。-叁.叶-屋_ `追.罪_芯￠章^結￠¨6!妖+墈!书!蛧_ ?更,薪·蕞/全_＂ 管号的犯人头，响亮的回答了一声是， 管教公安把大铁门给关死锁上，同样也是把裴炎的心给锁上了，管号的罪犯，一边搓着手，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裴大公子，你不是被释放了吗？怎么又回来和我们这些下等人一待在一起呢？＂ 裴炎嘴唇哆嗦着，，他扑通一声跪倒， ＂李老大，你饶了我吧，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别打我了…＂ 管号的犯人头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笑吟吟地问道， ＂让你干什么都行？这可是你说的，＂ 裴炎点了点头， ＂只要你们不打我，让我干什么都行！＂犯人们都围了过来，管号的罪犯，嘻嘻哈哈笑着解开了裤腰带… 第677章 无毒不丈夫 张秉谦已经明白了陆建邦要干什么，他现在是头大如斗，眼镜摘下来，擦完再戴上去，连续好几次，他现在有些手足无措，这是个阳谋，都是按照法律的流程中办案，没有一丝一毫违法的行为，你要挑毛病都挑不出来，， 如果要怪的话，就得怪裴炎惹的事太多了，这几年打架斗殴，拍婆子，类似的事情简直是数不胜数， 张秉谦在电话里狠狠的埋怨了一顿段怀文， ＂我明告诉你吧，怀文，这就是你设计陷害莫歧远的后遗症，人家不打你不骂你，就是用法律来恶心你，你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段怀文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叹了一口气， ＂秉谦，你先不要说我了，赶紧想想怎么解决吧？＂ ＂怎么解决？你说怎么解决？整个京城，不算派出所，也不算那些郊区分局，就算是市区这五大分局，肯定都行动起来了， 你这边一放裴炎，他那边立刻再抓，我相信这边西城分局只要一放，朝阳分局又来了，朝阳分局完事儿，海淀分局又来了，你说你怎么办？ 挨个找他们的局长说情，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我以后还怎么在公安局里工作呀？＂ 段怀文急得直跺脚，连声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 张秉谦语重心长的说道， ＂怀文，我奉劝你一句吧，裴炎这个干孙子不能要了，让他自生自灭吧，否则的话，这件事儿被中央知道，咱们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段怀文的眼睛都红了，他猛的大吼一声， ＂你不要再说了，那是我孙子，我亲孙子，我不可能让他自生自灭，多大点事儿，不依不饶的，既然如此，那就放马过来吧！不管使什么手段，我全接着！＂ 张秉谦一听就知道，这是已经动了肝火， ＂怀文，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有错在先，而且按照法律流程来说的，东城西城都没有做错，＂ 段怀文声音有些嘶哑，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任凭他们这么戏耍不成？＂ 张秉谦嘿嘿一笑， ＂别急呀，你去市委找书记反映问题，让书记出面来找陆建邦谈一谈，我相信陆建邦还不敢驳书记的面子。*看~书?君` .嶵′鑫￠璋\节_更\辛?筷?′咸·鱼/墈*书,王· `毋?错\内￠容\＂ 段怀文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那好吧，我一会儿就去找书记，＂ 电话挂断了，张秉谦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他的眉头紧锁，现在的他在市局都快成笑话了，老郭被调走，他一下子折了左手，这回又折了陈原这个右手， 现在的他在市公安局，已经没有什么话语权了，不过张秉谦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他更不会灰溜溜的回到部里， 可是现在该怎么做呢？对于他来说，在市局里唯一的障碍就是陆建邦，他必须得想办法将陆建邦挪开，这样才能将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站了起来，不停的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脑袋里飞速地运转… 陆建邦这个人非常厉害，不贪不占，对权力不争不抢，没有缺点，真是不好下手，他即使是想栽赃诬陷，也无处下手， 他整整在办公室里走了二十分钟，，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呵呵的冷笑了起来，说了一句，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出此下策了，＂ 他打开门唉喊了一声， ＂小周，你来一下，＂ 他叫的是他的秘书周一鸣，这个秘书是他从部里调回来了，可以说是他的绝对心腹， 周一鸣在办公室里，听到了张秉谦叫他，他赶紧放下笔，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来到了张秉谦办公室， ＂首长，您叫我？＂ 张秉谦点点头：＂一鸣，你跟我在一起工作几年了？＂ 周一鸣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五年三个月了，＂ 张秉谦笑了：＂这么久了，你现在是什么级别？＂ 周一鸣有些不好意思，是副科级， 张秉谦拍拍他的肩膀， ＂你今年二十六岁了吧？二十来岁的副科级，也算是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人家秦大宝今年才十九岁，已经是副处级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周一鸣摇摇头，他心里有所猜测，但是不好宣之于口， ＂是因为人家上面有人，他的舅舅，可是咱们市局局长陆建邦，你说有什么好事儿，能拉得下他吗？＂ 周一鸣的猜测就是这样，他勉强笑了笑点点头，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如果和同龄人相比，自己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但是和大宝这样的人一比，又啥也不是， 周一鸣当然不服气，你亲大宝凭嘛呢？不就是凭着自己投胎好，有个好舅舅吗？这话他当然不能明说，张秉谦却为他说了出来， ＂秦大宝凭什么这样？不 就是他有一个好舅舅吗？如果没有他这个舅舅，他又算得了什么？＂ 张秉谦眼看着周一鸣的脸色变得发红，知道自己已经蛊惑了他的心，张秉谦叹了口气， ＂一鸣，你是我的秘书，是我的自己人，这么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 周一鸣赶紧说道， ＂首长对我恩重如山，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舍命报答。e_z\晓`税!网/ ~首!发-＂ 张秉谦摇了摇手，笑着说道， ＂言重了，不至于，什么舍身相报，不过，我倒真的有事儿需要你去办，事情办好以后，我提拔你当办公室主任，正科级，＂ 周一鸣一听，立刻喜出望外，他如果在二十八岁之前升为正科级干部，那以后的官途会一帆风顺，能到什么样的地步，谁都猜不到， ＂首长要办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我一定会办好的，＂ 张秉谦满意的点点头， ＂是这样，现在我在市局的处境，相信你最清楚，那可真是放个屁都不响，我张秉谦是什么人？我从来不会向任何人服输，在市局，我一定要把这个局面扭转过来，＂ 周一鸣连忙说道， ＂首长，您尽管说需要我做什么？＂ 张秉谦让周一鸣坐在沙发上，他凑过去，在周一鸣的耳边说道， ＂裴炎是个大麻烦，现在这件事儿闹得越来越大，等到上级部门派人来唉问责，恐怕就连我都得不到什么好，＂ ＂首长，那您说咱们该怎么办？＂ 张秉谦把声音压得极低，就连周一鸣，都需要竖起耳朵才能听见， ＂裴炎得死！＂ 第678章 咱们要送他在十二个小时内去见阎王 周一鸣一愣：＂您的意思是…＂ 张秉谦说道：＂裴炎若是不死，这件事情不光是我麻烦，就连段怀文都不好收场。.嗖¨嗖.小¨税_王′ ~耕¨鑫?最^全?所以，得趁着现在这个时候，弄死裴炎， 只要裴炎在看守所里一死，咱们的不利情况就立刻会扭转过来， 而且段怀文这条疯狗一定会和陆建邦杠上的，到时候就是个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只要咱们做的隐蔽，就可以坐！山！观！虎！斗！＂ 周一鸣终于明白了张秉谦是什么意思，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点了点头， ＂首长，我明白，您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 张秉谦点点头，一个劲儿的叮嘱， ＂一定一定要做的隐蔽，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周一鸣神情严肃：＂您放心，我知道找谁去做这种事儿隐妥。＂ 张秉谦笑了：＂很好，你尽管去做，我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看守所的监室内，裴炎像一滩烂泥一样，跪在厕所里，他忍不住呕吐了起来，旁边围着的犯人哈哈大笑， 这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跪在他们面前，像条狗一样为他们服务，在这一刻，无论是在生理，还在心理上，都得到了满足， 管号的犯人头一挥手， ＂让他洗干净点儿，我晚上搂着他睡，＂ 犯人们又是哈哈大笑，裴炎的眼睛变得通红，这一刻，他屈辱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吃过晚饭，有人敲响了铁门，管号的犯人头，急忙跑过去，满脸堆笑，一个看不着脸的管教公安，低声的和他说了几句，犯人头有点儿犹豫，那个管教公安又说了几句，，他才点头答应， 过了十几分钟，铁门打开，两个壮硕的秃头犯人，抱着行李卷儿，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见到这两个人，不光是犯人头，几乎所有的犯人都站了起来，一齐鞠躬喊道， ＂二爷！三爷！＂ 早有人迎了上去，接过他们手里的行李卷，身后铁门哐当一声关上，两个犯人不屑的看了这些人一眼，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吐了痰，骂了一声， ＂艹！你们这个逼屋子是怎么住的？这特么什么味儿？骚的哄的，是不是连厕所都不冲了？臭死了！＂ 监室内的犯人一个个垂着头，连大气儿都不敢喘，那个叫二爷的，摸了摸剃了雀青的脑袋，向后靠去， 一个犯了盗窃的小犯人，很机灵的跳上铺板，一哈腰钻到了二爷的后背，二爷正好靠在他的身上，二爷笑了一下， ＂小兔崽子，挺有眼力劲儿，以后就跟着我吧，＂ 他庞大的身子压的那个小犯人直摇晃，那个小犯人却是乐的合不拢嘴儿，连连说道， ＂谢谢二爷！＂ 二爷闭上眼睛，管号的犯人头急忙踹了那个戴眼镜的老头一脚， ＂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还不去给二爷按摩！＂ 老犯人急忙跑上前，给二爷捶腿， 犯人头不知道从哪儿掏出半盒烟，拿出一颗恭恭敬敬的献给二爷， 二爷闭着眼睛一声不吭，老犯人的按摩手法相当不错，让他觉得挺舒服的，三爷看了一眼烟盒，轻蔑的吐了口唾沫， ＂不是你们号这么穷吗？还抽个什么大前门，8分钱一盒，想让我们哥俩抽？你特么是不是活腻了？＂ 犯人头扑通一声跪倒，连声叫道， ＂三爷呀三爷，这个号里都是穷人，前一段时间，来了一个家伙，跟我们各种吹牛逼，说他爹是什么粮食局的科长，他爷爷是市委组织部的，当时我们被唬住了，就没有归拢他， 本来想过两天接见，让他上点供，结果是屌毛都没有，连个看他的人都没有，我们几个就归置归置了他，＂ 二爷的鼻子里哼了一声， ＂翁三儿，你特么越活越回去了，这么轻易就信一个人的话吗？不知道你越收拾的狠越能下来货吗？ 难怪你在道上混了二十年，还是个小鱼，不过这个人是谁呀？我倒是想看看这个高干子弟，你带过来让我看看，＂ 犯人头急忙一招手，早有两个犯人到了厕所，一边一个架着裴炎拖到了二人的面前， 还没到跟前，三爷一搭眼差点吐了，这他妈什么玩意儿？一脸都是白花花的，这个味儿，，比厕所还特么冲， 那两个犯人赶紧把裴炎拖的远了一丝，翁三儿嘿嘿笑着凑了过来， ＂唉，三爷，这货上不了供，哥几个就拿他开了开心，＂ 三爷摆摆手， ＂给他洗洗，你们可真特么会玩儿，＂ 翁三儿连忙摆了摆手，两个犯人把裴炎扔进了厕所，拿水管一顿冲， 裴炎虚火上升，加上凉水一激，咯喽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这要是在家里，能把他爹他妈给心疼死，但是在这种地方，死了都没人看他一眼， 无论什么时候，在看守所和监狱，人命就是最 贱的， 二爷睁开眼睛，翁三儿急忙凑过来， ＂二爷，你老人家怎么还大驾光临我们这个小破号呢？委屈您和三爷了…＂ 二爷轻蔑地横了他一眼， ＂老子做事儿还要跟你交代吗？＂ 翁三儿赶紧说道， ＂不敢不敢，＂ 二爷摆了摆手， ＂都他妈滚到厕所里面冲墙呆着去，老子看到你们就特么恶心，你不用去，继续按！＂ 监室里的犯人一个个灰溜溜的跑到厕所里，面冲着墙，一排站好， 这两个人身边只剩当靠枕的小犯人和按摩的老犯人，二爷胳膊肘子柱着那个小犯人，微闭着眼睛， 三爷盘腿坐在他旁边， ＂二哥，这买卖到底是啥呀？这么神秘？你让人把咱们调到这个号，莫非是这号里边的活儿？这个逼号里谁能出得起十根小黄鱼的价格？＂ 二爷笑了，指了指厕所，低声说道， ＂就是那个小白脸儿，买家说了，必须要在12个小时之内，送他见阎王，＂ 三爷哈哈大笑， ＂多大点事儿，还用得着12个小时，我随时随地要了他的命！＂ 二爷小声说道， ＂你别看这小白脸儿现在造的狼狈，他家里可不简单，都是官面上的人，咱们这混黑道的，还真未必惹得起，＂ 这么一说三爷就明白了，他点点头， ＂那买家有什么要求吗？＂ 二爷点点头， ＂买家的要求就是要把人弄成自杀，＂ 三爷撇了撇嘴， ＂就这么点破事儿，还用得着咱哥俩出手，我用麻袋压死他不就完了吗？＂ 二爷直起身子，小犯人长出了一口气，这一百八十多斤压在身上，他连喘气儿都喘不匀劲儿， 小犯人很机灵，他眼珠一转，一翻身跪在二爷身边，和老犯人的一边一个，给他捶腿， 小犯人小声说道， ＂二爷，这个人我俩能办得了，愿意为您效劳。\我￠的,书^城′ \已\发?布.最!薪`漳\結¨-芯·完,夲!鉮*占. ,首!发.＂ 二爷有点惊讶，低头看着小犯人， ＂哟嗬，挺机灵的，叫什么名儿啊？＂ 小犯人单膝跪倒， ＂二爷，我就是个贱命，前几年家里人都死光了，就剩我自己，平时别人都叫我小七，我也没什么大名。＂ 二爷和三爷互相看了一眼，哥俩在一起结伙做杀人的买卖，不是一天两天了，基本上一个眼神儿，就能知道彼此双方的意思…． 第679章 活着难受，死了憋屈 二爷拍了拍小犯人的脑袋， ＂那我就给你们俩一个机会，如果办好了，你可以嗯对别人说，你是我的干儿子，跟我的姓，姓屠，以后就叫你屠青，＂ ＂至于你？＂二爷瞅了老犯人一眼：＂要是做好了，你也留在我身边吧。+飕¨嗖*晓`税.旺? ,已/发·布-最/歆.璋~結`＂ 小犯人急忙翻身跪倒，用力磕了三个响头，叫了一声谢谢干爹， 裴炎在厕所里悠悠醒转，他总觉得天旋地转，他用力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一下子就看到号子里的犯人，都一个个站的溜直，头顶着墙，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裴炎摇了摇脑袋，眩晕的感觉好了一点点，他的两眼充满了恨意，死死的盯着那是个犯人头， 他忍不住无声的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好啊，你们也有今天，＂ 他的声音不小，完全忘了监室里能听得见， 三爷懒羊羊的说道， ＂你个狗崽子，还反了天了？来人，随随便便打个十分钟吗！＂ 犯人们小声的欢呼了一下，围了上去，照着裴炎乒乒乓乓一顿胖揍， 裴炎刚要开口叫唤，嘴里就被人塞进了一个裤衩子，这裤衩子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这个味儿差点把裴炎给送走了， 整整被打了十分钟，裴言鼻青脸肿，他一动弹，就喘不过气来，应该是肋骨断了， 现在就是他爹他妈冷不丁的看到他，都不能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太惨了… 夜深人静，号子里的犯人，都睡着了，灰暗的灯光造得监室内阴森森的， 屠青翻身坐了起来，他推了推身边的老犯人，老犯人也坐了起来，他俩看了看周围，睡得都挺香， 小犯人从枕头皮儿里抽出一团布条，看样子是用破床单搓的， 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厕所，老犯人跟着他的后面，用身子给他做遮挡， 裴炎躺在厕所里，浑身疼，喘喘气都疼，他暗下决心，只要这回能出去，号子里的这些个犯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宁可多花钱，也要让这些人变成残疾， 他在那想的正美，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有两个人来到他的面前，裴炎睁开眼睛，见是那个小偷，还有那个强奸犯王恒， 他以为他们要上厕所，就慢慢想爬起来，没想到小七冲过来用布条搓成的绳子，紧紧勒住的脖子， 他吓的魂都飞了，一个劲儿的手舞足蹈，拼命挣扎， 小七的两只脚，蹬在裴炎的肩膀上，裴炎当时就被勒得直翻白眼儿， 这时有一个犯人揉揉眼睛，，翻身坐起，下了铺板，他一看到厕所里的情景，当时吓了一跳，急忙喊道， ＂小七，你在干嘛？＂ 老犯人扑过来，想捂住他的嘴，被这个犯人一巴掌给扇出老远， ＂你特么个老屁眼儿，别用你那脏手来捂老子，＂ 这个时候，听到叫声的犯人纷纷睁开眼睛，小七更加用力，裴炎被勒直翻白眼儿，浑身的力气一点一点消失… 犯人们刚要下铺板去拉开二人，躺在上位的二爷喝了一声， ＂都特么给我老实睡觉，今天晚上的事儿都给我忘了，否则的话，我让你们全家死光光。_0,0\暁￠税\蛧^ `免~费!越.读*+求/书-帮^ .哽!芯.最*筷~＂ 犯人们一听，吓得赶紧钻进被窝蒙着脑袋开始装鸵鸟，小七更加有恃无恐了，他双脚蹬着裴炎的肩膀双手用力拧紧了布条， 终于裴炎停止了挣扎，双手一垂，没有了生息， 小七松开手，浑身是汗，他的手和腿都是抖的不行，他爬了起来，爬到裴炎身边，刚看了一眼，就差点被吓死，， 只见裴炎两只眼睛瞪着，眼球都凸出来了，眼角已经裂开了，全是鲜血，，这模样恐怖之极，比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都要吓人， 老犯人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他试了试裴炎的鼻息，又摸了摸动脉，这才低声说道， ＂好了，这下可完球了，快点儿，咱俩得把人挂大门上，这才算完活，＂ 小七挣扎着爬起来，先跑到铁门边，把布手里的布条，紧紧的搭在门栏杆上，又赶紧回来，和老犯人一起把裴炎的尸体挂到了门上，用布条缠在了脖子里，用力的向下一拉， 只听嘎巴一声，裴炎的颈骨都折断了， 小七这才和老犯人回了铺板，躺在了被窝里，大夏天的，尽管屋子里很阴进不来阳光，但仍是很热，只是这种热，让小七出的都是冷汗， 三爷鼻子里哼了一声， ＂艹！干这么点小事儿，吓成这样，以后成就有限＂ 听到这话，小七竟然不哆嗦了， 这一宿监室内的犯人，没有一个敢睡觉的，都屏住呼吸，实在不行了才喘两口气，生怕下一个被挂在门上的是自己，整个监室内呈现出一派诡异之极的气氛， 直到早上五点 多，二爷才翻身坐起，抻了个懒腰，瞅都没瞅挂在铁门上的尸体， 二爷踹了翁三儿一脚， ＂怎么搞的，这个犯人怎么就畏罪自杀了呢？多大点事儿呀？咱们可怜可怜他吧，那个赶紧报告给管教， 这个人，趁咱们睡觉的时候自杀，算起来咱们多少都有点责任，＂ 翁三儿可不想吃这个哑巴亏，他急忙说道， ＂可不是嘛，他趁着咱们睡觉的时候整出这种事儿，我得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公安，＂ 二爷点点头， ＂这是你这个管号的责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翁三儿赶紧让人把裴炎卸了下来，他这边儿嗷嗷直喊， ＂快来人呐，有人自杀了，快来人呐…＂ 他这一嗓子，打破了看守所的宁静，整个看守所一时间都混乱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值班的管教公安都纷纷跑了过来，打开了监室的门，他们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拔出手枪，对准了犯人， 其中一个公安大吼一声， ＂听我命令，所有犯人就地卧倒，双手抱着后脑勺！立刻！＂ 犯人们可不敢怠慢，纷纷趴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后脑勺。 管教公安这才走进了监室里，一名管教公安跑过去检查了一下裴炎的尸体，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回头冲着另外的管教公安摇了摇头， ＂死了，身体都僵硬了！＂ 看守所死个犯人，从古至今，都不算什么大事儿，不像后世，到处都是监控，就是打了犯人一下，让人追究的话，轻则背个处分，，重则就得脱了这身制服，不过这个年代可没有不许打人的这个说法… 第680章 一定要让你的家人给我孙子陪葬 裴炎的死在市公安局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张秉谦在陆建邦的办公室，狠狠的拍了桌子，厉声质问， 陆建邦的眉头紧锁，他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人在看守所，竟然自杀了？他去过看守所视察，那里边的铁栏杆，加上铁门才1米8， 他进去，得稍微哈着点腰，这么高的距离，犯人竟然作者用绳子把自己勒死了？ 莫歧远已经带着刑侦处的人去了看守所，这个事件太恶劣了，先要把值班的公安集中起来了解情况， 而他自己则冷冷的看着张秉谦，张秉谦指着陆建邦的鼻子，大声叫道， ＂陆建邦，你为了打击报复，把人又抓了回来，现在出事儿了，你说你该怎么交代？＂ 陆建邦微微的一笑， ＂张政委，我是市公安局局长，不是分管看守所的领导，你可别忘了，现在分管看守所的负责人可是你， 犯人在看守所自杀，我顶多是失察，而你是主要责任人，你凭什么冲着我大呼小叫的？＂ 张秉谦一听，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当时郭副局长走的时候，是自己拼命把他分管看守所工作给抢过来了，里面安插了几个自己人，这一点他想赖都赖不掉，因为当时有会议记录， 张秉谦瞬间就没有了刚才的那股气势，他放缓了语气， ＂老陆，我是为了你着想，这个裴炎你也知道，是段副部长的孙子，老段这个人最是护短，要是知道他孙子莫名其妙死在了看守所，你看他怎么闹你吧…＂ 陆建邦笑容不变， ＂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个人一心求死，别人怎么拉也拉不住，我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局长总不能天天守在罪犯的身边吧？＂ 张秉谦差点没噎死， ＂这叫什么话？老陆，我跟你说，这件事的责任你永远摆脱不了，裴炎是你下令抓回来的，对！他是有罪，啊？但是他罪不致死！＂ 陆建邦站了起来，盯着张秉谦说道， ＂一切的事儿都要等莫歧远调查清楚了，再做处理，你急什么？＂ 张秉谦一时语塞，他狠狠的一跺脚：＂陆建邦，你都不急，我急什么？＂说完转身回了他的办公室， 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下陆建邦一个人，陆建邦思索良久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鼓楼大街派出所吧？我是陆建邦，我找你们秦所长，＂ 大宝此时正抱着暖暖，在院里溜达，谢明探出头去喊道， ＂所长，局长电话…＂ 大宝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小暖暖伸手嗷嗷直叫，意思是把电话给我， 大宝接过话筒， ＂喂大舅，什么事这么早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陆建邦的声音，语气有些凝重， ＂大宝，裴炎死了……＂ ＂什么？裴炎死了？怎么死的？＂ ＂据号里的人说，好像是半夜裴炎把自己挂在了铁栏杆上，自缢而亡。^咸~鱼`看^书` ,埂,鑫!醉,筷′¨6·吆′看+书\王. .罪?欣.璋*结?哽*欣~哙￠?微,趣￠小′说￠ *首/发~＂ 大宝鼻子里哼了一声， ＂半夜的时候把自己吊死了？什么时候报的案？＂ ＂今天早上五点多钟吧…＂ 大宝不慌不忙的说道，, ＂裴炎不是自杀死的，是他杀，号子里的人都在撒谎！＂ 陆建邦急忙问道：＂为什么？＂ ＂号里人说好像是在半夜裴炎把自己挂在了铁栏杆上的，也就是说是那个时候死的，早上5点多报的案，中间有六七个小时，号子最少有十几个犯人，我就不信，整整六七个小时，没有人上厕所，这可能吗？所以裴炎一定是他杀！＂ ＂嗯，你说的有道理。＂ 陆建邦沉默了，他是半路出家的公安人员，而且几乎是没办过什么案子，所以对案件的嗅觉并不灵敏， 他不像大宝，大宝在公安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四五十年，虽然绝大多数时间没有在一线， 但是，他在档案室，每天无聊的情况下，看的都是案卷，这就像一个人读遍了所有的侦探小说，他必然就会成为一个侦探， 犯人们说的时间点，对于陆建邦来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但是大宝只要一听，就知道犯人们一定在撒谎，大宝说的很有道理，十几个人，六七个小时不可能没有人上厕所， 而监室只有那么大，一抬头就能发现，为什么没人发现？除非是所有人都在撒谎！ 陆建邦沉默了一会儿，对着话筒说道， ＂刚才张秉谦来我这里，闹了一盘儿，他口口声声说，即使裴炎有罪，但罪不致死， 我觉得，段怀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张秉谦也一定会借机发挥，这件事…＂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大宝接口说道， ＂大舅，我现在去市局，负责处理这件案子 ，看守所现在由谁接手？＂ 陆建邦说道， ＂是莫歧远在接手调查。＂ 大宝点点头， ＂我需要绝对的权利，在看守所调查每一个人的权利，因为我觉得这件案子不会那么简单，有很大的可能是内外勾结！＂ ＂可以！＂陆建邦一口就答应下来，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如果大宝能把这件案子迅速地给破了，找出凶手，那么段怀文即使是要闹事儿，陆建邦也能够有理由对付他， 大宝留下电话，到了户籍室把怀里的暖暖交给了左明月，他叫上金海，薛葵，还有孙谦，他们四个一起回市局，值得一提的是，本来不想带孙谦，是孙谦自己撒泼打滚耍臭无赖，大宝才带上他的， 陆建邦放下电话，这颗心也落下了，这件案子只要大宝肯接手，那他也就不用发愁了，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陆建邦拿起电话， ＂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咆哮的声音， ＂陆建邦，你害死了我孙子，咱俩没完！＂ 陆建邦严肃的说道， ＂段副部长，请你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我是你的上级，不是你的下级，而且我没有害死你的孙子，我现在已经组织人对裴炎的死亡进行调查了，很快我就会给你一个结果！＂ 段怀文冷笑着说道， ＂陆建邦，你别以为我会怕你，我这么大年纪了，活的就是儿子和孙子，现在我孙子没了，我已经绝后了，你说！我还会怕什么？ 陆建邦，对于莫歧远的事儿，我的确做的有点过分，但是我并没有对莫歧远的家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而你呢，你竟然用这些个陈年往事，来折腾我孙子，要不是你叫人把他关到看守所，他会死吗？ 你不是说要尽快给我一个结论吗？好，我等着，三天，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内你再找不出杀我孙子的凶手， 我发誓，一定会有你的家人给我孙子陪葬的！＂ 那边撂下了电话，陆建邦脸色铁青，这么多年了，张秉谦是第一个敢威胁他的人， 陆建邦拿起红色电话：＂喂，总机，我是陆建邦，给我接这个办公室…＂ 第681章 内外勾结 这边儿陆建邦和段怀文已经彻底撕破了脸，陆建邦听得出来，这个段怀文已经变得很疯狂了， 这样的疯子，能干出什么事儿来，谁也说不准， 陆建邦的心里沉甸甸的，忽然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眼花，他急忙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最怀念的是王国华，王国华和他搭档已经有十几年了，二人相交莫逆，干工作，也是非常的默契， 上次受了伤，整整在家呆了两个多月了，陆建邦也是在这半个月太忙的情况下，才没有去看望王国华， 大宝开着吉普车，到了市局的办公楼下，莫歧远正在焦急的等待，陆建邦已经通知了他，大宝接手了裴炎自杀这起案子，让他调集所有的精兵强将，协助大宝破案， 莫歧远很怕看到大宝，尤其是现在，他很愧疚，因为没有他的缘故，裴炎的案子不会牵扯这么大， 大宝的吉普车刚刚停下，另一辆吉普车，也急驶过来，两辆车并肩停住， 大宝他们几个从车里下来，而另一辆车下来的则是西城区的公安分局局长曹瑞文，本来这件事儿跟曹瑞文也没什么关系，但是这回抓人的是西城公安分局的治安科，这要是论起责任来，曹瑞文也跑不了， 曹瑞文的性格很沉稳，他下车以后和莫歧远握手，又跟大宝他们几个握手， ＂老莫，这件案子你们已经接手了吧？怎么样？这个裴炎到底是怎么死的？＂ 莫歧远摇摇头， ＂我们刑侦没有接手，是局长委派了大宝来接手，＂ 曹瑞文没有和大宝正式打过交道，他有点怀疑，看了看大宝，把莫歧远拽到一边儿， ＂老莫，裴炎的背景资料我都看过，咱们先不说他干爷爷段怀文，只说他那个爸爸裴元瑾， 你别看他只是粮食局的一个统购科的科长，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统管的是整个京城的粮食供应，没有他的签字批准，一粒救济粮都出不了粮库， 尤其是这个时候更是青黄不接，他的人脉关系非常深厚，所以这件案子还得麻烦你，你得尽快呀…＂ 莫歧远苦笑了一声， ＂我说老曹，你是不是有些什么误解啊？论起破案，十个我也顶不上一个大宝啊，这也就是局长亲自打电话，否则的话，没有人能请得动大宝，＂ 曹瑞文听了以后脸色有点挂不住，自己着实有点狗眼看人低了，他尴尬地说了句， ＂我去局长那报个到，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e~z?晓_税,惘` .已¨发?布?最′新?漳_节,￠看?书¨屋* ^最!辛,璋′结¨庚/鑫,快,＂ 大宝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带人走向后院的看守所， 此时的看守所门前，站满了公安，有刑侦处的，还有公安大队，现场没人指挥显得有些乱糟糟， 大家见大宝和莫歧远他们走进来，马上住了嘴，纷纷立正敬礼，大宝摆了摆手， ＂公安大队的同志，回你们的办公室，这里的事还用不着公安大队，刑侦处的人在这就好了， 还有把所有看守所的管教公安都集中在会议室里，在调查期间，任何人无故不准出入！＂ ．．．． 看守所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都是管教公安，大家都是惴惴不安，仨一伙俩一串儿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在会议室的两个门口，站岗的不是公安，而是士兵，都是全副武装，荷枪实弹，这就更加让会议室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在角落里，有两个青年公安凑在一起，低着头，小声的说话，这两个人，一个是裴炎监室的管号公安王维民，另一个是三监区的监区长赵文化， 王维民瞅了两眼门口站着的士兵，他的心现在慌的不行不行了，他压低了声音问道。?齐^盛\暁^说?枉￠ ,耕^辛,蕞?全? ＂赵区长，看这个架势，应该这个事不小啊，查到咱们了怎么办？＂ 赵文化也看了看全副武装的士兵，他的心里其实也慌的一批，但是在王维民面前，还得端着架子， ＂维民，你不要怕，都说这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把关二，风三调到那个监室里，是周一鸣秘书的意思， 他也是想教训一下裴炎，没想到不知道为什么裴炎竟然死了，看来这件事儿是闹大了，咱们就咬死不承认，他们也拿咱们没招，＂ ＂可是，可是那个关二，他们俩要是胡说八道的话，咱们该怎么办呢？＂ 赵文化微微一笑， ＂这个你就放心吧，他们混江湖的，讲究的就是个仗义，况且说出来又能怎么样？ 大不了咱们就都推到周秘书身上去，说是他吩咐的，不就完了吗？＂ 王维民笑了， ＂对！就怎么办，不过，赵区长，咱们要是把政委的秘书给得罪了，这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赵文化咧嘴一笑，只不过笑容里都是苦闷，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对王维民小声说道， ＂哪还能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宝和莫歧远带着人，并没有去会议室，大宝心里很清楚，管教公安，不过是内外勾结，与其问他们，倒不如撬开号子里所有人的嘴，有了确实的证据，再去收拾内鬼， 号子里的犯人们都蹲在了墙边儿，大铁门的门口，同样站着士兵，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士兵急忙立正敬礼， 这脚步声音传进了号子里，三爷对二爷说道， ＂二哥，这个家伙是什么来路啊？他死了，怎么会这么受重视？那咱们该怎么办？＂ 二爷笑了笑， ＂什么怎么办？人是你杀的？＂ ＂唉，＂三爷摇摇头：＂当然不是，那个小子死的时候，你不是和我还在睡觉吗？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证明啊，＂ ＂对呀！＂三爷笑了灬 ＂二哥，你是真高啊，你把这人心都给算计到骨子里了，你准知道那个小崽子会替咱们动手吗？＂ 二爷蹲累挺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倒是挺机灵的，不会抓不住这次机会的，即使是他不主动要求，我也会想办法让他俩去当这个替罪羊的…＂ 哗啦一声，铁门拉开了，开始陆陆续续往里面进人，大宝是头一个，莫歧远、金海、薛葵，还有孙谦，再往后是刑侦处和刑侦大队的人， 大宝抬起手，严肃的说道， ＂不要往里进了，这里面空间小，留下三个，其他人都去走廊里，＂ 刑侦大队的人，答应一声，赶紧出去， 二爷一看这架势，眉头皱了起来，三爷压低了声音说道， ＂二哥，这么多公安，看样子级别都不低呀…＂ 二爷稍微抬起头看了大宝他们一眼，他陡然变色， ＂不好了老三，＂ ＂怎么了二哥？＂ ＂你看看后面站着是不是海阎王？＂ 三爷闻听抬头一看，也吓了一跳，只见金海的目光也落在了他们身上， 三爷急忙问我， ＂那该怎么办？二哥，这个孙子怎么又穿上这身狗皮了，金海这孙子可是了解咱们的底细呀，＂ 二爷噢了一声，他咬了咬牙问道， ＂家伙都带着呢吗？＂ 三爷摇了摇头， ＂就带着两个香瓜手瓜，别的带不进来…＂ 二爷说了句， ＂够了，如果真的脱不了身，就抓一些人质，先离开这儿再说，＂ 大宝一进来，就已经把意识放了出去，这俩货的谈话他都听到了，这一回他心里有底了，看来裴炎的死果然是他杀， 大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心里暗道，还有手雷，我特么一会儿就给你换了， 大宝看了一下整个监室，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排蹲着的犯人身上，看着这些社会的渣子，大宝走到他们面前，，从第一个蹲着的翁三一一往后看下去，他的眼神如刀，即使是二爷三爷这样的人都低下头，不敢看大宝．．． 第682章 你瞅啥？再瞅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除了二爷，三爷，剩下的人都在打哆嗦，这件事和他们无关，无端端地卷入了这场杀人事件，就连犯人头都暗暗叫苦， 大宝站在他们面前，冷冷的问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谁能跟我说一下？我可以保证，即使人是你杀的，你只要是跟我说出幕后主使者，我就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 我想我给的条件已经够好了，希望你们能抓住这个机会，＂ 犯人们都默不作声，他们知道，说出昨晚上的事，就是一个死，不说的话，公安总不能弄死他们吧？所以才三缄其口。￠看-书+君? ?已*发-布^罪!新\章,劫, 大宝叹了口气， ＂唉，我是想给你们机会，谁知你们真的不中用啊？看来不用点手段，你们是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他后退一步， ＂金海，＂ 金海喊了声到，快步走了过来，大宝用下巴示意了他一下， ＂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金海点点头，喊了一声， ＂都给我把头抬起来！＂ 犯人们都吓得抬起头来，只有二爷三爷见多识广，并没有慌张，只是平静的看着金海， 金海乐了， ＂这可是真没想到，这小小的监室，竟然藏龙卧虎，怎么样关二，风三二位大佬？还没死吗？老天爷是真不开眼呀……＂ 二爷轻蔑的说道， ＂怎么茬啊金海，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什么出息，只不过一身狗皮，换了这身官衣儿，换汤不换药啊，还是干这个活儿！＂ 金海笑了，他低声对大宝说道， ＂所长，有他们俩在这儿，可以断定裴炎是始于他杀了，＂ 大宝有点惊讶， ＂这俩货是什么来路？＂ 金海笑着说道， ＂您听说过架势堂吗？＂ 大宝摇了摇头， ＂没听说过，＂ 金海说道， ＂架势堂是京城黑道有名的杀手组织，据说是一贯道传过来的，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 这个组织专门干的就是脏活，什么杀人放火，绑架勒索，无恶不作， 据说即使是娄半城，都曾被他们给讹去了100万现大洋，而娄半城，连官都没敢报，＂ 大宝这回来了兴致，这么厉害吗？越来越有趣了， ＂那他们俩是？＂ ＂架势堂有两个当家，手下有四大金刚，这两个就是四大金刚其中的两位，一个行二，一个行三， 行二的这个叫做关鹤鸣，老三叫做风化民，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儿，我敢保证，这俩人一定是冲着裴炎来的， 现在人死了，肯定是他们做的手脚，＂ 大宝问道， ＂他们是和裴炎有仇吗？＂ 金海笑着摇了摇手， ＂绝对不会，裴炎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他们结仇？这两个是出了名的见钱眼开，为了钱连父母都能杀，这一定是有人花钱雇他们来杀人的……＂ 大宝点点头， ＂问一下，看看能不能说？＂ 金海的笑容收了起来， ＂所长，他们不可能说的，因为一旦要是说出来幕后的主使者是谁，那他们以后在黑道上就无法立足，没有人会再相信他们，所以他们即使是死也不会说的。!白~马·书¨院? ¨芜,错*内′容+_x,s+h!a¨n+j~u-e^./c￠o/m!＂ 大宝虽然没有混黑道的经验，但是也明白，如果他们能随意的出卖雇主，那以后谁还敢雇他们呢？ 金海蹲在关二风三面前，笑着说道， ＂关二，咱们能谈谈吗？＂ 关二轻蔑的笑了笑， ＂金海，自从见了你丫开始，我就没把你当成一个人，你这种人，表面上笑嘻嘻的，好像是挺讲道理，实际上你特么就是一个笑面虎，谁要是相信你的话，死了都穿不上裤子， 我劝你离我远点吧，我看到了你恶心， 金海，别人怕你这个海阎王，我们哥俩可不怕你，你敢把我和老三怎么着？ 你可别忘了，我们老大和老四还在外面，尤其是老四，他是个疯子，能吃人肉喝人血的， 你动了我们，老四就会屠了你们全家！＂ 金海的脸色突变，他知道，这两个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可与他们相比，那个老四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四大金刚里，老谋深算的是老大吴亦中，而令所有人害怕的却是老四海峰。 大宝走到他们面前，拍了拍老三的肩膀，回头就抽了老二一个大嘴巴子，这个嘴巴子，他用上了三分功力， 关二被打的一甩头，哇的一口鲜血吐到了风三的身上，里面还夹杂着三颗大牙， 大宝冷笑道， ＂给你们脸你不要，还敢威胁我们公安？我告诉你，现在 是新国家，你们终归是毁在人民的铁拳之下， 这回你放心，我既然知道了有你们这群漏网之鱼，我会把你们都送到刑场挨上一颗子弹的！＂ 关二被打蒙了，十几年没人敢碰他了，他早忘了眼冒金星是什么感觉了，现在可好，又找回了昔日的美好， 不过他怡然不惧，他抹去嘴角的鲜血，狠狠的看着大宝，忽然咧嘴笑了， ＂长官，你打了这边，那边儿还有点痒，辛苦一下你了，那边再给我来一下呗？！＂ 旁边蹲着的犯人，都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是真正的汉子，看这魄力，竟然敢跟政府叫板？ 小七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十六七岁，正是崇拜英雄的时候， 而他从小没爹没娘，最崇拜的就是在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尤其是敢对抗政府的，在他心里就是大英雄， 此刻，他的热血上涌，几个在道上混的响当当的人物，依次从他脑海里浮现，但是最高大，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关二， 他猛的站了起来，挺着胸脯大声喊道， ＂是我宰了那个小白脸，怎么着？是杀是剐，随便你们，＂ 大宝缓缓的转过头看着这个瘦弱的男孩，他冷笑了一声， ＂你等我一下，＂ 他一反手，一个大耳雷子抽在了关二另一边的脸上， 关二的嘴立刻像喷壶一样喷出了血雾，大宝退后一步耸了耸肩说道， ＂这个可不怪我，你们刚才都听清楚了，是他要求我在这边脸上再打一下的，我长这么大，从来没遇到过这种要求，他是不是有病啊？＂ 小七大吼一声，从腰里掏出一个磨尖了的筷子，向大宝扎来， 还没等大宝出手，薛葵嘎嘎笑着，迎上去就是一脚，正踢在小七的胸口上， 小七在看守所，每天不见天日，加上现在粮食短缺，也吃不饱肚子，严重的缺乏营养，哪来的力气？ 不过就算他是好的时候，也打不过薛葵，薛葵的这一脚，可用上了七八分的力气，别说是小七，就是一头牛，也肯定被踢翻了， 小七躺在地上，目光就像一只饿狼一样，狠狠的盯着大宝和薛葵，薛葵一看，这货是不服啊，就大声的问道， ＂你瞅啥？不服啊？再瞅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关二狠狠的吐出一口血唾沫，他的为人一向是阴狠毒辣，几乎所有的杀人计划都是出自于他手，没有一次失过手，这回叫大宝两个大耳刮子，给扇出了真火… 第683章 我不能让这帮犊子笑话我 他刚要往前冲，薛葵拦住关二，他嘿嘿一顿笑，手指头掰的嘎巴嘎巴响，挑衅似的看着关二， 大宝在一旁淡淡的说道， ＂关二，我告诉你，这件事闹得很大，甚至都惊动了中央，你好好想一想，我现在让你把这个雇主什么时候联系了你？你们在哪里谈成了这个买卖？他给了你什么多少钱？ 捋顺一下顺序，你说了，我就放了你，绝无虚言，机会不多，你得把握住啊！＂ 关二看着大宝，他有些犹豫了，尽管现在他过的日子不如以前，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还不想死， 今天公安的阵仗，让他觉得不妙，看守所里死一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今天不一样了，难道说死的这个家伙是皇亲国戚吗？ 他看着面前这几个人，他越来越觉得不妙，小七虽然把罪名给揽过去了，但是面前的公安根本不信， 这万一要是露了？他们兄弟俩的结果，就是每人赏一粒铁花生米，他还不想死…． 关二这边也在犹豫，想把周一鸣给顶出去， 忽然小七大吼一声， ＂人是我杀的，有什么事冲我来！＂ 大宝看着那张愚蠢至极的面孔，上前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可没留什么情，当时就把小七给打昏了过去，这一下场面就乱了， 风三一看正是好机会，他在后腰上一摸，拿出了两个手雷，然后用牙把保险栓给拔了出来， 他两只手一边一个,握着手雷，风三大吼一声， ＂都特么的给我住手，再不住手，老子可要…＂ 他刚要说，老子手里有手雷，不听话就崩死你们…… 大宝上前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可把风三给打愣住了， ＂你特么敢打我？老子跟你拼了，＂他一边叫着一边准备扔手雷，关二一看，赶紧一把把他抱住，连声叫道， ＂兄弟兄弟，别激动别激动，你特么这么一扔，咱俩不也被炸死了吗？唉唉唉，你是不是傻？＂ 风三拼命想挣脱他二哥的手臂，可是根本挣不脱，急的他哇呀呀大叫， 大宝皱了皱眉，上前几步，站在了关二风三的面前，大宝轮圆了胳膊，一正一反两个大耳刮子，把风三给彻底整火了，他大叫一声， ＂你什么意思？打上没完了？你特么不相信老子手里这颗手雷会炸吗？＂ 大宝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 ＂风三，这个距离，手雷爆炸，反正特么都得死，老子就跟你赌一把，我问你敢不敢赌？＂ 风三的两个鼻孔像老牛似的直喘粗气，他大吼一声， ＂你别以为穿上这身衣服就了不起了，我答应你，你说怎么赌？赌注是什么？＂ 大宝说道：＂我跟你赌命，我输了的话随你提条件，除了让我杀人放火，其他的我都答应你， 你输了的话，就把谁雇佣你要杀裴炎，详细的告诉我，怎么样？敢不敢？＂ 关二一听，赶紧捅了风三一下，风三大吼一声， ＂我敢！你说怎么赌？＂ 关二急忙说道， ＂老三，你既然要赌，二哥肯定陪你，大不了咱俩一同上路，来世还能做好兄弟，＂ 风三激动的都快哭了，他用力的点点头， ＂放心二哥，＂ 大宝想了想， ＂咱俩就赌你手里的手雷会不会爆炸！怎么样？＂ 风三哈哈大笑， ＂这个一定会爆，不过我不跟你赌这个，这个没意思，我要是一扔出去，手里啥也没有了，你在跟我耍赖，你那么多人，我可整不过你们，＂ 大宝一听，这小子也不傻呀，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那你说赌什么吧？＂ 风三这一辈子，嗜赌如命，只要有的赌，让他干什么都行，他想了想， ＂那咱们就赌前些年最流行的俄罗斯轮盘吧，＂ 这个俄罗斯轮盘，大宝在电视里见过，现实中还没这个体验， 大宝点点头， ＂行！那就赌俄罗斯轮盘，＂ 风三两只手上下挥舞，兴奋地大叫，看到旁边人心就突突，关二跳着脚喊道， ＂老三，你可别晃荡了，你手里那手雷要是炸了，咱这几个人都跑不了…＂ 风三这才醒过味儿，刚才最激动的时候想把两个手雷都扔出去，后来残存的理智战胜了他的行为， 大宝怕这两个家伙反悔。*萝*拉_暁?说- /追^蕞~新~蟑\洁/-秒/璋~結/晓￠说^王\ ~首′发·.我?的·书·城? ¨勉~肺-越?独,急忙招手让孙谦过来，孙谦正看的兴致勃勃， ＂老大啥事儿？＂ 大宝低声跟他说道， ＂你去枪械科，领一把左轮手枪，再要一盒子弹。＂ 孙谦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枪械科就在看守所的隔壁，过了十分钟，孙 谦一手提着枪，一手捧着一盒子弹跑回来了， 他气喘吁吁的把枪和子弹递给了大宝，大宝把左轮手枪拿到手里，打开保险，手指轻轻一推，弹仓推了出来， 大宝轻轻一抖，弹仓旋转了起来，他拿过了几颗子弹，上到了枪里，对着角落扣了扳机，啪啪啪几声枪响，角落里的红砖被打的稀碎， 大宝把弹仓打开，子弹壳退了出来，他对风三说道， ＂怎么样？还需不需要检查一下？我来对着咱俩开枪，枪不可能放在你手。＂ 风三也不傻，他手里握着手雷，没法开枪，再说了，这个小公安等长多大的心才能把枪交给他呀？ 他点点头，大宝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拈起了一颗子弹，让所有人都看得到，放进了弹仓里， 他又给风三看了一眼，风三和关二都点了点头， 大宝手中的枪一甩。弹仓被保险锁住，大宝拨了一下弹仓，弹仓旋转了起来， 不一会儿停了，现在谁也不知道子弹在什么位置， 左轮手枪可以发射六枪，也就是说每个人有三次机会， 大宝缓缓抬起枪，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这一下莫歧远不干了，我艹，玩得这么大？这案子破不破没关系，可不能把大宝小命给搭里头了， 他急忙说道：＂停停停停，这么干可不行，大宝，你要是出了点啥事儿，陆局长不扒了我皮呀，不行不行，＂ 关二和风三本来还有几分疑惑，虽然不知道大宝在搞什么鬼，但是其中一定有猫腻儿，但是现在让莫歧远这么一说，关二和风三就彻底打消了疑惑， 风三笑了起来， ＂我说小长官，怎么样啊？怂了吧？不敢赌了吧？那你就乖乖认输吧，我也没什么条件，就是放我们可俩走，怎么样？＂ 大宝对莫歧远说道， ＂莫处长，这个赌我打定了，不用阻拦我，＂ 莫歧远一个劲的摇头，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说什么我也不答应！＂ 这一下不光是关二和风三一脸的嘲笑，就连那几个犯人也是连连撇嘴，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大宝怒了， ＂薛葵，拉住莫处长，谁也不能阻止我打这个赌！我不能让这帮犊子笑话我…＂ 第684章 这种赌博太特么吓人了，不想玩了 _零.点!墈,书` ?勉-沸+粤_黩*?优+品/小^说-王￠ ·最￠鑫-璋~踕·哽?鑫.快￠_d.i.n/g.d`i-a_n/s￠h!u.k¨u\.?c.o/m?莫歧远被薛葵拦腰抱住，他怎么也挣脱不了，急的他汗珠子直冒，没办法，他冲着刑侦处的人喊道， ＂快去！快去叫陆局长…＂ 刑侦处的人也懵了，听到处长的喊叫声，慌忙撒腿就往外跑，走廊里都是人，这个公安一出去就被人围住了，都在七嘴八舌地问他里面怎么了？为什么开枪啊？ 急的公安大吼一声， ＂都他妈给我滚开，再磨叽，一会儿耽误了事儿，拿你们试问，＂ 说着扒拉开人群跑了，这一下走廊里的公安们可不干了，什么情况啊？这怎么还骂人呢？ 有机灵的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肯定是监室里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咱们凑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事实证明，男人要是八卦起来，绝对没有女人什么事儿，大家都围到门口想看看里面发生什么事儿， 这个公安拼命跑上办公楼，到了陆建邦的办公室门前，也来不及敲门，就用力一推，办公室的门咣当一声． 把屋子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王国华脸上还是那么黑，他眼睛一瞪， ＂干什么慌里慌张的？不知道这是局长办公室吗？我才两个多月没上班，你们竟然懒散到这种程度？胡闹！＂ 这个公安吓了一跳，他倒是不一定怕陆局长，因为陆局长对人总是和颜悦色，同事们也对陆局长非常认可， 但是没有几个人不怕这个黑面包公王国华的，那脸子往下一掉是真难看， 陆建邦温和的问道， ＂怎么回事儿？别着急慢慢说，＂ 这个公安稳了一下心神才开口说道， ＂唉，陆局长，王局长，刚才秦所长带着我们到了看守所，直接去了出事的那个号子， 秦所长带着的那个同事认出了，号子里面有两个是一贯道下面组织的人，那个组织叫什么架势堂，而这两个人是杀手，他们应该是奔着裴炎来的， 做杀手的人，就算是上刑，也是问不出雇主是谁的，后来场面就混乱起来了，有一个杀手就拿出了两个手雷，拔掉了保险，想威胁咱们给他让路， 可是您二位也知道秦所长的脾气，一向是吃软不吃硬，当时就打了这个杀手几个大嘴巴子， 后来又和这杀手要打赌，如果是凶手赢了，秦所长就得让人放他们走，如果，秦所长赢了，那这两个杀手就要把雇主的名字说出来，两个人商量要赌俄罗斯轮盘…．＂ 王国华插口说道， ＂等一下，什么是俄罗斯轮盘？＂ 公安说道， ＂就是拿一把左轮手枪，里面只装一颗子弹，两个人轮番对着太阳穴扣动扳机，输赢各安天命，阎王爷是裁判，＂ 王国华一听，噌的就站了起来，眉毛都立起来了，他大声吼道， ＂胡闹！这怎么可以？好你个秦大宝，我刚歇了几天了，你就不知道北了？快！老陆，跟我去看看，这小混蛋可太冲动了！＂ 陆建邦说道， ＂你别急，都好几十岁的人了，一点都不稳当，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看到大宝吃过亏？＂ 王国华一愣，他细细一想，印象里这个秦大宝好像是做什么都没吃到什么亏， 陆建邦坐的稳稳的，笑着说道， ＂你们放心吧，我猜大宝啊，早就把子弹藏起来了，那把枪是空枪，所以他才跟那个杀手赌的，＂ 王国华再也坐不住了， ＂得了，我还是去看看吧，小混蛋，可气死我了！＂说着去拽陆建邦，陆建邦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一起下楼来了… 看守所的号子里，大宝举着枪，抵住了太阳穴，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只有大宝是放松的， 他刚才把子弹放入弹仓中，往上一甩的时候，子弹已经到了他的空间里，所以这把枪是一把空枪，而所有的人都以为里面是有子弹的， 所以只有大宝最轻松，因为他胜券在握，咔嗒一声，左轮手枪保险挂空了， 大宝缓缓的把枪口对准了风三的眉心， 风三的心提了起来，这个俄罗斯轮盘赌，他也是第一次玩，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自己，他的腿有点软， 大宝笑呵呵地问道， ＂风三，你觉得这一枪里有没有子弹？＂ 风三脸色铁青，他的嘴唇有点哆嗦， ＂我我我我我猜没有，＂ 大宝邪邪的笑了一下， ＂万一猜错了呢？正好你二哥在这，你如果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跟你二哥说说，我这一扣扳机，说不定你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我给你30秒的时间，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赶紧把遗言告诉你二哥，免得留下遗憾， 第二个是跪下，把手雷交出来，说你输了 ， 你现在开始选择，对了，还有25秒…＂ 风三的双腿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他看看关二，又看看大宝，大宝依旧是那种笑容，看上去有些邪魅， ＂你不要哆嗦，你这一哆嗦，我就瞄不准了，打歪了怎么办？还有18秒…＂ 风三不敢再挪动脑袋，他的眼睛斜斜的看着关二，脸上的汗珠如黄豆般大小，一颗颗滴落， 关二和他，做兄弟这么多年，太了解了，他知道这个三弟，是个生死不怕的,滚刀肉，可是今天却怂了，是因为这种赌博太刺激了，一生只能有一次， 大宝开始报数， ＂10！9!8...3！2！1!＂他扣动了扳机，只听咔嗒一声，枪里的撞针声清脆悦耳，对于风三来说，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他哈哈大笑，指着大宝，泪却流出来了， 陆建邦和王国华来到了监室外面，刑侦处的人，赶紧立正敬礼，陆建邦摇了摇手，意思是不要声张， 关二对大宝说道， ＂长官，要不就算了，反正人也不是我们杀的，我们跟你赌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万一伤到你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公安， ＂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俩的…＂ 大宝慢慢把枪口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站在门口的王国华刚要叫，被陆建邦一把把嘴给捂上了， 大宝呵呵的笑了， ＂你们放心，我说话算数，这个赌我要是输了，他们也会放你走的…．＂ 第685章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愿意入谁入 ^x￠7.0!0+t￠x?t′.,c-o`m′大宝扣动了扳机，咔嗒一声，撞针清脆的挂机声， 大宝嘿嘿的笑了， ＂风三，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已经熬过了两次机会，你现在还有三分之一的选，＂ 他慢慢的把枪口又对准了风三的眉心， 陆建邦小声在王国华耳边说道， ＂你看看，大宝有一丝害怕的意思吗？我敢保证，这个小混蛋是在给那个风三儿挖坑，这是心理战术，＂ 王国华点点头， ＂我看到那小混蛋在扣动扳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不变，我就知道，他肯定有诈，＂ 大宝对着风三说道， ＂还不说你的遗言吗？或者说你了无牵挂，无所谓了？但是我觉得你最少得说一句，来世咱们还做兄弟吧？ 风三，我觉得你要不说这句话的话，就特没意思。!k\u?a`i+d+u·x?s?./n·e′t~＂ 风三的腿又开始哆嗦起来了，他终于忍不住叫道：＂二哥…＂只叫了一声，就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关二看着他兄弟，他现在是左右为难，大宝往前走上半步， ＂风三，你哆嗦的太厉害了，我怕打不准，＂ 他这么一说，风三哆嗦的更厉害了， ＂你是不是不说？那好吧，咱们速战速决，有什么话留着跟阎王爷说吧，反正你肯定会下地狱的！＂ 说着扣动了扳机，只听咔嗒一声，风三再也忍不住了，一股尿意喷涌而出，这个量可是真大，两个裤腿全湿了，他哇的一声哭了，这种在生死边缘走一回的感觉，几乎让他崩溃了， 大宝挑了挑眉毛，退后一步，艹！这么大的人了，还尿裤子？真特么没出息。.卡.卡?小?税,旺- ~嶵+歆?章+节^埂,欣^筷￠ ＂风三，你觉得地狱好玩吗？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 关二再也忍不住了， ＂长官，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个地狱就留着让你下好了，＂ 大宝哈哈大笑，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咔嗒一声，枪又没响， 大宝哈哈大笑， ＂风三，其实佛菩萨说的是我不入地狱，谁愿意入谁入，你看，还剩最后两颗子弹，要么是你，要么是我，但是现在你的机会更大一点，＂ 他说着双手握枪， ＂风三，我双手握枪，你没意见吧？关键是你老哆嗦，你说万一我打偏了，打你脑壳上了，这种左轮手枪威力很大的，很轻松就能把人的头盖骨给掀开，你知道掀开以后会是怎么样的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上前走了半步，这下离得更近了，他手里的枪，几乎是摁在了风三的眉心之上， 大宝又退了一步，他用一只手捂着鼻子， ＂我艹！你可太骚了，这个味儿呀…行了，你既然没有遗言可说，那你就去死吧！＂ 说着手指慢慢摸上了扳机， 风三带着哭腔叫了一声， ＂二哥…＂ 关二叹了口气， ＂算了长官，就到这儿吧，我们认输了，＂ 大宝哈哈大笑， ＂认输了就好，现在可以说说，想杀死裴炎的幕后凶手是谁呀？＂ 关二叹了口气， ＂愿赌服输，我们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要求？什么要求？＂ ＂我知道我们哥俩这么多年，做的恶事太多了，这次也难逃一死…＂ 关二边说边从风三手里拿过手雷，递给大宝，他回身指了指小七， ＂本来我想要这孩子当替罪羊的，现在一看，也难逃您的法眼，我的要求就是，希望您不要太难为他，给他一条活路，＂ 大宝摇摇头， ＂他刚才说的，裴炎是他亲手杀的，我知道，这种年轻人受不了几句好话，像你这样老谋深算的人，想利用他，太容易了，你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你也是这样，他也是这样，，跑不了的，＂ 关二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长官，我知道你的枪里有猫腻，否则你不会这么坦然，但是我找不出破绽，所以我认输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跟雇主接下来，我三弟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吧，＂ 他转头对金海说道， ＂金海，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服你吗？＂ 金海摇了摇头， 关二用手指点了点他， ＂因为你没胆量，你做事瞻前顾后，又是顾着道理，又是顾着亲情，结果什么也顾不上，你的性格是做不了大事， 如果今天是你来问我，我会什么都不说的，反倒是这位长官，年龄虽然不大，但无论是胆量还是谋略，都是上乘，我关二服了，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 大宝冷冷一笑， ＂关二，你可真行，你以为你捧我两句儿，我就能对你网开一面？你想的太多了，我这个人好话赖话都不愿意听，就愿意听实话…＂ 他看了看风三， ＂风三，刚才我跟你说，你的手雷不会响，你不信，，现在我让你看看，这样的破烂儿还能不能行？＂ 说着摊开双手，两个手雷上的卡簧弹了出来，风三尖叫一声，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关二也是这样， 反倒是别人没有反应过来，等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香瓜手雷依然静静的躺在大宝的手心里， 这一下关二和风三儿都彻底服了，爬起来脑袋差点扎到裤裆里，这脸可丢大了… 莫歧远走过来，低声跟大宝说了几句，大宝呵呵的笑了， ＂到底是一帮渣滓，干别的不行，祸害人一个比一个能耐，裴炎落到你们手里，也算是倒霉呀…＂ 大宝看了一眼犯人头， ＂你别以为把这边事情都跟莫处长说了，你就没有关系了，我告诉你，你想多了， 不过呢，我是不会对付你的，因为有人会对付你，至于到什么程度，那就是，要多惨有多惨…＂ 他说的是在这个号子里发生的事情，杀裴炎的人一定活不了，而这些曾经折磨过裴炎的人，段怀文和裴元瑾，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就凭段回文这种爱孙如命的劲儿，恐怕这个号子里的犯人没一个活得了的，，甚至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 他转头说了， ＂金海，你把裴炎死亡有关系的人就地仔细询问，拿到口供抓人！＂ 金海和刑侦处的公安齐声答应… 第686章 自己的一条命，还比不上领导的一根头发 大宝带着孙谦他们出了监室，王国华和陆建邦迎了上来，王国华哈哈大笑，拍着大宝的肩膀， ＂好小子，真有你的，这么三下两下就把这个麻烦事给解决了，＂ 大宝敬了个礼， ＂陆局长，王局长，＂ 陆建邦的眼里充满了骄傲，这是他的亲外甥，也是他的继承人，真是太优秀了， 大宝扶着王国华的胳膊说道， ＂王叔，你彻底好了？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有去看你，你可别怪我，＂ 王国华哈哈大笑， ＂臭小子，我怪你什么啊？你让老陆给我送的肉都把我吃胖了，对了，我家那个小兔崽子，最近可要去找你的麻烦了，＂ 大宝一愣， ＂为什么要找我麻烦？＂ ＂你说为什么找你麻烦？你把他挂在大门上一宿，他都恨死你了，＂ 大宝这才想起自己干的事儿， ＂算了，他要来就来吧，不过王叔，咱得跟他说好了，到时候我就不给他挂门上了，我让他趴着屋顶呆一宿你可别怪我，＂ 王国华撇了撇嘴， ＂你们兄弟的事儿，你们自己解决，反正不准找家长了，＂ 大宝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希望自己帮他收拾一下他儿子呀， 金海匆匆的走了出来，他不认识两个局长，但是一看这种气势就明白，肯定是大领导，他敬了个礼，急忙说道， ＂所长，我给关二做笔录，出了点事儿…＂ 大宝笑了， ＂能出什么事儿？不外乎关二说了一些什么领导的事儿，说吧，雇凶杀人，幕后主持者是谁呀？＂ 金海用力吞了一口唾沫， ＂是张政委的秘书，周一鸣，他用10根小黄鱼雇佣关二和风三在看守所里杀人，，而且要求是必须在12个小时之内杀死裴炎，还要做成自杀死亡的假象，＂ 大宝点点头， ＂我猜也是他们下的手，＂ 陆建邦也点点头，这个他也猜到了，王国华则是一头雾水， ＂是周一鸣下的手？么的！肯定是张秉谦指使的，这个张秉谦，为什么这么干呢？他不是应该保护姓裴的吗？＂ 大宝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是想祸水东引，想坐山观虎斗，想让我大舅和段怀文斗起来，他好坐收渔人之利，＂ 王国华，这下明白了， ＂这个张秉谦够阴的呀，老陆，那咱们这回就把他抓起来吧？＂ 陆建邦苦笑了一下， ＂国华，没有用的，你等着看，肯定是周一鸣把所有的罪名都扛下来了，然后，张秉谦装的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嘛，这件事儿我会找部长聊一聊，张秉谦这种人不适合再留在公安局这种执法机构里了，危害性太大了，＂ 大宝接口说道， ＂大舅，我建议您先不要说，＂ ＂为什么？＂ ＂因为有人会对付他的。￠咸?鱼?看?书! .蕪·错￠内¨容?￠秒·璋¨踕`暁^税′王￠ ~哽/歆*蕞?快,`墈^书′君, +芜.错?内,容?＂ 陆建邦恍然大悟， ＂你说的是段怀文？＂ ＂不错，我了解过，段怀文只有裴炎这一个孙子，剩下的都是孙女和外孙，否则他也不会舍下这么大脸来求人， 这次张秉谦，即使把事情都推给秘书，但是秘书是领导最亲近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领导， 段怀文肯定会把这股仇恨放在张秉谦身上，以后坐山观虎斗的是咱们。＂ 陆建邦拍了拍大宝的肩膀， ＂行了，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吧，话说你用的那个金海还不错，这次的事，我给他报个二等功，就能转正了，＂ 大宝喜出望外， ＂谢谢大舅，＂ 陆建邦又拍了拍孙谦的肩膀， ＂小胖子好好干，＂ ＂是领导，＂孙谦开心不已， 陆建邦和王国华两个人笑呵呵的走了， 大宝伸了个懒腰， ＂忙了半个多月了，我总算能歇歇了，明天我去打猎，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孙谦一听高兴极了， ＂去去去快去，这每天二两肉，可馋死我了，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大宝拍了拍他的胖脖子， ＂你可行了吧？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一两个月连一口肉都没吃过，我每天给你吃二两肉你还觉得少？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孙谦在这个时候，可不敢跟大宝顶嘴，他又开始装傻，呵呵笑了，气的大宝拧了他的胖脸一下，侧头冲着监室里喊了一声， ＂葵儿，走了，买烤鸭去了，＂ 薛葵噌的一下，从监室内冲了出来，跳在了大宝的后背上，一挥手臂， ＂快走快走，＂ 大宝 甩了两下没甩开，无奈只能背着这个小祖宗扬长而去， 莫歧远和金海从监室里出来，看到三个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他们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这都还是孩子… ．．．． 张秉谦的办公室里，周一鸣垂头丧气的站在张秉谦的面前，他是实在没想到，这个关二，竟然这么不讲江湖道义，把他给交代出来，还有那个管号的,公安王维民，监区长赵文化，都一起指证他， 他没办法，只能来找张秉谦商量， ＂对不起领导，是我办事不周密，惹出这么大麻烦，＂ 张秉谦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用手捋着他那几根头发，慢条斯理的说道， ＂办的什么事儿啊？我说小周，我一直在跟你说，年轻人不要擅作主张，也不要胡出主意， 你这样一意孤行，可是会连累我的，毕竟你是我的秘书，这次的事情，我也听到了一点风声，你不该自作主张啊小同志， 一会儿纪检的同志，会来找你谈话，你一定要注意你的言辞，不要胡言乱语，否则的话，连累到家人就不好了… 我记得你的爱人在纺织厂，还是个女工？你的女儿才四岁，还在上托儿所，唉呀，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弄你说， 这样吧，我打个招呼，把你爱人调到纺织厂工会工作，也是个干部，再分给你一套大一点的房子， 年轻人吗，犯了错误不要紧，要有个认识错误的态度，小周啊，你放心吧，我张秉谦是讲人情的，毕竟你跟过我，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一鸣可太明白了，领导的意思，是让自己把所有的事扛下来，不能乱说话，否则的话会连累家人， 周一鸣惨笑了一声， ＂领导我明白，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张秉谦捋了捋头发，叹了口气，一共12根头发，他视若珍宝，可惜今天早上又掉了一根，让他心烦不已， 他摆了摆手， ＂你去吧，＂ 周一鸣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他心里明白，自己的这一条命，还比不上领导的一根头发… 第687章 报应来了谁也挡不住 周一鸣从张秉谦的办公室里出来，他浑浑噩噩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他没有独立的办公室，而是和另外三个秘书共同使用同一间办公室， 周一鸣推开办公室的门，径直向自己的柜子走去，他此刻神情恍惚，也没有注意到，屋子里有没有其他人， 而他的椅子上已经坐着一个人，正在看着他， 周一鸣先是打开柜子，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把手枪，又拿了几张稿纸，他叹了口气，刚要转身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写遗书， 这时有一个声音响起来， ＂怎么？想自杀吗？有没有这个勇气？没有的话，我来帮你，＂ 周一鸣吓得浑身直哆嗦，他猛的转回身，手里的枪指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一个清秀的少年没有戴帽子，坐在他的椅子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周一鸣吓得叫了起来， ＂秦大宝，你怎么在这儿？＂ 大宝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帽子，慢条斯理儿的掸了掸灰尘， ＂我在这里，是为了救你一命，＂ 周一鸣愣了一愣，脱口问道， ＂你什么意思？＂ 大宝抬头看了他一眼， ＂背黑锅了吧？当了替罪羊，为了让领导能够放心，你除了自杀，还能干什么？＂ 周一鸣颓然的放下枪，他叹了口气， ＂那又怎么样？我无权无势无靠山，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不是很正常吗？＂ 大宝轻蔑地咧了咧嘴， ＂瞅你那个德行，一点男人的气概都没有，人家陈胜吴广，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还能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千古名句， 你一个受过国家高等教育的人，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吗？＂ 周一鸣把手里的稿纸狠狠的摔在地上，他指着大宝骂道， ＂秦大宝，我不懂基本的道理？你说我不懂道理？我能不懂吗？可我能怎么办？我就算是把实情说了出来，又能怎么样？ 人家照样高官得坐，骏马得骑，替人受过的还不是我这样的小秘书！＂ 周一鸣最后的这句话是吼出来的，大宝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点儿道理，可是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你活着就是为了当个替罪羊吗？你说的对，就算你把事情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能奈他何？ 得罪了张秉谦，以后你和你的家人都要战战兢兢的过日子，每天都要防备张秉谦的报复， 所以为了保护家人，你只有自杀，但是你甘心吗？ 张秉谦一定跟你说过，让你不要瞎说话，让你把事情扛过去，他会照顾你的妻子和女儿？是这样吧？＂ 周一鸣倒退了两步，靠着那个柜子，他只觉得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你可真行啊，周一鸣啊，你以为你死了，你的家人就能过好日子了，你开玩笑吗？ 你死了，不过是再有别的男人，来睡你的妻子，打你的女儿，住你的房子，享受你留下的一切，可是你呢？ 你的坟头草没人清理，清明和七月十五，没有人给你烧纸，若干年后，你的坟都没有了，你觉得你做这些值得吗？＂ 周一鸣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拼命的摇头， ＂呜呜呜…你不要再说了，别再说了，我求求你…＂ 大宝站了起来，戴上帽子，走到周一鸣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从他手上拿下手枪， 周一鸣猛的抬起头，喃喃的说道，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呜呜呜呜…你说我该怎么办？＂ 大宝凑进他的耳边说道， ＂只要你相信我，你不光死不了，，你还能继续当你公安，＂ 周一鸣惊讶的叫了一声， ＇真的吗？＂ 大宝推后半步，， ＂我秦大宝说出的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没有根据的话我不会说的，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会帮你摆脱这个困境，＂ 周一鸣眼睛里全是挣扎，大宝继续说道， ＂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一个让你当替罪羊的家伙，你还对他死心塌地干什么？ 你对他有用，他就会捧着你，提醒你，你要对他没用的话，你不过就是一堆烂泥， 我说这话不是为了贬低你，我是为了让你能挺胸抬头做人，不是在只要这空荡荡的办公室，写下两封遗书，再吞枪自杀，你扛过了所有的罪名，． 是，你对得起你的领导，你唯一对不起的，除了你的妻子女儿，还有你自己， 你好好想一想吧，不过别想时间太长了，因为你的时间不多了，＂ 周一鸣咬了咬牙，眼睛里射出仇恨的目光，他骂了一声， ＂艹！既然你不让我活，那你也别想我，秦大宝，我答应你，＂ ＂好，＂大宝点点头，走吧，这里八百六十只眼睛看着，根本没有秘密可言嗯，你跟我回派出所吧 ＂ 周一鸣和大宝走了，他经过再三的犹豫，绝对还是保命要紧，毕竟没了命，就什么都没了， ．．．． 张秉谦对这一切是一无所知，他现在在市公安局，就是一个聋子瞎子！ 原来有周一鸣为他盯着市公安局上上下下，大事小情，现在周一鸣被他推了出去，张秉谦就成了公安局里的一个摆设，偏偏这个摆设，还不承认。′k?a·n?s?h`u/b`o_y,.,c~o-m·￠墈￠书¨屋. .庚/欣?蕞\哙+`微-趣_晓?说′罔′ -追,罪_新·漳?踕. 张秉谦是从中央保卫科出来的，以前就会整人，不会做事儿，现在也是如此， 张秉谦站在窗口，看着外面，这天燥热燥热的，一丝风都没有，他的心里也烦躁了起来，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张秉坚回过头来到办公桌桌前，拿起了话筒，他刚要往自己的耳边送，就听到了话筒里那尖利的咆哮声，， ＂张炳谦，真的是你雇人杀了我孙子，你个阴险的小人，当年要不是我，你早被枪毙了，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张秉谦的心沉了下去，他听出是段怀文的声音，他连忙说道， ＂怀文，你听我说，这件事儿不是我干的，是陆建邦，他买通了我的秘书，＂ 栽赃嫁祸，咱俩是老战友，你还不了解我吗？＂ 段怀文一阵冷笑， ＂张秉谦呐张秉谦，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吗？当年你要不是踩着李玉香的尸体往上爬，你能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把所有你干的事儿，都推到了李玉香身上，等到事发以后，你又杀了李玉香，说她是畏罪自杀， 张秉谦，你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能出卖，何况是我的孙子…＂ 张秉谦脸色煞白，气的差点晕厥过去， ＂段怀文，你特么是不是疯了？逮谁咬谁吗？我告诉你，你孙子的事与我无关，你愿意信就信，不信拉倒，我懒得跟你解释…＂ 他把电话用力的挂断了， 这时，他感觉到一阵的头晕目眩，他扶住办公桌，想让自己能够不跌倒，但是他的脑子却指挥不了手，他重重的仰面摔倒…． 第688章 人生处处有惊喜，这货被吓死了 ′山.叶?屋? *首·发,~萝+拉?晓~说¨ !庚·芯\醉¨快′+微,趣*小?税_ -埂`新/嶵?筷+张秉谦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他听到有人在敲门，他想爬起来，可这只是个念头， 张秉谦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救…救…我…＂可是这个声音只有他自才能听得见， 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拨动身边的椅子，可是昔日分量不重的椅子，在今天却重如泰山， 终于，他把椅子弄倒了，咣当一声巨响，随后就听见有人推门的声音，接着就看到几张扭曲了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张秉谦只觉得脑子里仿佛被针扎了一样，疼的他想大喊，可是随即脑海里一片黑暗的潮水袭来，将她整个吞没了… 中央纪委监察的同志真是哭笑不得，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仅仅是敲个门，想了解一下情况，再决定是不是要将张秉谦双规， 结果张炳谦竟然被吓得突发脑溢血，得赶紧送医院，这一下回去报告可不好写了… …． 大宝把周一鸣带回到派出所，他跟陆建邦汇报了所有的情况，陆建邦跟部里联系了一下，部长的意思是要彻查，不要捂盖子， 陆建邦随即向中央纪检监察，通报了张秉谦雇佣杀手杀人的事实， 这边儿周一鸣一直在惴惴不安，大宝扔给他一颗烟，悠悠地说道， ＂你不要紧张，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你不了解什么情况，你只是替张秉谦跑跑腿儿，最后你也最多背一个处分而已，＂ 周一鸣这才放下心，中央纪委监察的同志来到鼓楼大街派出所，直接给周一鸣做笔录，周一鸣如实的把当时张秉谦如何给他安排任务，然后他才找到了关二，关二开价的十根小黄鱼，还是张秉谦提供的情况，向几位同志交代了， 这个黄金成了最有力的证据，因为周一鸣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中央纪委监察的同志记录完以后，叮嘱大宝先不要让周一鸣离开， 他们直接去市局，找张秉谦了解情况，等调查完以后再决定处理方法和结果， 大宝和周一鸣正在等着结果的时候，陆建邦来了电话，张秉谦被吓得突发脑溢血，送到了医院，经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上级领导决定，人死为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大宝听的是目瞪口呆，这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呀，谁想到张秉谦会这么脆弱，经不起吓呀，？ 他哪里知道，其实张秉谦这几天一直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的，再加上段怀文的一顿暴骂，他的心脑血管不崩了才怪呢？这也算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 张秉谦一死，周一鸣就彻底解脱了，所有的罪名都被张背锅给扛去了，他现在是一阵阵后怕，如果没有大宝的话，他就会给自己一枪，结果就是白死了，所以他现在对大宝是万分感激， 大宝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件事就算是一个教训吧，伟人说过，人间正道是沧桑，咱们还得往前看，不要为了一些虚无的东西，让自己陷入犯罪的泥潭， 我刚才和陆局长已经沟通过了，还是那个意思，给你一个处分，调你去下面的分局工作，我想这对你是最好的结果，＂ 关于裴炎的这一场闹剧，最终与张炳谦死亡画上了一个句号，但是段怀文的行为，已经被通告给了京城市委， 市委决定，撤销段怀文的一切职务，让他到人大去当一名观察员， 段怀文拿着文件，仿佛苍老了十岁，他知道自己从此与权力无缘了，裴元瑾被免去科长职务，下放到四季青公社粮站，当了一名保管员，继续他儿子未完的＇光辉伟大＇事业， 大宝也松了口气，准备收拾收拾去妙峰山打猎，薛葵哭着喊着要跟着去，结果被大宝一顿降龙十巴掌，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这才老老实实的不去了， 但是收拾收拾薛葵还行，小暖暖搂着爸爸的脖子，小声地哼哼，大宝可对付不了，没办法，只能搬回妞妞这尊大佛， 现在暖暖，最怕的就是小姑姑，一看到小姑姑就立刻老实，这大宝才可以出发去打猎， 他上次去房山，曾路过妙峰山，就被妙峰山的风景给迷住了， 这里山高林密，奇峰怪石，那个时候，大宝就想来打猎，一直因为琐事缠身，，现在终于上了妙峰山，大宝一到山里，就感觉到心旷神怡， 他把百鹭豹放了出来，白鹭豹现在，就如同他眼睛一样，现在这个小家伙喝了灵井水，灵智大开，能基本上明白大宝的意思， 白鹭豹在天上飞，大宝在地上跑，只用了三个小时，就跑进了妙峰山的深处， 妙峰山最有名的是娘娘庙，又叫做灵感宫，据说这里求子，求姻缘最灵验，尤其是以拴娃娃的风俗闻名于世， 大宝上辈子就去娘娘庙逛过，印象非常深刻， 这娘娘庙是明清两代修建的，来上香的人无数，为了躲开上香的香客，他这回进山的路径和娘娘庙正相反， 大宝这一路都没发现什么大的野物，连野猪都没看到，他感觉很奇怪，为什么只有一些野鸡和兔子呢？ 直到遇到了一伙附近村里打猎的才知道，原来是天旱不下雨，这山里的水源，有很多都已经干涸了，所以大的野物，都跑到了更深的山里，他们也只是打了一些野鸡兔子之类的，但是也瘦的可怜， 大宝这时候有点儿意兴阑珊，这都没有野物了，还打什么猎？ 他和那些猎人分开以后，就转向了娘娘庙那个方向，既然来了，就去逛一逛，也算没有白来，反正野物，在他的空间里有的是，拿出几只羊和鹿就行了， 很快他就来到了娘娘庙，望着那恢宏壮观的殿宇，大宝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娘娘庙是碧霞元君等五位娘娘的道场，在明清时期，这里的香火旺盛达到了极点， 但是在这一年，香火却渐渐衰败了，肚子都吃不饱，还求什么姻缘，求什么子， 可即使是如此，娘娘庙依然是京城周围三山五顶香火最旺盛的庙宇道观之一， 可谁能想到，在这神明面前，也有人在行凶作恶…… 第689章 这个道士怎么和两个女的死在了一起？ -0′0¨小.税?惘~ .埂?欣,嶵¨快_.删¨芭?墈′书!网+ *芜_错+内`容\′看+书`屋￠暁?税￠蛧^ ^免·废*阅-独*时间推回两个小时前，已经过了早课的时间，大殿之中的道士们都纷纷散去了， 这个灵感宫殿监院玄真道长，找来知客询问情况， 昨天，山下来了三位香客，其中有两位女士，还有一位男士，他们三个人一起来娘娘庙还愿， 这三位香客，看样子家庭条件很不错，给庙里捐了一百块的香油钱，并且在这住下了， 玄真道长早晨带着徒子徒孙们上早课，背诵经文，他组织上完早课后，才发现主持纯阳道人一直没有出现， 玄真道长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不仅有些惊讶，他的师兄纯阳道人，出家已经二十年了， 这二十年当中没有,一天缺席过早课晚课，今天他以为师兄去看望那三位香客，所以就没有在意， 结果等早课结束了，还是没有看到人，玄真吩咐知客道人，好生招待来上香的香客们， 而自己一个人去了后院的铜瓦殿，几位香客就住在铜瓦殿后面的屋舍里， 玄真到了铜瓦殿，看见殿门虚掩着，他轻轻的一推门，大声喊着， ＂师兄，你在吗？师兄？＂ 门开了，玄真往里探头一看，吓得他妈呀一声，转身就跑，边跑边喊， ＂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哪…＂ 不大一会儿，铜瓦殿就被道士们围满了，殿门也被推开了，露出了里面的场景，只见里面躺着两女一男三个人， 这两个女的正是昨天来上香留宿的两个香客，据说两个人是姑表姐妹，这次来上香，姐姐是求子，而妹妹是为了求姻缘，那位男士是这位姐姐的丈夫， 道门有规定，来上香住宿的香客，男女不可以同寝，这个表姐和表妹睡了一个房间，男士单独睡的一个房间， 现在两位女士躺在这里，而那位男士却是纯阳道人，并不是死者的丈夫… 这三个人躺在地中间，三个人均被一种利器给砍死的，死状极惨，尤其是纯阳道长，脑袋几乎都被砍成两半， 玄真道长一面派人去报案，一面派人去寻找那位男士， 他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仍然命令火工道人开始准备寿衣和棺材，一时间围观的道士都议论纷纷， 还有几个香客，看到这个场景，也不敢多呆，匆匆的下山去了， 妙峰山也归fs区公安分局管，接到报案，金曼和韩栋梁，杨广林，带着郑文林法医急匆匆赶到了娘娘庙， 进了殿一看到这幅场景，金曼忍不住了，跑出去扶着一棵树开始呕吐， 忽然一只手，拿着一个水壶递了过来，金曼伸手接过来，说了一句谢谢啊， 一个清朗的声音笑着说道， ＂姑姑，你怎么吐的这么厉害呀？＂ 金曼惊喜的赶紧回头，一看大宝背着枪，穿着一身军装，腿上打着绑带，微笑的看着他， 金曼走过去拍了大宝一下， ＂大宝，你怎么在这儿？＂ 大宝笑着说道， ＂我那边刚忙完，准备到妙峰山上打猎，可是转悠来转悠去，没发现什么大的野物，我一看没意思，就顺便来娘娘庙逛一逛， 结果我刚一进来，就看到姑姑你扶着树正在吐，怎么了？里面死了人了？＂ 金曼点点头， ＂死了三个，都是被利器砍死，你正好在这儿，快帮忙看看，这个案子到底是谁做的？＂ 大宝点点头，反正已经遇上了，顺便破破案子也挺好，他背着枪，跟着金曼来到了铜瓦殿，一到门口，就差点被熏了出来， 现在整个大殿里，全是血腥气，再加上人体解剖以后，发出来的味道，除了有经验的公安，还有法医，其他的人都受不了这种味儿， 大宝走进去，只见郑文林正在解剖一个女的尸体， 大宝站在后面，也没有用手绢捂住鼻子，他微微低头看着尸体的伤口，随口问道， ＂这个伤口不像是用刀，倒像是用斧子之类的利器砍死的？＂ 郑文林闷声闷气的回答， ＂躲一边去，别耽误我工作，＂ 大宝踢了他一脚， ＂你什么态度？＂ 郑文林一回头见是大宝，高兴的叫了出来， ＂秦主任，您怎么在这儿？＂ 大宝指了指尸体， ＂先完成你的工作，等完事儿了我再告诉你，＂ ＂好勒，＂ 郑文林继续解剖尸体，大宝转到一边儿去看另外两个尸体，这个女人倒是挺幸运的，一下子就没命了， 而那个男人就不一样，他头上挽的发髻，都被劈开了，散乱在地上，四处喷溅着血迹，身下的污血都干了，味道更加的呛人， 大宝仔细地看了一圈，无奈的摇摇头，这是多 么大的深仇大恨呐？几乎是把脑袋都给劈碎了， 大宝走出殿外，金曼也跟了出来，在殿外的不远处站着几个道士，正在低声议论着， 大宝走过去说道， ＂几位道长，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里面几位死者的情况？＂ 中间的那个道士施了个礼， ＂这位施主，请问您是？＂ 金曼在旁边回答道， ＂道长，这位是我们市局的秦主任，他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 ＂好的好的秦主任，我是观里的监院，我的道号是玄真，＂ 大宝对出家人一向都很尊重，一听人家的介绍，他连忙微微鞠躬还礼， ＂玄真道长好，＂ 玄真急忙摆手， ＂您不必客气，事情是这样的，里面那个男死者是我的师兄，是本观的主持纯阳道士， 而那两个女使者，是昨天来上香的香客，今天的早课，我师兄没有来，上完早课以后，我就去铜瓦殿找师兄， 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他们死在了殿中间，我就赶紧病人报警，，同时派人寻找昨天和这两位女士一起来的那位男施主，＂ ＂玄真道长，那位男施主和这两位女士有什么关系？＂ 玄真回答道， ＂昨天是我接待的三位施主，他们介绍说是来自山下的门头沟，其中两位是夫妻，男的叫王兴文，女的叫陈雅丽，而另一个女使者是陈雅丽的表妹唐淑珍，三位施主上完香以后，决定在这呆两天，去妙峰山玩一玩…＂ 第690章 贫穷限制了想象 大宝转过头对金曼说道， ＂赶紧查查这三个人的底细，家是门头沟的，有名有姓，看穿着，家庭环境还不错，应该不难找， 尤其是那个男的王兴文，务必要找到，现在大多的疑点都在他身上，不找到他的话，没法继续往下查， 我这边儿调查一下纯阳老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铜瓦殿，刚才我听玄真道人说，这铜瓦殿的后面，是香客住的房子，他一个道人不去做早课，来这里干什么？＂ 郑文林走了出来，冲着大宝招了招手，大宝急忙走过去，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郑文林左右瞅了瞅，他低声说道， ＂秦主任，这个结婚的女人倒没什么反常的，可是那个没结婚的…＂他长出了一口气：＂怀孕了，已经六周了，＂ 大宝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也就是说怀孕一个半月了？我听玄真道人说，这个女人上次来是算姻缘的，而那个陈雅丽才是求子，她俩现在整个颠倒了，＂ 大宝有个念头浮上心头，会不会是…．他又摇晃一下脑袋，不行，不能先入为主破案子， ＂他们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是早上六点到八点之间，＂ 大宝皱了一下眉，道士们做早课的时间，通常都是在早上五点到七点，也就是说这三人死亡的时间，就是在道士们做早课的时候， 通常来说，除了火工道人以外，其他人都在大殿念经诵文，这个纯阳道人为什么没有去上早课？而是来到这个偏殿，和这两个女人见面呢？ ＂还有啊，秦主任，那个怀孕的女人，胃里有没消化的药，＂ ＂是什么药？＂ ＂现在还不知道，得需要拿回市里化验，但是我估计不外乎是保胎或打胎的药，＂ ＂能看出是什么时间服用的吗？＂ ＂根据药的消化程度，应该是昨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左右，＂ ＂那也就是很晚了，她是从哪拿着药呢？＂大宝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秦主任，能不能是这个纯阳道人给拿的药呢？＂ 大宝点点头， ＂很有可能，通常来说，有点名气的道士，都会看一些病，这里是娘娘庙，求子特别灵验，会不会是关于这方面的药物？ 这件案子暂时来看，是王兴文有嫌疑，但是也不排除庙里的其他人做的案，＂ 金曼这边儿嘱咐韩栋梁回去区公安局调人，开始查王兴文这三个人的底细，大宝去查纯阳道人， 还要安排人四处寻找王兴文的下落，仅仅他们几个人是远远不够的，得赶紧调人， 大宝和金曼两个人拿着笔记本儿，去挨个调查庙里的人， 他料想过庙里的道人，对他们会有所排斥，但是没想到去问了几个人，人家根本什么都不说。+飕¨嗖*晓`税.旺? ,已/发·布-最/歆.璋~結`/咸/鱼`墈,书_徃· \勉′费′阅′毒\`1′4~k￠a·n¨s~h!u!.,n+e!t· 这人家不说，也不能强迫人家说呀？活活的把大宝给弄郁闷了，没办法，他和金曼两个人，只能又去找玄真道人， 娘娘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主持都被人杀了，现在当家主事的就是玄真道人，玄真道人忙的是焦头烂额，没办法，只有暂时关了山门，谢绝香客上香， 大宝和金曼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安排人找王兴文，还有做棺材做寿衣， 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他是叫苦不迭，尤其是要面对两名女死者的家属，一想到这，玄真的脑袋又疼了起来， 一进了玄真道人的卧房，大宝就是一愣，这里的豪华程度，出乎他的想象，恐怕就是皇宫，也未必有这么奢侈， 小童儿上了茶，大宝一看，好家伙，连茶碗都是道光年间的供品，更别说屋里挂着苏东坡的手迹，还有唐伯虎，祝枝山的画，看的大宝是眼花缭乱，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 玄真道长请大宝和金曼坐下，焚上一炉香，面前的这张茶几，大宝恨不得扛起来就跑，茶几是紫檀木的，应该是宫里人的手艺，上面刻着龙飞凤舞， 大宝摸了一下，看样子这个不是清代的，而是明朝嘉靖年间的东西，就这一个茶几，在后世就得价值连城， 茶几旁边坐的不是凳子，而是蒲团，大宝有点坐不惯蒲团， 不过，拿起蒲团一看，大宝差点哭了，居然是用南方特产的金丝草编的，看磨损的程度，也得有上百年了， 就这一个小小的卧房，他的豪华程度，只要三分之一，就可以买下娄半城的整个百货公司， 看玄真道人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宝这才明白，，这个娘娘庙该有多么的富可敌国，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 玄真道人请二位喝茶，大宝喝了一口又差点哭了，竟然是明前龙井，还是狮峰山主峰的那几个茶树出的， 这玄真道人的生活，即使在后世，也是让所有人都望 尘莫及的， ＂二位请喝茶，＂ 大宝和金曼道了一声谢谢， ＂玄真道长，我们想了解一下纯阳道长的事，可惜问过几个人，都不愿意跟我们说什么，＂ 玄真道长微微一笑， ＂两位同志，我们灵感宫里都是修行之人，本来就不理世事，对于生老病死，我们都不会在意，虽然纯阳师兄是我们的主持，但是方外之人，不得逞口舌之快，所以才没人回答二位同志的问题， 不过，你认为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问我，或者是找知客道人，＂ 大宝点点头，他并不相信玄真道长的话，只要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他就不信了， 一个道士，能修行到这个境界，不理外界的一切事情，那样的话，恐怕连说闲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大宝开口问道， ＂这个纯阳道长身为主持，他会亲自接待香客吗？＂ 玄真道人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纯阳师兄很少接待香客施主，除非是经常来庙里上香的施主，或者是有熟人介绍的，纯阳师兄才出面接待，＂ 大宝一愣， ＂那王兴文三人应该算是熟客？＂ 玄真道人点了点头， ＂王施主和陈施主只来过两次，反倒是，唐施主经常来，她曾经还想拜纯阳师兄为师，被师兄给拒绝了，不过之后唐施主每次来，纯阳师兄都会接见的，＂ 大宝皱了皱眉，听到玄真道人这么一说，他总有一个感觉，这个纯阳道人好像是一个花道人，专门勾搭来上香的单身女客，他看了一眼金曼，金曼的眼神里也带着几分疑惑， ＂玄真道长，那我想请问你一件事儿，这个唐姑娘前一段时间来过我们庙里敬香吗？＂玄真大人点了点头， ＂半个月前，唐施主自己来过一次，住了一宿，第二天下的山…．＂ 第691章 道士也可以娶妻生子？那我也想当道士 /幻+想/姬\ `冕-废_岳+黩′＂玄真道长，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道士可以成亲吗？＂ 玄真道人一愣，随即说道， ＂道士分为两派，正一派和全真派，正一派讲究的是入世修道，他是可以婚育的，而且除了斋戒期间以外，可以不忌荤腥， 而我们灵感宫是全真派，我们讲究的是出世修行，绝对禁止婚育，而且我们要素食戒酒，断绝红尘一切世俗之事，＂ 大宝点点头， ＂也就是说，你们是明令禁止的婚育是吧？那平时肯定有伺候纯阳道长日常起居的人是不是？＂ 玄真道长点点头， ＂我们都有弟子服侍，纯阳师兄有三个弟子，大弟子玄武和，二弟子玄真兵，三弟子玄明月， 这么些年都是玄明月服伺纯阳师兄的，剩下的两个已经还俗了。!看_书^屋~ \已￠发/布+醉_新?章-結.＂ ＂那能把他叫来，我们了解一下情况吗？＂ ＂没问题。＂玄真道长拿起了一个金击子，敲了一下茶几上的小铜钟，清脆的钟声传出老远， 没过一会儿，一个十六七岁的道童，推开门进来，单手稽首行礼， ＂师傅，您有什么吩咐？＂ 玄真道长放下手中的茶碗， ＂清风，去把玄明月叫来，＂ ＂是，＂道童退了出去，大宝一时也不知道该问他什么，三个人都在默默的喝着茶水， 过了十几分钟，清风把门推开，他的身后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道士，大宝和金曼回头望去，就连大宝都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好一个清秀的少年， 平时别人都是用清秀来形容大宝，大宝也知道自己的颜值，可是现在和这个道士相比，即使是大宝，也差了两分， 玄真道长缓缓的说道， ＂玄明月，这两位公安同志，有些事情需要向你了解，你要如实的回答，不得妄语，＂ ＂是师叔，＂道士往前两步，恭敬地站在了茶几的一侧，大宝上下打量打量他。/嗖?艘-小/税￠蛧/ ·追?蕞_歆`璋*結* ＂你叫玄明月？＂ ＂是的，＂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以大宝几十年的阅历，竟然看不透他的性格，玄明月脸上的表情就像是道观里的泥塑一样，刻板，没有变化，说话也是，一个字两个字往出蹦，就连以大宝的耐性都有些着急， ＂你跟着纯阳道长几年了？ 玄明月垂着头，恭敬的回答， ＂我从五岁起，就在师尊的身旁伺候，至今已经有十四年了，＂ ＂那也就是说，你和纯阳道长是朝夕相处喽？＂ ＂是的，师尊有事都会叫我，＂ ＂那今天早上六点到八点，你在哪里？＂ 玄明月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在上早课，＂ ＂有人证明吗？＂ ＂在场的师兄弟都可以证明，我的旁边就是清风师弟，＂ 大宝转头看着清风道童，清风连忙说道， ＂明月师兄，确实一直在我的旁边，直到操课结束，＂ 大宝深深的看了清风一眼，，转头玄明月说道， ＂你师傅和这两个女死者很熟吗？＂ 玄明月一愣， ＂倒是称不上熟悉，只是唐施主，一心想拜我师傅为师，我师傅虽然拒绝了他，但是对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每一次唐施主来庙里上香，我师傅都要请唐施主喝杯茶的，＂ 大宝又问道， ＂那个陈雅丽，你师傅和他熟悉吗？＂ 玄明月有些迟疑， ＂陈施主？是那个来求子的女施主吗？我师傅和他不熟悉，更没有请他喝过茶，＂ 大宝点点头，这个玄明月可真是厉害，说出来的话，滴水不漏， 大宝对玄真道长说道． ＂道长，我可以单独问玄明月一些问题吗？＂ 玄真道长笑着点点头， ＂当然可以，＂他站起身，对着大宝和金曼深施一礼， ＂两位同志尽管问，贫道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先不奉陪了，＂ 大宝和金曼站了起来，点头示意， ＂道长请便，＂ 玄真道长和清风出去了，还把门关上，大宝的意识散发了出去，直到玄真和清风走出了他的意识范围，他才把意识收了回来， 玄真道长和清风一走，很明显玄明月，更紧张了，． 大宝站起来围着玄明月转了一圈，就连他也不得不赞叹，这个真是一个美少年，这要是放在后世，妥妥的是个流量明星， ＂玄明月，你知道我们是政府派下来的公安，如果对我们隐瞒的，后果我不说，你尽管猜，＂ 玄明月被大宝的气势逼得倒退了一步，他点点头， ＂我不隐瞒，＂ 大宝沉默了两分钟，突 然问到：＂你师傅和唐书丽是什么关系？＂ ＂啊？什什什么？＂ ＂你师傅虽然是个道士，但也是个男人，你们全真派，禁止婚育，但不代表你们就没有了欲望， 你和你师傅是最亲近的，我问你，你师傅和唐淑珍有没有关系？我说的关系是指男女之间那种亲密的关系，＂ 玄明月，咬着下嘴唇，好一会儿才说道， ＂有…吧？＂ ＂你这是问句？还是肯定句？什么叫有吧？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这么含糊？＂ 玄明月缩着脖子，一副害臊的模样， ＂有几次唐施主来了以后，师傅就打发我，去大殿帮忙，昨天我回师傅的住处，听到了一些声音…＂ 他的脸胀红起来，低头说道， ＂很不好的声音…＂ ＂你还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唐施主和我师傅的谈话…＂ ＂你展开说说，＂ ＂就是这个唐施主和他的那个表姐夫曾经是恋人，后来家里把她表姐嫁给了她表姐夫，，他们才分开的， 可是唐施主平时还是和她表姐夫有来往，而且好像还怀了孕，昨天唐施主来找我师傅，就是求我师傅给她指点迷津，＂ 大宝轻蔑的哼了一声，指点迷津？指点身上哪里？依然是那狗血的剧情， ＂那个唐淑珍说没说过，陈雅丽知不知道她和王兴文的事情吗？＂ 玄明月摇摇头， ＂这种事情，唐施主没说，但是听得出来，她跟她表姐的关系很好，感情很深，她跟我师傅说，不想破坏这姐妹之情…＂ ＂这些事是什么时候说的？＂ 玄明月想了想， ＂昨天晚上戌时，后来师傅就让我回房间休息了，我就不知道了，＂ 大宝拍了拍手：＂你知道的已经不少了…＂大宝突然转了个话题：＂玄明月，都说你们娘娘庙，求子灵验，尤其是拴娃娃，十有八九会拴一个儿子回家，你觉得唐淑珍怀的是个儿子吗…．．＂ 第692章 我怕有一天他对活人动手 玄明月愣住了，他半天说不出来话，大宝摆摆手，你带我们去你师傅住的地方看一看，玄明月连忙说道：＂好好好的，＂ 纯阳道人住的地方和玄真住的有点远，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但是论起屋内的摆设，比起玄真住的地方，那是天地之差， 纯阳道人住的地方，非常的简陋，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茶几，两个蒲团，还有一个柜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屋子里很干净，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看来这个纯阳道人是有洁癖的， 大宝独自进去以后，把意识散发了出去，整个屋子都在他的意识笼罩之下，大宝忽然笑了， 他走到床榻旁，掀起了被褥，露出了木板，大宝在一块木板上摁了两下，木板忽然裂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凹槽， 凹槽里面有一个玉盒，大宝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本书，大宝很好奇，慢慢打开一看，忍不住脸色胀得通红， 这居然是一本春宫书，书名叫洞玄子，作者是唐代道家的天尊张鼎，上面不光是有文字，还有插图， 大宝两世为人，都是母胎单身，还没见过这种春宫书，他拿着书是看也不是，放也不是，但是好奇心驱使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下去… 等他翻了几页以后才发现，自己的见识有些狭隘，这竟然是一本道门的秘诀，叫做回春功，上面详细的记载了，怎么样才能生儿子，，包括用什么姿势，事前服用什么… 大宝明白了，纯阳道人身为灵感宫的主持，他肯定继承了一些不传之秘，尤其是娘娘庙是以求子著称的，可以说绝大部分的香火都是由此而来，大宝突然不敢往下想了… 他拿着这本书，感觉像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难道这本书才是生儿子的秘诀？ 大宝看了看周围，金曼和玄明月都留在了外面，他摇了摇头，把书放回玉盒，把玉盒又重新放进了床板里，把被褥铺好，他这才从纯阳道人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金曼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大宝摇了摇头，他注意到玄明月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大宝让玄明月自己去忙，他和金曼在娘娘庙里漫无目的走着， 金曼突然说道：＂是不是在纯阳道长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大宝点点头， ＂说吧，发现了什么？＂ 大宝的脸微微胀红，但他还是把发现了这本书的情况和金曼说了一遍，金曼停住脚步，吃惊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娘娘庙生孩子的秘诀竟然是这个？＂ 大宝挠挠头发， ＂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我想肯定和这有关，这是道家的秘术，不可以外传，甚至除了主持以外，别人都不能知道， 这也许是娘娘庙几百年来最大的秘密，但是不能说，如果说出去了，会有无数的家庭破裂，＂ 金曼默不作声，他虽然是个老姑娘，没有结婚，但是这些事儿她是懂的， 她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娘娘庙会有规定，在庙里，男女不能同房，即使是夫妻也不行， 大宝继续说道， ＂姑姑，这件事太大了，如果真的传出去，得有无数的人因此而死，＂ 金曼点点头， ＂你放心，这个事儿就当我没听到，那你说这个纯阳真人，真的就是靠着这个回春功来维持娘娘庙香火的？＂ 大宝默默的点点头， ＂也许吧，姑姑，这人都是有各种欲望的，你就像玄真道长，他屋子里的摆设，无论是拿出哪一样，都价值连城， 可是到了纯阳道长那呢，房间里太简陋了，简陋的简直让人不敢相信，难道这个纯阳道长真的是无欲无求了吗？我觉得不可能， 所以我才问玄明月那些问题，事实证明，这娘娘庙的主持就是干这个活的，或者说历代的主持都是这样，所以您看，那个玄真道长，他只是个监院，可是他每天管的杂事儿很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才是娘娘庙真正掌权的观主，而纯阳道长…＂ 大宝冷笑了一声：＂或者应该称他为工具…＂ 金曼吃惊的张大嘴，半天都合不拢， ＂这是真的吗？如果真的落实了，那岂不是几百年来最大的丑闻？那你觉得这三个人的死是与什么有关？＂ 大宝苦笑了一声， ＂如果照我的猜想，这就是一个狗血的电影情节，一男一女相恋，但是因为某种原因，男的娶了这个女的的表姐，但是又和这个女人藕断丝连。+6+1/墈·书+徃′ ′首_发?^秒,蟑\节^暁+税+旺+ -罪_欣+漳·洁?埂+鑫!哙?+微￠趣`小¨税?枉¨ \追,最*歆+蟑¨結+ 这个女人，虽然和表姐的感情很好，但是和爱情相比，又不值一提，为了能和这个男人长相厮守，她就想凭子上位， 只要她生下儿子，这个男的就必然和他表姐离婚，反过来娶她，但关键是怎么才能生儿子呢？ 这也是她经常来娘娘庙的原因， 生儿子，生谁的儿子倒无所谓，只要她和这个男的能在一起…＂ 金曼的嘴依然没有合拢，这也太狗血了，但是听了好有道理呀， 大宝继续说道：＂这个表姐其实跟傻子没什么区别，自己的表妹和他的男人偷情，她还要陪着这个男人和表妹一起来娘娘庙求子， 我猜想啊，这个男的应该是身体有毛病，他的妻子一直没有怀孕，这个情人怀着的孩子，也不一定是他的， 姑姑，你说如果这个男人知道了这所有的情况，他会怎么样？＂ 金曼脱口而出， ＂这谁能受得了？肯定要杀了他们！＂ 大宝的手一摊， ＂所以三个都死了，合不合理？＂ 金曼用力的点点头， ＂太合理了，严丝合缝，这应该就是事实，＂ 大宝摇了摇头，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找到王兴文，只要找到他，什么事都知道了，＂ 两个人回到了铜瓦殿前，从窗户望进去，郑文林这个疯子还在殿里头，挥舞着手术刀，现在这个偏殿周围一百米，都没有人敢过来， 大宝皱了皱眉， ＂姑姑，这个郑文林，你留不住了，他都快疯魔了，把他调到市局刑侦处吧，如果再留在你们分局，我怕有一天他对活人下手…＂ 第693章 自古奸情出人命 金曼叹了口气：＂这样也好，这个老郑，现在看人眼光都不好，尤其是对余副局长，哪次看到他，他的目光都落在余副局长的脖子上， 吓的余副局长，现在都躲着老郑，这样下去，以后迟早出事，＂ 大宝忍不住笑了，他说怎么这两次都没有看到余学亮副局长呢？原来是怕了郑文林… 大宝和金曼正说话间，郑文林从殿内走出来，他看了一眼大宝和金曼，也没有打招呼，但是他的眼神充满了冷漠， 他径直走到殿前的水缸前，从里面拿出水瓢，蹲下一点一点的冲洗着手上的血污，他的这种冷漠，像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天，也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大宝默默的走上前去，从他手上接过水瓢，舀了一瓢水，慢慢帮他冲洗手上的血污， 郑文林抬头看了他一眼，冷漠的眼神，仿佛有些融化，他又低下头去，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洗着手， 大宝没有注意到，有两滴泪水，落在了郑文林的手上， 大宝一边给他冲着手，一边说道， ＂我已经和金局长谈过了，这次事完了以后，就把你调到市局刑侦处法医办公室，那里的工作氛围最适合你， 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命令，你的编制和住房，我会让人都安排好，你就放心吧，＂ 大宝的语气很硬，如果是别人跟郑文林这么说，郑文林早翻脸了，可是换成大宝，郑文林就吃这一套， 郑文林洗完手站了起来，抖了抖手上的水珠，转身向殿内走去，走了两步，他站住了，头也不回的低声说了句谢谢， 然后径直往前走，到了殿门口才转过头冲着大宝说道， ＂秦主任，那个老道我检查完了，但是我想你还是过来看看吧，有一些情况需要你知道，＂ 大宝答应一声，金曼也要过来，大宝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进来，铜瓦殿里摆着好几具刚解剖完的尸体，谁看了谁做恶梦，谁看了半个月吃不下饭… 大宝跟着郑文林，一前一后的进了铜瓦殿，一进来大宝就后悔了，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挺好个大殿是不能要了， 只见地面上到处都是血污，三具扒得干干净净的尸体，放在正中间，只有一块油布，油布上放着老道的尸体， 大宝暗骂一声，这个狗日的郑文林，是存心让他这几天不能吃肉， 郑文林看到这些尸体，才有了几分笑模样，他指着老道的尸体说， ＂凶器已经确定了，肯定是斧子，但不是那种砍柴用的斧子，而是兵器里的斧子，凶手个子不高，但是力气很大，大约和老道身高差不多， 他双手持斧，一斧头几乎将老道的头颅给劈成两半…＂ 大宝吃了一惊，这是多大的恨意啊？ ＂还有，秦主任，你再仔细看看，＂ 大宝俯下身，先看了看老道的颅骨，果然像郑文林说的那样，几乎已经劈碎了， 他又往下看去，肚子抛开也没什么好看的，当他看到老道的胳膊，忍不住惊呼一声，只见整条胳膊肿得跟大腿一样，这分明是个畸形，“这是怎么弄的？” 郑文林拿起手术刀，轻轻一划，伴随着一股脓血，一个玉佩掉了下来，大宝用一个镊子把玉佩夹了起来，用酒精棉擦了擦，玉佩上显露出三个字：灵感宫，看来这是主持的信物，不知道为什么纯阳真人会把它缝进了肉里， 他摆摆手， ＇行了，我也不看了，你赶紧把人家肚子缝上吧，我估计等一会儿，人家就会送寿衣来了，看到这肚子剖成这样，人家能饶了你？ 你赶紧缝吧，我告诉你说，要是因为这事人家揍你，我绝对不管，＂ 郑文林撇了撇嘴，从医药箱里拿出针线，开始蹲下缝合， 大宝从殿里出来，这下更证实了他的猜想，现在只剩下寻找王兴文了， 这时韩栋梁和几个公安跑了进来，看到大宝和金曼，连忙跑过来， ＂局长，秦主任，王兴文，陈雅丽，还有唐淑珍的事情基本上调查清楚了。/第?一\看￠书.罔! ￠埂!歆~蕞-全′￠微¨趣*晓,税,网! /已?发+布,罪~芯-璋,截/*d?u/a.n_q￠i/n-g-s_i_.¨n`e¨t.＂ 金曼背着手说道， ＂你们把情况说一说吧，＂ ＂好勒，这个王新华家里原来是开绸缎庄的，公私合营后，他们家把店铺都交了出来，王兴文因此也去了邮局上班， 虽然公私合营了，但王家的股份还在，所以日子过得很不错，陈雅丽家里原来是开煤场的，也算是个资本家， 后来煤场交了公以后，陈雅丽就到了门头沟供销社工作，而唐淑珍家里环境很差，父亲早亡，只剩下母亲拉扯他们兄妹三个，要不是赶上了新社会，她们娘四个非得饿死一半， 唐淑珍没有工作，只能在打临时工，原本唐淑珍是跟王兴文处对象的，但是因为家里的环境相差太多，王家 就不同意，两个人没办法才分了手， 后来，经别人介绍王兴文和陈雅丽结了婚，结了婚以后，弄不清楚这个陈雅丽，到底知不知道王兴文和唐淑珍的关系，反而三个人走的很近， 陈雅丽和唐淑珍，两个人是姨表姐妹，年龄相差一岁，从小感情就很好， 这样唐淑珍经常在王兴文和陈雅丽的家里过夜， 邻居们都说，这个王兴文有艳福，，既有妻，又有妾， 陈雅丽和王兴文结婚三年，一直没有怀孕，陈雅丽就很着急，又是吃中药，又是到娘娘庙求子， 唐淑珍这几年也没有处对象，这就是三个人的情况，＂ 大宝问道， ＂王兴文回家了吗？＂ 韩栋梁摇摇头， ＂绝对没有，他也没有回单位，我已经在他家和单位，包括他的几个好朋友家里都埋伏下了人，只要王兴文一露头，就立刻抓捕，＂ 大宝点点头，拍了拍韩栋梁的肩膀，这是个人才，办事稳当，细腻周详，如果以后有机会，就伸手提拔他一下，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到王兴文，这个人究竟去哪儿了呢？难道他真是抓到了陈雅丽、唐淑珍与纯阳老道偷情，才一怒之下，劈死了三个人，，这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说自古奸情出人命吗…… 第694章 干活儿的人吃不饱，不干活的人饿不着 !墈`书￠屋. !首.发\大宝他们正在说话的时候，一个小道童飞快的跑过来，只不过他不是冲着大宝他们跑过来的，而是往大殿的方向去的， 他边跑边喊：＂快点禀告监院师祖，那个王施主已经找到了，＂ 大宝一愣，是王兴文已经找到了吗？他往主殿方向跑去， 金曼和韩栋梁他们紧紧跟着， 在大殿的另一侧，庙里专门做木工的火工道人，已经打好了三口薄皮棺材，正要往上面刷油漆， 玄真道人和知客道人站在旁边低声说话，小道童跑了过来。?0?4?7^0-w·h′l/y..~c!o-m¨ ＂师祖，找到了，姓王的施主找到了，＂ 玄真道人惊讶的回头问道， ＂在哪里找到的？＂ 小道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呼哧带喘，用手指着大门的方向， ＂在在在山洞里找到的，＂ 大宝也赶到了，他急忙问道， ＂人是活着的吗？＂ 小道童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玄真道人，见他点头，这才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听说是死人，＂ 大宝叹了口气，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这是最坏的结局，他冲着玄真道人说道， ＂道长，快让他带我去现场看一看，＂ 玄真连忙答应，大宝回头对韩栋梁说道，去把郑文林叫出来，现在咱们得抓紧时间，赶紧把凶手抓到。+比*奇+中*文/蛧￠ \首·发\ 如果再拖下去，还不一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大宝和金曼带着几个公安向大门口跑去，在娘娘庙的大门口，几个道士正在议论着，这几个人中最显眼的，当然是玄明月了， 他是一脸焦急，大宝跑过来的时候，他赶紧换了一个脸色，像以前一样那么木然，，大宝的心里一动，他停下来，低声对金曼说了一些什么， 金曼点点头，拽着一个公安，又转过头向庙里跑去， 道士们见公安来了，都停止了议论， 大宝问道：＂你们谁说的已经找到了王兴文？＂ 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道士上前一步，单手施礼， ＂公安同志，是贫道说的，我们十几个师兄弟分成了几伙人，分别朝几个方向去寻找，我们三个去的是东南方向，结果没走多远，就在一处山洞里，发现了已经死了的王施主， 我们留下两个人在那看着尸体，我就回来禀告了，＂ 大宝点点头， ＂再等一下，等法医到了，咱们一起去那个山洞，＂ 青年道士答应了一声，没过几分钟，韩栋梁和郑文林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大宝这才让那个道士前面带路， 果然没有走太远，就看到有一处被藤蔓笼罩的山洞，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 在山洞口的树荫下，站着两个道士，都穿着宽大的道袍，把袖子挽了起来， 大宝发现了一件事儿，就是娘娘庙里的道士们长得都挺有样，这是庙里不缺粮食，道士们营养都足够，个头、身板、模样都比普通老百姓强的多， 大宝暗暗叹了口气，不管是哪个朝代，过得好的永远都是这些出家人，每天不事劳动，不用出外讨生活，每天只是念念经，什么活都不干，不缺吃不缺喝，更不缺穿的， 山外面的老百姓，没有几个不穿着有补丁的衣服，反倒这些出家人，衣服裤子都是崭新的，这可真是一种讽刺， 干活的人永远都吃不饱，不干活的人永远饿不着，历来如此，他倒不是对出家人有偏见，而是对这种现实感到无能为力， 两个道士迎了上来，看到大宝他们几个公安，也没有那种非常热情的感觉，只是平淡的单手施礼，神情自若， 大宝倒是无所谓，郑文林却恨的不行，小声咬着牙说道， ＂出个家骄傲什么？都是老百姓惯的…＂ 大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这没有办法，人家的老大是天上的神仙，咱们的老大，是地上的凡人，人家当然骄傲了，＂ 他俩说话，并没有刻意的去躲着这几个道士，几个道士听了脸上的表情都不变，依旧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大宝心说都别特么太得瑟，你等再过几年，大风暴一来，一帮十五六岁的小孩儿，穿着一身绿军装，胳膊上带着红胳膊箍，直接就把你们这些全都干翻了， 所谓的牛鬼蛇神，就有你们这一款，到时候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人民的力量， 韩栋梁紧走几步，他把遮住洞口的藤蔓掀了开来，露出了半人多高的洞口，郑文林速度最快，拎着医药箱吱溜一下就钻进了洞里， 大宝一愣，这货想干嘛？这么积极？他现在也无语了，这个郑文林看到尸体比什么都亲… 大宝的人没有进去，他的意识已经笼罩了周围百米的方圆，他一下子就看清了山洞里的情况， 这 个山洞不大，但是看上去却很干净，在角落里有一堆稻草，还有一床被褥，看样子经常有人来这， 在地上仰面躺着一具尸体，舌头一半耷拉在外面，加上瞪圆了的眼珠子，这个模样恐怖之极，简直比见了鬼还可怕， 郑文林蹲在地上，东瞅瞅西瞅瞅，忽然他从稻草底下拽出来一柄斧头，这柄斧头和家里劈柴的不一样， 它是双面开刃，份量不轻，郑文林一个大男人，双手提着斧头，都有点感觉有点沉， ＂秦主任，您看这个应该就是凶器，上面还有血迹，＂ 大宝接过斧头仔细的看了看，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腹面上的血迹已经渗入到了斧子上的花纹里了， 看样子，确实像郑文林所说，这把斧子应该就是凶器，而是这柄凶器是王兴文带过来的？还是有人把他和斧子一起送过来的？ 山洞里一目了然，这里的空气很污浊，再加上血腥气，还有人死之后发出的臭味儿，除了郑文林和死人，没人能呆得住， 大宝拎着斧子出来，细细的观察斧子，他的意识里面，远处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大宝一看乐了，就知道你憋不住，一定会来察看尸体， 但他也没有惊动他，只是用意识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695章 目的就是为了生个儿子 大宝发现站在山洞的顶端，就能看到娘娘庙的大殿，他明白，凶手不可能带着王兴文的尸体走太远，离开的时间太长了，会引起别人的怀疑。_e¨z·暁-税*王\ ¨埂`欣~蕞!全_ 虽然王兴文死了，但是案件在大宝的脑海里已经越来越明朗，现在差的就是动机了， 郑文林从山洞里出来，就近找了个小溪洗手，大宝从山洞顶上跳下来，走到郑文林身边儿，低声问道， ＂发现什么了吗？＂ 郑文林点点头，他直起了腰说道， ＂死者是被人掐死的，在生前，他与人搏斗过，手指缝里有一点皮屑，应该是在搏斗的过程中抓伤过凶手，不过不知道他抓的是哪里，凭这个也不可能让这些道士，还有香客脱了衣服检查啊？＂ ＂老郑，这个死者王兴文有多高？＂ 郑文林用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比他还高四五公分,,， 大宝笑了笑，现在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等到他们回到了娘娘庙的时候， 大宝伸手叫过了一个道童，去请玄真道长到铜瓦殿去找他，务必要把玄明月和玄清风一起带来， 大宝等人来到了铜瓦殿前，只见殿前的空地上摆着三口棺材。一股油漆味扑鼻而来，这三口棺材没有盖盖儿，可以一眼就看到纯阳道长和陈雅丽、唐淑珍的尸体,，现在又带回了一个王兴文的尸体, 好家伙，这五六个人做棺材，都没有死的人快… 不大一会儿，玄真道长带着知客等几个人来了，后面还跟着玄明月和清风， 大宝笑了，小样儿吧，还是一副凡事无所谓的样子？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来投啊… 玄真道长神情严肃的问道,， ＂秦主任，金局长，请问你们查出真凶了吗？这回王兴文也死了，所以以前的判断都要推翻了，究竟是谁杀了我师兄和这几位施主？＂ 大宝耸了耸肩， ＂这个你不该问我呀…＂ ＂哦？＂玄真道长惊讶了：＂秦主任你是什么意思？＂ 大宝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的是这件事你别问我呀.，你应该去问玄明月和玄清风啊，人是他们杀的…＂ ＂什么？你是说这件案子的凶手，是玄明月和清风？＂ 玄明月和玄清风，吓得呆住了，好一会儿才扑通跪倒，扯着嗓子喊道：＂冤枉啊，冤枉，我们没有杀人……＂ 玄真道长脸色一沉, ＂秦同志，我们虽然是出家人，但也知道奉公守法，请你不要冤枉我的两个孩子，他们还小，没有经历这个，所以请你把话说明白！＂ 大宝点点头， ＂我肯定要说明白的，道长请放心，我们公安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加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这件案子的杀人动机就是吃醋和嫉妒…＂ ＂还请秦同志说的明白点儿！＂玄真道长有一点急了。_j_i*n*g+w`u￠b.o?o.k!._c`o_m*^b-i!x′i+a.6*6!6-.¨c,o+m! ＂经过我们的调查，这个王兴文曾经和唐淑珍是男女朋友，后来因为家庭的原因，两个人才分手了，但是他们的感情很深， 后来经过他人介绍，在这里我要着重说明一下，我曾经怀疑过，这个介绍王兴文和陈雅丽处对象的人，是唐淑珍安排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是因为只有唐淑珍安排自己的表姐嫁给王兴文，这样她和王兴文才不会断了来往， 很快,，王兴文和陈雅丽就结了婚，但是王兴文和唐淑珍一直都没有放弃交往， 结婚三年没有孩子，陈雅丽就整整喝了三年的中药，希望能怀上，最后没办法了，才想过借种生孩子，而且一定要生儿子，这样才能稳稳的控制住王兴文， 唐淑珍这几年也是备受煎熬，她想的是自己如果能生下一个男孩儿，到时候母凭子贵，王兴文肯定要和陈雅丽离婚，和她在一起， 所以这一段时间，只要唐淑珍有空就来娘娘庙，找那个能让自己生儿子的人…＂ 玄真道长的脸色突变，他急忙说道， ＂秦同志，请不要乱说话，我们庙里哪有什么能让别人生儿子的人？不要胡说！＂ ＂我胡说？＂大宝冷笑一声：＂没有根据的话，我从来不说，＂ 玄真道人，眉头紧锁，脸色严肃，他看着大宝，拳头握的紧紧的，这幅模样，就像要吃人似的， 大宝凑近了玄真道长的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儿，玄真道长的脸色突变，忍不住倒退了两步，指着大宝，浑身直哆嗦， ＂你你怎么知道的？＂ 大宝没有理他，继续说道， ＂唐淑珍经常来庙里上香，首先和他接触的是清风，也是清风最早和唐淑珍睡到了一起…＂ 玄真道长看了看面如土色的徒弟清风，忍不住叫了一声， ＂他还是个孩子…＂ 大宝轻 轻的拍着手掌， ＂对呀，就因为他是个孩子，反倒是满足不了唐淑珍的要求，清风为了留住这个女人，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终于他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玄明月， 为了以后能一亲芳泽，玄清风咬着后槽牙，把唐淑珍送到了玄明月的床上， 而玄明月在这方面，当然比玄清风要强的多了，他把唐淑珍给迷住了，唐淑珍就把自己的目说给了玄明月听，一听说要包生儿子，这个玄明月也算个行家，他…＂ 玄真道人急忙打断了大宝的话，语气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强硬，只剩下乞求， ＂秦同志，你不要说，不要说了…＂ 大宝犹豫了一下，他对金曼说了几句，金曼点点头，她命令几个公安和知客道人都离开了这里， 一时间，铜瓦殿殿前只剩下了金曼、大宝、玄真道长还有玄明月，玄清风几人， 此时的玄明月和玄清风已经吓的，哆嗦成了一团，话都说不出来了… 玄真道人看着大宝，扑通一声跪倒，连连磕头，他一个劲儿的说道， ＂秦主任，请您手下留情，不要毁了我们这几百年的家业啊…＂ 大宝哼了一声， ＂你们干的好事，一代接着一代，害了多少人？你们查得清吗？就为了你们所谓的香火，就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们修的是什么行？入的什么世？就你们这样的还妄想着修成神仙？做梦！＂ 玄真道人面如土色，低着头一声不吭， 大宝继续说道， ＂玄明月折腾了几回，也没让唐淑珍成功怀孕，渐渐的，唐淑珍就怀疑玄明月，没有他说的那么厉害，玄明月一着急，就把他师傅给搬出来了…．＂ 大宝发现站在山洞的顶端，就能看到娘娘庙的大殿，他明白，凶手不可能带着王兴文的尸体走太远，离开的时间太长了，会引起别人的怀疑。_e¨z·暁-税*王\ ¨埂`欣~蕞!全_ 虽然王兴文死了，但是案件在大宝的脑海里已经越来越明朗，现在差的就是动机了， 郑文林从山洞里出来，就近找了个小溪洗手，大宝从山洞顶上跳下来，走到郑文林身边儿，低声问道， ＂发现什么了吗？＂ 郑文林点点头，他直起了腰说道， ＂死者是被人掐死的，在生前，他与人搏斗过，手指缝里有一点皮屑，应该是在搏斗的过程中抓伤过凶手，不过不知道他抓的是哪里，凭这个也不可能让这些道士，还有香客脱了衣服检查啊？＂ ＂老郑，这个死者王兴文有多高？＂ 郑文林用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比他还高四五公分,,， 大宝笑了笑，现在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等到他们回到了娘娘庙的时候， 大宝伸手叫过了一个道童，去请玄真道长到铜瓦殿去找他，务必要把玄明月和玄清风一起带来， 大宝等人来到了铜瓦殿前，只见殿前的空地上摆着三口棺材。一股油漆味扑鼻而来，这三口棺材没有盖盖儿，可以一眼就看到纯阳道长和陈雅丽、唐淑珍的尸体,，现在又带回了一个王兴文的尸体, 好家伙，这五六个人做棺材，都没有死的人快… 不大一会儿，玄真道长带着知客等几个人来了，后面还跟着玄明月和清风， 大宝笑了，小样儿吧，还是一副凡事无所谓的样子？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来投啊… 玄真道长神情严肃的问道,， ＂秦主任，金局长，请问你们查出真凶了吗？这回王兴文也死了，所以以前的判断都要推翻了，究竟是谁杀了我师兄和这几位施主？＂ 大宝耸了耸肩， ＂这个你不该问我呀…＂ ＂哦？＂玄真道长惊讶了：＂秦主任你是什么意思？＂ 大宝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的是这件事你别问我呀.，你应该去问玄明月和玄清风啊，人是他们杀的…＂ ＂什么？你是说这件案子的凶手，是玄明月和清风？＂ 玄明月和玄清风，吓得呆住了，好一会儿才扑通跪倒，扯着嗓子喊道：＂冤枉啊，冤枉，我们没有杀人……＂ 玄真道长脸色一沉, ＂秦同志，我们虽然是出家人，但也知道奉公守法，请你不要冤枉我的两个孩子，他们还小，没有经历这个，所以请你把话说明白！＂ 大宝点点头， ＂我肯定要说明白的，道长请放心，我们公安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加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这件案子的杀人动机就是吃醋和嫉妒…＂ ＂还请秦同志说的明白点儿！＂玄真道长有一点急了。_j_i*n*g+w`u￠b.o?o.k!._c`o_m*^b-i!x′i+a.6*6!6-.¨c,o+m! ＂经过我们的调查，这个王兴文曾经和唐淑珍是男女朋友，后来因为家庭的原因，两个人才分手了，但是他们的感情很深， 后来经过他人介绍，在这里我要着重说明一下，我曾经怀疑过，这个介绍王兴文和陈雅丽处对象的人，是唐淑珍安排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是因为只有唐淑珍安排自己的表姐嫁给王兴文，这样她和王兴文才不会断了来往， 很快,，王兴文和陈雅丽就结了婚，但是王兴文和唐淑珍一直都没有放弃交往， 结婚三年没有孩子，陈雅丽就整整喝了三年的中药，希望能怀上，最后没办法了，才想过借种生孩子，而且一定要生儿子，这样才能稳稳的控制住王兴文， 唐淑珍这几年也是备受煎熬，她想的是自己如果能生下一个男孩儿，到时候母凭子贵，王兴文肯定要和陈雅丽离婚，和她在一起， 所以这一段时间，只要唐淑珍有空就来娘娘庙，找那个能让自己生儿子的人…＂ 玄真道长的脸色突变，他急忙说道， ＂秦同志，请不要乱说话，我们庙里哪有什么能让别人生儿子的人？不要胡说！＂ ＂我胡说？＂大宝冷笑一声：＂没有根据的话，我从来不说，＂ 玄真道人，眉头紧锁，脸色严肃，他看着大宝，拳头握的紧紧的，这幅模样，就像要吃人似的， 大宝凑近了玄真道长的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儿，玄真道长的脸色突变，忍不住倒退了两步，指着大宝，浑身直哆嗦， ＂你你怎么知道的？＂ 大宝没有理他，继续说道， ＂唐淑珍经常来庙里上香，首先和他接触的是清风，也是清风最早和唐淑珍睡到了一起…＂ 玄真道长看了看面如土色的徒弟清风，忍不住叫了一声， ＂他还是个孩子…＂ 大宝轻 轻的拍着手掌， ＂对呀，就因为他是个孩子，反倒是满足不了唐淑珍的要求，清风为了留住这个女人，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终于他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玄明月， 为了以后能一亲芳泽，玄清风咬着后槽牙，把唐淑珍送到了玄明月的床上， 而玄明月在这方面，当然比玄清风要强的多了，他把唐淑珍给迷住了，唐淑珍就把自己的目说给了玄明月听，一听说要包生儿子，这个玄明月也算个行家，他…＂ 玄真道人急忙打断了大宝的话，语气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强硬，只剩下乞求， ＂秦同志，你不要说，不要说了…＂ 大宝犹豫了一下，他对金曼说了几句，金曼点点头，她命令几个公安和知客道人都离开了这里， 一时间，铜瓦殿殿前只剩下了金曼、大宝、玄真道长还有玄明月，玄清风几人， 此时的玄明月和玄清风已经吓的，哆嗦成了一团，话都说不出来了… 玄真道人看着大宝，扑通一声跪倒，连连磕头，他一个劲儿的说道， ＂秦主任，请您手下留情，不要毁了我们这几百年的家业啊…＂ 大宝哼了一声， ＂你们干的好事，一代接着一代，害了多少人？你们查得清吗？就为了你们所谓的香火，就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们修的是什么行？入的什么世？就你们这样的还妄想着修成神仙？做梦！＂ 玄真道人面如土色，低着头一声不吭， 大宝继续说道， ＂玄明月折腾了几回，也没让唐淑珍成功怀孕，渐渐的，唐淑珍就怀疑玄明月，没有他说的那么厉害，玄明月一着急，就把他师傅给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