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回七零,全家吃肉奔小康!》 第一章:梦魇初醒 陈敢猛地睁开眼,胸腔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还残留在鼻尖,冰冷的白色病房,死寂的电子仪器……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到他以为自己还在临终前的噩梦里挣扎。可是,不对!入目的是斑驳的土墙,糊着发黄报纸的窗户透进昏暗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淡淡的酸菜味。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入眼的是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床头堆着打着补丁的棉被,被面粗糙,磨得发硬。这……这是哪儿?他茫然四顾,目光触及床边一个用红绳串着的平安符,符上熟悉的娟秀字体——“张柔”。刹那间,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陈敢僵住了。张柔?张柔!他想起来了!他不是应该在燕京第一人民医院的病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吗?他不是应该被睾丸癌折磨得痛不欲生,在无尽的悔恨和恐惧中死去吗?怎么会……怎么会回到这里?这个破旧不堪,让他厌恶至极的老房子,这个他曾经亲手摧毁的“家”!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粗糙,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带着泥土的污垢,这根本不是他临终前枯槁,插满针管的手!这双手……这双手年轻有力,充满了……充满了罪恶!他猛地掀开被子,腿脚麻利地跳下床。身体轻盈,充满了活力,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又浑身戾气的年轻时代。他跑到房间唯一的一面破镜子前,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庞,眉宇间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狠劲,眼神里却透着一丝茫然和震惊。这真的是他!年轻时候的陈敢!他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自己年轻的脸庞,粗糙的指腹划过脸颊,带来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这不是梦!这不是幻觉!他……他真的重生了!重生回到了他和张柔刚刚结婚不久的时候!“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陈敢的心脏猛地一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女人。女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褂子,身形单薄,脸色蜡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显得有些凌乱。她的眼睛很大,眼眶微微凹陷,眼底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忧郁。即使是这样,也掩盖不住她清秀的容貌,如同出水芙蓉,带着一种楚楚可怜的美丽。张柔!真的是张柔!陈敢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他贪婪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像是要将她刻进骨子里,揉进血液里。这张脸,他曾经拥有,又亲手摧毁。这张脸,曾经是他年轻时炫耀的资本,后来却变成了他午夜梦回的噩梦。张柔抱着一个襁褓,襁褓里传来婴儿细微的啼哭声。她看到陈敢醒了,眼神中并没有惊喜,也没有愤怒,只是一片麻木和空洞,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醒了?”她的声音很轻,很哑。陈敢看着张柔怀里的孩子,襁褓很旧,很薄,露出一张小小的,皱巴巴的脸庞,婴儿紧闭着眼睛,小嘴微微张着,发出微弱的哭声,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虚弱而无助。他的女儿,陈念慈!他唯一的女儿!他曾经亲手扼杀的女儿!他想起重生前,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紧紧地攥着这枚平安符,符上还残留着张柔的体温和气息。他想起临死前,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他和张柔的过去。悔恨,痛苦!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是如何的混蛋,是如何的禽兽不如!为了娶到貌美的张柔,他不择手段,设计让她落水,然后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逼迫她嫁给自己。婚后,他并没有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反而变本加厉地家暴,酗酒,赌博,将所有的怨气和不满都发泄在张柔身上。他记得,女儿出生才四个月的时候,张柔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哭着求他给她一点钱,给孩子买点米糊。可是他呢?他当时正在麻将桌上厮杀,输红了眼,哪里肯理会她的哀求?他不但没有给钱,反而一把抢过她手里仅有的几块钱,转身又去赌博。那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看到张柔抱着孩子,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对着她拳打脚踢,口中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他记得!张柔抱着孩子,眼神空洞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第二天,他酒醒后,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才意识到张柔抱着孩子离开了。第三天,他并没有在意,只是骂骂咧咧了几句,就出门继续鬼混。直到几天后,村里传来消息,张柔抱着孩子跳了水库,母女双亡!那一刻,陈敢的世界崩塌了。他幡然醒悟,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他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失去了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也失去了他的人性!他众叛亲离,背井离乡,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痛苦,远走他乡。他发家致富,成为了上市公司老总,拥有了数不清的财富。可是,他却终身未娶,失去了性能力,最终患上睾丸癌,在痛苦中死去。他一直认为,这是报应!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又要让他重生?难道是要让他再经历一次痛苦吗?还是要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陈敢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他绝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他要保护张柔,保护他的女儿,弥补他曾经犯下的所有错误!“孩子……孩子饿了……”张柔的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陈敢的思绪。她的声音很虚弱,带着一丝哀求。陈敢猛地回过神来,看到张柔抱着孩子,眼神焦急地看着他。他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空空荡荡,除了他们睡的这张床,就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两条凳子,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家里穷得叮当响,揭不开锅,孩子饿得哇哇大哭,也是理所当然的。他想起重生前,张柔拿着借来的几块钱,想要给孩子买米糊,却被他抢去赌博。他想起孩子因为饥饿,哭得声嘶力竭,张柔却只能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哄着,自己却饿得头昏眼花。陈敢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痛得无法呼吸。“张柔……”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对不起……对不起……”张柔听到他的话,身体微微一震,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她的眼神中,没有惊喜,没有感动,只有麻木,和一丝淡淡的讽刺。“对不起?” 第二章 糊糊 她轻笑一声,笑容苦涩而凄凉,“陈敢,你又想玩什么把戏?”“酒醒了吗?又要开始忏悔,又要开始自残了吗?”她的语气冰冷,如同寒冬腊月的冰碴,扎得陈敢的心生疼。张柔已经被他伤透了心,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他的忏悔,他的眼泪,在她眼里,都只是一场可笑的闹剧。“张柔,我……”陈敢想要解释,想要告诉她,他真的重生了,他真的后悔了,他真的想要弥补她。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罄竹难书,再多的语言,也无法弥补他对她造成的伤害。“别说了。”张柔打断了他的话,眼神黯淡地看向怀里的孩子,“孩子饿得厉害,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一点米汤。”她抱着孩子,转身走向角落里一个破旧的米缸。米缸是空的,里面只有几粒干瘪的米粒。张柔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咬了咬牙,走到灶台边,打开锅盖,锅里空空如也,连一滴米汤都没有。“没有了……”她的声音哽咽了,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抱着孩子,无助地蹲在地上,肩膀微微抽动,发出压抑的哭声。孩子哭得更厉害了,小小的身体扭动着,似乎在抗议饥饿的折磨。张柔解开衣襟,想要给孩子喂奶,可是,她的胸脯干瘪,没有一丝奶水。陈敢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如刀绞。他冲上前,一把抱住张柔和孩子,将她们紧紧地搂在怀里。他的身体在颤抖,眼泪夺眶而出,滚落在张柔的脸上,滚落在孩子的襁褓上。“张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哇……”婴儿的啼哭声,尖锐而又无助,一声声撞击着陈敢的心脏。那小小的身躯在他怀里不住地扭动,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在表达着饥饿的抗议。陈敢低头看着怀里瘦弱的妻子和女儿,张柔的脸颊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眶下是浓重的青黑,干裂的嘴唇微微张着,仿佛连呼吸都带着一丝绝望的苦涩。“对不起,张柔,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陈敢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哽住了一般,再说不出任何话来。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苍白无力的道歉,想要以此来减轻心中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愧疚和痛苦。张柔僵硬地坐在地上,抱着孩子,如同一个破碎的瓷娃娃,对陈敢的道歉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麻木地看着怀里的孩子,眼神空洞而绝望。“哇……哇……”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一声比一声凄厉,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痛着陈敢的心。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牵扯到腿上的伤,让他不由得踉跄了一下。“我去弄点吃的!”陈敢的声音嘶哑而急促,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慌乱。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转身就要往外走。“你去哪儿?”张柔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破旧的风箱在勉强发出声响,充满了不信任和警惕。“我去……我去弄点米糊糊,孩子饿成这样,得先让她吃点东西。”陈敢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张柔,眼神中充满了恳求和不安。他害怕张柔不相信他,害怕她再次用那种冰冷和绝望的眼神看着他。张柔沉默了,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滴在孩子皱巴巴的小脸上。陈敢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摧毁了张柔对他的信任,想要重新建立起这份信任,绝非易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张柔,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念慈,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说完,他没有再看张柔的反应,而是毅然决然地走出了破旧的土坯房。屋外,依旧是昏暗的天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陈敢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腔,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他知道,现在不是沉浸在悔恨和自责中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解决女儿的饥饿问题。米糊糊……家里肯定是没有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村头王麻子的杂货铺看看,能不能赊点回来。王麻子……陈敢的眉头微微皱起。王麻子是村里出了名的吝啬鬼,也是个势利眼,以前的陈敢,在他眼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赊账这种事,恐怕没那么容易。但是,为了女儿,为了张柔,他必须试一试!陈敢紧了紧身上的破旧衣衫,迈开脚步,朝着村头的方向走去。他的腿还有些隐隐作痛,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伤口,但他却顾不得这些,只是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村头,王麻子的杂货铺依旧是老样子,低矮的土坯房,门板上油漆剥落,露出里面黑色的木头。门前挂着一块褪色的布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杂货”两个字。陈敢走到杂货铺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谁呀?”屋里传来王麻子懒洋洋的声音。陈敢走进屋里,杂货铺的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霉味、烟味和各种杂货味道的奇怪气味。王麻子正坐在柜台后面,眯着眼睛,拨弄着算盘。“是你啊,陈敢?”王麻子抬起头,看到是陈敢,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又变成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来干啥?又想赊账?”王麻子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仿佛陈敢就是个专门来占便宜的无赖。陈敢的心头涌起一股怒火,如果是以前的他,恐怕早就撸起袖子跟王麻子干起来了。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陈敢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王叔,我想跟你赊一袋米糊糊,孩子饿得直哭。”“米糊糊?”王麻子撇了撇嘴,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你陈敢啥时候这么好心了?还会想着给孩子买米糊糊?怕不是又想拿去换酒喝吧?” 第三章我只是太害怕了 王麻子的话语尖酸刻薄,毫不留情地揭露着陈敢不堪的过去。陈敢的脸涨得通红,羞愧和愤怒在他的胸膛里翻滚。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爆发出来。“王叔,我陈敢以前是混蛋,是畜生不如,但是,我现在真的想改过自新了。求求你,就赊给我一袋米糊糊吧,我保证,以后一定还你钱。”陈敢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一丝哀求,甚至还有一丝卑微。王麻子愣住了,他没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浑身戾气的陈敢,竟然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仔细地打量着陈敢,发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还是那副落魄的样子,但是眼神中却多了一丝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那是……悔恨?还是……希望?王麻子犹豫了,他知道陈敢以前是个什么德行,赊账不还那是家常便饭,而且还经常在他店里闹事,让他头疼不已。但是,看着陈敢那张充满恳求的脸,听着他那沙哑而真诚的声音,王麻子的心底,却又有些动摇了。“娃真是饿得不行了?”王麻子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样尖酸刻薄。“真的,王叔,孩子哭了一早上,一口奶都没吃上。”陈敢连忙点头,生怕王麻子不相信。王麻子叹了口气,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走到货架旁边,从上面拿下一袋米糊糊,递给陈敢。“拿去吧,先给娃吃了再说。”王麻子的语气依旧有些冷淡,但是却少了一丝之前的厌恶和嘲讽。陈敢愣住了,他没想到王麻子竟然真的会赊给他米糊糊,而且还这么爽快。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米糊糊,入手轻飘飘的,一小袋而已,但此刻在他手中却重若千钧。“谢谢你,王叔,谢谢你!”陈敢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感激地看着王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啥谢,赶紧回去给娃冲糊糊去吧,别在这儿磨蹭了。”王麻子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不过陈敢,我可跟你说好了,这米糊糊是赊给你的,可不是白送你的。啥时候有钱了,赶紧把钱还上,别再像以前那样,赖账不还!”“我知道,王叔,我一定还钱,一定还钱!”陈敢连连点头,紧紧地抱着米糊糊,转身就往外跑。他跑得飞快,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一般。米糊糊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仿佛带着一丝温暖,一丝希望。推开家门,屋里的哭声依旧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凄厉了。陈敢的心猛地一沉,加快脚步冲进屋里。然而,屋里的景象,却让他瞬间愣在了原地,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张柔背对着门口,跪坐在床边,上身赤裸,雪白的肌肤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她抱着孩子,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哭声。而孩子,依旧在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小小的身体拼命地扭动着,仿佛要挣脱母亲的怀抱。陈敢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完全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张柔赤裸的后背,那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淤青,纵横交错,触目惊心,像是被人用鞭子狠狠抽打过一般。陈敢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腾而起,瞬间烧遍了他的全身。是谁?是谁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对张柔下如此毒手?他猛地冲上前,想要看清楚张柔的脸,想要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过来!”张柔突然尖叫一声,声音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如同受伤的小兽在发出最后的悲鸣。她猛地转过身,抱着孩子,警惕地看着陈敢,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防备,仿佛陈敢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你……你要干什么?”张柔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浓浓的哭腔,“你……你是不是又要卖孩子?我告诉你,陈敢,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卖掉念慈的!你要是敢卖她,我就……我就跟你拼命!我……我就抱着她一起去死!”张柔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子,狠狠地刺痛着陈敢的心。卖孩子?张柔竟然以为他要卖孩子?陈敢的大脑嗡嗡作响,他终于明白了张柔的恐惧和绝望从何而来。一定是以前的陈敢,那个禽兽不如的陈敢,曾经做过什么伤害张柔和孩子的事情,才会让张柔如此的恐惧和不信任他。愧疚,痛苦,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陈敢淹没。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禽兽不如!“张柔,你误会了,我没有要卖孩子,我……我只是去给你和孩子弄点吃的。”陈敢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温和,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米糊糊,慢慢地朝着张柔走过去,“你看,我给你买了米糊糊,是给念慈吃的,不是要卖她。”陈敢指着地上的米糊糊,想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张柔依旧警惕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米糊糊,又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陈敢。“真的……不是要卖孩子?”张柔的声音依旧颤抖着,但是语气却稍微缓和了一些。“真的不是,张柔,我发誓,我陈敢要是再动卖孩子的念头,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陈敢举起手,对着天空发誓,他的语气无比的真诚和坚定。张柔看着陈敢,眼神中的警惕和怀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和困惑。她似乎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曾经对她拳打脚踢,冷酷无情的男人,竟然会变得如此的温柔和体贴。“那你……那你刚才去哪儿了?这么久才回来?”张柔的声音依旧很虚弱,但是语气已经平静了很多。“我去村头王麻子家赊米糊糊了,家里不是没米了吗?孩子饿得不行,我只能去求求王麻子,看能不能赊点回来。”陈敢如实说道,他没有隐瞒,也没有夸大,只是平铺直叙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张柔。张柔沉默了,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米糊糊,眼泪再次无声地滑落下来。“对不起……对不起……”张柔的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不该不相信你,我……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怕你又像以前那样……” 第四章打猎 “张柔,我真的没有要卖孩子!”陈敢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举着那袋刚从王麻子那儿赊来的米糊糊,手都在抖。“我陈敢就算再不是东西,也干不出卖亲生女儿这种事啊!”他急切地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以前的他,还真就不是东西。张柔抱着孩子,身体紧绷,像一只随时准备攻击的母猫。她眼神里的戒备和恐惧,像针一样扎在陈敢心上。“你……你以前……也说过不会打我……”张柔的声音很轻,很哑,带着浓浓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子,在陈敢心上反复拉锯。他想起来了,那些个被酒精和赌瘾控制的夜晚,他像疯狗一样对张柔拳打脚踢,嘴里还说着各种污言秽语。那时候的张柔,也是这样抱着孩子,缩在角落里,用恐惧和绝望的眼神看着他。陈敢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张柔,我知道,我以前……我以前就是个畜生,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陈敢的声音哽咽了,眼眶发红。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把米糊糊放在地上,然后缓缓地后退了几步,跟张柔保持着距离。“你……你别怕,我不会再打你了,也不会再……再做那些混账事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一点,可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张柔抱着孩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神里有怀疑,有戒备,还有一丝……茫然。“米糊糊……真是给孩子吃的?”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真的!绝对是真的!”陈敢急忙点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张柔看。“我发誓,我要是再骗你,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指天发誓,声音都有些破音了。张柔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她低头看了看怀里哭得快要断气的孩子,又看了看地上的米糊糊。“你……你先出去。”良久,张柔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沙哑。陈敢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张柔的意思。她还是不信任他。也是,换做是谁,经历了那些事情,都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曾经把自己往死里打的男人。“好,我出去,你……你先给孩子冲点米糊糊吃,别饿坏了。”陈敢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他站在院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腔,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抬头望去,天空灰蒙蒙的,像是随时都会下雨。破败的院子里,杂草丛生,几只觅食的老母鸡无精打采地刨着地。陈敢的心情,就像这天气一样,压抑得厉害。他知道,想要取得张柔的信任,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要用行动,一点一点地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咕咕……”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陈敢身后传来。他猛地回头,发现声音是从他带来的网兜里发出来的。网兜?陈敢这才想起来,他出门的时候,顺手从邻居家借了个网兜。他走到网兜前,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奇怪,我明明记得……”陈敢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他记得很清楚,出门前,他用自制的弹弓打了几只鸟。最开始,手生,打了好几次都没打中。后来,慢慢找到了感觉,一打一个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打中了一只山鸡,还有几只斑鸠。他还想着,晚上可以给张柔和孩子加餐了。可是现在,猎物呢?陈敢把网兜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什么都没有。“见鬼了……”他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他感觉手腕上一阵温热。他低头一看,是那个用红绳串着的平安符。平安符上的“张柔”二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陈敢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他屏住呼吸,试探着把手伸向平安符。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平安符的那一瞬间,眼前突然一黑。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空间不大,大概二十七个立方米的样子,四周都是灰蒙蒙的墙壁,看不清材质。地上,赫然躺着他之前打到的猎物——一只肥硕的山鸡,还有几只死透了的斑鸠。陈敢彻底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下意识地掐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他环顾四周,发现这个空间里除了猎物,什么都没有。他试着往前走了几步,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他伸手摸了摸,冰凉,坚硬。陈敢的心脏狂跳不止,他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获得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想着要出去。下一秒,他眼前一花,又回到了破旧的院子里。手中的平安符,依旧温热。陈敢看着手中的平安符,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明白了,这个平安符,就是进入那个神秘空间的钥匙!而那个空间,就是一个属于他的……随身仓库!陈敢的心情瞬间激动起来,他仿佛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有了这个空间,他就可以储存食物,储存物资,甚至……储存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他再也不用担心张柔和孩子会饿肚子了,他可以给她们更好的生活!陈敢握紧了手中的平安符,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先把网兜还回去。”他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拿起空网兜,朝着邻居家走去。邻居大婶看到陈敢还网兜,有些意外。“哟,陈敢,今天怎么这么快就还回来了?没打到东西?”陈敢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几个刚采的蘑菇,递给大婶。“婶子,今天运气不好,没打到啥,这几个蘑菇您拿去尝尝鲜。”大婶更惊讶了。这陈敢,以前可是有借无还的主,今天竟然还送东西给她?“你小子,转性了?”大婶接过蘑菇,狐疑地看着陈敢。“嘿嘿,以前不懂事,让您操心了,以后我会改的。”陈敢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婶看着陈敢,眼神里闪过一丝欣慰。“行了,知错能改就好,以后好好过日子。”陈敢点点头,告别了大婶,转身回了家。回到家,陈敢看到屋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他走进厨房,开始熟练地宰杀斑鸠。拔毛,开膛,清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生疏感。这都是他后来学的。在张柔和孩子死后,他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什么苦都吃过,什么活都干过。这些年,他早就练就了一身生存的本领。很快,几只斑鸠就被处理干净了。陈敢把斑鸠放进锅里,加入清水,开始炖汤。香味渐渐弥漫开来,夹杂着柴火燃烧的味道,让整个破旧的厨房都变得温暖起来。陈敢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盛了一碗斑鸠汤,端进了堂屋。“张柔,你和孩子先吃点,厨房里还有野鸡,等会儿我再炖。”陈敢把汤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张柔抱着孩子,坐在床边,听到陈敢的声音,身体微微一颤。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陈敢。眼神里,依旧带着一丝警惕和……恨意。 第五章好些 “咕嘟……咕嘟……”清澈的汤汁在碗里微微晃动,几块软烂的斑鸠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张柔抱着孩子,愣愣地看着桌上的汤碗,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多久了?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尝过肉味了。自从嫁给陈敢,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家里穷得叮当响,别说吃肉,连填饱肚子都难。孩子饿得哇哇大哭,她却连一口奶水都没有。张柔的眼眶湿润了,她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陈敢。陈敢局促地站在那里,眼神躲闪,不敢与她对视。“你……吃吧。”陈敢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张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放下孩子,端起汤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温热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张柔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不是因为这碗汤有多么美味,而是因为……她太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陈敢站在一旁,看着张柔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碗汤对张柔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不仅仅是一碗汤,更是他对张柔的承诺,是他改变的开始。“慢点吃,别噎着。”陈敢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张柔没有理会他,只是埋头喝汤。她太饿了,也太需要这份温暖了。很快,一碗汤见了底,张柔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她抬起头,看向陈敢,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还……还有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期待。陈敢笑了,这是张柔第一次主动跟他要东西。“有,锅里还有,我再去给你盛。”陈敢转身走进厨房,又盛了一碗汤出来。张柔接过汤碗,继续吃了起来。这一次,她吃得更慢了,似乎是在品尝每一口的味道。陈敢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温柔。直到张柔把第二碗汤也喝完,她才终于停了下来。“我……我吃饱了。”张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陈敢看着张柔红扑扑的脸蛋,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吃饱了就好,以后,我会让你天天都能吃上肉。”陈敢轻声说道,语气坚定。张柔看着陈敢,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被警惕所取代。“你……你又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防备。陈敢知道,张柔还是不信任他。他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收拾碗筷,走进了厨房。“哗啦啦……”水声响起,陈敢开始洗碗。他洗得很认真,每一个碗,每一个碟子,都洗得干干净净。张柔抱着孩子,坐在床边,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水声,眼神复杂。她不明白,陈敢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他真的是想改过自新吗?可是,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太让她伤心了。她不敢相信,也不敢再轻易相信他。陈敢洗完碗,又烧了一锅热水。他把热水倒进木盆里,端进了堂屋。“张柔,你……你擦擦身子吧。”陈敢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心。张柔愣住了,她没想到陈敢会这么细心。自从她生了孩子,陈敢就再也没有关心过她。别说给她烧水擦身子,就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张柔的眼眶湿润了,她看着陈敢,眼神中多了一丝动容。“你……你先出去。”张柔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羞涩。陈敢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他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向天空。家里穷得叮当响,连一床像样的棉被都没有。冬天快到了,他必须给张柔和孩子准备一些棉衣。可是,他身无分文,该怎么挣钱呢?陈敢的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以前,村里有人在山里挖到过一些值钱的东西。那些人,好像是挖了一种叫做“石斛”的草药。陈敢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决定去山里碰碰运气。说干就干,陈敢找来一把锄头,一个背篓,趁着夜色,悄悄地出了门。山路崎岖,杂草丛生。陈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他怕惊动了山里的野兽,更怕惊动了村里的人。要是被人发现他大半夜的上山,肯定会惹来闲话。陈敢一路摸索,终于来到了他记忆中的那片山坡。他借着微弱的月光,开始在山坡上寻找起来。石斛是一种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草药,很难采摘。陈敢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他有些气馁,但并没有放弃。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必须找到石斛,才能换钱给张柔和孩子买棉衣。陈敢继续寻找着,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像狼一样锐利。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前方的一块巨石上。巨石的缝隙中,生长着几株翠绿的植物。陈敢的心脏猛地一跳,他认出来了,那就是石斛!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巨石,用锄头将石斛从石缝中挖了出来。石斛的根茎,紧紧地缠绕在石头上,很难剥离。陈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几株石斛全部挖了出来。他看着手中的石斛,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有了这些石斛,他就可以换到一些钱了。陈敢把石斛放进背篓里,准备下山。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咕咕……咕咕……”声音是从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传出来的。陈敢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想起了村里老人们说过的话。山里,有野兽!陈敢的身体僵硬了,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动了山洞里的野兽。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洞的方向挪动着脚步。他想看看,山洞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陈敢屏住呼吸,慢慢地靠近山洞。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山洞里的景象。山洞里,竟然有一个果子狸窝!几只小果子狸,正依偎在一起,睡得香甜。陈敢的心脏狂跳不止,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种好事。果子狸可是好东西,肉可以吃,皮可以卖钱。陈敢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决定把这些小果子狸都抓回去。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用手捂住小果子狸的嘴巴,将它们一只一只地抓了出来。小果子狸被惊醒了,发出“吱吱”的叫声。陈敢不敢耽搁,迅速将几只小果子狸全部抓进了背篓里。他把背篓盖好,背在身上,飞快地朝着山下跑去。陈敢一路狂奔,直到跑回了家,才停了下来。他气喘吁吁地推开家门,看到张柔正坐在床边,等着他。“你……你去哪儿了?”张柔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担忧。陈敢笑了笑,把背篓放在地上,打开盖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张柔看到背篓里的东西,顿时惊呆了。“这……这是……”“果子狸!”陈敢得意地说道,“我刚从山里抓回来的,明天拿到镇上去卖,能卖不少钱呢!”张柔看着陈敢,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惊喜。她没想到,陈敢竟然真的能弄到钱。而且,还弄到了这么多好东西。陈敢把果子狸从背篓里拿出来,开始处理。他熟练地剥皮,开膛,清洗……很快,几只果子狸就被处理干净了。陈敢把果子狸肉放进锅里,加入清水,开始炖汤。香味渐渐弥漫开来,让整个破旧的厨房都变得温暖起来。陈敢看着张柔,笑着说道:“明天我就去镇上,给你和孩子买新衣服!” 第六章再也不去了! 张柔自从嫁过来,就再没买过新衣裳,之前的旧衣裳穿了又穿,补了又补,就是舍不得丢。连闺女的襁褓都是在垃圾堆里拾人家剩下的。陈敢内疚得很,巴不得现在就飞到集市上给她们娘俩买衣服。可张柔身体狠狠一抖,呈防御姿态,猛地把他推开。想到之前陈敢说过要把闺女卖给城里那些不能生养的大户人家,能捞到不少钱去赌,她心里实在慎得慌!“不,不用了,我身体不咋舒服,明天想在家歇会。”陈敢眼尖,一眼瞧出自家媳妇不对劲。本想带着她出去逛逛,顺道买两件新衣服,把得来的宝贝石斛卖出去。但看张柔这样子,明显是不相信他。罢了,谁让自己之前做的事太混蛋了呢?媳妇一时半会儿肯定放不下心结。想要重新建立起信任,只能慢慢来了。陈敢把带有泥点子的汗衫脱下来,在怀里掏半天,把那几颗石斛递到他面前。“媳妇,这东西老值钱了,你明天不乐意出门,我给你们娘俩买衣服带回来就是了!”张柔诧异又迷茫地看着他,陈敢……是真转好了?她眼眶一热,眼泪啪嗒掉下来。一见她哭了,陈敢顿时手忙脚乱,立马凑过去,把这娇软的身躯往怀里搂。可张柔这眼泪跟开了水闸似的,流个不停,还有几滴落在陈敢掌心。陈敢手一抖,这眼泪比火星子还疼!他把张柔搂得更紧,吻着她脸上的泪珠,一个劲儿地哄。“好媳妇,知道你这几年受委屈了,今天我向你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傻了,好好对你和闺女!”“咕嘟咕嘟——”大铁锅开始冒泡,果子狸肉在锅里翻腾来翻腾去,香味四溢,实在勾人馋虫。眼看着那肉汤要溢出来,张柔拭去脸上的泪,走过去,拿起勺子搅了搅。陈敢嘿嘿一笑,就知道自己娶了个贤惠媳妇!饭桌上。两个铁盘里堆满了果子狸肉,张柔舍不得一口气吃完,还特地蒸了几个馍馍,有杂面,有白面。她自觉地把那两个杂面馍馍放到自己跟前,又把白面馍馍递给陈敢。这一动作让陈敢脸色瞬间沉了。张柔吓得手抖,立马站起来,身体呈现防御姿态,明显是被打怕了。陈敢心猛地一痛,他走过去,拉住张柔的手,将她带到桌子前。“媳妇,你别怕我,我以后不会再打你了,不然我就是乌龟王八蛋,下18层地狱!以后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说啥我听啥!”他把两种馍馍一换,让张柔吃白面的,自己拿起杂面的就往嘴里塞。忙活了这么久,他饿的前胸贴后背,吃下两个杂面馍馍,又吃了半盘肉,这才舒服地摸摸肚子,打了个饱嗝。张柔小口咬着手里的白面馍馍,时不时抬头看向陈敢,疲惫的眉眼中多了几丝亮光。唉,他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也不知道这股热乎劲儿能撑多久!陈敢打了个哈欠,大阔步地往屋里走。“媳妇儿,我先回屋睡觉,你吃完把碗筷放桌上,我明早起来收拾!”张柔轻轻地嗯了一声,端起肉汤喝两口,一股暖意瞬间传遍全身。……早上五点。天蒙蒙亮,陈敢揉揉惺忪的睡眼,强行让身体开机。他胡乱套上衣服,走进院里去背箩筐,却发现小厨房的油灯还亮着。嗯?是昨晚上忘关了?陈敢挠挠头,刚想走过去关,发现厨房里还站着道瘦小的身影。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揉揉眼睛,可前面这人除了他媳妇,还能是谁?张柔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柔柔的:“吃了饭再走。”陈敢哎了一声,顿时心潮澎湃。果然,媳妇还是心疼他的。陈敢坐在凳子上,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俏丽的人儿。漂亮的鹅蛋脸,五官端正,但眼睛透着死寂的灰败。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带着块块青紫,眼底一片乌青。陈敢眼眶红了,立马低下头。突然,外头的木门被拍的砰砰作响。“陈哥,是我,王小四,昨天晚上咋没见你来啊?哎呦,那边打的热火朝天的,大哥让我叫你过去!”他口中的大哥是村头开酒厂的那个老板,平时总叫着他们喝酒打牌。张柔动作一顿,身体忽地开始发抖,她转过头,一张小脸惨白,死死地盯着陈敢。陈敢看向门口,半天才想起来王小四是谁。他一脸不耐烦,忍不住吐槽:“啧,他们……哎,媳妇,你这是咋了?”吐槽的话还没说完,瞧见张柔身体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得像鬼,陈敢腾地站起来,跑过去把人抱住。张柔愣愣的被搂进怀里,细长手指紧紧拽着他胸口的衣裳,嘴唇止不住地颤抖。“你,你……还要去跟他们喝酒打牌?”一听这话,陈敢松了口气,把娇人抱得更紧。原来是她以为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张柔身体单薄,又抖得厉害,像是失去陈敢的支撑就会瘫软倒地。“媳妇,你别误会,我没想去,我现在就把他们撵走!”张柔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陈敢,声音沙哑得像是说不出来话,“你,真的?”对上她那双惶恐又不安的眼眸,陈敢轻叹了口气,忍不住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啄了一口。“真的,我以后再也不去了。”陈敢双臂松开,刚想转身,可张柔那娇软的小手还拽着他胸前的衣裳。知道她内心恐惧,陈敢低下头,亲亲她的额头,再一次郑重承诺。张柔的手终于松开,但眼神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跟着王小四走了。陈敢整理了下胸前被她抓得皱皱巴巴的衬衫,大步往门口走去。王小四弓着身子,见他来了,立马起身挥手,贼眉鼠眼地笑,“陈哥,嫂子就这么勾人,让你晚上都舍不得跟兄弟出来打牌?”听见这混账话,陈敢冷着脸踹他一脚,“给老子嘴巴放干净点,那是你嫂子,再敢胡说八道,老子就撕烂你的嘴!” 第七章便宜别人不如便宜兄弟 见陈敢眉眼凌厉,浑身透着戾气,王小四堪堪收住了玩笑话。“哎呀,陈哥,你这是干啥?你也知道,我这人平时就喜欢说个笑话,那是嫂子,我咋可能染指你的女人,是不是?”他一边说着,一边拍嘴皮子。见陈敢脸色缓和了些,王小四一把拉住他,“李老板那边都等急了,陈哥,咱们赶紧走,喝酒去!”陈敢冷脸拨开他的胳膊,“行了,往后打牌喝酒这种事别找我,老子戒了!”王小四倒吸了口凉气,跟见了鬼似的,上下瞅着陈敢,以为他是中邪了。还不怕死地伸手,往他额头上摸。陈敢又踹了他一脚,“狗东西,摸什么摸?”王小四揉着屁股,嘿嘿地笑,“这不还是我陈哥么?我还以为你真转性了呢,陈哥,你别唬我了,赶紧走,那边三缺一,就差你了!”王小四急的抓耳挠腮,心里那条馋虫早就忍不住了。“滚,听不懂人话么?老子说了,以后这事别找我,王小四,咱俩也没啥情分,从今以后就断了吧!”这种酒肉朋友,陈敢不稀罕!王小四瞪大眼,啥情况,这陈敢是中邪了?突然,院里仅剩的两盏灯忽地亮起。陈敢回头看了眼,屋檐下有道瘦弱纤细的身影,正直勾勾地看着这边。想起自家小媳妇那惶恐不安的眼神,陈敢的心脏传来一阵阵钝痛!王小四顺着陈敢的目光看过去。“哟,这不是嫂子么?”张柔嫁给陈敢不过两载,虽然被生活搓磨的不成样子,但之前好歹也是大队里有名的村花,那五官脸蛋还有曼妙的身材,简直是他的梦中情人啊!王小四不住地吞口水,梗着脖子,眼睛瞪的老大,那模样恨不得把张柔生吃了!“那个,陈哥,我就说你咋突然不想打牌了,原来是家里有更勾人的,这嫂子一看就行,这大屁股是生儿子的料!”“你之前还说过,要是哪天输的狠了,就把媳妇卖出去陪人家睡一晚,便宜别人不如便宜兄弟,我这倒是有点钱,你看……”王小四笑得猥琐,从屁股缝里掏出两块钱,讨好地递到陈敢面前。轰!这话像是一道惊雷,把陈敢的心脏炸的四分五裂,他之前怎么能这么混账?!对上王小四渴望的目光,陈敢更是怒气冲天,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把他踹的四脚朝天,嘴里不停叫唤。陈敢不解气,又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抬脚往他裆里猛踹。那模样分明是要让他断子绝孙!王小四痛极了,倒在地上打滚,翻着白眼喊救命。“狗日的,下回再他妈胡说八道,老子就割了你的蛋子喂狗!”陈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周身煞气逼人,外面的天才蒙蒙亮,映着他眼底的血红!王小四用了死劲,拼命地挪动屁股,裆里又潮又湿,也不知道是他尿了还是流的血。他抬头看向陈敢,眼中满是恐惧。打小他就害怕这家伙!平时跟陈敢称兄道弟,说什么都好,但如果打起架,这货就是不要命啊!“我,我错了,陈哥,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呜呜呜呜,疼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王小四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但陈敢狠的像只发怒的狮子,随时能将他吃了,只能囫囵地道歉。“给老子滚!”王小四身体狠狠一动,猛地翻了个身,双手双脚爬着离开了。他一走,陈敢身上那股狠劲也渐渐散了。他松了口气,拍拍身上沾着的灰灰,抬脚走进院里。但屋檐下那道俏丽的身影不见了。嘿,刚才自家媳妇还在等自己,这会咋走了?而屋里的张柔正在暗自伤神,她低头烧着柴火,眼神扑朔无光。陈敢半天都没回来,张柔心凉半截,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闺女,眼泪忽地落下。胡乱擦擦眼泪,把闺女抱在怀里,肩膀发抖。“还以为变好了,原来还是这样。”就这两天,陈敢像是变了个人,知道关心她和闺女,不知不觉,张柔心里又对他燃起希望。她从没指望过陈敢有大本事,只要一家人能安稳过日子就行。昨天还说着要给她和闺女买新衣裳,今天又跑出去喝酒打牌,柜子里除了他昨天打回来的肉,可是一点米面都没了,自己跟闺女该咋度过这严寒的冬天?张柔正发呆,堂屋的门忽地被打开。一阵冷风灌进来,还有那道高大的身影。张柔身体狠狠一抖,还以为是在做梦,她不禁揉了揉眼睛,小声嘀咕。“嗯?我,我是没睡醒?”尽管如此,她那灰败的眼眸还是变了,霎时间亮的惊人!陈敢不禁笑了,走过去揉她的秀发。“怎么,我刚出去两分钟,你就不认得我了?”张柔还是怔怔地看着他,不说话。陈敢凑到她那白嫩的脸上亲一口,热乎乎的气息喷洒下来,“咋了,媳妇?”“你,你不去打牌?”张柔眨了眨眼睛,声音难掩惊喜。“不去,戒了,以后我就在家陪着你和闺女,哪里都不去。”眼看着天要亮了,陈敢还准备上街把那些宝贝石斛和果子狸皮卖掉。他拿起桌上的白面馍馍,大口大口地吃着。现在张柔还呆坐在原地不动,又开口催促:“别发呆了,媳妇,一会饭菜该凉了,赶紧过来吃,你这小身板没啥肉,往后经不起折腾。”张柔俏脸一红,走过去,在陈敢对面坐下。她低头喝了口肉汤,慢条斯理地嚼着饭菜。陈敢生怕赶不上趟,一会儿天亮了市场上没地方占着卖东西,饭菜猛猛地往嘴里塞。尽管这样,但他这吃相仍不会令人反感。虽然陈敢喜欢鬼混,但耐不住有张俊脸,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当初张柔嫁给他,也少不了这部分的原因,毕竟谁能拒绝一个心地善良,身材高大的帅哥呢?可她的心动和喜欢,在这婚后短短的两年就尽数磨灭了! 第八章得花多少钱? 见张柔失神,陈敢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媳妇,你盯着我这脸发啥呆?”突然,他嘿嘿地笑起来,“是不是发现我长得挺俊,跟你挺般配?”“对了,还有咱闺女,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跟你一模一样,但鼻子像我,又高又挺,要不咱们再生个儿,凑个好字?”说话间,陈敢蹲在张柔身前,手搂住她的腰,干燥炽热的气息喷洒下来。张柔最怕痒,被陈敢这轻轻一碰,身子就软了。她俏脸一红,狠狠地瞪着陈敢:“别说胡话!”陈敢腿长,蹲在张柔面前略显吃力。可张柔这张脸实在太诱人了,让他舍不得动弹,直勾勾盯着。这年头物资匮乏,张柔跟着他吃不好睡不好,那床头柜上也没个雪花膏,整天用清水洗脸,但她这皮肤水嫩嫩的,比那墙上张贴的明星都漂亮。“媳妇,你真好看。”这句话让张柔脸红了个彻底,手里的碗都端不稳了。陈敢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先出门了,媳妇。”张柔紧张地拉住他,那张樱桃小嘴张张合合,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陈敢轻叹了口气,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媳妇儿,我往后肯定不赖了,你放心,我这回是要到集市上去,把昨天那东西卖了,给你和闺女换身新衣裳!”张柔眉宇渐渐舒展,心头像是冒起火星子,热腾腾的。她终于松开手,“那,早点回来。”“得嘞!”陈敢浑身干劲,走到院子里,把竹筐扛在背上。今天正好是个集,虽说才早上六点钟,但街上行人你来我往,算不上少。偶尔有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过去,都会引得大家频频往后看。在这年头,能有一辆自行车,那条件可是非常不赖了!陈敢扛着扁担走路生风,嘴里还不禁哼着歌。今天时间紧,任务重,他不光得把事办完,还得置办些家伙,给一家三口的生活提升个档次!陈敢心头盘算着,那是一刻都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来到镇上。凭着记忆,陈敢左拐右拐,总算是找到了镇上唯一一家中药铺子。这家铺子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国字脸,浓眉大眼。陈敢把怀里的石斛递给他,“老板,这玩意儿能卖多少钱?”老板先瞧了瞧陈敢,又拿起石斛,仔仔细细地看起来。陈敢这手里的石斛是老野石斛,品相最高级,就连根部的须须都是完整的。老板不由得惊讶,眼前这年轻人穿着破衣裳,咋会找到这极品石斛?“咳,年轻人,你觉得这石斛值多少钱?”老板故意把问题抛给陈敢,正是因为他根本看不透眼前这年轻人的身份。陈敢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脚上蹬了双老黑鞋,看上去就是个普通农民。可他眼神透着睿智,周身还萦绕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气息,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所拥有的。陈敢一听老板让他开价,也没客气,直接伸出两个手指头,“这个行么?”知道在这铺子里卖东西的都是些老油条,不管自己提多低的价格,老板都会还价,还不如往高了报。老板眯起眼,“两块?”“不,二十!”陈敢口气斩钉截铁。老板倒吸了口凉气,心里顿时有数了,果然,这年轻人不好糊弄!“那你还有啥好东西不?”“有啊,我这儿还有果子狸皮和何首乌,你要是一块收,我还能给你便宜点。”陈敢直接把筐子取下来,掀开上头的黑布,露出来几个厚实的果子狸皮,还有几颗何首乌。这何首乌油光瓦亮的,也是上等的好货,虽然价格比不上野生石斛,但好几颗加起来,也得值个五十块!光看着果子狸的皮,就知道那果子狸的个头有多大。这年轻人不得了,果子狸蹦来窜去,能抓住它的,那都是身手矫健的高手啊!老板点点头,眼中多了几分赏识,“行,你先跟我进来!”陈敢跟他磨了半个小时的嘴皮子,终于谈好价格,把这些玩意儿一股脑卖给他了。在临走时,老板拍拍陈敢的肩膀,“小兄弟,我看你是个识货的,送来的这些玩意,新鲜品种又好,往后要是再有好东西,尽管过来找我,我给你最高价!”陈敢笑呵呵地点头,知道他确实有这魄力。他经营着镇上唯一一家中药铺子,平时总是往省城倒卖,村里人生了病,也是来到他这儿抓药。老板赚了两道的钱,有财力一口气吃下他带来的这些好东西,要是一般的小药房,还真拿不出这两百块!陈敢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把二十张大团结仔细点了一遍。“行,下回我还给你送来!”拿到钱,陈敢立马来到最近的国营商场。商场里人山人海,但手里提着东西的并不多,大多数只是逛逛,不拿钱买东西。一想到家里啥吃的都没了,陈敢有些心酸,当即买了些油票,肉票和粮票。仔细一点,还剩下一百七十块呢。陈敢兴冲冲地走进服装商场,给自家媳妇买了时兴的毛衣,裤子和长皮靴子。自家闺女也有两个月了,全是拾的别人的小衣服和被褥,这回必须买新的!给闺女的小衣服和棉鞋棉袜全买了,又购置了个床垫子和几床棉被。陈敢强行塞了塞,只能把被子和衣服塞进筐里,那床垫子咋都塞不下,可这些粮票还没兑换,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一扭头,看见有人在投机倒把,陈敢立马走过去。“那啥,你们这有三蹦子不?”在这镇上,自行车都稀少的很,更别说三蹦子了。但这些投机倒把的人总能有法子找到。陈敢给了他五毛钱,那人喜滋滋地走了。不到半个小时,他折返回来,身后跟着辆三蹦子。陈敢和三蹦子师傅一块把东西搬上车。师傅擦了把头上的汗,忍不住道:“你这年轻人是发大财了?”奇怪,他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皮肤晒得黝黑,咋看都不像有钱人。一口气买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他这钱又是哪来的? 第九章黑白电视机 师傅不禁有些担忧,给陈敢把这些玩意拉回去,他还能掏出来钱不?陈敢很爽快,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师傅。“麻烦你带我去其他商场转转,我得再给媳妇闺女买点东西!”陈敢用手一撑,跳上三蹦子。师傅收了钱,乐呵地拉着他走了。陈敢又采购了一通,最后,他摸着兜里的一百块,在那辆二八大缸的自行车和黑白电视机前犹豫。投机倒把那兄弟实在憋不住了,走过来催。“小兄弟,你还犹豫啥?我跟你说,这自行车老好了,现在40块就能卖给你,要不是我着急回家,这钱说啥都不行!”可陈敢已经开始神游。俩人刚结婚那会,张柔眼里满是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她指着角落说,要在那安个黑白电视机,墙上头挂上两人的相片,这木床太硬,俩人好好干,得换个新垫子……旁边的人还在喋喋不休,但陈敢已经做出选择。他指着黑白电视机,坚定地道:“我要它!”投机倒把那兄弟气得直吐血,陈敢要那个黑白电视机,他连两块钱都捞不着!陈敢把钱往他怀里一塞,也不听他说啥,抱起黑白电视机就走。一想到自家媳妇看到电视机那惊喜的模样,陈敢心里甜滋滋的。坐上三蹦子,陈敢朝师傅喊道:“行了,现在回家!”这时候的张柔刚把孩子哄睡,把换洗的尿布端到院里。天空中飘起雪花,不一会儿,屋顶上就白茫茫的。张柔双手泡在冰冷的井水中,不一会儿就变得红彤彤。但她日复一日,已经习惯。现在好似有其他事儿烦着她。她皱着眉头,神情忧愁时不时就往门口瞟上一眼,期待着那道高大的身影能尽快出现。这雪越下越大,他走时穿的那么单薄,回来了不得着凉?真是个傻子,天还没亮就着急出去卖东西,也不知道冷不冷。想着想着,张柔鼻子一酸,险些落了泪。她啥都不要,只要陈敢能早点回来!终于,门口传来一阵刺拉声,像是三蹦子猛一刹停。随即传来陈敢的吆喝声。“师傅,就停这儿,帮我把这东西搬下来,下雪了,我怕这电视机一会儿给淋坏!”师傅也是个热心的,抱起东西就大步流星地进了院子。看见两人怀里抱着七八样东西,张柔瞬间傻眼了。这是啥情况?冷风一吹,她这双手冻得更厉害,只能在袖子上擦擦。“这,这些是啥东西?”陈敢朝张柔眨眨眼,“待会你就知道了,媳妇!”把这东西全卸下来,师傅开着三蹦子走了,在大雪地里留下了一串车轮印。陈敢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噜咕噜地喝水。他脸颊通红,不知道是在路上冷的,还是搬东西热的。张柔眼神责备,“这大冷天的,你干啥非得出去?”语气算不上凶狠,还夹杂着些心疼。陈敢心里一咯噔,好久没听见媳妇对他发脾气了,真亲切!他刚要解释,却见张柔头一扭,去了里屋。“哎呀,媳妇儿,你别生气,我就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张柔拿了条干燥毛巾,出来给他擦头发。那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水汪汪的大眼一会皱,一会缓。“昨天大队里说了要下雪,你出门也不穿厚点,要是冻感冒了咋办?”只不过片刻,张柔动作一顿,直接傻在原地。不对,她怎么敢训斥陈敢了?想到陈敢动怒时的发狠模样,对她拳打脚踢,张柔单薄的身子狠狠一抖!陈敢性子软了两天,她咋就忘了以前的时候?张柔抿了抿唇,眼神戒备。“我,我只是怕你生病了难受,不是故意唠叨的,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她咬了咬粉嫩的嘴唇,把毛巾递给陈敢。见自家媳妇发抖,刚才娇俏的模样全然不见,陈敢紧张地站起来。“媳妇,我,我喜欢!”迎着张柔诧异的目光,他一把拉住那双小嫩手,急忙解释。“之前是我混蛋,对不起你,我以后全改,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媳妇,我现在才知道,有你骂我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说完,他张开臂膀,一把将张柔抱在怀里。阵阵香气涌入陈敢的鼻腔,让他不禁低头看怀里这娇软可柔的人儿。自己上辈子真是个畜牲,连这样贤惠的美人都能辜负!靠在他宽实的肩膀上,张柔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心里的不安也被这个怀抱一点点抚平。半晌,陈敢终于舍得把张柔放开,拉着她的手说。“你看媳妇儿,这些都是我买来的,还有个黑白电视机,你之前不是说想看电视么?今天我买回来了,往后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他把口袋里的粮票掏出来,整整齐齐的一沓,递给张柔。“媳妇儿,往后你持家,只要是我赚来的东西,全都上交!”张柔眨了眨眼睛,只觉得不真实,“这,这些真是你买的?”“昂,我把那些宝贝全卖了,花了一百多块呢!”张柔一阵心痛。粮票,衣裳和厚被子都是必需品,但这个黑白电视机算怎么回事?要是天天看电视,光电费都得不少钱。陈敢咋这么败家?早知道这样,就该跟着他上街去卖宝贝,也免得他霍霍这么多钱!但听见陈敢说起刚结婚的时候,张柔心头一酸。原来他都记得。张柔正愣神,陈敢把新衣服塞到她怀里。“媳妇,这新衣裳都是你的码,你去试试!”张柔那张美艳的小脸由惊讶转为诧异,“你咋知道我穿多大的?”陈敢有些局促,目光落在张柔胸前,声音沙哑。“那个,昨晚我抱着你睡,量过了。”张柔羞涩地低下头,小声骂了句“死鬼”。但她抱着衣裳,还不忘说道:“这个电视机不能留,咱村里就没人买,不能把钱浪费在这上头,赶紧送回去!”陈敢一口回绝:“不,媳妇,这电视机买来就是给你看的,之前我答应你的事儿,都会一一办到!” 第十章又纯又欲 张柔一怔,心中那块坚硬的地方正在慢慢瓦解。她那双如水的眸子泛起湿意,低头擦拭。自家男人真的变好了……“媳妇儿,别站着了,先到屋里试试这衣裳合不合身,我去给咱闺女弄点吃的。”陈敢去了厨房,拿出昨天赊的那袋米糊,把碗加了个半满,又倒上热水,搅了搅。热腾腾的迷糊散发出阵阵香味,陈敢不由得吞口唾沫,他走进屋里,发现闺女正躺在床上安稳睡着。不能因为吃个饭就把孩子弄醒,陈敢把米糊放在桌子上,脱下黏黏腻腻的外衣,露出里头的小背心。他想换个衣裳,可衣裳都在里屋的木柜子里。陈敢想也没想,掀开帘子进了里屋。就看见媳妇身上只穿了个红色肚兜,身子凹凸有致,皮肤比外头下着的雪还白。陈敢呼吸一沉,两眼跟不受控制似的,直勾勾盯着那白玉似的身体,喉头上下滚动,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又粗又重。张柔手里还拿这块黄色的布,正擦拭身子。床上放着崭新的衣裳,张柔舍不得马上穿,只想把身子擦干净,免得玷污了这好衣裳。陈敢只觉得浑身滚烫,三下五除二就把小背心脱了,随手一丢。迈开那两条长腿,三两步走到张柔身后,伸手抱住她。“媳妇,我帮你。”陈敢呼吸粗重,声音哑得厉害。他身上还带着外头的风雪气,张柔身体狠狠一抖,但很快又被他身上那股炽热的气息所裹挟。她有些心慌,用手护着胸前的肚兜。陈敢把她的身子扳过来,眼中染上浓厚的情.欲,“媳妇,我能么?”他眼神像火,张柔根本不敢与之对视,半晌才轻轻地嗯了一声。……半个小时过去,张柔那宛如白玉的身体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红,她咬着粉唇,双手死死地抓着床单,生怕吵醒隔壁睡着的孩子。陈敢直起身子,盯着她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张柔羞的不行,伸手去捂,却不知道该捂哪里,“你,你别看了!”“媳妇,你好看!”等陈敢从里屋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张柔躺在床上,疲惫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陈敢拿着去商场买好的香油和菜肉,一头扎进厨房。起锅烧油,先把香菇丢进去炒热,又拿起菜刀,把这鸡腿剁成烂条,一块丢进去。把锅盖一放,正巧听见闺女的哭声。这小姑娘调皮的很,晚上不睡,白天不起,要不然刚才那两个小时早就开始闹腾了。陈敢一脸餍足,只觉得自家闺女的哭闹声也宛如天籁。他走过去,粗手粗脚的给自家闺女换了尿布,一摸桌上的米糊,果然凉了。他重新泡了半碗,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喂给闺女。不一会儿,这小家伙又睡着了。陈敢活动了下胳膊,看到上头那几条清晰的抓痕,忍不住嘿嘿地笑起来。今天把该买的东西都买完了,什么都齐全,明天也不用出门。今晚有精力有时间,得多“陪陪”又纯又欲的媳妇!也不怪陈敢馋的慌,上一辈子他那么有钱,但媳妇和孩子都没了,他一个人活的像个行尸走肉,见到其他女的也没感觉,一直是孤家寡人。后来陈敢心中的愧疚越来越深,让他完全没办法正常生活,他开始迷信吃斋念佛,给地下的媳妇和女儿烧了很多钱。甚至还去找了寺庙里的大师,可不管怎么算,死去的媳妇都是不肯原谅他。直到最后,他病死在床上,心中仍是带着无尽的悔恨,想着要是再来一次,他一定拿命疼惜妻女!老天爷待他不薄,给了他再来一次的机会,这回他一定要带着媳妇闺女过上好日子!这好日子不光是有钱,还得满足媳妇不是?回想起自己死在病床上的那一刻,陈敢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爱怜地抚摸着闺女的脸颊。虽然才两个月,但闺女这五官模样着实漂亮,完美继承了他和张柔所有优点,往后肯定是个大美人!陈敢轻轻把孩子放下,又回到厨房做饭。香味飘满了院子,又飘进里屋,床上的张柔手指动了动,疲惫地睁开眼。这气味像是小鸡炖蘑菇,是她的幻觉么?可下一秒,陈敢端着饭菜进了里屋。“媳妇,快起来吃点东西!”张柔裹着被子,脸红红的。“你,你把肚兜给我。”陈敢转头看了一圈,发现肚兜在他脚边。他尴尬地挠头,捡起来拍拍上头的灰,“这个脏了,不能穿,屋里没外人,媳妇,你坐起来吃吧。”张柔又羞又气,哪个女人光着身子吃饭?她仔细一瞅,自己能够着的衣裳只有陈敢那个白色外衫。也不再理会陈敢,她伸手将那外衫拽过来,自顾自地穿上。可要命的是,这外衫是半透明的,她刚把被子掀开,陈敢眼睛直了。陈敢猛吞唾沫,自家媳妇这身子,真是馋不够!可一直折腾也不是个事,媳妇身上大片的红色还没褪去,要是这会继续,她身体肯定吃不消。陈敢把饭菜递到她面前,“先吃饭吧,媳妇。”张柔嗯一声,拿起白面馍馍,小口咀嚼。见她脸前的碎发垂着,差点吃进嘴里,陈敢伸手理了理,又拿过来一个黑色皮筋。他笨手笨脚地给张柔扎上头发,坐回去吃饭。张柔身子没啥力气,连吃饭也像是心不在焉。“孩子闹了么?”“我刚才换了尿布,也喂了米糊,现在又睡着了。”张柔眨巴着大眼睛,有些惊讶。刚才她躺在床上睡的太沉,连孩子的哭声都没听见。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闹钟。咦,她只不过睡了片刻,怎么就快九点了?“这时间过得真快。”“是啊媳妇,也是怪我,折腾得久,”陈敢把鸡腿肉夹到张柔碗里,“媳妇,多吃点,晚上还得废上一番力气!”张柔疲乏得很,选择性地忽视了他后头那句话。“对了,那个黑白电视机……” 第十一章女知青 陈敢立马摆手,“我不退,媳妇,那电视机是我答应过你的,现在补上,也不算晚!”见他态度坚决,张柔也不再多说啥,闷头吃饭。陈敢把那些饭菜暴风式吸入,张柔细嚼慢咽,吃的比他慢到了。陈敢吃完,就坐在旁边定定地看着张柔,那眼神像只没吃饱的饿狼。突然,外头有人喊。“小陈,小陈你在家不?”听这声音,来的是村长李方国。陈敢站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村长,你有啥事?”“嘿,也没啥事啊,这位啊,是从城里下来的知青,名叫王丽丽。”李方国对着陈敢挤眉弄眼。算起来,俩人还是远房亲戚。半年前,一听说知青要下乡,陈敢当即找上门,还给村长送了一条烟,让他给安排个漂亮温柔的知青住家里。现在村长信守承诺,把王丽丽这个水灵灵的姑娘送过来了。“小陈啊,这知青往后就在你家住下,你千万别委屈了人家,尽快拾掇个屋子出来,给她住!”陈敢一下懵了。不是,当时的他咋这么混账啊?媳妇美若天仙,他还惦记别的女人!“李叔,那个啥,你也看见了,我家里就这四间小土坯房,一间还是厨房,这根本就住不开啊,要不你再去别家问问?”李方国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当初陈敢求上门的时候就说过,害怕村里人的唾沫星子,必须得让村长想个法,别让他和这知青落人口舌。村长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小陈媳妇,你出来,我有话交代你!”坐在屋里吃饭的张柔身子一抖,有啥事是陈敢解决不了的,还得见她?但外头毕竟是村长,张柔放下馍馍,找来陈敢的军大衣穿上,从头到脚捂的严严实实。刚想往外走,就见陈敢急冲冲地进来。“媳妇,你……”害怕自家媳妇愣不丁地穿成那样出去,让外头那老色鬼看个正着,陈敢撒腿就跑进来了。看见张柔这身打扮,他总算是放心了,这才搂着她出去。村长那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笑的褶子全出来了。他指了指旁边的王丽丽,“小陈媳妇,这位是知青王丽丽,刚刚下乡,得在你家借住一段时间,你有意见没?”张柔看了眼旁边站着那个娇滴滴的姑娘。她穿着时髦,一身的确良的裙子,下头是王丽丽袜,配黑皮鞋。脚下有两个黑色皮包,里头装着她的行李。王丽丽长相漂亮,但眉眼中满是不耐烦,双手揣着兜,嫌弃地在这土坯房边看来看去。张柔正要张嘴,却听陈敢说道。“李叔,你别说了,我们家这条件你也知道,人家知青下乡也不是来受委屈的,你还是给她安排一户好人家吧!”李方国摆摆手,“这是上头的规矩,人家姑娘还是跟你俩有缘,行了,我这会得去安排其他人。”说罢,也不管小两口说啥,李方国拍拍屁股就走了。这一批知青下来,一数人头发现有三十多个,大多都是些身强体壮的小伙子,这水灵的小姑娘只有七八个。他还挑了最漂亮的一个给陈敢送过来,也算是全了陈敢当时求他的那份心。院里住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往后可有陈敢忙的了!王丽丽看了一眼李方国离开的背影,知道只能认命。她拎起地上两个皮包,把这四间草坯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心里头越发不是滋味。人家那房子建的又高又大,知青去了那里就是享福,自己这是什么狗屎运气,咋就分到了这个破地方?在路上,王丽丽就听说了自己分配的这一家穷的叮当响,连锅都揭不开。闺女不过两个月,但男的吃喝嫖赌,经常动手打老婆,还想着把闺女卖给城里那不能生养的有钱人。想着想着,王丽丽看向陈敢的眼神越发厌恶。这男人长得怪俊,咋是这么个孬货色?王丽丽又抬头瞅了瞅张柔,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哟,就这破旧人家,竟然还能出现这么水灵漂亮的女主人?她身上衣裳又旧又不合身,脸色有些苍白,一看就是长期的营养不良,但这仍挡不住她那明艳精致的美,比她这个下乡的更像是城里人!但她这打量的目光让张柔觉得不舒服,下意识往陈敢背后躲了躲。“知青,你先在院子里坐会儿,我们倒是有一间房空着,可那里头乱糟糟的,放的都是些杂物,我得先给你收拾出来!”王丽丽点头,“行嘞嫂子,等会儿我帮你。”陈敢忍不住扶额,面露无奈,自家媳妇都答应了,哪能不让客进门?陈敢一手拎起她那两个黑色皮包,“进来坐吧。”张柔进了屋里,匆匆换上身衣裳,拿着暖水瓶出来,给她倒水喝。王丽丽搓搓手,把杯子端起来,咕嘟咕嘟的喝着水。张柔看着陈敢,声音轻柔。“你进去看着孩子,我去给知青收拾房子。”“那房间里杂乱的很,媳妇,你看这孩子陪着知青说说话,我去收拾!”陈敢把外头的衣裳一脱,露出里头的背心,下身是劳动裤,戴上一双白手套就进了房间。坐在凳子上的王丽丽瞬间看直了眼。这男人……身材真好!宽肩窄腰,手臂还有肌肉,偏偏长得也俊,浓眉大眼的。王丽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心脏扑通扑通。见陈敢一头扎进房间,开始猛猛地干活儿,张柔心头甜滋滋的。正好闺女醒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转了又转,乖巧地嘬着手指,不哭不闹。张柔把闺女抱起来,轻轻哄着,坐在王丽丽对面。“女同志,你吃饭了么?”王丽丽摇摇头,“没有。”她是从城里来的,倒了好几班公交,在巷子里七拐八拐,才找到这个穷乡僻壤。跟其他知青一块到了村长家,王丽丽一直期盼着能分到一户好人家。那个村长老用黏腻又恶心的目光盯她,还说给她安排的人家最好。原来就是这破地方!要是正经人家也就算了,可这俊俏男人还是个地痞流氓。往后自己可得注意点,别让他占了便宜! 第十二章陈敢是我男人 一想起自己咋来的,王丽丽心里一阵阵发酸。可惜这村长也是个不干人事的,给她分派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往后可有苦日子过了!家里平白无故多出个人,张柔自然是不大高兴,但一听她在这大冷天里还没吃饭,心里着实过意不去。“那,那你帮我抱着孩子,我进去给你做点吃的。”王丽丽眸子一亮,手指缩了缩,“那谢谢你啊,嫂子。”她伸手把念慈抱过来,轻轻摇晃。念慈也是个懂事孩子,在她怀里不哭不闹,时不时还咯咯地笑。看着怀里白净可爱的像瓷娃娃一般的女娃,王丽丽心软的一塌糊涂,伸出手指逗她。张柔洗了把手,进厨房做饭。但王丽丽看着那间低矮的厨房,忍不住皱眉。就这地方,能有吃的么?她抱着孩子迈进厨房,“嫂子,随便给我熬点米汤就行……”可抬眼一看,直接愣住了。这厨房虽是破旧,但收拾的很干净,房梁上挂着几块大肉,还有个白嫩的鸡腿!不是说这家穷的揭不开锅么?这,这些肉是哪来的?张柔低头和面,“不行,来人就是客,你先出去吧,这厨房小,一会烧锅熏着你。”王丽丽点头,抱着孩子走出去。不一会儿,张柔端着碗热腾腾的面条走出来,放到她面前。“女同志,来吃点吧。”王丽丽低头,看着白花花的面条和上头浮着的油星子和小葱,不由愣神。这跟她在家吃的有啥区别?张柔低头,摸摸陈念慈的小脸蛋,温柔地笑着。“咱们住在一块,以后就是一家人,有啥需要的,你跟我说对了,还不知道你叫啥呢?”“哦,嫂子,我叫王丽丽,你往后叫我丽丽就行。”张柔点头,也没再说啥,抱着孩子进了屋。院子本来就小,家里又多了个人,张柔心里自然不大痛快。但这是村长定下的事儿,她也不知道该咋拒绝。回到屋里,张柔看了眼堆放在旁边的新衣裳,心里痒痒。她拿起来,仔细瞧了瞧,都是当下最时兴的款式,大红色高脖子毛衣,毛呢小黑裤,还有那双带跟的皮鞋。张柔爱惜的摸了摸,还真有些舍不得穿。她拿出衣架,把这衣裳挂在墙边,想着哪天有大事得出门再穿。王丽丽把面条吃完,主动蹲到井边刷洗。现在正是寒冬腊月,那井水凉的刺骨。王丽丽冻得直发抖,洗完就立马跳到屋里。转头的功夫,就看见墙上挂着的那些新衣裳。嘿,这不是她在国贸商场看到的最新款毛衣么?上头还印着个黄色的爱心,时髦又艳丽。她眼巴巴地望着,忍不住咽唾沫。哪个女同志不爱美?当初他跟着爸妈去逛商场,一眼就看上了这件毛衣。但爸妈咋说都不同意。她一个月的工资才30块,但这件毛衣就要12,得干半个月的活才能赚回来,实在太贵了!可她舍不得买的衣裳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王丽丽心里实在羡慕嫉妒恨!往旁边一看,那裤子和皮鞋也价格不菲,这三件加起来,顶得上她一个半月的工资了!王丽丽忍不住心痛,外头都说人家穷的揭不开锅,实际上比在城里的自己还有钱!就在这时,陈敢伴着最后一堆杂物走出来。他身上灰沉沉的,但那张脸依旧英俊,“媳妇,这杂货间里的东西都搬完了,我歇会再收拾!”张柔哎了一声,拿出帕子,走过去给他擦拭脸上的灰。“赶紧坐下歇会,等会我进去打扫。”王丽丽回过神,也连忙说道:“我,我也帮忙,这回确实麻烦你们了!”陈敢没吭声,只是在张柔给他擦汗时,握住她的手。张柔俏脸一红,小声说:“你别这样,还有人在呢。”陈敢只能松手,眼神哀怨地看了眼王丽丽。唉,看来赶明得去跟村长说一说。家里条件才刚好起来,现在就塞过来一个女知青。他疼媳妇闺女都疼不过来,又白多了张嘴吃饭,咋说都不合适。但女知青已经在家里落脚,天也黑了,总归得让她有个地方住。陈敢稍歇了会儿,又走进屋里,用木板搭了个简易的小床。他用手晃了晃,确定不会散架,就没再多管,拿了些破被子垫在下头。张柔嫌屋里灰尘多,拿了块抹布走过来,想擦一擦。陈敢急忙站起来,“媳妇,你先出去,这屋里味儿大,我一个人收拾就行。”张柔摇摇头,“不行,天都黑了,我也来帮帮忙,总不能叫你一个人干到半夜。”门口的王丽丽有些不知所措,刚一脚踏进,又缩回去。她想说不用这么麻烦,但这土坯房味道确实大,她只闻着就想作呕!陈敢凑过去,飞快地在张柔脸上亲了一口。“媳妇,听话,我是男人,有的是力气,这点活一会就干完了!”张柔脸更红了,两手推着他的肩膀,“呀,人家,人家还在呢。”陈敢低头看了看张柔身上的衣裳,眼神疑惑,“媳妇,你咋不穿我给买的新衣裳?是尺码不对,还是你看不上?要是不行,明天我再带你去挑挑,咱再买点新的!”重回一世,但陈敢还是不清楚媳妇究竟喜欢啥款式的衣裳,只能买当下最时兴的。主要也是张柔长得漂亮,身材好,不管穿啥都美的像朵花。陈敢越凑越近,气息火热。张柔十分羞涩,只能一个劲儿往回躲。“我,我喜欢,但我一摸料子,就知道那衣裳肯定不便宜,我平时就喜欢待在家里,往后别买那么贵的衣裳了,我也穿不出去。”“不行,老待在家里得闷出事,你多出去转转,反正村里都是熟人。”张柔咬着粉唇,不知道该咋开口。每回上街,周围的大娘小媳妇都对着她指指点点,说话阴阳怪气的。张柔不愿意讨人看笑话,干脆闷在家里,哪里都不去。现在看见陈敢一点点变好,她是打心眼里高兴。早晚有一天,她也能挺直腰杆,骄傲地说:“陈敢是我男人!” 第十三章被人呵护的滋味 光是想想,张柔这心里就比喝了蜜还甜。只要自家男人肯干,日子有盼头,她就什么都不怕!张柔发着呆,外头吹进来一阵阵冷风,她那娇软的身体不自觉往陈敢怀里靠。陈敢笑了笑,拦腰把人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张柔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看清陈敢的动作,顿时又羞又气,“你,你这是干啥?赶紧让我下来,外头还有人呢!”她气鼓鼓地挥起拳头,在陈敢胸口捶了两下,但这力道跟挠痒痒没啥区别。张柔悄咪咪看了眼外头,发现王丽丽正坐在院里发呆。刚才她那一喊,王丽丽肯定听见了。张柔更是害羞,挣脱开陈敢的胳膊,站起来。“等咱回到屋里再说,现在得先把人家知青的房间给收拾好。”陈敢刚才猛干了一阵子,这会儿觉得身体被掏空,又拉着自家媳妇坐下。“我刚才干了那老半天,这会儿正累得慌,媳妇,你别动,让我抱会儿。”陈敢声音沙哑,眉眼中带着些许疲惫。张柔一怔,想起来他天没亮就出门卖货,又进行了一次大采购,好不容易回到家,村长又把知青塞来了,陈敢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她那双美眸中满是心疼,主动坐回去,闻着陈敢身上干净凛冽的香气,只觉得无比心安。陈敢笑了,把头枕在张柔肩膀上。张柔嘟了嘟粉唇,“只准一会儿,叫外人看见了笑话!”陈敢睁眼,看着那张俏丽的小脸和嘟起的粉唇,不由得吞唾沫。他偏过头,朝着那红润又饱满的唇瓣吻上去。张柔身子软了,不自觉向后靠,陈敢孔武有力的胳膊稳稳拖着她。张柔呼吸急促几分,双手在他胸口推攘,生怕院里那人瞧见。可陈敢却是欲罢不能,还伸舌头,感受着里头的温暖。他那双大手像是装了导航,直接探进衣服里,摸着媳妇那光滑的皮肤,眼中的欲望愈演愈烈。张柔身体紧绷,那是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生怕被外头的人听见,胳膊也软了,推着陈敢像小猫挠痒似的。可她也不想拒绝陈敢的亲热,生怕惹得他不高兴,两人的关系又变回原来那样。终于,陈敢亲够了,这才往她嘴唇上轻咬了下,粗声道。“不闹你了,媳妇,你先出去,这里脏的很,让我干就行。”张柔立马站起来,把衣裳拿下去,假装生气地瞪了眼陈敢,这才扭头往外走。走到院里,她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那个,丽丽,你大哥一会就收拾完了,你先在院子里歇会儿,有啥需要的就跟我说。”王丽丽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胸口的衣裳,皱巴巴的脸颊和耳朵红的厉害,又想起刚才屋里的动静,顿时脸上有些发烫。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听见这些靡靡之音难免不好意思。“嗯嗯,知道了,嫂子,麻烦你和大哥了。”张柔冲她笑了笑,“不麻烦,来到这儿是委屈你了。”一听这话,王丽丽鼻子酸了。她眼底闪着几簇泪花,不敢让张柔瞧见,急忙避开。“不委屈,我还得谢谢您和大哥呢。”张柔松了口气,知道这小姑娘一时半会难以接受城里和这穷乡僻壤的差距。但谁让她是下乡的呢?张柔拿过扫帚,把院子扫了一遍。陈敢把屋里的东西收拾完,刚想出来喘口气,就见张柔正弯着腰扫地。他顾不得擦汗,三两步迈过去,“媳妇,我来扫,你看了一天孩子,肯定累了,先回屋里休息去。”说完,他把扫帚接过来,动作利落地开始打扫。张柔心里一阵甜蜜,抬头看了一眼王丽丽,像是想证明什么似的。“你大哥就是个热心的,那我先回屋里看看闺女。”王丽丽的笑容异常僵硬,人家两夫妻倒是恩爱,自己莫名来到这儿住下,算什么啊?“知道了,嫂子。”等把院子打扫完,陈敢整个人像是从大河里捞出来的,每根头发丝都泡在汗水里。张柔心疼坏了,拉着他进屋,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陈敢呼了口气,一头扎进水盆。“媳妇,那屋里收拾的差不多了,但还有些东西没搬,先让她凑合凑合吧!”“行,我去跟她说。”两分钟后,张柔回来了。陈敢头发湿漉漉的,上身光膀子,下身穿了个短裤。他两手一叉,笑呵呵地道。“媳妇,我突然觉得这知青留下也挺好。”张柔柳叶眉一皱,嗔怪道:“怎么,你喜欢她?”陈敢急忙摆手,之前他就是个混蛋,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现在他可完全打消了,心里只有自家媳妇和闺女。“不是啊,你整天闷在家里多无聊,往后你男人得经常上山打猎,没啥空陪你,这女知青来了,能经常陪你说话聊天儿,我心里高兴。”张柔那股气瞬间消了,“算你有心,但人家女知青住在咱家,你就不能再跟之前那样,穿个裤衩子就去旱厕,还有,你在屋里光着膀子能行,要是进院子必须得穿上个背心……”张柔絮絮叨叨的说着,还不忘拿起湿毛巾给陈敢擦背。陈敢嘿嘿地笑,“我知道了,媳妇。”擦完身子,张柔正想端着那脏水往外出,却被陈敢截胡。“我在家,这累活儿轮不着你干,你坐着歇会儿,我很快就回来。”陈敢穿着背心短裤,端着水盆去了院里。张柔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捂嘴笑。自家男人真是大变样了,只要是他在家,活都得抢着干!就连她的贴身肚兜,都是陈敢亲手洗的。这几天,张柔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被人呵护的滋味。但同样,她的心也高高悬着,生怕陈敢新鲜劲儿一过,又变回从前那个混账样子。之前陈敢喝醉酒,就对着她拳打脚踢,每回酒醒,也会抱着她道歉,还跪在地上说以后再也不会了。可他的这股劲只能撑个两三天,又变回原样,跟着那几个狐朋狗友喝酒打牌。 第十四章那家伙真大 后来,他变本加厉,把张柔打的遍体鳞伤,还骂闺女是个赔钱货,想要把她卖到城里……想起以往的种种,张柔心脏抽着疼。可这回,陈敢是实打实的变了!她从没见过陈敢这么贴心,又是洗衣做饭,又是哄孩子,还上山打猎赚钱,给她们娘俩买来了这么多好东西。可越是这样,张柔就越是害怕,害怕自己一头扎进这甜蜜的漩涡里,没两天梦就醒了,那到时候,自己该有多痛苦!但她内心还是忍不住祈祷:老天爷,让这样的好日子能再久点!看着陈敢忙前忙后,啥都不让她插手,就连吃饭的白面馍馍也故意摆到她面前,张柔心脏滚烫,觉得原本千疮百孔的地方正在一点点被修补。其实她没想着让陈敢大富大贵,有多大出息,只希望他能安心跟自己过日子,别再出去胡乱瞎混,那她就知足了。王丽丽走进屋里,“嫂子,我来得着急,没带手帕,你方便借我个不?”张柔拉回思绪,忙点头,“方便方便,我去给你拿。”陈敢把水一倒,又去了厨房烧热水,给自家媳妇晚上擦身子。王丽丽就站在屋子门口,陈敢低声说了句“让让”,从她旁边走过。王丽丽身体一震,只闻见一股干净火热的气息,那是男人身上才有的。她心脏扑通扑通,跳的越来越快。她抿了抿唇,勉强稳住声音,“哦好。”不一会儿,张柔拿出条新的手帕,递给她。“这帕子是新的,没用过,你别嫌弃。”“怎么会嫌弃,谢谢你啊,嫂子。”陈敢像是没看见屋里第三个人,径直走过去,拉住张柔的手。“媳妇,我把热水烧上了,一会儿给你擦身子。”张柔的脸瞬间通红,“你,行了,快别说了!”王丽丽尴尬地笑着,后悔自己过来借帕子,还得看他俩卿卿我我。“嫂子,大哥对你真好。”“那是,我不对我媳妇好,对谁好?”张柔羞涩地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胳膊,“行了,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王丽丽嗯了一声,拿着行李进了那间南屋。这是个土瓦房,一进来就觉得那股发霉的气味冲天,王丽丽下意识捏住鼻子,但刚进来吸的那两口还是让她忍不住咳嗽。她环顾一圈,发现西南角还堆着些杂物,墙上的报纸皱皱巴巴,黑的像煤炭,一碰就掉渣。虽然打扫过,但这环境实在太差了。王丽丽只能咬牙挪过去,硬着头皮收拾东西。她一边收拾一边嘟囔。“怎么就分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人家还是两口子,让我住在这干啥?我是个未婚的大闺女,也不怕这人占我便宜……”说着说着,王丽丽的眼泪流下来。晚上12点,陈敢睡得迷迷糊糊,套上个裤衩就往外走。他每天晚上都得起来撒一泡尿,几年前就有这个习惯了。他眼睛都没扒开,轻车熟路地走进旱厕。就在此时,南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王丽丽小跑着来到墙边,边拍胸脯边吐。那屋子里的气味实在太大,她根本忍受不了!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王丽丽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警惕地转过头,看见了个光着臂膀的男人。男人眯糊着眼,像是没睡醒,他身材健硕,胳膊和大腿肌肉匀称,彰显着一股男人的力量感,脖子和肩膀上带着几道划痕,还有那下垂着的东西,真大!王丽丽脸颊发烫,立马背过身去。“大哥,你,你咋出来了?”听见她的声音,陈敢猛地抖了个机灵。他揉揉眼,看清面前是这位女知青,尴尬地道。“呃,我出来上个厕所。”王丽丽背过身,急急忙忙回屋。“行嘞大哥,那你早点睡。”回到房间,王丽丽脑海中还是刚才那一幕。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可隔壁又传来了阵阵暧昧的声响,王丽丽郁闷得只想哭。这破地方不隔音,还是个土坯房,偏偏还有对折磨人的夫妻,她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现在就想回到城里去!可东屋里却热闹的很,陈敢刚把张柔弄醒,两手撑在她胳膊上头,挥汗如雨。张柔哼哼两声,睡得迷迷糊糊,但感觉到陈敢挤进来,还是伸出胳膊搂他的脖子。感觉到陈敢身上凉丝丝的,张柔身子一抖,睡意没了大半。“你,你刚才出去了?”“嗯,去了个厕所。”张柔艰难地拱起腰,扯过旁边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再去厕所就穿上件衣服,这么冷的天,你要是生病了可咋整?”陈敢心头暖洋洋的,嘴角往上勾,咧出一口大白牙。“知道了,媳妇。”后面……直到快结束,陈敢紧搂着张柔,嗓音发哑。“媳妇儿,明天你把新衣裳穿上呗,咱们去看看大哥。”张柔直翻白眼,根本听不见他说啥,只能一个劲地哼哼。江弘志的亲大哥名叫陈建国,他是个实打实的好人,经常接济婚后生活拮据的俩人。可陈敢死性不改,一次次的去吃喝嫖赌,后面陈建国对他彻底死心,狠骂了一顿后断绝了兄弟关系,俩人老死不相往来。还记得上一世,他马上病死在床上时,陈建国来了。陈建国流着眼泪,一个劲的说悔恨,恨自己当初没多接济陈敢点。可实际上,陈建国对陈敢已经是掏心掏肺,自家落点粮食或是票子,都会立刻给陈敢送来,生怕这亲弟弟受了委屈。因为这件事,陈建国跟自家媳妇吵了无数的架。陈敢心里一直惦念着他的恩情,重来一世,不管咋说,得把俩人的兄弟情续上!第二天一早,陈敢找出自己的破棉袄穿上,到厨房做饭。他手法娴熟,把那房梁上吊着的肉剪下来,拿着钢丝球仔细洗一遍,又举起菜刀剁成小块。扑通扑通,肉块通通下锅。陈敢又放上葱姜蒜,把锅盖一焖,进屋叫媳妇儿起床。正好念慈也醒了,瘪着小嘴哭喊,声音比昨天嘹亮许多,中气十足的,一看就是吃饱了。 第十五章等着我挑! 陈敢把闺女抱起来,摸着她那白瓷似的小脸儿。“念慈,洗脸喽!”陈敢动作利落,把一小块白布丢进盆里。这白布柔软舒服,是的确良牌子,也是家里唯一上好的一块布。陈敢把布条涤了涤,把闺女抱在怀里,边哼歌边给她擦脸。王丽丽一脸生无可恋,从南屋出来。她还穿着昨天时髦的裙子和皮鞋,但从土坯房里走出来,总觉得这裙子和皮鞋像是沾了点啥,灰蒙蒙的,没昨天那么漂亮了。她跟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张柔穿好衣服出来,见陈敢怀里抱着陈念慈,正逗得乐呵,忍不住会心一笑。“我洗把脸就去做饭!”陈敢立马拉住她,“我在家,咋能让你去做饭啊,媳妇。”他把白白嫩嫩的陈念慈递到张柔怀里,“你抱着闺女歇会,厨房里的肉汤也该好了。”张柔心里甜滋滋的,抱紧怀里的闺女,“知道了。”来到院儿里,见王丽丽正站在原地发呆,张柔不由得轻声唤她。“王同志,咱们一会就吃饭。”王丽丽回过神来,“知道了嫂子。”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没再说话。就这一个小院,四间泥瓦房,巴掌大点的地方,东屋说话,南屋都听得清清楚楚,搞得她浑身不得劲儿,像是有蚂蚁在爬。厨房里阵阵香味飘出,王丽丽郁闷的小脸总算是好转了些,她主动走过去,想要帮忙。可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被那股贼大的油烟味呛回来了。她捂着胸口,努力把胃里翻涌那股劲儿压下去,但双眼不由得染上一层水雾,看上去楚楚动人。厨房里油气冲天,燥热的很。陈敢把衬衫一脱,露出结实的臂膀,开始翻炒锅里的嫩豆芽和猪肉。一会儿的功夫,这道猪肉炒豆芽就出锅了。陈敢还在锅里蒸了几个馒头,有白面有杂面,白面馒头偏多,想着多了个女知青,总不能让她吃这下等的杂面。陈敢把饭菜端上桌,听见屋里的闺女哇哇大哭,心疼得连手都没来得及擦,抬脚往里屋迈。他宽肩窄腰,身材壮实,王丽丽每看他一眼就会脸红。她是城里的大姑娘,接触的大多都是些读书的男人,皮肤白身子弱,说话也斯斯文文的。可陈敢完全不同,他皮厚糙实,皮肤是小麦色,身材高大魁梧,那张脸也俊俏的很,尽显力量感。王丽丽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忍不住嘟囔:“真是个没出息的,人家有媳妇儿,还是个乡下的,我有啥好激动的?等回了城里,大把的男人等着我挑!”她进了堂屋,听见小两口正在里屋哄闺女,就自觉地站在一旁,没往石凳上坐。里屋。张柔正给闺女换尿布,见她那小脸哭的通红,心疼地轻声哄着。“念慈,不哭了不哭了,马上好。”陈敢把闺女抱起来,在宽阔的臂弯里摇着,“心肝宝贝,别哭了,你哭得我这心都疼。”张柔忍俊不禁,在他胳膊上假意拧一把,“天天就知道油嘴滑舌。”陈敢轻叹了口气,故意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媳妇,你咋就不信我?”给闺女换完尿布,两人从里屋出来。看见王丽丽还在一边傻站着,张柔招呼着她坐下。陈敢拿起白面馍馍,放在张柔跟前,又把那滚烫的碗吹了吹,“媳妇,吃的时候小心烫。”张柔抱着闺女吃饭,那动作咋看咋不自在。怀里的闺女也不舒服,时不时发出嘤咛。陈敢直接把闺女搂过来,“你和女知青先吃,我俩出去走走!”一早上,田野的气味扑面而来,地面湿漉漉的,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咸湿的气息。王丽丽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呆萌地看这看那,还不忘吮手指。陈敢心情大好,一边逗闺女,一边大阔步地往前走。“哎,陈哥,我可是有段时间没见到你了!”听见这熟悉的痞子声,陈敢脸色一沉。转头,果然是表弟白小军。白小军身体虚弱,脸颊凹陷,双眼麻木无神,底下还有重重的黑眼圈,刚一开始走过来,陈敢还以为是个鬼呢。要说之前的陈敢是混蛋,那这白小军就是混蛋中的混蛋!今年白小军刚满16,家里就张罗着给他娶媳妇,可他说啥都不肯,后来才知道是跟村里的王寡妇搞上了。后来寡妇的肚子被他搞大,哭着喊着闹到家里,他就成了整个村的笑柄。可这人是个没脸没皮的,经常在村里瞎晃悠,哪天碰上个亲戚就张嘴借钱,借出去的钱一毛都收不回,全被这小子拿去睡女人了。听说上个月去医院检查,他得了脏病,离得近还能闻见他身上的恶臭味。一见他,陈敢心生警惕,立马抱着闺女往后头走。白小军一脸猥琐,嘿嘿地笑,三两步追上来。“陈哥,你咋一见我就走啊?咱俩可是拜把子兄弟,现在你也看低我?”“白小军,你离我远点,这身上滂臭,你咋还好意思靠我这么近,别熏着我闺女。”陈敢扇了扇风,一脸厌恶。可他这一动作击碎了白小军仅剩的那点自尊心,他一蹦三尺高,指着陈敢大骂。“你他妈啥意思?陈敢,别忘了你赌牌那钱是从哪来的,要不是老子接济你,你早就被那个李老板打断腿了!”三个月前,陈敢打牌输了十块,四处借钱,被白小军知道了。白小军惦记张柔都有大半年了,知道这是个好机会,立马跑进陈敢家门,扬言要把钱借给他。当时陈敢真以为这犊子是好心,还说着下个月还给他。可谁知道他是惦记上了自家媳妇,还说睡上三晚才能给钱。当时张柔还没出月子,要按他说的那样,真得把她折腾死了。当时陈敢混蛋,但好歹还有良知,他直接拒绝,把人踹出门。现在想起来,陈敢心里无比庆幸,没因为那十块钱把媳妇害死!现在听着白小军胡咧咧,陈敢真想拿刀砍他。“你说这屁话有啥用,你说借钱,但你真借给我了么?” 第十六章惦记我闺女 “切,是你在那死装!都说了,只要你媳妇让我睡三天,这十块钱都就不用还了,可你还不同意!”白小军撇嘴,看向他怀里的闺女,眼珠转了转,突然想到个好法。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露出猥琐讨好的笑,“陈哥,你不是想把这闺女卖到城里么?我在城里有人,保证能卖个好价钱,但我得有点抽成,你觉得咋样?”陈敢冷着脸扭头,“我不卖了,之前是我混蛋,往后我可不会再犯糊涂了,这事你也别再提!”“哟,陈哥,你咋还有脾气了?是不信我?不是我跟你吹,虽然我在村儿里混的不怎么样,但在城里,不少人都认识我!”“要是你答应,咱现在就去赶最早的一班车,到了县里,你自会相信我说的……”他还在喋喋不休,完全没发现陈敢的脸色已经变了。看见他那张欠揍的脸,陈敢实在火大。“狗东西,你自己不当人,还想篡夺老子卖闺女!”没等他说完,陈敢一拳挥过去!砰!白小军的左脸瞬间青紫,凹陷得更厉害,可怖骇人。他平时喜欢搞女人,一天就得上三四个,身体虚弱的像是80岁,陈敢这一拳,差点给他打死了!他吓坏了,两手两脚开始扑腾,挣扎了老半天,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短短几分钟,那半张脸肿的老高,跟个小山似的。“白小军,少在老子跟前胡说八道,往后我媳妇闺女就是我的命,你要是再敢打他们的主意,老子非得让你尝尝作死的滋味!”白小军吓得尿了一泡,裤子湿一片。“啊,我,我知道了,陈哥,往后我肯定不说了,那啥,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陈敢脸色阴沉的像阎王爷,白小军心里再不服气,也不敢跟他打啊!这人横起来真是不要命!一早的好心情被这犊子搞臭了,陈敢也没心情再逛,抱着闺女回了家。张柔在厨房里洗碗,听见脚步声,立马探出头。“回来了,饭菜就摆在桌上,快过去吃。”“知道了,媳妇。”他坐在石凳上,发现筐子里的白面馍馍一个没少,倒是杂面的都没了。低头一看,自己碗里窝着个鸡蛋。嘿,他上午就煮了一个鸡蛋,在张柔碗底,媳妇咋又留给他了?陈敢皱起眉,端着碗进了厨房。“媳妇,这鸡蛋你咋没吃?还有那筐里的白面馍馍,说了让你俩吃,咋都吃的杂面?”想到媳妇之前跟着自己吃了那么多苦,现在连个白面馍馍和鸡蛋都舍不得吃,他这心里实在塞得慌。原本是想关心,但话一说出来就像是变了味,语气生硬的像是烙铁。张柔的心本就高高悬着,生怕陈敢哪一天就被打回原形。她刚刷完最后一个碗,一转头看见陈敢黑沉沉的脸庞,心脏猛地刺痛!她手一抖,那白瓷碗怕她落在地上,摔得稀碎。张柔身体直发抖,只觉得地动山摇,她连脚都站不稳了。这,这么快,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吗?原本还以为他是真的变了,往后两人就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但,这一切就是个梦!张柔强装平静,低下头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碎瓷片将她的掌心划破,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继续低头收拾着。比起陈敢所做的种种,这点痛根本算不得什么。张柔只觉得心里有块地方正慢慢崩塌,痛得她无法呼吸!就知道不该相信他的,自己咋就这么傻?手上流血,眼中流泪,张柔紧咬着嘴唇,但还是没忍住,抽泣出声。陈敢被吓了一跳,立马把碗放在桌上。“媳妇儿,你咋了?”他扶着张柔的胳膊站起来。可张柔浑身抖得厉害,说啥都不肯抬头。陈敢心疼坏了,立马把她抱在怀里,“媳妇,你别怕啊,我没想凶你,我就是害怕你没吃饱,你说这鸡蛋留给我干啥啊。”“我啥都吃的惯,你的身体单薄,必须得多补补,当初坐月子就没伺候好,这会儿再不吃点好的,你说咋整?”陈敢紧张得语无伦次,安抚地拍着媳妇的肩膀。他就是担心媳妇的身体。媳妇这身子骨根本不扛造,每回夜里都喊着累,他想着办法让媳妇多补补,谁知道她把好东西都留给自己。可他这一急,竟然把张柔给吓住了。半晌,张柔终于抬头。她眼眶通红,那双明亮的眸子湿漉漉的,白皙的皮肤染着大片粉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颤抖着推开陈敢,朝着东南角走过去,缓缓蹲下。把头埋进臂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之前不管陈敢咋对待她,张柔都没有像此刻这么绝望过。原本陈敢都变好了,对她和闺女嘘寒问暖,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可陈敢刚才一黑脸,仿佛又变成了那个脾气狂暴,动不动就对她拳打脚踢的恶魔!尝过甜头,再把她一手拉进黑渊,这是最绝望的死法!陈敢心疼的不得了,“媳妇,你听我解释,我真没有……”可只要他靠近一步,张柔的身体就会呈现防御姿态,两手紧紧抱着胳膊,警惕又绝望地看着他。陈敢眼圈也红了,三两步走过去,把媳妇拦腰抱起来。现在他也顾不得家里有个外人在,大阔步地进了里屋。张柔坐在床边,不住地抹着眼泪。陈敢心里难受的紧,摸着媳妇的头发,小声哄:“媳妇儿,我真错了,我就是想让你吃点好的,谁知道你把那好东西都留给我,之前让你跟着我过苦日子,我这心里就内疚,现在你还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我一急,说话那语气就重了……”听陈敢解释了老半天,张柔心里头的膈应劲儿也慢慢没了。她擦了把眼泪,有些尴尬地看着陈敢。只不过被宠了几天,她咋就娇气成这样了?陈敢一凶就流眼泪,而且这眼泪跟开闸的井水似的,根本拦不住。她咬紧粉唇,脸颊羞红,伸出白皙细长的手指,拽住陈敢的袖子。 第十七章讨债鬼 “我,我不生气了,但你答应我,往后可不能这样……”陈敢长舒了口气,将是如获新生,他一把拉住张柔的手,斩钉截铁地道。“知道了,媳妇,往后我再也不凶你了,我肯定把你和闺女当成心肝宝贝呵护。”这话把张柔逗笑了,她靠在陈敢肩膀上,一句话也没说。可渐渐的,陈敢的呼吸变得粗重,一低头,正巧看见张柔那娇艳欲滴的唇瓣。喉结上下滚动,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上去。张柔也没拒绝,从嘴角溢出两声嘤咛,像是鼓励着陈敢再进一步。陈敢眼中的欲望瞬间点燃,翻身压上去,还不忘伸手护着张柔的头。可这是大白天,闺女还在旁边睡着,刚来的女知青回了南屋。要是这个时候热火朝天地干起来,叫人知道了该有多羞!可不知不觉,陈敢的手已经探进肚兜。张柔吓坏了,立马拦他,“别,人家知青还在这呢,咱们得收敛点!”陈敢轻叹了口气,在她唇上啄了啄,声音隐忍。“行,听你的媳妇,那我先过去吃饭。”闹腾了这么一出,陈敢还没吃上早饭呢。张柔假意瞪他,嗔怪道:“一会儿饭菜凉了,看你闹不闹肚子!”陈敢嘿嘿地笑着,拉开帘子出了里屋。其实这土坯房根本不隔音,东屋的动静让王丽丽听的清清楚楚。没吃过猪肉,但她见过猪跑啊。这未婚的小姑娘自然知道俩人在干啥,羞得面红耳赤。一想到陈敢那健壮的体格和垂着的大东西,又想起张柔那纤细的腰肢。啧,两人那晚上真能和谐吗?吃完饭,陈敢刷洗完碗筷,回房催着张柔穿上新衣服,去看看大哥。他把墙上的新衣服摘下来,递给张柔,“媳妇儿,这衣裳买了就是给你穿的,我看你也喜欢,一天都摸好几遍,咋就不舍得穿呢?”“现在你男人能挣钱了,去打一回猎就能赚个百八十块,往后肯定让你过上好日子。”说话间,陈敢还不忘凑过去,蹭蹭张柔的鼻头。张柔羞涩躲开,“我先去换衣服,现在你可算知道谁才跟你最亲近了,前两天大哥还来过,给咱送了点小米。”陈建国提着一袋小米过来,别别扭扭地递给张柔。他头不停地向堂屋伸,可等了老半天也没看见陈敢出来,明显有些失落。张柔只好说道:“大哥,弘志他出去了,不在家。”陈建国咳嗽两声,“知道了,这小米你跟孩子吃,不用管他!”陈建国甩甩胳膊,离开了。但张柔心里跟明镜似的,陈建国看似关心他们母女,实则还是关心陈敢。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弟弟,肯定不忍心看着他走上弯路。陈敢想起厨房里那袋小米,陷入沉默。之前他真是个混账,把所有为自己着想的亲人都推了出去,反倒把那些狐朋狗友视为最重要的人。半晌,他突然背过身,擦擦眼角的泪。“媳妇,你先换衣裳,我去抱抱咱闺女。”看闺女的褥子有些埋汰,陈敢换了个新的,把闺女搂在怀里。“念慈,好念慈,一会咱们就该去看你大伯了。”王丽丽刚从南屋出来,看见陈敢那张俊俏的脸上满是笑意和宠溺,顿时有些愣神。好像只有在面对媳妇儿孩子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感觉到她的目光,陈敢转头看去,那张英俊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透着股冷漠疏离。跟刚才完全是两副面孔。王丽丽身子一颤,尴尬的道。“大哥,我,我上个茅厕。”“嗯,去吧。”不一会儿,张柔换好衣服出来,大红色的毛衣衬得她气色极好,小黑裤包裹着那两条又长又细的嫩腿,脚下蹬着时髦的小皮鞋,感觉整个人都上了个档次。再加上这几天有陈敢的滋润,张柔一颦一笑都尽显风情。她把头发编成粗似的麻花辫,别在肩膀上。“我收拾好了。”陈敢喉结上下滚动,看着张柔,“媳妇儿,你真好看。”张柔被夸的害羞,低头就往她胸口埋。王丽丽正好从茅厕出来,见到两人卿卿我我,顿时觉得尴尬极了,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她根本不敢抬头,快步回了南屋。张柔赶忙站直,叫住她,“王同志,我们今天去走亲戚,如果你饿了,厨房里有吃的,随便拿。”王丽丽磕磕巴巴地道:“谢,谢谢嫂子,你们一路顺风!”陈敢左手牵着媳妇,右手抱着闺女,大阔步地出了院子。路过村口的小卖部,陈敢进去提了一条烟,算不上多名贵,但也不差。张柔挑了半斤红糖,又添了一斤肉,用袋子装好。……陈建国家。“大哥,我们来看你了!”陈建国光着膀子正在院里劈柴,他热的满头大汗,抬起胳膊就往肩膀上擦。恍惚间,听见陈敢的声音,陈建国立马抬头往门口看。仅过去几秒,陈建国就收回视线,觉得刚才的想法简直可笑!陈敢就是个浪荡子,半年前就说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天天在那喝酒,现在咋可能来找他?陈建国站在水井前,胡乱洗了把脸,总算是凉快了点。刚想论起斧头继续干,就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俩人,男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大哥,我来看你了。”陈敢声音略显哽咽。上一回兄弟俩人见面还是在半年前。陈建国劝说陈敢回归正道,找个活干,被陈敢一口拒绝,还张口问他要钱。陈建国实在恼怒,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兄弟俩人扭打在一起……这隔了半年的第一次见面,还真有点尴尬。陈建国的手狠狠一抖,把斧头背在身后,故作镇定。“嗯,来干啥的?”忽然,他自嘲地勾勾嘴角,“又是来借钱去打牌?陈敢,我是你大哥,但我也不能事事给你擦屁股,你要是来借钱的,带着老婆孩子滚蛋!”屋里走出来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女人,正是陈敢的大嫂王翠云。王翠云手往腰上一叉,指着门口骂:“哪来的讨债鬼?走远点,上回你欠的账,你大哥昨个才还完!” 第十八章误会了 陈敢的脸红了红,一个大男人,被人指着鼻子骂,脸上哪能挂得住?张柔看向陈敢,小心翼翼地扯他的袖子,生怕他跟往常似的撂撅子走人。陈敢扯了扯嘴角,“没事儿,媳妇。”张柔把东西往前递了递,声音柔柔的。“大哥大嫂,你俩别误会,我俩是带了点儿东西,来看看你们。”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红糖和肉,王翠云脸色一僵,骂不出来了。她看了眼老灶台,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她跟自家男人勤勤恳恳的干活,可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块肉。今天陈敢咋会这么大方,净买些好东西给他们送来。仔细一瞧,张柔身上的衣裳也崭新崭新的。光是那条的确良的毛呢裤子,她在镇上摸了不下于八百遍。可这裤子实在太贵,一条就要30块,而她和陈建国俩月都赚不到30块啊!王翠云心头一酸,转头瞪了眼陈建国,像是在埋怨他没出息。可再看陈敢,身上衬衫打着补丁,还是普通打扮,脚下蹬了双黑布鞋。嘿,这小子有点钱,净给媳妇打扮了?不对!陈敢咋会这么好心?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王翠云脑海中,让她不由得呼吸一滞。这狗娘养的玩意,把媳妇打扮的花枝招展,肯定是想用那种法子赚钱!王翠云三两步走到陈建国身旁,凑到他耳根说着。陈建国刚缓和些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前段时间他还想着卖闺女,这确实像他能干出来的事!胸口的气一股股往上翻,陈建国的脸瞬间变为猪肝色,指着陈敢,气的一个字都蹦不出来。这不要脸的玩意儿!陈敢看见大哥脸红,还以为他是激动的,就抱着闺女大阔步走过去。是个男人,就该坦坦荡荡地道歉!他走到陈建国跟前,鞠了一躬。“大哥,咱俩是亲兄弟,之前是我混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但你别生我的气,往后咱们兄弟……啪!”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陈敢打懵了。一抬头,对上陈建国那双通红的眼。“陈敢,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张柔跟着你,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现在你还打算用她赚钱?”这一巴掌也把张柔吓得不轻,她立马走过去,伸手护住陈敢的脸。“大哥,你这是干啥?”陈建国一扭头,把门口的木棍拿过来。“咱爸妈死的早,我是你大哥,平时啥事都让着你,惯着你,谁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副狗德性?今天我就替爸妈清理门户!”他双手举起木棍,狠狠地挥下去。张柔美眸一瞪,立马侧身护在陈敢跟前,“大哥,你别动手,有啥好好说!”张柔身子单薄的厉害,可护在陈敢跟前不带丝毫犹豫的。陈敢心头一阵触动。陈建国使了极大的力气,一时半会儿还收不回来,他心惊肉跳,只能大喊“躲开”!陈敢没犹豫,单手接住了那木棍,“大哥,你说啥呢?我没想过要拿媳妇赚钱!”陈建国惊魂未定,后背吓出一身冷汗,赶忙把手里的木棍扔了。王翠云拍拍胸脯,也立马走上去训他。“你冲动个啥劲?陈敢有不是,但好歹是你亲弟弟,你还真想对他下死手?去把大门关了,也不嫌人家笑话!”王翠云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虽然打心眼里看不上陈敢,但念在他是陈建国亲弟弟的份上,也从不曾在外头骂过他一句。陈敢闷着头去关门。孩子窝在张柔怀里,吓得直哭,陈建国脸红的像猴子屁股,尴尬地挥挥手。“弟妹,你先带孩子进去。”王翠云拉住张柔胳膊,语气责备。“你也真是够冲动的,就你这小身板,挨得下一棍么?还有,陈敢都这样对你了,你咋就学不会反抗?真是个软骨头!”王翠云骂骂咧咧,但张柔心里却跟喝了蜜似的。“嫂子,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陈敢好。”“唉,你也真是个没福气的,村里的一枝花,咋就嫁给了他这个地痞流氓?你跟嫂子老实说,他是不是逼你去那啥了?”王翠云说话别别扭扭的,止不住唉声叹气。张柔脑袋发懵,“啥啊,嫂子?”“就是让你去伺候别人,这两年了,你头一回穿上新衣裳,打扮的怪好看,他是不让你……”后面的话,王翠云没再说,生怕伤了张柔的心。但张柔却听明白了,捂着嘴笑,脸颊红扑扑的,“嫂子,你想啥呢?陈敢现在变了,对我和闺女很上心,我,我也愿意再信他一回。”王翠云刚把暖壶拿出来,给张柔倒水。一听这话,忍不住皱眉。“小柔,我跟你大哥都知道你的脾气秉性,除了你啊,也没人能受得了陈敢这性子,但你可得想明白,他好是能好上两天,过会儿又变回那糟心模样,你说咋整?”张柔抿了抿粉唇,手指捏着衣角,“我知道的,嫂子,但我相信陈敢这回是真改了!”“啧,我不信,他天天就知道喝酒打牌,给你买这新衣裳,是他打牌赚钱了?”“不是,陈敢上山打猎去了,不光给我和闺女买了新衣裳,还置办了个黑白电视机,通上电就有小人物在上头跳来跳去,跟看电影似的。”张柔眼神格外明亮,跟天上的星星似的。她把陈敢的变化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王翠云终于沉默。“那,这样说,是我俩误会他了……”院里只剩下陈敢和陈建国俩人。陈建国指着陈敢,恨铁不成钢。“我跟你说过,张柔她跟着你是想好好过日子,要不是她落水,至于嫁给你吗?陈敢啊,你他妈真是不争气,一个大老爷们,竟然靠媳妇去赚钱,你还要不要脸啊?”陈敢终于听出来不对劲了,大哥想到哪去了?竟然以为他是要把张柔卖了。“扑哧,大哥,你也把我想的太坏了。”陈敢耸耸肩膀,忍不住笑了。可陈建国更是愤怒,陈敢不知悔改,还笑得出来! 第十九章建新房子 眼看着他又要动手,陈敢立刻说道。“大哥,你误会了,我可没打算卖媳妇,我媳妇这么好,给我一千两金子都不换!”陈建国眼一瞪,明显不相信。“以为我不知道你?你这犊子,平日里吃好喝好,都不舍得往人家小柔身上花一毛钱,咋可能自己穿粗布衣裳,给她买那么好的毛衣?”陈建国啐了一口,又开口骂他没良心,辜负了张柔这么好的女人。陈敢哭笑不得,“大哥,不信你去问问我媳妇儿,我是背着筐子上山打猎,拿东西换了钱才给她买的新衣裳,可不是拿卖她的钱换来的!”陈建国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正要张嘴开骂,却见王翠云跑出来。“行了,你少说两句!”张柔抱着孩子走出来,不好意思地说:“大哥,陈敢是真改好了,他这回过来也是想跟你道歉。”陈敢轻咳两声,神态不大自然,”大哥,之前是我混蛋,往后我肯定干实事,这些东西你先拿着,赶明我上山打猎,得了好东西再给你送过来!”“你?上山打猎?”陈建国歪头看他,语气满是质疑。“真的大哥,要不信,你明天跟我上山去看看!”“那你跟我说,山上有啥好东西?”陈建国斜眼看他。陈敢老老实实地回道:“上回我挖了几颗石斛,还有七八个何首乌,还抓了几只果子狸,我跟媳妇吃了肉,把那皮拉到镇上卖钱。”陈建国眼珠转了转,陈敢说的这几样东西,山上还真有。他又转头看向张柔。张柔坚定地点头,跟以往几次哀怨的模样都不同,这次的她神采奕奕,眼中像是有点点星辰。“大哥,这话是真的,那果子狸又大又肥,我们吃了好几天肉呢!”这下陈建国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陈敢真是变好了?他从头到脚把陈敢看了一遍,瞅的格外仔细。啧,这小子确实不对劲。之前他喜欢喝酒打牌,一开口就是脏话,脸色颓唐的像是50岁。但现在,他眼里闪着亮光,还透着一股之前没见过的认真和深邃,跟完完全全变了个人似的,让陈建国都觉得陌生。“你,你又没经验,上山打猎干啥?这可是个危险活,往后别折腾了,在家老老实实种种地。”陈建国语气生硬,背过身去。陈敢笑了,知道大哥是相信自己没再胡乱搞。王翠云对着陈敢使眼色,“有改变就是好事,你们先做,我去厨房里搞点吃的!”陈敢拉过一旁的石凳,先让张柔坐下,又在树下拿过来一个马扎。“大哥,你坐。”“我不坐,你们带着东西一路过来,那脚底子都快磨破了吧?你赶紧坐,不用让我了。”陈敢嘿嘿一笑,坐在马扎上。怀里的闺女突然醒了,她双手直往外伸,小嘴一撇,开始哇哇地哭起来。陈敢十分紧张,把念慈抱起来,“闺女,乖闺女,别哭……”他把怀里的女配颠了颠,小声哄着,那姿势也不像门外汉,倒像是经常抱孩子的。陈建国的脸色缓和许多,拿出物理仅剩的两个烂苹果,用刀削去坏的部分,放到他们面前。“先吃个水果,垫垫肚子。”张柔笑着点头,“谢谢大哥。”王翠云手艺很好,用他们带来的那一块肉,做出了五六个热菜。把饭菜端上桌,陈敢先给张柔夹菜,又把闺女抱在怀里。这模样把陈建国和王翠云都惊到了。哟,看来陈敢是真变了。陈建国眼中的嫌弃渐渐转为高兴,主动往陈敢碗里夹了一勺子菜。“行了,你也多吃点!”陈敢哎了一声,大口扒着碗里的米饭。吃到一半,陈敢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大团结,递给陈建国。陈建国眼一瞪,米粒进了嗓子,呛的他直咳嗽。“你,你这是啥意思?”“大哥,我想拜托你个事。”见他一脸不好意思,陈建国猛地站起来。“你要是犯浑,那就没商量,赶紧给我滚!”“大哥,你别多想,你也知道,我跟我媳妇儿就住那四间土坯房,平时老往下掉土。我现在能赚钱了,想把房子翻新了,这三十块钱是给你的工钱!”陈建国盯着桌上的钱,现在国营厂里的工人一个月才值这么多钱,陈敢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还是干正经事,让他翻新房子,这有啥不答应的?“行,但这钱我不要,你收回去。”“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要是让外人知道我收了亲弟弟的钱,那人家咋看我?”陈敢嘿嘿地笑着,把那条烟递给他,“大哥,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而且我有钱,这工钱是必须给你的。”陈建国是个有本事的,年轻时候就一直跟着人建房子,现在还时不时有老东家找过来。王翠云笑眯眯地把钱拿起来,“陈敢说的有道理,这钱咱们就该收着,要真算起来,他欠我们的还多着呢!”听见这话,陈敢不气不恼,只是点点头,“对,往后我慢慢还!”张柔翘脸上满是惊讶,伸手拽拽陈敢的袖子,“你咋没提前跟我说?”陈敢搂住她的细腰,吮吸着她身上的香气,有些着迷。“媳妇,要是提前跟你说,你能答应?”张柔紧张地摇头,但对面坐着大哥和大嫂,她的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压低声音道。“建房子太费钱,咱们现在住的就挺好,陈敢,你别瞎倒腾了!”要是因为盖房子欠一屁股债,那可实在不值当!“我现在能赚钱了,媳妇,往后我天天上山打猎,很快就能把建房子的钱凑够。”张柔抓着他的胳膊,满脸不安。陈敢才刚赚了一笔钱,就阔气地要建房子,她这心高高悬着,根本放不下。陈建国觉得张柔说的有理,“陈敢,你可得考虑好了,建房子一开始,可就没法停了。”“大哥,放心干,钱我有的是!”主要也是山上的那批好东西等不了了。马上就要入冬,他得把那些好东西都挖出来卖钱。要是再能撞上点野味,还能改善伙食!吃饱喝足,从陈建国院里出来,陈敢高兴地哼起歌。 第二十章够不要脸的 路过村口,两个大娘看见他,那苍老的脸瞬间皱了,像霜打过的柿子,还有一个朝他吐口水。“真是够不要脸的,天天喝酒打牌,你说这张柔跟着他图啥?”“就是,现在还把自家媳妇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就是想靠女人做生意么?”“哎哟,恶心死了,幸亏他爹娘死的早,否则也得被这货活活气死!”她俩得理不饶人,说话向来难听,也是村里最喜欢蛐蛐人家的。可听见她们提起父母,陈敢脚步一顿,攥着拳头看过去。“你们在胡说八道啥?”他身材高大,气势如虎,三两步跨到那两个老娘们跟前。五年前,陈敢姥爷重病,爹娘搭上去县城的车,准备去医院见最后一面。可路上公交车侧翻,进了沟里,陈敢跟大哥就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村里这些人口头说着心酸难受,背地里都在暗暗看他们的笑话。陈建国不愿意被人戳脊梁骨,便格外努力,不光自己攒钱盖房子娶媳妇,还把陈敢置办的妥妥帖帖,给他盖了三间土坯房,让他成家。可陈敢没啥上进心,一直犯浑,上辈子中年才醒悟。想起这一切,陈敢心里着实难受,眸中怒火熊熊燃烧。可两个大娘一脸讥诮,说话净戳他心窝子。“咋的,我们说错了?”陈敢眼眶通红,胸脯上下起伏,显然在暴怒的边缘。说他混蛋可以,但不能扯上他爹娘!爹娘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村人,一辈子他是干农活,死了还不得清静,陈敢实在不能忍受!可面前是两位老大娘,他也不好动手。张柔抱着孩子扯他,“陈敢,你往我身后站!”对付这种不要脸的老东西,就得以牙还牙。张柔长相温婉,平时也不爱大声说话,是村里有名的贤淑好姑娘,但不代表她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男人被欺负!“李大娘,我跟你也是有阵子没见了,你旁边这位是?”李大娘住在村东头,平时没啥事干就往村口一站,把村里每个人都蛐蛐个遍。可她旁边这位大娘看着脸生,之前没见过。李大娘一脸不屑,“这是我隔壁村的姊妹,你有啥事?”“李大娘,他们都说你是只不下蛋的母鸡,平时就喜欢乱叫,我还不信呢,今天一看,还真叫他们说准了!”张柔眨眨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像是淬了毒!李大娘脸色瞬间惨白,“你,你说啥?”张柔那水润的小脸上绽放出一丝笑意,“李大娘,我还没说完呢,你不能生也不要紧,不是收了白小军做干儿子么?”“要真说我家男人没啥本事,天天鬼混,那白小军更是挨千刀的,往后你老了可得小心点,别被他两下给折腾没了。”李大娘的脸色瞬间煞白,她捂着胸口,白眼往上翻,嘴唇一个劲儿颤抖,像是呼吸不过来。一旁的陈敢也懵了。媳妇啥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自从结婚,媳妇有娇俏的时候,有害怕的时候,还真没跟他这样拌过嘴!陈敢挠挠头,很快想清楚了。他娶张柔的时候,张柔正在镇上的高中读书,每回成绩都数一数二,脑袋瓜聪明着呢。可结婚之后,他没咋管过家,心思也不在张柔身上,当然不知道自家媳妇嘴这么厉害。盯着她那粉嫩的唇瓣,陈敢不由得吞唾沫。亲起来香香软软的小嘴,怼人这么毒,他还真是捡到宝了!旁边那位大娘意识到不对劲,缩缩脖子,捂着嘴说:“李妹啊,我家里还有点事,先回去了。”她一溜,原地只剩下李大娘一个人。李大娘扶着墙,呵哧呵哧地喘着粗气,“你,你说这话要脸吗?张柔,别以为老娘不敢咋着你!”她卷起袖子,两颗浑浊的眼珠像是要瞪出来,脸颊铁青。一看她要动手,陈敢立马把媳妇护在身后。“你咋一个试试!老东西,我爹娘不是你该骂的,再有下回,老子非得砸了你的家,连个好碗都不留!”撂下狠话,陈敢搂着张柔离开。身后传来李大娘哭嚎声,但俩人都没在意。路上,张柔眼神央央,那粉唇努了又努,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陈敢忍俊不禁,自家小媳妇咋这么可爱。他揉着张柔嫩乎乎的脸蛋,柔声道:“媳妇儿,有啥你直说。”“刚才……我没吓着你吧?”张柔脸蛋白里透红,这话是咬着唇说出来的。陈敢故意停顿,瞧着她一脸着急的模样,笑了,“没有,我媳妇真厉害,现在都能护着我了。”张柔脱口而出:“那是,你是我男人,我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了你!”说罢,她反应过来,羞涩地埋在陈敢肩膀上,脸颊火热。拥着娇娇媳妇回了家,陈敢让她进屋休息,自己去厨房砍柴。可没到半个小时,门口传来一阵阵叫骂声。“不要脸的狗东西,赶紧给我出来!你刚才不是很横吗?出来啊!”一听这声,就知道是李大娘。闺女刚睡下,张柔拉着脸出来。这李大娘真是个胡搅蛮缠的,这会儿肯定是叫人上门来了。南屋的王丽丽立马走出来,一脸惊魂未定,“大哥,嫂子,这,这是咋回事?”陈敢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漠,“没你的事,回屋去,听见啥声都别出来。”王丽丽又是一哆嗦,看向陈敢的目光透着几分埋怨。就知道这男人是个不老实的,又惹祸上门了,真是白搭了这么俊的媳妇!她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命苦,摊上了这户人家,扭头回到南屋。陈敢拍拍张柔的手,小声道。“别怕,媳妇。”张柔柳叶眉紧紧皱着,对上陈敢坚定的目光,点点头。大门被人哐哐拍响,门外还有白小军的声音。“干妈,你放心,今天我必须给你讨回个公道,这陈敢实在太过分,我不能让你吃这亏!”李大娘感动坏了,拿出那脏兮兮的帕子擦泪,“干儿,我果然没白养你!” 第二十一章被吓住了 看着她那兜里露出来的两张大团结,白小军那双眼亮的惊人,拍门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了。因为房子还没翻新,都是土坯房,门也是用一片片木板钉成的。要是让他这样拍下去,不到十分钟就得散架。陈敢迈开大长腿,把门打开。“你们想干啥?”他脸色极冷,身材比两个白小军还壮,一开门就给他俩唬住了。“干儿子,你看见了没?现在他还横!我啥都没说,他就冲过来帮我训一顿,现在还敢训你,咱们娘俩是注定被他欺负了!”李大娘拍着大腿,又哭又闹。厨房跟大门离得近,一股罕见的肉香飘出来,白小军还没开口就只顾着吞口水了。李大娘不哭了,撑着地站起来,“狗东西,你家里咋会有肉?是不是偷了人家老王的?”他们村里就一家肉铺,老板姓王,吃的肥头大耳,是个不好惹的。上一个偷肉被发现的,被他打折两条腿,丢到猪圈里去了。李大娘扯着嗓子朝外喊,“大家都过来看啊,这不要脸的玩意儿偷肉!快去把老王叫过来,今天非得打折他的腿!”有几人围过来看热闹,但没人去叫老王,事儿还没个定论呢,他们可不想惹火上身。白小军往前走两步,“陈敢,今天这事你可赖不了,还有你媳妇身这身衣裳,说吧,钱你是从哪偷来的?”白小军平时也喜欢喝酒打牌,但陈敢半个月都没去过了,钱肯定不是赌来的。但他整天好吃懒做,又不可能出去做工,那肯定是偷人的钱!张柔挽着陈敢的胳膊,看到门口不少人都在对他们指指点点,内心深层的恐惧又被唤醒,刚被陈敢养了几天的性子也掉下去。自从结婚,她受了太多人的白眼和指点,那些熟悉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她的心。感觉到媳妇身体一僵,陈敢轻拍她的胳膊,小声说。“媳妇,你先进屋,我来跟他们说。”张柔摇摇头,虽是胆怯,但她不能留陈敢一人应对。张柔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道。“李大娘,你那话实在过分,之前我男人确实有诸多不是,让大家看了笑话,但现在,他已经改了,你还拿我死去的公公婆婆说事,难道不该骂?”李大娘一叉腰,眼睛瞪得溜圆。“凭啥骂我,我说的话不对?他爹娘说不定就是他克死的,张柔,忘了他之前咋打你的了?你现在还帮他说话!”李大娘撇撇嘴,看向张柔的眼神满是讥诮。真是个贱骨头!陈敢动不动就把她打个半死,现在她还护着自家男人,可笑!这话让张柔如坠冰窖,脸色瞬间白了。她牙关打颤,但仍坚持着自己认为对的事。“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现在陈敢也变好了,你没资格瞎说!”张柔声音发颤,明显底气不足。陈敢受不了李大娘刻薄的语气,直接回怼:“你爹娘才是你克死的,老不死的玩意,老子就是听不惯你胡说八道,能咋的?”李大娘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推了白小军一把。“干儿子,你就听着他骂我?”白小军昂首挺胸,三两步迈到陈敢跟前。“你偷人家的肉,还骂我干娘,陈敢,你这人真是贱啊!这事不能这么算完,说说吧,你想咋赔?”“呵呵,是你该赔我钱,白小军,我看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陈敢眯了眯眼,语气威胁。上回这狗东西惦记自家媳妇,就被他狠狠教训一顿,这回又带着李大娘上门找事,不长记性!白小军心里有些发觑,可一转头,看见胡搅蛮缠的李大娘,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少在这放狗屁,吃老子一拳!”白小军挥舞拳头,朝陈敢砸来。可陈敢云淡风轻,一把抓住他那瘦弱的胳膊,力道大的像是铁钳,差点把白小军的胳膊捏断!白小军疼得呲牙咧嘴,身体止不住抽搐。“啊啊啊,疼!狗东西,赶紧给我放手!”陈敢冷笑,往他胸口猛踹。白小军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李大娘面前。李大娘吓得大声尖叫,下一秒就被陈敢塞嘴里个破布。他满脸恐惧,两腿止不住发抖,险些站不住。不对啊,陈敢之前可没这么硬气,每回有人上门闹事,他都把张柔推出来,让她一个女人去应付。每回张柔都只能弱弱的道歉,回头还要挨陈敢一顿打……白小军挣扎着爬起来,揉揉快断了的胳膊,一脸胆怯地望着陈敢。这厮还真是不一样了!陈敢毫不客气,揪住两人的领子往外一丢。见李大娘不服气,还想往前,他顺手捡起地上的斧头,作势要砍。“再敢靠近一步,老子就把你们砍死,一命抵一命!”李大娘吓得心脏骤停,这下腿是彻底软了,扑通跪在地上。白小军边甩胳膊边扶她,“干娘,你先起来。”陈敢一脸凶狠,像是下一秒斧头就会落到他们头上,劈得头破血流!俩人不敢再胡闹,只能低声骂骂咧咧,相互搀扶着往外走。陈敢冷着脸把大门一关。果然,再横的也怕不要命的!张柔一脸沮丧,朝他低头认错,“唉,我刚才那话说的过分了,才惹得他们上门来闹事。”张柔在结婚前,性子活泼开朗大方,自从嫁给陈敢,却是越来越软。陈敢有些难受,把她拦腰抱在腿上,“媳妇,往后你大胆着来,不管干啥事儿,都由我给你兜底!”阳光正好,他凑过去,在张柔脸上香了一口。张柔红着脸捶他,“人家女知青还在,你收敛点!”陈敢低头,嗅着媳妇身上的香气,顿时有些委屈。要不是这碍事的女知青,他和张柔想啥时候亲就啥时候亲。正好屋里闺女闹了,张柔拍拍发烫的脸颊,小声说了句:“等晚上再给你”,就起身进屋了。陈敢只觉得一股气直冲脑顶,还不忘嘱咐:“那也穿着这身衣裳,衬得你可漂亮了,媳妇!”张柔羞着瞪他一眼,生怕南屋的女知青听见。事实正如她想的这样,王丽丽听了个清清楚楚。 第二十二章做把猎枪 王丽丽摸着额头,脸色臊红。这小两口不止夜里折腾,白天也折腾!下午,陈敢坐在院子里磨刀,决定等晚上摸黑进山一趟。隔壁王叔送来两个紫色茄子,“陈敢啊,我家茄子收成了,送你俩!”王叔是个和善的老人,儿子考上大学,去了外省工作,过年过节的才回来看看他。他跟王婶守着一亩三分地,有了收成吃不完,就分给街坊邻居。张柔从屋里出来,看着那紫彤彤的茄子,笑着说。“谢谢你啊,王叔,正巧今天我俩上街也买了点东西,我拿来给您换!”王叔摆摆苍老的手背,“都是邻居,哪用这么客气?你们留着吃,我还得去送下一家!”“哎,王叔,你先去送,等会我还有事找你!”王叔笑呵呵地点头,“得嘞,那我一会再拐回来!”张柔十分奇怪,“你有啥事?”“王叔年轻时候可是打猎的一把好手,我这眼瞅着缺把猎枪,想让他给我做一把。”上山打猎可不是闹着玩的,难免遇到些豺狼虎豹,既然要以此为生,那陈敢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行,那我先去把肉炖了,一会你给王叔他们带点!”张柔舍不得弄脏新衣裳,又换回她那套斑点上衣和黑裤子。“行嘞,媳妇,一会我过去帮你。”陈敢把刀磨完,又从旁屋里掏出一卷细铁丝,细细数着。天色沉下来,南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王丽丽在屋里憋了一整天,走出来尴尬地对着两人问好,洗洗手,进厨房帮忙。在淘菜切肉的时候,她刻意避开跟张柔的肢体接触,也没了笑脸,像是格外戒备。张柔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年轻漂亮的女知青在城里活惯了,刚下乡就住土坯房,还遇上有人过来闹事,让陈敢拎着刀赶跑了。她这会肯定害怕得紧。但张柔也不想多说,等她生活习惯了,自然会对这些事见怪不怪。做好饭,张柔盛出了一半的肉,用干净袋子装起来。陈敢往兜里塞了几块钱,接过肉,“媳妇,那你们先吃,我一会就回来。”“嗯,路上慢点。”两家离得不远,就隔着一条沟。陈敢绕了一圈,敲响王叔家门。开门的是王婶。一看是陈敢,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哎呦小敢,你有啥事啊?”“王婶,我是来看看你跟王叔。”他把手里的肉晃了晃,这肉还散发着阵阵熟香。王婶的眼瞬间亮了,她跟老头子可是有段日子没割肉了,主要是兜里没钱,连点肉沫子都吃不上。“来就来,你咋还带这么多肉啊?这得花多少钱?”王婶语气责备,但眼神却止不住的往那肉上瞟。“我是有事想求王叔办,这点东西算不上贵。”王婶心生警惕,小声地问:“那具体是啥事?”也不怪她害怕,陈敢在整个村里的名声,那是坏得透透的。要是他上门,要么去借钱,要么去找人打牌,根本没啥好事。陈敢没瞒着,坦坦荡荡说出来:“婶子,听说不少人上山打猎都发了财,我也想试试,王叔年轻的时候可是一把手,我想让他给我做个猎枪,行不?”王婶长舒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掉下来。“就这点小事啊,那你赶紧进来,老头子正在砍柴呢,你去跟他说!”王婶喜笑颜开,把陈敢请进来。王叔正砍柴,累得满头大汗。高大修长的身影走进柴房,接过他手里的砍刀,“王叔,我来帮你。”“呀,你小子来的真快!”陈敢卷起袖子,山上啥都不多,就是力气多,几分钟就把那柴木全部砍完了!王叔笑呵呵地拍着他的肩膀,把他请到院里喝茶。“对了,你还没说是啥事?”他从兜里掏出五块钱,直接说道:“王叔,你给我做把猎枪,这是工钱!”王叔一脸懵逼,看着他手里的五块钱,惊的说不出来话。他去国营商场买把猎枪也使不了五块钱啊!更何况俩人是邻居,陈敢还帮他砍了柴,带来那么大块肉,这钱说啥都不能要。他把钱退回去,一本正经地道:“你这小子,把你王叔当成啥人了?咱俩不用这么客气,你把钱收回去,我给你做猎枪,往后你有时间,多来看看我跟你王婶就行。”王叔忍不住唉声叹气,拍着大腿,还说自家儿子是白养了,不如没出息的好,留在自己跟前。王婶从厨房探出头,笑眯眯地看着陈敢。“不说那丧气的,今天你带来了半斤肉,一定得留下吃饭,要不我和你王叔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用了婶子,我媳妇还在家等我呢,但这钱你们老两口必须收下,往后我有需要,还得再来找王叔呢。”他们说笑了一会儿,王叔把钱接过来,塞进口袋。“行,我也不跟你婆婆妈妈,你想上山打猎,可不能只凭这一股莽劲,你得……”王叔给陈敢说了半天,承诺给他做两把好猎枪,一赶工,明天就能做出来。“行嘞王叔,那麻烦你了!”陈敢爽快地起身,回了家。张柔和王丽丽正低头吃饭,两人谁也不搭理谁,空气中气氛有些微妙。把玉米糊糊喝完,王丽丽端着碗筷来到井边洗刷,安静地回到房间。陈敢一路小跑着进了家门,“媳妇儿,我回来了!”“王叔他咋说?”“明天我就能拿到猎枪!”“那就行,赶紧坐下吃饭。”张柔把碗里的瘦肉全挑给他,“我记得你爱吃瘦的,多吃点,今天跑到大哥那儿,又干了这么多力气活,真是够辛苦的。”陈敢拉住她的手,“不辛苦,有你和闺女,我干劲十足!”张柔俏脸一红,猛地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侧脸。“那,我先回屋看闺女,你吃完了我再收拾。”突如其来的香吻把陈敢亲懵了。反应过来,他嘿嘿地笑,大口大口的咬着白面馍馍。嘿,今天这馍馍真甜!陈敢把饭菜一扫而光,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拿到厨房清洗。他把大锅刷了个干干净净,添上井水,等水热乎了给媳妇擦身子。他掀开帘子进了里屋:“媳妇,我把水烧上了,但我还想那个啥。” 第二十三章溢奶 可刚进里屋,看见眼前的一幕,陈敢瞬间一愣。张柔正在给孩子喂奶,白花花的胸脯半敞,孩子用力地吮吸着一只,另一只还在滴滴答答地流着奶。他猛地进来,把张柔吓一跳。张柔紧搂着孩子,一张小脸又怒又羞,嗔怪道:“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把门关上!”陈敢恍若大梦初醒,把里屋的门堵上。他三两步迈过去,坐在张柔身旁,“媳妇儿,你是……溢奶了。”张柔那件斑点衬衫湿了几个点子,奶香奶香的。张柔咬紧红唇,有些不知所措。她是头一回生孩子,也没婆婆帮衬,啥事都只能自己摸索着来。“你,你去给我找块布。”陈敢扭头外出,拿着块干干净净的白抹布回来。“媳妇儿,给你。”张柔用抹布捂着另外一头,还不忘让陈敢背过身去,“不许看。”陈敢不由得轻笑,“媳妇,还有哪是我没看过的,你这么见外干啥?”“那不一样。”张柔红着脸道。看着涓涓流出的母乳,一股耻辱感涌上心头。这两天闺女吃了睡,睡了吃,但她那两疙瘩里的奶水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每回夜里都胀得慌,难受得睡不着。闺女吃饱,又沉沉地睡去。张柔用白抹布捂着,小声说:“那个,你先把咱闺女放到床上去,我还得一会。”陈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两团。媳妇这身材真是老天爷赏饭吃,该大的地方大,该翘的地方翘,但那腰和腿又细溜溜的。陈敢吞了口吐沫,把闺女抱到旁边小床上。扑面而来一股奶香味,让人忍不住想尝尝。陈敢坐回张柔身旁,伸手摸了摸。“媳妇,咋这么硬?”张柔眼眶红了,“唉,这奶水排不出去,就跟块大石头似的,也压的我难受。”陈敢蹲下身子,把脸凑过去。“媳妇,我来帮你。”张柔贝齿咬着嘴唇,心里觉得羞耻极了,可她实在涨得难受,便不自觉地挺了挺。……半个小时后,陈敢心满意足地起身,用手扶住媳妇。“你感觉咋样了,媳妇?”张柔伸手捏了捏,原本的硬块不见了,她这胸口也舒坦不少!“我,我好受多了。”陈敢嘿嘿一笑,把她搂在怀里,“那就成,等会儿你抱着闺女在家睡觉。”他捞起挂在墙上的那件军大衣,披在肩膀上。张柔心头一惊,连忙拉住他,“你这是要去哪儿?”“媳妇,夜里最容易出好东西,我得再上山一趟!”张柔往窗外看了一眼,这黑灯瞎火的,一阵阵阴风吹来,刮在脸上跟刀削似的。“今晚冷得厉害,明天再去吧。”“不行啊,媳妇,那宝贝可不等人!”陈敢把筐子一背,把镰刀绳子扔进筐里,大阔步地往外走。见王丽丽坐在门口透气,他挥挥手,嘱咐道。“女知青,麻烦你照看着点我媳妇,我上山一趟!”“哎,知道了大哥。”家里有人给媳妇做伴,陈敢放心地离开了。刚走到半山腰,寒风呼啸,雪花纷飞,一阵阵邪风吹得人东倒西歪。陈敢把一只手套摘下来,塞进嘴里咬住,硬着头皮上山。还没走两步,突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陈敢心猛地一跳!之前村里就有传说,山上的黑熊喜欢伪装成人,故意拍人肩膀,要是那人敢转头,就会被黑熊一口咬掉脑袋!陈敢立马低头去看影子。还好,是个人样。他舒了口气,拍拍胸脯,一转头看见了大哥。陈建国卷了卷袖子,语气硬邦邦的,“你一个人上山,就不怕出事?”陈敢笑了,“大哥,你这不是也一个人来的么?”陈建国白了他一眼,“那是我有经验,忘了你那房子和媳妇咋娶的了?这上山是个危险的活儿,你赶紧下去,有啥想要的我给你采!”陈敢心里热乎乎的,长兄如父,从小到大,大哥都疼着他,惯着他。陈敢往前跨了两步,嘿嘿地笑着。“大哥,我可不是小孩了,也得赚钱养家!”陈建国眼一横,瞪着他说。“你又没上过山,还偏偏挑着最冷的时候过来,不想要命了?听话,赶紧回去!”“真不用,大哥,看我带的东西,像是没来过?”陈敢把筐子上头的雪擦掉,露出几样东西。“绳子,镰刀,铁丝……”这都是打猎老手才知道的东西。“大哥,实话跟你说,之前我跟着大队里的强子来过不少回,你放心,我出不了事!”陈建国半信半疑,还想说点啥,被陈敢打断。“大哥,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我发现了个好地方,跟着我来!”陈敢弯下腰,一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扒拉着山体,顶着风雪往上走。一道黑色的身影自他身旁过去,顶到前方。果然,陈敢前头,风雪的阻力小了些。半个小时后,陈建国的速度明显慢下来,步子越来越小。陈敢咬牙顶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大哥,咱俩一块!”在月光的照耀下,陈敢的眸子熠熠生辉。陈建国心头一震,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他身上这股劲不一样了,也不再是那个需要他时时刻刻护在身后的弟弟!终于,山顶距离他们不过百米。陈敢带着陈建国往旁边走去。扒开一层层灌木,终于看见了那个发黑的山洞。陈敢从兜里掏出照明灯,就要进山洞。陈建国立马拉住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黑不隆冬的,进去了八成有危险!”陈敢嘿嘿地笑着,提了提裤子。“大哥,这是石斛窝!”一听石斛二字,陈建国愣了。这是山里头最为值钱的中药材,一株就能卖到大几十,要是碰见那品相好的,上百块都不成问题!陈建国吞了口唾沫,不怎么信,“这山洞里头是石斛?”“昂,你可千万别跟人家说,往后这地方就是咱兄弟俩的秘密!”见他一本正经,陈建国也不再拦着,抬脚跟上。明灯一照,这山洞左右两边的石缝都有石斛! 第二十四章遇到狼了 陈敢搓搓手,把筐子放下,“大哥,我没骗你吧?”陈建国揉揉眼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这山洞真是神了,竟然有这么多石斛,那咋没人发现啊?”陈敢立马捂他的嘴,“大哥,你小声点,别叫人听见,断了咱们哥俩的财路!”现在,他们唯一赚钱的路子就是到山上掏点宝贝,拿出去卖。这山洞里有大片石斛,只要在入冬前全采了,保证他们两家舒舒服服地过冬,酒肉不愁!陈建国两眼放光,把照明灯按在头上,蹲下去看石斛的品种。这可是纯正的野生石斛,拿到市面上能卖不少钱!他转头看了眼陈敢,脸色有些无措。嘿,没想到有一天,能沾上这臭小子的光!两人在里头挑了半个时辰,把品相好的石斛一并割了,丢进筐里。还有些是小石斛,没长起来,得过段时间再来摘。走的时候,陈敢还不忘用杂草把山洞堵上。“大哥,记住这地方,下回再来采!”“行,这地方就是咱们哥俩的宝库,谁都不能告诉。”这会儿陈建国也警觉起来,眼睛滴溜溜地往旁边转。但这一片偏僻的很,打猎和采药的人都不咋来,也没发现这个宝地。光是筐里的石斛,就得值个两百块,但家里的肉快吃完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陈敢低头,一路摸索,终于在雪地里发现了一串细小的兔子脚印。他立马弯腰,从口袋里掏出那卷细铁丝,熟练地做出了个简易的陷阱。他把铁丝掰弯,做成套索,固定在几根树枝上,又用清草和白雪巧妙地把陷阱掩盖。他下意识摸口袋,忽然想起那白菜叶子还在桌上放着,没带来。陈敢心头沮丧,还没开口就见陈建国走过去,在周围撒了一圈白菜叶子。“谢谢你啊,大哥。”陈建国站在旁边,忍不住咂嘴,“先别谢我,兔子都聪明着呢,你做的这玩意儿太垃圾,留不住!”陈敢没说话,咧嘴一笑,拍拍手站起来。“行了大哥,咱们往上走走,现在天还早着!”两人继续深入丛林。身旁的树木越发茂密,脚下的积雪也越来越厚了。天色黑沉沉的,像是随时会压下来。突然,陈建国停下脚步,脸瞬间紧绷。“等等,别走了!”陈敢立在原地,意识到危险将来,立刻警惕地观望周围。陈建国走过去,把那几根断树枝踢开,露出一串清晰巨大的爪印。两人脸色瞬间凝重。这是狼!兄弟二人肩靠着肩,心不约而同地提起。原本冰到极点的空气似乎还混着一股腥味,让人闻起来就生理不适。在这深山老林当中,豺狼虎豹是最为危险的猎物。他们通常成群结队地出现,狡猾又难以对付。这次兄弟二人上山,还真遇到了大麻烦!陈建国仔细盯着地上的狼爪,眉头渐渐舒展,摸摸肩上的猎枪。“应该只有一只,往东边去了。”可狼爪前方还有些断裂的树枝和枯叶。陈敢三两步走过去,把那东西扒开,又露出来另外三个不同大小的脚印。这下两人彻底不淡定了。看爪印的大小,至少有四只,还是大狼!陈建国咽了口唾沫,拽着陈敢的胳膊就往回走。“咱们现在就绕道回,这里太危险,不能待着!”陈敢摇摇头,“已经晚了,狼群鼻子灵着呢,肯定能找到咱们!”陈建国抓住他的胳膊,急了,“你才多大,能有我懂狼?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陈敢沉默片刻,开口道:“大哥,我有办法。”陈建国很是不耐烦,“你小子,连大哥的话都不听了?赶紧跟着我走啊!”陈建国生拉硬拽,带着陈敢下山。可夜渐渐深了,风雪越来越大,对面山头传来阵阵狼嚎。大哥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抓紧陈敢的胳膊,一刻钟都不敢耽搁,只想尽快回家。可人的体力是有限的,两人走的越来越慢。终于,陈建国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行了,真累!”一路上,陈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黑暗中有几双绿色的眼睛,在直勾勾盯着他们。陈建国掏出水瓶,把盖打开,腾腾热气冒出来。他立马递到陈敢跟前,“先喝点水。”陈敢咕嘟咕嘟喝了两口,估摸着还有一半,递给陈建国。陈建国一股脑喝了个干净,正要把盖子拧上,却突然听见山上传来几声狼嚎。狼的嚎叫声穿透力极强,像是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吼的。陈敢和陈建国皆是一哆嗦,立马转头看过去。意识到狼群跟上了,陈建国摸索出猎枪,咬牙道。“行啊,这狗日的狼崽子非要来,那老子就给他点颜色瞧瞧!”陈敢往旁边一看,嘿,那是一堆干草。他立马跑过去,把那些甘草拢了拢,随后拿起火柴划了几下。但这天寒地冻的,火柴不易点燃,废了七八个,才终于出了点火星子。陈敢转过头,大声催促。“大哥,赶紧过来挡着风,先把这干草点了!”陈建国一头雾水,不知道陈敢要干啥,但在这性命攸关之时,俩人只能选择相信对方。他三两步迈过去,用身体挡住大风,“陈敢,你这是要干啥?听说过烟熏么?”陈建国一脸懵逼,“烟熏是啥?就是用烟来熏咱们自己,这甘草一点燃,气味臭烘烘的,就能把咱身上的人味盖住,到时候那些狼根本不知道该到哪找咱们!”陈建国一脸严肃,猛地拍了下脑门。“是个法子,那赶紧的!”那点儿火星子渐渐形成燎原之势,把所有的甘草都燃得烈烈。陈敢十分惊喜,这是天不灭我啊!俩人也不闲热得慌,就站在火堆旁,让烟灰从脚到头仔仔细细熏了一遍。陈敢把筐子一背,“大哥,走!”浓烟呛的陈建国连连咳嗽,眼泪都出来了。他挥挥手,勉强好受点了,抓着陈敢就往前跑。 第二十五章嫂子,我疼你 跑到半山腰,身后一星半点的动静都没有。陈建国擦了把头上的汗,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陈敢顺着来时的路找到了他布置的陷阱。果然,困了三只白毛兔子。陈敢乐了,薅住那兔子的脖子丢进筐里,还给了陈建国一只。大哥也没客气,顺手接过来。家里快半年没开过荤了,有了这只兔子,他跟媳妇能吃上好几天。可对面山头还传来一阵阵狼嚎,两人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地下了山。到了山脚下,俩人终于放心了。这时候,天边蒙蒙亮,橘红色的光慢慢染红天边。陈建国摘下帽子,往地上一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里还不忘骂道。“草,幸亏那个群狗娘养的没跟过来!”陈敢双腿直打颤,但还是强撑着扒拉下背上的筐子,仔细瞧了瞧。还成,里头的东西都在。“走,咱们回家!”陈建国一咕噜爬起来,拍拍陈敢的肩膀,“小子,还真是我小瞧你了!”陈敢嘿嘿一笑,“大哥,我鬼点子也多着呢,下回你别一个人上山,这里太危险了,叫上我,咱们哥俩一块!”“行,爸妈在天上保佑着咱们呢,肯定没事!”两人各自回了家。陈敢大阔步迈进家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媳妇,看看我带啥回来了!”院里灯火通明,南屋的门和灯都开着,里屋还传来呜呜的哭声。陈敢的笑容僵了,脑袋里的那根弦瞬间绷紧!直觉告诉他,家里出事了!陈敢把筐子扔在院里,三两步迈过去,一头扎进里屋。“媳妇,你咋了?”张柔靠在床头,被子裹着身体,怀里的女儿正熟睡,可她满脸泪痕,红唇颤抖,白嫩嫩的皮肤带着几道红痕。王丽丽坐在一边,拉着张柔的手。见陈敢来了,她立马站起来,“大哥,昨晚上有人……闯进里屋,差点伤了嫂子。”提起这回事,王丽丽臊得厉害,脸颊红红的。昨晚上她窝在南屋,正要睡着,听见里屋传来张柔撕心裂肺的叫喊。“救命啊,救命……”王丽丽的心瞬间揪起,身体蜷了蜷。不是她不想过去救,只是人生地不熟的,又是黑漆漆的夜,她根本不敢走出南屋啊!可里屋的叫喊声越来越大,还有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随后是男人暴跳如雷的叫骂:“老子看上你是给你脸,你他妈还敢咬老子,不想活了?”听见是男人闯进来,王丽丽顿时心凉半截。完了,家里就两个女人,等他解决了张柔,那下一个不就轮到自己了?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王丽丽强忍着恐惧,走到门后,拿起那根木棍,手握在把手上,一鼓作气地冲进去。刚踹开里屋的门,就见一个猥琐的男人趴在张柔身上,两手乱摸,还把张柔胸前的衣裳扯开,露出里头的红色肚兜。他嘴里嘿嘿地发出淫笑:“嫂子,你就从了我吧,大哥不疼你我疼,这闺女我也乐意要!”张柔拼命地挣扎,眼睛都哭红了,但男女力量悬殊,她咋能挣脱的了?几乎是下意识,王丽丽挥起木棍,砸在男人背上。男人吃痛地哀嚎,仓皇爬起来,“臭娘们,你敢打老子?”他往地上啐了一口,举起拳头就往王丽丽身上砸。王丽丽吓坏了,手里拿着木棍胡乱挥舞,“别,别过来!”王丽丽穿着从城里带来的小碎花睡衣,狂风一吹,睡衣紧紧的包裹着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男人直接看愣了,色眯眯地打量着她。“哈哈,看来老子今夜有福了!”他正要将咸猪手伸向王丽丽,却听院里传来王叔的喊声。“哎呦,陈敢啊,这大半夜的,你住院里咋这么热闹,发生啥事了?”男人吓得一哆嗦,脸上满是恐惧,立马转头找窗户。等王丽丽回过神来,男人已经破窗离开。……陈敢攥紧拳头,双眼猩红,像是只处于暴怒边缘的狮子,“是谁?”张柔双手抱住他的胳膊,娇躯直颤,“是,是白小军。昨天晚上,我正洗澡,他翻窗进来,还对我动手……”张柔说不下去,把头埋在陈敢肩膀上,哭得梨花带雨。“我,我不活了!”陈敢心疼地抱着她,“媳妇儿,这事不怨你,是那个白小军该死!他用哪只手摸的你?”陈敢呼吸急促,心中已然掀起滔天巨浪。但他语气尽可能地平静,不想吓到媳妇。“右手,是隔着衣服摸的我,陈敢,我不脏,你别嫌弃我……”张柔抬起泪眼汪汪的双眸,鼻尖通红,实在惹人怜爱。陈敢心疼的要死,又把她狠狠抱在怀里,亲亲额头。“我咋会嫌弃你啊,媳妇,放心,我会让白小军付出代价!”他让王丽丽在家陪着张柔,转头去了厨房拿菜刀,气势汹汹地朝村东头走去。瞧见他这副样子,王丽丽瞬间被吓住了,“这,大哥是要去砍人?”张柔呼吸一滞,美眸中满是恐惧。“不,不行,陈敢,你赶紧给我回来!”可昨晚的事给了张柔莫大的阴影,让她的两腿直发软,刚一下地就栽了下去。王丽丽吓坏了,立马把她扶起来。“嫂子,你别激动,我相信大哥有分寸,他不会乱来!”怀里的闺女也被这一动静吓到,哇哇大哭。村东头的白家。白小军吓得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哥,我错了,我真不是冲嫂子去的,我只是想见见那个女知青,谁知道走错门了,你……”咻!那菜刀带着股邪风,直接抵到他的脖子上。凉意逼人,他脖子上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我,大哥,我求你了,我真不敢对嫂子下手啊……”白小军双手撑在地上,扑通扑通地对陈敢磕头,那菜刀划过他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白小军疼得倒抽了口凉气,小心地看着陈敢的脸色,心里只想骂娘!昨晚上知道陈敢出门,他就急不可耐的窜进院子,想着跟张柔快活一把,谁知道那个女知青跑出来坏事! 第二十六章这是啥人家? 他没能得手,背上还狠狠的挨了一棍,又青又紫。现在还被陈敢拿着菜刀找上门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连自己的小命都岌岌可危!陈敢用菜刀挑起白小军的下巴,“老子跟没跟你说过,媳妇闺女就是老子的命,你敢翻跟头进我家欺负我媳妇!”白小军牙关直打颤,又趴在地上,拼命地对着陈敢磕头。“大哥,我真错了,但,但嫂子勾引我!”白小军实在没招了,干脆一咬牙,把这祸水泼到张柔身上。见他还在胡说八道,陈敢被气笑了,“哦?真的?”“是啊大哥,我哪敢沾你的女人!可这张柔就是个下三滥的货色,跟你结婚了也不老实,总是勾搭人家,我,我也是被她勾引了,我该死!”他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伸手往自己脸上扇。陈敢一把将他摁在地上,菜刀对准他的右胳膊,“你这狗东西还往我媳妇身上泼脏水,老子今天就砍了你!”他亮起菜刀,就要断了白小军的胳膊。白小军吓得鬼哭狼嚎,身体疯狂扑腾,“大哥,我求你了,留我一条命!我,我啥都愿意给你!”可陈敢神色未变,菜刀直直地落下去。白小军吓得直翻白眼,下一秒就要昏厥!在离他胳膊看看一厘米的地方,菜刀停住了。“把你家那两亩地给我,我留你一条胳膊!”白小军吓得虚脱,冷汗直冒。“行行,大哥,你放过我这一回,那两亩地就是你的!”现在他哪敢不答应,这陈敢是个愣头青,一旦动起手来,还真没人能拦得住!陈敢勾唇一笑,把那刀往后挪了挪,手起刀落。咔嚓!一股血溅在地上。“嗷——”白小军抱着右胳膊,疼得直抽抽,白眼不住地往上翻。陈敢把那只断指拿起来,面无表情地道。“再有下回,你这条胳膊也别想要!”白小军家的那两亩地正好就在陈敢家院后面,要是盖成新房子,得征用土地,她家的最合适不过。要是他真拿命相搏,把白小军打成个半身不遂,那公安就得把他抓走,家里只剩下她们孤儿寡女,岂不是更加可怜?陈敢努力保持冷静,挥起拳头狠揍了白小军一顿,撒完气,这才提着带血的菜刀往外走。“我让村长去立字据,送到你家来,你要是敢不认,老子还得来!”陈敢去了大队一趟,把这事交代给村长,扭头回了家。一路上,陈敢胸口像是堵了块大石头。走进院里,发现王丽丽抱着闺女坐在屋檐下,里屋的门关死了。陈敢心头一紧,“我媳妇在里头干啥呢?”“那个,嫂子在里面洗澡。”“嗯,那我进去看看她。”屋子里烟雾缭绕,张柔正用力地搓着胳膊,娇俏的脸庞上满是泪痕,抽泣声一阵接着一阵。看见她那银白细腻的身子被刮出道道血痕,陈敢赶忙过去,“媳妇儿,你这是干啥?赶紧松手。”张柔紧握着陈敢的大手,声音低的跟蚊子似的,“我,我不干净了,陈敢,你还要我么?”她嘴一撇,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陈敢没犹豫,直接凑上去,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两口。“媳妇,我要你,那白小军又没得逞,你这样惩罚自己干啥?赶紧出来,这水都快凉了,待会得感冒!”陈敢把那块洁白的浴巾拿来,紧紧地包裹张柔,把她抱到床上去。张柔窝在他怀里,娇小又可怜。“媳妇儿,你先擦着身子,我再去拿条毛巾给你擦头发。”可张柔怯生生地从身后抱住他,“陈敢,你,你真不嫌弃我么?”陈敢叹了口气,心如刀绞。“是啊媳妇,别说这白小军只是隔着衣服摸摸你,就算你真不干净了我也要,但那个时候,我得跟白小军玩命!”重活一世,他好不容易才幡然悔悟,要好好弥补妻女,要是自家媳妇真没那个狗东西糟蹋,陈敢非得把他扒皮抽筋,自己再去公安局自首!张柔把头靠在陈敢肩膀上,小心地蹭了蹭。“谢谢你。”她乖乖地坐回去,慢慢地擦着身上的水珠。陈敢笑了笑,拿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湿润的头发。“对了,你找白小军去干啥了?”张柔的心瞬间揪起,转头拉住陈敢的手,忐忑又紧张地看着他。陈敢一打架就不要命,刚才他气得发狠,白小军肯定遭殃了!“我断了他一根手指,还把咱家后头这片地要回来了。”张柔呼吸骤停,“一根手指?”“是啊,他故意犯贱,那我肯定得教训他,免得下回他再惦记你!”张柔心里热乎乎的,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陈敢,谢谢你信我。”张柔是几个村里有名的村花,虽然结婚,但仍有些男人对她虎视眈眈。之前张柔在供销社干活,就有不少人故意摸进去,想方设法跟她搭话,还有的想占她便宜。有些风言风语落入陈敢耳朵,他心里不舒坦,回家也不听张柔解释,上去就是一顿揍,经常把媳妇揍的满身是伤。昨晚上发生了这种事,张柔提心吊胆的一夜,生怕陈敢不要她,或是再像往常那样对她动手。可陈敢脸上除了心疼,别的啥也没有。“陈敢,你凑近点,我有话跟你说。”张柔脸颊红彤彤的,眼里终于多了点亮光。陈敢把脸凑过去,“啥话?”张柔红着脸,嘟起小嘴,在他脸上香了一口,“我,我爱你。”张柔刚洗完澡,身子曼妙如玉,浴巾从她肩头滑落,露出香肤,那张俏脸白里透红,眼神暗含秋波。陈敢直勾勾地看着,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媳妇,我给你穿衣裳。”好半天,他勉强别开视线,转身去给张柔找衣服。现在是大白天,陈敢刚处理完白小军那个见人,现在着实没那个想法。外头又洋洋洒洒地下起雪,害怕把采来的那些石斛和何首乌冻坏,陈敢直接把它们丢进空间,又揪着那两只兔子耳朵进了厨房。王丽丽看着那肥嘟嘟的兔子,面露惊讶。这是啥人家啊,天天能吃上肉! 第二十七章过来看电视 王丽丽直勾勾地盯着陈敢手上的兔子,那双圆眼又大又亮。原本住进这土坯房,王丽丽还以为他们得够不上吃够不上穿,可谁知道,自从她搬过来,就没一天断过肉。一开始她还自我安慰,没啥吃的就当减肥了,回到城里身体指定能变得更苗条。可偏偏陈敢手艺又好得很,煮啥都香,来到这不过两三天,她那小蛮腰还丰腴了些。一时半会儿,王丽丽还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了!陈敢走进厨房,洗洗手,干净利落地把兔子的皮毛剥下来,晾在房梁上。看着案板上粉红色的兔子肉,陈敢手起刀落,把肉剁成碎块,又拿上锅蒸。刚把锅盖顶上,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声。陈敢走出来一看,是村里的邻居来了。大家笑容满面,踏进院子。“陈敢啊,听说你买了台黑白电视机,这可是咱们村里唯一一台,哦不,是整个大队上的唯一一台!”“兄弟姐妹们都觉得稀罕,就想过来瞧瞧,你没啥意见吧?”说话这人正是妇张柔任李大姐。李大姐是村里最热心的,也是最喜欢凑热闹的,平时谁家有个风吹草动,她都是第一个跑过去,也正是因为这,大家才推举她当了妇女主任。李大姐一脸热切,眼角还带着几条细纹,她搓搓手,黝黑泛红的脸上满是期待。这黑白电视机可是个稀罕的家伙什儿,平常大家不常去县城,只窝在村里,别说黑白电视机了,就连个二八大杠的自行车都难见!张柔推门出来,“李大姐,你们来了。”“是啊小柔,我就说你是个有福气的,长的好看,身段也好,现在嫁个男人也有了出息,买上了咱村里第一台黑白电视机!”李大姐走过去,满脸堆笑地拍张柔的手。张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瞅了眼放在屋里的电视机。他们堂屋还算得上宽敞,但也容不下这二三十个人啊。陈敢大阔步地走过去,“大家先坐下,喝口水,电视机在屋里,我一会儿抬出来,给大家放个电影!”一听这话,众人兴奋的手舞足蹈,纷纷夸着陈敢大气,随后规规矩矩地坐在院里。石凳和马扎不够,还有的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陈敢走进屋里,把那块沉甸甸的黑疙瘩抱出来,又扯出了根电线。一通上电,只听呲啦一声,黑疙瘩上头出现了画面,声音从它屁股后边传出来,几个小人在上头打架,看上去怪热闹。李大姐坐在最前头,止不住地咂嘴,她好奇地围着这黑疙瘩转了好几圈,不敢伸手摸。别看这东西长得丑,可金贵着呢,一个都得上百块!身后的大家也露出羡慕的神色,有的夸陈敢有本事,有的酸不溜秋地说:“谁知道这钱是从哪来的?”陈敢昂首挺胸,直接盯着那人,“钱是我上山打猎赚来的!”那人一蹦三尺高,指着陈敢说:“咋可能啊,你就没上过山,这钱肯定是你打牌赚的!”这回没等陈敢开口,就见李大姐腾地站起来,回怼道。“王瘸子,你算哪根葱?就算之前是打牌赚的又咋?那也是人家陈敢有本事,不行你也赚一个给我看看?”王瘸子老脸一红,“你,别以为你是个女同志,我就不敢咋的!”李大姐卷起袖子,叉着腰走到他跟前,“呵呵,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啥能耐?现在人家陈敢买上了村里第一台黑白电视机,不光是给咱村争光,还给大队争光,我这妇女主任都觉得有面,就你张着个破嘴胡咧咧,人家买电视机是吃你一粒大米了……”李大姐把王瘸子训得狗血淋头。王瘸子实在说不过她,脸色铁青地往外走。“哼,老子才不稀罕看这电视机!”李大姐呸的一声,叉腰骂道:“人家陈敢还不稀罕让你看呢,这么好的电视机,让你看才是糟蹋了!”见她战斗力这么强,陈敢和张柔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张柔走过去,“李大姐,你消消气,先坐下吧。”陈敢进了厨房,把一个个碗平放在桌子上,每个都撒上一把白糖,又拿来暖壶倒水。甜滋滋的糖水冒着热气,碗底还有点水泡。陈敢朝外吆喝,“要喝糖水的自己过来端!”一听是糖水,大家立马起身,争先恐后地钻进厨房。在这年头儿,白糖可是稀缺东西,过年过节的用来招待亲人朋友,要搁平时,谁家也舍不得这样吃。陈敢手里端着一碗,递给张柔,“媳妇儿,你喝。”张柔接过来,心里甜滋滋的,比这糖水还甚。“屋里还有那么多,你咋不喝?”陈敢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故意咬着耳根道:“你比糖水甜,我就想吃你。”温热雄浑的气息喷洒下来,张柔身子险些软了,端着糖水的手紧了紧。她故作生气,把陈敢推开,“大家都在呢,你老实点!”瞧见自家小媳妇一脸娇羞的模样,陈敢不禁笑了。张柔坐在凳子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糖水,陈敢把闺女从屋里抱出来,还给她冲了碗米糊。大家坐在院里,看见他们小两口抱着闺女坐在最后头,立马说道。“哎呀,你们是主家,哪能坐在那偏地方啊?赶紧往前坐!”“就是就是,你们得坐在第一排。”“哎呦,不是说家里住了个女知青吗?我咋没看见人?”这会儿王丽丽正坐在南屋看书。听见院里乱糟糟的,她掀起帘子瞧了瞧,又把门关上。来了一群不认识的,她出去只能尴尬,还不如在屋里识几个字。张柔笑了笑,站起来,“王同志八成在屋里忙着呢,一会她空闲下来,肯定出来跟大家伙一块看。”偌大的院子瞬间坐满了人,大家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配着前方的电视机声音,实在是遭人稀罕。突然,一个年轻小媳妇碰碰李大姐的胳膊,“大姐,我昨晚听着陈敢这院里可热闹,还有那女知青的声呢!” 第二十八章玩这么刺激? 年轻小媳妇挤眉弄眼,目光还不住地往陈敢身上瞟。瞟着瞟着,她那眼神又渐渐转为嫉妒。啧,这男人皮相好,身子板也结实,看着不知道比自家男人好了多少倍!她叫王天润,是王婶家的闺女,今年刚嫁到隔壁村里。王天润从小就大大咧咧,是个不知羞的,经常跟在陈敢屁股后边玩。慢慢的,俩人长大,王天润一见陈敢就脸红心跳,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是喜欢上陈敢了。可那会陈敢已经盯上了张柔,并想着咋把这漂亮女人搞到手。王天润跟陈敢告白,陈敢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自那之后,两人的关系越来越淡,陈敢跟张柔结婚,王天润也赌气接受了家里的安排,跟隔壁村那个软趴男结婚。可结了婚,她还是对陈敢念念不忘,时不时就跑回村里,假意跟那几个大娘聊天,实则是为了来看看陈敢。昨天她在婆家受气,连夜回娘家,确定陈敢那院里传出了别的男人的声音,跟张柔和女知青的混在一起。难道说他们仨人……玩的这么刺激?王天润直拍大腿,眼珠滴溜溜的转。难怪陈敢一早就拿着刀出去了,原来是自家媳妇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故意把人家女知青扯进来!王天润扭头看了眼张柔,眼中满是鄙视。虽说张柔肤白貌美大长腿,是村里多少光棍的梦中情人,但她也不能这么浪荡啊!李大姐懒得理她,这王天润都嫁到外村去了,经常往娘家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自家男人给休了呢。可王天润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巴不得把这事告诉所有人!等张柔名声一臭,陈敢肯定得把她抛了。“咳咳,陈敢媳妇,我可是有段日子没见你和念慈了,让我瞧瞧那孩子。”张柔哎了一声,以为她是真心想看闺女,抱着走了过去。王天润把屁股蛋子往旁边挪了挪,给张柔腾出一个空位。张柔坐下,把闺女递给她,“念慈最近吃的多,水润了不少。”看着被子里裹着的热陶瓷娃娃般精致可爱的小姑娘,王天润心里更是嫉妒。她往手上吐了口唾沫,伸到陈念慈脸上。这举动把张柔吓了一跳,立马把闺女抱回来。“你这是干啥?”“哎哟,你真小气,我是看你闺女脸干的很,想给她涂点水!”“你,那你也不能用口水啊!”张柔柳叶眉一皱,小声嘟囔。两人这一争执,周围的大家都没法安心看电视了,一块扭头看过来。“陈敢媳妇儿,你咋了?”张柔一脸委屈,“她,她往我闺女脸上抹口水。”王天润猛地拍了下大腿,站起来,扯着嗓子喊。“喂,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我就是看你闺女脸干,想着抹点水,口不口水的又能咋?我看你一个乡巴佬,倒是比城里的人还干净,我呸,真以为买上个电视机就是人上人了?”王天润声音尖锐,嚎叫个不停。张柔嘴一撇,身子抖了抖,脸颊臊得通红,整个人快要碎了。陈敢脸色一沉,三两步迈过去,把她护在身后,“王天润,跟我媳妇道歉!”“呵,我凭啥给她道歉,我也是好心,是你们照顾不地道,我想抹上点水还有错了?”王天润梗着脖子,不肯让步。王婶看不下去了,立马走过去,“行了你,一天吵个没完,赶紧回家去,别在这丢人了!”平常出嫁了的姑娘,是不能随便回娘家的,可这王天润偏偏是个没规矩的,经常回来,搞得王婶一家在村里根本抬不起来头。王天润猛地跺脚,“行,你们都向着她,我走总行了!”陈敢护着张柔,轻声问:“媳妇,你咋样?”张柔点点头,把怀里闺女抱的更紧,“我没事。”李大姐走过来打圆场,“小柔啊,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这王天润从小就是个不省心的!”大家一块坐下看电视,也没把这小插曲当个事。一整个下午,大家看的津津有味。天色渐渐沉下来,李大姐站起来,拍拍手。“这都五点了,大家是想留在陈敢家过夜啊?赶紧的,把这些马扎和凳子都搬过去,咱们也该回去了,不能一直在这叨扰人家小两口!”院里的大家哈哈大笑,纷纷走过来,跟他们小两口道别。眨眼间,院子冷清下来。陈敢拥着张柔进了屋,“外头太冷了,媳妇,赶紧坐下歇会儿,锅里的肉半生不熟,我得再去炖炖。”吱呀——南屋的门开了。王丽丽身上穿了件大厚毛衣,缩着脖子进堂屋。“大哥,嫂子,咱啥时候吃饭?”王丽丽脸颊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中午吃的少,这会儿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你大哥去做了,锅里的肉一会就能熟,你坐下等会。”王丽丽应了一声,坐在张柔身边。突然,门口传来一道嘹亮的喊声,“小柔啊,陈敢,你俩出来!”一听是大嫂,张柔抱着孩子走出去。“嫂子,你咋来了?”王翠云没好气地道:“我要是再不来,就得听着你被唾沫星子淹死!”“不知道是谁张着那个臭嘴乱说,现在村里都传遍了,昨天晚上有人听见你偷汉子,还专门叫上这女知青,你俩一起伺候那瘪三男人……”王翠云一个没忍住,叉腰在陈敢门口骂道。“到底是哪个恶心人的张嘴就喷粪?我家弟媳妇儿就不是这样的人,再敢胡咧咧,老娘就把你那个嘴缝上!”一转头,看见张柔脸色煞白,那张红唇也失了血色。王翠云拽住她的手,无奈道:“你慌啥?咱又没干那缺德事,走,进去说!”屋里。气氛压抑的冒黑烟。陈敢沉着脸,把来龙去脉告诉王翠云。一家人没必要藏着掖着。王翠云一听,拍着大腿直骂,“这白小军真是恶心人,那玩意儿都支楞不起来,还惦记人家媳妇儿,他配么?”“别说娶不上媳妇,就算娶了媳妇生孩子,那也是个没屁眼的!” 第二十九章胡说八道 张柔嘴角下撇,鼻尖泛红,抱紧怀里的闺女,一副委屈模样。明明是白小军趁着夜黑摸进来,差点就把她糟蹋了,为啥这人还在外头瞎说?王翠云拉着张柔的手,心疼地看着她。“惠云啊,他们在那胡说八道,你也别往心里去,但你这小媳妇脾气好,对啥人都是笑脸相迎,到底是得罪谁了?”陈敢脸色沉了沉,想到白天强词夺理的王天润,抬脚往外走。王翠云哎了一声,“陈敢,你这是上哪去?你媳妇都受委屈了,你还往外走?”陈敢人高马大三,两步就跨出了院子,他双拳紧紧握着,胳膊上青筋格外清晰。王丽丽自她旁边走过,被他这气势吓了一跳。她拍拍胸口,小声问:“大哥这是去找人打架?”王翠云和张柔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追出去。砰砰砰!陈敢用力拍响王婶家的门,“王天润,你出来!”门吱呀一声开了,王天润从院里探出头,“陈敢,你找我干啥?”她两颊绯红,别别扭扭地走出来,还扯了扯身上的小碎花上衣。“今天早上不还护着你媳妇吗?现在咋了,来找我道歉的?”王天润眨眨眼睛,小嘴猛地一撅,涌上了股娇羞感。“就知道,咱俩一块长大,我肯定比你家里那个女人重要多!”陈敢脸色铁青,直接说道:“我没空听你废话,今天村里胡乱传的事跟你有关系是吧?”王天润懵了,“啥乱传的事?”“别在这装傻!王天润,我陈敢可不是个软柿子,能听着人家骂我媳妇儿还笑脸相迎,你跟我说实话,外头那乱七八糟的瞎话是不是你传的?”陈敢一步步逼近,压迫感十足,肩膀上的腱子肉都在抖动。“我,我哪传的什么瞎话?陈敢,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我可什么都没干!”王天润心慌得厉害,双手捂着胸口,声音直发抖。她看了眼陈敢,脸上的娇羞转为愤怒,“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事?陈敢,我还以为你是知道错了,来跟我道歉的。”“没想到你还是护着张柔,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有那张脸吗?天天把你迷的五荤八素,你这男人真是肤浅,我呸!”王天润小嘴一张,骂了个痛快。身后传来一声声清脆的叫喊:“陈敢!陈敢!”张柔和王翠云追来了。张柔怀里抱着孩子,天寒地冻的,她比这地上的雪还要白上几分,鼻尖和脸颊红红的,一双寒水秋眸格外灵动,像是在雪地里绽放的红梅。“你跑的这么快干啥?到底是发生啥事?”看见张柔的模样和身段,王天润心里更加嫉妒,扭头就往院里走,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本来就是个不检点的,有啥不能说?呵呵,以为靠那张脸和身段迷惑得了陈敢,还能迷惑得了旁人吗?”听见她这阴阳怪气的声音,陈敢心头窜起一阵火,他三两步走过去,用胳膊抵住门。“王天润,这村里乱传的话,就是跟你有关系!”听见门外传来争吵声,王叔那两口子也来了。“哎呀呀,你们咋来了?外头这么冷,你怀里还抱着孩子,赶紧进来坐呀。”王婶是个热心的,拉着张柔的胳膊就要往屋里走。“妈,这俩人是过来找麻烦的,凭啥让他们进去?”王天润双手环胸,甩了甩肩膀上的麻花辫,“陈敢,你说的那些瞎话跟我没关系,我可啥事都没干,再说了,我都结婚了,还能对你这个有妇之夫念念不忘么?”“白天我媳妇给你拌了几嘴,晚上村里就传遍了,非说我媳妇昨晚上偷人,你说这事跟你没关系,我不信!”陈敢冷笑,单手搂住张柔。听见陈敢在给自己撑腰,张柔心里热乎乎的,她小心地拽拽陈敢的袖子。“陈敢,这事本来就是虚的,我不害怕他们爱咋说咋说,咱们先回家,天这么冷,你穿的太薄了,待会感冒了咋整?”张柔眼里满是自家男人,陈敢就穿了个单衬衫,夜里的寒风越吹越大,回去再闹个感冒发烧,那可不值得!一听陈敢这样说,王婶和王叔都反应过来了,转头质问王天润。“你这丫头,老实说,那瞎话是不是你编的?”“当然不是,昨天晚上还有人听见,又不止我一个,哪能是我编的瞎话,昨晚就是她偷男人!”王天润一咬牙,指着张柔道。王婶拽住她的胳膊,神情慌乱,“你这死丫头,还敢胡说八道!赶紧跟小柔道歉!”左邻右舍的,王婶就想着跟人交好,不敢得罪谁。毕竟自家儿子还在外头工作,要是他们老两口被村里人打压,他也没法马上过来。那不是白白叫人欺负吗?王天润昂着头,嘴硬道:“我不道,那也不是瞎话,昨晚咱们可都听见了,那屋里搞得可刺激,还有那女知青的腔呢。”一想到王丽丽,王天润又忍不住撇嘴,“我看她是个老实的,谁知道也跟张柔是一路货色,俩人竟然……啊啊啊!”话没说完,她脸上的神情瞬间从得意变为扭曲。王天润整张脸皱巴巴的,五官缩到一起,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头皮撕扯的剧痛让她浑身汗毛都起来了!陈敢面容狠厉,死死抓她的头发,往旁边墙上撞!王翠云立马反应过来,边骂王天润是个不要脸的,边去拦陈敢。“你赶紧停下,陈敢,你非得把自己送上死路是不是?”王翠云拍着陈敢的胳膊,见他不为所动,自己把后面贴上墙根。“她嘴贱,但你也不能闹出人命啊,陈敢,回头看看你媳妇孩子,他们都要你养活呢。”瞧见陈敢脸色阴沉得厉害,手臂上有寸寸青筋,抓着的王天润大吼大叫,拼命扑腾,张柔心头一紧,喊道。“陈敢,你回来!”听见她这声,陈敢脚步一顿。刚才听见这个女人胡说八道,陈敢弄死她的心都有。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可家里的媳妇和闺女该咋办? 第三十章女知青感冒了 旁边的王婶也吓坏了,立马走过来拉他。“陈敢啊,你别这样,这事是我闺女错了,我让她给你小两口道歉,哪怕让她跪下都行,我养了这么大的闺女,你可不能真下死手啊!”王天润看着眼前黑漆漆的院墙,心里一阵阵发怵。“陈,陈敢,我真没编瞎话,我就是听见昨天你们院里有动静……”王翠云急了,走过去掰他的手,“赶紧撒开!”陈敢眼一横,往她肚子上踹了两脚,又抬手扇两巴掌,这才松手。王天润疼的拼命哀嚎,两个血红的巴掌印深深印在脸上,衣服上还印着硕大的脚印。王婶和王叔脸色难看,走过去把王天润扶起来。“陈敢,你是个大男人,别跟着女人一般计较啊。”“是啊,虽说我家王天润说错了话,但你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呵呵,冒犯了我媳妇,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还有,昨天晚上那纯属胡说八道,是白小军趁我不在,想占我媳妇便宜,被我媳妇跟女知青打跑。”“今天我提着刀过去,断了他的手指,还要了我屋后头的那块地,要是你再张着个嘴胡咧咧,老子就拿刀把你舌头割了!”陈敢双眼猩红,手臂上的青筋还未褪去,高大身影投下的影子把王天润笼罩得彻底。王天润身体直发抖,脸颊火辣辣的疼,拉着王婶的手,眼泪涌出来,“妈,疼死我了!”王婶硬着头皮把她往前推,“谁让你嘴贱?还不赶紧跟小柔道歉!”王翠云哇地一声哭了,眼泪哗哗的流,“我,我错了,我不敢胡说,往后我肯定不敢了,你们饶了我这一回。”“行,但要再有下回,我可不会再拦着陈敢!”张柔伸手,勾住陈敢的小拇指,“咱们回家吧。”王翠云跟在两人身后,不停地拍胸口顺气。这陈敢还真是个二愣子,一旦动起手来,那就是完全不要命啊!要看他刚才的架势,王天润死一百次也有了!王翠云快步走过去,声音柔和,“陈敢啊,你这脾气真得改改,一动手就犯浑,刚才都把我吓住了,你媳妇儿能不害怕?”“嫂子,是那小贱人在这逼逼赖赖,我实在忍不了,她再说我媳妇,我下回还得动手!”陈敢手一伸,把张柔那娇小的身体揽进怀里。张柔眼神火热又崇拜,把头靠在陈敢肩膀上。自家男人真是个爷们!“你,你刚才真厉害,但下回可不能这样冲动,要是真出了事儿,我跟闺女可咋办?”张柔轻声细语,慢慢地劝着。“放心吧媳妇儿,我心里有数。”回到院里,王丽丽正把头探出南屋,紧张又警惕地观望着。刚才是说了啥,他们一阵激动,直接跑没影了,这院里院外只剩下她一个人。想到昨晚上那个地痞流氓,她心里一阵后怕,一个劲祈祷着他们早点回来。陈敢腿长,先一步迈进院子,王丽丽的眼瞬间亮了。“大哥,嫂子,你俩回来了!刚才是发生了啥事?”张柔脸颊热腾腾的,刚才她可是见到了自家男人最英勇的一面,为了给她撑腰,把那王天润打的又哭又道歉。“没啥,就是你大哥替我撑腰去了。”王丽丽哦了一声,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嫂子,大哥对你真好。”自从住进这儿,王丽丽每天都要感慨一句。外头人人都说这陈敢是个半吊子,不光打媳妇,还整天游手好闲。可她住进来,才知道陈敢是个多么靠谱踏实的人!谁要是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烧了八辈子高香!陈敢进屋里把衬衫脱下,露出里头的白色小背心。他到院里洗了把脸,一头钻进厨房。王翠云十分惊讶,哟,这陈敢还学会下厨了?张柔把闺女抱进屋里哄睡,进厨房打下手。铁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白色的肉片起起伏伏,香味扑鼻。张柔小步走过去,从身后抱住陈敢的腰,“陈敢,谢谢你。”陈敢转身抱住她,在她额头上香一口。“媳妇,应该的,我是你男人,不给你撑腰给谁撑腰?”张柔笑得像朵花,把他往外推,“行了,你出去歇会儿,今天辛苦了,这里就交给我。”陈敢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听外头王翠云叫着:“陈敢,你们这院里的灯在哪儿,我咋找不见啊?”“嫂子,我来开灯。”陈敢三两步走出去。张柔搅了搅铁锅,肉片大多都熟了,她拿起案板上的青菜,切成小段,一块丢进锅里。香油和八角丢里头,盖上锅盖,再焖一会。陈敢和王翠云正坐在屋檐下聊天。“你小子还真是变多了,咋突然醒悟的?”王翠云嗑着瓜子打趣。陈敢也不恼,“就是觉得亏待我媳妇,她长那么美,嫁给我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往后我总不能让她一直苦着。”“哟,你小子这脑袋开光了?呵呵,你大哥都没这样的觉悟呢!小柔果然是个有福气的,挑男人的眼光也好!”陈敢笑了,“嫂子,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王翠云乐得直拍大腿,“咋的,你还生嫂子的气?当初我跟你大哥可是骂了你八百回,你咋说就是不改!”两人说笑了一阵,见张柔开始盛饭,王翠云站起来,“得了,今晚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俩,忙活老半天,还没吃上饭,赶紧进屋吃去吧!”王翠云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张柔连忙喊道:“嫂子,你留下吃点。”“不用,你们上回带的肉,我跟你大哥今天才吃完,这会儿饱着呢!”王翠云挥挥手,走路带风,身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里。张柔不禁笑了,把饭菜端上桌,又去叫王丽丽吃饭。王丽丽把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脸色潮红,有气无力地进了堂屋。瞧见她这模样,张柔忙问道。“王知青,你咋了?”王丽丽心头一阵委屈,眼中蒙了层水雾,“昨晚一折腾,我感冒了,嫂子。”张柔立马伸手摸,她额头烫的厉害。“哎呀,这可不行,我得送你去医务室瞧瞧!”张柔进屋换上厚毛衣,把王丽丽拉起来。 第三十一章头一回叫老公 王丽丽身体软软的,止不住往她身上倒。刚把门打开,发现外头又飘起了雪花。天空中白茫茫的一片,看这架势,八成会越下越大。让他们两个女人去村头的医务室,陈敢还真放心不下。他拉住张柔的手,“媳妇儿,我也跟你俩去,咱们把闺女带上。”原本陈敢不想让媳妇闺女跟着自己遭这趟罪,他带着女知青去医务室就行了。可一想到昨天晚上那骇人的事,陈敢心头实在闷的慌。哪怕麻烦点,也绝不能让这俩最重要的人出事!张柔点点头,进屋把孩子抱起来,给她裹上个厚毛毯。刚一出门,王丽丽猛地抖了个机灵,寒风刺骨,呼呼地往她脖子里钻。她心头那叫一个悔啊!早知道不该只想着时髦,把那高领毛衣都留家里了。可下一秒,热乎乎的围巾围在她脖子上。“这天寒地冻的,脖子可得护住,要不然得病的更重!”张柔声音急促,柳叶眉皱着,语气中满是温情。王丽丽心里热乎乎的,鼻子一酸,眼泪啪嗒落下。“谢谢你,嫂子。”可王丽丽身子软的像滩水,张柔身子也瘦,根本扶不住她,只能转头喊陈敢帮忙。陈敢三两步跨过去,一手扶住王丽丽的胳膊。他手掌宽厚,直接包住了王丽丽那纤细的胳膊。陈敢大口喘着气,身体热腾腾的,这股热气像是顺着手掌传递到王丽丽身上。王丽丽狠狠一抖,浑身酥酥麻麻,因为挨得近,还能闻见陈敢身上独属于男人的气味,安心又踏实。陈敢扭头朝张柔伸手,“媳妇儿,路上滑,你抓紧我!”原本见俩人挨这么近,张柔心里正膈应。谁让这女知青长得漂亮,身段也好,还是个没生过孩子的,肯定更新颖。现在听陈敢这样一喊,她心里的那点雾霾瞬间散去,用力拉住他的手。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进了医务室。医生给王丽丽检查了遍,“你这是发烧,这乡下跟你们城里不一样,生个病麻烦着呢,我一会给你多开点药,你带回去慢慢吃!”王丽丽吸了吸鼻子,小脸冻的通红,“知道了,医生。”医生开了个药方,又拿了一堆草药,摆到他们跟前。“这些一共两块,保管你吃完,药到病除!”王丽丽嗯了一声,往口袋摸钱。可口袋空空如也。他一瞬间慌了神。完了,上回把钱都放那个衣裳口袋了,今天没穿!王丽丽心头一阵懊恼,她咬紧下嘴唇,脸颊羞得通红,正不知道该咋向张柔开口,却见陈敢从兜里掏出两块钱,直接递过去。“辛苦你了,老李。”医生把钱接过来,拍拍陈敢的肩膀,“得了,快带着你媳妇和女知青回去吧!”陈敢身影高大,朝王丽丽伸出手,“还能站起来不?”王丽丽一抬头,对上他那深邃的目光,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哎哟,他身上的男人味真浓!王丽丽红着脸站起来,别别扭扭地说:“我,我能站起来,谢谢你啊,大哥。”“不用谢,应该的,”陈敢回头看了一眼媳妇,“昨晚上要不是你,你嫂子可就遭殃了,在家有人陪着她,我心里总归放心点,往后你有啥需要的也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肯定不拒绝!”陈敢口气笃定,握紧张柔的手。张柔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红唇咬了又咬,小声说。“哎呀,这些话回家了再说!”王丽丽上扬的嘴角立马压下去,那点儿暧昧的氛围也消失不见,原来是为了张柔啊。她心头一阵落寞,随后又觉得可笑。人家陈敢本来就是个有妇之夫,自己还因为他没那个意思而伤心,这不是插足人家感情吗?王丽丽拍拍发烫的脸颊,努力把心疼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压下去。从医务室出来,外头的雪果然下大了。地上覆了厚厚的一层雪,但飘扬在空中的雪花变少了。陈敢左手扶一个,右手牵一个,终于回了家。王丽丽坐在南屋,一个劲地咳嗽。张柔进厨房给她熬药,让陈敢听着堂屋的动静。要是闺女醒了,就把她抱起来哄哄。陈敢坐在小床边,看着闺女那安稳的睡颜,忍不住笑了。两分钟后,他迈进厨房,把张柔赶出去。“媳妇,你先去给我暖被窝,等会儿我把药熬好,给女知青送过去就完了。”张柔笑得格外甜蜜,“行,那我先回屋。”半个小时后,陈敢敲响王丽丽的房门,打着哈欠道。“女同志,我来给你送药。”门缓缓打开,王丽丽有气无力地朝陈敢道谢。“大哥,麻烦了。”她把那碗热腾腾黑乎乎的汤药接过去,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这汤药气味难闻,喝到嘴里更是苦涩。她擦擦嘴角,强压下胃里的翻涌,走过去刷碗。一转头,发现陈敢已经进了堂屋,还顺道拉下屋檐下的灯。看着他那高大的身影,王丽丽又偷偷地红了脸。在雪地里,她几次都要摔倒,是陈敢那强有力的胳膊将她稳稳托着。渐渐的,王丽丽觉得无比心安,也把身体的重心转向陈敢。一路走下来,就跟陈敢抱着她似的。呼,这种男人真可靠!陈敢进了里屋,见张柔已经躺进被窝,雪白又修长的脖颈露在被子外,上下眼皮打架似的,昏昏欲睡。陈敢笑了笑,又转头看向那个小木床上的闺女。闺女呼吸声平稳,皮肤白嫩如瓷,漂亮的像个洋娃娃。刚换过尿布,也吃饱了,今夜应该不会再闹。老婆孩子热炕头,陈敢这心里美滋滋。他蹬了鞋,把外衣一脱,钻进被窝。一股凉意袭来,张柔不禁皱眉,软软地哼唧两声。但闻见陈敢身上那安心的气味,她主动睡过来,伸手抱住陈敢健硕的腰。“老公,你,你回来了。”陈敢一震,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这是媳妇头一回叫老公!张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往他怀里蹭。 第三十二章一块去镇上 一到冬天,陈敢这身上就跟个火炉似的,咋都抱不够。张柔身子单薄,生了孩子也没吃进啥营养,老是气血不足,天天怕冷,最舒服的时候就是抱着陈敢睡觉。陈敢亲了亲她的额头,“媳妇,睡吧。”可张柔眨巴着眼睛,细长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就,就这样睡了?”张柔眨眨眼睛,口气像质问又像撒娇,略微带着不满。陈敢嘿嘿一笑,搂住媳妇的细腰,感觉这曼妙如玉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刚涌上的睡意也没了。陈敢身上火气太旺,烧得张柔有些难受,她往后缩了缩,小声说。“先去关灯。”“嘿嘿,好嘞媳妇!”……第二天一早,陈敢利落地起床,先把院里院外的积雪扫开,又去哄了哄闺女,给她喂碗米糊。看着手里的迷糊,陈敢猛地想起来,还在王麻子那赊着账呢!也是自己疏忽,买了黑白电视机,还给媳妇闺女买了新衣裳,咋就是把这回事给忘了?正巧张柔醒了,穿着那件大红色毛衣,穿着上还披着两条粗实的麻花辫儿,显得格外清纯。陈敢把闺女递给她,“媳妇,这袋米糊是我佘王麻子的,那是个吝啬货,我得赶紧把钱给他送过去,免得他多想。”张柔扑哧笑了,“行,你路上慢点。”陈敢拉开抽屉,把钱拿出来,现在只剩下二十多块了。那些草药还在空间放着,这空间里就跟有灵性似的,不管是啥东西丢进去,都能养的越来越好。这两天,他还得去街上卖一趟!陈敢一咬牙,揣上五块钱,大阔步地去了王麻子的小卖部。有俩男人叼着烟,正问王麻子买东西。王麻子笑得合不拢嘴,跟他俩人打招呼,余光瞥见,陈敢那张脸瞬间奇臭无比。把那俩客人送走,王麻子猛地敲了下算盘,抖了抖他那圆不溜秋的大脑袋,阴阳怪气。“哟,这不是陈敢吗?买上了村里唯一一台黑白电视机,现在过来找我,不会又赊账吧?”陈敢把钱掏出来,摆在桌上。“王叔,这几天我确实是忙忘了,没想拖着你的钱,喏,这钱给你。”王麻子哼哼两声,把钱接过来,摸到了根散烟,放在嘴里。“你真出息了,连电视机都买上了,说吧,这回打牌赚多少钱?”这王麻子狗眼看人低,陈敢也懒得跟他掰扯,扭头就往回走。王麻子翘起二郎腿,“切,现在有钱就看不起咱这村里的老百姓了,陈敢,我就知道你不是啥好货色!”一想到这村里最没用的东西买了头一台黑白电视机,王麻子这心里实在堵得慌!凭啥?凭啥陈敢能买上?他这阵子赚了钱,过段时间肯定得赔回去,现在买的这黑白电视机,早晚也得用来抵债,等着吧!但王麻子这骚操作没影响到陈敢。早在上一世,陈敢就看透了人心。村里大家说着一家人,但要是真落了难,他们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还得回头看笑话!回到家,太阳正好升起来,烈烈地照着大地。张柔刚做好早饭,招呼着他来吃。陈敢大手捏着杂面馍馍,一边吃一边说。“媳妇,等会我去镇上把东西卖了,你跟我一块不?”自从结了婚,张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人人都夸她是个好媳妇,但只有陈敢知道,媳妇一个人在家,白天忙着看孩子洗衣裳做饭,天黑了只能巴巴的等着他回来。这样的日子无聊透顶,真不知道媳妇咋坚持了两年多!果然,听见陈敢要带她去镇上转转,张柔眼睛亮了。“那,那我要带啥不?咱闺女还没去过镇上呢,也带着她一块,但提前说好,咱们不能卖孩子,行不?”她小心翼翼地问着,手覆上陈敢的手背。瞧见她这样的神色,陈敢心头一痛,毫不犹豫地答应。“当然行啊,媳妇儿。”“之前我就说过,咱家往后由你来做主,我赚了钱就交给你,你想干啥就干啥,我管不着,别说去镇上,就算你哪天逛烦了,让我带你去市里转转,我都同意!”张柔震惊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定定地看着陈敢。半天过去,她呼吸逐渐平稳,握住陈敢的手。“好,我知道了。”原本张柔还怕他把自己带到城里是为了把闺女卖了,但是在看见陈敢说的有板有眼,心里那点顾虑消失的烟消云散。张柔往陈敢碗里夹菜,小声说:“那你多吃点,咱们一会儿得去镇上。”陈敢嘿嘿地笑了,凑到她脸上猛亲了一口。“知道了,媳妇。”看着对面那空了的位置,陈敢心头忍不住感慨,还是家里没外人好啊,自己跟媳妇想干啥就干啥!因为王丽丽感冒,不想传染给他们两口子,吃饭都是一个人闷在南屋,只有在院里没人的时候才敢出来转转。吃完饭,陈敢把碗筷拿进厨房,一个个刷洗干净,又扛起院里的筐子,把空间的那些东西弄进去。看着筐里新鲜的何首乌和石斛,还有几株其他药材,张柔十分惊讶。“哟,这东西不都在家放两天了,咋还这么水灵?”陈敢没提起空间的事,害怕媳妇以为自己魔怔了。“天冷,这东西不容易坏,行了媳妇儿,带上闺女,咱们走!”张柔哎了一声,还不忘背上个包,里头放上闺女的尿布和杯子,又放了一小袋米糊。两人牵着手出了大院。路上的风呼呼吹,但张柔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怕媳妇累着,陈敢还特地去了王大哥家借来个三蹦子。王大哥原本不乐意借,但陈敢往他手里塞了五块钱,他立马改口:“哎呀,咱俩跟亲兄弟有啥区别?我的车就是你的,赶紧开去吧!”原本三十分钟的路,他们不到十分钟就到了。镇上果然热闹,条条大路人头攒动,街边还有不少叫卖的。陈敢先来到路边,给媳妇买了点栗子糕,又带着她们娘俩去了那家药铺。 第三十三章碰见贵人 药铺老板一如既往的爽快,左看右看,趁着没人注意,往陈敢口袋里塞了300块。“小兄弟,下回有好货,可还得给我送来!”老板笑呵呵地道。陈敢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知道了。”牵着媳妇出了药铺,正巧看见几个人往里头进,还用异样的目光打量陈敢。张柔心头一紧,默默握住陈敢的手。两人走出一段路,张柔凑到陈敢耳边,小声说:“我感觉刚才那俩人不对劲,他们看咱的眼神……太那个了。”让张柔觉得浑身不自在。陈敢举起媳妇的手,往上头哈气。“媳妇,我知道,下回我就不在这卖东西了,万一被有心之人盯上,那还真是惹了个大麻烦!”陈敢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摸着口袋里那厚厚的一沓钱,笑道。“媳妇儿,猜猜咱这回卖了多少钱?”因为陈敢带来的都是好东西,老板立马让人给张柔端水倒茶,顺便把陈敢带进后院。这回他没再讨价还价,只看了一眼那水灵灵的货,就把钱掏了。张柔眨巴着那双漂亮的杏眼,小心翼翼地问:“100块?”陈敢笑了,刮刮她的小翘鼻,“往大了猜。”张柔面露惊喜,两手抱着陈敢的胳膊,“那,200块?”“哈哈哈,媳妇儿,你咋这么可爱?我这兜里足有30张大团结!”陈敢拍拍鼓囊囊的口袋,笑道。张柔又惊又喜,两眼弯弯如月牙,“没想到那宝贝这么赚钱,要不明天你也带我上山,我跟着你一块去采!”陈敢立马摇头,闻着媳妇儿发丝间的香气,声音柔下来,“上山可是个体力活,要是运气不好,还会遇到那些豺狼虎豹,我带着你过去。那不就是送命么?”虽是他声音尽可能的平柔,避免吓到媳妇儿,可一听他这样说,张柔脸色还是变了。陈敢以为是自己口气太重,着急地道歉:“媳妇,我可没凶你啊,我就是想……”下一瞬,这香香软软的人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原来上山这么危险,那你往后也少去,我不想要那么多钱,咱们种点地,日子紧紧巴巴的没事,能吃饱就行。”她声音带上哭腔,头埋进陈敢的肩膀,那曼妙的身子恨不得嵌进他身体里。陈敢心都快化了,伸手摸摸她的头,“别怕,媳妇,我有经验,上了山也不会出事,你放心好了!”他跟张柔十指相扣,往国营商场走去。张柔心里奇怪,“这不是回家的路,我们是去哪儿?”“媳妇,我想买点东西,带你回家看看。”张柔脚步顿住,杏眼忽地瞪大,“陈敢,你……你是认真的?”“是啊,之前是我对不住你和丈母娘,她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我还对他说那样的话,实在不应该!”陈敢一脸懊恼,每每想起来跟丈母娘闹掰的时候,他都恨不得往自己脸上抽两巴掌。丈母娘李静云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啊!张柔老爹死的早,是她一个寡妇含辛茹苦把张柔拉扯长大。一般村里的寡妇很危险,总是被男人盯上,容易受尽欺负。李静云硬生生把自己练成了一个泼妇,见谁都骂,这才好好地护住了张柔。后面张柔嫁给他,李静云也是又出钱又出力,哭着说让他好好对自己闺女。张柔坐月子那段时间,家里的钱全被陈敢败坏,一粒米都吃不上,李静云每隔两天就过来瞧瞧,又是送钱又是送粮票。那天正巧碰见醉酒的陈敢回来,李静云上前说了两句,被陈敢粗鲁地推开,指着她一顿破口大骂。李静云含泪离开,再也没来过他家。张柔更是小心翼翼,从没在他面前提过回娘家,生怕陈敢在跟往常似的发飙打她,天天就往屋里一闷。陈敢的心像是被人活生生撕开般的疼痛,他搂紧张柔,小声说。“媳妇,之前我太混蛋了,咱们去国营商场给丈母娘置办点东西,否则我这心里实在不安!”张柔咬紧红唇,两颊红彤彤的,眼泪充盈着眼眶,感动得说不出来话。“自家男人咋这么好?”他把眼泪擦掉,露出幸福的笑容,“嗯,那我们去逛逛!”两人说说笑笑,抱着闺女来到国营商场。陈念慈是头一回来到镇上,她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看见点新奇的东西就移不开,手指放进嘴里嘬着,津津有味。看着窝在陈敢怀里的闺女,张柔心头仍有些紧张。现在她愿意相信陈敢是真心为他们娘俩好,但又怕这一切都只是幌子,是陈敢要卖女儿的幌子。一想到要失去念慈,张柔身体狠狠一抖,不自觉抓紧陈敢的手。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果陈敢真要卖掉,那她宁愿带着念慈去死!看出了媳妇的紧张,陈敢心里很不是滋味。哪怕他尽心尽力的补偿,可媳妇对他始终有着一丝警惕。但这一切也是他自作自受!之前他太过混蛋,把媳妇的信任和爱意一点点消磨殆尽,现在要让心如死灰的媳妇对自己重新有希望,只能慢慢来。刚进入国营商场,就听前方乱糟糟的,很是热闹。这国营商场也是近两年刚翻新的,张柔眨着星星眼,看来看去。“咦,那地方是卖啥的?咋这么热闹?”张柔指着前头,小声问。陈敢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一群服务员围着个男人,正在说什么。那个男人高高瘦瘦,在一堆女服务员当中显得鹤立鸡群。他脸色涨得通红,行为局促,像是偷东西被人抓住了。陈敢不想凑热闹,拉着媳妇儿就要走。可就在这时,男人转过头。熟悉的小眼,高鼻梁,厚嘴唇,戴着厚眼镜,身穿黑色格子皮夹克,手上拿着个公文包。哟,这不是他上一辈子遇到的贵人李书记吗?算算年纪,他现在不过三十,家底厚实,应该在城里上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镇上的国贸商场? 第三十四章帮忙解围 那张脸渐渐与他记忆中熟悉的脸相重合,也勾起了陈敢上辈子的回忆。最多五年,这人就从小地方的书记一路平步青云,进入京市,被提拔成了市里的一把手。但他清正廉洁,不贪不污,很欣赏陈敢这个后辈,也在事业上帮了他许多。陈敢脚步脉动,本想上去打个招呼,但转念一想。不对啊,现在李向军根本不认识他,过去打招呼只会被认为是有病。算了,如果有机会,往后两人还是会在京市相遇。毕竟在未来,京市是国家大力扶持的地方,也是第一批发展起来的大城市,他要带着媳妇闺女过上好日子,就得去那里发展!见他盯着那个角落发呆,神情若有所思,张柔更加奇怪。“陈敢,你咋了?”陈敢回过神,“没事,咱们走吧,媳妇。”步子还没迈动,就听那头的女服务员大声嚷着。“喂,把那块梅花手表从你包里拿出来,我刚才是亲眼看着你放进去的,你这个小偷,等着进保卫科吧。”李向军刚大学毕业,是个读书的斯文人,见这女服务员不依不饶,脸色瞬间涨红,解释道。“女同志,我真没偷东西,我包里这块手表付过钱了!”国贸商场一共有两个收钱口,东门一个,西门一个。李向军是来这镇上探亲的,对着国营商场也不咋了解,看上那块儿梅花手表,就到东门口去付钱。付完钱他还想逛逛,就被这女服务员不分青红皂白地薅住,喊着他是小偷。任凭李向军咋解释,可这服务员就是不听。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都对着李向军指指点点。李向军彻底慌了,只能硬着头皮把那块梅花手表拿出来,“你把手表拿着,我去东门口找证人来,我真的交过钱了!”女服务员翻了个白眼,两手抓的更紧,“你这谎话能糊弄得了谁?”“呵呵,还说去东门,我看你就是想跑!保卫科的人马上来,我才不可能放你走,大家都来看看啊,这就是个小偷!”李向军本就老实巴交,在城里待习惯了,也没碰见过这蛮横的情况,他哆哆嗦嗦地拿出证件。“我,我真不是小偷,我是教育局里的文员,这是我的证件。”可那女服务员看都没看一眼,啐了他两口:“鬼才信你,给我老老实实站在这儿,等着保卫科的人来!”陈敢眉头一皱,实在看不下去了。上辈子李向军帮了他这么多,自己再咋样也不能看着他被欺负。陈敢找了个椅子,拉着媳妇坐下,“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陈敢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挡在李向军前面。“等等,没听见人家说吗,已经在东门付过钱了,你这人咋强词夺理啊?”女服务员一懵,瞬间暴跳如雷,“是他在这胡咧咧,你凭啥怪我?我一看你就是这小偷的同伙,大家都来瞧瞧啊!”陈敢没理她,直接去了东门,把那收银员领来了。收银员仔细一瞧,又看看她手里的梅花手表,立马点头。“这人确实付过钱,你押着他干啥,赶紧把人放开呀!”女服务员傻眼了,看了眼手里紧紧攥着的梅花手表,嘴角止不住抽搐,“他,他付过钱了?”“对啊,这块手表200块,他一下就拿出来了,是个大客人,你可别得罪他!”收银员碰碰她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过去道歉。女服务员的脸又青又白,一步步挪到李向军面前。“那个,对不住啊,这位同志,刚才说我不知道啥情况,我,我这就把手表给您装起来……”李向军推了推眼镜,如释重负般地松口气,转头看向陈敢。“谢谢你啊,小兄弟。”原来是一场误会,周围的大家见没热闹看了,顿时一阵唏嘘,渐渐散了。而李向军看着陈敢,心中不胜感激。刚才有那么多人看笑话,还对他指指点点,可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说句话。可陈敢不认识他,还愿意跑去东门找人证,真是个大好人!陈敢笑了笑,“没事儿,应该的。”就当是还了上辈子您的恩。眼看这事解决,陈敢扭头就想走,却被李向军喊住。“那个,你帮了我,我请你吃顿饭吧!”李向军是个读书人,最是讲究知恩图报,要是不请陈敢吃顿饭,他这心里实在过不去。陈敢不以为意,“不用不用,顺手的事,哪用请客吃饭?”可李向军十分坚持,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了半天,陈敢掏掏耳朵,只得答应。他果然还跟上辈子一样唠叨。“那,那你在门口等我会儿,我得先陪媳妇买个东西。”“好,我的车就停在门口,你们一会儿出来就行。”陈敢回到张柔身旁。此刻的张柔一脸懵,“你啥时候认识的这位朋友啊?”一看他手里的公文包,张柔就知道这人不属于村里,肯定是城里当官的。“不是,我就是看他一个人可怜,过去帮忙说了两句话,现在误会解除,他非要请咱吃饭,给丈母娘买了东西,咱们就去搓一顿!”张柔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笑,“哎呀,你哪能答应让他请客吃饭?”“是他一再说,没事媳妇,他不习惯欠人情,让他请了这顿饭也好。”张柔歪头看着陈敢,总感觉他这话怪怪的。既然俩人不认识,那陈敢又咋知道他心里过意不去?前面就是卖衣裳的,张柔也没心过问,走进去挑李静云穿的码。趁着她挑衣服的空档,陈敢去换了些粮票,又买了几斤肉。半个小时后,俩人牵着手走出来,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门口停着辆黑色小轿车,李向军从车上下来,笑眯眯地朝二人打招呼。可看着这辆崭新的小轿车,张柔莫名有些紧张,还把买的东西往身后藏。这个年代能开上小轿车的可不是一般人!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别把这小轿车给弄脏了,到时候可赔不起啊!可陈敢却是大大方方,直接把买的东西一股脑放进后备箱,拉着媳妇坐上去。 第三十五章错在买地摊货! 张柔抓紧陈敢的手,脸色略微惶恐。陈敢倒是处之泰然,还拍拍她的手背,“没事的,媳妇。”上辈子,陈敢家后院有三辆这样的小汽车,多亏他中年事业得运,但可惜,最爱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他日日夜夜都活在懊恼之中。现在虽是坐在别人车里,但老婆孩子都在,陈敢心头无比满足。李向军转过头,看见两人真腻歪模样,脸上满是羡慕,“你们两口子感情真好。”张柔一脸娇羞,往陈敢怀里躲。陈敢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是我媳妇人好,我乐意疼她。”在路上,不知是谁引开了话茬,虽说俩人平日里完全没有交集,但聊起天来很是投机,就算是认识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李向军跟陈敢聊天时,也不由得暗暗震惊。原本以为陈敢不过是个普通的乡下小子,可跟他一聊天才发现,这人并非自己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虽说其中穿插着玩笑话,但这人年纪轻轻,身上就有一股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感,看上去深不可测。李向军越聊越敬佩,这人往后必定成大器!来到镇上唯一一家大饭店。李向军带着两人来到包间。他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小兄弟,你帮了我大忙,千万别客气,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行,我不跟你客气!”凭着上辈子他对李向军的了解,自己越是抗拒,越会让李向军感到反感。于是他大大方方地接过那纸板菜单,递到媳妇面前。“媳妇儿,先看看你想吃啥?”张柔不好意思把菜单往他面前推了推,“哎呀,我不饿,你们俩吃吧!”一路上,张柔听着俩人聊天,总觉得他们有种特殊的默契,虽然不认识,说话很客气,但几句又能说到一块去,简直神了!看自家媳妇客气,陈敢点了几个肉菜,又点两盘凉菜,“行,就这些吧。”李向军接过菜单看了看,惊奇地发现,他点的这几个菜,自己也爱吃。啧,看来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陈敢这个朋友,他是交定了!李向军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就这些,麻烦了。”一路上陈念慈窝在张柔怀里呼呼大睡,这会儿醒了,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四处瞧。或许是觉得无聊,她小嘴一撇,开始哼哼唧唧。张柔把孩子抱起来,“你们聊着,我带咱闺女出去转转。”陈敢扭头嘱咐,“别走太远啊,媳妇!”一份份菜盘端上来,此时,李向军和陈敢聊得正欢。李向军两眼放光,伸手拍拍陈敢的肩膀,“小兄弟,咱俩真是想到一块去了,我跟家里人就说不通,他们都不支持我!”陈敢呵呵地笑着,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两口。上一世,陈敢之所以能得到他的赏识,也是因为两人想法几乎一模一样。李向军不止一次的说过,陈敢很像他年轻的时候,但两人也不过差了十岁。李向军家底殷实,在这70年代能开上小轿车的,全国都没几个。他还是正儿八经读了国内大学的,种好几亩地才够那一年的学费,普通人是想都别想。饭菜上齐了,李向军还特地跟服务员要了瓶啤酒。他兴奋得脸通红,给陈敢倒了半杯酒,“小兄弟,今天咱们可得喝两杯!”“行,李哥,那我先出去叫我媳妇!”陈敢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来到饭店门口,陈敢左看右看,就是没瞧见媳妇的身影。嘿,就这一会的功夫,媳妇带着闺女去哪了?前面那半条街是卖东西的,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陈敢边喊着张柔的名字,边往前走。终于在一个小摊旁看见了张柔。张柔把闺女抱在怀里,正低头挑着地铺上的衣裳。见她拿着个桃花粉的衬衣,还在跟老板讨价还价,陈敢心头一堵,难受得厉害。他三两步迈过去,把媳妇拉起来。正巧听见那老板娘说:”哎呦,我看你身上这衣裳也不便宜,咋能这么抠门?这衣服两块五是最低价啊,再低了我不卖!”她音量拔高,吸引来不少异样的目光,还有的对他们小两口指指点点。张柔小脸涨的通红,紧张地看着陈敢,“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买那件衣裳……”这是陈敢第一次带她来镇上玩,但她却因为一件衣服丢了脸,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打。陈敢脸色越发冷漠,瞪着眼前的老板娘。她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张柔紧张地拽住他的衣服,小声道歉:“对不起,陈敢,我不该这样的,你别生气。”老板娘硬生生把那件衣服拽回去,还不忘瞪陈敢一眼。“真是个没出息的,自家媳妇买个两块五的衣服上都得讨价还价,一看就是个穷鬼!”见自家媳妇一脸卑微,连两块钱都舍不得花,陈敢心脏抽抽的疼。他抓住张柔的胳膊,故作严肃,“媳妇儿,这回真是你做错了,我得批评你!”张柔咬紧下嘴唇,点头如啄米,“我知道,我不敢给你丢脸,但有什么咱们回家说,你别在这动手。”她声音乞求,眼泪慢慢涌上来。陈敢搂紧媳妇的肩膀,“错就错在买这地摊东西!等会儿吃了饭,咱们再回国贸商场一趟,我给你好好挑两身!”刚才两人在国贸商场给李静云挑东西,陈敢就看上了件不错的衣裳,在媳妇身上比划了下,倒也合适。可张柔却是说啥都不要,还说自己看不上这个款式。陈敢也只能放回去。现在看来,是媳妇在嘴硬,哪是不喜欢款式,分明是怕他花钱。陈敢冷着脸,把媳妇带回饭店。一路上,张柔战战兢兢,时不时抬头看他的脸色。来到包间门口,张柔抱住陈敢的胳膊,小声哄着。“你别生气,我往后不买了,我就是瞧着那小衣服挺好看,谁知道要的那么贵,那老板娘还……唉。”看见她那躲闪的眼神,陈敢更不是滋味,心里也知道她没啥安全感,天天担心这担心那。 第三十六章亲亲被撞见 陈敢迈开步子,伸手把她带到怀里,“媳妇,你又胡思乱想,我没觉得你丢人,就是有点心疼!”“现在你男人能赚钱了,没必要再因为几毛钱的东西跟人讨价还价,知道不?”张柔眼眶一热,眼泪瞬间涌上来,她小嘴一撇,带着哭腔道。“我,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一路上,张柔惴惴不安,生怕陈敢跟以前似的,突然薅住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去。因为家里没钱,张柔出门买东西总要讨价还价,但有时候买的贵了,陈敢就会不分青红皂白对她动手。这番话,张柔还是头一回听!心里比喝了蜜还甜!陈敢伸手,给媳妇擦去眼泪。“别哭了,媳妇,你这哭得我心疼!”两人牵着手进了包间。李向军立马站起来,“你们可算回来了,赶紧坐下吃饭!桌上的菜摆的满满当当,各式各样,还有好几道张柔都没见过。”陈敢坐下,一个劲地给媳妇夹菜。没一会儿,张柔碗里垒的跟小山似的,她哭笑不得,拍陈敢的胳膊。“行了,你也快吃!”吃完饭,陈敢拉着媳妇去买了两身漂亮的新衣裳,这才作罢。李向军舍不得这个知音,非要送两人回家。到了家门口,他还是意犹未尽,跟陈敢握手,“小兄弟,很高兴碰见你,我在咱们城里教育局当文员,你要是啥时候有空来了,我再请你吃饭!”“客气了,李大哥!”李向军看了一眼前头这土坯房,神情还是笑眯眯的,开着车子掉了个头,离开了。陈敢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屋,张柔抱着孩子坐在院里。出去溜达一趟还真是够累的,但张柔觉得很新奇。陈敢把买来的东西放进屋里,又把张柔怀里的闺女抱到小床上。张柔身体没了,力气直发软,往陈敢那边倒。陈敢摸摸她的脸蛋,“媳妇,今天去镇上,你觉得咋样?”“挺好,还是镇上方便啊,卖啥的都有,哦对,那个大饭店真漂亮,饭菜也好吃!”张柔双眼亮晶晶,伸手抱住陈敢的胳膊,笑得格外幸福。之前她总感觉在家里看孩子闷得慌,但现在,日子好像有了新的盼头。陈敢变好了,还愿意带着他们娘俩到街上逛逛,买点东西,往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张柔情不自禁地抬头,亲了亲陈敢的下巴。“谢谢你,我,我今天很高兴。”张柔红着脸道。陈敢心里头那叫一个乐呵,媳妇主动亲他,这机会可难得!他用力搂住张柔的腰,低头躬身吻上去。用舌头撬开她的贝齿,跟她那软软的舌头纠缠到一块。直到感觉怀里的人气息不稳,嘴角还溢出两声叮咛,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媳妇,你今天还真是……”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旁边站着个高挑的身影。王丽丽刚出南屋,两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一脸不可思议地瞧着他俩。她这会想上厕所,推门出来,可谁知道一抬头就看见他俩吻的难舍难分。完了,这回去不得长针眼!王丽丽下意识转身,用两手捂着眼,“我,我啥都没看见!”她脸颊通红,急匆匆回了南屋。张柔被他亲的浑身都软了,看见王丽丽的反应更是害羞,一个劲地往陈敢怀里钻。听着陈敢强有力的心跳,她耳根子火辣辣的,又传染到脸上。半晌,张柔终于站起来,她扯了扯衣服,软声问:“跑了一路,快进屋里歇歇去!”“不着急,媳妇。”陈敢揽着张柔进了里屋,从口袋里把那二十几张大团结摸出来,递给她。“媳妇,这是今天赚的钱,你收好。”上回就跟媳妇说了,家里的钱任她支配,往后由她来做,主要是不交钱,倒显得自己空口无凭了。张柔瞅着那厚厚的一沓大团结,立马伸手接过来,捂在手下,还慌张地朝外头看。“哎呀,这么多钱,你咋也不拿个布袋装着?”随手揣进口袋,万一丢了可咋办?这可是两百多块啊!“好了媳妇,我一路都摸着呢,丢不了,往后这钱就交给你来保管!”张柔摸着手里的钱,心里越发不踏实。陈敢是在山上找到了宝贝,卖的钱一回比一回多,要是被有心之人盯上了,那可咋办?她把里屋的门锁紧,拉着陈敢坐下,一字一句地道。“你赚钱的事都跟谁说了?”见张柔那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严肃,陈敢不禁笑了。“就只跟你和大哥说了,咋了媳妇?”“可别叫外人给知道了,咱们这村上地痞流氓最多,天天啥也不干,就惦记着别人兜里的钱,咱们有钱了也不能叫他们知道!”陈敢忍俊不禁,把媳妇抱进怀里,亲亲她的额头。“媳妇,你真可爱,这钱你先放好,往后我赚的更多了,也全交给你!”张柔的手抖了抖,这两百多块可是厂子工人半年的工资,能让他们一家三口白白吃上两年。但在陈敢嘴里,好像就是那点不值一提的小钱。“行了媳妇,你先把这钱放好,我去看看咱闺女。”他出去后,张柔那大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可这手里的钱实在太厚实,总觉得放哪都不保险。她这心里头惴惴不安,害怕刚放过去就被人拿走。张柔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找了好几个地方,又都觉得不安全,把钱拿出来。最后咬咬牙,还是把这钱压在了箱底下。之前陈敢不叫她管家,天天也摸不着钱,张柔心里反倒踏实。现在有这么多钱让她管着,万一哪天丢了,那晚上都得睡不着觉!张柔舒了口气,想着要回娘家看看,得换上身新衣服。她出了里屋,一眼看见坐在床边正逗着闺女的陈敢。陈敢把买给丈母娘的东西都装好了,就等着媳妇儿一块去。陈敢朝张柔伸出手,笑着说:“还是穿上新衣服好看。媳妇,下回得给你多买两身!”张柔羞涩一笑,“别贫,咱们走吧。”陈敢一手抱着闺女,另一只手拿起东西,“走,媳妇!” 第三十七章受委屈了! 丈母娘家离这里足有五里地,刚走到一半,张柔就累了,腿软得直往陈敢身上倒。陈敢赶忙扶住她,指着路边那块大石头,“媳妇,坐石头上歇会儿。”张柔点点头,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地上覆盖的这层冰雪越来越薄,但石头还是湿漉漉的。她心疼刚买的毛呢裤子,说啥也不肯坐。“没事,我不累,站会儿就能继续走。”陈敢心头一阵酸涩,唉,怪他把交通工具这回事忘了。等下回再去镇上,高低得买个二八大杠的自行车!张柔稍微歇了会,继续往前走。结婚快两年,这是她头一次回家,心情还真有点激动。下午三点,李静云正在院儿里砍柴火。她拿起斧头,一下又一下地砍下去。按理来说,这种活都是男人来干,可李静云是个要强的,带着张柔过了这么些年,也从没想过再找个。一个人过日子,啥活都干惯了。隔壁邻居走过来,边拍大腿边嚷嚷道:“大姐,快别砍柴了,我刚才可是看见小柔了,身后还跟着她男人呢!”当初张柔出嫁的时候,村里人都清楚她嫁了个什么货色。虽说陈敢相貌英俊,身材壮硕,村里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这模样。但他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懒汉,平时就爱喝酒打牌,动不动就借钱,有时候还打老婆,跟丈母娘闹掰了,闹得周围几个村里都知道!一听邻居这话,李静云马上抬头。她把斧头一丢,擦擦头上的汗,“小兰,你真看见他俩了?”邻居小兰走过来,对着她挤眉弄眼,“那是当然,两人还牵着手,怀里抱着闺女,肯定是过来看你这个丈母娘的!”李静云嘴角扯了扯,可咋都笑不出来。她心里跟明镜似的,陈敢真会上门肯定不是来探望她,搞不好就是来打秋风的!李静云重重地叹了口气。“小兰,你先回家去吧,我看看他到底打的啥鬼主意。”可小兰眼珠转了转,咋可能错过这个看热闹的机会?她挽住李静云的胳膊,笑着说:“大姐,这闺女和女婿来孝顺你,咋还不高兴啊?”李静云没再多说,不想让她看笑话,三言两语把人打发了。再一抬头,闺女和女婿都快走到门口了。平时张柔想见她,都得偷偷摸摸的过来,这回倒是正大光明,还把陈敢带来了。李静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惴惴不安地迎上去。她低头,仔细打量着自家闺女。哟,她穿着身崭新的衣裳,白净漂亮的脸蛋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还多了二两肉,没之前那么干瘪。可李静云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就算这犊子赚了钱,也是打牌赢来的,下回不还得输回去吗!李静云面露无奈,可扭头瞅见陈敢手里拎着的面粉、水果罐头,还有一块绳子系着的大肉,塑料袋里还有几个鸡蛋,顿时震惊得说不出来话。这,这么多东西,一看就得花不少钱!可一想到俩人那生活条件,穷的快揭不开锅了,还买来这么多东西干啥?李静云口气带上责备:“回来就回来,买这些东西干啥?我也吃不了。”她伸手,把自家孙女接过来抱在怀里。看着这漂亮的小娃娃,李静云眉头舒展了些,刚想伸手摸摸她那俊俏的小脸,奈何手指头上满是老茧,害怕刮疼自家孙女。她手悬了半天,还是放下去。张柔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把手里袋子递过去,“妈,我跟陈敢给你挑了件新衣裳,你试试。”以前每次来娘家,都是空着手来,走时带着满满一大兜子。这是结了婚,头一回往娘家买东西。一路上,张柔这心头甜滋滋的,像掉进蜜罐里。陈敢把东西放到桌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妈,之前是我混蛋,不当人,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可他脸上的笑让李静云心头发怵,只是低头应了一声,就招呼他们进屋。小兰还没走,就在院墙外头听着动静。原本以为这俩又是过来闹事的,正想招呼全村人看热闹,可仔细一听却发现不对劲。哎呦,这陈敢啥时候变好了?不光说话好听,还给他丈母娘带来了这么多好东西!就光是那水果罐头。她儿子闹了快一个星期,可想吃了,可奈何家底子薄,根本买不起啊。买了水果罐头,一家人这月的口粮可就没了。可陈敢手里足拎着三罐!小兰一脸羡慕嫉妒恨,这陈敢是上哪发财去了?给自己和媳妇整的这身行头也不赖,原本俩人长得就好看,现在一瞧,还真有那股有钱人的派头。小兰甩甩头,“我呸,还有钱人呢,家里穷的叮当响,故意送这么多东西,不就是装装样子,怕是等会还得给人家还回去!”小兰撇嘴,一点热闹没看上,还惹了一肚子的气,嘴里嘟嘟囔囔着回家去了。其实李静云早就看见她了,但一直没点破,瞧见她那脸黑的模样,李静云可谓是乐开了花。总算是在这邻居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而且小兰是个话唠,今天闺女和女婿带了这么多派头东西,明个就能传遍全村!也是因为张柔嫁人后一直过的不好,惹得人家看笑话,李静云这心里一直堵着,今天总算是把这口恶气吐出来了!李静云抱着孙女,笑眯眯地道。“闺女,你这衣裳真好看。”张柔拉着她的手坐下,“妈,我也给您买了新衣裳,您瞧瞧,这是在镇上的国营商场买的!”李静云的眼睛瞬间亮了,“哎呦,那里的衣裳可不便宜,你俩这么破费干啥?”她口气责备,但眼神却止不住地往那衣裳瞟,眉眼中满是喜气。“唉,你上次回来还穿着身破旧又不合身的衣裳,现在一想,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李静云眼眶一红,忍不住叹气。自家闺女跟着这混蛋,真是受委屈了!母女两人坐在屋里聊天,陈敢把东西放下,立马拿起那斧头开始劈柴。 第三十八章没让我掏钱 他这动作把李静云吓了一跳,立马上去拦着,“你这是干啥?赶紧进屋坐去,这点活轮不到你干!”来者是客,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陈敢不以为然,他卷起袖子,抡起斧头就是干。“妈,您跟小柔先进屋,我把这柴火劈完,您就不用干这累活了!”李静云咋劝都劝不住,回厨房拿了几个碗,又拿出热水壶给两人倒水。她回头瞧着陈敢,总觉得他身上那股邪劲没了,不再是那个混蛋样。现在他动作眼神都透着股稳重,跟变了个人似的,连她这个当丈母娘的都快不敢认了。张柔走过去,拉着李静云进屋,还不忘嘱咐陈敢别太累。陈敢心里觉得亏欠,劈点柴火又不算啥,笑着朝媳妇点头。“哎呦,小柔,看来你说的是真的,这陈敢啊,变了!”李静云眼眶红了红,拍拍张柔的手背,“这几年,咱们娘俩相依为命,可是没少受人欺负,两年前你嫁给这个混蛋,我当时是满心的不情愿,可你名声都快毁了,我能有啥办法,只能答应。”“这两年了,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就是怕哪天他把你连累死,那我真是到了地底下也不能瞑目啊!”李静云泪流满面,细细数着俩人这一路走来的委屈。张柔眼眶一热,边给母亲擦眼泪,边说道。“妈,苦日子都过去了,陈敢变好了,以后我俩好好孝顺您!”就在这时,一个男人背着包回来,“静云啊,我回来了!”在院里,他和陈敢面面相觑。陈敢手里拿着斧头,尴尬地问:“你是?”“哦,我是静云男人,那你是哪个?”陈敢扯扯嘴角,这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时半会还真没反应过来。听见这男人浑厚的声音,李静云擦擦眼泪,拉着张柔走出去。“小柔,你大半年没回来,我也没来得及跟你说这回事……”她脸红了红,朝着眼前这国字脸的男人走过去。“这是你王叔,就在隔壁村,还是经你红姨介绍认识的,现在你结了婚,我也不乐意一个人,你能理解我不?”虽说俩人这关系挺正当的,她是个多年的寡妇,面前的老王也是个老实的,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讨上媳妇儿。可让她当着女婿的面说起这回事,李静云还是觉得臊的慌。张柔十分惊讶,“妈,这么大的事,你咋没让人告诉我一声?”李静云不禁叹气,“当时闹得难看,我也怕陈敢因为这事跟你生气,就没敢跟你说。”陈敢心里头难受得紧,他三两步走过去,看着李静云说。“妈,往后你有啥打算都大胆的说,我是您的女婿,那就是半个儿子,你跟王叔有啥需要也尽管跟我说,我能帮的肯定帮!”李静云一愣,没想到这番话是从陈敢嘴里说出来的。“好……好,今天闺女和女婿来了,你去村头那饭店买点菜!”李静云碰碰老王的胳膊,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老王没接,“不用,我有钱呢!”他放下包,扭头就往外走,陈敢三两步跟上去,“王叔,我跟你一块去!”李静云拉着张柔坐下,母女两人说了半天掏心窝子的话。突然,张柔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李静云。“妈,这钱你拿着。”“哎呀,这么多钱,你给我干啥?”李静云平时就在纺织厂里给人打点零工,一个月只能赚18块,加上老王的工资,俩人日子过的也凑合。“妈,这钱是陈敢让我给你的,他不好意思跟你说,让我单独给你!”说这话时,张柔满脸骄傲。自家男人真是干了件好事!李静云很是意外,好家伙,自家女婿这是从头到脚换了个人啊!以前家里有点东西,她就想着给小两口送过去,有时候陈敢还主动上门来借钱。只要是李静云能拿出来的,从来不会吝啬,也从没想让他还过,只希望他能好好对待自家闺女。李静云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把钱塞回去,“那我也不要,这是你们小两口的钱,给我算啥?现在我跟你王叔都干着活呢,能养活自己。”“您要是不收这笔钱,陈敢回头肯定难受!”张柔笑呵呵地说。“来的路上,他嘱咐了我一路,还说您要是不收下这笔钱,他心头实在不踏实,下回再送,就该送来十张大团结了!”张柔眼睛弯的像月牙,一脸笑意。李静云瞳孔微震,这大半年没见,陈敢咋的突然改邪归正了,还变得这么正!张柔把钱塞进她口袋,“妈,现在陈敢能赚钱了,这点儿不算啥,您收着。”没过一会儿,王叔和陈敢回来了。两人说说笑笑,手里还提着壶酒。看见酒,张柔瞬间变了脸色。他抬头,用哀怨的眼神盯着陈敢。陈敢嘿嘿一笑,“媳妇儿,放心,我跟王叔就是高兴,一会儿小酌两杯,绝对不喝多!”张柔皱眉,心里还是不痛快。每回陈敢一喝醉就得耍酒疯,要是他在这里闹起来,岂不是又让人家看笑话?可张柔也不敢管他,害怕坏了这短暂的幸福。李静云从厨房里拿出碗筷,笑呵呵地把这饭菜都盛到盘子里,又进厨房炒了一碟花生米。王叔在院里支起桌子,把酒摆上,“今天咱们爷俩好好喝两杯!”“知道了,王叔!”张柔坐在屋里抱着闺女,有些心不在焉。以自家男人喝酒这个劲头,真的能收住吗?李静云用抹布擦擦手,“我抱孩子,你过去吃饭。”“别了妈,孩子睡着了,我先给她放到床上去。”张柔把闺女放进里屋,这才走出来。四人坐在桌子边,开始吃饭。王叔端起酒杯,闷了一大口,爽得直呼气。“哎呦,还是这酒好喝!”李静云低头一看,这酒是金鹰牌的,顿时有些心疼,”哎,这酒一瓶就两块,买这么贵的干啥?”“我也说不要,可这陈敢拦不住,今天挑的也净是好菜,没让我掏一分钱!” 第三十九章窗户黑影 王叔一脸满足。在路上,两人足足聊了半个小时,看着眼前这踏实稳重的年轻人,王叔暗暗咬牙。村里那些胡言乱语,真是害死人!陈敢多好个小伙子,有担当又能赚钱,还把媳妇打扮的漂漂亮亮,可那些人是咋说他的?非说他就是个浪荡混子,这辈子谁嫁给他谁倒霉!喝着杯里的酒,王叔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出挑的小子推着辆二八大杠的自行车走进来。“爸,这是您让我买的东西。”他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王叔。王叔点头,一打开,里头是半斤杂面。“行,赶紧过来吃饭,今天你姐夫来了!”这小伙子是王叔领养的儿子,今年刚十九,在镇上读书,成绩还不错。李静云走过来,笑眯眯地道:“快坐快坐,今天他俩还买了啤酒,你要是喜欢就喝两杯!”“嗯,知道了,李姨。”王向阳去洗了把脸,又进厨房拿了自己的碗筷,这才坐到桌边。吃饭时,他那目光时不时就落在张柔身上。张柔感觉到了,转头和善地对他笑了笑,“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王向阳面路慌乱,立马低下头,耳根子通红,“不是,挺好吃的。”张柔也没当回事,“那多吃点。”陈敢瞥了一眼这小子,总觉得怪怪的。吃饭就吃饭,一直盯着自家媳妇看看啥?张柔胃口小,没吃几口就饱了,抱着闺女进了屋。王叔很是高兴,脸颊红扑扑的,拉着陈敢的胳膊,“哎呦,我可是第一回喝到这么好的酒,陈敢,这回谢谢你了。”听见他这样说,王向阳的脸色变了变,拿筷子敲他的碗,“爸,你少喝点,醉了下午不能去干活。”王叔乐呵呵地点头,“小子,我这心里有数!”他举起酒杯跟陈敢碰,“来来来,咱们接着喝!”王向阳摇摇头,无奈叹气,大口大口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碗里的大米饭见了底,王向阳擦擦嘴,抬脚进了里屋。张柔正想撩起衣裳给孩子喂奶,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立马松手。闺女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嘴里哼哼唧唧。王向阳看了张柔一眼,脸又红了。“姐,我来帮你抱会儿孩子,你多歇歇。”他穿着白衬衫牛仔裤,个子高,身材板正,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用,你刚放学,快回屋去休息吧,别耽误了下午上课。”王向阳跟张柔都在村里小学上的,但俩人一直不熟,现在因为父母的关系结成姐弟,实际上跟陌生人没啥区别。张柔也不好意思麻烦他。他朝张柔张开双臂,“没事的,姐,让我抱抱吧。”既然他这么坚持,张柔只好把闺女递过去,“那麻烦你了。”王向阳笨拙地把念慈抱在怀里,在张柔身边坐下。他盯着张柔那明艳的侧脸,心脏不争气地砰砰直跳。抿了抿唇,刚想开口跟她搭句话,却见张柔那双细眉一皱,起身往外走。王向阳心头失落,但目光还是不自觉跟上张柔的身影。张柔在陈敢身旁站定,一脸心疼地道:“别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王叔,你也别喝了!”王叔笑呵呵地摆手,“小柔,你不用担心,这好酒啊,是喝不醉的。今天我跟陈敢聊的高兴,再喝两杯,绝对不贪!”陈敢拉住自家媳妇那香香软软的小手,“媳妇儿,我一点都没醉,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去跟妈说说话,我再陪王叔喝两杯。”张柔看了他一眼,无奈叹气,“可不许喝醉!”“知道了。”等她一走,王叔拍拍陈敢的肩膀,小声说。“小柔这孩子啊,善良又温柔,是让你小子捡到宝了!”他转头,看了眼屋里的自家儿子,忍不住叹气。当时张柔落水被陈敢救起来,两家就开始商量婚事,可自家儿子一度郁闷的说不出来话,还说不嫌弃张柔失过身,愿意娶她。但陈敢跟张柔结婚已经是板上钉钉,连彩礼三转一响都送过去了,王向阳彻底死心,去了镇上读书。现在也不知道他放下了没有?陈敢笑呵呵地点头,“我也觉得,能娶到我媳妇,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王叔,我是你女婿,也就是半个儿,我再敬你一杯!”王向阳抱着闺女在里屋,张柔觉得两人待在一块有些尴尬。这王向阳总是一副有话说却又不说的样子,张柔也搞不清楚他要干啥,干脆把带来的那些东西送进厨房,一个个摆到灶台上。李静云刚把碗筷刷干净,看到张柔在厨房忙活,连忙道:“小柔,你快进屋歇会,这东西交给我。”张柔笑了,“妈,咱们娘俩哪能分这么清楚?”两人边说话边操持厨房,把东西都摆好,这才出来。念慈在王向阳怀里哇哇大哭,王向阳又是头一回抱孩子,小声哄了半天,颠来颠去,却还是止不住她的哭声,只能硬着头皮把她递过去。“姐,孩子闹了。”张柔伸手接过来,瞧着自家闺女哭得小脸通红,顿时有些心疼。李静云急忙催促:“一看这孩子就是饿了,你进屋给他喂点奶!”张柔抱着孩子进了里屋,还不忘关上门。她坐在床上,边小声哄着边撩起衣裳。“不哭了不哭了,来喝奶……”念慈喝上奶,用力嘬着,也顾不上哭了。张柔情不自禁的笑了,摸摸她那白嫩如玉的小脸,可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她心中警惕,立马把身子扭过去,双眼盯着窗户。念慈吃饱喝足,又沉沉地睡去。可这奶水还滴滴答答流个不停,张柔脸色潮红,从带来的包里翻出了条毛巾,仔细擦拭。见她在屋里待了半个小时都没出来,门口的李静云急了,推开门进来。“小柔啊,你照顾得了孩子不?”张柔是头一回生孩子,没啥经验,喂个奶快用半个小时了,李静云心里着实放不下。“孩子已经睡下了,妈。” 第四十章竟然是他 “那就好,小柔啊,人家都说男人是一个轮回,不知道啥时候就变好了,我刚开始还不信,现在我可是在陈敢身上看着了!”李静云拉住张柔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张柔一手捂着胸口,袖子往下滑,白嫩光滑的胳膊露出来,可中间明晃晃是一处黑紫痕迹。李静云的注意力被吸引,顿时被吓了一跳,“小柔啊,这陈敢又对你动手了?”她双眼染上愤怒,觉得自家闺女这身红衣裳也格外刺眼。“光买了好衣裳有啥用?他还是对你不好,跟妈说,他是不是又去打牌了?”李静云音量拔高,也顾不得其他了。意识到她误会,张柔连忙解释,“不是啊,妈,你误会了,其实这是我不小心碰的。”张柔咬了咬嘴唇,脸颊滚烫。就男女那点事,想必她不说明白,妈也听得懂。李静云又急又气,只觉得是闺女受了委屈,哪还会往那方面想!她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张柔是个懂事的,体谅她的不易,每次回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根本不敢说陈敢是咋欺负她的。“小柔,妈就你这一个闺女,最是看不得你受委屈,现在我跟你王叔就是靠山,你要是真受了欺负,就大胆跟我说,咱今天就好好教训陈敢!”张柔不禁笑了,见母亲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小心地凑过去,附和在耳边说了几句。李静云眼一瞪,脸马上红了。“哎呀,是妈误会了,你们小两口还挺恩爱的。”李静云对着张柔挤眉弄眼,忍不住笑了。可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王向阳的叫嚷声。张柔皱起眉,“外头是闹啥呢?”李静云没当回事,“都是一家人,能发生啥事?你在这儿看孩子,我出去瞧瞧!”可她走到院里,发现王向阳骑在陈敢身上,举起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到陈敢身上。他面容狠厉,喉咙还发出声声怒吼。一旁的王叔直接吓懵了,手里端着酒杯,一动不动。李静云急了,立马跑过去拉他,“王向阳,你这是干啥?赶紧起来啊!平白无故的,你凭啥对陈敢动手?”刚开始陈敢没反应过来,被他偷袭,挨了两拳。对上王向阳那双怒气冲冲的眼睛,他觉得莫名其妙,凭借着壮实的肌肉顺利掐住他的胳膊,把人压在身下。“喂,你咋打人啊?两杯酒入肚,耍什么酒疯?”王叔哎了一声,也急忙过去,跟李静云一块把人拉开。王叔揪着王向阳的领子,大声吼道:“你疯了?这是你姐夫!赶紧跟你姐夫道歉,以为自己喝两口马尿就厉害了?”王叔气的头疼,一直以来自己这这都是省心的,啥啥都不用管,为人也老实沉稳,今天咋会干出这么出格的事来?偏偏陈敢也没惹他啊!王向阳眼神执拗,咬牙道:“是他欺负张……我姐,我必须得教训他!”说罢,他不顾王叔的阻拦,还想冲过去跟陈敢动手。陈敢摇头,就他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想跟自己斗?陈敢掐住他的胳膊,在头顶绕了一圈,定在背上。王向阳弯着腰,胳膊被他钳制着,动弹不得。“赶紧把我放开,你个狗娘养的东西,敢欺负我姐,我看你活腻了!”他双眼猩红,恨得咬牙切齿。李静云瞬间懵了,王向阳今天是咋了?她跟王叔刚成了半年,王向阳对她一直不冷不热,跟张柔更是陌生,现在他咋会这么冲动地给张柔出气?陈敢嘴角破了,渗出丝丝鲜血。李静云心疼坏了,立马拿出手帕递给他,“赶紧擦擦,陈敢啊,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陈敢接过手帕,一脸玩味地看着王向阳。行啊,这小子还真把自家媳妇当成亲姐姐了,竟然想着替她出口恶气。之前自己确实是个混球,听着他喊打喊骂,要替媳妇撒气,陈敢也没动手。听着院里的动静更大,张柔实在放心不下,推开门出来。瞧见陈敢流血的嘴角,张柔心狠狠一疼,连忙走过去。“怎么回事啊?”王向阳站在旁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陈敢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笑呵呵地说:“媳妇,这小弟以为我欺负你,跑过来跟我寻仇。”张柔心疼的不得了,轻轻抚摸着陈敢的嘴角,“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她扭头看向王向阳,心中更是诧异。如果真说陈敢欺负她,那也是之前的事了,现在陈敢已经变了个人,对她和闺女嘘寒问暖,这王向阳是抽哪门子的风?为啥打自家男人?张柔皱眉,语气带上埋怨,“你凭啥打人?”王向阳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姐,爸说了,咱们是一家人,你受了欺负我,我当然得替你出口气!”“我啥时候说自己被欺负了?”王向阳脱口而出:“就刚刚,你跟阿姨……”几乎是一瞬间,张柔确定窗户外的人就是他。那他岂不是看见了自己……张柔脸一红,“你一直在窗户外头?”王向阳眼神慌乱,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不是,我走过去晒东西,正好听见的……”张柔呼吸急促了几分,俏脸通红,抬头看着陈敢,眼神透着无助。感觉到媳妇不对劲,陈敢低声问:“媳妇,你咋了?”“我,我没事,咱没给闺女带尿布,赶紧回家吧。”张柔避开王向阳的视线,闷着头进屋去抱闺女。李静云跟在她屁股后边,连忙劝道:“小柔啊,你别生气,这王向阳不也是担心你么?他对陈敢动手确实不应该,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待会呗。”此时张柔只觉得后背发凉,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她好像……发现了王向阳不得了的秘密。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简直太可怕了,王向阳竟然敢惦记已经结婚有孩子的她!这种事情实在难以启齿,哪怕是面对李静云,她也说不出口,只能胡乱诌个理由,抱着闺女往外走。陈敢任由她牵着,迈出家门。“媳妇儿,你到底是咋了?” 第四十一章终于停下 张柔满肚子委屈,经陈敢这样一问,那双杏眼瞬间红了。小手拽着他的衣角,泪眼汪汪地盯着他。这模样实在惹人怜爱,陈敢觉得一股劲直冲脑顶,也顾不上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伸手把媳妇抱在怀里。“你,你咋了媳妇?别哭别哭,发生了啥事啊?”张柔把头埋在他肩膀,哭的说不出来话。陈敢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媳妇为啥会哭。难道是因为自己喝酒多,把媳妇儿气哭了?完了,他之前答应过媳妇不喝酒,今天一高兴陪王叔多喝了几杯,没听媳妇劝,现在媳妇哭的稀里哗啦的,陈敢肠子都悔青了!他把张柔拥进怀里,用力抱着,仿佛要嵌入自己的骨血,“媳妇,我往后再也不喝了,你别哭,以后我啥事都听你的。”陈敢低头,把媳妇那香香软软的脸颊亲了个遍,又吻了吻她那雪白的天鹅肩,边亲边道歉。湿漉漉的气息喷洒在脖子上,张柔痒得直往后躲。一抬头,对上陈敢眼中烧起来的欲望,张柔有些慌了,不敢看他的眼睛。“走,我回家再跟你说。”一路上,张柔都闷闷不乐。陈敢一手抱着闺女,另一只手拉着媳妇,轻声细语哄着。终于到了家,刚进屋,陈敢就迫不及待地把张柔抱坐在腿上,双手搂着她的蜂腰。“媳妇,快说你是咋了?”张柔双手搂着陈敢的脖子,把下巴贴在他肩膀上,身体软软地靠上去。“没啥,我就是心里不舒坦,想抱抱你。”张柔心头直颤,但她不敢把实话告诉陈敢。以陈敢这急性子,打起架来不要命,要是知道王向阳偷看她喂奶,现在肯定要提着刀回娘家了。陈敢把媳妇搂得更紧,“是因为我喝酒?”张柔摇摇头,闻着陈敢身上淡淡的酒气,手指在他胸口打转,小声说。“我不讨厌你喝酒,就是怕你酒后干傻事,咱们都有闺女了,我实在害怕你哪天……”陈敢没忍住,凑上去亲亲她的红唇,“别怕媳妇,我肯定不会的,家里有你和闺女,我才不舍得撇下你俩离开。”看着陈敢破了的嘴角,张柔很是心疼,“他打那么狠,你咋就不知道还手?”张柔到院子里涤了条热毛巾,轻轻敷上去,“疼不疼?”“没事,媳妇,王向阳这小子还真行啊,为了给你出气,能做到这种地步!”陈敢咧着嘴笑起来,不小心扯到伤口,又疼得直抽气。张柔忍俊不禁,“快别笑了!”张柔心里热乎乎的,也看到了自家男人的变化。之前陈敢有多混,整个村里那是有目共睹,狗见了他都得夹着尾巴。可这回他被王向阳摁在地上捶,愣是没还手,但听到他是为了给张柔撑腰,还忍不住笑出声。张柔坐在陈敢怀里,小声嘱咐他,“要是再有人对你动手,你别只顾着我跟闺女,也得想着还手,不能让自己吃亏!”自家媳妇这小嘴一张一合,脸色皱巴巴,但肤色雪白,五官漂亮大气。陈敢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亲。“媳妇,你真好看。”张柔脸红了,把他推开,“好了,你用毛巾捂一会,我进屋去看看闺女。”陈敢反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带到怀里,一步步逼到里屋。他胸膛火热,双眼逐渐迷离,把手探进张柔的毛衣,随意捏着。张柔神情慌乱,脸颊红晕。“哎呀,人家王知青就在南屋,你别犯浑!”“媳妇,南屋离得远,不影响。”说这话时,他还不忘把门从里面拴上,生怕有人闯进来打扰自己跟媳妇亲热。张柔身体敏感,被陈敢一摸就开始颤栗,那双杏眼也变得波光潋滟。“别,现在是大白天,你这……呼!”可她还没说完,就被陈敢拦腰抱起。张柔下意识勾住陈敢的脖子,“哎呀,你,你先放开我!”陈敢根本不听,大阔步地走过去。每回喝了酒,他就一身的牛劲没地方使,感觉浑身血液都沸腾了。之前他借着这股劲对媳妇拳打脚踢,可劲地折腾,这回也是折腾,只不过是变了个法。……女儿躺在小床上,啃着小手,哼哼唧唧,双腿不停地扑腾来扑腾去。可屋里的俩人正热火朝天,根本没听见。张柔脸颊红透,紧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陈敢伸手搂着她,身体越发火热,一股股的热气渡到张柔身上。正当两人沉浸在二人世界时,外门突然被人敲响。“大哥,嫂子,你俩在家不?”砰砰砰的敲门声吓得两人动作停了,张柔猛地往陈敢怀里缩了缩,还不忘把被子蒙在头上。可陈敢只是顿了顿,又继续行动,嘴角还挂着坏笑,把张柔抱得更紧。张柔的心脏砰砰直跳,用手推他,可怎么都推不开,细瘦的胳膊还被拉住,急得眼眶都红了。“你,赶紧停下!”声音几乎是张柔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尽可能压抑着喘息。陈敢面露委屈,“知道了媳妇,你别害怕,门让我从里头拴上了,怪我没跟你说,你别哭啊。”陈敢紧紧抱着张柔,低声哄道:“媳妇,我不该吓你,我错了,我这就让她走。”陈敢清了清嗓子,朝着门外喊道。“回来了,但我跟你嫂子走了好几里路,现在累了,有啥事你就说吧。”门外的王丽丽脸色红了红,听见陈敢声音里穿插着喘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小脸瞬间涨红,一溜烟跑走。“没事了大哥,你跟嫂子好好休息!”王丽丽在家里闷了好几天,想去村头走走,顺便问问他俩有没有啥想买的东西?谁知道正好撞上这回事!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张柔松了口气。终于走了,刚才真是要把她吓死了。陈敢嘿嘿一笑,“媳妇,这下没人打扰我们了。”张柔用手捶他,这人怎么就吃不饱?“你,你怎么能这样?”又硬生生熬了一个小时,陈敢的动作终于停了。 第四十二章 床单 张柔双手抓着床单,香汗淋漓,整个人没了力气,软软地倒在床上。陈敢心疼地吻去她额头上的汗珠,“媳妇,你躺着歇会,我去整点热水,给你洗个澡。”张柔把被子裹在身上,蒙住头,“那我,我再睡会,你听着点闺女的动静。”听见媳妇声音闷闷的,陈敢嘿嘿一笑,“行,那我先去烧水!”陈敢翻身下床,随意找了件黑裤子套上。折腾的太久,一打开门,外头的天都快黑了。来到井边打了两桶水,哗啦啦倒进锅里。陈敢蹲下,添上柴火。底下的火越烧越旺,盖子沿也有些许白烟冒出,陈敢拍拍手,走进院里。哟,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他先是进屋看了看自家闺女,发现闺女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咬手指。陈敢把闺女抱起来,“念慈,爸给你换尿布来了!”给闺女换上干净的尿布,陈敢哼着歌来到厨房,把烧好的热水全盛出来,端到里屋。“媳妇儿,快起来洗个澡。”可被子里鼓鼓囊囊,就是不见张柔露出头。“你先出去,我,我一个人洗。”知道媳妇是害羞了,陈敢嘿嘿一笑,“行,那我去做饭,你洗完正好吃上。”他三两步迈出里屋,走到厨房。中午刚喝完酒,他脑袋还有些发懵,可回来干了一下午体力活,现在倒是觉得清醒不少。张柔听见里屋门栓动了,这才缓缓从被子里探出头。她捂着腰,以一种艰难的姿势下床。哎呦,陈敢可真是能折腾,现在她浑身没有哪处是不痛的!……陈敢进了厨房,把房梁上悬着的那两块肉拿下来,细心地将瘦肉与肥肉切开。自家媳妇只喜欢吃瘦肉,肥肉是一口不沾,得把这瘦肉做的香点!张柔身材不错,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但腰还是太细了,他一只手就能抱过来。每回低头看见自家媳妇颤抖的身子,陈敢都在担心她撑不住。还是得把媳妇养胖点才行!陈敢把瘦肉放进铁锅,小火煎着,几分钟过去就翻一回面。一旁的肥肉切开,撒上葱花,姜片,辣椒等小料,盖上锅慢炖,准备做个猪油汤。陈敢手艺很好,只是平时懒惰,又经常不着家,没啥机会给张柔露上一手。十几分钟后,里屋的门开了。张柔端着盆走出来,把水倒掉。闻见厨房里传来香喷喷的味儿,顿时眼前一亮。扭头一看,陈敢还在厨房里忙活。他身材高大挺拔,正低头全神贯注地做着饭菜,张柔心里暖呼呼的,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今天吃啥饭?”陈敢指了指锅里的猪油汤,“我熬了汤,还给你煎了瘦肉片,等会儿再煮上几个馍馍,咱们就能吃饭了。”“哎,那王知青还没回来?”听着南屋没动静,张柔小声问道。陈敢头也没抬,“不知道,等会咱们先吃,给她留点就行了。”王丽丽不是小孩,又是家里的外人,陈敢对她不甚在乎。张柔轻轻地嗯了一声,回屋把闺女抱起来。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陈敢坐在张柔身旁,搂住她的细腰,“媳妇,你还是太瘦,多吃点,这样才能……”后面的话他凑到张柔耳朵旁,一脸坏笑地说出来。张柔羞得满脸通红,伸手拍他的胳膊,“快别说了,讨厌!”因为王丽丽不在,陈敢越发大胆,吃饭的时候还把张柔抱坐在腿上,让她喂自己。可一直到晚上八点,外头的天黑不隆冬的,南屋还是没动静。王丽丽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张柔把闺女抱在怀里,小声哄睡,一脸担忧地望着门外。陈敢把木柴砍完,见她一脸担心,小声问。“咋了媳妇?”“那王知青还没回来,要不咱们出去找找吧?她是个下乡的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八成是迷路了。”陈敢眉宇染上烦躁,都二十的人了,在这村子里也能迷路?大晚上寒风凛冽,陈敢自然是想跟媳妇美美的躺进被窝,而不是外出去找一个不相干的人。“媳妇,再等等,要是她一直没回来,咱再出去找。”张柔嗯了一声,小声嘀咕。“早知道我就该陪着她去的。”可当时陈敢折腾的正紧,她大脑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根本没想到这一茬。陈敢搂着她的肩,“好了媳妇,她一个大姑娘,不至于在咱们这小村里迷了路!”话音刚落,王丽丽提着一大包东西走进来。“大哥,嫂子,你们在院里干啥呢?”“哎呀,王知青,你可算是回来了,咋出去了这么久?”“我就是出去买点东西,在你们家白吃白喝这么久,我也不好意思,这是我买来报答你们的。”她把手里那一大包东西递给张柔,笑语盈盈,还不忘用余光偷瞄陈敢的脸色。张柔呀了一声,“你是下乡的知青,哪用这么客气?快快进屋,锅里还有给你留的饭菜。”听媳妇这样说,陈敢一声不吭地进了厨房,给王丽丽盛菜。想到中午的动静,王丽丽的耳根子又烧起来。陈敢这身材真壮实,一想到俩人干那种事儿,她就羞得厉害。张柔轻咳两声,努力忽视她那异样的目光,“这东西你是上哪买的?”“哦,村口有个小卖部,我去那溜达,买了些东西,本来很快就要回来的,可村口几个大娘非拉着我说话。”王丽丽面露无奈,那几个大娘还真是话痨子,一直在打听她家的情况,还说要在村里给她介绍个对象。王丽丽被吓住,赶忙拒绝。可那几个大娘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还拍着她的手说。“别怕,我们不给你介绍陈敢那样的混子,他天天喝酒打牌,动不动就打媳妇,也就是张柔性子柔,换作别人,早就跑了!”王丽丽摇摇头,立马反驳:“不是的,大哥平时尽疼着大嫂,没对她动过手。”几个大娘讥笑,指责她一个女知青下乡就知道说瞎话。 第四十三章打算装多久? 王丽丽脸颊涨的通红,跟这几个大娘实在说不到一块去,扭头回来了。她从里屋探头,见陈敢还在厨房里忙活,忍不住小声嘟囔:“村头那几个分明是胡说八道,大哥多好,对你和闺女都上心,他们咋能那样说?”张柔忍俊不禁,“好了,他们平时就爱在背地里嚼舌根,你先吃饭。”经过几天的相处,张柔也看明白了,这王丽丽是个直心眼的,平时说话做事还算有分寸,住在一个屋檐下没红过脸。陈敢把热好的饭菜端过来,“王知青,吃点吧。”“哎,谢谢大哥。”闻见骨头汤的醇香,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从筐里拿出馍馍,小口小口吃着,再就上骨头汤,实在美味!解决完她吃饭的事,陈敢进了院里,把王叔新做的猎枪拿出来,仔细擦拭。虽说之前跟他闺女吵了一架,但王叔是个明事理的,这回来送猎枪,还带了几个自家种的青苹果,跟陈敢说,别跟自家闺女一般见识。陈敢把子弹上膛,握了握把手。哟,这枪后劲还挺大!陈敢满意地点头,把猎枪小心地放进筐里,等过两天,山上的雪消下去,他就又能去淘宝贝了!陈敢拿了块黑布,盖在筐上,洗了把手,走进堂屋。“媳妇,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张柔点头,抱着闺女掀帘子走进去。陈敢回头看了一眼王丽丽,又看看桌上的饭菜。王丽丽立马站起来,“大哥,你跟嫂子去休息吧,这东西我来收拾!”“嗯,洗了放厨房就行。”陈敢进了里屋,扭头把门栓上。张柔刚把闺女放在床上,轻轻地拍着她,哼着歌哄睡。念慈那双灵动的眼睛缓缓合上,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张柔欣慰一笑。她捏捏酸疼的肩膀,今天还真是够操劳的!可还没等她揉两下,陈敢又贴上来。虽是隔着厚厚的衣裳,但张柔还是感受到了他胸膛的火热。眼看他的手不老实,又要探进衣服里,张柔赶忙抓住,扭头看他,“不行,白天就折腾过一回了,现在就老老实实休息!”张柔故作羞怒地瞪他,扭着腰去了床上。陈敢舔舔嘴唇,“媳妇,这夜还长着呢,不干点事实在太可惜了!”张柔把外头的毛衣脱下,钻进窝里,“不行,我这一天都累得紧,可没空再应付你了。”陈敢把头枕在媳妇肩膀上,“媳妇,就一会儿,行不行?”陈敢知道自家媳妇就是心软,只要他软磨硬泡,一肯定就同意了。果然,张柔双手往外推他,但神情有些迟疑。她撅了撅小嘴,就要松口时,却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陈敢啊,你在家不?”一听这声音,又是李四那个吊儿郎当的贱货,惦记自家媳妇,今天竟然还敢来,真是活腻了!陈敢翻身起来,眼神里的柔情全被狠厉取代,披上外套就往外走。张柔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拉他,“你,你这是去干啥?”张柔又惊又怕,根本不敢撒手。一旦陈敢露出这样的脸色,对面的人就要遭殃了!陈敢舒了口气,小声说:“别怕媳妇,我就是想看那犊子来干啥!”张柔声音细小,纤纤玉手终于舍得放开。“那,你可不能再跟着他去打牌。”“我知道,媳妇,有你给我暖被窝,我才懒得去跟他们打牌。”他俯身,在张柔额头上亲了亲。张柔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不再像以往那般惊魂未定。陈敢三两步迈到屋檐下,看见李四正站在门外挥手。这人贼眉鼠眼,在院里看来看去,有时还把腰弯下去。陈敢心头一阵烦躁,这该死的东西还敢过来,是他上回打的轻!李四搓搓手,笑得格外谄媚,走过来搭上陈敢的肩膀,“陈哥,我可算是见着你了,这都半个月了,你也没联系过兄弟,咋的,还在生兄弟的气?”“有屁快放,老子没空听你说这些废话!”一想到香香软软的媳妇还在被窝里等着自己,陈敢一秒都不想浪费在这儿!“啧,陈哥,你这脾气真爷们,上回是兄弟不是,不该惦记嫂子!”李四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俗话说得好,人穷志不穷。虽说陈敢落魄至此,但他也没想过让媳妇接客,害怕自己脸上挂不住。男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他能理解。陈敢耐心快要耗尽,“你到底想说啥?”“就是,陈哥,听说你买了台黑白电视机,还给嫂子搞了套新衣裳穿,实话跟兄弟说,你是在哪发财了?”一听陈敢这样的浪荡子净买些好东西回家,李四心里快嫉妒疯了。之前他跟另外三人串通好,专门坑陈敢的钱,偏偏这陈敢也是个二愣子,一点没看出来,每回还乐呵地借钱跟他们去打牌。每回都赔的干干净净,李四和另外三个兄弟心里乐开了花。可前段时间,陈敢突然变了个人,也不跟他们来往,不知道在哪发了财,连房子的地基都动了,想要盖个小洋楼。李四心里头嫉妒的很,一连几天都没睡着,今晚实在忍不住了,就过来问问。“哦,我上山打猎去了。”李四的眼睛瞬间瞪大,“哎,陈哥,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上山打猎吗?”上山可不只是个体力活,万一遇上豺狼虎豹,那就是有去无回的买卖啊!陈敢之前还嘲笑上山打猎的是一帮傻子,为了养家连性命都不顾了,现在他为啥也走上了这条路?陈敢面无表情,“之前是我想错了,上山打猎能养活我媳妇和闺女,我乐意干。”李四嘴角抽了抽,悻悻地点头。这话听着像真的似的。但作为从小跟他长大的兄弟,他可不信陈敢是真变了。李四扯扯陈敢的袖子,小声说:“陈哥,你这回又打算装多久?”陈敢皱眉,“你说啥?”李四拍拍他的胸口,乐呵道:“我懂,肯定是嫂子她娘家人又发难了,是不是?” 第四十四章别在钱上坑兄弟 没看见陈敢变了脸色,李四撇撇嘴,一脸唏嘘。“陈哥,要我说,还是你太惯着嫂子,她不过生了个丫头片子,赔钱货,你还护着她干啥?”“现在你上山打猎,还发了笔财,想找啥样的女人找不到?陈哥,我可是真心实意为了你好!”李四的眼珠转了转,往他口袋里看。啧,陈敢就是个懒汉,现在不光是老婆闺女热炕头,还发了笔横财,连电视机都买上了,李四这心里跟堵了块大石头似的。他可不相信陈敢那套屁话,说自己喝酒打牌都戒了,之前他不也这样。刚结婚那会儿,他跟张柔如胶似漆的,每回喝酒打牌回来,都得跪在她面前扇自己巴掌,后面不还是照样跟着他们该咋玩咋玩。陈敢脸色一沉,抬脚往他身上踹,“少他娘的放屁,你要是没事干就赶紧滚蛋,别挡着老子回去睡觉!”李四捂着屁股,疼得呲牙咧嘴,但一看陈敢转身要走,他立马跟上去。“哎哎,陈哥,别走啊,咱们兄弟俩好不容易见一面,对了,你玩过流猫子不?”他朝陈敢眨眨眼睛,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陈敢嫌弃地瞪着他,“打牌的事别跟我说!”就知道他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张嘴闭嘴都是喝酒打牌的事,陈敢也懒得理会。“哎呦陈哥,兄弟跟你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你咋还生气了?这张柔样貌身段是不错,但配起来你啊,总觉得还是差点啥。”“哦对,我看你家那女知青也不错,陈哥,你有想法不?”李四吐着舌头,嘿嘿傻笑,双手搓来搓去。要是陈敢看不上,那他可就要下手了!“滚你妈的,老子有媳妇闺女,要是再惦记人家,我是人么?”“哎呀,那可太好了,大哥,我跟你同岁,现在还没个媳妇,你去跟李知青说一说,要是我俩能成一对儿,我肯定给你包个大红包!”李四两眼直放光,一想到女知青那清纯的脸庞和绝妙的身材,他这身上就硬邦邦的。“滚吧,人家女知青可看不上你,李四,我平时忙的很,没空听你说这些废话,往后别来了!”丢下这话,陈敢大步流星地走回去。李四急了,立马朝着陈敢挥手,“陈哥,我就让你从中牵个线,又没让你杀人放火,咱还是不是兄弟了?”陈敢深吸了口气,想起来上一世,他背井离乡,李四哭的稀里哗啦,还往他包里塞了二十块钱,心情着实有些复杂。这李四坑的时候是真坑,但心里也是真把他当成兄弟。“李四,我劝你赶紧收手,别老想着在钱上坑兄弟,我不明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要是还跟之前一样喝酒打牌,咱们这兄弟就别做了!”说完,陈敢扭头离开。李四看着陈敢离开的背影,顿时如鲠在喉。他眼睛瞪得老大,只觉得一股冷汗窜上后背。什么?陈敢竟然知道!那他之前是……李四缩了缩脖子,一脸心虚,灰溜溜地离开。张柔在屋里左等右等,见陈敢还没回来,往身上披了件衣裳,想出门找他。刚拉开里屋的门,就见陈敢额头上落了几片雪花,带着一大股寒气进来。“媳妇,你这是上哪?”“我想出去找你呢,那李四是有啥事儿?”“没事,我劝他谋条正经生路,要是再跟之前似的不学好,那兄弟就没得做了!”陈敢揽着媳妇的肩膀,坐下来。张柔心安了不少,“嗯,你说的对。”陈敢把媳妇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抱着她进了被窝,“该睡觉了,媳妇。”……天还没亮,陈敢爬起来穿衣裳,到院子里检查东西。猎枪,钢丝,木棍……嗯,东西齐全。陈敢把筐子背在山上,进厨房摸了两个凉馒头,胡乱塞到嘴里,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院子。半路上,陈敢逮了两只兔子,顺手丢进空间。现在陈敢是想明白了,要是这空间能供养住兔子,到时候兔子一繁衍,生下一大窝,那他们可就不愁兔子肉和皮了!陈敢哼着歌,手中捏着猎枪,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机。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动物吼叫的声音。陈敢躲在树后,仔细盯着前方。再往前就是一片悬崖,又高又险,但确实有两只庞然大物在那走来走去。定睛一看,是两头野猪!陈敢蹲下身子,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这野猪也浑身是宝啊,随便逮一只带回家就能吃上一个月的肉,要是拉到镇上去卖,还能卖到一百多块呢!可他面对的不是一只野猪,应该是一群。陈敢不敢轻易出手惊动它们。虽然他手里有猎枪,但野猪的攻击性很强,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陈敢轻手轻脚地往前挪,又看见一只肥硕的母猪从山洞里走出来,后头还跟着几只白嫩的小野猪。陈敢的眼眸亮了亮。哟,要是能把这几只小野猪抓进空间,好好养着,等他们膘肥体壮,不光家里也不缺肉,还能拉几只去镇上卖!但这几只小野猪认母,从始至终都跟着那只肥硕的大母猪,母猪往哪里躺,它们也跟着躺下。陈敢眼珠一转,想了个好办法。他绕到山洞的另外一头,把弹弓架在那儿,放上几块石头,又用钢丝拉着线绕到树干上。陈敢往地上一趴,眼看着那些猪就要回到山洞,他立刻松手,几块石头啪啪地打在山洞口。几只野猪瞬间警惕,扭动肥胖的身体,大声嚎叫。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枪声。砰砰砰!别说是这些野猪,陈敢都被吓了一跳。看来这山上不止他一个人。野猪被这枪声吸引,边嚎叫边冲着那个方向奔去,气势如虹。那只肥硕的母猪也不例外。身后的这些小猪哼哼唧唧,试图跟上。陈敢三两步跑过去,捡起三只,往空间里一丢。行,这波不亏!他拍拍手,又立马躲到树后,慢慢往反方向摸,害怕被野猪群发现。 第四十五章被野猪攻击的女人 可就在这时,身后接连响起几道枪声,还有女人的尖叫。陈敢脚步一顿,猛地转头。看来是刚才响枪那人被抓了。陈敢咬咬牙,只不过是个陌生人,不值得他以身犯险。他扭头要走,可听着声后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救命”,脚再也迈不动一步!他捏着腰上的猎枪,顺着声音的来源寻过去。终于,他看到两头野猪正在疯狂撕咬着地上那个女人。女人身材苗条,穿着一身黑,手上拿着猎枪和鞭子,正胡乱挥舞着。陈敢举枪,瞄准了其中一只野猪。扣动扳机,枪口瞬间喷出一层白烟,那颗子弹迅速射在野猪身上。霎时间,野猪血液四溅,重重倒地!另外一只野猪受到惊吓,大声地嚎叫。突然,她看到了树后的陈敢。野猪很是愤怒,踢着四条腿朝他冲来。陈敢大骂了一句,手抖着扳动猎枪,子弹一颗又一颗的射出去,几朵血花在野猪身上爆开。这头野猪痛苦哀嚎,但四只蹄子却跑得更快了。陈敢眼一瞪,手够着树上的粗树枝,一个翻滚躲过了它的攻击。这野猪中了几枪,身体跟不受控制似的,一头撞在了后面的大树上。陈敢立刻拿起猎枪,对着它的脑袋,砰砰开了几枪。终于,这只野猪倒在血泊中,没了生命体征。陈敢长舒了口气,吓出一身冷汗,他从树上跳下来,大阔步地朝着野猪走过去。这野猪挺肥硕,把它丢进空间,晚上能跟媳妇吃上猪肉了。就在这时,草丛旁传来几声哀叫。女人穿着黑衣,气喘吁吁,脸上多了几道血痕,肩膀处的衣裳也被那野猪撕成条条,看上去很狼狈,但那张脸明艳漂亮,皮肤比地上的雪花还白。女人挣扎着爬起来,朝陈敢伸手,“同志,拉我一把。”陈敢伸手把她拉起来,“山上很危险,你穿成这样就别出来活动了。”一看她穿着的衣裳,就知道之前没上过山。这年头,家家家户户都不备着紧身的衣裳,就是怕遇到野兽,跑起来不得劲儿。可这女人一身黑色紧身衣,把那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包裹着。女人拍拍屁股上的泥点子,“哦,这是我第一次上山。”陈敢心里猜到了几分,“你是城里来的知青?”“嗯,我是下乡来的,知道这里有山,我还特地带了这把猎枪,可惜没啥用,刚才还差点被那几头野猪给生吃了。”陈敢干笑两声,“那你胆子倒是挺大的。”要是换成自家媳妇,天不黑就要往家跑,更别说一个人稀里糊涂地上山了。陈敢抬头看了眼天。天边变为橘黄色,太阳很快就要出来,陈敢没再耽搁,扭头往山上走,还不忘跟她说:“你赶紧下山吧,这地方危险的很。”可女人眼里满是兴奋,三两步跨过去,和陈敢并肩上山。“看样子你对这山里也很熟悉啊,同志,带上我呗,我也想瞧瞧这山里有啥好东西。”她那双灵动的眸子转来转去,看着一望无际的山头,很是兴奋。对别人来说,下乡是一种灾难,吃不好穿不暖的,可对她来说,下乡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她想亲自爬上山头,看看上面的风景。陈敢面露无奈,他可不想带个拖油瓶上山。而且他这回是要去拿宝贝的,要是让这女人知道了那个产石斛的好地方,更是得不偿失。“同志,我保证我不给你添乱子,遇到危险我自个会跑,行不?”这女人仿佛不知道什么是羞,眨巴着大眼睛,追在陈敢屁股后。“不行,你赶紧下山,别耽误了我的事!”陈敢走的飞快,那女人也不甘示弱小,跑着跟上来。“不行,我就要跟着你!”陈敢无语,这女人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根本赖不掉!但俗话说的好,山路十八弯,再加上她一个女人体力有限,再往前走,肯定有甩掉她的时候!陈敢没再理她,大阔步地向前走。半个小时后,陈敢还在编织陷阱,想捕几只果子狸,听见旁边的女人直哼哼。他皱眉看过去,女人捂着流血的胳膊,疼的呲牙咧嘴。她双手撕着那格子衬衫,想扯个布条来给伤口包扎。但她一只胳膊受了伤,现在哪能办得到?女人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陈敢,“同志,你帮帮我呗。”陈敢走过去,两手一扯,只听呲啦一声,两根白色布条被拽下来。女人只有一只胳膊是好的,只能挪动身体靠到陈敢跟前,“我一个人够不着,你再帮我包扎下呗。”女人舔了舔嘴唇,脸颊红红的,含羞带怯地看着陈敢。也不怪她,主要眼前这男人长得太好看了,就跟那电影里的白玉刚似的。女人心脏砰砰跳,闻见他身上的荷尔蒙味道,更觉脸颊烧得慌。她叫李小宁,是最近下乡的知青,胆子大得出奇,小时候经常跟着父亲到部队里看军人操练。她最讨厌在家闷着,一有机会就跑出去耍。现在下了乡,她还是老样子,听说山上有好东西,也不管危不危险,就一个人闯上来了。李小宁抬起星星眼,自认为有几分姿色,陈敢肯定拒绝不了她。可陈敢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我凭啥给你包扎?”李小宁脸色一僵,“同志,村长说了,让我们这些知青跟村民互帮互助,你别这么小气嘛。”陈敢没吭声,背着筐子就往上走。李小宁急了,“哎,我都受伤了,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万一再有野猪出现,我怎么办啊?”“我是下乡来的知青,要是我没了,你怎么跟村长交代?”她那张小嘴喋喋不休,生怕陈敢真把人丢下。陈敢深吸了口气,只能扭头回去,拿起布条,缠上三两圈,胡乱系了个死结。“现在总行了,你赶紧下山,别在这儿耽误我干活!”陈敢声音透着不耐烦,也懒得伺候这位祖宗。山上冷得很,每一秒都很难捱,媳妇儿闺女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第四十六章钻他怀里 李小宁往底下看了一眼,缩缩脖子,小心地伸手拽陈敢的衣裳。“那个,我不记得来时候的路啊,现在我只能跟着你了。”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眨了眨,小声嘟囔。陈敢心头更是无语,厌蠢症都要犯了。还城里来的知青呢,感觉到没村头的那个二傻子聪明!但要让陈敢狠心把她丢下,活活冻死在这深山里,他也办不到。“行,那你跟着我。”陈敢走在前面,李小宁拽着他背的筐子跟在后头。很快到了山头。李小宁看着前方的景色,嘴巴慢慢张大,眼中满是惊喜,“哎呦,这山顶就是漂亮!”陈敢瞥了一眼,不还是跟往常一样,白雾萦绕,青山翠绿。村儿里到处是青色,看的多了,也觉得这山上一般。只有城里来的人才会稀罕成这样。陈敢看了眼用树叉子堵着的山洞口,“你坐在这儿等我,我去挖点儿东西。”正好李小宁走累了,一屁股坐下,没心没肺地朝陈敢挥手。“行,你挖完了赶紧回来。”陈敢扒开树叉,走进山洞。果然,又有几个石斛长出来了。把这些石斛一个个收掉,陈敢继续往前走,想探探还有没有何首乌和其他东西。可外头突然传来李小宁的尖叫。“啊,救命救命!救救我……”陈敢心中警惕,扭头往外跑。出了山洞,他左看右看,根本没发现李小宁的身影。这是咋回事儿?刚才人还好好的坐在这里,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陈敢脸色阴沉,手摸上腰间的猎枪,这附近肯定有危险!“啊!救我啊,我在这里……”陈敢脑袋中的那根弦瞬间绷紧,顺着声音看过去,顿时有些发懵。那不是悬崖边吗?陈敢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李小宁整个人已经悬空在崖边,手紧紧扒拉着上方的石头。她小脸惨白,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双手死命抓着石头,根本不敢有片刻放松。看见陈敢,李小宁努力昂头,“快,快拉我上去!”这几日天气严寒,连着下雪,悬崖边还有一些积雪没化开,石头也滑不溜秋的。感觉到身体在慢慢往下坠,她越发紧张恐惧,只顾着张嘴,连声音都发不出了!陈敢匍匐在地上,缓慢移动过去,朝李小宁伸出手,“快抓住我!”陈敢身材魁梧,努力增大跟地面的接触面积,以防身体往下滑。几个坑洼里的寒水已经浸透了陈敢的衣裳,可陈敢毫不在乎,努力往前伸手。这是一条人命,他不能不管!李小宁咬紧嘴唇,努力撑着身体,把手递给陈敢。终于,两人的手颤颤巍巍握在一起。陈敢掌心火热,热气渡到李小宁身上,她竟不那么怕了。陈敢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撑着身体,努力想往上拉,可悬崖边的石头实在太滑,李小宁的身体还在往下坠,连带着陈敢也在往下滑。李小宁惊恐万分,双手死死抓着陈敢,“你,你别放弃我,我还想活!”现在她肠子都悔青了,因为对这山上的景色好奇,她站在悬崖边观望白云,可脚下一滑,身体叽里咕噜地滚了下去。幸好到边上时摸住了块石头!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来的!陈敢咬紧牙关,努力把她往上拉,但身后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像是兽潮。在李小宁满脸疑惑之时,陈敢回头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往前挪动身体,试图落入悬崖。李小宁瞬间懵逼,陈敢这是啥操作,他不想要命了?可自己还想活啊!李小宁惊恐地大喊大叫,“你这是干啥?喂,你想死别拉着我啊,我还想活呢。”她声音带着哭腔,努力要把陈敢的手挣脱开。可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悬崖,李小宁又怕得想哭,只能下意识抓紧陈敢的手。可陈敢早就瞄好了下头那棵歪脖子树,他甩出兜里的鞭子,绕到那棵树上,手迅速下滑,搂住李小宁的腰,胳膊发力,把她一块带过去。李小宁惊得大喊大叫,根本不敢睁开眼,抓着什么就紧紧抱住。在下落时,她不光听见风声,还能听见陈敢那扑通扑通的心跳,两人胸膛相挨,心跳声也同频。稳稳落在树上,陈敢把手松开,生怕这女知青感到冒犯。可李小珍嘴里叫个不停,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勒出来了条红痕。陈敢轻咳两声,“现在没事了。”李小宁的叫声戛然而止,茫然地睁开眼。感觉到脚下有了实感,她小心地踩了踩,喜极而泣。“啊,我们没死!”李小宁激动不已,一边跳着一边往陈敢怀里扑,“太好了,我们两个竟然没事!”她穿着紧身衣,前面两团晃来晃去,蹭着陈敢的胸口。两分钟后,李小宁终于感觉到自己这行为不合适,尴尬地把陈敢放开。“不好意思啊,同志,刚才是我太高兴了。”但因为承重两人,这棵歪脖子树开始摇晃。陈敢拉住她的胳膊,“等等,先别动!”一直待在这歪脖子树上不是个办法,万一树干断了,两人还是要掉到悬崖底。陈敢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发现旁边有个半米高的山洞。山洞肯定是比歪脖子树更安全的。陈敢先把李小宁送过去,猛地一跳,终于落地。李小宁身体虚脱,刚刚站在山洞口,就脚一软倒在地上。“我的妈,真是吓死我了。”李小宁拍着胸口,头发也被汗水染湿。陈敢从筐里拿出水壶,递给她,“喝点水吧。”李小宁点头,也不嫌弃这水壶是陈敢喝过的,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现在两人还算安全,但没吃没喝,肯定撑不了多久。陈敢往地上一坐,“等着吧,总会有人来的。”一阵风吹过来,李小宁往陈敢身旁坐了坐,“同志,我,我有点冷,你能把衣裳借给我不?”现在太阳刚出来,可寒风依旧凛冽,李小宁冻的直发抖,恨不得缩进陈敢怀里。 第四十七章你咋样? 陈敢惦记着家里的媳妇闺女,立马把她推开。“你,你离我远点。”虽说这女知青是从城里来的,思想比较开放,但也不能上来就对他投怀送抱啊,他是个有妇之夫!李小宁嘴一撇,眼中升起一层水雾,可怜巴巴地望着陈敢,“我就是冷,同志,我看你身上挺热的,要不把衣裳借给我呗。”一想到刚才她紧紧靠着陈敢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上的阳刚之气,李小宁一个劲脸红。陈敢把身上的衣裳裹了裹,现在温度是零下,要是他把这厚大衣脱了,还真不一定扛得住。再说他又不认识这女知青,凭啥舍着自己去保她?寒风一阵阵地吹着,李小宁冻的瑟瑟发抖,也顾不上其他,直接钻到陈敢怀里。“同志,我真冻得不行,你抱抱我,行不行?”李小宁呼吸急促,抬起头,正好碰到陈敢下巴的胡茬。她嘶了一声,小心地摸着额头,一手紧拉着陈敢的衣裳,生怕被推开。见她冷的直发抖,眼泪都上来了,陈敢不忍拒绝:“咳咳,那,那你别动。”陈敢把军大衣脱下来,盖在两人身上,李小宁往陈敢身旁挪了挪,“谢谢你啊,同志。”李小宁眉眼弯弯,低头看着陈敢那健硕的身体。嚯,难怪他身上热,这人身材健硕,完全是一股阳刚之气啊!李小宁心脏扑通扑通,脸颊火辣辣地烧着,把头撇到一边。可人有三急,她一会儿爬起来,一会儿坐下,还弓着身子,双手捂住小腹。陈敢没忍住,“你咋了?”“我,我肚子疼,这会儿想上个茅房。”李小宁脸憋得通红,尴尬地看着陈敢。现在两人就在这山洞口,她要在这拉肚子,实在是不好意思!陈敢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说啥,只能默默背过身去。李小宁努力忍住,“没事,我不拉,等咱们俩上去了再说!”左等右等,悬崖上还是没动静,李小宁急得快哭了,“同志,我进这山洞里瞧瞧!”陈敢也没拦着她,毕竟人有三急,有的时候不解真不行!李小宁一个人往山洞里摸,还不忘回头嘱咐陈敢,要是听见她在里头尖叫,陈敢就拿着猎枪冲进来。见她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陈敢忍不住发笑,“知道了。”李小宁进去后,陈敢歇的够了,双手呈喇叭状,朝着悬崖上大声喊:“有没有人啊?有人来了吗?我们在这下面!”叫嚷了半天,悬崖上头传来脚步声。上面那人探出头,正是同村的王二狗。二狗趴在悬崖边,“陈敢,是你在下边不?”“是我,二狗,你丢个绳子下来,我跟一个女知青被困在这了,上不去。”“行嘞行嘞,你俩等会儿啊,我现在回去叫人!”二狗一溜烟跑走了。等李小宁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她身上的外套不见,裸露出白嫩的皮肤。李小宁脸颊红红的,但肚子好歹不痛了。“有人来了么?”“嗯,回去拿绳子了,一会儿咱们俩就能上去。”李小宁舒了口气,拍拍胸脯。哎呦,这是她头一回上山,也太惊险了,下回要是没人带着,她铁定不来了!不一会儿,悬崖上再次传来叫喊声。仔细一听,还有自家媳妇。陈敢的心瞬间揪起,自家媳妇本来就胆小,现在知道他落入悬崖,指不定被吓成什么样呢。一根粗细的绳子缓缓放下来,上头的刘二狗大声喊着:“陈敢,你抓住绳子了没?”陈敢扯了扯绳子,是挺硬实,转头朝着李小宁招手,“你先上去。”李小宁两手拽着绳子,看向黑沉沉的悬崖底,吓得浑身发抖,她嘴一撇,哭腔出来了,“不行,我害怕。”陈敢叹了口气,干脆把那绳子一拽,系在她腰间,打了个硬邦邦的死结。这套动作一气呵成,但陈敢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那地方。李小宁脸一红,眨巴着眼睛看她。陈敢面无表情,这人还没自家媳妇的大,“行了,你快上去。”眼看着绳子上头发力,李小宁立马抓住陈敢,“你叫啥?我回去了肯定报答你。”陈敢有些不耐烦,这女人咋这么罗嗦?“先上去了再说。”李小宁先被拉上去,绳子又落下来,陈敢在腰间系了一圈,伸手拉住,缓缓上去。因为陈敢在的地方是悬崖底,刘二狗也不敢胡闹,直接跑到田地里,叫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有好事的一听这消息,跑着告诉了张柔。听说陈敢落入悬崖,张柔双腿一软,吓得险些昏厥。听人家说陈敢还活着,等着人去救,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家闺女给了王知青,就没命地往外跑。陈敢刚站稳,还没把身上的绳子解开,就见一个娇俏的人儿扑进他怀里。张柔双手揪着陈敢胸前的衣裳,哭的梨花带雨,“你,你咋样?”陈敢擦擦头上的冷汗,呵呵笑起来,把媳妇抱在怀里。“我没事,媳妇,你跟闺女在家等我,我哪敢出事?”他低头,亲了亲张柔的额头。张柔揪的更紧,身体直打哆嗦。陈敢低头一看,自家媳妇就穿了件单毛衣。哎哟,山上天气冷得很,媳妇咋穿的这么单薄?陈敢脱下身上的军大衣,毫不犹豫地披在媳妇身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媳妇,咱们赶紧回家。”看见他的动作,周围的众人都懵逼了。啥情况?之前陈敢别说给媳妇盖衣裳,他稍微有点不顺心,就得对着张柔拳打脚踢,哪会像现在这么好心?李小宁站在旁边,看见陈敢上来就想跑过去,被张柔抢了先。陈敢对这女人呵护备至,还把身上的衣裳毫不犹豫脱给她,李小宁这心里跟堵了块大石头似的。刚才在悬崖下,她还觉得陈敢老有男人味了,要是能跟他在一块,肯定很幸福!李小宁想入非非了老一阵,上来才发现人家是有媳妇的,她心里气馁,一个人扭头往山下走。 第四十八章赚大发了 陈敢拍拍刘二狗的肩膀,“兄弟,谢谢你了,赶明儿我给你送点好东西!”路上,陈敢拥着娇娇媳妇,心头格外满足。张柔心惊肉跳,双手紧紧拽着陈敢,“你,你下回可不能这样冒险了,婶子跟我说你掉入悬崖,我当时都快吓死了!”张柔声音又娇又软,脸上全是担忧。陈敢凑她脸上亲了亲,“别怕,媳妇,我这不正好好的?”回到家,张柔把陈敢赶进屋,到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因为天不亮就出门,就在悬崖下熬了一个多小时,空气湿漉漉的,陈敢这身上也湿透了。进了里屋,陈敢利落地把衣裳脱下来,在屋里陪着闺女玩了会儿,就听张柔在外头喊水烧好了。张柔把热水灌进壶里,拿着澡盆进了屋。“快快,先洗个热水澡,千万别感冒了。”“行嘞,媳妇。”陈敢跳进澡盆,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王丽丽还在南屋待着,见陈敢平安回来,也不禁松了口气。她推开堂屋的门走进来,“嫂子,现在有啥要我帮忙不?”可刚进门,就看见陈敢光着膀子在洗澡。身上肌肉健硕,白乎乎的毛巾搭在肩膀上,他忽地站起来,水珠淅淅沥沥地往下落。“媳妇,我要个干毛巾!”一扭头,四目相对。王丽丽眼睛不受控制的往那处瞟,等反应过来,她身体狠狠一抖,捂着脸往外跑。哎呀羞死人了!陈敢嘴角一抽,也默默坐回去。啧,应该提前跟她说一声的。张柔刚在屋里给闺女换了尿布,听见陈敢喊她,立马拿着毛巾走出来。她拿着干毛巾,仔仔细细擦着陈敢身上的水,“那山上多危险,你下回可得小心点!对了,跟你一块掉下去的那个是新来的女知青?”当时她被拉上来,张柔还特地瞅了瞅,发现这人脸生的很,不是村里人。“嗯,应该是。”“唉,那姑娘也是个胆大的,竟然一个人闯到山上去了。”换了身衣裳,陈敢大阔步地来到院里。除了这把别在腰间的猎枪,剩下的东西都被他及时送进空间,这才免了损失。毕竟他上山的装备齐着呢,丢了哪一个都不好使。张柔抱着闺女出来,见陈敢盯着院里发呆,以为他是在心疼丢掉的东西。“没事,破财消灾,那些东西又没你这个人重要,往后咱们再买就行了。”陈敢扑哧笑了,顺着她这话说:“我知道,媳妇。”吃过早饭,陈敢胡乱找了个理由,抬脚出门。走在那条田间小路,陈敢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没人,进入空间,把那头射死的大肥猪拉出来。可这头猪实在太过肥硕,陈敢使了浑身的力气,还是拉不动。他擦了把头上的汗,看向路两旁的草丛。得找点东西把这野猪拖走!陈敢弯腰,找了些坚韧的藤蔓,又捡了些碎树枝,把这只野猪缠上两圈,两手拽着藤蔓往前走。陈敢咬紧牙关,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但好歹能拖动了。没走几步,就见几个同村小伙子走过来。“哎呦陈哥,你这收获不赖啊。”“这野猪是你啥时候打的?真厉害!”几人对着陈敢一番夸赞,看见他那苍白的脸,立马说道:“陈哥,你这一个人拖实在太费劲了,哥几个也来帮忙!”陈敢高兴地连连点头,“走,把这猪拉给李屠户砍了,每人给你们分一块肉!”几人干劲十足,也纷纷扯着藤蔓,跟陈敢边说笑,边往李屠户家走。这么大只的野猪实在显眼,一路上碰到了不少村民,他们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走过来夸陈敢厉害。陈敢只是笑呵呵地应着,跟几个小伙子把这野猪拉到李屠户院里。李屠户正坐在院里唉声叹气,都过去半个月了,他连一单生意都没开。主要是不逢年过节,大家都不舍得吃肉,也自然没人请他帮忙砍。李大娘从院里出来,瞪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天天就知道坐在这发呆,怎么不出去找点生意做?”李屠户拍了下大腿,猛地站起来,“你个臭娘们,天天叨叨个没完了,是老子不想做生意?村里那些人穷的揭不开锅,有谁能吃得起肉?”李大娘不服气,叉着腰开骂。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看着就要动手,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李大叔,开门啊!”是陈敢的声音。李屠户身体一哆嗦,下意识以为陈敢是过来借肉的。李大娘白了他一眼,“瞧你这个没出息的,还不赶紧过去开门!”“不行啊,这个门不能开,你忘了陈敢是啥人了,他过来能有啥好事?”“现在家里穷的连米都没有,还怕人家借钱?赶紧去开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是陈敢来借钱,让他看看自家空空如也的厨房,肯定能知难而退了。李屠户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过去开门。刚打开就被个年轻人往后一推,几人合力,拖着个庞然大物丢进了院子。李屠户被推了一踉跄,低头看过去,是一只肥硕的大野猪!呀,这不就来活了!李屠户高兴地搓搓手,喜笑颜开,“哎呀,婆娘,可算是来生意了,你赶紧啊,赶紧去拿我的吊秤来,对啦,再去烧一锅热水!”李大娘眼睛都看直了。天呐,这么大的野猪,能供上一家人吃一年!李屠户是个手脚麻利的,挽起袖子,进厨房拿了把杀猪刀。感觉这刀钝了,又特地在磨刀石上磨了磨,还不忘跟陈敢搭话。“这猪是你打来的?”“嗯,李叔,你感觉这猪有多少斤?”“哈哈哈,我一看它就得在两百斤以上,哎呦,你小子可是赚大发了!”李屠户喜笑颜开,用手指着陈敢,心头很是畅快,现在连他也能跟着沾光。听说有人抓了只两百多斤的大野猪,门口很快围满了人,大家够着头往屋里看。此时陈敢正帮着李屠户称重。李屠户踮起脚尖,努力看着上头的数字。妈呀,二百二十斤! 第四十九章要反悔? 李屠户咽了口唾沫,看向陈敢的眼里透着敬佩,连说话都小心翼翼。“那个,要把这猪给你切开不?”陈敢笑了,“当然得切开,要不然我咋带回家啊?”李屠户哎了一声,心里美滋滋的,低头看了一眼这亮光的刀,还是觉得不够快,他三两步走到磨刀石旁,用力地磨起来。李大娘高兴坏了,这两百多斤的猪,光是杀猪钱就能让他老两口吃喝几天,更别说出于客套,陈敢还会把一点猪肉分给他们!见陈敢满头大汗,李大娘立马进屋,洗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他,“陈敢啊,你这一路肯定累坏了,快擦擦脸上的汗!”陈敢也没客气,顺手接过来。李屠户磨好了刀,大阔步走来,又吆喝着几个年轻小伙子过来帮忙。虽然他是杀猪老手,但要让他解决这头肥硕的大野猪,怕是得废上一天一夜了!好在年轻小伙子有力气又热心,不出俩小时,他们就把这只皮糙肉厚的大野猪切成了规规矩矩的肉块。大五花堆放在最左边,盖了小两层,剩下的就是肋排和里脊。肋排根根分明,足有几十大条,里脊切成规则的大块,跟肋排堆放在一起。四只猪蹄连带着筋和肉,也规矩地放在一边。再剩下的就是那颗大猪头,剃了毛,这带血的猪头看上去着实有些吓人。大人们捂着自家孩子的眼,让他们别瞎看,但又不舍得离开。这么多猪肉,要是能分上一星半点,就是几天的口粮啊!李屠户擦了把头上的汗,把那些碎肉和骨头留在案板上,扭头看向陈敢,“完事了,要我把这肉给你装起来不?”陈敢笑了笑,他只打算留下一半的肉,猪肉这玩意儿,吃的太多也会腻。“刘叔,您先别急,我给大家伙分分!”陈敢先把那些碎肉和筋骨剃出来,给帮忙的这些年轻小伙子分了分。每个人手里拎着沉甸甸的两斤,笑得合不拢嘴。但也有人不好意思收,朝着陈敢摆手。“你这小子,是跟乡亲们见外了!我们帮忙可不是为了要你这猪肉,赶紧收回去!”陈敢笑了,“亲兄弟还明算账,我总不能让大家白忙活,给你们了就大方收好,这肉还多着呢!”几人呵呵地笑起来,还是把肉收下了。门口的几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他们啥忙都没帮上,总不能借着乡里乡亲这个由头就跟陈敢要肉。李屠户擦擦头上的汗,来到井边把手上的血水洗去,坐在院子里抽烟。看着满地的猪肉,他实在羡慕嫉妒恨。现在这猪肉市场价是七毛一斤,要是把这肉全卖出去,能拿上150块呢!150块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人半年的工资,这陈敢还真是个有本事的,把这么大的野猪都弄回来了!陈敢扭头看他,“刘叔,你来帮我撑着袋子。”李屠户应了一声,立马掐灭烟,朝着陈敢走过去。见陈敢一手拿着肋排,一手拿着柱花往袋里装,刘叔馋的直吞唾沫。他家里有两个孩子都在镇上上学,每天晚上才能回来,现在天寒地冻的,他们三五个月都没吃过肉了。他们老两口年纪大了,吃不吃肉都行,可两个孩子还在长身体,平时的饭里一点肉末都看不见,那咋行?李大娘也急了,频频对着李屠户使眼色。眼看着陈敢快把五花和肋骨都丢进去了,李屠户心里跟油煎似的,忙不迭开口。“等会儿,陈敢啊,我,我想跟你商量个事!”陈敢抬头,“啥事啊,刘叔?”李屠户的脸红了又红,捏着口袋,“那个,我想买你点肉,成不?”陈敢呵呵地笑起来,原本想着把一半好肉留下来带回家,另一半拉到镇上去卖。现在刘叔都主动开口了,自己在他这里卖了,岂不是更省事?“行嘞刘叔,家里就我跟媳妇儿,再加上那个女知青,三张嘴也吃不了多少,我就打算留一半,剩下的全卖了!”李屠户很是高兴,“那行啊,这猪肉囤的多了也不好,留到家里都放坏了!”李大娘喜笑颜开,立马走过来,“那剩下这一半,我们全要了!”李屠户脸色一变,瞪着她说:“哪有你说话的份,赶紧进屋,一半的肉足有一百多斤,咱们能拿的出钱吗?”李大娘甩了甩袖子,脸涨的通红,“过大半辈子了,你这个臭脾气能不能改改?老娘不说了!”她气哄哄地进了屋。李屠户擦了马头上的汗,扭头看向陈敢,“呵呵,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真要让我收了这一百多斤的肉,我还真没那本事!”“陈敢,我,我想来两斤猪五花,再来两条肋骨,家里那俩孩子好久都没吃上肉了。”“行嘞刘叔,邻里邻居的,我给你便宜点。”知道陈敢这是客套话,李屠户立马摆手,“那不行,就按市价,现在这猪肉放到市场上是七毛一斤,那我也给你七毛,你给我称几斤,成不?”李屠户眼珠转了转,态度小心翼翼,生怕陈敢会拒绝。放到市面上,七毛钱一斤的猪肉品质很一般,跟陈敢这个刚拉来杀掉的新鲜猪肉可不能比。如果陈敢这猪肉拿到市面上去卖,至少也得一块钱。可李屠户手里没这么多肉票啊,七毛一斤都让他直流冷汗。陈敢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吧。”李屠户很是惊喜,挑了几块五花和肋排。一称,哟,这有六斤呢!他立马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六斤,一斤七毛,一共是四块二,那我给你四块五!”李屠户很是爽快,从口袋里掏钱递给陈敢。他从陈敢手里接过袋子,双手捂的死死,生怕他会后悔。陈敢把钱接过来,随意数了数,又拿出两块钱递给他。李屠户懵了,以为陈敢是要把肉收回一半。他把袋子背在身后,“那啥,你要反悔?” 第五十章来钱这么快 李屠户吞了口唾沫,大脑飞速运转。肯定是自己给的,价格太低了,陈敢不满意,这才想把肉要回去一半。可他家里实在不剩啥钱,要是一斤再提个五毛钱,他实在肉疼。李大娘虽是进了屋,但此时也警惕地盯着外头的动静。看到自家男人拿着几块上好的柱花和肋排,忍不住暗暗心惊。这么好的肉,得要多少钱啊?真是个败家爷们!说着不让她掺和,可一出手又买了这么多金贵的肉,李大娘气的直拍大腿,现在家里还能剩几个子?陈敢无奈地笑了,这李叔想哪去了?“我总不能让你白白杀猪,李叔,这钱你收着。”李屠户眼一瞪,反应过来了。但看着袋子里上好的肉块,李屠户只觉得心虚,以七毛钱的价收了这猪肉,他已经占了大便宜,咋还好意思收这钱?“不用不用,你把这个便宜卖我了,我不收你这杀猪钱!”李屠户扭头对着李大娘使眼色,让她把这肉赶紧拿过去。李大娘嘴里嘀嘀咕咕,瞪了他一眼,看似不情愿,但身体很诚实,立马把肉接过去,藏进厨房。因为这猪肉便宜,李屠户对陈敢的态度可谓是毕恭毕敬,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散烟,递过去。“来抽根烟,往后有这大生意啊,你还来找我,到时候我收你的猪肉,还不让你给杀猪钱!”陈敢笑呵呵地点头,“知道了李叔。”门口的那些人一听七毛钱就能买到这么好的猪肉,立马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平时为了图便宜,他们只能买到死猪肉。可偏偏市面上的肉是个金贵玩意,一般人都吃不起,死猪肉都要七八毛一斤呢。看见门口的人开始骚动,李屠户心头一紧。他经营着猪肉铺子,几天都没啥生意。看着大家两眼放光,眼神中满是对猪肉的渴望,李屠户灵机一动,拉住陈敢的胳膊,“走,先进屋喝口水!”陈敢摇头,趁着猪肉新鲜,他想把这肉赶紧卖出去。“水我就不喝了,我还得把这肉放进筐里,赶着去卖!”陈敢弯下腰,正要把这种装进框里,就听门口有人喊着:“等会儿,我要买两斤!”李屠户眼一瞪,看着他说:“就买两斤,你还好意思张嘴,我决定了,我要把这剩下的百斤都收了!”听见这话,周围的众人一片哗然,连陈敢也惊住了。刚才李屠户还说没钱收肉,现在咋又痛快了?“咳咳,这猪肉是现在的,大家也都看见了,今天我就把这剩下的猪肉全收了,陈敢,咱们进屋聊聊!”他笑容满面,要把陈敢请进屋里去,这架势一看就是要谈价。陈敢欣然答应,就算钱少点,也比他一个人吭哧吭哧把这肉背到镇上去卖强的多。门口的大家急得抓耳挠腮。“哎,老刘,你这个事儿干的可不地道!”“就是就是,人家陈敢还没说想让你把这肉全收了,拿到镇上至少能卖一块,你还想把价压到哪儿?”李屠户眼一瞪,指着他们骂。“你们懂个屁,这百十来斤的肉拿到镇上容易吗?你们这不就是存心折腾陈敢,我把这肉收了,刚好也能叫陈敢歇一歇,都别瞎吵吵!”进了屋,李屠户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笑眯眯地看着陈敢。陈敢喝了口水,静静等着他的下文。果然,李屠户搓搓手,小心地开口:“那个,陈敢啊,这百十来斤的肉,那我就不能按七毛收了,六毛成不?”“你看,你把这肉带到镇上去卖,不光累到镇上,一天也卖不完,第二天这肉可就卖不上好价钱了,不如出给我,我还认识其他几个屠户,肉分一分,很快就能卖完了!”“当然成,那你去称吧,告诉我个数就行!”李屠户高兴地点头,“行,那我这就去。”李大娘见自家男人急哄哄的往外走,忍不住皱眉。“哎,你这是干啥?”“哦,我把这剩下的肉全收了!”李大娘眼一瞪,“刚才你还说我见识短,现在咋又愿意了?”李屠户没理她,走过去称重。“这么好的肉,六毛钱一斤,你不收?”李大娘噎住,看着门口那群等着收肉,骂骂咧咧的人群,也默默走过去帮忙。要是六毛钱一斤收了这肉,确实有油水赚!把这肉分拣,仔细称重,有个102斤。李屠户把这数告诉陈敢。陈敢很爽快,直接减了零头,“100斤,就是60块钱。”李屠户笑得合不拢嘴,这么好的肉,可真是赚大发了!他在屋里搜搜刮刮,把压箱底的钱全拿出来了,勉强凑够六十块递给陈敢。陈敢收了钱,把剩下的留下,那百十来斤肉放进筐里,背着走了。李屠户手一挥,大声说道。“这肉可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刨出来的,八毛钱一斤,要买的赶紧来!”一听这话,有几人不乐意了。“人家陈敢卖给你可是七毛钱,你凭啥卖给我们八毛?”李屠户理直气壮,“那是我没收杀猪的钱,才七毛钱买的,再说了,这么好的肉我卖一块都有余,卖八毛够便宜了!”有几人心中不满,骂骂咧咧地离开,但院里还是排起了长队,足有十几个人等着买肉。李屠户笑得合不拢嘴,哎呦,跟陈敢做这笔大生意,真值了!陈敢拿了钱,哼着歌回家。刚进家门,就看见张柔坐在井边洗衣裳,那双白嫩的小手冻得通红。陈敢把筐放下,“媳妇儿,你赶紧进屋去,等等我把这衣裳洗了!”他一脸心疼,双手裹住媳妇那冰冷的小手。张柔笑得一脸温柔,“哎呀,我在家闲着没事干,把这衣服洗一洗,你的事干完了没?”当初陈敢出门,也没跟张柔说要干啥。张柔只是朝他挥挥手,嘱咐他路上慢点,没再多问。陈敢拉着张柔进屋,把口袋里那几十块拿出来,“媳妇,这钱你收着。”看着手头三张大团结和零零碎碎的散票,张柔十分惊讶。陈敢出去一遭就把钱领回来了,啥途径来钱这么快? 第五十一章掉下来的一块肉 “这钱你是从哪弄来的?”张柔攥紧钱,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紧张。陈敢出去还没半天,就拿回了几十块,难不成又去打牌了?张柔吞了口唾沫,巨大的恐惧几乎将她淹没,“你不是答应我,往后再也不打牌了吗?”见自家小媳妇娇躯微颤,眼眶中满是泪水,陈敢心头一紧,“媳妇,我没去打牌,这钱是我卖猪得来的。”张柔歪着头,“啥?咱家哪里有猪?”要真说起猪,那也是两人刚结婚的时候,有人随礼,送来一头小母猪。可那头母猪还没喂两天,就被陈敢拿出去抵债了。陈敢拉着张柔的手,仔细地解释。“媳妇,还得多亏了王叔的猎枪,我都把子弹打尽了,才把这野猪打趴下,对了,我就是为了救那女知青。”“那女知青莽撞的很,一个人上了山,还差点被野猪撕了,我就开枪把那野猪杀了!”张柔眼睛眨了眨,“真的?”“当然了媳妇,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陈敢低头,亲了亲张柔的手指。“那我咋没见到猪?”张柔又问。要真是两百多斤的野猪,得让七八个人拉回来呢!可她连个野猪的影子都没见着,实在不信男主的话。“我是直接让几个爷们拉到刘叔家去了,你要不信就在路上逮着个人问问,他们可都知道!”见陈敢一副毫无畏惧的模样,张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把这钱仔细地数了一遍,塞进箱底。现在算算,两人的积蓄已经有五百多块。这年头,就算把他们的房子全部翻新再盖个二层小洋楼,也用不了这么多。张柔转头过去,发现陈敢正把闺女抱在怀里逗着。她微微一笑,心情也开始明媚。其实她想要的从来不是大富大贵,只希望自家男人能好好干,一家三口也能好好过日子!就在这时,院里传来脚步声。“哎呦,小柔,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你快出来!”一听这声音,是表姑牛大花来了。牛大花挎着篮子,一扭一扭地走过来。张柔哎了一声,小步跑出去。“表姑,你来了!”牛大花抬头,盯着张柔老半晌,笑容突然僵在嘴角。我的天,张柔的变化咋这么大?她身上穿着崭新的红毛衣,裤子是毛呢的,脚上还蹬着双闪亮的小皮鞋,这乍一看,跟城里人似的,一点都没乡土气息。牛大花眼中闪过嫉妒,默默把筐里那几个臭鸡蛋放下。今天中午她收拾厨房,发现有几个鸡蛋臭了,丢了实在可惜,一想张柔家穷的揭不开锅,连臭鸡蛋都没吃过。她立马把这几个鸡蛋放进筐里,给张柔送来了,想着再卖个情谊!牛大花努力扯出笑容,低头看了看自己打着补丁的衣裳,“哎呦,你这衣裳真漂亮,是从哪买的?”“哦,这些都是在国营商场买的,那地方的衣裳就是贵,我跟陈敢说了别买,可他非不听!”说这话的时候,张柔笑的满脸幸福,转头看了一眼陈敢,心里头骄傲极了。自家男人真是变好了,脱胎换骨!牛大花脸上的笑终于撑不住,因为她看到堂屋中间摆放了个黑疙瘩。哎呦,原来这就是村里唯一一台电视机。她走过去,围着电视机转了两圈,仔仔细细瞧着。“就这黑色疙瘩,真能放出小人来?”牛大花是既羡慕又嫉妒,要说她为啥老是来关心张柔,其实是因为她俩的男人同样混蛋。牛大花在二十年前嫁错了郎,那男人名声是出了名的臭,但家里人为了钱,还是硬生生把她嫁了!自那之后,牛大花就开始了地狱般的生活。男人稍有不痛快,就会对着她拳打脚踢,平时就出去吃喝嫖赌,到现在也没个正经工作。牛大花怀过一次孕,可那天男人喝醉了酒,回家醉醺醺地打她,把孩子打掉了。送到医院检查,医生说的话以后再也不能怀孕,这辈子都没法再有个自己的孩子……思绪回笼,牛大花流出两滴眼泪。当初张柔嫁给陈敢,牛大花既觉得揪心,又觉得庆幸,过这种苦日子的终于不是她一个了。可现在,陈敢家点的煤油灯已经撤了,还有第一台电视机,听说过两天就要开始翻新房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家男人咋就这么混蛋呢,属她最倒霉!牛大花扭着屁股,往凳子上一坐。她上下打量着张柔,声音酸不溜秋,“哎哟,你们这日子真是越来越好了,现在连电视机都买上了。”张柔笑了笑,没听出她的阴阳怪气,“表姑,你想看电视不?我给你打开。”“不用,我害怕给你们整坏,到时候没钱赔!”牛大花眼珠转了转,开始往厨房瞟,“对了,我听说陈敢打了头两百多斤的野猪,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猪,在哪呢?”陈敢明白了她的来意,进厨房拿了条肋排,“表姑,之前多谢你陪我媳妇解闷,这条肋排你带回去,给孩子煲汤喝!”牛大花吃了一惊,下意识把肋排接过来,但心里头更酸。行啊,真是打了头大野猪!这陈敢真是长本事了,比她男人可强多了!张柔看着牛大花越发复杂的表情,有些奇怪,“表姑,你咋了?”牛大花摇摇头,心里头嫉妒都快疯了,脸上仍撑着笑,“没啥,陈敢真是厉害啊,平时不动手,一出手就打回来两百斤的野猪!”一听这话,张柔以为牛大花是在关心她,连忙走过去,小声说道。“表姑,陈敢现在对我跟闺女很上心,他自己也有能耐,我相信往后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她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跟之前那副濒死灰败的模样完全不一样!牛大花心里头难受得不行,“昂,那就好好过日子!”她仔细打量着屋里的家具,啧,除了那个电视机和两个柜子,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家具。突然,躺在床上的念慈哇哇哭了起来。陈敢走过去,把闺女抱在怀里,“念慈,不哭了啊念慈。”看见念慈,牛大花心里好受不少。幸好是个闺女,要是个儿子,他更要气吐血!“你二姑家的孩子都要上初中了,你俩就这一个丫头片子,可得抓紧再要个,不然老了就没人伺候!”牛大花拍着大腿,口气中有炫耀与嫌弃。张柔一愣,脸色难看起来。念慈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也是他跟陈敢的宝贝,才不是啥丫头片子! 第五十二章 表姑 “表姑,待会我和陈敢还有事,要没啥事的话您就先回去吧,我怕一会姑父又找来了。”张柔这话说的委婉,神情冷静。牛大花眼一瞪,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这张柔真是拣难听的说!就在半个月前,她上山去捡木柴,想着回家烧锅,一直到晚上才到家。那天晚上,她挨打的哀嚎声传遍了半个村子,大家都暗戳戳地看她笑话。可在这年头,村子里哪个女人不挨打?偏偏自家男人在外头也是个软茬,跟他那方面似的,根本折腾不起来,一回到家就跟她发横。牛大花气的牙痒痒,扭头瞪着张柔。“你还年轻,往后这样的事你也得遭着,而且我看你家陈敢更混蛋,往后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说完,她拍拍屁股走人。张柔拳头攥紧,只觉得这人不可理喻。表姑面对一直是和颜悦色的,很少对她甩脸子,也怪她自己没有那个耍横的本事,今天陈敢在家,她咋变成这样?陈敢还在厨房里剁肉,听着外头没了动静,把头一探。“哟,表姑咋走了?”张柔轻咳两声,“这桌上的肋排,你还要不?”牛大花脚步一顿,咬了咬牙。她跟自家男人可是有半年没吃过肉了,今天好不容易有块白得的肋排,可不能因为面子抹了。牛大花扭着屁股过来,把肋排抱在怀里,“行,没啥事我先走了!”陈敢把手洗干净,坐在院里,“媳妇,今天表姑咋走的这么快?”张柔摇头,想到她说丫头片子的话,自己心里实在不大舒服,也不愿意给陈敢添堵。“没啥,表姑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哦,这样,那你快回屋里坐会,我去把那猪肉剁了炖上!”不出半个小时,猪油的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儿里,馋的几个邻居直流口水,巴巴地站在陈敢门口望着。这年头,猪肉是个金贵东西,也没啥人厚着脸皮过来要。大家只是偷摸看一会儿,又悻悻地离开。就在这时,王丽丽走进院里。天天闷在家里,大活人也得憋屈死,现在村里还没给他们这一批知青分派任务,王丽丽就每天出去走走,也害怕打扰到人家小两口的甜蜜。“大哥,嫂子,我回来了。”王丽丽满脸笑容,手里还拿着几颗大白兔奶糖,她放在桌上,小声说。“奶糖是我在小卖部买来的,给念慈尝尝不?”张柔笑了,“王同志,你真有心。”王丽丽不好意思的挠头,“应该的,我住在这儿,给你和大哥添了不少麻烦,我这心里头还过意不去呢!”突然,里屋传来念慈哇哇的哭声。王丽丽熟练地走过去,把念慈抱在怀里。像这样乖巧懂事,长得跟瓷娃娃一样的小娃子是最讨人喜欢的,王丽丽也迷的不行,总是喜欢抱抱她,捏捏她的脸蛋。“你大哥在锅里炖着猪肉,你陪着念慈玩会,六点咱们就吃饭!”“行嘞,嫂子。”闺女有人看着,张柔抬脚进了厨房打下手。瞧见她进来,陈敢忍不住皱眉,“媳妇,你进来干啥?赶紧去屋里歇会。”“哎呀,我没啥事儿要干,想过来帮帮你的忙,你别赶我走。”张柔声音软糯,听起来像是撒娇。陈敢张了张嘴,很难对这么可爱的媳妇说出“不”字。但陈敢毕竟是个糙老爷们,干啥事儿都略显毛躁,不如张柔那般精细。张柔皱着眉,把他推开,“还是让我来做吧,这点活实在难为你。”在这年代,家家户户都是女人洗衣做饭,哪有男人的事?要是听说谁家男人进了厨房,都能被人笑话半辈子。可陈敢根本不在乎。重活一世,他当然分得清孰轻孰重,只要能留住媳妇和闺女,他干啥都成!陈敢无奈地笑笑,“那你来,媳妇。”可他没出厨房,只是站在张柔后边,伸手环住她的腰,下巴垫在张柔的香肩上。“媳妇,你要做啥菜?”陈敢一说话,干燥滚烫的气息就喷洒在张柔的颈肩。张柔害羞地往回缩,“哎呀,痒!你快出去,这里我一个人就能干!”陈敢偏不,把她抱得更紧,“媳妇,我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见他一本正经,张柔把锅铲放下,“啥事?”“我想去一趟供销社,买辆二八大杠的自行车,这样带你回娘家也方便。”想起上回跟媳妇走了几里路,才见着丈母娘,陈敢这心里实在不好受。也怪他没想着,一心扑在了衣裳和电视机上。张柔点点头,“行,那我等会给你拿钱。”现在那箱底下压着厚厚的一沓大团结,张柔总觉得心慌,还不如早点花掉安心!陈敢偏头,在张柔脸颊亲了一口,“媳妇,你真好。”张柔羞红了脸,听着屋里头王丽丽哄闺女的声音,急忙把陈敢往外推,“哎呀,人家王知青还在,你快消停点!”陈敢嘿嘿地笑着,把她放开。把猪肉闷在锅里,张柔在围裙上擦擦手,进里屋拿了20张大团结,递给陈敢。“这么多,够不?”陈敢把钱接过来,揣进口袋,“够了,就是买凤凰牌也够了!”“行,那你快去快回,我这锅里还煮着饭呢。”“知道了,媳妇。”陈敢往前凑了凑,盯着媳妇亮晶晶的唇瓣,忍不住吞吐沫。可王丽丽就坐在堂屋里,跟他们隔了个帘子。张柔脸颊臊红,“快去快去,等你回来了再那啥。”陈敢眼前一亮,这是自家媳妇说的话?“行嘞媳妇,那我现在就过去!”陈敢大摇大摆地出了门。在路上碰见了狗剩。狗剩贼眉鼠眼,没啥工作,整天在村里晃来晃去,看见陈敢,他立马热情地迎上来。“哎呦,陈哥,听说你最近可是发达了,连那电视机都买上了,咱村里的头一个啊,听说老李头家都没呢!”老李头是村里的书记,他媳妇是妇张柔任,两人的工资赶超村里大部分人,膝下只有一个儿子,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美!但就算这样,也没攒出钱买台电视机。 第五十三章狗剩偷钱 知道这狗剩容易动歪心思,陈敢面不改色,“可不,为了买这台电视机,我跟你嫂子把能借的钱全借了!”狗剩撇嘴,伸胳膊碰碰陈敢,“陈哥,你就别跟我装了,听小四说你改邪归正,还上山去打猎,可是得了不少宝贝,现在把家里和你婆娘拾掇得漂漂亮亮,兄弟真是打心眼里羡慕你啊!”陈敢笑了笑,没再说话。之前他跟狗剩算得上是好兄弟,两人同样游手好闲,有时候不痛快了还会找人打一架。但现在他改邪归正,狗剩还是原本那副德行,陈敢可不想再跟他来往了。狗剩从兜里摸出一包烟,递给陈敢,“你现在是要干啥去?”陈敢摆摆手,把烟推回去,“哦,我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哎呦,那带着我去呗,我正好也有东西要买呢,陈哥!”看着他那芝麻点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就知道这人没安啥好心思,八成是想到供销社占他便宜。但陈敢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当即回绝。“供销社就在你家旁边,还用我带你去?”“哎呦,陈哥,现在你是发达了,但不能忘本啊,当初你打牌输了那么多钱,可都是兄弟接济你的。”狗剩见陈敢看穿了他的心思,索性也不装了。陈敢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冷笑,“当初你们几个也没少坑我的钱,说着帮我,实际上不还是想从我手里扣俩?”狗剩心虚地摸摸鼻子,“陈哥,你这话可不对!”陈敢懒得理他,这人就是个浪荡混子,碰见他就没好事!狗剩见陈敢要走,急得哎呀哎呀直叫,跟在他屁股后,一路叨叨个没完。一直跟到供销社,陈敢实在烦了,“你他妈到底想干啥?”“陈哥,那我就敞亮地说了,我想跟你借50块钱,行不?”“不行,我可没那钱借给你!”狗剩见软磨硬泡不行,刚想发飙,可低头看见陈敢那鼓鼓囊囊的口袋,顿时两眼放光。陈敢走的急,有几张大团结已经露在了外头。狗剩吞了口唾沫,高兴地凑过去,“陈哥,那我不提借钱这事了,我今天陪着你在供销社好好逛逛。”见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陈敢一脸疑惑。这人是叫鬼上身了?可狗剩偏偏热情的很,进了供销社先去集中卖粮食的地儿,问着陈敢要不要买?随后又往旁边指了指,“那边有油盐酱醋,你要不,陈哥?”陈敢捂了捂口袋,按照他的预算,120块买辆自行车,剩下的就得买点生活用品了。家里的肥皂也快没了,毛巾都是老旧的,得买新的……陈敢挑拣了一会,又买了些点心,这才朝着后头走过去。狗剩直勾勾地盯着陈敢的口袋,就想找个机会赶紧动手。这么多钱,要是拿去跟李老板打牌,肯定能翻倍的赚!这陈敢还真是个没心眼的,有了钱不想着拿去打牌赚更多,竟然想着来供销社买东西,陈敢每花一毛,他心里就难受一分。陈敢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看着前面那几辆崭新的自行车,快步走过去。销售员满脸笑容,“同志,你要看看自行车不?”“嗯,你这儿都有啥牌的?”“来来,你看这辆,这是金鹰牌,旁边那个是凤凰牌……”销售员很是热情,“你想要哪个?”陈敢伸手,拍拍自己跟前这辆自行车的座椅。“哎哟,还挺舒服的。这辆凤凰牌的多少钱?”“哦,这是高货,150块钱!”陈敢笑了,难怪这销售员这么热情,肯定能从中抽成不少。上一世,陈敢也在这一年问过自行车的价钱,就算在城里,这凤凰牌的自行车也不过120块,要是砍砍价,一百块就能拿下!“妹子,我是真心想买,你给我透个实底儿,这辆凤凰牌自行车到底卖多少?”销售员脸一红,双手捏着衣角,有些局促,“大哥,你别为难我了,真就150块,这是我们厂长定的价,我也不能瞎改啊!”陈敢缓缓伸出一个手指头,“妹子,我就出这个数,你卖不卖?”销售员的笑容渐渐凝固,不再是原来热情似火的模样,反倒是用一种格外认真的眼神盯着陈敢。哟,这人还是个行家!这批自行车是刚进的货,凤凰车牌的都是90多块进来的,陈敢只出到一百块,跟进货价没啥区别啊!“不行大哥,你这价出的太低,车子我不卖。”销售员扭着屁股往回走。要是没利润,她卖出去也不顶用啊。狗剩偷偷摸摸地站在陈敢身后,手不止一次伸向陈敢的口袋。可陈敢的口袋深,每每摸不着大团结就被发现了。陈敢握着自行车的车把,那是越看越满意,“咳咳,那我再加10块,110卖不卖?”销售员见有戏立马走过来,对着陈敢软磨硬泡。“大哥,你也别为难小妹,这是凤凰牌的车,跟那杂牌不一样,要不再加10块?”陈敢知道里头水有多深,一口回绝。“不行,就这个价!”突然,他大腿一凉,正好是口袋的位置。陈敢心头有了种不祥的预感,立马低头看去,自己裤子左边被划出了条大口子,里头的钱不翼而飞,狗剩也不见了。陈敢猛地攥紧拳头,狗日的东西,跟着他一路,原来是为了偷钱!风一吹,那条口子突然张开,露出陈敢大腿的肉。销售员脸一红,背过身去,“大哥,你别这样……”陈敢心头一阵无语,也顾不上买车子,怒气冲冲往外走。终于赶在天黑前到了狗剩家。“狗东西,给我滚出来!”狗剩他娘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块抹布,“哎呀,陈敢你来了,我家狗剩不在家呀,你来找他有啥事不?”陈敢猛地拍了下桌子,脸上怒意更甚。“狗剩偷了我的钱,现在不知道躲哪去了!”“啥?他咋会偷你的钱?这里头肯定有误会,你先坐下,我给你倒口水。” 第五十四章偷钱就得认 狗剩他娘一向是个好说话的。再加上陈敢脾气挺横,是整个村里都传开的。狗剩他娘笑呵呵地迎上来,拿着暖壶给陈敢倒水。眼看着天要黑了,狗剩还没回来,陈敢着实有些急了。他不过是跟销售员聊了几句,两分钟的功夫钱就被偷了,除了狗剩还能是谁?狗剩他娘擦了把头上的汗,“要不,你去村头那个打牌馆找找?”最近几天,狗剩经常不着家,大部分时间都赖在牌馆,要是陈敢不主动去找,晚上狗剩也不一定回来。听狗剩他娘指那条明路,陈敢也没犹豫,大步流星地去了。那打牌馆之前也是陈敢最常待的地方,路摸的熟,不一会儿就到了。果然,屋子里头亮堂堂,打牌的几人情绪高涨,又吼又叫。陈敢一脚踹开门,掀开帘子进去。砰!声音把里头打牌的人吓了一跳。够着头一看,好家伙,是陈敢来了!王小四眼前一亮,立马站起来,“哎呦,陈哥,你终于来了,半个月没见你,兄弟都快想死你了!”他走过去跟陈敢勾肩搭背,脸上笑呵呵,但眼中却透着鄙视。想到上回陈敢在家门口把他一顿胖揍,还信誓旦旦地说以后再也不来打牌了,可现在呢,不还是乖乖的过来了!切,那话骗骗兄弟还行,可千万别把自己也骗了!正对大门的主座上是李老板,他挺着啤酒肚,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两手指夹着根烟,眼中满是贪婪。“陈敢来的正好,来,坐下,咱们一块玩!”他把手里的牌往前一推,哗啦啦的声音响起。在这些牌友当中,李老板最待见的就是陈敢。因为他从不耍赖打滑,输了钱当场就给,要实在没有,最多拖个两天。狗剩翘着二郎腿,笑嘻嘻看着陈敢,“陈哥,还愣着干啥?赶紧坐啊!”陈敢冷着脸走过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从位置上提溜起来,硬生生摁到墙上。“狗东西,你他妈敢偷老子的钱,我看你是活腻了!”陈敢双眼猩红,就跟那失控的豹子似的,眼中是腾腾的杀意。他体格健硕,摁的狗剩动弹不得。狗剩被吓坏了,身体疯狂发抖,“陈哥,你,你说啥呢?我没偷你的钱!”“呵,还他妈装,白天还跟我说你打牌把钱全输光了,现在还坐在这儿,不是我的钱是谁的?”狗剩吞了口唾沫,牙关直打颤,“陈哥,真不是,你听我解释……”陈敢手上使劲,把他脖子掐出了一道血红的痕迹。一旁的李老板等人都被吓住了,立马站起来劝架。“哎呦,陈敢你这是干啥?先把人放开,有啥好好说啊!”“是啊陈哥,你这么动手会出事的,咱都是一个村里的,别闹的太难看!”李老板和王小四赶忙过去,使了浑身的劲要把两人分开,可陈敢胳膊纹丝不动。狗剩被掐的直翻白眼,脸色涨成猪肝色,马上就要咽气了,双腿不停扑腾。陈敢终于放手,但仍借着力气往他脸上甩两巴掌,“他妈的,给老子还钱!”狗剩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捂着嗓子眼,拼命咳嗽。他一抬头,满眼泪花,“陈哥,我真没拿你的钱,你这是干啥?”王小四把人拉起来,口气责备,“陈哥,你这上来就说狗剩偷了你的钱,到底有啥依据?”大家都是村里的混混,家底也都清楚,陈敢家里穷的快揭不开锅了,现在来到打牌馆撒野,难不成是之前输给他们的太多,心里不舒坦?狗剩扶着小四的胳膊站起来,“你兜里就没几个子,凭啥说我偷你的?”“陈敢,你要是对咱这打牌馆有意见就直说,别借着这个由头胡叭叭!”李老板面露不悦,陈敢来到他的地盘上闹事,不就是没把他这个地头蛇放在眼里?“陈敢啊,我知道你年轻气盛,但凡事别做的太过分。”李老板敲敲桌子,一脸严肃。陈敢环视一圈,算是听明白了,这些人都站在狗剩那边。“呵呵,他偷了我一百多块,你们还向着他?”王小四一个没忍住,哈哈笑起来,“你别在这吹牛了,哪来的一百多块?”陈敢猛地拍了下桌子,老子在山上打了只两百多斤的肥猪,敢情你们都不知道?一听这话,几人面露震惊。陈敢满意一笑,继续说道:“老子拿着卖猪钱去供销社买东西,被这狗东西给盯上了,我刚跟人说了两句话,他就把我兜里的钱偷走。”“咱们当了几年兄弟,你们也知道我是啥人,没钱我能硬说有钱么?原本我还想着给你们一人送去块肋排,现在见你们一个劲向着狗剩,那我也没啥好说的,先去公安局立个案!”说罢,陈敢掀起帘子就往外走。狗剩脸色“唰”地惨白,嘴角抽搐。完了,要是陈敢去立案,他因为这百八十块被抓进局子,那可不值得!不光是他,旁边站着的李老板和王小四脸也变了。哎呦,陈敢还想着给他们送肋排!猪肉是个金贵玩意,哪怕是李老板也没法天天吃上,要是真能白得一块大肋排,那做梦都得笑醒!再说,他们几个里头,就陈敢打牌的瘾最大,把钱要回来不还是要输到他们手里?狗剩没憋住,三两步跑出去,走到门口被绊了一跤,扑通趴在地上,这一跤摔得结实,疼的他哎呦哎呦直叫唤。“陈哥,你等会,别,别走!”陈敢扭头看他,“咋的,不想坐牢?”狗剩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我真没偷你的钱,你咋就不信我啊?”“我呸,狗剩你要脸吗?我以为你单纯好打牌,没想到你成了扒手,还偷到兄弟身上来了,老子今天必须报案,让你进局子里歇两天!”李老板立马追出来打圆场,“咱们邻里邻居的,搞这么大干啥?陈敢,你也别吓唬狗剩,让他把钱交出来就得了。”王小四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啊,狗剩你偷了钱就得认!” 第五十五章我给钱! “陈哥都追到这来了,这个钱你不掏也得掏!”王小四着急忙慌,伸手就往狗剩兜里掏。他也确实有私心。今天下午,狗剩喜气洋洋地走进来,兜里揣得鼓鼓囊囊。李老板笑说他发财了,这狗剩掏出兜里几张大团结,往桌上一拍。“那是,今天发了笔横财,过来跟兄弟们打会牌!”看见桌上几张大团结,王小四的眼睛瞬间亮了。哟,这狗剩真是有出息,打牌桌上可是有阵子没出现大团结了!可这狗剩一向手气不好,每回输的裤衩都不剩了才舍得回家。王小四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高兴的搓了搓,今天能大赚一笔了。可这狗剩今天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打牌又狠又猛,半个小时的功夫赚了二十多块。王小四想到那兜里仅剩的两个钢镚,心疼得想哭。狗日的,把老子的钱吐出来!你推我攘间,狗剩的嘴都快被撕烂了。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双手颤颤巍巍地举起起来。“我,我给钱,你们别打我了。”再不给钱,他这条命就没了!……把钱要回来,外面的天都黑透了。陈敢仔细一数,哟,还多了几十块。王小四看着陈敢手里那好几张大团结,馋的直吞唾沫。“陈哥,天还早着,要不玩两把再走?”“不行,媳妇在家里等我。”陈敢冷冷地撂下这一句,扭头往外走。看着他那鼓鼓的口袋,王小四心头实在羡慕嫉妒恨!这陈敢真是装上瘾了,现在赚了钱还天天按时回家,跟脱胎换骨了似的。李老板拍拍他的肩膀,“小四,我有个生意,你做不?”王小四眼珠猛转,乐呵地给李老板捶肩。“做,您这里的肯定是好生意!”李老板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王小四吓得猛一哆嗦,“啥?李老板,你,你这不是为难我么,明知道我跟陈敢这兄弟情……”李老板拍拍他的肩膀,笑得高深莫测,“放心,我在城里找好了头儿,保管能卖个好价钱,最少这个数。”他伸出两个手指头。王小四不屑一顾,“就二百块,李老板,我可不乐意干。”“不,是两千!”李老板两手一背,眼中闪过精光。王小四眼一瞪,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两,两千?要知道,这一个村上所有人的钱加起来,还不一定有两千块。李老板一开口就说要给他两千,王小四吞了口唾沫,根本不敢信。可李老板告诉他,城里那个有钱太太就想要个漂亮的女娃,她手里的钱顶得上几个万元户,两千就是毛毛雨!这下王小四是真心动了,“行,那我答应你!”……左等右等,陈敢还是没回来,张柔心头焦急,抱着闺女站在门口等。寒风一阵阵,跟刀子似的刮着她的脸。张柔紧张地四下张望,眼眶中裹着泪水。陈敢,你到底在哪儿?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而来。仔细一瞧,不是她男人还是谁?见张柔小脸冻得通红,怀里还抱着昏昏欲睡的闺女,陈敢心疼坏了,立马脱下大衣,裹在媳妇身上。“媳妇,你咋在外头?”“我,我看你一直不回来,咋的,是出啥事儿了?”张柔小心地扯住陈敢的衣裳,漂亮的杏眼中满是担忧。饭菜在锅里焖了两个小时,陈敢迟迟不回来。张柔心急如焚,这大半夜的,她还抱着闺女,要是贸然上街去寻,很可能被地痞流氓盯上。陈敢搂着她进屋,“我一个大男人能出啥事儿啊,媳妇,你不用担心。”张柔身体直哆嗦,脸颊红红的,两手冷的像冰块。陈敢心疼坏了,赶忙把她那双手放在肚子上。“呀,你闹肚子了咋整?赶紧放开我。”现在她这两手冷的厉害,陈敢这样做跟在肚皮上放了个冰块有啥区别?张柔心疼她,想把小手伸出来,但陈敢拉的紧。“没事媳妇,我给你暖暖。”听这动静是陈敢回来了,王丽丽在南屋睡得迷迷糊糊,也赶忙爬起来。她揉揉惺忪的睡眼,走进堂屋,“大哥,你回来了,那咱们……”话没说完,眼前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陈敢握着张柔的双手,放进衣服里,还不停抖动。不是,他俩半夜干的事咋搬到白天了?还是在堂屋,多羞人啊!王丽丽呼吸骤停,立马扭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哦,我不咋饿,我先回房了!”她健步如飞,进了南屋,砰地将门关上。张柔一脸茫然,“你给我暖个手,她咋突然这样?”感觉到媳妇的手回暖,陈敢笑了,“应该是她害羞,没事儿,不用管。”两人吃了晚饭,陈敢进厨房刷了碗筷,又给张柔烧了一锅热水。陈敢咽了口唾沫,盯着自家媳妇那玲珑的身段,“媳妇,今晚咱俩能一块洗澡不?”他声音暗哑,目光正落在张柔胸口。张柔正要撩起衣裳给念慈喂奶,可陈敢的目光太过直勾勾,她顿时有些害羞。“你,你先回头,我给孩子喂了奶再说。”陈敢老实地转过去,“嗯,行。”念慈吭哧吭哧吃得起劲,几分钟后,她吃饱喝足,眯眼睡着了。张柔看着自家闺女肥嘟嘟的脸庞,露出欣慰的笑容。之前闺女的哭声很是无力,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因为张柔营养不良,也没奶水,闺女每次都猛嘬半天,可啥都吸不出来。每当这个时候,张柔就忍不住要落泪。她真是命苦,选了这么个男人,连带着闺女也要遭罪,还不如一死了之!但现在,陈敢变了,对他们娘俩格外上心,日子也好过了不少,再想起之前那荒唐的念头,张柔只觉得想笑。她小心地把念慈放在床上,刚要起身就被陈敢从后面抱住。陈敢身上脱的只剩了件衬衣和秋裤,等着张柔一块洗澡。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跟火炉似的,张柔脸也热气腾腾,身子不自在地扭了扭,“你,你先放开我。” 第五十六章有人偷看 陈敢抱的更紧,把手探进去,肆意揉捏。“媳妇儿,洗澡不?”他声音低沉,带着浓厚的欲望。“行,你,你先放开我。”张柔很是不好意思,闺女在小床上睡得正香,她双手撑在床边,偏偏陈敢又捏又揉,她身体很快就软了。陈敢一手抱着媳妇的腰,一手撑在床,“媳妇,要不先那啥,等会再洗?”张柔皱眉,小声抗议,“闺女还在这儿,去床上。”陈敢直接把衬衣脱下来,伸手去解张柔的扣子,“闺女睡了,没事。”再说了,现在闺女才俩月,就算看见他俩人干啥,也根本不懂啊!小床咯吱咯吱地晃着,张柔脸颊潮红,双眼迷离,手死死的拽着床单,嘴唇都快咬破了,可嘴角还是忍不住溢出两声叮咛。可陈敢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还低头亲吻那光洁顺滑的后背。张柔的身子抖了抖,“你,你快点。”她双腿发软,根本撑不住,每回都是陈敢长臂一伸,把她捞起来。面前就是闺女熟睡的容颜,张柔觉得羞耻极了,努力闭眼不去看,可陈敢一下又一下,她着实有些承受不住。就在这时,院里有一道黑影闪过。那道身影瘦小,麻利在院里跳来跳去,终于摸到了里屋的窗户。他想伸手推开,可听见里头哼哧哼哧的动静,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把手缩回来。玻璃上还有两个人影重叠,动作激烈,喘息声也越来越大。王小四倒抽了口凉气,恨不得把头伸进去。握草,没白来啊,竟然还撞见了这样的场面!王小四兴奋地搓搓手,想把这窗户开出一条小缝,让自己瞧瞧里头到底干的有多激烈。可他刚伸手,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啊!你,你趴在窗户那儿干什么!”王小四的心猛地踢起来,扭头一看,是那个女知青。王丽丽出来上厕所,看见窗户边闪了个人影,晃来晃去。她吓得双腿一软,用手扶住旁边的土坯墙,随即尖叫出声。王小四扭头,看见他那张丑陋的脸,王丽丽又被吓了一跳,扯着嗓子大声嚎起来。“大哥,嫂子,你们赶紧出来啊,有人在这扒窗户!”屋里的动静终于停了。张柔小脸煞白,转头往陈敢怀里躲,身上全是鸡皮疙瘩。完蛋了,刚才两人情乱意迷,根本没听见外头的动静,而且动作也是大开大合,这一切竟然让外人给瞧见了,往后她要怎么做人?张柔身体发抖,紧紧抱着陈敢。陈敢倒吸了口凉气,抽身而出,拿衣服给媳妇裹上,“别怕,别怕,我出去看看。”陈敢脸色阴沉,瞪着窗户,外面到底是哪个该死的东西,竟然半夜跑过来坏他的好事儿!张柔点点头,翻身钻进被窝,还蒙住面。这以后是没办法见人了!陈敢利落地套上那身衣服,穿上拖鞋出门。可他出来时,刚好看见那个黑影挪到门口,撒丫子往外跑。王丽丽吓得直打寒战,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伸手拍着胸口,小声嘟囔。“吓,吓死我了,我的妈呀,那个到底是人是鬼啊?”陈敢走过去,“你看见那人长啥样了没?”王丽丽大脑一片空白,两眼瞪的老大,“我,我看见了,他眼睛小,鼻子大,哦对,嘴角还有一颗老大的黑痣。”王丽丽挣扎着站起来,也不敢再上厕所,一头扎进屋里。陈敢从门后拿了块锄头,大阔步出了门。但这三更半夜,村上的路边也没个灯头,那人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陈敢骂了两句,拿着锄头回家。他刚要进堂屋,王丽丽突然打开窗户。她脸色通红,咬了咬牙,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你咋了?”“大哥,你有个多余的尿壶不?”王丽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就想出去尿个尿。可一想到刚才那个鬼影,她心里害怕的紧,根本不敢踏出房门一步。要是陈敢不能拿来尿壶,那她只能尿到屋里了。一想到满屋子的尿骚味,王丽丽更是憋屈的想上吊!这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陈敢点点头,“嗯,我去给你拿。”王丽丽一脸感激,“谢谢大哥。”给她送了尿盆,陈敢又回到屋里睡。还没走到床边就听见被窝里传来小声啜泣。陈敢掀开被子躺进去,把那娇小的人儿抱在怀里。“媳妇,别哭,我明天肯定逮着那人!”张柔头发凌乱,泪眼汪汪,身上还带着刚刚暧昧过的痕迹,看上去像只诱人的水蜜桃。陈敢视线下移,忍不住吞唾沫,媳妇哭的梨花带雨,他竟然还在想那事,真是个畜牲!张柔扑到陈敢怀里,“刚才,他,他是不是都看见了?”她在外人眼里一直是那个害羞规矩的小媳妇,也就只有在跟陈敢做那事的时候,才会格外放纵,主动地迎合。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被除陈敢以外的其他男人看光,张柔心里实在堵得慌!她是个传统又规矩的女娃,知道女人不能水性杨花,身体只能给自家男人。门外那人到底是谁,大半夜的来偷看他俩干这事,也真是不知道羞!陈敢抚摸着张柔的头发,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没事了媳妇,你放心,我刚才检查过了,咱这窗户是关着的,他没看见。”张柔红着脸,窝在陈敢怀里,“下,下次先检查了再那啥,我,我好害怕。”“嗯,我知道了媳妇。”一直到后半夜,在陈敢的深深安慰下,张柔的心终于安定,躺在他怀里睡着了。第二天,两人睡到日上三竿。还是王丽丽实在饿的受不了,过来敲门,把两人惊醒。哎呀,咋这个点了?张柔推了推陈敢,赶忙起身穿衣服,还不忘说道:“王知青,我俩马上就来。”王丽丽揉揉饿扁了肚子,脸上火辣辣的。知道昨晚俩人累着了,但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她早饭还没吃,饿得快晕过去了。王丽丽应声:“咳咳,行嘞嫂子。” 第五十七章 准备翻新 张柔起床,把头发梳成两股粗粗的麻花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打开里屋的门。“不好意思啊,王知青,你坐一会儿,我这就去做饭。”陈敢打了个哈欠,把衬衫套身上,“媳妇,你去看着闺女,我来做饭。”张柔摇摇头,把围裙穿上,双手绕道背后系带子,可腰又酸又痛,差点直不起来。唉,都怪陈敢,他那方面的欲望咋这么强,每回都折腾的不得了!张柔把白面倒进碗里,又倒了一小碗温水,仔细搅拌。锅里冷水变热,逐渐沸腾,张柔把这面水倒进去,搅和搅和。下面煮着白面糊糊,张柔又从房梁拿下二两肉,把肉切成片,捣了点蒜泥倒上去,放到锅里蒸着。王丽丽正在洗脸,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心里头那叫一个苦啊。要不是饿的太狠,她才不会把陈敢和张柔叫起来。人家小两口甜甜蜜蜜,自己一个外人,反倒叫上起床了,说出去肯定会被人笑话!王丽丽脸颊火辣辣的,心里暗自寻思,今晚就得再去村口小卖部一趟,买点能垫肚子的东西。张柔走出厨房,刚好看见王丽丽扬起那白净的小脸,“王知青,饭菜很快就好,你别急哈。”“嗯嗯,麻烦了,嫂子。”肉片透着蒜香,很快传遍了院子。正好陈建国提着工具箱上门,嘴里喊着:“二弟,我来了!”一听这雄浑的声音,陈敢立马从屋里出来。他怀里抱着闺女,笑呵呵地迎上去,“大哥,你可算是来了。”上回陈敢跟陈建国商量盖房子的事,但陈建国手头的活还没干完,一时半会动不了工,兄弟俩人就约定好在二月底开工。现在才二月中旬,陈建国就火急火燎的来了。对于自家亲兄弟的事,他肯定上心!张柔刚把饭菜端上桌,笑着招呼他。陈建国看着桌上的肉片,眼睛都直了。他喉结滚动,吞着唾沫,但摆摆手,嘴上说道:“我吃完饭来的,不唠叨你俩。”“大哥,都是一家人,坐下吃点,对了,这袋子里的肉是我给你和嫂子准备的,昨天忙的忘了,今天你正好带回去。”这是个透明袋子,里头放着块大五花,还有条长长的肋排。陈建国眼一瞪,“你真逮了那两百多斤的猪?”“是啊大哥,就前两天!昨天都怪那该死的狗剩偷了我的钱,不然我就把这肉给你和我丈母娘送过去了。”提起狗剩,陈敢还是一肚子火气。陈建国摆手,掂了掂手里的肉,笑得合不拢嘴,“二弟,你可真是出息了,两百多斤的大野猪,你是咋弄回家的?”“也是村里人帮着弄回来的,大哥,先坐下吃点。”陈建国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王丽丽身旁。王丽丽搬着板凳,往旁边挪了挪。张柔把肉片一卷,蒜末卷里头,油香油香的,递给陈建国,“大哥,你尝尝。”陈建国笑呵呵地伸出满是老茧的手,“行嘞,谢谢弟妹!”陈建国饭量大,吃饭也香,吧唧吧唧吃了一大碗。他偷摸抬头瞟了一眼陈敢,心中忍不住暗暗感慨。还是自家这兄弟有福气,娶了个媳妇貌美如花,做饭手艺也这么棒,天天变着法做好吃的,难怪陈敢长得这么壮实!吃完饭,陈建国把那块猪五花和肋排放到墙头,生怕他这脑袋记不住。“二弟,你想从哪干?”陈建国擦了把头上的汗,问道。陈敢把一早画好的图纸拿出来,递给他,“大哥,我想把房子建成这样。”陈建国把图纸一接,低头瞅了半天,也没明白这小洋楼是咋建起来的。“二弟,你这不是为难我,咱这村里还没个两层的小洋楼呢。”陈建国有些怀疑人生,要是按照图纸上这样建,麻烦的要死,好多地方他都看不懂呢。嘿,二弟自小跟在他身边长大,咋懂的比他还多?陈敢拍拍他的肩膀,“大哥,你坐下,我给你讲讲这图纸!”陈建国不咋识字,但脑袋瓜还算灵光,陈敢费劲地跟他讲了半天,他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哦,二弟,你真精!”陈建国挠挠头,黝黑的脸上满是崇拜。现在自家兄弟是真改了,不光为人沉稳,还很有本事,又能上山打猎又能搞这种精细的图纸,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大哥,那我房子的事就麻烦你了,最好再多找几个帮工。”陈建国拍拍胸脯,“行嘞,这事包我身上!”对于建房子,他有的是经验,之前总跟着村里的几个叔伯一块干。要是知道陈敢家有需要,这周边的邻居都得过来帮忙!张柔抱着闺女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探头看一眼院里的哥俩。俩人嘀咕啥呢,咋需要这么久?突然,陈敢站起来,开始对着南屋比划。“大哥,我觉得这南屋有点碍事,我想从这儿开始。”陈建国仔细看了一圈,觉得陈敢说的在理,“嗯,也行!”俩人把整个院里的构造说了一遍,陈建国满意地点头,“要真按你说的这样建,房子肯定漂亮!但是这王知青还在你家住着,真要把这南屋一掀,她住哪儿啊?”陈建国忍不住皱眉,这是村长安排的,屋子一掀,这王知青可就没地方去了。陈敢抿了抿唇,“大哥,要不先让王知青去你那儿住两天?”“行啊,我家西屋还空着,让你嫂子收拾收拾,能住人!”“那行,等会儿我去跟王知青说。”陈建国拿起墙头的两块肉,“我先回去叫人,你尽快跟这王知青说一说。”他一走,陈敢后脚敲响了南屋的门。门“吱呀”一声开了。王丽丽抬头看着陈敢,“大哥,你有啥事?”“哦,王同志,我打算把家里的房子翻新,就从这南屋开始,你先去我大哥家住两天,成不?”王丽丽回头看了看这土坯房,小心地问:“那大哥家远不远?”“不远,过了这片地,后方就是我大哥家,他家院里更宽敞,能给你收拾出来一间屋子住。” 第五十八章二层小洋楼 王丽丽心里有些憋屈,现在她就跟个孤家寡人似的,陈敢屋子翻新,就得把她送去别的地方住。但这地盘是陈敢的,她哪有说“不”的地儿?“行,我听你的,大哥。”王丽丽回屋里收拾东西。张柔抱着闺女走出来,“你跟大哥说的啥?我咋听着还有王知青的事?”陈敢笑了笑,捏她的脸蛋,“媳妇儿,我想把咱这房子翻新,盖成二层的小洋楼,你有意见不?”张柔杏眼瞪的老大,“啥?盖成小洋楼?”之前没结婚的时候,张柔跟着她娘去城里探亲戚,就见过一回二层的小洋楼。城里大多也是平房,只有这一栋小洋楼显得格外显眼,跟公主住的城堡似的。当时张柔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哪一块都赔不起。现在陈敢说要建个小洋楼?张柔眨眨眼睛,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那,怎么建?”陈敢搂着她的肩,盯着呆萌的媳妇,忍不住笑了,“当然是在咱们脚底下这片土地建,我都跟大哥说好了,工资就按照大队里的算,每天一块钱,让他多找来几个帮工。”张柔脑袋中的那根弦瞬间绷紧,伸手扯扯陈敢的衣裳。“等会,你跟我来屋里。”张柔把门拴上,小声说:“建房子这么大的事,你咋没提前跟我商量?”张柔声音透着埋怨。把这房子扒掉重建可不是件小事,每个工人一月三十块,要是招来五六个人,最起码也得干上俩三月,他们手里几百块,很快就霍霍完了,甚至还不够。那买板砖啥的还差着钱呢!听着媳妇如数家珍,眉头皱的越来越紧,陈敢扑哧笑了,伸手把她圈在怀里。自家媳妇真是可爱。“别担心,媳妇,你男人赚着钱呢,饿不着你和闺女。”“不是啊,建房子不是件小事,当年咱们建这个土坯房都借了不少钱,你想盖个二层小洋楼,那得多少钱啊!”一想到几天前陈敢掉入悬崖,被捞上来的时候全身湿漉漉的,张柔就心疼的不得了。“这房子我住着舒服,你干啥得翻新?”陈敢听出来了,媳妇这是赌气的话。要是有二层的小洋楼,谁还愿意住这土坯房?也是他没本事,让媳妇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媳妇,你放心,我有本事把那些工人叫过来,自然也有本事发得起工钱,只不过是个二层的小洋楼,最多三月就能完工,保证咱们一家三口还能天天吃上肉!”陈敢搂着媳妇坐下,摸着她光滑细嫩的腰,眼神很快移向别处。尽管他这样说,张柔心头还是忐忑。见她那小嘴微张,陈敢立马凑上去,使劲亲了亲。“行了媳妇,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信我!”张柔轻叹了口气,伸手在他胸口捶了捶,就跟小猫挠爪子似的,“行,我知道了。”两人说完话,听见院里传来动静,抬头一看,是王丽丽拖着行李出来了。王丽丽一脸尴尬,根本不知道陈建国家住在哪里。“那个,大哥,你能送我过去不?”陈敢点头答应,顺手抄起她的行李,“不好意思啊,王知青,等把这房子建好,我再接你回来。”王丽丽咬紧下嘴唇,一脸的难为情,“没事,大哥。”在临走前,她还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厨房。来了快半个月,她也把村里的情况都摸清楚了。除了陈敢,还真不知道哪家能天天吃上肉!但一想陈建国是陈敢的大哥,人品和家境应该不错。王丽丽心里踏实了许多,跟着陈敢往外走。陈敢大气没喘,扛着行李来到了陈建国家。王丽丽紧跟慢跟,总算是到了。看着眼前的四间土坯房,她没有再露出刚进村的神情。嫂子李翠云看见他俩来了,急匆匆地说:“哎哟,来的这么快,赶紧坐下歇会儿。”说着,她就进厨房拿了暖壶,给两人倒水。陈敢摆摆手,“不用了嫂子,我还有事,麻烦你照顾下王知青。”“放心放心,人家知青是下乡来的,我肯定不能亏待了她。”李翠云拍拍王丽丽的手,笑道。他过分热情,让王丽丽觉得很不自在,下意识往后缩。陈敢应了一声,大步回家。刚进家门儿,他就在院子里磨刀。刺啦刺啦的声音很是刺耳,张柔抱着闺女出来,“你干啥呢?”陈敢抬起那把锋利的刀,“我这就去把那个贼砍了,媳妇!”想到昨晚上的事,张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的眼泪已经在昨晚哭干了,现在双眼涩的很,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可想到陈敢一个冲动把那人砍伤,他自己也要去蹲局子,张柔心慌得厉害,赶忙说道。“别别,咱俩好好过日子!”见媳妇那俊俏的小脸上满是担忧,陈敢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张柔擦擦眼泪,“真的?”看着她那唇瓣水润的很,跟果冻似的,陈敢没忍住,凑过去亲。嗯,比果冻甜。“我骗你干啥,媳妇儿?”张柔吸了吸鼻子,脸颊泛红,“那你早点回来,我上午给你做红烧肉吃。”陈敢心头一暖,果然啊,有媳妇的男人是个宝!上辈子陈敢混入名利场,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女人,每一个女人都愿意穿着极尽诱惑性感的衣服来勾引他,但没有一个愿意用如此朴实的方式对他好。当时她生了老婆孩子,仿佛丧失了对女人感兴趣的能力。每个女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但陈敢一眼都不看,低头抿口酒,就让他们全都滚蛋。时间一长,陈敢甚至怀疑自己那方面不行了。现在媳妇和闺女都在,一家三口甜甜蜜蜜,这就是他最想要的好日子!陈敢拿刀,大阔步地去了王小四家。他一脚把木门踹开,“狗日的王小四,给你爹滚出来!”王小四从梦中惊醒,翻了个身下床。他胡乱套上件衣服,也不敢开门,只能隔着门缝往外看。只一眼,他就吓得缩回去,根本不敢应声。 第五十九章活阎王 妈呀,这陈敢还真是个活阎王,竟然提着刀来了!王小四后悔的要死,伸手往自己脸上扇巴掌。他真是作死,咋能想着对陈敢他闺女动手?唉,早知道这样,昨晚上自己绝对不去了。那个完蛋李老板,现在陈敢拿着刀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他还指不定在哪个地方快活呢!王小四擦了把头上的汗,躺在床上,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只要我不出声,那我就是不在家!陈敢一早就知道,这王小四心虚就喜欢躲起来,他拿着砍刀,直接把门栓砍断了。啪嚓!巨大的响声震得王小四身体直发抖。完蛋了,这不要命的玩意儿真要闯进来!陈敢进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抖得像筛子似的王小四。“呵呵,昨晚趴在窗户看的时候不是很上头么,现在咋变成这个怂样了?”陈敢三两步走过去,把被子一掀,刀架在他脖子上。王小四喉结滚动,一滴冷汗从他脸上流下来,双眼满是惶恐,“陈,陈哥,你咋过来了?”他努力扯动嘴角,想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但这笑比哭还难看。陈敢嫌弃地撇嘴,刀逼近他脖子两公分,“狗东西,老子平时待你不薄,你他妈咋对老子的?昨晚上听的尽兴不?”陈敢眯了眯眼,浑身煞气逼人。王小四在他跟前一直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陈敢以为他翻不到自己头上来,可没成想,这人大半夜跳进院里,听他俩干那事。要不是正好被王知青看见,指不定他还要干出什么缺德事!王小四身体直打颤,“你说的啥啊,我根本听不懂,陈哥,这中间是不是有啥误会呀?”“能有啥误会?小四,老子跟你玩了这么多年,真当老子不了解你?”此话一出,王小四的身子直接软了。是啊,俩人一个村里的,从小一块长大。他一个眼神,陈敢就知道他是干啥。但到这种时候了,他只能咬死牙不承认啊,要是真认了,自己这命可就没了!“不是啊陈哥,我真没干过这事,到底是咋了,你跟我说说。”王小四伸手,想要把那刀子拿下去,可陈敢逼得更紧,还直接在他脖子上擦破了皮,流出了丝丝血迹。王小四的心猛地提起,这下也不敢乱动了。“陈哥,咱俩是十几年的铁哥们,你这到底是干啥?”“是你他妈先不当人,老子媳妇也是你能看的?那窗户没开,老子还能留你一条命,要是你真看了我媳妇,老子今天就得把你干死!”王小四的心高高悬着,一开口,声音带上哭腔。“可我真没看见啊,陈哥,你先把刀放下,咱们有啥好好说,昨晚也不是我想去的,是李老板逼我!”现在王小四性命堪忧,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听说是李老板让他把自家闺女拐走,卖到城里有钱的富太太家,陈敢气得浑身发抖。老李那个该死的东西,把算盘打到自己身上,真是活腻了!陈敢胸脯上下起伏,双眼猩红,活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王小四吓得瑟瑟发抖,双腿跪在地上,不住地对着陈敢磕头,“陈哥,你饶了我这一回,下次兄弟肯定不这样了。”陈敢冷哼,直接扬起菜刀,狠狠地朝着下头一劈!刀光闪过,王小四顿时心凉半截。完了!陈敢干事从来不过脑袋,这次他是真有性命危险。王小四吓得大声尖叫,双手抱着头。可预料之中的疼痛感没有下来,倒是听见旁边的桌子咔嚓一声。王小四身体抖了抖,往旁边看去,睫毛还带着几点泪花。陈敢刚才这模样,真是把他吓住了!陈敢拿菜刀把他旁边的四方桌子劈了个两半,桌子腿都断了。“王小四,咱俩往后不是兄弟,见面也就当不认识,但你要是再有下次,老子就把你当桌子劈了!”王小四抖的像筛子,止不住地点头,还爬到陈敢脚边。“我,我知道了,陈哥,往后我肯定不敢了,这回是我做的不对,是我对不起你……”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往自己脸上扇巴掌。看着他这副假惺惺的样子,陈敢根本没理,扭头去了李老板家。就说王小四不可能无缘无故摸进他院里去,原来还是那个老东西指使的!他风风火火的赶去了李老板的家,可家里没人,拍了半天的门也没人理会。转念一想,这李老板平时就呆在牌馆,今天肯定也不例外。就这样,陈敢提着菜刀去了村头的打牌馆。一路上碰见了不少村民,大家笑呵呵的走过来,想要跟陈敢打招呼,可以看见他那手中亮堂堂的菜刀,又立马躲得远远的。陈敢脸色铁青,一看就是过去寻仇,现在有哪个不怕死的敢上去打招呼?来到打牌馆,远远的就听见里头有人在吵。陈敢提着刀进去,瞬间鸦雀无声。坐在主桌的李老板手里拿着雪茄,笑呵呵地看着他。“陈敢,你这是要去找仇家?”“呵,老东西,我找的就是你!”陈敢提着刀,三两步跨到他跟前。李老板脸色一变,手抖了抖,雪茄落地,“你这是干啥?”周边的几个牌友也吓了一跳,立马站起来劝陈敢。“哎呦,陈敢啊,你输了钱也不能这样干,李老板是咱们这儿的东家,你把怨气撒他身上干啥?”“是啊陈敢,你差多少钱,兄弟给你,你别对李老板耍横!”大家都露出了然的神色,以为是陈敢输钱输的太多,过来找李老板麻烦。李老板的神色渐渐松弛,“这事可不能赖我,陈敢已经连着几天没来我这儿了,八成是在别的地方输了钱,心里不舒坦。”他们深以为然,又开始劝陈敢。陈敢觉得可笑,这老东西嘴里真是没有一句实话!他伸手,往李老板脸上拍了两下,“是你指使王小四偷走我闺女?”这话一出,周围几人的脸色都变了。啥?偷他闺女? 第六十章坑老子? 几人一脸懵逼,但看着陈敢凌厉的眉眼,也不像是在说谎啊。难不成这老东西真让人去偷了他闺女?李老板脸色微变,但他也是个老油条,不可能因为这两句话就自乱阵脚。看来是王小四那个没用的玩意儿去偷孩子没成功,还把他抖出来了。他伸手,拍拍陈敢的肩膀,“啥呀,我自己有儿有女惦记你闺女干啥?陈敢,你可别说笑话了。”李老板笑了,抖了抖手里的雪茄,像是听见了什么玩笑。陈敢眯起眼,这个老东西果然没安好心!周围的几人呵呵笑起来。“是啊陈敢,你这人可不地道啊,当初李老板帮了你不少,你咋能这样?”“哎哟,李老板是咱村里的大善人,兄弟们,没钱的时候都是管他借,他也大方,不可能惦记你们家那个丫头片子啊。”他们的讥笑声格外刺耳。陈敢眯了眯眼,“他是要把老子闺女卖到城里富婆家!”他顺势拿起刀,架在李老板脖子上。“老李,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心思?”陈敢嘴角上扬,眼中闪着疯狂。上一世的事,他可还没忘呢!这李老板在村头建了个打牌馆,吸引了一众赌鬼。刚开始家家户户没啥钱,大家都不会打牌,这李老板手把手的教,还故意连输了三天。吸引王小四和陈敢这一帮人天天过来打牌。渐渐的,李老板不放水了,还在桌子底下按了机关,不光把输的钱赢回来,还赚了一大笔。每回把钱输光,急得抓耳挠腮时,李老板都会故作大方给出一笔钱。“陈敢啊,你先拿着用,往后有钱了再给。”上一世的陈敢心存感激,觉得这李老板靠得住,是个好人。但两个月后,媳妇抱着孩子跳河死了,李老板还为此懊恼了很久,说是应该早点儿对陈敢这俏婆娘下手!上一世王小四跟陈敢没撕破脸皮,这话还是他说的。现在李老板指使王小四偷走陈敢他闺女,心里还惦记着张柔,这是想让陈敢妻离子散,成了孤家寡人啊!这一世许多事情都变了,想来也是因为陈敢做出了改变,愿意为了媳妇闺女努力。这李老板也迫不及待,生怕他们夫妻俩过上好日子,想出了这么个损招,让王小四先把他们闺女处理了!李老板吸了口雪茄,笑呵呵地看着陈敢。他可不觉得,面前这没啥本事的年轻人能捏住他的命脉。“陈敢,年轻人还是别太狂妄,那王小四信口胡说,你信他?我都有半个月没进城了,哪认识什么城里的富太太?这些就是王小四胡说八道,想要离间咱俩的感情!”李老板说的信誓旦旦,仿佛事情真是那样。周围的大家纷纷点头,还反过头来劝说陈敢别那么小气。这打牌馆就是李老板的地盘,陈敢在这儿闹来闹去,能讨到什么好处?陈敢摇头,冷笑道:“你这桌底下有个机关,他们还不知道吧?”几人一怔,脸色都变了。有两人立马弯腰,往桌底下看过去,可啥发现都没有。“哎呀陈敢,你可别胡说,这桌子底下啥都没有,你不就是想吓唬我们?”李老板身体紧绷,把手里的雪茄一丢,用脚碾灭最后那点火星子。“陈敢,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你这样坏我打牌馆的名声,就不怕往后我不叫你来了?”李老板嘴角带着讥笑,但心里暗暗发惊。陈敢是咋知道的?他往桌子底下按了机关,这事从没跟任何人说过,难道是他之前撞见了?但转念一想,要是陈敢知道,当初肯定不会来到他这打牌馆挨宰。这几个人当中就陈敢赌的最凶,输在他手里上百块。偏偏他瘾很大,几乎天天赖在这打牌馆不走,熬的眼底一片乌青,两眼瞪得老直,总想着下一把赢回来。听了李老板这话,周围的几人笑得更大声。谁不知道陈敢赌瘾大,每回都得赌到欠钱才能回去,要是真不让他来李老板的打牌馆,可不得把他憋屈死了!还有人怂恿陈敢赶紧给李老板道个歉,免得往后心里那股打牌的劲没地方发。“老子道个狗屁的歉,他配么?今天老子就让你们看看他的真面目!”说完,陈敢扯住桌布,猛地一掀。“哗啦啦——”桌上的牌散落一地。几人被他的行为吓到,往后退了退。“陈敢,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老子还没打完……”可他话音未落,就看见实心的红木桌子中间出现了一个大空洞,上头用一块木板填着,木板晃晃悠悠,底下明显藏着东西。哟,这底下是干什么用的?难不成这跟陈敢说的那样,这桌底下藏了机关?一时之间,几人的目光都落在李老板身上。李老板不慌不忙,“这桌子好多年头了,中间木头都烂了,我就填了填,有啥问题?”李老板眼神轻蔑,嘴角勾起嘲笑。还以为他有什么本事,原来是摸出桌子凹凸不平了。切,想跟老子斗,还嫩的很!可陈敢微微一笑,直接把手伸到桌底下。啪嗒!桌上的那块木板缓缓升起,忽然转了个面,竟是一面镜子。几人被吓了一跳,揉揉眼睛。握草,这,这真有个机关!李老板慌了,他强装镇定,观察着几人的脸色。最壮的那个汉子勃然大怒,“老李,你他妈啥意思?老子是信任你才在你这打牌,你他妈坑老子?”“我就说打牌的时候你咋老看底下,原来是能看见我们的牌!”他卷起袖子,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李老板反应贼快,揪住陈敢的领子,“你栽赃老子!我根本不知道这底下有个镜子,是你干的?”“呵呵,谁干的你心里清楚,老李,最该死的就是你!”说完,陈敢挥起拳头就往他脸上打。李老板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砰!他捂着脸,哎呦哎呦地叫出来,坐着的椅子摇摇晃晃,扑通倒地。“我的妈,疼死我了!” 第六十一章宝贝金疙瘩 李老板摔了个四仰八叉,但周围几人的怒火都被激起。好啊,这个该死的老东西,每次低头都是在偷摸观察他们的牌!陈敢揪住李老板的领子,把他提起来摁到墙上。李老板一个劲扑腾,脸涨的通红,“放开我!”陈敢攥紧拳头,往他左眼上打去。“呵,你这老东西还敢叫唤,老子今天打死你!”想到李老板设局坑了他这么多钱,还把魔爪伸向他的老婆和闺女,陈敢心里一肚子火气,不吐不快。他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一拳比一拳狠,李老板被打的直翻白眼,身体一个劲抽搐。周围的几人虽然愤怒,但看见陈敢下手这么狠,都被惊住了。甚至还有个男人走过去拉他,“陈敢,你冷静点,这李老板都快被你打死了!”陈敢站起来,仔细盯着李老板的惨样。李老板鼻青脸肿,嘴唇直哆嗦,他努力张开,想要对着陈敢求饶,可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老天爷,这陈敢下手真狠!陈敢拳头都破皮了,他用力甩了甩,觉得不过瘾,又补上两脚。“再打老子闺女的主意,老子他妈弄死你!”说完,陈敢拿起桌上的菜刀,大阔步地出了打牌馆。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两分钟后,陈敢已经走远,才有人探出头瞧了瞧,立马把门关上,生怕这阎王爷再来。陈敢下手实在太重,别说是年近四五十的李老板,就是他们年轻人也撑不住啊。陈敢大摇大摆地回了家,发现大哥和几个工人已经来了。他们正翻着土堆,要打地基。陈建国朝着陈敢挥手,“二弟,你回来了。”“嗯,咋样了大哥?”“我们正打地基,二弟,要建个二层的小洋楼,这砖头和瓦片可少不了,你记得提前买上哦,对了,还有沙子……”陈建国掰着手指头,细细跟陈敢说了一遍。“行,我记下了,大哥。”陈敢进了屋,发现张柔正坐在床边哄着闺女吃奶。院子里都是些陌生男人,张柔也不敢贸然出去,只是偶尔招呼他们喝点水。见陈敢回来,张柔像是有了主心骨。她小步走过去,上上下下把陈敢看了一遍。确定自家男人没受伤,这才松口气。念慈睡熟了,但小嘴还是吃奶的状态,一嘬一嘬,可爱极了。陈敢笑了,摸摸她的脸蛋,“咱家念慈真漂亮!”张柔拉他坐下,“那王小四咋说的?”一提起这个名字,张柔心里就堵得慌。幸好昨晚那窗户是没被打开,要是真被王小四看见俩人干那事,她就没脸活了!陈敢搂住媳妇的腰,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觉得无比心安。“我把他打了一顿,才知道是李老板让他干的,那个老不死的玩意儿被我打的半死!”说起这件事,陈敢心里实在痛快。李老板那个打牌馆可是整个村里的情报基地,今天发生的事,明天就能传遍整个村子。这样也好,所有人都会知道陈敢这个浪荡子不好惹,也不会再有人敢惹他!张柔头靠着他的肩,小声嘟囔:“咱俩咋得罪王小四了,他为啥这样干?”陈敢笑了,“那王小四就是个烂货,跟李老板串通一气,要把咱闺女偷走,我咋可能饶过他!”就在这时,陈建国拍响房门。“二弟,你出来!”陈敢应了一声,赶忙松开媳妇的细腰,“咋了大哥?”陈建国神神秘秘的把双手背在身后,院里的其他兄弟也停了手头的活,一脸的羡慕嫉妒恨。这样的神情让陈敢脑袋发懵,“你们看我干啥?”陈建国嘴角恨不得咧到太阳穴,伸手拍拍他的肩,“你小子真是个有福气的,知道我刚才发现了啥不?”陈敢够着头往陈建国身后瞧,“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跟我说是啥?”“嘿嘿,是个金疙瘩!”陈建国舔舔嘴唇,一脸馋相,把石头大小的金疙瘩放到他手里。金疙瘩沉甸甸的,可弯弯绕绕的缝里全是泥巴。“哟,这是从地里挖出来的?”陈敢乐了,真是天助我也啊。这年头,大家都知道金子是宝贝,谁家要是捡到,都会拿到镇上的当铺去,再有的拿到城里去卖。这么大个金疙瘩,最少也能卖个三百块!陈建国一脸感慨,“还是你小子有福气!”陈敢嘿嘿地笑着,“谢谢大哥了,发现了这么个大宝贝!”陈建国摆摆手,回头吆喝着兄弟们干活。看见陈敢手里那大宝贝金疙瘩,他也眼馋的慌。但他知道,这片地是陈敢的,那挖出来的好宝贝也得归他!陈敢吹了吹金疙瘩上的土,捧着进去找媳妇。“哟,这么大的金子?”张柔也被吓了一跳。“是啊,媳妇,这玩意能给你打一副耳环,项链,再加个手镯呢,对了,再给咱闺女打个平安锁。”张柔歪头看他,俏丽的小脸上满是疑惑,“啥是平安锁?”“哈哈哈,媳妇儿,我画给你看。”陈敢一屁股坐下,拿起个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平安锁的形状就出来了。但陈敢没画的那么精细,这年头,工人的手艺有限,也做不出那么精细的玩意儿来,像模像样就行了。张柔看着图纸,觉得很是新鲜。“哎呀,那敢情好,给咱念慈打上一个,肯定衬得她更漂亮。”张柔笑颜如花,拉住陈敢的手。“这真是上天的恩赐!”陈敢摇摇头,故意做出一副深沉的模样。张柔心一沉,以为是这句话惹得他不高兴了,刚想开口解释,就听陈敢说道:“不是,是你和闺女带给我好运!”张柔被逗笑,红着脸趴在他肩膀上。“天天就知道哄我。”陈敢嗅着张柔发间的香气,手指在发丝穿梭,“那你不喜欢吗?”张柔把头闷到陈敢怀里,声音弱弱的,“喜欢。”陈敢心里更美了,开怀大笑。……与此同时,在陈建国家住下的王丽丽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第六十二章心里头苦! 李翠云风风火火的走过来,拿了几个窝窝头,又端了碗小咸菜。“王知青,不好意思啊,家里就剩这东西,我得赶紧下地去,你先吃着!”李翠云擦了把头上的汗,回到屋里换衣裳。王丽丽的肚子咕咕直叫,但看着眼前的咸菜,她实在没胃口,只能把头撇向一边。唉!她这心里实在苦啊!自从来到这儿,李翠云和陈建国一个比一个忙,早出晚归的。王丽丽也不好意思一个人撅着屁股睡到自然醒,一听见院里有动静,也立马起来。她跟往常一样,客气地询问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这李翠云是个朴实的,一听她这话,以为她真想帮忙,当即拉着她去了地里。一连忙活了三天,王丽丽的手皮都要磨破了,天天就吃咸菜剩饭。就像现在,她饿的前胸贴后背,那张小嘴又在陈敢家养刁了,咸菜剩饭实在不想吃。她咂巴嘴,想起在陈敢家的时光,就直想哭。之前过的那简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她天天睡到自然醒,起来小嫂子就做好了饭,热腾腾的饭菜冒着油香气,啥稀罕菜都吃过,小鸡炖蘑菇啊,红烧肉……而她在家也没干过重活,平时就帮着看看念慈。念慈那孩子长得漂亮可爱,平时就喜欢嘬手指,不哭也不闹,实在让人喜欢。现在她这十个手指头都破了皮,累的胳膊和腿直疼,可这窝窝头和咸菜都是凉飕飕的,吃到胃里也难受。她没胃口,只夹了两勺子咸菜,就原封不动地放回去。回到自己的屋里,闻着一阵阵的尿骚味,她胃里一阵翻涌,扶墙开始干呕。可胃里一点东西都没有,只吐出来了点酸水。王丽丽心里又急又气,让她经历过天堂般的日子,现在又把她亲手推入地狱,陈敢一家实在太讨厌了!她擦擦眼泪,躺到床上去。床板硬邦邦的,她皱着眉,紧闭双眼,强迫自己入睡。就在这时,村长大摇大摆地进了家门。“咳咳,王知青在不?”王丽丽睁开眼,急哄哄地开了门。太好了,村长过来找她,肯定是为了通知这下乡进展。数数日子,这都快过去半个月了,当初父亲在她离城的时候就承诺过,会尽快找人把她弄回来。现在一想,差不多了。王丽丽的鞋子穿的七扭八歪,打开房门朝村长挥手。“我在这儿,你有啥事啊,村长?”王丽丽的眼中满是期待,下乡结束,那她可就能回家了,再也不用过这地狱般的日子。从小到大,她就没干过力气活,这几天像是要把她这一辈子的力气耗完了。村长眯起眼,一脸色相。哎呦,这王知青身段不错呀,看着就勾人。她刚来的时候还不这样,穿着时髦,做啥事都畏手畏脚,像是跟着片土地格格不入。但是在这小住了半个月,她倒像是入乡随俗了,穿着的衣裳来不及清洗,也变得灰蒙蒙。不知道为啥,这身上还平添了几分女人味。看来是陈敢那小子急不可耐,把她滋润的了。村长心头一阵唏嘘,陈敢这小子真行啊,平日里喝酒打牌,一点正事不干,但凭借着壮实的身材和妖孽的脸,还是把这女知青拿下了。以为从城里来的会矜持点,现在看来也不咋样!村长直勾勾盯着她胸前,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这样的目光让王丽丽觉得很不自在,用胳膊捂了捂。“村长,你说话呀!”村长回过神来,“哦,那啥,陈敢家翻新房子,听说你搬来陈建国家了,我作为村长,当然得关心你们这年轻女知青的处境,你觉得这里咋样?”一听这话,王丽丽的心瞬间坠入谷底。“还行,村长,我这回家有苗头了不?”原本待在陈敢家里吃香喝辣,她恋家情节还没那么重,可自从搬来了陈建国这里,心里就跟揪起一个大疙瘩似的,怎么都不舒坦。要是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她都不如去死,一了百了!村长叹了口气,“唉,咱这村里偏,外头的书信得两三天才能进来,现在我还没说到让你回城的消息啊!”王丽丽眼眸暗淡,“哦,知道了。”村长趁机走到她身边,拍拍肩膀,“王知青,你也别伤心,只要来了咱村里,就是一家人,往后我也会多照顾你的。”看见他那粗糙黝黑的手,跟条黑色毛毛虫似的搭在肩膀上,王丽丽吓得大声尖叫,立马推开。“村长,你这是干啥?”王丽丽抚摸着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老东西……占她便宜!村长猛吸了口气,哎呦,这城里来的知青就是不一样,身上都是香的!“没啥没啥,我就是过来关心你,看你没啥事,那我就放心了。”村长笑容和善,朝王丽丽挥挥手,但心里很是鄙夷。这女人装啥装,都不知道被陈敢睡多少回了,在他面前倒是装上贞洁了。他拍拍手,扭头往外走。这些知青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往后他机会多着呢!……“媳妇,你带闺女进屋,我跟大哥他们干会。”陈敢卷起袖子开始垒砖头,还不忘扭头嘱咐张柔别出来,跟闺女老实待在屋里。他们刚把地基打好,外头烟尘大的很,张柔出来也只能吸一鼻子灰。张柔把门窗关好,抱着闺女坐在床边。听着外头那些人的交谈声,张柔很是心安,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下午两点,大家把一小面墙垒好。陈敢挥挥手,“行了,辛苦大家,先回去吃个饭,下午咱们接着干!”陈敢给他们发了包烟,大家应和两声,稀稀拉拉地往外走。院里的人都走光了,陈敢踮起脚尖,拣了点能走的干地方,一步步迈到厨房。这晌午头,他跟媳妇还没吃饭呢。陈敢从仓库里拿出块肋排,磨了磨大刀,把这肋排砍成小块。他把这些小块儿放到案板上,手往底下一推,这些小块扑通扑通落进锅里。 第六十三章经不起折腾 水汽热腾腾地往上冒,小块儿在锅里翻来翻去,还浮现出了些许白沫。陈敢拿起锅铲,把那些白沫撇开,又下了葱姜蒜和料酒。把盖子往上一盖,又把几个窝窝头和白面馍馍蒸上。陈敢进屋叫张柔起床,“媳妇,醒醒。”张柔迷迷糊糊睁开眼,发出两声似小猫的叮咛,闻见陈敢身上的气息,下意识往他怀里钻。“现在是啥时候了?”陈敢笑了笑,伸手往她的小腹摸去。“都下午两点了,媳妇,你肚子不饿?”不小心挠到了张柔的痒痒肉,她身体蜷缩,笑声如银铃般动听。陈敢把她扶起来,“你去洗把脸,饭菜马上就做好了。”张柔嗯了一声,勾着头往窗外看。现在地基打好了,院子里全都是没干的水泥地,稍微一踩就会印上个硕大的脚印。张柔不禁皱眉,“外头是这样的,那我咋去洗脸啊?”水井周边全是水泥,张柔要是过去肯定踩的坑坑洼洼,这下倒真叫她犯难了!陈敢爽快地道:“这还不简单啊,媳妇,我抱着你过去!”说完,陈敢弯下腰,把张柔抱在怀里。可他们周围的院墙都拆了,现在要建新房子。要是被陈敢这样抱着出去,跟光着屁股有啥区别?张柔羞红了脸,“不行,这样出去,人家肯定笑话!”陈敢低头亲了亲媳妇的发丝,“咱们俩夫妻恩爱,才不管人家笑不笑话!”他臂膀结实有力,抱着张柔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张柔缩在他怀里娇小的一团,双手捂着脸,从指缝里还能看到她通红的脸庞。陈敢扑哧笑了,媳妇儿真喜欢害羞!在床上也是,每回都是捂着他的脸,娇声让他别看,但张柔不知道的是,她那销魂的声音只会激起陈敢更深的欲望……抱着媳妇洗了脸,陈敢不舍得放下,又把她抱回屋里。张柔瞪他,娇嗔道:“讨厌,谁家男人跟你似的?”陈敢不以为然,伸手把媳妇搂进怀里。“那是他们不知道心疼媳妇,我心疼你。”他凑到张柔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张柔哭笑不得,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心脏砰砰直跳。自从王丽丽走后,夫妻俩人是越来越恩爱了,也不用避着人。突然,小床上的念慈哼哼两声。张柔推开陈敢,“你快去盛饭,我去抱抱闺女!”“哎,知道了媳妇。”陈敢把饭菜盛出来,摆在桌上,香味四溢。张柔吞了口唾沫,伸手摸着腰间的软肉,忍不住叹气。这段时间伙食好,陈敢手艺也棒,他胡吃海喝了半个月,现在肚子上的肉都多了一圈。“不行,不能这样吃了!”张柔把碗里的排骨夹起来,放到陈敢碗里,给自己只留了两三块,她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陈敢皱眉,“媳妇儿,你今天胃口不好?”张柔脸红了红,“不是,我都胖了,不想吃那么多。”“哎呀,你现在太瘦了,还是胖点好,要不然根本经不起我折腾!”陈敢面露无奈,又把那些排骨倒回去。自家媳妇这扇子柔柔弱弱的,不光是经不起他折腾,也经不起外面那些瞎包蛋的折腾。万一哪天他不在,有人上门来闹事,以媳妇这身板,能挡得住谁啊?陈敢把白面馍馍塞到她手里,“多吃点,媳妇,你身上有肉,我才喜欢!”就在这时,一道纤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四方桌就摆在堂屋中间,正对着门口,她看得清楚,陈敢和张柔甜甜蜜蜜,正吃着排骨汤,手里还拿着白面馍馍,看着就宣软。王丽丽咽了口唾沫,实在受不了,朝这里头喊了声“大哥嫂子”。这喊声把陈敢吓了一跳,扭头看过来。哟,是王丽丽。王丽丽肚子咕噜咕噜叫,她也实在是受不了,这才摸索着跑回来。看见桌上摆放着喷香的饭菜,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老天爷,这才是她该吃的饭菜啊!张柔赶忙站起来,“王知青,你咋回来了?”“嫂子,我吃不惯那头的饭,想过来蹭口吃的。”说这话时,她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排骨汤。陈敢嗯了一声,“正好我做的多,坐下吃吧。”王丽丽不好意思地道谢,在张柔身旁坐下。张柔笑了笑,声音关切。“你在大哥家住的咋样?还适应不?”“大哥对我挺好,但我就是吃不惯他家的东西,嫂子,往后我能天天来你这吃饭不?”她眼中透着急切的期待,现在整个村里大家都是稀汤寡水,只有陈敢家吃的有滋有味,每顿都有肉。瞧瞧这碗里的排骨,上头肉和脆骨真多!张柔有些犯难,虽说自家伙食不错,但这些吃的也都是陈敢上山打猎,拿命换来的,总不能白白便宜了她。“这事儿得问你大哥,我做不了主。”王丽丽顿时心凉半截,看向张柔的眼里也多了几分埋怨。她之前在这里住着,当然知道陈敢有多疼张柔,平时啥事都不让她干,大小事都让她拿主意。现在她这样说,不就是想拒绝么?王丽丽顿时没了胃口,“嫂子,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先不吃了。”陈敢端着碗排骨汤出来,发现王丽丽已经不在了。“嘿,她上哪去了?”张柔面露迟疑,“是我刚才说的太伤人了?”得知来龙去脉,陈敢直接把那碗排骨汤摆在张柔面前。“这有啥伤人的?你说的对啊,媳妇,这肉和菜是我劳动换来的,你说那个女知青天天在家里白吃白喝,确实说不过去!”这辈子,陈敢的钱只想给媳妇和闺女花,其他女人别来沾边!可想到刚才王丽丽伤心离去的背影,张柔心里有点忐忑。“这女知青是城里来的,咱们得罪她,能有好果子吃不?”陈敢拍拍媳妇的后背,不假思索的道。“切,知青咋了?你男人我未来还是董事长呢!”这话不假,后来陈敢投资了一家潜力公司,成了最年轻也是最大的股东,赚了足足几十亿! 第六十四章不争气的 可他忘了,现在是60年代,自家媳妇儿根本不知道董事长是啥。张柔以为是个新创造的词,懵懵懂懂地问他。“董事长跟咱们村长相比,哪个更厉害?”自家媳妇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像是会说话,直勾勾盯着他。陈敢忍俊不禁,托着她的脑袋亲上去。哎呦,自家媳妇真是太可爱了!张柔脸红红的,嘴唇亮晶晶,“哎呀,你还没跟我说呢。”“那当然是董事长厉害,媳妇儿,我告诉你,最多五年,我就带着你和闺女过上好日子,咱们搬到京市去,你知道京市在哪吗?就是咱们国家元首住的那个地方,也是咱全华国发展最好的地儿,我会在那买一套大房子,让你和闺女住着……”陈敢伸手搂着张柔的腰,开始给她描绘上一世自己铸造的商业帝国。上一世因为媳妇和闺女的死,他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才幡然醒悟,开始做生意。刚一开始只能做些小生意,比如倒卖自行车,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接触到了几个贵人,直接把他领往京市。陈敢也是头一回知道,出了村子,外头还有这么一番广阔天地。他凭着能力越爬越高,围上来的女人也越来越多,可陈敢对那方面的事丝毫不感兴趣,每次都大吼着让那些女人滚!最后他躺在病床上,性命岌岌可危,账户里还剩下冰冷的八十亿,而他投资的各个商业集团还没有正式分红。陈敢立下遗嘱,在他死后,就把这些钱全部捐往孤儿院还有希望小学,希望能多做点善事,这样到了阴曹地府,媳妇和闺女也不会怪他。陈敢思绪飘远,心头一阵感伤。突然,脸颊一湿。陈敢茫然转头,却见张柔捂着嘴笑,“现在的日子就很好,我很满足,有你和闺女陪在身边,我心里高兴。”张柔脸颊红扑扑的,抱紧怀里的闺女。“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日子!”而另一边。王丽丽越想越恼怒。先是被那个狗村长欺负,后来她饿的实在受不了,上门想去找张柔要点吃的,可张柔又是个铁石心肠,不愿意接纳她。凭什么?自己在城里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父母宠着,平时还有丫鬟伺候起床,来到这穷乡僻壤还被人嫌弃,呸!真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王丽丽嘴一撇,眼泪涌上来,委屈得要死,她蹲在路边,哇哇地哭起来。王小四刚打完牌,今天赢了好几块,心情格外美丽,哼着歌走在小路上。听见路边有女人的哭声,他立马停下,开始左顾右盼。要是个漂亮姑娘,那不就是一场艳遇?王小四激动得打哆嗦,扭头看了一圈,终于瞥见了王丽丽。离得远,他只能看出个轮廓。王丽丽穿着大红色毛衣,趁着皮肤更加白皙娇嫩,呜呜的哭声听上去让人心疼。王小四搓搓手,露出痴汉的笑。哟,看这打扮不像是村里的姑娘,应该是下乡来的知青。他眼珠一转,小步跑过去。“哎,女同志,你在这哭啥呢?”王丽丽被吓得一哆嗦,立马站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你想干啥?”王小四摆摆手,一看她这张脸,全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陈敢家那个王知青吗?王小四一肚子火气。那天晚上他要扒窗户,看一看里头的艳景,就是被这女人一嗓子吼没了,还被陈敢抓住,揍了好一顿。听王丽丽这样问,应该是没想起来他。呵,这狗女人,可算是被自己逮着了!看他眼神变得越来越狠,王丽丽被吓了一跳。意识到面前这人很危险,她不敢再待,胡乱擦擦眼泪就往前走。可王小四哎了一声,大阔步地上前拦她。“这样就想走?”王丽丽的身体抖了抖,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呵呵,要不是你这臭娘们坏我的好事,我至于被陈敢打?”王丽丽一脸懵逼,这人说什么呢,她根本听不懂。可看着他这狠厉的眉眼,王丽丽恍惚间想起来了。哎呀,这不就是那天晚上扒窗户的人吗?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哎呦,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就在这个地方遇到他了!这是条偏僻的小路,来来往往没几个人,就算她在这喊破了嗓子眼,也根本没人会来。王丽丽咽了口唾沫,心里懊恼极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去找张柔!以为到了那儿能饱餐一顿,可自己非要赌那口气没吃饭,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王小四。妈呀,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王丽丽左顾右盼,根本没人,她强装镇定地开口。“你别急,有啥话好好说,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是你啊,我就是看见院里站个人,谁都会害怕!”王小四叉着腰,一步步走过来,“呵呵,你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今天可饶不了你!”说完,他揪住王丽丽的领子,一拳头干上去。王丽丽疼得倒抽了口凉气,感觉眼球都要爆了。这个该死的王小四,竟然不知道怜香惜玉!王丽丽倒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嘴巴张张合合。“哎呦,疼死了!”王小四抬脚往她身上踹,“下回碰见老子绕道走,听见没?再坏我的事,我就扒了你的衣裳,让你在这高粱地里破了身!”王小四一脸淫笑,打量着王丽丽的身形。王丽丽这脸蛋和身材倒也不错,可这王小四是个不争气的,那东西硬不起来,跟个女的没啥区别。这事儿整个村里也只有陈敢知道。陈敢一直真心实意的把他当成好兄弟,从没对外宣扬过,但现在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也不知道陈敢还能保密到啥时候。王小四心里那叫一个后悔,早知道这样,当时打死也不该跟陈敢说!要是村里人都知道自己是个太监,那往后都不用活了!王丽丽呼哧呼哧地站起来,脸色通红,“你,你凭啥打我?是你扒人家窗户,不要脸,打我有啥用?” 第六十五章就是你破坏的 “咋不怨你?要不是你在那咋呼,能让陈敢知道是我?”王小四叉着腰,理直气壮。王丽丽眼泪涌出来,哇哇大哭。今天可真是够埋汰的,一点儿好事儿都没有!“告诉你,我跟陈哥的兄弟情就是你破坏的,别以为你是下乡的女知青,老子就不敢对你动手!”王小四被打了个半死,憋了一肚子火气,好不容易见到王丽丽,可不得好好发泄!眼看着他那沙包大的拳头又要落下,王丽丽很是紧张:“别,别打我了,我有钱,你想要多少我都给!”她声音带着哭腔,哆哆嗦嗦地把手伸进口袋。王小四是个财迷,一听他有钱,眼睛眯了眯,拳头落下:“行,那你给我五十!”好不容易逮着个要钱的机会,王小四当然不会放弃。王丽丽嘴角一抽,这人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五十块可是国营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啊!之前他爸是保卫科的科长,每个月也不过六十块。下乡之前,爸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咬着牙往他怀里塞了两百块。因为被批斗,这两百块几乎是家里所有的积蓄,王丽丽含泪拿上,还说一定会撑到他们来接自己。来到村上,她买了不少生活用品,零零碎碎花了二十块。再加上偶尔去买趟零食,现在手里的钱也不过一百五。王小四一张嘴就要走五十块,那往后她的日子咋过?村长说了,现在城里还没个书信,说明她下乡的日子长着呢!王丽丽正胡思乱想,可王小四没了耐心,直接提起他的领子:“臭娘们,你不乐意?”王丽丽吓得一哆嗦,赶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我乐意,但我身上没这么多钱,要不你跟我回去一趟?”她急中生智,眨眨眼睛,看向王小四。王小四往他脸上啐了一口:“少他娘的骗老子,要我跟你回去,还能拿到钱?”王丽丽吓得瑟瑟发抖,声音带上哭腔:“我,我真没带这么多。”“那就先欠着,你身上现在有多少?”王小四急了,看不惯她磨磨蹭蹭,直接伸手往他口袋里掏。王丽丽吓得直哆嗦,也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口袋里那二十多块拿走。王小四把票子揣进口袋,连着那两个钢蹦:“行啊,下乡来的知青就是有钱!喂,记住啊,还差我二十多块呢!”王小四拽着她的领子,又恐吓了一番,还不满意,又把手伸到她衣服里:“要是你敢把这事告诉别人,老子立马上了你!”王丽丽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屈辱至极。他那咸猪手在身上蹭来蹭去,还故意捏了捏那两颗黑樱桃。“手感不错。”王小四一咧嘴,露出满口的大黄牙,他往前凑了凑,口气熏天:“下回记得带钱来!”说罢,他哼着歌,大摇大摆地往外走。王丽丽再也忍不住,情绪彻底崩溃!她牙咬着胳膊,身体打颤,眼泪大滴大滴地涌出来,撒腿就往陈建国家跑。整整一天,她简直倒霉透了!回到陈建国家,院儿里果然没人。王丽丽哭着回到房间,趴在床上,眼泪一个劲儿地流。她想回家,这种日子简直生不如死!她手指蜷缩,紧紧抓着床单,忽然想到张柔。都怪他们一家非要翻新房子,搞得她没地方住,还只能吃硬馒头和咸菜!现在还被王小四这个流氓缠上了,往后她该咋活?……陈敢家翻新房子,兴师动众的,很快引起了村长的注意。村长摸摸胡子,双手往后一背,够头往里头瞧:“嘿,陈敢这犊子到底是咋了?听说近半个月他都没再去过打牌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钱,给家里置办了不少好东西,让人看着就羡慕。”黑白电视机,新衣裳新被褥,厨房里的肉吃不完,现在又翻新房子,听说要盖个二层的小洋楼。他也就去城里开会的时候见过一回,那小洋楼是真漂亮,听说还是学的外国建筑,一般在城里根本见不着。村长吐了口唾沫,大摇大摆地走进去。陈敢正跟几个劳动力添瓦,就听门口那人说:“陈敢啊,忙着呢?”陈敢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胡乱擦擦汗:“村长,你来有啥事?”“哎呦,也没啥事,听说你翻新房子,我过来看看,有啥需要帮忙的不?”他眼珠滴溜溜地转,见陈敢这回打下的地基比原来的两倍还大,院子两头还摆放着不少砖瓦,顿时被吓了一跳。哟,以为翻新房不过是这糙汉子头脑发热,八成干两天就干不下去了。可现在一看,这东西和人手还挺齐全,陈敢是要来真的?“谢谢你啊,村长,我这儿没啥需要帮忙的。”村长笑呵呵地点头,心里羡慕嫉妒恨。他儿子年岁跟陈敢差不多,到现在也没娶上媳妇,经常跑去城里浪荡。他这村干部一个月有五十块工资,留下五块是老两口吃喝,剩下的全拿给儿子出去闯。偏偏儿子也不争气,到了城里胡吃海喝,就是不想着找个活干,把钱全败坏光了,还迷上了城里的风光,说啥都不肯再回村。老两口就这一个儿子,也不舍得说重话,只能每个月认命地给他寄钱。但要是外人问起来,村长总是骄傲地说自家儿子在城里工作,每个月工资就有大几十块。想着想着,陈建国走到他跟前,嘿嘿地笑起来:“村长,你让让,我们该整整这地方了。”村长嗯了一声,往旁边挪。再抬头,正好看见厨房的房梁上挂着几块五花肉。这是上好的猪五花,肥瘦相间,看着贼诱人,还泛着粉嫩的红,很是新鲜。村长吞了口唾沫,他们老两口吃肉还是在上一年:“哎哟,陈敢啊,听说你前段日子猎了头两百多斤的大野猪,可是发财了吧?”一听他这口气,就知道是要肉来了。但陈敢跟这村长交情不深,也不想把这拿命换来的猪肉给他,干脆没吭声。 第六十六章白眼狼! 村长以为是他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见陈敢闷着头干活,就是不吭他,顿时有些恼了。陈敢这人真是个白眼狼!当初他送了那点东西,就让自己安排个水灵漂亮的年轻女知青。他仔细挑了挑,把最水灵的王丽丽送来了。住了整整半个月,这陈敢都不知道滋润多少回了。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陈敢咋这么快就忘本了?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几个光膀子干活的兄弟抬头瞧了瞧,都开始憋笑。陈敢行啊,开始给这村长摆脸子了!村长气不过,眯了眯眼,朝着陈敢走过去:“那啥,陈敢啊,你啥时候去把那女知青接过来?”陈敢头也没抬:“我接他干啥?”“啧,别装了,这女知青是咋送到你院里来的,咱俩可是比谁都清楚啊。”村长故意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脸上带着得意。现在陈敢是出息了,但可不能把之前的低三下四求他的事忘了!再说了,就按陈敢之前送的那点东西,他完全可以把王丽丽弄走!一听这话,陈敢猛地抬头,看上去有些激动。村长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就知道这年轻人容易飘,还是得拿之前的事敲打敲打他。“你别急,我这回也不是过来要人的,咳咳,你之前求我的事,我可是一桩一桩都给你办了,但你这小子不厚道,厨房里挂着这么多肉,咋不知道孝顺我?”村长把手背在身后,口吻训斥。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感恩,往后得找机会多敲打他。厨房里藏了几串猪肉,也不说报答他之前的恩情,唉,这小子果真靠不住!院里只有几个光膀子的大男人,但一听说王知青搬来陈敢家这事不简单,都伸长脖子凑过来:“村长,你说啥?咱们村里的人还能决定人家知青去哪家?”“哎呦,你这事办的可不地道,我说陈敢咋这么好的福气,安排的女知青又时髦又漂亮,给我家安排的那是啥呀?虎背熊腰,远远看过去就像个趴着的黑熊!”众人一阵哄笑,拄着手里的锄头:“哎呀,那是陈敢专门给我送了好处,你们几个臭小子给我送了么?下回再有这好事,都学的机灵点!”村长一脸骄傲,又扭头看向陈敢,假装不满:“听见他们说的啥了没?我可是把最水灵的安排给你了!”陈敢咧嘴笑起来:“村长,这事我谢谢你,但我有媳妇闺女,要个年轻女知青也是想陪我媳妇解解闷,你别想歪了!”周围几个兄弟直撇嘴,就连陈建国都不信。两兄弟自幼一块长大,陈建国最了解陈敢的德行,一看见漂亮的就走不动道。当初他跳河下去救张柔,也正是看中了他这番样貌和身段。要是换作旁人,陈敢早躲远了。见他这副假正经的模样,村长更是一肚子气:“给你安排了最漂亮的女知青,咋就不能给我送块猪肉?这陈敢也真是够抠的!”村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少瞎说了,陈敢,你跟那女知青都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还在这儿装!”听见外头熙熙攘攘,张柔伸了个懒腰,还是迷糊状态。她揉揉眼睛,把小床上的闺女抱起来。听见院里村长和陈敢正在争辩,张柔很是奇怪。不对啊,他们都俩月没跟村长来往了,现在村长在院子里叫唤啥呢?刚走到堂屋门口,就听见村长指着陈敢的鼻子骂:“狗日的玩意儿,有老婆闺女了还在外面乱搞,你敢说这王知青跟你没关系?她刚来的时候可不这样,半个月不知道被你弄过多少次,还在张柔眼皮子底下,你要不要脸啊?”陈建国和几个兄弟拦在他跟前劝架。陈敢脸色铁青,这狗东西上来就胡说八道。“老子没干过的事,老子不认!那王知青都没我媳妇好看,我为啥跟他搞一起?别以为我不敢对你这老不死的动手,你说话要讲证据!”陈敢用力地拍了拍桌子。院里的那张四方桌抖了抖,差点散架。村长呸了一声:“行,把那王知青叫来,我得亲自问问她!”村长心里分外笃定,他这双眼睛看人绝对不会错。昨天去陈建国家里,见到的王丽丽那叫一个媚,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女人味,跟刚来时候的懵懂完全不一样。他住在陈敢家小半个月,那除了陈敢,也接触不到外头的男人啊。而且陈敢没去打牌,那钱是从哪来的?这下乡的知青家境个个都不错,肯定是他拿钱给陈敢翻新房子。现在陈敢死要面子,还不承认,呵呵,今天老子就让他身败名裂!五分钟的功夫,门口围了一大堆凑热闹的人,听说是村长揭发陈敢和王知青有一腿,大家都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这陈敢就是个畜牲,平时不学好,我感觉当初张柔落水就是他害的!”“啧啧,天天打牌喝酒,我说他咋突然发财了,原来是王知青娘家给的钱!像这种男人啊,真是丢人现眼,幸亏他爸妈死的早,不然也得被他活活气死!”听了俩人的话,张柔急忙抱着孩子出来:“村长,你说啥呢?”她站在陈敢跟前,手轻轻拍着孩子,面容异常严肃:“我家陈敢跟王知青啥事都没有,你别上来就瞎说!”王丽丽一走,俩人的日子过得甜甜蜜蜜。陈敢也是个知道上进的,在家里忙个不停。现在听见村长往陈敢身上泼脏水,张柔顿时不干了,霸气护夫!村长呵呵地笑了,眼神轻蔑:“唉,张柔啊,你还是太单纯,真以为陈敢这小子娶了你就没二心?哦对,当年那回事,你还不知道真相吧?”村长得意地看着陈敢:“狗东西,敢跟老子作对,那老子今天就把你做的那些错事全抖出来!”陈敢的脸瞬间煞白,眼睛瞪大。村长要把当年的事说出来?陈敢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大脑乱作一团,也没了刚才的理智。 第六十七章没安好心 他往前迈了两步,揪住村长的领子,恶狠狠地道:“狗日的,你他妈敢说一个字试试。”村长又惊又惧,对上陈敢那双暴戾的眉眼,心脏颤了颤!张柔急了,立马上前拉他:“陈敢,你别冲动,赶紧回来!”陈敢舒了口气,用眼神警告村长。村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色越发深沉:“呵呵,那事瞒不住,早晚会叫张柔知道!”张柔一脸懵,水灵灵的眼睛满是疑惑:“你们两个到底在说啥?”陈敢走回去,搂住他那娇小的肩膀:“没啥,媳妇,别听这老不死的玩意瞎说!”村长眼一瞪:“你他娘说谁?陈敢,我看你没爹没娘,是个可怜孩子,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补贴你,现在你是恩将仇报?”陈建国听不下去了,也怕村长真把当年的事抖出来,立马拍拍陈敢的胳膊,让他道歉:“你最近刚有点本事,是想反天?这是咱村长,想要那块猪肉就给他呗,非得跟他吼啥?”旁边几人也听出来了,这老东西就是惦记上陈敢厨房那块猪肉了!陈敢倔脾气也上来了:“我不,那是我打来的猪肉,我爱给谁给谁,就是不给他!”村长气呼呼,脸瞬间变为猪肝色。他还想说啥,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你们找我干啥?”是王丽丽来了。王丽丽两眼肿的老高,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刚哭过。“哎哟,要我说你这女知青也是够可怜的,咋就摊上了陈敢这个货色!王丽丽啊,我知道你下乡受委屈了,这才吵着闹着要回家,进了咱这个村,那就是一家人,今天你有啥委屈尽管说,村长给你做主!”村长拍了下桌子,努力昂着头。但他身材粗短,看上去不觉得威严,只觉得滑稽。果然,王丽丽眼眶又红了。她背过身擦着眼泪,哭的肩膀一抽一抽。张柔急了:“王同志,咱们也在一个屋檐下过了半月,你可得实话实说,自从你来这儿,我跟你大哥可没亏待过你!”陈敢拉住媳妇的手,沉默地看向王丽丽。她俩在家里白吃白喝半个月,两人从没甩过脸子,要是她真胡说八道,跟着狗日的村长站在一块儿,那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过了许久,王丽丽终于平复心情,她咬紧牙关,可眼底还簇动着几团泪花。村长拍拍她的后背,趁机揩油:“这陈敢是咋欺负你的,你今天通通说出来,放心,我给你做主,让陈敢把欠你的钱全还了!”看着两人身上穿着的新衣裳,还有屋里的黑白电视机,村长心里一肚子火。他当了一辈子干部,自家媳妇种了一辈子的地,连个电视机的影子都没摸上。嘿,这陈敢不知道从哪发了比横财,把电视机都抱回家了!思来想去,也就是因为这女知青来了!门口的大家屏住呼吸,都不敢在吭声,静静地等着王丽丽开口。陈敢扑哧笑了,那钱都是他上山打猎得来的,自家媳妇也清楚,跟这王丽丽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张柔怀里抱着闺女,心情有些忐忑。陈敢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见一家三口这么恩爱,王丽丽心里更是憋屈的慌。今天所有的倒霉事都跟陈敢有关,他们一家凭啥好过?“村长,这,这陈敢老是他媳妇看不见的时候对我动手动脚。”王丽丽不咋擅长撒谎,说话磕磕巴巴,但离得近的几人都听清了。村长露出满意的神色,扭头指责陈敢:“当初你给我送了条好烟,还提了兜水果,让我给你安排个最水灵的女知青,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王丽丽猛地抬头:“啥?这事儿是陈敢让村长安排的?难怪第一天村长就领着她来到陈敢家,还说是特意给她安排的,原来这俩家伙早就串通好了!”王丽丽气的浑身发抖,她俩是把自己当成了物品,想送到哪儿就送到哪儿!张柔脸色一白,扭头看陈敢,把怀里孩子搂的更紧。不,不可能啊,他们仨人生活在一个院儿里,但王丽丽很腼腆,不咋外出。陈敢有时会出门忙活,有时就在家里陪着她和闺女,俩人根本没啥交集。王丽丽为啥要这样说?陈敢脸色一沉:“娘的,这女知青也真够恶心的,谎话张嘴就来,在自己家白吃白喝那么久,现在还往他身上倒脏水,呵呵!”村长像是抓住了把柄,指着陈敢一个劲的骂。旁边几个兄弟的脸色都变了:“陈敢真不是个人,以为他有钱是自己赚来的,原来是靠人家女知青发家。”虽然开出的工钱够高,一天一块,但他们也不乐意给赚黑心钱的人干活!几人直接撂挑子,让陈敢结算工钱。门口那几个大娘叽叽喳喳:“就知道陈敢这个货色还是老样子,钱来路不正!”院里乱成了一锅粥,张柔咬紧下嘴唇,美眸中满是泪水。她焦急地看着陈敢,急于为自家男人证明清白。但院儿里根本没人相信。陈敢清了清嗓子:“王知青,你说我对你动手动脚,那你有什么证据?”王丽丽眼神慌乱,不敢看陈敢的眼。但她心口堵着一股浊气,咋都散不出去。既然陈敢一家要抛弃她,那就谁都别想好过了!“我,我这身上还有你拧下的红痕,你还想不承认?”王丽丽昂着头,咬牙道。那该死的王小四在她身上又揉又捏,现在可算是找到机会栽赃给陈敢了。村长一听这话,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不禁叹气。“唉,还以为她是个黄花大闺女,能让自己尝尝鲜,原来她跟陈敢还真搞上了。”“陈敢啊,看看你干的好事儿,你都有老婆闺女了,还跟人家女知青乱搞,这是流氓罪,搞破鞋,懂不懂?咱村里咋就出了你这个烂人?人家女知青下乡可不是为了让你搞的,今天这事你必须给个说法!”王丽丽耸拉着肩膀,不敢抬头,一张脸臊的通红。 第六十八章没干过的事不认 村长两手一背,大步进了厨房。“哎,之前我就觉得不对劲,你根本没啥能耐,天天就知道喝酒打牌,村里谁不知道你这混账?你咋可能突然脱胎换骨,变得对闺女和媳妇好了,原来是干了这亏心事!”村长呸了一声,“真是够不要脸的,人家张柔跟着你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现在你还干出这种龌龊事,你对得起谁?”他踱了两步,终于进入厨房。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房梁上挂着几块柱花和肋骨,又大又肥,桌上摆放着几类调料,小瓶装的很满,一袋白面挨着一袋玉米面,那筐里还有几个窝窝头和白面馍馍。村长狠狠吞了口唾沫,陈敢家真是发财了!就连他这村里的干部也比不过!他扭头往外走,阴阳怪气,“大家都过来瞧瞧,他们这厨房里的东西都够咱半个村的人吃一个月了!”有几人眼馋,抬脚往他厨房里进。陈敢三两步走过去,铁青着脸挡在门口,“这是我家厨房,你们想干啥?都给我滚。”见陈敢一脸凶相,好似随时会拿起一根杆子跟他们干起来,村里几个人不敢放肆,只能默默缩回去。但陈敢家的生活一下从地狱升到天堂,村里的人心里实在膈应,他们天天起早贪黑,还没陈敢这个浪荡货生活得好,真是不公平!可谁让陈敢生了副好皮囊,入得了这女知青的眼,一时之间大家羡慕又嫉妒,纷纷凑到王丽丽面前。“那个,王知青啊,你瞧瞧我行不,我这样貌也不比陈敢差,家里还比他有钱呢,要是你愿意,我现在就娶你。”“是啊王知青,我家里的地比陈敢多,也比他勤快,你跟着我绝对不叫你受苦。”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生怕在王丽丽身上捞不着好处。王丽丽咬咬牙,心里一阵阵发虚。她身上只剩下不到百块,还被那王小四勒索,哪还有多余的钱?可谁让陈敢把她赶出来,现在让她住破房子,吃剩饭咸菜,她是下乡来的知青,又不是畜牲,才不遭这个罪!谁让她心里添堵,那她就得让谁栽个跟头!张柔慌了神,赶忙走过去,“王知青,你在我家住了半个月,我俩可没亏待过你,你凭啥这样说?”张柔咬了咬红唇,眼神诧异又惊讶,想不明白王丽丽为何要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这半个月里,他们吃啥就给王丽丽吃啥,从没区别对待过。可她非但不知道感恩,还回头反咬一口,现在让她和陈敢没法做人了。陈敢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王知青,我劝你实话实说,否则咱们就去公安局一趟,看看我这钱来的到底跟你有关系不!”陈敢这话掷地有声,昂首挺胸,不见丝毫心虚。陈建国走过去,揽住他的肩。“二弟,你跟我说实话,你买这买那翻新屋子的钱,到底是从哪来的?”前段时间,陈建国也觉得陈敢富裕的过了头,突然间变出了一大堆钱,这钱的来路肯定不正规,他也不敢跟旁人说。可陈敢为人大大咧咧,有钱也不知道藏着掖着,不光把媳妇打扮的漂漂亮亮,还给家里添了电视机,翻新房子。作为大哥,他也不好厚着脸皮去问二弟钱的来处,每回话到嘴边又被咽下去。但现在,这村长一口咬定陈敢这钱来路不正,还说他是靠着和女知青睡觉才赚来的,这话太难听,也太欺负人了!陈建国想为陈敢出头,又害怕事情真跟他说的这样,到时候自己里外不是人!陈敢不假思索地道:“大哥,我跟着王知青真没啥,你也知道,我那钱都是上山打猎赚来的,还有卖石斛……”一听这话,陈建国放心了,他昂首挺胸,径直朝着村长走过去。“喂,你这老东西别血口喷人,我二弟之前都是正儿八经赚来的,你再他妈胡说八道,老子就割了你的舌头!”陈建国身板比陈敢更壮,常年干农活,练就了发达的肌肉。他往村长脸前一站,气势十足。村长缩缩脖子,眼神透着慌张,“这王知青都承认了,事还能有假?”陈建国掉头,指着王丽丽说。“这女知青,你来说,我二弟到底咋占的你便宜?哎,我先提前跟你说好,要是你咬死我二弟占你便宜,那咱们就上公安局报案,让公安同志好好彻查一顿,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说罢,他转头看向陈敢。陈敢点点头,神情没有丝毫波澜。只不过是点脏水,这样的小伎俩吓唬不住他。上辈子陈敢在商业街摸爬滚打,别说是泼脏水,还有人把这人命赖到他身上!王丽丽吞了口唾沫,心脏突突直跳。她手心濡湿,不敢去看陈敢和张柔的眼睛,低头不说话。她是下乡来的知青,要是被关进公安局,那名声可就全毁了!村长见她不吭了,也觉得底气不足,“那个,我来替王知青说,她是乡下来的知青,我是村长,就该为她做主!”陈敢嗯了一声,“大哥,现在咱就报案!”他伸手搂住张柔的肩膀,“媳妇,别担心,我没干过的事,我不认!”张柔抱紧闺女,身体往他身上靠,“我相信你。”她又不是傻子,对陈敢在家里的动向一清二楚。陈敢跟王丽丽这一天天的连句话都懒得说,咋可能会有奸情?村长还在那说天说地,可王丽丽已经不吭声了。陈建国猛地拍了下桌子,“行了,你个老东西少逼逼赖赖,我二弟也不是好欺负的,现在就报案去,谁要是说了假话,谁就天打雷劈!”这气势把村长镇住了。村长咬咬牙,看着一脸沉稳的陈敢,心头有些怕了。嘿,这陈敢还真是变样了,之前俩兄弟站在一起,陈建国永远是拦着陈敢犯事的那个。可现在,陈敢当时显得更加成熟,临危不乱。这狗东西啥时候变的?看上去还真像啥成功人士,也不像村里的地痞了。 第六十九章没地方住 见他的手落在张柔肩头,两人一副甜蜜模样,村长忍不住翻白眼。切,他倒要看看,陈敢这副虚伪的样子能持续多久!就在这时,王小四偷偷溜进院子。“哟,今天院里这么热闹啊,都说啥呢?”他眨眨老鼠眼,瞅完每一个人的脸色,大概明白了几分。“这女知青跟陈敢好上了?”“是啊,人家女知青都认了,可陈敢还不承认!”在这年头,要是跟女知青偷情,那可是坏了规矩的大事,要被民卫兵押着在村头跪好,事态影响恶劣的,得先批判游街,让所有人都看看俩人这丑恶面目,再压到镇上去,治他们个流氓罪!村长猛地拍了下大腿,看着陈敢说。“我是村长,这事儿我也能看出来,你俩肯定搞上了,行了,别再多说,押着他俩出去!”王丽丽猛地抬头,“干啥去?”她一脸懵懂地看着村长,头一回下乡,没啥经验,她是想报复陈敢跟张柔,可没想着把自己搭进去!而且都说了是陈敢故意欺负的她,怎么还得把他俩人都押走?“你俩搞破鞋,必须游街示众!女知青,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既然这事已经干了,那你就得认!”村长叉起腰,一脸的严肃。王丽丽的脸色白了白,立马摇头,“没,我没跟他乱搞,我俩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她哪里还敢撒谎,立马开始跟陈敢撇清关系,巴不得就没在他家住过。陈敢嘴角噙着冷笑,这女知青还真是个蠢傻的,刚才想赖上他,这会儿又死活不承认了。村长眼一瞪,有些下不来台。“你,你要是没跟陈敢乱搞,那脖子里红红的是咋来的?”村长撇嘴,心里一阵唏嘘。她敢来到这里乱搞,还没胆子承认,呵呵!王小四立马往后退了退,别人不知道她这身上痕迹咋来的,但他心里可清楚!在那条荒无人烟的小路上,他可是肆意揉捏,要不是因为自己没那能耐,就该把她拖进玉米地里,该干啥干啥!王丽丽抬起头,一脸幽怨地看着他。她身心饱受摧残,现在想栽赃给陈敢,可自己还得挨批斗,自己的命咋就这么苦?可这王小四就是个地痞流氓,要是真说自己跟他越了界,那岂不是就要嫁给这贼眉鼠眼的狗东西?不行,那她这辈子都毁了!王丽丽眼眶红了,低着头,不敢吭声。都怪她一时冲动,非要往陈敢身上泼脏水,到头来是为难自己。王小四咳嗽两声,不敢再呆,害怕这女知青一会给他供出来,扭头往外走。就在这时,李静云提着筐鸡蛋过来。刚进院子就看到前方这些人吵成一团。自家闺女抱着孩子,一副无措模样,旁边站着的女婿脸色铁青。“哎哎,这么多人在我闺女院子里凑热闹啊,你们都来干啥的?”李静云把鸡蛋放在桌上,抬头瞅了瞅村长和身后这几个壮丁。村长两手一背,“你家女婿跟知青乱搞,我们正要把他拉走批斗,你这当丈母娘的没啥意见吧?”李静云眼睛瞪得溜圆,“啊?乱搞?”张柔摇摇头,赶忙解释:“不是啊妈,是他们胡说八道!陈敢根本没干过这事!”村长哼哼两声,“唉,你这姑娘也是个傻的,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干那事都看不出来?别看这女知青不承认,但我知道陈敢绝对不是啥好货色!”陈敢原本不想浪费口舌,可这一群人在这颠倒黑白,非说他的钱来路不正,还攻击自家媳妇和孩子。陈敢实在忍不了了,三两步走到门口,抄起那把铁锹,朝着村长走过来。村长身体抖了抖,知道陈敢这家伙干起架来不要命,立马往后躲。“哎,陈敢,今天就算你打死我,我也得说!”陈敢拿起铁锹,往他后背上砸了两下,又揪住他的领子。“他妈的,还记得上头咋说的不?人民是国家的主人,你是干部,也是该为咱这村里的大家负责,天天在这瞎叭叭,真以为老子是吃素的?”“还有,你要是真觉得老子这钱来路不正,那就拿出证据,再借着你那张嘴胡说,老子这就给你撕烂!”陈敢猛地一推,抬脚往他身上踹,“贱骨头,今天老子就好好教训你!”村长被打的哎呦哎呦直叫唤,死命扯着旁边那人的裤子。“啊!别,别打了,别打我了!”旁边这几个壮汉子立马往后退,没有一个敢上前。陈敢身体壮实的很,没两三个人根本制服不了他,而且他们本来就是过来看热闹的,也不想往自己身上惹事。见陈敢下手这么狠,王丽丽彻底吓傻了,她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心里就一个念头:“逃!”陈敢把这老东西打的直翻白眼,身体一个劲抽搐,心里可算是舒坦了不少。果然,拳头才是硬道理!陈建国拍拍她的后背,“行了二弟,这老东西就是看你有钱,心里膈应的。”他扭头看向王丽丽,眼里满是厌恶。“你前面还说我二弟占你便宜,后面咋又不承认了?你这女知青也真是个贱货,往后别在我家里住,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王丽丽身体发抖,神情恍惚,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没地方住了。她脚步一踉跄,扑通倒地。这个时候王小四早就溜没影了。陈敢指着旁边那几人,“把这老东西抬出去,让他往上头报,不管啥人过来调查,我都不害怕!”自己这钱来路正得很,凭啥怕他们?陈敢气势汹汹,双眼猩红地扫过他们,一副玩命的气势。这些男人个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也不敢真把命葬送在这,抬起村长的胳膊和腿往外出,还有的安慰陈敢别生气,村长这老东西就是迷糊了。一会的功夫,院里的人都走完了。李静云拉着张柔的手,满眼心疼,“小柔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妈,我待会儿再跟你解释,现在我有话要跟王知青说。” 第七十章后悔了 张柔那双杏眼直直地盯着王丽丽,“王知青,不知道我俩是哪得罪了你,你为啥那样说?”王丽丽吞了口唾沫,心虚得不敢看她的眼,“我,我就是心里不舒坦,城里来的知青都是听村长分配的,既然我分到了你家,你为啥还把我赶出去?”王丽丽心里憋屈死了,话一出口,眼泪也啪嗒落下。张柔心头无语,“我啥时候说要把你赶出去?”“我过来吃饭,你还说得问陈敢的意见,我在家的时候也没闲着,经常帮你抱孩子,刷碗洗锅,你咋就不念我的好?”王丽丽再也憋不住,把心里话一股脑说出来。陈敢那么听媳妇的话,没张柔开口,他咋可能愿意让自己留下?陈敢冷脸看着她,“呵呵,这就是你栽赃我的理由?”王丽丽一咬牙,梗着脖子道:“我没栽赃你,好几回你不穿衣服出来,不就是给我看的吗?”王丽丽理直气壮,叉起腰来。这话把陈敢气笑了,他一个大男人在自己家,平时都穿着四方裤衩,光溜溜地到院里上厕所。自从她住进来,陈敢已经收敛许多,每回都套上短袖和短裤才出去。可王丽丽就觉得自己是在勾引她!王丽丽小脸臊红,也意识到这话有点冒犯,她背过身去,“我分到你家,你家就该负责我吃喝!”王丽丽对陈敢家的条件挺满意,也想天天留在这儿吃好的用好的,可陈敢不干了。“这些东西都是我费了老鼻子劲上山打来的,凭啥给你吃?王丽丽,别觉得是我俩欠你的,既然是村长分配的,那咱们现在就去找他,再换个知青过来!”王丽丽实在不乐意,伸手撇开他,“凭啥?我分到你家,那就是你家的人,你们不能赶我走!”王丽丽往后挪了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厚着脸皮说道。一想到他在陈建国家过的那地狱般的苦日子,王丽丽觉得脸皮没啥重要的了!她在陈敢家的日子还算舒坦,要分到别家,天天干的农活,吃凉馒头咸菜,不出半个月,她就得大病一场!不行啊,她还等着回城里呢!李静云算是听明白了,这女知青做人真不地道,她两手叉腰,指着王丽丽说。“哎,你这人要不要脸?来到我闺女家白吃白喝,现在还赖着不走?”王丽丽昂头,嘴硬道:“不是我赖着不走,是村长把我分到这家的!”张柔摇摇头,这知青下乡是规矩,到了村里无家可归,有时候还要求着人家给口饭吃。这半个月,他们天天能吃上白面馒头和鲜肉,生活条件可是比村里其他人家都好多了,也没对王丽丽区别对待,让她吃剩饭凉馒头。做人得懂得感恩,可是王丽丽还跟他们反目成仇,实在不要脸!陈敢是铁了心的要把王丽丽送走,抬脚往村长家走。王丽丽的心提到嗓子眼儿,慌得不行。“不行,这样对我不公平,我,我被那王小四占便宜,都是你俩害的!”豆大的泪珠从他眼眶中涌出,王丽丽身体一个劲的发颤,觉得遍体生寒。要不是张柔把她赶走,她根本不会在那条小路上遇到王小四,被这个贼眉鼠眼的狗东西占尽便宜!一听这话,张柔懵了。啥?她咋叫王小四占便宜了?张柔性子柔,虽然气恼于王丽丽的做法,但也说不出多难听的话,只想把这女知青尽快弄走。现在见她哭的厉害,身体直发抖,张柔还是心软了,小步走过去。“到底咋回事?”陈敢也停住脚步,回头看她,但神色依旧紧绷。王丽丽做出了这样的事,不管咋说都得把她撵出去,否则后患无穷啊!王丽丽坐在石凳上,神情委屈,鼻尖泛红,眼底闪着几簇泪花。她一咬牙,把这几天的委屈全说了出来。“我,我是来下乡的知青,又不是这村里养的牲口,凭啥这样对我?我来到这儿不过是想吃顿饭,可你还拒绝,回去的时候,王小四占我便宜,还抢走了我身上的钱,我,我实在是不知道咋活了!”王丽丽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听完这番话,张柔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拉着王丽丽起来,“走,去找村长,这事让他给你做主!”可想到村长那个色眯眯的眼神,王丽丽又不乐意了,“我不去,他也不是啥好东西!”眼泪从她的指尖渗出,王丽丽哭的更厉害。“我咋就这么命苦啊?”李静云冷哼两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说。“谁知道你这话真的假的?我看你就是想赖在这不走,故意编瞎话,赶紧滚蛋,往我家姑爷身上泼脏水,还好意思住在这?”李静云翻了个白眼,像她这样有心机的女人,自己可是见多了。王丽丽急了,立马站起来,“我没说谎,要这事儿是假的,那我天打雷劈!”现在王丽丽心里很是矛盾。她是从城里来的,比这村里的人开放点,但也知道被人占便宜的事传出去对她名声很有影响。而且这村长还是个不靠谱的,就算把事全跟他说了,他也肯定向着同村的王小四,而不是自己。王丽丽心里憋屈死了,哭的小脸通红。爸妈,你们怎么还不来接我?要是二十岁的陈敢,她一腔慷慨,肯定见不得王小四占女人便宜,必须跑过去教训他一顿。可陈敢活了两世,知道多管闲事儿没啥好结果,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王丽丽,开口道。“我俩没啥大本事,也给你做不了主,你赖在我家白吃白住半个月,还跟条狗似的来咬我,我可没这么大度,让你继续留在这儿!”“不是说我故意占你便宜么,那你赶紧滚蛋,别在这碍老子的眼!”陈敢走过去,把她拽起来,大阔步往门外走去。王丽丽惊恐万分,“不,不行,我知道错了,大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再给我个机会!”刚才众目睽睽之下,王丽丽头脑一热,想着报复陈敢。 第七十一章问这干啥 可现在一冷静,才发现陈敢家就是她最好的去处!这村长和王小四都是不正经的,要是把她分到别的家里去,再被占了便宜,那可咋办?一股冷意爬上脊椎,王丽丽实在怕得很。但陈敢很是坚决,生拉硬拽,把她带到村长家。王丽丽哭的梨花带雨,嘴里不停嚷嚷着错了。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瞧见俩人这打架的阵仗,都很是惊讶。可陈敢一脸暴戾,硬拉着王丽丽往村长家走,他们也不敢过来问,害怕惹得一身腥!村长硬挨了陈敢一顿打,觉得浑身哪哪都疼,直接让人扶着去了村头的医务室。现在只有村长媳妇白小芳在家。陈敢站在门口,一手扯住王丽丽的衣裳,一手吆喝。“白大娘,你出来!”屋里的白小芳正给村长收拾东西,嘴里骂骂咧咧。一听门口传来陈敢的声音,把抹布一摔,愤怒地走出去。狗东西,伤了自家男人,自己正想着找他算账呢,他竟然送上门来了!“陈敢,你叫唤啥?我正要收拾东西去看我男人,我知道你最近牛逼哄哄的,但你也不能对他动手啊,他是这一村之长,你有啥能耐打他?”陈敢毫不畏惧,“他满嘴喷粪,就该打!”白小芳眼睛瞪得溜圆,指着他说:“行,你还真是长本事了,等我爷们儿看完伤再找你算账!”陈敢把王丽丽猛地推进她院里,“他张嘴就污蔑我,要是真想算账,咱们就去法院一趟啊,看看到底是谁的错!还有,村长看上这女知青了就让他养着,别他妈塞到我家里来,不够恶心人的!”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回走。王丽丽小脸煞白,抬头看着面前这个还算和善的中年女人,眼泪止不住,大鼓大鼓地往外流。一听是村长看上的女人,白小芳懵了。啧,之前这狗东西确实不咋老实,经常往那几个寡妇的院里跑,但每回几分钟就出来了,一问就说他是村长,该关心他们孤儿寡母。白小芳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想破坏了邻里之间的和气。可现在,这女人都找上门来了!白小芳一肚子火,抄起门后的扫把朝她走过去,“就是你勾引我家老李?”村长名叫李清亮,但村里大多数人都不识字,加上村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管,干脆一直喊他村长,没人叫过他的名儿,或许是已经忘了。王丽丽身体一哆嗦,看着眼前女人狰狞的面孔,顿时有些怕了。“不,不是啊,我跟村长没啥关系,他那么老,我咋可能跟他?”但陈敢那话就像是一根刺,扎进白小芳心里。她走过去,猛拽了王丽丽一把,让她站在院里,等着李清亮回来对峙。王丽丽更加委屈,她两眼一睁就开始忙活,一点好处都没讨到,现在还叫陈敢赶出来了。往后他们夫妻俩把这事捅出去,自己在村里就没落脚的地了!……院里。李静云拉着张柔的手,余光打量着刚打好的地基和垒到一半的砖墙,忍不住笑。“这陈敢上进,还真想让你住上小洋楼啊。”张柔眨眨眼睛,俏脸一红,“他是这样说的,现在我们手头有点钱,就想把这房子翻新了。”早在前两个月,那墙上就出现了条条大裂纹,张柔整日里担惊受怕,要是哪天风刮的大点,房子就要倒了!她原本只想着把房子开裂那地方修一修,可陈敢却说建就要重新建,还画了建筑地图。说实话,那地图上的字样张柔都看不懂。陈敢确实是有出息了!李静云乐呵呵地点头,但眼珠一转,小声问:“那,你俩手头到底有多少钱?”张柔警惕,“妈,你问这干啥?”李静云拍拍她的手,“咋的,你俩这钱连我都得瞒着?”张柔摇摇头,但也知道钱不外露。再说李静云要是不惦记他俩的钱,也不会过问这些。张柔笑眯眯地看着她,“话不能这样说,妈,那钱都是陈敢赚来的,我要是全告诉了你,陈敢跟我生气咋整?”李静云叹气,“唉,你这丫头啊。”话音刚落,陈敢正好进门。“我把那女知青送回去了,往后也不让她来!”张柔点头答应,“嗯,累了吧,我去给你倒点水。”她从厨房里拿出暖水瓶,把碗放在桌上,给李静云和陈敢各倒了碗水。李静云掀起筐子上的花布,“母鸡下的蛋多,我给你们送来点。”陈敢点头,看了看里头的土鸡蛋,有十几个,正好留着给媳妇补身体。“嗯,谢谢妈。”张柔身体虚,还是坐月子时落下的老毛病。家里就他们俩人,张柔刚生完,还得忙着照顾孩子,陈敢天天待在打牌馆,对他们娘俩不闻不问。可家里又没啥吃的东西,他们娘俩经常饿肚子,原本该好好照顾补身体的时候,张柔却在挨饿,身体咋可能好?陈敢心头一阵羞愧,握紧张柔的手。“媳妇,往后我天天给你蒸俩鸡蛋。”李静云见陈敢一脸诚恳,忍不么多感慨自家闺女找了个好男人,现在终于会心疼人了。“家里还有点事儿,我就不多待了,你们小两口忙吧!”等李静云走后,陈敢拥着媳妇说了会悄悄话,就听院里传来脚步声。“你个不要脸的,这女知青是分配到你家的,你为啥不养?还有,我男人被你打伤了,现在正搁医务室躺着,你赶紧出来赔钱!”白小芳叉着腰,在院里大肆叫唤。陈敢一早就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事儿还没算完。他拍拍媳妇的后背,让她在屋里照顾闺女,自己一人大阔步地走出去。“这女知青分到我家不假,但她人品不端正,作风有问题,别想赖在我家!那个老东西挨打也是该的,当了半辈子人民干部,就知道欺负人民,要是我网上头递一封举报信,他这村长也不用干了!”陈敢气势汹汹,把这话全反驳回去。 第七十二章愿意换 王丽丽眼眶通红,双手捂着胳膊,一副可怜又无助的模样。白小芳猛地把他往前一推,“这女知青是分到你家的,别想让我养着,陈敢,你在这个村里一天,那就得听我的规矩!”白小芳叉着腰,理直气壮。她男人是村长,掌管着村上大大小小的事务,这女知青的分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既然把王丽丽分到陈敢家,那就该他养着!陈敢面露讥笑,“我不会让这个贱货留在家里,要是你俩还不走,别怪我动手!”他拿起厨房门口的铁锹,往地上一敲。砰!尘土飞溅,沉闷的响声像是敲在白小芳心口。白小芳吞了口唾沫,“你,你真混蛋,陈敢,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呵呵,那咱俩来打一架?”白小芳的脸气成猪肝色,叉腰指着陈敢大骂。“不要脸的东西,我是你大娘,你咋能这样跟我说话?一天到晚在外浪荡,我们村里咋就出了你这个贱骨头,人家女知青在你家住的好好的,凭啥赶人家?我不管你咋说,这女知青就得住你家!”“呵,那我现在就写举报信,把你家那老东西做的事一五一十全抖出去!”都是一个村上的,这村长干了啥,陈敢心里清楚的很。白小芳的脸色白了白,“你,你威胁我?”“是啊,你能咋的?”白小芳气急败坏,猛地跺了下脚,“你,你他妈真贱,等我男人病好了,就让村里那几个主任好好批斗你!”白小芳心里发虚,其实弱了不少,转头看了眼王丽丽。唉,她是村里的妇女副主任,总不能看着女知青流落街头。可一个月就领那三四十块钱,家里添了张嘴吃饭,还得给她收拾出来个住的地方,白小芳这心里实在不舒坦。王丽丽泪眼汪汪地看着两人。现在可是完蛋了,俩人来回踢皮球,就是没人愿意接受她。这下乡的知青真是像根草,谁都能过来踩上一脚!白小芳硬着头皮道:“唉,王知青,你跟我走!”可刚才在老白家的院里,白小芳逼问了她老半天,听她说饿了,也只是塞给她一个又凉又硬的发霉馒头,嘴里不停骂骂咧咧,无非就是嫌弃她在家白吃。不行,要是跟着她回家,自己才没有好日子过!诶,李叔家不是有个女儿也下乡了么,当时还说让他们俩人互相帮扶,他那个女儿叫什么来着?哦对,李小宁!王丽丽马上抬头,脱口而出:“大娘,李小宁知青住在哪儿?”“哦,她在村头的老王家,你问她干啥?”“那个,老王家在哪,我想去找她说会话。”现在王丽丽心头已经有了主意。陈敢家条件也不算差,要是那老王家对女知青不错,她就跟李小宁换一换,自己住到老王家去!一听这话,白小芳的脸色更加难看。这女知青屁事真多!原本想着来到陈敢家,能讨点便宜,哪怕不能把这女知青送回来,也得讹他一大笔钱!可这陈敢油盐不进,甚至还拿了铁锹想打她。她哪还敢说话,只能等自家儿子回来再说了!到时候有陈敢好受的!白小芳骂骂咧咧地往外走,还带上了王丽丽。走了十分钟,王丽丽来到老王家。她走过去,小心地敲门,“小宁,李小宁,你在不?”一个憨厚的男人把门打开,瞅见门口的王丽丽,眼睛差点直了。哟,这女知青真好看!“那个,我是来找李小宁的,她在么?”“在在,你去她屋里吧。”王丽丽小声说了句谢谢,挪进院里,听着男人的指示,敲响西屋的门。李小宁打着哈欠,把门打开,“谁啊?有啥事?”王丽丽声音急切,“是我,我是王丽丽啊,李叔应该跟你说起过我。”李小宁看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反问道:“你就是王丽丽?”王丽丽扭头把门拴上,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嗯,我这回来是有要紧事跟你商量!”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越说越委屈,忍不住趴在李小宁肩膀上抽泣。可她这事做的不地道,李小宁嫌弃地皱眉,“你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这么久,吃饱了就摔碗骂娘,总归不对吧。”“但我被王小四欺负了,要不是他俩,我咋会遇上那个烂人?李叔说了你会好好照顾我,你现在咋还向着外人说话?”王丽丽嘴一撇,眼泪流得更凶。李小宁嘴角抽了抽,敷衍地拍拍她的肩膀,“行行,那你说,想让我咋做?”“你,你愿意去陈敢家不?他家里条件怪好,整天吃肉和白面馍馍,现在还要翻新房子,我都怀疑这钱是他偷人家的!”说起这回事,王丽丽心里那叫一个嫉妒。哪怕是在城里,爸妈领着上百块的工资,也没像他这样铺张浪费!听见陈敢的名儿,李小宁猛地拉住她。“你说谁?”“啊?陈敢啊,你应该也听说过他,刚进村的时候,人家都说他是个无赖混混,整天打牌喝酒,对媳妇和孩子跟对仇人似的。可我真搬过去,发现不是这样……”李小宁的脸上满是兴趣,静静地听着她讲。还没等王丽丽说完,她猛地拍了下大腿,爽快地答应。“行啊,那我跟你换,我愿意搬到陈敢家去!”上回两人掉进悬崖,多亏陈敢救了她。陈敢身上的荷尔蒙气味仿佛还在他的鼻尖游荡,李小宁悄悄的红了脸。要是真能搬过去,她愿意跟张柔一块伺候陈敢!还没等王丽丽反应过来,李小宁就拉开那个黑色大包,开始收拾行李。转头见她还在发呆,李小宁不满地催促。“哎呀,还愣着干啥,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啊,今天咱们就换!”……傍晚。陈敢耐心地切着案板上的肉片,浇上点调料,把这些肉片放到铁锅上油煎。他舀了一碗白面,加上些许热水搅和,倒进锅里,疙瘩汤开始冒泡,咕嘟咕嘟。一回头,见张柔抱着闺女站在厨房门口,笑盈盈地看着他。可外头风吹的大,陈敢皱皱眉,“媳妇,你咋不进屋?” 第七十三章 茅草屋 “我原本想着过来给你打下手,可咱闺女醒了,我就抱着她过来瞧瞧你。”张柔笑颜如花,那双眼睛跟月牙似的,格外好看。“外头风大,你快进来。”张柔笑着哎了一声,刚要抱着闺女进去,就听门口传来一阵拖拉声。两人探头一看,嘿,是个女人拖着东西进来。女人的脸被汗水打透,她伸手扇了扇,扯着嗓子喊。“有人在不?”见她脸生,张柔急忙走过去,“女知青,你是走错地方了吧?”李小宁摇摇头,得意的说:“嫂子,没走错,我是王丽丽换来的女知青,往后我住在你家。”说罢,她左顾右盼,寻找陈敢的身影。张柔嘴角一抽,忍不住皱眉。看着仅剩下的两间土坯房,刚扒了的南屋还没建好呢,李小宁来了能住在哪儿?张柔面露不悦,觉得王丽丽做事实在没分寸,擅自做主跟人家女知青交换住的地方。可眼下他们刚打好地基,从南屋开始修建,女知青只能在堂屋打地铺了!“这事为啥不提前跟我俩商量?我家没有多余住的地方啊!”李小宁眼一瞪,“啥,没住的地方?”不对呀,王丽丽跟他说的是陈敢家里条件好的很,她过来就是享福的,一点粗活累活都不用干,平时就用待在房里休息。她原本待的王家人也算得上和善,可那家儿子今年二十二,因为人有点痴傻,一直没找上媳妇,总是色眯眯的望着她,就连家里二老也使劲撮合,希望李小宁能接受自己儿子,留下来当儿媳妇。现在换到陈敢家,天天都能见到自己想见的男人,还不用被劝着给傻子当媳妇,李小宁心里那叫一个美。可她抬眼看了一圈,院儿里就剩两间房,她可不就是得打地铺!“嫂子,对不住啊,给你添麻烦了,我,我不挑,我在堂屋打个地铺也行。”说罢,她就拽着行李要进门。陈敢走出来,“你是谁?”李小宁两眼放光,高兴地挥手,“陈敢,你不记得我了?咱俩在悬崖下说过话呢!”陈敢盯了她足足两分钟,这才认出来。“哦,那你过来有啥事?”“往后我就是你家的知青,王丽丽跟我换了!”说这话的时候,李小宁颇为骄傲,还不忘挺挺胸脯。陈敢的脸色沉了沉,原本想着把王丽丽赶走,自己跟媳妇能有个二人世界,可谁知道又有女知青送上门来。有了前面收留王丽丽的经验,陈敢对这些女知青很是抵触。听李小宁这意思,她跟王丽丽认识,这样的人,陈敢可不敢收留!“我家没住的地方,你先去村长家住两天吧。”“哎呀,陈敢,你把我撵走算啥,我不走,我就要留在这儿,打地铺都成!”陈敢很是烦躁,“你去村长家住,我这里容不了你!”张柔点头,虽说她心地善良,但她可不是个傻子,要是再来个女知青反咬一口,他们两口子还活不活了?“我们这里确实没住的地方,听说村长家还有个茅草屋空着,你过去住吧。”李小宁的脸色白了白,顿时傻眼了,这两口子咋跟王丽丽说的不一样?在王丽丽嘴里,俩人可是非常的善良,整天带着她吃香喝辣。那现在是咋回事?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陈敢一头扎进厨房,“媳妇儿,快洗手,一会儿咱们吃饭。”张柔应了一声,没再看李小宁,扭头去了屋里。李小宁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红。哎哟,这两人明显是不待见他!该死的王丽丽,看来说那些话都是故意诓她的。李小宁也没那么厚的脸皮,只能捡起地上的包,“那,你俩能送我去村长家不?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嗯,一会儿我送你过去。”陈敢把热腾腾的饭菜端到桌上,又往媳妇手里塞了个白面馍馍,“你先吃着,我把这女知青送过去。”外头天黑了,冷风嗖嗖的刮,他也不舍得让媳妇再奔波。张柔娇俏一笑,“嗯,你路上慢点。”陈敢顺手提起李小宁的包,一路走得飞快,把她领到村长家。李小宁在她身后,哎呦哎呦地叫着,“你别走这么快呀,黑灯瞎火的,我看不见路。”她是新来的女知青,当然不比陈敢熟悉这村里的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他身后。终于到了村长家门口,陈敢把行李放下,抬手敲响门。“咚咚咚——”没等人出来,陈敢扭头看着李小宁,“行了,你往后就住在这!”李小宁还是不死心,张嘴说道:“不行啊,我跟王丽丽说好了的,她住在王家,那我就要去……”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陈敢头也不回地走了。白小芳把门打开,看见李小宁,脸色很是难看。“你咋来了?”“哦,大娘,我是跟王丽丽……”李小宁仔细解释了一遍,礼貌地询问能不能借住?白小芳翻了个白眼,算是听明白了,这人也是想赖在家里白吃白喝。可陈敢虎了八叉,白小芳不敢去惹他,也不能让这女知青流落街头,万一这事传出去,别人咋看他们村?“行,你跟着我来吧。”白小芳领着他去了村东的茅草屋。茅草屋条件简陋,冷风呼呼的吹,连窗户都关不上,白小芳冻得直发抖,朝李小宁挥挥手。“行了,你就住在这,有啥事再跟我说。”白小芳裹紧衣裳就想往外走。李小宁看着前头的茅草屋,只觉得天要塌了。村东头就住了两三户人家,茅草屋离他们有五十多米,偏僻的很,要是谁半夜把她糟蹋了也没人知道啊!李小宁一把扯住白小芳,“不行啊大娘,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咋能一个人住这么偏的地方?”李小宁眼泪都出来了,紧紧拽着她那双皱巴巴的老手。“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他绝不能答应!”白小芳翻了个白眼,给她安排地方住就不错了,还敢要求这要求那,要是真有能耐,怎么不赖在陈敢家?偏偏的陈敢也是个混头,连她自己都害怕。 第七十四章 绝不独活 “唉,现在就这个茅草屋空着,我也没地方安排你啊!”“不行不行,我是跟王丽丽换的,现在我得回去,大娘,你能带着我去王家不?”现在李小宁是彻底后悔了,非但没能在陈敢家落脚,现在还被赶来这茅草屋!陈敢也是够心狠的,大晚上还把她一个姑娘家赶到村长家来,李小宁心头一阵屈辱,眼眶通红。白小芳甩开她的手,开始打哈欠。听说今晚还有大雪,谁乐意跟着她瞎折腾?“你要是想换啊,那就明天再去王家,都这么晚了,我可没劲儿跟着你折腾!”白小芳摇摇头,那王丽丽倒是个机灵的,跟陈敢一家生了怨,也不愿意自个受委屈,就诓骗这李小宁过来受苦。白小芳一走,这屋里只剩下李小宁一个。李小宁双手抱着胳膊,冻的瑟瑟发抖,后知后觉她是被王丽丽给卖了。王丽丽真是够贱的,要是陈敢家真有那么好,她肯定自己待着了,咋可能跟自己换?都怪自己这脑袋笨,当时没反应过来!李小宁心里憋屈死了,伸手擦擦眼泪,走过去把门拴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明天必须得去跟王丽丽说道说道!半夜还听见了声声狼叫,李小宁吓得瑟瑟发抖,一整夜都没敢合眼,生怕有狼突然把这门撞开,把她生吃了,连骨头渣都不剩!而另一边,陈敢大步回了家。桌上的饭菜几乎没动过,就少了半块白面馍馍。见自家媳妇吃的这么少,陈敢有些担心。“媳妇,你今天没胃口?”张柔正哄着念慈睡觉,“没干啥活,吃一点就饱了,你快吃吧。”陈敢嘿嘿一笑,“那待会我带着你运动运动。”张柔脸一红,假装愤怒地瞪他。陈敢拿起桌上的白面馍馍,大口大口吃着。今天折腾了这么一顿,他可是饿了,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收拾完碗筷,陈敢烧了盆热水,“媳妇,过来洗把脸。”“嗯,我来了。”张柔压低声音,小步走过来。她刚把头发放下,仔细梳着。张柔长发及腰,对这头秀发爱惜的很。陈敢也对她这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格外迷恋,怎么闻都闻不够。她弯腰洗脸,头发松散地披落下来。陈敢拿了条黑皮筋,笨拙地给媳妇扎上,“行了,洗脸吧。”洗完脸,陈敢又拿来条毛巾,细细地给张柔擦拭。见他这副样子,张柔不禁觉得好笑,“你这是干啥?是有啥事想跟我商量?”陈敢手一顿,果然还是媳妇了解自己。他嘿嘿地笑着走过去,揽住张柔的腰,“媳妇,我明天想再上山一趟。自从上会落入悬崖,他一提到上山的事儿张柔就黑脸,说啥也不让他去,还说想在这地方扩上两亩地,他们老老实实赚点种地钱,也别想着冒险了。”可陈敢心头悸动的很,他知道山上那几个宝贝都在哪长着,要是不去,让别人采走,这不就是损失?张柔嘟了嘟嘴,瞧着他一脸的热忱,有些难过。“那里危险的很,我不想让你去,我不想要啥大钱,我就只想让你平平安安,陪着我和闺女。”张柔握紧陈敢的手,心里惴惴不安。要是再发生上回的事,陈敢坠入悬崖,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那她和闺女咋办?寡妇带着个丫头片子,还不得叫村里这人欺负死!陈敢低头吻着张柔的发丝,又亲了亲她的脸颊。“你放心,媳妇,我肯定不会出事,家里有你和闺女等着我,我哪舍得去死啊?”张柔急了,立马回头捂住他的嘴,“往后不许说那两个字!”陈敢笑了,亲亲她的掌心,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媳妇,在这年头,要是规规矩矩过日子,那可发不了财,你男人有能力,可不能浪费在这事上!”对应上她这坚定的眼眸,张柔有些迟疑。她知道陈敢有能耐,头脑也灵活,比别的男人强上一万倍,可上山打猎这事儿实在太危险了。虽说村里有几个老手,但一想到陈敢上山有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她这心就狠狠揪着,咋都放不下来!见媳妇儿还是不愿意松口,陈敢又软磨硬泡了一阵,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张柔觉得肉麻死了,也知道自家男人想干成的事儿,没人能拦得住,只好笑着说。“好好,那,那我同意,你上山的时候千万小心,我跟闺女老实在家等着你!”突然,她神情凝重,许多拉着陈敢坐下。“要是你真在山上出了事,我和闺女也绝不独活,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在地下……”陈敢心头一紧,立马伸手捂住媳妇的嘴。“呸呸呸,你说啥呢,媳妇,我出不了事,更不能让你和闺女出事!”陈敢心疼坏了,没想到自家媳妇这么忠烈,他没了,媳妇也绝不独活。两人相拥,说着悄悄话。夜色渐深,陈敢咽了口唾沫,盯着自家媳妇那娇艳欲滴的小嘴,小声说。“媳妇,该上床了。”他站起来,把张柔抱在怀里,三两步走到床边。张柔一头钻进被窝,原本想裹着衣服睡觉,可陈敢身上烫的厉害,伸手解开她的扣子。“媳妇,穿着衣裳睡觉不得劲,还是脱光了好。”张柔笑着捶他,“一天天净说瞎话!”……第二天,陈敢揽着媳妇睡得正香,就听外头传来砸门声。“陈敢,狗日的,你赶紧给我滚出来!”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陈敢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来。外头谁在那喊呢?张柔也惊醒了,伸手去拉陈敢,“哎,我,我跟你去。”陈敢这家伙打起架来不要命,现在有人闹上门,张柔实在害怕他出事,两人穿好衣服,一块走出去。果然是村长他儿李小峰。李晓峰今年刚十八,再过俩月就要参加高考,成为这村上唯一一个大学生。因此村长他俩颇为骄傲,见人就念叨自家儿子有出息。村长被打的要在医务室躺一个月,这李小峰肯定按耐不住,得回来找陈敢寻仇。 第七十五章有没有天理? “狗日的陈敢,还不赶紧滚出来,你把我爹打成那样,现在当起缩头乌龟来了!”门口的李小峰撸起袖子,手里抄起一个铁棍,脚底踩着他家门口的石头,指着院里就是一通破口大骂。陈敢站在院里伸了个懒腰,听见外头熙熙攘攘,好像还混着白小芳的叫骂声,他进厨房顺手抄起菜刀,把门栓一解。“是那个老东西先犯贱,老子打他就该!”陈敢身材高大,手里还提着菜刀,一副毫无畏惧的模样,门口的众人被吓了一跳。李小峰吞了口唾沫,也有些发怵。谁不知道这陈敢就是个混球?要是真跟他掐起架来,这人真是不要命,敢把菜刀往他身上砍啊。“我爹还在医务室躺着,浑身不能动弹,陈敢,你咋这么畜牲呢?我爹到底怎么你了!”“他惦记上那女知青,还故意来我家里找事,要是我掂着菜刀去你家,你乐意不?”陈敢把手里的菜刀转了转,一脸严肃。白小芳眼一瞪,指着他大骂:“你放屁,我家老头天天为了这个村里忙前忙后,你就这么想他?还说他看上了人家女知青,明明是你跟那女知青有一腿,这小荣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一天福都没享上,还天天让你磋磨!”白小芳翻了个白眼,又扭头对着李小峰哭诉:“你爸这一天一夜都没醒了,陈敢是个大老爷们,下手没轻没重的,你说咱家的命咋就这么苦?”李小峰一边安抚白小芳,一边愤怒地瞪着陈敢。“这事儿你必须给个说法,我爹在医务室躺着还要钱!”陈敢冷哼,“是他个老东西自找的,老子才不出钱!”听着外头闹哄哄,张柔很是心慌,抱起闺女想出去看看。可她刚打开大门,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狗日的,你们几个敢欺负我兄弟!”这声音可太熟悉了,正是陈建国。陈建国肩膀上扛着锄头,三两步跑过来,挡在陈敢跟前。因为他常年干农活,身材比陈敢更加壮实,往那一站跟堵肉墙似的,也没人敢在他跟前大骂。李小峰的手抖了抖,“陈大哥,我知道你是个讲道理的,跟陈敢不一样,我爸被他打的半身不遂,现在还在医务室躺着没醒,你说这事咋整?”陈敢直接回怼,“呵呵,当初老子都没把他打晕,现在他咋可能在医务室晕过去,就你这张嘴啊,死了也能说成活的。”李小峰脸色更加难看,“陈敢,你他妈有毛病啊,我爸就在医务室躺着,要是不信你就跟我去看看!”白小芳嘴一撇,开始哭诉:“大家都过来评评理,这陈敢真是不要脸,把我家老头打成那个样,现在还不认错!”白小芳又哭又喊,引来几个看热闹的大娘,陈敢也不惯着她,直接说:“行啊,那咱就去医务室瞧瞧,要是我真把他打的半身不遂,这辈子爬不起来,也不费该多少我就掏多少!”一听这话,白小芳眼睛亮了。正好自家儿子马上要考大学,往后开销肯定大,要是这回能狠狠宰上陈敢一笔,上大学的钱就不用愁了。白小芳脱口而出:“行,那你现在就跟我去!”可旁边李小峰脸色变了变。虽说自家老爹被打了,但没严重成半身不遂啊,而且他在床上装晕,也只是想着讹陈敢一笔钱,毕竟他这厨房里挂着扇扇猪肉,看着都肥得流油水。这小子口袋里肯定有钱!可白小芳全然不在乎,陈敢就是个半吊子,也没啥心眼儿,很容易就被骗过去了。她拍拍李小峰的手,使眼色让他安心,带陈敢大摇大摆地去医务室。陈建国不放心,也立马跟上,“有我在,你们几个别想坑我二弟!”屋檐下,张柔抱着闺女,满脸担忧。陈敢像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扭头望过去,开始往回走。看见他的动作,白小芳顿时暴跳如雷,“我就知道你个狗东西不是诚心想赔钱,儿子,快拉住他,今天不管咋说,都得让他赔了你爹的药钱!”李小峰撸起袖子,刚要动手,可陈敢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几人惊得下巴都掉了。只见陈敢三两步跨到屋檐下,张开双臂把媳妇闺女抱在怀里。他低头,在媳妇额头上香了一口。“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看好闺女,啥事别怕,有我呢。”张柔抬头,对他那信誓旦旦的目光,心里像是吃了个定心丸,也顾不得别人一样的目光了,朝他甜甜一笑。“知道了,我等着你。”陈建国耸耸肩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自家二弟怎么变得这么肉麻了?之前一言不合就对着媳妇拳打脚踢,还丝毫不把她这闺女放在心上,经常说丫头片子没啥用,现在他倒是跟换了个人似的,对媳妇和闺女老好了。父母离世的早,只有他和陈敢相依为命,现在看到陈敢家庭圆满,他这个当大哥的心里自然是欣慰!安抚好媳妇的情绪,陈敢又大阔步地走回去,看着傻眼的几人,冷漠道:“愣着干啥,赶紧走啊!”白小芳撇撇嘴,忍不住嘀咕。“这个时候你倒是装上了,平时没少让你家媳妇受委屈,这一个村儿里就数你最混蛋,一个大男人,啥事都撑不起来!”白小芳絮絮叨叨半天,言语中满是对陈敢的贬低,但陈敢面不改色,像是没听见似的。陈建国听不下去了,“你个臭娘们,敢这样骂我二弟,你他妈不想活了?”大哥甩着胳膊,伸手去拽白小芳的领子。虽说白小芳上了年纪,也不过是个女人,一看到陈建国拿沙包大的拳头,腿就软了,身体绷得老直,往李小峰身上倒去。李小峰吓坏了,立马伸手扶住她,“妈你这是咋了?你可别吓我。”白小芳回过神,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这,这兄弟俩人简直无法无天啊!哎呦,现在我男人被打的半身不遂,他俩还欺负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第七十六章随便说成绝症 路上本就没几个人,现在她干着嗓子那儿使劲嚎叫,也根本没人理会。陈敢很是不耐烦,“行了,赶紧走!”李小峰扶着她,走在前头。一路上,白小芳哭哭啼啼。到了医务室门口,她哭喊的更大声了,嘴里还说着李清亮半身不遂那样的话。李小峰听不下去了,那毕竟是他爸,一个劲的这样诅咒他,哪个儿子都听不下去。“妈,您别说了!”白小芳眼一瞪,猛地推了他一把。“你懂个屁,现在老娘是在给你挣大学的钱!”李小峰一脸茫然,“你说啥啊妈,你这样干嚎,我上大学的钱从哪来?”白小芳一脸无语,还真是个蠢蛋,连她这话都听不懂。但她也懒得再跟儿子掰扯,快步走进医务室。医生正在给李清亮量血压,看见她走过来,立马说道。“白大娘,村长之身体恢复的不错,再有两天就能出院……”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小芳捂住嘴。白小芳从口袋里摸出2块钱塞给他,“一会你就说我家老爷们到现在都没醒,身体严重的很,半身不遂!”医生一脸懵逼,看着他口袋那两块钱露出了角,伸手往里揣了揣,“行,我知道了,大娘。”白小芳喜笑颜开,又低头对着李清亮使眼色。李清亮一早就听见她在外边嚎叫,明白要干啥,立马闭眼装死。白小芳嘴一撇,扑在床前,“哎呦,我男人咋就这么命苦,被陈敢打的那么狠,现在还昏迷不醒,医生啊,你说咋整?”医生立马站起来,一脸严肃的说。“嗯,现在村长的伤势非常严重,还有半身不遂的可能,你们当家属的得有个心理准备啊。”陈敢和陈建国先看帘子,走进来听到的正是这番话。见白小芳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而病床上的李小峰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倒真像是被他打病了。“呵呵,真是够装的。”陈敢走到病床前,仔细打量着李清亮。李清亮平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稳,虽说在陈敢院里挨了顿打,但大多数都是皮外伤,陈敢也特地避开了他的要害,生怕把人打坏了。现在白小芳装出这副样子,不就是想讹他吗?陈建国不明情况,医生这样说,又见母子两人跪在病床前哭,立马信以为真,他拽拽陈敢的胳膊,小声说。“二弟,你咋下手这么狠?纵然他有千万般的不是,但他也是咱们的村长啊,你不该这样对他!”陈建国唉声叹气,一扭头,发现医务室门口还有几个凑热闹的。平时呆在村里,除了干农活就是吃饭睡觉,无聊的很,要是哪两家闹了矛盾,很快就会吸引众人的注意。陈建国为二弟真闯出来事了,此时心头烦躁的很,走到外头冲着他们招手,“赶紧滚蛋,是地里的活都干完了,一天天这么清闲?”几人被看这气势吓了一跳,也不敢在门口观望,假意要离开,实则就是往后退了退,继续看热闹。医务室内。陈敢扭头看向医生。“你跟我说说,现在村长状况是啥样?”医生睁着眼说瞎话:“自从送到这,村长就没睁开过眼,我检查过了,发现他有脑震荡的倾向,往后还可能半身不遂。你这小年轻一身的力气,不该往他身上使啊。”陈敢勾起嘴角,一眼就看出这人在胡说八道。脑震荡和半身不遂都是肉眼检查出来的,现在这医务室的条件格外简陋,能检查身体的器械都没几个,他咋能看出来这么严重的病?“咳咳,你咋检查出来的?”“我是医生,当然能检查出来。”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陈敢直接绕到床边,把手搭在李清亮的脉搏上。上辈子他赚了钱,经常借酒消愁,还是合作商看不下去,他这副样子硬生生把他拉出来,带着他打高尔夫,有时还去游泳。可陈敢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后面就有人建议他去学中医,了解人身体的气脉,要是哪天能救人一命,那到了地下,媳妇和闺女也肯定会原谅他。陈敢信以为真,跟着一位资深的老中医学了足足两年,学的那些东西印在脑袋里,是忘不掉的。他手指点了两下,“呵,这老东西的身体壮实着呢,根本没啥大毛病,还说什么半身不遂,我呸!”陈敢一脸讥笑,抬头看向医生,“就你也配当医生?咱们这村一家老小的性命可都是放心交到你手里的,天天吃你开的药,你这随便误诊,往后谁还敢来啊?”医生脸色一白,心头实在发虚。陈敢竟然会把脉,还一眼看出了他的谎言!不,不可能啊,陈敢只不过是个混混,平日里就爱打牌,喝酒最多再干点力气活,他哪懂得医术?而这位医生是从城里下来的,正儿八经地读了个高中,还去城里的医院工作了两三年,这才回到村里开了间医务室,大家都对他的医术很是放心。医生咬紧后槽牙,指着陈敢说。“你狗屁不懂,在这装啥呢?我是医生,我不比你懂得多,你不想赔钱,但也不能随口就说这种玩笑!”陈敢两手一掰,看着面前这医生狗急跳墙的模样,只觉得可笑。“哦?那你敢不敢跟我到县里医院对峙?要是他真有病,我赔给你两百,那要是他没病,你给我两百,咋样?”医生低头看了眼兜里的两块钱,听了陈敢的话,身体直发抖,虽然他在村上开医务室,但一个月赚的钱不过二十。要是真去县里的医院,他这一年的工资都要赔进去啊!医生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半天,实在不知道该说啥了。陈建国眼一瞪,指着医生说。“不是,你还真他妈胡说八道啊?咱这村里上上下下都吃你的药,你他妈随便就给人治成绝症?”他嗓门很大,这一吼,外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医生吓得腿软,“不,不是这样的啊,你俩别胡说!” 第七十七章敲诈勒索 陈敢冷哼,真以为他不承认,这事就能过了?“行,我也不为难你,那咱们就去医院验一验。”医生没干过这亏心事,现在心慌的厉害,低头看了看口袋里塞的钱,恨不能立马拿出来,再塞回白小芳口袋。白小芳眼珠一转,眼看着事情就要败露,她猛地跳起来,指着陈敢说:“哎,你他妈就是个混子,还有脸说人家医生?别忘了,这小李医生是城里掉下来的,人家可比你有本事多了!”白小芳叉起腰,指着陈敢就是一顿输出。一听这话,陈敢还有啥不明白的,肯定是他跟这医生勾结了!“老子没时间跟你浪费,要是不能上城里的医院看,那别想让老子掏钱!”陈敢又低头看了看病床上躺得笔直的陈建国。呵呵,这狗东西也是够装的,眼睛不知道眨多少回了,眼皮一个劲颤,还以为自己是瞎子,看不出来吗?李小峰心虚,拽住白小芳的衣裳。“妈,咱有事说事,你不能胡说八道!”白小芳眼一瞪,“你啥意思?我是你妈,现在你还帮着外人来说我,李小峰啊李小峰,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白小芳愤愤不平,在他胳膊上猛掐了一把,告诫他别乱说。现在可是个讹钱的好机会,要是错过这回,下次再想从陈敢手里坑点钱,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白小芳往前迈了两步,挡在病床前。“陈敢,是你先对我男人动的手,这事儿你必须给个说法啊,我男人整天起早贪黑,为咱这个村忙前忙后,你不念着他的恩德,也总该敬他是个长辈!”医务室内一声高过一声,引得不少人过来看热闹。见识村儿里的几位大娘,白小芳嘴一撇,开始哭天喊地。“哎呦,老姊妹们,你们可算是来了,今天不管咋说,都得让陈敢给我说法,我男人被打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现在他还不认错,你说我家咋就这么命苦,惹上了这个狗日的!”有俩大娘站在她那边,也转头指责陈敢的不是。陈敢是个小辈,按着规矩说话做事都该客气点,免得被大人挑出错来。可陈敢就是个地痞混混,一言不合就开打,别管对面是谁,这样下去,早晚得吃大亏!陈敢面无表情,直接绕到病床边,伸手在李清亮腰上捏了一把。李清亮身体猛一哆嗦,身体绷得更直,脚丫子往后蜷了蜷。陈敢转头,一脸戏谑。“这就是你说的半身不遂?”门口几人也看见了李清亮的动作,开始哎呦哎呦地喊。“还说躺在床上不能动,我看他就是装的。”“就是啊,肯定是想讹人家陈敢的钱,他们两口子真是够黑心的,人家陈敢没爹没妈,跟着哥哥长大的,他们咋能盯上这苦命的娃?”陈建国两眼瞪的溜圆,“二弟,他就是动了!”陈敢点头,“大哥,他就是装病,现在还想讹咱们的钱!”“唉,我去了城里一趟,他们说这些村长干部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是啥?人民就是我们,咱们的村长倒好,天天不干人事,还想着怎么坑咱们这人民群众的钱,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物啊?”陈敢眯了眯眼,语气唏嘘。就在这时,一位大娘跳了出来,指着李清亮说。“上回你扣了我家的麦子钱,现在都没给,村长,你赶紧起来,这事得给我个说法!”病床上的李清亮心慌的要死,忍不住把眼眯成一条缝,悄悄打量着外头的动静。一看门口围了七八个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要是这事闹大,真把他拉到城里的医院去,他们可就坐实骗子这个称号了!不行,不能再这样了。白小芳还在床边哭喊,嚷嚷着让陈敢给自家一个说法。李清亮硬着头皮睁开眼睛,“咳咳,你们这是干啥来了?”白小芳哭声停了,一脸不甘地盯着他。都说了借这次机会讹陈敢的钱,他咋这么快就醒了?陈敢一脸戏谑,“怎么,不装瘫痪了?”李清亮脸色难看,“谁瘫痪了?我这还不是让你给打的,你没爹没妈,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动手就是你的不是,你得赔钱!”他把手伸到陈敢跟前,态度理直气壮。白小芳立马站起来,“就是,我们一家也不是好欺负的,陈敢,这回你必须给钱!”陈建国挡在陈敢跟前,一脸严肃的说:“这回确实是我兄弟做错了,你们在医务室花了多少钱,我给!”陈建国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子,还有几个钢蹦,一股脑递到他们面前。看着自家大哥那粗糙,还有道道龟裂的手,陈敢一阵心酸。“大哥,我有钱呢,你把这钱收回去!”可陈敢刚说完,就听面前的白小芳哼哼两声,讥讽道。“就这点钱,你打发叫花子呢?告诉你,我男人在这医务室住了两天,花了20多块呢,今天你们必须赔!”医生两眼一瞪,这白小芳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白小芳扭头,拼命地对着他使眼色,心头暗自笃定,医生一定会帮她。毕竟这医生可是收了她两块钱呢!医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对,一共25块8角。”陈敢笑了,“呵呵,没想到城里来的医生还愿意给别人当狗啊,他说啥你就说啥,咋的,你是人是狗?”此话一出,门口的几人笑出了声。医生脸色涨得通红,指着陈敢,“你,你这说话真难听,我不同你一般见识!”陈敢转过头,脸上带着自得的笑。“大家伙也听清楚了,他们这就是想讹我,啥话也别说了,大哥,这就去报案,敲诈勒索可是要在局子里蹲上三年的。”白小芳身体一哆嗦,咽了口唾沫,骂道:“少他妈吓唬老娘,你这话根本不能信,儿子,你读过高中,你来说说!”李小峰脸上一阵青红,磕磕巴巴地道:“妈,陈敢……他说的对,敲诈勒索,最起码也得判上三年,要是多了,还可能五年呢!” 第七十八章打地铺 唰!李清亮脸色瞬间白了。虽说他是村长,但他也没读过几年书,还是最早先的时候,大家把他推举出来的。因为他这人比较热心,平常谁家有个啥事都是他在帮忙料理。当时有人问起来谁想管村里的事,大家全都给他投票。李清亮站起来,一脸严肃地盯着李小峰,“这事你可不能撒谎啊。”李小峰摇摇头,急忙说道。“爸,我没撒谎,这话是真的!”李清亮咬咬牙,知道这钱是要不到了。他站起来,朝着陈敢招手,“行,你打伤我,把钱付了,咱俩就算扯平,都是一个村里的,也别闹得这么难看!”陈建国很是警惕:“那你说,要给多少钱?”李清亮伸出五个手指头,“5块钱,行不?”这钱才刚够他的医药费,白小芳腾地站起来,“不行,老娘这几天给你买了点补身子的东西,花了好几块,也得让陈敢付钱!”陈敢呵呵一笑,也懒得再跟他们掰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甩过去,“这钱够了吧?”白小芳两眼放光,立马把那张大团结拿起来,她仔仔细细看着,摸着崭新的钱币,心里激动坏了。大团结,他有多久没摸过这样一张完整的大团结了!白小芳把钱揣进口袋,咂咂嘴,“行了,就算我家吃点亏,你走吧!”李小峰走过去,把李清亮扶起来,“爸,我看你也没多大事儿,咱们回家吧。”李清亮眼一瞪,拍拍他的胳膊。“你这小子,咋偏偏向着外人说话?”李小峰一脸无辜,眨眨眼,“没有啊,我看您这伤也不重,一直在医务室躺着不是个事儿,再说了,我还得回去上学……”李小峰是个老实孩子,说话也一板一眼,但这模样可是把李清亮气的不轻,一个劲的说他是个榆木脑袋,没救了。处理了这烂摊子的事儿,陈敢跟陈建国回家。一路上,陈建国絮絮叨叨,无非就是让陈敢往后多注意点,可不能随便就跟人动手。一直送他到家门口,陈建国这才挥手。“行了,我先回去浇地,你在家待会儿,等我浇完地就带着兄弟们过来干活。”“知道了,大哥。”陈敢大阔步地进了屋,发现屋里坐着俩人。一个是自家媳妇,另一个就是李小宁。李小宁正坐在炉火边烤手,看见陈敢来了,小声嘟囔。“你还真狠心,说把我赶走就把我赶走,村长家把我一个人赶到茅草屋,那里还能听见狼叫,我一个人实在害怕,还是要搬到你家来。”李小宁朝陈敢眨眨眼,没说自己有私心。她是留洋回来的,虽然在国外只待了一年,但也了解到他们的风俗文化,知道他们比国内的人开放点,男女乱搞都是常见的事。虽然陈敢有媳妇,李小宁还是不愿意放弃,想劝说他也接受外国的思想。二女侍一夫,有什么不可呢?闺女在小床上睡觉,张柔一脸无奈。陈敢前脚刚走,这李小宁就上门了,拉着她的手哭诉了好一顿,还说今天晚上要在他们堂屋里打地铺。张柔拒绝的话溜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去,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陈敢皱眉,“可我家根本没你住的地方!”“没事啊,我可以在堂屋打地铺啊,只要你们能收留我,我在哪睡都一样。”李小宁拍拍胸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桌上摆着张柔做的早饭,大碴粥,几个白面馒头,还有一碟肉菜,是昨晚剩下的,但香味浓郁,她早就馋的吞口水了。“既然你回来了,那就赶紧坐下,我们吃饭。”李小宁朝陈敢招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人。张柔慢慢站起来,“锅里还有饭,我去给你盛。”陈敢嗯了一声,来到院里,利落地用井水洗漱,拿毛巾擦了擦,这才大阔步地走进堂屋。三人围着桌子吃饭。李小宁毫不客气,拿起一个白面馍馍,大口大口地咬着,昨天她一个晚上都没进食,现在看着满桌子的好东西,哪里能忍得住?把大碴粥刮得干干净净,李小宁还觉得没吃饱,又主动进厨房盛了一碗。趁着间隙,张柔碰碰陈敢的胳膊,表情一言难尽。陈敢也跟媳妇一样,不想收留女知青,害怕再跟上个似的忘恩负义,给自家找麻烦。可这李小宁性格外向,跟听不懂人话似的,一个劲的赖在这儿不走。张柔叹气,“咱们这只有两间屋,难不成真让她在堂屋打地铺?可要是让她进里屋,那就是咱们仨睡一起……”不管是哪种,张柔都觉得心里膈应。陈敢捏紧手里的白面馍馍,不假思索地道:“就让她在堂屋打地铺,里屋是咱们一家三口的地盘,她哪能进去?”李小宁盛了粥回来,刚好听见陈敢这话。她笑容僵住,尴尬地瞧着二人。“我在堂屋打地铺也行,至少在这儿还有条生路,要是我真去了那茅草屋,不知道哪天就出事了。”李小宁唉声叹气,坐在陈敢对面。“你们愿意收留我,我这心里很感激,来的时候我也没带啥,就带了点钱,这点是给你俩的伙食费!”李小宁从口袋里摸出几张大团结,递给陈敢。见她出手这么阔绰,张柔惊了。见两人沉默,也没把钱收回去,李小宁歪着头问道。“是我给的少?可今天我身上就带这么多,你们先收着,明天我再给。”陈敢一脸凝重,盯着面前的李小宁。这女人到底是啥来头,不光胆子大,身上带的钱也多,随便出手就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家底到底有多厚实?吃饱喝足,李小宁打了个哈欠,她指指眼底的乌青,可怜巴巴地说。“我昨晚没睡着,现在困的昏头,能让我在你们这睡会不?”因为是大白天,里屋也没人睡,张柔嗯了一声,领着她进去。李小宁在床上打了个滚,用被子蒙着头,很快就睡着了。陈敢把碗筷收拾一通,拿进厨房清洗。再回来时,见媳妇正盯着桌上的钱发呆。 第七十九章全沾身上 “媳妇,你咋了?”陈敢走过去,从身后搂住媳妇的腰。张柔指了指桌上的钱:“她出手大方,但是钱咱们不能要,这知青确实是上头要求的下乡,咱们也不能因为这就跟她要钱。”张柔嘟着小嘴,抬头看他。陈敢笑了笑:“我知道,媳妇,咱也不缺这点。”他把钱卷了卷,塞进张柔手里:“那你挑个空把这钱还给李小宁,南屋很快就修好,到时候让她先住着。”张柔乖巧地应下:“好,那我挑个时间跟她说。”可两人没发现,在里屋睡着的李小宁缓缓睁开眼。李小宁伸手摸了摸被子:“哎哟,滑溜舒服,不是那种孬棉花套的。”她用脸蹭了蹭,突然闻到了一股荷尔蒙的气息,像是陈敢身上的。一瞬间,李小宁心头悸动,还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儿,恨不得将这些味全沾身上。这床又宽又大,他们仨也睡得开。李小宁捂着嘴偷笑,甚至开始幻想她加入这个家,他们会过上怎样的美妙生活。要按照往常,吃完饭,陈敢总要抱着张柔腻歪一会儿。自从王丽丽走后,两人越发粘着彼此,只要没事干,就会相拥着进入里屋。可现在,里屋被人占了,他们小两口对视一眼,觉得周围的空气燥热许多,又没地方去。张柔轻轻推了陈敢一把:“我去洗碗。”可陈敢的胳膊跟铁钳似的,禁锢着她一动不能动:“媳妇,能去厕所不?”张柔低头埋在他肩膀上:“快别说了,人家知青在里头睡着,我先去洗碗,你快去把院子打扫打扫。”陈敢面露失落,趁张柔起身的功夫,凑到她脸上亲了一口:“媳妇儿,这就当是补偿,今晚再继续。”张柔红着脸捂嘴笑:“知道啦。”不一会,大哥带着几个兄弟过来了。他们齐刷刷站到屋里,朝着陈敢招手:“二弟,我们来了!今天是不是该建屋子了?”“是啊大哥,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们来。”陈建国把外套一脱,露出里头的背心。他三两步跨过去,接过陈敢手里的铁锹:“兄弟们,该干活了。”他找来的这些人都是邻村的几个工头,一听陈敢开的价这么高,大家都争先恐后要报名。陈建国挑了几个身材壮实的,领着他们过来干活。陈敢为人实诚,也不喜欢拖欠工资,一到晚上就给他们发工资。上辈子他把生意做的那么大,也从没欠过别人一分一毫,口碑就是这样打出来的。陈敢手一挥,爽快地道:“大家辛苦啊,中午都得在这吃饭,尝尝我媳妇的手艺!”众人乐呵呵地答应:“哎,早就听说嫂子手艺好,今天总算是能尝尝了!”张柔红着脸从厨房出来,绕到陈敢身旁,偷偷在他腰间掐了一把:“你这人,咋还给我揽活?我看咱那袋里的白面粮油都不多了,待会我再去供销社一趟。”陈敢伸手搂住张柔的腰,小声示弱:“媳妇,我这话都说出去了,再说他们几个干活确实有劲,不得请人家吃个饭?”说罢,他凑到陈敢脸上香了一口:“媳妇,这样行不?”张柔俏脸红红的,一双美眸暗送秋波:“行行,那你们中午想吃啥,我待会儿去供销社买点肉和菜!”陈建国一扭头,看见俩人亲密的很,忍不住笑了。自家这二弟真是开窍了,两人把小日子过好,这才是头等大事!院儿里大家热火朝天地干了一个上午,张柔一个人忙活不过来,也把李静云叫来了。李静云围上围裙,乐呵呵地说:“你们小两口真大方,今天就在院里开席。”张柔摇摇头,笑着说:“妈,这不是想着请他们吃顿饭,今天我买的都是好菜,也想着请你过来吃一顿。”李静云瞥了她一眼,忍俊不禁:“是想让我吃饭,还是想让我帮忙啊?”母女两人说说笑笑,一道道的菜端出去。李小宁醒来的时候,听见外头吵闹的很。她揉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好端端的,院儿里咋会这么闹腾?她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发现院子里好多正值壮年的男人正挥着农具,汗如雨下。这些男人光着膀子,一个个皮肤晒得黝黑。李小宁只看了一眼,脸就红了。虽说她接受了国外那开放的思想,但真要那样做,心头还是有些畏惧。但院儿里忙的热火朝天,就她一个人躺在屋里睡觉,也不像话。李小宁硬着头皮推门,见张柔和李静云都在厨房忙活,也立马走进去:“嫂子,有啥事我能帮忙的不?”听见她的声音,张柔被吓了一跳。对上李小宁那双真诚的眼,她摇摇头:“不用,你先去屋里歇会儿,一会儿饭菜做好了我再叫你。”李小宁哎了一声,一看案板上摆着这么多食材,可只有李静云和张柔两个人在忙活,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她卷起袖子走过去:“嫂子,我想帮帮忙。”她走过去,拿起一把青菜摘了摘,放进盆里,拿到井水旁冲洗。李静云看着这张生面孔,忍不住皱眉:“咋回事?她咋住在你家?”张柔拉着她的手,把来龙去脉说出来,脸上满是无奈。这女知青死皮赖脸,非要留在家里,甚至还想打地铺,自己实在没法厚着脸皮把她赶走。李静云瞬间火了,把肉重重的拍在案板上:“这女知青咋能这么不要脸?她非要粘在你家,肯定是图点啥,张柔啊,你可不能真把她留下!”李静云咬咬牙,看着洗菜的李小宁,心里实在不舒服。要说陈敢家条件好,真有那么多人巴巴的要来,她心里倒不膈应了。可偏偏陈敢就是个混混,这几天才刚有了个人样,又有女的贴上来。思来想去啊,她肯定是冲着陈敢来的。李静云拽着张柔的胳膊:“小柔啊,虽说这陈敢没啥大能耐,但他那张脸长得俊啊,你可得小心点,我怀疑这女知青不图钱,就是图陈敢这个人!” 第八十章疼媳妇 =张柔皱眉,抬头往院里看。院里有七八个男人正在干活,陈敢站在中间,正掘着地基。他身材高大,满脸汗水也挡不住那优越的五官,在院里显得格外出挑。当初要不是看他这张脸俊,张柔也不会因为落水那事就嫁了。突然,陈建国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其他人支起腰来,指着他哈哈大笑:“哎呦,你这么早就饿了?我看你这身材壮得很,咋不顶用,比我们几个瘦子还饿得早!”大家调笑了一阵,陈敢朝着厨房喊:“媳妇,现在几点了?”张柔擦擦手上的水,进屋往墙上一瞧,十一点半,也确实该吃饭了。“大家歇会,一会儿就开饭!”大铁锅里焖着厚厚的大米饭,六个肉菜,六个素菜,已经是村里开席的顶配了。大家走到井边,端起水就往脸上泼,痛痛快快的洗漱了一番,在院里坐下。陈敢拉着陈建国进屋端菜,看见过灶台上摆满了的盘子,陈建国眼睛都直了。他跟媳妇在家只能吃剩菜硬馒头,连口热汤都喝不上,可陈敢家这也吃的太好了,有肉有菜,还摆了一整桌!平时哪家人结婚,也没摆过这么丰盛的席啊!陈建国口水直流,嘿嘿的笑着:“哎呀,大娘跟弟妹的手艺真好,今天我们几个算是有口福了!”院里的兄弟一听这话,也高兴地站起来,不停探头往厨房里望。陈敢满脸骄傲:“那是,今天好好让兄弟们吃一顿,往后干活才更有劲!”等他们都去了院里,陈敢扯住张柔,小声说:“媳妇,一会你跟丈母娘多留了点肉去屋里吃,外头都是些大老爷们,吃的也不干净。”张柔点点头,笑得眉眼弯弯:“知道了。”李静云看小两口咬耳朵,嘴角上扬。这俩人如胶似漆的,看着比结婚前感情还好!把肉菜和素菜给他们端到桌上,案板上只剩下了三两盆肉菜。“妈,这院里没地方了,咱们去屋里吃。”“行,正好让我看看念慈,几天不见那小姑娘,我这心里当时想的紧!”他们端着饭菜进了屋,李小宁正在哄孩子。念慈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小嘴嘬着莲藕般雪白的手指,看的人心都要化了。李小宁很是喜欢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摇着:“真是个可爱宝宝,可念慈这个名儿不好听,要不我再给你取个?”张柔前脚跨进门,一听她这样说,脸色顿时变了。李静云把饭菜放下:“念慈啊,来,让姥姥抱抱。”她把孩子从李小宁怀里接过来。李小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娘,嫂子,我那话开玩笑的。”张柔嗯了一声:“没事,来吃饭吧。”三人一块坐下,可李静云对李小宁没什么好脸色,吃饭时候还老抬头打量她。李小宁牵强地笑着,小声问:“大娘,你有啥事不?”李静云端起架子,把筷子一放,抱紧怀里的念慈:“咳咳,你一个女知青,为啥非想着住在这儿?现在我闺女家就这两间屋,你还不如去别家住两天。”“大娘,你记得王丽丽不?我是跟她换的,现在我实在没地方住了,只能过来叨扰嫂子和大哥。”李小宁说话很是客气,让人实在挑不出来错。李静云嗯了一声,这女知青伶牙俐齿,看着倒是个机灵的,要是她在陈敢身上用了歪心思,自家闺女还真不一定挡得住!现在陈敢脱胎换骨,可算是成了个好男人,要是再被别的女人勾搭走,自家闺女可是亏到姥姥家了。李静云眼珠一转,看着张柔说:“小柔啊,你知道李村那个女知青出事了不?”张柔夹起一勺菜放进嘴里,轻轻摇头:“发生了啥事啊妈?”“哎哟,那个女知青是个不知廉耻的,住进人家家里非要勾搭陈敢人,最后发现两人通奸,不光被绑起来游街示众,还被民兵押着送去了公安局,判了个流氓罪呢!”说完话,她扭头看了一眼李小宁,像是这话专门说给她听的。李小宁嘴角一抽,也听出来了。她又不是傻子,刚坐下就感受到了李静云的敌意,这会儿又开始阴阳怪气,哪还能不懂李静云的意思?李小宁拿起白面馍馍,咬了一口,假装没听出来:“阿姨,这是啥时候的事啊?怎么不叫上我们去凑个热闹?”就在半个月前,那女知青也是个妖娆货,勾搭着那个男人在家里干事,正巧被女人发现,立马告到了保卫科。李静云低头喝了口米汤,语气唏嘘:“女知青下乡啊,最重要的事就是管住自己,你觉得对不?”李静云故意问道,还用腿颠了颠怀里的念慈。张柔不禁皱眉,李静云这话说的实在难听,而且李小宁来到这儿也没干啥出格的事儿,随便猜忌人家实在隔应。张柔拽住李静云的胳膊:“妈您别说了,咱们先吃饭。”她抬头,朝着李小宁尴尬地笑了笑。李小宁点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大娘,你这话说的在理,我留洋之前也一直这样想,但我去了外头才知道,人家那思想有多开放!”李小宁掰着手指头,跟李静云说起在国外撞见的件件离谱事。刚开始李静云还低头吃饭,可听到后面她来了兴趣,两眼瞪的老大,手里的白面馍馍都被捏成团了也舍不得吃。“那然后呢?”李小宁嘿嘿一笑:“然后他俩就被抓了,但你猜咋的,男人的老婆竟然选择了原谅,还说他们仨人能一块过日子……”一顿饭吃下来,李静云的心情五味杂陈。“哎呀妈,原来国外过的是这种日子,要是放在村里,早就叫人批斗死了。”在院里吃完饭,陈敢拍拍陈建国的肩膀:“大哥,你们吃着,我进屋看看我媳妇。”有个男人哈哈大笑,站起来指着陈敢说:“不是,你之前可是咱们这村里最虎的男人,现在咋变得怕媳妇了?”陈敢拍拍胸口:“这不是怕媳妇,这是疼媳妇,你们都不懂!” 第八十一章答应他 陈敢刚进屋,李小宁两眼放光,立马朝着他招手。“陈敢哥,你来了,赶紧坐!”见她这么热情,李静云嘴角一抽,碰碰张柔的手肘,眼神异样。张柔轻咳两声,“有啥事不?”陈敢大阔步走来,两手扶住她的肩,“没事,就想看看你吃的咋样?”张柔轻笑,“吃的好着呢,我跟妈的手艺,你还信不过?”陈敢摇头,“当然没有,我媳妇的手艺是全天下最好的!”两人腻歪了小一阵,坐在对面的李小宁像是熄火了,默默坐回去,低头吃菜。这一幕可让李静云乐开了花,她放下筷子,哄着怀里的念慈,“哎哟,我们家念慈真漂亮,跟小柔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张柔羞红了脸,眼中秋波浮动,看这院里不少人扭头张望,赶忙说道。“你快去吃饭,下午还得干活呢。”“我知道了媳妇,你们先吃着,一会锅碗我来刷!”陈敢一走,张柔拍拍发烫的脸颊,见李静云满脸笑容,顿时更加羞涩。“妈,您快吃饭。”吃完饭,李静云特意走进院子,叫住陈敢。“小陈啊,你过来,我有点事想跟你说。”陈敢擦了把头上的汗,把铁锹倚着墙放置,“来了,妈。”张柔和李小宁正在厨房忙活,李静云跟陈敢坐在堂屋。刚坐下,李静云对着陈敢一阵嘘寒问暖,还让他别光忙着干活,也得多注意身体,长时间劳累,这身体吃不消。陈敢心头一热,丈母娘还真够关心自己的。“我知道了妈,我不光会顾好自己,还会照顾好媳妇跟念慈,绝对不让您再操心了。”想到以往的种种,陈敢这心里实在羞愧。当初李静云好言相劝,想让他俩好好过日子,可陈敢是咋干的?当即掀了锅,还指着李静云的鼻子破口大骂。李静云捏着衣角,神情忧郁,像是有啥话说不出口。陈敢抬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皱眉。“妈,你还有啥事?”“那个,小陈啊,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但你王叔前两天下地折了腰,现在还在医院住着,我俩手里没多少钱,都花完了,能跟你借二十块不?”像是害怕陈敢拒绝,李静云马上站起来,态度卑微地道。“你放心,有钱了我立马就还,这事儿我不想让小柔知道,害怕她担心,你家又忙得厉害……”李静云捏着衣角,那张老脸上浮现出一抹绯色。她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才过来跟女婿张嘴。陈敢答应得很痛快,扶着她坐下,“当然行啊,妈,我现在去给您拿钱。”陈敢掀开里屋的帘子走进去,手刚要往箱底下摸。可一想,这钱是媳妇管着的,要是发现钱少了一笔,肯定要刨根问底地问他。可丈母娘又不想让张柔知道。陈敢挠挠头,干脆走到床边,把自己的钱袋子拿出来。赚来的大部分钱都交到了媳妇手里,但男人也不能没个小金库。哪天到了结婚纪念日或是媳妇的生日,他总得掏得出钱来准备惊喜!陈敢把那布袋里的钱全掏出来,仔细一数,有五十多块,连带几个钢镚。嘿,还真不少!陈敢走出去,把这布袋塞到李静云手里,“妈,这钱您拿着用,要是不够再跟我说!”李静云手抖了抖,盯着沉甸甸的布袋,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这,这里头是多少钱?”“五十块,妈,王叔伤的重不重,要不哪天我过去看看?”李静云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你可别去,老王的儿子可孝顺呢,整天守在床前,连我都不让碰,更别说你了。”李静云忍不住撇嘴,人家说二婚容易离心,果真是这样,现在他儿子天天在床前伺候,李静云就负责做个饭送过去。一听这话,陈敢也歇了心思,“行,那您要是再有啥事儿就跟我说,我保管办到!”李静云心头很是感动,好啊,自己这女婿总算是顶天立地,能靠得住了!张柔和李小宁把碗筷洗完,一前一后走进屋里。李静云已经把钱收好,站起来朝张柔走去。“小柔啊,看你俩没啥事儿我就放心了,家里还有一堆活等着我干,那我先走了!”张柔很是舍不得,“妈,好不容易来一趟,吃了晚饭再走呗。”“哎哟,这哪成啊?往后咱娘俩见面的机会多着呢,过两天等小鸡下蛋了,我再来看你!”等李静云走后,张柔有些困了,进里屋休息。李小宁一个人坐在堂屋,不知道该干啥,走到院子里问陈敢:“有啥需要我帮忙不?”几个大老爷们光着膀子盖房添瓦,这李小宁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还是城里下乡的知青,能帮上啥忙?陈敢掂起两块砖,砌上泥土,“不用你帮忙,去屋里歇着。”李小宁哦了一声。又坐回去,百无聊赖地托起腮帮子,盯着他们在院里干活。有个男娃今年才16岁,但长得壮实,说话声音粗犷,理着寸头,干活十分利落。他动不动就偏头看向堂屋,总能跟李小宁对上视线,不一会儿,脸和脖子耳朵全红了。李小宁心里奇怪,这人咋突然变得通红?旁边陈建国看出了这小伙子的想法,呵呵的笑起来。“行啊,你小子情窦初开,还盯上了个漂亮姑娘。”一听这话,周围的几人轰然大笑,还纷纷把那小伙子往前推。这下可把他吓坏了,浑身上下都跟熟透了似的,不要命的往回跑。饶是李小宁再迟钝,现在也反应过来了,这小伙子是喜欢她。李小宁捂着嘴笑,也不觉得害臊,觉得这大半小伙子挺有趣的。见她笑了,陈建国壮着胆子走过来,“女知青,这小壮看上你了,他身板高挑,还特别能干,你要是跟了他,绝对不受委屈!”那小伙子叫李壮,是村头李大娘家的,此时他羞的满脸通红,壮胆抬头看李小宁。身后的大家都在起哄,催促着李小宁答应他。 第八十二章我会翻译 李小宁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只剩下尴尬。 她扭头看了眼陈敢,嘟起小嘴,像是在撒娇。 这一幕把众人看愣了。 大家看看李小宁,又转头看看陈敢,表情一言难尽。 陈敢正闷头干活,对于起哄搞怪这事根本不感兴趣。 感觉到众人的视线,这才茫然抬头。 嘿,一帮人不干活,盯着他看干啥? 再一扭头,这李小宁也直勾勾地盯着他,还抬脚朝着他走来。 陈建国眼一瞪,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这知青前刚来就想勾搭自己二弟! 不要脸的玩意儿,现在二弟跟弟妹的关系好着呢,哪是她能破坏的? “哎,你这女知青,同不同意说个话,看我二弟干啥?告诉你,我二弟孩子都快半岁了,你也甭惦记。” 周围的几人面露鄙夷,这女知青还真是大胆,敢当着众人的面惦记陈敢,谁不知道陈敢是个有妇之夫啊。 李小宁生性大胆,听见他们这样说,也只是轻笑两声。 “大家可想多了,只是因为我现在在大哥家住着,那我要真跟着年轻人好,不得先问问大哥?” 周围热热闹闹的,起哄着让两人站一块。 李壮脸颊通红,无措地看着李小宁,犹豫了老半晌,这才慢慢挪过去。 陈敢没什么好脸色,“胡闹啥,赶紧干活!” 俩人要真想谈情说爱,也能去偏僻的小树林,在院子里被这么多人围着,李壮的脸上都要冒火了。 陈建国呵呵地笑着,朝李壮招手。 “小子,等干完活再聊,现在咱们干的可是正事!” 一天一块钱的工钱,都赶上厂里的正式工了。 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也没人想丢了。听见陈敢吆喝,纷纷拿起锄头和手套,继续干活。 李小宁站在旁边,心花怒放,一双星星眼直勾勾盯着陈敢。 就知道陈敢对她有意思,当初两人在悬崖下,陈敢把她拦腰抱起,耳朵都红透了。 现在还拒绝李壮跟她谈恋爱,这不是在乎是什么? 李小宁哼着歌儿,扭头进了屋里,心里比喝了蜜还甜。 院里传来众人的吆喝声,还有砖瓦相砸的声音,张柔刚睡熟就被吵醒了,哼唧两声,揉揉眼。 她喉咙干涩,起床喝了点水,见院里的大伙儿干的热火朝天,又急忙跑进厨房。 现在正值炎热天气,这些人要是临时不歇工,一直干下去,肯定会中暑。 张柔把一个个碗摆在案板上,倒上白开水,热腾腾的水汽很快弥漫。 她出了厨房,小声说:“厨房里给大家盛了水,一会儿凉了再喝,凉白开不闹肚子!” 几人笑呵呵的应着,还夸张柔贤惠,是陈敢娶了个好媳妇。 陈敢也毫不谦虚,当即挥挥手,“那是当然,我媳妇儿不光是这村里第一美人,还是个会过日子的主!” 张柔被夸的不好意思,脸颊臊红,低头进了屋。 一直忙活到晚上六点,夕阳西下,院儿里的工人热的浑身是汗,衣裳变得汗津津的,脱下来搭在肩膀上。 几人争先恐后,把厨房的水喝了个精光。 “哟,陈敢,还是你家的水甜!这活干完,那我们哥几个就先走了,明天再来!” 陈敢嗯了一声,两手一背,看着刚砌好的南屋,露出满意的笑容。 现在不光得有南屋,还要有北屋。 东边的堂屋连着他们的里屋都得用挖机扒了,跟这南屋和北屋连在一起,搞成一楼的小洋房。 短短几天,陈敢皮肤晒黑了不少,胳膊和腿上也多了些皮肉伤。 每天晚上张柔都拿碘伏给他消毒,还心疼地吹了又吹。 现在他浑身粘腻的很,想痛快的洗个凉水澡。 刚想进屋脱裤子,去见李小宁坐在石凳上,手里还捧着一本书。 见陈敢看过来,她立马把书板正,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认真看书的表象。 陈敢扯扯嘴角,无语地指着那本书,“你拿反了。” 李小宁身体一僵,明显是尬住了,她满脸不可置信,将那本书翻过来。 这是本英文书,陈敢咋看出来反了? 李小宁马上站起来,惊喜地问:“你能看得懂英文?” 陈敢把手套脱下来,淡定地道:“没有,就是勉强能看懂几个单词。” 李小宁用手托着下巴,一脸无奈。 “啧,陈敢同志,我知道你是谦虚,这本书是教育局给的,非说让我给他翻译出来,可我没有那本事,看半天也翻不出来几个词!” 陈敢随口问了句:“翻译这玩意干啥?” “当然是赚钱啊,我是留洋回来的,他们都以为我有真本事,还说翻译了这本书,给我300块钱呢!” 李小宁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可陈敢已经听不清了,满脑子都是300块。 她那手里的书薄薄一本,要是让自己翻译,最多几天就能干完。 300块,是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一想到丈母娘把自己那私房钱全拿走,现在他身无分文,也没法儿给媳妇儿准备惊喜,陈敢着实心动了。 “咳,那我能试试不?” 李小宁眼睛一亮,马上站起来,“行啊,陈大哥,你是从哪儿接触到的英文?我看咱这村里好多大字都不识几个,你还挺厉害的。” 李小宁一脸崇拜,把书递给陈敢。 陈敢接过书一看,都是些简单的句式,翻译起来很容易,跟他前世接触到的那些英文可比不了。 但一想也是,前世他接触到英文是在十年后,那个时候社会发展的太快,外国的什么文献都引进来了。 “咳,之前自学过半个月。” 李小宁杏眼骤然放大,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敢,“啊?自学半个月?” 她心里一下没了底。 完了,她真是个榆木脑袋,陈敢根本没学过啥英文,咋能让他翻译? 李小宁勉强扬起嘴角,“那个,陈敢同志,我还是不为难你了,现在我翻译出来了几句,你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 陈敢低头看了一眼那张白纸,上头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句话,翻译的也不通顺。 他指着第一句,毫不犹豫地道:“这句前后语颠倒,中译英可不能这样。”李小宁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只剩下尴尬。 她扭头看了眼陈敢,嘟起小嘴,像是在撒娇。 这一幕把众人看愣了。 大家看看李小宁,又转头看看陈敢,表情一言难尽。 陈敢正闷头干活,对于起哄搞怪这事根本不感兴趣。 感觉到众人的视线,这才茫然抬头。 嘿,一帮人不干活,盯着他看干啥? 再一扭头,这李小宁也直勾勾地盯着他,还抬脚朝着他走来。 陈建国眼一瞪,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这知青前刚来就想勾搭自己二弟! 不要脸的玩意儿,现在二弟跟弟妹的关系好着呢,哪是她能破坏的? “哎,你这女知青,同不同意说个话,看我二弟干啥?告诉你,我二弟孩子都快半岁了,你也甭惦记。” 周围的几人面露鄙夷,这女知青还真是大胆,敢当着众人的面惦记陈敢,谁不知道陈敢是个有妇之夫啊。 李小宁生性大胆,听见他们这样说,也只是轻笑两声。 “大家可想多了,只是因为我现在在大哥家住着,那我要真跟着年轻人好,不得先问问大哥?” 周围热热闹闹的,起哄着让两人站一块。 李壮脸颊通红,无措地看着李小宁,犹豫了老半晌,这才慢慢挪过去。 陈敢没什么好脸色,“胡闹啥,赶紧干活!” 俩人要真想谈情说爱,也能去偏僻的小树林,在院子里被这么多人围着,李壮的脸上都要冒火了。 陈建国呵呵地笑着,朝李壮招手。 “小子,等干完活再聊,现在咱们干的可是正事!” 一天一块钱的工钱,都赶上厂里的正式工了。 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也没人想丢了。听见陈敢吆喝,纷纷拿起锄头和手套,继续干活。 李小宁站在旁边,心花怒放,一双星星眼直勾勾盯着陈敢。 就知道陈敢对她有意思,当初两人在悬崖下,陈敢把她拦腰抱起,耳朵都红透了。 现在还拒绝李壮跟她谈恋爱,这不是在乎是什么? 李小宁哼着歌儿,扭头进了屋里,心里比喝了蜜还甜。 院里传来众人的吆喝声,还有砖瓦相砸的声音,张柔刚睡熟就被吵醒了,哼唧两声,揉揉眼。 她喉咙干涩,起床喝了点水,见院里的大伙儿干的热火朝天,又急忙跑进厨房。 现在正值炎热天气,这些人要是临时不歇工,一直干下去,肯定会中暑。 张柔把一个个碗摆在案板上,倒上白开水,热腾腾的水汽很快弥漫。 她出了厨房,小声说:“厨房里给大家盛了水,一会儿凉了再喝,凉白开不闹肚子!” 几人笑呵呵的应着,还夸张柔贤惠,是陈敢娶了个好媳妇。 陈敢也毫不谦虚,当即挥挥手,“那是当然,我媳妇儿不光是这村里第一美人,还是个会过日子的主!” 张柔被夸的不好意思,脸颊臊红,低头进了屋。 一直忙活到晚上六点,夕阳西下,院儿里的工人热的浑身是汗,衣裳变得汗津津的,脱下来搭在肩膀上。 几人争先恐后,把厨房的水喝了个精光。 “哟,陈敢,还是你家的水甜!这活干完,那我们哥几个就先走了,明天再来!” 陈敢嗯了一声,两手一背,看着刚砌好的南屋,露出满意的笑容。 现在不光得有南屋,还要有北屋。 东边的堂屋连着他们的里屋都得用挖机扒了,跟这南屋和北屋连在一起,搞成一楼的小洋房。 短短几天,陈敢皮肤晒黑了不少,胳膊和腿上也多了些皮肉伤。 每天晚上张柔都拿碘伏给他消毒,还心疼地吹了又吹。 现在他浑身粘腻的很,想痛快的洗个凉水澡。 刚想进屋脱裤子,去见李小宁坐在石凳上,手里还捧着一本书。 见陈敢看过来,她立马把书板正,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认真看书的表象。 陈敢扯扯嘴角,无语地指着那本书,“你拿反了。” 李小宁身体一僵,明显是尬住了,她满脸不可置信,将那本书翻过来。 这是本英文书,陈敢咋看出来反了? 李小宁马上站起来,惊喜地问:“你能看得懂英文?” 陈敢把手套脱下来,淡定地道:“没有,就是勉强能看懂几个单词。” 李小宁用手托着下巴,一脸无奈。 “啧,陈敢同志,我知道你是谦虚,这本书是教育局给的,非说让我给他翻译出来,可我没有那本事,看半天也翻不出来几个词!” 陈敢随口问了句:“翻译这玩意干啥?” “当然是赚钱啊,我是留洋回来的,他们都以为我有真本事,还说翻译了这本书,给我300块钱呢!” 李小宁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可陈敢已经听不清了,满脑子都是300块。 她那手里的书薄薄一本,要是让自己翻译,最多几天就能干完。 300块,是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一想到丈母娘把自己那私房钱全拿走,现在他身无分文,也没法儿给媳妇儿准备惊喜,陈敢着实心动了。 “咳,那我能试试不?” 李小宁眼睛一亮,马上站起来,“行啊,陈大哥,你是从哪儿接触到的英文?我看咱这村里好多大字都不识几个,你还挺厉害的。” 李小宁一脸崇拜,把书递给陈敢。 陈敢接过书一看,都是些简单的句式,翻译起来很容易,跟他前世接触到的那些英文可比不了。 但一想也是,前世他接触到英文是在十年后,那个时候社会发展的太快,外国的什么文献都引进来了。 “咳,之前自学过半个月。” 李小宁杏眼骤然放大,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敢,“啊?自学半个月?” 她心里一下没了底。 完了,她真是个榆木脑袋,陈敢根本没学过啥英文,咋能让他翻译? 李小宁勉强扬起嘴角,“那个,陈敢同志,我还是不为难你了,现在我翻译出来了几句,你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 陈敢低头看了一眼那张白纸,上头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句话,翻译的也不通顺。 他指着第一句,毫不犹豫地道:“这句前后语颠倒,中译英可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