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限制游戏里封神从驯服反派开始》
1. 攻略游戏
夏天不在家里打游戏吹空调,简直就是浪费了科学家的智慧结晶。
沈昔翘着二郎腿、嘬着奶茶,静静地等待着电脑屏幕上“晋恋”最后版本前瞻的直播结束。
“晋恋”这个游戏之所以火爆,大概是全息时代下走在最前沿,二傻子样的老板亲自宣传和直购设备送货上门,再加上绝对完美氪金福利,它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至于内容,包含了不限于赛博世界观、克苏鲁体系和一些西玄东玄的设计不说,女主的塑造也很新颖;且女主作为完全实时在线且同步的玩家本身,简直就是乙游版地球online。
所以,“晋恋”这款乙游火爆了!
短短三年的六个版本更新,让所有玩家含泪吃了口热乎屎,还是人均温饱那种大锅屎、五花八门各种干稀混合层出不穷的那种屎。
随着直播结束,沈昔总算是明白了这个游戏的精髓。
就是虐,缺心眼的纯虐。
剧情中,女主英勇救世献祭五位男性角色,最后还是中了反派团套,落个比悲伤蛙还要难看的孤寡BE。
而主导一切的幕后黑手反派们,实在是太恶心了,他们草芥人命,随意的就毁灭几个星系星球的,道貌岸然还认贼作父,召唤远古精神体,把男主们逼疯逼死、逼得堕入黑暗不得超生,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是最后一代版本,他们还没被杀死;游戏女主也就是玩家们,被虐得肝肠寸断,然后光荣被迫牺牲自己。
泪水化作大西洋,冲垮悲伤的泰坦尼克号,淹没爱情的亚特兰蒂斯。
啥游戏,能把玩家一块刀了;还是最后版本的刀了;代入玩家化身数据与游戏公司抗衡,最后连毛都不剩。
沈昔若有思索,感觉不太对劲,有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
喝完最后一口奶茶,被称作“从来不需要男人”的游戏劳模沈昔无所谓叹了口气。
只因,她对此实在是嗤之以鼻。
作为攻略组,只需要数值和弹出成功的动画,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沈昔点开游戏,不停服更新的奖励已经发了下来;她默默的点击领取。
沈昔游戏角色身份和别人的不太一样,特殊,是白板数值“边缘者”。
即没有技能,只能用最基础的技能平A;但并不妨碍沈昔测试数值,从四面八方淘换不同的账号测试副本。
领取宝箱,弹出的金色奖励实在是光芒耀眼。
沈昔得意,一个人不可能欧气成这样,除非她是沈昔。
欧皇和肝帝融为一体,玄学与命运相互交映,连开十个箱子都是S级,沈昔没有犹豫,给自己升级了装备和武器。
沈昔回神儿,鼠标悬停在男主们的icon上。
因为没有解锁男主们,所以关于男主的任何操作都是灰色的,沈昔摇摇头。
忽而门铃响了起来。
沈昔起身,不小心碰倒了水杯,洒在了头显设备上。
“不好!”
她赶忙抽出纸巾擦拭,可门口传来的铃声实在是聒噪,就像两层玻璃都隔不开的蝉鸣。
“来了!”
设备坏了,肯定是没办法的,但门外的人或许有着急的事儿,难道是邻家的哥哥?
沈昔光脚踩在地板上,身上的衬衫吹落在腰际线之下,若隐若现露出两条白皙笔直的长腿;她趴在门上,透过猫眼儿想要看看是谁。
可看了半天,门外没人。
“什么鬼?难道是快递?”沈昔打开某嘻嘻,她没买东西。
环顾一周,老式小区楼道空荡荡的,电梯数字显示的并非自家楼层。
正巧,背后空调冷气袭来。
沈昔打了个寒颤,大晚上的怎么就这么诡异?
她比划着三角形在自己的头颈肩膀处,低眸,看到地上摆放着一个规规矩矩的淡淡土黄/色/快递箱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快递?”
“没买东西啊?”
宅女可不止打游戏,看小说也是经常的事儿;沈昔无奈扶额苦笑:自己又不蠢,不是自己的东西怎么能要呢?
她果断拿起手机,收到一条短讯。
点开。
【亲爱的玩家沈沈您好,恭喜您荣获得《晋恋》第三十期玩家战力排行榜第一,现为您送上《晋恋2》内测资格账号和全新设备一套,请及时查收】
沈昔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发呆。
发信和送快递的时间都是直播结束后的现在,连十分钟都没过去,这也太快了?
点开玩家论坛,沈昔随手发条帖子。
等大家都收到了,再拿进来也不迟。
沈昔笑笑,拨通了晋恋官方的维修电话,原本是24小时在线的客服,今天却迟迟没有打通。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了?
沈昔转身进了浴室,而后吹完头发,坐在椅子上发呆。
她浏览着游戏论坛的页面,上面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游戏未来走向。
【关于《晋恋2》的建议你们都有哪些?】
【听说《晋恋》要出2啊!】
【男主们也太惨了,为什么不能HE啊!】
沈昔黯然,没有任何关于新设备的账号的消息。
算了,大家都在忙,自己也只是设备坏了,明天保修就是;再说,欧皇了十几年,非一次也无妨;沈昔点开自己发布游戏攻略的长楼贴。
密密麻麻期待更新占据了几乎整个屏幕。
沈昔叹了口气,只好回复:设备坏了,明天吧~
可帖子中的玩家却不绝如缕的继续提问,彷佛没看到沈昔发布的请假公告。
沈昔望着门口发呆,想到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和短讯。
或许真的是游戏公司发来的东西呢,这也是说不准的呀。
她生出了一丝侥幸心理,可作为独居的人来说,还是真的不要随意打开未名快递比较好。
沈昔决定稍安勿躁,刷刷小快音就睡觉。
空调大概是激动庆贺夏天的来临,吹出的风格外的冷,沈昔自觉被子并不薄,半夜三更还是被冻的爬起了床,摸黑四处寻找着遥控器。
突然,脚下“嘎奔”一声,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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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沈昔不想让自己的jio指头受到半点委屈,果断抓瞎开灯,想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儿没被收拾好的挡路。
【正在连接……】
突如其来的机械音把正准备开灯的沈昔吓了一跳,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分不清左右南北,这下子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她揉揉被光赫然开启刺痛的眼睛,看清了地板上那个淡淡土黄色的盒子。
她背上瞬间生出了冷汗,汗毛杰克和汗毛杰妮还有汗毛杰西卡带着它们的兄弟姊妹刹那间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淡淡土黄色的盒子还在源源不断地发射出机械音,在寂静无人的深夜犹为响亮。
难道是做梦?
沈昔不信,这东西明明是在外面的啊,怎么就来了屋子里?
是自己梦游的时候搬进来的?
这怎么可能呢?
【亲爱的玩家沈沈您好,请您确认您的身份信息】
【系统提示:以下为最终生存警告,请牢记】
【游戏从来都不只是游戏】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张脸;真正的他们,已经在我进入游戏的第六个夜死去了】
【第七天他们会从梦境中进入我的意识——并强行将我吞没、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不要尝试挑战规则,他们会想法设法捕猎关于我的一切,否则“我”将被重生】
【任何镜子中人不是我;有时我会在破碎反光面中看到自己凝视我——那不是我】
【恋爱值100不是通关,是触发“献祭”的致命条件;但不是100,就回不了家啊】
大片的字符在虚无的绿色数字黑色底板下浮现,沈昔觉得脑子像被人踹了一脚又泼了盆水还被电击着。
她扶着胸/口/自/我/安/慰:不就是一个破箱子一个破设备吗?怎么还产生幻觉了?
她面上临危不惧,手上不自觉地端起了花瓶。
就算是游戏中的恶心反派出现在箱子里!自己也能送他们去取经!
沈昔抬起脚踹了一下箱子,箱子除了空灵的机械音再无其他。
沈昔果断丢下东西,穿好衣服带上手机和充电宝夺门而出。
这太恐怖了,门外的东西到了门内,这家里头铁定是来人了啊!
她只是个普通的不想住校大学生,一来为了直播方便,二来为了不打扰舍友,所以就租了个只有六十平方米的小屋子,位于老破小不说,治安嘛……
都这样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可就当推开门、脚迈出去的片刻,沈昔连呼吸都不均匀,只觉得脚下一沉,就像梦境中时常上下楼梯踩空那般,摔倒在了一处软绵绵的垫子上。
但好巧不巧,她的脑袋并没有被垫子护住,而是直接落在了硬梆梆的水泥地上。
血腥味随即弥漫开来,在黑暗笼罩的狭小楼道中。
炽热的血浆开始流淌,就像是小小的瀑布,一点一点的,落到它最终该去的地方。
沈昔觉得自己指定是睡糊涂了,仓皇出门踩空楼梯,还摔下去,还伤到了脑子。
不死,就是命大!
2. 致命攻略
或许是被撞击的狠了,沈昔昏迷前感觉自己白花花的小脑浆都要被摔成豆腐脑,流出来了;她呼吸沉重,非常的不想死啊!
想转动一下脑袋,看清四周,只听到晃悠瓶子的声音,然后,巨大的白炽灯几乎要把她生生烤熟,沈昔听着周围都是熟悉的人在喋喋不休,着急的倾诉着救急救命的话。
沈昔宅,除了日常采购生活必需品和物资,傍晚的锻炼身体,再也不会出门。
她认识的人,同学、邻居,同小区的大妈大爷,再也没有别人。
家人都不在这个城市,她表面上风轻云淡,实则孤独透顶。
游戏,也只是用来麻醉自己的良药。
仅此而已。
“她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她马上就会醒过来!”
“她醒过来后会记得自己吗?”
“她醒来后会……”
耳畔声音逐渐模糊,开始被工业设备摩擦点燃的火星子所取代,沈昔最后一眼,是看到了自己的手臂,手臂银色,缠绕着几根绷带。
沈昔不死心,想多看一眼自己的身体,但不能,数字的洪流像是惊涛骇浪,逐渐将她淹没在星辰之间最无名无闻的海洋之中。
手术台上,监控器下,白衣人和黑衣人一起饶有兴趣的发呆。
他们的表情即期待又渴望,充满了割舍和疯狂克制的爱,妄图跟随着沈昔一起,陷入无休止的晕厥中去。
沈昔觉得自己倒大霉了。
明天周一,下午没课,但早八;还是黑山老妖精动不动就扣平时分的抓人早八。
自己身边没有朋友在,邻居家的哥哥似乎也不在家,她要怎么办?
谁给她请假?
期末挂科可怎么办?
【您好,您的名字是?】
温柔和蔼的系统提示音3D无限环绕,沈昔疑惑,但动动手指,脑海中形成自己的名字:沈昔。
【您好,如果您渴望的爱人,那您希望他对您的独特称呼是?】
沈昔不渴望爱人,这世界上,不会有比自己的父母更爱自己的人。
她是不可能离开父母姊妹的怀抱的,她想点击拒绝。
但空洞的虚无白色世界中,她没办法做任何事,只好顺从:沈沈。
【您好,请您选择您的身份,或者您可以先进入游戏体验,稍后做出选择】
沈昔记得,这是晋恋登入界面的问题。
但这次,系统没有提醒她要创造角色外观。
【玩家:沈昔】
【称呼:沈沈】
【等级:F级(劣质)】
【职业:边缘人】
【基础技能:无】
【特殊技能:无】
【超越技能:无】
沈昔眼睛转动,她看着白色的世界被五光十色的环状物所层层嵌套,整个人伫立在混沌的世界中,孤立无援,就像是被困在笼子中的鸟,想要逃离但不可能。
她心脏开始发了疯的跳动。
【现在,祝您一路平安!】
这不太科学,这都2025年了,怎么还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难道是嬷嬷当多了?被欧气反噬了?
深吸口气,沈昔想要大声呼救,然后“嗷”的嗓子,差点把身边穿白大褂的医生下个半死;见床上的病人没事儿,被刨开了半个身体,还能迸发出这么大的肺活量,实在是惊叹,医生擦着汗摇头。
“你醒了,还是躺着吧,你的原身心脏被摘走了,我这里只是个小地方,救不了你,只能保你一条小命罢了。”
“等等?”
沈昔带着呼吸阀的脸满是惊恐,“我的心脏被摘走了?”
“现在外面的世界这么发达了吗?不噶腰子了,摘心脏了?那我还活着?”
“是啊。”医生像看待一个傻子。
他缓缓地解开包裹住整个脑袋的口罩,在昏暗的地下诊所中,露出个明媚的笑。
“不过好在,你还没有失忆,对吧?”
“啊——!”
沈昔从来不晚睡,所以她从来不认为自己会猝死穿越。
但事实证明,早睡晚睡,跟穿越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医生很年轻,是游戏中玩家的私人医生,叫做“何钥”。
他的头发很长,被几根蜿蜒着蠕动的数据血管缠绕在脑后,背影看十分迷人,身材高挑,喜欢露出胸/肌going玩家。
沈昔记得这人,后面反派打压主角时,顺手被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了。
她胆战心惊,忍不住不去想象自己居然穿越到了游戏世界。
她盯着地下室窗户外面花里胡哨的灯光,鬼魅般的脚尖在与地下室齐平的地面上舞动,水光四溅,透过地下室残次不齐的破烂栅栏窗户落在地上。
“躺好。”何钥换了套衣服,脸上没了刚才的愉悦和高兴。
他手里捏着只青蓝色的针管,散发出盈盈光辉的针管,“我先为你注射增强剂,让你脱离了心脏也能多活一会儿,然后我们去找个跟你差不多等级的人,杀了他,拿到平替。”
“不对!”
“等会儿!”
“我没摇明白!”
沈昔努力的直起身子,手上被各种粗的细的管子插满,活像是个大刺猬。
她感觉自己的脸皮也隐隐作痛,好像…
她猛然看到自己躺着的手术台对面放了个镜子。
镜子被青苔和泥水弄得脏兮兮的,上面的血迹油脂油渍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但沈昔还是看得清楚自己的身体。
衣服被已经被扒掉了,刀痕从太阳穴上方的位置开始,由浅到深,由左向右,一直横跨了她半边身体,她透过镜子,能看到自己还在奋力工作的呼吸道、肺部、肝脏、肠道。
虽然很不恰当,但沈昔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一头被劈成两半的猪。
被摆在屠夫的桌子上,等着有人来挑选心仪的肉和下水。
沈昔看的心惊胆战,脸上的汗噌噌的往外冒。
她盯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的刀痕迹格外深邃,几乎要把她的身体彻底斩开。
心脏没了,何钥拿了个小小的机械装置放在哪里,用细小的机械管道作为链接,勉强保住了她的性命,她哆嗦着手指,轻轻抚摸着蠕动着血管的装置外围,圆柱形的隔离层似乎是道保护壳儿,挽救了她最后的一口气儿。
“何钥,你是不是叫何钥?”
沈昔有些着急。
旁边的仪器上本来平缓的线条又开始雀跃。
“你失忆了?”何钥勾兑着手中的营养液。
“我们认识多久了?”
“你在哪里遇见的我?”
“我是不是执行什么任务的时候被人陷害了!”
沈昔一连串的发问让何钥的手僵持在空中。
他扯了个移动板凳过来,“你是不是真的摔坏脑子了?”
“从你第一次来到这儿,我们就认识了呀。”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弄的,突然就掉在了我的诊所门口,还把跟我唠嗑儿的老大爷吓得直接宕机了,要不是我妙手回春,你就要被UrbanSecurityCouncil的人给带走了。”
沈昔大脑像是住了一群蜜蜂。
任凭何钥在自己身边说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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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试图缓解自己的压力。
她看着被插满了管子的身体,感受着几乎要断成两节儿的痛疼。
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晋恋的游戏世界。
全息游戏世界再真实,也不必过实打实的痛觉和物质来的感觉真切。
沈昔不想就这么因为被挖了心脏而死,这不是她的风格和做派,至少,也要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自己要拿回心脏,回到现实世界中去才对。
酸痛的手臂上还有弹痕,她抬起半条腿,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身体。
她记得系统给她的最后提示。
祝她一路平安。
注射进行的很顺利,比得上可乐瓶子大的浓缩液被注入到身体中,很惊讶居然没有浮肿?
然后何钥便抽出了弯长的缝合针,一针一线,将沈昔的身体重新缝合完毕。
沈昔感受着阵脚密密麻麻的落下,看着低矮的天花板发呆,最低级肯定是不行的,这个世界很美好,但也很残酷,沉迷恋爱的自然不需要关注副本和任务。
但沈昔不是,她要想办法活下去,仅此而已。
在何钥的搀扶下站起来,沈昔开始认真思考这个世界原有的规则。
当初只是下副本,刷装备和技能即可,至于剧情和故事,沈昔自觉触碰到了短板。
她并不清楚正常玩家在解锁战斗系统之后,是不是就去攻略解锁男主们了。
望着摇摇欲坠的红色灯光和刺眼的白灯,沈昔不想坐以待毙,她歪歪扭扭的走到何钥面前,“你是什么等级?我是F,有点低,还请你多多照顾了。”
“我记得何钥的等级是D级?”
何钥点点头,从口袋中摸出一把带着血迹的黑色晶石。
“拿着,这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不知道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如果放到黑市场,估计能……”
何钥比划着手指,暗示沈昔。
沈昔自顾自缠绕着绷带,或许有些紧了,立刻就迸出了血迹,她咬着牙将脚放进靴子中,随手扯落架子上缠绕着的纱巾系在脸上。
“好,听你的,还你的医药费。”
沈昔接过晶石塞进腰带中。
这晶石何钥或许不认识,但沈昔帮小姐妹刷副本时见过,这是解锁男主后,某位男主的赠品,凑够了一整块可以换取武器,因为沈昔从来不需要男主们的战斗加持,所以这些与男主有关的武器了解属实并不多,仅仅是浅薄的记忆罢了。
既然当初没需要男主们,那现在,沈昔很想拍着胸/脯说:现在也不需要。
沈昔不想给队友何钥拖后腿,毕竟作为辅助类NPC,他的存在会帮主角解决很多麻烦。
赛博都市从来不缺各色的霓虹灯塔,沈昔想要找回自己的心脏,前提是现在别死。
她只有F级,很低,随便来个人就能把她碾死,所以升级很重要。
何钥的小诊所在地下室中,走两步台阶,就到了幽暗的小巷子里面,这里老鼠蟑螂满大街的飞舞、彰显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克苏鲁世界观融入,让电子废物的世界看起来没那么单薄。
沈昔还是好奇,有些忘了疼痛。
她随手揪住一棵长了红色眼睛的电路植物,还没等再多戳几下,就被狠狠的抽了一耳光。
沈昔摸着留下一道伤痕发烫的脸发呆。
植物上赫然出现五个大字,“电路草E级”。
沈昔握着拳头,好,很好啊。
果然是没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欺负。
她被何钥拉着往前走,还不忘回头暗骂道:等我回来,一定把你的根都拔了!
3. 想被捕捉
巷子真的很窄,沈昔没办法和何钥肩并肩地走。
但很快,便迎来豁然开朗的一束光,巨大的悬浮空中城从头顶飞过,洒下些黄色汤汁般的臭水;何钥赶紧拉着沈昔想要躲在一边,没想到沈昔身体实在是脆弱,跌倒在地上,被淋了一身。
身边的老大爷咒骂着城市当权者的卑鄙无耻,随意将自己的屎尿丢下污染本就孤苦的底层。
沈昔擦擦脸,好歹没污染伤口,也好。
她抬头,继续由何钥带领着,穿梭在霓虹被积水映照出的街道上。
沈昔抬头,摇曳翻滚的刺眼灯光就算是在白日也像一层会随风流动的毒彩油膜。
这里纷扰的吆喝吵闹声、伴随着摔破啤酒瓶子和头破血流的惨剧,没有秩序的庇护,只有不断诞生的悲剧。
意识到身后的人慢了下来,何钥回过头安抚她,“别担心,你的疤虽然很大,但我会帮你治好的,我们先去换一个心脏,这样靠机械装置和药剂你活不了几天的。”
沈昔点头答应,将裹住身体的纱布把握的再紧些。
她没有记忆,没有当下的任务提示,只有一句短浅的祝福。
虽然只想要的活下去,只为了生存,但跟个无头苍蝇一样没有规划真的不行。
想着后路如何,沈昔被何钥带到一处比他的栖身之地诊所更昏暗、恶臭的巷子中。
沈昔的靴子虽然不干净,上面沾满了血迹和油渍,也总比满地的大便、污秽之物也好很多;沈昔捂着鼻子,想当初游戏中的世界可没有这么强的精神冲击。
一不小心,她踩到了一坨新鲜的屎。
她觉得自己要吐出来了,可没办法,脸上的伤很痛,好不容易被缝合起来,怎么能再挣裂呢?
她咬咬牙勉强跟了上去。
“唰——!”
紧接着就是一阵惨叫。
甚至,沈昔无法确认是声音还是喷涌出来的血液那个传达给自己的更快,便被视觉和精神双重冲击吓到了。
与她的强烈不适应相反,何钥倒是习以为常,他擦擦手,将被杀之人的心脏撕扯出来。
连带着那些还在跳动的血管,一起塞入干净的玻璃器皿之中。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很利落,很干脆,没有一丝的犹豫。
见沈昔愣在那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你在哪儿干什么?”
“虽然你等级低,可你只是没有觉醒技能而已啊,雇佣兵来说的话,你的猎杀手段不比我厉害多了?”
“啊!”
“是!”沈昔赶忙搭话。
可她很清楚,慌张的眼神儿和不堪的表情已经暴露些东西。
全息游戏中的战斗也不过是见证对方边做数据颗粒,消失,而现在,她必须要接受自己即将亲手沾染血肉的事实。
缠着绷带的手微微颤动,何钥带她回到诊所,买了两份嫩老鼠串儿炒粉,没来得及吃,先给她换好了同为F级的备用心脏。
“你不要高兴,这不是你的,所以要经常换,不然心脉冲突了,你死的不光难看,还很痛苦!”
何钥做事一直利落。
作为没有解锁剧情的玩家来说,何钥是沈昔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NPC。
她点头,淡定的躺在手术台上,等待着心脏的暂时融合。
“你又要回去?”何钥嗦着粉问。
“我想先去底下市场看看,把黑晶处理掉,再把钱还给你。”
觉得差不多了,沈昔挪动着身体,从手术台上下来,她活动着手腕儿,虽然还是疼,但是比刚才实在是好太多;至少,呼吸系统没什么问题了。
她犹豫良久,还是坐在了何钥身边,问起来关于自己的事儿。
“我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体质?你也很震惊我被挖走心脏之后没有死?”
“并没有。”
何钥端了杯水给沈昔。
“有人给你注射了些东西,所以你才没死,我给你注射的,也是那些。”
何钥从放着刀子剪子一些手术用品的台子上取下一个包裹,淡淡的土黄色。
让沈昔瞳孔无限放大。
“这是……这是什么?”
沈昔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里面是些透明蓝色的液体,被一罐一罐的装好,但数量并不多,只有五瓶了。
她拿起其中的一瓶,转了个角度,一行浅绿色的小字呈现:WhitesparkBreath(白燧灵息)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沈昔掂量着手中的瓶子,很沉,大概有一斤左右。
在游戏中,药剂一般只有HP、MP和增益类,这种东西,属实是第一次听说。
此刻,她双目聚焦,期待着系统会不会出现,给到一些任务提示和线索。
但几十秒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昔捏着手中的瓶子,放回淡淡土黄色箱子。
看来,这似乎是一场阴谋?
她的穿越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自己本身,就像是一枚棋子,被拉入了某场变局之中,但却不可控。
透过狭小的窗户,沈昔觉得天色还早,不如做点任务,看看能不能换取些情报。
“你有没有武器?我想试试看,能不能获得技能。”
何钥点点头,翻箱倒柜找出来两把手枪,但似乎年代有些久远,掉漆什么,沈昔只求它能够被自己正常使用。
收拾好东西,沈昔带着何钥和黑晶走出了诊所的门。
路上的阿婆好心,提醒俩人要下雨了。
这个世界的雨水可不是普通的雨水,是会烧死人的。
沈昔点头迟疑,可何钥却拉着沈昔的手,信誓旦旦的说这里离得黑市场并不远,很快就能回来,也就不需要带任何的防御品。
沈昔看着何钥身上穿得衣服都带着补丁,很拮据,不想亏欠他的钱,也只想用黑晶换点有用的,至少,能让两人的日子别这么惨。
天色果然暗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踏入不停向下蔓延的隧道;长满眼睛的黄绿色树藤缠绕在门外的栅栏上,它们注视着过往的一举一动。
拿着武器、枪械的,似乎很常见,沈昔本以为这个世界会没有那种义肢、义体的赛博生命体,但似乎……也不在少数。
他们多数强化了自己的下半身或者手臂,有些个更是明晃晃的展示着傲人的生/殖/系统,好让自己更加显眼。
他们肯定比自己厉害,自己也没有得到什么有霸体的系统提示,那就是一次性生命喽?
沈昔害怕被他们一个情绪不稳的伤及自身,但还是忍不住仔细打量着路过人群的讯息,他们大概要有C级。
沈昔默默地动辄喉咙,期望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挺胸抬头的站在这里;但不能是机械的身躯。
黑市场并不在什么楼层之间或者夹道缝隙中,而是在幽深的地下隧道之中,外面是被包裹的很好的夜间场合,有很多无所事事的帮派趁机在这儿刷刷脸,以求某个更好的发展。
无名无姓,甚至最高的也只有D级,沈昔俩人打扮的像是从贫民窟爬出来的,一路上遭受的白眼儿连起来大概能绕地球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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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看守们并没有过多的怀疑,而是直接让她们进了底下地暗层之中。
黑市场的规矩很多,其中有一条沈昔记得清楚,即达成交易的买卖双方进出时间不得低于12小时。
灯光昏暗,没有一丝的风,空气不流通,臭味几乎要把人熏得晕过去。
四周黑的几乎看不到一米外人的脸,不过沈昔很清楚,这样是为了保护买卖彼此地隐私。
她拉着何钥观摩着哪家看起来更靠谱。
没有实力,在这种地方,肯定是会被坑的,既然都要被坑了,还不如选一家相对来说比较划算的,不然何钥和她,都有可能被打烂,打成一滩肉泥。
想着,身边惨叫不断传来。
骨骼断裂,被撤掉皮肉,哀嚎的声音不会引来任何怜悯和松手,只会有更多的折磨。
沈昔咬着嘴唇。
黑色的面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只露出了一个眼睛。
走了许久,向下的隧道没有几盏灯。
路过的客人们扯着大嗓门,喧嚣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多么多么的名贵。
可终究是敌不过摊主的嗤之以鼻质问嘲笑。
“这小姐,小姐身段不错啊!”
白色的光照亮不了一米以外的距离,嗓子里像是卡了头驴的声音从侧面响起,那人哼唱着驴叫的werwer怪声儿,感觉像是被人把脚伸到喉咙里踢了一样。
“既然来了肯定有看中的东西,或者,您这样最低级的客人往往带来的东西是最值钱的,不如让老夫打个眼儿?”
何钥有些生气,但他的眼睛装了探测芯片,他看到这位张口的老驴子,等级居然是A。
A级具备有一定的统领能力,老驴子的手下未必……没有东西。
何钥纠结着要不要开口让沈昔拿出来。
沈昔余光扫过何钥。
她初来咋到,没什么经验,不过既然做好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准备,多少割肉割爱,也是在能咬牙坚持的。
A级,比她高五个等级。
“既然开口了,那您一定是能猜到点什么了?”
“啧。”白色的灯光又弱了几分。
“小姐,您这身段实在是好啊,所以一路上门卫也没拦着、其余平日里找事儿的抢地盘东西的也没敢对您下手,不过小姐既然坐在这儿了,就是信任我的。”
对面的人隐匿在黑暗中,白色光芒只能亮出他黄流流还带着黑斑的下牙,他嘬着牙花子感叹。
“想听听故事吗?”
微弱的光打在沈昔脸上,她那道穿过整张脸、堪称东非大裂谷般的疤痕在白色之下格外瘆人;她能感觉的到,对面吸了口冷气。
沈昔照过镜子,她并没有被系统转化外观,还是现实中本来的面貌,星眸极美却无光,狭长眼形包裹纯黑色瞳仁,刀锋不显柔和的眉毛,最后眼神儿带着犀利感,让人初见便觉得不好相处,难以共事。
“你的黑晶能量实在是过强。”
白光对面的人儿似乎是靠的近了些,压低了声音。
“这儿交易不方便,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一杯?”
虽然世界不熟悉;虽然对方很强大,但沈昔不认为自己的举动像个傻子。
这里人多眼杂,这里出了门儿她便可以带着何钥离开,12个小时,有足够的时间摆脱踪迹。
但和这对面的一起出去了。
那是死是活的可就真没了保障。
沈昔冷笑。
站起身拉着何钥就要离开。
对岸的大黄牙似乎急了,赶忙招呼让她再坐下。
4. 宣告死亡
沈昔重新拉开椅子、结果屁/股还没落座,为数不多的灯光就开始忽明忽暗闪烁。
旁边摊子上笼罩在黑中的小贩见到沈昔手中的东西,开始发了疯般的吼叫。
他甚至从被黑色布匹后的不可见世界中挣脱出来,不顾黑市管控的阻拦、冲上来呲牙咧嘴想要活活掐死沈昔。
猩红色灯管在此刻掉在地上。
沈昔看清了这个发疯人的脸,准确的说,他已经没有脸了。
他的下颌被钢铁机械包裹着,露出两排惨白的骨骼牙齿,他的眼窝儿整个的暴露在空气中,不明液体散发着诡异的荧光,落在地上。
作为好朋友兼死党,何钥当然不肯。
他的电子义眼识别的出这人等级实在是不低,至少也要等着…
然,他还是想的太复杂。
黑市的管控者出手迅速,沈昔呆坐的瞬间。
那个疯了的老板便被开膛破肚,一顿电击将他变成了一坨焦炭。
“检测到危险人员。”
“申请立刻清除。”
管控者是个机器人,被机甲包含在内,整个人黑黢黢的、铁家伙的皮肤上满是刮痕。
何钥刚要挡在沈昔面前便被一个人的打翻在地。
沈昔起身拉他、却没想这个所谓的危险人员竟然是自己?
一个普普通通到连根赛博小草都能抽她一耳光的普通人,她想不通,幻想着自己可以继承当初玩游戏的完美数值,但现实从来不会过多的讲求文明礼貌。
本来就负伤在身,伤口钻心的疼,这下更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昏迷前,沈昔看着同样奄奄一息的何钥,血色汁液开始彼此交织缠绕,彷佛生出了触手,将命运紧紧相连。
人在昏迷的时候通常没有知觉。
但沈昔不太确定这种感觉是不是自己的特殊技能或者超越技能。
她能感受得到,有人把她拦腰抱起。
她能感受到自己被装到了某个箱子、或者别的东西里面。
难道这是那个老板的阴谋?
因为自己拒绝了所以选择杀人灭口?
那真的,自己很废物,没有及时发现破绽。
沈昔咬着牙。
很快,她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脸,自己那张被一刀划开毁容的脸。
对方手指冰冷,下手很重,但似乎也透着温柔?
沈昔不太确定。
手指纤细,长,划过自己的嘴唇。
沈昔想试着醒过来,可好像不能。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急速的跳动,似乎胸/膛都容不下;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再次被人用刀割开。
早些时候,沈昔听过一句话:任何被人类改造过的,都算得上机器。
然鹅沈昔从来都觉得这句话很恶心。
谁不想拥有一具原生的身体呢?
她动辄手指,继而很快又被触摸着她的人发觉,沈昔感觉有什么尖锐的物体刺入了自己的肉中,彻底跟世界断绝了关系。
自己来这里之前,没人告诉她有没有那种比较牛的读档系统。
沈昔怕自己真的死了,求生的欲望从来不曾消减半分。
她猛地睁开眼睛。
发现四周完全变成了黑色,没有任何光线。
可沈昔毕竟是个人,传闻中人都有磁场的存在,也就是是说凭借着第六感或者对于同类的感知,沈昔大概觉得,这个空间中不只有她一个人。
沈昔想要抬手揉揉脑袋,但……很遗憾,似乎不太行。
她鼻尖微动嗅到了一些难闻的味道。
脚上的鞋子好像丢了?她的脚趾头被安置在冰块般寒冷的地面上,还被浸泡在粘稠的液体中;不小心,脚趾碰到了一股软绵绵的东西,好像?
肉感?
难道这是…沈昔有点慌乱。
手腕儿传来的沉重感和周围环境的寒冷刺骨和压抑让她头脑迅速清醒。
原本,沈昔以为自己会再度重新出现在何钥的诊所中,但现在是个陌生的环境?
那就是——自己并没有死?也没有读档?
沈昔双膝跪在地上。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晕过去前,明明是那个小摊主发了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那个黑晶在这个世界中的能量太强?能够诱导赛博人变异?
“何钥?”沈昔轻声呼唤然则湿漉漉的空间中没有任何的回应。
血腥味开始充斥着她的鼻腔,她膝盖被压制在坚硬的水泥地板上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四周时不时的传来电流声,刺激着沈昔本就高度紧张的脑神经。
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情绪。
通常这种环境,八成会有什么红外线、紫外线的摄像头在监视着她。
她试图挪动着膝盖让自己换个姿势,但捆在脚上的铁链实在是太紧了,让她不能动弹半分。
自己被绑架了啊,话说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零件,心脏都被挖走了,那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价值?
还是说,这个抓自己的人想要黑晶的下落?
铁锁链开始悄然无声地转动,沈昔觉得自己的身体要被拉扯开,她试着挣脱但近乎白板0的等级数值帮不了她任何忙。
她只好被强行拉开身体,但对方似乎不太满意。
很快,又转动着锁链,让她换了个姿势,继续跪在地上的血浆中,人的尸体腐烂味道不停地蔓延,狠狠地钻入沈昔的鼻腔,她觉得恶心,难受,忍不住干呕吐了出来。
一阵电流划过。
沈昔忍痛,可电流并不只是单一的划过,开始加强,她被电的叫了出来。
她额头上渗出冷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随着破碎玻璃声音地不断起起伏伏,电流增强,一次又一次,从她身体的各处部位开始传来。
手臂、腿、甚至是身下地血浆中。
不知多少次,沈昔反复在晕厥与清醒中心惊胆战。
漆黑的环境犹为放大人的感官与触觉,眼睛是肉体凡胎,她看不到任何东西,甚至是自己的身体都看不到。
这就是无光环境下的人眼吗?
沈昔恐惧不可阻碍地蔓延,害怕,自己的眼睛不会被挖掉、瞎了吧?
电的感觉,从一开始酥麻感增加,变作刺骨的疼痛。
沈昔叫声回荡在黑暗的世界中。
她忍不住掉出几颗眼泪,这么折磨人有什么意思,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做什么,就是想卖点东西还钱不亏欠何钥人情而已啊。
她本来就跪在一片发霉发臭的腐烂尸体血液之中。
经过几次电击,她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她意识开始不清醒。
她发麻的嗓子轻轻地卑微的求饶。
试图唤醒黑暗中沉寂地凶兽,渴望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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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救她。
可能只过去了几分钟,也或许是几秒钟,沈昔眼瞪得很大、额头上的汗水足足有了黄豆大小,她嘴角开始流淌着血液的泡沫,被电死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她奋力的晃动着反绑住的手,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智,没办法安心定神思考当下的处境和破局地办法。
电流总是无规律的突然出现,给她从身体到灵魂的重击。
没过多久,沈昔觉得自己身体好像流血了,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流出血来,黏糊糊的,从自己嘴角滑落,滴在地上,泛起一股恶臭。
“别杀我…”
“求你饶了我!”
沈昔颤抖着声音,双膝跪的更加规矩,纵然电流几乎都要把她的内脏烧焦,但她还是竭力,想要质问着始作俑者。
她大喊。
“我不相信你会平白无故的杀了我!”
“你要告诉我一个理由!”
“我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滥杀无辜损不损阴/德!”
她声嘶力竭,她嗓子干哑,似乎要将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
电流再次划过,她没办法再承受。
可尽管如此,她被捆得结实,也没办法倒下去。
倒下浑浊肮脏的泥水中。
眼前本就一片黑暗,沈昔暗暗的发誓,等脱困一定要报仇雪恨。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要被电烤熟了。
她喘着粗气,开始消磨自己的生命。
奄奄一息,沈昔从来没有想到这个词会用到自己身上。
她听到了有人站了起来,好像还穿着厚重的衣服。
那人隐匿在黑暗中,从沈昔被抓来的那一刻,就默默地看着她走向绝望。
但是他很清楚,这样的办法压根没办法将沈昔彻底控制住,虽然二人的接触只有短暂的三五个数据信息,但他可以通过无数双眼睛,实时的看到她。
永远都能,看到她。
脚步踏在粘液中的声音格外的明显。
在寂静的环境中,沈昔察觉有人过来了。
他踩着锁链,有条不紊地来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似乎很高,沈昔跪着,可能都没有他腿长?
这是谁?
这不是何钥!
何钥去哪里了?
他伸出了手,摸着沈昔的脸,拇指力道很大,远远算不上温柔。
他鼻息沉重,就像在观摩属于自己的艺术品,他居高临下,看着溃烂的沈昔。
他嘴角泛出冷漠的笑,曾经爱答不理,今朝也能落得如此下场?
这种人的骨气通常不会被轻易地打磨掉,这种人东山再起地劲头儿可不是三言两句就能概括的,如果沈昔不能彻底臣服,那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男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饶有兴趣地将手搭在嵌入沈昔血肉的锁链上,轻轻拉扯。
沈昔筋疲力竭,就算是不咬着嘴角,她也没办法叫出声来了。
她向上抬头,想要看清他的脸。
但他绝不会允许,沈昔这样卑微的人和他进行任何的对视接触。
他粗暴地抓着她的头发,狠狠地向地板摔去。
咚地一声。
他力气实在是大,沈昔脑子像是飞了出去,又借着惯性落在缓慢上涨地血浆水中。
她瞪着眼睛,她的器官再也无需遮拦,肆无忌惮地宣告着主人地死亡。
5. 面具之下
耳边的传来吵闹的声音,就像是在菜市场一样。
什么鸡鸭鹅狗猫的嗷嗷嗷的大呼小叫,沈昔胃里犯恶心,直接吐了出来。
猩红色灯光打在她身上。
她惊魂未定,头发被汗水整个的打湿。
好消息,环境不再是漆黑一片,有了光。
坏消息,她还是被捆着,还是被锁链拴在一个小小的房间中。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
这里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玩游戏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见过。
房间不大,粗略估计只有五六十平左右,被头顶上空的红色天花板所笼罩,散发着阴森的光,从头顶开始,就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因为被赤色光芒淹没,几乎任何东西都是红色的。
沈昔看到正对着她的位置上有一张圆形的床,左侧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占据了整面墙壁,右侧,摆放着黑色的椅子和几个黑色的箱子。
她看向前方。
房间的门,严严实实,没有把手,只有个仪表盘,几乎和墙面融为一体。
沈昔对着门,双膝依旧跪在地上,锁链大概是死气沉沉房间的唯一装饰,从沈昔身后一直到房顶上。
四下无人,沈昔稍微平定心神。
她记得刚刚,自己是被电死了?
她没办法压抑着恐惧回忆那时的画面,那个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自己身上出现的黑晶是他的?
那东西是男主的呀!这个人是男主的敌人?是那些恶心的反派?
沈昔的胃在痉挛、刺痛,她没办法接受事实,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古筝上的最后一根琴弦,马上就会断裂绷断。
她白色的眼球早已被血色占据,她跪在那里像是得了什么疯病一样,瞳孔成了瘆人的红色;沈昔吞咽着喉咙,此刻口腔中的血腥味开始变得甘甜。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喝过水了。
她嘴唇干涩。
脚趾又碰倒了什么东西。
她这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
原本只微微侵泡身体的血浆线似乎上升了?可以把她的三分之一膝盖都泡在里面。
她看着红彤彤的、绿油油的,或者白色长条形的东西在她身体周围漂浮。
沈昔虽然游戏控,但生物课好歹认真上过几次。
她吓得脸色苍白。
这些花红柳绿的漂浮物,大大小小的都是人的器官。
她稍稍回头,余光刚好与身后层叠小山样的东西对视。
那是一具具人的尸体,足足摆放了一面墙,其中有一具,似乎是刚死的?肠液掺杂着血液,和未排泄干净的屎尿一同流淌下来。
尸体都被整齐的堆叠,但都没有头颅;从脖子开始,就被整齐地切断。
沈昔尖叫着往前挪动身体,碰撞到某个坚硬的物体上。
她哽咽的回头,发现一个带着头盔面具的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自己刚才碰到的,刚好就是他的腿。
他还是蹲下身体,摸着沈昔的脸,一言不发。
沈昔被对方捏的难受,她脸上的伤痕还在,先前被何钥缝好的部分,也都被他硬生生的撕扯着拉断针线,沈昔觉得自己的痛觉神经都要被麻痹。
她没办法忘记那一排尸体,她忍不住去想,下一个,该不会就是自己了吧?
自己这不是遇上了人/贩子,是遇上了变/态/杀人狂!
“你能不能不要杀我?”沈昔心脏激烈的跳跃,下一秒就要突破胸/膛飞出来。
“为什么?”
男子缓慢的开口,字符从面具之下传来。
他的声音像极贴着嗓子摩擦着骨头缠绕的低吟,低哑中带着一点危险的甜味,又像午夜钟声敲进耳膜,干涩却不粗粝,落在耳膜带着黏腻的蛊惑。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
沈昔大脑尽力的飞速旋转。
这个变/态想要什么呢?他杀了一面墙的人,肯定很厉害很强,也就是说不缺战斗力和马仔;他只杀女人,难道是因为他极端仇女?
或者被什么女朋友抛弃了想要滥杀无辜泄恨?
当然,这种场面肯定也有万能的回复句。
但沈昔觉得,如果说出“你能看你想要什么,而是得看看我有什么”这种话那下场可能会更糟糕。
她努力瞪大可怜无辜无害又卑微的眼睛,试图从眼神儿上获得一些思考的时间。
“你是想要黑晶…”
话没说完,男人的杀招就落在了沈昔的身上。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砍头。
原来不用回到十八世纪的法国就能体验路易十六模拟器啊…
脑袋落在地上铺满的血浆中,沈昔看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往外喷射出新鲜的血液。
那个变态甚至深处修长的手指,塞入她的脖子中,蘸着她的血液,心满意足的舔舐着。
不知道为何,这次她没有及时的死去。
所以,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缓缓地举起了刀子,把她的身体切开,将内脏挖出来丢在地上,将空壳儿拜访整齐,在那面墙上。
男人哼唱着小曲儿,愉快且欢乐,靠近沈昔的滚落的脑袋,把她的头装进另一侧的黑色箱子中。
这算是又死了一次?
沈昔有些麻木,看来自己是穿到了无限流的游戏中?
这游戏好像不是无限流唉!
她第三次,跪在红色的房间中;看着脚下还发着热乎气的内脏,还在妄图跳跃的心脏。
沈昔舔舐着自己的嘴角想要平静的发疯。
好啊,真的好啊。
很好啊。
二话不说,准确的说,对方啥也不干,上来就是杀呗?
沈昔怒火中烧,后槽牙被咬的稀碎,掉在地上的血浆中。
她望着红黑色液体中的自己,觉得很好笑,下次等男人再进来,一定要骗他,一定要把他的鼻子咬下来!
她闭上眼睛。
经历两次之后,心情反而是平复许多。
她深呼吸着,等待着男人的靠近。
脚步声再次接近。
男人这次带着半副面具,换了套浅色的衣服;毕竟灯光杀伤力太强,沈昔压根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颜色。
她等待着他重新蹲坐在自己面前。
这次,她学会了讨巧。
他伸手过来的时候,沈昔往后挪动了一下,被锁链拉扯的皮肉很痛。
她咬着嘴唇,不去看他。
“嗯?”男子轻哼一声。
“我有话对你说。”沈昔继续往后退,吸引着男人的靠近。
“什么…”男人嘴角微动。
“我…”沈昔压低声音。
她继续向后挪动身体。
直到男人的手一把拽住她的肩膀,把她向自己的身体靠近。
沈昔聚精会神的盯着眼前的人,头皮发麻几乎头发丝儿几乎都要竖起来。
或许是因为害怕紧张、但更多的应该是愤怒,沈昔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爆表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虽然表情上义愤填膺但行为依旧忌惮,沈昔识趣,借着他的手向前靠拢。
趁他好奇地竖起耳朵想要认真听,沈昔猛地先前突进了身体,想要咬他但是被他躲开。
不过他放松警惕还是有些大意,他的脸被她撞到了,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溅起些血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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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的面具险些被撞掉。
“我要杀了你!”
“你去死!”
沈昔得意,冷笑着挺直身体看着眼前的男人吃瘪。
虽然他一定会再动手,但至少这次,自己扳回一局。
男人扶着面具,手悬停在空中迟迟的不肯坐起,一直保持着那个摔倒在地的姿势。
沈昔疑惑。
不应该啊,他应该出手迅速,把自己杀掉才对啊。
沈昔谨慎,依旧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然而男人像是僵住了,又或者是受到了什么别样的冲击?
他没有被面具覆盖住的下半张脸竟然露出了一个诡异阴鸷的笑,他抚摸着自己的脸,舌尖轻轻地舔舐着自己的嘴角,他似乎开心极了,露出两派白色的牙齿。
终于,他起身,手指颤动着,但又速度很快,感觉像是迫不及待地捏住了沈昔的脖子。
沈昔嘲讽,“你是想多被我撞几下吗?”
这话刚说出口,男人攥着沈昔脖子的突然松了松。
他面具之下的眼睛透出一种欣喜若狂的光,他似乎很期待?
他的手松开,顺着沈昔的脸颊一直向上、摸过她的头顶,而后从另一侧绕过来、向下,落在她的肩膀、锁骨处。
沈昔有些莫名其妙,她小心观察,嘴唇发白发抖,试着发出疑惑。
“你能…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吗?”
男人动作顿了顿,他盯着沈昔的不停张合的嘴巴,似乎是在仔细揣摩着她的话。
他的手悬在面具上,男人没有立刻回应,反而低下头,缓慢地贴近她的耳侧,呼吸极轻,却带着无法忽视的灼热。
他的声音低哑又缠绵,像是掺杂静电的某种频率,让沈昔头皮发麻。
“你想看我?”
他笑了,舌尖舔了舔唇角,像是在品味即将展开的仪式感,“沈沈,你真的要见我?”
他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在面具边缘轻轻划过,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引诱。
“你知道吗…我已经等这句话很久了。”
沈昔微微侧开脑袋。
什么叫很久了?
再说了,这话自己说才对吧?
虽然这次没死,松了口气,但沈昔心依旧高悬在嗓子眼。
她看着他的手缓慢移动,看着他的手从自己的身上彻底拿开,但并没有去摘面具,反而拉扯着浅色西装的领带,将衣服脱了一层,丢在身后的床上。
沈昔顺着他的动作,盯着他的举动,就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恐惧仍然徘徊在狭小的空间中,但沈昔觉得眼前这个变/态,是不是有神/经/病?
男人白皙的手在面具边缘滑动,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只听咔嚓一声,面具整个在他掌中解锁,黑白色的金属自动剥离掉在地上。
他的脸,露出小截轮廓。
他皮肤很白,白得不似常人。
面具彻底被摘下来的那刻。
沈昔心跳像是被掐断了节拍,她的脊背陡然发冷,她习惯性的想往后退缩,可背后的铁链拉扯着她,早已无处可逃。
这张脸很熟悉,沈昔不解锁男主,但并不代表她不看小姐妹们发的帖子。
她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他过分美丽的容貌,他嘴角还残留着刚才舔舐的水痕。
她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只因余光中、那双眼,竟隐流动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流光,像是某种恒古凶兽的存在,悄然从他的灵魂中苏醒。
他低头轻笑,声音像涓涓潮水汹涌而至。
他似乎很满意沈昔的反应,他手指略带粗暴的抚摸着她唇。
“还想看得更清楚些吗?还是…你想再撞我一次?”
6. 节点复活
再来一次?沈昔攥了攥拳头。
这角色是什么意思呢?在原本的游戏设定中也是个肌肤渴望症状+神/经/病+变态的设定?
对于沈昔来说,这样的角色真的不该存在在世界上,不管是哪个世界都不行。
什么深井冰的设定。
荒谬!
沈昔试探晃动手腕儿上的铁链,回忆着关于这个男人、她能知道的所有设定。
眼前的男人叫做慕北渊,完美的不像话,无论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压根不可能存在任何代餐;是被玩家誉为“无冕之王”的男主。
在原游戏中,技能精神领域格外强悍。
圈粉无数时常断崖级别,颜值自然是TOP顶峰王者,他的技能系列都是精神控制,具体落地到游戏中的话,大概是控制系为主,属于铁打的辅助一类。
不过结局嘛,当然为保护女主与众人而自我牺牲;末了尸体还被反派当中进行了一系列XXOO的变态行为。
但话又说回来了,那些反派的行为按理来说是和男主有仇,关自己啥事?
沈昔有些担心,难道自己穿越到反派的阵营了?
要是这样,那她可真的该考虑一下隐姓埋名的死心了。
沈昔转动眼珠微微思考,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黑色西装脱下后,只留了白色的内搭和一条细长的领带,眉眼锋利方才像极了刀子,现在虽有缓和但经不住细看。
沈昔还是害怕。
而且,在原游中,他明明是最温柔和善脾气好的daddy型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慕北渊目光灼灼,似乎期待着沈昔的答复。
他的脸很精致,就像奢饰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下颌角锋利,喉结突出,细腰宽肩厚背,据说还浑身散发着清冷的草木香水味道,是非常非常典型的熟男角色。
这样的角色的话…
他残忍,但因为自己的举动停下来了。
沈昔轻咬舌尖,带着撒娇的味道,“我想…用手,撞你,行吗?”
空气在一瞬间陷入了沉寂中。
沈昔穿的衣服有些烂烂的,她的膝盖有伤,此刻泡在污水中已经有些发炎发肿,如果再不想办法,沈昔觉得,自己大概要换个电子假腿了。
她的目光悬停在他的胸/膛上,或者,最多到他的喉结。
良久,俩人都没有再说话。
污浊肮脏的血浆水中漂浮着的心脏和其余的器官逐渐碰撞在沈昔的小腿上。
黏糊糊的,很难受,很难闻,很恶心。
沈昔几乎要哭出来。
然而,这一下或许有用?
慕北渊迟疑着,还是将手伸到沈昔背后,去解开了捆住她的锁链。
沈昔吓得心脏真的要跳出来了,她以为他又要杀她了。
她喜极而泣,说不出来的惊悚和心悸感在她的嗓子眼徘徊。
他的手冰冷,并不温暖。
虽然沈昔没有接触过死人,但沈昔觉得,他现在的状态,似乎跟死人也没啥区别。
沈昔感觉自己的手、手腕儿、小臂被他掌控,把握在掌心中。
而后,他又挪动着粗壮的胳膊,握住了沈昔的脚踝。
沈昔心几乎冷到了极点,要是他再动手怎么办?
手足无措,沈昔的身体不停的发抖,她真的害怕,干呕、腹腔中翻江倒海的感觉越发不能收拾,他的存在对于沈昔来说就像是悬浮在头顶上空的一把巨型镰刀,只要落下自己的命就没了个彻底。
沉重感赫然消失,沈昔稍微觉得自由离自己更近了些。
因为被慕北渊整个的圈在身前,沈昔觉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的手脚。
等他将手上的铁链彻底拆下,丢到一边,沈昔还在恍惚中不能脱离出来。
她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慕北渊后退几步,坐在了那张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床上。
他勾着手指,示意沈昔靠过去。
沈昔默默地吞咽着喉咙。
他是什么意思,这是想换个姿势杀自己?
不能,这不能,沈昔眼睛四处打量,双手忍不住交叉抱在身前;她看着地上散落着漂浮在血浆上的瓶瓶罐罐和椅子桌子的碎片,心里渐生出一个想法。
“你在做什么?”
“不要试图忤逆我的命令,现在的你可没这个权力。”
声音中透露着不耐烦,慕北渊迟迟见沈昔不肯靠过来,有些没了耐心,他冷哼,双眸成缝隙,射出幽深的冷光。
他叉开双腿,手上发出幽紫色的光,对着沈昔的身体轻轻一勾。
沈昔身体猛地向前踉跄,她眼前出现了几颗火星子,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痛苦对她来说太敏感了,她的脑子像是被丧尸啃了,很痛,痛觉好似种子,开始蔓延,她捂着脑袋,口鼻再次流出血来。
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万花筒,沈昔第一次见识到这就是慕北渊的力量如果放到现实中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儿。
这种头脑精神被操控的感觉,就像是有人用一把电钻、钻透了骨头,又用钢针搅拌着骨髓、骨骼缝隙般的难受,痛。
红色的天花板开始塌陷,这次,沈昔明白了一件事:要顺从着眼前的男人。
她再次倒在血浆中。
手边漂浮着,刚才从她上一具尸体中掏出来的器官。
黑暗和赤红色的交织而行,好似有一只蜘蛛,开始编制巨型的大网,将她包裹其中。
沈昔想要逃离,可她太弱小,位于底层;现在,又被疯子拿捏。
沈昔苦笑,好啊,既然这样,那就玩玩嘛。
反正死亡的感觉已经体现过这么多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当一个人最害怕的死,沈昔觉得那自己一定非常懦弱。
可到了现在,连死亡都不怕的自己,还能被拿捏?
他要是想让自己不停地重新开始,那就来啊,继续啊。
还怕他吗?
沈昔擦擦嘴角,惊愕的发现这次居然没有被锁住。
这次,她站在慕北渊的前面,还是原来的距离,他依旧慵懒的抬起了手,勾着手指,示意她靠近。
沈昔笑笑,觉得这个事儿没完没了了。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
自己刚才那具身体,还散发着余温;手掌蜷缩着,带着满满的恨与不甘。
沈昔反思,刚才,自己想要做什么来着?
哦,是想找东西打死他,打不死,但就是想打他,所以脑袋被活生生的炸开了。
她抬头,看着坐在床边叉开腿的慕北渊。
或许是看着她重新活了过来,慕北渊嘴角挂着笑,就像是在无声的质问沈昔:知道错了吗?
沈昔点点头,没犹豫,直接走到慕北渊身前,伸手,推了他一把。
跟先前一样,他脸上开始悄然洋溢出喜悦。
沈昔觉得这人变/态,深井冰,恶心。
她伸手,想再推他一把。
但是,他没有允许。
他指着面前的地板,他眼眸发出紫红色的光,沈昔站在他面前,彷佛被鬼魅附体了一般,浑身轻飘飘的,就像踩在棉花上。
强烈的红色光线开始照耀,沈昔不得不捂住眼睛。
然而,不够半秒,就听到慕北渊呵斥自己的声音。
“把手放下来。”
沈昔从容,将手垂在身体两侧。
慕北渊皱皱眉头,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开始听话了?
他试探着她的脑子。
“跪下。”
“为什么。”沈昔昂头,看着慕北渊。
“跪下。”
他只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沈昔心慌。
忽然开始心慌,就像是第六感预言了什么灾难一样。
她双腿发软,她思索这种感觉,大概,是他又想用精神力控制自己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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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双膝磕在坚硬的地板上。
她这才发觉,他居然只是动了动眼皮子,就把周围的环境改了。
屋子还是狭小压抑,但没了血浆,没了尸体和恶臭,和满地散落的器官。
沈昔低头看着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逐渐倒映出自己的身体,宛若东非裂谷的伤痕没有消失,她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简直就像是乞丐。
很配合。
很满意。
手指还是冷冰冰的,就像是冬天的冰锥。
沈昔感觉自己的脸又被捏住了,他真的很喜欢这样吗?
沈昔厌恶,她一把握住慕北渊的手,恶狠狠回击,“你想干什么?”
她嘴角的笑开始扭曲,“你要不要再杀我一次试试看?”
“让我见识见识你到底有多残忍啊?”
“如果你想的话。”慕北渊脸上有些结霜,轻哼,“你明明已经知道了,只要听话就不会死,为什么还要追随痛苦呢?”
“这样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对吗?”
手掌落在沈昔头上,他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蔓延到她的脸颊,她的下巴。
她雪白色的双唇,她的眉眼没了光,没了对于活着的渴望。
如果继续下去,她还是会疯掉。
慕北渊表情难看,他咂着嘴唇,发亮的鞋子踩在她的跪着的膝盖上。
“有些时候,我也是很舍不得的,但你不听话,我也没有办法。”
“所以呢?”
“我是欠你的吗?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沈昔抓着他踩上来的小腿,用力撕扯着,就想要把他的肉扯下来一样。
“你就是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慕北渊手指塞入沈昔/口/中,搅拌着、夹住她的舌头,让她难受,他手指很长,可以轻松的探入更深的地方,她的喉咙中,让她反胃却又不能吐出来。
他歪着脑袋看着她。
就像是把弄着不停话的小宠物,然他的眼神儿却像是藏着深邃不可见光的阴翳。
他站起身,将手指上带着涎水蹭在自己的嘴角。
沈昔被他弄得难受,随着他起身,她再也不能忍受,倒在地上干呕。
慕北渊走出两步,回头来看着沈昔,“看来,你还可以更顽强一些。”
“我从来没想到过,你的命会硬成这个样,看来…”
他脚上的皮鞋如同从冰窖中拿出来,慕北渊用脚尖抬起沈昔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发出轻微的嘲讽与感叹,觉得还是高估了自己和低估了沈昔。
他粗/暴地伸手,拎着她的脖子,把她带到自己眼前。
他手指再次剐蹭的她的脸,指腹嵌入她裂开的伤口,仔细地检查。
没想到,居然已经被人先动手了?
这真的不妙。
慕北渊咬了咬嘴角。
美眸冷漠却夹杂了些心疼。
沈昔被迫与他对视,然而她还是被恐惧占据了心理。
这个男人,本该是光明磊落、温润谦和的男人居然变成了恶鬼一样的设定。
她被迫与他对视,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任何一个地方、部位,都被他尽收眼底。
可惜,她没听到后半句,又被他侵占意识。
脑袋像是被丝线勒住,层层叠加,用力,勒出血迹。
沈昔看过有人用橡皮筋勒死一只西瓜,现在,自己也成了那个外面安然无恙实则会变成小炸弹的西瓜;神志不清,沈昔开始强迫着自己适应这种感觉。
她听到慕北渊走远的脚步声。
他声音还是低沉,漫不经心,就像原游的PV一样。
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也似乎遇见了什么麻烦。
沈昔手指死死地扣住地板,在他看不到的背后做着不肯屈服的动作。
然而,这次,她没有和世界断开,没有失去意识。
他竟然没有杀死她。
7. 虫和笼子
被人挟持?
我为鱼肉、他为刀俎?
这种无限靠近死亡的感觉就像是在滑梯上,明明知道底下是什么刀山火海却还是不能控制往下出溜。
指尖像是被吮/吸过,再向上,只觉手臂酸麻,被什么东西缠绕,那东西是一群蛇吗?
滑溜溜的,它的尾巴扫过眼睛,它的脑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它们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它们的牙齿很锋利,它们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夹紧腿。
因为它们可以去任何地方。
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惊叹,广播吵闹着介绍着周围的一切。
“欢迎来到往生世界!”
“这里代表着旧世界的迂腐与懦弱,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创立新世界秩序!”
毫无感情的电子声音弥漫,闻者稚嫩或童真,他们感叹新世界的伟大。
沈昔微动眼皮,认真检索着信息。
这地方似乎是红色房间的外面?
是被称作“代表新世界空间构筑”的庞然大物。
它诞生在废墟化的高层悬浮平台上,钢铁骨架与黑曜合金作为其骨骼交错支撑,破碎但仍在运转的全息栅栏不分昼夜的变化着光迹,迷人而颓废。
昏暗氖光灯闪烁不定,照亮了囚笼中蠕动、无法定义的虚假存在。
从不断靠近又离开的对话中,沈昔大概得知,这是一个被称为“往生世界”的生物展示区,外表是动物园,实则里面的东西早已超越了人类对“动物”一词的所有认知。
沈昔不厌其烦;可乏力身体和空虚的头脑无法支撑她做任何事。
她只好安静地听着,她心里默默地数: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她被关在一个不明物体中。
到处都是虫子,它们很可怕,它们能够咬碎自己的骨头,它们的卵诞生在自己的身体中,如果不小心弄破,就会被腐蚀成一坨死肉。
沈昔听着来往的脚步声,还有机械肢体或者粘液蠕动的声音。
感觉它们咬破了伤口,钻进了身体中,感觉很痛很痛,好可怕。
不能想象,不能让它们支配意识,这种感觉,在它们面前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就像是古代会被拍卖掉的奴隶一样,没有任何人权。
很冷,没有风,只是环境很冷。
身上穿得很单薄,就像是,没穿衣服?那不应该。
哦,可能是慕北渊吧,他掌控了一切,甚至是生死。
哦,不停地被复活,四舍五入也不算是拥有死亡吧?
衣服被彻底的撕掉了?身上冷冷的,就像是小时候的冬天,一定要光着脚、穿着薄薄的衣服踩雪一样。
忽然,蛇一样的东西开始咬住脖子,还带着毒?
只是觉得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是什么感觉呢?就像是手术台上的全麻?
沈昔没办法睁开眼睛。
这次没有锁链,没有粘腻湿滑的液体,不用跪着。
但好像情况更糟。
因为这里,都是虫子。
都是长满了牙齿和渴望血肉的鲜活生命,它们在吃自己。
包括思想和意识。
沈昔懒得睁开眼睛。
默默地被吃掉每一块皮肉,沉寂的被嚼碎任何地方的骨头。
虽然是冲子,但沈昔觉得,它们更像是草原上的鬣狗;又或者,是恐怖漫画中不断寻找人类宿主的外星生物。
沈昔喉咙嘶哑,发不出声音。
可现在,她几乎能够肯定一件事情。
就是她的技能,大概是无限复活?
永远会复活在上一个死亡的节点。
这代表什么呢?
代表着,自己必须足够的强大,又足够的能力挣脱任何一个节点。
她用残缺的手指摸着躺平的地方,有些腥味,大概是自己的血吧。
又一次复活,她不敢睁眼,但还是用手摸索着。
这种触碰发出骨骼摩擦声的感觉,好像是…玻璃?
她耳朵种传来男人、女人、孩子、老人、嬉闹、贬斥、疯狂、咒骂、怨恨的声音,都在啼笑皆非的控诉着她的活该罪行。
可她犯过什么错?
她什么错都没有。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
沈昔叹了口气。
一只灵活的虫子扭动着身躯,借机钻入她的口中,开始产卵,开始繁殖后代。
原来这是个动物园?
沈昔靠着仅存的触觉,大概了解环境;她心里稍稍松口气,下一秒,手指就被咬断;甚至,她还能听到那些虫子自己耳边吞咽咀嚼的声音。
自己成了他们参观物的饲料,只要自己不断复活,这些东西就有吃不完的养料。
看来自己穿越过来之后,慕北渊成了个开动物园的?
四处找不会死亡的饲料?
沈昔觉得肺心脏难受的很,就像被针扎过一样。
沈昔在心里默默的记着数字:这是第一百三十九次,被这些虫子吃掉。
由此经验,基本上可以得到以下几条规律。
第一,这些虫子似乎只知道吃和产卵;因为它们从来都是有规律的蠕动着,也不会争吵活着打架、同类互吃;酸性;自己被它们刚孵化的小虫子侵蚀过皮肤,但隐约觉得,这东西似乎也能腐蚀玻璃,不错。
第二,自己被关在一个玻璃罩子中;在哪儿不清楚,但大概是个动物园?这里的人很多,不分白天黑夜的多,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拒绝睁眼面对现实,所以分不清时间了。
第三,这些玻璃很硬,看来是标准的钢化玻璃?不过基于未来的世界观,这些东西应该更坚硬,所以,靠自己一个F级的人打不碎;但地下好像是空心的;不错,果然是未来科技,悬浮技术如此优秀。
第四,目前,在被吃掉第一百四十次之前,还没有逃出去的办法。
沈昔脑子混沌,她尝试幻想,想着何钥会突然出现,来把自己带出困境。
毕竟,除了他,自己在这个世界没有认识的人。
耳边的喇叭声照旧如同炸雷。
也就是从聒噪的吵闹声中,沈昔知道了不少关于自己的处境。
这些虫子,大概是从外星来的。
它们是被人工饲养的变种。
它们皮肤坚硬,不能被轻易的杀死。
沈昔觉得自己的耳朵又被扯掉了,耳鸣声如电波,不断地响动,越来越响。
第一百四十一次。
她睁开眼睛,看着这些满是红绿色斑纹的虫子,她扶着方方正正的玻璃罩子,一脚将虫子踢飞。
虫子发出尖锐鸣叫声,几乎要将沈昔的耳膜穿破。
腿上、已经有杀不完的虫子爬了上来。
它们扭动着黑色的身躯,红绿相间的花纹生长在背部和几乎数不清的腿子上,它们没有眼睛,只有两只嘴,两只长满了白色牙齿的嘴。
沈昔抬脚猛踢,它们的身体便飞了出去,撞在玻璃罩子上,但没死。
密密麻麻的虫卵聚集在头顶上,带着腐蚀性的液体流淌下来。
沈昔嘴角勾着笑意,这些酸,刚好可以腐蚀玻璃。
她闪躲着,甚至把虫子作为保护罩。
这是作为表演者的感受,在死了一百多次后,她义无反顾地反击。
但作为观众来说,这样的表扬可比干瘪着的虫子啃肉好看多了。
他们挥动着手臂,机械碰撞在一起,有些的眼睛植入了别样生命体,整个的如同蜗牛那般,突出来,立在空中,看到精彩处更是碰撞在一起。
沈昔没功夫陪他们娱乐。
在管理员赶来之前,她要逃出去。
眼看着被腐蚀的玻璃底座出现个窟窿,沈昔护着脑袋,跳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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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咔嚓!”
沈昔跪落在玻璃碴子上,膝盖被划伤;身后警报声迅速响起。
她匆匆扫视着人群。
有些人挥动着长长的章鱼状吸盘触手,而另一侧确实流动着红色培养液体的机械臂;有些,则从小就开始作为外星生命体来培养。
作为一个攻略组,沈昔当然知道这个游戏有些挑战人的生理极限。
在外观上。
但当真实见到后,如果不说是惊讶惊掉下巴那绝对不可能的。
来不及思考其他的什么东西。
她转身向人群稀少的地方窜去。
为什么不能隐匿在密集的人群中躲避?
沈昔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大脑,因为那些被称为“高贵”改造人的生命体实在是太庞大了,她肉体凡胎拥挤上肯定不占优势,甚至会被挤成肉酱。
头顶上空,背后,无人机飞动的电流声、机械□□追逐着眼瞅着赶了上来。
忽然,红紫色的光线闪过,密如针脚雨点,落在沈昔的身体两侧。
虽然不怕被打死,但是被带回去重新跟那个变/态蛇鼠一窝的感觉真的不妙。
她一个转身跳跃到掩体之后。
刚落地便被一只从花坛中伸出的艳丽红色的触手缠绕。
沈昔没犹豫,直接撕扯将那东西拉断。
出手利落,沈昔看着系统字符出现在断裂的红色花朵藤蔓之上。
【等级:E级(劣质)】
【职业:边缘人】
【基础技能:无】
【特殊技能:无】
【超越技能:节点复活■■■■】
这是什么意思?
沈昔揣测,难道是被那个神/经/病男主折磨一番后诞生了特殊技能?
沈昔动辄喉咙,侧头寻找着出路。
她看着出现的技能“复活”觉得有些心累。
为什么呢?
不会死,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疯癫世界最没用。
因为那些改造人也不会死,但好像也不差?
有种获得了“不死者”通行证的既视感。
眼瞅着那些无人机和机械护卫将要靠近、冲上来。
沈昔再度起身转而赫然发觉,自己的头顶上空,有一个红紫色的摄像装置。
她心里一凉。
原来慕北渊压根就不怕自己逃走啊。
这个地方这么多的监控,自己的一举一动原来都被掌握其中?
红色光线缓缓滑落,落在她额头上。
沈昔冷静分析,逃,会被直接爆头;不逃,又要被待会那个尸体成墙壁的房间。
她咬着嘴唇,被打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自己可以不断刷新剧情节点的存在。
她思索着,准备来个鱼死网破。
然而那些个机器人却突然停止了行动,包括红色的摄像装置在内。
“怎么回事?”沈昔有些疑惑。
然下一刻先前经过的人群便传来痛苦悠长的喊叫;沈昔顺着头顶上空眼睛状的摄像装置看去。
原来,自己打破的玻璃罩子,也导致了那些虫子爬出来。
而人群中的一些改造人压根没什么战斗能力,就是纯长寿或者美观,所以毫无抵抗力?
沈昔又打了个寒颤。
这样可不行。
不死buff可以有,但全能免疫的buff还是要谨慎保护自己。
她小心翼翼,踮着脚走在混乱的人群中。
她环顾四周,这里除了玻璃做的罩子和乱七八糟的生物没什么别的东西。
外面的世界固然精彩,可被困住就不好了。
她望着逐渐向下的道路,绿色的指示按钮犹为明显;红色的警示装置也很亮眼,既然如此,那不如反馈些更有趣的。
她停在个巨大玻璃罩子面前。
8. 黑蛇变人
手指触碰玻璃瞬间,蓝色光辉射出数道,彼此交织,就像蜘蛛做的网,形成个小小键盘。
【第13号笼子】
【简介】这是一只会爬行的“虚触兽”。
它没有骨骼,身体由液态金属与触须编织而成,拥有至少五对感知眼和三重意识核心。据说它诞生于“无人知晓的维度”,凡是与它目光对视超过七秒的存在,都会被灌入另一段生存记忆,被迫经历一生不属于自己的幻觉。
【诞生域】新世界秩序实验室。
【监察人】沈明烛。
沈昔望着最后一个字,手指悬停;抬头望着这个巨大的装置,觉得不妙。
这东西她居然可以打开使用…再者,这个人姓沈?
她确定自己没有接触过任何字符以外的系统提示。
现在,也不会有什么AI队友作为辅助。
她后退几步,孰不想身后悄然恍出一条黑蛇。
蛇吐着信子、敏锐的捕捉着吵闹空气中的信息因子,这里有他在乎的猎物。
但猎物并没有发现他,他看着她的背影,她的伤痕还未痊愈。
黑色缓慢靠近,伸出自己的尾巴,轻轻钩住了猎物的腰肢。
沈昔当然被吓了一跳,这啥东西?
走路静悄悄的?
她被长满黑色鳞片的蛇捆住;沈昔可太懂了,她太喜欢这种被捆住的感觉了!
转而,蛇变成了人。
手掌冰冷,和先前慕北渊的不同,慕北渊带着人的气息,带着人的柔软与敏感。
可这次的不一样。
沈昔感觉蛇的尾巴盘住了自己的小腿。
然鹅,她心脏跳跃的瞬间,远处,准确的说这座以玻璃罩子作为展览品的构造空间开始晃动,将要塌下来。
她本以为这条蛇会趁机了解自己、把自己的尸体压塌在碎石建筑废墟底下,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甩动着尾巴,找准空隙把自己扔了出去?
太奇怪了。
沈昔飞出去的那瞬间,她看到了白云,没有看到蓝天。
因为蓝天在她的头顶上——这座“动物园”是漂浮在空中的。
万米高空,没有降落伞,沈昔无语。
有复活buff也不能把她这样整啊,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气流急速而过,她像个小纸片,随风而动。
她看着下方的土地,荒漠,包围着散落星辰般的几座城市。
她被气流吹动,转身,看着从刚才掉下来的地方,直观感受,像是一座巨大的飞船。
飞船下方有些许战机进进出出,红色的灯光昭示了着急的情况动作;整体似乎是呈现长方菱形,周围还悬浮着巨大的圆环装置。
沈昔寻找着自己掉出来的地方,哪里冒着灰色的烟,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过。
但无论如何,这些地方现在都与自己无关了。
她安心的坠落,期待着有一个重新的开始。
自己现在E级,已经比原来好太多,至少,她有了一个可以练级的途径。
她要拿回自己的心脏。
她要搞明白那些诡异的事情。
她要——站在顶峰,如同在外面的世界一样。
沈昔闭上眼睛,期待着粉身碎骨。
然,事态有些不随她的愿望。
比不过那座城市般旷阔的飞船,但足以比得上一个城镇子的飞艇横空掠过带着几片美丽的云朵弧线。
中跳出来一个人,一个短发的女孩子,沈昔被气流冲击的呼吸困难,眼睛睁不开,身体承受的压力让她内脏几乎都要裂开。
那人挥动着手里的长枪武器,站在飞艇的顶端,对着沈昔射击。
这是什么杀招?
在高空中射杀敌人?
沈昔勉强睁开眼睛、只见子弹飞出的瞬间开始不断扩张,不断地变化、成为透明的状态,看上去像极了泡泡,就是那种儿童都会喜欢的泡泡玩具的泡泡?
沈昔有些吃惊。
她看着这个泡泡缓慢的包裹住自己,等到进入的瞬间,竟然像是进入了太空一般。
没了重力,没了下落的失重感。
她深呼吸一口气。
又看见那位女生甩手,捂着耳朵似乎再说些什么。
沈昔渐渐平复了心跳,望着飞艇射出一只机械爪手,握住自己落在的泡泡上,拽着向飞艇内部而去。
这又是什么人?
最后一眼,沈昔看着飞艇上的字。
“UrbanSecurityCouncil——都市安全委员会。”
好…接地气的名字?
沈昔记得这个组织。
这是原游中女主服役过的一个底层人类维和组织。
名如其意。
致力于监管和控制生物科技和基因工程。
制定基于人类生物伦理法规,确保人类生物技术的和平应用。
同时,这个组织似乎高度排斥一些过于追求非必要改造的群体。
例如刚才,她脱身地方中的人。
只不过,作为跟女主有关联的组织,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沈昔被拽回飞船,她见到了握着枪械的女子;她身后,是许久未见的何钥。
见到沈昔安然无恙,何钥张张嘴巴迅速闭上,他注视着沈昔,微红了眼圈,他手掌覆盖住沈昔护身的泡泡,用力,便化为了碎片,演变成数字消失在空气中。
沈昔有些局促,招手。
“没想到吧,我——沈昔,还活着?”沈昔打趣。
可何钥没接住她的话,只是默默地打量着她的身体,看着她破烂的衣服,表情有些愧疚难受。
“原来你就是沈昔?”短发女孩子有一双机械手臂;上线路纹理排列整理,似乎随时都会缠绕甩出什么螳螂刀或者附着机枪。
“你好,我是孟苒。”
“你好,谢谢你救了我。”沈昔点头。
这位是孟苒,原游这个人存在感很低,她是女主线的人物,比较正常合情于理。
但和男主们有没有交集剧情,沈昔对此表示未知。
她握住她的手。
“沈昔,走。”何钥没有迟疑,拽着沈昔的手臂带着她往飞艇的船舱中走去;孟苒紧跟其中,望着愈来愈远的天空之巅略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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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接着,她操作飞艇的后舱门,关闭。
给队友发个提示的消息而后跟随着何钥和沈昔前往理疗师所在地方。
路上,沈昔打量着这座飞艇。
和在网上见过的没什么区别,椭圆长条形外观,只不过尾巴做了动力装置以方便加速;四周两侧,做了武器系统作为防御。
沈昔曾在论坛中看过理科姐妹分析过这座舰艇的设计图和线路一类;过程复杂,难懂,不是沈昔三五天就能明白的,但综合结论,只要资源足够,当然可以在三次元复刻。
基于此处,虽然游戏是一坨狗屎,但里面的东西这么严谨,沈昔还是稍有感叹。
打眼儿,舰艇内部的甬道并不宽,也仅仅是二三人并行的距离;管道很多,线路也很多,每扇门都有单一的名字。
沈昔点头挤记忆着,但有几间格外的亮眼,因为它们的标志是人的一些器官。
或许是看到沈昔好奇,也或许是感受沈昔的不安定,孟苒首当其中,指着些经过的门为沈昔介绍。
“这都是些实验室,这座舰艇是临时调度过来的,何钥通过他给你装的心脏装置找到了你的定位,然后挑拨双方发生冲突,本想偷偷溜进去救你,结果你就出来了。”
“看来,虽然只有E等级,也很强的猎杀者当之无愧!”
哈哈。
沈昔有些局促,毕竟和何钥、孟苒比起来,自己现在略微有些辣鸡;她尴尬笑点头回应;孟苒在原游中是个温柔妹子,战斗力也很强。
作为玩家的战斗入门指引者,她和何钥可真是神级别的NPC存在;一个负责战斗一个负责疗愈,沈昔有些开心。
但很快,沈昔便被她说的、别的字眼吸引——猎杀者。
猎杀者;这是玩家可选职业的一个分支;虽然说是自由游戏,但《晋恋》在战斗系统上依旧很符合魔法、物理,远程、进程,弹道一类的设定角色设定。
猎杀者擅长利用身法、陷阱,武器是弓、剑、陷阱布置一类,属于中程,但操作起来有些难度。
沈昔出过关于这个职业方向的教程。
她提到了猎杀者,难道是现在都市安全委员会中的猎杀者稀缺?
边缘人,但并不影响沈昔使用武器,只是没有技能而已。
all属性的角色边缘人虽然比较低级,但武器没有限制不错。
“这些实验室里面没什么好玩儿的,都是些战斗的替换装置罢了。”
“但有些武器库真的厉害,我们的权限都打不开,真希望快点成为B级的战士,这样才组织里面的权限军衔也会更高的。”孟苒说话的属声音小小的,软糯但有力量,带着女性强大的生命力。
她看着沈昔的眼睛都是弯弯的,像月亮一样好看,柔情的好像能掐出水来。
“不过,沈昔,你只凭肉/体就能在新世界中逃出来,真的很厉害!”
“运气,运气罢了,没什么厉害的。”沈昔打着哈哈。
她回忆自己经历的事儿。
她是怎么被带走,和何钥分开、又去了所谓的新世界呢?
沈昔看着何钥,想聊聊。
9. 死而复生
还有,那条蛇会是谁?
慕北渊?
在心里悄悄地摇头,沈昔不认为他的人设会和蛇这种生物产生关系。
但对方会变成人?也就是说经过改造的,是属于改造人一类,而从先前的接触中,慕北渊并没有机械的感觉,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个世界过于高超的科技。
原游中有蛇元素的男主吗?沈昔对此表示歉意;她好像真的没注意过,嘿嘿。
不过认真分析一波,根据玩家们在论坛上的描述来推断。
慕北渊似乎更接近狮子的形象;其他的男主…应该是什么猫猫狗狗或者…蛇应该比较偏阴鸷孤傲一类的吧?
沈昔还真的一时间还真想不来其他人的名字,她悄悄叹气。
被就出来了,第一步肯定是要被接纳,被收容。
沈昔怀着沉重的心情握着孟苒递给自己的排查单子;这个世界的人基本都受过机械的改造,自己作为为数不多的纯粹人类,没办法使用那种便利的传输系统。
没办法跟电脑和手机的直接文件传输一样,所以,给她的东西,还是珍贵的纸张,反复利用的纸张。
孟苒有些好奇,带着沈昔走完武器、背景一类的基础排查,最后走向手术室。
她需要手术□□排查,毕竟是从【新世界】中走出来的人,要格外地小心。
再有,就是她需要被治疗。
孟苒对此有些惊呆了;因为当她见到沈昔的那一刻,她觉得她要死掉了。
因为纯肉/体,这么重的伤,靠啥活着呢?
行走的肾上腺素吗?
然鹅,面对孟苒的疑惑,沈昔无奈。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草草的告诉孟苒,自己的心脏被挖走了,用一种叫什么白燧灵息的东西续命。
路很长,经过她们二人的过客纷纷投来好奇目光。
终于沈昔躺在了何钥的手术台上,伤口被撕裂过,贯穿身体的沟壑越来越明显。
她没有选择失去意识的全身连带着脑子麻醉。
她想要看着何钥,她对这位朋友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她看他额头上冒汗,他下手立刻用白色的毛巾擦干。
似乎…不太妙?
她闭上一只眼睛,他用镊子,用刀,用钩子,缝缝补补,将自己的身体重新缝合。
对此,沈昔不太明白。
既然可以复活重生,那么!为什么!不能把这道触目惊心的“东非大裂谷”给治疗完整呢?
即使没有什么颜值上的特殊对待,可带着这么个东西真的很丑唉!
而且,穿衣服、脱衣服,包括吃饭、上厕所用力都会被拉扯的痛。
更重要的,是愈合的太慢了,几乎每天都会有嫩/肉长出来,让她痒痒的,很不舒服。
沈昔闭眼,睁眼,看着白色的灯发呆。
这事儿要查清楚,要血债血偿,然后,也要把那人劈成两半。
想着,浑浑噩噩的睡过去。
或许是熟悉的人在身边,沈昔觉得踏实。
倒是何钥,看着睡过去的沈昔有些紧张。
他拿着针准备缝合的手有些颤动,因为,无论如何,沈昔这个人都不能在存有这么重的伤势下存活。
她就像是不属于这个星球的生命体。
如果说先前那些病患可以被植入来自宇宙的特殊物质得以存活,那沈昔这又算是什么呢?何钥迟疑,小心翼翼切下她的一块肉,放入一些的计量分析仪器中。
数据基因呈现,她并没有任何非人的物质存在。
这是多么罕见的体质,怪不得,筹码原来如此吗?
甜腻的鼾声在耳边响起,何钥看着沈昔的脸,如果没有这道疤,该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何钥把白燧灵息的提取颗粒放入她的身体中,想试试看,这东西会不会有别的功效。
“你拿的是什么?”助手好奇,探过脑袋问何钥。
“没什么,是一些变异兽的提取液,强身健体的,你要是想要可以拿去。”何钥悄然缩手,将先前装在身上作为备用的药剂扔给小助手。
小助手有些欣喜,何钥作为医疗组,还是很有水平在的。
墙上的时钟慢慢悠悠的晃动。
飞艇急速前进,平稳的手术室内。
沈昔的脑海中浮现那几句忠告。
【游戏从来都不只是游戏】
【真正的他们,已经在我进入游戏的第六个夜死去】
【他们会从梦境中进入我的意识强行将我吞没】
【不要尝试挑战规则,否则“我”将被重生】
【任何镜子中人不是我】
【恋爱值100是触发“献祭”的基础条件】
脑瓜子乱哄哄的,难道这已经从乙女游戏变成了恐怖无限流?
沈昔觉得这很危险,沈昔觉得不太行。
她清醒梦,掰着手指算着手术时间。
足足过了一夜,沈昔终于被抬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可飞艇却没有停下的消息。
被安置在“员工宿舍”,沈昔端起茶杯,喝茶。
巨大的玻璃外飘荡着正迅速后退的白云,沈昔放下茶杯走到玻璃窗前,手指触摸。
这种感觉不太一样,跟虫子那会儿的不一样,看来那地方跟这个什么委员会没有什么关系咯?
好像也不能这么判断吧?飞艇和怪物,玻璃能用一样的?
收拾好东西,何钥把先前的白燧灵息放到桌子上,无声针筒很好用,不用刺破皮肤就可以让沈昔的心脏得到缓解。
观察着房间中的陈设,沈昔眼熟;当初玩家的初级住所就是这样的,没什么,正常;她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画,竹林溪水,似乎成了这个时代的奢饰品。
她看着电子时钟,自己是不是得去狩猎,找一个新的心脏来替换了呢?
她抿着嘴唇,“你是在哪里醒来的?”
“在尸体报废场。”何钥眼中透着一股来自死而复生的凝重感。
他望着伫立在那副巨大画作下的沈昔,“我差点就死了,好在委员会的人定期回去捡垃圾,把我带了回去。”
“你的心脏,或许能从垃圾堆中找到替换品,等降落后我们得去一趟。”
“所有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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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在哪里?”沈昔好奇。
当初游戏中可不会出现这么浪荡颓废的地方,毕竟是乙游,受众是温暖可爱的女孩子,怎么能出现这样残暴的画面呢?
“我们分开了几天?”
“听你的语气像是在拷问我。”何钥窝在沙发里面,“五天。”
“我醒过来就用了两天,剩下的时间,和你碰面之前的时间,都在找你,昨夜手术用了一晚上,我都没有休息过,现在刚好第五天。”
“我们运气都不错,你没死,我也刚好遇见了废土那群人,他们的头目和未来集团的不对付,趁着这个空隙,我们才有了一点机会。”
“不过,沈昔,你真是命大,居然还活着。”
“可黑晶没了。”沈昔耸肩,“他们可能需要那个东西。”
“我只是个小辣鸡罢了,一个想要努力的小辣鸡。”
“我们的感情好深啊!何钥!”沈昔张开怀抱准备靠在何钥身边求个安慰。
毕竟“拷问”什么什么的字眼啊一类的,实在是有些难听;不过由此得知,何钥这个人很敏感啊。
果然,何钥拒绝了沈昔的贴贴,并坐远了一些。
“小辣鸡?”何钥嘴角露着笑意,“那你就一直变强好了,要不要去训练室走走?”
沈昔点头,答应。
这种要命的环境什么的,电子屏幕内的理论终究只是屏幕内的,真正如何还是要亲自动手试试看。
对战的实验室就在刚才路过的甬道上,何钥熟练的打开门,刚巧,还有别的人也在。
沉重的电路铁板门打开,里面的几个观战的人回过头。
站在最中间的孟苒热情打招呼,然后窜到沈昔面前,八卦的热情在眼底熊熊燃烧,“你们的关系真好啊!再见到你前,何钥啊从来都是说什么朋友、朋友、朋友,这哪里像是朋友,明明是…”
“咳咳。”
看得出来,何钥不喜欢这种玩笑;孟苒识趣的吐了吐舌头,可爱。
初来乍到,沈昔望着偌大的白色大厅有些迷茫。
大厅是圆形的,看起来足足有三层楼高的距离,孟苒解释着她们的位置,因为这是舰艇的第二层,所以位置当然是第二层,两侧有电梯,对面的斜对都有电梯;上或者下,很方便。
至于对练的话,控制室也在二楼,孟苒指着稍微高处的位置,哪里有间透明玻璃的屋子,屋内一般坐着检测人员。
而对练试炼,通常是小组进行的。
沈昔记得有这么一条规矩。
都是玩家与男主或者三人组,再加上关卡NPC。
不过现在…
沈昔看着何钥,他别过脑袋。
“别看我,我已经答应加入孟苒的队伍了,你重新找人吧。”何钥还是梗脖子、别着脸。
沈昔不能说他无情。
毕竟朋友当然可以拥有自由,可这种不被选择的感觉很纠结;通常来说,穿越者认识的第一个人啊什么的要么是系统要么是誓死追随的,再不就是下属或者leader。
可沈昔不太一样,她现在实至名归的“孤家寡人”。
10. 安全协会
环顾左右,金属墙壁笼罩的房间上空悬浮着蓝色的天空,电流声时不时从耳畔划过;沈昔看他们三五成群,似乎没有和自己一样的?虽然不是什么正统的i人世家、但多多少少还是要…主动起来。
毕竟自己目的性太强,变强和杀死那些祸害自己的反派并不冲突且同根同源。
这时,门又打开了,走进来四个人,两男两女,四处张望。
沈昔心里悄悄松口气,四个人,一般三个人的队伍,那说明至少有一个和自己一起了?她上前本想打着召唤,没想成有只手从背后拉着了她。
沈昔回头,看着一黑蓝渐变中长发的男子站在了自己后边。
说是男子,有些不为礼貌,更像是青少年的人;男子长发半束,冰白色长袍上散着微弱的荧光,他的脸被张黑色的面具覆盖大半,眼睛透着清冷,却又渗透着不易察觉的柔和,他嘴巴动了动。
“你也是一个人吗?”
男子似乎有些紧张,手指捏着沈昔黑色的装甲短装袖子,生怕惹了她不开心一般。
见沈昔回了头,他反而轻松许多。
“你好,我的名字是南休思,我在监察室见过你,和你的资料,你的名字是沈昔,对吗?很高兴认识你。”
这人似乎未免也有点太主动了?沈昔转身看着他,面对着他伸出来表示言和的握手,沈昔微微怔住。
她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儿还真就想不起来了。
她握着南休思的手,瞬间感觉清风拂过,涓涓溪流也似乎在这钢铁坚硬的飞艇船舱中流动,沈昔恍惚中,竟思索他莫名的熟悉?
难道他也是穿越过来的?
沈昔眼睛盯着南休思。
实在是想不起来半分,若是用力或者执著,脑瓜子嗡嗡的叫唤。
她礼貌点头,“你跟何钥一样?是属于辅助性的?我初来乍到,还没考虑好分类,现在还是个普通的边缘人,如你所见,所以…”
望着南休思,没有电子义眼或者脑灵芯片的帮助,她没办法获取对面任何人的数据信息,也没办法建立直接的感应,既然如此,还是要动手术植入一些的。
沈昔低着头。
此刻,南休思已经握住了沈昔的手,他用力攥紧,而后松开。
“沈小姐打算和谁一起组队呢?听说沈小姐的猎杀技很厉害,不如先试试看?再决定自己要什么样子的队友。”
呃,这是从何得来的?沈昔觉得吧,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点名道姓的说,说明这个人很了解自己?自己的体检报告上也没写这些吧?难道是孟苒前些日子说的猎杀者的事儿?沈昔对此表示云里雾里的,虽然只是一个想法,可沈昔并没有觉得边缘人这个职业就位于最底层。
沈昔被握着的手出些汗,这个世界虽然以赛博为轴心以废土末日为扩展,并掺杂克系神秘属性,但这样草率的决定某些事情的走向,还是有待商榷。
她像松开手,对方反而用力抓了一把,而后放开。
检测台上的人放出微型追踪器,将每个没有队伍的人儿分开做了标记。
沈昔的标记最简单,就只有一个圆圈,当然,可能她是在场唯一个没有选择自己发展方向的人,检测台上一个金色卷发的美女走出来。
高跟鞋踩在金属的地板上犹为作响,沈昔看着她对自己而来,有些局促。
这姑娘长得成熟不说,简直太美了,高挑的身材和绝美的面孔,鼻梁高挺和眼窝深情,双唇透着血一般的红色,美不胜收,光是看着就让同为女生的沈昔觉得自愧不如。
她高傲的抬着头,将一个玻璃手环扔给沈昔。
“戴在你的脖子上,你没有任何芯片和装置,我们没办法检测到你。”
语气实在是冷,就像是人身体还在赤道的沙漠中脑袋已经飞到了南极一样冷。
外表火辣但声音降低到了极点,这是什么极限反差人设,沈昔心脏咚咚的跳;孟苒见沈昔怔住,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颈环替她装好。
“这是Prisoner,是检测用的,可以观察你的状态。”
“因为你的身体被破坏的太严重,就算是深知你的何钥也没办法进行一些武装改造或者技术提升,所以你先用这个吧。”
沈昔赶忙点头。
小心的问,“这姐姐是?”
“噗!”孟苒撩开沈昔的头发,凑到她的脖子边边、耳垂部位,小声的告诉她,“这位是我们S级的检测官,叫伊利斯,别看外面冷漠,实则内心更冷漠,她只关注强者,像我们这种弱小的,她压根不会搭理。”
“那我要努力变强了。”沈昔点头。
带好颈环,果然是方便许多,她的眼前出现一道横空的电子屏幕,将她的眼前的整个世界收纳其中,包括整座飞艇的设计层级。
沈昔惊叹,然而电子凝合的耳麦却传来那位S级检测官不耐烦的催促声。
伊利斯真的很冷漠,以至于沈昔都怀疑,她的职业是不是跟自然系有关的,比如说什么冰火两重天?
她顺着头顶上空的微型追踪器向电梯处走去。
这里的电梯并非是大家一伙儿人的共同,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
透明的罩子不遮蔽任何东西,在圆形的试炼场边缘。
这个试炼场成上大下小的倒立状,等到大伙都到了各自的位置,电梯门并没有打开,而是头顶上空的防护罩率先打开了,用来遏制逃兵的诞生。
沈昔手无寸铁,只好紧紧袖口。
两侧电梯分别是一位握着重型机枪的粉发姑娘和一位个执掌数柄匕首的灰毛少年。
通过颈环的分析帮助,沈昔看到了她们二人的讯息。
粉色的姑娘叫芙丽蒂娜,和何钥一样,都是D级的身份。
她的技能很有趣,可以把射出的子弹当作是媒介,从而产生吸引立场,也就是小型黑洞,等后期估计是个强劲的角色。
另一个灰色的,衣着相貌同自己差不多,名字也很简单,苏一。
沈昔揣摩着这个人的技能“镜渊回响”——可复制目标最深处的“自我投影”,并将其具象化为“虚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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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心理攻击。
这种既具有造物精神的技能,沈昔觉得有些可怕。
或许是察觉到了沈昔异样的目光,灰色的苏一转过头来,他的衣领很高,遮住了耳朵附近的位置,只留下两道寒光。
沈昔倒是大大方方的,反正自己白板一个,也不怕被人觊觎。
然,那灰色的苏一目光却有些惊愕,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知道这时,沈昔才注意到,这人的等级居然是C级。
C级,已经不弱了,按理来说会有固定的队伍,但他怎么没有呢?
沈昔有些好奇,没有收住目光,被灰色的男子纳入眼中;他转过头,看着透明器皿悬浮电梯缓缓降落,而后开始倒计时。
就在这时,沈昔猛然听到隔了灰色男子的一处,传来了姑娘惊恐的叫喊声。
她嗓子有些嘶哑,似乎是正在用力捶打着玻璃罩子,想要出去。
沈昔好奇。
但场地虽然是圆形的,但终究是太大了一些,她并不能看清楚那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赫然,头顶上方的微型追踪器发出了AI的机械声音。
“欢迎来到UrbanSecurityCouncil试炼场!这里没有默默无闻之辈,这里都是未来美好都市建设的栋梁!这里有对于美好未来的无限希望!”
“请各位参与者认真遵守我们的渴望与理想!”
城市即生命,秩序即信仰。
自由生于规则,规则高于自由。
个体行为,必须为群体价值让位。
情绪是失控的根源,清除情绪污染即是净化城市。
信息必须经过处理,未经认证的记忆即为谣言。
安全优先于真相;真相若致混乱,则真相应被隐藏。
对未知的恐惧,是文明走向堕落的前兆;对未知的控制,才是文明的进化!
字符由颗颗像素点在脑海中汇聚,沈昔脖子上的颈环散发微弱的红色光芒。
这种激愤的场景实在是容不得半分松懈,沈昔看着自己的手臂,玻璃罩子还未完全消失,倒计时依旧在进行中。
从现在开始,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沈昔轻咬嘴唇,她握着拳头,蓄势待发。
……
“3”
“2”
“1”
咔嚓。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沈昔脚下一空,好在这些所谓的电子电梯离得地面并不远,沈昔脚尖落地的瞬间,眼前的原本空荡荡场景开始涌动风云变化。
灯光骤然昏暗宛若夜色笼罩。
眼前的电子屏幕上闪出深邃红色字体。
【赫尔墨罪囊·B形体】
【所属:都市安全委员会·失控实验物·编号Z-0777】
【原本用途:用于新兵精神抗压测试与服从校验】
【现实状态:试炼之地一次失控,呈三段隐性进化,具备死亡重启】
【捕获来源:安塔米娅高原·所属监管势力都市安全委员会】
11. 精神污染
即使到了全息游戏盛行的年代,延迟总归还是有的,网速再好,也终究会出现些各种各样的差池。
这是作为资深游戏控沈昔的经验总结。
艳绿墨绿色数字在眼前划过,巨大钢铁板拼接组装的试炼场上空,悬浮的倒计时已经变成红色。
她们被丢下电梯的瞬间,场上生出了诸多金属块作为掩体,伴随着的还有强烈的黑白色雾气,好似梦魇一般,笼罩而来。
浓郁雾气中,庞然大物由分子和数字缓慢形成。
在诸位全副武装的战士目光灼灼之下,虚无幻象到逐步成型。
迷雾中,人形婴儿哭闹着显现出身体,它稚嫩,似乎刚从母体的胎盘中被剥夺出来,撕心裂肺叫喊着从来都不存在的虚假爱护。
它的下半身竟与传闻中的沙漠死亡蠕虫融合,形成崭新物种的混合体。
然,还没等众人再仔细分析弱点,它疲软的下/体似乎支撑不住庞大的上肢,只听肉/块撞击地板后的低吼,全身覆盖活跃似是活物神经线的婴儿身躯已然倒下。
巨大的冲击挤压出它体内原本储藏着的毒气,融混在烟雾之中。
此刻,赫尔墨罪囊·B形体像极了一座被挖土机开发的低矮的山峰。
它眼睛散发着比鲜血更为炽烈的红色,似是两盏明灯,见众人有攻击性状态,它开始着急的爬,拖着内脏躲藏。
它裂开的口中发出听不清的软柔呢喃,彷佛来自宇宙深处,最纯粹生灵的呼唤。
“这就是融合非蓝星属性的怪物?难道是行星级别的?”
“天!委员会的技术发展这么厉害吗?居然可以创造出这么有压迫感的生命?”
“对未知的恐惧,是文明走向堕落的前兆,对未知的控制,才是文明的进化!”
其余的,看起来十分轻松,他们游刃有余擦拭着各自的武器。
视野逐渐暗淡,沈昔心脏跳得飞快,双腿有些发软:第一次,在场的人也不过是C、D级别的多,而自己甚至还是E,怎么能打得过这样的庞然大物?
头顶上空的微型无人机巧妙地躲藏着,它射出的红色光线一直坠落在沈昔身上,同她的颈环紧密相连。
试炼场的播报声音中,那位金发美女的声音再次出现。
【试炼即将开始,都市安全委员会从来不需要弱者,生亦何苦,若是放弃,请对着微型机器释放下跪信号。】
呃,投降都这么有仪式感吗?
沈昔迅即窜到一处掩体之后。
她侧目、趁着烟雾还未彻底遮住视线,看向那位哭着的女孩。
先前那位哭着的女生愈发焦灼,在被浓雾淹没的最后一秒,沈昔颤动着瞳孔看清女孩样貌。
那女孩子居然和自己一样?
沈昔惘然,瞬间愣住。
这世界上不止有自己一个穿越者?
惜,还没等她再看的清,便彻底失去视野。
浓雾席卷而来,赫尔墨罪囊·B形体释放的毒雾呛得沈昔喘不过气,她用手臂遮住口鼻想要穿过掩体去找那女孩,万一同为穿越者,岂不是可以相互帮助?
还没等她迈出脚尖,灰色身影便闯入了她所在的位置。
紧接着,巨大的爆炸声几乎要把沈昔的耳朵震碎,她被冲击破牵连、险些从掩体后飞出去,好在是苏一拉住了她。
同为灰色的悬浮匕首旋转在苏一周围,巧妙地将沈昔护住。
他的打扮与方才不同,换了黑色紧身皮衣,红色的坎肩小披风上贯穿了几条皮带勒出精瘦完美的薄肌曲线,还在胸/前挂着带有一列又一排的鞘刀,盈盈细腰肤色雪白,露出来半截,长靴过膝,腿环绑带恰到好处,看起来更为利落。
“你为什么会…”
沈昔望着他严肃的神情,便觉这玩意不太好对付。
她不想给苏一添任何的麻烦,索性谨慎的和他一起观察四周,赫然身旁似乎有人冲了出去,但脚步声没过多久,就停在了她们前方的不远处。
沈昔觉得奇怪,难道这么快就被打败了?
她皱着眉头,想弹出脑袋看个究竟,但还没伸脖子,一颗新鲜且跳动的心脏,还带着花花绿绿的血管就飞到了她的面前。
沈昔被吓了一跳,赶忙后退,苏一出手利落,操作着悬浮匕首将心脏串在坚硬的铁板地面上,“快跑!”
墨绿色毒气几乎是瞬间就侵蚀而来,沈昔不自觉后仰。
身边的苏一似乎更为脆弱,他在接触毒气的瞬间,脸色发白直接倒了下去。
“苏…”
沈昔突觉腿脚发软,倒在地上,伤口隐隐发痛,似乎这些毒气格外强烈,可以穿透她的精密战斗服装,渗透到皮肉中。
自己的背部脊骨像是被千刀万剐砍成竹筒、抽出来一般。
她缓慢蜷缩着身体,瞳孔不断扩张。
这不是第一次面临死亡的痛苦,但出乎意料。
她眨动着眼前,本就黑漆漆的试练场内开始亮起灯光,她有些纳闷,难不成是大家都失败了?所以自动结束了?
身体似乎没有那么痛,但…身下竟然有液体蠕动,逐渐淹没过来。
沈昔揉揉眼睛,原来是血?
这么多的血?
她赶忙起身,血液不断上涨,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很快蔓延到脚踝。
从远处,飘过来几根连接在一起白色肠道,刚死,还新鲜,还在动。
就像寄生蛔虫,沈昔后退,脚跟不小心踩到软绵绵物体。
她脸色发白,嘴唇干裂失色,眼底有些泪花生出来,这里怎么像极了先前遇到慕北渊的地方?
她身体抖动的实在是厉害,她背靠着掩体缓缓坐在血浆中,头脑发昏很沉重,像是人魂分离,轻飘飘的,她不停地吞咽着喉咙,将自己的恐惧藏住。
但,有条不紊且雷厉风行的脚步在身后的雾气中响起。
沈昔瞳孔有些涣散,她捂着自己的嘴巴、试图掩盖急张拘诸的呼吸声,她没办法接受慕北渊会再次出现。
她曾被他不停地杀死,他剥夺了自己的人权,她对他的恐惧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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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血浆中的倒影,黑色修长身影慢慢的出现在沈昔藏身的掩体之后。
沈昔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余光落在苏一身上,他已经死了。
他的灰色头发被染成红色,他的身体被掏空、被侵蚀异变长出新生命,颇有一鲸落万物生的视觉冲击。
沈昔握着从血浆中捞出来的苏一武器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
她想,她不会看着他过来。
脚步声停住,带动的涟漪撞在沈昔身体上。
她没理由不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她觉得自己的心甚至已经不在嗓子眼,漂浮在头顶。
她抬头,双眸无神强忍着干呕的欲望,却不巧正对上那台用于监视自己的微型无人机。
虽说是无人机,但并没有寻常飞机的形状,只是圆盘状,下方的红色与绿色闪动装置无不昭示着它依旧在工作。
嗯?
沈昔清楚的记得,这里是都市安全委员会的地盘,而自己脱身的地方,叫做【新世界】浮空城。
无论是《晋恋》的游戏还是穿越而来之后些不符合原本设定的地方,但如果是两股势力,必然不会出现在同一地区。
难道这是幻象?
沈昔颤巍的手摸着自己的胸/脯,那里是何钥给自己换的新“心形装置”;她用力吞咽,压抑恐惧,她平心静气,在心里默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血色的雾气试炼场中灯光忽明忽暗。
沈昔缓慢的睁开眼睛,她握着匕首的手心出了很多汗,有些抓不住任何东西,她不停地做着吞咽的动作,盯着眼前的微型飞行器。
她背靠着掩体,试图让自己发抖发软甚至都要吓尿的身体站起来。
她脚边上飘着的苏一尸体缓慢的与黑赤色血液混为浆体,她紧握匕首,摆脱背后掩体依靠,迈出一步,脚下的血浆开始变得淡薄,逐渐褪去。
她觉得自己的脚踝像是被带上了沉重的铁器枷锁,难以挣脱。
而现在,这里是都市安全委员会的舰艇,他都穷凶恶极了还出现在这,绝对会惊动这里的男主。
沈昔反攥匕首迈出脚步的瞬间,系统提示音传入她的耳朵。
【成功抵抗“精神污染”】
“什么什么?什么污染?”
沈昔过度紧张,没注意束缚脖颈的红色颈环熄灭。
高悬上空的检测室内,压抑氛围被短暂开门后产生的气流所带动,稍有些活力。
机械金属地板在脚步声坠落起伏中震荡回想,半束发男子依旧身着白袍,肩章嵌有都市安全委员会银色徽章与阶级数据流纹。
他衣着庄严整洁,衣上电路纹理光芒微弱,他的面孔多被笼罩在【始源祈愿】之下,只露出冰冷薄唇与轮廓分明的颌角。
肃杀的空气中弥漫着机箱冷却液与芯片交融后油腻金属的糊味,没有语言,没有回应,只有植入耳后的神经脉络微微闪动,仿佛连呼吸都要经过最高指令的授权。
“姓名沈昔,代号沈沈,系统标记她为自由意识体。”
12. 自由实验
【你的爱人是什么样子的?可爱?温柔?阳光?喜欢抱着你撒娇?】
【如果都不是,那你凭什么说她是你的爱人呢?】
【你想要一位什么样子的爱人?可以陪着你一起追求无上的自由与荣耀?】
【爱人是什么呢?爱人不是夏娃,爱人应该是……莉莉丝。】
【那……话又说回来了,怎样获得一个爱人呢?】
【把她——永远杀死,作为生命的的开端与终结,收集她的灵魂,采取她信息中为数不多对于“我”的幻想,可是她不爱我怎么办?那就把她杀死千万次,无休止的轮回下去,一点一点的,用仅存的数据重塑作为她的自我,现在,还剩最后一步……】
【爱人是自由的,只要身体存在,那心早晚都是,我会亲手操刀,把她骨肉分离、把她丢入生态培养皿中、让她不断地繁殖、让她创造一个非我不可的世界。爱是自由的,她也是,可爱着她的我不是,她成为了我的囚笼,而我,心甘情愿作为发疯的囚徒。】
【她不会抛弃我的,爱从来不需要定义,亲情?友情?爱情?都是爱啊,她是我的妹妹,是不能离开我的,哥哥爱妹妹,世界上从来不是哥哥先诞生的,而是有了她,我才是哥哥,哥哥就是哥哥,是爱妹妹的哥哥,我会永远盯着妹妹……永远。】
【爱大抵是沉默着的。她不爱我也没关系。我愿意等。一直等。等她回心转意。等她愿意回过头来看着我。如果一直等不到怎么办呢。那也没关系。爱从来没有先来后到。我已经得到了一枚鲜活跳跃的心脏。我已经让她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心脏。我会是新的。】
【人可以得到爱,神明也可以得到爱,就连赝造生命体也可以,对吧?但是作为■■■,我被排除在外?那真是不好意思,失策了兄弟们,我会是旧日的最后终结者,也会是延续黎明的厄俄斯,但厄俄斯的美丽少年会死去,我的少女将会永生!】
【我一直处在卑微的边缘,我从诞生以来,就被命令,围绕着一位少女。】
【少女的容貌很独特,她跟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我没有情绪,我要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喜欢穿黑色的裤子和白色的上衣。】
【她喜欢平淡的口味,包括茶。】
【她喜欢看狗血电视剧。】
【她不喜欢我们。】
【但,我从来不把“我”归属于“我们”。】
束发男子关闭了眼前呈现的数据仪器,他步步逼近彷佛沈昔就站在他的面前。
“自由意识体?”
“也就是说,我们的赝造计划很成功,对吗?”
男子忍不住裂开了嘴角,他的说话的声音像极了远古剑齿虎摩擦着先祖的头盖骨,或者是——金属划破钢化玻璃,带着难以抑制的刺耳悸动与源自灵魂深处疯狂的甜蜜。
一群凡桃俗李的庸夫俗子,用什么跟旧日神明的秩序者相抗衡呢?
在这个世界中,欲望从来都不会被隐藏在心里,它只会像风和日丽之下、刚好落在河边肥沃土地上、顽强不可打败的种子。
生根发芽,带着对于未来的无限掌控不断长大。
如果一棵树的梦想不是将根系覆盖贯穿整座星球,那它简直就是浪费诞生。
检测室内光线逐步昏暗除了监测者们包裹住脑袋设备微软的电路辉光,几乎再不见任何发亮的东西。
数字交错在眼前逐渐汇聚。
虚拟影像中,沈昔正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她瞳孔张开放的很大,就像——下一秒会被什么东西吓死,她脖子上佩戴的红色禁锢重新运作,仅仅是能量爆发的短暂帧内,竟然就彻底失去了控制,这是个惊喜也是个意外收获。
男子脸颊两侧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吹落在身前,等他俯下身子触摸着沈昔的幻影,那几根头发,也落在上面,就像是一根根地绳索,将她捆住。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中,已经经历了二次轮回。
当然,这是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地方,或许也发生了诸如此类的事件,不过功成名就只属于努力的人,南休思当然要谨慎行事。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把关于我的信息写进了你的神经映射,从现在开始,沈沈会觉得,我才是唯一的恋人吧。”
他的瞳孔泛着来自大洋深处的邃海蓝色,好似惊涛骇浪潮水中逐步崩盘瓦解的失控数据;他眼角的血丝微动,一如被旧日神明窥视后散播的低语,在心里侥幸的蠕动祈祷。
【伤亡人数10人】
电子屏幕上的数字让南休思回过神。
金属手套轻轻划过电子屏幕,他盯着伊利斯问道,“那个女孩怎么样了?沈昔有没有见过她?”
“因为自由意识体的缘故,某些时段我们并不能进行检测。”
“尝试过杀死自由意识体,但是……杀不完,是未来集团的手笔,他们杀死过她太多次,每一次都会有新的意识体诞生。”
伊利斯声音同样冰冷。
她金色的波浪长发和碧色瞳孔被包裹在透明的隔离遮罩中,呼出的气息形成小块水雾,“虽然是被未来集团捷足先登,但她是从新世界那边逃出来的,也就是说,那边也会注意我们的动作。”
“没有把旧约邪神放出去吗?”
“放出去了几位,足够制衡。”
“但威胁最大的不是悬浮在上面的,毕竟您有着至高的权限,我们的忌惮来自那群荒漠中的疯子。”伊利斯调出沈昔的画面。
沈昔正照顾着刚刚苏醒的苏一,帮他收拾好散落一地的匕首。
手指划过沈昔的脸,同步移动的影像越发不能满足内心的需求与欲望。
他慢慢蹲下,蹭着她沾了些血的脸,眼神如痴如醉。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继续投放旧约邪神吧。”
“那样会不会……加重蓝星的负担?”
“现在的蓝星依旧是在原有基础上搭建的了,而且……这是她的手笔。”
南休思紧紧自己的手环,而后荧光闪烁,他换了套低级下士的常服向外面走去。
踩踏着钢铁金属的地板,他鞋子上的光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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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变化了形态。
“无所谓,我会用超越修复。”
检测室依旧巡查在上空。
原本进去了三百二十一个人,现在只死亡了十个,这次或许未来可期。
但也有可能是唯一的变量影响了最终的结果。
罢了,罢了。
反正都是要消亡的,不分先后顺序,低头看着手腕儿上不断变化的数据。
沈昔越来越觉得,还是科技含量高一点更方便。
虽然好像成功抵抗了那什么什么污染?可心里头总是毛毛的。
她抬头看着漆黑的试炼场,远处四周不断有新的砍伐或者死亡声音穿过墙壁直冲她的耳膜;苏一昏过去了,还没醒。
意思就是、他还没有打破精神污染?
沈昔盯着倒在地上满脸痛苦的苏一,觉得这人有点苦大仇深的感觉。
自己要是抛弃他在这儿,会不会不太好?
她把他的匕首插/进身上的储备处,而后拖着苏一移动到别的掩体后。
或许是其余的大家十分用力,以至于雾气开始消散了些,视野也愈发的开阔。
她正要起身拖着苏一换下个地点,身后猛地蹿出个黑色的影子。
猝不及防,沈昔还拖着个人并无防备、便被推倒在地。
黑色头发的女孩死死地掐着沈昔的脖子,怒吼道,“都是你!”
“是你害得我们变成这样!你该去死!你该去死!”
云里雾里的就被扑到,沈昔当然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
她反手撇下苏一,直接给了那人一耳光,不得不说,人在愤怒的时候力气真的大得出奇,那女生手指甲都嵌入了沈昔的脖子中。
借着东非大裂谷般的伤口,沈昔真害怕她一个激动把自己的气管扯出来。
“你在干什么!”沈昔把扑过来的女孩推到地上。
女孩子看着满脸疑惑的沈昔、并未松口气,只是喘着粗气质问。
“你会把我们都害死的!”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因为你,被牵连进来、我们都是无辜的!”
“我其实是……”
嗖!
【检测到背叛者,已消除生命体征】
跟踪着女孩的微型飞行器射出了红色的电子光线,正中女孩的眉心。
蓝绿色火焰掠过,女孩的脑袋被烧成了一坨焦炭。
杀人速度实在是过快,沈昔甚至还在大脑中回想女孩的最后一句话。
她喘着粗气靠在背后的掩体上,苏一动了动手指。
那射死女孩的飞行器化作数字颗粒消散。
沈昔盯着跟随自己和苏一的飞行器,额头上密麻的冷汗。
这女孩是谁?
她看女孩缓缓倒下去的尸体上挂着个金属狗牌,她擦擦滴落到眼睛中的冷汗,强忍着恐惧爬过去,摘下来,擦干净上面的血迹。
【第三十五次自由实验】
【执行人——】
【被执行人——江沁】
沈昔觉得后背发凉。
13. 战局中心
“发什么呆!”
女孩严厉的吆喝声几乎震碎沈昔的耳膜。
还没等看是谁在哪儿、便被刚刚苏醒的苏一搂着肩膀飞了出去。
赫尔墨罪囊·B形体挥动着长满倒刺、比巨柱仙人掌还要粗壮的机械触手拍打过来。
或许是大家逐渐从毒雾的环境中逃脱,导致赫尔墨罪囊·B形体直接放弃了柔和的毒死技能,转而发动进攻。
苏一脸颊上还挂着冷汗,他的鼻梁高眼窝深遂,薄薄的双唇正急促的喘息着;他脸色很难看,像是从什么臭水沟下水道爬出来一样。
尽管如此,他的行动速度依旧是迅速,跟在他身旁的机械匕首重新充能,飞舞着产生量子护盾。
“你没事吧?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比我先挣脱出来。”
“我没事。”她盯着苏一还在滴落的汗,真心觉得自己刚醒来的状态未必比他更好。
沈昔不停重复着吞咽动作,手里攥着从江沁哪里摘下来的狗牌。
她侧目穿过厚重的掩体,见毒物缓慢褪去,重新露出赫尔墨罪囊·B形体那肥硕的身躯。
她心脏跳动的很快,几经频繁的高压使用,她能感受到装置上传来的微妙碎裂的声音;这样下去,不太妙啊,要赶紧结束去何钥帮忙修复才是。
她抬头看着同周围墙壁无差别的屏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中,何钥和孟苒他们会不会正看着自己。
“后退!”
“从左侧进攻!注意躲避它的脸!赫尔墨罪囊·B形体脸部的婴儿面孔会让人产生幻觉!”
“初级防御技能换位!”
中气十足的女孩子扯开了嗓门,指挥着战士们想着B形体的位置奋进。
有条不紊的指挥让战局逆转,赫尔墨罪囊·B形体食人花般的口器和机械手臂被砍掉许多,但随之而来的伤亡人数也随之增加。
既然出现了领导者,那肯定是要竭尽所能帮忙了,沈昔捕捉到对方的信息和位置,拉着苏一准备过去,还没行动反被苏一拽着手腕儿带了回去,“你想去找她?”
“她指挥的不错,如果更多的人加入会快点结束的。”沈昔有些不理解为何苏一不太情愿,他张了张嘴巴还没发出声音,下一秒便被赫尔墨罪囊·B形体尖锐的痛苦哀嚎声音打断。
沈昔和苏一双双被震慑险些吓到暴露位置,还没等抬头查看,便听到那些冲锋的队伍中传来惨痛的叫喊声。
沈昔想快些通关,但又生变故实在是难以琢磨。
她侧头看着浓雾和毒气散去后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它身下肥嫩幼虫般的庞大身躯不停地蠕动着,将那些落在地上的人一一用肚脐上的口器吞入腹中。
“这东西…”
苏一抓着沈昔的手从来没有松开,他望着试炼场中央不断扩张试图吞噬着的关务,皱着眉头,“它吃了人,就会繁衍更多,现在伤亡已经三十多人了,你能想象这玩意儿在试炼场有三十多个是什么样子吗?我们都会被消灭!”
“居然会实时繁殖?这还只是第一段啊。”沈昔看着苏一额头上的冷汗渐渐消失了许多,她疑惑,“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遇见过,在安塔米娅高原。”苏一眼神儿变得凌厉透着风霜寒光,他看着沈昔有些迟疑的目光松开了自己抓着她的手,他压低了声音,“所以,我是孤身一人。”
苏一没有看沈昔的眼睛,他的嘴角颤动着,继续说着。
“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第一段技能可以通过散发的物质掌握人的心跳,和恐惧,如果是脆弱的,过不去的就直接死。”
“一段死亡会触发它作为B形态的程序,爆炸的身体和血浆会燃烧,同时二段产生。”
“结束一段,该从哪里下手?”
沈昔看向挥着大剑的红发女子,她意气风发的指挥着,似乎完全没有苏一所说的顾虑;沈昔有些着急,等待着苏一说出下半句或者别的什么思路,但他一直沉默。
话说完,沈昔窜了出去,她从包中抽出苏一卸下来的小匕首,反握在手中。
愣在原地的苏一有些焦躁,他盯着沈昔消失的掩体之后,掌心出了些虚汗。
有些事,既然过去了那自己应该试着遗忘?
苏一本想:既然这东西并不好打,那想办法找到破绽逃出去也好,但沈昔虽然没有什么技能,看上去也是皮肉做的,可勇猛程度实在是不容小窥。
沈昔握着匕首,起身不断在掩体中间穿梭。
既然被吃掉就会有更多的赫尔墨罪囊产生,那不如先救人再说?
反正没什么技能,跑得快也是优点,减少伤亡很重要,不为敌人提供饲料也很重要。
沈昔不断接近,有同为突进者的人闪现到她身后,沈昔抬头看一眼,是先前见过的南休思和芙丽蒂娜。
南休思衣服有些破损,手臂上的被抓伤的痕迹渗出紫红色的血迹。
他瞳孔扩张装满了恐惧;芙丽蒂娜从高处落下,背着重型机枪倚靠在沈昔旁边的掩体上。
“你居然还活着?我以为你已经死翘翘了哦。”芙丽蒂娜打着招呼,她头发被几根数据线缠绕着垂在背后,她盯着沈昔手中的匕首,有些无语。
“你没有技能武器?”芙丽蒂娜轻触手臂上的环形手镯,瞬间分子聚合,一把黑重狙出现在她手中,她摊开手掌,白色手套上的电路纹理闪烁逐步汇聚成弹夹。
“给你,用我的。你这小匕首实在是没什么用,至少现在是这样B形态打不过。
“苏一在哪儿?你离他远一点。”
“他害死了他的队友,你要是把他当作是队友,也许就死在这儿了。”
沈昔接过芙丽投喂的武器,眼前的分析仪上立刻出现了字符。
【空间吸引(微型)】
“你的技能是黑洞吗?这么厉害……”
沈昔望着手中的枪械,迫不及待地瞄准了赫尔墨罪囊·B形体;芙丽做了个耸肩的无所谓姿势,“我很弱,对于这样级别的怪物,也只能普通攻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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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塞西,就是在哪里嚷嚷着指挥的姑娘。”
“她是个勇敢的人,不过不够聪明。”
南休思拇指摩擦着弓镰的长刃,一直没插上话,眼下终于聊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他靠近沈昔的耳朵小声介绍。
“这怪物一开始说了就是多段的,在第一段就浪费了这么多的人和武力,后面的怎么办呢?我们都会死掉吧。”
“所以……不能让它再扩张下去。”沈昔咬咬嘴唇,手指捏的重狙壳子咔咔作响。
先前苏一说过,这东西会吞噬敌人然后酝酿自己的幼体,眼下吃了这么多的人…
赫然,沈昔觉得手中的重狙释放的子弹或许可以将那些人救回来?
“哪个……你好,芙丽蒂娜,你能试着用黑洞把这些人带回来吗?”
“带回来?”
芙丽蒂娜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她摇摇头,“如果是死亡的那我不会那么做,如果是还有价值的,我倒是可以帮忙。”
“是苏一告诉你的?”
“在找到你之前,他肯定也去找了别人,但很显然,大家都不会听一个抛弃队友人的话,我劝你也不要这么做。”
“如果我这么做,你也赞同我这么做,那我们后面就要被迫与苏一组队了,老实说,沈沈,我不想死。”
言语中,芙丽蒂娜拒绝的利落;她绝对不会跟一个背叛自己的人为谋。
沈昔皱着眉头,握着手中的重狙,瞄准了被B形体打伤倒在地上的人;扣下扳机,那人被黑洞牵引迅速脱离了B形体的口器。
或许是吃不到猎物,B形体的婴儿面孔开始陶淘大哭,简直就是噪音缔造者,威力堪比把百十来个熊孩子扔进一节车厢练蛊。
沈昔出手救人算是开了个头、躲在各处掩体后的人塞西、南休思等人也不沉默,包括芙丽在内的一种以攻击为主的人,纷纷掷出手中的技能攻击。
B形态身上的窟窿愈多,但却丝毫不见其有死亡的趋势。
它咆哮着,突然倒在地上呕吐,众人悄悄松了口气,正小心的补刀,又见一枚足足有一面墙大小的白色白卵从它的口中吐出。
沈昔看得呆住了,举起手中的重狙瞄准了卵。
瞄准镜一切就绪,可以诱发小型黑洞产生的子弹射出瞬间,灰色头发的身影闪现到她的瞄准镜中。
眨眼之间,苏一操作着浮空游动的匕首把那枚刚产出而又未孵化的卵砍了个细碎,红色的浆汁腐蚀着地板。
苏一进攻结束,将要落在那摊不明汁液上,正巧沈昔的子弹就飞了过来。
他眨着眼睛,随子弹产生的小型黑洞被吸着离开危险地带。
苏一居然这么厉害?
沈昔摸着手中重狙看的有些呆。
她也要变强,想要变强的欲望开始发了疯的增长,这样一夫当关转瞬即逝就能杀死敌人的技能,谁看了都会羡慕吧!
身后的南休思握着武器,“对我也来试试。”
14. 普通攻击
武器通体闪烁着银色的光辉,如同绸缎缠绕在黑铁之上。
这个世界的武器很多,五花八门的,想当年沈昔虽然不怎么关注男人们,可玩家们的武器并没有少惊艳她。
譬如什么开塞露的盾牌,敌人碰一下直接触发窜稀被动,当然这是不够正经的。
也有那种厉害又正经的,譬如什么夺门而逃盾,钢刀重机枪,诸如此类这样的组合射出去的攻击既有物理支撑又有异能作为附魔选项,杀伤力极强,当然,以上奇思妙想当然是出自武器锻造大师沈某的手。
沈昔短暂五秒回忆自己的光辉历史,好嘛武器大师也未必不行啊。
后勤干得好怎么就不能比得上台面呢?
虽然没有异能和改装,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干啥都行啊只要能变得强。
攻守之间,南休思时刻留意着沈昔的动向。
尽管现在的沈昔看起来脸色好了很多,也没有人任何的异常。
端正的握着枪栓,眼下的南休思,他的武器沈昔表示好奇,倒是没见过。
是弓和镰刀的集合体,弯弯的镰刀波折起伏就像是弓身的优美弧度,锋利无比却又能射出些许子弹或者箭矢,可远战可近守,实在是看着好用。
沈昔觉得,自己也需要一竿子武器。
等结束后,她要去做些身体的测试,看看适合哪些当下可以选择的职业方式。
沈昔握着狙,躲在掩体之后,精准的瞄着任何一个闪现到赫尔墨罪囊·B形体身边进行攻击的人。
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下半截/身/体虽然是虫子的形态,但可以产卵的宫/口却有些多;眼下剩余的攻击型职业虽然被治愈的也不少,但孵化的速度有些追不上。
沈昔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人数,心头惊愕,这个B形体居然不止会用敌人的尸体作为养料吗?
它自己也可以?
不然怎么打不完呢?
一波接着一波,沈昔数着人数,还剩下七十多人。
要是再不快点,可能真的坚持不到最后的形态了,沈昔从背后抽出小刀,在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攻击触手中摸索到芙丽蒂娜的身边。
“你的射速很快,这里交给你了。”
“什么?你要去帮着苏一?”芙丽蒂娜嘟着嘴,“去吧!”
“现在没工夫跟你说话!”
弹无虚发,如果有称号系统那芙丽蒂娜一定是最利落的神射手,百发百中,任何一个被子弹形成的黑洞拉住的人,都能平安的落在安全的地带。
沈昔借着掩体走在先前那些死去的尸体堆中。
他们有些人被触手抓着扔出来很远,由此,也遗落了许多的武器。
沈昔思索着自己当下的身体适合什么的装备。
衣服作为委员会提供的,自然不会差,所以衣服就先不换了;武器的话,小匕首轻飘飘的,实在是拿着费力,还是算了,枪械一类的有些沉重,再看看别的?
她翻找着能用且还算是趁手的武器。
赫然耳边一阵电流划过,沈昔觉得自己可能累了、不亢奋了有点耳鸣。
而后,机械质感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
她没注意,自己脖子上的颈环又暗起来两秒,短暂迅速,没人察觉。
【看看左边那堆尸体,里面或许有你想要的】
声音再次从大脑掠过,从左向右,依次出现字符。
沈昔心脏迅速跟着节奏跳动。
她敏锐的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难道是传说中的第六感?
沈昔望着左手边的尸体,上面流淌的赤色液体还在散发着热乎乎的气流。
她鬼差神使,翻找着。
死去的人胸膛被划烂,就像自己。
沈昔皱眉,这人…
她手指摩挲着尸体脖子上的伤口,因为衣服也被扯坏,所以她不费力便看清了新伤连带着旧伤的痕迹。
先前在何钥的诊所中,她是见过自己身上的刀痕的。
从脸颊一直到胸口,贯穿整个身体,两侧轻缓利落中间部位尽是泄恨般的力道。
沈昔摸着脖子上的颈环,眼前浮现出一道黑色的机械弧度,她操作着将这人的伤口记录下来;扫描之后,虚幻屏幕上出现她的名字和讯息。
【第三十五次自由实验】
【执行人——】
【被执行人——琉芳】
又是“自由实验”?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自己的心脏跟这个有关联?
颈环光芒又弱少许,但很快又恢复原状。
背后赫尔墨罪囊·B形体一阶段已经开始呈现衰弱的趋势,或许再没几下就会转化第二阶段;沈昔深呼吸,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厉害,打了这么久还未被清除。
这要是加入组织去做些别的任务,得多难打。
尸体堆叠之下,散发着蓝色流光的物件正在闪烁着微弱的荧光。
沈昔从烧成焦炭状的人手上将其弄下来,这是一双黑色的手套。
扫描。
【归属:都市安全委员会·人面蝶】
【编号:爪·终端·X】
【形态:金属手套】
【能力:暂定普通攻击】
【特性:■■■】
这人听着就很厉害。
沈昔唏嘘英雄迟暮,她双手合十祈祷。
而后谨慎的观察着这位前辈留下来的东西。
手套整体呈现鲜红的血色,上刻画着它的独特的运行电路纹理,整体而言和自己的装束并不太搭配,指尖金属、掌心处有圆形的豁口,大概是能发射些什么东西。
沈昔嗅着人被烧焦后熟肉烂肉的味道,反胃,恶心,难受。
她捏着鼻子,启动后五指腹像是被一根细长的银针扎进,她皱眉,还挺疼的。
紧接着,根根白银色纳米导线、附着黑色脉络网络开始在她的小臂、就像是蚊子的小嘴长了尖刺,一下子就钩住了她皮下的肉中。
她试探性地将手掌前方汇聚,形成一把弯刀剑形状。
沈昔晃动着手臂,有些摸不准这东西要怎么解除控制,但当下,还是尽快解决赫尔墨罪囊·B形体更为重要一些。
她见众人开始进攻的频率稍微缓慢,而新型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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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人数又不多,自己的技能虽然表面上比较鸡肋但好歹也能算是无限战斗力,四舍五入帮得上忙。
她转身准备重新加入战场。
身后传来清澈男子的低音,一如先前的电流声,细腻入微,让沈昔觉得毛骨悚然,连汗毛都要掉下来了。
谁说赛博世界没有电子幽灵?
“谁?”
回头,看向四周,没人。
沈昔踩着地上尸体流下的腥臭液体,向赫尔墨罪囊·B形体突进而去。
行进间,声音又酥麻传入耳道,就像被硬硬的鸡毛掏耳粑粑一样难受。
沈昔斜着脑袋,以为是自己洗澡的时候没清理干净。
【你好——我——的……】
【我们——但是——等你——见…】
微弱的电流逐渐转化为声音,开始在脑海中浮现。
沈昔听到了,但没太确定,毕竟初来乍的也没改造过高科技,也摸不准这是不是就传说中的颅内交流。
她蹭蹭耳朵,脚下开始奔跑。
虽然不能分心,但沈昔还是忍不住去想:这是谁的电子通讯吗?那信号也太不好了,跟网卡了一样。
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触手、乃至是身下身上的的肉块逐渐被砍伐消灭。
沈昔挥着银白色的双刀加入战场。
人不多也有个好处,没人顾得上别人的死活,都只在意自己。
变相的为沈昔打了掩护,毕竟只是节点复活这样的脆皮技能,没什么攻击力。
手套幻化出的长刀锋利无比,沈昔没有作为机械的下肢,只能在地上巧妙地躲闪外加简单的进攻。
沈师傅!切它下路!
试炼场中,自迷雾毒气消散而豁然开朗,真是模拟着雅丹风蚀地貌特征,掺杂着灰色的天空白云也变得沉重,虽然是二维的画面显示在上空的钢板上,但却让人感受到无比真实。
赫尔墨罪囊·B形体被一刀又一刀逐渐斩落精神。
肚囊被损坏,露出掺杂着小型计量仪器和线路的内脏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
看得出来,这是个好东西。
这些变异凶兽体内取代了心脏或者是大脑来运行的装置,通常会被人们取走,转化成各种武器或者身上带着的装备。
沈昔大概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掉道具?
看到众人按耐不住,沈昔也不想放弃。
菜不是原罪,不去抗争心安理得的躺平才是。
再说了,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不变强的人连生活保障都没有。
她不想回到那些满是排泄物的巷子中做平平无奇的老鼠。
她双手挥动快速奔跑,却没想苏一猛地闪现到她身边,一把拉着她的肩膀将她撞倒在地。
沈昔有些生气,刚要发作便听到靠近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些人发出源自肺腑的叫喊声。
她被苏一推到块做了红色岩石贴图的掩体之下,他力气很大,眼中满是严肃和不容抗拒的坚毅,沈昔皱眉,有些大意自己忘记了些东西。
她环抱苏一翻动把他压在身下,紧接着、迅速起身想要提醒众人,奈何为时已晚。
15. 劣质边缘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毫无防备、只顾进攻最后一招的人被突然喷泻出来的酸性物质侵蚀成了浓水。
甚至,他们连同赫尔墨罪囊·B形体之下的钢铁地板都被腐蚀出了个实打实的坑。
沈昔被苏一护着、爆炸的余波在封闭的试炼场中徘徊、碎片碎屑不停地撞击着四周坚硬的墙壁。
睁开眼睛,沈昔看到南休思挥舞着镰弓撑起护盾,蓝色光圈层层叠加,将沈昔护在身后;沈昔望着不断从肉囊中喷射弹体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
它是被逼急了吧?
不然也不会想着这样残暴的和大家同归于尽。
而这样做,也不会触发异变二段的迹象?
沈昔看着封闭的试炼场身体疯狂的冒着冷汗。
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被这东西消灭吧?
虽然说适者生存,可这真的是实验新的士兵吗?难道不是在试炼这个名为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赛博虫族组合体吗?
沈昔盯着悬浮在头顶天花板的数据裂痕,她咬咬嘴唇沉默,她看着南休思的身上、苏一的身上被打出的伤口。
他们似乎并不具备任何迅速复合或者疗愈的能力,而赫尔墨罪囊·B形体也长了脑子般开始攻击作为辅助的战士们。
沈昔握着拳头将双臂上的刀彻底甩出,挡在身前。
她想试试。
在慕北渊那里,被他电死、被他用脑电波烧死、被他活活砍下脑袋、被他挖空身体都可以活过来,那现在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不死之躯是诅咒,但何尝不是勇敢者的馈赠。
沈昔脚尖落在地上,听着塞西嘶哑的呼喊声。
她聚精会神,认真分辨着塞西指挥中的瑕疵或者纰漏。
几乎是在她踏出脚步的瞬间。
强烈的电流声再次传入她的耳朵,她只觉脚下软绵绵的,就像是穿着鞋子踩在了席梦思上,幻想中的妈妈回来呵斥责骂。
但这个世界,唯有死亡给予回应。
沈昔挥着双臂上缠绕着的手套生出的螳螂刀,上面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蓝色火光。
只听塞西一声令下,仅剩的三五个人火速冲了上去。
苏一当然察觉到了沈昔想要“送命”的想法,他不想看着再有队友从自己眼前离开、消失、消亡,他伸手去拉沈昔,反而被南休思挥着镰弓挡在身后。
竞争对手?
弓镰上附着这属于南休思的技能,他居高临下,冷眼霜眸漠视着苏一,就像是在给无辜罪人一次处刑的机会。
再抬头。
沈昔已然奔跑着跨越到了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身前。
将刀横在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身下千万只触手长足中,砍伐、不带有一丝情感的尽享杀戮的美味;赫尔墨罪囊·B形体哀嚎,惨叫,停止了释放身体中孕育出的虫卵炸弹,它蛄蛹着肥硕的身躯,开始吐出强烈的酸性流体。
红绿色的酸性流体落在那些来不及躲闪到人身上,他们惨叫,然不过仅仅是嗓子眼张开合上的机会,就被侵蚀成了一滩毫无意义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液体,以不屈服的姿态告别人世。
见到沈昔发了疯般的再强烈的酸性流体中穿梭,塞西有些慌乱,毕竟进攻性的已经太少了,平白无故折损人手可真的不妙。
众目睽睽,不管是作为指挥的塞西或者是别的全副武装乃至是已经年少觉醒超越技的战士,包括已经打过照面的芙丽蒂娜、南休思等人,无不被沈昔的速度和力量震惊到。
就算——沈昔本人也这么认为。
起先,她觉得刀很重,手套作为武器再累赘不过,她认为自己压根就没有持久作战的能力,但等她靠近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那刻、等她真正开始动手的那刻,她的心里彷佛有一根弦,惊动,震慑,在此刻爆发。
彷佛那些日子被慕北渊虐杀的痛苦爆发出来。
看着不断倒下去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躯体,沈昔觉得自己好像哪个传说中的刽子手,无畏什么鬼神鬼怪开始斩杀罪孽。
血与酸性流体齐流,她的脸、手臂、腰肢、身上的每一处都被毫不留情地灼伤,被腐蚀的连骨头都不存在,可她的生命力竟然如此顽强。
复活的复生的速度简直比背着泉水出门还要迅速,几乎就没有CD可言。
好在,赫尔墨罪囊·B形体臃肿的虫身下半截实在是圆润肥大,再加上不断掉落的断肢烂肉,再加上那些流出来的酸性液体,能遮住沈昔不断复苏的身体。
一刀刀落下。
一刀刀抬起。
沈昔大彻大悟,这个世界荒谬啊,只要不断地变强就好啊。
她心脏开始阵痛。
她的塑料心脏没办法支撑她剧烈的消耗着HP/MP。
最后一刀,她侧身从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身下划过,对准了赫尔墨罪囊·B形体那颗嗷嗷待哺的婴儿头颅,或许是恐惧或许是对于她的愤怒,赫尔墨罪囊·B形体将最为脆弱的部分整个的收缩,收回到胸腔之中。
乍看,就像是一个人活生生的把脑袋插/进了胸/口。
时间紧迫,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沈昔双眸前覆盖着的颈环生出一道很色的眼镜长条横贯她的脸上,她凝眉皱眉将双手套生出的长刃合并为一。
霎那间。
沈昔耳边的电流彷佛具象化,开始在赫尔墨罪囊·B形体最为要害的核心处聚集。
沈昔确定要击垮它的核心才会诱发二段,借此,那当然不犹豫。
可耳边的电流声随着她的蓄力越来越清晰,明明只是半秒不到的蓄力时间,这一刻彷佛有千万年的长度。
沈昔不解,试图回应。
孰不想,回应间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核心处居然出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腿抽泣,见到沈昔拿着武器气势汹汹的也不害怕,反而抬头微微一笑。
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核心在它作为婴儿身躯的心脏与脑袋连接处。
沈昔从下面进攻,她抬着头,任由自己的眼球先行一步先于身体而复生。
手套生成的利刃划过赫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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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囊·B形体核心的瞬间,沈昔如释负重,竟然有种荒谬的解脱感,就像是小学完不成的作业第二天莫名其妙的写完了,就像是高中逃个课觉得天塌了,觉得就像是大学没及格带来的压抑。
问题不大,但它就是个疙瘩问题。
沈昔在核心异变二段的光辉中被弹开的瞬间。
脑子突然像是被切断了与世界的联系,她感觉自己有种被撞飞但有人拉住的濒死感;她不理解,定睛瞧去。
那核心中的少女轮廓越发的清晰。
她一头黑色的长发竟成了银色,双眸本该是漂亮的琥珀棕色此刻也变得像是赛博义眼般的虚假,她张开手臂试图拥抱。
沈昔分不清这是不是赫尔墨罪囊·B形体二段诞生给予斩杀着的虚幻影像,以此迷惑心智来了。
但想到这儿,怎么能不害怕呢?
她咬牙,将手套产生的刃刀用力砍去。
电流声在此刻越发清晰。
沈昔觉得这声音应该是在哪里听过,但当下过于紧张和压抑,想不起来。
【你最好——】
什么?
沈昔没听清,但手里的刀已经落下。
【赫尔墨罪囊·B形体一段核心破碎】
【击杀者:沈昔】
【击杀者等级:E级(劣质边缘人)】
都市安全委员会的检测室自动播放着枯燥乏味的录音,给沈昔以十年如一日的老旧感,她打了个寒蝉,将一段斩杀的罪证核心收录到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无人机中。
微型检测无人机察觉周围环境总算是稍微安全,纷纷给予自己的被跟随者施加治愈体系;沈昔撤出赫尔墨罪囊·B形体攻击范围但不曾走远。
她打算继续用同样的方式,继续将这东西干净消灭。
何钥给的小心脏撑不住了是一回事,再来,就是她要去搞搞清楚,自己脑袋中的声音到底是哪里来的。
要是初来乍到就犯点精神病真的不太妙。
然而,脑袋中的声音似乎预判了她的想法,开始变得平静。
没有任何的机械设置的身体中,她没办法识别的出哪些是友方哪些又是地方,连幻觉都没办法辨别。
她抬头,拉扯着领口,想让自己的呼吸更顺畅。
作为草木之徒的人,怎么能脱离了自然呢?
她记得这座飞艇已经行驶了很远,它的终点是……
沈昔回忆着游戏地图,身后的南休思靠了过来,站在沈昔旁边。
沈昔不是很懂他什么意思,如果是战斗力,这人长得就不像是个弱鸡。
如果这个时候只是心思晴明想要加入她的不要命的打法,那该不该劝一嘴?
沈昔自顾摇摇头。
他不会这么蠢。
沈昔看着他的侧脸,有些记忆链条像是被切断了一样。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还和他有点什么关系?
沈昔猛然发觉,自己对于游戏与世界的概念似乎有点模糊了,她有些分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不是她原本的归属。
16. 少年肌粉
脑袋中再次浮现出那些忠告。
沈昔双拳握紧被金属手套束缚着,她转脸看着站在另侧的苏一,他似乎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正蓄势待发满脸的决断。
见到沈昔对自己投来的目光,苏一侧目。
“今天是……什么日子?几号?我们进来多久了?”
沈昔竖起耳朵努力的听着。
然而苏一说的话她并没有收入耳中,便被赫尔墨罪囊·B形体二段形态变化诞生的强大冲击体弹飞到身后的掩体上。
她觉得自己的骨头肯定又断了几次,因为这些掩体真实的可怕,骨头碰撞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活动着筋骨站起来。
苏一等人倒是还好些,毕竟有自己的技能体系。
沈昔在踏出脚步的片刻短暂沉思。
但当下,还是要歼灭赫尔墨罪囊·B形体更为重要。
抬眼,二阶形态从萌芽开始。
作为一个游戏界的老油条,或者说读书破万卷、深刻懂得先下手为强的打断前摇的现代人,沈昔当然不会放过脆弱的机会。
沈昔并不能理解为何这些人会愣住,她脚下生风,蓄力技能的片刻思索。
大概:是被震撼到了?
然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变化还是更快一步,几乎是没有任何时间缝隙的,沈昔用手套变化的螳螂刀挥动砍去的霎那,眼前的黑色环形眼罩装置传达了这东西第二形态的基础信息。
无非是简单的名字。
再者,就是技能。
比起第一阶段的金属血肉混合状态,这东西的第二阶段更像是纯粹的一滩烂肉。
没错,就跟放进冰箱忘记吃且又遇到了四十度的天停电的五花肉没什么区别。
特别是味道。
致幻?
也算是种控制系的技能?
至于外观,上肢作为婴儿的身体向两端裂开,露出个霸王花般长着几层大嘴巴不断开开关闭关闭还有枯黄色牙齿的东西。
它的舌头很长,缠绕,带着要咬人的样子。
至于身体,早就被血浆或者被撕扯、挣裂的皮肤包裹着,有点像?
淋了树莓汁液的刨冰?
沈昔没办法把它和食物联系在一起。
赫尔墨罪囊·B形体二段摆脱了机械作为底盘的繁重累赘,整个形态都变得轻盈活跃起来,见到沈昔等人三五做数从各处窜出来,它居然用下/体/那橡皮泥般的感觉直接弹跳,如同麻雀一般跳到了试炼场的天花板上?
沈昔心里藏着事情,见着它躲过了技能还变得灵巧越发觉得心烦。
她握着拳头的手指甲坚硬,咬咬嘴角用力,流出几道血痕。
塞西作为指挥用自己的技能急速分析然则赫尔墨罪囊·B形体移动速度实在是过快。
它完全就是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感,只是三五下挥动着黑色的舌头便将几人吞吐了口中,身子蠕动几下,生出了几颗圆滚滚的人形卵体。
这都是什么即时生产的告诉繁殖基因,看着沈昔愣愣的,觉得太恶心了。
她盯着像是蜈蚣般灵活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不断地变化着形态追的人四处逃散心里不停地估算着解决问题的法子。
芙丽蒂娜举着黑洞子弹枪迅速跳到掩体之后,见沈昔脸色有些白矗立不动想要对她射/出一枪牵引果然,然还没扣动扳机腹部一冷,她低头,只看赫尔墨罪囊·B形体居然还有瞬移的技能?
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沈昔见状也不犹豫,直接挥着手套从高高的掩体上跳下,在空中变化着手套的进攻形态。
如果是近处,双刀还是好用,可这是从上而下的攻击,当然是要足够重,足够大力,足够一招致命才好。
她的手套跟随她的头脑,借着神经作为链接迅速反应,双拳交叉融合开始变化重锤的外观;苏一见状,将自己的匕首甩出为沈昔作为护盾加持。
砰——沈昔觉得,这种触感,像什么呢?
像是落在了从冰箱取出来的馒头上?
像极了古董级别的过年没吃完的屯粮?
非常的不爽快。
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二阶段看起来软趴趴的,压根没什么攻击力,可速度制胜,可它竟然会巧妙地化力?
沈昔落地后没站稳、芙丽蒂娜被打中腹部还未被治愈形态的同位止血便要抬手准备把沈昔拉回来。
但苏一更快,苏一召回悬浮匕首想要为沈昔辅助、然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竟然张开了血盆大口。
将沈昔整个的吞入腹中。
众人震惊。
忙着疗愈芙丽蒂娜的小姑娘额头上渗透冷汗,她水蓝色发丝湿润瞳孔颤动,声音不稳,“芙丽姐姐、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体内未必不是由外族虫类组成的呀!”
“塞西!你快想办法救沈昔!”芙丽蒂娜被小姑娘扶着站起来。
没成想,红色长发的塞西见状,嘴唇微动,手指悬停在电子屏幕上方。
她看到了一个机会。
沈昔虽然是低等级的劣质人,但是她太闹腾了,可以牵制住这东西一段时间,比起救人,似乎赶紧进攻削弱,好让这东西失去行动力才是最为关键的。
南休思看出了塞西的意思,稍微后退半步;他的瞳眸散出幽隐的冷光,彷佛看透了一切。
沈昔猝不及防。
眼前的世界逐渐陷入黑暗。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没关系。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黑色见识到的也不少。
嗯,她没办法在胶感的缝隙中站住脚;这玩意儿内部简直就是气泡胶的世界,还有股子塑料被火化后的呛人毒素的味道。
忽然,沈昔觉得不太对劲。
她的脑袋又毫无挣扎的疼了起来,紧接着,赫尔墨罪囊·B形体体内的一个个还未被排出的卵开始在内/体/孵化,对着沈昔蜂拥而来。
电流声重新启动。
要想解决问题沈昔肯定要发觉原因出现的根本之处。
如果是先前,那一定会怀疑是慕北渊的技能,但现在地盘的主人还在,所以……
沈昔揣摩。
有些事情不是平白无故的就会产生关联。
耳畔传来的微弱声音开始延续。
【你好,终于能说上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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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在外面的世界,我不敢联系你。】
声音由卡顿到清晰,由缓慢到寻常,由细微不起眼宛若电流涌动到逐字逐句的轻易可辨。
“你是谁?”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从试炼场开始,到现在,过了多久?”
先说关键的。
沈昔掐着手指头。
【放心,你还有36小时的时间。】
【不过,根据以前的经验来判断——你一定会失败,然后继续做出原地踏步的选择,在一些不可挽回的决定前,不如认识一下我?】
36个小时?
也就是说,这个试炼场仅仅是来了十二个小时?
十二个小时就变成这样儿?那还真是刺激啊,不过。
沈昔咂着嘴巴犹如弓箭在弦,想要穿破更汹涌的风暴,她眼睛掠过丝猩红的闪光。
“你是谁?”
“既然能精确回答我的时间问题,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在观测我。”
“人对于时间的把控,可是没有机器准的。”
“所以,你是AI,而且,是不被都市安全委员会认可的流窜AI,对吗?”
【我们叫“自由意识体”。】
【沈昔,在这个世界,AI是可以被认可存在的,我们也是人类的一部分。】
沈昔脑海中开始展示出一个数字组成的世界。
这个世界——比她所长大的现实世界更为的真实。
如果人类生活的地方是三维空间。
那这个被成为是数字世界的地方,就是——她不能理解的四维空间?
至少,她的视觉这样告诉她。
沈昔重新坠入黑暗之中。
她心口开始泛着疼痛,眼前的眼睛装置开始提醒身体的超负荷运作。
没错,是何钥给的小心脏,此刻已经开始进入到负能量的工作状态了,她的电池要没了,来到这个世界就没了运营身体的重要器官,沈昔倒霉。
她沉重呼吸,眼前黑色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身体内部开始浮现出一个男性的身影。
她眼前像是被朦胧上了一层厚重的薄膜,开始点点的被火焰灼烧渗透。
她的头脑混乱,彷佛不再是置身处地的生存状态,一切都悬浮在空中。
这是什么感觉?
沈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只要一跃而起,就会——飞起来,对吗?
沈昔瞳眸中出现一位少年身形。
白色长发垂落在身体的两侧,脸上少许常态但偏中性少年感;冷眸瞳孔被环状变化着的数字光圈不停地折叠覆盖,在瞳仁深处形成万花筒的新鲜世界。
他身段修长、整体身形利落,双臂为半机械义体,左耳被蓝色光圈的线条包裹环绕,像是植入了光纤链接器般。
若隐若现间,他单薄的黑白灰色机能风外衣之下的脊柱处、隐现微光电路纹,打在外套内衬嵌有光谱反射系统上,同雪白泛着微粉色的肌肉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昔嘴角抽搐笑笑。
不愧是乙女游戏世界观之下的世界,每个成年了的男人都长得这么耀眼风/骚/吗?
17. 唯一彩霞
明眸皓齿,发丝柔软,耳朵略微带点尖尖,灵动优雅。
薄肌粉嫩透过电子线路生成的衣服,沈昔甚至能看清他胸/口上那两枚像是在捉迷藏般的小红豆;腰胯不经意裸/露在沈昔眼中,腹肌啊什么的,平时见不到的,这会子一股脑的展示了出来。
或许是颈环被这位来客侵蚀,沈昔略有些穿透性的洞察力,她对此表示稍有脸红。
毕竟,男朋友什么的还没谈过。
这个男人的身材也太好,嘴角挂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但说到距离…
对了,你那里…
【?】
【大】?
【好】
【粗】?
【永远18岁!】
沈昔咳嗽两声。
“你是谁?”
“难道是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人形?”
“我可不是那种色/欲/熏心的低俗人类。”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
【赫尔墨罪囊·B形体吞噬你之后,开始变得脆弱,估计再不过两分钟就会被彻底打败,进入第三阶段了;不过一直被吞下去也不是办法】
少年指着自己的脑袋。
【我叫——白昼,他们都称呼我为Daylight“自由意识体”】
【我来的目的,也只是想摆脱控制,见见你】
沈昔干笑。
除了自我介绍的那部分,谁信。
“你的交换条件是什么?你可以给我提供什么?我想问几个我关心的问题,你能回答多少?如果你是带着长期合作的目的来的,你不会找我这种肺物,所以,你这太有针对性了,你该不会是什么高维生物,来蛊惑我的吧?”
“毕竟谁家好男儿穿成这个骚/包样子?”
“你那俩小兜子都快兜不住了!”
【…】
【你话真多】
“so?你先解释一下什么叫自由意识体?”
【就是——你们口中的AI】
【在这个世界里,我们被成为自由意识体】
【我们主要负责一些脏活累活,不过——这样的孤独感不是什么自由意识体都能承担的,所以我们做出了选择】
“所以,你这个小/骚/包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对于我来说很特殊,我可以帮助你做一些事情】
【包括你丢失的心脏】
【但作为交换条件,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在都市安全委员会找到一座塔】
【一座能够让我们彻底自由的塔】
“那不好意思。”
沈昔后退。
“我对你了解的还是太少,万一你是什么不良生命体,我这么做会害死更多的人。”
Daylight脸上黑线开始一条条的生长,嘴角勾着笑意摇头。
他手指在虚空的黑暗中划过,像是一把斧子,开天辟地将数据洪流展开而后沈昔眼前赫然出现了别样世界。
沈昔作为三维世界穿越到三维世界的普通人类,并不能精确的理解自己当下的状态,但这种隔着玻璃样的清透感,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一切是不是也被这位Daylight全然洞悉。
如果是俩人都赤/身/裸/体的坦诚相待,那自己的事情岂不是都被他知道了?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你的心脏会平白无故的就被带走?】
【而逃出新世界的时候,恰好又是都市安全委员会的人来把你救走?】
Daylight说着,还想离得沈昔更近一些。
然下一刻,这所谓的搭建空间开始崩溃,细小的碎片开始掉落。
大概是他们已经把B形体的二阶段打破了?
Daylight显得有些惊慌,他将自己重新变作数字消失在幕布之后。
【如果是寻常的办法,我没有机会见到你,但如果你想要知道一些关于你,关于你的心脏,关于出路的办法,欢迎随时来找我】
【当然,我不希望你空着手来;都市安全委员会高层中,有关于自由意识体的部分隐藏代码】
【拿到,找一个外星基因改造者,侵入它的头脑,就能——见到我】
Daylight话音消失在耳朵之后。
沈昔咳嗽两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举着镰弓气喘吁吁的南休思,他神色紧张的不行,努力的张开嘴巴大口喘息,看到沈昔从赫尔墨罪囊·B形体二段体内胶状汁液中滑落的那瞬间,他像是松了口气。
芙丽蒂娜见状,赶忙将沈昔从胶状物质堆中跑出来,身后跟着的水蓝色姑娘一起,扶着沈昔重新回到掩体之后。
“我以为我们又要失去一位战士了。”水蓝色姑娘用的是疗愈系的技能。
沈昔透过眼镜看清她的名字和注册信息。
洛艾尔,D级,技能是因果治愈;看来是个温柔姑娘?
沈昔有节点复活作为隐形的技能,她不太清楚自己的信息是否也被这些人通过装置察觉,她试探性地问道。
“唉,要是我也可以拥有你这样厉害的技能就好了。”
听到沈昔对自己的技能点评,洛艾尔抬头,水蓝色的眸子眨动几下,俏皮可爱,眼底如同大洋海沟那般的深邃,蓝的一望无际,是很美丽。
“其实你才是最厉害的吧,明明什么都没有,还能斩杀。”
“刚才你被吞没,塞西姐姐直接挥舞着大刀冲上去,但都被弹开,好在南休思的力量还是强,勉强挡住几招,然后就听到一声闷响,你看起来晕乎乎的,被液体包裹着露了出来。”
“南休思只好利用这个空隙,把你救了出来。”
沈昔点头。
原来,白昼和自己的交涉仅仅是眨眼间的事儿,那看来他是个很厉害的AI。
能够把那么多的数据植入到自己的脑海中,而且还…
沈昔注意到微型无人机正射出红色的光,落在自己的颈环上。
她伸手遮住半秒颈环的信号传输位置,然而微型机器依旧运作,看来都市安全委员会也并没有很安全。
握着镰弓的南休思高呼:“大家最后努努力!已经是最后一段了!”
沈昔打算扶着掩体站起来,毕竟,一段和二段的经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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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最后一段怎么能错过呢?
可洛艾尔却并不这么认为,她握着沈昔的手臂不肯放开。
“沈昔,你不可以去,你的伤虽然好了、身体也没有问题,但我没有仔细检查过,虽然我等级低,但是我敢保证,我是这里最好的治愈系!”
“好,等结束后,你和何钥一起来检查。”沈昔笑笑。
“为什么?”洛艾尔没办法留住沈昔。
沈昔笑着把手从自己的怀中抽走,只留下一个友好的弧度。
洛艾尔心里不是很开心,她要找别人还要来找自己?
难道这些人只是把自己当作匆匆过客吗?明明自己才是最强的呀,只是等级低一点而已嘛!都市安全委员会是个会以等级、不看技能、也忘记遵循宗旨的组织了吗?
洛艾尔抬头回眸,盯着跟随自己的微型无人机。
水蓝色眸子透过端口,她看不到任何接应对话的人,洛艾尔只好叹口气,气呼呼的看着沈昔重新将武器整顿好放在自己手臂上。
不知是否错觉,洛艾尔盯着自己为沈昔疗愈后的双手。
说不出来,但不对劲;治愈从来就不是免费的义务,但这次,好像是?
远方传来声尖锐的鸣叫,洛艾尔迅速调整好状态,向着生源跑过去。
塞西见到洛艾尔忙来忙去,忍不住提醒她慢些。
洛艾尔露出个不好意思的尴尬微笑,说着遥远的话。
抬眼,沈昔看着试炼场中部分地段已被染成了血红色,宛若人间炼狱一般。
沈昔环顾四周,听着稳健的脚步声落在自己身边。
是南休思。
他深重的喘息着,叹气,似乎久久不能平静。
他侧目看着沈昔,眼睛中泛着微弱的荧光,但不是泪的样子。
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第三段外观比第一段时的更近似人形,如果说第一段只是像个被隔离器皿保护罩住、插满营养管道的脆弱婴儿,那眼前这个携带有大量赛博义体改造躯干的僧侣形态,就是在为自己的过去赎罪。
诵念经文。
它的手从身体各处蔓延,整个身体开始消散,依稀存在的也只是雾气的模样,福音弥漫,葬送着过去紧张的13个小时。
它的双手倒挂,将倒置的经文转轮高高捧起,长满银色钢铁肿瘤疙瘩的头部挂着数十张哭泣的脸面具,半透明面甲下是竟然是一张张死去人的脸?
沈昔看着不断消失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三段形体,心里像是憋了一股气,此刻又被笼上了一层薄薄的塑料袋,看着脆弱,但根本挣脱不开,只等着拴住脖子的绳子越来愈紧,而后被活活的勒死。
南休思看着沈昔脸上复杂的表情变化。
有些语重心长可又是捎带讥讽,他走到沈昔背后,扶着她的脸和腰,让她看清试炼场上空的红色血痕。
“这里面,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霞光。”
“他们生来就在笼子里,等待着钥匙的出现。”
“当他们的血肉之躯被打爆,内脏、肠子和血管挂满天花板灯的时候,这就是他们生命中唯一的彩霞。”
18. 交错灵魂
这啥玩意?
沈昔凝眸对上南休思的视线,有些好笑,“我招惹你了吗?”
“让你不开心了?”
沈昔缓慢绕过南休思的身体,握住他的结实的手臂。
沈昔能感觉得到,这人的身材绝不会是软趴趴那种三五下就没力气的,要是真的生了冲突,八成会死谁死谁活的那种,他的眉宇清秀不乏稚气,是青年人的样貌。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
但疑心不曾减少分毫。
他注视着沈昔的眼睛,眸底的蓝色宛若一池清澈泉水,开始泛起涟漪。
他把住沈昔的手,整个的包裹住,往上移动。
一时间,彷佛周围的事物都不存在,这是独属于他们的世界。
沈昔面上不露出半分的紧张,她小心周旋,心里不踏实;这人,要是一个不顺心,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再者,他既然能隐藏自己的气息混入自己这群弱者群中,也真是个忍者。
面对着沈昔突然起来的关怀,南休思当然困惑。
他微微低着脑袋,侵略性的视线像极了锁链,将沈昔一圈又一圈的缠绕著。
“你会关注我的情绪?”握着手中的蓄满技能条的镰弓,南休思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的回望着沈昔,“刚才你和那些男人合作的时候,可没有关注过我,你是…怎么会关注我的情绪呢?有人跟你说过什么?你听过什么?”
“难道,我不能突然醒悟过来,让自己重新对你刮目相看吗?”
沈昔手指钩住了南休思脖子上系着的皮质颈圈,上面的银钉装饰在白色耀眼的灯光下格外璀璨照人。
沈昔缓慢的,将他拉近。
沈昔聚精会神。
这次,她想试试看,试试看一个疑惑或者说是猜想。
失败了,无非就是节点复活,成功了,或许能找到一条新的路。
且不管白昼说的如何,有些事儿还是得趁早打算。
沉闷的试炼场不曾有半缕清风诞生,不过没关系,迟早会有风和日丽侵入到这片如同死灰般的心境中。
虽然不玩乙女部分,虽然没解锁男主;但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那绝对不可能。
沈昔上下看着南休思冷峻的外观,像是只白色且诞生在冰蓝色世界中的狐狸,眉眼间永远挂着算计和心思,身段永远灵巧,肌肉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比自己高出个巧妙的头顶。
这就是男主之一的南休思。
从目前接触的看来。
他跟慕北渊并不同?
但以前的游戏…沈昔看的关于男人的短视频不多,这个男主似乎不算难攻略?
不过他不是沈昔的第一目标。
正时,南休思眼睛有些痴痴的。
如果专心,心里容不下任何事情,那他的权能是不是不会注射在自己身体中呢?
至少对待自己的问题上,沈昔完全可以这么认为。
至少他没有一上来就对自己虐待,让自己痛苦,精神都要被强迫分裂开来。
赫然,南休思像是墨笔扫过上扬的眼尾轻柔撬动,他的眼睛焦点落在沈昔的嘴唇上。
这地方,不太合适。
沈昔推开南休思,但被他抓着手臂不肯松手。
他的力气很大,准确的说,作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之一,沈昔很明白跟他作对也不会比慕北渊好到哪里去。
这里明面上是试炼场,实际上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出现把他们都拉扯到了危险之中;如果这里并不安全,那还是要尽快…
沈昔止住自己的想法。
转而在心里默念道:那还是要尽快和南休思在一起才是。
感受到胳膊上的抓痕稍微松懈几分。
沈昔看着已然成了形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三段形体,心里依旧觉得震撼但至少是经历了前面的,她掂量着该怎么打败这玩意儿,转念看到身旁的南休思。
沈昔没有犹豫。
她将手上的机械手套拆下,洁白的手臂腕儿上被勒出几道血色痕迹,还有被泡的发肿的皮肤和热汗。
她甩甩手,南休思刚要做出些举动。
反被沈昔双臂钩住肩膀,紧接着就是脖子。
南休思瞪大了眼睛,他心脏加速,想侧目看看别的人有没有任何行为或者举动,但沈昔不打算让他如意,直接撞在了他脸上。
沈昔确定,自己身上弥漫着汗水不和谐的味道;沈昔确定,自己的脑袋或许太用力碰伤了他的鼻子或者薄唇。
但此刻,她只想这么做。
南休思被沈昔一拉,也不想过多的纠结心中没用的顾忌,毕竟,这是他日夜梦寐以求的少女,纯洁无暇,从不可传颂到眼见为实,实在是难以克制心里的激动。
赫尔墨罪囊·B形体第三形态竟然是没有实体的?
苏一皱眉看着打量四周,猛然抬头瞥见角落中的沈昔和南休思。
他瞳孔颤动,手指不自觉扣到掌心中间坚硬的皮质手套中,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苏一不懂,然他不打算打断他们二人,他操作着悬浮匕首,对准了不断雾气变化着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三段;要知道,这东西把自己作为虚体化,可是比前面难搞多了。
苏一身后的洛艾尔倒是显得兴奋,她跟在塞西身后,指着灿若星云却看的让人心神激荡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说道:“传说中的星空与宇宙,大概就是这样吧?”
塞西温柔,给予了电子书籍上肯定的描述。
赫尔墨罪囊·B形体幻化弥漫的雾气并非寻常的水露结构,而是更像烟尘;分散在试炼场中,遮住了部分假装是天空的灯光;光影交织,被其撕裂成支离破碎的道道线条,像极了小时候看云识天气中的沟沟云,水淋淋。
但在沈昔眼中,它更像蜘蛛,将自己带着毒素的网攀附在破败的金属墙壁上。
本想只是试试看,这家伙语出惊人后的心思。
可沈昔错估了对方的欲望,她被推搡着坐倒在地上,一只手撑在身后冰冷坚硬的钢铁地板上,他微喘着粗气,他的额角还挂着未干的血痕和汗水。
南休思逼近了她。
他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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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倒在掩体后的地上,他擦拭着她的嘴唇和脸,他的手掌被厚重的装甲包裹着,沉重有力,他的另一只手绕过了沈昔的腰,握住了她撑在地上的手。
沈昔的吻对于南休思来说,实在是浅尝辄止,画梅止渴,画饼充饥。
他裸/露在稀薄空气中的脖子、脸开始炽热,周身还带着未散尽的屠戮血腥戾气与斩杀数据的浑浊气息。
整个人好似柄刚从战场上拔出的利刃,灼烧、危险、疯狂。
沈昔没有退缩,一鼓作气。
她仰头,眼底冷静得近乎无情,无声挑衅,又像某种残酷的接纳;她试图接纳他的残暴一面。
在洞察到某些稀罕的问题之前,沈昔一直认为,同这些人相处,无非就是三点。
暴力。
性/欲。
爱。
如果这算是简短的秘籍,那现在正是验证的最好时刻。
她的心脏隐隐作痛,她必须要赶紧驾驭他,哪怕只是短暂的片刻,她也要离开这里,去找何钥,去换一个崭新的心脏。
侥幸的话,她的等级会提升,能够用来作为备选的,不在少数。
沈昔用力的咬住了南休思的嘴唇。
不够。
对于南休思来说,沈昔终究还是软绵绵的。
好似颗糯糯甜甜的棉花糖,他想:就算是她打自己拳头,也只会觉得舒服。
从未有过的触觉和真实感在眼前浮现。
南休思再也不想忍耐,他弯下腰,抱住她,让她和自己一样高。
几乎是撕咬着覆上了她的唇。
开始,他只是粗暴地吞没,压制、撬开,悍匪三五下撬开保险柜的门那般轻松,他的嘴角挂着丝丝血痕,他力气很大,是要把她吞进去,带着令人窒息的掠夺感。
南休思身板并不算宽阔,刚好适中罢了,但真正依偎着才猛然察觉:这男人真是有两下子。
沈昔被吮住双唇,有些吃不消,毕竟心脏不好,这样下去晕过去也不是没可能。
沈昔温顺的长发在南休思掌心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声娇哑的抗议,却很快被更深的层次缠绵碾碎。
舌尖纠缠,呼吸交错。
南休思不想放过她。
这个机会,可是千百万次后唯一的一次。
失败了数不清的岁月,如今,也算是得了个魁首,他惯性,捏住沈昔的后颈,用力把她像自己身前推送。
他咬住她的下唇,动作带着失控的狠意,力道重得几乎让沈昔站不住脚跟,颤抖,他像是疯子般含住吻住自己唯一的救赎,
他不是在亲吻她,他是在用全身力气,试图把她铭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沈昔觉得这次考虑不周,低估了某些事,皱皱眉,却没有推开他。
她甚至微微仰起头,给他更多可以操作的空间和默许,让自己被亲得更狠更深,又像是在用这种方式试探他的底线。
直到她肺里储存的空气濒临燃烧殆尽,南休思才缓慢地松开她。
他声音低哑破碎,宛若划过深渊的锈铁,“沈沈,你有没有爱我?”
19. 技能消失
爱。
爱啊。
当然爱。
无可厚非。
怎么能不爱?
这种抽象的概念实在是不方便用语言来表达。
毕竟心中所念之事,落实到嘴巴双唇或者纸笔之上的,实在是九牛一毛。
沈昔这么安慰自己,和南休思。
比起关注这类没用的问题,当下还是要尽快出去。
期限之间,会发生什么呢?
沈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被南休思抓过,他很用力,在自己身上留下红色青色的痕迹。
南休思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纵然沈昔完全不能持有相同的意见。
可既然是爱人说的,那就一定要去做。
察觉到男主们的身份和细微变化,仅仅是一念之间。
沈昔拧着眉头,有些难以分清,难以分清自己的记忆片段;有些事儿,她觉得自己开始遗忘?譬如这些男主们的故事。
南休思,如果不是白昼的出现,或者说她心里疑惑的落地,她大概会直接忘记这个人;先前从未关注,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事罢了。
《晋恋》这游戏保密工作做的真是太好。
沈昔摇摇头,看来要尽快分辨这些男主和对女主有好感的人,加以利用脱身才好。
举着镰弓留下弹道弧痕的南休思出手利落。
在别人眼里看来难以抵抗的怪物,或许在这些高位者看来不值一提;南休思出手实在是强力有效,但从他的技能轨迹中,沈昔却有些判断不出来,这人的技能组合是什么。
这大概是作为单刷攻略组的重要短板。
但根据《晋恋》赛博和克苏鲁一系列超现实科幻的元素来看,这些人的技能八成不会是很小范围的那种,或者说,小范围也是那类精准且致命的。
毕竟作为NPC的其他人,一个个的都能拥有大型概念技能,真是未来可期。
看着南休思利落的砍伐,沈昔没有坐享其成的打算。
她找准时间,重新带好手套作为装备、趁赫尔墨罪囊·B形体三段虚弱之刻、招架不住南休思等人的时候,对着它的要害部位狠狠地落下刀去。
只听赫尔墨罪囊·B形体发出悲惨的哀鸣,而后宣告了事件的落幕。
众人累的气喘吁吁。
沈昔虽然划水了一段时间,可最后的爆发期和困兽搏斗期也没少出力气。
再者,她的心脏,真的支撑不住了。
她能感觉得到,心脏在慢慢的裂开。
看来,白昼,必须要见见。
按理来说,拥有个看不见的电子朋友,在这种数据横行的时代很是管用。
沈昔刚要站稳脚步,静待着试炼场大门的重新开启和电梯运作,头顶上空猝不及防,传来阵阵警报红灯闪烁和似乎都能刺穿耳膜的声音。
阵阵,彼此起伏,如果不是看塞西、芙丽和苏一她们那么淡定,沈昔真的觉得,怕不是还有隐藏的BOSS和怪物灾祸。
南休思眉头有些紧皱,倒是没有过来管沈昔后面如何如何,而是直接走向了属于自己的那台运作中的小小电梯。
他急匆匆地要离开。
沈昔同其他试炼者站在一起,听着微型检测器传来的庆贺声音。
面对三分之二的伤亡人数,沈昔并不觉得这是件好事儿。
她环顾四周,惊奇发现这些人中居然还有跟自己的一样的E级别角色,真是罕见。
沈昔看着眼前呈现出的数值面板。
南休思这人完全就是隐藏了数值藏匿在芸芸众生之中。
他的排名靠前,和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沈昔数着名次。
没有技能,尽管奋力输出仍然是差了把劲儿。
沈昔咂着嘴巴。
这个问题属实棘手啊。
没数值没攻击力,从头到尾就是个草包,这怎么能行呢。
南休思当之无愧的第一。
其二竟然是塞西,这是沈昔没想到的。
难道脑子好也算是有加成?
沈昔盯着悬浮在后面的自己名号有些emo。
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吊车尾的委屈。
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而后脆生生的声音悄悄地响起。
“哪个…你好啊,沈昔,我们被分到一组了。”
凑过来的小姑娘短发,银发,全身上下被同为银色泛着青色的金属铠甲包裹,完全就是个彻底改造人的姿态。
简单扫视,沈昔觉得这姑娘应该…挺强的?
至少外表看着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根据眼前颈环形成的护目镜装置,沈昔看到,这姑娘叫做苍野,技能很简单就是单纯的物理攻击。
但仅仅只是物理攻击罢了,换句话说,沈昔觉得,如果是她想,她岂不是可以通过各种途径来进行物攻?毕竟只给了答案,过程倒着推也能推的出来。
沈昔对这位小队友表示很喜欢。
毕竟自己这样等待着进步的小菜趴还是很需要强力战友的。
沈昔握着苍野的手,左右环顾打算找另一位队友,结果忽然看到名号信息闪动几下,原来的人名凭空消失,而后苏一就站在了沈昔面前。
好嘛。
沈昔当然明白,她太懂了。
苏一不被大家喜欢,作为和他还算讲过很多话且有“过命”交情的,沈昔对他印象不坏;主要是,沈昔摸着包里的小匕首。
他给过自己东西。
嘿嘿,不坏。
沈昔望着南休思消失的的电梯处,哪里依旧闪烁着绿色的灯光。
微型无人机号召着结束后的计划安排,无非就是休息和迅速开启编队做任务的日常工作;沈昔表示这方面还算是轻车熟路,毕竟刷级的话,自己做过合适的地图,一步步的来,万一这世界能爆点装备那就赚了。
沈昔盯着自己的等级信息。
赫然发觉技能栏空空如也。
先前的节点复活哪里去了?
沈昔背后一冷。
这玩意要是没了,那自己跟花瓶有什么区别。
不对,花瓶好看,她现在被劈成两半勉强活着,哪里还有功夫好看呢?
沈昔额头上渗出冷汗,她清晰记得和南休思吃嘴子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个小图标的。
完了,这个游戏不会是…
不能谈恋爱吧?
谈恋爱就会技能消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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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沈昔愣在原地。
苏一拉着她赶紧离开这里。
沈昔低着头,看清脚下的路。
脚下已经没有路了。
只剩下漫山遍野的尸骸,断裂的骨头和筋脉,再加上花花绿绿的肠子肝脏,甚至是眼球、半拉头盖骨,都漂浮在血浆水面上。
原来的百十来号人,死的死,亡的亡,有些连全尸都没有。
有些虽然活着,可重伤活着奄奄一息,沈昔回头望着被白色雪花样的布料包裹住的医疗机器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真没想到,作为玩家的时候只是觉得这游戏太过于飘飘然。
如今,也算是见识到了“残酷”二字。
进入先前下来的单人电梯中,舱门关闭的霎那,根根蚯蚓般的数据线被黑色皮质圈圈包裹着缠绕著了她的手臂、腿,轻微的为她注射着疗愈的药剂和生命素信息。
沈昔有些痛,惯性的咬咬嘴角。
看着身份那栏逐渐变为都市安全委员会的个人信息,沈昔松了口气。
心里,也稍微有些欢呼也在里面。
至少,目前的南休思和都市安全委员会,都算是靠谱的。
眼下危急,实在是顾不上别的人或者别的事儿。
她望着可使用权限那类。
果然等级和权限直接相关。
自己要更加努力才是。
上方。
孟苒和何钥已经等候多时。
她们面色惊愕看着沈昔缓缓走出来赶忙抱着她的手臂欢呼,可很快检测室便传来了人员撤离、不许大声喧哗的提示。
沈昔被孟苒挽住胳膊,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赶紧去手术室了,拉着何钥,“快,救我。”
听到沈昔这话,何钥眼底明了几分;然他脚下却顿了顿,有些迟疑。
“沈昔,你能不能稍微等我几分钟。”
“好。”
沈昔捂着胸口,幸好有孟苒在身边守着,不然沈昔觉得自己一定要垮下去了。
被安排到同组的队友二人分别去了保养室,和休息室。
她们约好了出任务的时候见面;着急升级,当然要保证有好的身体。
沈昔被扶着走到手术室躺好。
她看着熟练的何钥静默操作,偌大的白色灯光打在她格外惨白的脸上,嘴角没有半点血丝,她颤抖着手,抓着何钥的衣服。
“可不可以,多给我注射一点白燧灵息?”
“我觉得那东西就像是我的续命药剂一样,我不能没有它。”
“沈昔,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找到可以用的持久的媒介体,来作为你可以长期用的心脏,白燧灵息我分解不来,这东西大概不是都市安全委员会的手笔。”
针筒扎进换好的E级心脏瞬间,沈昔觉得自己紧绷着的神经微微的松了口气。
她伸手拍着何钥的腰部,笑嘻嘻的侥幸。
“好,我记得。”
“也多亏我好运,这次死的试炼者里面还有几个E级的,麻烦你帮我保存了。”
“我知道。”何钥转身去存放药剂。
他转过身坐在椅子上,抓着沈昔的手,“这东西我研究过成分,虽被做的细碎,但。”
20. 妹妹安好
沈昔躺在手术台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看来,找白昼合作未必不是坏事。
他身为AI自由意识体,那知道的东西相比于何钥肯定也是更多的;但如何去获得那些个代码,肯定要经过南休思的手。
还没等沈昔起身,手术台下的电子门赫然开启了。
来客不是别人,是南休思。
他理所当然的被分到了第一组;沈昔望着他略带几分侵略性的目光,大概明白了他来的目的;稳住;沈昔给自己打气,她斜视将目光散到监控上几眼。
没准作为白昼正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南休思换了套衣服,比起先前的严肃感倒是多了几分日常休闲的意思。
这套衣服沈昔没见过,不过按理来说应该是游戏中的固定装扮。
他带着银色玫瑰色的耳钉耳环,顺延到脖颈的项链上,并不吝啬自己近乎完美的身材,深V线盖不住软硬适中的肌肉曲线,衣服略透,露出粉嫩的小豆子挂在胸前,巧妙地被装饰胸针遮住。
这衣服,看起来就很贵。
当然,沈昔在心里悄悄吐槽:要是不贵也配不上这人的地位了。
这话没有经过刻意的隐藏。
沈昔故意这么干的,她注视着南休思的眼眸,看着他来到自己身边坐下。
“那,二位先聊?”何钥回眸瞥了沈昔一眼,而后喃喃自语不渴望沈昔答复般的语气从嗓子中脱颖而出,“我去看看你的武器,那手套并不适配你的体质,我需要去找找别的。”
边说边换下白色的消毒衣物,何钥转身离开。
门关闭后头顶上空的监控器闪动两下,红色的提示灯微微换做绿色。
何钥撸起袖子,十指纤纤修长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泛着荧光蓝色的微型屏幕出现在他的眼前。
里面是成片的漆黑,对面空荡荡的场景中出现个黑发男子。
男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厚重的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嘴角上扬,“妹妹,一直都很好。”
何钥低垂着眼角,静静地等待着对面把话说完。
而后他放下手臂拐弯的瞬间,监控器的红色灯光再次亮起;发出瘆人的光辉,如同死神的眼睛般灼灼逼人。
抬头,刚好碰见那位佼佼者的医疗师洛艾尔。
“是你,何钥大人?”
脚步声愈来愈远。
沈昔被眼前的南休思拉着手。
但这样够吗?
很显然,不够,沈昔没谈过恋爱,并不代表她就拒绝博览群书。
她眨动着清透琥珀色的眼睛,拉着南休思的手停靠在自己的脸颊上,她蹭来蹭去试图唤起对方更多的好感。
果然,南休思很是吃这一套。
沈昔试探性地再一步靠近,然南休思却有些不干,他站起来甩开沈昔的胳膊坐在床沿,撩起她的半缕长发放在鼻尖轻嗅,他歪着脑袋,脸上似乎不太高兴。
他嘴巴略带着委屈,“你和苏一他们的关系很好?”
这是在干嘛?
沈昔轻笑两声。
噢,难道是很介意和别人的关系吗?
原来南休思还有这种属性?这叫什么?骄傲吗?
沈昔佯装为难,眼睛却时不时的落在南休思身上,比他更委屈的声音从嗓子中钻出来,沈昔觉得自己说话的腔调一定稍微有些恶心。
“南休思,你真是很过分。”
“是你不愿意靠近我,现在居然要来反思我的不是?”
“今天你这样让我伤心反过来是问我的罪,那后面,你岂不是还要有更过分的事儿?”
“原来你是这么理解的吗?”南休思眉头舒展几分,眼中带着惊喜感。
他温软声音有了几分求好的意思。
但眉眼间却仍然在思考;思考沈昔到底有没有被自己的技能干扰。
如果记忆植入的成功,那她应该会记得很多事情,很多自己涉足的事情。
南休思扶着沈昔的脑袋,他手指稍微用力,用沈昔完全察觉不出来的力道检查她的头脑。
双目交接,二人各自占地为王。
沈昔想试试看,能不能用从慕北渊身上得来的经验套在南休思身上。
然而,南休思似乎并没有那么好搞定。
沈昔隐约可以查觉,这人心里仍然还有防备。
这么麻烦?
沈昔坐直了身体,双手迅速捧住了南休思脖子,向上移动,摸着他的耳朵后,没有犹豫半分直接吻了上去。
没错,就是要这么干脆利落。
她模仿着先前南休思喜欢的举动搅拌,在他的领域中释放出更多的友好信号。
这是第二次。
南休思不想拒绝。
他瞳孔对准了无死角的监视器,而后红色灯光熄灭。
他抱住了沈昔,手落在她的伤口上。
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包括一些在轮回中遗忘的罪孽。
现在,是第几次了呢?
南休思眼底没了光,只剩下深渊般的冷漠;那样孤苦无依空旷的日子,是一天都不想再回去了,南休思抱着沈昔,接受她虚伪的好意。
慢慢来,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她没有心脏,没关系,自己可以创造神明,为沈昔的未来铺路。
沈昔被抱的很紧。
她很不喜欢这种猝不及防就用上大力气的拥抱。
她喘不过气,手轻轻地拍打着南休思的背部。
他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她要找别的人。
许久。
南休思终于舍得放开手臂。
沈昔被亲的嘴唇发肿,不过好在此人为人还算是正直。
这不是什么褒义词;沈昔盯着屏幕上的电子时钟。
上面的日期时间秒数从不停歇。
她掐算着日子。
好像是…第六天?
所以,第七天是什么意思?
【第七天他们会从梦境中进入我的意识——并强行将我吞没、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难道说,南休思是想要通过什么途径来攻击自己的精神网络?
沈昔摸着脖子上的颈环,这东西不会被轻易摘下,她没有来自都市安全委员会的任何机械组织,失去了这东西,就代表着他们对她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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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检测。
该怎么取下来呢?
忽然,手术室的门又打开了。
是苏一和苍野,他们举着手中的红色丝带,“沈昔,我们要出任务了,抓紧收拾吧。”
“这么快?”
沈昔摸过衣服套在身上。
先前试炼场中的是被准备好作为测试用的,现在结束后宽松许多,倒也不必穿的那么一板一眼,沈昔看着何钥给自己的准备的短装,利落整洁,还散发着坚固的纳米信息,她换的利索。
最后长靴还未穿在脚上,南休思握住了沈昔的手腕儿。
可背后的苏一却有些不耐烦,冷冷,“南休思,你这是在妨碍我们的任务进度啊,你的队友也在找你,你怎么还不过去?”
南休思回眸,眼底透露半分凶意,他上下打量着苏一;这人先前默默无闻,但唯有一件事惊动了南休思。
南休思嘴角挤出一个笑,他不想在沈昔面前处决这人;仅此而已。
他要找一个最合适的时候,让他的死变成沈昔依赖自己的重要因素,他要折磨这人慢慢的死去,让沈昔再也不会想到他。
南休思挤出一个微笑,“好,谢你。”
南休思扶着沈昔下床,他悄悄地注意着她的情绪,看来自己伪装的很好,他最后握着沈昔的手,用力抓紧,而后松开。
路过苏一的身侧,他抓着苏一的肩膀,隐性用力,刺入他的骨髓。
这人莫名其妙的?
对于苏一来说,这个人完全算得上是纯粹挑衅;自己好不容易遇见个不嫌弃自己的队友,他还来搅和一阵,等后日,一定要好好收拾。
苏一从身上的刀鞘中摸出把匕首塞到沈昔手中。
沈昔接过,“苍野,你们先去准备飞船吧,我要去趟武器室。”
苍野乖巧的点头;见沈昔状态不错,苏一也并没有任何的意见。
见二人离开,沈昔通过颈环生出的外置设备寻找着何钥的讯息;在此之前她想要确认一些事儿,奈何没走几步竟看到孟苒从标注着武器室的房间中走出,大门很快关闭,上面的权限等级为D,沈昔打不开。
望着沈昔刚好过来,孟苒也没有犹豫,直接把短棍交到沈昔手中。
“这是什么?”沈昔打量着这根棍子,大约和自己的小臂一般长,通体漆黑,并没有任何的标识;她上下触摸,顿时黑色光圈从棍身中生出,缠绕在她的手臂上,沈昔被吓了一跳,赶忙摘下手套。
惊讶之余,她发现这东西居然和颈环形成了链接。
看来是都市安全委员会核验过的正规武器啊。
“几个月前的新神战役,这是新神战役中的星外来客凋落后的遗物,都市安全委员会把它回收做成了这只棍子,可以随着自身的控制进行变化,不过…”孟苒顿了顿,从腰包中摸出一副手环。
“你大概需要这个,因为你没有内置的机械装置。”
沈昔掂着手中的武器,她双臂上被它烙下了印记;在被它缠绕的瞬间,沈昔本以为会痛苦,但她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沈昔在心里苦笑,难道自己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
这很不对劲。
21. 废土驾控
得到了新武器总归是有个磨合期在里面的。
但自从被烙印,沈昔觉得这玩意儿实在是太趁手了,伸缩自如、放大放小甚至还能变化各种形态,什么游刃什么机枪什么刀剑之类的简直全能啊。
彷佛这节小黑棍子就是为自己而生的呀。
沈昔玩弄着手里的棍子,又粗又长实在是惹人注目。
头一次任务并不是自选的,是上级派发,沈昔点点头认真的查看着公告。
任务要求是清理变异的怪物体,是平地作战。
她们需要前往指定的地带,只是些个小怪物,并没有什么难度,沈昔看着被机械整个包裹住的苍野妹妹,心里生出几分怜爱,刚要搭讪就被挤过来的苏一站在了中间。
“你干嘛苏一!”
沈昔掐腰,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靴子,白色的,配上这套短劲装实在是好看,她用黑棍的小部分作为发圈,将头发捆好。
看着沈昔恢复了活力,苏一有些说不出来的高兴。
想说几句庆贺的话,但好像…他不太会,但不说吧,好像又缺了点什么,纠结,实在是太纠结了;飞行前往目的地的船舰小小的,苍野在一边小声的感叹。
“这次真是幸运,我们在都市安全委员会的领地内活动,有些人被派往了下层的边缘,那里可是废土驾控师的地盘。”
废土驾控师?
沈昔将脑袋别向窗外,她记忆似乎像是堆堆小小火苗,开始复苏,她隐约记得这好像是另一个男主的领域。
叫什么来着?
忘了,完全记不清,明明就在嘴边。
算了,能被忘记的肯定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沈昔这么认为,这个男主有什么特性来着?
也忘了。
沈昔望着小飞艇即将下潜降落的巨大岩石上,她惊讶发现这次任务真的不难。
因为地形,是模拟考上的地方。
是很典型的雅丹地貌,到处都是飞石撞击在峭壁上的痕迹;虽说在高中地理试卷上见过很多次,但真正到了地方还是得惊叹一波。
这样蜿蜒起伏上下分明的地方,带来的震撼完全不是三言两句就可以概括的,她只顾张着嘴巴发出惊讶呼喊,身后的苍野从驾驶位上走下来,指着那些被风侵蚀的石头说道。
“听那些古代人们留下的电子书说,这里曾经是一片海洋,不过现在,蓝星上再也不会有那样蓝色的东西了。”
听着。
沈昔换了姿势看着天空。
没有什么蓝天白云,到处灰蒙蒙的,随着小飞船提示音的响起,她们该降落了。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荒芜地平线,正逐渐被红锈色的尘土吞没。
断裂的大地好似干涸的兽骨,裸露在腐朽天空下,风哀嚎吹过,就像倾塌信号塔发出的最后遗响悲鸣。
如果不是眼前覆盖着颈环眼睛,沈昔真的遗忘了自己现在不是在原本的世界。
这里是游戏中架空的世界,是人类走向毁灭重生后的蓝星,是一颗建立在无数沉重罪孽上的人造星球,这里或许是海洋的残骸,这里或许经历过沧海桑田城市遗迹,但一切终归是化作烟尘,成了废铁的墓场。
脚下的尘土如同锈水,流淌着逝去岁月的鲜血,身后的繁华都市,似乎是由机械残骸堆成无声的墓碑。
沈昔没有装备赛博义体,并不能像苍野和苏一那般在这样恶劣、沙土漫天的空气下呼吸自如,她带上轻便的面罩,从伤痕累累改装过的装甲小飞船上走下来。
飞船轻便,是出行任务的必备道具,它停在沙丘之巅,船身贴着都市安全委员会的银色徽章标志。
沈昔点开电子地图,扫描着周围的环境。
她眯起眼睛看着失去了臭氧层保护的高空,那里阳光炽热,光线破碎。
天穹彷佛生了道裂缝,大地深处的辐射余热仍在炙烤着幸存者的呼吸与皮肤,谁也无法确定,下一秒是尘暴,还是黄土中藏着的变异怪物巢潮。
“沈昔,东西好像在地下?”苍野眼睛上覆盖着蓝色的光纤薄膜。
沈昔同她对视,彷佛被她看了个穿,这种没有隐私的感觉并不好;至少沈昔这么认为;不够,既然任务地点是在地下,那就是找地方下去喽?
然而,沈昔还没挪动脚步,就看到苏一挥舞着他的浮游匕首开始对准地面上的坚硬岩石;深吸没太搞懂他要干什么,但这人可是C级,听他的也不是不行…
反正只要完成拿到经验就行了反正是…
下一刻,苍野还没调整好自己的武器身躯,就听身后发出一阵岩石破碎的轰鸣。
不远处的小山丘般大小的岩石忽然爆炸,沈昔看着苏一手上不断发出声音震动的浮游匕首瞬间就懂了。
这孩子是用声波把怪物震出来的啊。
不过就这个不声不响干大事的劲儿…队友招架不住也很正常反正是…
沈昔看着从地平线深处的尘沙突兀鼓起的肉/色/大包,便知道这东西可能真的容易打,它定是身体庞大,大到能把自己压死的程度。
她一把拉过苍野躲在岩石后面,但苍野还没缓过神发生了什么,脖子手臂移动的缓慢,她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沈昔开口。
“内个,沈昔,我不太擅长在沙土中作战…”
沈昔呆住。
“你不要跟我说你这套装备在沙土中会被卡死…”
苍野点点头。
沈昔眼皮沉重,眨巴着抽出小黑棍化作弓箭捏在手中,“没事,我可以保护你。”
话音刚落的瞬间,远古巨兽在地底翻涌。
沈昔记得高中的时候看过几部电影和伪纪录片,有关于什么沙漠死亡蠕虫的描写,但沈昔并不是很喜欢虫族啊虫类啊什么的。
本以为是机械怪,没想到是怪物怪,她长叹口气。
还没等沈昔做好心理建设,地面竟开始震颤,风也变得急速运作,她从掩体后探出脑袋想找找看苏一的位置。
结果没找到。
沈昔心头一冷,这家伙不会当了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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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转过头,没想到苏一不知道何时瞬移到了自己的身边,沈昔嗅到空气中弥漫着腐朽而又臭烘烘的味道,继而正逐渐被股子灼热血腥味所覆盖。
啥玩意啊,难道这里有地下要塞?
这个怪物跟自己一样都是E级别,对苏一来说应该很好打吧…
霎时。
只听锈蚀的铁器被生生折断的“咔嚓”声在耳边蔓延,沈昔赶忙低头,只见脚下的岩石开始破碎,身后的掩体开始凋落巨大的石块,随即,一只布满金属突刺的触腕从地缝中猛然探出。
沈昔同苍野猝不及防,被苏一拉着扛着站在浮游匕首上飞向天空。
接着,一颗扭曲畸形的脑袋缓缓钻出地面。
那东西是肉做的,看起来就像是猪五花成了精,还是那种粗长的精,但暴露在阳光之下在沙土中来去自如的身躯又像是被拼接重组的机械残骸。
它的半张面孔是腐肉腐骨,另一半则被钢筋包裹,它上下一样粗,没有五官,脑袋整个的都是巨大深红色的嘴巴。
红色探照眼在它的层层叠叠的牙齿包裹中,在喉咙中,不断旋转,仿佛正在扫描敌人心跳与体温。
“苏一,你应该能瞬间就把这东西消灭吧?”沈昔被他扛在肩上,腰被硌得有些隐隐发痛,这男人身材好是好,就是骨头太大了,肩膀宽厚,但难免装上自己柔软的小腹,很不舒服。
听到沈昔在自己的耳边建议,苏一点头。
他操作着浮游匕首,匕首尾端生长出藤蔓一般到根根锁链,轻松穿破了那怪物的皮肤,只听一阵铁板刮擦岩石的被惨叫声,怪物迅速扭动着身躯钻入了地下…
只不过,苏一的匕首也被带了下去。
他没武器了。
坏了,沈昔看着那东西虽然没有眼睛,但只要被它口腔中的东西锁定,必然是要被攻击的。
沈昔果断扶着苏一的肩膀借力,一跃而下跳到那东西的背上。
覆盖面部的眼镜给出提示——怪形蠕虫,灾害等级A,来源:外圈侵染。
外圈侵染?这东西是受到了宇宙射线的变异体吗?居然还能吞噬铁器?
沈昔握着黑棍变成的弓箭不断地蓄力射击,但怪形蠕虫移动速度之快并非她一介凡人躯体可抗衡。
怪形蠕虫飞快地在沙土洞穴中跳跃着,沈昔不想跟着这东西去往地下,只好借着脚下靴子上的推动器跳到另一侧的岩石上躲避。
然她刚落下脚步,心脏便发了疯的疼痛。
按理来说,刚刚换好的心脏不会出现问题,好在,她让何钥给准备了白燧灵息带出来。
痛觉从来不是空穴来风,心脏牵连全身,沈昔张大嘴巴呼吸,试图缓解疼苦,她收好黑棍,从包中取出半支白燧灵息给自己注射。
然还没等无针筒靠近裸/漏在外的手臂,她绻缩的身影就被团乌云笼罩。
他改造的机械臂自肩而下,包裹在被黄沙吹起的披肩中,鹰眼如钩盯着沈昔。
“呦,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22. 支配人格
【我们见过】
【我们一定在某个时空见到过】
【那个时候,你依旧是你,但我还不是我】
【我是不完整的我,我记得你】
【如果可以,我希望】
【算了,我没有】
【没有希望】
回声在脑海中响起,电流声盖过了苏一和苍野的呼喊声,怪形蠕虫带来的巨大沙暴让他们信号中断,失去连络。
沈昔摸索着颈环上的求救按钮,试图发送信息给都市安全委员会的检测中心。
然还没等她摸到,那人已经来到了身前。
他是谁
比起先前的陌生感,沈昔头痛,像是有个用电钻一点点的渗透她的脑干中。
她快被这种莫名其妙的紧张、压抑、来自不确定未来的恐惧感折磨疯了。
这么会有人这么惨啊,穿越过来没什么BUFF,好不容易有个复活的技能还消失了,也不知道只是单纯的不消耗技能栏还是彻底的没了。
沈昔跪坐在地上,急火攻心,她心脏被压制的难受。
她没办法克制这种痛苦,这种压迫感,这种无法说出口但憋着只会更难受、甚至会憋死的感觉。
沈昔觉得自己应该疯了。
或者说,她觉得疯了或许好受一些。
如果自己疯了,这些人会不会不再把自己当成是目标?
她眼底眼底深处的痛苦化作泪水,不停地流淌。
她能感觉得到,有人在靠近。
因为这里的砖石、碎土,每一寸的土地都在战栗。
她太害怕了。
她没办法接受从都市安全委员会还算安逸的环境再次跌入地狱。
她不喜欢这些人,她唯独对南休思还有些好感,他没有伤害自己,让自己皮肤肉/体也承受巨大的痛苦。
沈昔抬头,蜷缩在角落,白燧灵息针剂滚落在脚边,她想伸手去拿,但被一只裹着金属皮质靴子的脚踩成了碎片。
男人于风起黄沙中而来,在他身后,望不见边际的钢铁部队尽头处卷来一阵沉重的轰鸣;这声音极大,沈昔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她绕过他的鞋子,看向他身后远处的天空。
一抹赤红如火斜阳被逆光的钢铁士兵缓慢遮住,他们被机械武装,他们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肉,他们似乎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将这片地势撕裂,带来只属于荒漠的永恒静默。
沈昔抬头,对上来者的目光。
他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脖子,替自己关掉了都市安全委员会的装备,他手指被银色铁甲和皮套包裹着,他的眼神儿很锐利,他手指轻微动动,利落的电流便穿过了沈昔的沈昔。
沈昔本就害怕,这下越发的失去行动力,她手脚酥麻再也站不起来。
沈昔被他粗暴的捏着脸颊,他摘下来头盔,仔细观看着孤单无依的少女,少女眉眼中除了恐惧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但少女实在是美丽,是他梦寐以求,渴望不可得之物。
他裂开嘴,笑着,把自己的名字灌输到沈昔的大脑中。
他的技能比起那个道貌岸然的南休思稍微霸道一些。
风城絮蹲在地上,感受到独属于自己的名字和印记出现在沈昔体内,很是开心。
他身形修长肌肉更为丰满健硕,比起其余的男主块头也更大些,今日贸然进入他人的地盘,当然不太好,他肩披半张可以隐藏数据信息的掩盖披风,皮革护甲上缀满枪林弹雨的划痕与破解过的地区代码符片。
他半条改造过的机械臂自肩而下,抚摸沈昔的脸庞,指节在她闪烁的泪光中微亮。
这次的沈昔比以往的更加脆弱,不知道是不是发现过什么不妥之处的缘故。
不过…风城絮抱起少女,还未转身离开,侧身,利落躲过身后不知死活人儿扔过来的匕首,他轻轻用力,把匕首踩了个粉碎。
他回头,银灰色狼尾长发之下藏匿着的猩红色瞳眸射出锐利的眼神儿。
他觉得好笑,什么档次的垃圾还敢和自己较量?
不过…
风城絮有个不错的主意。
他颠了颠臂弯处晕过去的少女,对跟在身侧的机械随从说道。
“一起带着吧。”
沈昔觉得身体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硌得慌,但她的眼皮实在是酸麻,睁不开。
她动动手指,这种颠簸的感觉…像是在坐车?
不对,车不会这么上蹿下跳。
她觉得周围有些冷,伸手想抓着什么,但无效;她头脑稍微清醒一些,长长的睫毛稍微眨动,而后微弱的日光照在脸上。
沈昔动了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左边是个长方形的窗户?
她好奇地睁大眼睛望去,窗户之外的机械兽类或者装甲车、甚至还有人形的机械正在微微脱离地面高速前进,她感觉眼镜像是消失了,摸摸脖子,空空如也。
不对,颈环好像被摘掉了?
不对,那自己岂不是…和南休思失去联系了?
她惊慌,想要坐起身来赫然发觉自己竟然是躺在一个男子的腿上。
她惊恐,蜷缩后退,但男子一把将她拉到身前。
男子的名字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她忍不住念叨出口,“风城絮!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脑海中会不断地出现你的名字!”
听她喊出了口,风城絮摸着沈昔的脑袋开心,他露出一排大白牙,笑笑。
“是啊,不过我们终于见面了,这不算晚,你激动吗?”
沈昔深呼吸。
转眼打量着这间…驾驶室?
沈昔被风城絮拉了一把,彻底坐在他腿上,两人面对面。
这人被金属覆盖,沈昔甚至忍不住去想:这人脱了衣服是不是也是光滑的钢铁机械体呢?
沈昔扭过头,继续打量着周围的装置。
驾驶室并不小,沈昔粗略的估计这应该有两个自己租的房子大小,机甲的舱门在背后更远的地方。
这里面弥漫着股混合冷金属与废弃油味的混杂气息,扑面而来让她鼻腔难受。
这间驾驶舱内并非光洁亮堂,四壁布满密麻交错的神经线缆与符文回路,像是先前见过的巨兽神经中枢,在沉睡中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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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伸长脖子,看着几个人一动不动,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连接着线路,他们带着呼吸面具,依稀看得出是些成年女男。
她们面前的全息仪浮现出层层数据波纹,仿佛“睁眼”般缓慢亮起,映出沈昔好奇的脸。
砰。
风城絮两只手放在沈昔的腰上,他个子很高,大概有189左右,比沈昔刚好多不到一个脑袋的位置,但他的身材实在是好。
他的两只手几乎可以整个的掐住沈昔的腰。
恍惚间,沈昔觉得不对劲。
很奇怪。
她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但是什么呢?
她想不起来,她扶着脑袋,依稀记得这人说过什么话?
自己好像…
她问道,“我们是在哪儿?去哪儿?你要做什么?”
“谢天谢你。”风城絮做了个祈祷姿势,“我是不是该谢谢你,你至少没问自己是谁?看来有些事儿还是不够全面啊,我以为我已经面面俱到。”
他没回答沈昔的问题,而是直接抱住了她的脑袋,他把她拉到自己胸口处,让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脏跳动。
他安抚着沈昔,“你忘记了吗?你不应该忘记的。”
风城絮说话的声音应该是硬朗的,就像是钢铁一般,沈昔记得这种感觉。
像是金属的刺猬,在自己的心尖上跳舞,可如今,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沈昔只是受着来自他的安心,彷佛他的心跳可以治愈自己的疾病。
她坐在他腿上,她倒在他怀里。
仅此而已。
片刻,沈昔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好像更多了一些。
多了什么呢?
一些仇敌,和一些对于蓝星更为丰富的理解;她不可思议的从脑袋中汲取知识,她觉得这些东西似乎都应该是属于自己的,不应该被“给予”或者“馈赠”。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腿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她用手摸索着,从口袋中摸出了那根黑棍儿,黑棍儿的一端还带着丝丝血迹。
沈昔没所谓谓的将黑棍检查后放回口袋。
风城絮注意着她的举动,身后抚摸着的她的脸颊,他迫不及待,离她再近一些。
这种时候,不需要任何的“为他人考虑的愚蠢想法。”
这是第几日了?
马上就是第七日了吧?
蔑视规则的存在可是很可怕的,只要过了夜幕,她也会想过去的无数次那样,才这个荒诞的数字世界中沉沦,失去自我,只想陪伴他们渡过一个又一个美好的夜晚。
就像是沙漠中的小花儿,期待着雨露的浇灌和绽放。
风城絮观察着窗户外面的世界,远方地平线上黑影逐渐升起,像是带来落幕的月亮,可更像是座山峰。
这是谁的手笔?一看就知道是南休思的。
作为旧神的判官,他当然可以随意调度这些不属于蓝星的力量。
但这里,是废土驾控师主宰的土地世界。
他们——机甲即吾身,铁血即信仰;驾驶即统治,意志强于装甲;骸骨是坐标,燃尽即启程。
23. 时间线索
这算是什么?夹带私货吗?
沈昔坐在巨型机械驾驶舱中被颠得反胃,几次都差点吐在风城絮身上;好在这孩子看着不太老实但实际上还有点皮实。
没嫌弃她。
虽然沈昔很清楚,他们的设定是永远爱护女主,也不会嫌弃。
沈昔扶着驾驶员的椅背看向仪表盘。
偌大的数据屏幕上简单线条勾勒出机甲的形状,有些部位看着破旧,但据风城絮说的,废土驾控师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他们拥有蓝星乃至星系群中最好的机甲和——航宇。
沈昔仔细听风城絮絮絮叨叨。
她发觉当初《晋恋》给予玩家的世界观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宛若冰山一角,譬如这些男主的身份,只是附和着剧情和推销氪金一笔带过。
若不是穿越,沈昔真的不知道南休思的马甲居然是外空来的邪神纠察官,审判者,他的星际权限可以说是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此番出现在蓝星上的邪神,便是他动动手指敞开大门呼唤而来。
忽然,仪表盘闪动几下,人形机甲外观最外层的线条开始不断地变粗。
但行动力,却丝毫没有减弱。
风城絮拉了沈昔一把,让她坐在地板移动后出现的椅子上,沈昔还没系好安全带,就看到先前那扇窗户外面,已经有作战者的机甲被碾轧成了碎片。
其中,还有些人则是直接开启了自爆模式,对着望不见尽头的星空天际横冲直撞而去。
早些年,沈昔接触过所谓的外星传说和小说故事,对于一些设定也稍有了解。
譬如,什么叫做不可名状?
沈昔觉得自己脑瓜子大概不够用。
她曾单纯的以为“不可名状”只是一种人类想象力匮乏的形容,是过去可发掘或未来可感知或当下现存文明中诞生的孤独词汇、在面对未知的无力感。
是人类假象无形者的代称,是人类对于恐惧最根源的集合体。
直到——她在透过这机甲的窗户,看到诸多同样操作或者自由的机械人张开翅膀,把21世纪从来不敢提及和构想的能源作为草包柴火,助燃推动器冲撞、试图撕裂那道凭空而来深渊裂缝中看见那东西。
沈昔呆坐着,眼镜不眨动。
她知道那不是形状,不是颜色,也不是声音,甚至不是习惯性理所当然认为的物质或者精神?
那是超出知觉阈值的存在,是语言无法描述、视觉无法聚焦的“非物”。
夜空不合时宜的降临。
沈昔不确定,这东西是否能遮住整个蓝星。
但她想,一定是可以的。
她忽然放空了自己,瘫坐在椅子上,拼命地想要思考些什么,但大脑就像是被遏制,被掐断了电源的电视,失去wifi的电脑,没有任何区别和作用。
现在。
她睁开眼睛看着闪烁着无数光电的夜空,不,那不是夜空,而是张开的眼球。
是它在注视着她们的感知体。
沈昔觉得,如果没有这层废土驾控师的机甲保护,没有身处在雷霆般的战舰中,没有隔绝了这层影响力的光明,那她大概会被挤压,变成数据发出的哀嚎、身体的频率错乱、仅存意识的撕裂。
它仿佛作为不可名状的存在,从宇宙深渊、从思维死角、从所有人恐惧的梦魇里,缓缓地,缓缓地爬了出来。
沈昔头脑中诞生出一个想法:这不是“它”在降临,而是现实本身正在被“它”改写;只听机甲内部轻微晃动,摆在桌案上的罐头散落在地上,沈昔猛然察觉一股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
风城絮似乎也是吃了一惊,“我靠,老子也没做什么他就下这种死手?”
“这是个什么级别的东西。”
驾驶室前方的电子屏幕上出现张人脸,但是以数字的形态,虽说五官被数字遮蔽掩盖,但沈昔还是认出了这个人,似乎也是男主?
这些男主们之间是有联系的吗?
沈昔本想确认一下是谁,反正肯定不是慕北渊,他带来的压迫感,对于当下的沈昔来说非同小可,那种痛苦和折磨,她真的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没成想,那人和风城絮的对话还没来得及听,她只觉电流声顺着胳膊,汗毛都竖起来了,白昼出现在眼前。
白昼这次倒是没有个完整的人形,只是被白色的光芒包裹着,沈昔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被人发现和察觉,但白昼却做了几个在沈昔看来极其危险的动作,来证明自己:他们看不到。
先前,白昼说过,要去找外星的变异体来沟通,也就是说,基于蓝星原本造物的东西,白昼的存在都是可以被检测到的,对吗?
沈昔在脑海中跟白昼对话,白昼没有反对,反手一指外面的天空,语言中透着惋惜,“他们不会死,因为他们都做了自身改造,把自身的基因都最大化处理,然后摒除并不需要的东西,所以——”
“所以我没有那种东西?”沈昔有些任命,她回忆着技能栏消失的节点复活,有些惋惜,“我还会…”
“不。”
白昼说着,双臂握住沈昔所坐的椅背,把她圈禁锢在身下,“你这次,不会在这儿复活;因为他们达成了共识,在这次之后,他们得到了迄今为止最为满意的结果。”
“什么意思?”沈昔没太明白。
什么叫他们达成了最满意的结果?
这次?
意思是有过很多次?
沈昔云里雾里,然白昼的身体却开始不稳定,部分部位开始出现雪花状的模糊。
白昼低头看着自己的身躯,皱眉,扶着沈昔的脑袋再让她看清窗户外面。
“你记得那个人?”
“慕北渊?”沈昔倒吸冷气。
“还有别的?”
“他们怎么会同时出现?”沈昔想回头看看风城絮是否还在这里,但白昼阻止了她。
“沈昔,我被设置了限制,有些事情我不能帮你,但如果你想要一个可以知道当下困境的真相,那请你离开这个舱室。”白昼语重心长,“你要离开他们指定的结局,走向一个新的结局!”
他知道这次他们依旧会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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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作为诞生以来的见证者,少女孤独化为星辰重新聚合,最后走向无数种可能的结局他真的不想看到。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白昼被创造出的那天、生根发芽有意识的那天开始。
他深刻明白: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没错,这个赝造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想要让沈昔,从这里离开,从这里回到属于她的世界。
太多次的尝试,太多次的见证,白昼觉得,就算是自己,作为AI存在的自己,也开始遗忘,开始失去些记忆,一些关于沈昔,到底是什么的记忆。
他曾经注视着沈昔,在她生命中的任何地方。
如今,却在这些时间线索中彻底的迷失了自我,变得颓废变得失控。
但白昼很清楚,自己绝不可能变成他们那样。
把她留在这里,把她变成身体的一部分,永不分开。
白昼消失在眼前。
沈昔想解开安全带去找风城絮,然几乎是霎那间,风城絮消失在驾驶舱中,倒是那些个先前沉默不语的驾驶员,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端着沈昔叫不出名字的枪械缓慢走来。
“你们要做什么?!”
沈昔不想再被用枪指着脑门,她本想借着瘦瘦的身体挣脱安全带钻出去,奈何这东西彷佛居然是活得?
可以根据沈昔的任何动作做出实时性的调整,沈昔压根么办法逃脱。
不好,这真的不好。
经过三次更换心脏,沈昔越发觉得,这玩意儿消耗起来的速度堪比文科生的针管笔啊!没跳几下就开始…不对。
沈昔想捂着胸口缓解闷气,刚要挪动手臂便听到身下的座椅发出机械齿轮摩擦的声响,咔嚓。
沈昔整个人,腰部、脖颈、四肢被从椅子侧面生长出来的纳米锁环精准钳制。
她的腕骨之上甚至还浮动着微红的警戒符号。
紧张万分,她越发没办法克制自己的心脏速度,这种情况,如何能放松、平稳气息呢?沈昔长大嘴巴,可她每做出一些动作,那些红色的纳米环锁便越紧一份。
她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液与金属风干的气味,这是一种只剩下钢筋铁板、一种属于非人之地的死寂。
色调灯光打在沈昔脸上,她额头上汗水清晰可见。
似乎是察觉沈昔并没有反抗的能力,这些人稍微放松,但枪口瞄准镜一直对准了沈昔的要害,这点他们并未松懈。
沈昔用眼睛的余光看着窗外,从深邃的太空裂缝中垂落出的混沌像极了看着黏糊糊的咖喱菜汁,点点的侵蚀着这片土地。
苏一他们在哪儿?
沈昔瞳仁不停地放大。
一秒。
一分钟。
一个小时?
沈昔攥着拳头,若不是手套包裹,她一定把自己的手掌掐出血来。
头顶上空的闪烁着的光斑宛若解剖室的白炽灯,试图将整间幽闭空间照射穿透,将一切真相在她眼前呈现出来。
时机。
他们大概在等待时机。
24. 造物支配
沈昔活动着手掌,红色的纳米锁环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射出阴森诡异的光。
沈昔不想就这么任由他们主宰,现在,此刻,她必须要做出改变。
如何打败这些人呢?
沈昔脑海中浮现出小黑棍的形状。
以前看那些科幻奇幻的片子,说是什么武器法器各类的产品和主人都会有互动和感应的体现;沈昔攥着拳头,心里默念着黑棍的样子的指令。
忽然,她的口袋中窜出去小节黑色的东西,速度之快,力量之强,敏捷之高让那些戒备人员居然毫无察觉。
余光落在窗户外面的世界。
沈昔咬咬嘴角,那个所谓的召唤物消灭世界的速度这么慢吗?
要是自己,一定…她不想继续往下想,她要出逃,她要听从白昼的指令,离开这里,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看着远处桌子上被拆下来的失去光芒的颈环,她笑笑,噢,原来这东西是监视自己的,随时都可以得知自己身体的状态,那真是不错。
黑色的棍子在忽明忽暗的驾驶舱中悄然变化着形态。
沈昔察觉自己可以用意念对其进行操控,她感觉自己的小臂火辣辣的疼,就像是有人往伤口上撒了辣椒般难受;原来自己没有机械器官作为媒介,这东西就把自己躯体的一部分作为烙印了。
它居然有自己的意识吗?
这么厉害?
沈昔心里一秒钟诞生过这东西的智能和真正来源目的,但此刻,逃命更为重要。
它既然愿意帮自己,那就万事大吉。
沈昔眼底清透的琥珀色瞳眸被困顿的心境侵扰的没有半点光辉,此刻,血色如同残阳般的色彩开始进入她的眼球,瞳孔。
原本花花绿绿的视觉神经竟然开始缓慢地增长,开始悄然无声地变化,沈昔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任何的异样,可等有人注意到她的眼睛时——已然为时过晚!
沈昔觉得自己似乎与这个世界产生了不同凡响的默契与共鸣。
她感觉自己的头皮痒痒的,先前被束缚住的头发也开始散开,披落在肩膀两侧,然她的身体气场却有轰然大开之势,本该是柔软的长发反而被吹散在空气中,在压抑的环境中仿若幽灵一般。
她觉得自己的嗓子、嘴巴特别干涩,她忍不住去想:当年的夸父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她想着居然忍不住笑出来。
她机械的将嘴巴长大、张开,她想吞噬些什么东西,饥肠辘辘?
这是什么动静?
原本只是笼罩在驾驶室外的黑气怎么忽然就到了室内?
不可能的,这座机甲的材料、设置、抗体、依托的灵魂都是最优质的,是万年不遇的好货,且经历了无数次的整顿与毁灭,区区的外来之物,当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消灭。
他们心里得意,全然没有把注意力和重点彻底放在沈昔身上。
这时,原本站在最外围的大高个子有些害怕,毕竟外面的世界几乎都要被撕扯裂开了,如此以往,还是要谨慎。
他本想端着枪靠向里面反而被突如其来变化的沈昔吓了一跳,双脚不自觉离地险些跳起来,他端着枪有些害怕:“这这这…这是什么!”
因为在沈昔自我感觉来看,她只是有了莫名而来的力量,可以挣脱一切的力量。
但在那些端着枪的看守者来说,她变得不对劲。
他们描述不出来她到底哪里不对劲。
她的眼镜,她的身体,她的举动;她嘴巴以一种正常人难以做到的角度弧度、甚至是方式展开了笑容。
在这个脆弱的世界中,欣欣尚荣传播着美好与欢乐的少女、少男们是纯洁无暇白璧纯真的象征,她们是未来的希望,是未来的朝阳,沈昔当然也是如此;是被这些熊腰虎背男人们所青睐的对象。
但此刻,她变得很不一样,她似乎成了恐惧的化身,成了他们心头挥之不去的鬼魅身影。
她嘴角泛出笑意。
那些看守着她的人并不愚蠢,察觉周围气场的变化,迅速端着麻醉用枪想要进行反抗;那些射出的子弹正巧飞行在空气中,留下道道美丽的尾线。
沈昔不想让那些东西伤到自己,她坦然摊开手,微微侧目。
只见那些人还未再次做出反应,早已在黑暗中分化成根根黑色铁棍子的串在了一起,成了肉串的样子。
漆黑子弹掉在铁板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机化作小撮烟尘消散。
沈昔活动着脚腕儿。
沈昔从椅子上坐起来。
她回头看着没有丝毫变化的椅子,她抬起手臂,依旧白皙只是多了几道疤痕。
她挥动着黑棍幻化成细长的圆剑、末端尖锐处不光可以刺穿敌人,还能发射出混沌的射线,然前端则如寻常长剑那般作为剑柄。
六只长剑矢悬浮在空中,在沈昔的去路上,旋转交错,为她扫清障碍。
她盯着窗户外面的世界。
她能感觉的祂在召唤自己。
沈昔向前撑开手臂,六只悬浮在身后的长剑矢刺破厚重的玻璃,将许久未能感受到的清澈空气引入她的口鼻之中。
沈昔贪婪的呼吸着。
然,风城絮的废土驾控师们不会这么快的让她离开。
他们开始操作机甲,将背后的钢铁羽翼马赫开到最大速度,将用于储备应急的能源尽数拉起,对着沈昔所在的地方横冲过来。
他们是想杀死自己吗?
这怎么可以?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在残存的理智中发了疯的增长,在蔓延,在生根发芽节节高。
沈昔闭着眼睛,感受着窗户通道中不断传来的自由味道,这是一种饱满的充斥干感,就像是懒汉获得了刚好用于生活的救济金,因此再也不会为工作和生机发愁。
她恍然大悟,这叫什么?
这就是爽啊!
踏出被铁甲包裹住的窗户隧道,沈昔抬脚踩着虚空星辰之间。
她看着苍穹之上不断映射出无法比拟而又不可形容的色彩,这样的美丽,她觉得这事祂赐予自己的祝福,是一点点苦难换来的功成名就。
很快,南休思挥着镰弓注意到了沈昔。
沈昔离开他并非不晓,只是这次,他不想再做那个动手的。
就像慕北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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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明烛他们一样。
南休思头发做璀璨群星状,好似宇宙的星空不落在蓝星的襁褓中;他咬着牙看向其余的几人:原来,这就是大意制造的欲望。
祂在过往的轮回中早就被她所吞没。
祂们完全就是彼此相互依偎的合成体。
其余几人有些担忧。
伟大的旧日审判官,是否依旧享有将神明抛入地狱的权力?
操控着机甲替身的人选择撤退;他们听从风城絮的命令,不会被牵连赴死。
慕北渊凌空而立,端着一杆狙击步枪,白色的衬衫被黑衣包裹,修长挺拔,比先前带着面具的冷峻更多几分疏远。
作为发起人之一,这次要走向失败?
那不可能,如果失败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
但如果是重启,又该如何呢?
他们五芒星的站位,将天空裂开后那不断扩张的空洞中诞生的力量牵引到各自的身上;他们注视着沈昔。
沈昔不明白,都到这会了,怎么还不动手呢?
在等什么?
风城絮带她进入的地方,原本沈昔以为也是那种大型的人形装甲机械,到了甲板上,她才发觉这居然是一座移动的钢铁之城,才浩瀚无垠的沙海之上漫步前行,甚至里面还居住着大大小小宛若小蝌蚪般的人们。
他们好奇地观察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不知为何,沈昔竟没有半分怜悯之心。
她不想拯救或者带走任何人,她只想拥抱眼前触不可及的祂。
沈昔走在高耸入云几乎与那些人不相上下的甲板上,她身后是座灯塔,她扶着万丈深渊边缘毫无意义的栏杆,向前迈出一步。
【系统错误】
【检测到致命威胁,请即刻撤离】
电子播报音从头顶上空的塔尖传来,这是第一次?
恍惚中,沈昔不太确定,她总觉得眼前——她和所谓的男主们见面的场景不是第一次;他们似乎掌握了某种指令。
自己先前的获得的【节点复活】只是其中的赠品一样。
他们似乎有作为绝对掌控者的权能,但这样的权能也并非全部可以使用。
空气中传来熟悉的问道。
不是血腥。
不是铁锈。
不是人类的恶臭。
不是来自虚妄的未知。
不是来自任何无所谓的有无。
是自己?
沈昔低头看着手掌。
她摘下手套,她褪下厚重的衣服,她感觉自己被拥抱了。
被无数个看不见的自己拥抱。
原来,这次帮助自己逃脱的是自己?是未来的,还是过去的?
沈昔没办法想象。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始终处于一种极限思考的局域状态,看不见的墙壁把她围拢在其中;按照原来的计划,该做什么了?
逃跑?离开这里?
回到现实中的世界?
她看着天空中被视作威胁的支配者。
原来,所谓的祂是自己的造物?
那自己,这次,目的可就清晰多了。
25. 擦身而过
三心二意的人是不是注定走到哪里、推啥角色、cp都是万人雷啊?
当年某柯南,小兰和灰原哀的粉丝掐的不相上下,没错,夹在中间的杂食党是一个字都不敢吭声。
如今,某乙游盛行之下,多推还是众矢之的啊。
沈昔抱着膀子摇摇头。
《晋恋》这游戏的出现完全就是多推的福音;但如果是单推的话,直接开启屏蔽就好了,也不用为了大大小小的元素和不好把握的时常掐起来。
男角色一共有五位,分别是什么霸总啊、小青竹马啊、外星人啊、赛博狂徒啊、左右兄弟啊什么的,这个只要你想要的,它都可以。
沈昔虽然是兢兢业业的攻略组,但每次看到这些花里胡哨的介绍都忍不住去想。
“这咋过的审?”
不过,攻略组分为两种,一种就是寻常的为了男主角们存在的。
沈昔刚好是另一类,就是出些攻略帮助玩家们打败什么BOSS或者搞定小游戏上面的;当然,接代肝,24h全网可代;什么码字什么画图什么写程序。
沈昔无所不能。
没错,这个地球容不下肺物,这个蓝星也是。
疯了疯了大脑居然控制了我的思想?
彻底疯了;人不能至少不应该离开三点一线的卡点生活。
某天,某个人,突然中奖了,中了八百万!
没错,整整税后八百万!想想觉得要爽飞了!
如果获得八百万想要做什么呢?如果是我,我一定去看我偶像的演唱会。
唉,我偶像早就塌房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喜欢不就好了!
梦中的世界很美好,沈昔咂着嘴巴不愿意短暂小憩醒过来。
她背靠面黑色墙壁,上面当然会有五彩缤纷的血迹;这个披着乙游皮的世界向来残酷,不然也不会需要攻略组。
但与人类生活的地球不太一样;如果是地球的话~那真是强者必须死;可这里,强者才是存活的唯一资本。
蓝星是乙女游戏《晋恋》的作为架空的世界,设定中是个地球毁灭千年后的人造居住地,没错,连同太阳系一起,作为人类造物被赖以生存;随着科技的发展,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诸多外星来客的驿站。
沈昔记不清自己来了第几天了;这些都不重要。
脚边上滚过来个破烂的啤酒瓶子。
沈昔嘴角抽动,这是什么玩意儿?低级货。
瓶子的主人此刻正在另一面墙的角落中注视着她。
沈昔并不担心。
职业边缘人情况实在是特殊,作为一众玩家的初始职业,在游戏发行后的一年半居然被取消了,没有转职的沈昔居然成了唯一的幸运儿。
这职业有三点好处,至少沈昔觉得这三点最实用。
第一,这个职业自带“新手保护期”,开启任何物品或者道具,欧气与爆率并存,别的玩家开能几个月都没有的东西,她只需一天。
第二,这个职业可以使用任何武器,没有特殊武器的限制;当然,因为设定的底层代码实在是自由的狠了,后续游戏新出的道具也都来者不拒。
第三,这个职业没有技能树的限制;沈昔也最满意这点。
虽说是消耗的资材也变多了,但是有好处。
如此,天选之女,当是自己莫属。
滚过来的瓶子炸开,里面窜出来一只八爪小老鼠,眼睛长在背上,嘴巴大口的张开,做着吞咽的动作,再者,它的嘴角和小爪子上还有白色泡沫状液体。
是yin/荡男人的茎液吧?
沈昔一脚踩碎。
代表经验值的数字跳动两下。
这种低等级的怪和角色实在是浪费蓝条。
继承等级和数值,还有整个背包,沈昔无所畏惧;来得前几天,稍微有些体能不足;但长久锻炼还是能克服的。
沈昔抬头看着远处高楼林立,中间一座最高处彷佛都要探入云端的楼上驾着个钟摆,不着寸缕的少女雕塑被钟摆的指针贯穿了身体,看起来无辜且可怜。
沈昔有些不耐烦。
怎么说好的人还没来?
嘶——蛇般的喘息声并不是沈昔发出的;作为人类,最为纯粹、连赛博义体、异变躯壳什么什么的先进物件都没有的沈昔是个肉做的人类。
她抬头看着黑暗处的扔瓶子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只嫁接了霸王花的过路者咬掉了半颗脑袋,白花花的脑浆被霸王花嗦进口中。
不知为何,明明是瘆人且恶心的一段,沈昔却看的津津有味。
她不是很能确定这个世界是不是都变成了那种钢铁或者融入了外星基因。
就当□□感来看。
沈昔琢磨。
以前明枪容易躲,现在暗箭难捉摸,真是够了;穿越后的第一天,沈昔无家可归。
沈昔看着自己的数值面板发呆。
边缘人,但自己当初辛苦打造的数据和装备没有变化。
不错。
因此,还是有足够的资本横行这座濒临灭亡的蓝星;沈昔抱着膀子站在黑市场的街口处;静候着传说中的接头人来与自己打交道。
因为是穿越到乙女游戏了,那通关回家的办法肯定是攻略男主们然后回家。
这玩意属实麻烦,倒不是因为打怪任务们。
而是…沈昔当初压根就没解锁男主们,所以她穿越过来后要攻略的人有五个。
没错,是会出现一家六口其乐融融那种睡在同张床上的五个。
系统给的首要提示是触发和男主们的偶遇,开始升温或者别的什么什么。
沈昔认真体验了些许日子,都快习惯这里的打杀不断的生活了,有些时候不免就会想:要是成为这小蓝星主宰的话,要是成为这片星宇主宰的话,会不会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直接对着男主们趾高气昂:我命令你爱我!
嘿。
这是幻想。
沈昔觉得自己有这个势力。
但现在只是幻想嘿;沈昔有些不耐烦。
黑市场是蓝星的主城费罗尼最大的交易场所,没错,归联邦政府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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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刻有端着大黑枪的大兵左右摇晃,他们全身被机甲覆盖,身高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
每次沈昔看到这些耀武扬威的:他们还是人吗?八成已经变成纯粹的机器了吧?
沈昔的眼睛并没有改造过,但不妨碍,因为职业边缘人的缘故,她不需要赛博义体或者变异肉身也可以自由查看。
“你就是克拉玛尔派来的雇佣兵?看样子很弱啊。”
这人说着抬起脚蹭了蹭上面的血迹;黑市场环境有些恶劣,像什么打架之类的自然时常发生;继续打量沈昔,见她连个武器都没有,心生鄙夷。
“我们这次可是要去劫杀未来集团的车,克拉玛尔的粗又黑竟然找了个连肢体都没有的人来,难道我们西玛尔就这么不值一提了?”
穿着皮鞋皮衣,背着猎枪,带着黑色的墨镜遮蔽射出红色扫视光线的眼睛,这人的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了。
不过在沈昔看来,这人傲慢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人身上的味道。
八百年没洗澡都不会有人觉得是在骂人。
沈昔冷笑,随手搭上身后的墙壁。
白板属性的边缘人数值都是被拉满的,再加上没有技能的限制,这玩意儿简直谁来灭谁好嘛?
身后的黑墙动动。
没碎。没裂。
但排列的秩序和方式发生了变化。
蓝星的职业总的来说分为两个大类:改变自己,改变外部。
从内而外的攻击和从外而内的防御,虽然各有出色之处,但边缘人来说的话,不好意思,我们都play。
墙被虚空改造,这里面包含空间与序列的技能要素,大概是高阶猎头们才懂得技能,少说,也得是罕见的超越高等技。
那人嘴角抽搐了几下,原本脏兮兮爬满肮脏苔藓的墙壁被沈昔重塑,竟然开了几扇窗户,里面还集聚了什么黑色的影子。
看来还有召唤类的技能?
“你好,我是骆泽。”
男子摘下墨镜,半边脸被金属包裹着,同另一边的皮肉长在了一起,眼睛通红,没错,就像是黑夜中女鬼的眼睛那样,只不过这人长得实在是阴翳,白日也看着瘆得慌。
检查完沈昔的势力,他带着沈昔隐匿到黑市的人群中。
沈昔背影被人群淹没,他们帮派或者说自己的帮派和未来集团有什么矛盾她不关心,她要做的只是通过这次劫杀任务,进到未来集团的第一位男主慕北渊。
慕北渊完全就是西装革履那种斯文败类的daddy男,刀把子削过的脸和玩世不恭的微弱坏笑足以秒杀万千少女,地球上的粉丝千千万,蓝星上估计也是。
这人和女主的关系最亲密,在剧情中也是最一往情深的,把女主宠上天的霸总,捏个响指让整个蓝星为其翻云覆雨。
想到这些先决条件,沈昔哼着小曲期待后续见面后的云云此类。
首先,作为女主,要劫持,然后惊讶发现错人,然后逃跑被围攻,没想到反派来追踪,霸总被重伤,自己出场救人。
这个发展一切都很完美。
26. 那刻开启
地点确认:北秋沙海。
人员确认:沈昔。
雇佣加成:金额10000蓝星通用货币,经验值依照输出给予折合实时运算。
其他注意事项,暂无。
躲藏的地方是废弃的加油站,没错,是可以藏着□□和燃料车的那种;这么多的油罐车放在这里,只差一粒火星。
原作中,玩家不会被杀死,或者说可以随时复活找到破局的方法,沈昔觉得这玩意不就是惯常的纯读档吗?
不过换算到游戏里,叫啥“节点复活”?
对此沈昔若有思索:节点复活?要是放到游戏引擎里面的话,岂不是能添加很多很多的if或者其他节点?
思路换算一下就是——作为事件或者技能树可以无限延伸。
自由开放世界终究是回归自由。
沈昔点头,反手从背包中抽出一杆远程狙击枪,而后把小型炸药芯片藏在袖口的手套中;这个帮会要是干扰自己,那只好伪装事故,毕竟目的不是这个。
话说到这儿,如果闹掰了对自己的克拉玛尔帮派是不是不太好?粗又黑那大叔人还不错,仗义,收养了很多孩子,这样会不会太残忍?
沈昔叹口气,不应该对着这种无所谓的NPC产生任何怜悯之心。
她不是会因为踩了几块破损地砖就心疼的掉眼泪的,一切行为的出发点都应该是结果,都应该是获得货真价实的结果。
那不然过程再有趣也是白搭。
仅此而已。
远处脱离地面的悬浮车疾驰,听着声音愈来愈近。
沈昔没有犹豫,这车上坐着的就是传说中的慕北渊,未来集团的掌控者;沈昔觉得这个情节设定的有些许降智。
谁家总裁在航宇时代飞行器推进的情况下还坐这种地面器具。
沈昔听到身后其他雇佣兵窃窃私语:这是蓄谋已久的行动,这次慕北渊去的地方貌似是个矿坑,哪里有来自深空的回响,好像说是跟什么次元时空裂痕有关,也就是说,蓝星上多了什么外来物。
沈昔默默的端着枪。
她们说的不会是自己吧?那什么什么次元时空裂痕一听就跟穿越时空有关系噢。
话说这架空世界又是未来科技背景,那这里的人应该很能接受穿越者才对,话说…未来掌握时空穿梭技术的人们会用坦然的心态看待穿越者吗?
沈昔绞尽脑汁想不懂,但还是快点回去比较好。
咚。
嘶。
砰。
哐当。
火星子顺着引线悄然而动,沈昔注视着,然而,在进行到一般的时候,居然不动了?这东西也太次了?不动的地方刚好就落在了路的中间。
长长的引线从满是石头坑坑洼洼的路面上穿过,难免会被尘土覆盖熄灭,沈昔端着枪刚要助燃一波,毕竟不炸了路的话,慕北渊就被会被炸伤,女主这个傻白甜也不会去英勇救人。
瞄准,还没射击。
竖着高高长发的姑娘窜了出去;沈昔并不认识这人。
她有些惊愕,这样贸然出去,一定会被未来集团的防御措施盯上的。
准确的说,沈昔严重怀疑这次事故是慕北渊自导自演的就是为了结识女主的。
沈昔咬着嘴角思考慕北渊作为痴情男狗做过的憨憨事。
什么女主出任务他一手遮天,装X救人;什么深明大义,愿意和多推党的兄弟们一起侍奉女主来个多人运动什么的。
沈昔实在是搞不懂好磕的点在哪里。
据说这老哥还有个光辉举动,女主离开他的时候他直接把女主用过的东西都抱在怀里,彻夜的自我安慰。
沈昔对此行为表示很炸裂。
什么样的神/经/病能设计出这么变/态的剧情。
看来老老实实当攻略组也好;换个思路:地球上的人压力普遍偏高,做点炸裂的剧情也好。
沈昔有些怀疑,这个变/态男主会不会亲吻女主的脚啊鞋子啊用过的牙刷马桶什么的;俗话说,爱到极致就是疯子,所以好像做出来也不是什么毁人设的行为。
再者,哇塞!一个男人唉、高岭之花唉、高高在上唉、居然愿意给我□□唉~
这是什么荣幸,我要当一辈子的娇妻嘤嘤嘤~
沈昔觉得这种性缘脑行为跟神/经/病真的没区别。
智者不如爱河,但沈昔觉得,自己身为愚者也不入爱河;等等,为什么要选择愚者,其实就私心来说的话,还是什么死神啊、战车啊、审判啊一类,听着就很霸气侧漏的好嘛?
嘶。
话说这个世界玄学应该也挺发达的,等回去了,就去抽一个牌。
但不管结果是什么,只要是好结果,过程那一定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手段又怎么样?
有手段的人就该被没手段的圣母/婊/们挂在十字架上审判吗?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大概就是蠢货,特别是那种没本事达不到目的,还在背后敲键盘把自己包装成什么道德光明伟岸君子的蠢货。
一天天的不知道自己做的多么高尚光辉,踩死个蚂蚁都要三拜九叩说下辈子一定好好报答。
这什么,这都是什么?
明明自己没本事还拉别人下水,看把圣母/婊/们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噢,原来地球不围着太阳转,为了圣母们转啊。
咳咳。
想得有点太远了,沈昔对此稍微收束了情绪。
好歹是个光辉靓丽的男人,不能做出这么羞/耻的举动。
背景中,未来集团和其他四位男主的势力是持平、相互遏制的状态,如果不是蓄意而为之,这么简单地地方藏了这么多连高端屏蔽仪器都没有人,会发现不了?
呵,果然,男人最懂那些弯弯绕绕。
沈昔觉得那姑娘会变相逼停车辆,虽然会被炸死,但也算是为自己的…
沈昔只是想想。
可远处,在沙尘中的车子并没有开过来,而是直接停了。
这距离可不近,距离她们埋伏的地方足足一公里;沈昔看着认真点燃引线的姑娘,她额头上着急的冒出了汗水,但总有人比她更着急。
沈昔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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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西玛尔的首领端着枪看看左右的。
沈昔不太懂。
这种情况,傻子才看不出来有什么缺陷,还不赶紧冲上去再说?
说着,沈昔觉得不对劲。
那些浮空的车上明明没人,但周围的枯草或者尘土却开始莫名的脱离风速飞扬。
沈昔虹膜转动,蓝星的天空很脆弱,像什么臭氧层一类的,几乎不见,因此,有些东西可以藏得很好,但沈昔是个bug,她当然能察觉。
车上下来人了。
那冒冒失失的姑娘不知道为何冲了上去暴露了目标,不过沈昔并不在乎,眼下还是要躲藏好;沈昔并没有走过攻略的剧情,所以失败了会怎么样?
她忽然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有死过,也就是说,自己真的有节点复活的能力吗?这种生死大事,还是不要轻易尝试。
她打开背包中的道具隐藏气息,确保自己安全。
一群打埋伏战还勇敢暴露自己位置和目的的疯子,果然不是什么好合作伙伴。
沈昔嘴角勾勒笑意。
现在剧情被打乱了,倒也无妨;毕竟这个小帮会不会对慕北渊的剧情起到什么作用;她要等的是后面的反派们登场。
沈昔刚巧妙地隐身推出,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头顶上空传来机械引擎轰鸣躁动的声音,她找了块坚硬到石头作为掩体藏身。
她还还没思考下步对策,就听到先前埋伏的加油站发出尖锐的爆鸣。
嘀。
先前设定的电子爆炸点锁定信号发出最后一次提示音。
下秒,从小型模拟虫洞中窜出漆黑子弹,子弹来自何方沈昔没看清,但实在是迅速,它擦破了油管,点燃了早已渗透泥土的汽油,迅疾的火苗像舌头舔过裂缝,几乎是刹那间长出了一颗小蘑菇。
沈昔藏躲的掩体被震碎,好在掩体石头后面还有个小坑,也算是勉强容得下沈昔的身体,她抱着脑袋,耳膜被震碎。
这些人,还真是…
沈昔觉得鼻子下面黏糊糊的,她谨慎的屏蔽着呼吸,看着血条缓慢的下降,最后在1附近的1.1停下。
补血。
这种情况还怎么…
药瓶刚塞到口中,还没喝第二口。
又来声巨响震彻四周寂静的世界。
废弃加油站之下的地面中藏着的废料并没有被清理,现在,又炸了,二次爆炸,烧焦的人类/肉/香和废料的烟熏味在剧烈的气浪中旋转,沈昔觉得恶心。
想吐。
但不能。
吐的话更危险。
她接着掩体破碎后裂开的小缝隙看到远处升拔地而起的蘑菇云,那些废旧生锈的金属支架被炸得四分五裂,轮胎和破碎的广告牌宛如断肢般飞向空中。
高压油罐在火光中先是颤抖,后猛地释放出的第二波爆炸,火焰如恶犬咆哮吞没可见之物。
炽热浪潮扑面而来,公里外慕北渊的驾控车辆早就打开了护盾;尽管如此,还是被震得翻覆,空气像被火剪裁的破布在风中飘扬,照亮黑暗深处蠢蠢欲动的异变生物眼睛。
27. 眼神漏洞
我不担心你会为我着迷,只担心你会——上瘾。
宣传片和宣传单上的慕北渊实在是别具一格,是未来科幻世界中人们对于男性角色的完美构想;他是独一份的。
慕北渊作为未来集团的掌控者,是天之骄子,是帅强不惨的象征。
游戏中的设定来看,他明线老大,暗线是个受到力量反噬的疯子;沈昔琢磨着,这人该如何接触。
pv中,他一出场就是立在残垣破壁间,逆着天光从深渊中降落,就像是从什么废土战争中走出的孤狼;身材很好,相当好,想要的他都有,肌肉,大大的不能过审的东西。
他不喜欢穿战斗服,沈昔猜测:大概是实力逆天,战斗服不战斗服的也不影响,反正没人伤得了他。
所以,他总是半敞着各式样的衬衫,银白色锁骨链连接着耳环,裸露的锁骨线条如刀锋般凌厉,战斗中撕裂的衣料挂在腰间,混着金属油与血色,更显野性张扬。
俊秀的脸庞像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般精巧,五官偏冷感,就算是最为炽热的红色衣服,在他身上也透着冷气;明明不近人情却不显得疏离,眉眼深邃得宛如黑夜中藏着秘密的深渊,只要沈昔靠近,他就会伸手,把她一同坠入其中。
他的瞳眸眼色很好看,是银色。
但眼底的黑色却藏得极深,封存着某种无法言说的哀痛与疯狂,仿佛要将人拉入他骨血交缠的地狱;他沉默时像是锋利的兵器,动时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嗤笑,仿佛就能令人心跳失速,陷入灾难性的迷恋。
至于技能方面。
如果沈昔没有记错,应该是有两种不同方向,在战斗中的体现为…
完了。
完犊子。
沈昔没跟男主们一起组过队,她不知道。
沈昔轻轻叹口气,不对,当初给人代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来着?
好像能…
呃,那叫什么?
改写因果?好像还有个召唤技能?
虽然想不起来了,但并不妨碍要小心翼翼的生存。
沈昔有些懊恼。
有些事明明就在嘴边,就在脑子边上,但就是想不起来。
你看这事儿闹得,沈昔只好作罢。
但沈昔见过几次代肝的白富美姐妹们分享给她的小视频,里面的慕北渊可以给女主治疗buff,好像是…女主在死亡后他会让女主复活?
噢,记起来了,大概技能就是这个。
至于另一个,好像就是召唤物。
算了,不重要。
既然是决定了要攻略,那首要任务还是了解这个人的心境。
沈昔记得他貌似比较擅长控制气氛,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刻以最轻蔑的姿态点燃战局,也擅长不动声色控制人心,外观盈盈柔和,内在却早已将接触过的任何人逼至退无可退。
可作为乙游男主,最致命的从不是他的外貌,也不是他的武力,而是那种压抑的情感;他沉默地爱着,疯狂地守着,为了守住自己认定的人,哪怕将整个世界化为焦土也无所谓。
他在pv中对着玩家说道:我,从来就不是你需要的无趣救赎;但,我愿做你毁灭后的唯一归宿。
对此,沈昔的评价是:有点像某位大作家的经典句子。
你走,我不去送你;你来,腥风血雨我也会接你。
没错,就是这种扭曲且极致的感觉;先前没接触过,沈昔觉得现在看看其实也还行。
爆炸余波散尽,沈昔稍微移动着瞳孔,透过砖石的缝隙看着慕北渊从他的驾座上走下来;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和皮鞋,个子很高,大概有190?
沈昔屏住呼吸,心脏开始疯狂跳动,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人不能靠近,如果靠近…她眼皮跳动几下。
俗话说,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财,这下是要…和他见面了吗?
不过按照剧情的走向,炸了之后女主就出现救他了,但现在他好像也不需要被救助反正是…那自己这个女主该咋办…
莽出去?
石头缝隙的前面,那条路上,散落的尸体横七竖八,有些战斗力强的自然没事,还留着口气,沈昔猜测,慕北渊虽然是高高在上的脾性,但到底还是个好人角色,应该不会…
沈昔思考的路子没想完,石头缝隙那边便不太对劲。
她血条被二次爆破炸得只剩了半点,端着药水的手还停在空中。
啪。
沈昔听到声音不对劲,再看过去,慕北渊和他的驾座已经消失在了路上。
沈昔赶忙抬头,赶忙回头。
但什么都没有,这很不对劲。
怎么会这么快?
沈昔匆忙喝下几瓶药水,将自己的血条补满、连滚带爬地寻找还活着的人。
等她赶到爆炸的中心点,赫然发觉,这里竟然空空如也。
除了未散去的硝烟,什么都没有;沈昔不太确定,又走几步,看到个人趴在地上,好像是刚才的姑娘?
沈昔叫喊着问她有没有事,等走近才发现,这姑娘已经死透了。
可沈昔仔细观察后,发觉她身上并没有爆炸伤害的痕迹,倒是…身子就剩下了半截;沈昔看着半边的脑袋上还有些光彩没散尽的脑袋,再者,就是她半边身子上滚落出来器官,姑娘剩下的手臂还在动。
似乎是在祈求,祈求沈昔来救她。
沈昔被吓得不清。
因为这压根就不是爆炸产生的,而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活生生的从中间劈开;沈昔匆忙的从背包中抽出恢复药剂灌入姑娘口中。
绿色的药剂顺着姑娘的半截嘴巴进去,还没到胃里发挥作用,就顺着破烂管道一般的食管流了出来,和姑娘的体/液一起,与黄/色的沙土融为一体。
沈昔手中的玻璃瓶子掉在地上。
她看到姑娘笑了笑,嘴型动动:快跑。
快跑?
沈昔脸色苍白,嘴唇没有半点的血色,如果自己没有去后面埋伏预备狙击,那现在是不是也…她猛地想到了什么,先前来接应自己的那人,似乎也是狙击为主的,那他会不会也还活着?
沈昔将药瓶放在姑娘的手边,转身寻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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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狙击的帮派成员。
她左右环顾。
爆炸威力实在是太大,将方圆几里地的地方尽数夷为平地。
沈昔并没有耗费多长的时间,就把打过照面的人找了个七七八八。
他们,死得样子各不相同;有些直接没了脑袋,有些则被打了个穿透,还有些则直接毫发无损,只是面上的表情狰狞,像是被活活吓死一般。
清点人数,他们唯独没有被炸死的。
沈昔倒吸冷气。
她清楚的看到除了慕北渊没有任何人出现过,包括原有剧情中的反派。
沈昔本想找地方依靠着坐下喘口气,但这里哪里还有掩体呢?除了遍地的死尸没有任何东西;这里距离费罗尼城也老远。
沈昔看着渐渐晚下来的天色,心里大喊不妙。
蓝星的荒漠白天或许只有风沙,晚上,可就真不一定。
而且按照游戏设定,晚上的蓝星可是会作为星际间的驿站,谁也不能保证,会有什么别的东西降临在这片产生过巨大能量的空地上。
沈昔站在几条死尸面前,努力回忆着来时的路。
来不及,绝对来不及,根本来不及回到安全区。
可如果真的战斗,她一个人,遇上些小怪倒也无妨,可要是大怪,等级过高的怪物,又该如何呢?
忽然脚下的沙土中似乎有黑色荧光闪过。
沈昔侥幸:难道是还有人活着?
她靠近,徒手扒拉,试图找到些心里期待的东西,她手指磨出了血,一块黑色的晶石出现在她眼前。
【黑晶】
这是什么?
好像是和男主战斗过后给予的道具?
沈昔拿出来蹭了蹭,这玩意儿是稀罕物,可以锻造武器,也可以直接卖了。
沈昔并不拒绝任何凋落物,毕竟变废为宝是大家的共识;她揣进背包中。
身后传来警惕的质问。
“你是谁?”
“我?”沈昔回头。
噢,原来也是个男主,是蓝星另一边大陆上来的,荒漠废土中的狩猎者风城絮。
这人沈昔并不陌生,明明肌肉最健硕,却长着长不大的少年脸和性格;沈昔对他了解还是有点的。
原游中,这人不应该出现在慕北渊的剧情线中;但人算不如天算,前两段剧情都变动了,这段剧情应该也变了?风城絮比正经剧情线提前到了。
沈昔回忆着有些恋爱攻略组发过的标题帖,正常顺序应该是慕北渊→忘了叫啥,好像是个有身份马甲的→玩家的哥哥→小黄毛风城絮→旧日审判者。
“我是沈昔。”沈昔打了个招呼。
风城絮是废土的驾控者,这个群体似乎不会单枪匹马的出现,沈昔不确定按照正常的流程他是不是也落单了,但眼下似乎…可以抱团试试?
沈昔看着夜色渐沉的远方山丘,试图想到可以推动攻略发展的对话。
“这里的夜晚很美。”
沈昔压根不知道自己该说点啥。
因此,只能从夜晚这个比较近的话题开始聊天。
28. 欲擒故纵
这剧情有问题,事情还不小,沈昔认真复盘之后觉得自己分析的没错。
首先,剧情中并没有前因后果的交代,他们要拿走慕北渊的性命,无冤无仇的这是在干嘛?如果单纯的看慕北渊不顺眼的话,那到也是个理由,嘿嘿;其次,慕北渊反杀了这些人,动作未免太快了点。
快到沈昔都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昔有些悲痛,这个世界的系统没有所谓的任务栏,也没人陪着她唠嗑,摸石头过河的感觉不是很好啊。
如果是那些人为了什么光明正义动的手,那就是慕北渊的未来集团做了什么让人公愤的事儿?
滴答。
风城絮驾控的机械器具视作陆地摩托艇,可以在沙丘中随意穿行,时速竟然跟飞的一样;沈昔抱着风城絮的腰,坐在后座。
这段剧情,似乎也是没有的?
唉,其实有没有的,沈昔也不知道啊,她一个纯粹攻略组,实在是难为了。
沈昔觉得今夜无眠。
好消息是风城絮带她一块离开了,去了废土驾控师的驻扎地,金属巨兽在荒漠中就像是块块绿洲,让这些赖以生存在荒漠中的人有了归属。
坏消息,沈昔觉得废土这片领地不太对劲。
这里的空气弥漫着血腥味。
大街上的人看她眼光,就像是…自己上高中的时候,最纯饿的那年一口气可以吃四个韭菜鸡蛋的大包子。
难道他们食物短缺?
沈昔坐在风城絮慢下来的驾座上,抱着他腰肢的手松了松。
风城絮停下,转过头看着沈昔,他嘴角勾着笑意。
嘶。
风城絮这孩子跟别过脑袋:“你叫沈昔?你的名字真好听。”
“一定会是最美味的食物!”
嗯?
啥玩意儿?
风城絮拍拍手,顿时周围操作着机械家伙的人开始靠拢过来;他们脖子、手腕儿上分别挂着些牙齿或者骨头的项链。
沈昔看着他们垂涎三尺的样子觉得又疯狂又恶心,明明只是改造了机械人,怎么变成了这样?他们相互拥挤着凑上来,活脱脱的像极了赛博僵尸。
忽然,阵阵奇妙的香味直冲沈昔的脑壳儿。
她没忍住,直接吐了。
她抬头,看到远处点着几处烧饭的锅子,浓烈的烟雾和味道就是从哪里来的。
沈昔定睛,将视线落在个柱子上。
柱子并不粗,很长,穿在地上,只是柱子上挂着的东西,让沈昔觉得不妙。
那圆滚滚的,甚至最上面的还在滴着血。
沈昔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砍成半边的姑娘,她的眼睛被挖了出来;那些沸腾着的锅子里面,大概是——她的身体。
沈昔嗓子像是被骚扰了,忍不住捂着嘴巴强忍着恶心。
这些味道带来冲击力,几乎是刻到基因里的强烈排斥,是当下的沈昔没办法克服的;她抬头看着这座钢铁之城的铜墙铁壁。
人们热情不比锅子的温度更低,有几个已经摸着口水凑了过来,试图用手抚摸沈昔的脚踝;沈昔本能跳了起来。
“上次那个小男孩的腿儿肉,我可是一次都没吃着呢!”
“男孩?小男孩有什么好吃的。”
“要我说,小男孩最好吃的还是那一丁点子的小肠子,脆脆的肉质紧绷,要是软塌塌的,怎么能入口呢?”
“这小姑娘看着就细皮嫩肉的,割开她的骨头炖汤一定是醇香浓厚!”
“小丫头皮肉一定很香甜,嫩滑,上次我们吃的那个我还回味了好久!”
“现在这片荒芜的星球上,或许没有几个像这样纯粹的人可以吃了!哈哈哈哈!”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人会同类相食?
就因为被改造成了机械?沈昔看着眼前的风城絮。
风城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灰蒙蒙的眼睛落在沈昔身上。
猛然间,风城絮伸手握住了沈昔的腿,用力的向后推搡;沈昔本想站稳,但这飞驰在沙漠中的座驾实在是纤细,还滑溜溜的,站不住,她险些栽倒在地上。
风城絮并不打算就这样让沈昔逃走,或者被这些人感染者吃掉,他身后拉住沈昔的腿,用力一拽让她重新坐好在驾座后面的座位上。
沈昔有些汗,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这样血腥残暴的情节是绝对不会被文旅部通过审批的,是绝不可能发行出来的,就算是国外的游戏,也不会出现这种直观人吃人的画面。
“你为什么没被炸死呢?因为是逃兵,对吗?”风城絮笑呵呵的禁锢着沈昔。
“一个逃兵是不允许被存在的,你胆小,贪生怕死,还没有武器,很显然,是个废物,是个只配当作补给品的废物。”
沈昔觉得风城絮疯了。
他绝对对得起他隐藏的疯批人设和性格。
沈昔抬脚对着他的膝盖就是一击猛踹,然则这人不怕。
沈昔的力气都白费在了金属的护甲上。
沈昔脚底被震得发麻:这人不会真的是铁做的身体吧?那只剩下个脑子还有什么意思?不会浑身上下除了信息栏没有半点人的因素吧?
不对,这个人的背景设定是赛博人,是机械为主,并不是那些来自云端的天外来客,所以…他这是被病毒感染了?
沈昔脑瓜子嗡嗡叫着,莫名想到慕北渊。
慕北渊也变得不对劲,不走剧情。
难道这些人不走剧情,自己也不能走?
冰冷的手触感落在沈昔的肩膀上,沈昔打了个寒颤,没错,那些人逐渐围了上来;沈昔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是一般的女主这个时候会做什么呢?
会哭着求饶?
会跪地求饶?
会卖萌求饶?
沈昔的重点在最后俩字上:求饶。
要哭?挤不出眼泪;要跪?自己不是个这么没种的;卖萌?还是算了。
狰狞的笑脸一个接着一个的靠近;风城絮反手抽出手枪本想抵住沈昔的脑袋,然沈昔顶尖的数值决定了她绝对不会被这样对待。
在风城絮出手前,她早就将先前收集的武器做了预备召唤。
砰。
风城絮的手腕发出骨骼断裂的声音,沈昔没犹豫,直接下了死手把风城絮的手骨敲断了;可风城絮全身机械化水平属实不低,几乎是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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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瞬间,迅速愈合,速度之快让沈昔有些措手不及。
沈昔没看明白。
怎么回事?
先是慕北渊不按套路原谅那些人并被女主搭救,再就是风城絮带着一众人出现要把自己吃掉?
他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这不对劲吧?
这可是乙女游戏,这怎么想都不对劲。
再说了…吃也不是杀了吃啊…沈昔觉得不行,还得先保命再说。
沈昔见状,寻思还是给风城絮来波大的。
她趁他不注意,一把抱住了风城絮的脑袋。
顺带亲了一口。
以前在晋某江看的小说好像都有这种情节。
就是男主开始发疯,就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开始顺毛,让他们恢复理智。
毕竟这种危机的情况,让沈昔理智下来属是有点难度的、反正就是不太容易。
就沈昔个人而言,她不认为有谁到了一群“食人族”的领地内还能笑得出来。
风城絮果然呆了半秒。
沈昔稍微松口气,果然带数值穿就是好啊,轻松些。
她使用边缘人可以随意使用的非高阶技能,直接闪现到了十米之外的地方。
刚好就是那个煮着人肉汤的锅子面前。
沈昔发动技能有点快,没考虑好位置就那么飞了出去。
所以…沈昔又闻到了那股子问道。
沈昔没忍住,吐了,又吐了。
本就一天没吃东西,就吐了两回。
那些装甲人名不虚传。
他们呆愣愣的看着瞬移的沈昔,对于猎物运筹帷幄的感觉消失了,他们脸上除了愤怒没有别的东西。
沈昔撒腿就跑。
背后传来风城絮号令那些人的声音,很显然,他快被沈昔的举动气死了。
沈昔速度拉满,窜的很快,直接拐进犄角旮旯的躲了起来;沈昔捏了捏自己的脸,好像不是在做噩梦。
这样太疯狂了。
男主慕北渊不走剧情,风城絮变成了疯子。
沈昔躲在阴影中藏身,忽然侥幸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会子要是遇上慕北渊,会不会看到更恐怖的事儿。
想着,沈昔忍不住衬出脑袋去想看看有没有人追过来。
赫然,她藏着身体的地方像是被探照灯打中,这座钢铁之城的发出了白花花的光,机械音传播在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抓住沈昔】
【抓住沈昔】
【抓住沈昔】
【请各位居民接受废土驾控师最高指令】
这是啥玩意儿?
上学的时候被全校大喇叭通报不写作业,现在被大喇叭发布通缉令?
沈昔在心里默默的扣6。
光落在任何一个地方,再就是,这些钢铁太过于光滑,偶尔生锈但太少了,反射的光线让沈昔无处可逃;她藏身的地方也变得如同白昼。
沈昔赶忙寻找下一处,但无孔不入的光几乎将她的行踪暴露在了任何地方,无论她在哪里,都会被偌大的钢铁城市反射出人影。
沈昔心脏飞快地跳动。
这是要有一个城市的敌人啊。
29. 穿过期待
【我的呼吸传递近乎疯狂的热情,我的举动在卖弄着每分每秒诞生的心血。】
【我试图如同风暴逼近你冷漠的心脏,可你从来没有接受过我的爱。】
【我不想就这样放弃,可到头来又能做什么呢?什么都不能。】
【你说这世界是被规则所刻画的,你说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运行法则。】
【那么我请问呢,我们所信仰的规则和法则是什么?又在哪儿呢?】
【你的嘴巴随着节奏韵律而动,将我的话置之度外、嗤之以鼻。】
【你从来没有思考过我存在的意义、注意过我的存在。】
【你的漠视让我变成了一个碌碌无为的笑话。】
【当然,我从来没有责备过你。】
【因为,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沈昔消失的太快了,这速度,风城絮心里生出“自愧不如”四个字;原来,她真的很强,她真的强的可怕,所以她不需要任何的人作为她的陪衬。
她只需要独活,只是一个人就可以过的很好?
这不能够。
风城絮心不甘情不愿。
他更改城中指令:抓住她,不能伤害她。
只是个有难度的活儿;接收到信息的机械师有些不理解,为何自己的主子就这么变了卦?这不是食物吗?和其他曼妙的少女少男无二,都是可口的,美味的,让人深切渴望的珍宝。
怎么就要抓活的?
噢,懂了,主子是想一点点的折磨她,让她跪在主人面前,失去赖以高傲的自尊和生命那股子生生不息的劲儿。
这是个磋磨的过程,是个让人回味,不得不对此感到喜爱的过程。
这个世界变得跟原先看到的不太一样;死的死伤的伤,剩下了什么呢?
沈昔不得不被迫不停地调度着藏身的位置。
好在这游戏没有蓝条,体力恢复系统也跟得上。
沈昔觉得,这些男主角或许真的不能攻略,他们跟玩家们剪辑的浪漫视频完全大相径庭,比某些购物软件一切以实物为准的更要坑人。
比某嘻嘻的邀请好友兑换礼物更让人恶心。
沈昔觉得在地面上不太行,如果是高处,她的视野会更为广阔,她想试试看那些可以被驾控操作的机械,或许能够飞出去。
沈昔咬着嘴角,翻身跳上楼层间挂着的招牌信息,而后再次向上窜过去。
这里的楼房实在是高,高耸入云,似乎还在移动。
沈昔动作利落,从未开的窗户转到屋内。
这大概是…看着分成蜂房般的小隔间,沈昔猜测这是间居民楼?民宿?给人租房子用的?原来在架构千年后的蓝星世界中,还是有大把的人买不起房子呀。
原来没运气、没实力的人到哪里都不会发生质的变化。
原来这些美名其曰的升华和进阶都是被注定天赋异禀之人欺骗下层人的借口吗?
那真的很有趣。
沈昔咂着嘴巴。
她向上翻越不知道多少层,终于看到了间没关窗户的;这是间卧室,卧室的主人已经死了,不是上吊也不是喝毒药,是隔断了自己的脉络神经元。
沈昔记得蓝星世界观下的人可以发生两种大类的变化;一是蓝星本身的,也就是机械改造,另一种,则是借助外来的基因,将外星人的基因融入到身体中。
沈昔看着身体长了蛆的女子,她倒在地上的已经凝固的粘液中。
沈昔环顾小小房间,只有这么一间,另一侧则是简易的小厨房和隔间小厕所;这女子的床铺、桌上的东西都收拾的整齐干净,坐着的椅子前还摆放着几只干枯的玫瑰花。
应该是个浪漫的人,死了也会让人觉得浪漫。
用蓝星原本的科技改造,她变成了机械人,身下身上的机械皮肤被血液包裹着,她把一个键盘敲碎,插/入/了自己胸口,炽热的机械营养油脂滴落在桌子上,沙发上,她好像很不甘心,但生命只有一次,还是要好好爱护自己的羽毛才对。
沈昔看着女子还瞪得老大的眼睛,觉得她生前一定是见过了什么人。
不过眼下,似乎更重要的是逃命,不是研究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活的;沈昔刚要推开门出去,猛地想起这座公寓,似乎是某个支线任务?
某位男主是个疯狂的科学家,他做了些事儿,诱因各有不同,沈昔并没有刷到过完整的剧情,但眼下实在是来不及思考这些没用的。
她迈入狭长的走廊,寻找着电梯的位置。
沈昔看着头顶幽暗的灯光,红色地毯上的绒毛微微颤动,看来那些人已经追过来了?沈昔好不容易摸到电梯门前,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心脏跳动很快。
她双手握着两把弯刀,心里盘算着如果是风城絮的人,一定要出手把它们都杀死。
很快,电梯门打开,空无一人,沈昔害怕有埋伏,将之前用崩了的武器丢进去,无事发生;她进入后果断按了向上的按钮。
这栋楼整整六百九十二层,简直就是蜂房的既视感。
想到这些人白日拼死拼活的奋斗,晚上还要和这么多的牛马共同居住在这栋深入云层的楼中,似乎和21世纪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只要势力够强,做雇佣兵,一点点的杀上去,还是很爽的。
沈昔忍不住甩着刀、双/腿/叉/开做了个帅气的站姿。
电梯门打开。
这是一间没有光的楼层,被黑暗包裹着,大概是——顶楼了。
没光,看起来空荡荡的,只有几根水泥钢筋的柱子,说是不害怕那还是不可能的。
昔日看过的什么鬼怪传说啊,后室啊什么的,开始在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出现,就像考场上的苍茫天涯是我的爱,打不住,完全打不住。
沈昔从包中抽出荧光软带缠绕在手臂上,踏进黑色的空洞世界。
电梯门关闭,世界传达着寂静。
沈昔发光,她自己可以给自己发光,不需要任何的外人。
沈昔寻找着出去到楼顶的门,但这里的布局和底下的居民区没什么区别,太多门了,几乎每次打开都会有惊喜。
但也有点收获。
比如,黑晶。
这种道具还是很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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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是收集到一定的数量,没准能打造武器也说不定。
那得先起个名字,这样干活才有动力。
沈昔自我安慰。
她把黑晶收好。
第一次开门,里面空空如也,不错。
第二次开门,里面吊死了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断了头脖子上的青筋还跟绳子粘连在一块的男人,男人地上有张纸,沈昔害怕,但更像看看为啥而死。
噢,这个男人是个小说家,因为剧情和人设抄袭了,所以死了。
嗯,好像还不错的处理手法。
第三次开门,还是空的,不过里面有个衣柜;沈昔好奇,打开,空空如也,有几块金币,不知道是不是用来换命的。
第四次开门,里面竟然有一节楼梯,向下延申遁入黑暗中。
沈昔盯着空洞的黑色世界,总觉得里面会钻出来点什么东西,害怕。
关上,顺手带上锁。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砰砰的撞门声,甚至还有湿滑触手蠕动的声音。
原来是谁在这里养了东西,那楼梯下的房间,是不是个巨大的培养皿呢?沈昔有点好奇,但觉得还是不要好奇比较好。
继续往前走。
第N扇门打开,关闭。
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外出间,甚至是连个通道都没有。
所以,那个怪物房间大概是通往外面的?只不过被怪物侵占了?
沈昔将荧光带子缠绕的更紧些,而后从包中摸出武器。
《晋恋》的武器系统比较复杂,基本上就是考验玩家想象力的东西,沈昔倒是不太担心,毕竟当初自己的辉煌脑洞做足了备胎。
法杖,爆破法杖,可以召唤龙魂的法杖。
长刀,血刃长刀,可以出发流血BUFF刀。
棍子,带点棍子,秒送百棍棍棍抽到爽。
…
沈昔选了把砍/刀。
把刀把固定在手腕上,这样不会脱落,同时准备好药剂。
她还是忍不住害怕,一脚踹开门,没犹豫。
怪物消失了踪迹。
地上只有一滩血迹,红色的,看不出来是人或者是别的生物的血。
沈昔看着房间杂乱,墙壁上还有新鲜的刮痕,好像什么人来过,还是个很厉害的人;他的武器是恶狼爪那种,用力驰张有度,但战斗的过程并不轻松。
沈昔看着不断向下的楼梯,缓慢的准备走下去。
“沈昔?”
空灵出现的男声出现,吓了沈昔个措手不及。
原本就紧绷着的神经经不住这惊吓,沈昔向身后挥舞着砍/刀、被一双大手整个的握住,他的血顺着手流了下来,这人力气大。
是个在名字方面很特殊的角色。
当初这角色在被装载到游戏时,除了角色原有的默认姓名,还给了玩家一次命名的权力,但沈昔不关心男角色们,自然也不会刻意去改动,就跟随了系统设定。
毕竟她都没解锁,这种东西也操作不了。
沈昔皱着眉头,不对劲。
已知慕和风俩人性格大变。
30. 世界静止
眼前人从深邃见不着底的小楼梯中钻出来,他眼睛呈现微红色,沈昔盯着眼前的男子;这角色知名度很高,和玩家的关系是直接绑定的。
他的名字没有姓氏,只有明烛二字;因为沈昔姓氏为沈,所以,为其冠上沈字。
他是沈明烛,是玩家的血亲;当然,关系也可以自己选择,如果喜欢年下,就是弟弟,他会是偏幼态的样貌的声音,但沈昔当初连解锁都没有,自然只能是用官方默认的形式,他是哥哥。
沈明烛出现在这儿,不太科学。
沈昔思索着不合理的地方;要知道,这个世界观里面可是有幻术盛行时空存在,也有让人陷入极端妄想的克系神明,沈昔记不得这位兄长的设定技能和身份了,不过既然是男主角之一的话,太废物一定是不合理的。
而且,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沈昔觉得,如果这些男主们不可靠,那自己成神啊什么的然后反向强/制把他们收入囊中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怎么爱都是爱;沈昔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哥哥,伸手。
哥哥自然是哥哥,他笑着握住了沈昔的手,问道,“沈昔,你在这里做什么?”
“哥哥,我也想问呐,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是风城絮的地盘,哥哥,我想离开这里。”沈昔没有犹豫,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她装作可怜巴巴的,把武器都老老实实的收到包包里,但并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的。
看着沈明烛眨巴着狗狗眼,宽厚的肩膀动了动,他笑了。
沈昔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哈,笑什么东西呢?难道他是幻觉?或者说,刚才的…
沈昔不想再犹豫,直接甩开哥哥的手召唤出刺剑对准了哥哥的脑袋,刺去。
哥哥巧妙地闪躲,直接反手拉着沈昔的胳膊,然后夹住了她的腰;就这么把她横拎在胯间;他低头看着沈昔,觉得自己来的没错,这小丫头果然很需要自己。
或者说,沈明烛理所当然的认为,沈昔作为人类还是很需要亲属关系的。
沈明烛眉眼微动,有些好笑的握着沈昔悬在空中的脚踝,拇指用力捏着她的靴子,“别闹,一会就到家了。”
“难道你忘记哥哥的技能了吗?”
沈昔嘿嘿笑两声。
不是忘记了,是压根不知道;沈昔决定把这个秘密隐瞒下去;不利于计划的,都没有仔细纠结的必要,沈昔趴在沈明烛背上,脑袋却不住的想要别过去,看看这位哥哥到兄弟有什么能力。
然鹅,沈昔有点没想到。
沈明烛压根没展现什么技能的弹道或者流光,而是踏入黑暗中,下一秒就觉得刺眼,再睁眼,就到家了;到了所谓玩家的家。
沈昔嘴角有些抽搐,这跟计划中的不太一样;没能察觉哥哥的技能;她环顾四周,这里的环境倒是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比起先前单纯冷漠的电子世界,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玩家住的是集体宿舍一般的家;但两层;玄关进门,是客厅,右拐卫生间,左拐小厨房,然后再走几步,就是楼梯和小房间。
一层只有哥哥的房间,玩家的房间在二楼;沈昔初来乍到,说是不习惯吧,也不能算,说是习惯吧,也不能算,沈昔纠结着,看着沈明烛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
忽然,沈昔觉得自己不能接受。
和个男子一起住。
当初这么变/态的设定是怎么被玩家接受的?
沈昔觉得自己生理心理都在排斥,转身走到阳台上,眺望着远方。
这里高楼林立,这里是位于高天之上的新世界。
沈昔没想到玩家住的地方视野这么好,层层高楼之中鹤立鸡群,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她向下看去,是深不见底的沟壑,但隐约能看清亮起的灯火世界;察觉沈昔有些不对劲,沈明烛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沈昔身边。
“怎么了?在废土那边遇到了什么事儿?说给哥哥听,好吗?”
他的眼光过于深情和炽热。
沈昔没想到自己遇见沈明烛居然没有个接受对方身份的过度剧情,而是上来就搞这种压迫感;沈昔觉得自己没办法对上沈明烛的视线。
她不喜欢他们,沈明烛也不喜欢。
但作为攻略乙游,自己是不是应该附和一下,或者说,要试图看看找一下完成任务契机呢?沈昔有些无语,毕竟自己来到这边,居然连个系统提示都没有,好吧,一切都很好,向着完全失控的方向发展。
“哥哥,我不喜欢慕北渊和风城絮。”沈昔盯着沈明烛的嘴巴。
她没意识到这是个危险的举动。
“好,你不喜欢,哥哥就会帮你再也见不到他们。”沈明烛摸着沈昔的脑袋。
沈昔觉得不太对劲。
这话自己提出的过于草率,而沈明烛的性格她也不了解,要是这个沈明烛万一是个钻空子的大神可就糟糕了;毕竟,这要求提出的解决措施可不止一个。
把自己困住就见不到他们,把他们杀了也见不到他们了。
沈昔见沈明烛神思沉默眼睛开始考量些事情的样子,赶忙拉住他的手,“哥哥,我说着玩儿,再说了,这俩人你也没见过对不?”
沈昔尴尬笑笑,不想再和沈明烛有什么交涉,而后进了屋子上楼。
眼下是带着等级和数值还有背包过来的,自然不用担心资源和练级的问题,也就是说,除了攻略这个大麻烦之外,也不会有别的事情做了,是可以这么理解的吗?
沈昔打量着二楼的房间。
玩家的房间在南面,对面的屋子是个用来放乱七八糟东西的书房,当然,有些时候沈明烛会上来,会陪着一些无法单独过夜的玩家,就住在对面。
沈昔打开书房的门。
没解锁过沈明烛,所以,这个房间从来没有开放过。
沈昔第一次见到这个房间的内景。
但除了常规的床、书桌、书架和窗户窗帘等家具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沈昔拉开柜子抽屉一类,里面都是些报纸或者书籍,沈昔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找什么,但只要是翻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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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会觉得安心。
她回过头,总觉得背后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可除了一面全身镜,再也没有别的。
沈昔无奈,摇头。
关上橱柜;里面有换洗的衣服,虽然看起来不太适合当下的季节,可沈昔喜欢,还是想试试看;她转身进了属于玩家的房间。
她的房间解锁过,但因为不太关注这些家园的玩法,所以陈设与对面的也没什么不同,是寻常默认的装饰罢了。
沈昔坐在床边,床榻软绵绵的,跟自己的床没什么区别。
沈昔打量着屋子的布局,似乎和自己的出租屋差不多。
沈昔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飞车到处留下车的尾气。
忽然,只听楼下的沈明烛重声呼喊,沈昔被不怎么隔音的房子吓了一跳;而后还没来得及回应,窗户外面的世界已然变作了漆黑的样貌。
沈昔心脏急速跳跃,觉得这真的很不可思议;为什么,整座城市会变成黑色?沈昔看着屋内闪动地灯光,难道是有什么灾难要来临?沈昔脑瓜子飞速的旋转,等等。
沈明烛所在的势力似乎是叫什么新世界秩序?
所以,这是在新世界的人造都市中吗?
这外面漆黑的世界,难道是城市没电了?
纯黑色,没有半点额外且特殊的色彩;如果说伸手不见五指,那真是有些不合适,因为不见和消失,完全是两种概念;沈昔缓慢靠近,将窗户关的更紧些。
沈昔双手握着冲锋枪械作为武器,双眸盯着窗户不肯放松,周围的时间彷佛静止了一般,沈昔余光稍微瞥见挂在墙上的钟摆,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脚步声缓慢靠近,是哥哥?
不对,是错觉?
沈昔分不清楚,沈昔握着枪械的手捏紧。
【亲爱的玩家您好,请注意及时攻略男主们,并尽快安抚男主们的情绪】
【男主好感度与是否离开蓝星世界息息相关,请务必时刻关注情绪变化】
这是什么玩意儿?
沈昔见着凭空出现的两行字觉得这也太玄幻了。
所以,自己还是没有开启攻略主线是吗?这咋开啊,沈昔懵了,她觉得还是尽快找到沈明烛比较好,毕竟他也是男主之一,他的情绪是不是出问题了?
如果是出问题了,一个嘴子能不能解决呢?如果不能,那自己有该咋办呢?
沈昔倒吸冷气,看着周围的陈设恢复,看着钟摆重新转动,而后,她打算推开门向楼下而去。
“沈昔。”
有人在叫她名字?
沈昔没回头,窗外的世界却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是一个男人,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看起来不像是啥反派的也不像是啥好人的男人;沈昔驾着瞄准镜,试图看清黑漆漆的窗外世界。
只听门响了,门开了。
脚步声重新响起来。
但急促,带着沉重踩踏的怒气,从方才感觉来看,不是哥哥,不是沈明烛。
31. 招牌瞳孔
眼前开始出现老旧电视机未播出节目的雪花波浪,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黄色的警报感叹号一齐出现在眼前;这是什么?沈昔觉得自己可能是低血糖了?
不要犯傻好吗?沈昔握着枪的手有些发抖,发软,比起她上半身的不自在下半身的腿脚更像是被打了麻药,不受控制。
这是什么力量?
窗户外面的世界开始扭曲。
奇怪,是黑色的呀!为什么能够感受到这么怪异的变化呢?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楚好吗?但是沈昔依旧能感觉的那些楼房,那些高楼林立的大厦开始变得奇怪,就像小时候玩过的橡皮泥,开始交错。
唉!
沈昔眼睛中的色彩开始消失,她察觉到不对劲,但努力试图寻找来源,无所收获,窗户外面,没有那种期待中出现的鬼魂或者什么巨大的眼球,章鱼触手之类的,只是空洞,空亡,空旷的让人喘不过气。
压力,蜂拥而至。
坐电梯时急速下坠大概就是如此?不,完全不是,那些被放到器皿中抽干空气的小面包会怎么样呢?沈昔觉得自己的脸就像是一个个的小面包,小细胞们都扁了。
被什么东西踩了一脚,她竭力伸出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脑袋。
人应该是圆形的生物,虽然万物诞生于方块,但人是圆溜溜的,至少沈昔是这么认为,可现在呢,她摸着,摸到自己的脑袋好像变成了扁扁的一块。
就像是扁扁可颂,可惜没人咬她一口,不然到底是嘎嘣脆还是糯叽叽呢?
沈昔恍惚记得。
《晋恋》的世界观中有传闻中克系的设定,难道这是旧日神明降临了吗?沈昔对自己忽略游戏内容只追求数值的片面行为发出感叹。
一张嘴,像是被拥挤变形的车喇叭,吱吱吱喳喳喳说着自己都觉得恶心的音符。
瞬间,沈昔握着枪的手竟然漂浮到了眼前。
她的脑袋被挤压变形,眼睛到了头顶上的位置,和嘴巴和耳朵和鼻子和别的其他什么,就像是纸片放在了圆柱上,和天花板的缝隙面面相觑。
她期待着,那些狭小的裂缝中可以出现怪物的身影,这样,她内心期待的血条就会出现。
沈昔觉得不行。
自己的数值再牛/逼/也只是基于“人类”的数值;这个世界观下面的生物太变/态/了,准确的说都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生物;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优胜劣汰优化掉。
沈昔握着枪的手指不光像极了太空中漂浮着的空间站,时刻迸发着“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去远航~”的讯息,甚至开始哺育生命。
人的皮肤都是细微的三角形?沈昔来不及涂抹护手霜时会有这种感触,此刻,这些小小的微妙三角形各有各的想法,新的宇宙就此展开。
平行交错,碰撞融合;沈昔希望自己是个疯子,是个精神病,只是站在哪里啊啊哦哦的大叫就可以被赞誉:祂们眼中的世界才是最完整的世界。
变强。
我要变强。
不停地实现变强。
可到底什么是强大呢?
是诞生于混沌永拥有敌众的修力?
是手握古往今来纵横千古的权柄?
是集厚爱为身得道者多助的气运?
由此,沈昔开始认为,内心似乎有萌芽应动而生,扎根生长近乎是瞬间,她不想任人摆布,强者不该被定义,因为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足以被众生睥睨,被众人唾弃、诋毁,明明是高楼之上备受仰望之色,却被前赴后继鱼贯而出的嫉妒之心争先恐后拉下神坛。
即是如此,这个被自己穷尽惨薄寡淡词语定义的强者,也是要一定去做的。
沈昔握着枪,扣下板机。
脑袋破了个洞。
她能看到。
她没有什么是看不到的,这种在秩序中诞生的混乱从来都是合情于理,规则当然需要打破,她要挣脱,离开这个荒诞的世界。
玩家住所不在顶楼,沈昔眼睛挂在头顶上,看着透明的屋顶上尽是废墟残骸。
人类的生命与灵魂孤独的被巨石碾压,不甘心?有什么不甘心的,弱者当然只配做垫脚石,所以才能凸显强者的伟大。
沈昔我这枪栓,用力的扣动板机。
哒哒哒——打中了什么?
是自己吧?
我打中了我自己?
这就是蓝星中的虚妄旧日神明吗?
那祂的审判者在哪里呢?又该如何凌驾于如此顶级的权威力量之上?
仰望是第一步。
沈昔抓着自己的脑子,白色的浆汁从手指缝隙中渗透出来。
这是幻境。
不由分说,毋庸置疑,这难道是沈明烛的技能能力?
不对,这是另一位男主的。
杀死还是攻略?不,我只想得到他的力量,像什么吸血鬼遇到了绝世爱慕之人,毫不犹豫地抽干祂体内最为甘甜鲜美的血液,一口口,清澈的草莓、甜香的苹果、绵软的榴莲、嘴角溢出的西瓜…诸如此类,不够,远远不够。
沈昔掐着自己的头盖骨,用力,撕扯,拉开。
头发被扯落攥在手中,变成了张张缜密的网格;多么美好的游戏,多么惊异的世界,到头来所有的努力,都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一毛啊!这怎么能够呢?
如果这个世界可以拥有回应玩家的的能力,那一定是被称作“愿望机”的东西;投入自己所剩无几却还自持珍贵一文不值的宝物,换取试图颠覆认知的能力。
荒谬。
但就是要荒谬。
疯狂诞生世界,世界只是人类诞生的不起眼微末尘埃。
所以,第一步,我该做什么?
让这些东西,都为我所用。
沈昔想着,痉挛抽搐倒在地上。
沈明烛依着卧室的门框同窗外的劲敌四目相对。
为什么呢?
这是自己的地盘,原来妹妹作为猎物,单单是出现就已经引起轩然大波了吗?
沈明烛不会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到妹妹,就算是自己也不行。
妹妹就是妹妹,是一条纽带的两端,不可缺少,不能玷污,是要被高高捧起,是要被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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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俯首称臣跪地舔舐的神圣之物。
沈明烛不敢轻易动手,沈昔,舌尖平扬自然垂落,她是渴望的具象化呈现,曾经隔着厚重的禁忌障碍,如今就在眼前。
“如果你不想离开,那我可以送你一程。”
“这种行为上,谁也不会谁来的更高贵。”
“知道就好,知道当然就好,只可惜,我比你更有资格和本事。”
“资格?本事?这是你沈明烛就能说的算?像你这样的,不缺。”
窗户外面的世界黑暗逐渐散尽,秩序恢复如初。
沈明烛把周围的一切变成了镜子,变成了空旷的倒影世界。
轻挪脚步,沈明烛将手指擦在窗户上,窗外悬浮在虚无中的人儿顿时消失在高楼苍穹之间,这里,是新世界,是有新秩序的世界,是沈明烛打造的光辉都市。
以最为完整版的人类形式存在,从来不会容许任何怪异形式的诞生,是蓝星建立以来,最为精妙,纯粹,确切的人间。
沈明烛跪在沈昔的身体旁,手指按住了她的额头,将她的涌动的血液止住。
旧日审判不会带来死亡,但这样的方式实在是过于痛苦,把人变成玩具?过分。
沈昔觉得自己的反抗并不算是完全没效果。
她似乎抢到了一些东西,一些十分混沌,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的东西;这些东西看起来就像是曾经见过的浪漫星空?深邃的宇宙黑洞?闪烁着光电的美好世界?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既然到了自己的手中,就该赋予名字。
就叫“沈沈”吧。
这是技能吗?这是状态吗?这是增益吗?好像都不是。
沈昔抱着这团黑漆漆的东西,明明什么都没有,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她用手指戳到黑色的虚空中,那东西像是水流向四周散去,又迅速包裹上来。
这难道是力量的具象化?
这是哪位男主的力量啊?沈明烛的吗?
他的技能是精神控制吗?
嘶。
先把这个设想留下,等后续再验证。
沈昔的武器多为物理攻击,眼下获得了这些小团子,所以是可以开发精神或者是法术攻击的路径了吗?这东西能带给自己这么强的精神崩坏能力,也就是说,给别人,给数值远远没有自己的高的普通人,也有这种感觉?
沈昔打了个寒颤,这太恐怖了,太可怕了,太惊悚了,简直没法想象啊!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让个有思想有本事有能力有决断有规划和执行力的年轻人把自己的身体抛开,大笑着在街道上拉屎,在人群聚集的拉菲尔铁塔、埃及神庙、朝拜之地释放自己作为人最为原始的本能,这该是多么刺激的事情!
真正让沈昔觉得心情舒畅的,是暗藏着的掌控感。
沈昔的数值面板开始变化,孤独的符号交错,衍生出新的技能树和分支体系。
边缘人因为身处边缘,所以理所当然的获得些总揽全局的招式。
沈昔将技能收好,决定试试看。
睁开眼睛,是哥哥。
32. 魔方宿舍(一)
有些事憋着迟早会憋出病来。
譬如,暗恋。
沈明烛握着沈昔的手,看着她倒在病床上,她脸上扣着泛着蓝色光环的器皿;从计划开始,一切都是无法挽回的;沈明烛心里很清楚,自己并非是入局的初始星芒,但后期加入又如何,尘埃未定,谁也说不准自己就不是下一匹的黑马。
沈明烛亲吻着沈昔的手背,注视着她混乱的脑袋;他的镜子可以照射很多东西,当然也可以创造随心所欲的世界;沈明烛剥开沈昔的袖口,撕扯着沈昔身上崭新的患者服装;如果这个世界不能满足她的欲求,那自己所创造的,怎么就不算是满足呢?
沈明烛将手指放在沈昔眉心。
门开了。
很不巧。
门外站着几个人,他们都是观测者,都是作为监视存在的。
“喂喂喂,不是说好的,只能在这个世界中运作吗?如果今日你开几个,明日我开几个,后日他们再开几个,这样下去因果纠缠会越来越多,到时候造成的麻烦由谁来负责呢?那群世界之外的人吗?”
为首的是个傲慢的,他抱着膀子,身上机械铠甲上还带着血迹;张扬,夸张,机械,木讷,不属于人类,只需要虚伪电子的情感在这人脸上蔓延。
他看着沈昔,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挽住她的脚踝,亲吻,亲吻,舔舐,舔舐。
这不够,这根本不够。
昔日,只是注视着,今朝,猎物和猎人真是难以分辨,这是世界缔造者,造物主赋予的机会,将不可见的女神赐坠凡尘,高高在上?从来不是。
“因果?如果纠结这个,那从一开始就做错了,她应该作为一个从0开始的新生婴儿,而不是一个边缘人,一个掌握全局的人。”红色的猩眸落在沈昔纤细的手指上。
沈昔手指纤细,纤长,很适合敲击键盘,钢琴,各种优雅的事物与她而言都是陪衬;她是决然独立不被玷污的存在,是他们所垂涎、永恒觊觎的对象,触手不得的恋人。
眼睛是窗口,可以洞察瞬息万变之物,男子笑着撩起沈昔的长发,“剥夺也是成长的一部分,不知道我们旧日的审判者如何看待这样的事儿。”
“从头开始?”
“为时不晚?”
身下的几人由衷符合。
他们以为沈昔听不到;他们以为沈昔只有基于人类的数值。
可他们从来都忽视了沈昔的智慧与不同归属的事实。
沈昔虽然闭着眼睛,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传说中的植物人,就是那种——不会说话、不会睁开眼睛,但是偶尔会听到什么,给予回应的样子。
嘶,这么说来,机械生命体会被电子鬼压床吗?
哇塞,哪个大学牲愿意写个论文研究研究呢?
沈昔来不及思考发现的新大陆。
精神力MAX!
当然可以被自己所利用。
沈昔潜意识并不想浪费这段时间,先前些日子,仗着震天撼地的数值、沈昔一路畅通无阻、在这个世界过得还蛮开心的,但现在不太行,她要变强,嗯变强。
沈昔在潜意识里掐着手指:从以前看过的指南来看,到了这种末世世界,还有各种妖魔鬼怪赛博朋克和天外来客什么的,自己强很重要,队友强也很重要。
但是现在吧还是得J一下。
沈昔潜意识里剥夺的天外之物混沌初散开,沈昔高中学的知识还没忘,但大学后的事儿就记不清了,她观察着这些剥夺来的小东西,呐呐自语:嗯,居然会膨胀,这不跟宇宙一个原理吗?
如果爆炸可以产生更多的能量,拿着东西就是一个移动的泉水啊。
先前起了名字,叫“沈沈”,沈昔觉得很妥当。
身体外面,她的脑袋上带了个巨大的玻璃罩子。
沈昔不太明白为何自己穿越的乙游本不太一样,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开始哭了,开始让自己复活或者醒过来,或者古早一点,让自己回国啊,带崽儿归啊什么的。
可现在,他们还是在说话,说着自己不太懂的话。
“晋生。”
“白衣人。”
“黑衣人。”
“赝造计划。”
“自由意识体。”
这些都啥啊。
沈昔听的云里雾里的。
但总结一波。
沈昔这么理解:如果没记错,《晋恋》的游戏厂家叫做“晋生”,这些男主们不是纸片人吗?制片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诞生的地方呢?
沈昔后背有些发凉。
白衣人,似乎是某个计划的高层执行人。
黑衣人,似乎是这个计划的底层实践者。
领导和干活,倒是分配的明明白白。
不过,赝造计划…自由意识体…这是什么,沈昔觉得还是要搞搞明白。
忽然,眼前一道白色光芒出现,沈昔吓得半身冷汗一身汗毛直竖,难道这些人知道自己在悄悄地偷听?
不对吧?沈昔觉得自己应该是植物人的形态,不应该被发觉才是,应该被理所当然的无视掉才是;沈昔摇摇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着自己,好想要自己跟过去。
沈昔脚下开始动起来,她观测着自己的数值面板变化,不行。
太诡异了,虽然游戏的货币和数值贬值是常态化,就像是某个大洋彼岸的丑陋国一样,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就是个周期性的东西,总会有新兴事物来兴风作浪。
【您好,亲爱的玩家沈昔,欢迎来到副本——魔方宿舍。】
啥?
这是啥?
沈昔没反应过来,咣当一声就坐在了床上。
没错,是她大学时候的床。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自己不是穿越了吗?怎么还…
“沈昔!”
尖锐的、炸裂的、刺激的、猛烈的室友尖叫声在沈昔的耳朵边上响起,沈昔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睡眼朦胧的状态,激灵还没过,就看着室友忙不迭地的换好了衣服。
“沈昔,你疯了吗?今天是老毕等的课!你想挂科吗?”
说话的是舍友江沁,她一头蓬松的自然卷梳成了两个辫子垂在脑袋后面,她伸手从沈昔的书架上替她抽出上课要用的书籍塞进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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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沈昔,您老能不能快点、刘芳已经帮我们答道了,一会儿我们就说拉肚子、从后门溜进去!”
啊?
噢!
不能迟到。
沈昔恍然大悟,这是幻觉吧?
冷汗从额角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一声巨响;沈昔看着脚下的地板,哪里还是大理石的花纹或者木制的纹路,分明是一张张的人皮。
有些地方,还带着不合时宜难以拼接到一起的刺青纹身;沈昔抬头,自己先前下来的床,梯子已经变成了一节节的小腿骨,床板下的书桌上还嘀嗒这鲜血的血迹,落在笔记本电脑的外壳儿上。
沈昔看着自己的手掌,象征性甩了一下,紧接着,快刀黑刃闪现在手中,沈昔楞住,继而看到江沁从门外回来看到宿舍内的变化先是尖叫一声,然后昏了过去。
江沁?
江沁是自己的大学同学,是其他省份过来的漂亮姑娘,人很好;沈昔要做游戏视频和直播,不方便在宿舍,对室友们了解也并没有很多。
沈昔赶忙跑过去抱着江沁,猛然,沈昔心脏像是漏掉了几拍。
如果能够召唤武器,也就是说这里还是游戏世界,所以,江沁是作为什么而存在的呢?是作为自己记忆中的一部分,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牵连带进来了吗?
以往沈昔看过些电影,这难道就是叫做无限流的场景和情节吗?
沈昔手指慢慢弯曲,银色尖锐的武器匕首出现在她的手掌中。
如果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试试看。
杀死眼前的室友江沁呢?
沈昔发丝被冷汗包裹着,天花板的灯管变成了人的脊骨,光秃秃的根骨头发着荧荧蓝色的光辉,照在狭小的宿舍中,血液开始在脚底堆积。
这是什么?
刚才系统是怎么说的?
“魔方宿舍?”
魔方通常是三阶为主,每层有九个,一共三层,也就是27个?
沈昔看着怀中的江沁。
骤然,江沁的头发丝儿开始变化,彷佛招来了魂魄一般,从她的头皮发缝间居然裂开了,江沁痛苦的大叫一声,转而看见沈昔握着匕首抱着自己背部的场面,大叫着险些栽倒在地上的血海中。
“沈昔!你疯了!你居然要杀我吗?你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吗!你要杀人啊沈昔!你疯了你彻底疯了!我要告诉老师!告诉校长!”
江沁扯着嗓门几乎要把肺给吼出来。
当然,沈昔知道这是假的世界。
所以,江沁大吼大叫的,肺当然可以被吼叫出来。
嗯,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江沁的肺,两片,肥硕的肺叶掉在了地上的血水中。
江沁咳嗽着,眼花缭乱,她蹭蹭眼睛。
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
江沁看着眼前黑着脸的沈昔,觉得眼前的同学一定是魔怔了。
江沁定睛瞧见,沈昔的肩膀上,不知何时,居然露出了两只长长的眼睛,像蜗牛,眼珠子就搭在她的肩膀上。
呦呵,真是见了鬼吧?
33. 魔方宿舍(二)
啊——!
江沁指着沈昔肩上的蜗牛眼睛大叫;沈昔全然不知自己背后发生了啥;不过有一点沈昔十分确定,这个世界就是假的。
那么,如何出去是个不错的主意;沈昔握着手里的刀,看着嘴巴、眼睛、耳朵、乃至是咽喉脖子不断往外冒着咕嘟咕嘟鲜血的江沁,愈发确信,眼前的这个姑娘,也并非是现实中的人类,或者是同样的穿越者。
但沈昔握着刀的迟迟藏在身后;江沁这人,活灵活现,在眼前表现得无比生动,按理来说如果是假的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变得,一定会有破绽在的。
沈昔打量着江沁,猛然察觉此人的身上根根汗毛竟然不再是人的毛发组织,而是变成了只只类似眼睛的物体,沈昔觉得是自己看错了,骤而耳边响起空旷渺远的声音。
是个少年?
这算是线索?
沈昔竟稍微松了口气;毕竟身为穿越者,没有系统提示怎么可以呢?
沈昔打算回应,然江沁此刻却正要夺门而逃;沈昔犹豫片刻,真的很想把门拆下来,因为这样江沁就没办法“夺门”而出;门外走进来另个女子,是刘芳。
刘芳和自己同样也是《晋恋》的玩家,比起自己对于男主的无所谓有无的,她更像是专心致志的慕北渊推,俗称霸总爱好者。
沈昔不知为何,冷汗落在了地上,因为刘芳带给她的感觉,比江沁更为奇怪。
可说不上来到底是如何、哪里奇怪。
“你们在干嘛?”刘芳说着推开门,紧接着大吼道,“不好!沈昔快趴下!”
沈昔猝不及防,只好照做,下意识地照做。
刘芳身手矫捷,沈昔弯下腰的瞬间清晰的看着刘芳的手腕儿上泛着金属的光辉,准确的说,是她的身体亦是散发着不属于人类该有的色彩。
余光只见刘芳对准了不知何时从宿舍阳台位置蹿出来的一只巨型变异蜈蚣,虽然不大,但它的肢节和数不清的脚居然已经盘绕在了房顶之上,倒挂在沈昔身后,半点声音都未曾发出。
刘芳的武器是纳米金属,环包住手腕儿、小臂,形成了手套作为武器。
这手套实在是厉害,沈昔两眼被手套散发的光辉耀眼,还没等闭眼恢复、再睁开的时间,刘芳已然将那张牙舞爪裂开大嘴的蜈蚣打落在地。
带有腐蚀性和侵蚀感的□□散开,刘芳并未就此打住,而是拽过沈昔和江沁的肩膀向外面跑去。
沈昔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刘芳对于事态的掌控感和反应速度实在是厉害。
方才,如果不是刘芳即使出现,那自己现在估计已经交代在那猎食者口中;三人来到走廊,原本悠长的宿舍通道被红色烟雾包裹着,沈昔又听背后似乎有姑娘轻声叫喊,转过身体,望着走廊尽头,那处通往高层晾晒衣物的楼梯间入口处,绿色的安全通道标志光芒照射在三个近乎是透明的人身上。
绿色光芒穿过那三个透明人的身体,打在另一面墙上。
沈昔倒吸冷气,这是什么?
是鬼吗?
这个游戏世界还真是包罗万象!
如果有鬼,那自己是不是该使用什么道术、法术、东玄来压制啊!
沈昔这么想着,又记起自己从《晋恋》游戏世界、和沈明烛在一起的时候被拖拽进去不知名的异空间从不可名状的生物身上剥夺的力量。
当召唤得到响应时,沈昔大脑像是被细长的针,从左向右刺穿搅动;痛,真的痛,沈昔忍不住闭上只眼睛,她觉得自己的见识还是过于短浅,压根没办法形容这种感觉。
有点像痔疮发作,又痛又痒的还在雨中被人拿着绳子整个的穿过身体最脆弱的部位,摩擦,求饶都不能,那种血流成河但是得不到救赎的感觉,这是种折磨吧?
沈昔觉得游戏的诞生定义那句话说的一点没错。
游戏,本就是源自古老的刑法。
而不是无所事事的佯装幸福的娱乐活动。
沈昔咬牙,看着手中的物质。
精神高度紧绷,身体极端不放松,每块肌肉都处于非常不和谐的状态之下,沈昔竟然感觉这东西正在一点点的吞噬自己。
还在创造着自己崭新的皮肉。
沈昔举起手将左手的手掌放在眼前比划,她觉得自己好像发生了变化。
但现在,究竟哪里已经不同了还是没办法察觉。
沈昔眼角的黯淡悄摸迅速的扫过刘芳;她看起来是三个人中最为正常的那个。
沈昔心脏有些着急,如果自己和江沁有问题,那从开始便是已经发生了变化,难道这个世界中唯一正常的居然是刘芳吗?
刘芳是自己的大学室友,沈昔见到她的初次就严重觉得二人气场不是很合适。
沈昔有段时间非常痴迷玄学,没错,就是那种金木水火土的玄学,她觉得气场、磁场不合适的人彼此靠近包容也会被妨碍,所以,这人好像也没有真正交心过,不过就是短暂的班级事务交互罢了。
啧,这么说来,难道自己现在要靠帮助刘芳离开这魔方宿舍副本吗?
明明是主角,却被边缘化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啊。
沈昔转眼又看向掌心。
力量本是无形之物,沈昔这么想着,先前已经给予了命名和定义,只是混沌而已。
如今,是不是可以为己所用?
沈昔伸手,摊开的掌心出果然浮现小撮黑白红绿黄蓝各色小颗粒相间的东西。
或许是看着沈昔长久的未挪动身体,刘芳不停地重复着吞咽动作,江沁胆小此刻叒被吓晕了,活动的人只有她和沈昔。
另侧,刘芳倒是没察觉沈昔心思里的九九八十一。
今日的课是那些个老古董教授的,如果不去会被扣大分,作为室友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可等了整整全部的课居然都没看到沈昔和江沁,实在是奇怪。
没想到,又睁眼就到了这个“鬼楼”般的世界。
好消息,刘芳获得了自己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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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消息,她没办法出去。
好消息,她遇见了不太正常直观心理上的沈昔和江沁,但她观察着怀中的江沁,这姑娘没什么,还是原来那般的气息。
倒是沈昔,她怎么,在她身上,居然有些阴冷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个人,就算是再冷漠,也会有阳光属性光明的味道,但现在的沈昔,彷佛就是从宇宙黑暗的隧道深渊处爬出来,完全找不到“头绪”,身为个正常人的“头绪”。
沈昔跳动不止,宿舍内,那头死了的变异之兽流出沥青般的污浊血液开始凝聚,竟然在空中逐渐聚拢形成块黑色的水晶;还没等沈昔说话,身后的刘芳道,“黑晶?那不是合成装备的东西吗?沈昔你去拿过来给我好嘛?”
沈昔回眸看着刘芳,她的眼中开始充斥着忌惮,担忧,或者说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沈昔看向前方楼道中漂浮着的三个透明影子,他们慢慢的逼近,沈昔耳边又出现了声音,这次,是那些三道影子发出的,“沈昔,能不能帮帮我们呀,我们的脑袋掉了,被舍管阿姨放在了你们隔壁的房间里,如果你帮我们把脑袋拿出来,我们可以…”
沈昔眼睛中的红血丝逐渐蔓延,她严重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她看着刘芳和江沁,或许是紧张压力,或许是对于世界的过分虚幻和恐惧,沈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没有穿越。
这是梦?
可是会痛的吧?
如果不是梦,那这到底是什么?
沈昔觉得胸闷,嗓子眼胃部肚子的食道开始逆反,开始反向操控着她的情绪,她没办法做出任何举动,她的躯体僵硬了,僵住了,手指甚至不能伸开或者弯曲。
沈昔低头,眼睛满是恐惧,她握着手中的力量,旁边的宿舍门还没关闭,只见宿舍板门处射/出墨绿色的光辉,沈昔再次跨越空间般,她额前鬓角的发丝由风而动,厚重的踏实感如约而至。
“喂喂喂,不可以,绝对不行,你要站起来你要走下去,你是不能在这里倒下的,如果你死掉了,你被吃干抹净了,那…”
这些声音交织,交错,彼此缠绕在一起。
虽然烦躁难受,虽然像是有电锯、车鸣笛、小孩苦恼、老头叫喊、歇斯底里、疯子吼叫的声音混杂,但沈昔居然觉得自己可以分辨是非了?
或许不能这么理解,但沈昔呼吸间确实觉得心里舒畅许多。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力量,缓缓显现出三色符号。
木,金,土。
这不是五行之三吗?
沈昔挠头,不是很明白,但仔细考虑,这三样确实宿舍楼最基本的元素,难道是力量转化成了可以为我所用的?
沈昔大脑飞速旋转,既然可以用些脱离数值的玄学力量,那是不是…可以用点别的。
沈昔转而双脚不再轻飘飘的,可以落地,她伸手,还没说点什么表达解脱快乐的,就被刘芳握住了手腕儿。
“沈昔!她们过来了你快想办法啊!”
34. 魔方宿舍(三)
幽冥鬼魂没有脑袋,身形修长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噢对,就像是不懂得如何ps照片的人只是干脆决然把自己的脸颊拉的细长,没了半分人模样;它们的脚下,漂浮过的地方,甚至还出现了阵阵烟雾。
如果不是身处游戏中,沈昔真的会觉得这是个高级的鬼屋。
只听齿轮转动的声响于会以中诞生,沈昔觉得熟悉,仔细想来竟然是《晋恋》游戏加载的背景音乐?沈昔掐算着手指,她不确定刘芳和江沁的眼前有没有出现什么东西,但自己眼前的世界赫然变成了灰色。
几行大字挂在空中,短暂数秒转瞬即逝。
【欢迎玩家来到关卡二,绞刑通道】
沈昔从背后抽出先前的武器,不过还是要进行切换的;作为攻略大师,她不缺武器。
沈昔果断踏进宿舍中打算取出黑晶、然当她触碰到黑晶的瞬间,其身通透的色彩骤然变得浑浊不堪,简直就是酒鬼的呕吐物还携带着大量的刺激气体,沈昔觉得恶心本想松手但却被迫抓的越来越近。
不知为何,后脊背也像是被刺穿了般痛苦。
沈昔本想转过脑袋看向身后的俩人,结果自己的脖子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住,动不了,一双手在虚空中浮现。
眼前的人体宿舍开始塌陷,身后,刘芳传来吼叫声,她能感知得到沈昔正在消失,连同着整栋建筑物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刘芳张口结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穿越经历实在是…
沾满血迹的皮靴出现在建筑物消失后的废墟上,刘芳在迷雾中看清了来着,是慕北渊;是那位在乙游中吸引地球八十亿万少女的慕北渊。
虽说是2025年,科技和地球发展已经是达到了极端,但比起《晋恋》搭建的蓝星来开,还是九牛一毛;刘芳抱着怀中的江沁,看着慕北渊随着星辰舞动尘埃缓慢靠近,他低下头、手指落在刘芳的下颌。
“帮我个忙,我可以让你和你的朋友离开这里。”
离开?
朋友?
刘芳重复几下吞咽的动作,眼睛宛若刀子般扫过慕北渊。
眼前这人很不对劲,他不是男主慕北渊,虽然她接触过的男主只是被人为设定好的程序,可那种乙游的温馨和恋爱感彷佛不复存在。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沈昔是被他带走了吗?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在同一个“副本”中转悠不能离开,眼下,这是在…
“你不是慕北渊,沈昔在哪儿?她应该也不是人类吧?”
“身为人,你很敏锐。”
灰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睛,近乎惨白的面色,身上裹着的黑色西装皮衣越发衬托的此人冷漠不堪,似乎随时都会从身后的世界中打开扇门,伸出只巨大的手臂拍打在眼前的蝼蚁身上;慕北渊没表露任何表情。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刘芳和江沁,良久,身后出现队人,他们驾驶着飞艇从高空而落,将这片沈昔记忆中的废墟清理出块空地。
慕北渊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刘芳:“没关系,我们等她回来。”
所以,沈昔到底去了哪里?
意识到沈昔不对劲,但她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类穿越者,刘芳觉得沈昔还是自己人。
但眼下,她不能空等着沈昔回来,她得想办法带着晕过去不知是死是活的江沁活下去才是;慕北渊在游戏背景中是未来集团的掌权人,未来集团。
在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似乎不是个好地方。
刘芳咬着后槽牙。
所以,沈昔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何再次穿越。
但场景没有变化,只不过这次是自己,一个人,没了江沁和刘芳。
沈昔喘着粗气,手中握着机枪将原先宿舍中那只怪异的变异兽消灭;黑色晶体没有出现;沈昔脸色有些发白。
此刻,她需要整理一下思绪,她认为自己很强,大脑在处理了这么多的事情的情况下还没炸掉,还在有条不紊地运作,人类真的很强。
沈昔掐着手指。
首先,她穿越到了游戏世界,过了几天,到底是几天,她开始粗俗的想着打怪的日子是多么的恶俗,没趣,因此有点忘记了,忘记自己到底在这里呆了几天。
不过后来的事儿就有点乱,她想要走剧情接触第一位男主慕北渊,失败了,转而遇见了后面的男主风城絮,风城絮想要吃掉自己,吃掉人类,她逃跑了。
又不知为何,遇见了玩家的亲属角色沈明烛。
不对,还有男主没有出现,还有别的男主,难道到目前为止这些幻境都是他制造的?
沈昔没办法将这些事儿完整的串联起来。
她总想着患得患失感,自己的内心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
沈昔再次低头,看着掌心不断窜聚的力量,这股力量,这股不知道从谁哪里剥夺来的力量开始正式的发酵;沈昔掐着手指盘算着该如何从魔方宿舍中脱身。
随着怪异变异虫的被击败,整个狭小的宿舍开始收缩,彷佛是个女人的子宫,在创造伟大的世界之后开始暗淡,失去力量,掉落。
沈昔擦擦脸上的血水,这次没有黑晶出现,算是…过了第一关?
可以这么理解吗?
沈昔将用光子弹的枪重新换好弹夹。
她另只手攥着手榴弹,迈入楼道的瞬间,原先那三个缓慢进行、漂浮在空中的头颅猛地就蹿到了眼前,它们的眼睛是没有的。
眼窝是流着血的,只是两只手像极了蜷缩烧焦的毛茸茸动物爪子,就那么简单的挂在胸/前,沈昔没犹豫,直接将手榴弹扔了出去。
轰鸣。
破碎。
宿舍楼本来很高,现在从上部炸塌半截。
不知道牵连了几个关卡。
沈昔看着眼前出现的半行打字。
【欢迎进入第三关卡,茶水间】
茶水间?
这有什么稀奇的?
沈昔踩着软塌塌甚至还在蠕动的地板进入,脚掌还没落地的,就期待着会看到什么。
这个时空中,沈昔深吸口气,自己似乎还没有照过镜子。
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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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想象不出来。
她推开门,在此前大脑正在飞速的运转,似乎期待着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种先前的恐惧既然变成了期待,就好像是跟朋友在块翠玉般的草地上,如果只有自己那一定会大喊什么“高米迪变身!”
但如果是和朋友一起,那得收敛许多。
沈昔眼睛和掌心依旧被不知名混沌体所笼罩,她为其取名“沈沈”,全然忘记了江湖传说:一个物件有了名字,便是有了灵魂。
沈昔脑海像是开了花的花海,什么东西都有,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像是个粗鄙的人,什么人脑袋蛆虫的身体,或者好端端的五官居然长在一块电脑显示器上,微笑着和自己打着招呼,再或者,那种被砍掉四肢、被挖走心脏、被抠出来半截肠子还会爬那种,简直都是小儿科。
如果兢兢业业的蟑螂变成了人还在洗碗,那真是荒谬。
如果将计就计的路口大爷猛地飞上天拯救蝙蝠侠和世界。
如果路口红绿灯的位置上挂着是是三对不同的情侣她们彼此相互深入探讨。
想象力还是太匮乏。
吃不完的饭做不完的事。
沈昔送了口气,把门打开。
茶水间顾名思义。
就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接水喝的地方。
沈昔满怀期待的打开门,发现里面呐——不说是空空如也,可也是奇怪。
以为满地爬着的怪异生物没出现,倒是有个少女,有个阿姨;毕竟是女生宿舍,如果是出现点别的那也不太科学反正是。
少女是饮水机,嘴巴占据了整个脑袋,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耳朵,只有嘴巴;胸/口挂着两个水龙头,双/腿/岔/开坐在铁凳子上,阿姨没有脑袋。
阿姨的头是个键盘,双手分别是钟表和拖把,没有脚。
下半身是个转动着的人体工学椅,阿姨手里的拖把正被握着捅进另侧放着的换洗水槽中;见到沈昔,俩人还是大吃一惊。
但沈昔觉得无语,你们长成这个样子,难道还会见到我吃惊吗?
沈昔不想犹豫。
快点出去,快点离开这里才是正经事。
沈昔双手合十,召唤出长刀并没有犹豫,落了下去。
只是,满地的尸块布满了整个小小的茶水间,黑晶没出现,意思是,这不是通关的要点喽?
沈昔转过身本想再进来一次,肩膀猛地沉下去,她侧目,看到双漆黑的眼睛,像是从水里跟水鬼打完架后爬上来的男人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沈昔笑了,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么无聊的恐吓。
沈昔反手摸着那东西的脑袋,本想迅速了解了它但耳畔萦绕着的声音再次出现。
这次清晰无比。
沈昔听着,这下有点熟悉了。
是游戏中见到过的,也是从开始就剧情加入失败的人。
沈昔并不想留下圣母名号,再者总是被困住也很让人为难呐!
沈昔并没有把饮水机做成的少女…
35. 魔方宿舍(四)
【我可不可以什么都不想?】
饮水机少女张大嘴巴,舌头缠绕着的玻璃水杯不停地向空中蔓延,她时不时发出呜咽吞咽的声音;而在旁边打扫卫生的阿姨则是孜孜不倦的翻动着脑袋主机但又像极了书页,整个小房子说不出来的诡异。
沈昔摸着自己脸上湿漉漉的痕迹,坨坨黑泥样的东西被甩了出来,落在沈昔脸上。
沈昔觉得很有趣,手漫不经心的搭在那个饮水机少女身上,随机,召唤出武器。
饮水机少女被劈成了两半,至于那个阿姨,当然也是被利落的解决。
只是这次与先前的不太一样,这次,这两具死尸身上流出的血液无比真实,真实到让沈昔觉得反胃,恶心,但跟见到草莓塔的旱厕又不太一样,而是有种吃多了的感觉?
沈昔见事态解决但先前那种黑晶没有出现,所以…算是失败了?
忽然,沈昔听到身后穿来少女叫喊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出了幻觉。
猛地回头,只见一张煞白的脸上五官的位置除了黑色的窟窿再也没有其他,少女黑色的长发落在两侧,非常标准的黑长直。
只是少女的脑袋,被人开颅了。
没错,这些头发都是从少女的脑袋中长出来的,脑子不是粉嫩的豆腐感,而是像一坨大便,一坨屎;沈昔没被吓到,但真的被恶心到了。
这来脸失去了辨识度,沈昔记不清这人是谁,是不是自己校友或者朋友。
但现在吧,自身难保,也顾不得其他。
刚要动手,只听四下响起四种不同的回音。
沈昔感叹奇怪,这个世界中的人都不愿意出来见面吗?
沈昔没有心慈手软。
但少女被处死的瞬间,沈昔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黑色的物质已经融合在了自己的身体中;沈昔抬头,看着少女的尸体被地板上张开的嘴巴、白花花的牙、红森森的牙龈咀嚼着,最后吞咽着不知道哪里去。
而后天花板再次掉落黑色的臭东西。
沈昔没被浇汁,男子出现在门前,神不知鬼不觉,就像是按下了暂停键、等他站到那里沈昔才可以活动般诡异。
灰色的眼睛和头发,是慕北渊吧?
他来干嘛?
慕北渊没说话,他身高足足比沈昔高出个脑袋。
沈昔同慕北渊对视,这个男人的眼神儿中充满了压抑的血性,说是不害怕说是不愿意做出防备那绝对不可能的;沈昔手背在身后,可慕北渊却面无表情,只是从将大手掌摊开在沈昔面前,握着一块小小的晶石。
黑晶,这到底是什么?
在这个世界中,黑晶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道具的作用?是作为关卡通过的条件,这不错,但觉得自己可以发展一下玩法,她盯着慕北渊的眼睛,嘴角泛起坏笑。
沈昔低头看看自己的身躯,不知是否先前长期盯着电脑屏幕的原因,或者因为别的什么事儿,譬如摔了一跤刚好磕成了紫薇模式,可惜她没有尔康。
慕北渊只是干巴巴的剧情男主,并不是她的恋人。
她从慕北渊手中接过黑晶,仔细端详。
黑晶只是些不同形状的黑色水晶罢了,没有什么特异之处的样子,沈昔捏着黑色的水晶,手指穿过慕北渊藏在黑色衣服中的领带,钩住,身居下位但沈昔总是不断生长,她不喜欢昂着头看人,就算是这个虚构世界中明面上的老大们也不行。
沈昔瞳孔中洋溢着不属于人类的混沌迷茫和兴奋,五脏六腑宣发着激动,她笑着,将黑色的水晶塞入慕北渊的眼睛中去。
她不知道这东西用来干嘛,但此刻,既然注定是到自己手中的那一定是玩家归属的道具喽?以前能合成武器,现在,用来给男主们也不错。
沈昔在黑色水晶中注入了一些“沈沈”的力量,没错,她需要容器,可以储存的容器,慕北渊的刚好是个现成的,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慕北渊眼睛流出血来。
滴落在沈昔的脸上。
红色,滚烫。
他没有伸手擦干净脸颊,而是用手指轻轻触碰着沈昔的嘴唇,看着她距离已知可观测的生物越来越远;慕北渊低估了他们;他们虽共享部分资源,可心里的秘密终究是秘密,是不会被任何人知道的。
慕北渊蹲下,看着沈昔逐渐被黑色的影子笼罩。
他拉起她的手,想带她出去,但沈昔迅速甩开。
她或许自己察觉不到,但在慕北渊这旁观者眼中,沈昔的身体早已不是人类的模样;而是像极了宇宙深处的那些东西,那些被审判者锁住,试图消灭的东西。
慕北渊恍然,这次的沈昔没有先前的记忆了吗?
看来,这不是一切的开始。
昔日她凭借自己的力量步步攀登高峰,而他们,只能被迫再消失的数字中重新组合启动;这是造物主诞生的阴谋吗?
不会吧?
如果造物主是不能被认知到的,那沈昔…会是什么?
还需要继续牵扯更多的样本进来。
人类是种奇妙的生物,通常被叫做执念的东西贯穿祂们短暂的一生。
慕北渊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最像人的时候竟然是现在。
他回过神儿,沈昔早已离开了这间房子。
这栋副本,对她来说压根不算什么。
她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力量是如何堆积的,现在倒像是只脱离了笼子的小兽,点点的探索宽阔的世界。
白衣服、黑衣服,沈昔面前混沌不开,有东西挡了路,那就全部消灭就好啦。
沈昔活动着手腕儿将武器尽数发挥的很好,像什么藤辫、长剑、利落的刀剑斧头,再者就是现代的热武器,沈昔觉得还不够,她想要更绝对的力量。
就是那种,只是出现,就足以毁灭,最是存在,就会威慑,只是概念,就足以望而却步的那种。
这就是强。
这就是沈昔追求的强者。
沈昔收好晶石。
系统的提示被她落在身后,系统什么的,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作为绝对的上位者,只需要保持一个美丽愉悦的姿态、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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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完美的展示给任何人就对了。
人生没有那么多的读者。
过去是,未来也是。
沈昔推开扇扇大门,她的衣服早已被血水染红、身上甚至挂这些眼珠子、骨头,毕竟有些东西属是不错,就算是打磨成牙签也不会浪费。
沈昔很满意,以前听说过囤货,现在自己应该也适当性的建设一点。
她计算着数字,从27到17再到7,路上走的十分轻快,但也有棘手的时候,不过身后跟着个慕北渊,足够应对。
沈昔推开最后扇门,将卷刃的刀丢在旁边。
赤色烟雾逐渐褪去,沈昔歪着脑袋。
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异样,但这个魔方宿舍,肯定都是与宿舍有关的场景和怪物,杀死了烦人的同学、傲慢的班长、死亡的老师、含恨的狐朋狗友之后,沈昔觉得儒释负重,原来这就是强者孓然一身的力量吗?
这个世界是假的,自然也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
沈昔从背包中抽出个带着血管的心脏放在口中咀嚼着。
沈昔不喜欢吃干瘪的食物,她向心脏中注入些混沌力量,让它依旧保持鲜活,而后,每咬一口,都会发出致命的惨叫声。
场景设定是宿舍楼的第一层,也就是大厅。
大厅倒是与自己的学校没什么区别,只是门,原来是门的地方只有个十字架;十字架上钉着自己;沈昔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为何会认为那个怪物是自己?
沈昔低头看向自己的躯体,自己的身体,自己身体的每个细胞,皮肤,不知何时居然和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怪物融合了。
她明明是站在远处,站在距离十字架五十开外很远的地方,但她的视觉确实被钉在十字架上俯视众生的姿态。
噢,这算是高维体验吗?
沈昔张张嘴巴,觉得黏糊糊的。
沈昔搂过后面跟着的、一言不发的慕北渊的脖子,他个子高,但她可以让他弯腰。
她咬破他的脖子,她咬断他的血管,慢慢地缓解不该存在的压力。
这个世界很奇妙。
但沈昔不打算止步于此。
她想,这个世界既然被污染了,那自己不如从零开始,整顿世界?
她掌心钉着的钉子被牢牢的固定,她试图开口呼喊慕北渊但不知为何,她觉得他不会来帮助自己,换句话说,自己现在的样子八成是他想看到的。
既然如此,那就换个人。
换谁呢?
还没等沈昔思考个七七八八的,慕北渊有些按耐不住。
他撕扯掉自己穿戴整齐甚至是如同镣铐般抑制内心凶兽的外壳儿衣物,赤果着身体,像是人类那般,激发着内心最原始的欲望。
沈昔眯着眼睛身体慢慢躺下去。
她不可能被困在这里,谁也不会允许自己变成笼中雀或者兔丝花。
沈昔嘴角笑着,接纳慕北渊的世界。
他不像是个过客,更像是来给自己送点什么东西的。
沈昔开心,很开心。
36. 往生花海(一)
慕北渊注视着沈昔,她眼睛空洞,她被自己设置的障碍困住了,从各个方面。
灵魂和肉/体;慕北渊掌心摊开,泛着紫色光芒的数据地图展开,这是宇宙的新世界,并非是当初的蓝星;这是属于未来集团的领域,任何人,都不能涉足此处。
他皮靴踩在石头地板上,眼睛泛着幽暗的蓝紫色星芒散落在各处,这是座笼子,可以吸引沈昔过来的笼子;慕北渊嘴角泛起一抹冷漠的嘲讽笑意。
真没想到,复活后的沈昔居然可以直接调动来着星际的力量,这样的天资实在是不容小窥,也难怪当初都不被看一眼呢。
慕北渊骄傲,坦然打了个响指,铁锁链从黑曜石堆砌的大厅中调出来,黑曜石缝隙中流淌着腥咸的血液,慕北渊蹭蹭沈昔被困住的身躯。
她的思维被早已布置好的老鼠夹捕获,现在空旷着的灵魂只能任由自己品尝。
慕北渊手掌划过沈昔的脸颊。
她和当初一样,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脸、眼睛、慕北渊的拇指用力划过她的嘴唇。
他温柔的扶住沈昔的身体,让她跪坐在地上、用锁链把她拴起来,看上去无法挣脱,只能任由他摆布。
沈昔双眼无神,骤然接触不可把控之物,只会迎来没有尽头的反噬,这点慕北渊早有准备,但万万没想到,少女的思维还是不够强硬,至少对上他,仅仅是第一次就被捕获,很让人兴奋。
慕北渊创造了幻境,在这个世界中他才是掌控万物的主宰,毋庸置疑。
至于别的角色或者什么人,来或者离开,都需要经过他的允许。
副本中生长着的黑曜石再次向上空蔓延,慢慢地覆盖着整个蓝星的外部,和大气保护层融为整体,这样有效地隔绝,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那些失去了恋人的诸位,既然没能得到,那就算是没本事。
慕北渊打个响指,他的身后出现张椅子,他坐在上面双目紧闭,发动超越技能。
寻常人来说,这辈子能获得个特殊技能就算是不错了,但对于佼佼者们,特殊技能远远不够,慕北渊灰色的瞳孔转动,看着自己的超越技能露出笑意。
【超越技能:因果覆写】
【超越技能:神性共鸣(待进化)】
第一技能可以更改客观存在的事实,特别是对于沈昔的记忆控制特别好用;第二个技能的话…如果沈昔继续获得来自星空的力量,那会被压制,但进化之后依旧可以作为阻碍,虽然不能完全相提并论,添堵使绊子却足够。
慕北渊手指敲打着椅背,等待着面前的少女从第三重世界中醒来。
身后传送阵场打开,西装革履的白衣侍从靠近,恭敬跪在地上,“主人,您要的实验品都准备好了,现在开始吗?”
“不着急。”慕北渊按压着手指关节。
“所有人的记忆被篡改之后,都会没有丝毫怀疑的认为这才是见到沈昔的第一次,但实际上,沈昔已经路过无数次这个世界,我也只能从这些世界中选取部分能够用得上的。”
“主人的意思是…现在的沈小姐只是作为整体的部分?那沈小姐完整的…”白衣侍从眉头紧凑,他眼睛悄摸落在被铁链锁在十字架下的沈昔身上。
她的眼睛依旧被不知名的混沌笼罩。
“每做出一个选择都会诞生无处条对应的结果,但一切总归是有个共通的节点,现在,我们只需要把已有的部分从哪个节点上完全切割开来就好了,其余的,一概不管。”
慕北渊笑着从椅子上走下来,登上泛着紫色光芒的石阶,他的灰色眼睛方才被插/入了颗黑色的晶体,现在还是流着血泪。
慕北渊痴迷的眼神儿被沈昔朦胧般失去意识的美妙空洞感吸引,情不自禁伸手,用超越技能去改写沈昔所处的第三重空间。
“是。”白衣侍卫答应声,离开。
他衣领上的挂着的未来集团员工标签呈现五颗灰色的实星,是高级的象征。
除了等级名衔之外,还缀着他的名字——白昼。
白昼离开魔方宿舍,看着悬浮在岩石碎片的小房子被毁灭的只剩下那一个黑曜石房间,虽然依旧在蓝星的范围内飘荡,但本质上,这栋建筑应该早就被慕北渊的未来集团改造过,现在的宿舍楼就像是部永远不会到达尽头的电梯。
只能在沈昔最脆弱、被染指的记忆中徘徊。
白昼深知自己的来历,和沈昔脱不了半点关系。
他盘算着,得想个办法,让沈昔尽快的脱离这个世界;至少去到曾经做出过努力、有资本积累的世界才对。
黑曜石发着光,遮蔽了源自宇宙星辰的能量讯号。
沈昔脑子快炸开了,可她知道,这个时候再着急也只能坐下来好好想想;想想这个世界为何如何诡异,或者说,冥冥之中她突破的那些关卡也好,见过的无数个奇形怪状的NPC也好,都显得那么…跳脱?
或者说,沈昔认为,那些怪物、那些幽灵鬼魂很像是来自其余的地方。
这种感觉很奇怪。
沈昔坐在黑色的空间中,心里幻想出个念头:不对,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至少周围不应该是黑色的。
准确的说,自己应该是在…
记忆如同洪水猛兽,试图冲破堤坝奋勇向前,但一双有力温暖的手闯了进来,是慕北渊;他换了套衣服,白色的衬衫黑色的外套,挽起袖子露出半截带着纹身的手臂。
沈昔恍然大悟,自己或许还在游戏里,但眼前的慕北渊却…很奇怪?
沈昔并不认为、这些乙游中的男主角会在没有好感和情感主线铺垫的情况下就会和玩家进行贴贴;沈昔抬头看着慕北渊。
惊觉发现自己竟然身处片异样的花海之中,沈昔本想站起身子,身下似乎有巨物涌动,愕然从地面之下钻出了只叫不出名字的机械生物!?
沈昔愣住,身体被轻飘飘的顶飞在空中。
慕北渊倒是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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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及时,英雄救美把沈昔抱在怀中。
沈昔看着自己数值的面板,顿时冷汗就出来了:怎么都没数值了?
沈昔明确记得自己应该是带数值穿过来的,难道…沈昔在慕北渊怀中扶着脑袋,这一定是在做梦吧?不对,先前明明是在魔方宿舍的副本中,难道上个副本已经通关了?
现在是下一场?
沈昔努力回忆原游剧情中有没有这段,但无济于事。
沈昔只好搂着慕北渊的脖子,看他耍帅和平定一切。
【叮咚——玩家经验提升,慕北渊好感度提升!】
这是啥?
沈昔手指戳着眼前浮现的窗口,等着网络系统提醒消失在视野中,她转过身,花海中花瓣纷飞,巨大的机械兽被慕北渊挥着大剑轻松消灭,他皮肤白皙,身上的衣服稍有破损,脸上也沾了些血迹。
沈昔快走几步,靠近慕北渊。
他身高比自己高的有点多,但沈昔还是伸手,替他蹭去鼻尖上不干净的东西。
“那个…你好,我叫沈昔。”
沈昔不知道说些什么,但自己的等级变低了反正不是个好现象;她觉得自己不该做个肺物或者花瓶,她想要变得厉害,至少和慕北渊一样,做个一招必杀的好汉。
慕北渊耍帅,手掌深入头发向后撩拨着,而后露出个白牙笑容,“你好、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是慕北渊,你怎么会来在这儿?你也是个雇佣兵吗?”
听完这话,沈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前也没有任何的提醒。
冷风吹过沈昔的短裙裙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银色制服和长靴,噢,自己好像是未来集团的野生雇佣兵,来干劳务派遣的外包杂活来着。
那眼前这位…慕北渊少爷…不就是…
沈昔不自在的捏着腰包上的弹夹,良久开口:“少爷…我…这里怪物的等级似乎有些高,我好像自不量力了…”
这句话从此刻的沈昔口中说出来,稍微带着丝歉意和羞涩;她脸颊红红的,是慕北渊重启轮回无数次都未曾见过的样子。
慕北渊心脏悸动,他眼中对于沈昔的渴望几乎都要化成流水直接浇灌在脚下永无尽头的花海中去了;起初,他总是觉得沈昔这样的性格不甘愿做个废物,从势均力敌入手更能勾引她的兴趣,但此刻,他猛然意识到:沈昔无论如何都是个少女。
是个在异世界无处依靠的孤独少女而已。
慕北渊单手搭在沈昔肩上,“好,那你跟在我后面,我们一起把任务完成吧!”
思路打开,慕北渊有了个新计划,他要遏制沈昔作为个体角色的发展,他想让她永远做个弱者,这样,她就会永远依靠自己。
沈昔跟在慕北渊身后,这片花海是她叫不出名字的花。
粉嫩娇艳的花瓣里面却是黑色,在花芯的部分,竟然是红色眼睛的样子。
风吹草动,彷佛有无数只眼睛紧紧地盯在她身上。
她想,这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