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吸血鬼需要谈恋爱》 1、第1章 “hi……现在超市有活动，买150美元的东西可以送10美元的折扣劵。”人高马大的店员在和面前的青年说话时愣是带了股小心翼翼的味道，生怕将他给吓到了，即便如此，面前的青年还是抖了抖，让他的心也跟着颤了起来。 他以前是最看不上这种身材纤细的怂鸡的，但是面前的青年实在是太好看了，以至于他完全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很难想象现实当中有这么漂亮的人，五官精致又深邃，像橱窗里摆放的洋娃娃，连造物主都需要花费不少心思才能打造出这样的美貌。 他湖绿色的眼眸清澈而干净，连黑色的发丝都是细细软软的，和他这个人一样温和无害，唇色略红，唇型也很好看，笑起来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 是完全没有攻击性的样貌。 他仿佛有种独特的魔力，令人目光无法控制的凝聚在他身上。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皮肤太过惨白，简直不像个人类。 这个青年就住在这片街区，安东尼很清楚这点，据说他患有卟啉病，惧怕阳光，实在是令人惋惜。想到这里，安东尼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佩戴的十字架。 乔尔对安东尼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只是到了大采购的日子不得不来超市囤货。对于自己的体质他也有很多想要吐槽的地方，作为一名吸血鬼（弱化版），他当然非常畏惧阳光。 至于一见到人就抖，那纯粹是他性格特征里的“独行侠”起的作用，一看到友情值低于50的人就会紧张发抖，状态栏也会多一个“紧张”的负面情绪。 没错，乔尔是穿越过来的。穿越也就算了，他还是带着游戏“模拟人生”穿的，现在用的这幅身体是他游戏里养的崽，平时的行为习惯也会受到游戏里性格特征的约束。 就比如说，他完全不社恐，但是碰到一个陌生人还是会生理性发抖。 乔尔在穿越前叫乔安，刚刚毕业的普通人一个，玩游戏时发生了地震，脑袋磕到电脑上，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早知道会穿越，他当初就不该胡乱设置自己的属性，现在哭都没地方哭去。 现在他的游戏属性如下： 姓名：乔尔·莱瑟特 性别：男 种族：吸血鬼 抱负：爱情——灵魂伴侣 性格特征：完美主义者、独行侠、物质主义。 为什么，他当初为什么要一键生成，这几个性格特征没有一个是让人好过的！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只是一个初阶的吸血鬼，他还不能见阳光啊！被太阳晒半个小时就会被晒死，直接原地化成灰，连火化的钱都省了。 不过幸好爱情抱负他选择了灵魂伴侣，要是选择连环浪漫……就真的得当个海王才能完成抱负了。 灵魂伴侣：希望找到梦中情人，成为彼此的唯一。（若系统能量足够，当完美完成此抱负后，玩家可重生回原世界。） 虽然他一直没有弄明白这个“若系统能量足够”是什么意思。 ……穿越之前，他已经玩了这个游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是一名初阶吸血鬼。当初为了好玩，他将吸血鬼技能点了释放幻觉之后，剩下的技能点全部点到了吸血鬼魅力上，吸血鬼魅力已经是满级，且现在已经不可更改。 吸血鬼魅力3：只需要看一眼，你的诱惑力就能引诱被迷住的凡人到你身边……（理智值越低越容易被引诱） 这个技能在最高等级的情况下无法完全关闭，无差别的对周围每一个看到他的人起作用，导致现在他只要一出门露出完整的脸，想要找他搭讪的人就数不胜数。 让乔尔还有点崩溃的是，游戏里面的人际关系条出bug了，他只能看到自己认识的人有哪些，但是看不到别人的爱情条和友情条了，也就没办法得知别人的好感度。 算了，能活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乔尔低下头，毕竟现在穷鬼一个，他连口罩都要买不起了。虽然不怎么想和这个店员有太多接触，但能薅的羊毛那还是要薅的，“那我再去买几瓶洗发水吧。”说完他“哒哒哒”几步熟练的跑到生活用品区，挑满十美元的东西回来结账。 安东尼动作缓慢的为他装东西，只想再和乔尔多呆一会。他很奇怪乔尔为什么从来不买吃的，这让他不太好下手。但今天，他看着乔尔弧度优美的侧脸，每次只能等乔尔囤货的时候才能正大光明的和他对话，安东尼心下蠢蠢欲动，决定主动出击。 “嗨，你是在这附近住的吧？我叫安东尼，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安东尼挂上爽朗的笑容，他长得并不差，加上壮硕的身材，在女顾客群里非常吃香，找他约炮的人也数不胜数。 乔尔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接购物袋，“我叫乔尔。” “乔尔。”安东尼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不少，心底涌上来的雀跃让他的脸都红了。但他却拉着塑料袋没有让乔尔接过去，“我觉得我们能成为朋友，这个今天晚上下班之后能约你去吃个饭吗？” 乔尔干笑一声，安东尼明显对他有意思。他虽然需要谈恋爱完成任务，但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安东尼给他的感觉不太好，他还是少接触为妙。 今天的社交需求安东尼已经帮他完成了。乔尔露出一个略带敷衍的笑容，“抱歉，我还有事，下次再说吧。” “好吧，那下次再约。”沉浸在乔尔笑容中的安东尼完全没有看出来乔尔敷衍的意味，他不禁松开了手，露出一个痴迷的笑容。 乔尔头也不回的打着伞离开，却没看到安东尼看着他背影充满侵略性的表情。 回到家后，乔尔叹了口气，将东西都收拾好。 之所以没有买食物，是因为他作为一只吸血鬼，人类的食物是填不饱肚子的，只能喝别人的血，或者通过电脑购买血浆袋果腹。而一包血浆就要五十模拟币，这个价格让现在的他实在难以承受。 究极原因还是因为他没有钱，毕竟他也是有味觉的，很想尝尝美食的味道。可是穿越的时候他刚玩游戏没多久，将房子地皮还有家具之类的买齐之后，就只剩下不到两千多模拟币了。 而且他还有个“物质主义”的特征，一天不买东西就会陷入悲伤情绪。所以乔尔还是花了一点钱买了巧克力豆，毕竟他爱吃甜食，只能选择买点便宜的零食来解解馋。 说到这里，游戏里的模拟币可以1:1兑换成美金，但是美金却不能兑换成模拟币，可以说是很坑了。 天色渐渐变得昏暗起来，等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朦胧的地平线上，乔尔才背着画架离开房子。 因为没钱，而他又只能在夜晚工作，所以就没有选择职业生涯，而是选择了游戏里的公认懒人赚钱方法——画画。 就算是零级的画画技能，用100模拟币买画布，画出来的画卖给系统，一般也能赚150多模拟币，后续技能升上去了，一幅画赚个几千模拟币都是很轻松的事，可以说很良心了。 可惜现实没有游戏里的网购商店“昔列普”，不然他将东西在网上出售会更加便宜。当然现实中他也是可以拿到网上去卖的，不过以他现在的画画水平……还是算了吧。 乔尔此时的绘画技能是三级，一幅画能卖两三百。因为独行侠的特质他很少出门，但自己毕竟不是一个可以在家宅到天荒地老的宅男。 在家旁边的公园里就着路灯画画是不错的选择，有鸟语花香，还有习习的微风，这个点没有太阳，最重要的是没有人，这里算是这半个多月以来乔尔找到的“秘密基地”。 嗯……在路灯下画画，还能节省一部分电费。 乔尔开始画画后进入了专注状态，昏暗的路灯对于一只年幼的吸血鬼来说刚刚好。 月光洒落枝头，顺着缝隙洒下斑驳的光晕，此时正值春季，公园里的杏花开得正旺，传来阵阵淡雅的清香，乔尔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在纸上挥洒笔墨，偶尔从口袋里翻出一两颗巧克力豆含进嘴里享受甜味。丝毫不知道，在离他几个街区以外，正有人担忧他这种潜在受害者的安危。 “瑞德，等会一定要听指令行事，嫌疑人手中大概率有枪。”街边一辆车内，摩根小心叮嘱道。 原本像瑞德这种智慧型组员是不需要进行逮捕任务的，天知道他连通过射击测试都很困难。但偏偏组内侧写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在这附近进行调查，谁也没有想到犯下4桩残忍的强.奸杀人案的凶手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超市收银员。 多亏了加西亚的多次交叉对比才能找出受害者的共同点是都进过那家超市。嫌疑人在超市挑选的顾客就是他的猎物。 瑞德从挎包里的一大堆文件中准确的抽出一叠，“根据资料显示，安东尼·霍根从小生活在严肃的天主教家庭，但其母亲经常以鞭打的方式对他进行惩罚。受害者身上多有鞭伤，安东尼极有可能有妄想症。” 基督教中其实本身是没有鞭刑的，但由基督教延伸出来的许多流派，借助基督教的原型模式会有些微的不同。从安东尼家中获得的信息显示，白袍天使鞭打有罪之人以使其身心洁净，受鞭挞之刑者消除罪孽可入天堂。 “拥有鞭挞权利的应该是白袍天使才对，他把自己当成天使了？”摩根和他一起下了车，“砰”的一声关上门。 “不，不对劲。”瑞德摇头，脑海中受害者的照片不断闪过，“受害者的遗体都被穿上了白色的圣袍，他是把受害者当成了天使！现在他很可能已经去找下一个目标了！” “快，调监控查查他最近一个月的行踪，必须尽快找到潜在受害者的信息！” 乔尔陷入专注状态的时候并不怎么会注意周围的环境，因此等他感知到身后有人到时候，对方已经距离自己很近了。 他只觉得浑身寒毛都要炸了，吸血鬼的本能在向他预警，这个时候回头其实是很不明智的选择，他刚要往前跑，一只强壮有力的手就拿着棉布捂住了他的口鼻。 乔尔闻到了□□的味道，立马屏住呼吸，用力扒拉他的手，他的手转化成吸血鬼形态后变得更锐利，但他只是一只初阶吸血鬼，只能在对方手上划出了不少血痕，对方却纹丝不动。 靠！再次后悔将技能点点在了吸血鬼魅力上，那可是整整九个技能点，但凡有一个点在了吸血鬼力量，他都不至于这么弱鸡！ 眼看自己要憋不住了，乔尔冷静的放弃了挣扎，用自己变得锐利的指甲在口袋里捅了一个小洞，巧克力豆会顺着这个洞落到地面，同时留下了他从这人手上抓下来的皮肉组织。 接着就再也憋不住呼吸在□□的作用下昏了过去。 他将一部分的希望寄托给了这个世界的警察，剩下的只有等自己清醒以后再算帐。 只希望这个歹徒不要将他暴露在阳光下，不然他就真的得灰飞烟灭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第2章 当乔尔醒来时，只看到一片由木头制成的天花板映入眼帘，空气中还弥漫着柴禾的淡淡霉味。 这里是一座木屋，像是猎户住的房子，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只鹿头标本。乔尔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精力条，幸好没有怎么减少，几乎还是满的，这意味着他没有晒到太阳。 而他晒到阳光后精力条会不断下降，清零之后他就会化为灰烬，这就是乔尔成为吸血鬼之后最大的弊端。他必须不断修炼，成为大师级吸血鬼之后点亮“阳光抗性”，才能在太阳底下自由的行走。 这个木屋大概二十平米左右，乔尔睡在靠右墙的单人床上，右手被一根铁链锁在了床头柜上，他试着扯了扯，凭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能将铁链扯断。 也许是铁链发出了声响，木门被打开了，一道强壮的身影走了进来。乔尔看见他之后露出了些许诧异的表情，又仿佛在意料之中，“是你。” 来人正是安东尼。 “安东尼？”乔尔微微皱起眉，又很快松开，身体因为陌生人的靠近触发了“紧张”状态，开始微微颤抖，“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乔尔。”安东尼痴迷的蹲在床边，不顾乔尔的排斥抓住了他的手，“我真的喜欢你，每天想要碰你都想得要疯了。我的乔尔，我爱你……” 没有人比乔尔更符合他心目中天使的模样，想要将他永远珍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看见。 安东尼的目光贪婪的扫过青年的眉眼，他从未觉得有人能如此符合他的审美。童年里幻想的天使终于有了真实的面孔，加上青年畏惧阳光的体质，害羞的性格，不就是量身为他定制的天使吗？ 特别是那双眼睛！那是多么漂亮的眼睛，当它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安东尼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 乔尔只觉得一阵寒恶，夭寿了，他宁愿安东尼这个变态揍他，也不想事情的走向变得这么哔——！ 乔尔的手挣不开，现在也没有别的技能，吸血鬼魅力是绝对不能用的，就只有幻觉这一个技能能派上用场了。 正好乔尔还没有来得及实验释放幻觉的效果。 就在安东尼的虎狼之词要变得越来越变态时，乔尔终于忍不住对着他释放了幻觉。 安东尼看见了真正的天使。 乔尔身上长出了真正的翅膀，洁白的羽翼微微张开，身上穿着圣袍，他全身上下都沐浴着圣光。那双清澈的眸子倒映出他的身影，似是纯真似是无情。 在这样的目光下，安东尼只觉得自己充满了污秽，肮脏的他怎么能够触碰天使？ 于是他跪了下来，虔诚的乞求天使的垂怜。 但是在乔尔的视角里，就只看见这人发了会呆，然后就突然跪下了，甚至留下了两滴眼泪。 嗯……他并不知道释放的幻觉是什么，会让安东尼产生这种反应。神智还在，但是心智似乎受到了打击，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从痴迷变成了……崇敬？ 乔尔虽然第一次被绑架，但是吸血鬼的身份莫名给了他底气。安东尼靠他比较进，一旦有危险他就可以强行吸血，通常来说只要他选择过度吸血安东尼就会昏迷过去。 至少游戏里的模拟市民是这样的，但现实中乔尔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将人吸干的情况。 仗着自己还有吸血的本能保命，乔尔大着胆子询问，“安东尼，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安东尼伸出双手激动的想要抓住乔尔，但却因为自卑不敢碰他的手，只能虚虚的将手搭在床沿，看向乔尔的眼神比之前更加痴迷，已经可以称得上狂热的地步，“我的乔尔，我的天使，人类太肮脏了，我会保护你的。” “不，我的身上也全部都是污秽，只有圣鞭和鲜血可以洗清我的污秽……”安东尼站起来，在狭小的房子里翻箱倒柜，很快就在靠门的柜子里找出来一条鞭子，然后在乔尔旁边单膝下跪，双手将鞭子奉上。 “我的天使，请你鞭挞我，洗静我身上的罪恶吧。我将这污秽之身留到现在，将无数伪装天使的恶魔送入地狱，就是为了能够在遇见您时接受真正的净化。” 乔尔吓得眼睛微微睁圆了些，让他看起来分外可爱。他完全没有想到安东尼这个变态玩得这么花，那条鞭子上沾满了血迹，不知道是谁的。让他去拿那条鞭子去鞭挞他，乔尔的内心是拒绝的。 但是眼下的情况好像由不得他。 现在安东尼的温和可是暂时的，“将无数伪装天使的恶魔送入地狱”，那么一定还有其他的受害者。 乔尔接过这条用牛皮做的分外严实的鞭子，勉强握着手把，幸好上面的斑斑血迹已经干涸，不至于让他产生对鲜血的渴望。 他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根据安东尼的对他是天使的幻想端起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安东尼，神会奖励你的虔诚。告诉我，你杀了多少恶魔？” “6个，一共是6个，他们都应该下地狱，我负责净化了他们。”安东尼的眼睛亮晶晶的，配上他英俊的面庞，伟岸的身姿，看起来就像一只想要得到乔尔夸奖的小狗。 然而乔尔的目光却冷了下来。这么多条人命，并且都是女生，这个人渣！ 曾经作为一名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根正苗红的乔尔对安东尼这种变态感到生理性不适，简直想吐了。 但是现在他还需要在这里和他虚与委蛇。 攥着鞭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乔尔刚刚释放的幻觉消耗了他大概三分之一的精力条，他释放幻觉的时候仅仅只是想看看幻觉的效果。 那么……如果他想对幻觉施加条件会怎么样？ 乔尔还有一次尝试的机会，而他想要试试。 心理默念着，让安东尼听从他的命令，这一条指令，看着安东尼的眼睛，再次释放了幻觉。 安东尼的神色很快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不！不！妈妈，不要打我！”乔尔这次仔细观察安东尼的反应，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令他害怕的东西。不断求饶，全身蜷缩起来不停的颤抖，发出间歇性的惨叫。乔尔猜测安东尼此刻说不定正在幻觉中接受他所谓的鞭挞的刑罚。 说实话，看起来挺凄惨的。但童年的阴影并不是他现在伤害别人的理由，没有谁能随意夺走别人的生命，安东尼应该受到惩罚。 这样的幻觉只持续了两分钟，安东尼就恢复了清明。 他的脸上残留着泪痕，看向乔尔的目光从之前的狂热变成了乞求，“我的天使，求求你净化我吧，我不想在忍受这个人间的污秽了。” 乔尔试探性的提出要求，语气变得冰冷无比，“安东尼，想要我帮助你，你首先得打开绑住我的锁链。难道将天使锁住，这就是你的态度吗？” 安东尼连滚带爬的跑到床边，掏出钥匙，但是在给乔尔打开手铐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瞬，最终对乔尔的爱意和信任让他打开了锁链。 乔尔揉了揉手腕，对自己释放幻觉的效果有了大概的认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释放的幻觉具体是什么，但当他下达指令时幻觉会变得有所偏向，最后的结果会达到他的目的。 并且安东尼的看到的幻觉似乎都是和他的经历息息相关的场景。 实验到这个地步已经够了，剩下的数据可以以后再测量。 现在乔尔的精力条已经降到了三分之一，变成了黄色，他开始感觉到了疲惫。 而现在他的手铐也被打开了，没有了后顾之忧，乔尔舔了舔牙齿，他变成了黑暗形态。脸上蔓延出黑色的诡异花纹，瞳孔从清澈的湖绿变成血红。 “乔尔，你，你怎么了！”安东尼不敢置信的看着乔尔，比起天使，现在的他更像是个魔鬼。 接着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恍惚，乔尔露出尖牙，咬上了他的……手腕。 没办法，让他咬安东尼的脖子乔尔觉得自己过不了心理这关，他还是挺嫌弃的。 安东尼张大眼睛，被乔尔咬伤的地方除了刺痛以外，还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迅速的流向了他的四肢百骇，舒爽得头皮发麻，他几乎爱上了这种感觉。 乔尔眯着眼睛，安东尼的血液说不上好喝，有点苦又有点辣，但还勉强能接受，主要是他也确实饿了。 突然，乔尔比常人更加敏锐的耳朵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有一群人在靠近这里！ 有人来了就没办法了，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吸血鬼身份。乔尔立刻松开嘴，遗憾的舔了舔，伤口迅速的愈合。真可惜，他本来还想把安东尼吸到贫血呢，让他变得虚弱，再也不能干坏事最好。 安东尼迅速倒在地上，被吸血的记忆像游戏里的模拟市民那样被自动模糊，乔尔也迅速的恢复了正常形态。 来人应该是警察，无法解释眼前的情况，自己好好站着，嫌疑人却一脸迷糊的模样算怎么回事，说不定自己还会被当成同伙。 乔.吸血鬼、异世来客、无业人员.尔慌了，他灵机一动，迅速将钥匙塞回安东尼的兜里，重新回到床上，将手铐往手上一扣，迅速的进入状态。 “fbi！”于是当摩根帅气的踹开门，霍奇破窗而入，两人同时进入屋子将枪指着安东尼时，就看见正好恢复神智的安东尼站在床边，而乔尔手上带着镣铐，瑟瑟发抖往墙角缩的样子。【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3、第3章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像罪犯正准备强迫受害者的样子了，见安东尼还没有反应过来，摩根一个箭步冲上去借着逮捕罪犯的名义给他一拳，再将他反手压下，扣上手铐。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非常顺畅。 霍奇将手里的枪放下，熟练的安抚乔尔的情绪，“嘿，我们来救你了，不要担心好吗？我们是fbi。” 乔尔抬起头惊惶的看了他一眼，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湖绿色的眼睛盛满水光，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霍奇顿了顿，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前几任目标都是女性的安东尼为什么会选中乔尔了。原因无他，眼前的少年的容貌实在太过出色，也太过无害，简直完美符合所有人心目中关于“天使”的畅想。 “你很聪明男孩，我们发现了你在现场留下的线索。撒巧克力豆是个很聪明的做法，不是吗？”霍奇的声音温和，语气变得轻快了些，想要让他放松下来。 眼前的男孩经受了惊吓，但还是竭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尽管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发抖。乔尔点点头，听到霍奇的话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们。” 摩根则开始在安东尼身上搜他锁住乔尔的镣铐的钥匙，从裤子摸出钥匙来，在这时他注意到了手下的安东尼居然鼓起了一个包，顿时脸都黑了，没忍住再给他来了一拳，“混蛋！” 如果他们再来晚一点，不知道这个男孩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乔尔也觉得有点恶心，没想到自己吸血还会有这样的效果。以后再也不随便吸了！ “不！我的天使，不要让他离开我！”清醒之后的安东尼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他不断的想要往乔尔这边靠，“我的天使，我的救赎！” 乔尔吓得往霍奇身后躲了躲，霍奇挡在乔尔面前，示意让摩根带着嫌疑人出去，转身给乔尔解开了手铐。 接下来就是安慰带出坐上警车一条龙服务，甚至乔尔的身上还被披上了毛毯，手上被塞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乔尔浅浅尝了尝，嗯，速溶的。 “嘿！你没事吧？”坐在警车上的乔尔远远的看见一个棕色头发，看上去还是一个大学生的年轻人被那个黑皮帅哥往这边推了推。 那个年轻人表现得有些局促，但还是乖乖的走了过来，坐在了乔尔旁边。 “我没事，谢谢你。”乔尔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听说是你找到我的踪迹的，真的很谢谢你。” “没什么，咳，你留下的线索很明显。”乔尔笑起来的酒窝太甜了，瑞德有点莫名不自在，看得出来他不擅长和人交际，眼神都有些飘忽，“那个，我叫斯潘塞.瑞德。” 乔尔对这个腼腆的年轻人很有好感，“你好，瑞德，我叫乔尔.莱瑟特，你可以叫我乔尔。” 瑞德，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等等！瑞德.斯潘塞！ 乔尔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不是《犯罪心理》里的主角之一吗？ 他竟然是穿越到了犯罪心理里的世界！ 难怪在电视上看不到什么关于这个世界的独特信息，他也不会一直关注新闻和法制频道啊！ 这部剧已经是乔尔前世初中的时候看的了，情节早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不过他对这个叫瑞德的成员印象非常深。 毕竟是个百科全书式的天才嘛，而且性格也很受人喜欢。 乔尔一直不太喜欢追剧，但这部剧拍得确实很不错，并且写实，没有什么子弹拐弯这种不合常理的情节出现。但是这部剧有很多高能，每集都在死人，当时乔尔就在和室友开玩笑，因为看了这部剧，他都不太敢去美国旅游了。 毕竟他可不想在旅游的时候被绑架／下毒／枪杀…… 没想到居然穿越到了这样一部剧里，乔尔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幸运的是，这个世界已知不是什么充满了超级英雄或者超级罪犯的世界。说不定等他修炼成宗师级吸血鬼之后就是这个世界的战力天花板了呢。 不幸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这部剧的印象除了几个主角之外，其它的剧情都模糊了。失去了清楚剧情的先天优势。 与此同时，他脑海里自从穿越以来就没有动静的系统此时冒出了声音，将他吓了一跳。 通知版面突然跳出弹窗，发出“叮”的一声： (主线任务：由于您未选择职业生涯，系统检测到您已靠近本世界主角团，将自动为您匹配相关职业。 任务介绍：bau实习员工 工作日：一二三四五（特殊情况下可能加班） 工作时间：8:00——17:00（特殊情况下可能加班） 时薪：20 周薪：900 由于受到现实世界限制，您需要进bau小组。由于此任务较为困难，系统已免费发放金手指。 任务时限：3个月 任务奖励：2000模拟币 永不损坏的□□手.枪 任务失败：抹杀) 抹杀那两个字还用了鲜艳的红色字体标红了。 乔尔突然想起他灵魂伴侣的抱负，系统说能量足够才能回去。难道能量和任务有关吗？ 虽然这辈子本来就是白得的，但乔尔对系统这种强行让他去主角团凑热闹的行为感到生气。可惜这由不得他，生了会闷气缓解情绪之后，乔尔就必须想办法加入bau了。 只是他什么都不会，凭什么加入主角团呢？虽然前世他也算是一个学霸，自己修的也是教育学和心理学，但他真不确定就凭自己那三脚猫功夫能在bau这个集天才为一组的组织面前耍大刀。 难道系统送了金手指？可目前乔尔什么感觉都没有。 不过面前就有一个bau内部成员，乔尔完全可以问瑞德嘛。 “瑞德，你也是一名bau吗？”乔尔问道，顺便找话题缓解瑞德的不自在。 “是的。”瑞德摸了摸鼻子，“虽然看上去有点不像，但我的确是一名bau。” “这么年轻就能进行为分析小组，你好厉害！”乔尔真心实意的佩服他，“我也想进fbi的行为分析小组，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有什么条件吗。” 瑞德很少被自己队友以外的人夸奖，此刻不由得被乔尔夸得耳尖有点泛红。听见乔尔的话，他歪着头看向乔尔，“通常来说，需要23至37周岁以内，拥有三年以上的专业工作经验，一个合法来自综合大学的学士学位并被高等教育协会委员会6个评审机构中的1个证实有效……等等。” 瑞德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结果看到乔尔一脸生无可恋，才想起来他连前两个条件都过不了，有些不知所措地安慰道：“进fbi的限制虽然很多，但bau是前十几年刚刚成立起来的，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加入条件也相应的比较宽松。预测再过个几十年，就会有非常严格的考核标准，不过不是现在。当初我进来的时候就没有达到进bau的年龄标准，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你也是有可能特招进来的。” 乔尔正被打击得怀疑人生时，突然听到最后一句话，感觉有点懵，“嗯？” “我看过你的资料。乔尔·莱斯特，毕业于英国牛津大学，心理学博士，拥有极高的催眠天赋，半个月前回到美国，被征召进入fbi，但还没有正式进行实习。”加西亚已经将乔尔的资料调查了出来，瑞德过目不忘，很轻松的就背下乔尔的资料。 嗯……嗯？嗯？ 乔尔傻了，他仔细的查看系统板面，发现自己的职业生涯果然已经从一名无业人员变成了fbi实习员工。 顿时觉得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原来系统给的金手指是这个！ 于此同时，乔尔发现自己的脑海中真的有了许多的犯罪心理学的相关知识，只是过于碎片化，需要进行整合。 “那个……”瑞德有点踌躇的看向乔尔，像是担心他心理出什么事，“你还好吧？” “啊？” 瑞德指了指他，“你到现在还有点抖。”通常来讲就算是害怕的应激反应，在进入安全的环境之后就会很快得到缓解，但是乔尔到现在还在发抖，尽管弧度很轻微。 “我有社交恐惧症，这是自然反应。”对于自己的身体问题，乔尔只能这么解释。 “社交恐惧症？”此时一名刚刚没有见过的中老年人走了进来，看上去就想一个非常可靠的长辈。 这种疑问的语气让瑞德下意识的开始解释起来，“社交恐惧症，原称恐怖性神经症，会过分和不合理地惧怕外界某种客观事物或情境为主要表现，恐惧发作时常常伴有明显的焦虑和自主神经症状。” 老人看了瑞德一眼，并不凶，但是颇具威严，“瑞德。” 瑞德反应过来，一脸歉疚，“抱歉……” 乔尔摇摇头，他都已经习惯了。这是游戏带给他的，他并不是真正的恐惧社交，因而并不在意。并且游戏的性格特征是可以人为更改的，只要经常和人交流，相信过一段时间，这个特征就可以被他抹去。 “你好，我是吉迪恩。”虽然很温和，但是吉迪恩的目光很有穿刺力，他对着乔尔伸出了手。 吉迪恩现在是bau的精神领袖，如果想进bau就必须经过他和霍奇两关。乔尔知道从现在开始他的表现至关重要，因此绝对不能露怯。 乔尔面色如常但内心已经开始紧张的回握吉迪恩的手，再次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你，被誉为拥有魔法的天才催眠师。”吉迪恩笑了笑，“听说你想要加入bau，这是我们的荣幸。” 乔尔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下定决心等吸血鬼技能提升之后优先升级释放幻觉的技能点，免得自己穿帮。 虽然吉迪恩一脸和善的样子，但乔尔还是觉得非常紧张，毕竟这位可是bau里元老级别的人物，长得还和前世的乔爷爷有几分神似，让他稍微有点害怕。 “乔尔，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吉迪恩跟着钻进警车内，警车顿时变得拥挤了许多。 吉迪恩定定的看着乔尔，“安东尼说，在我们到来之前，他已经帮你解开了手铐，请问这点你怎么解释？”【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4、第4章 这个问题的确很难解释，在吉迪恩提问的瞬间乔尔的脑子就在飞速运转了。 不能犹豫太久，也不能撒谎，他没有信心能够骗过一个如此权威的心理学专家。 “因为……我用了催眠。”乔尔很快做出了回答，“我总共催眠了安东尼两次。” “第一次用于测试他的心理状况，了解他的情况之后，我进行了第二次催眠，加深了他对我的服从度，然后借此命令他打开了我的手铐。” 说谎本质上是一种心理上自我保护的意识，人在撒谎时越是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暴露，反而会暴露得更快。因此最高明的谎言反而是说出实话，当你自己完全相信自己说的话时，就由不得别人不信。 乔尔没有说谎，他只是将事实在自己心目中稍微扭曲了一部分，释放幻觉被他替换成催眠，并且他认为这两者其实也差不多，他的动机也都是真实的。 同时他也隐瞒了自己吸血的那一部分，安东尼吸血的记忆被模糊，别人无法得知这一点，那么他就没有必要暴露。 吉迪恩挑眉，能够在那种情况下连续进行两次催眠，已经证明了乔尔的能力，对于催眠的问题他没有说什么，“那么为什么亚当进入的时候你又被锁上了。” 乔尔有些犹豫，手中的纸杯被他捏得微微变形，看得出来此刻他的内心非常纠结。 但最终，乔尔还是说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答案，“因为太阳快要出来了，而我患有严重的卟啉病。” “卟啉病？”面对这种比较冷门的疾病，吉迪恩知道的就没有那么清楚了，他将目光移向瑞德。 瑞德立刻做出了解答，“卟啉病，又称吸血鬼病，血紫质病。是因为皮肤中缺少某种酶，会导致皮肤极易受到日光灼伤，在阳光下呈现烧伤状态，就像吸血鬼见到阳光一样。” 现在已经是五点多了，再过一会儿太阳就会出来。 “就算我这个时候逃离了，我也无法赶在太阳出来之前离开这里。因为这个病……我甚至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乔尔看起来已经习惯了这个病带给他的困扰，不过他的笑容看上去怎么都像是强颜欢笑。 难怪他的皮肤会那么惨白，吉迪恩和瑞德本质上都是善良的人，吉迪恩对无意间戳到乔尔伤口感到抱歉，“i''''msorry……” 乔尔摇摇头，“幸好有你们来救我，而且，我也想将安东尼捉拿归案。”他的目光坚定起来，“他已经害了六个人了，我不能让他继续逍遥法外。他现在的目标是我，而我有自保的能力，可以制服他。” 摩根好像找吉迪恩有事情，这个时候走过来正好听见了乔尔的话，“六个？”说完他看向乔尔，想起自己还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我叫德瑞克.摩根，叫我名字就好。” 乔尔笑了笑，“我叫乔尔。” “据调查，受害者不是只有五个吗，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虽然对乔尔说他能制服嫌疑人的话表示怀疑，但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摩根皱了皱眉。 “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在那种情况下安东尼显然没有必要说谎，他思索了一番，很快就灵光一闪，“你们查到的受害者里有他的母亲吗？” 安东尼对于他母亲的感情，一定是畏惧中带着怨恨的。如果安东尼走上了杀人这条道路，那么他的母亲一定就是他堕落的开端。 几人对视一眼，安东尼的母亲在他青少年时期就在家中因为火灾去世了，如果安东尼说的第六个受害者是真实存在的，那么是安东尼母亲的概率的确很大。 “很抱歉让你经历了这样糟糕的一天，不过我想你还是先得做笔录。这个案件的影响太大了。”摩根看着乔尔叹了口气，他看上去实在太小了。虽然知道乔尔已经过了二十岁，但看起来真的像个青少年一样。 嗯……瑞德也是一样，显年轻。不过瑞德就像狗崽子让他想要小小的欺负一下，乔尔给他的感觉却像一个精致的小王子，欺负起来好像会有点心理负担。 “没关系。”不过乔尔远比摩根想象中最坚强，用有点轻松的口吻答应了这件事，“我会配合工作的，毕竟我是个准fbi员工嘛，不过可能得你们安排人送我回去啦，我有点怕太阳。” 感受到了这些人对自己的善意，乔尔感觉到有些暖心。果然和剧里一样，bau小组里的成员都非常可爱。 就这样乔尔跟着回到了警察局。只是一下车就有一堆记者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请问你是这次“圣鞭决裁者”选中的人吗？你被侵犯了吗？你是怎么逃脱的？” “关于这系列连环杀人案警方有什么想说的？” “请问已经将“圣鞭决裁者”捉拿归案了吗？” 乔尔并不想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一下车面对这么多人，他就忍不住全身抖得更厉害了，紧张的程度直接攀升，变成了三级紧张，看起来像是在打冷颤。 幸好瑞德在即将下车的时候眼疾手快用毛毯将乔尔包裹住，没有让任何一台摄像机拍到他。此刻太阳已经升起了，为了避免乔尔照到阳光，他时刻注意着将乔尔挡得严严实实。一旁的吉迪恩和摩根也来帮忙。 其他的警察连成一条线勉强挡住了这些热情的记者，他们总算是成功进入了警察局。 “我，我没事了。”乔尔拉住了瑞德的衣袖。 “啊，啊，好的。”因为刚才挤来挤去，瑞德一只注意保护着乔尔，感受到乔尔身体的颤抖，他不由自主的对乔尔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怜惜的情绪。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很稀奇，通常来讲，因为年龄和差劲的射击技巧，他通常在小组内是处于一个被保护者的地位。 乔尔倒是没有注意到瑞德的反应，这么多天他也差不多习惯了“独行侠”的性格特征为他带来的不便。 通常来说案子才刚破，甚至都还没有发公告，外面就围了这么多的记者，可想而知这次案件的影响有多大。 乔尔被带到会议室，一路上看见他容貌的人大多数直接愣在原地，更夸张的是他还看见一个警员因为看呆了端着一杯咖啡就撞到了桌子上。 然而乔尔只感觉到羞耻，这张脸还有这个吸血鬼魅力他是真的不想要了！ 他木着一张脸，这个时候就只能苦中作乐的想幸好系统是阉割版本，看不到别人的好感度，不然现在脑海里一定会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做完笔录，他甚至收获了警察小姐姐友情提供的蛋糕和饼干，还有牛奶，受欢迎的程度可见一斑，摩根还开起了玩笑，“看来我们的小王子已经成为全警察局的团宠了。” 正当乔尔准备离开时，亚当.霍奇走了过来，“安东尼想要见你一面。” 安东尼已经招了，第六个受害者，也就是最早的受害者，的确是他的母亲。 幼年时父母离婚后，母亲就对他极为严苛，经常接着洗净污秽的名义鞭打他。这让安东尼的心理发生了扭曲，对他母亲的信仰变得极其偏执。 十五岁时，他回到家中时发现了母亲正在和别的男人激烈的哔——他无法接受母亲做了这么污秽的事情，当天晚上他就一把火将房子烧了，只可惜那是男人已经离开了，他只烧死他母亲一个人。 这对安东尼的影响进一步增大，他偏执的想要找到一个“天使”继续对他进行净化，当他找到的其他受害者不符合他心目中的幻想时，他就会去净化她们——以鞭打和性虐的形式。 “你完全可以不见他。”霍奇强调道，他只是转述安东尼的话，他口口声声说见不到乔尔他就不会离开……但是谁管他，他们有无数种方式带他走。乔尔毕竟还没有加入fbi，现在还是一个受害者的身份， 出人意料的是乔尔答应了安东尼的请求，他站了起来，在众人有些担忧的目光下走进审讯室。霍奇站在了门口，以便可以随时冲进去。 “乔尔！我的天使！你来见我了！”审讯室内，原本百无聊赖的安东尼一看见乔尔就立刻激动起来，痴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乔尔的身影。 乔尔答应见面不是因为别的，他只是想借自己的幻觉降低安东尼以后再犯罪的风险。 乔尔看着他，并不想和这么个变态叙旧，“安东尼，很遗憾，你不能被净化。” 安东尼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你真的有资格去审判别人的生命吗？”乔尔目光冷淡的看着他，一下子就狠狠刺伤了安东尼的心，“审判不是你的工作，因此你也犯了罪。” 安东尼焦急的想要握住乔尔的手，只不过现在他才是双手被锁住的一方，他焦急的看向乔尔，“那我该怎么办呢？我的主啊，请你宽恕我的罪恶吧！”说着，他甚至流下了眼泪。 “你需要赎罪，安东尼。”乔尔看着他，像个真正的天使一样为他指明明路，“你应该看过圣经，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应该上天堂。在监狱里面为自己忏悔吧，那里是你最终的归宿。” 安东尼怔怔的坐下，看着像是失了魂一般，乔尔则没有再管他。 尽管幻境持续的时间有限，但是影响却很深远。被自己这个在他心目中是救赎的形态否定，已经够让安东尼生活在痛苦里了。 这个案件就此告一段落，但bau小组的成员依然非常忙碌，他们还需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处理后续事宜，好在乔尔可以先回去了，警方专门安排了专车送他。 连他失踪时的画具都被妥善保管好了，会跟着他一起送回去。 “乔尔，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在乔尔坐上警车后，吉迪恩对他招了招手，走到车窗前看向他，“你最后选择去见安东尼，不会害怕吗？”凭安东尼对乔尔的痴迷程度，必定将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乔尔那样做很可能加大自己的风险。 乔尔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我其实是害怕的。”上辈子作为一个普通人，面对罪犯他怎么能不害怕呢？ “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他的目光坚定。 就算他拥有再强的能力，他也没有资格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乔尔明白如果不想自己因为吸血鬼的能力而失控堕落，他就必须记住这一点，他想要成为一个正直的人，这是前世他在自己美好的祖国学到的最珍贵的道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5、第5章 乔尔回到家之后仔细研究了自己的“金手指”，发现他不仅有了一个催眠应用心理学的博士学位，甚至还发表过一些非常有名的文章。 他感到头秃，好在等他去翻阅那些所谓的文章时，相关的知识就会涌入他的脑海。 同时他回忆起了吉迪恩对他提问时他的反应，要是以前他一定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反应。难道这些金手指对自己有潜移默化的影响？ 多想无益，乔尔还是对此感到心虚的。他也的确有了fbi的实习员工证，不过他下周才去报道。 系统发布的任务必须在三个月之内完成，不然他就会狗带。乔尔为此深深的绝望了，现在进入bau可不容易，他首先得经过重重的考试，再进行面试，最后还得霍奇和吉迪恩允许，可以说是必须过五关斩六将才能进入那个部门。 通常只有经验丰富行事老道的fbi成员才有资格行为分析小组，乔尔觉得自己多半是没有希望了。 就算他有了金手指，难道还能和特招生天才小博士瑞德作比较吗？ 不过乔尔并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既然有机会，那么他就会去尽力争取。 现在正是bau最缺人的时候，摩根也是刚刚进的bau小组，他记得好像不久之后性犯罪专家艾尔也会被招进去。可以说，现在应该是全剧他最好进bau的一段时间了。 毕竟人才空缺太大了。 在去fbi正式报道之前他决定恶补一下心理学的相关知识，顺便刷一下吸血鬼的技能，剩下的时间就拿来画画赚钱，可以说生活得非常充实。 在此期间乔尔还被喊去做了一次心理评估。因为他本身的身份关系，就是个例行检查，不过他并没有再次遇见bau小组的成员。 ………… 繁华的街头车水马龙，此时太阳刚刚下山，灿烂的灯光将城市映衬得十分辉煌。不少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去逛逛街，无论是散步还是消食，微凉的晚风都让人感觉十分惬意。 而街头旁一道藏在阴影里的身影，初看时很难注意，但一旦看见他的样貌，就很难移开视线。 那是一个有着堪比天使般精致的青年，他手里捧着一打玫瑰，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忧郁悲伤的气息，仔细看去他甚至全身还在微微颤抖。 哦，天呐，是哪个不知好歹的情人惹得这样一位天使如此悲伤？ 不少路人在脑中脑补着，还有不少年轻人有些跃跃欲试，恨不得自己上前安慰他，嗯，要是能趁机关系更进一步就更好了。 事实上，乔尔只是又在人多的地方触发了独行侠“紧张”的特征了，如果不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触发“浪漫派”的挑逗情绪而产生了“悲伤”buff，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的。 角色设定的性格对他影响很大，如果他不尽快消除这个悲伤buff，那么这个buff就会一直存在，他也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心情低落。 乔尔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刚把房子装修好，系统赠送的20000模拟币只剩下了500，而模拟商城里的玫瑰花一枝都要99模拟币。存款太少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手上的这捧玫瑰是他在完成购物节任务的时候在系统商城打折买的。每次过节，系统也会像游戏里那样发布相应的任务，完成后就有抱负点。 因此乔尔不得不将节日过得非常具有仪式感。 之所以没有买家具是因为玫瑰便宜，但他拿玫瑰没用，还不如送给别人。 毕竟让他一个社恐满足社交需要实在是太难了，送玫瑰也是模拟人生社交交互的一个方式。 周围的人很多，但是送玫瑰也是要看眼缘的。 终于，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姑娘，长得并没有很好看，但是笑起来很温柔，他动作轻柔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好女士，这束玫瑰花送给你。”乔尔强忍着落荒而逃的冲动，露出一个略微僵硬的笑容。 这位女士看见乔尔脸的一瞬间眼睛就亮了，虽然对方出现得有些突兀，但她还是小心而迅速地接过乔尔手中的玫瑰花，因为她有种如果不接的话这个好看的青年就会哭出来了的错觉。 玫瑰送出去后，乔尔悲伤的buff终于逐渐消失了，只剩下紧张buff在起作用。 海瑟有些羞涩的将脸颊旁的金发挽到耳后，“谢谢你的玫瑰花，嗯，我叫海瑟·伍德兰，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乔尔松了口气，“我叫乔尔·莱瑟特。” “你在发抖？没事吧？要去医院看看吗？”海瑟有些担心的看着正在不停微微发抖的乔尔，乔尔摇摇头不说话，于是海瑟也就不再说什么，也许他只是觉得冷。 “这玫瑰真漂亮，是你买给别人的吗？” 乔尔摇摇头，“我想我不需要它了，送给你这样的女士更为合适。”同时心里对这位女士默默道了个歉，虽然是打折买的，但这束玫瑰真的干干净净，还很新鲜！ “哦，我想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下次我可以请你吃饭什么的。”海瑟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乔尔不好拒绝，就当认识个朋友，只好加了她的联系方式。 “我今天本来打算是去看车的，抱歉，这是二手车，卖家在等着我。”海瑟举了举手机，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乔尔理解的点点头，“那么再见。” 和海瑟告别后，乔尔终于深吸一口气，无视周围想要来搭话的人，飞快地回到自己家，过了两个小时才停止发抖，没有了紧张情绪。 然而没过几分钟，他有发现自己饿了…… 没办法，乔尔只能花钱买了血浆袋，顺便花75摸拟币买了《吸血鬼百科全书》第一卷，反正他还有个物质主义的性格，不买东西就会不痛快……血浆袋不贵，但是500模拟币也坚持不了多少，乔尔只能继续画画。 经过上次安东尼的事情后，乔尔也不敢随便去咬人了。何况这个世界只有他一只吸血鬼，如果被发现了他很有可能会被捉去切片，在实验室里过一辈子了。甚至连血浆果都不怎么敢种，还是老老实实的赚钱买血浆袋吧。将血浆袋放进随身空间里面，就算有人打开冰箱也不怕。 乔尔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于是在即将去报道的前一天，乔尔已经恶补完了所有知识，并且增长了足够的吸血鬼技能点数，他已经可以点亮一个吸血鬼技能了，但同时必须选择一个吸血鬼弱点。 技能他选择了蝙蝠形态，可以变成蝙蝠形态飞翔，这个技能在关键时刻说不定可以逃跑报命，还有一个技能点乔尔留下了以防万一。 弱点则选择了罪恶感饮者：强迫饮用别人的血会变得不快和愧疚。反正他也不打算去吸别人的血，至少不经常吸。对比起剩下几个会影响正常社交的弱点，显然这个他还能接受。 度过了平静的一个晚上，第二天正当乔尔刚刚打开门准备活力十足的去上班时，屋外就出现几个警察，一个熟悉黑人帅哥站在他面前，“乔尔，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不过现在得请你和我们走一趟了。” 乔尔一脸懵逼。 他被送到警察局的时候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吸血鬼的身份所以要被切片了。 “你好，乔尔，我们有些事要询问你，希望你能够配合调查。”再次坐在吉迪恩面前，乔尔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一个被审讯的角色，“在两天前，你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士一束玫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尔稳了稳心神，只要不是被切片就好，他直接选择了说实话，“唔，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送一些东西给陌生人，单纯的给予馈赠会让我的心情好上不少。”这样解释总比直接说自己要去撩妹好。 “那你知道在分开后那位女性去了哪里吗？”吉迪恩继续问道。 “是海瑟·伍德兰女士出什么事了吗？”乔尔很快意识到是他送花的那位女士遇到了危险，“当时分别的时候她说要去买车，我想应该是一辆颜色明亮的车，橙色或者红色。” 吉迪恩挑眉，“你是怎么知道的？” 乔尔总不能说是自己曾经看电视看到的，不过现在他的吸血鬼等级提升之后，他就可以隐隐闻到别人血液的味道了。海瑟的血是温暖明媚的，充满了愉悦与活力，血和每个人的性质有关，也能由此推断海瑟喜欢颜色明艳个性张扬的车。 “在和海瑟分开的时候她说她要去看车，虽然和她只有一面之缘，不过可以大概推测出她的性格会喜欢什么样的车。”乔尔忍住在吉迪恩面前瑟瑟发抖的冲动，冷静的解释道。 “……” 乔尔当然不是嫌疑人，只是他当时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他们需要例行公事的问话而已。吉迪恩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遇见乔尔，他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离开这个城市，就再次遇到了连环杀人案。 嗯，西雅图果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乔尔被放了出来，能够在他这里得到这么多线索已经很令人惊喜了。几人根据车子的线索进行排查。 而乔尔并没有离开顺势去上班（他上班的地点就在这栋楼），虽然他并不是有意的，但是海瑟被绑架时带着他的玫瑰花，很可能会因为他送的花陷入到更深的危险之中。 乔尔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6、第6章 “瑞德，我们得走了，嫌疑人出现了。”就在这时，摩根拿起外套喊道，加西亚的效率极高，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 瑞德连忙收拾东西往外跑，乔尔则突然伸手拉住了瑞德的衣袖，当瑞德疑惑的看向他时，他抖得有些厉害，“我可以跟去看看吗？我很担心，因为我的花……” 瑞德有些为难，但是他光是看着乔尔的脸就很难拒绝，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令人忍不住心底发软。 摩根拍拍乔尔的肩膀，他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作为一名即将踏入职场的实习生，乔尔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一个fbi专业人员。 出人意料的是吉迪恩居然同意了，尽管乔尔并不是他们小组的成员，“让他去吧，我想乔尔会给我们提供意想不到的帮助。” “好吧。”摩根耸耸肩，他也不忍心拒绝这么一个精致的小王子，“吉迪恩都同意了，你可以跟过来，但我们是去抓捕嫌疑犯，你要做好准备，明白吗？” 乔尔乖乖点头。 于此同时，脑海中通知版面突然发布了任务。 “任务名称：西雅图绞杀手 任务介绍：西雅图绞杀手以转让二手车为诱饵，不断诱拐年轻女性进行囚禁、录像、强.奸、勒死、抛尸，绝望地弥补性能力的不足，请尽快将他捉拿归案。 任务奖励：抱负点数20、模拟币1000。” 这个时候发布任务？他不是还没有完成主线任务吗？ 不过乔尔的确没法坐视不理，因为自己的蝴蝶翅膀让受害者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如果海瑟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愧疚难安，何况凶手是个残忍无情的强.奸犯。 一个警官负责开车，摩根坐在副驾驶，瑞德和乔尔坐在后座，没想到临走前吉迪恩也坐了上来。 乔尔坐在中间顿时连动都不敢动了。他真的有点害怕吉迪恩，严肃的中年大叔有一双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而且这气质和他爷爷一模一样，从小他可是在爷爷哪挨了不少打。 乔尔颤抖着往瑞德那边挤，瑞德也跟着僵硬了，很少和别人这么近距离接触的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吉迪恩老神自在的占了一大片位置，摩根看着后视镜挑了挑眉，已经想好等会要怎么调侃瑞德了，开车的警员擦了擦汗，在这奇怪的氛围里开车上路。因为闲着没事做，摩根和吉迪恩开始讨论起案情，瑞德强迫自己进行思考，也总算不会因为乔尔的靠近处于紧张状态了。 但很快到了中午，从早上起就没有进食的乔尔肚子准时饿了，因为靠瑞德很近，乔尔很容易就闻到了瑞德血液的香气。 “你好香啊。”乔尔脱口而出。 车内再次一片寂静。 “额，谢谢？”这下瑞德不知道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作响，热气涌上头，如果不是乔尔的目光十分清澈连他都会忍不住多想。 也许自己的耳朵都红透了，瑞德有些懊恼的想。 乔尔反应过来之后脸也跟着红了，一包血浆并不顶饱，但是为了省钱他每顿只喝一袋，饿得很快。 但是他也没有说错，瑞德身上的确很香。 甜甜的香气里带着一丝微苦，像极了放了糖的咖啡，还有一点奶味，让乔尔这种甜品嗜好者很想咬一口。摩根的味道就像白兰地，很辣的酒味，旁边的吉迪恩像很苦的茶。他都不是很感兴趣。 到目前为止只有瑞德最让他有食欲，乔尔苦着脸，“抱歉，我失礼了。”要是到了晚上还不吃饭他就要收不住自己的尖牙了。 “没，没关系。”瑞德咳了咳，“也许是我身上有洗衣粉的味道，你知道，逛超市的时候正好遇上洗衣粉打折，那个服务员推荐得口味可能有点重，里面的香精添加了更多的邻苯二甲酸酯类，所以……”说着说着开始有点语无伦次。 乔尔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好家伙，他当初追剧的时候就很喜欢瑞德，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偶像。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活的度娘啊，而且还是没有垃圾广告，精准版解释的那种。 摩根原本要下意识的打断瑞德的长篇大论，毕竟没人喜欢听这些用不上的科普，但他被后视镜内吉迪恩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随即他将目光转到乔尔身上，发现他听得很认真，并没有半点不耐烦，连全身发抖的情况都好了不少。 不擅长社交的独行侠往往是最擅长倾听的人，也许他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也说不定。 “所以香味过重很有可能是有害的。”最后瑞德总结道，说完才发现没人打断他，而且乔尔的眼神很亮，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同时还有点高兴，毕竟没有几个人有耐心听他说那么多话。 “乔尔。”吉迪恩突然开口，乔尔立刻挺直背脊，“是！” 吉迪恩哑然失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乔尔会这么害怕他，“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乔尔。” 乔尔挠挠头，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露出两个精致的酒窝，“好的。” “乔尔，你看看这份文件。”吉迪恩将一个档案袋交给他，乔尔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吉迪恩，这才接过来。 里面详细记载了本次案件受害者的尸检报告和案发现场的照片。 “你能从中读取到凶手的哪些信息？” 听起来很像是对他的考验，乔尔沉下心仔细思考。西雅图绞杀手在四个月内杀害了四个人，都是年轻的女性。但是在每次作案时都会在女性的眼睛处绑上胶带，受害者手上的指甲也都被剪得干干净净。 凶手害怕被受害者看到，同时也害怕自己受伤，所以会在每次囚禁受害人的期间将她们的指甲剪干净，方便最后勒死。 乔尔提出疑问，“我能看看嫌疑人的资料吗？” 吉迪恩爽快的将嫌疑人的资料递给他。 理查德·萨斯曼 27岁，一个非常瘦弱的小伙子，眼睛出奇的大，照片看上去非常不显眼。有过犯罪记录，也有妄想症神经性病历史。热衷于各种犯罪类型的案例收集。在十三岁时由于一场火灾失去了母亲。 无论是系统的任务介绍，还是自己的某种感觉，乔尔都感觉到某种地方不对劲。照片上的男人很瘦弱，在这个年纪很可能因为身材样貌受到欺凌而感到自卑，而不是因为性能力缺失。 “你想到什么了吗？” “我觉得……他应该很聪明，符合一部分的测写，比如作案手法和抛尸地点的选择。但由于某种直觉……我觉得他不像真正是做出这些的人。”乔尔有些拿不准，他总觉得在吉迪恩面前谈论这些是在班门弄斧，“因性能力缺失而侵犯受害者，说明他很自卑。但你们说嫌疑人因为那束玫瑰花感到愤怒——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得知的，但既然事实如此，他同时又很有自尊心。” “自己看中的猎物手里有别人送的玫瑰花，这让他感到愤怒。我觉得这样人会很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用以掩饰他性能力的不足，至少……气质不会这么怯弱，身体也大概率是强壮的。” 瑞德眼睛一亮，副驾驶的摩根也对乔尔高看了几分。吉迪恩点点头，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我们收到了一束破败的玫瑰花。”瑞德看了一眼吉迪恩，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说了下去，“就在昨天，在花束里夹着一张卡片。” 瑞德打开他抱着的文件夹，从中抽出里一张照片，染血的卡片上写着：“等着吧，我会好好折磨这个婊子。也不会放过那个混球。” 字迹故意写得歪歪扭扭，但最后一个单词还是能看出凶手的愤怒，纸都要被划破了。 乔尔有些茫然又有些担心，“海瑟不会有事吧……混球是在说我吗？” “咳，不要放在心上，他目前还没有杀人的打算。”瑞德将照片收好，看见乔尔呆呆的模样觉得心跳有些加快，明白自己这种感觉大概率是网上说的被萌到了。但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没忍住揉了揉乔尔柔软的发丝，“所以将你带来警局也是因为这个，最近会有警员去负责保护你的。” 并没有被安慰到。 乔尔有些焉了，虽然他现在是一只吸血鬼，但更是一只弱小的吸血鬼，如果嫌疑犯对他出手，只要把他拖到太阳底下他就会死掉了。还不如待在bau更有安全感呢。 很快就到了理查德的家，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你好，我是艾尔。”一位有着黑色大波浪的卷发女性走了过来和吉迪恩握手。 一行人进入到房子里，吉迪恩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和艾尔交谈，“把他引出来是你的注意，对吧？” 艾尔点头，“我不会送一队特警进入有孩子的房间。” “霍奇说你的背景是性侵犯案件，你能告诉我们什么吗？”吉迪恩又问道。 乔尔抬头看向瑞德，悄悄掩嘴问，“吉迪恩一直都喜欢这样问别人能看出什么吗？” 瑞德点点头，“这样可以方便他对别人能力的考察，他还负责教警员测写知识，所以比教授还严肃。” “嘿！你们在说什么！”摩根一人一巴掌拍到他们两人的后背，把他们吓了一跳，至少乔尔差点跳起来了，他连忙回头看吉迪恩，发现他们两人还在聊天。 “最后4起谋杀表明他是个愤怒激发的强.奸犯，他会保留一名受害者几天，可能给她们录音或录像，这样他能不断地体验那种幻想。” 乔尔松了口气，没忍住气鼓鼓的瞪了一眼摩根。 “哦，天呐，你的眼神杀伤力可真大，小王子。”摩根捂住胸口感叹。 乔尔皱了皱眉头，有点懵，“小王子？” “我给你起的别称，很适合吧？瑞德。”摩根耸肩。 令乔尔没有想到的是瑞德居然点了点头，“的确挺合适的。”无论是从外貌还是从初次判定的性格上，都很合适。【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7、第7章 “下次你们可以走近点聊。”吉迪恩走了过来，几人息声，他走出门准备去找霍奇，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身来，“嗯，顺便一提，我也觉得那个别称挺合适的。” 乔尔欲哭无泪，原来他们都听见了吗。 艾尔也走了过来，对乔尔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艾尔·格林诺威，叫我艾尔吧。”她对乔尔感到好奇，其他bau的成员她都是见过的，乔尔并不是她们中的一员。他乖巧精致的容颜总是让她感觉有些稚气未脱，态度都因此变得更温柔了几分。 “你好，艾尔，我叫乔尔·莱斯特。你也可以叫我乔尔。”乔尔伸手握了握，一触即分。 艾尔不禁皱起了眉，“你手好凉。”又看到他不断发抖的样子，“你冷吗？” 乔尔摇摇头，其实刚刚在车内，因为已经认识了大家，过了两个小时后他就已经不发抖了，但是一下了车遇见陌生人就又开始紧张发抖。 现在他已经习惯了，抖就抖吧，就当自己体寒好了。 瑞德对艾尔摇摇头，察觉到了乔尔的不适，“我们先上楼吧。”楼上人更少，也许乔尔会觉得舒服些。乔尔点点头，跟在瑞德身后上了楼，留下艾尔和摩根在楼下闲聊。 而乔尔趁机说自己要去厕所，跑到卫生间喝完了一袋血浆才敢出来。 “你觉不觉得……瑞德对乔尔很照顾？”艾尔看向摩根。 摩根双手抱胸，“是有点，以他的情商对乔尔这么细心可不容易，而且他们才认识不到两天。不过乔尔的确挺惹人同情的。”说着将乔尔的病情告诉了艾尔，艾尔听后有些后悔刚刚问得那么莽撞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多关注乔尔的心理状态。 “对了，下次引诱别人出来的时候，露露你的腿。”摩根对她开了个玩笑，也朝楼上走去。 艾尔跟在后面，“摩根，你看到我腿的唯一机会就是我要踹你屁股的时候。”她两步就追了上去，“说真的，我真的想要进bau，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摩根看着她，突然想到了乔尔在车上的那一番话，“你只需要……相信你的直觉。” “直觉？” “嗯哼，一种神奇的东西。” 这边吉迪恩和霍奇打开了理查德的吉普车，是一辆黑色低调的车。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车上一点痕迹都没有。”霍奇查看着后备箱，“我们漏掉了什么。” 吉迪恩想起乔尔的话，“我们的确是漏掉了，凶手和军师并不是一个人。” 霍奇回头看他，“什么？” “还记得凶手最开始发送的信息吗？“行行好，在我杀更多人之前阻止我。”这句话是用电脑发送的，这个人很谨慎，他是理查德。而警察局收到的玫瑰花，就算凶手有意更改字迹，但他的情绪很明显暴躁易怒，他是第二个凶手！” 摩根来到了理查德的房间，房间内堆满了漫画，音乐碟片，游戏机，略显凌乱但也不乏温馨。 “这是男孩的房间，不是男人的。”摩根一针见血，“这不像是一个强.奸犯的房间。”从表面上看，理查德的房间还很幼稚。 一旁的两个警员打开理查德的电脑，“输入密码。” “不！等等！”摩根伸手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密码输入进去，整个电脑完全黑屏。 警员茫然无措的张开双手看着电脑，“啊，登陆页面没有了。” 摩根无语，“是啊，再也不会有了。那是假密码。” 而吉迪恩和霍奇上阁楼的时候，乔尔和瑞德正盯着桌面上的棋盘。 “这是？” “是中国的围棋，很难下的。”乔尔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并不会下围棋，只会下五子棋和象棋，但是在异国看见围棋让他觉得很亲切。 “在这我们叫它“走棋”，它是所能设想的板上游戏中最难的。”瑞德补充道。 吉迪恩走进来，“毛主席要求他手下的将军们都学它。”他轻轻推了一下棋盘，棋盘转了几个圈，“看来他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事实上这提供了一种有利方式，走棋被认为是极有精神展示性的游戏。”瑞德说道。 乔尔点点头，“下围棋可以观察一个人的性格甚至是品性，每个棋手拥有自己不同的下棋风格。” 霍奇看了乔尔一眼，注意到了他没有用瑞德说的走棋，而是中国传统的说法，围棋，“你很喜欢中国吗？” 想起前世生活的国度，乔尔的目光有些黯淡了，“是啊。很喜欢中国文化。” “那么，从这个棋盘你们觉得理查德算是什么类型的人呢？” 瑞德蹲下来观察了两秒，“极具攻击型。” 几人回到楼下，经过一番捣腾摩根终于将电脑重新开机，密码输入口下方标着一个数字6。 “这个6是什么意思？”艾尔问。 “在程序清理硬盘前试密码的次数。”摩根回答，“在电脑里可能有东西能够告诉我们海瑟在哪。” “你认为你能够进入吗？” 摩根看着她挑眉，“就试6次？” 吉迪恩开口，“再试，再失败，不那么失败。”注1瑞德很快反应过来，“samuelbeckett。” “不试，做或不做。”注2摩根看了吉迪恩一眼，他对吉迪恩老派的做法有些不满。 吉迪恩懵逼的看向瑞德，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可爱。 瑞德歪了歪头，对着他解释，“yudha。” 艾尔不明所以，乔尔眨眨眼睛，所以摩根是在用年轻人看的星球大战反驳吉迪恩的严肃文学吗？牛啊！他敬佩的看了一眼摩根，反正自己肯定是不敢怼吉迪恩的。 “我想和他单独谈谈。”吉迪恩抽出一本书，不知翻到了什么突然说道。乔尔走到刚刚一直站在吉迪恩身边的瑞德旁，瑞德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乔尔回忆了一下剧情，明白可能是曾经有一起爆炸案对吉迪恩产生的影响，叹了口气后不再说什么了。 几人继续翻找有用的线索，摩根甚至拨通了加西亚的电话，但她对于电脑设下的销锁也无能为力。摩根在房间里转圈圈，“我叫做理查德·萨斯曼，我睡眠方面有问题。”接着他直接躺在了理查德的床上，“当我在试着睡着的时候会做什么呢？” 乔尔和瑞德站在走廊外，他悄悄碰了碰瑞德的胳膊，“他在进行情景模拟吗？” 乔尔靠得有些近，瑞德有些不自在，但并没有移开脚步，“是的，他在进行角色扮演，这是摩根的专长。从一个罪犯的角度去思考，重现他们的一举一动，由此来获得关键信息。” 摩根将手伸向柜台，抽出一个耳机，然后突然把目光投向那堆碟片。 “看来他找到线索了。”乔尔耸耸肩。 于是接下来就是筛选理查德最常听的那张。乔尔五音不全，对音乐不说一窍不通，但也提不起什么兴趣，何况理查德听的大多数都是重金属音乐，一时之间只觉得头疼。 瑞德看向他，“要是觉得累的话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乔尔。”本来乔尔就白得不正常，让人怀疑他会不会随时晕过去。 乔尔摇摇头，只恨自己当时没有多重温几遍剧，很多除了一些印象深刻的剧情，其他的他都记不太清楚了。 自己真的能当一个合格的探员吗？明明自己什么也不懂，进入fbi和bau的哪个不比他优秀呢？系统硬塞他进来真的不会拖团队其他人后退吗？ 这样想着乔尔有些丧气，他有些无聊的看着屋内的摆设。 现在的年份还很早，手机等电子产品普及并没有多久，屋内的装修还挺复古的。乔尔看着桌子上的电脑，这种老旧的款式，不但要连着主机，还可以放录像带和碟片，连自己家都是直接买音箱，都没人用碟片了，这样看来真的好古早啊。 等等，碟片？乔尔站了起来，打开电脑放碟片的插口，里面果然静静躺着一张碟片。 瑞德和摩根看过来，“哇哦！”摩根简直想给他一个拥抱，“你是怎么想到它在这的？” 乔尔挠了挠后脑勺，“就……看到dv机了，想着里面会不会还有一张。” “不愧是你，乔尔，从现在起我就叫你幸运小天使了！” “那倒也不必。”对于这样的外号，乔尔内心是拒绝的。 而在卡斯凯迪亚监狱的吉迪恩和艾尔也发现了不对劲，原本他们以为理查德的保护人是兰登，但兰登早就死了，真正保护他的人是狱警泰姆·沃格。他们飞快离开监狱，现在他们已经打草惊蛇，必须紧跟泰姆。 等到泰姆下班后，他们跟着泰姆耀眼的橙色甲壳虫，但在最后发现开车的却是泰姆的同事，他们跟丢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理查德这边。 摩根通过那张唱片输入了正确的密码，打开了一处监控。监控中海瑟正被关在笼子里，她的眼睛和嘴巴都被绑着，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现在必须撬开理查德的嘴巴，泰姆一定是去杀害那个女孩了，每一分一秒都十分宝贵。 “乔尔。”霍奇找到他，“你擅长催眠，对吧？” 不，并不擅长。但是系统给的人设如此，乔尔只能含泪点头。 “泰姆已经前往关押海瑟·伍德兰的地方了，时间非常宝贵，你能从泰姆嘴里挖出海瑟被关押的地点吗？”时间太紧了，霍奇只能让乔安尝试一下。 “我，我可以试试。”乔尔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做出尝试的，海瑟还没有脱离危险，万一释放幻觉有效果呢。 于是乔尔被带进了审讯室。 理查德看着走进的乔尔，也被他惊人的容貌晃了晃眼，他了然的笑了笑，“是你啊，送玫瑰花的人。” 乔尔坐到理查德对面，因为看见陌生人他又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你知道我？” 理查德有种错觉，仿佛面前的是一只洁白无暇的小羊羔，而他并没有被绑在审讯室里，可以随时将罪恶之手伸到这羊羔身上一般。他可以随意的处置他，染黑他，让那双墨绿色的眼中充满哀求，被泪水侵染。 理查德将身子前倾，目光带着侵犯的意味一寸寸扫过乔尔的脸颊，他有些疑惑，“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安然长到这么大的？”【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8、第8章 “你应该被关起来，被掌控，或者宠爱。如果是在监狱那种地方，像你这样的极品货如果没有人护着是出不了牢房的。你会在狱警看不到的地方被侵.犯，被狠狠地……，也许到了后面哪些道貌盎然的狱警在深夜也会加入其中，你会被吞吃殆尽！” 听见这么脏的话，在审讯室外的瑞德几乎要忍不住进去了，这让他想起校园时期自己被欺凌的场景。但是一旁的摩根拉住了他。霍奇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对瑞德摇摇头，示意他看乔尔。 瑞德一愣，乔尔并没有受到理查德话语的影响。 和瑞德他们设想的不同，这具身体并不是真正的他，乔尔也不是资料上所写的孤儿，他前世生活得很幸福。 有疼爱他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还有一堆要好的朋友，乔尔的性格很好，像是人群中的小太阳，能够温暖别人。 有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有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乔尔很明显是后者，因此虽然听理查德的话有些气愤，但并不会让他失去理智。 “你这样说，是因为你曾经这样被对待过，对吗？”乔尔盯着他，“泰姆保护了你，所以你想要报答他，什么都听他的，甚至帮助他成为一个杀人犯？” “你并不欠他的，理查德，而且你确信你是在帮他吗？让一个曾经的狱警变成罪犯，他迟早会过和那些罪犯一样的日子。” “你懂什么！”理查德突然激愤起来，“像你这种人什么都不会懂！就凭你这张脸，你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收获别人的喜爱！你根本就不明白我过的是种什么日子！” 就趁现在！ “看着我，理查德，看着我。”乔尔趁理查德心神不宁的时候乘胜追击，释放幻觉，脑子里拼命念叨着海瑟被关押的地址，“告诉我，告诉我海瑟被关在了哪里？不要让泰姆再继续错下去了。” 理查德面色有些恍惚，只有乔尔能看见的紫色雾气笼罩在他的头上，乔尔并不清楚这个技能会让理查德看到什么，只希望理查德能够乖乖告诉他海瑟的下落。 理查德恍惚中好像看见了自己十三岁那年被烧死的妈妈。 “嘿，理查德，你看，这是好孩子饼干，送给你的。” “好孩子笑起来就像阳光一样，哦，宝贝，你就是我的太阳。” “理查德，快跑，快跑宝贝，妈妈爱你！” 做个好孩子……妈妈…… 理查德闭了闭眼睛，他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眼泪从眼角滑落，终于，他选择了开口，“在一个造船厂。l·r造船场。” “他可真厉害。”摩根睁大眼睛，立马拨通了吉迪恩的电话，将造船厂的位置告诉了他。 “这就是资料上说的天赋吗？”瑞德陷入沉思，在心理学领域中，有种催眠是固定视线凝视法，不需要任何的道具催眠师就可以让被催眠者通过眼睛的凝视进入到催眠状态。但是这样的催眠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因为大多数人在面对带有侵略性质的视线时会情不自禁想要转移视线。 而乔尔刚刚和理查德说话时，对方在凝视他的眼睛之后就迅速进入了催眠状态，乔尔甚至没有花时间编织催眠情境。 霍奇这下明白吉迪恩之前所说的，会收获两个人才是什么意思了，一个艾尔，性犯罪专家，一个乔尔，催眠大师，的确都对破案很有帮助。 乔尔摸了摸口袋，只摸到一块奶糖，还是他用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从商店里买的，他把奶糖推到理查德面前，“希望这能让你好受点。” 说完他站起来离开了审讯室，他的面色愈加苍白。释放幻觉本来就会消耗他的精力，而通常来讲被释放幻觉的人意志越坚定他消耗的精力就会越多，作为未经世事吸血鬼的他本来精力条就短。 现在已经熬到了深夜，经过刚刚的催眠他的精力条快要清零了，一出门就当既要栽到地面去，幸好最近的瑞德及时扶住他。 “乔尔？乔尔你没事吧。” 乔尔摇摇头，“我没事。”勉强站稳了，他就是有点困。 就在这时，乔尔的电话响了，他只把电话号码给过一个人，摸出手机，果然只是海瑟·伍德兰的号码。 几人对视一眼，乔尔接通后打开了免提。 “乔尔·莱瑟特，哈，你个混球，找到我了又怎么样，我还是赢了！” 监控里他走进了笼子，海瑟经过虐待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只能徒劳的轻微挣扎着，被泰姆抓住头发扬起头，“想要就她吗？我要你亲自来，用你的命换她的命，怎么样？我只给你半小时的时间，你要是在半小时内不到，我就杀了她！” 杀人犯都是不能用常理来看待的，乔尔只是送给了海瑟一束花，就被泰姆深深的记恨上了，他认为乔尔损害了他的自尊心，现在既然已经暴露，那么在他死之前他要将海瑟和乔尔这两个贱人都杀死，以泄他心头之恨。 他们不能拿人质冒险。泰姆现在的情绪极为不稳定，很有可能擦枪走火。但是他们也不能将乔尔置于危险之中，现在乔尔的状况很不好。 乔尔摇摇头，“我愿意去。” 瑞德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换做是他也是一样的选择，但乔尔还没有正式加入fbi就要面临这样的危险，实在是很令人担心，“我坐车陪你一起去。” “瑞德！”摩根不赞同的看向瑞德。 “你放心，我不会逞强的，全程听吉迪恩指挥。”瑞德目光坚定。 霍奇叹了口气，“让他去吧。” 摩根拍了拍瑞德的肩膀，“一定要小心。保护好小天使。”作为组员他希望瑞德平安，但是作为一名fbi，保护人民是他们的职责。 乔尔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了，在离开两人的视线之后他几乎是被瑞德扶上车的，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瑞德身上，这个时候他才惊觉原来看起来又高又瘦的瑞德没有那么瘦弱，至少肌肉分布还是很匀称的。 乔尔闭上眼睛，他现在需要争分夺秒的抓紧时间恢复精力，只可惜有瑞德在车上他不能进行黑暗冥想。 “乔尔，你真的没事吗？”瑞德开着车，乔尔的身体状态让他很担心。 乔尔摇摇头，“我就是精力消耗太多了，我缓一会儿就好。” 瑞德点点头，不再打扰他。 乔尔的确很累了，在他还没有缓过来时，警车就已经到了造船场，乔尔的精力条恢复了拇指那么长一点，虽然还是很困但至少不会晕过去了。 灯光非常昏暗，吉迪恩和艾尔并没有发现乔尔的脸色十分不好。 海瑟被关押的船舱只有一个入口，因而吉迪恩和艾尔没法直接破门而入，他们的计划是让乔尔用语言上的刺激把泰姆吸引出来，毕竟泰姆想要杀乔尔的欲望非常强烈。 “等等，不能让我和乔尔一起过去吗？”瑞德有些担心，“乔尔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恐怕不行，瑞德。”吉迪恩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他看向乔尔，你可以吗？”他不会强迫乔尔做这样危险的事。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乔尔愿意冒风险去救海瑟，何况自己是个吸血鬼，子弹应该杀不死他，于是乔尔点点头，“我可以。” 吉迪恩递给他一把手.枪，“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你自己。” 乔接过枪，别在自己的腰带上，但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毛衣，明显遮不住枪的轮廓。 身上突然一暖，柠檬味洗衣粉的味道包裹住他，乔尔一看，瑞德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乔尔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瑞德。” 瑞德看着他浅浅的酒窝，按捺住想要一起过去的心思，“你要小心。” 乔尔通过狭窄的木桥，吉迪恩和艾尔埋伏在两边，等靠近船舱后乔安大喊，“泰姆·沃格，我已经到了，你出来啊！” 船舱内很快传来了声音，“你进来。” “不，如果不是他们逼我我根本就不会过来！你以为我愿意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冒险吗？你要是不出来，那我就走了。” 船内没有传出声音，但是一会泰勒就挟持着一个脸上蒙着胶带的女士走了出来。 看见乔尔的外貌泰勒一愣，随即就发出冷笑。原本他还以为乔尔是故意哄骗他出来的，外面早已经设下埋伏，但他看到乔尔恐惧到发抖的身影就打消了怀疑。 他扯住海瑟的头发，海瑟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看啊，就是这么个没有半点男子气概的窝囊废，他一心只想着自己逃跑，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我！”他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 “你不是想要杀我吗？为什么要把枪指着她？你才是一个孬种！窝囊废！”乔安按照吉迪恩说的不断刺激他，“瞧瞧你威武的样子，实际上你根本硬不起来，还一副自己很勇猛的样子。” “你闭嘴！”泰姆激动地将枪对准他。 “要是别的女人看见你的小兄弟会说什么？趴趴虫？恐怕你的作用还不如玩具？她们一定笑得非常开心吧？啊，我知道了，她们一定叫你微型泰姆！恐怕你被戴过不少绿帽子吧？” 论起骂人，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根本就不待重样的。 “闭嘴！！”这样的侮辱让泰姆愤怒朝乔尔开抢，同时暗处的艾尔和吉迪恩叩动板机，泰姆被打倒在地。 而乔尔凭借极佳的夜间视力在泰姆开抢的刹那朝一旁扑倒。 “呃……！” “乔尔！”【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9、第9章 “乔尔！”艾尔和吉迪恩从两边朝乔尔跑去，而一直在桥后的瑞德跑得更快，他跑过去扶起他，“乔尔？！你没事吧？” “我没事。”乔尔捂住胳膊，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真切，“只是一点擦伤，快去看看海瑟。” 海瑟的精神已经临近崩溃了，她一直在不断的大声尖叫。 艾尔和吉迪恩赶到，艾尔对他点点头，上前去抱住海瑟，安抚她的情绪。 “干得不错，boy。”吉迪恩拍拍乔尔的肩膀。 乔尔松了口气，这下才如释重负，回过神来只觉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而瑞德却一言不发，他沉默着帮忙按住乔尔的肩膀进行紧急止血。 乔尔注意到了瑞德情绪上的不对，“瑞德，你生气了吗？”他有些不安，能把如果脾气那么好的瑞德都生气了，那么问题可能有点严重。 “不，我没有生气，乔尔。”瑞德笑了笑，安抚住乔尔的情绪。他其实有一点生气，只是自己也不明白这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 警方和医务人员很快就到了，乔尔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他的袖子被挽起来，露出白皙如莲藕般的胳膊，血液正从伤口处不断往下流淌，医务人员都有些不忍心了，低声咒骂，“该死的罪犯！” 乔尔闻着自己血液的味道有些发晕，他又饿了，自己都还没有吃饱呢就流了不少血。不过他很庆幸，虽然作为吸血鬼他的体温略低，但是至少是有心跳的，不然医务人员得吓死。 乔尔包扎好后，海瑟也被紧急处理好伤势抬上担架。乔尔走到她身边，有些愧疚，“对不起。” 海瑟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她露出一个微笑，“不，我要谢谢你。”她指了指乔尔受伤的手，“你知道在被绑架的那两天，是那束玫瑰支撑着我活下来吗？所以不用感到抱歉，乔尔。该受到惩罚的是坏人。” 乔尔点点头，内心的负罪感因为海瑟的话消散许多，他笑了。 “我想我应该向fbi调档案了。”霍奇走到他身边，得到乔尔一个疑惑的眼神。 “将你调到bau来，你没意见吧？” 乔尔嘴角抽了抽，他也不敢有意见啊，“没意见。”而且，比起宅在家里度过这一生，打击罪犯好像还挺有意义的。 何况还有任务这个催命条呢。 “那我需要搬家到总部吗？”乔尔扬起头问，看起来十分乖巧。 霍奇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当然不用，bau待遇很好的。不仅提供临时住房还有专机接送。你受了伤，这次行动算在公款里，给你几天休息时间，嗯，带薪休假那种。” 乔尔眼睛刷的亮了，“耶！”他终于能摆脱贫穷了，而且还能带薪休假！还有比当bau更好的选择吗？没有！ 突然乔尔“啊”一声，在霍奇疑惑的目光下飞奔回车里，“要出太阳了！我不能晒太阳！”霍奇失笑。 远处的晨曦驱散黑暗，几缕金光从地平线升起。 是啊，太阳出来了。 ………… 系统颁布的任务在泰姆落网的时候完成了，获得的任务奖励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西雅图绞杀手（已完成） 任务奖励：抱负点数20、模拟币1000” 有了这1000模拟币，他至少不会饿死，没有模拟币他就买不了血浆，买不了血浆他就会发狂咬人，然后就会降心情被捉去切片……想到这儿乔尔就忍不住抖了抖。 除此之外，有一个特殊的抱负商店，可以用抱负点数购买里面的商品，都是一些比较，嗯，超乎常理的商品。比如各种药水和技能，但是最便宜的即时乐趣药水和即时卫生药水都要100抱负点数，乔尔也就没有再看了，反正暂时也得不到，看了还心痒痒。 于是乔尔干脆趁这次休假多画几幅画，反正伤的是左手，影响不大。休闲的时候就看看吸血鬼百科全书第一卷，成功增长了些许经验值。 这个时候“独行侠”这个特征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不与别人交往并不会降低乔尔的情绪，社交需求也降得很慢，他可以一个人在屋子里宅到天荒地老。 他还得办各种岗位调动的材料，乔尔连他原本顶头上司的面都没有见到，就直接变成bau的人了。他还得写各种各样的报告——这点真的得感谢瑞德，如果不是他乔尔真的很难搞定。 他没有什么经验，都是瑞德手把手指导的，瑞德甚至看他手受伤了不方便，帮他写了一半的材料。不愧是bau的团宠小博士啊瑞德！乔尔决定从今往后也要将瑞德放在心尖尖上宠！ 总而言之，就这样带薪休假了一周，乔尔免费拿了一周的周薪，包括现实工资和模拟币，相当于赚了双份的钱，简直美滋滋。 在这期间他还成功的将自己的绘画技能刷到了四级，画作价值大概在500模拟币左右，已经有艺术家画作的样子了。相信他继续不断的钻研，假以时日，自己也能成为厉害的画家！ 等乔尔完成休假带上一个纸箱子出现在bau正式上班时，就听说吉迪恩独自一人捉住了“小径杀手”，而艾尔一心一意想要弄明白吉迪恩是怎么知道小径杀手有口吃的。 “乔尔。”瑞德打了个招呼，乔尔的座位就在瑞德对面，瑞德早就将原本放在乔尔位置上的文件收走，还帮助乔尔一起收拾。 “嗯？你还带了多肉植物吗？”瑞德小心的从箱子里拿出一盆红宝石。 “是啊，这盆叫红宝石，好看吧？”多肉植物挺好养的，自从变成吸血鬼之后乔尔就挺喜欢红色，因而在某天傍晚逛街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买了这盆红宝石，在周围的人都是朋友的时候，乔尔就不会发抖了，这让他自在不少。 瑞德点点头，“不同的环境适宜不同植物的生长。多肉植物也称”多浆植物“。是指植物的根、茎、叶三种营养器官中的叶肥厚多汁并且具备储存大量水分功能的植物，它能利用储藏可利用的水，当土壤中含水状况恶化、植物根系难以吸收必要水分时，使自身暂时脱离外界水分供应而独立生存，所以相对而言比较好养活。” 当他说完这么大一串之后发现乔尔没有打断他时，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咳，我是说，养它挺好的。” “瑞德你真厉害！”乔尔赞叹道，“买的时候店主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我正愁怕忘记呢，以后你可以和我一起养它吗？” 瑞德的脸有些微微发烫，“我很乐意。” 于是最终这盆红宝石就放在了两人位置的中间。 尽管两人面对面的位置有一半的隔板，满足了基础的社交距离，但有时候乔尔还是会无意识窥探到别人的隐私。 等其他小组的组员来送文件时，叫瑞德的姓，却叫艾尔的名时，乔尔才想起来在美国叫姓和叫名是有不同意义的。 没有错过瑞德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乔尔的微表情学得不错，他看向瑞德，“嘿，瑞德，我们是朋友吗？” “啊，当，当然。”瑞德被他突如其来的提问吓了一跳。 “那我可不可以叫你斯潘塞？”乔尔湖绿色的眼里充满期待，在人物关系条里瑞德的友情值是最高的，他也早就把瑞德当成好朋友了。 瑞德一惊，随即有些雀跃的回答，“哦，当然可以，乔尔，我很荣幸。” 乔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几乎闪到了瑞德的眼睛。 他又想了想，艾尔本来就是教名了，霍奇和吉迪恩一个是上司一个是长者，他可不敢叫他们的名，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摩根。 摩根连忙摆手，“还是叫我姓吧，我可比你大多了。” 乔尔耸耸肩，只能作罢。 “哦，这就是我们的小天使男孩吗？”门口出现一个金发有些微胖的女士，无力是打扮还是气质她都显得很可爱，让人一看就忍不住笑起来的那种，“果然名不虚传！” 乔尔也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你好！加西亚！”bau里的黑客担当！ “你真是太可爱了宝贝！”加西亚是个颜控，要不是还惦记着同事之间的矜持，她恐怕就忍不住冲上前给乔尔一个拥抱了，“我给你带了见面礼物，是新出的草莓夹心曲奇，在我的办公室里，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拿吗？” 喜欢甜食的乔尔眼睛亮了，“当然！谢谢你加西亚！” “不客气亲爱的～” 一旁的摩根佯装不满，“天呐，我的女王殿下在有了小天使后就忘记骑士了吗？” 加西亚给他一个飞吻，“我想骑士应该不爱吃甜食。” “那也不能厚此薄彼。”摩根当然是开玩笑的，看着他们离开后，摩根马上就将自己的转椅转了个方向，“嘿，瑞德，你是不是觉得乔尔很不错？” “啊……”瑞德红了脸，长长的睫毛低垂，盖住了他棕色的眼睛，“唔，除了妈妈，这是第一次有人叫我斯潘塞。” 看着面前的大男孩，摩根站起来怜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乔尔很受欢迎的，你可要把握啊。” “什么？等等摩根，我不是……” “你们在说什么？”此时乔尔已经抱着草莓夹心曲奇回来了，加西亚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个拥抱，以乔尔的性格很容易就和大家打成一片。 “哦，今天这么闲的话。我就送工作来了。”一个金发美女带着一堆文件过来放在乔尔的办公桌上，“这些就交给你了。” 接着她就伸出手，“哦，很高兴见到你，小天使。我是珍妮弗·让热，你喜欢的话可以叫我jj。” “你好，jj。”乔尔欲哭无泪，“不会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外号是小天使了吧。” “当然，部门里很多人都想进来看看你的真面目呢。”珍妮弗爽朗的笑了笑，“这事得多亏了摩根。” 于是摩根就收获了乔尔的一个恶狠狠的瞪试，摩根回以一个无奈的耸肩，“天地良心，我就说了那么两次。”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知道他了。 所以说，就算是fbi，也逃不过人类八卦的本质啊。 “好了，bau组，请大家都到会议室来。”当霍奇走进办公室的一刹那所有人都知道来案子了，大家对视一眼，都紧跟着进入了会议室。 “凤凰城那边来的消息，潭蓓城里的布雷德肖大学7个月中有6次火灾。” 与此同时，系统再一次颁布了任务。【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0、第10章 “任务名称：强迫症 任务介绍：布雷德肖大学发生了多起火灾，严重危害了学生的生命安全，请尽快逮捕纵火犯。 任务奖励：抱负点数20、模拟币1000。” 说着屏幕上播放了录下火灾的视频。 是一个带着便携式摄像机的学生录下来的，画面中一个学生看见远处的火灾后靠近门口，接着有液体从门下渗入，下一秒火焰涌出，视频里的学生传来惨叫，就这样活活被烧死。 听着惨叫声，所有人都面露不适。 “对一个连环纵火犯来说有两种普遍性的紧张性刺激，失去工作，或爱情。”瑞德手里把玩着国际象棋分析着。 “第一起火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摩根问道，他需要建立起一个电脑表格，来寻找规律。 “三月，第二起在五月，第三起九月，两周后一个晚上，就发生了三起。”霍奇翻看档案回答，“速度加快了，火灾越来越频繁。” “瑞德，纵火犯方面有什么统计数据？” “82%是白人男性，17岁-27岁之间，女纵火犯要少得多，她们的动机典型的是复仇类。” 摩根摇摇头，“听起来这家伙像是个学生。” 吉迪恩埋在报纸里头抬起来，“别这么肯定，你太依赖以前的例子了，从不顾及会有出乎意料的情况。”说着他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乔尔，“乔尔，你有什么发现吗？” 乔尔不同于其他人受过专业知识的学习，将他招进bau是为了填补催眠审讯罪犯的空缺，其他的知识需要他进行一段时间的恶补。但吉迪恩已经发现了乔尔观察入微，很容易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细微末节，有意培养他这方面的意识。 乔尔的表情有些纠结，“我能再看一次录像吗？” 吸血鬼的五感比普通人强很多，加上这些天刷经验值，乔尔虽然还没有升到低阶吸血鬼，但是能力已经有了增长。他总觉得刚刚的监控画面里有奇怪的地方，但没有自信因此并不确定。 吉迪恩点点头，摩根就播放起视频来。 乔尔目不转睛的看着录像，突然喊道：“停下来。” 视频立马暂停。 乔尔指着视频里的门把手，“能把这里放大再播吗？” 很快被放大后再次播放起来，这下所有人都看到门把手连续转动了三次。 “对方并没有想进去的意图，那他为什么要转动三次门把手？”瑞德很快意识到问题。 “我觉得像是强迫症？”乔尔犹豫的说道，这个年代强迫症似乎没有那么多见，后世各种短视频涌现，甚至有了很多“强迫症爱看的视频分类”乔尔才知道强迫症原来那么多。 “也许是某种仪式。”吉迪恩并没有马上下定论，“既然他在两周内放了三次火，那么这种行为很快就会升级。从烧毁一栋建筑到危险的存在，我们得快点行动了。” 坐上车来到学校，进校前吉迪恩阻止了他们，“别亮出徽章，我可不想让这不明人物知道他把fbi的人吸引来了，这样会满足他对关注的需求。也别穿正装，回去换上常服。” 乔尔眼巴巴的根在吉迪恩后面，“吉迪恩，我可以先和你进去吗？” 吉迪恩看了看他，乔尔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配浅色牛仔裤和运动鞋，看起来就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大学生，甚至还可以往小了说，高中生都有人信。 “当然，你可以。” 乔尔不想回去换衣服，但是也不想一个人跟着他有点敬畏的吉迪恩，转头看了看，看见瑞德时眼前一亮，连忙把瑞德拉了过来。 瑞德今天穿了一件米棕色混合的格子衫，下身穿了黑色西装裤，只是衬衫规规矩矩的压在裤子里看起来显得有些正式。 乔尔帮他把衬衫拉出来一半，“啊！乔尔！”瑞德连忙捂住裤子，在收获乔尔茫然的眼神后，喃喃将手放下来。乔尔顺便示意瑞德低头，将瑞德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弄凌乱了些，让原本严肃的瑞德看上去也柔和了不少。 “现在斯潘塞也可以和我们一起进去了。” 艾尔、霍奇、摩根只能面露无奈，他们可都是穿着正经的西装，非得回车里不可了。 连吉迪恩眼里流露出些许笑意，“走吧。” “瑞德和乔尔感情真好啊。”艾尔感叹。 “也许这就是年轻吧。”摩根摸了摸下巴。 艾尔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已经不年轻了？” 摩根连忙求饶，“嘿！我只是说他们年龄很接近，都才大学毕业呢。” 倒是霍奇，盯着乔尔和瑞德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 fbi常年因为各种案件游走，换装的速度是很快的，不久三人就追上了他们的脚步。 而吉迪恩也才找到学生教务处长艾恩·泰德了解情况。 “这是火警巡视员张。”艾恩先向他们介绍了火警巡视员，是一个强壮的华人。 张点点头，“今早上化学系报告说，有几瓶极易燃的化学品丢失。” 艾恩叹了口气，“我正准备疏散这校园区，但那也会带来一些相联的问题，我担心将纵火犯也趁机被疏散走了，因此迟迟没有下达通知。” “这案子如果破不了，校园会重新开放，然后火灾就又会起来。”艾尔皱眉，这种案件就像牛皮癣一样，如果不清除根部，那么就会死灰复燃。 “等等。”摩根拿起报告，“张，你刚刚说化学品是今天丢失的，上一次的火灾是由于物业设施管理处失踪的汽油引起的，在那多久后火灾起来的？” 艾恩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他，“一天。” 所有人都沉默了，也就是说，火灾很快就会再次发生。 几人很快分头进行调查，乔尔原本想跟着瑞德和霍奇去案发现场，但是吉迪恩叫住了他，给他指派了任务。 “我们需要有人深入到学生之中了解情况。”吉迪恩看着他，“比起瑞德你更适合这项工作，乔尔。”他发现乔尔的社交恐惧症是生理上的条件性恐惧，心理并受到的影响并不严重。 在办公室的状态就是最好的例子，现在乔尔的发抖情况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如果不出所料乔尔休假的这段时间几乎没有怎么处过门，他希望乔尔多和别人交流来克服这种恐惧。 其次，乔尔的外貌的确很在优势，尤其在青春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大学生里。 乔尔，“啊……” 瑞德拍了拍乔尔的肩膀，他有些于心不忍，但想到吉迪恩是为了乔尔好，最终也没能说什么，他将一袋奶糖从随身背的棕色斜挎包里拿出来递给乔尔，“我想你这个能让你好过一些。” 乔尔睁大眼睛，“斯潘塞你什么时候买的？” 瑞德抿嘴笑了笑，“上次审讯理查德的时候看你有带，想着你应该喜欢吃。”至于他回去找了很久，才在一家华人品牌超市买到这个牌子的奶糖这种事就不用告诉乔尔了。 乔尔感动地抱了瑞德一下，“你真是太好了！” 瑞德双手僵直着不知道往哪里放，一旁的霍奇咳了咳，瑞德才反应过来，“没什么的。” 于是欢快了不少的乔尔就拿着瑞德送的奶糖出发了。而瑞德则在几人挪揄却没有挑明的目光下一脸懵逼的和霍奇离开。 瑞德还沉浸在刚刚的拥抱中，身为队长的霍奇只觉得头疼。他已经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瑞德的反应怎么看都像是对乔尔有好感，偏偏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虽然组内不允许对组员进行侧写，但有些事一看就能明白，乔尔虽然善于观察，但是对感情上的事恐怕比瑞德还迟钝。 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霍奇忧心忡忡。 而这边乔尔已经决定好前往最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所在地的化学系了，还好有走廊和教学楼可以直达，不然他还得打伞。周围的学生很多，他的衣着打扮完美的融入了大学校园，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份子。 乔尔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他现在只是有一点点紧张，从外表上几乎看不出来他在发抖了。 幸好今天心情一直是愉悦状态。他昨天花275模拟币买了一台“茶之魔力冲泡机”，不同的茶可以提供不同的情绪状态，持续四个小时，他早上特地喝了+2快乐的绿茶，当快乐的情绪更明显时，就能克制住紧张的情绪。 这也就是为什么吉迪恩认为他的社交恐惧症好上不少的原因，乔尔还特地将绿茶倒进了随身携带的杯子里，等四个小时时间一到他就喝茶。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我抖成帕金森啦！ 再次感叹“茶之魔力冲泡机”简直就是神器，还很便宜！怪他当初太年轻，居然才发现它。除此之外，长时间的社交加持，他的“独行侠”性格特征很有可能会发生转变。乔尔现在每天都要上班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他相信这个性格特征消失只是时间问题。 “嗨！同学，你是化学系的学生吗？” “同学，你好可爱啊！我能和你合影吗？” “帅哥，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一路上乔尔遇见了非常多的搭讪，甚至有些人更直接。 “嗨！小帅哥（小可爱），你有女朋友（男朋友）吗？”【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1、第11章 乔尔嘴角抽抽，女生就算了，这些男同学一个个的怎么也这么热情啊！ 刚开始他还能笑着拒绝，结果却发现这些学生变本加厉，甚至有些人还动手动脚后，他就统一冷着一张脸，表明自己有急事，飞快的来到化学系，眼见周围走廊没有什么人了，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好。”现在还呆在化学实验室的学生不多，五六个左右的样子，乔尔纠结了一番还是选择探头暂时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哇哦。”被打断的不满在看到乔尔面容的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一个正在做研究的男生走了过来，对乔尔伸出手，“你好，我是杰姆。” “我是乔尔。”乔尔羞涩的笑了笑，“你们都是化学系的学生吗？” “呃，是的，我是化学系的一名研究助教。”杰姆看见乔尔的笑容不禁愣神了，旁边的同学给了他一拐他才回过神来，红晕爬上了脸庞。 “我想你们会知道一些额外的情况，所以……” 几名学生看了看，都被乔尔的外貌惊艳到了，“抱歉，你是……” “唔，我只是想要帮上忙。”乔尔低垂下眼，有些失落的模样，“打扰到你们了吗？” 杰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打扰！” “你是化学系的研究助教，我想你应该认识很多学生？”乔尔问道。 “当然。”说道这里吉姆面有得色，“要知道有很多学生的论文我都帮助教授进行过修订。”乔尔趁机问了他很多问题，但都一无所获，想要通过问人来找到纵火犯，这比大海捞针还难。 “其实之前发生的几次火灾我也有看报道。”吉姆耸了耸肩，“无论是用汽油、还是用简单的自制□□，我们都是可以做到的。” 乔尔看过之前的几分纵火报告，凶手的作案手法很明确，那就是要烧死人，对方并不是要炫耀自己作案手法有多么高超的类型。但是之前的几次火灾并没有成功，所以在凶手眼中那是“失败的”。 乔尔脑海中灵感一闪，“你知道，有哪位学生在说话时会对“3”这个数字十分敏感吗？” 吉姆想了想，“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但是……很抱歉，实在是想不起来，只是有点模糊的印象，我认识的同学太多了。”这种像口误一样的存在，吉姆能在乔尔点明后有点印象已经不错了。 至少说明的确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而另一边，经过调查比对，bau小组很快就确定嫌疑人所犯的所有案件和3这个数字有关系。三个一组，三位一体，第一起火灾发生在三月三号，第二起火灾是下午三点…… 他们必须尽快排除目前学校所有和三相关的事物！ 当乔尔接到瑞德的电话时，正好教学楼的火警铃声，刺耳的警报让许多人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跑！”乔尔喊道，他敏锐的嗅觉已经闻到了烟味，“从安全通道出去！” 实验室里的人群一哄而散，乔尔不能像其他学生一样跑到阳光下，但是当他往外回时，却发现他来时的走廊已经被锁上了，在一片浓雾之中，乔尔看见门的另一边有个女孩对着电闸念念有词，双手合十像是在不停的祷告。 突然她回头看见了乔尔，乔尔一惊，接着那个女孩就跑走了。 “咳，咳咳……” “乔尔！”瑞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带着伞飞奔到乔尔身边，“快走！” “斯潘塞！那个女孩！凶手是那个女孩，快找人拦截住教学楼的另一端！” “我知道了！”瑞德打了个电话说了什么，飞快挂断后拉着乔尔，“先离开这里！” 因为吉迪恩及时发现了不对劲，他从办公室救下了一名教授，他的面部已经被突然爆炸的电灯烧伤，但好在没有性命危险。 虽然瑞德及时通知，但是因为现场过于混乱，人手不足，没能拦截住乔尔口中是嫌疑犯的那个女孩。 教学楼是谁都可以进的，而且学校的监控设施并不完善，乔尔画了一张速写，可惜当时浓烟弥漫，乔尔并没有看清她的脸，只能画出部分特征。bau小组只能根据乔尔的描述，对着全校所有女性的档案进行筛选。 “乔尔，吃点东西吧。”瑞德给他带了个三明治。 “谢谢你，斯潘塞。”乔尔一脸疲惫的回了个笑容，虽然吃三明治并不能让他吃饱，但是他至少能品尝食物的味道。一边咬着三明治一边看。 全校一万多学生，那个时间段在校的女性有3278名，排除一些正在上课，不可能出现在那里的女学生1200名，乔尔根据吉姆的描述肯定那是化学系的女生，根据加西亚对乔尔的描述的筛选过后符合侧写的也有173人。 那个女生实在太普通了，无论是身形还是容貌，都属于在人群中不会被发现的类型。 乔尔必须争分夺秒的快一点，对方既然已经看到了他，那么很有可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再次找和3有关的数字进行犯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质，尽管乔尔没有看清她的脸，但吸血鬼极其敏锐的观察力还是派上了很大的用场。 “找到了！就是她！”乔尔指着电脑屏幕。 “克拉拉·海耶斯，化学系学生。” 学校当既出动所有保安去寻找克拉拉。得知克拉拉住在校外，摩根和艾尔前往她的家中调查线索。 在诺大的校园要找到克拉拉不容易，而艾尔和摩根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 克拉拉不在家中，她在墙壁上贴满了上帝发怒惩戒人们的内容，她深信只有通过烈火的洗礼，才能通过上帝的考验。 瑞德很快调查出克拉拉如此偏执的原因：她在十六岁时从一次火灾中死里逃生，这件事还被刊登在了报纸上。 她的母亲将这次事件称之为奇迹，“我的女儿已经受了上帝的考验，上帝测试了我的孩子，而她将一直得到祝福。”而她家的门牌号正是333。 乔尔忍不住皱了皱眉，有时候对于宗教的迷信，真的是能害死人。 至于现在，他们必须尽快找到下一个三的模式。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封锁大楼，疏散所有人出来，然后派人到每栋楼里拉响火警装置。在找到了犯罪嫌疑人并且知道对方很快就会进行下一次犯罪的情况下，疏散学生离开学校是最好的选择。 每次到这种时候乔尔就忍不住头疼，这部剧的很多内容他真的记不清了，他抱着头，认真思索。燃烧的打火机，跪拜的女孩，走廊上…… 乔尔突然抬起头，在火警已经响起来之后，大家都在疏散离开学校，克拉拉能放火的对象只有被困起来的人。 在全员警戒的情况下保安会跑遍每一层走廊，而在学校最容易被困起来的地方是——电梯。 “组长！”乔尔提醒到，“有哪一个电梯是和数字3有关的吗？” 霍奇的面色变了。 “啊！啊！停下！克拉拉，不要啊！”当几人赶到时，电梯里的三个同学正在尖叫，其中正有吉姆的存在。 “上帝选中了你们……” “克拉拉。”霍奇叫住了她。 克拉拉回头看，她不停的摇头，表情十分痛苦，“我不得不这样做。” “你知道这是不理智的，克拉拉。”霍奇慢慢靠近她，“你以前试着要告诉我们。” “上帝选中了我来进行考验。”克拉拉手里捧着打火机不停颤抖着，“现在他选中了他们，如果我不这么做，可怕的事情就会发生。” “会发生什么呢，克拉拉？洪水？地震？你知道这是不现实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克拉拉情绪激动起来，她不停颤抖着。 乔尔气喘吁吁的赶到，霍奇实在是太快了，他的体力完全跟不上。此时正是他们对峙的关键时刻。 “他们必须！必须经受上帝的考验，经受上帝的愤怒！”克拉拉开始念叨起来，“上帝选中了你们，上帝选中了……” 霍奇抽出了□□，他明白当她念叨第三次之后，就会放火。 “克拉拉！你明明知道上帝已经死了！”乔尔突然喊道，霍奇诧异地看向他，“乔尔！” “不！”克拉拉怒吼。 “看着我，克拉拉！看着我！看着我！”三句看着我让克拉拉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投向乔尔，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眼睛，乔尔趁机对克拉拉施放了幻觉。 克拉拉停住了动作，从走廊的另一端冲上来的吉迪恩一把将克拉拉手中的打火机夺过。 “上帝……上帝已死……” 克拉拉恍惚中看见了熊熊烈火，上帝的身影在其中被燃尽，他不断挣扎着，和那些被烧死在火焰里的人们没什么两样，“不……” ………… 这个案子就此了结了，克拉拉被关了起来并且后续要经历心理治疗。 “斯潘塞，你说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乔尔有些难过，“因为患上ocd（强迫症），她甚至没法认真读书了，这是她最后一个学期……还有那个被烧死的学生……” “研究表明ocd包含了大脑前叶和眼额大脑皮层间的联络障碍，还包括更深处的组织、脑部基底核……”瑞德解释着，在场几人都投来了不明所以的目光后，他停了下来，有些拘谨的拍了拍乔尔的肩膀，“我是说，这不是她能控制的。只要配合治疗，也许她的症状会有所好转。” 乔尔笑了，从某种程度上看瑞德很好的安慰了他，“谢谢你，斯潘塞。”只是因为强迫症，她烧死了人，往后余生她都将背负这样的罪孽。这不是乔尔可以评判的。 如果可以，谁都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犯罪。但作为bau，他们面对的永远都是悲剧。 乔尔正式适应了工作，和大家打成一片。单位里的同事都很喜欢和乔尔聊天，只要看到他的笑容，会让人心情好上一整天。 “乔尔！那个……今天下班之后我能够请你吃个饭吗？”一道略带紧张的声线将乔尔从堆积成山的文件中召唤出来。【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2、第12章 “啊？”乔尔茫然的抬起头，因为工作太过繁忙，他早上没有来得及打理头发，这个时候还有一缕呆毛翘起，“是丽贝卡啊。”丽贝卡是新加入fbi的成员，漂亮性感，做事勤恳，据说上面还有关系，总之是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太可爱了！丽贝卡看着乔尔迷糊的样子忍不住心跳加速，热气上涌。当乔尔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有这花痴属性的丽贝卡不禁感到一阵电流窜向四肢，让她感到全身发麻。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忙。”乔尔反应过来之后委婉拒绝了她，虽然美食吃进肚子里的感觉很满足，可是今天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他不想浪费时间在社交上。 bau成立没有多久，各种类型的文件需要经常归档入库，同时还有各种报告需要攥写，几轮文字任务下来，乔尔觉得自己头都要写大了。 “没，没关系。”丽贝卡红了脸，虽然乔尔的拒绝让她有些失落，但她依然充满希翼的看着他，“那我们下次再约，可以吗？” 一直拒绝同事好像不太好，乔尔只能点点头，等她离开后又开始奋笔疾书。 小组的其他成员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乔尔来之后，bau的办公室就热闹了许多。 虽然有心想要调侃两句，但自己手里的报告都还没有写完，旁边还有霍奇和吉迪恩看着，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工作。 只是乔尔没有发现瑞德捏着笔的手紧了紧，只看见瑞德突然起身去了厕所。 “欸！”这时一旁的摩根对着乔尔挤眉弄眼，“乔尔，瑞德的生日要到了哦。” 乔尔呆了呆，原本像个小趴菜的他像只机敏的兔子般挺直身板，啊，瑞德的生日要到了！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给朋友过生日诶！连忙拉着摩根仔细询问。 瑞德的生日是在周三，可惜不是在周日，不然还能开个派对。不过乔尔考虑了一下瑞德的性格……嗯，还是算了吧，如果真的开派对，瑞德一定会束手束脚的，很不自在。 但是给瑞德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乔尔又犯了难，他和瑞德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还不能很清楚的把握瑞德的喜好。 最后乔尔决定下班后将瑞德约出去，看看瑞德到底喜欢什么。 “啊，你想约我去……逛街？”瑞德看着对面的乔尔，他们之间的桌子左边隔着挡板，因此瑞德只能看见乔尔的半张脸，他忍不住观察乔尔的表情，确认是不是真的。 瑞德有些紧张，毕竟此前很少有同龄的朋友会约他出去。 “嗯！因为想买一些心理学的书籍还有衣服什么的，但是我对这边的店铺并不熟悉，斯潘塞应该更有经验。而且我还可以请你喝下午茶哦！”乔尔偏了偏头，一整张令人惊叹的脸便出现在瑞德面前，“斯潘塞愿意和我一起去逛街吗？” “当然！咳，什么时候？”太，太近了……瑞德突然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目光停留在桌子上的多肉上。 “就今天下班以后！”难得最近没有案子，乔尔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桌子上的红宝石，“咦，已经浇过水了啊，红宝石被你养得很好嘛。” “嗯。”瑞德低声应了声，但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见瑞德脸上的雀跃，“我会去的。” 旁边的摩根和艾尔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到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他们心里也是很欣慰的，乐得让两个同龄人相处。 看着他们还带着年少的懵懂，很容易感受到青春美好。 吃完饭后乔尔还拉着瑞德去逛了会街，顺便给自己买了一些衣服，比如睡衣什么的。游戏系统里自带的各种场合的服装就那么一套，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增添一些常用衣物。 托这具身体的福，就算乔尔的审美没有特别清奇，选的衣服穿在身上也很好看。 乔尔的审美受到前世乔妈妈的影响，喜欢简约实用，颜色偏温暖的款式。在买衣服的过程中乔尔也一直在注意瑞德的表情。 瑞德显然在这样的场合很不自在，拘束的坐在位置上看乔尔挑来挑去。 “瑞德，这件怎么样？”乔尔兴奋的抽出一件衣服，是米白色v领薄毛衣，领边带着学院风的深蓝色花纹。 如果有表情包可以形容，瑞德现在应该已经晕乎乎的了，他以为这是乔尔自己要买的，于是连连点头，“好看。” 这到不是他敷衍，而是乔尔只要合身，真的穿什么都好看。普通人通用的三色配色理论在他身上完全不适用，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脸和气质都在的人就是上帝的宠儿。 “那你来试试嘛！” “嗯？”瑞德有些惊讶，“给我试的？可是我……” 乔尔连忙将衣服递给他，“你就帮我试试嘛，我想看看个子高的人穿起来上身效果怎么样。” 瑞德抿了抿唇，“好吧。”他的衣服的确不多，换来换去就那么几件，也不想扫乔尔的兴。这样想着乔尔又将一件方领白衬衫，一条黑色直筒裤扔了过来，“还有这个、这个！” “……”瑞德只能无奈的拿着这一套衣服去换了。一旁的服务员笑得很开心，虽然乔尔长得很好看，但还是涨业绩更令人心情愉悦，她已经打定主意等瑞德出来之后就拼命劝说让他买下来，看在乔尔脸的份上她可以给他打内部员工折扣！ “咔嚓”不一会儿瑞德出来了，他不自在的扯了扯毛衣，害怕有哪里没有整理好。 当他一抬头就看见乔尔兴奋，服务员惊艳的眼神。 “斯潘塞！这套实在是太适合你啦！” 瑞德的气质偏温和，如果说乔尔像只让人忍不住宠爱的猫猫，那么瑞德就像一只脾气温和的狗狗。而且瑞德又高又瘦，身形修长，也是一个很好的衣架子。 加上才出社会，身上还带着学霸特有的学术气息，穿上这种学院风的衣服一下子就变得温暖又明亮了起来。 不愧是bau的团宠啊，瑞德！ 瑞德一直拿爱打直球的乔尔没办法，听着乔尔的夸赞，脸又红了起来。在乔尔的帮助下瑞德又试了几件衣服，最后全部都买了下来。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商场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夜晚的美国可谈不上安全，因此瑞德坚持要将乔尔送回家。 两人聊得很尽兴，瑞德一直在给乔尔讲诉各种心理学的知识，乔尔耐心的听着。但因为平时要上班，又要学习吸血鬼技能和生活技能，乔尔就算是只吸血鬼身体也扛不住，听着瑞德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他的脑袋靠在车窗上，一摇一摇的，等红绿灯的时候瑞德发现乔尔半晌没有接话，偏头一看，才发现乔尔睡得正香。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将车内音响的声音关小，又将空调调高了两度。 人在进入睡眠后的体温是会降低十度左右的，尽管现在是夏天，瑞德还是担心乔尔着凉。 他又将今天刚买的唯一一件相对较厚的薄毛衣盖在乔尔身上。 到了目的地就不能任由乔尔继续睡了，瑞德只能将他叫醒。 “嗯？到了吗？”乔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对啊，快回去休息吧。”瑞德无奈的看着他。 乔尔乖乖点头，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从车内拿走属于自己的口袋和伞，下车走了几步，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对瑞德挥挥手，“路上小心！晚安，斯潘塞！” 瑞德愣了愣，随即笑了，棕色的眼睛清澈而明亮，“晚安。” ………… “快许个愿！”瑞德生日这天很快就到了，同事们聚在办公室内，给瑞德准备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蛋糕。 乔尔眼巴巴的看着蛋糕，他数了数，居然真的有24根蜡烛。 瑞德头上戴着被摩根强行扣上去的生日帽，鼓起腮帮子拼命吹蜡烛，却怎么也吹不灭。 “快点，哥们！吹啊，加油吹！”摩根叉着腰看好戏。 “我想你得再使劲些，瑞德。”艾尔也笑了。 乔尔眨了眨眼睛，想起这蛋糕是摩根准备的，也就明白为什么这蜡烛吹不灭了。虽然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但是一直吹不灭的蜡烛还是少了仪式感。 “好了！瑞德，这个蜡烛是恶作剧蜡烛，吹不灭的啦。来吹这个吧。”乔尔将他另外点的一根蜡烛放到瑞德跟前，瑞德都吹累了，他感激的看了一眼乔尔，“呼！”蜡烛终于吹灭了。 “哦～乔尔。”摩根抱着瑞德的头摇了摇，“小天使，你简直就像瑞德的妈妈一样。” 乔尔，“？” 瑞德不敢置信的抱住自己的脑袋，回头盯了一眼摩根，“男妈妈？” “好了，快进入分蛋糕环节吧。”珍妮弗开始分蛋糕，将第一块分给瑞德，“第一块是属于寿星的，斯潘塞。” 听到珍妮弗叫了他的名字，瑞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乔尔，然而乔尔一无所觉，他已经完全被面前的蛋糕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我想要一块有草莓的，jj！” 瑞德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有点情绪低落。 而不远处的霍奇和吉迪恩并没有参与到年轻人之间的活动中来。 “你不觉得惊奇吗？他24岁就知道这么多。”霍奇偏头看向吉迪恩。 “想象一下他50岁时会怎么样。”吉迪恩看向瑞德的眼神里充满了欣慰，“因为年轻，所以有着无限的可能。” “还有乔尔，不知道以他的天赋最终会走到哪里。”霍奇感叹，正好看见了乔尔给瑞德送蜡烛，“他是一个心细如发人。”很会照顾别人的感受，但是似乎这种情商是片面的。 “嗯……他们一起会走得更远。”吉迪恩看着瑞德又变得雀跃的表情。 “我以为你知道组内的规定？”霍奇叹气，组内之所以不允许谈恋爱，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爱情会让人冲动，失去理智，而fbi一直都是一个充满了危险的职业。 “我年轻时循规蹈矩，但是老了之后行事反而更加无所顾忌。”吉迪恩的眼睛充满了长者的智慧，“这条规定之所以是潜规则，那么就说明本就允许意外的发生。” “再说了，谁谈恋爱了？”说着，一向严肃吉迪恩难得俏皮的对霍奇眨了眨眼睛，到像是一个老顽童，“走了，我也很久没有尝尝蛋糕什么味了。” 霍奇咳了咳，跟上他的脚步，“话说，你下次还是别做这种表情了，怪吓人的。” “……”【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3、第13章 正在大家分享蛋糕时，电话铃声响起，接线员找了过来，“霍奇探员？”霍奇只能放下手里的蛋糕先去接电话。 瑞德拿着一块蛋糕走过来递给吉迪恩，“你的蛋糕。” 吉迪恩接过，“谢谢，玩得开心吗？” “是的，当然了，我当然很开心。”瑞德点头，抬眼望向自己的帽子，觉得它看起来实在是有点蠢，“我可以把它取下来吗？” “我想你还是戴着更好。”吉迪恩看了看他头顶搞笑的帽子，“你怎么看乔尔？你们已经成为了好朋友？” “呃……”瑞德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是第一个叫我斯潘塞的人，刚刚珍妮弗也叫了。我一直不觉得我是有什么雏鸟情节的人，但是……”两个人叫他的感觉并不一样，瑞德眨眨眼睛，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他沮丧的低下头，“我不知道，我很想和乔尔成为好朋友，但是总觉得我们还不够亲近。” “对不起，伙计们。”霍奇放下电话，“有案子，我们的聚会结束了。” “啊……”大家开始动身离开。 吉迪恩拍了拍瑞德的肩膀，暂时并不打算为他指点迷津，“也许你们在相处一段时间，就会明白了。瑞德，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书本上的知识可以概括的。” 小组开始了临时会议，珍妮弗将凶手资料打包送了过来，“他们称他为tommy杀手，在过去的三周内有6名女性在家中遇害。” 于此同时，乔尔脑海中传来了任务提示音。 “任务名称：tommy杀手 任务介绍：tommy杀手在杀害一系列富裕家庭女主人之后，习惯将受害者的双眼粘贴得很开，请在更多家庭主妇遇害之前将其捉拿归案吧！ 任务奖励：抱负点数20、模拟币1000” “并且犯罪时间越来越短，前两个相隔有8天，然后是在两周内接下来的4个。”霍奇补充道。 “快速升级。”瑞德将嘴里最后一口蛋糕咽了下去，“所以你认为他是在倒退成为精神性狂暴症吗？” “不，他是太有控制了。”霍奇拿起文件，“知道他为什么叫tommy杀手吗？” 乔尔想了想，“摇滚歌剧？”他记得有个很有名的摇滚歌星叫tommy。 霍奇点头，“凶手将受害人的眼睛粘得大张，他想让她们看见他。” 这次bau小组得乘坐飞机前往圣地亚哥。 幸好bau有专机，不然光是收拾东西去机场就得浪费不少时间，而每个组员都有在bau的专机上存放了各种生活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斯潘塞。”在瑞德整理文件的时候乔尔喊住了他。 “我觉得你可以等等再收拾。”他看了看瑞德手上的棕色布包，递给瑞德一个礼物盒，在之前礼物盒一直被他藏在座位下，见瑞德一脸呆愣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生日礼物。” “给我的？”瑞德双手接过礼物盒，他表现得很惊喜，“谢谢你，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 瑞德迫不及待的拆开了礼物，是一个黑色的皮质公文包，容量很大，还有很多夹层方便他归纳文件，“谢谢！我很喜欢这份礼物！”他看了看自己的包，顿时明白了乔尔为什么要送他这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见瑞德是真的喜欢，乔尔放下了心，“我知道一旦开始调查案件大家内心都很沉重，所以想这个时候把礼物给你。” “我希望能够让你的快乐持续的更久一些。” ………… “布伦达.萨麦斯（受害者）是在孩子们放学回家后被他们发现的。她是被一根窄带给勒死的，可能是电线。”霍奇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资料分发给每一个成员。 乔尔接过资料，照片上的女子趴在床上，脖子上有着很深的勒痕，足以看出那是致命伤。同时布伦达的双眼被胶水黏住，睁得大大的，乔尔能通过照片清晰的看见眼球中发黑的血丝。 “手腕上和嘴上的残留物表明用过了防水胶带再给移开了。”瑞德补充道，“但是在现场没有发现它的痕迹，他把它带来，又带走了。” “他还开始在第四起现场里留下信息。”霍奇从一堆图片里选出一张，“他在镜子上面留下了写下了这些。” “窈窕淑女，将那些昂贵的袍子扔在一边吧。别再在你的骄傲中感到荣耀。向你的□□、无益的快乐说再见吧……”艾尔将这段话念了出来。 “今晚我来召唤你。”瑞德没有看图片，却准确的将最后一句话接了上来。 大家都回头看向他。 瑞德看了看大家，“这是十七世纪后期的一首歌谣。额，是死神和一位女士之间的对话。” “基本上是说，一个女人向死神乞求想要活命的歌谣。”乔尔眨眨眼睛。 这样大家的目光又移到他这里，比之前看瑞德的眼神还要更加惊讶。 乔尔甚至补充完了剩下的部分，“别再说了，你最好不要出声。根本没有时间进行无谓的争执，你的富裕、金子和衣裳，珠宝光芒，你的房子和土地必将受到新主人的照耀。” 见大家都看着他，乔尔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这首诗是出自于17世纪晚期芭蕾舞剧《死神与女人》。当时正处于文艺复兴时期，文学作品已经不再执着于赞扬上帝的光辉，贬低恶魔的狡诈。这种死神的主题在当时很流行。” “噢，乔尔你真是太令人感到惊讶了。”艾尔将吃惊的嘴合上，她原本以为就只有瑞德能够说出这些东西。 “这没什么的。”乔尔连忙摆手。他知道自己学识浅薄，所以一直都在努力汲取各种心理学的知识。但是上辈子好歹他也是个文学系的学生，知道这些东西算不上什么稀奇。 瑞德则是看着乔尔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在现实生活中他的朋友很少，像乔尔这种能够偶尔跟上他思路的人根本就没有。 他可以说，乔尔是独一份。 “这种诗知道的人不多，难道我们是要找一个文学教授吗？”艾尔颇感头大。 “实际上是只要能够连接上互联网的任何人，都可以找到这种诗歌。不信你们试试将‘死神’敲进搜索引擎后搜出来的东西……”瑞德开始滔滔不绝的解释。 摩根摊开手打断他，“瑞德，难怪你也没个约会。” 一句话就将瑞德堵得哑口无言。 “好了。瑞德，乔尔，你们继续研究这首诗的讯息，看看是不是有更深层的意思。”吉迪恩打圆场，他带上老花镜，仔细的翻阅资料。 “嫌疑人没有拿走任何的东西。他黏住了受害者的眼睛，这对事实犯罪是不必要的，但是对情感渲泄是必要的。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过去有种广泛被接受的信仰，人在死之前会以快照形式记录下他最后看见的东西。”瑞德介绍道。 “我觉得也许是某种占有欲。”乔尔看着照片有些犹豫的说道。 “占有欲？”吉迪恩像是明白乔尔的不自信，一直都鼓励他发言。 乔尔点头，“粘上受害者的眼皮，逼迫别人看他，就像是……你死也要看着我一样。我认为嫌疑人一定非常渴望关注。” 吉迪恩点头，赞同乔尔的观点，在照片中受害者的眼睛部位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 ………… 下了飞机之后众人马不停蹄的赶往当地警局。今天天气不错，乔尔还特地拿了一把伞遮挡太阳。 “格里菲斯。”接待他们的是一个胖胖的警员，他不停的和霍奇握手，“特遣部队指挥。” 霍奇客套的回应了几句，向他介绍了小组的成员就立刻进入案件的调查中。 吉迪恩径直走向了板子上贴的思维导图，陷入了沉思。 大家不敢打扰他，乔尔则是在喝了一口警察递过来的咖啡后皱起了脸，在女警员一脸歉意的表情下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果然还是小组里的咖啡最好喝！ “乔尔，给。”瑞德注意到了乔尔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递给他。 “谢谢你，斯潘塞！”这乔尔将奶糖含进嘴里，感觉好受不少，“你的包包是叮当猫的百宝袋吗？” “不是，只是东西放的比较多罢了。”瑞德笑了笑，他现在已经能够区分别人是不是在开玩笑了。 地方警局为这个案子忙得焦头烂额，四处可见的资料表明了他们对这起案件的重视。两人在墙上发现了粘贴的那首《死神与女人》。 “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开始兴起，与之相反的是封建神权的相对削弱。”乔尔摸了摸墙面上贴着的冰冷的文字，“你觉得他是将自己带入了死神的角色了吗？” 掌握别人的生死，就算受害者苦苦哀求也不为所动，或者说，他享受别人恐惧绝望的目光。 “是的。从他写在现场上的诗句看，是同一首歌谣中前三节中的大部分。死神一直在说话，但那女士从未回答。”瑞德抿了抿唇，“也许她们的尸体就是答案。” 瑞德理解乔尔的心情，他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拍拍乔尔的肩膀，想要给予他安慰，“我们会抓住他的。” 乔尔低垂下眼，其实现在作为吸血鬼的他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游戏的影响，他的同理心随着一次次的黑暗冥想似乎在逐渐变少的样子。 他会变成一个没有人性的怪物吗？ “他是在白天攻击中上阶层的民居，在高风险时段里的极高风险的受害人，他对他的能力很自信。”沉思状态下的吉迪恩突然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看来时在约5平方英里区域内实施犯罪。” “所以他可能会有交通工具。” “你们想看看犯罪现场吗？”此时一个黑人警察走了过来，他看着大家，“那里还封着，被害者的丈夫不会再进去了。” 吉迪恩点点头，“我们走。”【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4、第14章 就在大家开车前往案发地点时，警方再次接到了一起紧急报案。 在离警局6街区外发生了一起入室强.奸案。袭击者进入房屋，但屋内的男主人正好回来打断了他，袭击者逃跑了。 因此小组不得不分成两队，霍奇，艾尔还有乔尔往案件突发地那边赶去。 等乔尔他们到达时，已经有警察在这家民居取证。 一楼的厨房被弄得一团糟。 “幸运的女人。”霍奇看着凌乱的房间，感叹一声。男性和女性的力量差距太大，何况被袭击的妇女已经年过花甲。 “你知道吗，像现在这样，她可能不觉得有多幸运。”艾尔不满的反驳了一句。 到达客厅，一群警察将这对夫妇团团围住。 “你确定吗？柯登先生？” “他是黑人，6英尺高。”老人十分肯定，他的紧紧牵着妻子的手，“我看着他从后门跑出去了。” “人种间的系列性犯罪是很稀少的，是不可能的吗？”负责人看见到来的bau成员，走了过来和霍奇交谈。 而艾尔则是一直将目光放在被袭击的妇女身上，“我要去和她谈谈。”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负责人一脸不解。 艾尔叹了口气，“因为她现在被男人包围着。”她理解弱势群体的想法，她现在一定很不安。 乔尔虽然气质温和，可他也是男性之一。 艾尔带着柯登夫人去外面谈话了，乔尔跟着霍奇学习和警方接触的经验。 但是时间临近中午，乔尔的饥饿条已经下降到了黄色，他必须进食了，以免在饥饿条降为红色的时候暴起伤人。 屋内的警察太多了，和霍奇说了一声，乔尔撑着一把伞来到室外透透气。 嘴里叼着不透明的血液袋，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在喝果汁。乔尔翻看着手里关于被害者的照片，目前来说进展一切顺利，可是他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至少直觉告诉他，袭击柯登太太的那个人不是他们要找的嫌疑犯。大多数连环杀手都有谨慎的品质，对方不会这么鲁莽。 但是到底忽略了什么，乔尔也并没有什么头绪。 就在这时，乔尔左前方的电线维修工人一个脚没有踩稳，在空中晃了晃。 乔尔连忙冲过去帮他扶住伸缩单梯，因为是下意识的动作伞面不由得倾斜了一点，手上被太阳照射到的皮肤感受到了灼烧的疼痛感，但好歹将梯子扶稳了。 上面的工人连忙“哒哒哒”几下跑了下来，一脸的惊魂未定。 乔尔松了一口气，他的手已经被太阳烧红了，不过精力条只损失了很少一截。他对着这个维修工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你没事吧？” 这个笑容简直比阳光更加耀眼。 在那一瞬间男人好像看见了天使，乔尔的笑容竟然让他的心平静下来，连灵魂都得到了洗涤。 这个维修工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白人，他好像被吓惨了，愣愣的盯着自己一言不发。 乔尔觉得有些奇怪，房屋内的霍奇走出来叫他。乔尔对着男人挥了挥手，“你下次要小心一点，高空作业可是很危险的。”说完他就朝霍奇那边走去。 “怎么了？”霍奇看了一眼那个维修工，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没什么。”乔尔摇摇头，“这边有什么发现吗？”他跟着霍奇进了屋，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维修工已经变了一副表情。 他目光痴迷，呼吸急促，脸颊控制不住的泛起红晕。借着工具箱的遮挡，他迅速离开了原地。 “喂，医生。我，我好像一见钟情了。”他躲在一个角落里，小心的捂住耳边的电话，又哭又笑不知道怎么办，“他真是太漂亮了，他的目光那么温柔，那么和善……” “男人？”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传来了低低的笑声，富有磁性的声线带着贵族的优雅，“也许你可以先和他接触试试。富兰克林，你需要彰显你的力量，这样才能让你树立更多的自信。” “想做什么就应该去做，不是么？不要压抑自己的天性，这有益于你的治疗。” “yes,yes……”男人露出略有些癫狂的笑容，“我很快就会变得有名，没有人能够压制我，看不起我！” “没有人能忽视我！我要让他注视着我！” ………… 艾尔通过和柯登夫人的聊天获得了一些新的线索，那个袭击者戴着一个滑雪头罩，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吉迪恩他们也已经归队，紧接着他们也回到了警署。 “乔尔？你没事吧？”瑞德在乔尔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轻易就察觉到了乔尔动作的不自然。 眉头轻皱，表情有些轻微的不自然，看上去像是在忍耐疼痛。再结合他左手的动作，瑞德两步走了过去拉起乔尔的手，果然看见了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有一大片粉色的痕迹。 “瑞德，我没事。”布料摩挲之间的刺痛感让乔尔小小的吸了口气。 “抱……抱歉！”瑞德以为是自己将乔尔弄痛了，连忙小心的移开手，握住没有红痕的地方。 “没有啦，是我自己不小心。”说着乔尔将自己助人为乐的事告诉了他。 瑞德抿了抿唇，他总不能让乔尔不要见义勇为。但就算是他的“百宝袋”里也是没有带治疗灼伤的药物的，他在警察局询问了一圈，终于从一个妹子手里要来了烫伤膏。 瑞德小心的将白色的药膏抹在乔尔手腕上，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在对待什么名贵的珍宝。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瑞德的大惊小怪让乔尔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瑞德没有再弄痛他，反而是红肿的皮肤被他轻柔的触碰时，泛起一阵难耐的痒意。 像是有一片羽毛轻轻的挠他。 乔尔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是因为想象瑞德变成了一片大型羽毛的画面，没忍住笑了，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诶，你看他们。”艾尔戳了戳摩根的手，示意他看向这边，看着他们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嘴角越扬越高。 摩根疑惑的转头，没忍住咳了咳，身为一个大直男的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两个男人在一起黏糊的画面。他内心以为一定惨不忍睹，但是乔尔的长相像童话一样精致，瑞德长得也不错，看上去……居然还挺美好的？ 摩根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这边瑞德已经帮乔尔将药上好了，正巧在这时高登和霍奇走了进来。 因为这奇怪的氛围高登挑了挑眉，而两个一无所知的当事人已经拿着资料找上他了。 “吉迪恩，这首歌谣有个问题。”瑞德将手中打印出来的歌谣翻开，“我找到了全文，他总是顺着它到t（书籍按照字母排序），至少是对话中死神那部分。” 吉迪恩扫了一眼他手中的资料，“但是？” “为什么他没有在前三个谋杀中留下？”瑞德问出了关键，“我的意思是，这歌谣在死神这方就有10篇，他有很多可以用上。” “他是中途加上了歌谣。那么就说明这不是和他的情感渲泄相关的。”乔尔听完之后灵光一闪，“那么他在这起袭击里加入歌谣的目的是——引起别人的关注？” 如果是单纯想要杀人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这个嫌疑犯的做法就像是将现场打扮得花里胡哨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样。 吉迪恩富有智慧的目光看看瑞德再看看乔尔，想通了什么，转头迅速的吩咐道，“jj，查出媒体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讲述这个‘不明人物’事情的。” “什么时候？”jj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在第几个受害人之后？” “好的。”jj迅速拿起电话，在几句询问之后很快就确定了，“第一次讲述是在第四位受害者被发现后第二天早上。” “也是直到第四名受害人才开始增加了巡逻。”摩根翻开了巡逻表。 “是的，警方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于是他将诗节写在了镜子上。这样每个人都知道他在那里了。” 同时艾尔走过来将刚刚那起袭击案的基本情况告诉了吉迪恩。 吉迪恩看着思维导图上的许多照片，迅速将所有事情连接起来。很快，他转过身，“告诉他们，我们准备好了。” “轮廓描述？”摩根发出疑问。 吉迪恩摇摇头，“我们会让tommy联络我们。” 侧写开始了。 “这‘不明人物’带上了武器。胶带、胶水、电线。”对着严肃记录的警方，吉迪恩开始了他的描述，“他离开时带走了它们。他带着像是某种杀人工具箱。” “有条理的杀手通常有着技能性工作，可能是和技术相关的，这里面可能包括了手的使用。”霍奇双手抱胸补充道，“几个罪案现场相距甚远，他需要辆车。这辆车会保养良好，干净异常，就像他家里一样。” “他在白天犯罪，因此这车可能和他的工作相关，有可能是公司的车或卡车。” “我们相信他观察了受害人一些时间。知道了家里的节奏，了解受害人的时间框架。”摩根点了点几起案件的犯罪时间。 “他在受害人家中破坏了财富象征，他怀揣这一个对于更高社会阶层的嫉妒和憎恨，在他们周围他觉得是透明的。”吉迪恩带着他的保温杯站了起来，补充了一句就要去接水，眼神示意瑞德接上。 “额，阶层是他留在不同罪案现场的诗中的主题。在诗里有个地方，那女人试着药贿赂死神，可是他没有接受……他说这就是当财富意味着一无所有的时刻。”瑞德快速的补充着，前几个人侧写时都很严肃，乔尔也可以做到侧写，但他还是觉得现阶段学习经验更重要，因此他走到下方很认真的记笔记。 但是瑞德说话时，能够明显看出来他有点紧张，像是在课堂上发言的结巴学霸。乔尔停下手中的笔盯着瑞德，当人身处在一个被陌生人围绕的环境中时难免会有些紧张，如果下方有他熟悉的人给予鼓励时会大大环节台上人的紧张情绪。 果然，瑞德看见了乔尔温和而坚定的目光，语气自然了许多，“当死神到来时，穷人和富人完全一样。所以他很可能是中产阶级，并不富裕。” “一个明显的低阶层人在一个有经常性巡视的社区是很显突出的。这个人显得是属于那里的，他融入了。” 格里菲斯举起手，“为什么他会把眼睛黏得大张。” “这‘不明人物’是一个盘剥型强.奸犯，大多数强.奸受害人在遭受攻击是会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对于某些强.奸犯来说，这会毁了幻想。”艾尔解释道，“对于这个类型的强.奸犯来说，目标更多地是与让受害人看着他相关，而不是行为本身。” 乔尔手中的笔一顿，在艾尔的描述中，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来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5、第15章 “他的受害人，她们代表在控制他的什么，而他想要回控制权。”吉迪恩还在侧写中，“他处于一个惊吓到他的强悍女人的控制下。最后一点。” “他是白人。” “但是我们有证人声称他是黑人男性”格里菲斯再次发出疑惑。 吉迪恩摇头，“今天的那个袭击者是黑人男性，但他不是tommy杀手。柯登太太的丈夫像往常一样的时间回家，以tommy杀手的作风，他肯定知道这一点。” 艾尔跟着补充，“而且柯登太太说‘不明人物’袭击她的时候带着滑雪面罩。如果你知道你进屋是为了杀人，在不会留下证人的情况下带面罩的行为就是多此一举。” 一旦线索完整之后，组员之间就像各自拿了一块拼图，轻而易举的就拼接出了整个案件的真相。 “那个未遂弓虽.奸犯是一个无组织性的年轻人。”艾尔接着很肯定的说道，“当受害者年纪越大时，通常攻击者的年纪越小。柯登太太年近60岁，这使得她那强.奸犯约20岁。” “柯登太太告诉我有一个年轻人将所购杂货送往他们家中，他与我们这的描述很是符合。”她已经查出了那个袭击者的身份。 乔尔赞叹的看了艾尔一眼。面对这种弓虽.奸案，艾尔无疑是他们当中最专业的人。 侧写就此结束，第二起弓虽.奸案和tommy杀手毫无关联，但是他们已经对嫌疑人有了初步的了解。 小组决定根据tommy杀手想要引起别人关注的性格特征，引蛇出洞。警方派人去抓住袭击柯登太太的弓虽.奸犯，并在媒体上大肆宣传tommy杀手已经落网，以此来激怒对方使其自露马脚。 “乔尔，你怎么了？”吉迪恩走到乔尔的身旁，从刚刚开始他就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写写画画，一副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样子。 “啊，我在画受害者的房间布局图。”乔尔被惊到，他抬起头，手中已经勾勒出了草图。 这个时候他得感谢自己有点美术功底了，不然这图还真是画不出来。 吉迪恩饶有兴致的盯着乔尔画的图看，乔尔是以俯视的角度画出了屋内的格局，“画这个干什么？” 乔尔皱了皱眉，将最后两笔画完，此时他终于能够确定是哪里不太对劲了。 “吉迪恩……”乔尔有些犹豫的指着画中的尸体，“嫌疑人将受害者的眼睛黏的大张是为了让她看见他。可是受害者这个姿势根本就不可能看见他啊。” 因为学习画画，乔尔对人体和透视比较敏感。尸体是趴在床上，脸朝一侧，这个姿势嫌疑人在侵犯受害者的时候，他根本没办法让受害者看着他。 如果是害怕受害者反抗，嫌疑人也完全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他准备了胶带、电线，在男女体型差异巨大的情况下对方很难逃脱，没必要用这种姿势。 所以他为什么这么做？ 吉迪恩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他的瞳孔微微睁大，向来处事不惊的脸上头一次有了变化。乔尔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着急的模样，“我们要回过去一趟！” 说着他拿起桌子上的外套就招呼乔尔一起往外冲去。 “你们去哪？”霍奇在后方呼喊道。 “回案发现场，我们漏掉了线索。” 吉迪恩连忙带着乔尔感到案发现场，当然现场所有的痕迹都已经被清除了。 “没有什么是意外的。嫌疑人非常小心，他甚至吸了尘。”吉迪恩在床上趴下，模仿受害者的姿势，“他是想要在事后让她们看着他。” 乔尔说得对，他之前忽略了受害者尸体的视线。而此时他模仿这受害者的姿势，顺着当时的角度看去，窗外正是一个电线杆。 乔尔跟着吉迪恩的目光向窗外望去，中产阶级……电线、胶带……乔尔瞬间就想到了他在柯登太太家时遇见的那个维修工。现在想想，本身在那个时候去维修电路就显得很可疑。 乔尔和爬起来的吉迪恩对视一眼，两人都发现了问题所在。乔尔的面色沉了下来，“吉迪恩，恐怕我已经和嫌疑犯打过照面了。” “什么？”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中断了两人的对话。是霍奇的电话打了过来，“吉迪恩，加西亚说她的信号追踪跟丢了。对方在短短一分钟内就换了25个不同的分站。” 就算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那边气氛的低落，现在已经完全将嫌疑人惹怒，这意味着对方很快就会选择找下一个受害者出手。 吉迪恩拿着手机，掀开窗帘看向空无一人的街道，“没关系，我们这里已经有眉目了。” 接着乔尔将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个维修工的情况说了一下，加西亚很快就找到了这个人。 格拉尼.富兰克林。 ………… “fbi！” 刺耳的破门声响起，一栋大楼的房门被强行破开，一群衣服上印着“fbi”字眼的人冲进了屋内。 “啊！！你们想干什么！”门后传来女人的尖叫声，而在屋内的白人男性来不及动作就被警察制服。 “fbi！格拉尼.富兰克林，你因涉嫌杀人而被捕了！” 出乎意料的，富兰克林不但没有恐慌，反而十分兴奋，“你们终于找到我了，哈哈哈哈！” 从外表上看，富兰克林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性。他的个子不高，有着略显憨厚甚至有些善良的面孔。而此时他狰狞的表情早已经破坏了他原本的气质，看起来就像个神经质的疯子。 “不，这不可能！”尖锐的女声让富兰克林的笑声戛然而止，开门的女性是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她穿着睡袍，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富兰克林不可能是杀.人犯，他平时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他就是个窝囊废，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要完！乔尔脑海中浮现这样一个念头。 虽然这名女士是在为富兰克林说话，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贬低的话语只会更加激怒他。 果然，富兰克林的眼睛红了，凶狠的表情让女人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 “我不是窝囊废！不是！我要杀了你！”富兰克林一时之间奋力挣扎起来，一脚踢翻了沙发旁边的红木茶几，力气之大竟然让制服他的警察都差点压不住他。 摩根已经举起了枪，做好了随时射杀富兰克林的准备。 “嘿！富兰克林，冷静点！我知道你不是窝囊废，也没有人看不起你。”乔尔将女人挡在身后，艾尔趁机将吓傻了的女人拉了出去。 原本乔尔都做好了要花一番功夫安抚富兰克林情绪的准备，没想到富兰克林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是你。”他说着说着竟然痴痴的笑起来，“你真好看，我就知道你是不同的，嘿嘿嘿……” “你会看着我出名的对吧？见证着我被刊登在报纸上！” 这人属实是有点变态了，富兰克林扭曲的笑容让乔尔感到些许不适。 瑞德及时挡在了乔尔面前，富兰克林看乔尔的目光让他有些生气，本能的做出了保护的举动。 面对这种心理扭曲的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周围的警察拿出手铐，fbi及时将这人扭送走了。他会如愿以偿的在报纸上占有一席之地，但与之相对的，是他将接受法律的审判。 “乔尔，你没事吧？”瑞德看向他。 乔尔摇摇头，高登拍拍他的肩膀。其实大家都已经有些习惯了，乔尔过于出色的外貌和干净的气质似乎很容易吸引心里变态的人的注意。在小组成员的心目中，乔尔的优先保护级已经排到了瑞德之上。 总归这次没有人员伤亡就好。 “医生果然是对的，要听医生的话，嘿嘿嘿……” 富兰克林被押送着走向警车，但乔尔灵敏的听力似乎听见了他模糊的喃喃自语。 他转过头去，却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怎么了？”艾尔已经打开了车门，见乔尔一动不动，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没事。”乔尔笑了笑，刚刚的心悸也许只是他的错觉？ ………… 距离圣地亚哥几个州之外，豪华的别墅内主人正在精心烹制晚餐。屋内的装横和每一件家具都显露出主人不凡的品味和财富。 电视中播报了这则骇人听闻的新闻，臭名昭著的tommy杀手终于伏法，相信这个案件不久就会出现在各个罪犯专家的口中，成为家喻户晓的谈资。 接完电话，主人擦了擦手，打开一瓶风味醇厚的红酒在桌边坐下。 桌上餐盘内肉排残留的血迹红得有些刺目，令人感到不详，他切下一块分不清品种的肉，放进嘴里慢慢品尝。 “乔尔……”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这个名字被他含在口中，似乎跟着食物一起咀嚼品尝，带着几分优雅矜持的血腥。 半晌，房间里传来他低沉的笑声，“真是有意思的孩子。”【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6、第16章 这桩案子处理完已经是深夜了。虽然大家都很疲惫，但还是想要坐专机早点回到匡提科。 虽然精神上还有些亢奋，但是乔尔需要依靠睡眠来恢复精力，所以当他坐在飞机柔软的沙发上时，很快就睡着了。 “乔……”瑞德正在和吉迪恩下棋，在下棋这块他总是不如吉迪恩下得好，正当他打算喊乔尔看看这步棋时，一转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放轻了声音，从座位后方找出一条毯子，轻轻搭在乔尔身上。他的目光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和。 吉迪恩带着笑意的看着他，决定开口试探一下瑞德，“瑞德，你有没有觉得，你对乔尔非常照顾。” “嗯？没有吧。”瑞德挠了挠头，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乔尔年龄比我小，身体也不好，我应该多照顾他一些。”虽然知道乔尔没有那么脆弱，但是他外表的迷惑性实在是太强了。 况且，乔尔是他最好的朋友。在bau小组里面，因为他年龄的原因一直以来大家都很照顾他，瑞德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其实也想成为一个保护者，而不是被保护的人。可以说，乔尔的到来充分的满足了他这个愿望。 嗯……吉迪恩明白了，两个人都还处于完全没有开窍的阶段。 “对了。”吉迪恩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物盒，递给瑞德，“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哇哦。”瑞德有些惊喜的接过盒子，“我记得你不送生日礼物的？” 他有些笨手笨脚的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两张票，是著名的画师koneiy举办的画展，“画展？” 吉迪恩摊开手，“这可是首展。” 瑞德取出两张票，“太谢谢你了。”koneiy是有名的青年画师，就连瑞德也在报纸上见过几次他的名字，画风绮丽梦幻，非常受欢迎。但对方似乎是个神秘主义者，很少出现在公共场合。 “你去看过画展吗？”吉迪恩问道。 瑞德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只在初中的时候在班级组织下去过一次美术馆……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吉迪恩笑而不语的摇摇头，他示意瑞德看旁边。 瑞德转头，“乔尔？” “应该多和朋友出去玩，瑞德。”吉迪恩像个慈祥的长辈一样引导瑞德，“乔尔不是正在学习画画吗？相信他会喜欢这次画展的。而且多出去走走，对乔尔的社恐也有好处，不是吗？” 瑞德捏了捏手中的票，其实他很乐意和乔尔一起去看画展，只是还是有些羞于开口。 “唔……瑞德，你还有奶糖吗？”乔尔迷迷糊糊的转醒，他揉了揉眼睛，不知不觉开始感到饥饿的他闻到瑞德血液的味道舔了舔自己的小尖牙。 “有的。”瑞德连忙将口袋里备好的奶糖递给他。乔尔拆开包装将奶糖塞进嘴里，瑞德见乔尔吃得腮帮子鼓鼓的，紧张不安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 “乔尔。” “嗯？” “那个，咳……”一旦开始邀约瑞德还是有些局促，语速不由得加快些许，“这周末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画展吗？我正要有两张票，是koneiy的。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我当然愿意啦！”乔尔想也不想的答应他，“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虽然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他会控制不住的紧张，但瑞德一个天生不善交际的小天使邀请他，怎么着他都不会拒绝啊。 “砰砰砰……”瑞德愣愣的看着乔尔，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跳会加速。但是这一刻他真的能明白别人为什么会叫乔尔天使。 这样的笑容，根本就没人能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 于是乔尔就和瑞德约好第二天去看画展，虽然他根本不认识那个什么koneiy。也许是因为游戏系统的缘故，他有信心自己也能够画的很好甚至是靠这个出名。 他现在还只能画一些简单的画，但游戏数据有时候真的很令人安心，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断的努力，绘画等级就会不断的上涨。这可以帮他避免很多弯路。 和瑞德去画展，更多的是他也想要去玩了。 但是在这之前他要先把房子给处理了。 以前他住的地方是西雅图，但是加入了bau之后，总部就变更到了匡提科。他在西雅图也没有住多久，自然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干脆将整个家搬到匡提科算了，不然今天晚上他还真没有地方住。 好在游戏中搬家特别简单，在匡提科系统提供了几个可以入住的空位。乔尔将之前的房子和地皮卖掉，保留家具，然后选择“一键搬家”，原先房子里的家具就全部腾到这边来了。 乔尔再修改一下家具的位置，一切就大功告成。 人际关系简单的好处就在于，你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没有任何人会在意。就算是bua小组的大家，在非工作时间也有各自的生活，目前和他一起出去玩过的也就只有瑞德一个人而已。因此没有人知道他现在这个家里的摆设和之前在西雅图的一模一样。 匡提科毕竟比西雅图繁华许多，周围比屋连甍，以前那种房屋之间空着一大片草坪的宁静生活一去不复返，乔尔的房子左边是一对年迈的夫妇，右边是带着女儿独自生活的单亲妈妈。乔尔打算找时间拜访一下邻居，搞好邻里关系是创建和谐生活的重要一步。 乔尔捏紧拳头，他一定要好好工作赚钱，早点实现财富自由！换大别墅！ 说到底，以前他只是为了生存而做打算，现在的对未来的规划却越来越清晰了。 也许是他在这个世界遇见了许多真诚的同伴，乔尔渐渐放下了过往，死过一次后更让他明白生命的可贵。就算现在的身体充满缺陷，但他仍然想要珍惜每一天。 乔尔枕着昏暗的灯光和屋外繁华街道的喧嚣进入梦乡，身为吸血鬼的他睡眠质量非常好，第二天起来又是一只充满活力的小蝙蝠。 快速的洗漱完，乔尔才喝完一包血浆，就透过窗户看见了和他约好这个点来接他的瑞德。 “斯潘塞！”乔尔打着伞出去，笑眯眯的和瑞德打招呼，随即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没有睡好吗？” 瑞德的黑眼圈实在是太明显了一点。 “有吗，还好吧。”瑞德不自在的偏了偏脑袋，其实不是没有睡好，而是他昨晚根本就没有怎么睡。 因为大脑时刻飞速运转，每天晚上他都有些难以入睡，通常他会选择看一些文学类的书籍来让自己放松。 但是昨天他的大脑皮层似乎格外活跃，肾上激素不断升高——简而言之，他有些兴奋了。兴奋的同时还有一些紧张，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刚上高中的时候，面对校花的那种源于青春期发育的少年懵懂情感。 可高中时那种感觉持续的时间过于短暂，以至于瑞德没有办法分辨和那种青春期的萌动和昨晚有什么不同，毕竟他上高中的时候因为跳级才刚刚十三岁。 最后瑞德将此归结为第一次和好朋友一起出去玩的激动，完全忽视了自己为了今天出来玩换了许多套衣服的事实。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乔尔的房子，不像是刚刚买来的，“乔尔，你搬家这么快的吗？” “因为前几天就联系搬家公司了。”乔尔拉开门进入车内，连忙转移话题，“哇，斯潘塞你今天好帅啊！这条咖啡色的领带和你的眼睛很配。” “是……是吗？”瑞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颊有些发烫。 两人很快来到了画展，看画展的人比预料中还要多。画展中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围着传说中的koneiy，乔尔只看见大概的身影是个年轻人。 这点其实从把koneiy围得水泄不通的年轻女性们就可以看出来了。 乔尔和瑞德对视一眼，默契的决定还是静静的看画好了。 经过前几次的教训，乔尔就算再穷，再不喜欢戴口罩也乖乖的买了口罩带上了。不是他自恋，而是真的感觉他在这种人多的场合大大咧咧的露出自己的脸会很容易出现踩踏事故…… 瑞德对此表示非常理解并想让乔尔戴上上次摩根忘在车里的鸭舌帽让乔尔多一层保障，被乔尔很嫌弃的拒绝了。 就算摩根是个大帅哥，那帽子也是很有味道的！ 西方人很少会在公共场合戴口罩的，通常只有重病患者才会那样做。因而乔尔收获了许多怪异的目光，就算有人被乔尔裸露在外的眉眼惊艳到也会害怕他得了什么传染病离他远远的。这反而让两人获得了清净。 比起处于名利中心和别人虚与委蛇，两个同样有些社恐的小伙伴还是更喜欢独处。人这多么多，就算乔尔现在的社恐属性已经好上不少，在“独行侠”特征影响下还是有点点颤抖，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瑞德发现后，有些后悔带乔尔来人这么多的地方，他有意的挡在乔尔身后，让乔尔能够舒服一些。 乔尔拉着瑞德来到一幅画前。这幅画有两米高，画中的女孩在捂脸哭泣，只能透过指缝看见她含着泪水的眼眸。但无论是画中女孩穿着的红裙还是那指缝背后充满着悲伤的眼睛，都令乔尔感到了充满着怪诞的恐怖。 瑞德看了看乔尔再看了看画，一时间不知道这幅画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下意识科普起来。 “《哭泣的女孩》是koneiy的成名作，他的画绝大多数都是超现实主义，常常将生与死，梦境和现实统一起来，充满了神秘主义和怪诞的特点，很受年轻人欢迎。” 只能说不愧是年纪轻轻就享有盛名的画家，这幅画带来的恐怖感瑞德也能非常直观的感受到。仿佛画中是一个真实女孩的灵魂，绝望的在画中等待死亡。 乔尔点点头，他对绘画风格没有什么偏见，只是觉得这幅画莫名给他一种心悸的感觉。嗯，只能说画的的确很好。 “啊！死人啦！”就在乔尔陷入思索时，不远处中传来“砰”的一声，接着便是尖叫，四周的人群像躲避瘟疫一样散开，场面顿时变得有些混乱。【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7、第17章 “乔尔!”惊慌的人群飞快涌过来，瑞德和乔尔几个呼吸间就硬生生被挤开。 “哇！”幸好乔尔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瑞德的手腕，美术展的人太多了，再这样挤下去很容易会发生踩踏事故。 在乔尔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时候，瑞德一愣，鲜少和别人有肢体接触的他很快脸上的热度就升了上去。但他没有时间多想，连忙配合着阻止现场情况进一步恶化。 “不要挤，大家不要惊慌！”工作人员吊着嗓子大喊，可惜在这样骚乱的情况下根本没人听他的。 人流越来越乱，越来越挤，在这样密闭的空间一旦发生踩踏事故，后果将不堪设想。 “啊！救命！”已经有女士因为拥挤摔倒了，幸好就在旁边，瑞德连忙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虽然很羞耻……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的释放幻觉是单体技能，没法对着这么多人使用，能对群体起作用的技能就只有那个了…… 乔尔另一只手掏出警察证的同时第一次主动释放了吸血鬼魅力。 吸血鬼魅力3：只需要看一眼，你的诱惑力就能引诱被迷住的凡人到你身边……（理智值越低越容易被引诱） 只有乔尔能看见的粉红色雾气在人群之中蔓延，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奶味的甜腻香气。主动释放满级的吸血鬼魅力技能效果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幸好乔尔有意识的控制了技能，只消耗了一点点的吸血鬼精力。 可就算这样周围的人也很快露出了痴迷的神色，呼吸急促，脸颊泛红。乔尔甚至看见某些穿着西装的男士撑起了很大一坨…… 乔尔：幸好我没有摘口罩。 不过骚乱的确是平息了，只能说这个技能满级之后太逆天了，只要乔尔想，这里瞬间就可以变成某种地下场所。然而身为良好公民的他只能无数次懊悔当初怎么就把这个技能给点满了…… 眼看安静下来的人群下意识的想要寻找这股甜腻香气的来源，乔尔连忙关了技能。借着警察证拉着瑞德挤到了案发现场。 瑞德在乔尔的“群体攻击”下也变得稍微有些恍惚，但他终究意志比一般人更坚定一些，没有像其他男士那样出丑，“乔尔，你刚刚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瑞德很是警觉，虽然他情商不高，但观察力还是很敏锐的。 “啊哈哈哈，是某些女士的香水味吧，我也闻到了。”乔尔打着哈哈连忙加快速度，免得以瑞德的敏锐发现什么不对。 案发现场周围已经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等两人看清尸体的惨象，顿时也就明白为什么刚刚人群会那么惊慌失措。 因为地上的尸体实在是太恶心了，看一眼都会掉san的程度。 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那是一团发臭的烂肉，因为尸体的皮被完全扒了下来。鲜红的血肉蜷成一团，已经溃烂发黑，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尸体上已经有不少被啮咬的痕迹。 天花板出现了约1.5平方米的窟窿，尸体刚刚就是从上面掉下来造成恐慌。乔尔刚刚听到的巨大声响也是尸体掉下来的的声音。 乔尔和瑞德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作为在场唯二的警察，乔尔负责调动酒店工作人员维护现场秩序，而瑞德在报警后负责保护现场。 “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太恶心了！我被砸中了你听不懂吗！”正在等待警察到来的间隙，一名衣着讲究的中年方脸男大声嚷嚷，他展示着自己的背。名贵的衬衫上沾了腐肉和脓水的混合物，散发着滚滚恶臭，他刚刚不幸直接被尸体砸中，这个心理阴影估计会伴随他一辈子。 “先生，请你冷静一点。”瑞德试着安抚对方，“根据法律……” “我不管什么法律，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你听不懂吗？孬种！”男人直接破口大骂，愤怒中混合着恐惧，脸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瑞德呆了呆，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乔尔连忙挡在瑞德面前。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先生，如果不嫌弃的话您可以先穿我的外套，但是请你冷静一点，你现在辱骂的可是fbi！如果不想到警察局喝十几天的茶，就请你配合工作！” 乔尔能够理解他的恐慌，但还是对他骂瑞德感到生气，就算身体微微发抖也坚持挡在瑞德勉强，湖绿的眸子里蕴含怒火，就像幽深的湖面下隐藏着致命的危险，冰冷而刺骨——偏偏惊人的漂亮。 方脸男被乔尔的气势震慑住，又拉不下脸道歉，铁青的脸渐渐染上红晕，他冷哼一声，接过乔尔的外套，正要嘴硬的说什么，迎面走来的男子让他瞬间闭上了嘴。 “布鲁诺先生，很抱歉让你遭受了无妄之灾。”他长得过分英俊了些，有着如希腊风格雕像般棱角分明的面孔，金色的发丝妥帖的拢在脑后，湛蓝色的瞳孔深邃而迷人。从周围女士瞬间矜持起来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的地位绝对不低，“一切赔偿由我负责，不如先跟工作人员去休息间换衣服，你觉得呢？” 方脸男立刻弯下腰，扯开脸皮笑了起来，“没关系，没关系，出现这种事您也不想的嘛，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看着方脸男跟着工作人员远去的背影，乔尔才松了口气，就见面前的男人伸出一只手。 “抱歉给你的工作带来了不便，我是这次画展的负责人，卢卡斯.史密斯。”卢卡斯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然而眼波流转间，看向乔尔的目光有那么丝势在必得的意味。 在刚刚第一眼看到乔尔的时候，卢卡斯就愣住了，他仿佛找到了美神维纳斯，同时也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伴侣。知道看到这个不知好歹垃圾和乔尔爆发冲突他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英雄救美”。 虽然觉得面前的男人笑地有点违和，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卢卡斯表现出来的温和有礼还是让乔尔有点好感，他礼貌的笑了笑，握住他的手，“乔尔.莱瑟特。” 他将目光投向乔尔身后的瑞德，“这位是……” “斯潘塞.瑞德。”瑞德对他点了点头，“是个博士。” 卢卡斯回以一个温和的微笑，只是这笑容远没有刚刚对乔尔的真心，看上去倒像是脸上挂着的面具一般。心里已经认定这就是个书呆子，他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不屑，正在维护案发现场的乔尔并没有察觉到。但看起来缺根筋的瑞德实际上对别人的情绪非常敏感，感觉到了卢卡斯对他的敌意。 他们和卢卡斯短暂的交流了几句，警方就迅速赶到了这里，封锁现场，开展工作。 ………… 令乔尔赶到诧异的是不久后bau小组的成员们也来到了现场，“组长，你们怎么来了？” 摩根伸手搂住乔尔的脖子，“这件事说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 艾尔一巴掌拍开摩根的手，“别把乔尔压坏了！手拿开！”顺便把乔尔拉到一边。 摩根在两人后面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天哪，我再次声明乔尔已经二十岁了，不是三岁！” 按理来说，正常的刑事案件是用不着bau小组出马的，但是这个案件影响太恶劣了。来参加koneiy举办的画展的基本上都是社会上有权有势的人，何况是出现这样一具被残忍扒了皮的腐尸。媒体和记者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围堵在画展门口，可以说全国的目光都汇集在这里，影响很大，必须尽快破案。 而乔尔也才知道，原来卢卡斯就是著名的画家koneiy。对方给他的感觉优雅而从容，更像是一名年轻有为的精明的政客，而不是内心敏感的画家。 很难想象那幅《哭泣的女孩》是他的作品。 这次警方工作的效率堪比火箭，珍妮弗焦头烂额的应付外面的媒体，不过总算是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大家也忙得团团转，直到来到办公室坐到椅子上，乔尔才有时间看刚刚在画展就弹出来的任务栏。 “任务名称：扒皮者 任务介绍：无名画家惨死在美术展览馆，尸体被扒掉皮囊封存在天花板内……请在事件进一步发酵之前找出凶手吧。 任务奖励：抱负点数20、模拟币1000” 这任务介绍是多的一点提示都不提啊…… 乔尔叹了口气。 “他可真是优秀啊？不是吗？”卢卡斯走到瑞德身边，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手上。 “是的，乔尔很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卢卡斯要找自己搭话，但并不妨碍瑞德赞同的点头。 卢卡斯轻蔑的笑了笑，“不过他应该尝试交一些更好的，对他有帮助的朋友，不是吗？至少是不会拖后腿的那种。嗯，我要是有乔尔这样的朋友，也是舍不得让他的目光投向别人的。” 瑞德被诺大的恶意包裹了，虽然他理解了卢卡斯的意图，但是竟然觉得卢卡斯说的没什么不对。像他这样的人……瑞德抿了抿唇，卢卡斯淡淡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化验的结果出来了，死者名叫伯克.唐恩，同样是一名画家，只不过没有什么名气，大概在半个月前就失踪了。”艾尔将手里的资料给每个人发了一份。 “我们得先去楼上调查看看。”吉迪恩戴着老花镜看着报告，死者生前看起来是个阴郁的人，四十岁左右，经营着一家画室，但因为没有名气的缘故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死者自失踪以来只有他的一名学生曾到警察局报案，此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乔尔点点头，“我想先去找法医了解一下尸体情况。”他转头看向瑞德，“斯潘塞和我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瑞德勉力笑了笑，拒绝道。 乔尔愣了愣，很是意外。但瑞德并没有看他，而是低头看起了资料。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去吧。”艾尔笑了一下，不着痕迹的用胳膊捅了捅旁边的摩根。 “啊对，我正好有些小男孩之间的秘密想要和瑞德聊呢，你说是不是啊，瑞德？”摩根哈哈笑了两声，不由分说的将瑞德拉走了。 “我们也走吧。”艾尔将乔尔推走。 乔尔回头看了看瑞德的背影，和艾尔一起离开了。 怎么感觉瑞德……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是他做错什么了吗？ ………… “你小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摩根一脸看珍惜动物的表情，“你和乔尔闹矛盾了？” 瑞德低下头，“没有。” 他怎么舍得和乔尔闹矛盾，他只是……只是有些自卑了。 在今天以前，瑞德在面对自己和乔尔的关系时，一直都是把自己当作一个保护者来定位的。然而在刚刚方脸男出来找茬的时候，他的表现和卢卡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还被乔尔给保护了。 乔尔比他了解的还要更坚强勇敢一些，勇敢的站在了他的身前。然而他自己却只是一个……不善言辞，情商堪忧，不讨人喜欢的怪胎。 乔尔一直都很讨人喜欢，瑞德是知道的，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见过一个不对乔尔产生好感的人。所以瑞德感到自卑了，和那个光鲜亮丽年轻有为的画家比起来，他显得是那么的……无用。 尽管瑞德明白人与人之间不该一概而论的在某一个领域作比较，但是在自己最重要的朋友面前，他仍然无可避免的陷入了寻常人容易陷入的自我怀疑中。 看着瑞德这个样子，他不说话摩根也不清楚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拍拍瑞德的肩膀，“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8、第18章 另一边，乔尔和艾尔已经来到了二楼。 和富丽堂皇的一楼不一样，所谓的二楼其实就是房屋顶棚与一楼天花板之间的储物空间，入口不到一米高，里面的空间也不过1.5米左右的样子，堆放了各种各样的杂物，多是一些被遗弃的半成品画作，两人必须弯下腰才能进入这个空间。 乔尔只能暂时将瑞德刚刚的不对劲放在一边，专心调查起现场。艾尔则也什么都没说，在她看来两人应该只是闹了小矛盾，贸然前去调和说不定反而会出问题。 而且比起乔尔……分明是瑞德闹别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警方将这里围了起来，一些工作人员正在拍照取证。 地板上有一个不规则的大窟窿，边缘发黑的血迹已经干涸，窟窿边缘还有黑色的碳化痕迹，显然尸体是在人为干预的情况下才会从这里掉落下去的。 地板上残留着白色的结晶，乔尔带上手套闻拿起一点碾了碾，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味道很是刺鼻，因为不确定成分并不敢直接闻，“这种结晶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吗？”初步估计这是某种高酸度的腐蚀液体形成的结晶块，乔尔找工作人员要了一个证物袋装了一些进去。 艾尔摇了摇头，“结果还没有出来。”说罢她也观察起了这个狭小的储物空间。 由于空气不流通，这里弥漫着尸体的腐臭，周围堆放的杂物都布满灰尘，唯有一束已经略有枯萎的红玫瑰被虔诚的放在窟窿旁边的空地上。 艾尔也拿起相机进行拍摄，乔尔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束玫瑰，“我想去找法医问问看。” 不得不说在匡提科本地闹出来的案子，警方就是比其他地区更配合工作一些，在乔尔提出要求后，警方几乎是立刻分出一名警员带乔尔去尸体解剖室了，而艾尔则现场调查的工作还没有做完，两人暂时分开。 尸体解剖室就在警察局的负一楼，警员将乔尔带到了技术科后，在乔尔的道谢声中微红了脸，虽然这位bau小组成员年轻得让他有些怀疑对方的能力，而且长得实在太漂亮了些，“对了，尤利西斯医生的脾气有些怪，你不要太在意。” 乔尔点点头，也没有多想，反正小组的成员在调查完之后会统一回到警察局进行分析的，他也只是想看看这具尸体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样。 于是他轻轻敲了敲了门。 “请进。”门内清冷的男声响起。 乔尔推开门，一个身穿医袍的年轻人正在慢条斯理的脱下手套，旁边的解剖台上拜访着狰狞恐怖的尸体，然而他的神色平淡到漠然的程度，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哪怕是看惯了自己的容貌，对美貌抵抗力上升了一大截的乔尔也不禁被他惊艳到了。 这个男人大概有着爱尔兰血统，面容白皙，他背光站着，脱手套的时候细碎的刘海几乎遮住了眉眼，高挺的鼻梁下薄唇似是不耐烦的抿起，琥珀色的眸子本该是温暖的，但当他看过来时，折射出霜雪一般的沉寂。 “有事？” “啊？”当他走过来时，乔尔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和瑞德差不多高，给他一种很强的压迫感，他伸出手，“你好，我是乔尔.莱瑟特，我想来了解一下尸体的情况。” “威廉.尤利西斯。”叫威廉的法医淡淡的看了乔尔一眼，并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抱歉，我有洁癖。” “……好的。”乔尔算是明白这个尤利西斯怪在哪里了，有洁癖还来做法医啊？他往后退了退，走到了解剖台的另一侧，床上的尸体的姿势已经被放平，“尤利西斯医生，我想询问一下受害者的具体死亡时间。” 乔尔其实也知道一些判断尸体死亡时间的基础知识，但那都是通过皮肤的情况来进行判断，而这具尸体被扒了皮，只剩下血淋淋的肉，那么还真就只有专业的法医能够判断出来。 “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七到八天。”尤利西斯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尸体的小腹，“右下腹的皮肤上已经开始出现腐烂性绿霉，腹部膨胀，初步呈现出巨人观。有蛆无蝇，考虑到最近气温较低，估算时间会更准确一些。” 乔尔点点头，将之前装好的结晶块拿出来，“我们在尸体周围发现了这种酸性结晶，尸体有被这种东西腐蚀过的痕迹吗？” 尤利西斯皱了皱眉，他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双洁白无暇的手套戴好，才捏着手指头从乔尔手中把那个装有结晶的透明袋子接过，顺便走到一旁的柜子拿消毒水喷了喷，这才打开。乔尔看着他的一系列操作，只能抽抽嘴角。 “确实是酸性物质。”尤利西斯将其在手中抹开，闻了闻，“具体的成分还需要进一步检验，不过我可以肯定尸体并没有沾染上。” 没有沾上？那凶手在地板上留下腐蚀物质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乔尔若有所思。 “不过，关于尸体，我倒是有其他的发现。”尤利西斯脱下手套，在手上又喷了许多消毒液才作罢。走近乔尔的时候，似乎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微甜的香气，仔细去嗅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了，这不禁让他皱起了眉头。 眼见他停顿得太久，乔尔一脸疑惑的盯着他，尤利西斯看着那双清澈见底的湖绿色眸子，顿了顿，才开口道，“尸体有被侵犯过的痕迹，只不过凶手十分谨慎，没有留下任何分泌物。” 乔尔惊呆了，结结巴巴的回答：“被……被侵.犯？奸.杀？” 乔尔这个样子看起来非常可爱，宛如面瘫的尤利西斯眼里多了几分柔和，“至于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就无法辨别了，尸体毁坏的程度太重。” 乔尔倒吸一口冷气，虽然他知道很多杀人凶手都是很残忍的，但是这个明显变态过了头，奸杀加扒皮，可以说心灵极度扭曲也不为过。还有尤利西斯他也挺佩服的，他知道要测验死者是否被侵犯是要把工具伸进哔——里的，偏偏对方还有洁癖…… 他听闻不禁走上前想要再看看尸体□□官的毁坏程度，结果突然脚下一滑就要往后栽去，尤利西斯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胳膊，手下就算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的肌肤温热的触感，让他几乎是被烫到了一般甩开了乔尔的手。乔尔一个踉跄，好在刚刚尤利西斯一拉让他找回了些许平衡，没有丢人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对不起。”乔尔看着尤利西斯冲到洗手台前拼命的搓手，干巴巴的道了个歉。 虽然知道尤利西斯有洁癖，但还是有一种被冒犯了的微妙感觉。他往地上看了一眼，刚刚他站的地方又一滩不明液体，正是这玩意导致他脚滑的。不过实验室本来就很多化学物质，周围还有不少装着福尔马林的罐子呢，乔尔也没有注意。 尤利西斯不停的搓着手，那只碰到乔尔的手都被他搓红了也无济于事。他的手不停颤抖着，冰冷的水冲到手上，却怎么也无法让他忘掉刚刚那种温热的触感，回想起来几乎让他感到颤栗，酥麻感传通到四肢百骇。 尤利西斯几乎是像被烫到般收回了手。 “那个……”一直看别人嫌弃的洗手也挺尴尬的，乔尔挠了挠脸颊，正要悻悻的开口，门口就传来了艾尔的声音。 “乔尔！可算找到你了，我们会办公室吧。”艾尔也查看得差不多了，跑下来找到乔尔，同时也瞅见了他身后的尤利西斯，“这是？” “哦，这是尤利西斯医生。”乔尔松了一口气，连忙走了过去，艾尔来得实在太及时了，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是艾尔。”然后在艾尔点头微笑的时候连忙拉着艾尔回头对尤利西斯挥了挥手，“尤利西斯医生，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先上去了哈。”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后的尤利西斯看着他的背影，琥珀色的眼眸逐渐变得幽深，像是某种猎食者，盯上了属于自己的猎物。 “what？乔尔，怎么了？”艾尔一脸不解的看着乔尔，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推着自己离开。 “那个医生有点洁癖啦。”离开那扇门后乔尔小声的对艾尔解释到，刚刚艾尔走进去他就看见尤利西斯的眉头皱起来了，要是等会像拒绝自己那样拒绝和艾尔握手，那就太尴尬了。他倒是无所谓了，但是怎么可以让女孩子尴尬！ “哦~”艾尔了然的点头，她耸了耸肩，“真是可惜了，长得这么帅，但是有洁癖。” 乔尔有些惊讶，“原来艾尔喜欢禁欲系的吗？”说实话他一直觉得艾尔对于成年男性的态度是戒备的，对于致力于维护妇女和小孩权益的犯罪专家，她很难不将职业习惯带入到日常生活当中。不过，艾尔是个异性恋，这点毋庸置疑。 艾尔做沉思状，“我大概只喜欢帅的。” 乔尔：“……” 等他们回到办公室时，其他成员都已经到场了。 乔尔的目光接触到瑞德，对方已经不像刚刚那样避开自己了，但是看起来还是有点别别扭扭的，面对他很不自然的样子。这让原本打算过去找他的乔尔停住了脚步，他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还是私下里和瑞德聊一聊会比较好。【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19、第19章 “卢卡斯先生，你是两个月前租下画廊的，受害者的死亡时间是七八天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吉迪恩也出去查看了一下现场，回来戴着眼镜看完了所有的报告，他这两天感冒生病了，声音有点沙哑。 作为这次画展的主办人，卢卡斯也是有嫌疑的，自然得配合警方调查。 卢卡斯耸了耸肩，“我是两个月前租下的画廊没错，但是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英国，一周前才回来。不过我也没有来过这里，一直都是画廊的主人卡伦先生帮我打理的，这点我的经纪人可以作证。” “直到昨天我来巡视了一圈就回去了，谁知道今天办画展就出现了这样的事。”卢卡斯英俊的面庞显露出几丝苦恼，今天的案件对他的画展影响也挺大，不过通过案件的报道，他的画也算是变相的更加出名了，“现在外面的媒体都在传是我得罪了什么人，对我展开的报复。” 卢卡斯的确有着不在场证明，而根据证词和调查，受害者被杀的时间段，出入过画廊的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是为卡伦先生管理画廊的主管，一个是长期清理画廊的保洁阿姨，警方已经派人去找了。 “受害者伯克.唐恩也是一名画家，你认识吗？”摩根继续询问道。 卢卡斯顿时露出了些为难的神色，“很遗憾，我对这个同行毫无印象，警官先生，我只会记住有真正作品的画家。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个世道就算是外面街道上的穷流浪汉随便画两幅涂鸦都能说自己是画家了。要是认识这样的人，才是丢了我的脸面。” 乔.正在学习画画.穷.没有真正作品.尔再一次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这话有些不礼貌了，但卢卡斯说得非常理所当然，这也并不是自大，而是一种老派贵族独有的傲慢和矜贵。乔尔终于明白卢卡斯身上的那种违和来自哪里了——就算对方再表现得亲和，他骨子里也是带着上层人的高高在上的态度。 无奈的摇摇头，想起刚刚加西亚悄悄发给他们的资料，卢卡斯的家族是英国的贵族，世袭的好像是伯爵的爵位，只不过从他爷爷那辈起就移居到美国了，卢卡斯的父亲还是一个颇有名气的珠宝商人……嘶，这是什么高富帅主角设定啊，也难怪卢卡斯骨子里很傲慢了。 既然谈到这里，剩下的时间就不方便让卢卡斯在场了，也就相当于他过来做个笔录而已。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和你有缘。”卢卡斯看着乔尔，蔚蓝色的眼里怀揣着温和期待，以及不易察觉的势在必得，“我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吗，乔尔探员。” 明明是询问的话，说成了陈述句，卢卡斯笃定了乔尔不会拒绝他的请求。也的确没有什么好拒绝的，对方是这起案件的相关人员之一，况且只是一个电话，他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于是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和卢卡斯加了联系方式。 只不过输电话号码的时候稍稍觉得有点怪异，这行为怎么这么像前世男的找女孩搭讪要微信啊？ 只不过这年头科技没有那么发达，大家还是更习惯用电话联系罢了。甩甩头将脑海里的吐槽甩出去，好在卢卡斯忙完就识趣的暂时离开了，并且保证警方如果有需要他会随时配合调查。 不过乔尔不知道的是刚刚卢卡斯找他要电话的一幕被大家看在眼里，一时间，小组里的人脸色各异，不过都没有表现出来。 “看他那样子，跟我们要他配合调查他能拒绝似的。”摩根挺不爽卢卡斯这种公子哥的做派。 “但他可以概不配合。”艾尔瞪了摩根一眼，不过转头就看向了乔尔，“不过像卢卡斯这种目中无人的花花公子，乔尔你可千万不要配他骗了。” 乔尔一脸懵逼，不是很理解两人对卢卡斯为啥有那么大的恶意，“啊，我只是记个电话而已，过段时间估计就可以删了。”反正等这个案子忙完了就和卢卡斯没有什么交集了。 听到这里艾尔才满意的点点头，她总觉得这个卢卡斯没有什么好感，这么多人里对方就只要了乔尔的联系方式，说是对他没有企图她都不相信。 “好了，先来看资料吧。”霍奇即使终结了话题，不过他也看了看乔尔，“你人际关系比较简单，和心思深沉的人交往要三思而后行。” 至于瑞德，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看起来情绪有点低落。 乔尔，“……”不是，为什么大家都一副担心他被骗的样子啊！他可是一只吸血鬼啊！一只吸血鬼！ 乔尔鼓起脸颊，不太开心的拿起新打印出来的资料。 伯克.唐恩确实并不出名，资料上的照片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忧郁的年轻人，有着不符合美国人主流审美的秀气，才27岁。 他的代表作品是《月光下的紫藤花》，笔触细腻，是典型的印象派作品。用乔尔的眼光来看，可以说虽然笔触还有点稚嫩，但是已经有点大师的雏形了，自己现在的水平还要比他差上一些，不过也是因为bau的工作太忙了，乔尔平时也更注重训练吸血鬼技能。 说到这里他就不得不感叹，有游戏系统的他在学习技能这一块真的占了很大的便宜。只需要抽出时间不停的画，一切都会水到渠成，从小白变成大师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而对于这些真正学习画画的人，他们可能付出的是几年甚至好几十年的精力来不停学习和打磨。 如果没有热爱，是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画家的吧。 除此之外，唐恩的确是一个gay，并且有一个同性恋人，只不过对方在两个月前就和唐恩分手了。 “报告已经出来了，阁楼上的酸性物质是氟锑磺酸。”瑞德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送上来的检测报告，下意识的开始为大家科普，“氟锑磺酸简称魔酸，是一种路易斯酸五氟化锑和一种质子酸氟磺酸的混合物，在接触腐蚀物之后会冒气泡，化学式为sbf5……” 看着周围人注视着他的目光，瑞德终于咽回去了口中的话，“总之，这是目前已知的腐蚀性最强酸之一。” 摩根摸了摸下巴，“作案的人至少会一些化学知识，医生？还是装修工人？而且我觉得对方是故意挑准了时机在画展举行的时候让尸体落下的，是为了制造骚乱吗？” “而且尸体面前还放了玫瑰，爱的象征。”艾尔补充道，“嫌疑犯很可能对唐恩怀有爱意，他的那个同性恋人很可疑。” “凶手是个男性，白人。”吉迪恩扶着椅子站起来，他的鼻子红红的，看来的确感冒挺严重，不过因为这点红色反而让他看起来慈祥了许多，不再是一个凶老头了，“大概二十五岁左右，这个年龄段比较容易冲动，并且有足够的能力实施谋杀。至于是不是熟人作案，还不能妄下定论。” 摩根在一边撇了撇嘴，吉迪恩就是这样，永远三思而后行，而摩根更擅长边调查边推理，所以有时候摩根会有点意见。不过经历上次的案件之后，他好歹对吉迪恩尊重了许多，至少不会再和吉迪恩呛声了。 “可是根本没有人知道唐恩的恋人是谁，他们隐瞒得很小心。”艾尔感到有些无奈。 “嘿，别急着失望，我们可以从其他人入手。”摩根摇了摇手机，“唐恩生前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名叫戴西.迪克。” “那么我们又得分成三组了。一组负责审讯，一组负责去找戴西.迪克，一组去唐恩的家里看看。”霍奇抽出文件，作为组长，此时他是压力最大的，“吉迪恩生病了，就负责审讯这边吧。” 乔尔举起手，“那我去唐恩家吧。” 霍奇将目光转向瑞德，“瑞德？”他有些疑惑，这段日子瑞德和乔尔好得跟连体婴一样，这个时候怎么不表态了？ “额……我……” 看瑞德有些犹豫的样子乔尔叹了口气，“算了，我和摩根一起去吧。”说不失落其实是假的，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乔尔还是很擅长调节自己情绪的，就算再好的朋友也有闹矛盾的时候。瑞德这样反而让他觉得真实了些。 摩根当然不会拂乔尔的面子，虽然他想，但他觉得下一秒就会迎来加西亚和艾尔的双重报复。 看着乔尔和摩根离开的背影，瑞德有些失落的捏了捏手里的文件，反应过来后，又小心翼翼的捋平。吉迪恩和霍奇对视一眼，两人都发现了瑞德的不对劲。平时里小心翼翼爱护任何书本纸张的瑞德，基本上是不会有这样可以说是焦虑的行为的。 吉迪恩站了起来，“瑞德，你和我一起来吧。”瑞德乖乖点头，跟着吉迪恩一起出去了。 艾尔耸肩，“看来我们两得去找一下唐恩的那个朋友了。” 霍奇拿起搭在座椅上的外套，“你去的确比较合适。”他一向严肃的脸上露出了较为苦恼的表情，“这方面的案件我的确不怎么擅长。” 两人一同离开办公室。 “你不歧视同性恋？”艾尔随意的问了一声，“我来开车吧，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当然不。”霍奇没有坚持，而是坐进了副驾驶。艾尔说的没错，他的确有些累了。毕竟妻子的孕产期就在这个月，而现在工作又格外的忙，“只是觉得有些不常见，但任何珍贵的感情都值得珍视。” 艾尔点点头，“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不管唐恩的恋人和这起案件有没有联系，唐恩的死都是一个悲剧。【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0、第20章 “你想和我谈谈吗？瑞德，你今天很不对劲。”在前往审讯室的路上，吉迪恩和瑞德很自然的聊天，吉迪恩长辈一样的和蔼的语气和身份，的确让瑞德放松了许多。 “呃，抱歉，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聊的。”瑞德也说不准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知道之前卢卡斯说的那些话是想挑拨他和乔尔的关系，但是知道归知道，被戳中了痛点也是真的。 瑞德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卢卡斯找乔尔要电话的时候，内心会感到酸涩和愤怒，以至于他几乎要冲上前去挡在乔尔面前，可是他又不明白自己的意图是什么。 他像个接触到了难以理解的知识的孩子一样为此感到苦恼，他有了情感冲动，但是自己却分析不出来动因。瑞德不禁怀疑起自己来，难道他真的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人，不想看到乔尔交更多朋友吗？ “好吧，那我问你一个问题，瑞德。”吉迪恩大概能猜到瑞德纠结的点，原本还想等着瑞德自己顿悟，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稍稍推他一把比较好，“你讨厌乔尔吗？” 瑞德迅速否定，“当然不！”他怎么可能会讨厌乔尔呢！ “那你为什么需要纠结这么多，你们是朋友，但你今天的行为一定程度上会让乔尔感到受伤，不是吗？” 瑞德有些慌了，以他的情商完全想不到这么多，“什么，我……” “well……”吉迪恩干脆停了下来，“你面对乔尔时会感到自卑，为什么呢？” 瑞德地下脑袋，“我不能保护好他，而且你知道的……我的母亲，我并不能算是一个光彩的朋友……” 听到这里，吉迪恩眼里反而涌现出些许笑意和欣慰，“瑞德，你要知道，如果仅仅只是作为朋友，你是不会想到这么多的。你和摩根也是朋友，你会过度关心他的私生活吗？你会担心他知道你母亲的事吗？” “大家都很喜欢乔尔，但是你需要好好想想，你对乔尔是哪种喜欢，才会这么在意他的人际交往和他的看法。” 瑞德并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相应的也没有体会到正常的友情更不要提爱情。虽然他是个天才，但他的内心其实是个内向到自卑的孩子，所以才会在发现自己和乔尔之间关系的定位发生变化的时候感到无所适从。 看着当场愣住并且睁大眼睛的瑞德，吉迪恩拍了怕他的肩膀，“这个问题你可以慢慢想，但是现在到了工作的时候了。”说着吉迪恩推开门，带着还处于呆愣状态的瑞德进入了房间。 ………… 摩根和乔尔很快就坐上警车，跟着几个探员进入了屋内。等屋内探查得差不多，确认了安全之后，乔尔才收起他的遮阳伞走了进去。 “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弱的。”乔尔觉得一群警员进屋探危险，他在最后进入的行为总觉得怪怪的，虽然他的确是个文职人员。 “得了吧，小天使。在你拿到格斗证书和通过射击训练之前，我是不会让你冒险的。否则艾尔和加西亚那两个护崽狂魔肯定会杀了我。”摩根看了看乔尔纤弱的小身板，再看看自己发达的肌肉和健美的身材，意思不言而喻。 乔尔磨了磨牙，等他以后点亮吸血鬼力量这个技能，看摩根还敢不敢嘲笑他！不过射击训练倒是真的，系统已经奖励过他一把5.4手.枪了，但是他也一直没有用过。毕竟他以前没有什么机会摸枪，就怕打不到敌人反倒自己擦枪走火了。 伯克.唐恩经济比较拮据，他居住在一个偏僻的公寓里，并且还是地下室，两室一厅，但可能是需要画画的原因，房间比较宽敞。 房间的布局比较杂乱，周围的墙壁已经泛黄，墙角堆放着许多画作。因为是地下室，所以并没有安装窗户，只有卧室的墙壁上有一排狭小的玻璃窗可以看见外面街道的地面。 尽管如此，仍然能够看出唐恩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家里的摆件虽然廉价但却显得很温馨，房间内的大部分用品都是呈现的暖色调，桌子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大束常常在路边能够看到的野花。只不过因为长时间没有人照料，花朵已经枯萎了。 乔尔忍不住叹了口气，生命的逝去真的是一件非常令人惋惜的事情。 唐恩家里的生活用品都是双份的，拖鞋、毛巾、牙刷杯……但是除了唐恩的生活痕迹以外，他那个恋人的生活痕迹却表现得很少。并且两人的风格有着很大的差异，给另一个人准备的东西全部都是灰色或者黑色这种冷色调。 “两人的感情中，唐恩处于弱势的一方。”乔尔分析道，屋内冷色调的东西很少，但是唐恩准备的很细致周全，但从另一个人的痕迹来看，他没有那么在意唐恩。 “乔尔，你比较懂画画，你来看看这个。”摩根喊道。 乔尔走过去，发现摩根正在观察唐恩画的画。唐恩的画风似乎有着巨大的改变，从之前美丽宁静的印象派变得灰暗、阴郁起来，最后一幅画用了大量蓝黑色做基调，阴暗的天空下，有一条流淌着鲜红血液的河流，有着无数尸体挣扎着想要离开河水。扭曲的肢体怪异的刺向天空，给人一种心理上的不适感。 “从笔触上看，至少他画画的时候心理已经不正常了。”这幅画给人的感觉很恐怖，但只是粗略的打了一个草图，画的非常快且潦草，“他感到很绝望，至少这种心理压抑的状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乔尔将画拿起来仔细观察，发现唐恩有个习惯，他会在每一幅画的背面用铅笔写下画这幅画的日期，并且还会写下一小段话来记录心情。 “摩根，来帮帮忙！”乔尔连忙让摩根帮忙将画翻过来，根据时间顺序摆成一排。 1996.05.28晴 今天是个晴天，我画了一幅《阳光下的塞纳河》，这里可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我多么希望可以和先生一起生活在这个地方啊。我们也许还能养一条小狗，带斑点的，每天沿着河边散步。 1996.06.10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所以心情不太好。雨景也很好看，先生最喜欢和我泡的咖啡了，在这样的日子里，一杯咖啡就能让他的心情变好吧？好想先生能够吻我，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我亲近了…… …… 1996.06.20 先生不要我了吗?他有别的爱人了？不……他只是太忙了……先生从来都是讨厌和人接触的。我会听话，我很干净，只要先生别离开我，我会好好听话的！我什么都可以接受的！只要先生不要抛弃我，我可以当先生的狗！那些道具都可以用在我身上的！只要一向到先生，我就忍不住…… 看到这里乔尔挺尴尬的，咳，没想到他们玩得还挺花啊，母胎solo这么多年的他忍不住脸红了。反倒是摩根适应良好，虽然两个男的有点奇怪，但他显然并不会代入他们的脸。 “这有什么！”摩根揽住了乔尔的脖子，“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你是没有去过酒吧，不然就知道什么叫玩的花了。不过你可不能真的一个人去玩。”不然估摸着全酒吧的人都会对乔尔下手，乔尔又是一幅呆呆好骗的样子，这样想着，摩根对乔尔也不禁升起了类似于爸爸对女儿的担忧。 不不，摩根震惊，他怎么也变得和艾尔一样了！ “我不会去那种地方的！”乔尔恼羞成怒的脸红了，前世他家教非常保守，乔尔当然也是没有去过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的，只能说的确一无所知，但他对那些地方也没兴趣就是了。 撇开这个话题不谈，两人继续看画。 …… 1996.07.18 我可真没有用，先生已经一周都没有碰我了。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一定，一定要祈求先生的原谅。没有他我活不下去的！也许戴西能帮帮我…… 1996.08.10 先生出轨了。为什么？都怪我不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去找他，他死也只能和我在一起！ 这幅九月十号的画就是最后一幅，也是那幅《挣扎的冥河》。画到这里，已经可以断定唐恩最后一段时间的精神很不正常了。 这样不对等的感情，其实已经注定了这是一个悲剧。 “唐恩在所有的画里都称呼他的恋人为“先生”，而不是名字或者更亲密的昵称。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是不对等的。”乔尔放下画，“他的男朋友应该是个成功人士，至少社会地位比他高，而且……应该有点s倾向。” “至少我们还知道他的男朋友出轨了？”摩根语气轻松的安慰道。 乔尔摇了摇头，“可是这里关于他那个男朋友的线索太少了，更别提靠这些找到他。” “只能看其他小组成员的调查结果了。” 乔尔将手指按在倒数第二幅画中“戴西”的名字上，也不知道唐恩的这个朋友，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1、第21章 另一边艾尔和霍奇也找到了西蒙。 对方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年轻人，笑起来有几分勾人的媚意，看上去非常年轻，还有着一头半长的红发。穿着豹纹的衬衫和嵌满钢钉的皮裤，脸上还画着烟熏妆。 如果用艾尔的话来说，对方应该也是个同性恋，并且还是圈子里很受欢迎的那款0。毕竟他皮肤保养得光滑细致，明明是中产家庭的房子里却有着不少的奢侈品，明显是别人送他的礼物。这颜值的确不错，艾尔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想起乔尔，那乔尔那张天使般的面孔比，还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听到唐恩的死讯后，原本还不耐烦的西蒙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什么……哦，天哪，我和他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怎么会这样……” “西蒙，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据我们所知，唐恩已经失踪两周了。”等西蒙调节好了情绪，霍奇询问道，“这期间你有找过他吗？” “当然。”西蒙擦了擦眼泪，精心准备的眼妆被哭得一团遭，他揩了揩鼻涕，“唐恩失踪还是我报的案。” 资料上的确是这样显示的，艾尔点点头，“那你知道唐恩有什么仇家吗？” 西蒙摇头，“不可能会有的，唐恩的胆子很小，从来不和别人说话，他甚至只有我一个朋友，怎么会有仇家呢。” “那你知道他的男朋友吗？”艾尔问道。 西蒙愣了愣，随即皱起眉，“唐恩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什么？”两人都有些吃惊，这与他们之前的调查完全不符合。 “我一直感到很抱歉的一点是，唐恩的性向是我带歪的。”西蒙一脸的愧疚，眼泪又掉了下来，“唐恩从小就很内向，他只有我一个朋友，而我又是个同性恋，所以……” 艾尔坐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肩膀上上安慰他，“同性恋并不是一种错误。” “是啊……”西蒙勾起一个难看的笑，“但是唐恩……他还有精神疾病。” “我不知道是不是画画的人都这么敏感，唐恩经常会自言自语，还有妄想症，幻想他有一个爱人，并且叫他先生。”西蒙一副仔细回忆的样子，“他经常晚上一个人出去散步，寻找灵感。他的幻想症很严重，明明性格很内向，但他犯病的时候却会用道具……玩自己玩得很厉害。” 这并不是个光彩的话题，讲述朋友这些隐私的时候西蒙有点难过，握着杯子的手隐隐泛白，但他还是坚持说完了。 艾尔看着他，仔细观察西蒙的反应，“但是唐恩的档案上并没有显示他有精神病史。” “因为他从来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西蒙垂下眼，“他经济很拮据，人也很要强，甚至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霍奇看向艾尔，艾尔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两人离开了西蒙的住处，快步朝他们的车子走去。 “他没有说谎，但一定有所隐瞒。”艾尔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的反应的确有些不对劲。”霍奇点了点头，“但我们还需要一些关键性的证据。” 至于现在，他们不能打草惊蛇。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西蒙笑了笑，他回到洗浴室，慢条斯理的用卸妆棉擦掉了自己脸上厚重的妆容，露出一张俊秀的脸蛋。 接着，他一路哼着歌，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床的正中央正摆着一具充气娃娃，看上去非常逼真。如果艾尔在这里，就能惊恐的发现，那个充气娃娃顶着的，正是唐恩的脸。 这个充气娃娃是用伯克.唐恩的皮制成的！ “亲爱的，他们来找你了。”西蒙以一种诱惑的姿势将自己埋进了玩具的怀里，他抬起头甜蜜的在玩具的嘴唇上落下一吻。玩具无机质的塑料眼睛冷冷的注视着他。 “哦，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西蒙伤心的用手盖住他的眼睛，紧接着神情就变得愤怒起来，“为什么你不爱我呢！我那么处心积虑的让你身边只有我一个朋友，你为什么还是不爱我。”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爱你，你既然不听话，我就只能让你这样和我在一起了。”西蒙舔了舔唇，褪去了自己的衣物，“你只能是我的，我的……” 屋内逐渐传来暧昧的水声，西蒙用自己火热的身躯去捂热早已冰冷的皮囊，窗外的阳光明媚，却照不进这片荒芜的罪恶之地。人皮玩具无机质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的、静静的注视着在自己身上运动着的人。（审核你好，这里只是一些成年人的肢体游戏，请不要封我，求求了） 良久，西蒙终于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 “我爱你。” 犹如一个诅咒。 ………… “我真的不知道啊！谁没事会上阁楼啊！”负责画廊的主管一脸颓废，“那个地方荒废好久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完了，出了这样的事，我的工作估计也保不住了。”说到这里，这个倒霉的中年男人直接哭了起来。 “我每天都做清洁啊，但是二楼的阁楼是封着的，没有要求我们都不会上去嘞！”保洁阿姨一脸惶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隔着门上的窗户，可以清晰的看到两间办公室的询问情况。 吉迪恩站在一边，双手抱胸看着两边的审讯情况，身旁的瑞德却还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难得没有进入状态。 审讯室中的警察拿出了伯克.唐恩的照片，询问两人对他是否有印象时，两个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主管：“伯克.唐恩啊，他只不过是个三流画家罢了，说话都说不清楚，想来我们画廊蹭热度的人多了去了，他来过几次画廊，但是我们都没有收他的画。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保洁阿姨，“哎呀，这个小伙子啊！他人挺好的，经常来画廊看画，有一次他还给我送过水，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很深。”说着保洁阿姨就抹起了眼泪，“他经常和他朋友一起来画展看画的，愿上帝保佑他。” “男朋友？”询问她的警察记下了关键词。 吉迪恩打开询问保洁阿姨的办公室走了进去，瑞德也终于回过神跟上吉迪恩的脚步。 他其实现在脑袋还是处于宕机状态……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耽误了工作。 “夫人，你能看看唐恩的那个朋友是在这几个人之中吗？”吉迪恩将唐恩寥寥无几的有关联的人的照片推到保洁面前。保洁阿姨一眼就认了出来，指向其中一张照片，“就是这个小伙子啊。” 正是西蒙。 “他们两可亲密了，经常挽着手一起。不过这个小伙子对唐恩有点太粘人了，上厕所都要一起。”想到这里保洁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在公众场合过分亲密有些不好。 这个西蒙的嫌疑加重了，光是听保洁的描述，行为就挺异常。 瑞德想象了一下西蒙粘着生性内向的唐恩的画面，也觉得奇怪。 倒不是针对这种行为本身，而是结合唐恩本身的性格特征，做出这样的行为不是加深了唐恩与周围世界的隔阂么？ 只能说，唐恩的人际关系过于简单有利也有弊，现在他们着力于调查西蒙就是了。 两人离开审讯室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艾尔与摩根两组成员也已经回到了警察局。 “什么？他说唐恩有妄想症？”乔尔有些不可思议，唐恩最后一段时间的精神状态的确不太正常，但是在画早期画作的时候，他的情绪应该是平和的，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画作背后提及那个先生了。 “这个都是西蒙一家之言，但那个西蒙肯定有问题。”艾尔喝了一口咖啡，嗯，果然没有他们部门的咖啡好喝，“他隐瞒了很多事。”如果西蒙只是知情人，那么艾尔一定会想方设法从他嘴里套出线索来，但如果是犯罪嫌疑人，那就不一样了。每个州的法律都有区别，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他们还得等搜查令下来。 “不用找了，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就是他了。”摩根长呼一口气，在回来后拜托加西亚调查的西蒙的资料也已经被打印了出来。 西蒙：无业游民，三年前是一名玩偶制作师。 “omg！这就是他割下人皮的作用！他拿去做玩偶了！”电话里传来加西亚崩溃的声音，“从现在开始我都不敢正视那些漂亮可爱的玩偶了！可恶！”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 警方直接撞破西蒙家的门，一路冲到卧室时，西蒙已经自尽了。 他是割腕自尽的，和那个披了唐恩人皮的玩偶紧紧的抱在一起。鲜血将整张床铺都染红，死时他的嘴边还挂着满足的微笑。 这个场景既怪诞又凄美。最终，这个故事也只是被迅速的刊登在了报纸上，成为被大街小巷播报的新闻，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两人的生命，正如同他们的悲剧一样被掩埋在时间里。 等bau小组忙完已经是十二点了。 这个案件处理得非常迅速，但其实依然有疑点没有解决。 例如西蒙为什么要在画廊阁楼将唐恩杀掉？他又为什么会洒下氟锑磺酸暴露自己？ 乔尔悄悄找加西亚帮过忙，让他查两人的通讯记录，但是都显示一切正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可怕。 可惜当局不在乎这点，他们只想快点结案免得让事件进一步发酵，失去公信力的同时还会引起骚乱。从结案到召开新闻发布会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甚至还有媒体赞扬：这是最为迅速的一次破案，充分展现了警方的强大能力，是社会公民安全的保障之类的废话。 所幸这起案件只是个例，虽然扒皮变态了些，但没有像连环杀人案那样恐怖的知名度，因此在结案后社会并没有再给予关注。 乔尔总觉得在这起案件背后还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操纵全局。 唐恩的恋人真的是他幻想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这起案件还是破了，系统页面上显示“扒皮者”的任务已经完成，至少可以肯定人的确就是西蒙杀的。只是处理完这案件乔尔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 如果西蒙喜欢唐恩，为什么不早早告诉他呢？明明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他偏偏却选择了更为极端变态的方式，一点点蚕食掉唐恩的人际关系网，最终让他变得更加内向孤独。唐恩的精神状态，其实很大部分都是西蒙影响的。 “乔尔。”正在乔尔有些走神时，身后传来了瑞德的声音。 “嗯？斯潘塞？”乔尔回头，看见瑞德局促扭捏的样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瑞德今天莫名其妙不理他，他是有那么一丢丢不开心啦，但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打算明天找个时间和瑞德好好谈谈的，没想到瑞德自己来找他了，“怎么了？” “唔……”瑞德深吸一口气，很紧张也很坚定的说出来了，“对不起。” “我今天真的很抱歉。但……但是，呃，原因我……对不起……”说着说着，瑞德不但紧张到结巴，脸上还泛起了红晕，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了。 “噗，没关系。”乔尔弯着眼睛笑了，“不用非要告诉我原因的，斯潘塞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乔尔一直都明白一个道理，朋友之间，有时候谁是谁非真的没有那么重要，相比起两个人看似永远没有矛盾的虚与委蛇，更重要的是在朋友面前做真实的自己。 他这样一说，瑞德却感觉更抱歉了，明明是他约乔尔出来玩的，还伤了乔尔的心。他还没有想明白吉迪恩所说的，自己心里的定位，但是无论如何，瑞德都不愿意敷衍乔尔。 “那，下个周末你还愿意和我出来吗？”瑞德磕磕绊绊的问道，眼里满是期盼。 “当然可以啦！但是斯潘塞，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乔尔眨了眨眼睛，难掩幸灾乐祸的味道，清澈的湖绿色眼眸里露出狡黠的光芒，却显得他更加灵动，“下周，是射击考核的日子哦。” “……”完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2. 第22章(入v) 狙击手 扒皮手的案件结束后,乔尔倒是和尤利西斯变成了朋友。 虽然尤利西斯有很重的洁癖，看上去也冷冰冰的，还有点毒舌,但是意外的不难相处。 加上他出色的业务能力，也被调任到匡提科直属技术科下。乔尔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尤利西斯同时也是赫赫有名的外科医生，享有盛誉,作为法医很受上司赏识，可以说是前途无量的外科医生首席。 如果不是现在仍有很多人对法医这个职业有偏见,倒追他的女孩都可以排到中央广场去了。 另外还有一个人就是卢卡斯。相比起尤利西斯他就花里胡哨多了，最开始的态度有些轻浮，乔尔总觉得他是在拿追求女孩子的套路对付自己。 比如送自己很名贵的手表啊、时不时发短信打电话表示关心啊、约自己去高级的餐厅请自己吃饭啊……这种凌驾在金钱上的相处让乔尔觉得不太舒服。 不过在拒绝了卢卡斯几次并且明确表示他这样让自己很困扰之后，卢卡斯就收敛了许多，还郑重的对乔尔道了歉,对乔尔转变了态度，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终于正常了许多。 事实证明,一个有钱有地位的贵族花心思想要讨好一个人的时候，还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学识丰富，人也有教养,不过毕竟认识的时间不长，乔尔也就当他是个性格比较臭屁的普通朋友了。 撇开这些不谈,bau的工作实在是有点忙,就算暂时没有什么案件，每天也有很多的报告需要写。在这里就不得不感谢一下瑞德小可爱,有他的帮助,乔尔写起报告来简直是事半功倍。 所以乔尔在这段时间还通过坚持不懈的看书和训练，吸血鬼技能点又多了一个，加上上次乔尔还剩下的技能点,总共有两点。 乔尔习惯留一个技能点拿来保命，现在他可以点亮新的技能了。同时他的吸血鬼精力也有所延长，在阳光下他的精力条能撑四十分钟左右，总算不像一开始晒三十分钟就会灰飞烟灭了。 在已开放的技能面板中，乔尔在“吸血鬼力量”和“命令”之间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了“吸血鬼力量”。他已经有了“释放幻觉”作为辅助技能，现在更缺的是更强的保命战斗技能。 吸血鬼力量1：更常赢得战斗且更有效率的健身。能够在拳击、健身和战斗中更具有优势。 点亮技能之后，乔尔惊喜的发现，自己无论是在力量还是在灵活度方面都变得强大了许多。并且他还拥有了一种类似于“战斗本能”的直觉，看向别人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知道哪些部位是最薄弱的，他可以如何进行攻击。 同时他大概可以估算，一般的成年男性，他一打三是没问题的，更多的光靠格斗就会有点吃力了。可惜点亮吸血鬼力量二级需要三点技能点，短时间内是不能完成这个目标了。 不过乔尔也没有找到机会进行实践，毕竟时间有限，他也并不是一个热衷于暴力的人。但还是得说，有了这个技能，肥宅喜极而泣。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每天过多的“社交”摄入，乔尔的“独行侠”特征终于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外向。 “外向：从友善的社交活动获得强大的心情指数，社交需求低落会获得负面的心情指数。” 这说明游戏赋予的性格特征并不像游戏里的那样是不可更改的，这让乔尔松了口气，毕竟独行侠的性格特征缺陷实在是太大了。 回到平常的生活后，前两天瑞德还是有些别扭，乔尔严重怀疑他是不是迟来的青春期到了。但后面就恢复了以前的和谐，甚至有时候乔尔还会觉得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了。 瑞德比以前更容易脸红了，面对他的时候经常手足无措，有时候还喜欢盯着他发呆。乔尔转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又会非常慌张的移开视线。 总而言之，瑞德变得奇奇怪怪的，就比如现在。 “长距离射击，分为三个步骤。第一，注意力集中在目光向前，而不是目标本身；第二步，压住扳机；第三步，瞄成直线。射击后，立刻再回到靶子上来。”霍奇不断给瑞德讲解着注意事项，乔尔作为新人，枪击考核在下一次，所以这次他只是来旁听练习，真正紧张的是瑞德。 瑞德带着枪击训练专用的眼镜和耳麦，看上去到有几分特警的样子，高高的个子给他加了不少分，看起来还蛮酷的。 “斯潘塞，加油！”乔尔给他打气。 瑞德的脸“刷”的变红了，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毅的看着前方的靶子，双手握枪，平视，“砰！” 认真的样子非常帅气，足以勾起吃这口女性的尖叫，可惜，就是没打到靶子上。 霍奇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你觉得问题出在哪？” 瑞德顿时沮丧了许多，虽然已经习惯了，但在乔尔面前，他感到比以前更加丢脸，“我没有瞄成直线。” 霍奇点头，“没错，你观察击中哪里的时候脱离了靶心。” “霍奇，我的射击水平测试就在明早了。”连续几天的训练让瑞德也有些焦躁了，他摘下眼镜和耳麦，“我上次是侥幸才过了的。” 霍奇面色也有点严肃，他已经教了很多次了，但瑞德就是学不会。……也许换一个人效果会更好。霍奇将目光投向一旁坐着的乔尔，“乔尔，你来试试。” “啊？哦哦，好的。” 虽然这次自己来就是为了训练的，但是第一次摸枪，他还是很兴奋的。乔尔接过霍奇递过来的枪，沉甸甸的，和小时候玩的玩具枪根本就不是一个质感的，他不由得有些兴奋。 “刚刚我对瑞德说过的你还记得吗？” 乔尔点点头，看着面前的靶子，面色严肃的压住扳机……“砰！”一直以来他给人的印象都是温和的，此时握枪显露出了和平时不一样的气势，又飒又帅，一旁的瑞德不由得看呆了。 霍奇看了看瑞德的样子，感到有点好笑。 正中靶中央。 乔尔同时收获了霍奇和瑞德惊讶的视线。 “你以前训练过吗？”霍奇不禁问道。 乔尔摇了摇头，“没有，我第一次摸枪。”其实全是吸血鬼力量和吸血鬼自带的敏锐视线帮了大忙，开枪之后的后坐力还是震得他手掌有些发麻。 于是霍奇接下来测试了乔尔的射击水平，真的是指哪打哪。他不由得拍拍乔尔的肩膀，“你明天可以和瑞德一起参加射击水平测试了。”没想到乔尔这么有射击天赋，霍奇甚至考虑起了要不要让乔尔转职，但想到乔尔的性子，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能因为乔尔的天赋就让他承受更多的危险和心理压力。 “真的吗？太好了！”乔尔很高兴，他还以为自己还要等半年才能有配枪资格呢。 “恭喜你，乔尔。”虽然乔尔一来就将瑞德打击得体无完肤，衬托得他更菜了，但是瑞德完全没有嫉妒的想法，虽然有些难受，但由衷的为乔尔感到高兴。 “嗯。”霍奇看了看手里的表，“我还有些事没有忙完，就由乔尔来教你吧，说不定你能有更多的收获。” “什么？可是……”霍奇完全没有给瑞德拒绝的机会，拍拍他的肩膀就走掉了。现在连他也理解了组内人员“欺负”瑞德的快乐了，是真的很有趣。 于是瑞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霍奇离开。 “没关系！斯潘塞，我们可以一起训练。”乔尔拿起桌子上的手.枪递给瑞德，“你再试试看。” 瑞德无奈，只能举起手.枪。 他原本想要开枪的，谁知这时候乔尔却突然贴了上来，透过衣物，瑞德甚至感受到了对方温热的体温，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奶糖香味——那是他几乎每天都会帮乔尔买的奶糖味道，在乔尔身上显得如此之甜，若隐若现，令人忍不住追随着这股香甜的气息嗅得更加深入。 瑞德当然不是一个登徒子，但是他的脸爆红了，感觉热度直接涌向头顶。原本因长时间训练变得酸软无比的胳膊立马打直，他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变得僵硬了。恍惚中瑞德还觉得这股香气有点熟悉，但他还来不及细想，乔尔微凉的手就攀到了自己的手上。 瑞德阵亡了，“乔……乔尔？” 而乔尔只是感叹瑞德不愧长得高，手也很长，他根本就碰不到瑞德的手腕。他的个子不如瑞德高，下巴正好勉强可以靠在瑞德肩膀上，用自己的手带着瑞德的手打直，与视线持平。 乔尔温热的呼吸打到瑞德的脖颈处，瑞德僵直着身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转头和乔尔碰到一起了，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瑞德看着乔尔攀住自己的手，精致又纤细，乔尔的手比他的白一个度，色差很明显。他虽然偏瘦，但骨架比乔尔大一些，感觉只要自己伸出手，就能将乔尔的手包裹住…… 乔尔完全没有瑞德那么多的心理活动，他用吸血鬼视线矫正了瑞德射击的角度，“瑞德，顺着□□顶端，你能看到哪里?” 瑞德回过神来，汗水几乎要流到他的眼睛里了，但他眨也不眨，“靶子的胸部。” “开枪！” “砰！” 这一次瑞德成功的击中了靶子，虽然那个位置有点偏下。 “我成功了？”瑞德惊喜的笑了。 “yes！”乔尔也很高兴，“恭喜你成功啦！你射击的时候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要害怕打不中怎么办，只要顺着□□，瞄准哪里打哪里就好了！” 瑞德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和乔尔的接触让他觉得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雀跃。这种感觉甚至胜过了他射中靶子的快乐。 可他就算情商再低，观察乔尔的表情也能明白乔尔刚刚什么都没有想，他只是单纯的在为自己射中感到高兴。于是这种雀跃里就兑了半颗柠檬，酸涩得直冒泡泡——就算这样，瑞德的心情也是酸酸甜甜的。 虽然开始找到了手感，但因为训练得不够，瑞德第二天的考试还是差一分及格。与之相反的是乔尔几乎拿了满分。 因为最后一枪他打到了人形靶子的盆骨中间，也就是……咳，男性生.殖.器所在的部位。 和他一起去考试的乔尔沉默良久，拍了拍瑞德的肩膀，“没关系，虽然没有及格，但是你枪法的威力是一样的。”令人看了都隐隐作痛的程度。 “两周后我陪你一起来补考吧。”这句话稍微让瑞德打起了一点精神。 瑞德失望的跟着乔尔回到了办公室。 他刚一坐下，摩根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手里藏了个东西，“嘿，我们都很关心你。” 瑞德抬起头看他，左眼写着不高兴，右眼写着不相信。 “我是说真的。”摩根眼里透露出来的认真几乎让瑞德勉强相信了他的话，“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接着摩根就摊开手，将一个黄色的哨子挂在瑞德的脖子上，还吹了一下，发出响亮的声音，“你可以吹响哨子哈哈哈哈哈哈！” 艾尔一脸无语的盯着摩根，明明在瑞德和乔尔回来之前她还特地嘱咐过不要提起这事。乔尔也觉得有时候摩根实在是过分欠扁，有些担忧的看着瑞德。 瑞德气愤的将脖子上挂着的哨子拿下来，一脸的闷闷不乐。 “嘿，又有案子了。”正当乔尔和艾尔准备开口安慰瑞德几句时，珍妮弗进来了，熟练的发资料，“昨天富兰克林公园的草坪中午有三名受害者遭到了远距离枪击。两星期内这是第三起了。” “一个狙击手？”艾尔问道，这是她第一次经历枪击案。 “我们不能用这个词。”吉迪恩端着乔尔送的绿色保温杯走了进来，他感冒已经好多了，在乔尔的安利下已经爱上了喝热水。 “为什么？” “公众们会觉得fbi没有对狙击手做出防范的态度。”珍妮弗替吉迪恩解释道，长期和媒体打交道的她深诲如何和媒体打交道，“另外狙击手都是专业的神枪手，这家伙可不是。” “那我们应该称呼他什么？”乔尔翻开资料。 “l.d.s.k.”霍奇回答。 瑞德对艾尔做出了更加详细的解释，“也就是远距离连环杀手。” “我们用行为分析抓到过多少这样的罪犯？”艾尔深吸一口气。 “一个都没有。” 同时，乔尔的游戏页面也发布了新的任务： “任务名称：狙击手 任务介绍：富兰克林远距离连环枪击案不断发生，凶手却并没有杀死群众，他的目的是什么？如何找到他？请在事态近一步发酵前迅速找到凶手。 任务奖励：抱负点数20、模拟币1000” ………… “两个星期，三次枪击事件，六名受害者，都击中在腹部。”匡提科的办公室内，bau小组成员在圆桌旁围成一个圈针对这起连环杀人案进行讨论，霍奇做了简要的报告，“第一个也是唯一死去的是亨利.萨克斯，已婚，三个孩子的父亲，在停车场的商店被击中。” “九天前，道格.米勒和凯伦.帕克斯在社区中心玩篮球。”他一边说着一边为大家呈现ppt，“四天前，在富兰克林公园杰里.米德尔顿、凯特琳娜.莫林和提米.莱利三人被击中。警方没有发现受害者之间有任何联系。” “弹道学呢？”摩根皱着眉头问。 “他使用的是有碎裂效果的弹丸，无法用弹道学进行比对。” “好消息是除了亨利.萨克斯，其他所有的受害者都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坏消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珍妮弗摇了摇头，这种随即杀人的案件性质非常恶劣，“无论怎样，还有个完整的弹头卡在受害者的脊柱里。” “处理意见怎么样？”吉迪恩问道。 “外科医生不同意以可能瘫痪的代价取出体内的弹头。”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办法获得完整的弹药进行比对。 没有实际上的目击者，也没有物证，大家都沉默了。这也是以前的远距离连环杀人案无法被侦破的原因。 但多说无益，他们只能即刻动身，乘坐飞机前往富兰克林。不过因为这次有子弹没入受害者的脊柱内，上面特地将尤利西斯派下来和他们一起，说不定会有所帮助。 鉴于前几次案件的情况，这次乔尔特地花钱买了厚厚的一大包口罩，人多的时候就用口罩来掩盖自己的真实面目，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别人认为是有病了。 也许是因为探案并非自己的专长，尤利西斯从上飞机起就不怎么说话，大家也都知道他除了乔尔其他人都不怎么搭理，加上的确不怎么熟，也就没有自讨没趣。 “远距离连环杀手很罕见，我们不能定义标准的侧写。我们所知道的是：总是为男性，他们一般有执法或者从军的经历，还有他们总是接触警方或媒体。”飞机上，霍奇针对这次案件对乔尔、艾尔和摩根三个新人做出解释，毕竟bau成立的时间不长，档案室里没有太多的这类案件作为佐证。 的确，虽然美国的枪支管控不是很严格，但也不至于人人都有枪，何况射击是需要准头的。能够进行远距离杀人的，大多从事相关的行业。 “用来留纪念或者回味吗？”艾尔冷笑一声，一想到三个孩子没了父亲她的心理就对这个杀人犯多了几分痛恨。 “都有。”吉迪恩合上了资料，“所有的连环杀手都试图回味使其着迷的杀戮。有些从受害者身上取纪念品，还有些返回弃尸地点感受尸体。这两种情况都需要与受害者接触。” “通过对其定义，远距离连环杀手却不会这样。”听到这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吉迪恩吸引了过去。 “公路连环杀手在其中一个犯罪现场留下纸牌，之后他们打过电话给成人热线，这也是使其被逮捕的原因。” 在行为分析部成立以前，警方追捕连环杀人犯通常会借助麦唐诺三角理论，但随着理论的进化，这个说法渐渐的也不再成立，所以对于现在的bau而言，一切犯人的行为动因都需要重新探究。 “但是我们要找的混蛋谁也没有联系。”摩根躺回座椅里，没有线索的时候，他会表现得更加焦虑，因为有种无从下手的空虚感。 “他会的。” “那么在他那么做之前，我们应该干些什么。” “有时候不是根据那混蛋做了什么而揭示真相，有时候是因为他们没有做过什么。”乔尔将受害者被枪击的照片摆在桌子上，“他没有杀了他的受害者。” 吉迪恩赞许的点点头，“目前低杀伤力是唯一的标记。” “他是有意的只是为了伤害他们而击中在胃部，还是他只是瞄准目标最大的部分？”瑞德解释道，但是随即感觉这话好像有点内涵他自己，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我们需要搞清楚嫌疑人是因为枪法不好瞄不准，还是他有意这么做。” 吉迪恩看向尤利西斯，“尤利西斯医生，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倾向于凶手是想加深受害者的痛苦。”尤利西斯依然穿着他那一丝不苟的大白袍，双手也戴着白色手套，“这种建设型的子弹在没入受害者身体的瞬间炸裂开来，形成放射性的伤口会加深受害者的痛苦程度。” “现在都是未知的。”吉迪恩站起来去接了杯热水，“离到达富兰克林还有几个小时，先养足精神吧，到了当局就有的忙了。” 说的有道理，大家只能收好资料，在飞机上小睡一会。bau的工作就是这样，一旦有案件，就会忙得脚不沾地，在飞机上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在瑞德将资料放进自己的包里时，尤利西斯走到乔尔面前，“我可以坐里面吗？” 嗯？乔尔诧异的看着尤利西斯，没想到他会想和自己一起坐，他不是有洁癖吗？要是平时的话也就无所谓了，但是在飞机上他一直都是和瑞德一起坐的啊。 啊啊啊，无论拒绝哪一方都不好吧！这是什么奇怪的修罗场啊！ bau小组的成员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他们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决定静静坐着看戏。 瑞德有些无措，还有点失落，如果是以前，他大概率会选择让别人，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委屈自己，但是……面对乔尔的事情，他也不想退让，也不想表现得太软弱。 这个时候其实是有点尴尬的，乔尔莫名有种和现女友快快乐乐的出去玩，一只小绿茶过来想要勾搭他的错觉。乔尔甩甩头将脑子里不靠谱的幻想清出去。 正当他想要说话时，乔尔开口了，他对尤利西斯抱歉的笑了笑，“抱歉，尤利西斯，我旁边一直都是瑞德坐的，那边的位置没有人，我记得你和别人挨着不舒服，那里你会自在点。”虽然尤利西斯的洁癖人尽皆知，但是乔尔还是采用了委婉一点的说法。 尤利西斯定定的看着乔尔，直到乔尔都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时，他才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朝另一边没人的位置坐去了。 乔尔松了口气，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对瑞德招招手。瑞德愣了愣，接着就拎着包过去了，从后面看那背影别提有多欢乐了。虽然乔尔性格很好，但他并不是一个中央空调，如果为了新朋友而忽视和自己关系更好的朋友的话，一定会让关系更好的那个朋友伤心的。 艾尔用眼神示意珍妮弗：看不出来啊，乔尔小天使这么会端水的吗？ 珍妮弗领会到了艾尔的意思，挑了挑眉：乔尔简直就是祸国殃民，不过看来还是我们瑞德在他心目中地位更高一些。这样看来瑞德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嘛！ 艾尔赞同的点点头。 一旁的摩根看到两人的眼神交流简直惊呆了，眨着眼睛想要加入群聊。两个美女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只觉得他眼睛抽筋了。 其实乔尔并没有想那么多，他是真的觉得尤利西斯一个人可能会自在一些。而且瑞德眨巴着那双又呆萌又无辜的棕色大眼睛时，他是真的顶不住啊！虽然尤利西斯也很帅，但他和瑞德的关系更好一些，有些事情是必须坚持的，他当然不忍心看瑞德难过了。 “那个，上次给你带的奶糖出了抹茶味道的，我正好带了些，你要吗？”瑞德正襟危坐了一会，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有些笨拙的从挎包口袋里摸出一把绿色包装的奶糖。 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瑞德会给他糖！ 乔尔惊喜的睁大眼睛，“哇！谢谢你斯潘塞！我正愁奶糖要吃完了！” 接过瑞德给他的糖，乔尔拆开一颗放进嘴里，香甜的奶味里面混合着抹茶的香气，幸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乔尔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每次都是吃瑞德带的糖，他经常粗心大意忘记自己带零食了。 以后找机会请瑞德到家里吃饭好了，乔尔打定主意，于是转头问瑞德，“斯潘塞，你喜欢吃中餐吗？” 瑞德想了想，给予一个肯定的回答，“虽然很少吃，但我觉得味道不错。” “那就行。”乔尔点点头，因为现在才出差，他也就没有现在提请瑞德吃饭的事情，见瑞德一头雾水的样子，连忙转移话题，聊起别的了。 对于尤利西斯他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刚刚的行为可能也让尤利西斯有点不高兴。下次他做一些甜品给他赔罪吧！ 旁边的尤利西斯看见两人的互动，垂下了眼睛。他戴着手套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不断的摩挲着，任谁也无法从他沉静的脸上窥见他的真实情绪。 ………… 来接他们的是富兰克林当局的探长卡莱温，乔尔打着伞忍不住悄悄的观察她，很少见有女性能够坐上探长这个位置的。霍奇和她打了招呼，同时介绍了乔尔几人。 看到乔尔的时候，即使乔尔戴上了口罩，卡莱温也被他的眼睛惊艳了一下，不过对于他打着伞的行为也没有说什么，“谢谢你们能过来。跟我来。” 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最后一起案件的公园，这里地势开阔，有着大片绿茵茵的草坪，零星高大的枫树分布在草坪的四周和内部，周围一圈都是高大的建筑物。 草坪上受害者所处的位置已经用圆锥体标记了，是在草坪的中间，三起射杀都是如此，这也意味着凶手极有可能是从周围的某一栋楼里面进行射击的，凶手的视线可以清晰的看见受害者。 “他是故意的击伤受害者，使他更像个虐待狂杀手。”根据地形瑞德做出了判断，这样的距离下，凶手不至于瞄不准，“我们很了解虐待狂。但是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想要接近受害者观察他们的痛苦。一个很大的空间让他有条件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么做。” 卡莱温探长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我们如何确认他是个虐待狂？” 摩根双手插兜，戴着个大号墨镜，显得他痞帅痞帅的，“我们从他的鞋子上下功夫，让他自己告诉我们。” 目前已知的线索很少，他们必须从子弹上下功夫，于是小组的成员接着就去见了富兰克林的首席外科医生，尼尔.埃兰德，还有外伤专家巴里.兰登。 “这些溅射的碎片呈放射状，你可以看到损伤面很大。”埃兰德为bau小组呈现了受害者的x光图片， “那颗完整的子弹可以取出来吗？”吉迪恩问道。 “那颗完整的子弹在受害者脊柱的第十四节到第十五节之间。”埃兰德指了指图片，“任何移动它的尝试都可能导致病人的瘫痪。” “那是以你的观点。”兰登一脸不屑，满是自得，“对于好的外科医生来讲，不存在什么风险。” “总是会有风险的。”埃兰德不满的反驳道。 两名医生的观点不同，但这子弹取出来是利大于弊的。不能总是让这颗子弹待在受害者身体里折磨他，况且有了完整的子弹头，就可以做弹道对比，知道凶手用的武器型号。而嫌疑犯所使用的特定武器型号，对犯罪定义来讲非常重要。 “你能确保子弹被取出来吗？医生？” “让我来试试吧。”跟着bau小组随行的尤利西斯站了出来，走到两位医生面前，“毕竟我随行到这里就是为了这颗子弹，不是么。” 兰登双手抱胸，他的面相有些凶狠，这个姿势在他做来显得非常抵触，“哈，你是谁？” “威廉.尤利西斯。”尤利西斯淡淡的看着他，兰登对他的挑衅起不了半点作用，两人都没有互相握手的意思。 但医术圈就这么大，尤利西斯的名字让兰登脸色变了变，最终冷哼一声，“那就看你的能力了，尤利西斯医生。” 尤利西斯矜贵的点头，不再多言。在研究完受害者的x光图片后，很快准备进行手术，不知是为了看他笑话还是什么，兰登竟然申请做了他的副手。 “不得不说，尤利西斯真的挺帅的哈。”艾尔再次感叹，“禁欲系高智商人才，唉，再次可惜不是我的菜。” 然后她看见乔尔一脸赞同的点点头，而瑞德看着乔尔的表情则带着紧张，不禁又有想要扶额的冲动。瑞德的表现这么容易被揭穿，但凡谈过恋爱乔尔也应该能看出来吧，可是这么久了乔尔还觉得他和瑞德的相处是朋友之间的正常“贴贴”。 而且艾尔总觉得尤利西斯对乔尔也有那么点特别……他如果想要挖墙角的话，以瑞德的垃圾情商还真斗不过他。艾尔为乔尔和瑞德操碎了心，看来等这次回去以后她得找加西亚和珍妮弗支支招了。 手术时间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因此几人又再次分开，霍奇、瑞德、摩根回到案发现场。害怕阳光的乔尔、艾尔、吉迪恩、珍妮弗留在医院等待手术结束。 霍奇是射击和格斗的高手。他认为在射程之内，嫌疑人会考虑风向和风速的因素，而公园中央有一面升着国旗的旗杆，因此对方会找一个射击角度最大，还能看见旗杆的地方。 “他开枪之前一定来过这里，选好射击地点，还要确保再来的时候那个地方是空着的。”霍奇看着地面停车位上多出来的残疾人地标，明显是不久前才刷上去的，他用脚点了点，“我怀疑他是从车里面射击的。” 摩根蹲下去摸了摸地标，上面的漆是用喷雾器喷上去的，“你是说他是想要迅速撤离，而不是近距离观察受害者的痛苦？” “那他就不是虐待狂了，而是一个很聪明又不擅交易的妄想狂。”瑞德对着一头雾水的卡莱温解释道。 “如果我是这不明人物，为什么我要在2：55到3：55之间向受害者开枪呢？那是因为我在行动的时候没有警察在街上。”摩根沿着街道行走着，“我可以知道警察的换班时间。” ………… “子弹取出来了！”办公室内，一名女探员将从受害者体内取出的子弹带了过来，身后跟着尤利西斯和兰登。 乔尔接过子弹，看向尤利西斯，“尤利西斯，受害者怎么样了？” 尤利西斯看着乔尔期盼的眼神，忍不住手指轻轻动了动，他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患者会恢复得很彻底。”不过一旁的兰登倒是因此脸色变得更黑了。 乔尔松了一口气，尤利西斯真是太靠谱了，“谢谢你，尤利西斯！” “乔尔，其实你可以叫我威廉的。”尤利西斯将戴着手套的手插回兜里，“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乔尔露出一个笑容，“当然，威廉。” “尤利西斯医生，做完手术一定累了吧，你可以去旁边的休息室休息一会了。”艾尔笑着对尤利西斯点点头。 “哦对，瞧我这记性。”原本盯着乔尔花痴的女探员转头看向尤利西斯，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虽然bau的这些年轻探员都挺不错，她还是更喜欢尤利西斯医生这种禁欲系的帅哥，“医生，请跟我来吧。” 尤利西斯看了维持礼貌的微笑的艾尔一眼，转身跟着女探员离开了。 “看来这里也没我的事了。”兰登冷漠的说了一句，也跟着走了，从他的背影都能看出他的愤愤不平。 乔尔看向艾尔，也觉得有些奇怪了……他怎么觉得艾尔突然就不怎么喜欢尤利西斯了？不过转眼艾尔对着乔尔又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嗯……应该是他想多了吧。 有了子弹进行弹道比对，这种技术活还是得交给专业的加西亚。 加西亚很快就有了结果。 子弹是4，这几乎已经给嫌疑人的身份下了定论。 16其实并不是首选，它的精确度并不那么准确，操控起来也并不那么容易，要知道现实世界里的射击可不像后世射击游戏里面的那么容易，这些足以证明嫌疑人是经过了专业的训练。他要么是警察，要么是退伍军人。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他是故意这样做的，想要证明他自己。”吉迪恩总结道，“他很快会再次作案引起关注。” 这个“很快”大家都知道会发生，但是这个等待的时间段最为难熬。 和罪犯之间的博弈不仅仅是武力上的，更是脑力上的，在这场博弈的最初警方永远处于被动。 ………… 嫌疑人没有让他们等太久。第二天上午，富兰克林的一家露天餐厅就再次遭到了枪击，同样是三名非致死受害人受伤。 “媒体的关注和fbi的到来只会激起他再次攻击的欲望。”吉迪恩说道，这让案子变得更加棘手起来。 珍妮弗叹了口气，“我们需要立刻给警方一份报告，你准备好了吗？” “我们只能是准备好的。” 侧写开始了，这份初步侧写不会公布给媒体，更重要的是给当局警察一个寻找方向。 “我们要找30—40岁的男性老兵，驾驶一辆足够可以射击的车，但也不至于会大到引起注意。”霍奇开始了他的侧写，“像公路射手一样，可能是辆轿车。通过改装以隐匿射手、他的武器和射击的声音。” “这家伙有自恋和妄想狂型人格紊乱，他在压力下工作并且始终都配枪。”乔尔站出来对其进行心理侧写的补充，他的出现让现场很多年轻警察都变得目不转睛，并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很友善，更多的是质疑和审视，这让乔尔有些不自在。 但他很快忍耐了下来，“他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并且缺乏同理心。拒绝承认失败，并且会为自己的不足感到自责。” “他没有朋友，并且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频繁更换工作。他希望从事高挑战性的工作来证明他的优秀，总之他不想被别人小看。” “而这些枪击满足了他的需求。”瑞德拿着文件接过了乔尔的话，“我们相信他更改了权限，而且在第一次和第二次换岗时下手，熟知执法系统。” 这话让当场的警察一片哗然。 “你是说他是我们当中的一个？”其中一个警员质疑道。 “我们觉得他是经历过战争或是现任警察。”面对质疑瑞德有些紧张，但依然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噗呲，那嫌疑人会开着白色的警车吗？哈哈哈哈哈！”年轻的男性警员抱着胳膊大声喊了一句，周围的警员跟着发出哄笑的声音。 这种玩笑也是可以开的吗？乔尔有些生气，正要说话，却见瑞德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眼神让乔尔有些怔然，随即听到了瑞德不大但很清晰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 “如果你们觉得警车是很常见的话，那么是的。”这句话直言不讳的讽刺了警方的无能，偏偏瑞德说得非常认真——他的确就是这么想的，这就更令人恼火。 “你！” “够了！”坐在最前端的警长呵斥一声，终于让那个挑衅bau的警员悻悻闭上了嘴，他看向霍奇，“可以来我的办公室谈谈吗？” “走了，乔尔！”艾尔招呼了一声，对于这群傻帽她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乔尔回过神来跟上他们的脚步，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每次有陌生人的时候瑞德都不会让他最后一个走。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刚刚瑞德看他的那一眼……好像自己就是他勇气的来源。【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3. 第23章 狙击手2 不知道霍奇在办公室和当局的魏格特警长谈了什么,最终对方同意了让他们在警察换岗的时候模拟第三次枪击案。这有利于bau更好的理解凶手的行为方式，找到可能会被他们忽略的证据。 模拟枪击凶杀案是一间麻烦的事,需要人假装受害者的同时，还需要大量的摄像机进行多角度拍摄。富兰克林的阳光仍然很炽烈，小组的成员都很照顾他，直接让乔尔呆在了比较阴凉的室内，和吉迪恩他们一起观看拍摄的镜头。阳光有些刺眼，带上口罩后闷得慌，乔尔悄悄将自己的体温调低了点,才觉得好多了。 但是在进行犯罪模拟的时候，一件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初步侧写被泄露给了媒体，并且在新闻上大肆报道。 珍妮弗很生气，作为专门负责信息的人，对于她而言可以说这是犯了很大的工作错误，“这是怎么回事，能有分析报告的只有你的人！而且是接触过报告的人！”她忍不住质问魏格特警长。 魏格特警长看着电视机,从大张的嘴巴来看显然也是有些懵了。 “为什么一个警察会泄露不止会牵扯到自己的敏感信息,而使城里的每一个老百姓都感到害怕？”卡莱温对这样的做法表示非常不解。 吉迪恩此时变成了最沉着的人，他反问道,“他都泄露了些什么？” “jj,现在最重要的是联系媒体，找到那个泄露信息的警察。”乔尔递给珍妮弗瓶水,“他联系了媒体，对案子而且其实是个好消息，对吧？” 珍妮弗接过乔尔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才缓过劲来，“好吧,你是对的。”说完就火急火燎的去联系媒体了。 当然，这些只想得到火爆消息的媒体不会那么配合，但愤怒的珍妮弗直接使用了用权力镇压，他们就得到了一个电话号码。在加西亚的探查下，这个电话就是从富兰克林警局旁边的面包店打出去的，根据这个电话，加西亚可以根据定位系统查到凶手的定位。 “他在……富兰克林的公园！” 霍奇压低了电话，“他就在这。” 听到这话，乔尔担心的看了看正在草坪上拍摄的瑞德和艾尔，但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他只能强行忍住内心的担忧。 “名字呢，加西亚？” “麦卡迪.斯科特。” 卡莱温紧张的摘下墨镜，“斯科特就是那不明人物。” 霍奇挂断电话，“他现在在哪？” 卡莱温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我的意思是，斯科特现在扮演的，就是那个‘不明人物’。” 霍奇转过头，从轿车的后备箱里，还能看到从中伸出来的枪管。 乔尔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但随即反应过来，是斯科特泄的密，但这并不意味着凶手就是他。凶手应该不会犯这么明显的低级错误。 霍奇快步回到魏格特的办公室找他商量。 霍奇用电话联系了艾尔，摩根不在现场，乔尔只能打着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瑞德走去。 “乔尔。”看见乔尔过来，瑞德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无论什么工作他都完成得很认真，在阳光下他棕色的发丝呈现出柔和的淡金色，白皙的脸被晒得微红。他干净的气质充满了少年感，看上去就像个拿着摄影机的大学生。 “我过来看看拍摄得怎么样了。”乔尔扬起一个笑容，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太阳了，黑伞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瑞德的角度看去，只觉得乔尔湖绿色的美丽眼睛充斥着破碎般的美感。 原本只是被太阳晒的红晕蔓延到了耳尖上，瑞德突然变得局促了许多。 乔尔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击中在斯科特所在的车那边，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他的身体瞬间紧绷，他不着痕迹的用自己的身躯挡在瑞德和车辆之间。可惜模拟人生毕竟是个休闲游戏，他的能力并不强，要是他有蜘蛛侠那样的蜘蛛感应就好了。 很快魏格特就出动了重型武装，从后绕到斯科特所在的车辆，投放了烟雾弹。 艾尔迅速躲到大树后，乔尔则在瑞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他扑倒在地。 温热的身躯压在身上，让瑞德紧张到呼吸都忘了，如此近的距离，让他终于清晰地闻到了乔尔身上的清甜香气。“咚咚咚”他的心脏直跳，但他却只能听到乔尔轻微的呼吸声。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乔尔的呼吸加剧，身上的皮肤也开始泛红。瑞德连忙手忙脚乱的一个翻身将乔尔压回在身下，帮他挡住大部分阳光。 “乔……” “嘘！”乔尔捂住瑞德的嘴巴。 瑞德这才发现不远处的轿车那里，重型部队正在准备围捕斯科特。 早就该想到的……瑞德有些失落的抿了抿唇，默不作声的继续替乔尔挡太阳。 “把枪扔出来，胳膊从车里伸出来，让我们看到你的手！”魏格特手里的枪指着车的后备箱。 “我不明白！”后备箱里的斯科特不满的大喊。 “我们知道你都干了什么，斯科特！别逼我下命令！” “好的！好的！别开枪！”斯科特将所有的枪扔了出来，慢慢抬起车厢盖站了起来，下一秒就被特□□铐住了。 见一切尘埃落定，乔尔才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略微放松的笑容，“嘿，瑞德，其实只是接触一会太阳，我是没事的。”他的精力条可以撑很久呢。 “不可以。”瑞德回答得毫不犹豫。 “嗯？”乔尔见瑞德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以为他被吓到了，撞了撞他的肩膀，“拜托，我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陷入危险吧？那可是杀人犯欸。” 瑞德捡起地上的伞，帮乔尔挡住太阳，他定定的看着乔尔，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般轻轻煽动着，最终却也没有解释什么，“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他无法用自己一向笨拙的言语描述此刻的心情，也不想给乔尔增添心理压力，但他宁愿陷入危险，也不想看到乔尔受伤。 “呃，虽然我并不想打扰到你们，男孩们。”艾尔走了过来，对着两人做了一个k，“但是我们得跟上大部队了。” 好吧，斯科特已经被扣押了起来，正被一行人押着往回走。 “砰!!！” 一个血洞在斯科特头顶炸开，众目睽睽之下，斯科特被人一枪爆头。 “趴下！”这次变成了瑞德护着乔尔将他和艾尔一起按了下去，乔尔的黑伞挡在前面可以遮蔽凶手的视线。幸好凶手没有再出手，但是斯科特已经死亡，意味着他们来之不易的线索断掉了。 大家疲惫又失落的回到了办公室。 “斯科特因为魏格特在拿报告时做鬼脸，所以惩罚他扮演‘不明人物’，然后让他在后备箱里面呆了一下午。”毕竟死去的是一个警员，卡莱温有些泄气的汇报着斯科特在后备箱的缘由。 “等一下，凶手是怎么知道这次模拟行动的？以及是斯科特扮演的‘不明人物’？”珍妮弗问道。 “得了吧，你以为那群警察嘴巴很严吗？他们说话那么大声。”摩根言语中对这类人非常不屑，“在任何场合，家里、餐厅里、广场上，他们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这是无可指摘的事实，因此卡莱温尽管有些不高兴，但也无话可说。 “现在凶手已经伤害普通人到干掉警察，他已经升级了。”吉迪恩坐在椅子上分析，“他已经没有按照计划进行了。” “那么，他选择斯科特不是随机的，并且他打中的是脑袋而不是胃部。”乔尔其实有些难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死亡，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但他必须打起精神来面对接下来的挑战，“这说明嫌疑人在表明他的态度：我的工作没有得到好评。他觉得自己没有得到赏识，因此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挑衅警方。” “妄想狂分为许多种，这个嫌疑人明显是妄想型自恋，他自我认可和欣赏的程度比自身实际情况差得太大，因此才会采用犯罪的方式证明自己，这种人其实极度缺乏自信，并且富有攻击性。”乔尔低头沉思，“他不会甘心自己的射击成果被掩埋，他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 “那么认可的方式是什么呢？” 艾尔灵光一闪，“要么通过媒体，要么通过受害者。” “他没有联系媒体。”珍妮弗摇头。 吉迪恩笑了笑，“那么他一定接触过受害者。” 受害者在医院，所以他也在医院。 ………… “我相信这是一起扮演型英雄杀人。”汽车内，吉迪恩对卡莱温说道。 “为什么？”卡莱温不解。 “广为人知的案例是医院护士理查德.安吉洛，他向受害者注射毒素，然后等待毒发，这样他就可以救他们了。”瑞德下意识的开始对卡莱温进行科普，“我们可以知道的是他曾经杀过25个人。” 卡莱温更加不解了，“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救他们，那为什么杀25个人？” “因为他医术不到位，不擅长这个。”乔尔回答道，他也是真的觉得这种人有病。 “是的，而且医院不会保留弥留之际病人的档案。” “那么这种人的行为特征是什么？” “自大，自以为是，感觉自己比周围所有人都出众。”乔尔总结。 “你这描述和我所认识的每一个外科医生都一样。” “外科医生……” 等等！乔尔突然想到了那个兰登医生的表现，顿时瞪大了眼睛。 “尤利西斯有危险！”【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4. 第24章 狙击手3 这几起案件的案发地点连起来,正好是以医院为轴心，乔尔几乎敢肯定凶手就在医院，并且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巴里.兰登。就凭对他那目中无人的妄想狂行为侧写,乔尔几乎不敢想象他会对尤利西斯做什么。 这类人非常自我，并且嫉妒心很强,所有在医院的人都有潜在危险。 因为工作太忙,从昨天和尤利西斯在医院分别开始,乔尔就没有来得及和他联系，如果他已经遭遇了不幸…… 乔尔捏紧了手里的电话,不敢去想象那个结局,指尖都变得泛白。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电话那头传来尤利西斯的声音。 乔尔松了口气,“尤利西斯,你没事吧，现在在医院吗？” “嗯，我在医院，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尔总觉得尤利西斯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要高兴一些,语调的尾音微微向上扬了些许。 “那就好,我们怀疑嫌疑人就在医院！”尤利西斯也是fbi的一员，透露这些倒也无关紧要，“我们正在赶来的路上,你注意安全。”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仿佛被这个消息惊到了,过了一会才传来尤利西斯安慰的声音，“嗯，我知道了,我会尽量保护周围普通人的安全，你们也要小心。” 挂断电话后，乔尔温和的声音消失，尤利西斯才略带不舍的放下电话，他看向地上已经昏迷的身影，给自己换了一副手套，同时面露可惜之色，“真是便宜你了。” 乔尔挂断电话，凶手应该还不至于马上暴露自己的身份。得知尤利西斯现在没事后他就放心了许多。只是凶手的身份……他还有些疑虑。 “乔尔，没事吧。”瑞德看着乔尔，虽然和尤利西斯不是很合得来，但他也很担心尤利西斯的安危。 “没事。”稍微放松些许的乔尔看着瑞德焦糖色的眼睛，突然有种想要摸他脑袋的冲动，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打消这个念头，“不过我们得快点……嫌疑犯在人口聚集的医院，不管怎么想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这话其实不用乔尔来说，卡莱温已经几乎将油门踩到底了。 “打电话给魏格特告诉他们我们要封锁这边街区。”下车后，吉迪恩迅速拿起通讯器吩咐了一声，从地下停车场悄悄摸进去，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兰登的车，不过是一辆特别拉风的玛莎拉蒂，不排除他有其他车辆的可能。 等真正到达了现场，首先确认了巴里.兰登独自在办公室后，大家反而就不那么着急了。这个阶段的bau和嫌疑犯的位置就颠倒了过来，bau变成了猎手，只不过需要更多的耐心，才能在重重迷雾之中拨茧抽丝。 “兰登曾经从军，始于宪兵学校，但他非常聪明。在美国得到了学位，最后又以做特种部队医生结束。自从2001年退伍以后都在医院间来任职。”摩根念着打印出来的资料。 “兰登医生被投诉过吗？他有过因自大犯错的例子吗？”吉迪恩问道。 被叫来会议室的是这所医院的副院长，在得知嫌疑犯很可能在医院后，她表现得一直有些紧张，“上个月，他因为工作失误被免去首席外科医师。” “去弄个搜查令，看能不能从他房子里找到武器。”吉迪恩说道，“我需要去找他谈谈。”说着他站起来走了出去，其他小组成员悄悄跟在他身后，站在兰登的办公室前随时观望情况，而乔尔则和大家打了声招呼，打算先去找到尤利西斯。 “你好，请问你知道尤利西斯在哪里吗？”医院的人很多，乔尔拉住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护士问道。 “不认识，谁啊？忙着呢！”护士抬头看了乔尔一眼，接着低头飞快的整理着文件。 乔尔无奈拉下了脸上的口罩，对护士露出乖软的笑，“姐姐，能不能帮帮忙？挺急的。” 护士不耐烦的再次抬头，瞬间就变了脸色，“god！你可真漂亮！” “呃……谢谢。”乔尔满头黑线，虽然已经习惯了，但其实他更想听到的词语是“handsoy”。 “哦，你是说尤利西斯医生吗？那个禁欲主义者？”很不幸的，乔尔遇见的护士小姐有点话痨，偏偏手里的工作还能继续有条不紊的完成，“他也很帅，这两天医院里的女孩们都高兴坏了。其实巴里.兰登也还可以，但他那个家伙太自负了，嗯，虽然他的手术成功率一直都很高，不过还是不讨人喜欢。” “其实……” “当然你也很可爱，不像那个菲利普.多德，自大鲁莽，还老喜欢推卸责任，大家都讨厌他，真是不知道医院是怎么让这种人进来当护工的，现在还要让我来完成他的那份工作！”护士嘟囔着，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太啰嗦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啊，抱歉，我这个人就是话有点多。你刚刚问尤利西斯医生吗？他现在应该在三楼配药室。” “等等。”乔尔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你能详细说说这个菲利普.多德吗？” 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怀疑到了这一点。 嫌疑犯是个妄想狂，同时也是个英雄扮演型杀人犯，这种人通常在生活中一无是处，所以才会产生妄想。可兰登有一点明显不符合侧写的地方——他的身份地位不低，虽然自负高傲，但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算得上尊敬，何况他的手术成功率很高。 反而是刚刚这个护士提到的菲利普.多德，符合英雄扮演型杀人的三个动机：权力、刺激、尊重。 ………… “他有很严重的，过去我见都没有见过的自恋型人格紊乱……但我认为凶手不是他。”从巴里.兰登的办公室出来，吉迪恩沉重的说道。 “但凶手肯定是隐藏在这所医院内。”这样他们筛选嫌疑犯的范围就又扩大了，瑞德有些担心去找尤利西斯的乔尔，紧张的扯了扯背包的带子，“我想先去找乔尔汇合。” “我跟你一起去。”霍奇和瑞德一起快步朝医院的另一头赶去，在这期间当地警局已经得到消息，派遣了不少警员来到医院巡逻，嫌疑犯很可能已经注意到了现在的情况，医院变得更加危险起来。 “这里！”来到一楼走廊时，两人正巧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乔尔，他眼中还是流露出了些许急切，但仍注意着周围的动向，步履平稳的和他们汇合，“我知道嫌疑犯是谁了，一个叫菲利普.多德的护工。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踪影。” 霍奇看着乔尔湖绿色的双眸，虽然乔尔还是个新人，但他依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组员，“乔尔和我去找这个嫌疑犯和尤利西斯，瑞德去通知吉迪恩他们。” 时间紧迫，几人很快分开，瑞德忍不住跑了起来。 走廊中间的拐角闪出一个男人，步履匆匆的朝他们走来，乔尔敏锐发现了对方的右手不自然地藏在宽大的医生袍中，他的瞳孔猛地放大，“斯潘塞！”在瑞德回头的瞬间冲过去将瑞德压在身下。 “砰！砰！”男人掏出□□迅速朝他们开了一枪，再朝周围的电灯开了一枪，这条走廊迅速暗了下来，人们发出惊恐的叫声。 “唔……”不想让瑞德担心，乔尔硬生生将口中的痛呼咽了回去。 他中弹了。 “乔尔！”瑞德的声音都在颤抖，他被乔尔压在身下，看不到乔尔的伤势，却也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我没事……”乔尔被击中了右肩。 人体刚被子弹打中的时候，身体在感受到伤害时采取保护措施，释放出大量的肾上激素，所以其实乔尔疼痛并不剧烈，更多的是一种麻木和钝痛感。 但坏就坏在他并不是完全的人类，随着血液的流出，游戏页面中他的精力条正在以一个匀速的速度往下降。 霍奇第一时间掏出□□，但接着嫌疑犯就将乔尔抓了起来挡在身前。 “不！乔尔！”瑞德正要站起来，下一秒黑漆漆的枪口就指向了他的脑门。 “不要动！”菲利普.多德大吼道，他看着举着枪的霍奇，“你敢动我就把地上这个小子先杀了！” “最好你能来个爆头！哈哈哈哈！我这枪可是全自动的，就算动一下，就会扣动扳机！”菲利普.多德明显看上去不太正常，他呼吸急促，瞳孔涣散，脸上露出梦幻的笑容，倒像是嗑药后的反应。 霍奇不敢和一个疯子赌，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枪。 乔尔闭了闭眼睛，压下了强烈想要吸血的意愿。就算肩膀中了弹，在点亮吸血鬼力量的技能之后，这个嫌疑犯也不再是他的对手，但他必须得顾及对方手里指向瑞德的全自动□□，稍有不慎就会擦枪走火。而释放幻觉这个技能必须直视对方的眼睛才能用出来，他只能按捺冲动，先等待时机。 “还有这个小子的！”多德指着地上的瑞德。 “他没有武器。”霍奇沉静的看着他，“不信你自己看。” 菲利普.多德先是将乔尔身上的□□搜了出来，再用脚去踢瑞德，果然没有发现武器。而瑞德温和无害的气质，和他看向乔尔焦急又担心的眼神让多德产生了一种自己在欺负小动物的错觉，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哈，什么样的fbi探员会不带枪？” 瑞德终于移开了看向乔尔手臂伤口的目光，血红的颜色过于刺目，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定定的看着这个杀人犯，“我是一个分析师。”【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5. 第25章 狙击手4 “分析师？”菲利普来了兴致,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癫狂，“他们派你查出我来？” “是啊，所以我们找到了你。”瑞德抿了抿因紧张而失去血色的唇,看起来甚至比正在流血的乔尔都要苍白三分，但他原本慌乱无措的目光在接触到乔尔之后,一点点变得沉静了下来。 “瑞德,别说了。”距离他们几米之隔的霍奇阻止道,瑞德的个性很可能会惹怒这个疑似服用致幻药品的嫌疑犯，尽管他对乔尔的伤也很担忧，但他不能表现出分毫，冷汗不知不觉已经将他的后背沁湿。 “不不不,别停下来。告诉我，你都了解我什么！”菲利普对霍奇擅自开口感到很不满，疯狂的目光紧紧盯着瑞德,想要施加给这只脆弱的动物更多的压力。 “我们知道你在白天大摇大摆的伤害了十一个人然后溜之大吉，丝毫不把fbi放在眼里。”瑞德接话道,仿佛在这一瞬间,他就已经渡过了那个惶恐害怕的阶段,选择勇敢的和嫌疑人进行周旋,“而且我知道你计划拿枪在人群进行扫射。” 霍奇有些惊讶,在他看来瑞德还是一个很青涩的探员,刚刚过24岁,胆子还不大。原本他的计划是让菲利普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的,但是瑞德既然迈出了这一步,那么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组员。 “我知道你在哪里都是很聪明的人，只是没人意识到这一点。”瑞德说到这里顿了一会，接着在菲利普略显催促的目光下继续说着一些令他“心情愉悦”的话,“大家都不理解你，你后来帮助救助了所有的受害者不是吗？无论是能力还是责任心，你都可以说是一个当之无愧的英雄。” 夸这人聪明对于小博士来说有些强人所难了，这应该是他人生为数不多的几次说谎，不过瑞德很机智的加快语速来掩盖自己的不自然。 “但人们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英雄大多是都是孤独的，就像天才不常被人理解一样。”瑞德的思路非常清晰，语速也变得越来越快，“尼采是个天才，但是他的下半生都是在精神病院度过；梵高也是天才，但他的画在他死后半个世纪才被人赏识；甚至还有我……” 菲利普的神色动容，目光中有泪水闪烁，显然完全也将自己代入了“天才”的身份，看向瑞德的目光顿时多了些惺惺相惜，“你？” “是的，我的智。但就算是这样……我也并不被人理解。”瑞德抿了抿唇，一脸真诚的看着菲利普，“而我们现在都是你的俘虏，足以证明你的天才之处了。” 菲利普得意的大笑起来，“对，你说的没错。那些普通人愚蠢至极，没有人能够明白我的伟大之处。” “是的，是的……不过我们可以帮你，菲利普。”瑞德不能让他的情绪太过激动，小心翼翼的安抚道，“我们都手无寸铁之力，困在这里说不定外面那些没用的警察正在狂笑不止呢，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合作呢？” 菲利普凶狠的表情有所收敛，仔细思考瑞德的话，尽管脑子像一团轻飘飘的棉花，手里的枪却依然谨慎的没有放下，厚厚的嘴唇动了动，“你一个探员，为什么会帮我？” “我不是在帮你。而是警察迟早会破门而入，当他们进来想替被你杀死的警察报仇的时候，我们就会死在你们的交战下。”瑞德看着他，明白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了，他一副愤愤的样子，“凭什么让他们这么容易就得逞！” 菲利普被说服了，“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瑞德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唾沫，“让我们堵在门口，这样就算最后他们获胜了，也足以毁掉一个警察的前程，不是吗？至于我，也许可以在最后关头用你手里的人质和我的boss挡枪？” 菲利普咧嘴露出一个微笑，“哈，看不出来你这只兔子的心切开是黑的。” 瑞德嘴角扯了扯，回以一个勉强的笑。 “我同意你的要求了。”菲利普说着枪.支微微向上抬，就要将手里的乔尔推过去。 由于乔尔戴着口罩，至始至终，菲利普都没有看到乔尔的样子，只知道这个人质十分纤弱，对他造不成半点威胁。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自大完全忽略了乔尔可能会反击的可能性。 就在这一瞬间，乔尔强行用受伤的右臂对着菲利普的胃部做了一个有力的肘击，这一下差点没让菲利普把胃酸吐出来，他手上的枪也因此擦火“砰”的一声打在天花板上，紧接着乔尔给了他一个利落的回旋踢，直接将他踢到了后面的桌子上。 “快！”听到枪声，守在外面的警察蜂拥而至，菲利普挣扎着拿起步.枪，对着乔尔正要开枪。 “砰！”菲利普的脑袋上开了血洞，那一瞬间像极了爆开的血雾，他睁着眼睛倒在地上。 霍奇及时的在菲利普倒下的空档弯腰拿出了他一直常在裤腿上的手.枪，给了菲利普致命一击。子弹的位置和当初被他杀死的警员中枪的位置一模一样，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他的报应。 “乔尔！”瑞德抱住再也支撑不住即将倒地的乔尔，迅速脱下外套按住他的伤口替他止血，“医生！医生！” 屋外的警察破门而入，霍奇放下□□，“不要开枪，这里有人受伤了，需要医生！” 乔尔肩膀上的伤口疼痛感因为剧烈的动作变得清晰了起来，咬着牙，忍耐痛觉的同时也是在克制他想要吸血的欲望，他很清楚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精力条下降到一定程度，他会被强制开启吸血鬼魔力，只是那样也会暴露乔尔的能力，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那样做。 看着眼眶通红的瑞德，乔尔笑了笑，用没有受伤的手抹去了他眼底的泪珠，“斯潘塞，别哭，我没事的。”虽然说这话不太合适，但瑞德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感觉误入了萌宠频道，乔尔有种想把他抱起来rua的冲动。 瑞德这才发现自己不争气的快哭了，幸好眼泪没有真的掉下来。但这次他没有感到窘迫，只是吸了吸鼻子，尽心尽力的按着乔尔的伤口。 瑞德这样反而让乔尔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他开始觉得有些尴尬，因为瑞德看着他的目光让他有种自己是负心汉的错觉。 幸好这样奇怪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跟在fbi后面的bau小组成员进来了。 “天哪！”艾尔捂住嘴巴，眼圈跟着红了。 “乔尔，你流了好多血。”jj也很担心乔尔的伤势。吉迪恩确认了乔尔的伤势并没有很严重，严肃的脸上这才微微放松了些许。 其实队员在房间里面生死未卜的时候，他们在外面也很忧心。吉迪恩一直在和魏格特进行协商，这才说服魏格特多留给乔尔他们几分钟时间和菲利普进行周旋，不然fbi早就冲进来缉拿嫌疑犯了。 “你会没事的。”摩根走过来鼓励道，同时拍了拍瑞德的肩膀，给予他一定程度的安慰。 “当然。”乔尔弯了弯眼睛，因为忍耐疼痛，眼里泛起一层水色，漂亮得如同破碎的波光。 霍奇蹲下来安慰乔尔，像极了看着自己孩子受伤后的老父亲，“你会没事的，乔尔。我都不知道你打架还蛮厉害。” “让一让！”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快步闪了进来，正是尤利西斯，因为走路速度太快，白色的医生袍在他身后扬起翻动着，像裹挟着风雪的雷霆，身后跟着一队落后几步的医务人员，“我没想到你打电话让我注意安全，反而是先让你自己受伤了。” 乔尔也是首次看见他一向冷淡的面色有崩裂的迹象，清冷的眸子里蕴含怒火，显然乔尔的受伤也令他觉得挺恼火。此时他仿佛忘记了自己的洁癖，一把将乔尔抱到了医用推车上，冷声吩咐道，“准备麻醉进行手术。” 乔尔心虚的移开目光，张了张嘴想问问尤利西斯的洁癖问题，结果就感觉到他的手在抱自己后控制不住的颤抖。 好吧，看来尤利西斯的洁癖还是挺严重的，这种情况还能很有医德的把他抱到推车上，真是尽职尽德好医生，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躺着吧。 安详jpg. 乔尔被尤利西斯近乎强硬的姿态抱起来推走后，瑞德依然停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手上的鲜血，红的刺目，仿佛还残留着乔尔的温度。 “瑞德，瑞德！” 瑞德猛然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摩根担忧的面庞，“你没事吧？走了，去手术室外等乔尔吧。”他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艾尔递给他几张纸巾，“擦擦手吧。” 瑞德勉强把手擦干净，跟上了大家的步伐。 “摩根。”看着手术室外发红的指示灯，他突然叫住摩根，在对方疑惑的注视下，缓慢而又坚定的开口，“你能帮助我通过射击测试吗。”如果他也有一把自己的配枪，是不是就不会在下次遇到危险时，让同伴受伤呢？ “当然。”摩根有些欣慰，他总觉得瑞德经历这次危机后长大了不少，他揽住瑞德的肩膀，“我顺便教你近身格斗怎么样？说不定能把你锻炼成翘.臀呢哈哈哈哈哈。” 瑞德，“……” 吉迪恩安慰瑞德，“瑞德，你要知道作为侧写师，并不是枪击赋予我们强大。真正强大的是你冷静的情绪，巧妙的语言，而这一次你已经做到这点了。” 瑞德虽然仍然不是非常理解，但他还是点点头，心理负担稍微少了些。 大家都注视着手术室的门，虽然知道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还是忍不住为同伴忧心。而吉迪恩看着那通红的指示灯，忍不住皱起眉。 刚刚尤利西斯带乔尔走时，曾注视了在地上的菲利普一眼……那个目光，是他的错觉吗？【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6. 第26章 修罗场？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皆大欢喜的,乔尔伤得并不重，在做手术时他脑海中的游戏系统就已经显示任务已完成了。 到目前为止，通过案件他的抱负点数已经集齐了100点,加上过节日时系统颁发的杂七杂八的任务，他的抱负点数目前已经有了300点之多。 他可以兑换出许多药水,花200兑换出活力药水应该就可以让他的伤立刻好，但是没必要浪费。看着一大排灰扑扑的商品,乔尔忧郁的叹了口气,抱负点可太难赚了,过节日赚的抱负点比破案赚多就很离谱。 话说回来，上一次的案件还有点后续，霍奇和乔尔他们总觉得菲利普最后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提过要求富兰克林当局给他做一个尸检报告。最后检测出他体内确实有一些致幻药物的成分，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菲利普对此也毫无印象，于是这件事只能这样无疾而终。 时隔两周,乔尔已经转回匡提科的医院了，他伤得不重，但由于菲利普使用的是自制子弹,伤口溅射性放大,他不得不在医院躺一个月左右。 连心理测评都是霍奇跑到医院来给他做的,虽然他自己就披着“对心理学颇有研究”的壳子,但是作为boss,下属第一次见血、受伤、还有遭遇重大变故等等都是需要关注的问题，所以说bau的待遇是真的好，但是这也无法缓解乔尔因为要一直卧床而感到的悲伤。 “我真的觉得我躺半个月就能好了。”乔尔信誓旦旦的看着霍奇，“我恢复得特别好！” “这个我说了不算,乔尔。”霍奇合上笔记本，将钢笔盖上插.进胸前的口袋里，“得遵循医生的医嘱，在这期间你可是带薪休假。” “那我也不想躺在床上带薪休假啊。而且警署的那群同事我根本就不认识几个，每天都组队来看我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什么国宝一样，boss你就不能约束一下嘛。”乔尔无力的吐槽，因为来看望他的人太多了，艾尔甚至专门成立了“每周定时看望乔尔小组”，警署的警察可以自愿参加。 大家这才真正见识到了乔尔的魅力，每天来送花送礼品的人络绎不绝，男女都有，最后还是jj出面，才规定了来看乔尔的名额只能限制为几个。 “看来太受欢迎也不是什么好事啊。”霍奇无奈的笑了笑，接着正色道，“乔尔，我觉得你可以和瑞德聊一聊。” “斯潘塞？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乔尔惊讶的坐起来。 “不，不是出事了。”霍奇哭笑不得，这两个组员一个比一个更担心对方的安危，“只是上次的事情过后，虽然心理测评显示瑞德没有问题，但他情绪一直有点低落。况且你知道，瑞德其实很聪明……所以我想你帮忙开导他一下。” 乔尔恍然大悟，“明白了，交给我吧！”想到可能是自己的受伤给瑞德造成心理阴影了，乔尔就有点愧疚。不过他倒也不担心瑞德出现心理问题，瑞德其实内心是很坚强的。 越早解决越好，在霍奇离开后，乔尔干脆给瑞德打了个电话约他见面。只是没想到在瑞德到来之前，另外一个不速之客先到了病房。 “我可以进来吗？”敲门声响起，来人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带着英伦式贵族的腔调，同时还很有磁性，足以令一位女士春心萌动。 但乔尔对此早已经习惯，甚至还有些无奈，“当然，进来吧。” 卢卡斯推开门，手里还抱着一大束玫瑰，顺手关上了门，缓缓朝乔尔的病床旁走去。 “卢卡斯，你真的不必每天都带花来，之前的都还没有枯萎呢，多浪费啊。”送花的人本来就很多了，乔尔觉得自己每天被各种鲜花环绕，都快要得花粉过敏症了。 直到住进这家医院碰到卢卡斯他才知道，这家医院是卢卡斯的家族企业之一，而卢卡斯的一个叔叔正好也生病了住院，于是他们就这么偶遇了。 槽点实在太多，乔尔也懒得吐槽，凭他现在的能力，很轻松就看出卢卡斯是在说谎了，不过想来他也没有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很朴实的想和自己成为朋友？ 这一度让乔尔觉得有些迷惑，但不得不说，虽然他对卢卡斯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卢卡斯的确会来事，他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了。不过他还是没有办法把卢卡斯当成和瑞德摩根他们一样那么要好的朋友。他总觉得自己和卢卡斯不是一路人，对尤利西斯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这有什么，鲜花本就是大家祝福你的心意，这是赋予它们的使命。”卢卡斯经过这么多久和乔尔的相处，也了解了乔尔的个性，收起了自己高高在上的的态度。 此时窗外的天空纯洁而明净，窗户被打开了一半，几缕微风吹得米色的窗帘微微晃动，阳光透过布料洒在病房内，这样的光线是那样柔和，乔尔瓷白的肌肤也仿佛有了温度。只他一个人，就衬得周围所有的鲜花都没有了色彩。 卢卡斯盯着乔尔露出的笑容分外真诚，在看到周围其他人送的礼物时，眼里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厌恶。 “我给你带了上次你说的佛跳墙。”将自己的花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卢卡斯提起手里的保温盒。自从知道乔尔最喜欢吃中餐后，他就时不时的带点中餐来对乔尔进行投喂，这也是和乔尔打好关系最重要的步骤。 果然，作为一个吃货，乔尔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打开保温盖，顿时香气扑鼻，“哇，太谢谢你了卢卡斯！这些天吃医院餐感觉我都要失去味觉了。”当然不是说医院的饭不好吃，乔尔的喜欢换着口味吃各种没事，每天吃一个味道的饭菜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我记得在一个小时前你刚吃了午饭，乔尔。”尤利西斯冷淡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他手里还拿着病历本，站在病房前面无表情的盯着乔尔手里的碗。 “咳……”乔尔心虚的放下手里的碗，每次看尤利西斯他觉得自己遇见了教导主任，心里不免嘀咕尤利西斯走路连声音都没有。 卢卡斯看着尤利西斯的眼里带有尖锐的敌意，“乔尔是手受伤了，不是生病了。稍微给他补补应该没关系吧？” 尤利西斯淡淡抬了抬眼睛，“我记得乔尔的主治医生是我而不是你。” “哈，那我也记得尤利西斯的主业是法医吧？”在医院的副业被解聘了应该也没关系？卢卡斯面露嘲讽，差点就将威胁脱口而出，不过想到乔尔的敏锐，还是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就算这样，也足以让尤利西斯回以冷漠的一个眼神。 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迸射出了激烈的火花。 乔尔夹在他们中间只觉得无所适从，非常想原地消失。 每次卢卡斯和尤利西斯见面都充满了火药味，看来他们两个的相性的确非常不合啊。现在乔尔只想快点来个人把他从这种奇怪的氛围里解救出来。 终于一个棕色的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乔尔？” 在这一刻他觉得瑞德简直无比的可爱，乔尔挥了挥手，“斯潘塞！”同时转头看着卢卡斯和尤利西斯面露歉意，“抱歉，我今天约了斯潘塞有事，所以……” 虽然很不舍，但卢卡斯还是很有眼力见的站了起来，“我也差不多到时候去探望叔叔了。那么，下次再见，乔尔。” “下次见。” 卢卡斯走了出去，却并没有带走他的保温盒，瑞德微微侧开身子让他。他对于人际关系的反应很迟钝，但依然看出了卢卡斯眼底的不屑，他不会在意，却会感到不自在。 这场短暂的交锋乔尔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的，因为尤利西斯得先帮他换掉纱布才会离开。 于是当瑞德提着一个笨重的果篮走进来后，就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乔尔解开衣服。 露出有些许纤瘦的青涩身体，精致的锁骨下裹着厚厚的一层洁白的纱布，但乔尔的皮肤太过苍白了，以至于纯洁的白纱都快要显出暗沉来。 尤利西斯的手带着微不可觉的颤抖，一层又一层的解开包裹着乔尔身躯的纱布，露出大半个圆润的肩头，隐隐约约透过布料，可以看见那个部位呈现出淡淡的粉色，比早春的樱花还要粉。 尤利西斯特制的手套对比起乔尔的皮肤都显得粗糙，在不小心碰到娇嫩的花蕊时，乔尔会控制不住的瑟缩。 “兹啦——”瑞德的脸红了，猛地转过身去，甚至果篮都还在手上没有放下去，旁边的椅子被他不小心碰到，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乔尔面露不解，不知道瑞德是怎么了。他只是觉得尤利西斯换药的速度太慢了，这样敞开衣服他有点冷。 好在乔尔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拆掉线彻底出院了，换完纱布，尤利西斯瞅了瑞德一眼就先出去了，比起卢卡斯那个蠢货，他更懂得看人眼色。 虽然他并不想离开。尤利西斯这样想着，他将微微颤抖的手揣回兜里，肌肤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他的手上，烫得他心尖发痒。 他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乔尔将衣服穿好，见瑞德还是背对着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是感到有些好笑。 博士也太容易害羞了吧，他们两个明明都是男的啊。 “斯潘塞。”乔尔忍着笑意咳了咳。 “啊？”瑞德僵硬的转过身，好像喊他的不是乔尔而是大学军训的教官。 “这么紧张干嘛？坐。”乔尔笑着指了指旁边被瑞德碰歪的椅子。 瑞德有些不自在的坐下了，好像他坐的椅子有钉子那般不安，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冲击缓过神来。 乔尔并没有一上来就聊他的心理问题，而是谈起了别的，“我听霍奇说你这周的枪击水平测试过了，感觉怎么样？” “低空飘过，我还把摩根的哨子还给他了。”瑞德渐渐放松下来，笑容里带着腼腆和一点小自豪。 乔尔莫名就有种想要伸【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27. 第27章 富豪谋杀案1 “真不错。”乔尔感叹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乔尔”瑞德看着他，垂下了眼睑，“对不起。” “什么？” “在富兰克林医院的时候,如果我有配枪就好了。”瑞德情绪最近一直有些失落，理智上他很清楚，这些不可抗性因素不能够作为假设,但感情上还是会不停的思考。 如果当初……就好了。这种思维定势本身就是人类在产生遗憾或悔恨的情绪之后的逃避性心理。 乔尔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些天瑞德有点躲着他的感觉了，敢情是在富兰克林公园的时候说的话被他自己记在了心上。想到这里乔尔气不打一处来,还是没忍住上手扯了扯瑞德的脸颊。 嗯，手感意外的不错。 瑞德疑惑的抬眼，无辜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小狗。扪心自问瑞德的颜值还是很能打的，还很高，身材比例也好，就是瘦了点,如果放在前世绝对是非常受欢迎的小奶狗。 “当时遇到危险的不管是谁,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救他的,瑞德。”乔尔强硬的用左手按住瑞德的肩膀，看着他棕色的眼睛,将自己坚定的信念传达给他,“而且并不是你没有枪才让我们陷入危险，而是因为留在那里的是你,才增大了我们生的希望。” “杀人很容易,救人很难。你的所作所为非常了不起。”乔尔看着他笑了，“谢谢你,斯潘塞。” 瑞德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他回以一个腼腆的笑，“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乔尔。” “这样感谢来感谢去干什么，不过如果你想的话……”乔尔的眼睛狡黠的转了转，像只灵动的狐狸，“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斯潘塞！” 瑞德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乔尔会这么突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下意识的答应了，“好，好啊。就我们两个？我的意思是……你其他的朋友……”瑞德敏锐的察觉到了卢卡斯对乔尔的企图并不止是想当朋友那么简单，而尤利西斯……虽然他很冷淡但瑞德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只能说乔尔实在是太受欢迎了，整个病房里全是别人送他的鲜花和礼物，而他如果不是有吉迪恩提点，甚至不知道要带果篮…… 乔尔歪着脑袋，托腮看着瑞德脸上的表情不停的变幻，瑞德的心思实在是太好懂了，不就是自己有了新朋友之后觉得有点吃醋了嘛！ “只和你一起去！”乔尔坚定的说道，尤利西斯和卢卡斯气场不合，瑞德的性格也不像是能和他们成为好朋友的样子，他当然不会没有眼力见的让瑞德为难，而且…… “斯潘塞是我最好的朋友啊，这次的电影是我期待了好久的，我就想和你一起去。”不想瑞德继续胡思乱想，乔尔干脆连撒娇的手段都用上了，他用左右抓住瑞德的衣袖摇了摇，“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吗？” 最，最好的……瑞德红着耳朵坐直了身体，刚刚的拿点低落立刻被抛到不知道哪个地方去了，“我当然想和你一起去！呃，我是说，我很乐意。” 乔尔这才满意的笑了，两人聊了一会后各自归于沉寂，气氛也不会显得尴尬，反而有种沉静的岁月静好之感。乔尔捧起了他花费了整整一千五百模拟币买的《吸血鬼宝典2》开始阅读，吸血鬼经验条也随之缓慢的上涨，估计再过几天，他就又可以积攒出一个技能点。 乔尔并不担心有人看见他的《吸血鬼宝典》，因为除了外表看上去比较有逼格以外，里面的内容就像流作家编的吸血鬼设定一样杂乱无章，其中吸血鬼的很多特点早就众所周知，并且被广泛呈现在电视屏幕当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书是用中文写的。 瑞德偶然间倒是提起过一次，对乔尔居然懂得中文表示了惊讶，并且决定将学习中文提上日程。 “斯潘塞，你最近在看《时间简史》吗？”看了一会乔尔就觉得有些累了，放下书揉揉眼睛。 “嗯？是的。”瑞德抬起手，这是一本精装版的《时间简史》，封面很简介，画着作者霍金的简笔头像，很符合瑞德的风格。 “介意念几段给我听听吗？” “当然。”瑞德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略显陈旧的书页，在这一静谧的时刻，他难得没有感到焦躁或者紧张，而是尽量放慢了自己一向有些过快的语速，轻声念着。 “人类诞生以来的大部分时间，都没有电视、电影、广播或者书籍的陪伴。我们会在没有月亮的夜晚，坐在篝火余烬前仰望星空……” 在瑞德清澈而轻柔的声音中，乔尔的眼皮越来越重。 “量子力学里的量子纠缠，两个粒子在经过短暂时间彼此耦合之后，相距再遥远，其中一个粒子受到干扰发生变化，瞬时的，遥远空间外另一个例子也会发生变化……” “我知道后面的句子，斯潘塞。”乔尔慢吞吞打了个哈欠，他也读了很多书，于是带着点小骄傲，用困倦的鼻音接上了后面的话，“存在这个宇宙万物之内，你并不只是孤独的个体……”说着说着，乔尔彻底合上了眼睛，进入甜美的梦乡。 瑞德呆呆的愣了一会，才将乔尔露在外面的纤细手臂放回被子里，又帮他塞了塞被角，合上书页，接上了最后半句话。 “在这个强大的宇宙磁场，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总有着与之共鸣的心跳。” 在瑞德看来，人们常常因为乔尔出色的外表忽略他的内在，但乔尔除了讨人喜欢的性格之外，同样也是一个天才。只是他有着东方人的含蓄，从不在人前显摆自己。 瑞德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希望此刻的静谧能够持续得长一点，更长一点。 ………… 可惜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先来临。 就在乔尔出院的当天，医院出事了。 卢卡斯的叔叔，琼恩.史密斯死了，并且还是被毒死的。 于此同时新的任务也发了下来。 “任务名称：富豪谋杀案 任务介绍：富豪琼恩.史密斯被毒杀在医院，请找出事件的真相。 任务奖励：抱负点数20、模拟币1000。” 这个案子立刻造成了轰动，琼恩.史密斯是美国能排进前100的富豪，同时还是知名的慈善家，加上史密斯家族庞大，在政界和商界都很有名，负责这桩案子的当局几乎是立刻就将bau请了过来。 并且和霍奇对接的负责人要求这桩案子必须保密，毕竟史密斯家族还出了一名国会议员，像这种身份的级别的人物一旦身亡，都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没想到我刚出医院就又进来了。”乔尔看着这家医院的大门，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不定是这个医院舍不得你，哈？医生不是被称为白衣天使吗，和你还挺配的。”摩根开了个玩笑。 乔尔失笑，他和这家医院的医生护士关系还都挺好的，在他克服了“独行侠”这个特征后，“外向”的特征让他的人缘变得越来越好，没多久就变成了医院里护士姐姐们的“妇女之友”。 当然其中也不乏想和乔尔谈恋爱的，但是乔尔的年龄不大，加上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就显得更小了，总有种未成年的感觉，加上他还是个年轻有为的fbi，大家自觉都配不上他，也就没有人去表白。 最重要的是，还有卢卡斯、尤利西斯和瑞德方经常的看望，大家对这几个人也有了不小的兴趣。 当然，在女人堆里受欢迎程度是卢卡斯＞尤利西斯＞瑞德。 不过这些都不为乔尔所知就是了。 大家来到了医院顶层的包间，在走廊就看见了满脸憔悴的卢卡斯，他正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正夹着一根香烟，也不管医院是禁烟区，烟雾袅袅的飘散在空气中，而地上已经堆满了香烟蒂。 大家早已经默契的分好组，各自负责相应的区域，而乔尔现在的任务就是和卢卡斯谈话获取线索。 “我很抱歉，卢卡斯。”乔尔坐到他的身旁，“你没事吧？” 卢卡斯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本来这周还约了你一起去漫展的，看来是要失约了。” “别这么想，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乔尔拍了拍卢卡斯的肩膀，看见他这个样子，乔尔心里也有点难过。虽然卢卡斯性格看起来很臭屁，但是两人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乔尔面前他就是个傲娇。 卢卡斯在乔尔心目中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社会精英的样子，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不由得放轻了声音，“介意和我聊聊你的叔叔吗？” “当然。”卢卡斯把烟丢在地上，用皮鞋碾了碾，“希望这对你们办案能有所帮助。” “叔叔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他陪伴我的时间比父母都还要多。”卢卡斯深吸了一口气，“叔叔本来就得了癌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毒杀他，让他安安静静的离开不行吗？” 的确，这也是这个案件令人想不通的一点。 嫌疑人为什么要杀死一个将死之人呢？【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第28章 富豪谋杀案2 第28章 富豪谋杀案2 “比起我那一心只想赚钱的父亲， 反而是叔叔照顾我的时间更多一些。”卢卡斯露出一个苦笑，“你懂的，我父母不希望我学习画画， 典型的豪门狗血剧情。” 乔尔不知道说什么，虽然这辈子他的身份是个孤儿，但在前世父母双全， 家庭和睦， 过着平凡且幸福的一生。在这种情况下， 无论这么安慰，都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于是他只能默默陪在卢卡斯身边， 听他倾诉。 “卢卡斯，虽然家人不支持你， 但是他们会改变看法的。”乔尔认真的看着他，“你完成了你的梦想，成为了知名的画家， 你真的很棒！” “时间已经证明了一切， 如果这样你的家人还不喜欢你， 那是他们的问题，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乔尔的话意外的安慰了他，卢卡斯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爽朗大气，和之前的矜持高贵的笑容都有所不同，他看着乔尔，湛蓝色的眸子深邃迷人，“我可以抱抱你吗？乔尔？” 乔尔见卢卡斯看起来终于不再伤心， 松了口气，张开双臂， “当然。” 卢卡斯大力的将乔尔拥入怀中，乔尔觉得卢卡斯的力气几乎像是要把自己揉碎，不过也许是卢卡斯情绪太激动，乔尔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他可以很清楚的闻到卢卡斯的血液的味道。那是一种法国葡萄酒的醇厚香气，但是总有点怪怪的……他吸了吸鼻子，还好自己不喜欢喝酒。唔，到目前为止他闻到的血味里果然还是瑞德的最好闻。 焦糖味yyds！ 然而在乔尔看不见的地方，卢卡斯的眸子骤然变得幽深，宛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大海。他的头离乔尔的脖颈处很近，近乎迷醉的吸了一口乔尔身上香甜的味道。 他的眼里有一种深刻的偏执，像极了蛰伏已久的猛兽终于尝到了甜头，这一刻他的灵魂仿佛都受到了蛊惑，引诱着他将这个纯洁的灵魂占为己有。 不过……还不是时候…… 真是可惜，卢卡斯只能遗憾的收起欲念，在这个拥抱长到令乔尔怀疑之前放开了他。 留给卢卡斯伤感的时间并不多，尽管他并非史密斯家族的掌权人，但他是琼恩设立遗嘱的受益人，还需要处理很多事务。 在卢卡斯离开后，乔尔终于得以进入病房看见琼恩。史密斯长什么样。总体而言是个帅气的老头，没有很多老年人有的大肚腩，就算些许秃顶也没法掩盖他的魅力。但因为病魔的折磨他看起来很是消瘦，嘴角有不少白色的泡沫，头朝后仰着，脖子上有许多被他自己抓出来的血痕。 看的出来他经历了一番挣扎才痛苦的死去，最令人惊讶的是，根据第一拍摄照片，他死的时候是全身赤裸的，对于一个有钱的富豪而言，他死得不太体面。 “他是中了什么毒死的。”乔尔走到瑞德身边，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刚刚史密斯家族团队聘请的律师给他们施加了不小的压力。 瑞德看了看乔尔，目光有些闪烁，欲言又止，“乔尔，你……” “嗯？怎么了？” “不，没什么。”瑞德低下头，很快回答了乔尔的问题，“嫌疑人使用的是四亚甲基毒素，中国很有名的一种老鼠药，是一种有机化合物，属于神经毒素，这种毒药易溶于酒精，是最危险的杀鼠剂之一。” “看来嫌疑人对琼斯。史密斯怀有很强的恨意，连下的毒都有一种侮辱人的意思。”艾尔放下了手里的照片。 霍奇站了起来，“我们得派人去史密斯大宅询问情况。” 医院早就进行了封锁，但楼下的记者和媒体却越来越多，必须尽快将琼恩。史密斯的遗体运走，就算有不少警察维护秩序，搬运遗体的工作也显得非常困难。不过好在史密斯家族自己也请了不少保镖，成功的将琼恩的遗体弄走。 “这么大的排场，我们该从什么地方查起？”艾尔翻着加西亚传来的一大堆关于史密斯家族的资料，感到有些头疼。 “调查豪门的案件就是很麻烦，不但权力受到限制，各种私密的关系还非常复杂。”JJ也很无奈，这种案子给人的压力还很大，接下来的日子她也是有得忙了。 最终摩根、艾尔和霍奇留在医院调查，JJ去负责控制舆论，瑞德、乔尔和吉迪恩则一起前往史密斯庄园。 以琼恩。史密斯为首的家族产业覆盖了房产、珠宝等多个领域，虽然知道他们家很有钱，但等SUV开进了这片豪华的富人区，停在了史密斯庄园面前时，乔尔还是为他们庄园的宏伟惊讶了一下。 光是这占地就有几十个篮球场了吧。 小小感叹一番，他们很快就开车到了庄园前，史密斯家族的部分成员已经赶到了这里，现在他们的掌权人是卢卡斯的爷爷，麦克。史密斯，在他旁边站着的是卢卡斯的父母，莫西。史密斯及其夫人莫莉丝。 史密斯家族的成员分布其实并不复杂，最年长的人就是麦克。史密斯，他有三个孩子，分别是琼恩。史密斯、莫西。史密斯和一个远在英国发展的巴里克。史密斯。巴里克。史密斯那支因具体太远基本上可以不做考虑，琼恩。史密斯膝下无子，而莫西。史密斯虽然有两个孩子，但是第二个儿子布里斯才13岁大，所以家族的继承重担就落到了卢卡斯身上。 难怪卢卡斯说是要去学画画他父母会极力反对，越是有权有势的家族越是会将这方面看的更重，将企业看作是家族的延续。 麦克。史密斯已经是七十多岁的高龄，看着古板且严肃，即使杵着一根拐杖，身上的气势和威严也令人不敢小觑。 匡提科的现任警长叫迪斯，一个光头的黑人男性。从他额头上溢出的冷汗可以看出麦克给他施加的压力可不小。看到BUA团队后连忙走了过来做了自我介绍，一副“万事有你们我放心”的样子。 “对于琼恩的死我表示遗憾。”麦克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出吉迪恩是最权威的人，他的目光只略微在乔尔的脸上停顿了一下，之后乔尔和瑞德两个人就完全对他无视了，“这个案子我要求三天内解决。” “我能理解你的焦急，史密斯先生。”吉迪恩淡然的看着他，丝毫没有被麦克的气势震慑到，“但这并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他看着麦克紧紧握着拐杖的手，“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想要告诉我？” 麦克看着吉迪恩半晌后，冷哼了一声，“跟我来，只能是你一个人。” 说罢一旁的莫莉丝就搀扶着麦克朝屋内走去，吉迪恩对着乔尔和瑞德使了个眼色，自己跟了上去。 于是在场只剩下一个莫西。史密斯，他看起来比他的哥哥琼恩年轻很多，眉眼间的皱纹并没有让他变得苍老，反而给他增添了不少成熟的魅力。 他露出一个较为敷衍的笑容，接着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皱起眉头，“抱歉，卢卡斯那边有点忙，我得去帮助他处理琼恩的后事事宜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们庄园的管家，他会尽可能的解答你们的问题。”说罢，他就步履匆匆的坐车离开了，好似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全然是因为麦克的命令似的。 乔尔看着莫西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乔尔，怎么了？”瑞德立刻就发现了乔尔的不对劲。 乔尔摇摇头，“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莫西他也管不着，反正最后吉迪恩肯定会说服麦克，不管是什么秘密都不会瞒着小组成员的。正好他也不擅长和这种古板的大家长打交道。 瑞德点点头，其实他也感受到了麦克轻视的态度，因为年龄和性格，他遇见的这种情况很多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乔尔年龄最小，又是最新入职，他不免有些担忧，见乔尔一点事都没有才放下心来。两人合计着一起去琼恩。史密斯生前居住的地方看看。 “两位先生，我可以带你们去琼恩先生的卧室和书房看看，但是其他的房间在获得主人允许之前是不可以随意出入的。”穿过宽阔的草坪，管家正站在别墅门口，他的年龄也有些大了，颔首对他们笑了笑， 乔尔有些无奈，所以他和这种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家庭是真的处不来，他一脸真诚的回怼，“没关系，到时候如果搜查令下来了，能不能进其他房间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管家镇定自若的点点头，对于他的话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转身示意他们进屋，“那么，就让我带你们先去琼恩先生的房间看看吧。” 进入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客厅，落地窗前放着一架钢琴，坐在琴前的男孩听到开门声回过头来，让乔尔感觉好像看见了莫西的翻版。 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卢卡斯的弟弟布里斯了，说起来有点奇怪，卢卡斯的发色和他妈妈一样是金色，布里斯的发色则和他的父亲一样是棕色。 谁知布里斯定定的看了乔尔好一会，突然站起来，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郑重的走到乔尔面前，像一个严肃的小绅士，他微微弯下腰对乔尔伸出手，“请问你愿意成为我的未婚妻吗？” “哈？”【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第29章 富豪谋杀案3 第29章 富豪谋杀案3 乔尔有点懵， 更多的是觉得有些好笑，布里斯这才13岁，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花花公子的做派……该不会是卢卡斯教的吧？ 偏偏小孩子做出严肃的表情真的很可爱， 见他这么认真的请求，乔尔弯下腰，同样以郑重的方式回复他， “抱歉， 布里斯， 我是男人，没办法成为你的未婚妻的。而且你太小了， 我们的年龄差距太大了。” 布里斯听到乔尔毫不犹豫的拒绝自己，不满的撇了撇嘴， 偏过头冷哼一声，“好吧，我才不稀罕呢。” 在看人这一点上， 他倒是稍微可以理解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卢卡斯了， 至少面前的青年也很招他的喜欢。他转头看向旁边的瑞德， 确定这是一个毫无竞争力的书呆子后，接着就毫不在意的收回目光。 瑞德：？ 本来一个13岁左右的孩子都跑过来对着乔尔表白，瑞德郁闷的同时又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布里斯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所以他虽然郁闷但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布里斯的这个眼神却让他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可毕竟这是一瞬间的事，对方又是个小孩子。瑞德犹疑地皱起了眉，觉得也许是自己“不招狗和小孩喜欢”的体质起了作用，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乔尔失笑， 试探的伸出手，见布里斯没有排斥的意思才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啦，我们要先上去一趟，待会儿再下来找你好不好？” 布里斯瞥了一眼管家，对乔尔点点头，“好吧，不过你一定要记得要来找我哦。”他倒是不担心，反正很快就会见面了。 “当然。”乔尔直起身子，他们毕竟是来查案的，虽然布里斯很可爱，但也不能老是惦记着和小孩玩。 管家尽职尽责的将他们带到了琼恩曾经的书房，正当他们准备进入房间时，楼下传来了瓷器被砸碎的声音。 瑞德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绵羊，回过神来后懊恼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偷偷瞥了瞥乔尔。乔尔看在眼里，忍不住扬起嘴角，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当作没有看到，不然瑞德很可能就会恼羞成怒了。 “布里斯少爷！怎么了？”管家立马拔高了声调。 “费力叔叔，我不小心把花瓶碰掉了，还把手划破了，你能下来帮我处理一下吗？”楼下传来布里斯稚嫩中带着害怕的嗓音。 “少爷你先不要动，我马上下来！”管家着急都回了一声，歉意的对乔尔和卢卡斯鞠躬，“抱歉了，两位客人，请你们自己进屋调查吧。琼恩老爷的卧室在三楼左转第四间。” 两人当然表示理解，乔尔决定等会离开前先去看望一下布里斯，但现在更重要的还是进行调查，留给他们的时间可不多。 推开房门，琼恩。史密斯的书房在二楼，从这里望去可以看到庄园内的花园。根据家族传统，史密斯家族的成员在成年后都可以搬离庄园，但庄园内仍会保留其卧室和书房。 一进屋乔尔就觉得仿佛进入了卢卡斯的画室，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画作，根据风格来看，明显都是卢卡斯创作的。从还是简笔画的稚嫩时期，到已经功成名就之后拥有独特风格的画作，琼恩将其按照时间顺序一一排列好。甚至还有不少男孩子喜欢的玩具，根据样式和磨损的程度，他不认为这是属于布里斯的。 “哇，看来琼恩。史密斯的确很看重卢卡斯，简直就是把他当作亲生儿子看待了。”乔尔感叹一声。 “是的。”瑞德打量着墙上的画作，“从这些画的分布来看，琼恩。史密斯和卢卡斯在儿童时期的关系是最好的，但是青春期以后，就变得生疏许多了。” 乔尔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怎么看出来的？” 瑞德指了指那些画，“琼恩给每一幅画都标注了时间，在卢卡斯16岁以后，墙上的画作就急速减少。在这之前我们看过卢卡斯的资料，他成名的时候是在大学毕业之后，有许多画家在成名之后会控制自己绘画的产量，但两个时间段之间的规律是不符的。” 乔尔跟着瑞德所指的地方观察了一番，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并且卢卡斯的画作风格的转变似乎也是在这个时期。 16岁之前的画作风格色彩非常丰富，看起来清新亮丽，给人的感觉也是以愉悦和轻松为主；16岁之后，画作的风格渐渐开始发生了改变，变得更加阴郁，用的颜料色彩饱和度更低，整个画面沉稳了不少，偶尔的亮色算是画龙点睛，但仔细品味又有一种细思极恐之感。 都说字如其人，其实画作也是一样的。乔尔伸手摸了摸那幅代表着卢卡斯绘画风格转变的画作。雾气弥漫的雨夜，一朵红得刺目的玫瑰在路边的藩篱旁绽放。在灰暗的世界里，这朵玫瑰是唯一的亮色，却因雾气的遮挡掩埋了生命力，反而多了几分不详。 乔尔摸了摸下巴，也许卢卡斯真正的内心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今天早上在医院的那番话反而变成了他的疑点。 只是……从感性上看他并不愿意怀疑自己的朋友。 现在仔细想想，在平时日常的相处当中，乔尔就隐约感觉到了卢卡斯身上的违和感。只是他工作太忙，两人的相处实在不多，这种违和感就自然而然被他忽略了。 当然这并不能代表卢卡斯就和这起凶杀案有关系，但这件事多多少少提醒了乔尔，接下来在和卢卡斯相处的时候要格外留意。 这无关乎两人之间的感情，只是作为一名BAU，他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乔尔垂下了眼，“我们先看看其他的东西吧。” 瑞德看着乔尔，欲言又止的扯了扯自己挎包的带子，以他的情商想要照顾到别人的情绪并不容易，但对象变成乔尔之后一切仿佛水到渠成，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开口了，“乔尔，如果你有顾虑的话，接下来的调查我可以独自完成的。” “我没有那么脆弱啦，斯潘塞，我可是一名FBI。”乔尔回头朝他笑了笑，害怕瑞德担心，他很快变得和之前无异。 但琼恩几乎大半辈子都是待在史密斯庄园内，以至于书房被摆得满满当当，其中还有很多重要的文件与资料。 “资料上说琼恩和他的家人关系很好，但我没想到会好到这种地步。”大半生都住在这里，乔尔看了看书桌上的全家福，史密斯一家虽然各个都仪表堂堂，颜值很高，但彼此之间的站位有些疏离，“虽然我完全没有在这个家庭里面感受到温情就是了。” “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瑞德翻了翻书桌上的资料，这些文件大多数都是和商业有关的文件，显然不是他所需要的，“呃，根据研究表明，当人脑感知到图像发生变化时，人类思维会感觉到时间的变化。心理图像变化的感知率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降低，通俗来讲就是大脑机能的退化，因此人在老之后会更容易回忆曾经从而感到孤独。” “琼恩。史密斯的情史虽然很多，但都是露水情缘，没有爱人也没有孩子。所以贪恋家庭的温暖待在史密斯庄园也是合理的，只不过我依然感到有些怪异，这显然不符合一般人的身心发展规律。” 的确，当人步入青春期迈向成年期时，独立意识的成熟和客观环境会促使他们离开家庭，琼恩。史密斯这么多年一直待在这里，和他性格侧写也明显不符合。 除非…… “这里有他不舍离开的事物，不是亲情，而是其他的，难以割舍的事物。”乔尔转过身，开始从书架上的书籍着手，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异常。 琼恩的书架很大，摆满了书籍，各种类别的都有，但是其中服装设计类的书籍占了相当的比例。 可没有人听说过琼恩还对服装设计感兴趣的。瑞德随机抽出几本，翻阅的痕迹很明显，这证明这些书籍并不是摆放在这里做装饰的。 乔尔直觉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询问了瑞德的意见，瑞德也觉得有疑点，于是乔尔当即给加西亚打了电话。 “喂？这里是魔法部，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电话那头传来加西亚俏皮的嗓音，她最近迷上了看哈利波特，说话间都带着一股哈迷的味儿。 乔尔忍不住笑着配合她，“好的，我亲爱的魔法部部长，请问我可以向您申请麻瓜网络使用权吗？” “哦，当然！”加西亚笑得直打颤，“乐意为我们高贵的小王子效劳。” “好了，加西亚。我想查查琼恩有没有接触过服装设计产业，只要沾边的都算。”一提起小王子这个称呼乔尔就尴尬得扣脚，连忙转移话题。 “好的，让我来看看……”加西亚飞快的调出了相关资料，给出了答复，“没有哦，无论是他上学时的专业，还是从商时涉及的产业合作，都没有和服装设计相关的。” “那你能查查和他关系亲近的人有没有涉及相关产业的吗？可以从史密斯家族内的人开始调查。” “哦～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工程。”加西亚佯装抱怨道，“好吧，等我查到了就发你邮箱。” 乔尔不好意思地笑了，“能者多劳嘛，下次请你吃草莓蛋糕。” 挂掉电话，乔尔深吸一口气，“走吧，我们去琼恩的卧室看看。”【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第30章 富豪谋杀案4 第30章 富豪谋杀案4 和书房相比， 卧室显得简单许多，家具都是原木制成的，较为醒目的是书桌上摆满了照片。大多数都是卢卡斯从小到大的记录， 剩下的则是史密斯家族的其他成员。除此之外的私人用品，他们倒是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斯潘塞，你在想什么？”见到瑞德眉头紧锁的模样， 乔尔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嗯……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瑞德看着周围的陈设，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卧室通常是最能够体现一个人性格特征的地方，这里会有很多私密的痕迹。但琼恩。史密斯卧室中这样的痕迹太少了， 像是刻意保持成这个样子的一样。” 乔尔跟着他的思路看了一圈，承认瑞德的话有道理， 除了那些照片以外，琼恩的卧室规矩的像是酒店套房，“你觉得是有人在琼恩死后来到他的卧室进行了布局吗？” “不。”瑞德挪了挪桌子， 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桌子挪动的地方有明显的痕迹， 可以看出这里的布局很少变动才能压出这些压痕，“这些布置应该本来就是这样的。” “所以……” “琼恩是想藏东西！”“有什么东西被他藏起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 乔尔眼里浮现出笑意，“看来我们越来越默契了哈？亲爱的搭档？” 瑞德则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但是嘴角也是没忍住的往上扬，“我们找找有没有什么机关吧。” 有了明确的目标，可就好找许多了，最终乔尔靠敏锐的视力发现了两个床头柜和床之间的距离并不相同。移开明显更宽的那个柜子之后，两人发现在床的侧沿有一个小抽屉， 东西被藏在了床里面，只不过被锁住了， 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正在两人准备商量打开这把锁的钥匙在哪里时，门口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额……”虽然是正常的搜寻，但是管家那怀疑的目光加上找到的这个暗格还是让乔尔有种在窥探主人家秘密的感觉，稍微有点不自在。 瑞德就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当眼里只有案子的时候，他可以完全忽略其他任何人际交往上可能会引起尴尬的因素，“你好，费力先生，我们查到了琼恩房间里的暗格，你有钥匙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打开了。” 管家眼里也流露出些许惊疑，刚刚处理好布里斯被花瓶碎片扎破的伤口他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闻言走到床边，果然也看到了那个暗格。 “这……”管家惊讶的凝视着暗格，“琼恩前生很少让佣人进他的卧室，此前我们并不知道这个暗格。很抱歉，我并没有庄园主人一切单独存放私人物品器具的钥匙。” “倒也不必非要用钥匙。”乔尔皱了皱鼻子，“我们可以请人直接把床锯开。”其实以他现在的力量应该可以勉强把床砸碎，只是似乎没必要这样做。 在意识到乔尔并没有开玩笑之后，管家瞪大眼睛，“我想这件事得交由家主做决定，两位先生，你们无权破坏任何东西。” “这个案子已经由警方移交给我们……”瑞德下意识的解释到一半，却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身后的乔尔扯了扯，他噎了噎，还是结结巴巴的止住了话头，“对不起，我们会先和麦克先生商量的。” 管家松了口气，转身带两人离开。 下楼之后乔尔并没有在客厅看到布里斯，应该是出去了。两人只好先离开这个别墅，找吉迪恩汇合。 “乔尔，我刚刚是不是又说错话了？”瑞德眉心动了动，他对于自己的情商很有自知之明。 “没有啦。”乔尔拍拍瑞德的肩膀，其实如果不是不太礼貌他真的很想揉揉瑞德的头，棕色的头发看起来细细软软很好摸的样子，“只是我们现在没必要和管家起冲突，可以采用更正规的方式。” 在乔尔看来，这件事最好还是交给吉迪恩出面，他们总不能现在就以强硬的态度破坏别人的私人用品，否则等待他们的很可能是来自史密斯家族供养的精英律师发的一堆律师函。更何况，琼恩。史密斯已经死了，只要不是之前的连环杀人案那种时间紧迫到争分夺秒的案子，这种破案型案件没必要和他们起冲突。 另一边，吉迪恩和麦克也已经谈完了，乔尔和瑞德离开别墅后，很快就找到了正在门口和迪斯交谈的吉迪恩。 “……具体情况就是这些，我们已经对琼恩。史密斯的人际关系做了排查，确实有一些和他有利益冲突的商业对手，但是这些人和他都没有很尖锐的矛盾。”迪斯递给霍奇一张名单，“而且琼恩在生病之后开始慢慢淡出家族管理层，早在两年前就开始不再管事，安心养病。” “那关于琼恩的感情生活呢？”吉迪恩接过资料翻看起来。 “琼恩早些年几乎没有什么感情生活，但是……”迪斯双手叉腰，“我们调查到，这两年琼恩和上流社会的一个名媛有关系，但是具体的资料并没有多少，她们那行保密非常严实。” 名媛，的确是容易被忽略的群体。她们游走于上流社会，却像见不得光的影子，并且收录了许多秘密。但她们毕竟是吃青春这碗饭的，一旦美貌不在，年华消逝，而自身又习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那么等待她们的结局往往并不美好。 所以她们会牢牢掌握自己的客人，每个名媛手里都有一张“名单”，上面记载了她负责客户的所有信息。 原本要找到琼恩的情妇还需要一番周折，但在舆论和史密斯家族施加的压力下，警方的办事效率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没有等BUA出手，他们就将那个名媛和她手里的“名单”找到了。 “吉迪恩！”远远的乔尔就拉着瑞德小跑过来，担心迟则生变，乔尔赶紧小声的朝吉迪恩告状，“琼恩卧室的床里有暗格，但管家担心涉及家族机密，不让我们查看。” 想要知道里面是什么，要么需要搜查令，要么就得史密斯家族的掌权人首肯才行。 不知道为什么，把事情告诉吉迪恩之后，乔尔心中莫名有点畅快，就有种找到帮手像欺负自己的人打击报复的爽感。 吉迪恩点点头，“这件事交给我。”说着将档案递给乔尔，气势汹汹得朝麦克。史密斯走去，那架势活像是自家小孩被欺负后来告状的家长，撸起袖子就要去给小孩撑腰。 乔尔不禁被自己的想象逗得一乐，在瑞德和迪斯投来疑惑的目光时连连摆手，轻声将自己的想法说给瑞德听。 惹得瑞德也笑起来，因为真的特别像。 远远瞅见麦克皱着眉头，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但很快在吉迪恩的说服下松了口。迪斯带着警探效率极快的进入别墅，打开暗格取出里面的东西，带到众人面前的确实一枚老旧的戒指。 看上去真是相当朴实无华，铜制的指环已经有些脱色，款式也相当普通，完全不像是琼恩这种富豪会拥有的东西。但这也间接说明了这枚戒指的重要性，能让琼恩。史密斯如此爱惜的保存这么久。 直觉这枚戒指是关键物品，众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回警局去审问被带来的琼恩的情妇。 ………… 贝拉。莫里卡 十分有魅力的女士，她有着一头浅棕色的长发，举手投足之间十分高雅，半点看不出来她是做皮肉生意的女人。不过这也很正常，上层阶级自诩高贵，就算是偷情找名媛也要求她们和普通的妓女不一样，似乎只有这样才配掩饰他们肮脏的欲望。 在贝拉的名单里琼恩是很靠前的位置，这代表在她的客户里，近期和琼恩的联系是最紧密的。但她坐在审讯室里，百无聊赖的用勺子搅拌咖啡的样子，像一只慵懒的猫，半点不见焦虑和心慌。 “谁去比较合适？”JJ抬了抬下巴，看起来这个女人并不好搞定，“艾尔？” 艾尔连连摇头，“不，我不行。从她的姿势和结合她自身的经历来看，贝拉很强势，同性，特别是漂亮的女人进去只会引起她的敌意。” 小小的捧了一下自己，艾尔将目光投到了摩根和乔尔的身上，最终拿定了主意，“乔尔，你去比较合适。” “啊？我吗？”乔尔懵了一下，他不怎么擅长和这种类型的女性打交道，没想到艾尔会点他的名。 摩根也夸张的捂住心脏，“哦，艾尔你不爱我了吗？我还以为让我这种有成熟魅力的男人去接触美女会更合适。” 艾尔翻了个白眼，“这是让你去审讯，不是让你去调情的。乔尔的相貌更容易令人放下戒心。”还有一点其实她没有说，同样作为女性，她能够理解贝拉的一些无奈，换摩根进去只会让她立刻披上名媛的伪装，也许让乔尔进去反而能唤起她心里母性的柔情。 “艾尔说的没错。”吉迪恩赞同了她的说法，拍拍乔尔的肩膀，鼓励道，“没关系，你去吧。”作为一名催眠师，乔尔更应该经常接触各种各样的犯人，才能不浪费他的这份天赋。 乔尔深吸一口气，“好吧。”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30-40 第31章 富豪谋杀案5 “哇哦。”听到动静之后， 贝拉抬起头，看见乔尔忍不住挑了一下眉，“真是漂亮的男孩， 你在我们这行会很受欢迎的。” 乔尔不在意的笑了笑，在贝拉的对面坐下，“贝拉小姐， 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希望你可以配合。” “当然， 当然，如果我不配合的话， 你们是不会让我出去的吧？”贝拉用手挽着蜷发绕了几个圈，对着乔尔抛了个媚眼， “何况是你这样漂亮的男孩子呢。” 乔尔嘴角抽了抽，果然他不怎么擅长和这种强势的女性打交道。 但他依然可以拿出专业的态度进行这场审讯，乔尔心里很明白， 以后自己面对的犯人只会越来越多。 “从去年十月份起你一直和琼恩。史密斯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想必你们已经比较熟悉了。”乔尔翻开手中的资料， “截至到他死亡之前，你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没有哦。”贝拉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在我这里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出手大方的客人而已，警官先生。问完了吗？我今天还有约会呢。” 乔尔问什么贝拉就回答什么，看起来很配合的样子，但乔尔知道她回答的问题都没有落在实处，一直都是敷衍的状态。 “啪！”乔尔突然合上文件，突然的动静将贝拉吓了一跳， 却见乔尔的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明明还是那个温和漂亮的少年，眼底锐利的光竟然让她都有些不敢直视， 局势仿佛一下子就发生了转变。 “只是一个出手大方的客人，我看并不尽然。”乔尔的目光下移到贝拉小腹的位置，她的手正不自觉的搭在小腹上，“贝拉小姐，你怀孕了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琼恩。史密斯的？” 贝拉连忙将手拿开，“你可不能随便污蔑人。” “这种事并没有什么隐瞒的价值，医院一查就行了。”不必乔尔暗示，外面的组员已经主动去收集贝拉近几个月进医院的记录。 “干我这行的怀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贝拉冷笑一声，“我肚子里的种是谁的可不一定。” 乔尔笑了笑，“刚刚谈及琼恩。史密斯的时候，贝拉小姐你眨眼的频率快了三分之二，右手一直在不自觉的摩梭左手中指的位置，那里的戒指应该提前被你取下来了。你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意琼恩，如果我们派人去你家里搜查，你觉得我们能找到什么？” 不知不觉乔尔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权，贝拉显然有些慌了，她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就想要喝一口，但却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阻拦了。 “咖啡中的咖。啡。因会加重孕妇的心血管负荷，还是不要喝咖啡了，我帮你倒杯热水吧。”托瑞德的福，他被科普了许许多多的知识，说着端走咖啡，给她换了一杯热水。 最后将一枚古朴老旧的戒指放在贝拉面前，“我想这枚戒指你应该见过才对。” “谢谢……”贝拉愣了一会儿，终于不再狡辩了，她捧着热水没有说话，眼里的情绪很复杂，愧疚、难过、爱恋……但最终化为一片无奈的平静。 “我和琼恩的关系的确没有那么简单。”她叹了口气，“在我看来，他是真心爱我的，当然最后事实证明，这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贝拉和琼恩刚认识的时候她的确只把他当成一个客户而已。但琼恩。史密斯单身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洁身自好，唯独对贝拉表现出一见钟情，这样的差别待遇难免让贝拉升起几分别样的心思，何况像琼恩这样的艺术家是十分有魅力的。 刚开始贝拉只是为了钱，但最后就像扑火的飞蛾陷入了琼恩的人格魅力之中，不但爱上了一个年龄是她两三倍的老头，甚至还怀上了琼恩的孩子。 “但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敏感的，我发现琼恩并没有那么爱我，或者说，他爱的只是我身上别人的影子。”贝拉喝了口热水，忍不住有些发抖，“我说出这些，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希望你们警方能保证我的安全，否则我是不会多透露一个字的。” 这件事就不是乔尔这个级别能够决定的了，虽然他也很想保证贝拉的安全，但这涉及更高一层的安全权限。 单面镜外的观察组成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报告给了头儿，很快霍奇就推门而入，乔尔自觉的让开位置站到一边，充当起了协助员的角色。 “贝拉小姐，匡提科警局会尽最大努力来保证你的安全。”霍奇面色严肃的看着她，如果这件事背后的力量很强大的话，那么贝拉在进警察局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不再安全了，“但我还是得提醒你，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所以在事情完结之前请你一定要配合我们的工作。” 霍奇成熟正直的魅力和真诚的言语反而让贝拉更加信任他，她抿了一口热水，将这个隐秘的故事缓缓道来。 原来，在怀孕后贝拉和琼恩曾经同居过一段时间，在日常相处中贝拉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琼恩这么多年洁身自好的秘密其实是他深爱着另一个人。 那枚古朴的戒指就是琼恩经常把玩的对象，原本贝拉只是对此心有芥蒂，但知道她参加一次上层名流聚会的时候，在一个女人的手上发现了另一枚戒指。 而那个女人，正是卢卡斯的母亲，莫西。史密斯的妻子——莫莉斯。爱德华！ 这可是非常隐秘的家族丑闻，难怪贝拉会有对自身生命安全的担心，虽然已经有所预料，大家都被震惊到有些失语。 “那次聚会琼恩也去了，她特地戴上那枚戒指，就是为了向我宣誓主权，想必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贝拉冷静的说道，她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在得知这件事后并没有找琼恩哭闹，而是想方设法抓住他的心让他给自己一个名分。 “他明明已经答应我了的，就在出事的三天前。”说到这里贝拉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一直在强忍着痛苦和对琼恩的思念，“一定是那个女人杀了他！” “如果我早一点出生，或者他晚一点出生就好了，我们一定能够幸福的在一起，也会有不一样的结局……”贝拉捂着脸泣不成声，乔尔走到她身旁拍拍她的肩膀，给予了她无声的安慰。 也许连做着特殊职业的贝拉本身都说不清，她对琼恩有几分真心，几分利用，但这些是乔尔没必要进行评判的东西。 ………… 莫莉斯。爱德华一时之间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事情表面上是明朗起来了，但却又笼罩了更大的迷雾。 乔尔不由自主的想起卢卡斯的表现，还有他房间里的画作，以及琼恩。史密斯和卢卡斯良好的关系。卢卡斯在这次的案件里真的是一名无关者吗，还是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女性杀手是一个神奇的领域，我们对女性杀手并不太了解。但不能用常理去揣度她们的特征，她们既不喜欢拿钱，也不拿战利品，性很少成为女性杀人的目的，她们的目标往往很纯粹，就是单纯的杀人。”圆桌会议上，大家照例进行了讨论，无论是作案方法还是现场痕迹，瑞德都更倾向于凶手是一名女性。 “所以女性杀人一向都很有效率。”JJ点头，“伙计们，告诫你们不要轻易惹毛女人。” “拜托，我很绅士的好吧。”摩根无辜摊手，顺便伸了个懒腰，“所以基本上只要将莫莉斯。爱德华带来，让我们的乔尔审讯小天才出马，相信事情很快就可以明朗起来了。” 乔尔满头黑线，“什么时候我又多了一个审讯小天才的外号了？” “哦，就在刚刚。怎么样，不错吧？” 乔尔的进步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的确很有天赋。而乔尔也在不断的学习当中提升自己，这次他并没有用到催眠。他并不希望自己过度依赖系统，如果自己没有真才实学，依靠一个个谎言来维持假象，那么很快就会陷入虚无的恐慌之中。 连续两天的调查让大家都很疲惫，加上这次要交涉的对象有些棘手，就干脆让霍奇和吉迪恩两个职位最高的人出马了。 但是直到夕阳西下，两人回来都没有看到莫莉斯。爱德华的影子。 “什么？她自杀了？！”乔尔表示不敢相信。 昨天上午的时候他还看到了莫莉斯。爱德华，是一名妆容精致，面色严肃的妇人，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这个关口自杀，不管怎么看都是有内幕的。 “她留下了一封遗书，在信里交代了是她在冲动之下对琼恩投毒导致他死亡，原因是两人平时生活中的一些小矛盾，还有他想将卢卡斯过继过去。”霍奇一向坚定的眼神中也出现了几分疲惫和无奈，“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各个律师们已经开始统一口风，声称琼恩。史密斯在睡梦中安详的死去，而莫莉斯。爱德华从楼梯上滚下去不幸摔死了。” “还能这样的吗？”这简直就是把他们当傻子一样糊弄！ 如果这些有钱人能够肆意控制舆论，那还报案做什么，还需要警察做什么？ 乔尔以前的世界不说非黑即白，但也是相对单纯，就算理智上能够明白，情感上也有些难以接受。 第32章 富豪谋杀案6 小组内的成员都是正直的人， 但此时他们看着乔尔清澈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默。 就连最愤世嫉俗的艾尔，也见识过不少类似的事情，甚至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习以为常。 “抱歉……”乔尔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道歉之后跑了出去。 “乔尔！”瑞德快步追上他的步伐。 “乔尔……”艾尔原本也想出去，但是被吉迪恩拦住了。 “让乔尔自己想明白吧。”吉迪恩叹了口气，“他还太年轻了， 这并不是他的错。”但国情如此， 社会如此， 比这黑暗的事情多了去了，必须习惯乃至于勇敢的直面这些黑暗， 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FBI。 ………… 等瑞德追出来的时候，乔尔正坐在警局偏门的台阶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温暖的白炽灯洒在乔尔的身上，却没能带给他安慰，反而让乔尔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受伤了的委屈猫猫。 瑞德抿了抿唇， 走过去挨着乔尔坐下， 小心而轻柔的拍拍乔尔的背， “嘿，乔尔，你还好吗？” “我觉得不太好。”乔尔将头埋在胳膊里，闷闷地回了一声。 不善言辞的瑞德一时语塞，他绞尽脑子，努力转动自己那高智商但低情商的大脑，没有说起今天的这件事，反而开始讲起自己以前的经历。 “……在我读初中的时候， 嗯，你知道的， 有些经历并不那么愉快。”瑞德结结巴巴的开口，“我初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她很漂亮，是当时学校的校花。青春期的时候我对她抱有好感，有一天她突然约我到体育馆，我高兴坏了，现在我都还能记得那个时候的激动。” 很少听瑞德讲起他以前的经历，乔尔偏过头去瞧他。瑞德并不强壮，甚至有些削瘦，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是一个强大的人。 在他在说出这些的时候露出了一个苦笑，但乔尔却并不觉得这是他难以启齿的伤疤，相反，瑞德有一种强大的自愈能力，这也是他性格里最坚韧最吸引人的所在。 同时他也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美好记忆，“斯潘塞……” 瑞德摇摇头，继续说了下去，“结果那只是他们开的一个玩笑，等我到了体育馆之后，几个男生把我脱光了绑在栏杆上晾了一晚。” 作为记忆超群的天才，强大的记忆力有时是他的负担。瑞德原本以为自己不能如此自如的说出口，但现在看见乔尔担心的眼神，好像这些疼痛的记忆都逐渐被淡化了，变成了记忆里灰白的一角，依然不够美好，却已经不再刻骨铭心。 这完全是超乎乔尔想象的校园霸凌，他知道瑞德的过往不怎么美好，但从未接触过如此残酷的一面。从刚开始穿越时认为的大家都是纸片人的形象慢慢的变得立体，和他成为朋友之后，才明白每个人的经历都是真实的，每个人都是独特的。 “对不起，斯潘塞，如果我早点出现就好了。”明明瑞德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乔尔心里却升起一股难以遏制的委屈和难过。 “没，没关系的，乔尔，现在遇到了你……你们大家，我觉得很满足。”瑞德一看乔尔委屈得要哭出来的表情就慌了，第一次表现出了他强硬的一面，将乔尔从缩成一团的猫猫状态强行拔了起来，抱在怀里。 “其实我只是想说，在那之后我已经不再对那个女孩有好感了，但是人们的记忆却一直停留在我还喜欢她的层面上。有些真相是注定会被掩埋的。乔尔，许多事情不为人知，但只要我们自己清楚，并仍为了还原真相付诸努力，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瑞德的胸膛意外的宽阔和温暖，乔尔听着瑞德有力的心跳，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乔尔其实很聪明，只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才刚刚步入社会，面对有些事情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何况是从事了一个意想不到又高压的职业呢，人性的美好与丑恶在办案的过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在此刻静谧显得格外静谧。夜幕笼罩了整个城市，街道上行人稀少，在这个偏僻的角落，乔尔只能听见偶尔经过的汽车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跑过马路。 良久，乔尔终于想通了，思绪渐渐从散漫中回笼，却听见了瑞德格外快的心跳声。 “斯潘塞，你热吗？怎么心跳这么快？”乔尔是觉得自己有些热的，不然为什么回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不过游戏生成的身体肯定比真正的人类好啦，他有些担忧的摸了摸瑞德的额头。 “嗯，好像是有点吧。”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关系，乔尔总觉得瑞德的耳朵看起来红红的，不过感觉体温没有问题他也就放下心来，转眼间就双手叉腰支愣了起来。 “斯潘塞，你说的对！” “啊？” “我们都是凡人，有很多事我们都无能为力，但在其位谋其职，我可以自己做到最好。”乔尔握紧了拳头，明亮的双眸中迸发出坚定而耀眼的神采，“哪怕真相没有那么重要，也没有那么美好，但是，我还是想知道，想努力试一试，哪怕最后没有成功，但我依旧努力了。” 瑞德愣了愣，很快展露出笑颜，“我支持你。”他听见自己坚定的声音。 ………… 这个案子以一个头重脚轻的方式草草结尾，但乔尔仍然可以以自己的方式调查它。 案件结束后的主要工作就是整理一堆的材料和档案，这些工作被乔尔很不好意思的暂时推给了瑞德，而他选择再去一趟史密斯大宅，和卢卡斯聊聊。 他只是需要一个真相，也需要弄清楚自己的朋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瑞德对此当然没有意见，很主动的将乔尔的工作都包揽了过来。其他的小组成员能猜到他的想法，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默认的态度，这也是bau组内独特的温柔和默契了。 当乔尔再次按响门铃，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布里斯。 “嗨，布里斯，怎么是你开的门？你的家里人呢？”乔尔蹲下来笑着和布里斯搭话。 布里斯双手抱胸，傲娇的哼了一声，“管家今天有事请假了，家里除了卢卡斯那个废物以外其他人都出去了，这些天整个家族的人都很忙。”无论是处理舆论还是生意上的事，都足以让他们忙得团团转，葬礼反而成了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环了。 乔尔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莫莉斯是布里斯的生母，按理来说她的去世对布里斯的打击应该会打击很大才对，为什么布里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不过他还来不及深思，卢卡斯就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的状态看上去就要差上许多，短短的时间看上去非常颓废。 “乔尔！”一见面卢卡斯就给了乔尔一个拥抱，力度之大几乎将乔尔感觉到了疼痛。 卢卡斯在短短的时间里接连失去了自己的叔叔和母亲，想必内心是非常难过的。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乔尔对此表示哀悼，他拍拍卢卡斯宽厚的背，“我很抱歉……你还好吗？卢卡斯。” 卢卡斯的脸色憔悴而苍白，原本阳光俊朗的面容变得黯淡了许多，双眸也失去了往日锐利的光芒，眼底有着厚厚的黑眼圈，看上去已经有些时间没有睡个好觉了，连胡子都没有刮。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没关系，我已经能够平静的接受了，生活总会变好的，不是吗？” 说着他看向乔尔，仿佛带着无限的深情，“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了，乔尔，你会陪着我的，对吗？” 然而乔尔和他想象中的反应不一样，反而默默移开了视线，卢卡斯的笑容不禁僵在脸上。 “卢卡斯，你记得这枚戒指吗？”乔尔拿出那枚古朴的戒指，放在桌上，也算是物归原主。 虽然不明显，但乔尔并没有错过卢卡斯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卢卡斯转头对一旁正在看热闹的布里斯招呼了一声，“布里斯，你先上楼去吧。” 布里斯撇了撇嘴，看看乔尔，最终还是乖乖离开了。 “这枚戒指的确是琼恩叔叔非常重要的东西，谢谢你送回来，乔尔。”卢卡斯笑着将戒指收起来，接着就转移了话题，“难得你今天过来，不如我请你出去吃饭吧？” 见卢卡斯这般反应，乔尔不禁有些失望。 卢卡斯是个敏锐的人，他必然是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的，但他却依然选择了避而不谈。 以往卢卡斯刻意接近迎合，有一层名为“友情”的皮披着，还不觉得什么，这一刻乔尔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个国家阶级鸿沟的明显。 因为是上层，所以琼恩的死可以大张旗鼓的调动所有警力调查又可以悄无声息的掩埋真相。甚至卢卡斯对他的隐瞒，又何曾不是因为自己是上层，所以要保护家族掩面和辛秘呢？ 也许连卢卡斯自己都没发现，他对待自己的态度隐含了一些轻视，无论是轻视能力还是身份，作为朋友心里都是不好受的。 乔尔突然就失去了和卢卡斯攀谈的欲望，卢卡斯的态度已经足够让他验证一些东西。站了起来，笑了笑，笑容却不达眼底，这张精致美好的面容褪去软糯，眉眼间的冷淡变得令人难以接近，“不用了，最近FBI的工作有些繁忙。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第33章 富豪谋杀案完 从商多年的卢卡斯自然感觉到了乔尔的变化， 内心涌上莫名的慌乱，他跟着站了起来，“乔尔， 我……” “好了，卢卡斯，不用送了。想必史密斯家族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扫尾’呢。”乔尔慢条斯理的刺了他一句， 让卢卡斯的脚步硬生生定在原地， 转身离开了史密斯大宅。 走在整洁安静的富人居住社区内， 乔尔打着黑色的伞，但他的心情就如同这伞面一般， 炙热的阳光投射到这里只留下一片阴霾。 乔尔的内心很复杂。说不生气是假的，正是因为他还在乎卢卡斯这个朋友， 才会在最后阴阳怪气的讽刺他一句，但更多的，乔尔感到了失望。 他也不知道是失望他们的友情不堪一击， 还是失望自己的朋友是个间接的凶手。 “乔尔， 你等一等。” 听到熟悉的声线叫他， 乔尔回头，看到来人非常意外，“布里斯？你不是上楼了吗，怎么出来的？” 布里斯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我们家多得是门和秘密通道。” 乔尔敲了一下布里斯的额头，见他不满的捂住头，这才笑了，“那你也该有点警惕性， 不能随便告诉我这个外人。万一我别有用心怎么办？” “你不会的。”再说了他也不在乎。布里斯抬起头，看着乔尔展露的笑颜， 不由得再次惋惜自己晚生了几年，不然……哼，他才不会像卢卡斯那么没用。 不过眼下的目的并不是这个，布里斯双手抱胸，明明是一副傲慢的表情，因为年龄关系做起来却只让人觉得可爱，“我知道家里的秘密哦，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只要求我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乔尔有些诧异，倒没有看不起布里斯的意思，毕竟富贵人家的孩子非常早熟，特别是布里斯还是被当作下一任继承人培养，接受的教育一定会更加超前，但到底年纪不大，可能是无意间听到了大人的谈话，他也就当哄小孩了，“嗯，求你，告诉我吧。” 布里斯一副被噎到了的表情，不由得恼羞成怒，“我是认真的，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哄啊！” “好好好。”乔尔连连点头，看起来一本正经但愣是一副哄小孩的温柔语气，“我认真的求你，顺便请你吃冰淇淋怎么样。” 布里斯更生气了，但是念及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的冰淇淋，忍了忍，还是妥协了。 于是乔尔就干脆带着布里斯去了市中心，在一家广受好评的甜品店给布里斯点了一个草莓冰淇淋杯。他自己对冰淇淋倒是没有什么渴望，主要是他吃冷饮很慢，等他吃一半，冰淇淋就化掉了，所以他很少吃冰淇淋，干脆点了一杯咖啡。 点餐的时候布里斯就有点后悔了，乔尔对于自己的美貌概念不大，那张脸比游戏建模还要精致，偏偏这人又带着勃勃的生命力，如同四月的朝阳，让人见了就忍不住心底欢喜。但是这样的人也是最容易吸引内心黑暗的人的注意的，他们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把阳光和救赎抓在手里，乃至毁灭。 眼看周围人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了，还有几个年轻的女郎蠢蠢欲动想要上前，布里斯非常不满的对着正在发花痴的店员冷哼一声，“看什么看，还不快点！” 长大了嘴巴口水都要流下来的女店员俏脸一红，飞快写好了票据递给乔尔。 乔尔带着布里斯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打开票据一看，里面还夹杂着店员的联系方式。 布里斯忍不住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多年的教养好歹没让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好在这家甜品店的装修注重私密性，每个包间都是半隔开的，坐下来后倒是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再来打扰他们。 很快冰淇淋和咖啡就上来了，考虑到小孩子的肠胃娇嫩，乔尔不敢让他多吃，特地给他点了小份的。 布里斯倒是没什么抱怨的，家教极严的他十天半个月都吃不上一次冷饮，几口下去一杯冰淇淋就下了肚子，优雅而不失迅速。等冰淇淋吃完大半，布里斯才反应过来，抬头悄悄咪咪看乔尔一眼，果然乔尔正托腮看着他笑，眼里还散发着某种慈父般的光芒。 布里斯不由得觉得怪怪的，虽然自己想要获得乔尔的好感，但显然不是这种，连忙两三口将冰淇淋刨完。 “好了，不是说有秘密要告诉我吗？现在可以说了。”等他吃完之后乔尔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正经起来。 “就请我吃个冰淇淋就能得到消息，你也太赚了。”布里斯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其实——卢卡斯是琼恩。史密斯和我母亲的孩子哦。”布里斯还是信守承诺，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的语气说出了豪门辛秘，在这个过程中他观察乔尔的表情，非常期待能从他的脸上看到惊讶和被背叛的愤怒。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乔尔似乎并不意外他的消息，眼底毫无波澜，只是微微收敛了笑意。察觉到布里斯的目光，乔尔端起咖啡浅抿了一口，笑了笑，“继续说啊。” 布里斯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疑问，耸耸肩膀，“我父亲和琼恩叔叔都喜欢莫莉斯，她原本也是心悦于琼恩的，可惜最后阴差阳错嫁给了我的父亲。” 说道这里，布里斯还感叹了一句，“我可怜的父亲，到现在都不知道莫莉斯给他戴了绿帽子呢。” 原来，在莫莉斯和莫西结婚后，一直和琼恩有往来，琼恩一直保持单身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她。 但是在最近莫莉斯发现琼恩找了名媛，那个名媛还怀了他的孩子，甚至两人还打算结婚后，被嫉妒和愤怒冲昏头脑的莫莉斯就毒杀了他。 之后自己接受不了打击，在史密斯大宅自杀了。 “你和你母亲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乔尔没有全信，比如这个自杀就有很多水分，他往咖啡里放了几块糖，“从刚刚开始你一直直呼你母亲的名字。” 布里斯不可置否，“谁会喜欢一个刻薄，变态还出轨的母亲呢，只生不养，她在我心目中连别墅里的保姆都不如，至少保姆还会给我做饭。”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把这些告诉我呢？”乔尔看着他，面前这个不过13岁的男孩剖去傲娇可爱的外表，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要知道，我可是一名BAU。” “因为你好看！当然是为了好玩也说不定。”布里斯离开座位走到乔尔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轻说道，“母亲的死，也有我那个好哥哥的一份呢。” 乔尔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像展翅欲飞的蝴蝶，他转头看向笑得一脸纯良的布里斯，跟着露出一个笑容。 布里斯几乎看呆了眼，如果说，乔尔之前的双眸清澈而明亮，像阳光下的翡翠湖，那么现在则变得幽暗深邃许多，乔尔变得危险而神秘起来。这样的发现几乎让布里斯感到颤栗，他忍不住激动的用虎牙咬破舌尖，才能抑制自己的兴奋。 真好看，好想看到他更多的一面。 乔尔站了起来，“好了，我送你回家吧，不然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这个话题戛然而止。 将布里斯送回史密斯大宅之后，管家已经发现了他的失踪，急得团团转，在见到乔尔和布里斯之后才松了口气。他看向乔尔的目光里满是警惕，勉强保持礼貌的对乔尔道谢后就将乔尔送出了大宅。 乔尔出来时，天幕已经渐渐变黑了。他收起伞，戴上口罩，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走向回家的路。 其实在再次见到卢卡斯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卢卡斯血液的味道发生了改变。原本是浓烈的法国红酒般的味道，再次见到时却像是腐败了的酒，隐含着一股臭味，只是那股味道并没有如此明显。 血液的变化和人的状态有关，他和瑞德去过卢卡斯的卧室，从那些画作可以看出来，也许卢卡斯早就意识到了琼恩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有一点布里斯说错了，琼恩与其说是莫莉斯杀的，不如说是被他的亲生儿子杀的。毕竟，琼恩早就立了遗嘱，死后所有财产归卢卡斯所有，而谁又能保证结婚后还有一个孩子的琼恩想法会不会改变呢？ 而脑海里传来任务完成的提示也验证了他的想法……难怪，这次的任务是找到真相，而不是将罪犯绳之以法，因为他们根本做不到，史密斯家族必定会花重金保卢卡斯。 至于布里斯，这个孩子并不简单，作为继承人，有什么比让卢卡斯被警方怀疑更能稳固他的地位呢？ 这些人富丽堂皇的华丽外观下是精明的算计和腐朽的黑暗，难免让他觉得肮脏。 乔尔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像行走在迷雾中不知归处，他观念隐隐发生了一些改变，再也无法用非黑即白的单纯视角看待这个世界。 突然，乔尔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在橙黄的白炽灯的照耀下，瑞德穿着的棕色大衣也显出暖洋洋的颜色，自己的屋前停着他的老旧汽车。他低着头，正在借助路灯的光线飞快翻阅一本厚厚的书，让本来就又高又瘦的他更加瞩目，偏偏对于周围人投射的古怪视线他也浑然不觉。 乔尔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第34章 撒娇 “斯潘塞！”乔尔叫了一声， 略微感到惊喜，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瑞德抬起头， 露出一个羞涩而柔和的笑容，在看到乔尔时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我不放心， 你还好吗？” 乔尔点点头， 努力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我还好，虽然结果不尽人意， 但总算知道了自己想要的。” 此时已经正值初秋，微凉的晚风吹过街道， 偶尔卷起一两片落叶，乔尔笑着站在他面前，头顶的路灯打下来， 在他脸上留下一片明灭的阴影， 给瑞德一种强烈的易碎感。 瑞德的手指动了动， 他有种想要将乔尔揽进怀里的冲动，但是又有些不敢。 上次看到乔尔情绪崩溃抱住他，是急切的想要安慰他，是内心的冲动战胜了理智，现在想来他都还感到羞怯和不可思议。但现在看着面前的乔尔，他的内心有渴望，有心疼，同时也有一种不可明说的欲望， 扎得他心脏酥酥麻麻的酸疼。 瑞德不想当一个胆小鬼，乔尔已经不知不觉在他心目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以前瑞德一直不能理解喜欢的含义， 他的认知从来都被各种理论和科学解释束缚在条条框框里，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也许并不能用荷尔蒙和生理反应来单纯的定义喜欢这个词。 “乔尔。”于是瑞德开口了，小心翼翼又无比克制，“我可以抱抱你吗？” 乔尔愣了愣，但他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拥抱，于是张开双臂，“当然。” 下一秒他就被人珍重的抱进怀里。 还是那股熟悉的柠檬洗衣粉的味道，混着瑞德焦糖味血液的香气，却让乔尔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瑞德的怀抱依然那么温暖，乔尔听着瑞德逐渐加快的心跳声，但是这个拥抱和以往的感觉不太一样，因为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也慢慢快了起来。有点奇怪，但是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有些喜欢。 ………… 两人的拥抱当然没有持续多久，尤其是还在路边，等两人松开，乔尔倒还好，瑞德的脸都已经红到耳朵根了。 瑞德不知道来这里等了多久了，有这么一个人愿意靠在路灯下等自己回家，乔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和欢喜，当然不可能让瑞德就这样折腾一番直接回家，半是邀请半是强迫的要让瑞德在他家过夜。 说不期待是假的，一个人的生活居室是最能体现性格和行为习惯的地方，瑞德也想更贴近乔尔一些。在一番纠结后，忐忑又激动的踏入了乔尔的家。 因为经济原因，乔尔住所的家具并不高档，但是被乔尔布置得非常温馨。无论是家具还是装横统一采用暖色调，一眼望过去非常舒服，能让人感觉到家的温暖。 书架被安置在了客厅和餐厅的中间，半镂空的书架上装满了各种类型的书籍，其中犯罪心理学的就占了三分之一，被主人细心而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乔尔也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悄悄努力着。 厨房和餐厅只见是一扇宽敞的玻璃门，透过门能看到厨房也同样被填得慢慢的，但是收拾得很干净，瑞德能够根据餐具的摆放和痕迹想象出乔尔在厨房忙碌的样子。 “斯潘塞，你站着干嘛？快坐呀。”乔尔看着瑞德无所适从呆呆站在地板上的样子觉得莫名有点可爱，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怎么样？我家的装修不错吧。” 虽然这些家具都很便宜，但他可是在商城里挑挑拣拣了好久，选择了性价比最高的，风格最协调统一的，所以当他回到家，就会产生一个“舒适”buff，简直不要太骄傲。 “你想喝些什么，饮料，或者柠檬水？”有人能来他家里做客，乔尔其实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老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偶尔也会觉得有点孤单，“本来还可以泡茶的，但是泡茶的器具还没有到。”他想用茶之魔力冲泡器来着，但如果瑞德问起不科学的地方不好解释。 “你把家里布置得很温馨，很漂亮。”瑞德真心实意的夸赞道，“没关系，柠檬水就好了。” 乔尔很快就倒了两杯柠檬水过来，看到瑞德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小学生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声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也许是乔尔的笑容非常具有感染力，瑞德看着他也跟着笑了起来，身体从局促僵硬到放松下来，只需要这一个笑容而已，瑞德的眼里满满都是乔尔的影子。 ………… “所以，你的调查怎么样了，能和我说说吗？”尽管意识到乔尔今天的经历并不愉快，瑞德还是问出了口。避而不谈现在看上去是没事了，但是抑郁的种子会一直埋在心里。分析师的内心是强大的，也是脆弱的，瑞德不希望乔尔受到任何伤害。 很多事是越闷在心里越会给人造成深远的影响。 一起这个，乔尔就有点闷闷的不快乐，他的心情很复杂，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好在瑞德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乔尔窝在沙发里，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将今天发生的事理智的一一道来。 从他离开史密斯大宅开始，卢卡斯就不断的给乔尔发信息，乔尔直接关了静音，一条消息都没回。 “所以，你感到气愤的原因究竟是卢卡斯是凶手本身，还是你觉得卢卡斯背叛了你们的友情呢？”瑞德抿了抿唇，直言不讳道，“亦或者是你觉得卢卡斯利用权势挑战了法律的权威？”如果给BAU更多的时间，想到获得真相是迟早的事情，可惜这个案子就这样被拦腰截断了，小组内的成员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 “你问问题还是这么的犀利啊，斯潘塞。”乔尔笑了笑。 “啊，对不起，我不是……”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的瑞德连忙道歉，但乔尔接下来的话打断了他。 “但是，这也正是你讨人喜欢的地方。” 瑞德愣愣的看着乔尔。 “你不用道歉，毕竟斯潘塞在我心目中可是很厉害的！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好了。”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乔尔含笑的眉眼显得格外美好，“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可能三者都有，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不会再将他作为朋友了。” 瑞德咳了两声，猛灌了一大口柠檬水来掩盖自己的不自在，“其实，这个案子本身，你不必过于忧虑。” “？” 瑞德挠了挠脸颊，感觉面上的热度终于降下来不少，“我这几天翻阅了不少有关权贵人士的案宗，虽然有一部分幸存者偏差，但是在已知立案的档案里，有80％都会在五年内将凶手逮捕归案。” 乔尔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 “在法律和权贵人士的犯罪博弈中，会不断的互相拉扯，这是很正常的表现，甚至还有‘法不责众’以及‘疑罪从无’的说法。”瑞德冷静的分析道，“但是中国有句古话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旦拥有疑点，那么这些东西就会忠实的记录在档案里，总有一天我们能抓住把柄，成功捉住他们。” “我想，这也正是我们BAU存在的意义所在。”瑞德在表明自己的观点的时候，语速一直很快，“因为犯罪是会上瘾的，特别是对于有钱有权的人来说，一旦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他们有极大的可能会再次犯罪，fbi会时刻紧盯他们。” 瑞德的眼神格外坚定，乔尔再次get到了这个天才的魅力，同时因为瑞德的特意开导，他的内心升起一股特别的感动。 “斯潘塞。”瑞德说完后，乔尔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在瑞德变得有些紧张和尴尬的神情中开口。 “什么？” “你为了我特地去翻了那又臭又长的卷宗了？”乔尔眨了眨眼睛，和刚刚在路灯下的脆弱与悲伤不同，纤长的睫毛衬得他的眼睛格外灵动而有活力。 “啊，呃……其实也还好，我看得很快，也就花了20多个小时。”瑞德在来之前设想了所有安慰的话，唯独没有想到乔尔会问这个问题，当下就结巴起来了，和刚刚侃侃而谈的样子判若两人。 乔尔歪了歪脑袋，坏心眼地凑到瑞德面前，“你还去学习中国文化了？” 在日常的相处中，瑞德早就发现了乔尔格外喜欢中国文化，连饮食也偏爱中餐，乔尔的中文造诣很高。为了能和乔尔有更多话题，瑞德的确将学习中文提上了日程。 “中华文化的确博大精深，其中关于哲学的部分我很喜欢，还有一些俗语和诗歌……之前感兴趣我就学了一些。”瑞德干巴巴的解释道，如果忽略他红透了的脸颊，乔尔也就信了。 但是把小博士逗得太厉害，估计后面几天又会不自在了，姑且放过他。不过也多亏了瑞德，让乔尔的心情好上不少。 “好吧～～”乔尔的声调拐了几个弯，“时候不早了，瑞德就在我这里睡吧。” “不，不用了！”谁知瑞德反应极大的站了起来，脸彻底红到了脖子根，“我家离这里不远的，开车只要半小时！” “诶……斯潘塞你是不是嫌弃我。”这样整的自己跟洪水猛兽一样的态度反而让乔尔不想放人了，他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可怜兮兮的看着瑞德，“我还想和你聊聊天呢，在朋友家留宿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普通人在朋友家留宿是很正常，可问题是瑞德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更别提在别人家过夜了……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最重要的是，自己还喜欢乔尔，要是在他家留宿，对自己来说也太刺激了……虽，虽然他自己也是期待的。 乔尔看到瑞德的表情就知道有戏，而这么久的相处，他也知道瑞德最吃自己示弱的那一套，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扯住瑞德的袖子，轻轻摇了摇，“你就留下来嘛，好不好？” 第35章 察觉？ 话一说出口， 乔尔自己都愣了，怎么感觉怪怪的，自己好像那个电视剧里面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不过这招果然很管用， 纯情的瑞德马上就缴械投降了，在乔尔塞给他睡衣和新的洗漱用品后就乖乖进浴室去洗澡了，所以乔尔也没有为这种怪异感纠结太久。 招不在怪， 管用就行！ 在等瑞德洗漱的期间， 乔尔顺便打扫了一下家里的卫生， 他拿出手机刚想充电，犹豫了一番， 还是打开卢卡斯的收件箱，上百条短信全是道歉， 让他不要生气，讨好以及试探的话语。 已经清楚卢卡斯是个什么样的人，乔尔倒是没有再感到失望。 只是他忍不住回想起今天和布里斯见面的细节， 对于布里斯的目的， 乔尔只是猜测， 不能百分百肯定，所以不确定他会不会将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的事情告诉给卢卡斯。 但从卢卡斯的表现来看，起码他的确很“在意”自己这个朋友，不管这个在意里掺杂了什么。结合瑞德刚刚说的话，乔尔内心不禁升起了一个想法：如果自己将卢卡斯激怒，那么他会一时冲动来找自己报仇吗？ 试试也不吃亏，乔尔拥有吸血鬼能力，是有相当的自保能力的， 而且他并不希望哪天卢卡斯真的犯罪之后会有人因此受害。于是随便给卢卡斯回了一条消息，就彻底将他拉黑删除。 “咔嚓” 开门声响起，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瑞德正好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他的样子，乔尔不禁“哇哦”了一声。 自己的睡衣虽然是新的，但毕竟是买的自己的型号，穿在瑞德身上并不小，可是却短了一截，露出瑞德削瘦的手腕和脚腕来。 瑞德略长的棕色卷发此时软软的贴在额头上，可能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瑞德干脆将额前的头发捋到脑后，于是那深邃而富有魅力的眉眼便清晰的暴露在人前。 不知不觉间，瑞德眉眼中的青涩也褪去了不少，至少看着现在的他谁都会说他是一个男人，而非男孩了。 明明之前还和瑞德很自然的相处，不知为何乔尔此时也感到了些许不自在。 难道害羞也会传染吗？ 乔尔胡思乱想着，一边翻出吹风机递给瑞德，“那个，我也去洗澡了。” 离得太近了，他似乎都能感受到瑞德身上冒出的腾腾热气。 “啊，好的。”瑞德笨手笨脚的接过吹风机，看上去颇有几分乖巧。 乔尔麻溜的钻进浴室，看着镜子里那个可以用精致和漂亮来形容的少年，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脸红了。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原本清纯无害的美容因此染上几分绮丽，像极了清晨沾染露珠的待放玫瑰，多一分过艳，少一分则过淡。 乔尔捂住脸，完全不明白自己在脸红什么，用冷水泼了把脸，等脸上的红晕渐渐消下去之后，他有些乱的脑子才清醒了几分。难道他也是个花痴吗，就这样被瑞德美色迷住了？嗯……虽然瑞德的确很耐看就是了…… 等乔尔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浴室时，就看到瑞德已经吹干了头发，蓬松的同时有点乱糟糟的，他正抱着一本很厚的书坐在餐桌前读。 “你看的什么？”乔尔突然的出声吓了瑞德一跳，他飞快地转过头看向乔尔，接着就移不开目光了。 乔尔的相貌一直都很出色，瑞德是知道的，比起那些好莱坞电影明星毫不逊色，甚至他身上的独特气质更加吸引人。但瑞德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颜控，乔尔真正吸引他的是他的内在，但不得不承认，此刻乔尔给人的冲击力太大了，以至于他完全回不过神来。 此时的乔尔看起来湿漉漉的，饱满的嘴唇沾上热气后显出健康又动人的红色，柔顺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落到白皙的锁骨上，顺着精致小巧的沟壑往下滑，没入纯棉的浅色睡衣中…… 他看起来就像一朵沾了水的花，最近在学习中华文化的瑞德，脑海里只涌现出一个词：灯下看美人，朦胧中乔尔全身上下都漂亮得在发光，或者用充满诱惑的精灵来形容他更加合适。 瑞德甚至忍不住想着，如果他是一个罪犯的话，应该会忍不住将他锁起来，还想看他哭出来的样子…… 随即瑞德一惊，被自己给吓懵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斯潘塞？怎么不说话？”乔尔一边用毛巾揉着头发，一边坐到他对面，“啊，原来你看的是中英文翻译字典啊，难怪比平时的速度慢了不少。”学习语言文字可比之间翻阅资料难多了。 接着他就发现瑞德似乎进入了一种呆愣的状态，伸手在瑞德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没，没事。”瑞德深呼吸几次，不敢抬头再看乔尔的样子，他差点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不过在惊恐过去之后，脑子里浩瀚的知识海洋很快就为他刚刚的想法做出了解释：也许这只是侵入性思维，并不是他的真实意图和动机，“我只是看书太入迷了，中文学习起来确实有点难。” 这样想着，他的确冷静了不少，也能勉强直视乔尔的美貌了。 瑞德不知道的是，他大概率是被乔尔的吸血鬼魅力给影响了，理智值越低，心理越变态的人越容易被引诱。而喜欢一个人，理智肯定是会受到不少影响的。 “没关系，哪里有问题的话你可以来问我呀。”虽然是吃了上辈子的红利，但乔尔还是颇为骄傲，“教中文的话，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的确不是好的学习时间，于是抽走瑞德的书，“不过今天还是不要看了，斯潘塞你一定经常熬夜，以后要尽量将这个习惯改过来，熬夜可是会秃头的哦。” 瑞德瞪大眼睛，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吉迪恩的秃头形象，条件反射的捂住头顶。 太可爱啦！ 乔尔没忍住笑出了声，“不用担心，现在你的发际线还是很安全的。”说着打了个哈欠，“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我们？”瑞德的声音没忍住拔高了几个度，看乔尔的瞌睡都被自己吓醒了的模样，随即反应过来后不好意思的弱弱的压低了声音，“我是说，只有一间卧室吗？”他刚刚是观察了一下乔尔家里的构造的，走廊那边有几道门，但不确定是不是卧室。 “没有没有，我家有两间卧室的，你睡走廊尽头那间就行。”乔尔好笑的摇摇头，“不过我一点都不介意和你一起睡哦～如果你想的话？” 原本只是开了个小玩笑的乔尔没想到他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 只见，瑞德红着一张脸，眨眼的频率快了不少，眼里蕴含着期待，竟然还有些犹豫的样子，但在察觉到乔尔的视线后，最终他还是艰难的摇摇头，“不，不用了，我还是一个人睡吧。”说着他就同手同脚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到一半又转回来局促的叮嘱，“对了，乔尔，你头发要记得吹，只擦个半干很容易感冒的。” 说罢便飞快的走掉了。 乔尔呆呆的站在原地，这次的怪异感实在是太明显，没法让他视而不见了。 知道乔尔吹完头发，关上灯，回到自己的房间，依然对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难道瑞德喜欢他？！乔尔开始不自觉的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以前以为的很正常的接触在回忆的滤镜下变得暧昧起来。 不不不，瑞德本来就生性腼腆还爱害羞，他怎么能这么想呢？忽略掉内心深处涌上的那一丝喜悦，乔尔否决了这个猜想。主要是自己看过原剧，虽然记不清什么情节了，但是瑞德从来没有表露过他是同性恋的倾向，何况两人还是同事，要是自己误会了，到时候一个部门相处不知道有多么尴尬。 乔尔叹了口气，将自己闷在被子里。 难道是自己想要谈恋爱了？但他真的找不到合适的嘛，BAU的工作本来就已经很忙了，他又不是什么随便的人，想谈个恋爱完成模拟人生的爱情抱负还真是不容易。 不过乔尔也没有烦恼多久，这种事又不是你焦虑就能解决的，干脆想着出去玩一玩，放松一下心情好了。 想起玩伴，他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还是瑞德。没办法，自从加入BAU以来他就和瑞德最亲近，当然其他同事也很好啦，但大家都是成年人，霍奇有家庭自然要顾家一些，其他的组员除了吉迪恩，咳，这个时候应该都在享受自己的夜生活，相对而言只有瑞德足够宅且闲…… 而且两人的共同话题更多，和瑞德相处起来也最舒服。 尤利西斯倒和警局里其他小组的同事倒是约过乔尔几次，但乔尔相对而言和他们一起出去并没有那么放松。特别是尤利西斯，洁癖那么严重，和他出去玩要顾及的太多了。 这个时候瑞德应该还没有睡吧？最终乔尔还是拿起手机，试探的给瑞德发了一条短信。 “斯潘塞，明天要不要去看电影？《星际迷航》好像有首映诶！（期待）（托腮）” 和乔尔设想的一样，瑞德几乎可以说是秒回。 “好的，我也很期待看这部电影！” “（微笑）” 乔尔露出笑意，几乎能想象出瑞德一板一眼回消息的样子，这个表情包还是补发的，一看他就不怎么和别人聊天的样子。 “好哦，晚安！（猫猫盖被）” “晚安！（月亮）” 将手机放下，乔尔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将两颗有些痒痒的尖牙露出来放放风，这次是真的睡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36章 儿童拐卖案1 最后两人还是没有去成电影院， 因为BAU又叒叕接到了案子。这也就意味着休假时间提前结束了。 坐上瑞德的车，两人干脆一起去了办公室。看见一起进来的两人，小组成员都愣了愣， 接着便互相眉来眼去。 摩根找到机会攀上瑞德的肩膀，十分八卦，“诶， 你怎么和乔尔一起来的？” 瑞德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但熟悉他的摩根哪能没看出了他羞涩下的雀跃， “我昨晚睡在乔尔家，所以……” 摩根瞪大眼睛， “你们睡了？” “咳咳咳！”瑞德一下子被呛个昏天黑地，连忙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我单独睡的一个房间。” 摩根一脸失望， 看着瑞德发出怒其不争的叹息， “瑞德， 难怪过了这么久了你都还是个处！简直就是个稀有物种。” 瑞德半是懵逼半是委屈的盯着摩根。 索性两人的谈话声音比较小，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 和大家打了声招呼，乔尔拉开椅子坐下，“艾尔，你看起来没有睡好的样子，怎么了？” 艾尔顶着厚厚的黑眼圈，无精打采的看了乔尔一眼，“我昨晚去酒吧玩了……哦， 算了，说多了我真怕把你带坏。总之， 我的确没有睡好。” 虽然很好奇为什么会把自己带坏，但乔尔懂事的没有多问，而是拿出了一个超大号的保温杯，“那今天就不要喝咖啡了吧，我请大家喝乌龙茶！” 出差就意味着接下来几天要熬夜，大家都睡得不好，所以乔尔这次特地早起买了茶之魔力冲泡器泡了可以让人变得有活力的乌龙茶。甚至他还把茶之魔力冲泡器本体放进了随身空间里面，只要不被周围人看见，他就可以随时随地补充茶了！ 嗯……虽然有点小贵，但对于身家已经渐渐充盈起来的乔尔而言，几杯茶还是喝得起的。 乔尔的话成功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几人围在了一起，好奇的看着这个超大型保温杯。 “乌龙茶是红茶的一种吗？我吃甜点的时候最喜欢喝红茶了。”加西亚扶了扶眼镜。 “不是的。”瑞德科普道，“乌龙茶是产自中国的茶叶，也叫青茶，是经过采摘、萎凋、摇青、炒青等一系列专业的制茶工艺制作出来的品质优异的茶类。品尝后唇齿留香。回味甘鲜，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说着说着他竟然露出了羞愧的神色，“这方面我懂得也不多，没要进行具体的了解。” 已经比很多人都厉害了啊！瑞德！周围的同伴脸上露出了被凡尔赛的表情。 明白瑞德和普通人的自我要求是不一样的，乔尔笑了笑，“那下次我们再一起去一趟书店吧，正好上次买的书我也看完了。” “好啊！”瑞德笑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只有我注意到了这个保温杯和吉迪恩的是同款吗？”艾尔指了指桌子上的这个蓝色超级保温杯，她就说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因为吉迪恩的保温杯是我送的啊。” “哈？”x3 “上次去华人超市，保温杯买一送一，吉迪恩那段时间不是正好感冒了吗？我就送了他一个让他多和热水。”乔尔一脸理所当然。 “嗯？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聊我？”吉迪恩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蓝色保温杯出现，他熟练的“呼—呼——”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然后“呼哧呼哧”的喝下一口，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像极了唐人街的老大爷。 这喝水的动作和吉迪恩也太不搭了吧！众人一脸震惊，特别是摩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接着他们就看到乔尔给自己倒了一杯乌龙茶，用差不多是同款的动作喝上一口，眼睛像小猫一样舒服的眯了起来。 ……原来如此！ ………… 最终乔尔带的乌龙茶还是赢得了所有人的喜爱。 只需要小小一杯喝下肚，整个人都会变得神清气爽，跟开了光一样。原本疲惫的精神像是得到了舒缓，甚至比咖啡的效果都要更好。 艾尔甚至还找乔尔打听这个茶是在哪里买的，乔尔早猜到有人会问这个问题，从背包里拿出几颗茶包，也是他自己做的，只是效果没有他自己泡出来那么好。目前他只做了增加活力的乌龙茶和变得欢乐的绿茶，乔尔非常大方的递给艾尔两包。 艾尔毫不犹豫的收下了，这么神奇的茶她还是第一次见。 其实乔尔身上有秘密，大家都清楚。作为一名BAU，没有秘密当然是最好的，但如果有秘密，只要不是影响到这个社会的坏事，大家也不会擅自探查。小组成员从不互相侧写，对于组员的隐私，大家都给予了绝对的尊重。这也是乔尔觉得BAU小组真的很像一个家庭的原因。 “好了，虽然我也很想悠闲的坐下来一起品茶，但是案件档案已经整理好了，我们这次又要出差。”JJ一脸无奈的给每个人分发资料。 “特拉华州的威明顿市有个孩子失踪了。需要我们去看看。” 摩根摊开手，“普通的儿童走失案应该不归我们管吧？” “是的，但是儿童一旦失踪死亡率太高了，从今年开始就归我们管了。”JJ拿起属于她的那杯乌龙茶猛地给自己灌下去，“失踪的是11岁的比利。科普兰，女孩，最后一次被看到是昨天下午4：30在学校操场上。报案时间是昨晚凌晨3点。” “也就是说失踪是在20个小时之前？”霍奇推开门，看上去也颇为疲惫，“……桌子上那杯是给我的茶吗？”他走过来拿起一次性杯子喝下，脸上顿时好看了些许，咂了咂嘴，“准备开始圆桌会议。” 艾尔无语，其实那是她找乔尔要的第二杯，不过她可没胆量和霍奇说那其实是她的，看来只能下次找乔尔了。 “儿童诱拐条例上说我们要第一时间被通知，发生了什么事？”霍奇翻开档案问道。 一般家长在发现孩子失踪之后的第一时间就会报警，比利才11岁，竟然隔了十多个小时才报案。 “有理由相信她曾和她的父亲在一起，她电话记录里有一个打给她父亲的电话，和失踪时间相符。” “所以他们认为她和父亲在一起？”吉迪恩合上保温杯的盖子。 JJ叹了口气，“是的，她父亲在昨晚凌晨2：30的时候给她母亲打了电话。” “这并不能证明他的清白。”艾尔皱起眉，只要涉及到儿童和妇女的案子她都会格外忧心。 瑞德安慰道，“至少我们得知了他们的家庭关系并不和睦。” “哦，瑞德……”摩根按了按他的脑袋，“你确定这是在安慰吗？”艾尔看起来更担心了。 “对不起……” “他在去家里的路上，你可以在那里和他谈谈。”JJ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她也不是特别明晰，“但是当地警察认为这是一起陌生人诱拐案。” “就比利的年龄来说，陌生人诱拐有些奇怪。一年只有百分之一的案件，但这些案子的受害者大多都死亡了。”瑞德在讲述他擅长的内容时显得格外镇定，“在诱拐并被谋杀的孩子中，44%在第一个小时内死亡。一小时后，他们的死亡记录大幅度下降，75%在三小时后死亡。” “事实上，所有的儿童在24小时之后都死亡了。”乔尔沉着脸补充道，“多数孩子在绑架后会无法控制情绪，进一步激怒绑架犯，从而导致死亡。” 在前世曾有两个著名的案例可以进行比对。 第一个案例绑架犯是个男人，患有精神病。他绑架了一个七岁的男孩。原本他想杀掉这个孩子，但那个男孩家教很好，甚至在男人犯病的时候抱住他安慰他，说自己愿意当他的亲人。硬生生将男人感化得痛哭流涕，最后主动自首了。 另一个案例绑架犯是一个富豪家里的保姆，她杀掉了富豪家中那个年仅六岁的男孩。原因只是因为男孩大吵大闹，在被她绑架后还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她，那样的目光令她怒火中烧，一时冲动就将孩子杀害了。 虽然这两个案例真实性有待考证，但确实反映出来了一定的道理。孩子和绑匪之间是有一条隐形的感情纽带的，在某些时刻，几乎可以决定孩子的生命时长。 而因为文化差异等的不同，美国的孩子在这个年龄普遍会更加叛逆一点。 “也就是说，我们要在24小时之内找到她，而现在我们仅剩4小时了。”霍奇在最后做出了总结。 “……” 这是没办法的，地方当局遇到棘手的案件只有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求助总部，同时也会导致浪费许多时间。 “走吧。” 好在案发的地点并不是太远，他们不需要坐上几个小时的飞机。仅仅一个小时，众人就抵达了当地警局。 “我去和负责人联系，就在这女孩最后被看到的公园。”下了SUV，霍奇就第一时间开始联系当地警方，“我们必须对情况了如指掌。” JJ点头，她一身优雅的职业套裙就是她最坚固的铠甲，“我会试着搞清楚媒体想发表些什么。我们必须想办法控制他们想要发表的东西。” “好的，查下警察在搜查之后都发现了什么。”吉迪恩穿上大衣带着他的保温杯就开始走，瑞德和乔尔跟在他的后面，“艾尔，我希望你能尽量多的与那个家庭联系。哦，瑞德，这次你和摩根搭档。” 正准备跟上的瑞德慌忙停下脚步，“哦，好吧……”接着有些失落的和霍奇他们一起走了。 “联系？”艾尔踩着高跟鞋追上他。 “在儿童诱拐案中，如果我们不小心的话家长很容易崩溃。”乔尔解释道，毕竟孩子对于大多数家庭而言都是最重要的心肝宝贝，而在场当中没有比艾尔更适合干这活的了。 “好的。” 第37章 儿童拐卖案2 他们来到了科普兰夫人的家， 是典型的美国乡村别墅建筑风格，门前种着高大的白桦树，这种树落叶较早， 草坪上已经浅浅叠了一层宽大的枯叶，走上去“沙沙”作响。 房门被打开，迎接他们的是一名中年妇女， 棕色短发， 给人一种严肃干练的感觉。如果不是已经红肿的眼眶， 根本看不出来她内心的焦虑。 “进来吧。”科普兰夫人擦了擦眼泪，尽量保持着冷静。 “我们在找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 开着一辆新型绿色SUV，如果任何人发现了有嫌疑的地方， 请拨打……”电视上反复播放着这则新闻，看的出来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科普兰夫人一直在看这个频道，希望得到消息的同时也是在不停折磨自己。 “这些已经重复播放2小时了。”科普兰夫人关掉电视， 坐在沙发前目光空洞的盯着自己的双手， 看的出来她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 “媒体想和我谈谈，我只是……不认为我能够面对他们。” 艾尔的声音很轻柔，“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发生的事呢？” 科普兰夫人深呼吸了几次，尽管竭力控制着但声音还是带了哭腔，“我是一个足球教练，当时正专注于练习，然后……比利一直让我很烦恼，不给我好眼色看……所以我叫她去跑步了， 是我让她离开的……我的天哪……” 艾尔稍微等她平息了一下情绪，伸手覆在科普兰的手背上， “你们离婚多久了？” “已经6个月了。但是我们有一年没有住在一起了。” “你有没有找过对象？有没有一些约会让你带了其他男人回家？”和受害者家属交谈的时候，艾尔语速缓慢却很坚定，这样有助于家属平静下来并认真回忆。 “不，没有。我忙于工作和比利，根本没有时间。有过一些偶然的约会，但是从来都没有把他们带回到家里来。”科普兰夫人有些愧疚，“比利仍然希望我和她爸爸能够复婚。” “科普兰夫人，比利和她父亲的关系好吗？”吉迪恩看着周围的陈设突然问道。 科普兰夫人点点头，“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她每晚都和他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一天。然后问他一天过得怎么样。” “他是个癌症的幸存者，所以有休假的时间去带她出去进行父子郊外远游。”说道这里她忍不住目光缓和了许多，“他说我们都需要停下脚步享受生活。” “但他忘记了自己该有的责任，他们都有。”科普兰夫人眼底的泪光闪烁，“于是我就扮演了黑脸的角色。而且她把我们的离婚归咎于我……一切都怪我。” “我应该让她和她父亲呆在一起的……” 而此时乔尔已经从比利的房间出来了，他听完几人的对话，问出一个问题，“比利的狗是怎么死的？科普兰太太？” 科普兰惊愕的看着乔尔，实在想象不到这个漂亮的年轻人也是一个探员，“两周前被车撞死的……你怎么知道？” 乔尔在刚刚打开了比利。科普兰房间的门，房间是很典型的公主房风格。整体的装修非常粉嫩，窗帘、墙壁都是淡淡的粉色，不大的房间内堆着许多可爱的玩偶。 桌子上的相册是全家的合照，还有一张小狗的照片，桌子上摆了不少和狗狗有关的玩具。想起报告上说的，目击者看见比利是和一名手拿空狗绳的男人离开，心里顿时就有了计较。 “我在房间里看见了狗狗的墓碑，比利是被嫌疑人用找狗的借口拐走的。”乔尔肯定道。 “哦！天哪！”科普兰夫人捂住嘴巴，眼泪夺眶而出，但她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的样子，“我很抱歉。”说着就离开客厅去厨房缓解情绪了。 “她很脆弱。”等科普兰夫人离开后吉迪恩总结道。 “她最后和女儿做的事就是吵架，你能想象这有多难受吗？”艾尔叹了口气，科普兰夫人表面上很严肃，其实内心比谁都爱自己的女儿，偏偏女儿更喜欢父亲。 乔尔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说的话刺激到科普兰夫人了，“嫌疑人对比利很熟悉，我怀疑他就居住在这个社区。” 艾尔摇了摇头，“这个社区太大了，有几百户人家。”现在挨家挨户的搜查明显是不现实的。 吉迪恩正要开口，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几人目光往窗外望去，一辆黄色的小型货车停在了屋外，车上下来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一头乱糟糟的黑发看得出来他很急。 科普兰先生到了。 夫妻两在门厅就爆发了不小的争吵。 “我整晚都在找你！”科普兰夫人指责他，“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对不起，玛丽，我把电话关了。”科普兰先生显得弱势了些许。 “你怎么可以把电话关了！”科普兰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如果比利生病了或者……”科普兰夫人捂住了嘴，不敢说出那个词语，她抹着眼泪离开了。 科普兰先生颓废的走进客厅，很快将怒火对准了乔尔等人，“你们采取了什么行动来找我的女儿？！” “我们正在评估中……”艾尔试图缓解他的情绪。 “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失踪了！”科普兰先生张开双臂，“你们tmd从那时开始做过些什么？”接着他看到了乔尔，“你们就让这么一个还没有大学毕业的小白脸来找我的女儿？” 乔尔无辜被躺枪，“事实上，我已经毕业了。” “科普兰先生，这段时间你去哪了？”吉迪恩飞快问道，打断了还想继续发泄的科普兰。 “我？”科普兰惊诧的看着他。 “你整天和整晚都去哪了？”尽管吉迪恩坐着，科普兰站着，但吉迪恩依然能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我在布兰迪山谷有个小木屋。” “警察去那里找过你。”吉迪恩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比利昨天下午打过你的手机。而你没有和你的妻子争夺抚养权，但是你时常喜欢和比利呆在一起。” 科普兰按捺住满心的暴躁和不耐烦，“我希望她能在自己家中，在朋友周围长大。这是唯一一个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所以你很爱他。”吉迪恩不可置否，“那你为什么浪费我们仅有的时间呢？你不在你的小屋里，你也不在上班或和朋友在一起，警察在几分钟之前一直认为你女儿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也许绑架了自己的女儿。否则是什么让一个深爱女儿的父亲，他每天和女儿打电话，突然把电话关机并失踪24小时？” 科普兰被问住了。 乔尔突然看向他，“科普兰先生，你……是不是生病了？第二次？” 乔尔的经验条已经很高，快要突破变成中阶吸血鬼了。因此嗅觉也隐隐有所提升——刚刚他闻到了科普兰的血的味道，像极了逐渐腐烂的烤鸭，腥臭中带着腐朽的暮气，所以乔尔猜测是癌症影响了他。 科普兰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是的，如果你们一定要查的话，我去了斯隆凯特林医院，我当时在纽约。巴伊兰。马哈尔医生是肿瘤学的权威，他可以为我作证。” 吉迪恩看着他，“你旧病复发了？” 科普兰点点头，“肿瘤现在生在了淋巴结处，他们没有别的办法……”他露出祈求般的神色看着吉迪恩，“请找到我的女儿。” “我们会的。” ………… 另一边，瑞德和JJ走在一起，他们必须尽快了解媒体的动向。来到这个小镇的媒体有很多，不停的进行拍摄。 “这个案件有很大的反响。”JJ一脸焦灼，“我在新闻界的朋友会把这件事公开的。” “他们有很多空余的广播时间。”瑞德小小的开了玩笑。 JJ笑了，就算是脸上带着忧虑也无法掩盖她的美丽，JJ笑起来很甜美，同时又很具有亲和力。 但瑞德看到后，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乔尔的笑容。乔尔笑起来也很甜，那双湖绿色的眸子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任何人都会溺在那清澈的湖水里。 只是才分开了这么一会……他就已经想到他了。 而JJ在看到记者堆里面的一个说得上是仪表堂堂的男人后，她脸上的笑容却很快就消失了。 新闻界可没有那么多遵纪守法的人，很多人为了得到最新消息，个个都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很不幸，这次她遇到了一个难缠的角色。有敏锐的嗅觉，却没有多少职业操守，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抱歉。”JJ和瑞德说了一声，迈腿朝那个男人走去。 “瞧瞧这是谁来了。”JJ露出了营业式的笑容，“比尔，你直接就从纽约赶过来了？” “失踪的小女孩永远都是大新闻。”叫比尔的记者看到JJ也露出一个笑容。 “所以你有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JJ双手叉腰问道。 “她从昨天就失踪了，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来？”比尔友善的微笑但并不妨碍他提出犀利的问题。 JJ挑眉，“我们会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什么时候？” “马上。” “呵呵，算了吧，JJ。透露点，怎么样？”比尔靠近她，“看在我们是老朋友的份上？” “好啊。”JJ靠近他，在比尔期待着凑近想要听到秘密的时候，JJ开口了，“你应该重新考虑是不是用那条领带，真的丑爆了。” 比尔的脸黑了。 怼了这个无良的记者后，JJ的心情并没有得到好转，接下来她必须时刻注意不要让比利发表什么不当的新闻言论，对警方查案造成负面影响。 正好乔尔几人已经从科普兰家中离开碰到了他们，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乔尔总觉得瑞德看他的时候眼里的光亮了许多。 “乔尔！” 看着瑞德兴冲冲跑过来的样子，乔尔回以一个笑容，习惯性的将他一起遮到伞下。罢了觉得稍微有点不对劲，这么感觉最近……瑞德有点粘人？ 不过看见瑞德这次给他带的奶糖，乔尔立刻就喜滋滋的将这些思绪抛到脑后了。 艾尔没忍住咳了咳，刚刚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也不是小年轻了，瑞德看见乔尔的反应真的是越来越明显了。 吉迪恩也移开了视线。 小区的道路旁有几个小孩正在玩篮球，旁边跟着不少家长。自从比利走失后，现在都没有人敢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霍奇和摩根也正好出了警局，旁边跟着当地的警局负责人，和他们在这个有许多小朋友的交叉路口相汇。 “有情况吗？”摩根问道。 瑞德摇了摇头，“距离比利失踪已经22小时了。” 艾尔看着正在玩耍的小朋友走了过去，“下午好。可以问你们一些问题吗？” 旁边一个40岁左右的女人突然站了出来，开口就是居高临下的质疑，“这里曾经是很好的小区，但现在发生的事和你们让恋童癖和性变态自由选择居住地有关系吧？” 大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女士……”当局负责人想要解释什么。 “我正在查询性侵犯记录，有两个人住的很近！现在你可以从网上准确的说出地图上的点了，哈？” “女士。”乔尔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你当然有查询这些记录的权力，但是请不要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你可以抽时间去警署反映不是吗？” 他能理解有些人在遇到这类案件时会社会责任感爆棚，但这并不是让她现在指责警方办事不利的理由，时间也不允许浪费在这里。乔尔不是很喜欢这种自作主张的人，如果她真的那么善良有责任心，就不会在这群八九岁的孩子们面前大大咧咧的说这些。 可惜话已经说出口了，旁边一个棕色头发的小女孩抬起头一脸迷茫的问，“什么是性变态都恋童癖啊？”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几个大人就忍不住对这女人怒目而视了。 “我只是让大家能够提高安全防范意识！”那女人瞪了大家一眼，转身不满的走了，很显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嘿嘿，孩子们孩子们，听着。”摩根连忙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你们中间谁是卡琳？” 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女孩举起了手。 “嘿，亲爱的。”艾尔和她打了个招呼，抬头看向这个小女孩的母亲，“女士，我们可以和你的女儿聊聊吗？” 女孩的母亲迟疑的点点头。 “好了，孩子们，和我过来玩吧，我请你们吃糖哦。”乔尔招了招手，小孩子们一窝蜂的就跟着他往一边去了。这个哥哥长得这么漂亮，他们都很想和他聊天，何况他还带了糖果。 本来就在伞下的瑞德顺便也被乔尔带到一边去了，就算是面对一群小孩他也显得非常手忙脚乱，但是因为自身无害的气质，意外的也很受小孩子欢迎。 “来，这颗是给你的……这颗给你……”乔尔蹲下来，很公平的发放糖果。 瑞德站在一边替他打伞，看着乔尔的笑颜，没忍住将疑惑问了出来，“乔尔，为什么不给他们发我买的奶糖呢？” 第38章 儿童拐卖案3 乔尔抬起眼看着瑞德笑， “因为那是你买给我的啊。”把别人送给自己的东西送出去不太好，就算是糖果也一样。而且那家糖果店离他家很远，只有瑞德能买到， 他也很舍不得好吗！ “扑通扑通……”瑞德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他实在是被乔尔的这个笑容给闪到了，一时之间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哦……斯潘塞， 你不会想吃我带的糖吧？都挺普通的。”乔尔在自己的背包里巴拉了一下， 抓了一大把给他， “给你。” 瑞德却没有接，而是从中挑走了一颗裹着绿色包装的巧克力糖。绿色的糖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就像乔尔的眼睛一样。 旁边的小孩子忍不住开口了，吃完糖果他们的胆子也变得大了些， 开始七嘴八舌。 “你们都是FBI吗？” “哥哥你好漂亮！” “我可以看看你的木仓吗！我以后也要当一名警察。” 乔尔轻声笑了笑，“好啦，吃糖问题还这么多。大家快回自己妈妈那里去吧， 不过以后独自一人的时候， 除了爸爸妈妈给的糖果， 任何人给的都不要吃才对哦。” “为什么？不是只有陌生人给的才不能吃吗？” 孩子们形成了，不要给陌生人递的糖果这个理念，其实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因为在儿童诱拐犯罪案例中，只有极少数是陌生人犯罪，更多的其实是熟悉的人甚至是自己的亲戚。而教给孩子这个理念，就是让他们对“非陌生人”产生忽视。 不过乔尔当然不可能对孩子们解释这些，所以他只是笑了笑，“我可是警察哦， 是不是要听警察的话？” “知道了警察哥哥！” “那个……乔尔。”眼看着小朋友们离开，瑞德听见自己有些干涩的声音问道， “你，你喜欢小孩吗？” “喜欢啊。”前提不是熊孩子。 “那……”瑞德的心好像被揪起来了，带着一丝苦意，他握着伞柄的手不禁紧了紧，“你以后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乔尔这才听出点不对劲来，他抬起头，瑞德分明是以一种很认真的态度在问他。这种态度让乔尔也忍不住认真起来，他想了想，很正式的回答道，“我并不在意这个，瑞德。有没有孩子，或者是不是一定要孩子，都没有那么重要，这些都是要看缘分的。” 他站起来拍拍手，双手叉腰，“再说了，现在还这么年轻，考虑孩子干什么呢？以后想要可以领养。” “而且，我喜欢男生啊！” 话说，模拟人生里是不是可以让男性生子来着…… “什么？？？”瑞德脑子里像炸开了烟花，一下子让他变得有些懵了。 瑞德知道自己对乔尔产生了好感，但是一直畏缩不前，其中也有性向原因。乔尔之前没有谈过恋爱，而他出色的样貌经常引得无论男女都会向他传递出求偶信号，乔尔却一直没有表露出他是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现在巨大的惊喜砸在他的脑袋上，瑞德有些无措，更多的是高兴。他定了定，像是终于下了某种决心，“乔尔，其实我……” “乔尔！瑞德！”不远处的艾尔已经问完话了，招呼着他们过去。 乔尔接过瑞德的伞，“嗯，什么？” “不，没什么……” “那个姑娘之前也被嫌疑人给盯上了，他说他在找一只名叫candy的狗，而且上了年纪。”艾尔总结道，“现在女孩和她母亲已经前往警局去认照片了，但是我觉得希望不大。” “一天内到同一个社区两次，他很大胆。”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乔尔看向四周密密麻麻的房屋，“他在这个区域感到安心，并且很自信其他人不会注意到他——这是个外表看上去不会有任何威胁性的人，但这样的人对儿童给予过多的关注，表明了他的确是一个……”乔尔有些不忍说出后面的词语，“恋。童。癖。” 比利很可能已经受到伤害了。 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 “他用一条狗的故事引诱了比利。”摩根摇头，“这个人渣。” “而比利最近才失去了自己的狗。”吉迪恩说道，“这说明他之前就有了解过比利。” “罪犯了解自己所在区域的目标是很平常的事。”瑞德看了看情绪有些低落的乔尔，站到了他的身边，“他住在这个街区里。” “然后我们挨家挨户的去寻找自愿搜查者。”负责人捂住了脸，这样效率显然非常低下，而他们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瑞德转头看了看周围，“这个街区已经有很多巡警了。” “听着，到现在为止你们都遵循着儿童诱拐条例办事。”吉迪恩顿了顿，“现在我们必须打破常规了。改变战略，如果不的话，在下一个24小时内比利可能就会丧命了。” “什么？”负责人显然有些不能理解。 打破常规……乔尔往嘴里塞了颗奶糖，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他已经有些饿了，尖牙露出来一点，轻而易举的咬破了奶糖。如果自己的吸血鬼技能有用就好了，可惜目前的技能所对找人都没有什么用处，他必须靠自己的脑子找到罪犯。 突然，乔尔看到了道路两旁不停进行拍摄采访的记者。 “吉迪恩。” 正在忙着分配工作的吉迪恩回头。 “凶手有一辆绿色的SUV对吧？根据这个嫌疑人的性格侧写，他属于那种越找他越把自己缩起来躲藏的类型。”乔尔想了想，“他一定把自己的车藏起来了。我们对他不熟悉，所以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但是……周围的邻居对彼此都知根知底的，我们可以借助媒体来找到这个人。” 吉迪恩眼睛一亮，“没错。我们还必须取消巡警巡逻，降低嫌疑人的压力。” 侧写开始了。 “比利已经失踪22小时了，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在她失踪的前24内小时定位。她在这宗案子的所在处可能是公园附件的某栋住宅，我们取消了安珀警戒（安珀警戒是在美国和加拿大当国内确认发生儿童绑架案时，透过各种媒体向社会大众传播的一种警戒告知），我们必须与你们所有警官进行合作把房子内的所有人弄到街上来。”吉迪恩站在台前，对当地的警方发表侧写结论。 “这太疯狂了！”下方的警员提出质疑。 “你只需要听我们说完就好了。” “但这和法院程序相冲突。”那个警员不管不顾的开口，“是你们写出的那该死的东西！” “儿童诱拐条例只是一个指导章程用来对儿童诱拐案采取及时的措施。”瑞德反驳他，“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们已经迟了。而且我们对罪犯的了解还不足以去推断他是不是了解到我们接近了他，然后马上杀了比利以避免染上嫌疑。如果他有这个打算的话，我们必须减轻施加于他的压力。” “他说的对。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吉迪恩摊开手，“我们能真正了解我们的邻居吗？” “他遛狗……在后院里工作，他喜欢独自工作。但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对小区里的孩子投以了过多的注意力。”乔尔总结了针对嫌疑人的形象侧写，“但他之所以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是因为他看起来足够平凡，并且没有任何的威胁。他是个白人男性，20—30岁。” “这种人看起来很落魄，他是一个社会的边缘人物。和成年人相比，他和孩子相处的更加容易，因为他是个内向且无趣的人，就算和邻居聊天，也都是一些枯燥的话题。”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儿童犯罪。罪犯的第一次犯罪都是挑离家近的，有经验的狩猎者不会这么做。”艾尔摇摇头，“而且他最近遭受过刺激，要么是丢了工作，要么是有其他的不顺心。所以才无法与其它人保持正常交流。” 霍奇在会议室走来走去，“他的家里和电脑里会有很多色情片，也许并不是全部都和儿童有关，但有一部分肯定是。因为他用的是“走失的狗”这种花招，所以他一定是这个住宅区的固定住户。很有可能他现在或者曾经真的拥有过一条名叫condy的狗。我建议调查一下这个区域的兽医记录。” 吉迪恩总结道，“这种人只会躲藏，不会主动来接触警方。但他却一定会看新闻，所以，如何处理媒体是至关重要的。” 在他的说服下，最终警方采纳了乔尔的建议，撤销了街上巡逻的警车。 想要减缓嫌疑人的压力，他们需要让受害者家属登上电视台澄清，绿色SUV的主人不是罪犯，但他很可能掌握了重要的线索，希望看到新闻的人关注一下周围的邻居，将绿色SUV的主人找出来。 这样他们就能用相对温和的方式找到嫌疑人。因为但凭绿色SUV这一个线索，周围的人是很难相信自己的邻居是一个罪犯的，换一个说法，大家就能主动许多。这也是一种典型的晕轮效应的应用。 现在最重要的大概是去说服科普兰夫妇上电视。 不过在这之前，他们有必要先调查一下威明顿这个区域的性侵犯记录，这些人身上都有一定的嫌疑。 开头例行开了几句玩笑，加西亚很快就给出了名单，这个住宅区周围只有几个一二级的性侵犯记录者，但都没有儿童犯罪的记录，加西亚可以继续广撒网的深挖，但他们毕竟时间有限，这个方法只能放弃。 乔尔、艾尔和瑞德被派去科普兰家中说服他们，因为他们三个看起来最具有亲和力且无害。是说服受害者家属的最好人选。 第39章 儿童拐卖案4 “你们让警察从街上撤离？”科普兰先生不是很能理解警方的做法。 “我们认为你的女儿被这个地区的某个人绑架了， 她可能还在附近。”艾尔解释道。 科普兰夫人递给他一杯水，科普兰先生抓起一大把药就往嘴里灌。科普兰夫人呆呆的看着他的动作，“你又在吃药了？” 科普兰先生躲闪着她的目光， 看向艾尔，“听着，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我的女儿找回来？” “我们希望你去和媒体见面……”乔尔解释着， 将警方的安排告诉他们。 突然门铃声响起， 科普兰先生站了起来， “你们可以继续告诉我的妻子。”接着他就去打开了们。 乔尔继续解释着，结果一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今天早上遇见的那个40岁大妈， 他心里顿时就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科普兰先生，我是来自几个街区外的海伦。高尔， 我把这个地区所有的性。侵。犯。罪。犯名单都打印了出来，我觉得你需要看一下里面的东西，我们需要加强防范意识……” 科普兰先生结果名单愣了一下， 突然飞快跑上他自己的车， 开车就冲了出去。速度之快大家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等等！”艾尔追了出去， 恨恨的转头看向那个大妈，“你给他看了什么！” “这个区域有性。侵。犯。罪。犯，我觉得应该给他看一下！”大妈理直气壮。 乔尔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给受害者家属身上撒盐的白痴，瑞德已经反应过来立刻给霍奇和摩根打电话了。 大妈还在七嘴八舌的发表着她的言论，突然一阵嗜血的欲望涌上心头，乔尔湖绿色的眸子像深潭一样幽深，其中甚至隐隐透露出血色。他毫无感情的一瞥， 大妈就感觉一阵毛骨悚然的凉意从脊背往上窜，硬生生被吓得闭上了嘴， 转身悻悻的离开。 乔尔闭上眼睛揉了揉。 怎么回事…… 此刻瑞德已经打完电话，霍奇和摩根开车去追科普兰了。一转头就看到乔尔面色苍白不舒服的样子，顿时有些着急，“乔尔，你怎么了？” “我没事……斯潘塞，借我靠一下……”乔尔将额头抵在瑞德的肩膀上，沉重的喘息着。 乔尔突然的靠近让瑞德感到无措，但很快，他缓缓张开手将乔尔抱住，让他能够除了幼年的记忆中和母亲的撒娇，他还从来没有和别人这样亲密的拥抱过，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 这个时候瑞德无比庆幸自己虽然瘦，但是足够高，乔尔比他矮小半个头，像只奶白色的大型玩偶，正好可以圈在怀里。而如此近的距离下，他终于清楚的闻清楚了乔尔身上甜美的香气，给人一种柔软的感觉，却又带着若隐若现的诱惑。 瑞德觉得很熟悉，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脑细胞进行思考，怀抱中的乔尔暖暖的一只，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让他猝不及防又小心翼翼。 乔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这些天偶尔心里会有种暴躁的感觉，像一团火焰长久的炙烤着他的心脏，不过这股暴躁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但刚刚被那个大妈的神操作气到的时候，他的心里真的升起一种嗜血的欲望，如果不是拼命压制，他真的会想动口吸干大妈的血。 瑞德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柑橘味洗衣液的味道，并且怀抱很温暖。像吸猫一样深深吸了一口瑞德身上的味道，意外的让乔尔内心的暴戾慢慢平息下来。 “乔尔，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艾尔担心的问了一句，她瞥了瑞德一样，不明白乔尔不舒服他抱得这么紧干嘛，搞得好像在拍偶像剧一样。 “我没事了，艾尔。我刚刚就是有点头晕。”乔尔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在瑞德怀里挣了挣，瑞德像被烫到一样放开他。乔尔疑惑的看了看瑞德，摸了摸他的胳膊，“斯潘塞你好硬哦。” “咳……”这是突然呛到的瑞德。 “噗……”这是听到乔尔的惊人之语而绷不住的艾尔。 “乔尔，以后你可以亲自看看……瑞德到底有多硬。”艾尔挑眉，好在因为乔尔的打岔，她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嗯？嗯！乔尔反应过来，他刚刚都说了什么啊啊啊啊！ 红晕一点一点蔓上脸颊，乔尔尴尬得简直想当场在地上刨个洞钻进去，瑞德不会认为他是在性骚扰吧！ “我不是那个意识，我……” 正当他想要解释的时候，艾尔电话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挥了挥，“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现在案子更重要，不是吗？”说完就马上接了电话。 乔尔，“……”不是，你明白我什么意思了？！ “没事的，乔尔。我知道艾尔只是开玩笑。”乔尔转头看瑞德，他的目光有些躲闪，虽然他一副竭力表现出正常的样子，但是他也脸红了啊！完全遮不住！ 乔尔累觉不爱。 好在艾尔挂完电话后带来了好消息：刚刚科普兰先生拎着锤子就去找其中一个性侵犯罪犯了，不过在最后关头霍奇和摩根赶到现场阻止了他。 时间的确非常宝贵，三人直接回屋带上了科普兰夫人和霍奇他们一起在警察局汇合。 来到房间里，科普兰先生已经被控制了起来，他显得非常愤怒，并且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我们理解你的极端愤怒，但你在阻止我们寻找你的女儿。”霍奇语气平淡的说道，效果却出类拔萃，直接让科普兰先生熄火了，“我们来追你的每一分钟都是对时间的浪费。所以要么控制你自己听从我们的命令，要么不要插手。” 科普兰夫人反而比科普兰先生更加镇定，也许是因为在这个家庭她一直扮演的都是主心骨的角色，“你希望我们怎么做呢？我们会配合的。” 于是又花了十分钟告诉他们到底该说什么，虽然对于将开着绿色SUV的嫌疑人说成是目击者让他们有些疑虑，但好在最后顺利结束了。那个叫比尔的嘴臭记者还问了几个刁钻的问题，JJ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而他们能做的事情此刻也越来越少，只能将大部分希望寄托在公众上。 不过根据侧写，嫌疑人是喜欢躲藏的人，很大可能会避免和任何官方势力接触。并且这类嫌疑人在面临巨大压力的情况下，很难控制呼吸、说话的语气以及肢体语言。根据这点他们可以排查掉一部分接受巡警问话的人家和自愿接受搜查者，范围又缩小了许多。 等待的时间是十分难熬的。两名受害者家属的情绪也越来越崩溃，吉迪恩和艾尔分别对他们进行了安抚。如果比利找不回来，这个家应该就彻底散了，而科普兰先生估计也会彻底失去和癌症对抗的勇气。 和瑞德在外间的办公室随便找了两个椅子坐着等待，看着满脸憔悴的两夫妻，乔尔叹了口气，他们看着真的很可怜。他根本无法想象那些孩子走失了的家长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唔……”乔尔捂住嘴，悄悄偏过了头，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异常。就在刚刚，他那种想要吸血的欲望又来了，并且和瑞德坐得有点近，他血液里散发的焦糖咖啡的甜味一直往他鼻子里钻。 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他以前明明没有这种感觉的！ 乔尔打开系统页面，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自己昨天刚刚将离高阶吸血鬼的经验条刷过了一半，也就是一个黑暗冥想的功夫。难道是因为经验条带来的副作用？ “乔尔？”瑞德拍了拍乔尔的肩膀。 “啊，怎么？”乔尔一颤，差点露出了他的小尖牙。 “你没事吗？”瑞德看着他总觉得有点奇怪，但新获得的消息太过重要，他语速很快的说道，“有消息了，有一个人打来热线，他说他的邻居就有一辆绿色的SUV。刚刚我查过了巡视记录，那个人正好是没有应答的住户之一。” 说道这里瑞德眼睛都亮了不少，“我想，我们找到他了。” 乔尔站了起来，再次往口里扔了一颗奶糖用来磨牙，“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 两辆车容纳了BUA小组的所有人，瑞德看着文文弱弱的，开车倒是意外的很猛，跟上摩根的车速也不在话下。根据那个热心人士提供的线索，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嫌疑人居住的房屋，等他们下了车敲门，里面果然无人应答。 讽刺的是，在没有确凿证据和搜查证的情况下，不允许直接进屋搜查。 “撞开门！”吉迪恩命令道。 “不行，我们还没有十拿九稳！”负责人想都不想就拒绝他。 “他的邻居说他一定在家，而且他车库里有一辆绿色的车。我敢百分之百确定他就是嫌疑人。”摩根说道，“他有一条名叫candy的狗，在6个月前死了，也经常去公园。” “没有一样是违法的，靠这些东西申请不到搜查令。”负责人还是没办法同意。 吉迪恩生气的瞪了她一眼，“你在衡量一扇门和一个小女孩生命的价值吗？” “我在衡量法律和一扇门的价值！” 负责人和他们吵的不可开交，乔尔叹气，也许是他还年轻，但他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的对一个小女孩见死不救，也许这次过后自己会面临很严重的处罚。 他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干脆利落的走过去敲碎了房子的窗户。 第40章 儿童拐卖案完 “乔尔！” “跟上！” 在负责人还在目瞪口呆的时候， 小组的其他成员已经默契的跟了上来，砸窗的砸窗，踹门的踹门， 蜂拥而进。 “FBI！”那个男人躲在房子的最里层，很轻易就被他们找到了，但是搜遍了整个房子都没有找到比利的踪迹。 “我要和我的律师说话， 并且起诉你们！”夜幕渐渐降临， 这个名叫巴里的嫌疑人被锁在车上， 看得出来他非常紧张，但对于BAU提出的问题一概不答， 只嚷嚷着要找他的律师。 “和我们猜测的一样，他下载大量的色情图片， 其中就有为恋童专门设立的文件夹。”摩根蹲在电脑前轻易破开了这个死宅的密码，“里面有很多自拍的虐待孩子的小电影。” “吉迪恩，我们搜查了楼上楼下还有车库所有地方， 都没有找到比利的踪影， 她会不会是被转移了？”瑞德翻找着巴里存放的各种光盘， 依然没有找到线索。 “我觉得不会，时间来不及。巴里也不像有胆子在重重包围下敢出门转移比利的人。”乔尔摇头。 此刻审问过巴里的霍奇进来了，吉迪恩看向他，“他怎么说？” “他闭口不谈并且一心想要找律师。”霍奇失望的摇摇头。 “这是他做的唯一一件聪明事。”吉迪恩陷进沙发里。 乔尔突然出声，“我去吧。” 大家转头看向他。 乔尔笑了笑，“我也想去‘审讯’一下巴里，应该没关系？” 霍奇立刻道，“我去找警员针对车库再搜查一次。” 摩根：“我突然想起来我找探长也还有事。” 瑞德反应过来， 在乔尔的眼神示意中走向负责人，吸引他的注意力， “呃，关于这个色情光碟我有话想说。这种形式的DV最早生产于1952年，也许我们可以找到它的售卖渠道，通过……” 很好，大家都懂他的意思。乔尔和大家一起工作这么久，多多少少也有默契了。如果巴里已经证据确凿，那么他对着巴里用催眠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现在他们连搜查证都没有，乔尔要是在当地警方面前催眠巴里就容易招惹麻烦了。 虽然私下审讯是明面上不允许的事情，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为了孩子的安全，让乔尔这个催眠天才去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现在小组成员帮他拖住别人，也是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乔尔快步来到警车前，打开车门。 巴里的脸上还带着因恐惧和懦弱产生的泪痕，看着就很欠扁。他看清乔尔的正脸，眼里闪过贪婪和痴迷，如果面前的这个青年再小几岁的话……但在触及到那眼眸中的冰冷和怒火时，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可以把车门关上吗？我有点冷。” 那种暴戾的情绪又升了起来，乔尔看着这个人渣差点控制不住想要弄死他，“还想着能翻身呢？” 他揪住巴里的领子将他拽到自己面前，“看着我！”对着惊惶害怕的巴里，乔尔释放了幻觉。 很快，巴里的神色变得痴呆，在他的幻觉里，他变小了，变成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他无助的躲在家中的角落，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拿着狗绳朝他走来，等他靠近，他才发现那高大的身影竟然是他自己，他面目狰狞，狠狠的扬起手中的狗绳。 “不！不！别碰我！啊，救命！”巴里捂住头，眼泪鼻涕都留了出来。 乔尔对这个人渣丝毫生不起同情心，他大声的质问他，“比利。科普兰在哪里！” “在，在阁楼上，天花板有一道暗门……”即使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他依然一边痛哭流涕一边下意识回答了乔尔的问题。 乔尔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解除了对他释放的幻觉，但是刚刚的阴影足够让他回味很久了。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身为一名BAU他不能这么冲动，巴里这种人自会有法律来制裁他。 他飞快跑进屋里，“这栋屋子的天花板有一个暗门通往阁楼！” 大家立刻开始行动到处找了起来，乔的但五感随着能力的提升变得比以前更强，很快他敏锐的视线就集中在走廊的尽头，那里的天花板周围不显眼的夹着隔音棉，“在那里！”说着他就搬来板凳踩了上去。 “乔尔小心！”瑞德连忙跑过来扶着他。 “我没事！”乔尔一个用力将暗门拆了下来，“瑞德，肩膀借我踩一下。”说着不等瑞德回答就踩着瑞德的肩膀轻巧地翻了上去。 摩根“哇哦”了一声，“看不出来乔尔身手挺好的哈。” 吉迪恩的目光闪了闪，他不由得看向霍奇，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面果然是一个小阁楼，光线非常昏暗，乔尔灼热的体温让他呼吸都带着白气，没时间注意自己的情况，乔尔观察四周，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角落里的比利，“她在这里！” “嘿，比利，我是FBI，你还好吗？”乔尔的声音尽可能的温柔，他拿掉她塞在嘴里的棉布。 比利的声音有些虚弱，她蜷缩着身体，小声的哭起来，“我要回家，呜呜呜，我要回家……” 比利的衣服还算完整，只是沾满了尘土，也许那个混蛋过于胆小还没有来得及对比利做些什么。 乔尔解开绳子，他想要抱起比利，但心里十分恐惧的比利非常抗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乔尔只能先安慰她，“好的，宝贝，我们回家好吗？我带你回家。” 乔尔将揣在兜里的奶糖剥开一粒喂给比利，“这能让你好受一些，爸爸妈妈很想你，我带你回到他们身边好吗？”乔尔的亲和力让比利慢慢的放松下来，她捏着糖纸轻轻的点点头，不像那个坏蛋，乔尔纯粹的善意和温暖体温反而让她感到安全。 于是乔尔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离开了阁楼。 “接着，小心她的胳膊！”乔尔将比利从暗门处放了下去，瑞德和吉迪恩在下方接住了她。 找到了比利，这个案子也就迎刃而解了，巴里被成功关押了起来，要根据比利的情况来判决他。美国各州法律略有差异，遗憾的是特拉华州关于这种案件通常判罪犯5到10年不等，留给受害人的心理阴影却是一辈子的。 幸运的是，比利的确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那个混蛋因为太过懦弱，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后续比利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但科普兰先生终于坦诚的说出自己癌症的事情，他再也无法忍受因自己的离开而无法保护亲爱的女儿。 科普兰女士原谅了他，两夫妻重归于好，决定共同面对疾病，无论最终是否能战胜它，他们都将珍惜当下，用满满的爱来治愈比利的童年。 ………… 回去的飞机上，乔尔拿着比利送给他的全家福看，上面的比利依偎在父母怀里，手里还拿着狗狗的玩偶，笑得十分开心。 比利很喜欢他，在他离开的时候特地送了这样一张照片，并且立誓，“那些诱拐儿童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我以后一定要学法学，也成为一名出色的警探，惩善除恶！” “可是我记得科普兰女士说你本来想当一名足球运动员？”收到这张照片乔尔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他好奇的问道。 比利骄傲的扬起脑袋，棕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是这样没错，但是我可以把踢足球当作业余爱好，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探员不能踢球吧？” 乔尔失笑，比利真的是一个很坚强很出色的孩子。 这次案件的结局让乔尔很高兴，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了很久。 吉迪恩走到乔尔身边坐下，他转头看着乔尔手里的相片不禁笑了，“我也有很多张这种照片。” 在相处这么久之后，乔尔已经不再对吉迪恩抱有畏惧心理了，事实上他是一个严肃又风趣的帅哥老头，就像长辈一样给予每一个人关心。乔尔歪着头想了想，“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你办公室后面的桌子上摆着的那一堆相片？那些全是受害者？” 吉迪恩笑着纠正他，“准确来说，是在受到大的伤害之前成功被我们救下来的人，有很多孩子时隔数十年了都和我还有联系。成为BAU拯救别人的意义就在于此，没有什么比挽救悲剧和伤害能令人感受到人生的价值了。” 原来是这样，吉迪恩在办公室摆的照片再怎么都有几十张了，里面的人物虽然各不相同，但都带着阳光的笑容。这的确是一件令人感到很有意义的事情，至少对于常年和黑暗的人性做斗争的BAU来说，是一道紧紧牵住他们的锚。 当然，吉迪恩跟乔尔聊这些也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乔尔年龄太小，心性未定，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 乔尔的秘密……他大概猜到了一些，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还是选择了避而不谈，相反，他有时候会帮这孩子打打掩护。 因为这关乎到所有人的安全，最好烂在肚子里。 乔尔毕竟年轻又特殊，只要不涉及到公事危急到大家，相信霍奇能够妥善处理这些事。【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40-50 第41章 误会 由于这次案件处理得很不错， 警方的公信力大大提升，上面的人很高兴，大家终于又能过一个平和轻松的假期了。 当然， 关于乔尔当初没有搜查证就直接砸破别人窗户私闯民宅的行为，双方都各自默契得揭过不提了。毕竟官场就是这样，你要是把事办好了， 那就万事太平， 要是出了岔子， 就得你来背锅。 但这些事离乔尔暂时还有点远，他现在正在纠结另外的事情。 有特别多的人来约他周末一起出去玩， 乔尔有时候也不知道人缘太好究竟是不是一种负担，但总归是要处理这些事情的。 警署里半生不熟的同事就算了吧， 他虽然本性蛮擅长社交，但并不是社交达人，和这些人保持不远不近的关系就好了。小组内大家的关系都蛮好， 但大家好像都默认他和瑞德是连体婴了一样——虽然事实也差不多。 这周尤利西斯又一次约他出去， 他已经约了自己两三次了， 再拒绝就显得自己有点不近人情。乔尔也不明白尤利西斯一个洁癖性冷淡大帅哥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要约他。 其实乔尔更想和瑞德一起出去玩，不过尤利西斯也是自己朋友来着，虽然有点让人不自在。 叹了口气，只能选择答应尤利西斯了，才回复完，就见到瑞德先给他发了短信。 “乔尔，吉迪恩约我明天出去，你想要一起吗？” 乔尔， “！！！” 幸好他没有约瑞德，不然那可得多尴尬！而且心里觉得莫名有点不舒服是怎么回事， 乔尔皱了皱眉，难道是他对瑞德的占有欲太重了？ 可是瑞德能和吉迪恩一起接触，多出去接触人是好事，他不应该这么小心眼。 “好的，我就不去啦，正好尤利西斯约我这周末出去，我们下次再聚吧。（太阳花笑脸）” 另一边的瑞德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转头看向吉迪恩，虽然面上很平静，但吉迪恩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失落，“乔尔没有答应吗？” “嗯……他说和尤利西斯有约了。”瑞德的嘴角都往下撇了几个点。 “那个法医？”吉迪恩和瑞德家比较顺路，所以这次他负责开车，他说着将脑袋往瑞德这边偏了偏，“建议把你发给乔尔的信息给我看看吗？” “哦，当然不。”瑞德连忙将手机屏幕怼到吉迪恩面前。 “我想我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程度。”说着吉迪恩眯着眼睛瞅了一眼，立刻被瑞德的情商打败了，“瑞德，如果我是乔尔的话也不会想答应你的邀请的。” “既然他是你的主要邀请人，你就不能拿我做筏子。”吉迪恩越说越觉得无语，想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无数妹子心目中的男神，经验比起瑞德来说丰富了许多，“还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乔尔的受欢迎程度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这两人的发展属实是让吉迪恩都感到有点着急了，一个压根还没有开窍，一个好不容易开窍了，又畏手畏脚压根不知道怎么表达。 瑞德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身前的安全带，这是他的常用姿势，在以前自己老是背着大挎包的时候，但乔尔送给他新的公文包之后他就很少做这样的姿势了。 这代表瑞德在紧张和不安，吉迪恩贴心的将车速放慢了些。 瑞德松了松安全带，在他心目中吉迪恩一直作为长辈一样的存在包容他，指引他，从某种程度来说，吉迪恩是他最信任的人，这种信任甚至超过了对他母亲的信任。 “我和乔尔是同事关系，组内不许谈恋爱……” “好了，瑞德。”吉迪恩不想听他拐弯抹角，“我们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先不说霍奇的态度，实在不行你们两可以随便挑一个去其他部门发光发热。但这绝对不是你畏缩不前的理由。” 瑞德被怼了回来，叹了口气，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敞开心扉，“吉迪恩，你知道的，我母亲患有精神分裂。这种疾病遗传性很高，我……我很担心在自己三十岁之前患上这种病。” 正是因为喜欢乔尔，正是因为知道乔尔有多优秀，他才一直不敢表白。毕竟他不但是一个有着诸多缺陷的人，还有着成为精神病人的风险。这种阴影从很早，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开始伴随着他了，一直如影随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钻入他的内心深处。 就这样表白，乔尔拒绝了，双方会尴尬，可能到时候连朋友都没法做。如果乔尔答应了，他又有一边怀着卑劣的喜悦一边内疚，让乔尔和他共同承担这种风险会不会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 瑞德知道这有点可笑，毕竟开放的美国人分手和离婚就跟过家家玩游戏似的，但他的思想就是这么传统。 也许这和他将母亲送进疗养院有关，并一直对此怀有愧疚，认为自己没有承担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责任。以至于瑞德很少回去看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你应该知道乔尔是什么样的人，瑞德。”吉迪恩安慰他，“未来的事情我们谁也说不准，但人应该活在当下，难道你要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可能连握住幸福的机会都要放过吗？” 瑞德低下头没说话。 吉迪恩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感情的事情还需要自己想通。 ………… 第二天，乔尔把自己收拾了一下，顺便也给尤利西斯准备了一些茶包当作礼物，便清清爽爽的出门了。 “尤利西斯！”远远的乔尔就看到站在豪车旁边等待他的男人。 今天的尤利西斯梳了个大背头用发胶固定，露出优越的面相，原本的冷冽的眉眼看起来更加犀利了些。他今天穿了简单的白色衬衫和西装裤，比起穿着白大褂的样子，现在的他更像个商业精英。 当然，他的手上依然戴着万年不变的白手套，将洁癖刻在了骨子里，但这反而凸显了他禁欲的气质。 至少从周围不断跃跃欲试想要搭讪的女性来看，尤利西斯的确很符合她们的择偶标准。 也多亏了尤利西斯不耐烦的表情和冰山一样高冷的气质，成功唬住了周围的人，不然以他的洁癖，要是真有人扑上来，还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尤利西斯看到乔尔之后，周身的低气压终于放缓了些许，眉眼也舒展了不少，更显得他英俊非凡了。 不乏好事者想要看看被他如此特殊对待的人是什么样子，不过当他们将目光转向正在朝尤利西斯走过来的青年时，一下子就被他脸上带着的笑容所晃花了眼睛。 简直就像天使一样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当下连他打着的伞都被人忽略了，一个大胆又穿着火辣的妹子冲到他的面前，对着他抛了个媚眼，“帅哥，我喜欢你这款的，想和我渡过一个热情的夜晚吗？” “不，不用了……”乔尔连连摇头，这妹子这么大胆属实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位小姐，你身上廉价的香水味已经让我感到不适了，你还是穿着你这身盗版抹布去适合你的地方猎艳比较好。”尤利西斯走了过来，他的眼神简直可以冻死人，健壮的身躯比乔尔还高一个头，看起来就更加有威慑力了。 “你！”这位妹子恼羞成怒，正要骂回去，看到尤利西斯的眼神瞬间还是认怂了，冷哼一声，拎着包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没人敢触尤利西斯的眉头，毕竟他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样子，于是都悻悻的散了。 乔尔愣了愣，才发现原来尤利西斯这么毒舌，一点面子都不给那个妹子留。不过机智如他也看出来尤利西斯浑身不爽，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连忙说道，“尤利西斯，我们快走吧。” 尤利西斯的眉头这才松了松，和乔尔一起走到停车处，绅士的为他打开车门。 乔尔的嘴角抽了抽，现在尤利西斯绅士的样子真是和刚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说你喜欢画画，最近正好有个画展，不如一起去看看？”尤利西斯问道，“或者你想去别的地方？” “我都可以呀，就去画展吧！”乔尔在哪里都能玩得很开，自然就无所谓了。 说起画展，他上次去的卢卡斯的画展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就发生了意外，希望这次能够好好欣赏一下画作。 画画的练习他一直都有在做，但是BAU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加上平时休息时间的大头都用来提升吸血鬼经验和学习犯罪心理学了，直到现在他的绘画技能也才达到了5级，勉强达到了高级画家的水准，但依然是个渣渣。 去画展欣赏别人的画作的确能够提高他的绘画技能，他还是蛮期待的。 开画展的地点不再匡提科，而是在洛杉矶，因此开车还是需要几个小时。 兴许是很少有机会和尤利西斯近距离交流，这是乔尔第一次清楚的闻到他血液的气味。是很难形容的味道，像极了下雨之后的森林，带着潮湿的气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也谈不上是好闻还是难闻。乔尔并没有在意，毕竟这玩意就和人的体香是一个性质，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一路上和尤利西斯闲聊，乔尔也发现了他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难以接触，相反他懂得很多，说话也很有分寸，只是在批判别人的时候他的毒舌属实是太恶毒了点。 不过也许毒舌的对象不是自己，乔尔和他相处起来倒是感觉还不错。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们到了画展地点，乔尔一眼就看到了面露紧张正在和一个漂亮女性搭讪的瑞德。 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第42章 名人枪击案1 “瑞德。”乔尔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是说和吉迪恩一起吗？现在怎么落单了。” “乔尔？！”瑞德吃惊的看着他，随即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 “不是的，我，吉迪恩先去那边看画展了。” “哦， 这是莱拉， 是一个电影明星。”瑞德连忙介绍道。 他身后的女士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对乔尔伸出手， 眼里有着对乔尔容貌的惊艳，但很快就化为了欣赏， “嘿，你好， 你也和斯潘塞博士一样是行为分析组的人吗？你要是混好莱坞的话一定会很出名的。” 心里再怎么不满乔尔也不会迁怒别人，何况他的生气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乔尔笑着和她握了握手， “你好， 莱拉， 你长得真漂亮。” 这话他可说得一点都没错，莱拉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身材丰满而健康，是比较符合传统好莱坞明星形象的金发蓝眼的美人，笑起来甜美又明艳。 “瑞德博士，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凑巧。”尤利西斯跟着走了过来，也对着瑞德打了一个招呼。 瑞德抿着嘴角对他笑了一下， 并不见多少真心——他不太喜欢尤利西斯的眼神，瑞德是个感知别人情绪非常敏锐的人， 至少他感觉到了尤利西斯对他的敌意，这让他想到卢卡斯，只是相比起来尤利西斯的敌意要隐晦许多。 至于莱拉，天地良心，他只是跟她聊了几句而已，他心里巴不得吉迪恩快点回来。骤然和这么一个漂亮的女生相处，瑞德也只是感到尴尬和无所适从而已。 而莱拉在看到尤利西斯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和对乔尔的欣赏不同，乔尔毕竟不是她喜欢的那一款，尤利西斯就相反了，这颜值，这身材，就算放在时尚界也是相当炸裂的。 面对莱拉期待中夹杂着羞涩的视线，尤利西斯丝毫不为所动，他倒是没有对一个刚刚见面的漂亮女生毒舌，只是看瑞德一副慌张想要解释的样子，抢在他之前插话了。 “既然你们在忙，我们就先去其他地方看看了。乔尔，我们走吧。”尤利西斯说着很自然的拉起了乔尔的手，那温暖柔软的触感让他的灵魂都忍不住颤栗起来，忍不住想要贴得更近一些，最好是全身赤裸地将乔尔抱紧怀里，感受他的体香和温度。 终于，他终于成功摸到了，好舒服…… 可惜他现在还带着手套。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至少尤利西斯面上一切正常，拉着乔尔就要往其他区域走。 乔尔也并没有什么意见，严格来说他今天是跟着尤利西斯出来的，如果尤利西斯不想两人行变成四人行，那么他自然会尊重他的意愿。 再说了……乔尔看了一眼瑞德，他的确对瑞德有点情绪，虽然这很莫名其妙。 于是和莱拉打了个招呼，和尤利西斯离开了，甚至都忽略了尤利西斯牵着他的事情。 “斯潘塞博士，你怎么了？”等他们走远后，莱拉有点遗憾没有和尤利西斯搭上话，不过对方一看就对她不感兴趣的样子，作为明星她自然也不会贴上去。一回头就看见瑞德挎着张脸，快哭出来了的样子。 “没……没事。”瑞德当然不会和才刚认识的人说那么多，只不过他现在是有些难过。 刚刚乔尔叫他瑞德而不是斯潘塞……乔尔是生气了吗？ ………… 到了另外的展区，乔尔才从刚刚的思绪里面抽出身来，直到尤利西斯拉着他到一幅画作前，他才反应过来，尤利西斯居然牵了自己的手！ “尤利西斯？”乔尔困惑的看着他，“你不是有洁癖吗？”他的手指不自在的动了动，示意尤利西斯放开。 谁知尤利西斯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些，“我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洁癖的，乔尔，你是个例外。” “我喜欢你，乔尔，你是我生命中第一个有好感的人。”尤利西斯看向乔尔，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深情，“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 尤利西斯居然跟他表白了？！ 乔尔受到了惊吓，连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一脸尴尬，“抱歉，尤利西斯，我想我们并没有那么了解彼此，而且，而且我们才见过几次面不是吗？” 虽然是朋友，但是在乔尔心目中尤利西斯也是处于普通朋友的范围，完全没有想到尤利西斯对他有那种好感还会突然跟他表白。 尤利西斯看起来非常英俊，人也有魅力，法医的工资也挺高，但是和他相处起来有时候会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并且他还有严重的洁癖！按照乔尔前世受乔爷爷影响，他一直认为两个人至少要先相处个一段时间，彼此熟悉以后再谈恋爱，谈个一两年之后确定是真的合适再谈婚论嫁。 所以就算有个恋爱的任务压着他，他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也不会因此将就，大不了等三四十成为大龄剩男了再来考虑完成任务的问题。 这也是乔尔为什么对于美国快餐式的恋爱非常不适应的原因，他的某些思想一直是比较传统的。何况他对尤利西斯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反而是瑞德可能更符合条件一点。 咦？他为什么会想到瑞德？ 乔尔震惊，难道他喜欢的是瑞德哪一款的？！一时之间，乔尔只觉得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以前和瑞德相处的各种细节涌上心头，刚刚看见瑞德和莱拉那么亲密的聊天他为什么会生气也终于有了答案。 他，喜欢，瑞德！乔尔一时之间被这个发现打击得回不过神来，但尤利西斯还在继续他的表白。 “我想有时候相处的时长并没有那么重要，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了解彼此。”尤利西斯凑近他，“我其实对你一见钟情，乔尔。但是我们的工作都太忙了，相遇的机会并没有那么多，请你原谅我这么突兀的表白。” 乔尔尴尬得脚趾扣地，他不想伤了朋友的心，但更害怕尤利西斯误解，只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说清楚，“对不起，尤利西斯，我并没有考虑过这些，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两人的磁场真的没有那么合适，乔尔不喜欢尤利西斯就要坚定的拒绝，不能给他希望，再说他现在发现自己其实对瑞德有好感，就更不能答应了。所以就算很尴尬，他还是明确的拒绝了。 尤利西斯的眼睛暗了暗，主动拉开了和乔尔的距离，并没有多么多么失落的样子，反而轻笑了声，一直冷若冰霜的脸因为这笑瞬间如冰雪融化万物复苏，“好吧。那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乔尔松了一口气，露出开朗的笑容，“当然。”尤利西斯还是很有分寸的，恢复到朋友的模式最好了！ 尤利西斯很快转移了话题，“你看这幅画怎么样？” 虽然心里现在挂念着瑞德的事情，但乔尔只能暂时按下内心种种复杂的思绪，顺着尤利西斯的话题将目光投注到他所说的画上。 这是一副非常浓墨重彩的画，大片红色色彩的运用让这幅画一眼看去几乎感到目眩头晕，给人很强烈的冲击感。 画中是阴暗的天空下种植的一大片玫瑰花田。对象的选择没什么稀奇的，画玫瑰的人比比皆是，虽然整体色调非常丰富，但仔细看去，红色的层次非常丰富。 在红色的区域内，作者所选择的色相有几十种之多，让单一的色彩显得丰富而绚丽，同时暗色调的红色比暖色调的多，让整个画面充满了阴沉的病态美。 这的确是一幅技艺非常高超的画了。 乔尔隐隐闻到一股味道，似乎是从这幅画上传出来的，但是这味道太淡了，画廊中来来往往的人身上的香水味和体味比这个重很多，顷刻间这股味道就消散了，乔尔也就没有在意。 不过乔尔越看这画越觉得熟悉，半晌才想起来，这幅画的绘画风格和技巧，怎么和卢卡斯的那么像啊？！ 找了找，果然在左下角一个隐秘的地方发现了熟悉的Koneiy的签名。 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还不待他做出反应，一道略带惊喜的声音便叫住了他。 “乔尔？” 乔尔回头，果然是卢卡斯。 他已经恢复了第一次见面时光彩亮丽的样子，但有一些略微的不同。他清减了不少，并且气质更加内敛，一眼看去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乔尔的确不想再和卢卡斯有什么交集，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既没有办法面对这个犯了罪的曾经的朋友，也不想在监狱里看到他。 但如果非要选择……他会选择后一种。 卢卡斯看到乔尔后欣喜若狂，他快步走了过来，“你还好吗？乔尔？我一直给你发信息，但是你一条都没有回我，打电话你也把我拉黑了，我甚至考虑过用其他的号码给你打，但是你一定不会喜欢这种行为的，对吧？” “我每天都去你家找你，但是你已经出差了……” “我觉得你的行为已经对乔尔的生活造成不良影响了。”尤利西斯打断他的话，站在乔尔面前，人高马大的他一下子就将乔尔挡得严严实实。卢卡斯也因此看见了尤利西斯眼里浓厚的敌意，“你的尾巴对着其他上流名媛摇似乎更切合你的身份。” “哼，我想我并没有和你说话吧，尤利西斯先生。”卢卡斯冷冷的看着他，正要说话，却被乔尔打断了。 “卢卡斯。”乔尔从尤利西斯身后站了出来，“我想尤利西斯说的对，而且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不是吗？” 卢卡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第43章 名人枪击案2 “乔尔， 为什么？”卢卡斯不甘的质问他，“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对我，现在还是我刚失去了两个亲人的时候？乔尔， 我们的友谊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是啊，我也想问问你，卢卡斯， 我们的友谊就这么不值一提吗？”看来面前的人是永远不知悔改了， 连他亲生父母的死都可以作为利用的筹码， 乔尔不再失望，却依旧觉得心寒，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性子，冷冷的质问卢卡斯， “你是个聪明人，卢卡斯，不， 史密斯先生， 非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掀开你的遮羞布吗？！” 卢卡斯张了张嘴， 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看向四周，虽然几人的声音不大，但还是有不少人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投注到这个角落，甚至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有个别人还拿起手机开始拍照。 卢卡斯的拳头捏紧又颓然的松开，最终一言不发地任由尤利西斯带着乔尔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卢卡斯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其他认出他身份的上前攀谈也让他无动于衷。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良久， 竟然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个笑容硬生生破坏了这张英俊的脸，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硬生生将想来攀关系搭讪的人吓走了。 “乔尔，是你逼我的……” ………… “抱歉，乔尔，本来是带你出来玩的，结果让你遇到这种事。”在离开画展的路上，尤利西斯面露歉意，似乎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他极为愧疚。 乔尔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尤利西斯，这不是你的错。” 话是这么说，也许是职业病使然，看着周围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张画，乔尔不禁思绪纷纷。 尤利西斯是真的没有预料到卢卡斯的出现吗？无论是他的工作还是他的性格都呈现出一种严谨性，这种控制欲比较强的人，通常都喜欢做规划并且很细心，不做攻略就出来的概率小得可怜。并且他还认识卢卡斯，那么他带自己“正好”出现在画展的原因就显得可疑起来。 但这只是他没有根据的猜想而已，没有必要表现出来。 “你可以叫我威廉吗？”尤利西斯突然问道。 “什么？”乔尔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你一直都叫我的姓而不是名。”尤利西斯定定地看着他，“作为朋友，我觉得可能叫威廉会更合适。” 乔尔笑了，如天使般的面庞在灯光的照耀下几乎会发光，“什么啊，你也有这么小孩子气的时候啊。这不是觉得尤利西斯比威廉好听吗，而且感觉尤利西斯这个姓在美国比威廉的名还要更稀少呢。” 尤利西斯看着乔尔的笑容，忍不住喉结上下动了动，他点点头，就算乔尔可能是在找借口，他心里还是因这个解释高兴几分，“那还是叫我尤利西斯吧。” 可能尤利西斯不觉得，但乔尔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因此当两人走到门口，遇见来找他的吉迪恩时，乔尔从没有哪一刻感到吉迪恩是这么的帅。 “乔尔，和我们走吧，又有案子了。”吉迪恩看向尤利西斯，想起了他法医的身份，刚想开口，就看见乔尔拼命的对他使眼色，于是压下了邀请的话。 吉迪恩话音刚落，系统就颁发了任务。 “任务名称：名人木仓。击案 任务介绍：好莱坞的名人被枪杀，请在下一个受害者遇害之前将凶手捉拿归案…… 任务奖励：抱负点数20、模拟币1000。” 乔尔转头面露歉意的看向尤利西斯，“抱歉，尤利西斯，我不能陪你回去了。” 尤利西斯颔首，“没关系，乔尔，下次我们再约，那我就先走了。” 乔尔连忙点头，在门口送尤利西斯离开之后，大大的喘了口气。 这模样像送瘟神似的，难免让吉迪恩感到好奇，“你们怎么了？” 乔尔垂头丧气的跟着吉迪恩一起离开，“尤利西斯刚刚跟我表白了。” 吉迪恩眉心一跳，虽然从乔尔的反应已经知道了结局，但他还是忍不住八卦，“你没答应？尤利西斯的外貌很优越。” 乔尔连连摇头，“算了吧，我们不合适。”他虽然性格温和包容性强，但是也不喜欢控制欲太强的人，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互相尊重，这样才有一起面对未来的可能。 吉迪恩点点头，虽然还想八卦一下今天他和瑞德之间发生了什么，看瑞德一脸委屈不安的样子，但最终决定不再多言。既然瑞德还有机会，就不用着外人来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等两人快步赶到，瑞德已经坐在私家车里等他们了，开车的是洛杉矶警局的探长肯，有着亚洲男人的硬汉面孔，一身正气。 吉迪恩抢在乔尔前坐上了副驾驶，乔尔抿了抿唇，只能拉开后座的门。瑞德看见乔尔有些紧张的往旁边的挪了挪，那双大而圆润的眼睛自带可怜巴巴光环，实在是难以抵御，乔尔也招架不住的坐了上去。 “乔尔，我今天哪里惹你生气了吗？”瑞德的手不自觉的扣着公文包，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多数时候还是那个情商低下的瑞德，不会看人脸色也不会看场合，心里不安的他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前排的两个人，直接就问了出来。 “没有，是我今天心情不好，对不起，斯潘塞。”乔尔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无意识的吃醋了吧，这件事瑞德本质上是无辜的，现在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他就更不可能生瑞德的气了。 虽然……虽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对瑞德有好感了，但肯定不能头脑发热的上去表白。其中最大的阻碍就是瑞德应该是个直男，虽然原剧情已经几乎记不清楚了，但他还是隐约记得一些重要片段，其中就有瑞德在水中对一名女明星交付了初吻。 这个事实稍微让乔尔有些不舒服，但他肯定不能改变瑞德的性向吧，加上两人还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就更不可能贸然表明心意了。 “是吗？”瑞德挠挠头，他总觉得乔尔生气的原因是他，但总算也反应过来了现在不是聊私事的场合。他从包里掏出一颗奶糖递给乔尔，“吃吗？” “要！”没有谁能拒绝好吃的奶糖！乔尔接过糖，拆开包装喜滋滋地塞进嘴里，暂时不去想那么多糟心事了，欢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眼见后排的两个大龄儿童气氛转变得实在是太快，隐隐还冒着粉红泡泡，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的肯十分惊奇。 他不由自主地小声问吉迪恩，“后面这两孩子都是BAU的人吗？”这么年轻真的没问题？ 吉迪恩回以自信的微笑，“虽然年龄小了些，但他们可都是经验丰富的天才。”虽然平时他很少当着乔尔和瑞德的面夸赞他们，但在外人面前，吉迪恩从不掩饰他对两人的自豪。 肯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毕竟BAU比区域警署的权限更高，轮不到他来说三道四，私心上还是很期待他们的表现的。 ………… 这次的案子有些不同寻常。 “受害者是当红明星纳塔莉和他的未婚夫吉姆，这个案子反响很大，已经有不少媒体大肆宣扬了。”肯一边说着一边带他们进入受害者的别墅，这里有不少警察正在拍照取证。 “没有入室抢劫的痕迹。”瑞德从门口走进室内，笃定地说道，“受害者对凶手没有戒心。” 屋内的沙发和地板上分别躺着两具尸体，沙发上的是纳塔莉，她大睁着眼睛，子弹正中她的额头中央，鲜红的血迹顺着流过脸颊，让她原本甜美可爱的脸显得面目狰狞。 地上躺着的尸体则是她的未婚夫，和纳塔莉不同的是，他是身体中了三枪，腹部一枪，胸口两枪。 “看起来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犯罪习惯。”吉迪恩扫了一眼尸体，非常笃定。 “我们通过监控的片段找到了嫌疑人，看起来是一个带着黑色摩托车头盔的送信者，无法鉴定是谁。”肯听了一旁技术人员的反馈后补充道。 “从门到沙发都没有纳塔莉和凶手搏斗的痕迹。”乔尔看着纳塔莉的眼睛，里面全然是害怕和惊慌，甚至面部表情都因惊吓变得扭曲，看起来苍老了几岁，“嫌疑人应该是持枪威胁她，让她相信只要乖乖听他的话就不会把她怎么样。”乔尔低垂下眼，就算面临再多此，他也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为生命的逝去感到惋惜。 “这是致命的错误。”瑞德蹲下来看了看，找准凶手瞄准的角度，“凶手应该是要求她坐在沙发上，然后朝她头部开枪。” 比起纳塔莉的尸体，经验丰富的吉迪恩会关注更多异常态化的细节，“未婚夫并不是他的目标，他的计划被打乱了，所以比起对女孩头部射中的一枪，未婚夫身上的伤口是没有控制没有组织的。” 肯连连点头，有BAU的帮助他们的进度一定能快上不少，“最近还有两起类似的事件，发生在几个月前。凶手使用了相同的武器：22口径手。木仓，都是头部中枪。” “第一起案子的受害人是一个电影制作人，叫沃利。梅尔曼。第二起是克洛伊。哈里斯，另一个年轻的女演员，但没有纳塔莉有名。” 吉迪恩点头，“22口径的木仓小而有效，子弹能像针一样扎进一个人的身体。这是黑手党喜欢用的武器，枪源并不好查到。”吉迪恩看向瑞德和乔尔，“看来我们暂时是回不去了，瑞德，打电话让其他的组员都到这里来。” 好吧，周末结束，看来他们不得不滞留洛杉矶加班了。 第44章 名人枪击案3 “克洛伊在她遛狗的时候被杀， 在她每天都去的圣塔莫尼卡海滩。”有专机接送的BAU小组效率很高，短短几个小时就飞到了洛杉矶，艾尔已经拿到了全部的资料了， “沃利则在一家按摩店门口被杀，他每个星期二都去那。” “如果凶手知道受害者的嫌疑表，这代表他已经跟踪过他们一段事件了。”摩根摸了摸下巴， “而且不止有一个目击者， 那么这个凶手肯定能轻易的融入人群当中， 并不引人注目。” “三起案件的受害者除了都是被枪杀以外，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名人。”JJ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咖啡， 和其他成员不同，她的工作对象是媒体， 而洛杉矶的媒体是出了名的难缠，他们几乎无孔不入，“这意味着我们将非常受关注。”说完她给自己鼓了鼓气， 百般不愿的拿起外套去应付媒体了。 大家报以同情的目光送她离开。 “凶手杀人干净利落， 没有其他明显的特征， 只有最后吉姆打乱了他的计划。那么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指定这些名人杀人的，其中一定有一些隐秘的联系。”乔尔将受害者的照片排列在一起，“那么突破点很可能在娱乐圈本身。” 通过这么久的观察，乔尔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有三种可能：1、凶手本身是混娱乐圈的。2、凶手为了某个人才决定干掉他们。3、凶手有某种精神类疾病，单纯仇视这些人。第一点本身可以排除，第二点和三点都有几率， 甚至两者相结合。” 毕竟如果是第一类，杀人的严重性是非常大的， 娱乐圈的矛盾远不至于此，凶手如果真的想解决竞争对手，那他更可能雇佣专业的杀手。 “哇哦，乔尔你的进步很大嘛。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分析师了。”摩根夸张的大叫一声，将乔尔的头揉得乱七八糟。 “别摸我头，我还能再长呢！”乔尔不满的捂住头不让摩根再摸，虽然他这具建模身体应该不会再长高了，但是万一呢！每次看自己和瑞德差了整整一个头他都会怨念满满。 瑞德连忙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拍开摩根的手，顺便还帮乔尔把弄乱的头发理了理，“摩根，你别欺负乔尔。” 摩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以往这种护犊子的行为都是艾尔那个母老虎在做，他是万万没想到瑞德这只小绵羊居然能鼓起勇气拍开他的手。他的视线不禁来回在瑞德和乔尔之间打量，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乔尔对瑞德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可能就是这样温柔的瑞德才会让他动心吧。但是想到两人的未来，他又在内心暗暗的叹了口气。 肯摸了摸后脑勺，总觉得这两人的互动有些微妙，但周围的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也许是他想多了吧，“那我们应该怎么查。” “虽然我们缺乏任何形式上的证据，但行为分析有其固定的公式，不仅仅要着眼于现场，更要看到现场所没有的东西。”亚当看着他，“根据我们结合几次案件的分析，凶手很可能是第四类刺客。” 肯一脸听不懂的表情，“第四类刺客？” 瑞德开始了他的快速科普，“第一类是政治刺客，比如约翰。威克斯。布斯。第二类型是那些希望得到简单承认的自我主义者。第三类是精神变态者，那些会在现场留下更恐怖的犯罪现场的冷血凶手。第四类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对象，患有一种主要的精神错乱。” “这类人会经常妄想，我们对其妄想的内容了解的越清楚，越有机会抓到他。”霍奇总结到，“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找到下一个受害者。” “不好意思！”一个男人来到办公室敲了敲门，“肯探长在这吗？” 肯站了起来，“是我，什么事？” “你是正在参与纳塔莉的谋杀案吗？我的艺人受到了威胁。”他有些紧张的捏着手里的报纸，“有人留下了这个。”说着他将手里的报纸递了过来。 肯接过报纸，摊开和大家一起看，上面赫然写着：“你欠我的。” “你的艺人现在在哪里？”摩根问道。 “她就在隔壁办公室等着。” 几人来到办公室后，乔尔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瑞德更是大吃一惊。 “莱拉？” 正是今天画展上和瑞德交流的那个女明星。 莱拉看到瑞德之后显然也有些吃惊，“嗨。” ………… “你有多了解纳塔莉。瑞拉？”摩根坐在她对面问道。 “我们在公众场合见到对方会说说话。”莱拉对他们询问自己瑞拉的事情有些疑惑，“但我们一直都不是朋友。” “那沃利。梅尔曼呢？” “什么？”莱拉表现得更懵了。 “他是几个月前被杀的制片人。”艾尔将他的照片摆在莱拉面前，“也许你有印象？” 莱拉摇摇头，“报纸上说那只是抢劫而已。” 乔尔皱眉，看来洛杉矶的警署办事……嗯，会更考虑到公众效益一些。 但这显然不是给莱拉科普真相的时候，霍奇扬了扬下巴，“报纸是错的，你认识他吗？” 莱拉将额前的秀发撩到耳后，拿起桌子上的照片，“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因为一项工作见过几次，但是我最终没有参与，他们有其他的工作安排。” “什么工作安排？” “嗯……”莱拉耸了耸肩膀，“他负责分配角色，最终挑选了另一个女明星……”她不断回忆着，说着说着脸色就开始严肃起来，“我的天哪，那个明星就是纳塔莉。” 乔尔点点头，“我想这是一种忽视竞争的做法，凶手认为他为你铲除了障碍。” “天哪。”莱拉捂住脸，一时之间不是很能接受这个结果。 “你曾经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监视跟踪你？” “自从我开始工作，我接触的人太多了。化妆师、服装师、摄影师、制片人，还有作家、经纪人、新闻发布者……”莱拉摇头，言下之意就是她也并不清楚。 “那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吗？”吉迪恩戴上了他的老花镜，“发生在一个平常的基础还是半平常的基础上。” 莱拉平复了一会儿有些激动的心情，才点点头，“我每个月的七号会收到一束红色银莲花，我并不知道是谁送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玻璃碗装着的，但这是我最喜欢的花。” 也许是觉得BAU的人一直提问给了莱拉压力，站在她身后的经纪人连忙补充，“名人受到匿名的礼物是很正常的事情，要知道莱拉可是有影迷的。” “你记得在七号当天去见过什么人了吗？或者是在七月。” 莱拉摇头，“没有。” 艾尔从桌子上拿起了另一张照片，是和莱拉同样风格的女明星，“你认识克洛伊。哈里斯吗？” “谁？” “你的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她也是被杀了。” “哈。”莱拉一脸不可置信，眼圈已经红了，“你们，你们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因为我才会遇害？” 大家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我，我很抱歉。我不能……oh，我得走了……”莱拉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拎起包就快步离开了办公室，经纪人紧跟其后。 作为今天一面之缘的交谈对象，莱拉的情绪明显有点崩溃，瑞德抿了抿唇，快步追了上去。 乔尔看着瑞德离开的背影，垂下眼，心里难免有些苦涩。 不会吧，刚暗恋就失恋不会说的是他吧？ 难道莱拉就是瑞德的初恋对象？ 时间已经很晚了，这个案子在凶手暴露之前是很难抓到的，所以霍奇决定先放大家下班，大家决定去找个酒店将就一晚。 乔尔决定和艾尔一起走，他现在不想看见瑞德——至少暂时不想。所以直接没有等他就和艾尔离开了。 ………… “嘿，乔尔，你没事吧？情绪不太高的样子。”艾尔和乔尔一起走在去酒店的路上，在路边买了一根烤肠安慰他。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艾尔。”乔尔无奈地接过烤肠咬了一口，“番茄味还挺不错的。” 艾尔被他逗笑了，“哦，乔尔，在我心目中你永远都是个孩子。所以，你和瑞德怎么了？” 乔尔放下了手里的烤肠，有些犹豫，但艾尔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像大姐姐一样一直包容着他，最终他还是将自己的苦恼说出口，“嗯……我觉得，我可能，可能喜欢上了斯潘塞。但是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现在有点难过，等明天就好啦，明天我又是一条好汉！” 艾尔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乔尔，难道你一直不知道瑞德喜欢你？” 乔尔傻了，“什么？！” “天。”艾尔无奈扶额，“我们组内所有人都知道瑞德喜欢你，结果就你自己不知道？” 乔尔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内心是震惊居多还是喜悦居多，“可是我没感觉出来啊？” “那是因为瑞德太过腼腆，所以一直不敢表白。你不觉得你们之间的亲密程度已经超过普通朋友了吗？” 乔尔张大了嘴巴，现在想想，好像艾尔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之前是真的没有感觉出来，就算有那么点怀疑也被他自己掐断在摇篮里了。 乔尔正要说话，身后突然响起枪声，子弹一下子击中了艾尔的肩部。 “啊！” “艾尔！”乔尔回头，身后有一辆黑色SUV，车里的几个黑衣人正对着他，他连忙掏出手。枪对着他们开了几枪，一把将艾尔推到旁边的车后躲起来，一边不断对他们开枪往另一边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 “乔尔！”艾尔受伤的肩膀是右边，她顾不上受伤的肩膀，用左手掏出手机，“请求支援！我们遇到了袭击！请求支援！在威夏尔大道！” 乔尔的手枪并不是无限的，很快就用完了，突然，一枚子弹打中了他，乔尔只觉得伤口处一阵麻木肿胀，接着就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艾尔躲在车辆后，眼睁睁的看着车上下来几个蒙面的绑匪，飞快将乔尔直接带走了。 “不，乔尔！” 第45章 绑架1 瑞德是半小时之后知道这件事的。 彼时他才赶到案发现场， 正好看到艾尔被抬上救护车，她的右边肩膀被枪击中，子弹粉碎了她的锁骨， 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艾尔，你没事吧？乔尔呢？”在环视一周没有看到乔尔的身影瑞德就已经有些慌了，他几乎是扑到了艾尔身边。 “瑞德， 对不起……”艾尔的眼圈红红的， 说着又泄出了哭腔， 瑞德从来没有见过艾尔露出过这副脆弱的模样。 艾尔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个女强人，像一匹的母狼， 除了面对自己人会展露独属于她的柔情，其他时候永远在不停地战斗。 “对不起什么？”瑞德的声音开始颤抖。 “乔尔被带走了， 当着我的面被一群绑匪带走了……”艾尔拉住了他的袖子，乔尔在她心中就和她的弟弟没区别，发生这种事她内心的焦急感只会越来越强烈， “一定要找到他， 车牌号是LKU679……” 摩根过来， 帮医护人员将艾尔搬上救护车，一边安慰她，“你别想了，先把子弹取出来，乔尔的事还有我们。” 看着救护车飞快走远，摩根回头只见瑞德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呆呆的站着。 心里叹了一口气，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瑞德，你还好吗？” 瑞德愣愣的看着摩根， 像是有些不敢置信，眼里满是迷茫，“摩根，乔尔怎么了？” 准备好的安慰哽在了喉咙间，看着这样的瑞德，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满是心疼和担心。虽然只和瑞德相处了一两年，还老是和他开玩笑捉弄他，但在摩根心里瑞德是很重要的朋友，从来没有见过瑞德像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吉迪恩和霍奇也终于姗姗来迟，吉迪恩看着像木有一样杵着的瑞德，“我们会找到他的，瑞德。” 瑞德将视线转移到吉迪恩脸上，轻轻地问了句，“什么时候？” 吉迪恩没有回答，这种问题他也没法回答。 但他知道这个时候瑞德最需要的是什么。 “这要取决于我们的努力，瑞德，乔尔还等着我们。”他双手握住瑞德的肩膀，紧盯瑞德的眼睛，似乎想要给瑞德信心和勇气，“至少从他们使用的是麻醉枪来看，乔尔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瑞德没有说话，但他好歹恢复了理智，能够进行正常的思考，终于从刚刚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清醒了过来，只是对乔尔被绑架了的事情没有什么实感，“艾尔说绑走乔尔的车牌号是LKU679。” 霍奇走了过来，拍拍瑞德的肩膀，无声得给予他安慰。 ………… BAU的成员来不及休息就又像陀螺一样旋转忙碌起来。 和别的案子不一样，这次是他们的组员受到了伤害，没有人能闭上眼睛休息。就连远在总部的加西亚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痛哭了一场，接着就迅速投入到工作状态中，拿出了十足的干劲。 “这个车牌号是假的，是一个虚拟号。”加西亚很快就打来了电话，“那一辆车在驶入郊外的华士奇大道后就失去了监控画面，很可能是进入到了山林里。” 这真是十足的坏消息，目前已知的线索一下子就断开了。 他们得从乔尔的人际关系网和艾尔体内的子弹查着走，绑走乔尔的那些人非常专业，初步断定是雇佣作案。 而瑞德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那种。为了不让状态更糟糕，霍奇不让他进行调查的工作，而是让摩根把他压去医院负责等艾尔的手术结果。 “瑞德，瑞德？”摩根的手在瑞德的眼前晃了晃，瑞德的眼神才从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收了回来。 “怎么了？”瑞德转头看向摩根。 “你没事吧？你一直在抖。”摩根仿佛梦回初见乔尔的时候，那个时候乔尔因为患有社交恐惧症与人相处时在不停地发抖，但乔尔的内心是阳光而开朗的，大家并不怎么担心他的状态，反而是瑞德，现在就跟行尸走肉一样。 摩根示意瑞德往下望，瑞德低头，果然发现自己握着水杯的手在不停微微颤抖。 他连忙将水杯放在一边，“我没事，摩根，只是被今天的事情吓到了。”他正襟危坐着，像个乖巧听话的小学生，竭力表现良好来证明自己没事，他真的很想参与调查快点找到乔尔，如果不是正在进行手术的艾尔体内的子弹也很重要，他早就行动起来了。 摩根看瑞德就跟看自己孩子似的不省心——虽然他并没有孩子，甚至没有女朋友，但这并不妨碍他将瑞德当作自己儿子。 一巴掌拍在瑞德后脑勺上，“跟我装什么呢？！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调整状态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懂不懂？” 瑞德被拍得低下了头，但是他并没有抬起来。 一滴、两滴…… 晶莹的泪水落在他的攥紧衣服的手背上。 “瑞德。”摩根听见他压抑的哭声，“嘿……” “我忍不住会想，要是我和他一起走就好了，说不定他能逃过这次绑架，或者我和他一起被绑走也行。我不该那个时候去找莱拉的。”瑞德当时是因为想到了凶手可能出现的特征，又见莱拉情绪不对才会追上去和她说几句话，没想到等他回来，乔尔已经和艾尔离开了。 “我后悔了，摩根。我不该瞻前顾后，一直犹犹豫豫不敢对乔尔吐露心声。”理智上瑞德更清楚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但是他有些失控了。在以前看到受害者家属为受害者担惊受怕惶恐不安的时候，他可以用一大堆专业术语安慰别人，脑子里想的更多是怎么解释这种情况。 直到现在身临其境他才意识到，什么理智的分析，什么受害者绑架惯例法则，全部都见鬼去吧！他的脑子就像一团浆糊，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忍不住幻想乔尔遭受了什么，甚至开始想象他鲜血淋漓的模样——他见过的悲剧和受害者太多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瑞德。”摩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闭上了嘴巴，语言此刻显得是那么无力，瑞德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发泄和冷静，他只需要做一个倾听者就好了。尽管他也很担心乔尔的情况，但至少他能理智的完成工作。 于是他们都不再说话了，只有闪烁的红灯和手术室内冰冷的机器声陪他们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 ………… 乔尔的全身提不起力气，但好歹有点知觉，迷迷糊糊之间他只感到自己被人抗下了车，传来几道男声，他被交易似的递给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的动作要轻柔多了，虽然刚刚扛着他的人动作也并不粗鲁。 但换句话说，乔尔更希望回到刚刚的状态，因为这个人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提升吸血鬼能力之后他的无感敏锐了许多，这人似乎在盯着他。那感觉就像被黏糊糊的章鱼缠住了一样，又潮湿又粘腻又恶心。 有人正在抚摸他的脸颊，这更让乔尔感到一阵恶寒。 接着他感觉到胳膊上传来一阵刺痛，有人注射了什么东西在自己体内，他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乔尔醒来时正处于一个精神恍惚的状态，摇了摇头看到天花板他才想起来一切，但自己的身体还是使不上力气。他很庆幸没有出现幻觉和感到整个人轻飘飘的，至少证明那人没有给他注射毒。品。 但点亮了吸血鬼力量一阶的他按理来说恢复速度比一般人要快，现在还处于肌无力的状态，大概是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这玩意虽然是高危药物，但在黑诊所遍地都是的美国并不难搞到。 脑子里乱起八糟的想着，乔尔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勉强转动头，自己应该身处于一个很大的地下室内，但装修的价值不菲，头顶的大型多重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个房间很大，也被打扫得很干净，床的旁边是沙发，书架、书桌应有尽有，空气中有股熟悉的味道。而乔尔之所以认出这是一间地下室，除了温度和没有窗户以外，这个房间唯一的门是典型的地下室加厚铁门。 乔尔缓了缓，积攒一些力气，终于撑着床坐了起来，却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低下头，一根手腕粗的铁链扣着他的脚腕，铁链很长，另一头镶嵌在了墙壁上。 乔尔：“……” 这是什么奇怪的小黑屋文学？ 乔尔深吸一口气，扯了扯铁链——当然是扯不动的，先不说他现在没有力气，就算恢复到最佳状态，初阶的吸血鬼力量也不足以扯断铁链。 心里有些无语，但他并没有过度惊慌，模拟人生系统虽然给他带来了许多不便，但也是他最大的底气，相信只要将吸血鬼力量升到高阶，点亮更多技能，他就能成功扯断铁链。 这些天他一直没有忘记修炼，现在离高阶吸血鬼的经验条，只剩下一点了。 他抬头，天花板的四角安装了监控摄像头，此刻正闪烁着红光。 “既然把我绑架了，现在躲着算怎么回事，不如出来谈一谈吧。卢卡斯。史密斯。” 第46章 绑架2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 地下室的门响了。铁门的开门阀转动了几圈，进来了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 卢卡斯看起来倒像是盛装打扮了一番，衣冠楚楚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去参加什么名流聚会， 但乔尔只觉得他这副样子分外虚伪。 “乔尔，我的穆斯，现在你终于属于我了。”卢卡斯终于褪去了他温和绅士的皮囊， 眼里都是虚伪的深情， 他缓缓走进乔尔， 单膝跪地用手托起乔尔的脚腕，软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忍不住不断摩梭着，手掌轻轻一握， 正好包裹住乔尔的脚后跟，看起来分外迤逦，“你能猜到是我， 我很高兴。” “毕竟空气中都是一股颜料味， 我想目前我认识的， 也只有你会画画了吧。”乔尔冷着脸想要将脚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可惜失败了，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整个人都软绵绵的。 卢卡斯笑了，就是这样，比起完美无缺的外表，他更挚爱乔尔的灵魂。他的眼睛永远是那么黑白分明，纯真又智慧， 没有比他更符合他心目中美的形象了。善良却不柔弱，天真不失机敏。 而乔尔对于卢卡斯握着他的脚蹭来蹭去的行为只觉得恶心， 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喜欢捏别人的臭脚。还好他身上的衣服没有被换掉，还是之前那套，只是因为一路的奔波显得有些凌乱。 由于乔尔的脚被卢卡斯捏在手里，因为铁链的阻挡，裤腿往上提了一截，露出了骨肉匀称的小腿。 铁环很笨重，虽然卢卡斯细心的在铁链内部加了一层羊绒，但乔尔的脚腕还是不免被磕蹭出了一道红痕。 如同雪中唯一的艳色。 卢卡斯着迷的用手按向了乔尔的小腿，骨骼和皮肉均匀的覆盖在他的腿上，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好，柔滑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向上攀岩。 下一秒，他的脸就被狠狠地踢到一边。 乔尔好不容易积攒些力气，卢卡斯的动作简直让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于是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个教训。乔尔的眼中充斥着愤怒与厌恶，像燃烧的熊熊火焰，“卢卡斯，你真令我失望。” 卢卡斯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脸被乔尔踢得肿了一块，点点血迹沾在他的嘴角。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是面带歉意，“抱歉，乔尔，是我逾越了。” 比起这副身躯和外在，还是得到乔尔的好感更重要一些，除非迫不得已，卢卡斯也愿意温和有礼的俘获乔尔的芳心。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禁不住诱惑，差点就成为了一个脑子被欲望塞满的粗鲁的人。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有什么目的。”乔尔忍着再踢他一脚的冲动，脚腕动了动，铁链发出一阵碰撞的响声，“用铁链把我锁住，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卢卡斯像是对待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样宠溺的笑了笑，“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谁让你不给我机会呢？乔尔，我喜欢你，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你知道你冷淡的态度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 乔尔被卢卡斯倒打一耙的言论气笑了，“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们来谈谈你叔叔和你母亲的事吧。卢卡斯，我真正生气的不仅仅是你犯了错，还有你把我当傻子糊弄。” 卢卡斯的脸一下子阴沉了起来，像是被触及到了逆鳞，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边的乔尔，良久，发出一声感叹。 “乔尔，你很聪明，但是太过直白了。这和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穆斯可还有一段距离。”卢卡斯猛地伸手钳制住乔尔的脸，乔尔腮边的软肉因他的动作微微鼓了起来，“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不好吗？” “不过谁让你这么漂亮呢。”见乔尔皱起眉，将脸撇到一边，卢卡斯笑了笑，收回手的同时忍不住在乔尔因愤怒变得红润的唇上压了一下，晶莹饱满的唇像果冻一样Q弹，几乎让他有些失态了。 “你特么要是敢用碰了我脚的手碰我的脸，我就杀了你！”乔尔气得脸都红了，要不是现在没力气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幸好卢卡斯碰他脚的手是左手，碰他脸的手是右手，不然他非得膈应死。 卢卡斯，“……” 认识了这么久，卢卡斯也清楚乔尔有时候就是个榆木脑袋，但最终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松开手，又神经质地心疼乔尔脸上被他掐出来的红痕，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一番后非要亲自动手给乔尔的脸上药。 乔尔藏被子下的手攥得死紧，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掏出随身空间里的手。枪或者对卢卡斯施放幻觉给他一个教训，但是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他不确定这个地下室的位置，以及外面是不是还有人守着，以他现在的状态，连铁链都没法挣脱，更别提逃出去了。 不过……乔尔不动声色的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了一支录音笔，感谢他平时喜欢往随身空间里塞东西，因为可以减轻重量，等这次出去他一定要往随身空间里塞满物资。 他面露悲伤的看着卢卡斯，放低了声音，原本就干净的音线变得更加轻柔和低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那么，我的猜测都是真的了？卢卡斯，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乔尔幽绿色的眼眸此时像极了在浓雾弥漫下的瓦尔登湖，卢卡斯不由自主被这幽绿的神秘和深邃吸引，情不自禁就顺着乔尔的问题回答，“是的，乔尔，我就是这么的卑劣。” 也许是乔尔示弱的姿态令他感觉很满意，对他心头的刺也不再那么难以启齿。 “从小我的叔叔和母亲就对我很好，因此就算是父亲对我态度冷淡，我也不觉得有多少缺憾。”卢卡斯将最后一点红痕细心地抹上药，又蹲下来替乔尔处理脚上的痕迹，“但直到我16岁那年，偶然听到我母亲和叔叔的对话，才知道我原来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卢卡斯笑得很讽刺，“所以我注定无法成为史密斯家族的当家人，我的父亲注定会培养布里斯当继承人。而我只有拼命地学习画画，才能不被上流社会称之为纨绔子弟。” “我不甘心！” “本来我能忍的，只要叔叔死了，他的遗产一定会全部给我，但是他竟然在快死的这几年找了情人，还生了私生子。”卢卡斯的眼中充斥着触目惊心的恨意，“他甚至还有和那个贱女人结婚的想法，那我就只有送他去死了！” 乔尔闭了闭眼，声音非常平静，“所以琼恩。史密斯是你杀的。” “不，不，我亲爱的乔尔。”卢卡斯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将这些消息告诉了我的母亲而已，她嫉妒的样子可是给了我很多的灵感呢。因为无法接受这么多年的情人变心，就亲自毒死了他，这不是最美的复仇剧本吗。” “你们BAU不愧是政府的猎犬，这么快就摸到了真相，史密斯家族为了名利，不得不胁迫莫莉斯‘自杀’了，最终也为这件事画上了完美的句号了不是吗？只有你还天真的咬着不放。” “但是如果不是你，你的母亲也不会死吧。”乔尔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你认为你的手没有沾上鲜血，但是你的心早就脏了，比动手的莫莉斯还要血腥。如果下了地狱，你敢面对他们吗？” 卢卡斯没有说话，良久他嗤笑一声，“我已经不在乎会不会下地狱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不就是为了追求名利和享乐吗？”他以为自己不会在乎那个女人的生死的，毕竟从小到大她只会为她荒谬的爱情自怨自艾，对他形同陌路，冷若冰霜。 这里的环境已经彻底扭曲了她，平日里的她只能板着一张脸，形同枯槁的被家族同化，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母爱。 可在那个女人真的死之后，他的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怅然。 也许是从此他失去了名义上的母亲吧。卢卡斯漠不关心的想着，很快就将这点负面情绪抛到脑后，毕竟他对莫莉斯的感情还比不上琼恩，那个一直和蔼慈祥、帮助他引导他的长辈都被他谋杀了，他还有什么好矫情的？ “不过你放心，乔尔，我不会这样对你的。至少在我画出最完美的画作之前不会。” “你知道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你就成为了我的灵感来源，控制不住地被你吸引，那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卢卡斯说着说着面上的表情已经渐渐变得癫狂，乔尔心惊的发现卢卡斯看向自己时，眼里那严重的偏执。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其实一直都有迹象。乔尔的脑海里闪过和卢卡斯相处的点点滴滴，也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说得上正常，之后的每一次，这种偏执都在隐约的加深。 但是……如果按正常发展，卢卡斯的程度绝对不会变成这样，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的转变？ 卢卡斯追求的与其说是名利，不如说是别人的认可，绘画只是其中的一个途径而已。 乔尔关了录音，以免卢卡斯在表现出精神失常之后会改变他犯罪的性质。 “卢卡斯，你病了。”乔尔轻轻地说了一句。 像机器人听到了停止的指令，卢卡斯猛地停住了。 他愣愣的看着乔尔。 “是啊，我是病了。” 突然，乔尔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当初，唐恩的案子是不是也和你有关系？” 第47章 绑架3 距离乔尔被绑架已经超过12个小时了， 艾尔体内的子弹被取了出来，同样是22口径手。木仓，警方一度认为乔尔的被抓和这次名人枪杀案是同一个凶手， 但很快就被吉迪恩否决了。 “虽然22口径手。木仓是黑手党的常用配枪，但显然一个是偶然获得，一个是真的雇佣兵组织。”吉迪恩再三强调， “跟踪莱拉的妄想症患者是一个人， 而绑架乔尔的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团伙作案。” 但从子弹入手实在是太难调查了， 美国本来就不禁枪，洛杉矶的**大大小小也有好几个， 还不能排除非本地势力。不过BAU小组经过排查，否定了是**作案的可能性。 大庭广众之下枪击和绑架FBI， 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被直线拔高，只有雇佣兵这种亡命之徒敢踩在警方的头上蹦跶，22口径手。枪大概率也是他们的一个幌子。 而乔尔的人际关系也很简单， 对于一个FBI来说， 关系越简单反而既越不容易排查， 加上乔尔那奇奇怪怪的吸引变态的体质，一时之间许多人多多少少都有嫌疑，但又都具体的进展。 经过昼夜不眠的高强度工作，吉迪恩最终BAU将矛头指向了卢卡斯，毕竟他是最符合侧写的人：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对乔尔抱有好感、有前科、因为这个前科和乔尔闹了矛盾，乔尔单方面和他一拍两散。 几人特地去史密斯家族寻找了卢卡斯，但对方传来的消息是卢卡斯早在两天之前就离开美国去了英国寻找他的另一个叔叔巴里克。史密斯了。 没人信这个借口，但对方已经给出了答复， 也的确有卢卡斯的登机记录，这给案子一下子就增添了不少难度， 就算他们派人前往英国寻找，那也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不如想办法找到证据直接搜查。 但以对方的社会地位而言，仅仅只有怀疑，是万万不能打草惊蛇的。 偏偏莱拉这边的案子也在同时进行，莱拉向警察求助的行为已经激怒了跟踪者，对方再次给莱拉寄了威胁的留言，一时之间更是让小组忙得团团转。 艾尔受伤之后需要修养，本来他们就少了一个人手。吉迪恩看着从乔尔出事开始就没有合过眼的瑞德，和霍奇商量了一番，大手一挥，就将瑞德和摩根派去保护莱拉，负责这次的案子。瑞德负责守着莱拉，而摩根则躲在暗处等鱼上钩。 “不，我想留在这里，吉迪恩，我现在状态很好，我可以的。”这是瑞德第一次这么鲜明的表达拒绝，他一向是个不善于拒绝别人的人，吉迪恩又是欣慰又是心酸，但还是硬下心肠。 “瑞德，你应该先看看你的样子再来跟我说这话！”霍奇严肃的批评了他。 瑞德看起来很憔悴，脸苍白得和吸血鬼没两样，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偏偏他的眼里闪烁着惊人的光，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会猝死。 “不，霍奇，乔尔需要我……” “其他的受害者同样也需要你，瑞德，你是一名BAU，不是受害者家属！” 瑞德张了张口，说不出来话了。他直到霍奇说的是对的，他不能那么自私，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内心，不是不想休息，而是脑子一停止高速运转，他的思维就不受控制了。 最终瑞德抿了抿唇，妥协了，一句话都没有说开车离开了警署。 霍奇怎么看不出来瑞德是无声的抗拒，他无奈的捂住额头，转头看向吉迪恩，“我想如果乔尔回来了，我或许应该要把他们其中一个调离部门。” 这也就是为什么BAU要求组内成员不能谈恋爱的原因了，一旦彼此之间发生什么事，身为BAU引以为傲的头脑就会失效。几乎没有人在爱人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霍奇能够理解瑞德，他也不想当那个拆散别人的反派角色，但他必须对整个小组负责。 吉迪恩斜了他一眼，“他们还年轻，霍奇，总是需要一些试错的机会，中国有句话说得好，你不能看到坏处就想着一刀切。” 吉迪恩可不像霍奇那样忧虑，那些所谓的同组事故更多的只是幸存者偏差，所以被摆到明面上来禁止。作为BAU人生阅历最丰富的人，他有自己的一套脱离理论的看人标准。 “乔尔会没事的，而瑞德，这也是他成长的一次机会。” 霍奇叹了口气，本就严肃的面庞沟壑更深了，但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投入工作。 吉迪恩按了按眉头，说不担心是假的，乔尔是整个小组内的活宝，他看乔尔和瑞德就跟看自己的孩子那样关心。但吉迪恩也比其他人更透彻——乔尔有自己的秘密，并且还是个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应该足以保护他，帮助他摆脱险境，虽然吉迪恩只有一个隐约的概念，没有深入探究那个秘密是什么，但他就是有着这样的自信。 希望这次他的直觉是准确的。 ………… “呃，博士？斯潘塞博士？”莱拉看着坐在沙发对面的瑞德，对方明显心情不好，从进门开始就持续着这种尴尬的氛围，她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你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可乐？” 瑞德抬起头看她，勉强勾了勾嘴角，“白开水就好了，谢谢。” “sorry，我这里只有冷水。”正常人谁家里备开水啊，莱拉脸上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了，尴尬的搅动着手指。 瑞德愣了愣，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才反应过来，美国人很少有喝热水的习惯，大多数家庭和餐厅里都是准备的冰水。只有乔尔习惯性喝热水，并且大家或多或少都被乔尔影响了，连看上去最放荡不羁的摩根，也变得不再排斥喝白开水，吉迪恩更是和乔尔学了不少养生小技巧。 也不知道乔尔现在怎么样了…… 瑞德这样想着，额头有些抽痛，这是熬夜加上大脑长时间高速运转带来的影响。 他总觉得有一些细节被自己忽略了，但无论怎么强迫自己，那丝灵感就像空气中的弥漫的烟雾，怎么也抓不着。 “博士，嗯，我直到你很担心你的同事，但是一切都会变好的，好吗？”莱拉还是很喜欢这个高智商颜值也不低的博士的，人都有慕强心理，何况他现在还是自己的保护人。 她坐在瑞德身边，将手放在瑞德的膝盖上，面上一片真诚。 瑞德反而不解风情地挪远了些，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任何人被这样三番五次的下面子都会生气的，何况莱拉还是个电影明星，更是个身材完美的漂亮女人。莱拉的脸都青了，她站了起来，自顾自地回到房间换了衣服，然从直到她出来，瑞德都没有注意到她生气了。 莱拉动作幅度很大的脱下浴袍，她穿着性感的黑色泳装，怒气冲冲地朝房间外的泳池走去。 瑞德这才抬起头，“嘿，莱拉，你干嘛？” “我要去游泳！”莱拉头也不回的还了句。 “什么？不行，莱拉！”瑞德连忙站起来拦住她，“你不能这么做，现在嫌疑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你这样做很危险！” “就五分钟，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享受自己的生活！”莱拉甩开瑞德的手，一头扎进了游泳池内。 瑞德站在泳池边没了办法，他并不会游泳，看到在泳池里游得正嗨的莱拉，只觉得十分不能理解，“天哪，和你在一起相处我只觉得我老了十岁。莱拉，快点上来！” 兴许是瑞德站在泳池旁无能为力的样子终于取悦了她，莱拉觉得瑞德现在的注意力终于放到了自己身上，开怀地笑了起来，“有那么严重吗？好吧，好吧，斯潘塞博士，你拉我上来好了。”说着她游到泳池边，对瑞德伸出手。 瑞德没办法，只能压抑着自己的烦躁和怒火，对莱拉伸出手。 “噗通！”瑞德就突然被莱拉扯进了泳池里，砸出巨大的浪花，瑞德扑腾了几下水，才勉强站了起来，略长的头发被打湿之后一缕一缕的黏在皮肤上，被他全部捋到脑后，露出出色的眉眼。 “莱拉！”瑞德生气地低吼了一声。 莱拉笑得差点站不住脚，在瑞德露出那张英俊的脸蛋之后，她忍不住靠近他，捧起他的脸就要吻上去。 下一秒，莱拉被猛得推开。 她看到瑞德那双蕴含着怒火的棕色眸子，才意识到这个好脾气的探员是真的生气了。 “瑞德，我……” “莱拉，你的经纪人已经死了，我希望你能意识到，这不是游戏，而是真正的刑事案件，你在拿你的生命开玩笑！”莱拉经纪人被枪杀的消息是今天早上得到的，出于对莱拉心情的考虑，瑞德并没有告诉他，但如果早知道莱拉是个享乐主义，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她真相以引起她的重视的。 “什么？这不是真的，不……”莱拉不敢置信的看着瑞德，眼泪一下子就顺着脸颊落下来，显得她楚楚可怜。 但瑞德只是板着一张脸，拉着莱拉的胳膊将她带上了泳池。 如果是以前那个还没有喜欢上乔尔的他，一定会莱拉这样的女孩春心萌动，她大胆，热情，在刚刚的泳池里他甚至真的可能会送出自己的初吻。 但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人了，并且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容不下一点别人的影子。乔尔现在生死未卜，面对莱拉这种不听从安排的受害者，现在瑞德也失去了平时的耐心。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清楚不应该对着莱拉发脾气，绞尽脑汁的安慰她，总算让莱拉情绪平复下来不再作妖。 这个时候瑞德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却连该针对的对象都找不到。 第48章 绑架4 乔尔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 盯着面前的天花板发呆。 也不知道艾尔的伤怎么样了，希望不会很严重，还有瑞德……他有点想他。 不过他也没办法知道外面的情况， 只有赶快出去才是正经，乔尔拉回思绪，开始考虑现在的情况。 当他问出关于唐恩的问题之后， 卢卡斯茫然的反应不像是作假， 但是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唐恩在画上留言中的先生， 真的是他的幻想吗？ 如果唐恩仅仅只是心理出现问题，西蒙应该不至于杀了他才对， 毕竟还有治疗的可能性，或者利用他的精神疾病让他更加依赖自己……但如果真的有那样一个先生呢？ 西蒙作为玩偶制作师， 唐恩的皮对他而言是最珍贵的东西，但并不意味着骨头和皮肉就不重要了，乔尔特地查阅过一些卷宗， 在历史上的杀人狂之中， 不乏有将尸体做成人偶的变态， 骨头是不可缺少的事物。 他为什么又要故意让唐恩的尸体从画展上掉下去，曝光这件事呢？ 可惜西蒙在他们找到他之前就自杀了，那个案子也为此画上了句号。 现在，乔尔却隐隐觉得这件事和卢卡斯的变化有关联。 虽然他和卢卡斯认识不过一两个月，但细细想来，卢卡斯的偏执症是在最近的时间越来越严重的，之前只是有些自负和完美主义倾向。琼恩和他母亲的事一定是卢卡斯心理状态出现问题的巨大的推手，但在这之前……有人肯定就已经播下了种子。 那种感觉又来了。 几乎他经历的每一个案子， 背后都藏着一个影子。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操纵着棋盘，而他既是棋子， 又是棋手。他走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这是完全被压制的博弈。 现在思考这么多也无益，想要找到真相的前提是活着离开。 不过乔尔对此到并没有很担心，卢卡斯并没有伤害他的意图，虽然有点动手动脚的，但是在他冷脸后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现在肌肉松弛剂的药效已经过了大半，他的体力正在缓慢的恢复，虽然仍无法挣脱锁链以及打开地下室的门，但他的经验条已经快满了，再进行两天的黑暗冥想，就能升为高阶吸血鬼，彼时技能点会迎来很大的增长，乔尔猜测至少有六个，足够自己的吸血鬼力量升级了。 就算吸血鬼力量二级还不能武力破开，他也能选择点亮“命令”这个技能，虽然在游戏里一般是用这个技能来命令其他模拟市民做家务什么的……但在现实生活中应该会有更多的用法。 比如“幻觉”在游戏里就是让模拟市民处于轻度精神分裂的状态，和幻想出来的朋友自言自语。但乔尔在多次观察之后，发现被他施加这个技能的人们应该都是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物。 所以虽然有没什么卵用的风险，但这个技能还是值得点亮。 除此以外，“永恒欢迎”、“剥夺需求”、“迷惑”这几个技能对他逃出去也非常有帮助，只不过在成为高阶吸血鬼之后，想要点亮技能也得承受更多的吸血鬼弱点。 今天的冥想已经满了，乔尔躲在被子里悄悄喝了一袋血浆。 幸好他在随身空间里准备了不少血袋，不然在昨天就可能因为过度饥饿而吸食卢卡斯的血了。卢卡斯这个变态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都安装了摄像头，甚至厕所也有，幸好他现在眼神不错，每次上厕所都要冷着脸拿块毛巾盖住摄像头。 乔尔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段洁白纤细的腰线。脚上的铁链顺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咚的碰撞声，乔尔晃了晃脚，突然想起来当初被安东尼绑架时他也是给自己套了个铁链来着，只是远没有这根坚硬和粗壮。 他走下床，在房间的各个区域活动身体。卢卡斯在房间里安置的书架上摆的书五花八门，其中有不少是他喜欢看的类型。看书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可惜乔尔并没有什么兴致，他宁愿多走走，快点让尚未排干净的药物快点新陈代谢。 不过他也不能做得太明显暴露意图，只能像老爷爷散步一样转过来转过去。 周围的墙壁他已经摸过了，都是用水泥砌成的，除了有地下室大门那面，其他墙面的都是实心，基本上排除了逃出去的可能。 浴室的天花板安装有排气装置，目测只要能够钻进去，勉强能够供一人通行，只要能掰下排气装置和过滤网，就能通过这里离开。 乔尔虽然对这些东西不怎么熟悉，但没有什么是暴力不能毁灭的，如果不能，那就是暴力不够。 但这也只是乔尔的猜测而已，经验来自于以前看的乱七八糟的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不知道现实能不能走通风管道，所以这只是乔尔的备选方案。 “咔嚓” 地下室的门开了。 卢卡斯推着餐车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遏制不住的笑容，将食物一盘盘摆在桌子上，“乔尔，晚餐时间到了，我特地为你准备了中式餐点。” 乔尔恹恹地瞅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挑衅的话，卢卡斯给啥他就吃啥，但都克制着自己不要吃太多，如果卢卡斯在食物里下药，也不是他强硬的不吃就能规避的，倒不如先顺着他。 卢卡斯满意的看着乔尔开始进食，从餐桌底部取出画布和画架，现场看着乔尔的样子开始作起画来。 乔尔，“……” 他已经快要习惯了，卢卡斯这两天只要一有空就会出现在他面前对着他画画。谁知道他昨天晚上醒来看见卢卡斯就站在床头观察他的样子有多么可怕！ 并且卢卡斯对待自己的态度越来越不正常，好像自己是一个易碎的物品，需要小心翼翼的捧着，珍视中带着浓厚的独占欲。虽然他时不时的还是想和乔尔有肢体接触，但只要乔尔露出不满或者生气的表情，他就会立刻停下来。 乔尔很清楚，如果他被关的时间很长，想必卢卡斯的态度就会慢慢发生转变，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不注重他的意愿，因为他现在在卢卡斯心目中的地位类似于艺术品，或者是他的“穆斯”，虽然很珍贵，但终究还是物品。 物品的主人是不能忍受物品违背他的意志的，因为哪怕是稀世珍宝，在他看来那也是他的所有物。 但乔尔很清楚自己要逃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所以也无所谓卢卡斯略显疯癫的行为和态度，木着一张脸任由他画。 等乔尔吃完，卢卡斯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乔尔不由得对那幅画产生了好奇。见卢卡斯没有注意到他，乔尔干脆站了起来，绕到他身后去看那幅画。 随着视角的转移，乔尔终于一点点窥见了画的全貌，在看到全部画面的那一刻，他的瞳孔控制不住地收缩。 卢卡斯停下画笔，转头对乔尔温和的笑了笑，“啊，你看到了啊。” ………… 莱拉的案子解决了，谁也没想到那个跟踪者是个女性，名叫玛姬，她还是莱拉的大学同学。她疯狂迷恋着莱拉的一切，认为是自己塑造了完美的“莱拉”。 那天晚上她就躲在莱拉的屋子里，两人离死亡都很近。 瑞德超长发挥，在通过和莱拉的聊天意识到玛姬的存在之后，加西亚也检测到玛姬的定位就在莱拉的别墅里。瑞德飞快通知了守在别墅外的摩根，两人找到了躲在二楼的玛姬，瑞德靠语言说服了她自首，这个案子完美的落幕。 不过没有谁有庆祝的心思。 乔尔被绑架之后，没人还能睡个好觉，甚至不少远在匡提科警署其他部门的同事都有不少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 艾尔的伤还没有好，缠着纱布也要坚持来上班，所有人都争分夺秒的寻找线索，所有人都怀疑是卢卡斯动的手，但就是找不到证据，连人都找不到。 要说服上级拿到搜查证是一件耗时耗力的事情，而BAU一直都很忙，他们只有尽快破案，才能不被其他突发的案件分神，这种绑架案时间越拖越危险，凶手不为财也不为名，那目标只能是乔尔本身，大家都很担心。 在莱拉的案子解决之后，瑞德终于勉强将状态调整了回来，也许是最后玛姬跪在莱拉面前痛哭的样子触动了他。 虽然她的感情是偏激的，也用错了方法，但她真的是爱莱拉，记得她最喜欢红色银莲花，记录了她人生的点点滴滴，甚至到最后为了莱拉枪杀她的竞争对手。 在玛姬痛哭着将这些一一道来，旁边的莱拉却面露不解乃至于惊恐的时候，瑞德突然就明白了。 自己将感情埋藏在心里，只是一个人的狂欢与辛酸，对方永远都不会知道。如果有那么一丝幸福的可能性，他为什么不去争取呢？ 何况人生总是充满各种意外，他觉得自己很难再承受知道乔尔失踪时的心理状态了，乔尔现在需要他，他必须打起精神来。 和其他组员顶着压力的样子不同，瑞德把注意力从卢卡斯背后的势力本身，放到了他周围的事物上。 正当他有了猜想时，电话铃声响起，他掏出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尤利西斯的名字。 第49章 绑架5 “你把我约出来， 有什么事吗？” 咖啡厅内，瑞德和尤利西斯面对面坐着，他的面前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被咖啡师画了可爱的小狗图案，和他的气质意外的很搭。 瑞德没有动咖啡，他略显紧张地看着尤利西斯， 规规矩矩的坐着， 拘谨的模样和以前并无差别， 但尤利西斯敏锐的察觉到了瑞德的不同。 他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尤利西斯看向瑞德的目光带上了审视。在他看来这个天才博士是个很好懂的人。也许他有着一颗所谓如金子般闪耀的心，但能欣赏他优点的人并不多， 这颗心的外表是被铅石所包裹住的，如果不是遇见了乔尔， 想必他会对瑞德更有兴趣。 但现在瑞德给他的感觉就像被打磨了一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坚毅开始显露出来。 可惜了…… 尤利西斯端起咖啡来轻抿了一口，醇香的口感令他略微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乔尔的事情， 你们还没有眉目吧？” 听到这话， 瑞德紧盯着尤利西斯，“你有线索。” 瑞德用的是陈述句。动了感情的人对于情敌的感知总是敏锐的，他很清楚尤利西斯对乔尔同样抱有别样的心思，只是对方给他的感觉并没有多单纯。 可既然他应当也是担心乔尔安危的，既然他主动提起这件事，那一定有部分情报。 尤利西斯并没有否认，“你喜欢他？到什么程度？” 瑞德不明白尤利西斯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看着他的表情， 明白他只有先回答尤利西斯的问题，对方才会告诉他乔尔的线索。于是他摇摇头， 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感情是难以度量的。”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具量化，对瑞德这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来说想要描述实在是太难了。 在瑞德看来许多事情和感情之间是无法衡量的，就好比如果你想测试一块玻璃的硬度，那么这块玻璃一定会碎；而如果一定要检测一个人的感情有多浓厚，大概率的结果也不会好。 “你愿意为了他付出多少，如果是用你的命换他的命，你愿意吗？” 瑞德有些难以理解地看着尤利西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吐槽欲，“呃，其实你的问题本身是不合理的，你将感情中的付出划分得太具体了，这样很容易造成情感成本的沉没。我在书里看到，这种情况一旦陷入感情危机，就会不自觉的衡量双方的付出价值，导致双方感情的破裂……” 尤利西斯，“……” “呃，对不起。”瑞德每次控制不住科普的时候就会看到对方无语凝噎的表情，老老实实的道歉，“但是如果创设具体情境，如果有需要，我想我会挺身而出的。不只是乔尔，任何一个受害者我都会这样做。”这是他身为FBI的职责，保护群众的生命安全是第一要务，但是从感情上来说…… 瑞德忍不住想象各种各样的危机情况，他的确也是有私欲的，乔尔是更重要的那一个。 听到瑞德的回答，尤利西斯勾起了一个笑容，隐隐带着意味深长的意味，“话可不要说得太满了，瑞德博士。” “说不定有一天，真的就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呢。” 说完，他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任由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他站了起来，将手套脱下来扔进垃圾桶里，从口袋里掏出新的戴上，“走吧，我带你去找证据。”说完就转身离去。 其实他也反复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答案他自己也很清楚。 明明最开始只是对乔尔的身体感兴趣的，与对方肌肤相贴会让他升起颤栗的兴奋，他甚至想过将对方杀死，只要不被发现，用点手段那具躯体就会永远的属于自己。 但无论是将他放进冰柜还是泡进福尔马林里，都会缺了点什么，再也看不见那双眸子灵动的模样。像猫一样有着敏锐的直觉，总是对这个世界抱有最大的善意和期许，但是又自有一套准则。 聪明又漂亮的小猫，谁不喜欢呢？他还是心软了。 瑞德的回答他不信，却是他想听的。 瑞德坐在原地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背上挎包跟上尤利西斯的脚步。 ………… 洛杉矶这个城市充满了艺术气息，城市间高楼林立，街道两旁的墙壁上涂鸦和绘画随处可见，对于没有艺术细胞的人来说是很容易在这纷乱的涂鸦城之间迷路的，但好在瑞德有惊人的记忆力，因此当他看见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熟悉时，就明白了他们要前往的地点。 “你要带我去的地方是画展？” 下车之后瑞德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之前他一晃而过的灵感被他险险抓住，这里本来就是他所怀疑的地方，毕竟画家最擅长在画作中表达自己的情感。无论卢卡斯对乔尔抱有何种态度，终究会体现在画布上。只不过他也只是有所怀疑，还来不及行动，就被尤利西斯约出去了。 作为洛杉矶最大的画展，这次展览收集了不少卢卡斯的画作。这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尤利西斯不动声色的从车内拿出一瓶像水一样的液体塞进瑞德的包里，“你不会告诉我你出门没有带警察证吧？” 看着尤利西斯的表情，瑞德默默将画展不能带水的规定咽回口中，“带了。” 和气质温和友善的瑞德不同，尤利西斯自带一种凌冽的自信气场，他掏出自己的证件走到售票处，“我是一名法医，这位是入瑞德探员。”说着他看了一眼瑞德，瑞德连忙跟着掏出自己的证件。 “警方怀疑现在画展内部有嫌疑犯，需要立刻进入进行逮捕。” 工作人员是一个黑人妇女，她吓得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想要四处张望，立刻就被尤利西斯呵斥，“别乱瞟，如果耽误了正事我们有权处以你妨碍公务罪进行刑事拘留，我们的包里有枪支，希望检查的时候你配合我们的行动。” 工作人员连连点头，检查的时候包开都没有开就还给了他们。 于是尤利西斯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带着瑞德这样进入了画展。 瑞德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你这样是不对的，还有那个妨碍公务罪，不适用于这个场合……” 尤利西斯冷笑一声，嘲讽道，“如果按照你们那一套，正规流程走下来说不定乔尔已经死了，至于法律……你觉得那个黑人懂这些？” 瑞德沉默了，尤利西斯的做法虽然不太正确，还有种族歧视的嫌疑，但现在毕竟进来了，有时候特殊的办法的确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起吉迪恩曾经说过的，遇到非常态的案件就要用超常规的思维，隐隐觉得自己领悟了什么。 “卢卡斯的画作有问题？”瑞德不是傻子，很快就猜出来尤利西斯处心积虑带一瓶水进来的原因，立刻压低了声音，“你要把瓶子里的液体泼在画上？”这样做实在是太大胆了。 “没关系，一幅画我还是赔得起的。”来到那幅玫瑰花园的画面前，尤利西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掏出瑞德包里的瓶子，拧开之后毫不犹豫地泼了上去。 这一番动作属实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但不知是尤利西斯的表情太理所当然还是气势太盛，没有一个人敢出头，都围着这里窃窃私语。 “啊！你在做什么？！”尤利西斯的做法很快就被画展内的保安发现了，对方近乎崩溃得冲过来大吼，毕竟画展里的画出事，他的工作也别想要了。 然而尤利西斯只一个冷冷的眼神就将他钉在了原地，掏出证件给他看了一眼，“这幅画我会按原价赔偿的，不过现在，请你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保安连连点头，不敢再说些什么。刚刚那个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人，保安吓得满头大汗，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很不好惹——那一瞬间他甚至萌生了他一定杀过人的念头。 瑞德没有注意到保安的表情，此刻的他已经全然被这副油画夺去了注意力，“瓶子里的液体是丙酮和**，这些化学物质能够迅速溶解油画中的树脂和油层。”同时他还闻到了一股常见的刺鼻味道，“你还加了酒精。” 在这样强力的溶剂的作用下，这幅画着大片玫瑰的画作迅速溶解，原本暗沉色调的颜料往下不断掉落，露出后面新的色彩。 尤利西斯看着背后的图层喃喃自语，“果然是这样。” 瑞德瞪大眼睛，一时找不到毛巾，干脆脱下外套仗着身高优势开始擦起被溶解的画，表面一层的燃料被迅速抹去，尽管色彩变得坑坑洼洼，略显凌乱，隐藏在背后那层的图像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出——那画的是乔尔。 画里的乔尔身处于荆棘当中，他半裸着身体，背后生着一对洁白的羽翼，向上挣扎，身上被划出了无数的血痕，却始终无法挣脱束缚。 尽管只是一幅画，但瑞德还是看的心脏一疼。 尤利西斯也看着这幅画，神色晦暗不明。 “这幅画用的部分红色的颜料，是血。” ……这个案子的僵局被打破了。 第50章 绑架6 在找到线索之后， 警方的行动力快得惊人，现场被迅速封锁，BAU小组的成员除了加西亚之外全员赶到。 现在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介入史密斯家族的势力进行调查——尽管在这之前暗中的线索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 既然表面上是**绑架， 那就可以用非常规的、更加粗暴的方式进行追踪，坐以待毙不是BAU的作风。 吉迪恩动用了他以前的一些人脉，从洛杉矶有名的黑。车市场入手， 顺着车辆消失的方向进行搜索。洛杉矶的**大大小小就那些， 小的没有这么多势力， 既然绑架乔尔的雇佣兵进行了伪装，那么很有可能故意引他们往**的方向查， 这个时候只需要进行反向推导，就能定位最终的位置。 最终， 他们预测出乔尔最有可能被关在了洛杉矶南郊的一片尚未开发的荒地里，同时那也是史密斯家族名下的土地。史密斯家族这个庞然大物，与政权有着不小的关联， 警方并不能硬刚。 而现在， 他们终于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拿到搜查证进行调查了。 ………… “你是怎么发现那幅画有问题的？”在大家忙得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时， 吉迪恩来到了尤利西斯身旁和他一起看着画作问道。 “我是一名法医，先生。”尤利西斯转过身，看向这位稳重睿智的老者，任何人仿佛都能在对方犀利的目光中无处可遁，但尤利西斯丝毫不惧地直视他，湛蓝色的双眸幽深而凌冽，“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尸体，以及血液。” “静脉血管中的血液会在离体后几分钟之内变暗， 随着时间由暗红色变成红褐色，最后演变成深褐色。而动脉血管中的血会迅速结块。”尤利西斯伸手在画上摸了摸， 红色颜料的边缘有一道清晰的褐色线条，“没有做抗氧化处理，哪怕卢卡斯用了清水和其他的颜料进行调和，也无法改变血液的性质。” “血液在24小时之后，会完全凝固收缩，析出血清，所以才会在色彩的边缘隔了一层血清留下褐色的痕迹。”尤利西斯笑了笑，“不知道这个解释，大名鼎鼎的分析大师还满意吗？” 吉迪恩看着这个大家都觉得会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心里的直觉却不断在向他预警，“乔尔失踪前你和他一起来看过画展吧，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说？” 尤利西斯笑了笑，“这可是大名鼎鼎的Koneiy的画作，就算他想着玩点花样用血当颜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可是所有人都有的东西不是吗？” 他靠近吉迪恩，在背着众人的地方将眼底的恶意毫不避讳的展示在他的面前，“在真相爆出来之前，谁能想到他是个坏人呢？” 吉迪恩的手指动了动，他已经肯定尤利西斯不简单，但是对方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这种针锋相对的感觉他只在一些穷凶极恶的高智商连环杀人犯身上感受过。 说完便忍不住笑了，“希望你们能早点找到乔尔，毕竟他也是我十分重要的朋友呢，我也很担心他。”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你有的不仅仅是洁癖吧。”看着尤利西斯的背影，吉迪恩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轻说了句，“你之所以带手套，是因为肌肤饥渴症。” 尤利西斯的身影微不可察地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向外走去。 “吉迪恩！验血的报告出来了。”艾尔的声音让吉迪恩收回了凝视尤利西斯背影的目光，转眼拿起她手里的报告，“你伤还没有好，应该继续养伤的。” 艾尔摇摇头，“只是跑腿而已，我可以的，在家里待着我反而会更焦虑。” 闻言吉迪恩也不再说什么了，艾尔的性格大家都非常清楚，她一定是把乔尔被绑架的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吉迪恩不禁有些忧虑，她这种过于独立，黑白分明容易情绪化的性格并不一定适合待在BAU，很容易受到伤害。 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他低头翻看起手里的报告，卢卡斯使用的是自己的血。 虽然知道从时间上看不可能是乔尔的血，艾尔还是因为这个结果心里松了口气，她真的非常担心乔尔会遇害，在心里早就将乔尔当作了最好的朋友，何况那天晚上的最后乔尔将她推开…… 如果她更厉害的话，说不定乔尔就不会被捉走了。一想到这里她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宁愿带伤坚持工作，让自己变得充实起来，也比内心陷入焦虑和痛苦更好。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身为组长的霍奇才默许了艾尔带伤参加工作。 吉迪恩远比其他人考虑得更多，他很清楚尤利西斯并不单纯，他会不留余地地抓住任何一个罪犯，但比起办案，他更担心的是乔尔本身。 从之前他就发现了，对内心阴暗，有犯罪倾向的人来说，乔尔似乎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就好像他身上有着什么特质引得这群人飞蛾扑火般靠近他，甚至想要占有他、毁掉他。 有一双躲在暗处的眼睛，不断窥伺着他，随着案件的不断升级，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吉迪恩很担心乔尔的人生安全。 可是躲避也不是办法，大概也没有比待在BAU更安全的地方了。 吉迪恩强压下心里的忧虑，和艾尔一起找到了其他组员。 大家来到画作前的时候瑞德并没有注意到，此刻他全身心都沉浸在这幅因为被溶剂溶解后显得斑驳的画作里。作者花费了许多心思完成这幅画作，因为画中缠绕乔尔的荆棘是玫瑰的刺条，就像拨开了最表层的玫瑰花海之后，就能看见花海深处被束缚的天使。 乔尔的样貌当真担得起“天使”二字，画里的他几乎是**的，被玫瑰挡住了重点部位，身躯被划出的点点血痕为他无端增添了几分欲色，偏偏他的神色是极冷的，目光似悲似喜，如同神明悲悯的注视着画框之外的人。 分析和侧写大家都是专业的，卢卡斯明显是将乔尔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过度神化了——他喜欢他，想要抓住他，更想占有他。经过侧写乔尔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但他们还是想尽快带他回家。 摩根走过去拍拍瑞德的肩膀，“好了，我们该走了，这幅画也会带走的。”此刻他也恨不得揍一顿卢卡斯这个变态解气，可惜不能。 瑞德紧抿双唇，其实他担心的不是这个。 身为职业画家，卢卡斯不可能不知道用血液当颜料的弊端，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只有在一些宗教祭祀场合会使用类似的做法，用血液绘画以示献祭，卢卡斯已经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这让他更加担心乔尔的安危。 虽然这里已经被警方封锁，但是已经有好事者将拍摄的画作照片传出去了，卢卡斯甚至因此更加出名，乔尔也跟着火了起来，许多人折服在这幅画中乔尔的美貌之下。知道乔尔被绑架之后，不少人表示非常愤怒，警方的邮箱在短短几个小时就爆满了。 史密斯家族也遭受了一定的舆论冲击，至少他们不会在明面上阻挠警方的调查。 但这事也并非没有好处，由吉迪恩牵头，利用这幅画的传播度要求官方发布这个案子的细节，在警方发布了当天晚上的车辆信息之后，有名热心群众拨通热线告诉警方他曾看见那辆车开进了洛杉矶南郊的哈秘鲁路段，通向史密斯家族新投资的房地产开发基地。 那里种植了一大片玫瑰花海。 ………… “蠢货！我们家怎么会出来这个蠢货！”麦克。史密斯脸涨得通红，愤怒地用拐杖狠狠锤击着地板，随即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卢卡斯这个混球！他都得到了琼恩的遗产了，还想干什么！” 也许是近日接连的变故，麦克的身体差了许多，他在富丽堂皇的屋内不断踱步，看见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的莫西，不由得怒从心来，“你看看你的好儿子，现在你还能坐得下来？我史密斯家族的脸都要丢干净了！” 莫西。史密斯皱了皱眉头，“父亲，布里斯在这里，就不要说这些了。” 坐在沙发另一端的布里斯正在打算将每天必须喝的牛奶偷偷倒掉，闻言立刻一口闷下牛奶，露出一个乖软的笑，只是无论是神态还是眼神都和莫西。史密斯同出一辙。 “布里斯已经不小了，多经历些事情对他没坏处。”看到出色的孙子，麦克将喉间的怨气咽了回去，也跟着坐在椅子上，半晌，终于恢复了冷静。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损害家族的颜面。”麦克转了转手指上代表着史密斯家主之位的蓝宝石戒指，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他转头对着管家吩咐，“将城东那块地皮转给政府内部的人，给警方施压，最好是将这个乔尔。莱瑟特定性为意外身亡。” “至于卢卡斯……哼，他既然干出这些事情，想来也是疯了。去请家族名下的律师团，我记得如果作为精神病人疯了的话，家属有权继承其一切财产，他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莫西。史密斯眼底闪过精光，布里斯则是垂下眼，不着痕迹的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我亲爱的哥哥，你能想你的爷爷是如此心狠吗？ 不过，麦克坐在这个位置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想来也该死了。【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50-60 第51章 绑架7 乔尔现在非常难受， 感觉往后一段时间内都会对肉类食物PTSD了。 因为卢卡斯画上的场景仿照了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只是桌子上的晚宴不是美味的佳肴，而是人体的各个器官。餐桌正中央坐着乔尔， 一个模糊的看不清面庞的黑色身影站在他的身旁正往他的嘴里塞着肉块。 乔尔想要反抗，他背后仍然生着洁白的羽翼，但是一只翅膀已然被折断， 随意地被丢在一旁， 他的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水， 神色满是悲愤和痛苦。 ……画中的场景非常血腥，配合上卢卡斯当时神经质一样的表情， 真的非常可怖，将乔尔也吓了一大跳， 以为自己误入什么恐怖片现场。 最可怕的是，因为人类的血液在他眼里是如此鲜美，以至于他一时半会还真的无法区分出他吃的那些食物是不是正常的食材。 虽然很快冷静下来， 经过分析确定他吃的是正常的食物， 但乔尔还是被这幅画恶心得不行， 想到刚刚卢卡斯是在自己用餐时画画，差点没吐出来。 乔尔深呼吸几次，压下想要揍人顺便将画撕掉的冲动，作为一名BAU，他不能过于情绪化。 “卢卡斯，你画的这个黑色的人影是谁。”乔尔不动声色的走近，画上逼真的血肉就更加显眼，乔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尸体身上移开， 将目光投注到这个黑色人影身上。 对方很高大，也很强壮， 接近两米的样子。在整幅画的布局中占据主导地位，只因为他是站着的，而乔尔处于弱势方。乔尔并不确定卢卡斯有没有用了夸张的画法，但是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他幻想的人物，而是有一个原型。 卢卡斯痴痴的笑了，他对这副作品很是满意，“这是先生啊。” 乔尔如遭重击，他不由得睁大眼睛，“先生？” 一瞬间他就想到了唐恩画里的“先生”，那不是什么精神病患者的幻想，而是真的确有其人！并且对方已经影响到了卢卡斯！卢卡斯和唐恩都是画家，这几乎是他们两个唯一的共同点。 但是那个先生是怎么做到的？卢卡斯的身份心怀歹意的人并不容易接触到他。 看着卢卡斯偏执的样子，乔尔不禁心底发凉。 “卢卡斯，告诉我，这个‘先生’是谁？”乔尔拿走画，站在卢卡斯面前，双手按着卢卡斯的肩膀。 卢卡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卢卡斯面容非常憔悴，满脸胡须如果是不认识的人看见他，还以为会是某个流浪艺术家。他以往优雅迷人的湛蓝色眸子变得暗淡无光，眼里布满血丝，眼底的青黑色预示着他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突然，乔尔看见卢卡斯的手腕有着不少痕迹，他拉起卢卡斯的手，手腕上是深深浅浅的刀疤，但是都很新鲜。他面色凝重起来，闻了闻手里的画作，很快就确定了画里红色的颜料里混合了卢卡斯的血液。 他一直被关在这里，加上卢卡斯离他很近，自然而然就认为是卢卡斯血液的味道，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将自己的血混合在颜料里。 “你疯了吗？”乔尔一脸震惊。 “我没疯，乔尔。”卢卡斯伸手抚摸乔尔的脸颊，这次乔尔并没有躲开，细腻的触感让他的眼里带上了狂热，“这都是为了艺术，你是完美的艺术品，我需要足够虔诚才能将你记录在画作之内。” 乔尔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里满是认真，也许是卢卡斯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好，也许是曾经他们也是朋友，总之，乔尔动了恻隐之心，他不忍心看着卢卡斯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如果卢卡斯犯了罪，他希望制裁他的是法律，而非另一个罪犯。 “你听着，卢卡斯。我，乔尔。莱瑟特，不是什么艺术品，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凝视着卢卡斯的眼睛，“我会哭会笑，还会上厕所，我本身就不是完美的，那你怎么能创作出完美的画作呢？” “最重要的是……”乔尔拉过卢卡斯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也是一名画家，虽然画画不怎么多，我也并不出名，但是我一直都觉得……” “蓬勃的生命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歌颂的艺术，而并非死亡。” 在艺术家的眼里，就连丑恶也有其独特的美，死亡是他们追求的更古不变的艺术，多少人为此陷入黑暗的深渊。乔尔也能欣赏那种美，但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俗人，与其在追求艺术的路上成为一个疯子，不如成为一个活在阳光下的普通人。 卢卡斯看着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半晌，低低地笑了起来，“你果然很招人喜欢，乔尔。”就算他做出了这么过分的事，也能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而卑劣的他却想着拉他进地狱。 “只可惜，我早就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是清醒着选择堕落的，就像飞蛾选择扑火一样义无反顾。 也许最初学习画画他的确只是为了名和利，为了引起家人的重视。但是他意外的有天赋，这么多年来，绘画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被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深深浸染了他的灵魂。 乔尔也很清楚这点，卢卡斯对绘画的热爱不比任何一个人少，但是他也敏锐的发觉了——之前的卢卡斯一直在追求名利和家人的认可，所以对艺术的追求一直被压在这种更深的渴望之下。但是当琼恩和莫莉斯死去之后，他得到了琼恩的大笔遗产，却也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人。 有人借着这个空隙恶意引导了卢卡斯，让他往自我毁灭的道路发展。 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先生了。 “卢卡斯，这个‘先生’到底是谁？”乔尔坐在他的面前，再次问出这个问题，“卢卡斯，这个问题很重要。不仅仅是为了抓住真正杀害唐恩的凶手，更是为了你自己。” “……我不知道，乔尔，我不知道。”卢卡斯轻轻的开口。 “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卢卡斯猛得推开乔尔，踉踉跄跄得逃离了地下室。 乔尔望着被锁上的地下室大门发了会儿呆，刚刚卢卡斯逃走的时候，他看见了对方略微凸起的口袋，出色的视力加上对卢卡斯行为的揣测，他很清楚，那里揣着一把刀。 卢卡斯想要对他下手了。 早就做好心理预设的乔尔倒是不难过，只是有点淡淡的怅然，他站起来，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叮叮作响。 闭了闭眼睛，乔尔看着离升级还有最后一点点空白的经验条，他知道，自己必须加快进度了。 逃脱的时间就在今晚。 ………… BAU的行动突然被限制了。 这是两股势力的交锋，大家心知肚明，虽然各个权力机构互相牵制，相对独立，但是这次找麻烦的人来头不小，他们的上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和危险，提议暂时让BAU避其锋芒。 就算是一两天的时间，也足以决定很多事情了。身经百战的他们非常清楚，任何一个案子拖的时间越久，受害者就越危险。 霍奇顶住了压力，非常坚决的拒绝了上级的要求。他要奋斗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任何一个组员。 艾尔这两天仿佛经历了一场蜕变，她对上面的安排感到失望至极。她是一个热烈至极的性子，同情弱者的同时敢爱敢恨，这两天看透了太多的事情，导致她好像心里有一口气无处发泄。 只是现在每个人都很累，都在努力想办法，霍奇和吉迪恩暂时没有时间解决艾尔的心理问题。 “他们很可能对乔尔下手，搞个死无对证。”吉迪恩对这场交锋做出了总结，“应该是史密斯家族的人动手了。”短短两天时间他看上去也憔悴了许多，从一个帅老头变成了不那么帅的老头。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加西亚的眼圈红红的，在第二天她就也干脆飞来了洛杉矶，反正她只要有一台电脑，在哪里都可以办公。 吉迪恩下意识打开了乔尔以前送的保温杯，才发现热水已经被他喝完了。抿了抿有些干的唇，“既然他们想要死无对证，我们可以来个釜底抽薪。这件事，交给JJ办最合适。” 舆论是能杀人的，当群众的声音积累起来，足够淹没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令人意外的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通电话打到了霍奇的私人号码上，而电话的主人，正是史密斯家族里的莫西。史密斯。 莫西愿意帮助他们，条件是史密斯家族即将迎来一场换血，希望官方的舆论站在他那边。 这场谈话的具体内容是极为隐秘的，哪怕是BAU组内的成员也并不清楚细节，只知道吉迪恩取消了原本的计划，但好消息是，他们终于可以行动了。 经历重重困难，当现在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前去救援乔尔的时候，众人心里反而生出了尘埃落地之感。 时间就定在凌晨两点。 第52章 绑架8 今晚的夜色极美。 下车的时候瑞德忍不住这样想着。也许是最近休息得实在太差， 他整个人有种神经长时间紧绷的恍惚和疲惫，但此刻看到这片称得上广阔的玫瑰花海，身心都受到了抚慰。 纯白的月光洒在玫瑰花园里， 犹如披上一层银白色的轻纱，层层叠染的花瓣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将那些尖锐的刺和裸露的丑陋泥土隐藏在昏暗的阴影中。 正如不远处的别墅， 也只是表面上被月光渲染得圣洁静谧， 但其中蕴含着的危险与黑暗并不少。 距离乔尔被绑架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里他拼命的想要找到线索，一股脑的埋头钻研， 什么都不敢想。现在真的来到了这个地方，头脑内思绪纷飞， 反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感。 万一乔尔已经出事了他该怎么办？这个时候他恨死了自己的见多识广，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乔尔遇害的模样，只要一想到那双灵动的湖绿色眼眸失去光采， 他就几乎难以呼吸。 “嘿！”瑞德被摩根爱的一巴掌打在后脑勺， 差点将他扇进玫瑰花丛里， 回过神来，瑞德愣愣的转头看向他。 摩根嘿嘿的笑了两声，决口不提差点让瑞德被毁容的事，毕竟真掉进花丛里，少说也得被刺划出血痕。他递给瑞德一件防弹衣，“把这个穿上，瑞德。”乔尔出事后瑞德的变化他一直看在眼里，因此很理解他此时心不在焉的状态， 所以他得吸引瑞德的注意力，推着他行动， 不要想东想西。 瑞德深吸一口气，勉强将心底的恐慌和担忧压下去，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和摩根计较，他知道摩根是为了他好，乖乖将防弹衣穿好，把别在腰间的手枪拿出来，这个时候他无比庆幸自己通过了射击测试。 “我们会找到他的。”艾尔目光坚定的说道，也不知道是说给瑞德，还是说给自己。 瑞德点点头，“我准备好了。” ………… 深夜，乔尔躺在床上终于将最后一点经验值的进度条刷满了，随着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五毛钱特效闪过，他成功晋升为高阶吸血鬼。 但还来不及感叹，乔尔就感到自己变得越来越烫，皮肤传来灼烧感，胃部也隐隐作痛。 这是怎么回事？ 乔尔捂着胃倒在床上，他伸出手，诡谲的黑色花纹沿着血管若影若现，尖牙控制不住地显露出来，他开始不受控制地转向吸血鬼的黑暗形态。 为什么会这样，当初玩游戏的时候也没见升阶会有副作用啊！ 生怕花纹蔓延到脸上被监控拍下来，乔尔连忙将自己蒙头卷进了被子里。 当初在创设角色的时候，他方方面面都有考虑到，甚至为了满足自己的中二幻想，黑暗形态被他设置得狂炫酷拽。除了刚开始吸安东尼的血时显露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转换过黑暗形态，为什么现在会控制不住…… 出色的吸血鬼视力让他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自己的模样，好在黑暗形态维持得很不稳定，在他的拼命压制下，花纹逐渐消失了，但与之相对的是胃部的疼痛加剧，伴随着强烈的饥渴感。 他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一袋血浆喝下，饱食度是满的，但是这种强烈的饥渴感仍未消失。仿佛是存在于骨子里的，镌刻在灵魂深处的饥渴，他想要新鲜的、温热的血液。 随着时间的流逝，乔尔也渐渐发现了他和模拟人生游戏里设定的不同，只是没想到不仅是技能有变化，现在连身体反应也出现了意外。 仿佛原本单纯美好的游戏和现实融合在一起之后变得更加残酷，发生了一些无法预测的变化。 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吸食活人的鲜血，这不仅会危及到别人的生命，更重要的是他也无法保证……自己最后会不会抛弃道德底线，成为一个怪物。有些东西，一旦越过那条线就很难走回来了。 乔尔咬着牙，却在这个时候听见了隐隐约约的枪响从楼上传来，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么是警方已经派人来救他，要么是卢卡斯雇佣的人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随着升阶，乔尔的技能点一下子多了六个，加上之前留的一个，一共有七个。但在点亮技能之前，他必须选择一个吸血鬼弱点。 经过思考后，他选择了“懒散吸血者”这个弱点。 懒散吸血者：在饮用时只能满足较少饥渴需求，狩猎时马马虎虎凑从猎物身上引用血浆，会导致饮用过度以及得花上更久的时间才能满足饥渴。 这个弱点是目前最适合他的，至少他还能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自己也不会依靠吸食别人的血来满足饥渴，缺点就是比较费钱……他需要购买更多的血浆才能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 原本就不富裕的钱包变得雪上加霜。 眼前的情况让他只能毫不犹豫的花三个技能点点亮“剥夺需求”这个技能， 剥夺需求：操弄人类是削弱猎物的关键，剥夺需求可以让人耗尽被选上的目标的饥饿、精力、膀胱或卫生，让他们不舒服，再进行攻击！ 这个技能对人有效，只要剥夺其他人的精力，别人就能陷入昏睡中，自然也就看不到乔尔现在的奇怪之处。 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如何弄断铁链，破坏地下室的铁门成功跑出去。乔尔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吸血鬼力量二阶”上了。 于是他又花了三个技能点点在吸血鬼力量上，再次只剩下一个技能点，只希望吸血鬼力量二阶能有足够大的提升吧。 吸血鬼力量（二阶）：力量提升，你的不凡力量增强，在格斗中占有更大优势，同时你能轻松碾碎岩石。 看到技能介绍，乔尔松了口气，此时他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了。活动了一下手腕，生性谨慎的他不敢直接掰开脚上的铁链，毕竟房间里到处都是监控，最后警方一定会进行检查，他不能冒任何身份暴露的风险。 想了想，他在被窝里掏出放在随身空间的手机，在游戏建造空间里购买了一份针线大礼包，之前进行入职培训时，摩根教过他一些脱困技巧——如果卢卡斯锁住的是他的手，他完全可以先把自己大拇指下方的大多角骨掰断脱困，可惜被锁住的是他的脚。 但乔尔并没有学会用针或者铁丝开锁的办法，那还是需要一点技术含量的，不过他可以假装自己会。 于是他在监控视角下，装作用针在锁孔中捣鼓了一阵子，实则悄悄用力，轻轻松松弄坏了铁环的装置，将脚解放出来。 接着如法炮制，把地下室的大门也打开了。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乔尔的脚不适应的动了动，长时间佩戴沉重的铁链让他有种脚一轻一重的错觉。 侧耳听了听，确定门外没有人之后，他拉开门离开了地下室。 看得出来地下室经过专门的隔音处理，因为打开门之后枪击的声音清楚多了。升阶之后他的吸血鬼听力更加敏锐，能够轻而易举的定位人们的具体位置。 顺着地下的通道小心前行，这里毕竟是别墅不是城堡，就算修得再四通八达，乔尔也很快找到了上去的路。在转角的时候他看到代表着出口的铁栅门，此时有一个雇佣兵正守在那里，也许是因为楼上的动静，他正不安地向外张望着，并没有发现乔尔。 乔尔悄无声息的靠近，从背后打晕了他。升阶后他还不能很好的适应，在最后收了大部分力道，不然这人的头骨就碎了。他倒是不会因为杀这种人而感到内疚，只是任何暴露自己能力的可能都应该被杜绝。 顺走了这人的枪支，从他口袋里摸出卡打开了大门，终于成功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 原本打算快速和警方会合的乔尔却突然一个踉跄，胃部突然的剧痛差点没让他跪下来，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压抑着吸血的欲望，强烈的饥渴感让他甚至想要不管不顾的去吸地上昏迷人的血。 不行，他不能呆在这里，黑暗形态要抑制不住了。 乔尔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恢复了些许理智，自己血液的味道让胃部的灼烧感更加严重。 这里全都是监控，他的一举一动都背暴露在摄像头之下，行为必须符合逻辑，窗外的警笛声那么明显，他不能直接离开，不然一定会被怀疑的。 他得想想办法。 ………… 另一边，警方的行动还算顺利。虽然卢卡斯雇佣了人，但是没有雇佣兵组织会想不开的和政府作对，现实不是电影，这里也不是什么管辖混乱的边境和中亚地区。 通过他们自己渠道得到消息后，这个组织早就提前撤走了大部分，剩下留下来的都是应付工作的炮灰。投降的投降，嗝屁的嗝屁，其中往楼上找的那一队人很快就找到了正端坐在顶楼完善自己画作的卢卡斯。 特警团团将卢卡斯半围住，吉迪恩走到他面前紧紧盯着他，“乔尔呢？” 卢卡斯落下最后一笔，突然站了起来，发出癫狂的笑容，将几个警察吓了一跳。 吉迪恩看清卢卡斯的画，忍不住瞳孔一缩。这正是乔尔看见的那幅画，只是此刻的乔尔的脸被改成恶魔的样子，他的口中露出尖牙，比起天使更像是异化的怪物。 “哈哈哈哈都是假的。”卢卡斯笑着捂住肚子，站都站不直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只觉得这个天才画家像是疯了。 “可惜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他都逃不掉的。”卢卡斯转身看向吉迪恩，这位老人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镇定和犀利，“你们赢不了他的。” “那个人是谁？”吉迪恩沉声问道，显然他很清楚，最后这个“他”是那个幕后者。 卢卡斯没有回答他，只是张开双臂，朝天台的围栏后面倒去。 第53章 绑架9 于此同时， 另一队人也很快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瑞德俨然在这个队列之内，他跟在摩根身后， 很快就看到了被打开的地下通道大门。 这一刻瑞德的思维变得极为迟缓，脑子里首先蹦出各种不好的猜测，是乔尔被转移了？还是……他们杀人灭口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瑞德的脑子里都成了一团浆糊， 直到他看到昏迷在通道里的人影思维才活跃起来。 对方的武器没了， 这扇门也没有被暴力打开的痕迹， 必定是有人使用了门禁卡从里面开的门，应该是乔尔成功逃了出去。 瑞德相信自己的推理， 这是最大的可能性，他几乎不想继续进去了， 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想要转身直接去找乔尔，但最终他克制了这种冲动——为了避免漏掉线索，还是应该先进地下室看看。 一路畅通无阻， 他们很快进入了地下室。 不出所料， 地下室的门也被打开了， 这里的空间很大，装修得也很豪华，卢卡斯甚至还贴心的准备了很多书籍。 但仍然无法忽视这是个囚禁人的牢笼的事实。 特别是在瑞德看见墙边手腕粗细的铁链还有四周安放着的监控摄像头时，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他的内心变得很沉重，甚至不敢去想象乔尔这几天遭遇了什么。 和他们一起的艾尔没忍住红了眼眶，“那个混蛋，我真想杀了他！”她心里已经认定乔尔遭受了折磨，这种监禁的做法严重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经， 让她往不好的方面想，此时只想杀了卢卡斯泄愤。 身边的队友一个因为感情牵绊失去了智商， 一个因为过度感性变得悲愤异常，摩根反而成了他们当中最冷静的那个人，他也忍不住皱了眉头，不过在检查了周围的东西之后松了口气。 “乔尔应该没有什么事，这里没有那些专门用来折磨和调教人的工具，我是说……卢卡斯喜欢乔尔，如果想做什么不好的事，他至少会准备那个，你们懂的。” 艾尔忍不住狠狠瞪了摩根一眼，“不懂！”不过脸色已经因为摩根的话变得好了许多。 瑞德难以在这个地方呆下去，突然转身跑了出去，任凭身后的摩根如何喊他也没有应答。 其实他这个时候什么也没有想，离开的目的也很单纯，他只是忍不住了，忍不住想快点找到乔尔，将他抱进怀里告诉他自己非常想他。 而乔尔是在不久前逃跑的，有相当大的可能就在这附近，他一定要快点找到他。 瑞德此时的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在离开地下室后，他几乎是根据蛛丝马迹迅速推理出乔尔的动向。 乔尔刚刚应该已经听见了枪声，但是他无法确定那是警方还是内斗，所以首先会找到视野较为开阔地方观察别墅门前是否有警察，大概率他会往能看到别墅门口的地方走。 瑞德严丝合缝的顺着乔尔走过的路寻找，冷静的样子和刚刚大相径庭。 终于，他在一楼的其中一条走廊，发现了一具雇佣兵的尸体，对方的脑袋被一枪爆头，但旁边的地板上却有着点点血迹。 乔尔受伤了？瑞德心脏一紧。 他的目光顺着地上蜿蜒的血迹，看到了一扇被打开的窗，窗沿上还沾着血。 瑞德毫不犹豫地冲过去跟着翻出了窗，落到外面，此时的玫瑰花海里有一道不太明显的、有人穿梭过留下的痕迹。 顾不得玫瑰花圃里全是锋利的刺，他一股脑得钻了进去，很快看见月光下躺在花园中的朦胧的身影。 “乔尔……”瑞德一眼就认出了乔尔的样子，泪水忍不住漫上眼眶。 乔尔身上还穿着居家睡衣，他静静的躺在玫瑰花海里，静谧的月色照在他的脸上，仿佛闪烁着纯白流光，被汗水打湿的黑发凌乱的散在周围，显得他异常苍白和虚弱。最显眼的全是他胸前的斑斑血迹，那里有一枚子弹穿过造成的创口。 他静静躺在那里，像是没有了呼吸。 瑞德的腿都快软了，他半跪在乔尔的旁边，颤抖的手几乎不敢碰他。但是瑞德很快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在乔尔需要他的时候，他会变得比想象中坚强。他强行憋回眼泪，正要捂住乔尔的伤口，就听到身下人微弱的声音。 “斯潘塞……” “乔尔！”瑞德连忙将乔尔半抱起来，却惊讶的发现乔尔的体温变得很低，他几乎感觉自己抱着的是一块冰，而乔尔的伤口仿佛也被冻住了，并没有流血。 “斯潘塞，我好疼，我好疼……”乔尔此时却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和瑞德猜想的不同，胸前的枪伤对他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胃部的灼烧感却几乎将他融化。 五脏六腑好像都燃烧起来了，偏偏他的体表温度冷的吓人。 “我带你去医院，乔尔，我带你去医院。”听到乔尔喊疼，瑞德有些慌了，他连忙脱下自己的大衣裹在乔尔身上，就要打电话。 乔尔用仅存的理智握住了瑞德掏电话的手，“不要让别人看到我，斯潘塞……我好疼……你快走……”他的目光开始涣散，意志终于无法压制身体的反应，黑色的花纹蔓延到他的脸上，像一张华美的面具，更像盛开了一朵妖艳的花，瞳孔也变成了猩红色。 瑞德看见乔尔的样子呆住了，乔尔此时的样子充满了诡异的美丽，危险而迷人，但有种强烈的非人感，比起人类更像是一只没有感情的野兽。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尽管脑海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头脑风暴，但瑞德知道乔尔现在的样子绝对不能被人看到，乔尔那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瑞德只能选择相信他。 他太了解美国的政权体系了，乔尔这副样子一旦引起上层的注意，他们只会想方设法的将乔尔送去实验室，抹除掉乔尔的所有消息。那个时候，就远远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程度了。 他紧张地往身后张望，别墅内人影憧憧，用不了多久其他人就会发现这里并且找过来。 咬咬牙，瑞德抱起乔尔，并不很强壮的身躯却稳稳托起乔尔的重量，他开始快速奔跑起来，在清冷的月光下，在盛开着玫瑰的花园里，这样的场景显得他们像极了一对正在逃亡的苦命鸳鸯。 好在几乎没人看到这浪漫又充满戏剧性的一幕，而清醒着的瑞德又没有这么多的文学细胞，因为紧张和剧烈运动，他流的汗已经快比乔尔多了。 别墅门口停着不少警车，其中有留下看守的警察，瑞德并不敢往那个方向跑。 幸运的是，玫瑰适合生在在排水良好的高山地区，所以玫瑰园并不全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这里也足够大，瑞德翻过一个小山丘，来到背面的缓坡，大家短时间不会找到这里。 “乔尔，你没事吧？”瑞德将大衣铺在地上，避免乔尔被刺扎到，将他半抱在怀里，让他保持舒服的姿势。 瑞德已经意识到乔尔的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毕竟他没见过哪个人类能在体温如此低的状态下还活着的，何况乔尔的眼睛和身上的花纹更像是某种异变产生的影响。 但是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道怎么缓解乔尔的痛苦，也不敢告诉别人，只能抱着乔尔一遍遍的安慰他自己就在这里。 瑞德开始在心里推算着其他人找来的时间，如果十分钟之内乔尔还没有醒过来，他就只能先离开去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将他们引开。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去抢一辆警车，将乔尔带走的周全计划。 不管事后他将面临什么样的处罚，写多少检讨……至少在此时此刻，保护乔尔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肚子好疼……好想喝血……好香…… 在逃跑的路途中瑞德的不可避免地被玫瑰划出了血痕，他的手上有不少细小伤口，鲜血伤口处缓慢地渗透出来。 本来就对瑞德血液的香味没有多少抵抗力，此时瑞德血的味道变得如此清晰，乔尔心中嗜血的暴戾欲望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就像饿极了的状态下面前出现了一块诱人的焦糖味奶油蛋糕。 他的意识终于完全模糊了，猩红的眼中只剩下一片暴戾的情绪。 “唔……”乔尔的尖牙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 “乔尔，你醒了！”瑞德惊喜地看着他。 “好渴……” “乔尔，你……”瑞德睁大了眼睛，下一秒就被乔尔咬住了脖颈。 “唔！”瑞德只觉得脖子传来一道刺痛，身体里的血液源源不断的顺着创口被吸走，他的意识也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 别墅的天台，吉迪恩站在阳台前无意间往右侧一望，就看见不远处抱着乔尔跌跌撞撞着急中带着一丝搞笑的正在奔跑的身影，脸上严肃的表情不禁出现了一道裂缝。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对着周围正趴在窗台上往下看卢卡斯怎么样了的特警打招呼，“我们快点下楼！”将他们引开，还好瑞德那小子没有望正对着阳台的方向跑。 等会也得给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吉迪恩头一次干这种主动拖累警方进度的事情，顿时感到头秃。 第54章 绑架10 我要死了吗？ 瑞德忍不住这样想着， 乔尔的尖牙咬上他的脖子之后，一股疼痛中带着酥麻的快感从伤口中席卷全身，让他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 也许乔尔的唾液具有麻痹的效果？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 瑞德还苦中作乐地想着，但他同时也感觉到了身体内血液的流逝，并不疼， 但这种感觉却有点可怕。 非要形容的话， 就是在极致的欢愉中感受到生命的逝去。 即使是在这个时候， 比起对自身的性命，瑞德仍更加担忧乔尔的状况，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但来不及多想，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乔尔恢复神智，搞清楚乔尔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尔，你醒一醒。”瑞德艰难的说着，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是抬起手， 摸到乔尔的后脑勺。 可想而知， 这并没有什么用。 乔尔处于一种发狂的状态，完全在凭借自己的本能行事，对外界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至于瑞德的动作——那毫无威胁。 失血让瑞德的体温下降，意识变得模糊，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分钟，在生命的尽头， 瑞德仔细回忆自己的这一生，是那么无趣、乏味， 尽管他在尽力做一些好事，在BAU里面发光发热，但少了他小组依然能够正常的运行下去。 他对自己的母亲戴安娜抱有愧疚，但最遗憾的竟然是到最后都没有对乔尔表白，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早知如此……不，现在还不算晚。 “乔尔……” 然而，瑞德只开了一个头就打住了，如果在这个时候表白，当自己死后乔尔恢复意识，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非常难过。所以瑞德选择了闭嘴，他宁愿将这份喜欢埋在心里，这样就能尽量减少乔尔的伤痛。 然而就在瑞德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去的时候，乔尔突然停下了吸血。 埋在瑞德脖子处的乔尔将头抬起来，昏暗的光线下瑞德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那双无机质的红色眼眸。 下一秒，乔尔吻了他。 瑞德：“！！！” 即使是在意志昏沉的情况下，他也不由自主的瞪大双眼。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这个吻可是瑞德的初吻，没有想象中美好，因为它充满了血腥味，并且乔尔的动作算不上轻柔，自己的牙好像被磕到了。但瑞德依然品尝到了这个吻的柔软和铁锈味中的甘甜。 乔尔的意识并没有恢复，因为他就像一只小动物一样，只是单纯的将唇和瑞德的唇贴在了一起，并且像婴儿一样含着他的下唇，无意识的碾磨，这更像是一种安慰，而非爱抚。 但瑞德开始变得贪心起来，他并不满足于此，乔尔的牙拔出去之后，身上的酥麻感迅速消退，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他再也按捺不住的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刻什么都被他抛到脑后了，当喜欢的人亲上来自己还当一块无动于衷的木头，瑞德自己都会觉得自己窝囊。 乔尔没有反抗，而是跟着瑞德的动作张开口，也许是感觉到了瑞德青涩中的赤诚，他开始学着瑞德的动作和他一起起舞，纠缠着，咬磨着，互相都不想轻易放开。 他们在月光下，在花园里，交换了一个血腥却仍然说得上浪漫的吻。 瑞德的眼角有些湿润，这是他不敢想象的，梦寐以求的一刻，尽管这是他偷来的，他的心仍然跳的很快，为此激动的律动着。 ………… 当乔尔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觉到的就是他情绪上带来的痛苦，非常的难过，压抑，还有愧疚。这是……罪恶感饮者对他造成的影响。 他只记得闻到了很香的焦糖味，喝起来很甜，但没过多久就变得苦涩起来，血液的主人陷入了一种难受的情绪中，他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而他不想喝到这么苦涩的血，于是就有了一个……吻？ 等等！ 嘴里似乎还残留着血腥味，乔尔连忙抬起头，就看见被他压在身下的瑞德，他的头无力的歪倒在这一边，面色苍白，安静得好像睡着了。 脑子如同被重击了一般，刚刚失去理智的记忆涌进脑海里，乔尔双手颤抖着捧上瑞德的脸，怎么那么凉，他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心脏剧烈的刺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伴随着的一股强烈的呕吐欲，从来没有哪一刻让他无比厌恶自己，乔尔试了几次，才将手指颤颤巍巍的放在瑞德心脏的位置。 “咚——咚——咚——” 从来没有觉得心跳声如此悦耳过！ 但是瑞德失血过多，随时会进入休克状态，这心跳声太过微弱了，像即将熄灭的烛火，一个不留神就会带走希望的光。 乔尔开始手忙脚乱的翻起游戏空间，终于，在物品栏里找到了他需要的药剂。 “活力满满药水：立即补充所需能量。（花费：400抱负点）” 买下这瓶药水，乔尔积攒的抱负点就会失去一大半，但他毫不犹豫的买下。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瓶药剂，这瓶药剂浑身散发着浅绿色的通透光芒，仅仅是看着就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乔尔将药挤小心翼翼递到瑞德嘴边，但是已经进入深度昏迷状态下的他几乎没有吞咽能力，药水顺着瑞德的嘴角流出来。 乔尔急得没办法，猛然想起刚刚那个吻来，来不及思考，他打开塞子，将药水含进自己嘴里，俯下身子吻上瑞德，将口里的药剂渡了进去。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瑞德难以吞咽，所以乔尔得尽量压着他的舌头，避免瑞德被呛到。而且药剂的味道是有些苦的，喂的时候乔尔觉得舌头都要不是自己的了。 尽管知道自己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已经和瑞德有过亲密接触了，但此时只想救瑞德命的他完全想不到更多。乔尔一板一眼的将药剂全部喂给瑞德，肉眼可见的，瑞德的情况好了许多。 他的脸逐渐变得红润，心跳声也变得有力起来，甚至比以前还要健壮几分。 “乔尔？”瑞德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面前正一眨不眨盯着他的乔尔，他不禁伸手摸上他的脸颊，“你哭了？” 乔尔眼睫颤动，泪珠一滴滴落下，才惊觉自己早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交错的泪痕将整张脸都弄得湿漉漉的。 “呜哇哇哇！！”瑞德不说还好，一说乔尔的三魂七魄才终于归了窍，游戏系统附加的debuff加上本就有的后怕，愧疚，伤心等情绪涌上心头，再也抑制不住的痛哭起来。 “你为什么不开。枪打我，你明明知道我身上有枪的！”乔尔一边哭着一边狠狠给了瑞德一拳，这一拳差点将瑞德的胳膊打骨折，“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我，我一时没有想到。”瑞德呲牙咧嘴的捂住手臂，是没想到还是不愿意，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了。如果对乔尔的性命没有威胁，他应该会选择那样做的，但是枪声会引来别人，一旦其他人发现了乔尔这副……不正常的样子，那么乔尔就一定会陷入危险当中，所以瑞德宁愿赌乔尔能够在最后关头恢复意识，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看到乔尔这么难过的样子，他只感到手足无措，大概他真的将全部的语言技能在了逻辑和理性思维上，面对这种情况已经吃了几次越说越乱的亏，瑞德干脆将乔尔抱进怀里，用实际行动来安慰他。 “我没事的，乔尔，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瑞德笨拙的拍打他的背部，像安慰一个小孩子那样，他知道乔尔这个时候需要发泄自己的情绪，于是便任由他在自己的怀里放声大哭，只是不断地不断地告诉他自己没事。 良久，乔尔终于平静下来，他不好意思的从瑞德怀里退出来，眼睛已经哭肿了，强烈的负面情绪依然萦绕在他的心头，但至少他已经能够理性的处理问题而不是发泄情绪了。 “对不起，斯潘塞。”乔尔看着瑞德脖子上的咬痕，心里的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了，“我差一点就杀死了你。” 瑞德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确实心有余悸，也吓了一跳，但他当然不会因此而厌恶乔尔，“没关系的，乔尔，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不是吗？我相信你能醒过来的，但是，我需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比起自身的状况，瑞德反而更忧心乔尔的状况，“你刚刚是怎么了？这是一种新型的会诱发吸血的疾病还是怎么一回事？”瑞德说着忍不住用手比划起来，“刚刚你的脸还有瞳孔……都变得不太正常，难道是中毒了？” 如果是一般情况，他一定会加一句：如果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但是这个问题太重要了，无论是乔尔的身体状况，还是他以及其他人的人身安全，这个问题都是不容忽视的。 “据我所知，少数毒蛇的毒素会让血管呈现黑色蔓延，还有金属中毒可能会导致局部皮肤变黑。但那样的情况通常患者已经离死不远了，都不会……吸血。”说着瑞德看着乔尔，怕触及到乔尔的伤心事，小心翼翼的问道，“乔尔，你到底是怎么了？” 乔尔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瑞德那双清澈的眼睛，他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更何况，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都差点把瑞德害死了，还守着自己的秘密干嘛呢？ “如你所见，瑞德，我是个怪物，是个……吸血鬼。” 第55章 绑架完 “吸血鬼？你是说， 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吸血鬼？”瑞德咂舌，他有过很多设想，其中吸血鬼当然也有猜测， 但这实在是……实在是太冲击他的三观了，但乔尔的后半句话令他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不， 乔尔， 你不是怪物。” “我是的， 斯潘塞。”乔尔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倾诉过他关于自己身份这方面的不安，这当然是不能说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乔尔一直都知道自己人群中唯一的异类。 哪怕他再怎么开朗阳光， 再怎么告诉自己只要完成任务就好了，不要对这些事情太在意，他偶尔也还是会觉得…… 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其实也很累， 很害怕， 很委屈， 每天都惶惶不安的守着这个关乎生命的大秘密，每一个可能暴露身份的细节都在脑海里经过无数推演，他过得非常谨慎。就算再强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还能和国家机器抗衡吗？ 就算将经验条刷满，成为最强的宗师吸血鬼，能够不被杀死，他也并不想活得跟一只真的吸血鬼一样，只能躲在阴暗的世界里，他很害怕过着逃亡的日子。 “我需要喝血才能够充饥， 不能接触阳光，甚至我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我就是一只吸血鬼， 而且我大概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只。”乔尔越说越难过，几乎不敢看瑞德的眼睛，他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对不起，瑞德。” “乔尔，乔尔！嘿，看着我的眼睛。”瑞德握住他的肩膀，乔尔抬起头，瑞德清澈的棕色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你之前咬过……我是说，吸过其他人的血吗？” 乔尔摇摇头，“在此之前我都是喝血浆，只有被安东尼抓走的时候，喝过他的血，不过他并不清楚。” 瑞德松了一口气，说不害怕是假的，在乔尔吸血的最后关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那股劲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但是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露出一个笑容，“我很高兴，乔尔，第一个知道你秘密的人是我。” “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但是你应该保护好这个秘密，乔尔。”在三观受到猛烈的冲击后，瑞德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但是出于职业习惯他立刻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和对策。 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将乔尔的情况上报给霍奇，毕竟那可是吸血鬼！虽然近现代以来吸血鬼出现在影视剧里的形象大多是邪魅酷拽并且永生不死，深受女性群体的欢迎，但是亲身经历过的瑞德已经清楚了其威胁性，吸血鬼的本质可是很危险的，可以轻而易举的致人于死地。 但是瑞德不愿意这么做，一旦乔尔的能力暴露，他用脚趾头想都会明白迎接乔尔的是什么……终身监禁，甚至被抓到实验室进行研究和切片，上层人在年华逝去以后，极其容易抓着这些神秘的东西不放。 “这个秘密只有我们知道。”瑞德认真的看着他，“还有就是，乔尔你不是怪物。你阳光，温柔，友好，负责还很努力，你的身份并不能代表什么，如果连你这样的人都是怪物了……” 瑞德说着抿了抿唇，“那我其实比你更像怪物，乔尔。” “不，你别这么说，斯潘塞……”乔尔正要说话，却被瑞德给打断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一口气将想要说的快速的一吐为快，甚至都没给乔尔反应的世界。 “我的母亲有精神分裂症，这种疾病遗传的几率是很大的，所以我一直很担心自己在三十岁之前也会换上精神病，这也是我一直顾虑的事。” “我一直顾虑着，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 “虽然摩根总是说我迟钝，但这点我还是明白的，你那么优秀，配的上最好的人，而我不善言辞，没有情商还是个男人，所以一直都不敢跟你表白。” “但就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明白了，这些都不重要了，乔尔。就算你可能会讨厌我……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件事。” 瑞德一口气说完后，连喘气都不敢，像个即将接受审判的囚徒，等待着他的宣判。 乔尔似乎被他的话镇住了，呆呆的看着瑞德没有反应过来。 “可，可是我是一只吸血鬼。”半晌，乔尔才憋出一句。 “没关系，这很酷不是吗？我愿意让你吸我的血，当你的移动血包！”瑞德连忙紧张的回答，想了想，还是局促地加上一句，“不过或许你得定量？” 这一句话一出来，乔尔被“罪恶感饮者”施加的情绪低落debuff被消除了，只要被吸血的人心甘情愿，这个弱点就会无效。 现在状态栏取而代之的“暧昧”buff已经悄然预示了乔尔的心情。 乔尔直直地盯着瑞德，这样直白的目光让瑞德有些脸红，但他依然不躲不避，眼里满是坚定和真诚，恍惚中乔尔幻世瑞德变成了一只金毛狗狗，正在扑闪着棕色的大眼睛充满期待的看他。 这谁顶得住啊！反正乔尔不能！何况他本来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是喜欢瑞德的，有什么能比自己的暗恋对象跟自己表白更令人激动的呢？ “如果你是因为担心我知道你的身份而不好意思拒绝我的话完全没关系的，我……”也许是因为乔尔太久没有给瑞德答案，瑞德的目光逐渐黯淡下来，他开始坐立不安的给自己找台阶下，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落与难过。 “我也喜欢你，斯潘塞！”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乔尔打断了。 乔尔捧起瑞德的脸，再次吻了上去。这次是在他清醒状态下的，一个温柔甜蜜的吻，一切情绪和答案都包含在其中。 这很好抚慰了瑞德的心灵，当两人的眼神交汇，彼此的心跳声似乎都能听见，尽管彼此律动的旋律并不一致，但在此时却交织成了最为和谐动听的乐章。此刻的世界仿佛完全停滞，只剩下彼此的存在。 良久，这对新鲜出炉的恋人放开彼此，瑞德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快要被融化在刚刚的吻里，“我是在做梦吗？”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梦幻了，他觉得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这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 “当然不是，你可别明天一大早起来就不认了。”乔尔笑弯了眼睛，凑近瑞德，“毕竟我们现在算是办公室恋情，应该收敛一点吧？男朋友？” “不，不会的，我会负责的！”瑞德的耳垂通红，说话都不利索了，尽管如此，他还是鲜明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乔尔能答应他的表白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承认呢！ 突然，消化完这一切的瑞德连忙扶住乔尔的肩膀，“对了，乔尔，你胸口还有伤，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就算知道了乔尔是一只吸血鬼，顶着胸口的伤口这么久也表现得跟没事一样，瑞德还是情不自禁的感到担心。 乔尔眨了眨眼睛，“应该没有事，我没有太大的感觉。” 其实那一枪是他自己开的，那一枪的的子弹选择了伤害较小那种，位置也是卡好了的，本来就对他造不成什么生命威胁。 他原本的设想是中枪之后跑出去，正好可以化为蝙蝠形态先离开，谁知道吸血鬼升阶对他造成的痛苦太强烈了，让他一度陷入昏迷和狂暴状态。 但升阶对他的好处也是数不胜数的，子弹比他预想的位置还要浅，并且他还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体温，只需要将伤口附近的血液冻住，基本上就不会流血了，他甚至感受不到多大疼痛。 而这些是在他昏迷状态下身体本能完成的，可以说，在升为高阶吸血鬼之后，他的力量得到增长，对身体的掌控能力也变强了。如果现在将他放置在阳光下暴晒，乔尔预计自己至少要三四个小时才会被晒死。 等他成为大师吸血鬼，点亮“阳光抗性”，就再也不会畏惧阳光了。 ……但是乔尔对升阶这件事开始感到畏惧。 现在成为高阶吸血鬼都出现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副作用，成为大师吸血鬼他不会直接发狂吧？ 不管怎么说想这些还是太早了，距离他们跑出来已经过去了接近半个小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警方还没有追过来。 就算有再多的话，现在也不是说的时候。乔尔和瑞德商量了一番，由瑞德扶着他，乔尔调整好自己的体温，装作重伤的样子被瑞德背回去。 “他们在那里！”远远的，艾尔就发现了瑞德的身影，一路飞奔过来，脸上的表情凶恶到让瑞德差点以为她会把他撕掉，“乔尔怎么了？天哪！” “你从哪里找到他的？救护车！救护车！” 其余的警察也蜂拥而至，只不过他们跑得竟然没有艾尔快。 一直“搞破坏”引导警方不往那边走的吉迪恩也终于松了口气，晓是他做这种事也是有不小压力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倒是霍奇颇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作为BAU成熟稳重的领头者，虽然他严肃并且很少说话，但他对自己组内成员是最为了解且关心的，怎么看不出来吉迪恩是故意拖进度。 只是现在并不是什么谈话的好时候，多年的默契让他明白吉迪恩不说是因为不能说，于是保持缄默，先将受伤的乔尔送到医院去再说。 ………… 在不远处的山头上，有人看着警察整齐地排成一排从公路上飞驶而过，这个人转身，洁白的衣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冽的弧度。 第56章 分析 卢卡斯疯了。 乔尔第二天从医院醒来时才得到的消息，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以现在的身体素质那颗子弹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甚至连暗伤之类的东西也完全不用担心——大不了买上一瓶活力满满药水， 就能轻松恢复身体最佳状态。 彼时他已经经历了同事们“爱的关怀”，病房里摆满礼物的场景让他幻视上次自己受伤时的样子，不说非常相似， 只能说一模一样。 当然， 这次案件的轰动效果更大， 无数的媒体挤破了头也想进来采访，但都被牢牢挡在病房外面了， 不然乔尔连养病都不得安生。 听到这个消息，他正在喝汤的手不禁顿了顿。 “情况怎么样？” 吉迪恩叹了口气， “史密斯家族已经将他送去了精神病院。” 卢卡斯摔下阳台后并没有死，只是断了一条腿和几根肋骨，但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疯子， 这比他死了还要恐怖。 人类会为逝去的生命感到惋惜， 但这是所有人必经的路程， 所以其实算不上多么可怕。可是让人变成疯子就不同了。 明明就算让卢卡斯落网，对方没有杀人，加上史密斯的家族势力，也绝不至于判死刑，现在对方疯了，倒更像是有人想要封口一样。 好像背后有张专门为他织的蜘蛛网，他的一切都被围得密不透风，那只老练的蜘蛛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目光却紧紧盯着他这只猎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他致命一击。 但乔尔也并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的， 毕竟只要双方交手就必然会露出蛛丝马迹。 对方把握人心的造诣到了一个可以说恐怖的地步，毕竟卢卡斯可以说是在他看着崩坏的，在最后没有见面的那十几个小时，对方更是直接击溃了卢卡斯的心理防线，将对方变成了一个疯子。 令人惋惜的是，乔尔没有办法改变这一进程。不是不想，而是他根本做不到。 毁灭比治愈简单多了，就像是一个人仅仅是因为平时作息不规律而换上癌症，最后花费数以万倍的精力却难以治愈是一样的——让人崩溃只需要一瞬间，治愈一个人却可能花上一辈子的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童年的伤口最难治愈的原因。 一个有心理疾病的病人想要治愈，首先就要做到完全信任自己的心理医生，而这一点对病人来说往往是最难的。人们很难卸下心防相信一个陌生人，何况卢卡斯本身就对他心存警惕。 但是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卢卡斯变成这个样子，不得不说对方是个心理大师。 乔尔不禁觉得有些背后发寒，眉眼间也染上了一丝郁气。 还有卢卡斯，虽然他做了很多错事，但落到这个下场还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乔尔，你别多想，那个卢卡斯真不是个东西，这个下场是他活该。”艾尔安慰道，怜爱地摸了摸乔尔的头发，那架势就跟撸狗差不多了。 艾尔看过地下室后，脑补了许多乔尔受虐待的场景，只觉得心都要碎了。怕乔尔伤心半点不敢提，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对乔尔，让他早点走出伤痛。这次的鸡汤就是她特地炖的。 乔尔艾尔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儿子似的，想着他是当着艾尔的面被绑走的，她现在有些敏感也正常，他捂住头不让摸，“艾尔，摸头会长不高的！” 瑞德察觉到了乔尔低落的情绪，抿了抿唇，主动握住了乔尔的手，“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乔尔。” 不想让瑞德担心，乔尔回以一个笑容。 霍奇看到两人相握的手，眼皮忍不住跳了跳，这两人的窗户纸终于捅破了？ 摩根也是一脸震惊，碍于霍奇在场不能说话，他拍拍瑞德的肩膀，使了一个“哥们你终于支棱起来了的眼神”，“咳，那个，我先去上个厕所。” 说着火急火燎地离开病房，那架势分明是去跟加西亚打电话分享八卦了。 因摩根的动作，瑞德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唐突，组员的眼睛都紧紧盯着他，让他忍不住红了脸。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感到尴尬和羞涩而快速放开乔尔的手，但是现在他不想这么做。 他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他和乔尔在一起了。以前他暗恋乔尔的时候，因为自己的犹犹豫豫态度不明，还和乔尔闹了几次矛盾，现在好不容易和乔尔在一起了，他希望能够光明正大的，坚定的抓住他的手。 乔尔看瑞德脸都红到耳根了，低头不敢看人但还是抓着他不放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办，我男朋友实在是太可爱了！我居然有这么可爱的男朋友！ 他紧紧回握住他，让周围的人再次吃了一吨狗粮。 倒是吉迪恩和艾尔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 吉迪恩是已经猜到了，艾尔则是从来就认为他们会在一起，但还是一脸“磕到了”的表情，这个时候甚至还有些遗憾JJ不在场，不然就能和她一起分享快乐了。 吉迪恩拿着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现在的气氛说得上和谐，他本来不想问的，但是有些风险不能视而不见，不然一旦错过时机就会酿成更大的风险。 “乔尔，你有没有觉得，你被人盯上了？” 乔尔愣了愣，他抬头看向吉迪恩，他也是最近才意识到的，没想到吉迪恩这么敏锐。 这话一出，其他组员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乔尔身上，大家都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这很正常，虽然大家已经是行业天花板的级别，但毕竟没有吉迪恩的经验丰富，对方破的案子可能比他们吃的饭还多。 和乔尔交往最亲切的瑞德都只是觉得乔尔遇到的变态是不是太多了点，但也没有意识到许多案子都隐秘的指向乔尔。 闻言他眼睛都瞪大了，转头看向乔尔一脸担心。 不怪他们，就连乔尔自己，也没办法确定是哪一个案件开始就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了，只是较为明显的是扒皮手的案子，以及刚刚经历过的卢卡斯的案子而已。 于是乔尔点点头，一边回忆一边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霍奇皱着眉头，“这关乎到你的安全。” 乔尔缩了缩肩膀，经过这么久的磨合，现在霍奇这个boss已经越过吉迪恩成功上位，成为他最害怕的人了。 毕竟吉迪恩是个表明严肃实际幽默的小老头，霍奇可是真的严肃又严厉，还会扣你工资罚你写检讨的那种。 “我这不也是才确定么……”乔尔弱弱的反驳。 霍奇瞪了他一眼，“还有你主动挑衅卢卡斯的事。”扒皮手的案子没什么好说的，警方已经定案，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又缺乏证据，自然不会再追查下去；琼恩的案子最后也是他默许了乔尔以私人名义去查找真相。 但是故意给卢卡斯发信息刺激他，这就是乔尔自己在作死了。 哪怕乔尔的身手很不错，他也不知道这底气从何而来。 乔尔自然不可能说是因为自己是一只吸血鬼所以有恃无恐，这次的案件也足够给他教训了，毕竟瑞德的命都差点栽在他手上，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有些后怕。 “乔尔他也是没有想到……我相信他已经知道错了。”顶着霍奇的死亡凝视，瑞德咽了咽口水还是帮忙解释道。 他已经知道了乔尔的真实身份了，自然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他的心里同样是不赞成的——那太危险了。只是他也不忍心看着乔尔挨批评，没忍住帮他说话。 现在也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就算想批评乔尔给他一个教训，看着他躺在病床上可怜巴巴的样子霍奇的态度还是软了几分，“既然我们已经得知了有人对你图谋不轨，以后你尽量都不要单独行动了。” 在对方没有出手之前，他们还真拿对方没办法。 霍奇处理过不少跟踪骚扰案件，在受害者真正遇害之前很难定罪，对方根本不怕的，关进局子里也最多不过是拘留几天。 如果乔尔真的成为了某人的目标，在对方出手之前，他们只能被动的防备。 吉迪恩沉吟了片刻，“尤利西斯。威廉不太对劲，我不确定他是不是那个幕后主使，但他对乔尔一定是有所图谋的。” “他有着皮肤饥渴症，同时也有洁癖，这让他排斥任何人的接触，因为他会觉得对方肮脏。身为法医，尸体在他眼里反而更加纯洁干净一些，所以他并不厌恶接触尸体。”吉迪恩情不自禁就开始对尤利西斯展开了侧写。 艾尔原本对尤利西斯印象还不错，毕竟他年轻有为还长了一张十分优秀的脸，但听到吉迪恩这么说，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这不就是变态吗？他看上乔尔了？” 吉迪恩点点头，“他对乔尔有好感，一旦他接触到乔尔并将乔尔视为特例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再次接触乔尔的肌肤来缓解自己的渴望。” “他是主动暴露的。”瑞德忍不住握紧了乔尔的手，“如果他不来找我，我们还得多浪费一些时间，凭借他的能力，也完全可以置身事外，遮掩过去。”虽然瑞德当时已经找到了画展的疑点，但尤利西斯帮了他这是事实，他并不会因此抹去尤利西斯的功劳。 乔尔低下头，“其实……在被绑架前，尤利西斯跟我表白了，只是被我拒绝了。” 第57章 假期1 “什么？”瑞德整个人都被这个消息炸懵了， 虽然他情商感人，但还是知道尤利西斯和卢卡斯一样应该都喜欢乔尔的……卢卡斯的爱意扭曲成犯罪，但那的确还是喜欢。 只是没想到在乔尔被绑架前他就已经先自己一步对乔尔表白了， 不由得万分庆幸乔尔拒绝了他，不然自己就和乔尔错过了。 吉迪恩知道这件事，但是当时乔尔和瑞德在闹别扭， 他也就没有告诉瑞德这件事。 “其实当时我就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了， 尤利西斯似乎是故意带我去参观画展和卢卡斯的那幅画的， 和卢卡斯的见面……我觉得也不是巧合。”乔尔皱起眉头，现在想来尤利西斯简直是疑点重重。 “那你和他有过肌肤接触吗？”虽然有点疑惑周围的同性恋怎么变得这么多了， 霍奇还是更关心乔尔的人身安全问题。 “那天他主动拉过我的手，不过隔着手套。”乔尔思索着， 突然灵光一闪，“不对，在更早的时候， 第一次见面， 他就已经碰到过我了！” 第一次见面时因为地板太滑他差点摔倒， 是尤利西斯拉了他一把！ 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那是乔尔刚加入BAU不久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快要小半年了。尤利西斯第一次碰乔尔还能说是意外，但既然有第二次，那便是故意的了。 这时候摩根也回来了，听艾尔解释完前因后果，原本就黑的巧克力皮肤更是黑了几个度。 他擅长进行情景代入，把自己代入到嫌疑人或者受害者的角色进行破案，这其中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爱情变态， 每次代入完都想吐的程度。 “要不要把他叫来审审？”摩根有些跃跃欲试。 霍奇制止了他，“我们现在没有证据， 不要打草惊蛇。”对方好歹是有编制的，单位还和他们不一样，现在惊扰对方不但得不到结果，后续还会更加麻烦。 “我觉得你现在也找不到人了。”艾尔拿着手机，早已和JJ形成了革命友谊的她时刻不忘和JJ八卦，同时也得到了一条关于尤利西斯的新消息。 “他去参加英国的现代外科医学研讨会了，没有两个月回不来。” 听起来还真像有所预谋。 大家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乔尔受不了这凝重的气氛，笑着打了圆场，“好啦，想这么多也无济于事啦。我现在更关心中午有谁愿意给我带个午饭？医院的病号餐实在是太难吃了！” 吉迪恩表现得依然是那么稳重，他说话让人有种情不自禁信服的能力，“乔尔说的有道理，我们只需要盯着，他迟早会露出马脚的。顺便一提，中午我约了人，不能给你带饭了。” 乔尔眨巴眨巴眼睛，“哇哦，吉迪恩你不会约了某位漂亮的女士吧？” 吉迪恩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乔尔乖乖缩回头，主打的就是一个从心。 “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到底都是为了谁担心。”艾尔没好气地白了乔尔一眼，“中午我给你带饭好了，正好我的伤口也需要换药了。”她的肩膀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只是她不愿意躺在床上休息罢了。 “别啊，你的手现在不方便，万一伤到了怎么办。”乔尔一边发出哀嚎一边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愿意。艾尔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要强了，这种性格特质也挺让人担心的。 “我，我给你带饭，乔尔。”瑞德高高举起手。 “斯潘塞最好了！”乔尔欢呼。 霍奇没忍住捂住脸，“在这之前，瑞德你先和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两人之间的氛围实在是太明显了，他不管不行了。 “啊……好的。”瑞德一看霍奇的脸色就意识到不好，已经大概猜到了霍奇要和他谈什么内容，咽了咽口水，装作自然的样子，可在场谁都能看出来他的紧张。 哪怕知道霍奇人很好，肯定不会把瑞德怎么样，乔尔心里也不免升起几分担忧，“那个，我可以旁听吗？” “不可以。”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霍奇满头黑线，瑞德和乔尔的小眼神活像他是什么棒打鸳鸯的反派似的，“还有你，乔尔，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啊这……乔尔彻底高兴不起来了。 眼看着瑞德跟着霍奇离开了病房，摩根安慰的拍拍乔尔的肩膀，“看来只能由我给你带午饭了哈？小天使，你想吃什么？” 乔。死鱼眼。尔，“我想吃快餐店里的炸鸡。” “那你还是别想了。”摩根露出他的一口标志性大白牙，“快餐店里的粥还差不多。” ………… 医院病房的拐角处，这里摆放着几盆绿萝，从窗户望去，可以看见整个医院的全貌，草坪上不少家属和病人正在休闲的散步，显现出悠然的勃勃生机。 “你是怎么想的，瑞德？”霍奇注视着这个年轻的，但是充满无限可能的天才，“乔尔比你更小，也更单纯，有些事不好和他说，但是你必须考虑到。” “你们还这么年轻，你真的决定和他在一起了？” 不管是身为组长还是身为朋友，霍奇都不得不问这些问题。 BAU里全部都是杰出的人才，大家擅长的领域不同，性格也各不相同，霍奇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是严肃正直和可靠的，但他其实一直充当着一个调节剂的作用。 在所有组员中，瑞德和乔尔是最让他操心的。 原因很简单，两人都太过年轻了。年轻人锋芒毕露，充满朝气，但心性也未定。在BAU里会接触太多黑暗的事，人性中的善往往在血淋淋的真相面前不值一提。 从前的瑞德虽然年轻，过于耿直的性子让他有时候显得有点怪异和不讨喜，但从某种方面来说，正是他低下的情商保护了他，让他面对这个世界有一种迟钝的感知，这种迟钝并不是指察觉别人情绪的迟钝。 而是在面对这些黑暗的时候，他可以不被这些黑暗吸引，始终如一的坚持自我。 但现在乔尔来了之后，瑞德就相当于有了软肋。他太在乎乔尔了，他们的对手很容易利用这一点，而乔尔本身，又似乎十分容易吸引内心阴暗的人的注意。 “是的，除非乔尔厌恶我了，不然我不会放弃的。”瑞德出乎意料的坚定，虽然这张年轻的脸还稍显青涩，但瑞德从来都有足够的担当。暗恋的苦他真的不想再尝了，乔尔那么优秀，一不小心就会被抢走了，到时候他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何况瑞德知道了乔尔其实是一只脆弱（？）的吸血鬼，之前对于自己家庭和可能得遗传病的自卑感全都消失了，脑子里只想着怎么保护好乔尔，帮他守好这个秘密。 要是乔尔以后的伴侣不是他……想到这个可能瑞德的脸都白了，要是对方知道了乔尔的身份，他真的会随时担心乔尔的安全问题。 “你知道乔尔是很容易陷入危险的，还可能连累到你。你有好保护他，甚至自己也会受到伤害的觉悟吗？”不知道瑞德心理活动如此丰富的霍奇还在追问，他实在是担心这两个孩子。 就怕两人年轻气盛一时冲动，最后造成悲剧。 瑞德腼腆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霍奇，我觉得我在BAU工作本来就很危险，再多点危险也没什么。而且，我怎么能将这些危险归咎于乔尔本身呢？” 他莫名觉得霍奇的样子很像是不放心将女儿交给女婿的父亲，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连忙摇摇头，补了一句。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乔尔的。” 呃，好像更奇怪了…… 霍奇无语，简直想撬开瑞德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他想到在家里怀孕的妻子，以前也不是没有罪犯将手伸到他的家庭过，与黑暗做斗争就是这样，他们总是面临比普通人更多的风险的。 叹了口气，霍奇摆了摆手，“算了，我不管了，但是在外人面前你们记得收敛些，特别是警局里其他部门的人。” 虽然不怕，但是他也不想被上级请去喝茶。 瑞德有些震惊的看着霍奇，他就这样轻轻放过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呃，霍奇，其实……我是说，不是规定组内不能谈恋爱吗，你同意了？”瑞德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来的路上都已经做好了和霍奇硬刚的心理预设，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他就转部门。 “我能做什么，难道要强制你们分手或者转组不成？”霍奇实在是忍不住想动手给这傻小子来一下。瑞德和乔尔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怎么可能舍得真换人，以往他的潜台词瑞德是肯定听的明白的，就是涉及和乔尔的事他就跟傻了一样。 其实瑞德不是不明白，只是他真的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才能放下心来。这个时候他终于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忍不住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霍奇无奈的摇摇头，“走吧，我们回去，还有个好消息需要宣布。” “什么好消息？” “这个月末我们要放长假，为期两周。” 这个消息让霍奇都忍不住心情明快了许多，BAU放假简直和天上下红雨一样稀奇，他看着乔尔，“运气真好，你和乔尔可以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了。” 瑞德愣住了。 第58章 放假2 “放假了放假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 所有人都不禁有种热泪盈眶之感。 这可是两周的假期，长达336个小时！天知道他们等这个假期等了多久，就算要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也是愿意的。 艾尔和乔尔的伤好得差不多之后就赶快回到了办公室工作， 原因无他，放长假之前他们得提前把手头的工作搞完，不然到时候放假回来堆积的工作足以把人搞崩溃。 这个道理大概就跟学校放国庆长假， 但是老师布置了一堆作业， 回学校之后还要马上月考一样。提前做完好歹还能玩个痛快， 要是等到最后一天来做，那才是令人崩溃。 这几天处理如小山一样堆积的文件让大家都变得恍恍惚惚的， 摩根不止一次吐槽乔尔来了之后他的工作量大大增加——因为之前他的工作有一半都是丢给瑞德处理的，现在瑞德当然是选择不帮他帮自己男朋友了。 对此乔尔深表同情， 但是爱莫能助。除了瑞德真的没有人爱写报告，没有人！能帮他写一半报告的瑞德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 这几天乔尔主要是在医院修养，瑞德每天都会去看他， 还会偷偷给他带毛血旺。 这还是瑞德知道乔尔是吸血鬼后猜测他应该喜欢吃和血有关的食品， 走大老远的路去唐人街中餐厅给他买的。 吃到第一口的乔尔简直惊为天人！ 凝固的毛血旺成菜汤汁红亮， 麻辣烫嫩鲜，味浓味厚，除了本身口感十分俱佳以外，身为吸血鬼的味觉还能尝到独特的鲜香。 加上乔尔前世本来口味就偏向川味，喜欢辣的菜系，顿时觉得毛血旺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也不知道瑞德是怎么找到的这么正宗的店。 乔尔之前虽然喜欢吃中餐，但是他从不挑食，而且人类的食物他吃不饱， 只能喝人血或者买血包…… 其实按照模拟人生游戏里的设定他还能用青蛙做血浆以及种植血浆果。但前者他嫌恶心，后者没有买种子的途径加上懒得种， 也就不了了之。 吃东西不能填饱肚子觉得有点亏，也没有饱腹的满足感，慢慢的他也就没有那么重口腹之欲了。 在没人的时候两人还悄悄聊了不少关于乔尔身份的事情。 瑞德对这个很好奇，从乔尔具体的能力到他为什么是一只吸血鬼最后连世界上还有没有其它非人类奇幻种族的问题都探讨了。 乔尔能说的就组织语言酌情告诉他，不能说的就只能两手一摊说自己不知道。到后面越说越离谱的时候还和瑞德一起学术探讨起来，这个话题结束的时候两人都还有点意犹未尽。 除了这些，彼此还增进了不少了解。比如瑞德知道了乔尔最喜欢的花是向日葵，最爱的水果是水蜜桃，最讨厌的蔬菜是苦瓜，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还喜欢泡点果酒来尝尝…… 而乔尔则知道了瑞德最喜欢的作家是柯南道尔，最喜欢的食物是菠菜奶油沙司。 除了数学、化学和工程学的学位之外，其实他还具备专业的医学知识，能够准确分辨骨骼的性别和种族等等。按照他的说法，医学是需要大量临床实践的，而他大概率不会从事医学，所以并没有考医学的学位。 这点还是在瑞德得知乔尔能够变成蝙蝠形态而得知的。 当时瑞德亲眼看到一阵黑雾闪过，乔尔变成了一只两个巴掌大的蝙蝠站在病床前的栏杆上，歪着脑袋用那双可爱的豆豆眼盯着他时，他脸上震惊的表情都快破碎了。 其实乔尔当时也很新奇。 要知道，变成蝙蝠形态这个技能他早就点亮了，但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平时使用的话反而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除了在家里悄悄尝试过两次后就再也没有变身过，现在看见瑞德不可置信的表情只觉得特别好玩。 瑞德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检查乔尔蝙蝠形态的身体构造，由此乔尔知道了瑞德其实是懂医学知识的。 瑞德还精通意语、法语、俄语、韩语，还有乔尔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约鲁巴语。加上瑞德学习汉语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说精通，但也掌握了七七八八……对比起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多的乔尔就没有再问了，因为他觉得和瑞德在一起经常能够发现惊喜。将这些生活中的点滴记录下来，写满一整个笔记本，不失为一件浪漫的事情。 瑞德虽然表现得很羞涩，但是看乔尔这么用心的记下来，他也是很高兴的，决定也为乔尔写一本记录手册。 两人约好互相不许看，等到本子写完之后再做交换。 说起来，两人虽然在一起了，但是平时的相处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倒不如说，他们之前的关系就很好，现在只是将暧昧的泡泡挑明了，亲近起来更加自然。 大家也一致认为看两只可爱的小动物贴贴是一件十分治愈的事。 只是乔尔有时候还是有些苦恼，那就是瑞德似乎太害羞了。乔尔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纯情了，但是瑞德有过之而无不及，平时只要牵个小手，靠近一点说话，他都会脸红到不行，搞得乔尔也跟着羞涩起来。 这样倒也不是不好啦……只是乔尔觉得自己属于那种谈恋爱之后就想要多和男朋友贴贴的类型，不说亲……咳，但是抱抱他还是需要常有的。 至于更多的乔尔就没有想过了，完全没想到其实是瑞德每次和他接触脑子里都会想一些瑟瑟的事情，但是又怕发展太快唐突了乔尔，才不得不避着他来着。 但是两人确定关系的时间还早，而且马上就有一个漫长的假期了，乔尔倒是不着急，反而对假期生活充满期待。 艾尔在摩根的劝说下打算和他一起去牙买加的沙滩享受日光浴，霍奇要呆在家好好享受一下家庭的温馨，吉迪恩决定去林中小屋和一位佳人进行浪漫的约会。 JJ和加西亚……哦，很可惜，她们是唯二没有假期的两个人。 “这真是太令人伤心了！”JJ恨恨的抱起一摞文件，“放心吧，这个假期间我会想方设法的找些工作，以免你们假期结束后没事做的！” “果然漂亮的女人都是恶毒的。”摩根不敢置信的摊开手，“别这样，JJ，我想你还是爱我们的？” “是的，但是我更爱假期。”JJ瞪了他一眼，只能看着别人放假让她比来了经期还难受。 “我无所谓的。”加西亚满不在乎的往嘴巴里塞爆米花，她本来就是个宅女，没有工作的时候就可以开开心心的玩电脑游戏，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记得多拍些照片，摩根，你要记得部门里还有一个公主等着你呢。” “那是当然，我的公主殿下。”摩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顺手从加西亚的爆米花桶里抓走一大把爆米花。 “嘿！” 懒得理这两个幼稚鬼，艾尔将目光投向瑞德，语气不免带上了几分调侃，“嘿，瑞德，你打算带着我们的小天使去哪里度过二人世界，哈？” “我……”瑞德抓紧了文件夹的袋子，看向乔尔的目光有些躲闪，还有歉疚，“对不起，乔尔，这个假期我想回家看看，所以……”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作何反应。 原因无它，瑞德很少提及和家庭有关的事，除了吉迪恩以外，也就只有霍奇一知半解。这方面瑞德非常敏感，就连和他相处了两年的好朋友摩根都不知道就可见一斑。 大家也由此推测可能瑞德的家庭并不美满，才会让他如此避之不及。毕竟瑞德全年午休，攒下来的假期都快有一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他回家。 乔尔愣了愣，很快想起来瑞德说过的关于他母亲的事情，于是温柔的笑了笑，“哇，我还没有去你家乡看过呢，介意带上我一起去吗？” 虽然已经对乔尔坦白过，但是提及自己的家庭瑞德还是很自卑，这是从小根深蒂固的事情。 他抬眼看向乔尔，那双清澈的眼里没有怜悯和失望，只有一片温和的包容，还有着淡淡的期待。 只这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他卸下这些负面情绪。瑞德只觉得心里带着酸涩，却并不难受，反而温暖得过分。 他重重点头，笑了，“我家在内华达州，那里很美，我想你会喜欢那里的。” “好！我正好想买一个相机，我们可以把沿途的风景记录下来！” 看着乔尔轻而易举的安抚好了瑞德的情绪，大家不由得相视一笑。 乔尔能够走进瑞德的内心深处，慢慢治愈他的伤痕，真是太好了。 ………… 阴暗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充满宗教色彩的书籍、油画。赤裸着身体的人们在恶魔的尖刺下哀嚎，或是在天使的安抚下祈祷。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仔细看就会发现，照片上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来自BAU。其中，乔尔的照片被放在了最中间，他的笑容干净而明亮。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一只略显消瘦的手接通了电话。 “是的，医生，我很好，不能更好了……” “拯救她，只有他可以……” “我会的……” 第59章 放假3 内华达州果然如瑞德所言， 是个非常漂亮的地方。 瑞德的家乡在内华达州的拉斯维加斯，别名赌城，是世界娱乐之都。这里的人们和这里的天气一样热情， 城区内张灯结彩，有很多豪华的夜总会、酒店、餐馆和赌场。 不知道该不该说运气好，拉斯维加斯正好就是许多新婚夫妇选择的蜜月旅行目的地。 “抱歉， 乔尔， 我只能带你住酒店。”瑞德歉疚的抿了抿唇， 在读完大学后，他就离开了家。他也很爱他的母亲， 但是他没办法一直拘在家里照顾她，他需要工作， 也不想在最美好的年华虚度光阴。 如果瑞德是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也许他会选择留在这里，做个随便什么普通人该做的工作。偏偏他不是， 天才的大脑能让他看得更多， 也让他感到痛苦。至少在BAU里， 大家是能包容他的古怪之处的。 最后瑞德只能无奈的将母亲戴安娜送往疗养院，以前的房子则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因为离疗养院有点远。 一提到这个瑞德就有些难受，他很爱他的母亲，每周都会给她写信，但同时也很害怕面对她。每次回到这里，那种愧疚的感情就会压得他喘不过气。 家人是个精神病患者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所以瑞德一直将这种痛苦的情感埋在心里， 不敢和任何人倾诉。这次答应带乔尔一起回来，不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勇气， 虽然很清楚乔尔是什么样的人，但长期以来的自卑还是让他很害怕，乔尔会对他的母亲有意见。 “嘿，斯潘塞，看着我的眼睛。”乔尔拉着行李走到一边停下脚步，迎着瑞德的目光，他努力眨巴着眼睛让自己显得更真诚一点，“你看到我有多高兴了吗？” 的确，瑞德看着这双充满笑意的美丽眼眸，还有脸上洋溢着的灿烂笑容，任谁都能看出乔尔的喜悦。 “可是……”瑞德略显苍白的嘴唇紧抿，显然还是有些难以释然。 “斯潘塞，你知道的。我是个孤儿……”乔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低下头，显得十分失落的样子，“我从小就在想象要是自己有一个家人会是什么样子，他会不会关心我吃什么，会不会关心我有没有长高……” “对不起，乔尔，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件事的。”看见原本开开心心的乔尔变得难过起来，瑞德一下子便手足无措了，只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混蛋，也顾不得现在是在大街上，将行李箱丢在一边就将乔尔抱进怀里。 两人在一起之后因为乔尔很喜欢贴贴，瑞德已经从一开始羞涩的被动接受到偶尔主动了，贴贴的确是让人感到很安心的行为。 不过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周围路过的路人会投来好奇而不带恶意的目光，乔尔还是感到羞涩了。 但是戏已经演到一半了，他乔。这辈子孤儿上辈子家庭美满。尔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于是乔尔干脆将头埋进瑞德怀里，声音显得闷闷的，“所以，瑞德你不要感到难过好不好，有关心你的家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你妈妈一定很期待见到你。” “我知道了，乔尔。”高达一米九的身高优势足以让他完全将乔尔圈进怀里，揉揉乔尔手感超好的黑色头发，瑞德忐忑不安的心突然就平静许多。 虽然他还是有些难以释怀，但他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都幸福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他不想自己在乔尔心目中的形象是一个胆小鬼。 “我想我的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看到你的。” 躲在瑞德怀里的乔尔松了口气，自己男朋友太敏感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好在瑞德某些方面实在是有点憨，自己能够靠演技轻松让他脱离自卑感。 emmm……难道瑞德是个分不清绿茶和白莲花的直男？ 这样想着乔尔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瑞德发出疑问前他咳了咳，从瑞德的怀里挣脱出来，“好了好了，快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回酒店休息了，坐飞机实在是够累的。” 乔尔说着就拖起行李箱大步往前走去。 其实现在已经是高阶吸血鬼的他只是精神上有些疲惫，身体却是一点劳累都没有感觉到的。因为要打伞的原因，他只有一只手能拿行李，更多的行李被瑞德承包了，他是看瑞德拿着沉重的行李，觉得有些心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他的精力条能够在阳光下坚持一个小时左右，可是被太阳灼烧的感觉很不好受，裸露在外的皮肤还会有被烫伤的风险。 瑞德知道他的这个弱点后，平时对他打伞这件事比他自己还注意。 看着乔尔火急火燎的样子，就算是情商低下的瑞德在长时间的相处下也能猜出乔尔的一些心思，不由得失笑，快步跟了上去，舒展开的眉眼不再闷闷不乐，还能看出几分宠溺的味道。 其实他想告诉乔尔自己也可以的，不需要他因为自己是吸血鬼而事事顾及到他。但是想了想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他希望自己对乔尔的爱能够更多体现在行动之中。 ………… 拉斯维加斯不愧是旅游城市，就算只是一家普通的旅店，装修也很不错。 酒店将欧式古典和现代化的风格融合得很好，房间内设施一应俱全，墙上设置了悬空书架，一些大众化的文学名著，还贴心的在床头柜摆放了花束。 当然，这样的酒店价格也不便宜就是了，不过对于在BAU上班的两人来说，这点钱还是完全没有压力的。 由于心心念念着明天就要去疗养院看望瑞德的母亲，乔尔在酒店的大床上瘫了十分钟，就忍住了躺在床上玩游戏的欲望，艰难的爬起来拉着瑞德一起出门。 第一次见面怎么说也得买些礼物，给瑞德妈妈一些好印象。 顺便逛逛这个有名的城市。 瑞德虽然觉得不用这么麻烦，但是乔尔对他母亲的重视让他很开心，叮嘱者做好防晒措施，就半推半就的和他一起出门了。 拉斯维加斯的旅游业非常发达，到处都是靓丽的风景线，不过乔尔对这里的赌城更有兴趣。 从下飞机到现在，乔尔听着周围的人聊的最多的就是赌博，人们争论到面红耳赤都是常事。不过也正是因为旅游业发达的原因，这里治安看起来居然还可以。 既让赌城成为特色又不引起骚乱，还是要费些功夫的。 “瑞德，你以前去赌过吗？”乔尔不禁有些好奇，瑞德的自制力他当然是很有自信的，不过以瑞德的智商，想必进赌场能赚不少钱。 瑞德矜持的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他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已经被LA的赌场列为黑名单了。” 乔尔闻言瞪大眼睛，“嗯？” “咳，因为赚走他们不少钱……”瑞德咳了咳，将往事娓娓道来。 瑞德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因为他母亲的疾病抛弃了他们，而他的母亲戴安娜因为精神病的原因也从原本的大学文学教授被辞退了，家里的经济一下子就变得拮据起来。 为了维持生计，瑞德不得不出入拉斯维加斯的各个赌场想办法赚点钱补贴家用。 瑞德年纪虽小，但很聪明，成功找到了能让未成年进去，但又不至于太过混乱的赌场。 每周在几个赌场之间辗转，一个赌场赚几千就收手。因为每次堵的金额都很少，这种情况持续几个月才被一所赌场的负责人发现。 好在瑞德是个深受当时就读学校重视的学霸，加上毕竟没有违反赌场的规定，所以也没有人来找瑞德麻烦。但从那以后瑞德就被这里的赌场联合拉进了黑名单——一旦瑞德出现就会恭恭敬敬的请他出去的那种。 瑞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在当时赚的钱已经足够我们生活一段时间，后来我就不断跳级拿奖学金，也就慢慢过来了。” 乔尔刚开始笑得乐不可支，但后来只觉得有些心疼。 虽然瑞德是天才，但是他逼着自己努力学习跳级又何尝不是为了生活呢？ “都过去了，乔尔。”瑞德没有觉得这段经历有什么大不了的，看着乔尔担忧的模样他满足的笑了，笑容在阳光下显得异常柔和。 “我很庆幸自己的努力让我加入了BAU。” “让我遇见了你。” 乔尔愣愣的看着一本正经的瑞德，脸一下子烧起来，别过脸，没想到瑞德还有这么蛊的一面，“那个，嗯，我们快点去书店吧。” 看着乔尔红透了的耳朵，瑞德抿唇笑了，十分顺从的带着乔尔往他常去的那家书店走去。 “嘿，瑞德！有几个没有看到你了！”书店的老板是个中年女人，正戴着一副眼镜看书，她明显很熟悉瑞德，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看向他身后的乔尔，她眼里露出惊艳的光，目光凝聚到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哇哦，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瑞德有些羞涩，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点点头，“嗯，他是我男朋友。” 第60章 假期4 乔尔大方的对她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叫乔尔。莱瑟特。” “你好，小家伙， 瑞德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虽然有些憨～不过挺可爱的哈？” 看着老板打趣的眼神，乔尔也跟着笑了， “是的， 他是全天下最可爱的人， 是我的宝贝男朋友。” “嘿，格林！”瑞德有些恼羞成怒了， 也不知是因为老板和乔尔谁的话，他的脸红得都能滴血了。 老板乐不可支， 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 想看什么自己去找吧。” 瑞德已经扭头拉着乔尔走远了。 看着瑞德羞恼的样子， 乔尔歇了想要再逗他两句的心思， 看着周围的书开始转移话题，“瑞德，你知道你母亲最喜欢谁的书吗？我想做个参考。” 瑞德脸上的红晕终于消退了些许，看乔尔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严肃的回答，“她最喜欢玛格丽。坎普的书。” 乔尔了然，“你妈妈不愧是中世纪文学教授。” 玛格丽。坎普是十四世纪的修女，她所著的《玛格丽之书》是英国现存最早的自传式作品， 充满了神秘主义，也是寥寥无几中世纪女性写作的成果之一。 也幸好乔尔前世是文学专业的， 不然和他们这群有文化的人交流起来就像隔了一个壁。 “那你应该已经给她买过玛格丽。坎普都书了？” 瑞德点点头，“妈妈很热爱她以前的职业，我更多的是为她寻找中世纪的相关书籍。” “那我想我知道应该给她选什么书了。”乔尔含笑道，寻找了一番，在书架的另一头找到了一本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 瑞德的母亲戴安娜女士应该是个很有个性，也很坚强的女人，不然就不会为了生下瑞德而勇敢的停止服用治疗精神病的药物。 《飘》的女主人公坚强勇敢，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也不会把命运的钥匙交给别人。他想戴安娜女士应该会喜欢这本书的。 瑞德看过的书浩瀚如烟，看到书的名字很快就提取出了内容，顿时有些懊恼的挠挠头，“哦，对，她一定会喜欢这本书。我以前怎么都没有想到。” “也许你有着一颗充满理性的大脑，但是缺乏了点人文关怀？”乔尔眨了眨眼睛，开玩笑道，“好啦，你以前没有送才是好事呢，不然我现在岂不是挑不到这么好的礼物了？” 瑞德没有想到送这种类型的文学作品他其实一点也不例外，就算是天才也是有阅读偏好的。瑞德擅长阅读理论性较强的书籍，文学类他更擅长阅读宗教类和哲学类的书，因为这类书的思辨性很强。 与之相对的，纯粹的文学作品他就不太能看进心里去了，就跟看科幻片一样，瑞德的脑子里总是情不自禁吐槽各种各样不合理的地方。 瑞德觉得乔尔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纠结这件事，他也选好几本神学书籍，打算和乔尔离开书店。 临走的时候老板还悄悄的对他挤眉弄眼，“你男朋友真是太漂亮了，祝你们幸福哦～”那八卦的样子和加西亚如出一辙，把瑞德的鸡皮疙瘩都看出来了。 离开书店后，乔尔并没有马上和瑞德一起去疗养院，他看出瑞德还在给自己做心理预设，于是先拉着瑞德去花店逛逛。 “你妈妈最喜欢什么花，斯潘塞？”乔尔觉得应该没有任何一位女士能拒绝受到一束漂亮的鲜花，嗯……对花粉过敏的除外。 瑞德有点难为情，看着乔尔的举动，他才意识到自己以前对母亲准备的关心太少了，一时之间既然想不起来。 看着瑞德的表情，乔尔是一点也不意外。 瑞德的敏感只存在于感知别人的情绪上，对于为人处世几乎就像白纸一样空白，能每次回来的时候买书给戴安娜作礼物已经很不容易了。 想起他第一次住院的时候，瑞德还是在吉迪恩的指点下买了一个果篮来看他，乔尔就忍不住想扶额。 “没关系的，斯潘塞，只要是你送的，我想你母亲都会很喜欢。” 瑞德颇为不甘地摇摇头，努力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因为精神病的缘故他很少和母亲谈兴趣爱好这之类的问题，他们相处的模式和普通的家庭不太一样，相处的时间也少了很多，但是…… “嗯，我想应该是百合花。” 他想起以前戴安娜精神状态还不错，父亲也没有抛下他们的时候，客厅里的茶几上时常摆放着一盆开得十分明丽的粉色百合。这也是他为数不多带有鲜艳色彩的童年记忆了。 “那就买一束百合花。”乔尔点点头，麻溜的让店员包了一大束粉色百合，塞进瑞德怀里，这下不给他任何反悔的机会，“好了，东西买齐了，我们快去疗养院吧！” ………… Benningto疗养院。 这里是瑞德精心给他妈妈挑的疗养院，虽然不是拉斯维加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适合她的。因为这里有着所有疗养院占地面积最大的图书阅览室，此时他的母亲就坐在里面。 虽然没有见过瑞德母亲的样子，但是乔尔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一位有着金色短发的女性，身上有着和瑞德如出一辙的温和气质，面容轮廓和瑞德有几分相像。但她实在是太瘦了，看起来有些伶仃，手里正捏着一支笔，张着嘴巴呆呆的注视着面前的空气。 瑞德抱着花的手有些颤抖。 “斯潘塞？” “我不知道，乔尔，我只是……”瑞德低下头，“我们明天再来，好吗？” 乔尔有些无奈，“明天的话，今天买的花就不新鲜了哦。” 瑞德说完就有些后悔了，明明是他带乔尔来看望母亲的，现在又出尔反尔，他抓紧了花束，努力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难得显出几分幼稚，“嗯，那能给我几分钟吗？” “当然可以。”乔尔并没有催他，他知道这对瑞德来说应该很艰难。 “瑞德博士？”一位女性负责人走过来打了个招呼，看见瑞德她显得很高兴，“你是来看望你母亲的吗？她一定很高兴，她就在那里！” “……呃，我，是的，但是……”瑞德有些手足无措，“我来看看她。” “那太好了，去和她说说话吧。”负责人将目光投向乔尔，两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就让她明白了什么，神色带着几分了然，“你们能来看她，一定会让她感到很惊喜。” 乔尔笑了笑，为瑞德掩饰，“是的，我现在还有些紧张，正在做心理预设呢。” 负责人捂唇笑了，“亲爱的，不要紧张，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会不喜欢你的。”这话她可一点没有说错，乔尔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尤其是今天乔尔还传来一件浅色的卫衣，更加显得他的气质清纯无害了，配合上那张完美得像是被上帝亲手捏的脸，简直就是天使的化身。 负责人一下子就对乔尔好感度蹭蹭往上涨，“戴安娜是个温柔的人。如果你能和她聊聊天，我想她会很高兴的。” 瑞德对乔尔投以感激的目光，他抿了抿唇，“她最近怎么样了？” “精神分裂症是终身疾病，不过她最近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负责人的注意力被瑞德拉了回来，“她每天都和别人聊起你，和医护人员、病人……所有愿意听她说话的人。” “她的日记是最能让她感到开心的事情，你每天的信件都被她好好保存，她把那些故事都写进了日记本里，她把这些故事当作你的探险。” 瑞德嘴角弯了弯，目光非常柔和，“妈妈相信，如果你睁开眼看看，就会发现身边到处都能探险。” 负责人也笑了，“嗯，所以你的探险里多了一位同伴，我很为你高兴，瑞德博士。” “不过你这位同伴可比你坦诚多了。” 瑞德顺着负责人的目光转头，瞪大了眼睛。 原来乔尔已经在他们刚刚谈话的时候抱着新买的书籍去找戴安娜了。 瑞德的性格乔尔很清楚，他在那里支支吾吾磨蹭一会，说不定就会挨到午饭时间了。倒不如让他先过来，瑞德反而就不会有那么多顾及了。 人只有在没有退路的时候才会一往无前，乔尔相信瑞德不会令他失望。 “嘿，女士，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乔尔坐到戴安娜的面前，友善的打了个招呼。 面前这位有些苍老，但依然气质高雅的女性迟缓的眨了眨眼睛，“哦，当然可以，年轻人。” 她坐直了身体，温和的朝乔尔笑了笑，“你的外貌可真出色，是来这里找朋友的吗？” “嗯，勉强可以算是吧。”乔尔歪了歪脑袋，撇了一眼戴安娜手里的日记本，“哇哦，夫人，现在这个年头还记日记的人不多了，疗养院里有什么新鲜事吗？” “只要你认真观察生活，每天都有值得记录的事。”戴安娜扬了扬手中的笔，眉眼似乎一下子就变得生动起来，“但是最值得记录的是我儿子给我写的信，年轻人，你一定想象不到他经历了多么传奇的冒险。” “我想我能明白。”乔尔笑了，看着戴安娜身后鼓起勇气朝他们走过来的瑞德，“我有个朋友告诉我一句话。如果你睁开眼看看，就会发现身边到处都能探险。”【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60-70 第61章 假期5 戴安娜愣了愣，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向后看去。 瑞德抱着那一大束粉色百合，局促的站在那里， 像个想要糖果却不敢伸手的小孩。 “哦，斯潘塞，你站在那里干嘛， 快过来！”戴安娜显得很高兴， 完全忽略了瑞德的不安， 对他招了招手。 瑞德努力扬起一个微笑，抱着花走了过来。 “我真高兴能够看到你， 斯潘塞。”戴安娜接过瑞德递过来的百合花束，伸手轻轻爱抚着百合的花瓣，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喜欢粉百合，我多少年没有看见它了，它的花语是高雅纯真， 我一直都记得。” 戴安娜看看手里的花， 看看瑞德， 又看了看乔尔，突然露出兴奋的笑容，“年轻人，你就是斯潘塞的男朋友对吗？我可真喜欢你，我就知道，斯潘塞这孩子怎么可能会想起来给我送花。” 瑞德看起来窘迫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斯潘塞也是很想你的，不过你知道的，他很害羞。”看着瑞德的模样乔尔忍不住勾起嘴角。 “我想你说的没错， 这孩子害羞到和妈妈说话都会脸红的程度。”戴安娜脸上的笑容从刚开始就没有消失过，她瞪了瑞德一眼， “斯潘塞，还不快点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居然让男朋友先打招呼，真是的。” 瑞德，“……” 无奈，瑞德走到乔尔身边坐下，不过他紧张不安的情绪在看到戴安娜毫不生疏的态度之后明显舒缓许多。 戴安娜仔细打量着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嗯，你变胖了。看来生活的很不错。” 说着目光转向乔尔，怎么看怎么满意，“亲爱的，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叫乔尔对吧？瑞德在信里告诉我，你本人比这个名字还要美好。” 她已经从瑞德每天的来信里得知了乔尔的名字。乔尔在希伯来语里被翻译成“上帝的意愿”，而瑞德曾在信里告诉她，乔尔本身如同上帝最完美的造物。 “妈妈！”瑞德的头已经快要冒烟了，把每天发生的事写信告诉母亲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会变成调侃他的素材，还是……还是当着乔尔的面！ 乔尔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真的？瑞德真的这么说了？”他完全想象不出来瑞德会说这样的话，毕竟自己的小男友平时表现得太过害羞内敛了。要知道，他们到现在还没有进行过情侣之间应该进行的活动呢！ “当然，当然。这孩子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下笔可一点都不笨拙，也许有成为诗人的天赋也说不定。”戴安娜连连点头，“那个时候你们还没有在一起呢，斯潘塞很早之前就暗恋你了，不过我猜他也不会追人。” 眼看瑞德真的要钻地里去了，忍不住暗暗偷笑的乔尔终于帮自己男朋友转移了话题，拿出精心为戴安娜挑选的书籍，推到她面前，“说起来，我也有礼物送给您。” “这本书的封面可真漂亮。”戴安娜女士对书籍一向是爱不释手的，她迫不及待的翻开扉页，“玛格丽特的作品，哦，我知道她，普利策文学奖的获得者。” 她笑着对乔尔眨眨眼睛，“我很喜欢这本书，我想它应该会成为我收藏箱的一员。” “那真是我的荣幸。”乔尔笑着回答。 乔尔很喜欢戴安娜女士，虽然因为精神疾病的缘故，她看起来有时候有些痴呆，说话直言不讳，有时候用词还有点颠三倒四，但是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和她相处起来非常舒服。 她就像一位普通的母亲一样，对着瑞德絮絮叨叨，这种直白的话令人感觉很温暖。也许她同样有一颗敏感善良的心，才能教出这样温柔的瑞德。 她显然也是知道瑞德的歉疚和痛苦的，对于自己在疗养院生活的烦闷只字不提，也甚少谈到对瑞德强烈的思念，更多的是关心，勉励，还有一点对于瑞德不能经常来看望她小小的抱怨。 也许正是因为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才让瑞德这样敏感的天才没有走上犯罪的道路，因为他骨子里更多的是善良。 天才和疯子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戴安娜也显然非常喜欢乔尔，以至于在对瑞德絮絮叨叨一阵输出之后，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乔尔身上。 戴安娜完全不顾瑞德死活，给乔尔讲了不少瑞德幼年时的囧事。 “你知道斯潘塞为什么留着半长的头发吗？因为他害怕剪头。”戴安娜忍不住对乔尔抱怨，“以前每次我带他去剪头发都要花费不少心思，因为他相信了一本故事书里的恐怖传说，认为理发师很可能剪掉他的耳朵！” 乔尔恍然大悟，瑞德这么久一直留着半长头发的谜底终于揭开了——亏他还以为瑞德是因为觉得自己那个发型更帅才一直不剪来着。 也幸好瑞德十分爱干净，头发虽然柔软却也不是容易油的类型，不然那形象可真就和哈利波特里面的斯内普教授差不多了。 瑞德，“……” 瑞德木着一张脸，已经从一开始的羞恼得麻木了。世界上有比自己妈妈当着自己的面对心上人揭露黑历史更社死的事吗？ 至少此时此刻，瑞德觉得是没有的。 眼看自己的形象在男朋友心里变得越来越离谱，连他几岁尿床的事就要被戴安娜抖出来了，瑞德连忙转移话题，“呃，我们等会一起出去吃个午饭吧。街角有一家店牛排煎得不错……” 再说下去瑞德怕不是要抛下他们两个自己逃出去了，戴安娜和乔尔才相视一笑，默契地放过了他。 假期还有很长，瑞德也信守承诺带着他们去吃了街角那家牛排，煎的确实很不错。期间戴安娜和乔尔就“牛排到底应该煎几分熟最好吃”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吃完牛排后，上一秒还在激烈讨论的两人转眼和好如初。乔尔还点了两份冰淇淋，和戴安娜一起吃得不亦乐乎。 “妈妈，你身体不好，不能多吃冰淇淋。”突然感觉是在带两个孩子的瑞德颇为无奈。 “斯潘塞，我就吃这一次。”戴安娜也学着乔尔的撒娇大法，可怜巴巴地看着瑞德，像个老顽童，整个人看起来灵动亲切了许多，“平时在疗养院我都没吃过什么零食。只有这次你们来了我才吃到一次冰淇淋。” 被戴安娜站在道德制高点压制的瑞德说不出话了，只能任由戴安娜吃完冰淇淋。其实事实并没有戴安娜说的这么夸张，他每年给疗养院交的钱够戴安娜生活的很好了，想吃冰淇淋自然有护工给她买。 不过瑞德本来就对将戴安娜抛在疗养院心怀愧疚，还有……戴安娜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在瑞德的记忆里，戴安娜是温柔的，但同时也是忧郁的，自从那个男人抛弃他们之后，戴安娜脸上的笑容就少了很多。 ………… “您放心，明天我一定带一堆零食来看你！” 和戴安娜相处了几个小时后，她已经有些疲惫了，但仍然对乔尔他们的离开恋恋不舍，要知道，之前瑞德来看她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玩和开朗，往往陪她几个小时后就离开了。 “好。”戴安娜乐呵呵的笑起来，精神不济的她眼皮都要撑不起来了，“我想尝尝你的奶糖，斯潘塞说你最喜欢奶香味很浓郁的那种，就跟小朋友似的。” “当然可以，我给你带一大包，不过可不能吃多了，黏牙。”乔尔轻柔的为戴安娜盖上一层薄毯，目送着护工推着她去休息。 瞪了瑞德一眼，“你说我像小孩子？！” 瑞德心虚地咳了咳。 “我那是觉得你很可爱。”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往外走，路过疗养院前台时，瑞德却突然被前台叫住了，“瑞德博士，这里有你的快递。呃……还有一份快递的收件人是莱瑟特先生。” 瑞德和乔尔对视一眼，心里涌现出不好的预感，他们的组员都不像是会在假期给别人寄东西打扰他们的人。 瑞德接过两人的包裹，他的包裹很小，不过巴掌大。那个寄给乔尔的包裹却是一个盒子，基于曾经经历过的爆炸案，瑞德拿到耳边听了听确定没有声音才敢递给乔尔。 瑞德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把小小的铁制钥匙，同时还有一张纸条。 “除非你去救她，不然她死定了，瑞德博士。” 而乔尔受到的，却是一只布娃娃。 乔尔从未见过这样恶心的娃娃，浑身漆黑，破了一角的两颗纽扣歪歪扭扭的缝在脸上，充当眼睛。 最令人不适的是娃娃的嘴巴被是一抹敷衍的暗红色，像极了血渍，长时间盯着这红色，乔尔竟然有种眩晕的感觉。 到像是恐怖片里的那种被诅咒的可怕娃娃了。 “别慌，乔尔。”瑞德连忙安慰他，他本来想把娃娃拿出来看看的，但是乔尔飞快合上盖子了，也就没有多想，“不管这个人是谁，我们都能够找到他问清楚。” 乔尔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这个娃娃让他有种恶心感，直觉让他不想碰这个娃娃，“先打电话给加西亚吧，这个人能知道我们的行程轨迹救已经足够危险了。” 特别是吉迪恩放假前还特地叮嘱过他们不要打电话，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嘟嘟——喂，加西亚，有人给我和斯潘塞寄了两个包裹，你能查一查吗？” “不，我不能。”加西亚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声音都能听出来她的崩溃，“噢，乔尔，有人黑了我的电脑，现在总部所有的电脑都黑屏了，我一定要抓到那个狗娘养的混蛋！” 第62章 巫蛊娃娃1 事情似乎有点不太妙。 加西亚挂掉电话之后， 乔尔连忙给其他组员打了电话。 但是好几个组员的电话都是打不通的状态，只有摩根接了电话，告诉他们艾尔惹上了一起凶杀案， 被困在了牙买加。 正当乔尔准备继续找人的时候，霍奇一通电话打过来，让他们快点赶回弗吉尼亚的总部。 乔尔和瑞德对视一眼， 只能认命的开始收拾行李。 这个本来会过得非常愉悦的假期就这样被毁了。 “我算是有些明白你之前的心情了， 斯潘塞。”乔尔的神色有些歉疚， “明明和戴安娜女士约好了，明天要给她带一大堆零食来着， 转眼就要失约了。” 他们的工作性质很特殊，普通企业的员工遇到老板突然要加班， 还可以鼓起勇气拒绝，而他们的工作却承担着非常大的责任，要是拒绝不说boss怎么想， 自己都会觉得非常不安心。 瑞德抿了抿唇， 其实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陪母亲的时间就越来越少，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他依然安慰着乔尔，“没关系的，乔尔，我想妈妈她能够理解的。” 这个时候戴安娜女士已经睡着了，他们甚至不能亲自够和她道别。乔尔特地去买了一大袋零食交给负责人， 让她明天转交给戴安娜后，才和瑞德匆匆坐飞机赶回。 ………… “我简直就要气炸了！”艾尔进入办公室时显得非常的愤怒， 身后的摩根则是一脸无奈，毕竟任谁在房间里多出一具尸体，本人还被诬蔑成凶手一晚上没睡后，都不会表现得比她更好了。 倒是走在最后的霍奇依然非常镇定。 “艾尔，你没事吧？”也就比他们早到十分钟左右的乔尔和瑞德正打算将自己收到的包裹拿去吉迪恩的办公室。 “哦，我非常不好，小天使。”看到乔尔后，艾尔的情绪平静下来些许，给了乔尔一个拥抱，“不过看到你之后我倒是好多了。” 下意识对乔尔抱有母爱的她可没法对乔尔发脾气。 “我觉得你或许应该休息一下？” “不不不，不找到这个弗兰克。贾尔斯我是绝对不会说话的！”艾尔像一头疲惫而暴怒的狮子。 她房间里的尸体名叫马迪。哈里斯，而根据牙买加旅店老板（也是摩根的朋友）提供的线索，他前几天是和一个叫弗兰克。贾尔斯的人一起入住的。 这个弗兰克。贾尔斯很可能就是凶手。 “好了，艾尔，喝杯咖啡冷静一下。”霍奇按住了她的肩膀，“我们先去吉迪恩办公室集合。” 而在乔尔的眼神示意下，略微有些不在状态的瑞德总算学会了更多地关心同事，虽然只是一句，“艾尔，呃，至少办公室的咖啡比牙买加警局的好喝多了。” 乔尔无奈扶额。 不过艾尔倒是被逗笑了，“没错，瑞德，办公室的咖啡是更好喝一些。” 好吧，至少有进步不是吗？ 不过当他们走进吉迪恩的办公室，勉强轻松些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闷起来。 乔尔从没有见过吉迪恩的脸色这么黑过。 而JJ正好也在这里，他正在递给吉迪恩一幅蝴蝶标本。 听到声音她自然回头，“嘿，你们回来了。” 见艾尔走了过来，她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你没事吧？” “我没事。”艾尔摇摇头，看向那副标本，“这是什么？” “这是一只纹黄蝶的标本，它们是欧洲的特有品种，主要分布在英国……”JJ有些焦虑，“对方是怎么知道我以前喜欢收集蝴蝶标本的？” “她仍在被寻找，仍未被找到……”吉迪恩摸着下巴，轻轻念出标本里纸条上写的话。 “我们先来整合一下我们收到的不同线索吧。”霍奇拿出本子，递给写字速度最快的瑞德，“瑞德负责记录。” “OK。”瑞德结果记录本。 JJ收到了一只蝴蝶标本；吉迪恩收到了一个人头和他最喜欢的早已退役的棒球队卡片；霍奇接到了一个强调要去救那个“她”的电话；艾尔被卷入凶杀案，在她卧室的墙上被人用血花下了“救救她”的字符；瑞德收到了一柄长把铜制钥匙；乔尔收到了一个恐怖的布娃娃。 “恐怖娃娃？”摩根摊开手，“我们这是误入了什么恐怖片现场吗？” 艾尔升起了兴趣，看向乔尔，“把那个娃娃拿出来看看？” 乔尔点点头，打开了一直抱着的盒子。 “哦……这娃娃真是丑极了……”JJ有些不忍直视，喜欢蝴蝶标本的她显然欣赏不来这种丑陋猎奇的玩偶。 “这娃娃有什么特别的吗？”艾尔说着就要伸手去碰它。 “艾尔，别碰。”乔尔皱起了眉头，“这个娃娃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得了吧，小天使，你胆子怎么这么小？说不定这里面有线索呢。”摩根笑着就直接抓起了娃娃。 “嗷！”娃娃猛地被摩根一把甩了出去。 “摩根，你怎么了？！”大家被他吓了一跳。 “有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摩根的手已经流血了，他混不在意的往裤子上擦了擦，再次重新捡起了娃娃。 娃娃的肚子里藏着一根尖锐的银针，这就是造成他被扎出血的罪魁祸首。 “真是够损的。”摩根皱起了眉头。 “需不需要去打破伤风？”艾尔连忙拿纸按住伤口，虽然摩根并没有花很大的力气，但是鲜血仍然从伤口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将血浸染，看起来有些吓人。 “你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吉迪恩沉着脸，对摩根的行为感到非常生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嫌疑人在针头上涂了什么毒药你该怎么办？！就因为一只娃娃送了命？” “嘿，别生气，吉迪恩。”这次的确是自己的错，摩根有些理亏，“我皮糙肉厚的，应该没什么事。” “摩根，你去医院检查一下。”霍奇发话了，他必须对任何风险都保持警惕态度。 “我也觉得应该去看看，摩根。”乔尔担忧的看着他，他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在娃娃里面藏针。 但是那个娃娃给他的感觉远不止如此，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摩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 霍奇严肃的面容还是闭上了嘴，乖乖去医务室检查去了。 乔尔重新小心的将娃娃捡起来，摸到娃娃的瞬间他就种熟悉感觉——这种熟悉并非是记忆对于某种触感或者画面的熟悉，而是一种力量。 “乔尔，怎么了？”眼看乔尔迟迟没有动作，时刻关注他的瑞德立马就感觉到了不对。 乔尔摇摇头，“我来拿这个娃娃，你们就不要碰了。” 娃娃的肚子处有一个拉链，来到桌子前，乔尔将拉链拉开，里面塞满了脏兮兮的棉花，一根尖锐的针就放在棉花里，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东西。 将银针取出来的时候，乔尔的手指碰到了棉花。 刹那间他觉得自己碰到的不是柔软的棉，而是粘腻的血肉。 但下一瞬间，又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犯罪心理只是一部刑侦片对吧？！为什么他真的会有种误入恐怖片的感觉啊！ 乔尔坚持不让别人再碰这只娃娃，将娃娃肚子里的棉花掏出来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如果不是嫌疑犯发来的，甚至会以为这是一场恶作剧。 大家只能暂且放下研究这个奇怪的娃娃。乔尔想了想，还是将这些棉花又塞回了娃娃的肚子里。 “瑞德，你说你收到了一把钥匙？” 吉迪恩又将目光投向一直很担心的看着乔尔的瑞德。 “啊，是的。”瑞德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 这是一把平平无奇的铁制长柄钥匙，看起来年代较为久远，至少近现代以来很少有厂家生产这种钥匙。 “找到那个弗兰克知道我们地址的原因了吗？”接过钥匙后，吉迪恩突然抬起头问到。 见大家都沉默着，吉迪恩有些不解，“怎么了？” “呃……”一直待在门口偷听的加西亚终于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对不起，没有能找到，因为那个人用“黑帽子”黑了整个办公室的所有电脑，还有就是……” “他之所以能知道你们的地址，就是因为我把你们的信息都存进了电脑里……”加西亚看起来已经快要哭了，眼眶已经浸满了泪水。 场面一度陷入了沉默。 乔尔抿了抿唇，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加西亚的事是他先打电话问了才知道的。从案发到回来大家都太忙，时间太赶了，估计也就只有他知道这事，所以加西亚是必然有当面承认错误这一遭的。 并且加西亚这次铁定是要背处分的，这种重大工作纰漏会造成非常大的危害。 “你怎么搞的？”霍奇看向她。 “我把我的电脑和办公室的电脑连在了一起……我用了办公室的网络玩网络玩游戏……”加西亚的声音带着哭腔，“然后那个混蛋趁机黑了我的电脑！” JJ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就是你前两天说的那个网络游戏？” 加西亚是个宅女，她放假没有出去玩，而且在游戏里和一个男子网恋，但是她连那个男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 “你怎么敢？！”吉迪恩生气极了，同时又非常失望，甚至不愿意再看她。 这下加西亚的眼泪彻底控制不住了。 第63章 巫蛊娃娃2 加西亚是个电脑天才， 但是她也有着一些许多天才的毛病——在感情方面稍显自卑。加上她又很宅，正是渴望爱情的年龄，就这样被一款联机网络游戏里的骗子给欺骗了感情。 “现在不是责怪人的时候。”见加西亚哭得很伤心， JJ忍不住出来打了圆场，毕竟当时她是看到加西亚玩游戏的，虽然提醒过她， 但是JJ还是认为自己当时应该态度更强硬一些， 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加西亚抹干净眼泪， “我，我真的很抱歉， 头儿，我会接受惩罚的。但是现在电脑已经被我修好了， 我找到了他。” “什么？” “他的名字是弗兰克。贾尔斯，住在维吉尼亚的阿灵顿，离这里四英里远， 我找到了他的地址。”加西亚结果乔尔递过去的纸巾， 道谢后揩了把鼻涕。 看来加西亚这次真的是被刺激到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效率提高了这么多。 这个时候也没心思追究责任了，大家默契的坐车前往阿灵顿。 ………… 摩根已经处理完了伤口，堪堪跟上了小组的步伐上了车。不过因为是临时加进来的原因，他抢在乔尔之前上了瑞德坐着的车，位置就不够了。 乔尔不明所以，不过这毕竟算不上什么大事，他也就不在意的坐上了另一辆车。 一进车就见瑞德正瞪着自己，摩根发出夸张的怪叫声， “哦，不是吧瑞德宝宝， 你一刻都离不开男朋友吗？” 瑞德张了张嘴巴，可他想到自己在说话上压根就不是摩根的对手，反而经常被他嘲笑，于是干脆愤愤的闭上了嘴巴。 见瑞德不理他，摩根露出失望的神色，“瑞德，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 “说真的，瑞德。”摩根将手搭在瑞德的肩膀上，瞅了旁边坐着的警员一眼，对方很识趣的坐远了些，摩根才凑到瑞德的耳边，“你和乔尔上过床没有？” 瑞德，“！！！” 万万没想到摩根会问这种问题，不过想到这是摩根，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瑞德瞬间开始结巴起来，“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瞥见瑞德发红的耳朵，摩根了然的笑了笑，“哦～我知道了，不过你还是要加油，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前女友已经排队到罗马了。你长得也不差啊，怎么进度这么慢？” 瑞德瞪着他，声音不免大了些，“乔尔是不一样的。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管。”惹得坐在前排的警员都忍不住探头看。 “是啊～乔尔是独一无二的。” 明明摩根平时也开这种玩笑，但是这个时候轻浮的语气令瑞德感到分外怪异，就连他嘴角的笑也让瑞德感到几分捉摸不透。 可是接下来摩根就没有再说话了，仿佛刚刚真的就是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瑞德这个时候又不免有些敏感，开始反思自己刚刚让摩根不要管他的语气是不是有些伤人。 “咳，你真的没事吗？”见到摩根手上包裹着的纱布，瑞德咳了一声还是关心道。 摩根挥了挥手，“只是小伤口而已。”如果不是担心破伤风，那点针扎出来的伤口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 “哦，哦……好吧。”瑞德终究还是那个不会说话的瑞德，就算有心关心，也显得干巴巴的。 不过好在认识多年的摩根早就知道他什么脾性，也许那种怪异感只是他的错觉。 等到达了目的地，大家换上警服开始执行任务，他就完全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嘿，伙计们，你们应该看看这个。”摩根一马当先踹开门，里面没有什么危险，他放下了枪，看着眼前的景象。 一把古制剑插在一具赤裸男尸的胸膛，墙上照旧用血液写下了几个单词。 “现在你们的任务才真正开始。” ………… 这把剑出奇的长，男尸被放在一张简陋的床上，剑身穿过尸体和木板，直达地面。 “这具尸体的身份已经确认了，就是弗兰克。贾尔斯。”JJ有些害怕的看着尸体，将资料递给了吉迪恩。 “桌子上放着这么一大袋钱。”摩根用没有裹纱布的手翻了翻墙角桌子上的布袋子，里面全是叠放整齐的钞票，“应该是弗兰克将马迪带到牙买加并杀了他，而这个不明人物又杀了弗兰克。” “那说明这个嫌疑人很有钱。”霍奇颠了颠钱袋子，“至少有20万美元。” 他看向吉迪恩，“嫌疑人曾说这些都是应该受到制裁的混蛋，难道我们找的是一个独行侠？” “不，这具尸体只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重点是这是游戏的一环，杀人只是其次的。”吉迪恩看向墙上的血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劳累，他看起来难掩疲态，“用鲜血在墙上写字，通常和血腥的祭祀相关。” “这墙上的单词都是用古英文写的，而其他的信息嫌疑人都是通过现代英语告诉我们的，也许这才是游戏的第一个环节。”瑞德看着墙上的字开始了他飞快的例行科普，“古英语时期大概是公元449年至1100年，并且有四个地区的古英语方言，不过具体的我了解的并不多。” “乔尔，你怎么看？……乔尔？”瑞德走到乔尔身边，拉过小男朋友的手，“乔尔，你怎么了？”自从收到那个巫蛊娃娃之后，乔尔就一直魂不守舍的，让瑞德非常担心。 乔尔回过神来，笑了笑，“我没事，斯潘塞。”他的注意力还是忍不住放在了那个娃娃身上——它总是令他感觉非常熟悉，可该死的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想让瑞德担心，乔尔勉强将注意力拉了回来，比起墙上的字，他对这把剑倒是更感兴趣。 “古英语，以及这个场景，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著名的故事。” 瑞德跟随着乔尔的目光，脑海中灵光乍现，“亚瑟王的石中剑！并且亚瑟王生活在公元4、5世纪左右，正是古英语流行的时期。” “嘿，伙计们，这把剑上有字！”蹲在地上进行尸检的艾尔突然大叫一声，大家纷纷围住尸体。 霍奇蹲下来查看并念出了剑上的字，“想要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留着剑等到小时消失。” 很显然这是游戏的提示，可是…… “小时消失是什么意思？”摩根发出疑问。 “下午三点。”瑞德飞快的反应过来，不等同伴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就飞快的解释起来，“在中世纪，一天被划分为每天祷告的小时区间，而第九（古英语念出来与消失相似）课时是在下午三点。” “中世纪的语言，这就是他改变语言的原因了，不仅是为了贴合这个场景，更是因为这个谜语。” 摩根耸了耸肩，“可是今天的下午三点已经过去了，难道我们还得等到明天？” 乔尔想了想，关上了窗户，径直走到一个角落打开手机的电筒，“下午三点阳光应该从这个方位照过来。” “天哪，乔尔，你和瑞德在一起简直可以组成情侣破案专项小组了！”艾尔调侃道。 现场还有霍奇和吉迪恩在呢，乔尔和瑞德双双不自在的红了脸。好在组里的两大巨头都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算是给两个小年轻留了点面子。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厉害，只是自己成为吸血鬼之后，对阳光格外的敏感。譬如下午两点的太阳令他最为痛苦，傍晚6点之后再晒太阳就没有特别强烈的感觉了。 此时灯光照射的影子映射在墙上，摩根敲了敲墙面，“空的。” “这绝对是什么印第安冒险电影了，像盗墓之类的。”艾尔摊开手，帮助摩根撕开墙面，里面藏着一个木盒。 “最年轻的掌管着钥匙。”吉迪恩缓缓念出凶手在快递包裹里传递给他的话，大家的目光都投向瑞德。 瑞德掏出自己的铁钥匙，皱起眉，“可是我不是最年轻的，乔尔才是。” 按照年龄来分，乔尔可是小了瑞德两岁多，拥有所有人资料的嫌疑人不像是会犯这种错误的样子。 可这种时候他们怎么能清楚嫌疑犯在打什么主意，只能先用瑞德保管的钥匙打开了木盒。 一阵悦耳空灵的音乐声响起，木盒打开的瞬间开始播放起音乐。 “舒伯特。鳟鱼五重奏。”喜欢老派音乐的吉迪恩毫不犹豫的念出了乐曲的名字。 在盒子的内部则放着一张纸条，瑞德将其拿了起来。 “它永不会入黑夜，如明日于众生。” “盖子，那里还有个按钮。”正当大家思考这是什么意思时，吉迪恩敏锐的发现了盒子仍有玄机，他按下按钮，里面放着一缕女孩金色的头发和一张dv。 “哦，天哪。” 在这个房间找到的线索就这么多，大家只能先回到组里再看dv了。 ………… “斯潘塞。”在众人依次离开准备坐车回去的时候，乔尔拉住了瑞德的衣袖。 “怎么了？乔尔，你的脸色好白。”瑞德拉着乔尔走到一边，伸手摸上他的额头，“你在流汗。” “斯潘塞。”乔尔定定的看向他，他第一次显得如此慌乱，“那个嫌疑人没有弄错，我并不比你小。” “什么？” “我是吸血鬼，斯潘塞，我其实并不比你小的。”乔尔垂下眼睛。 虽然这个躯体是游戏角色，但他这具身体的真实年龄根本无法考证。 而他穿越之前，正好23岁，比瑞德大一岁。 这是他最深的秘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而他总觉得这不是巧合。 第64章 巫蛊娃娃3 “什么？”瑞德先是诧异的睁大眼睛， 此时同伴们都已经走远，他拉过乔尔的手，面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那你知道自己多大吗？” 乔尔摇头又点头，“应该是23吧，我不确定。” “没关系的， 乔尔。”瑞德略薄的唇紧抿， “这几天， 这几天你到我家去，我们一起好吗？” 他也没有想到第一次提出同居会是这种情况——但是他此刻完全没有旖旎的心思， 满心都是乔尔的安危。 如果乔尔说的是真的，那么情况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棘手。凶手知道如此多的情报， 而乔尔的这个秘密却不能告诉其他人。就算是伙伴，也是有亲疏远近的，何况这种事仅仅只是立场不同， 在BAU工作了这么久， 同伴相残的例子他也见过不少。 如果有人将乔尔是吸血鬼的身份上报给情报局， 瑞德简直不敢想象乔尔会遭遇什么。这个凶手知道了乔尔的身份吗？他怎么知道的？目的是什么？ 短短两分钟时间，瑞德脑海里已经进行了一场头脑风暴，但现在毕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瑞德看到走在最后面的摩根已经转过身来看他们了。 “乔尔？你不愿意吗？”瑞德有些着急。 乔尔皱着眉，如果是平时瑞德提出同居，他早就高兴得扑进男朋友怀里了，但是现在…… “斯潘塞，如果嫌疑人的目标是我， 我就更不能和你住在一起了，太危险。”如果真的发生什么， 他尚还有自保能力，瑞德可是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的身躯，就算他很聪明，那也是普通人。 “瑞德，乔尔，你们怎么还不过来？”摩根大喊着对他们招了招手。 瑞德当然知道乔尔在顾虑什么，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颇为无奈。因为以前他似乎也是这样的，因为太过在乎彼此，反而会在这些和生死有关的地方意见不合。 不过……和乔尔相处这么久，他也学会了不少东西，比如阳奉阴违。 “我们走吧，等会再谈这个。” ………… 这年头的录像画质都有点模糊，以至于播放DV嫌疑人出现的时候还真的有点恐怖感。 视频内首先出现了阴森昏暗的房间，一个男人略显不便的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摄像头最高只能拍到他胸膛的位置，他们依然不清楚男人的样貌。而他面前张桌子上摆放着许多复古制品，多是和宗教相关的。 “他应该受伤了。”吉迪恩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右脚有点坡。” “我向你们保证，你们最终会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你们或许还会感谢我……”视频里传来男人听不真切的声音。 这几天受尽折磨的艾尔很不爽，就算这只是个视频也狠狠的瞪着他，“别这样捏着嗓子说话，人渣！” “我知道现在你们在进行一场搜寻任务，一个年轻女孩的生命就要靠你们成功的完成任务……”随着他的讲诉，场景发生了转换，黑暗的囚屋关着一名金发的漂亮少女，她显得非常暴躁，不断的打砸周围的东西。 “现在请仔细听着，你们必须遵守我的规则：只有你们的队员可以参加搜寻，一次搜寻必须以适当的方式来完成，否则就不是搜寻了，不是吗？”这个神秘人依次念出了小组成员的名字，“现在，你们马上就会收到一件东西，这里面藏着最后的线索。” “你们需要一本书：它激发了很多和我一样的冒险经历。相信我，我很期待见到你们，着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好的结局。” “最后再警告一次，只能由你们的队员搜索，不然你们不会想知道违背规则的代价的……” 视频结束了。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瑞德放下手中的笔。 “那簇头发正在进行DNA测试，也许有些东西记录在里面。”霍奇开口道。 JJ取出DV，“那我把视频拿去分析女孩的镜头。” “难道真的要找他说的那样一本书？”文字工作向来都是摩根苦恼的。 “我们还有的选吗？” “咔嚓。”正当大家在讨论的时候，传来了关门声，吉迪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离门口最近的乔尔站了起来，阻止了想要跟上去的霍奇，“我去看看吧，正好我有些事想和吉迪恩说。” 霍奇同意后，乔尔看了一眼瑞德，对方也正盯着他，只一眼瑞德就明白了乔尔想要告诉吉迪恩什么。但他终究没有阻止，选择尊重乔尔的选择。 “吉迪恩？”看着吉迪恩大步离开的背影，乔尔连忙追了上去。 吉迪恩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瘫在了椅子上。 “你怎么了？”乔尔小心翼翼的靠近他。 吉迪恩揉了一把自己的脸，神情竟然是难得的脆弱，“我没事，乔尔。我只是……我只是什么都没有了。” 乔尔走到他面前，将手搭在吉迪恩的膝盖上，就像他以前面对乔爷爷，听爷爷讲故事那样，静静听他讲。 “我只是需要一个地方。”吉迪恩看起来很难过，“一个我不需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地方。在那里我可以闭上我的眼睛，不会看见尸体四分五裂，也不会听见孩子在大声呼救。” “那个小屋是我剩下的唯一东西，而那个家伙把它拿走了。” 乔尔第一次见到吉迪恩要哭出来的样子。 但他很能够理解他，就算是超人，也是需要一个安宁的地方可供休息的，这个地方是精神的家园，就和人们小时候找到的秘密基地是一个性质。 只是对于吉迪恩这样背负着重大的责任，见惯了黑暗的人来说，这样一个秘密基地尤其重要。 “也许是我老了，不行了吧。”吉迪恩谈了口气，“我想一个人静静，乔尔。” 看到吉迪恩这样难过，乔尔也不禁揪心起来。 但他并没有动作，而是想了想，“吉迪恩，你知道吗，在我小的时候有一个秘密基地，离我家两条街远，是个废弃的老院子。” “尽管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却很喜欢。喜欢那面斑驳老旧的墙，喜欢那面缺了一角的玻璃窗，喜欢院子角落生长的树莓。” “但是后来那里拆迁了，很快就被夷为平地，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从此消失了，我为此难过了很久。” “后来我上大学的时候找到了另一个秘密基地，就在学校宿舍后的草坪，那里有一颗很大的榕树，天晴的时候在能力看书很舒服。”乔尔笑了笑，“但是随着我的毕业，这个秘密基地自然也被我舍弃了。” “我们总是不断地，不断地在失去，吉迪恩。”乔尔看着他，“但是我们仍在不断寻找，不断拥有。” 乔尔最后给了吉迪恩一个拥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给予这个年迈的老人一些独处的时间。 英雄也需要有时间独自舔犊伤口。 不过因为这一茬，乔尔并没有能告诉吉迪恩关于他年龄的事情。 离开办公室，乔尔深深叹了口气，就连他都感觉到有些许的疲惫了。为什么这个世界无时无刻都在犯罪呢？ “吉迪恩没事吧？”霍奇终究还是不放心，过来看看。 乔尔摇摇头，“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静静。” “好吧。那先不叫他。”霍奇点头，“刚刚有人送了一件东西到我妻子手上，我觉得你需要看看。” 有人托霍奇的妻子海伦带来了一张纸，声称“一个女孩的性命就在这上面了”。不过遗憾的是似乎并不是嫌疑人本身送来的，他们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乔尔跟着进入会议室。纸张上的内容已经被挂到玻璃屏幕上了，上面全是三个一组的密密麻麻的数字。 “找到什么线索了吗？”乔尔走到瑞德身边。 “我想这是某种加密的信息。”瑞德托着下巴，“嫌疑人说我们需要一本书，我想和这本书有关。我想每组数字代表页码，行数和个数，每一组数字应该代表着一个特定的单词。” 他正在思考，突然才反应过来是乔尔来了，连忙转头用眼神询问刚刚的事。 乔尔摇摇头，意味着没有告诉吉迪恩。 瑞德松了口气。 “但是是哪本书啊？”艾尔暴躁的抓了抓头发，“我的眼睛已经要花了。一本能够激发冒险欲望的书，天哪，我们要去找什么中世纪骑士小说吗？” “问题是书要和他用的书是同一本书的同一个版本。”瑞德暂时也找不到头绪。 乔尔看着这些数字，“我觉得倒是不用想的这么复杂。” 吉迪恩对于小屋的在乎倒是给了他新的启示。 “你们没有发现吗，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是从我们本身延申出来的。最初的尸体是艾尔、摩根和吉迪恩经历的，瑞德受到了钥匙，而刚刚头儿的妻子海伦女士又收到了一张纸。所有的环节都是和我们息息相关的。” “你的意思是……” “斯潘塞，你还记得戴安娜女士的日记吗？”乔尔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她经常说，如果你睁开眼看看，就会发现身边到处都能探险。” 第65章 巫蛊娃娃4 “你是说， 那本书……是妈妈的日记本？”瑞德一下子就慌了，戴安娜的神智时常不甚清晰，如果真的有人接近她图谋不轨……他简直不敢深思下去。 乔尔点头， “我想加西亚的电脑里可不会将JJ喜欢蝴蝶标本的事情写进去。” “曾经陷入黑暗，但对每个人来说又宛若白昼……”瑞德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看起来有点慌， 他不停念叨着那张纸条上的诗句， “……这句诗说的是霓虹灯。” “黑暗宛如白昼……在拉斯维加斯没有夜晚！”做为一座著名的赌城， 拉斯维加斯昼夜灯明，那个嫌疑人曾经接触过他的母亲！ “别着急， 瑞德。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将戴安娜女士接过来， 保证她的安全。”乔尔说着，他也考虑到了这点，不过倒是并没有过于担心戴安娜女士的安全。对方的目的是让他们将游戏进行下去找到那个女孩， 他没有任何理由对戴安娜出手。 甚至这个游戏的灵感就是来自戴安娜的日记本。 瑞德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他点点头， 但是他不能拿戴安娜的安全做赌注。哪怕只有一丝危险的可能也要把她保护起来。 于是他连忙打了电话让当地警局保护戴安娜的安全并护送她到维吉尼亚。 打完电话之后瑞德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自从加入到bau以来，就一直想方设法的隐瞒他目前是个精神病的事情……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却要因为这个案子嚷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但他现在已经不再害怕这件事了，虽然还是会感到自卑和无所适从，但是乔尔已经带给了他一些勇气。 乔尔握住了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嗯……不要害怕， 可以让她去我家住几天，我家阳台种了可多植物， 那里可是看书的好地方。”乔尔说着眨了眨眼睛，“我想她会喜欢的。” 瑞德被逗笑了，“我觉得只要是你准备的，她都会喜欢。” “哦，你们两个实在是太甜了！”原本听得正认真的JJ没忍住露出了姨母笑。 而一旁的摩根早已经露出了牙酸的表情，“或许我给你们科普一下在公共场合秀恩爱给别人带来的危害有多大？” 瑞德不好意思的咳了咳，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以前泡妹秀恩爱的时候好像也不少吧？” “瑞德，你居然会顶嘴了！果然谈恋爱后你就脱离了看宝宝巴士的年龄了。”摩根的嘴一向很毒，e，让我听听我到底什么时候秀过恩爱了？” 瑞德撇了他一眼，谨慎的往旁边挪了挪，“一年前，你在洛杉矶的爱歌舞俱乐部认识了一个黑色头发的舞女；半年前在纽约的地下酒吧认识了……” “停停停……”眼瞅着旁边JJ的表情越来越不对，摩根连忙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我以后‘再也不带你去长见识了瑞德，那明明就是正常的调情懂不懂！” “我找到了！是比比亚。科比，她从波士顿失踪了两年多了。”正当瑞德想要再继续说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加西亚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大叫道，“我终于找到她了！视频里的那个女孩！” 她的状态看上去实在不怎么好，这次的事情将加西亚打击得不轻，以至于她都没有时间保养自己漂亮的指甲，眼底也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哈！最后还是我技高一筹，那个混球，等抓到他我非要狠狠得骂他一顿不可！”加西亚激动的将电脑夹在腋下，见到办公桌上的小甜点，抓着就往嘴里塞，“不好意思，我已经超过25个小时没有吃饭了。” “……你们怎么不说话？”加西亚鼓着腮帮子，疑惑的看着大家。 JJ笑了笑，尴尬地朝她旁边指了指。 加西亚回头，她最害怕的吉迪恩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正巧站在她面前。 “呕！”加西亚差点把自己噎死。 “JJ，召开新闻发布会。”吉迪恩看了加西亚一眼，转头突然对JJ这么一句。 “为什么？嫌疑人不是说了只能组员调查吗？”JJ对此感到非常不解。 “是啊，但我们不能跟着他的节奏走。”吉迪恩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乔尔立马猜到了吉迪恩是想要通过媒体大众找到线索，而不惜激怒嫌疑人，这种做法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次不能这样做，他制止准备行动的JJ，快步追了上去，“吉迪恩，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为什么？”吉迪恩停下脚步看向他。 “这个人有心理缺陷，如果激怒他，他一定会对我们下手的。”乔尔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看着他，“并且还有一件事我并没有告诉你。” 吉迪恩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明白乔尔一直没有告诉他，那么就说明这件事非同寻常，他将乔尔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什么事？” “那个巫蛊娃娃……呃……”乔尔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吉迪恩，这实在是太疯狂了，但他不得不这样做，“吉迪恩，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不同寻常。” 乔尔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这次真的紧张到家了，“我怀疑那个巫蛊娃娃……至少那个做出巫蛊娃娃的人，拥有和我一样的……超自然能力。” 吉迪恩深深皱起了眉头，心跳突然急促了起来，将他拉到自己办公室里，“你说什么？？” 乔尔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时他已经显现了他的吸血鬼形态。 黑色的纹路如同血管一般蔓延到他的脸颊上，像是一朵妖冶的花，而他的瞳孔也已经变成了象征着不详的深红色。 “God！快变回去，乔尔！”想来稳重严肃的吉迪恩慌张得连忙拉上窗，随即狠狠瞪向乔尔，“你太不谨慎了！”就算是他的办公室里没有监控，乔尔也不能乱来。 乔尔深深叹了口气，变了回去。 他总觉得，很早开始，就有一双隐藏在黑暗深处的眼睛盯上了他。这双眼睛为他布下了天罗地网，随着一个个案件的深入，这张网也在一点点收紧。 他就像被困在牢笼里的猎物，终有被捕获的那天。 “我是一只吸血鬼，吉迪恩，我想你应该在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了。”乔尔垂下眼，“这桩案子不仅仅是绑架了一个女孩那么简单，它是针对我的，至少嫌疑人背后的那个人……在针对我。” “你不能发布新闻，我不能拿组员的生命安全当赌注。” 如果说一开始他真的以为那个巫蛊娃娃就是一个普通的恶作剧道具，但是随着案件的深入他发现了，嫌疑人寄的所有快递，都是案件的线索，也就是说，都是他游戏的一环——但只有那个巫蛊娃娃不是。 连他自己最开始都不知道那个巫蛊娃娃是什么东西，更别提告诉瑞德，但嫌疑人却将那个娃娃寄过来了。 在嫌疑人给出的线索中，“最年轻的那个人掌握着钥匙”更是令他提起了警惕心。 而摩根抓了那个娃娃之后，手心被银针扎破，行为举止就变得似乎有些奇怪，但问起他，无论是微表情还是肢体语言都显露出他丝毫没有记忆。就像是……被操控了一样。 这倒是让他想起来了……当初他玩《模拟人生4》的时候，有一个未曾涉足的职业——巫师。 虽然游戏他玩得不多，但是每次新出的dic和玩法介绍他都是看过的，其中正好有巫师玩法的介绍，他原本还打算吸血鬼玩腻了就去玩巫师的。 而巫蛊娃娃就是巫师可以制作出来的产物，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模拟人生这个游戏相对来说说得上友好，巫师是不能利用巫蛊娃娃杀人的，更多的是一些恶作剧的作用，但这仍然让他感到非常不安。 巫蛊娃娃的主人是谁？TA到底有什么目的？ 吉迪恩皱着眉头，深感为难。 他当然察觉到乔尔身份的不对劲，心里也有了猜想，但他一直保持沉默。除了出于对乔尔的信任之外，更是担忧乔尔身份暴露之后的连锁反应。 他比谁都知道美国表面自由人权主义下掩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哪个高层光鲜亮丽的皮囊下流淌着多么肮脏的血液，一旦乔尔这种拥有奇特能力的生物落到他们手中，下场只会比某些电影里演的更加凄惨。 他并不是什么古板的人，当然不可能主动将乔尔的存在暴露出去，将他推入深渊。 但是如果这种奇特的存在不只乔尔一个，那么问题的严重性就更上升了一个等级。 “乔尔，世界上还有其它像你这种……超自然能力的人吗？” 乔尔犹豫了。 如果是之前，他还蛮自信就自己一个模拟人生玩家的，或者说他下意识的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毕竟这个世界他已经调查过了，连超级英雄都没有。 但是经历这次的事情之后，他就不能肯定了。 于是只能老老实实的摇头，“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一名警员推开门表情非常惊慌，“不好了，这个案子被泄露给媒体了！” 第66章 巫蛊娃娃5 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内鬼。 这次案件虽然是针对警方的恶劣案件， 但并不比那些政治性案件吸引眼球，死去的也不是什么轰动一时的名人，所以狗仔蹲点挖掘内部消息的可能性很小。 只能是内部有人主动泄露了消息。 霍奇对此非常生气， 整个办公室都沉浸在一股低气压之中，原本就惧怕霍奇威慑的警务员更是一个个跟鹌鹑似的，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美国的制度特色， 各个部门向来就跟筛子一样——随便抖一抖就能筛出一堆别的部门的人， 只能说他们这种一线小组还算比较纯净的。 其实按照吉迪恩原本的计划就是要主动放出消息让广大人民群众帮助他们寻找线索， 但是自己放出消息和消息被捅出去完全是两个概念，加上刚刚乔尔的坦白， 更是令吉迪恩心里添上了一层不安的阴霾。 消息不可能是凶手透露的，在他们行动小组和对方之间的博弈当中， 存在一个隐藏的第三方。像是一直蛰伏在暗处的捕食者终于露出了爪牙。吉迪恩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一定和乔尔有关，并且对方一定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对方故意泄露消息， 他们也只能被动的将计就计。 内鬼是谁一时半会查不出来， 艾尔却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说真的， 你得回家休息一会。”摩根拍了拍艾尔的肩膀，她的头刚刚差一点就撞上扶手了。 “不，我还能坚持。”艾尔倔强的睁开双眼，给自己狠狠灌了一大口咖啡，但是她的状态看上去没有什么说服力。 “艾尔，现在也没有什么进展，回去休息吧。”霍奇不容置疑的说道。 “可是……” “这是命令。” “好吧。”艾尔最终还是妥协了，现在天色已经很晚， 从牙买加被关进警察局开始她就没有休息过，现在她也觉得自己身上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乔尔有些不放心， 谁知道弗兰克得知消息被放出去之后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毕竟对方可不管你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艾尔，我送你回去吧。” “我送吧，我有车，正好等会买点吃的回来。”摩根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需要我给你们带点什么回来吗？” 乔尔也没有多想，摇摇头，于是摩根拎着包就和艾尔一起离开了。 的确让摩根送艾尔更合适一些，他们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暂时找不到什么线索，大家都已经感到很疲惫了。乔尔来到休息室，看向从刚刚打完电话之后就一直显得坐立不安的瑞德，坐到他身边，“我们发现得很早，斯潘塞，你妈妈不会有事的。” 瑞德笑得有些勉强，“谢谢你，乔尔。” 他看起来不太好，但是乔尔也没有追问他，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也许吃点甜的能让你感觉好一些？” 瑞德接过，却并没有扯开包装，而是拿在手里不停的捏着包装纸，好像那是什么值得他研究的玩意。 “那个人是从我寄给妈妈的信里得知的那些信息，其实根本不怪加西亚，犯错的那个人是我，乔尔。”瑞德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我习惯把什么事都写给她。” “我每周都给妈妈写信，什么事情都告诉她，只是因为这样可以减少我不去看她的愧疚感。因为她的精神分裂症，所以我不敢去看她，我害怕有一天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所以是我一直在逃避，我……” “你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斯潘塞。”乔尔帮他把包装撕开，趁瑞德懵懵的时候把糖强硬的塞进他嘴里，“你老是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而感到内疚，这样很容易自我消耗的，快点吃糖，把能量补满！” 瑞德呆呆的看着他，不自觉的舔了舔糖，腮帮子鼓起一边，有点呆萌的可爱。 乔尔只觉得手痒，干脆没有忍住戳了戳瑞德的脸蛋，“我们以前不是聊过吗？你要是再因为这些事情内耗，我就亲你，让你直接闭嘴！” “咳咳……”瑞德的脸瞬间爆红，刚刚的那些负面情绪也瞬间烟消云散，“乔尔！” 乔尔的直球一如既往的难以招架，饶是如此，乔尔也很少说出这样明晃晃调戏的话，瑞德只觉得耳根的都烫了起来。毕竟他们俩谈恋爱就像纯情的小学生，连亲亲都很少，更别说……咳咳。 不过因为乔尔的打岔，他再也没有了刚刚那种自责的情绪低落了。 ………… “瑞德？”在专机护送下，戴安娜女士很快就被送到了办公室。 她挎着一个很大的单肩包，显得手足无措，显然这趟旅程令她感到非常不安。 “妈妈！”瑞德连忙起身走过去，他对着戴安娜身后的两位护送她到来的探员点点头，“我想单独和她聊聊。” “你知道我害怕坐飞机，为什么要派那两个法西斯来逮捕我？”探员一离开，戴安娜便惶惶不安的抓住瑞德的手臂。 “那不是法西斯……好吧，对不起，妈妈。”瑞德有些无奈的扶着戴安娜到沙发上坐下，转身去给她倒咖啡。 “没事的，夫人，给你这个。”乔尔从口袋里掏了掏，摸出所剩无几的几颗糖，一股脑儿的全塞给戴安娜。 “哦，谢谢。我还没有感谢你送的零食礼包。”戴安娜也不扭捏的接过，“不过不告而别可不是个好习惯，你知道我期待得晚上睡不着结果第二天被告知你们已经离开后我的心情吗？” 这点倒是事实，乔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好在戴安娜知道他们很忙，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转过身看向瑞德，“斯潘塞，我不喝咖啡，你之所以这么瘦就是因为你经常喝咖啡！” “额，好吧。”瑞德愣了一下，重新给戴安娜泡了一杯茶。 “所以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有瑞德和乔尔的陪伴让戴安娜放松许多，但她还是显得非常排斥和抗拒这里。 “他们不是抓你过来，他们只是……”瑞德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们在抓一个坏人，妈妈，他杀了很多人，还抓了一个女孩做人质。” 戴安娜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觉得我会认识这样的人？” “别着急，夫人，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也许你愿意看看录像带？”戴安娜的情绪看起来很不稳定，乔尔连忙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戴安娜捂着嘴点点头。 随着视频的播放，那个男人一瘸一拐地走到书桌后坐下，在镜头前开始讲述。 戴安娜惊讶地张大嘴巴，“我很确信，这个男人是兰德尔·加纳。” “兰德尔·加纳？妈妈你有给他看过你的日记吗？” “我在疗养院遇到过他，他是一个情绪非常不稳定的男人。”戴安娜摇头，“我确信我随身携带着我的日记，我保存得好好的，我……我不记得了……” “好了，斯潘塞，先让加西亚查一下吧。”乔尔用眼神示意瑞德不要再问下去了，“我在这里照顾她。” 戴安娜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时常自顾自的发起呆来，看起来像患了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现在她又开始呆呆的目视前方了。 瑞德只能先去找加西亚，有了凶手的名字之后，接下来的信息就好查多了。 “找到了，兰德尔·加纳，1992年他们家发生了火灾，全家只有他和他的女儿活了下来，他全身严重烧伤，差点死去，但是得到了一大笔赔偿金，他在医院疗养了好几年，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放弃了对女儿的监护权。” “他女儿的名字叫——比比亚·加纳，被波士顿的科比夫妇收养。天呐，他绑架的是自己的女儿！”加西亚非常难以理解，“他是疯了吗？” 瑞德抿抿唇，“也许早在他亲眼看着火中自己家人死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疯了。” ………… “怎么不见你的另一个朋友呢，乔尔？“就在乔尔给戴安娜找来毯子搭在她身上时，戴安娜突然回过神来，冷不丁的问了乔尔一句。 乔尔有些莫名，“什么朋友？” “你的医生朋友啊。”戴安娜奇怪的看着他，“威廉·尤利西斯，他来医院看过我，那真是个有礼貌的小伙，虽然他也在为政府工作，但他是个医生……” 乔尔看着戴安娜的嘴巴一张一合，明明室内这么温暖，但他心底还是升起一股凉意。 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夫人，他什么时候去找的你？” 戴安娜想了想，“就在你和瑞德离开后的第二天。” “他找你做什么？”担心尤利西斯伤害戴安娜，连忙追问。 “他说顺路来看看我。”见乔尔的脸色不对，不明所以的戴安娜还是竭力回忆起来，“哦，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 “他说你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 “嘟嘟嘟。”大厅里的专线电话响了起来，守在电话前的吉迪恩第一时间拿起了电话。 “我也不想这样的，吉迪恩，你破坏了游戏的规则。”电话那头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你得知道别人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不是所有人都想陪你玩圆桌游戏，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被烧伤的。”吉迪恩用一种轻佻的语气激起加纳的情绪，试图让他露出更多破绽。 加纳冷笑一声，“违反了规则是要付出代价的，下次再忤逆我的时候，想想原本不必死去的格林诺威探员吧。”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在场的氛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第67章 巫蛊娃娃6 “霍奇？怎么回事？”震惊过后一向稳重的吉迪恩拧着眉头， 他转头看向霍奇。 “摩根送艾尔回去了。”霍奇皱着眉，连忙拨打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让众人心里升起不安。 等乔尔和瑞德知道消息的时候霍奇已经带着一队人去艾尔家的，乔尔也想去但是被瑞德拦住了， “乔尔，头儿他们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过去也无济于事， 凶手的下落已经找到了， 我们必须尽快将他绳之以法才能不辜负艾尔！” 乔尔咬咬牙， 他知道瑞德说的是对的，只是还是觉得应该自己去送艾尔。 “可是……”就算有摩根跟过去了， 对他而言也只是从担心一个人的安全变成了担心两个人的安全而已。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加纳放的烟雾弹，专门用来迷惑他们的而已， 他只能告诫自己要恢复理智，“可是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找他？” “当年的火灾发生地早就拆迁了，资料里比比亚领养的地方也早就荒废了， 没有人去重建它。”JJ对此也束手无策。 “我核对了所有的线索， 但是没有任何线索指向关押比比亚的地点。”瑞德撑着下巴思考。 所有的资料都在桌子上了， 如果不是他们提前掀翻了玩游戏的桌子，那么加纳应该会在最后的线索里藏着地点信息。 等等，乔尔脑海中灵光一闪，如果按照加纳原本的游戏设定，他的所有布置都是根据戴安娜的日记进行的，如果是他的话，线索的最后一环一定同样和戴安娜有关。 于是乔尔连忙前往休息室将黛安娜请了过来。 “哦，也许这个对你们会有帮助。”戴安娜从她那夸张的挎包里翻出一张照片， “这是尤利西斯走之前交给我的，说是乔尔可能会用到。” 尤利西斯？！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情不自禁地看向乔尔，但是见乔尔一脸苦笑的摇摇头，也明白乔尔也不清楚更多了。 “这张照片是一栋别墅，照片背后写了地址。”说着戴安娜就将照片展示给他们看。 “内华达州的夏伊洛？距离这里只有十公里远。” ………… 带上二十名FBI，穿上防弹衣他们就出发了。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夜色中只有路灯和别墅内部散发出微弱的光。 “门没有锁，就是这里。”霍奇率先领着一队人进入别墅。 经过特训瑞德现在拿起枪也是有模有样的了，不过他依然处于被重点保护的中心位置。 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瑞德依然分出了大半的注意力在乔尔的身上。 这个案子开始以来，他们基本上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一直呆在办公室，为了注意影响，他也没有和乔尔怎么说上话。 但是他其实非常清楚——乔尔现在很焦虑。 这种焦虑伴随着这些案件背后贯穿的那条暗线愈演愈烈，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缠绕在他的心头不停缩紧，让人体会到无法呼吸的压迫感。 然而这种焦虑是非常难以缓解的，正如有些人在考试前会焦虑到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只有考试结束后才能缓解一样，在解决掉幕后黑手之前，这种焦虑会一直伴随着乔尔。 瑞德非常担心乔尔的状态，总觉得乔尔有什么心事。 等这次案子结束后和乔尔好好谈谈吧。 瑞德按捺住自己心里淡淡的不安，高速运转的大脑完全可以一心二用，他一边观察着别墅的情况一边思维发散观察乔尔，而乔尔从刚刚开始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而乔尔则是从刚刚进入别墅开始就有点不在状态，他总觉得这个案子似乎有些雷声大雨点小。而一进入这个别墅，他的“蝙蝠雷达”就响了起来，自从成为中级吸血鬼之后，他就有了类似于“直觉”一类的东西，对别人的注视非常敏感。 有人在其他地方看着他。 突然，楼上一闪而过的黑影引起了瑞德的注意。 瑞德打了个手势示意楼上有人，霍奇飞快的两步迈上楼梯走在了瑞德前面。 “兰德尔。加纳！”霍奇带着一队人迅速跑上楼去。 乔尔跟着跑上楼梯，却在转弯处停下了脚步。 透过楼梯拐角处的窗户，他分明看到了不远处的山坡上一道白色的身影。他的吸血鬼视力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个人的脸。 尤利西斯。 他依然钟爱穿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西装让他看起来优雅而自信，但是在朦胧的夜色中，这种极致的白在周围昏暗的黑当中反而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尤利西斯扬唇，他知道乔尔已经看见了他，于是无声的用口型对乔尔说了几个字。 “来找我。” ………… 楼上。 “他就在里面。”二楼的走廊尽头，瑞德偏了偏脑袋，用极小的声音对霍奇说道。 霍奇点点头，“掩护我，我要进去了。” “不，等等，让我试试。”瑞德的目光格外坚定，随即声音大了起来，“加纳先生？我是斯潘塞。瑞德，我想你应该认识我，也认识我母亲，你在医院见过她，我想你误会她了……” 说着，他的脚步轻移，朝着加纳移动。 霍奇露出不赞同的目光，但他一向愿意对组员付诸信任，何况瑞德在谈恋爱之后变得越来越成熟，想了想之后终究没有出声。 “我们只是想要帮助比比亚而已，这也是你想做的，不是吗？这是你给我们留下那么多谜题的原因，现在我们来到了这里。”瑞德缓缓靠近那扇半掩着的门，透过门缝已经能看到加纳坐在椅子上的身影。 “提出那个问题吧，瑞德博士。”门后传来加纳嘶哑的声音。他做了这么多准备，就是为了让BAU按部就班的解开所有谜题，也就是为了这一刻。 什么问题？霍奇一脸懵逼的看向瑞德。 “不存在什么神奇的问题，加纳先生。你需要的是医生……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从加纳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瑞德就迅速从他之前的行动理解了他的思维逻辑。 加纳在那场火灾之后就患上了精神疾病，他彻头彻尾的生活在幻想里，正如他设计一个“圆桌骑士”的谜题一样，他想让BAU按照他的节奏逐步解开谜题，问出那个他设定好的放在结局的问题。 问题是他们直接在中途跳过了加纳的解谜游戏，从中间直接跳到了结尾。 见霍奇茫然的样子，瑞德轻声对他解释，“他相信如果我问对了问题，他的伤就会痊愈。” “那你知道那个问题是什么吗？”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瑞德将手里的枪递给一旁的警员，缓缓靠近那扇半掩好的门，“我要到他能看见的地方去。” “瑞德！”霍奇有些生气，但有时候他也拿瑞德的自作主张毫无办法，只能小心的跟上他的脚步，随时做好开枪的准备。 “问出那个问题吧，帕西瓦尔（著名的圆桌骑士）。” 已经很近了，瑞德举起双手，“我不是帕西瓦尔，我是FBI的瑞德博士，你在医院见过我妈妈戴安娜，你还记得她吗？” “如果你想要得到圣杯，就要问出那个问题。”加纳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了，他固执得想要瑞德问出那个问题，也许是预感到了什么，他嘶哑难听的声音竟然带上了几分祈求。 “她不是什么圣杯，她是你的女儿，比比亚。加纳。”瑞德摇摇头，试图戳破加纳的幻想。 此时他已经逐渐能够清楚的看到加纳的身影了。“我的女儿们都死了，和我的妻子死在了那场火灾里。”加纳痛苦的颤抖起来，他已经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假的了，是他在自欺欺人。 “不，不，加纳先生，你的女儿比比亚活了下来。”瑞德几乎屏住呼吸，伴随着“吱呀”的响声，他终于推开了那扇门。 加纳背对着他，听到声响后，椅子转了过来。 他有着极其可怕的外貌，被烈火灼烧过的皮肤扭曲变形，整张脸布满凹凸不平的疤痕和炭疽状的黑色痕迹。然而瑞德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令他更加胆战心惊的是，加纳绑了一圈炸药在身上，而他的手中正握着遥控器。 “快问那个问题，这样我就能痊愈，而你也能得到圣杯了！骑士先生！”加纳那被严重烧毁的脸上露出急切的渴望。 瑞德已经猜到了那个问题是什么。但是他并不忍心问出口，他很清楚问了那个问题之后加纳的结局是什么。 “加纳先生，你的伤痕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这也不能靠一个问题来痊愈……而是，而是得靠你自己。” 然而加纳此时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只是定定的看着瑞德，“那个问题是什么？” “……” 眼见加纳的手已经摸上了遥控器，瑞德深吸一口气，终究是无可奈何的问出了那个问题。 “好吧，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加纳先生。” “你能饶恕你自己吗？” 第68章 巫蛊娃娃（完） “我不能。” 瑞德咽了咽口中的唾沫， 加纳现在随时都可能按下遥控器，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炸弹，冷汗不知不觉的从额头滚落下来。 “加纳先生， 你的女儿比比亚是真实存在的，告诉我比比亚在哪里，我就可以救她。”瑞德的语气非常轻柔， 生怕刺激到了加纳， “告诉我。” 加纳的嘴唇动了动， 就算他认为比比亚是他幻想出来的，就算他脑海里的声音在不断诱惑着他毁灭一切， 但是，但是那是他的女儿……他和妻子爱的结晶。 瑞德紧张的看着他， 终于，加纳人性中的善战胜了，他开口， “你知道她在哪的， 我给你寄了另外一张地图。” 瑞德疑惑， “什么地图？” 但是加纳已经不准备再回答他了。 “我不能饶恕我自己。” 瑞德瞳孔猛地收缩，拼命朝外跑去，“快跑！” 下一秒，爆炸声起，剧烈燃烧的火光几乎淹没了整个二楼，幸好瑞德及时扑倒在地，除了一点擦伤并没有受到伤害。但是这种程度的爆炸，整个别墅肯定都会被烈火淹没。 加纳在烈火中存活下来， 最终还是回归到火焰的怀抱。也许在他心里他早就已经死在了多年前的那场火灾里，和他最爱的家人长眠。 逝者已去， 然而活着的人还需要他们拯救，霍奇叫上一个队员架着瑞德往外面疯跑，“瑞德，怎么回事？” “他在身上绑了炸弹。” “……你以后不许再胡来了！” “等等，这里是加纳的别墅，比比亚肯定也在这里。”刚刚扑倒的过程中瑞德不慎扭到了脚，此时一动就是钻心的疼，“我们必须找到她。” “先出去再说，这里马上就要爆炸了。”霍奇简直要被瑞德气的肝疼，瑞德和乔尔都是平时看起来乖巧老实的类型，一遇到危险却冲得比谁都快，这两个混世魔王谈恋爱真的不会惹出什么大乱子吗？？？ 而瑞德的语速越来越快，“加纳说他给我寄了地图，按照他的剧本，地图应该就是我妈妈带来的那张照片。别墅的右下角有一间屋子有光，那里应该是地下室……比比亚被他关在地下室里。” “等等，乔尔呢？他不是跟上来了吗，怎么不在？”被霍奇架着往楼下跑的时候瑞德突然惊觉他一直有注意的人不见了身影，楼上发生了爆炸，不会…… 虽然知道作为吸血鬼的乔尔比大多数人都强，但仍然忧惧心里的担忧变成现实，瑞德连忙惊惶的回头向上探望，因为被霍奇和另一个警察架着走的关系，这样的姿势略显滑稽。 霍奇忍住想要叹气的冲动，只要涉及到乔尔，瑞德的理智就会大打折扣。他没忍住敲了瑞德一栗子，“乔尔没有上二楼，他应该在下面。” “斯潘塞！你没事吧？”正当瑞德松了口气时，乔尔从楼下跑过来。 “乔尔，你去哪里了？” “比比亚被锁在了地下室里，别担心，我已经把她救出来了。”来不及解释，乔尔带着他们一起离开，当众人踏出别墅大门之后，整栋楼终于完全被烈火所覆盖。 ………… “我刚刚上楼的时候就突然想到了这点，根据加纳拍的照片里的光线来看，更像是把比比亚关在了地下室一类的地方，我就第一时间去找她了。”乔尔的解释挺合理，也没有人怀疑他的说辞。 虽然他没有叫上任何一名fbi陪同，不过想到他隐藏的身份，霍奇也就理解了，身为boss，适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更有利于团队的发展。 倒是瑞德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乔尔，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而此时加西亚也给他们打来了电话。 “解决了吗？我们的探员去艾尔家里，艾尔没事，她被人迷晕了，但是……” “但是什么？”加西亚的语气听起来很低落，让霍奇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摩根失踪了。” “什么？” 瑞德下意识的看向乔尔，只见乔尔垂下了眼睑，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乔尔纤长的睫毛，连他都无法窥见乔尔眼中的神色。 瑞德突然觉得有些心慌，他不自觉的握紧了自己挎包的袋子，“乔尔……” “先回警局。”而这边霍奇已经挂断了电话，风风火火的领着他们赶回总部，在此期间乔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但瑞德却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所有人在谈了恋爱之后都会有一个“第六感”，瑞德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这根神经，但是现在他却已经隐约感到不安。 乔尔有事瞒着他。 他当然是相信乔尔不会做什么有违道德和法律的坏事的，但自己男朋友有事瞒着自己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希望一切只是他想太多，现在瑞德只希望等事情忙完之后早点和乔尔好好聊一聊。 ………… “我不知道，我当时走在前面，一回家就被人打晕了……”艾尔捂着脸，她现在非常自责，“我不应该那个时候回家的，如果摩根有什么事……” 吉迪恩将手按在艾尔肩膀上给予她安慰，“别胡思乱想，艾尔，你没有受伤，摩根现在也只是失踪，他大概率是安全的。” 好在艾尔居住的地方是高档社区，监控摄像头安装得挺多，很快加西亚就调出来了事发时间附近的监控。 只见摩根和艾尔一起走进艾尔的房子就没有了动静，过了大概十分钟后，只有摩根一人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什么？怎么会？”艾尔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是摩根打晕的我？” “等等，不对劲，你们看摩根的样子。” 众人这才发现摩根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 摩根是个优秀的格斗家，他平时走路的步伐是松弛的，但是每一块肌肉每一次呼吸都处在最佳状态，像一只处于放松状态的猛虎，随时可以给敌人来上一口。 但视频中的摩根却步伐僵硬，一顿一顿的拖着脚步离开，更像是一个……傀儡。 顺着监控网络能看到摩根上了一辆黑色轿车，之后这辆车就在全市四通八达的小巷中穿行，加西亚很快就失去了这辆车的踪迹。她不死心的继续探查，果然车牌号也是假的。 “摩根看上去就像中邪了一样。”JJ愣愣的说出这句话，在场众人都被这场面创到了，一时之间只觉得无数的疑惑涌上心头。 BAU遇到的超自然案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其实相当一部分的超自然案子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其中也有一部分是无法解开的悬案。但是大家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更愿意相信这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和科技水平发展没有那么高所以无法解开。 吉迪恩沉吟半晌，很快就想到了那个巫蛊娃娃。 但是大家将巫蛊娃娃翻来覆去的查看，除了特别丑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是那根针吗？”这时瑞德小声开口，“我们都碰过这个娃娃，但是只有摩根被娃娃身体里的针刺伤过。” 很有可能。反正目前也没有别的什么线索，于是警局连夜加急将这枚针送进研究所化验。 而吉迪恩已经在考虑如果最后摩根失踪的事情没有什么进展，就去求助灵媒一类的人物了。虽然这很难以置信，但其实在美国历史上有许多案件警方都是在一些厉害的灵媒的帮助下破案的。 在得知乔尔的身份之前，吉迪恩并不相信这方面的存在，但他现在很难像以前那样肯定了。也许在人类生物进化的旅程中，总会出现一些特例？ 当然，这样的人应该较少，不然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会乱成什么样子。 “今天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检验报告至少要明天才能出来了。”霍奇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虽然很着急，但大家现在精力都严重不足，强行工作的话只能带来更低的效率，他作为一个领导者必须要有所考量。 好在大家都聪明懂事，只是休息是必要的，能不能睡着就不一定了。 特别是艾尔，她已经三天没有合眼，身体上的巨大疲惫和精神上的焦虑担忧让她的状态看起来非常差。 “走吧，艾尔，这次我送你回去，顺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霍奇拎起外套带着憔悴不堪的艾尔离开了办公室，其他同时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乔尔，我能和你聊聊吗？”眼见着乔尔也打算起身离开，瑞德连忙眼疾手快的拉住乔尔的手。 乔尔回头看他，也许瑞德不自知，这样从上往下看去，他那双水灵的狗狗眼这样可怜巴巴的看着你有多么令人心软，特别是清澈的眼里还浮现了一层祈求。 乔尔差点就心软了。 但是不可以。 他和那个幕后黑手的斗争，不能牵扯到任何普通人。上次仅仅是他进阶就差点要了瑞德的命，现在他的成就点还能买两瓶健康活力药水，他又能护着瑞德多少次呢？ “斯潘塞。”乔尔缓缓开口，“我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说吧。而且你还得去安顿戴安娜女士，不是吗？” 瑞德愣了愣，的确，他还需要去照顾戴安娜，她自己肯定没有能力住酒店的。但是……乔尔从来没有露出这样陌生的神色，近乎让他感到冷漠。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但最终，瑞德还是收回了手，低低地回了一声，“好。” 他愿意相信乔尔，只要他说，他就信。就算要等到明天，就算……他得按捺住内心的恐慌。 第69章 离开 第二天瑞德得知乔尔也跟着失踪时， 心里除了晴天霹雳的震惊之外，竟然还有一丝果然如此的预料之中。 “我们在莱瑟特探员家中发现了这个。”一名警员将在乔尔家中书桌上放着的纸条递给了霍奇。 【我会把摩根带回来，不要试图找我， 注意安全。】 这的确是乔尔的字迹。 “哦，天哪。”艾尔捂住脸，“乔尔他到底是想要去做什么？他逞什么英雄？” 吉迪恩接过纸条沉默不语， 和艾尔不同， 知道乔尔更多身份信息的他清楚， 乔尔是去面对和他同一个维度的敌人了，这个层次是他们作为普通人难以对抗的。乔尔应该已经在某个时候和他们接触过了， 所以才会选择去独自面对。 但这并不代表他赞同乔尔的选择了，抹了把脸， “我去打个电话。” JJ心里也不好受，但她作为组织的形象代言人，必须扛起大梁， 她看向霍奇， “boss， 一下子失踪两名探员，媒体那边瞒不住的。” “我和你去处理这件事。”霍奇愁得眉头都可以夹死蚊子了，他不太放心的看了看似乎还在发呆的瑞德，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他。拍拍瑞德的肩膀，“乔尔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不要太担心了。” 瑞德什么也没说，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令人担心。 瑞德愣愣的看着纸条上清逸的字迹， 握着纸条的手不受控制的捏紧。 “明明已经答应好了的……” 而一直在电脑房打瞌睡的加西亚现在才知道消息，瞬间尖叫起来， “什么？！乔尔也失踪了！”风风火火的她被吓得不清，连忙拉上瑞德就开始查了起来。 “奇怪，乔尔回家之后，根本就没有显示他出门的监控画面。”加西亚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电脑被黑了但自己没有发现，焦虑得吃手手。 这是当然的，瑞德扯了扯嘴角，乔尔只要变成蝙蝠，飞向高空，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避开所有的城市监控。就像现在一样，如果乔尔想走，他连被征询意见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通知都是“群发”的。 “那个……瑞德？你没事吧？” 瑞德回过神来，只见加西亚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你看起来好像要哭出来了。” “不，我没事。”瑞德捂住脸，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表情，“我，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他不想听到别人谈论乔尔的事，至少现在，他想一个人静静。 加西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贴心的点点头，“我出去吃个早饭。”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件小小的办公室。 瑞德其实并没有生气，一点也不。以他的智商当然能够明白为什么乔尔会选择不告而别以及乔尔可能会遭遇什么。他只是感受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正如幼时他亲眼看着父亲抛弃他和母亲离他们而去的背影，那个背影如此坚决，再也没有回头。 那个背影是他的梦魇，他一度以为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他会变得强大，可是正如幼时的他无法保护好母亲一样，现在他依然无法保护好爱人。 原来他和当初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弱小。 ………… “妈妈，那个哥哥好漂亮啊！”火车站里，一个带着海绵宝宝帽子的小男孩高兴起地伸手指向一个方向。 “这样用手指着别人很不礼貌，彼得！”年轻的妇人拍了拍男孩的脑袋，随即才抬头看向刚刚男孩所指的地方。 只见一个身形俊秀的青年正在排队安检，他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手机正在操作着什么。虽然带着口罩，但露出来的眉眼已然漂亮得令人沉醉。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那温和却又神秘的气质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如果不是他看起来过分关注自己的手机，周围跃跃欲试的人群早已按捺不住要去搭讪的心了。 也许乔尔并没有察觉，在他吸血鬼等级进阶之后整个人的气质也跟着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他之前的气质就像温暖明媚的太阳，现在则变得更加沉静和神秘，属于黑暗侧的魔法力量给他带来了更多的加成，他魅力不减，却也更容易……吸引那些变态的注意。 只是乔尔此时并没有在意，他原来的手机留在了家里，反正所有组员的电话号码都被他牢记在心，没有必要增加他们的风险，现在这部手机则是尤利西斯免费提供的。 前往以色列的航班已经晚点了一个钟头，别人以为他拿着手机是在忙很重要的工作，其实他只是在玩消消乐。 没办法，不找点事做他也很难克制自己不去想瑞德，还有大家。 他一定会很生气吧……乔尔又是心虚又是难过。 他并不后悔自己的不告而别，相反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昨天晚上没有趁机对瑞德提出分手。可最后理智告诉他，以瑞德那看似好说话实则固执的性子，就算他单方面把他撇得干干净净也无法保证瑞德的安全后才选择收手。 而乔尔做出这些决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那天和尤利西斯的谈话。 想到那个男人，乔尔的思绪便忍不住拉回了那天晚上。 ………… “你找我什么事。”以乔尔的速度，来到这座小山坡上不过是瞬间的事。 尤利西斯抽着烟，烟雾和远处昏暗的灯光似乎模糊了他的表情，只有烟头那一点猩红在黑暗中清晰可见。不过在夜间乔尔的吸血鬼视力好得很，因此也能清晰的看见他似是欣喜似是惋惜的复杂表情。 尤利西斯看起来比以前憔悴了许多，虽然衣着依然整洁，但英俊的脸上已经冒出了不少胡茬，眼底也一片青黑，看起来许久未曾休息了。乔尔甚至瞥见他的裤腿上有不少泥泞，对于一个患有重度洁癖的人，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好久不见，乔尔。”尤利西斯的目光贪恋而又缠绵的流连在乔尔精致的脸上，低低的笑出了声，从现在看，很难想象他曾经不苟言笑的样子。 “我没什么兴趣和你叙旧，尤利西斯。”乔尔审视的打量着他，语气冷淡，“如果只是说这些的话，不如陪我到警察局走一趟？” 毕竟尤利西斯去国外“研学”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现在也是失踪人口之一。 “你变了，乔尔。”尤利西斯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乔尔。一直躲在阴暗处窥伺乔尔的他很清楚乔尔身上的变化。 乔尔气质的变化不但没有让他觉得难以接受，反而令他更加欣喜若狂。因为这种趋向于黑暗的变化是他愿意看到的，意味着乔尔更加接近他们的世界，也变得更加……诱人了。 “是啊，我变得可以一拳打死你了。”乔尔没心思猜尤利西斯想了些什么，更不觉得自己的心理有什么变化，他现暴躁得只想揍人。 尤利西斯丝毫没有将乔尔的威胁放在心上，将手里的烟头随手扔到地面踩灭，“你不会这样做的，乔尔，如果你不想你的黑人朋友死去的话，最好态度平和一点，嗯？”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乔尔心下一跳，忍不住皱起眉，但强撑着没有移开视线，死死盯着尤利西斯。 组里的黑人就只有摩根……他不是送艾尔回家了吗？难道遇到了危险？！乔7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也只能假装镇定。 “不信？”尤利西斯挑挑眉，缓缓靠近乔尔，在他的耳边轻轻吐出一句话，“在巫师的控制下，任何人都可以是傀儡，那个黑人又凭什么例外呢。” “或者说你有解决的办法，乔尔，不，或者该叫你……吸血鬼？” “……”乔尔闭了闭眼睛，“那个巫蛊娃娃，是你们送的。” 难怪他会觉得那个娃娃身上有令人不舒服的气息，原来真的是巫师制作的物品。可恨他前世没有怎么研究过巫师的体系，不清楚巫蛊娃娃的作用。 但想来摩根也是不经意间着了娃娃的道，乔尔飞速回忆，很快就想到了摩根是因为被娃娃肚子里隐藏的那根针扎到，之后的某些举动就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对方并没有欺骗他的必要，但既然选择和他私下接触，那肯定是想和他谈条件。 “放心，我们对他的性命没兴趣，只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尤利西斯递给乔尔一个信封，“只要你帮助我们找到需要的东西，自然就会给你和德瑞克。摩根见面的机会，线索都在这里面了。” 尤利西斯没有说什么达到要求就会放了摩根的话，他知道乔尔也不会相信。就算这是个不平等条约，乔尔也一定会遵守。 “你们？”乔尔接过信封，“你上面的人是谁，多少得让我知道吧，不然我可不可以质疑你们的诚意？” “毕竟……”乔尔讽刺的笑了笑，“虽然摩根是我的朋友，但是我可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买卖。” “当然，这很合理。”尤利西斯并不意外乔尔的要求，很快将电话拨通递给乔尔。 乔尔扫了一眼，尤利西斯给对方的备注是“老师”。 “亲爱的乔尔，我很高兴能够和你有通话的机会。” 电话那头传来富有磁性的男声，宛如大提琴一般低沉优雅。仅仅凭借声音，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富有魅力的男人。 乔尔冷笑一声，“我可一点都不期待和你这种变态见面。” 第70章 死神1 “看来你对我有着很深的误解。”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生气的迹象， 似乎是个涵养很好的人，这令乔尔的警惕心变得更强了，“别这样说， 乔尔，你现在只是被所谓正义的表象迷惑了，迟早有一天， 你会明白我们是天生的捕食者。” “听你的口气， 似乎你和普通人还要更高人一等了？”这类高智商愉悦犯通常都自视甚高， 乔尔已经习惯了，但是并不妨碍他尽可能多的获取这人的信息。 “普通人？不， 他们充其量只能被成为羊羔而已，而你， 乔尔，你和我才是一样的人。”就算隔着电话看不到这人的表情，乔尔也能听出对方的激动和兴奋， 他是发自内心这样认为的， 并且已经将乔尔当成了同类。 这意味着自己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在达到目的之前对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乔尔拿着电话的手紧了紧，继续激怒这个人，“同类？我认为你想错了一件事，我永远不可能和你这样的变态是同类。如果我们见面，我会用代表正义的镣铐把你送进监狱里去。” “呵呵。”对方没有再和乔尔争论，而是轻笑一声，“真是可爱的言论。等我亲手释放你的天性，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期待和你的正式见面。”说完， 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呵。” 真是傲慢，哪怕这个人彬彬有礼， 言辞温和，也无法掩盖他骨子里的傲慢。对方是个相当有社会地位的人。 乔尔深吸一口气，踏上了飞往以色列的飞机。 坐在略显空荡的头等舱里，他打开了尤利西斯交到他手上的“线索”。 是一个不大的木盒子，里面装着一张写着地址和一个叫“桑”的人的联系方式的纸条，以及一片残破的布料。 乔尔摸了摸，是由棉麻做成，略显厚实的布料呈现出朴实的黑色，像是被人用锋利的刀割下的袍子的一小块。 暂时不明白神秘人送这个东西给自己的用意，只能先到地方再说，乔尔将其贴身收了起来。 ………… 窗外的景色从繁华的高楼大厦逐渐变得荒凉，跨过幽深的大海，又在孤寂的黄色之中，在广袤的戈壁中出现了另一座城市，玫瑰色的晚霞为这座别具风格的城市批上霞光，标志性的金色原顶坐落在现代化都市的中央。 这里是亚美尼亚，耶路撒冷，历史上有名的宗教圣地。耶路撒冷在希伯来文中意思是和平之城，但其实这里从未真正和平过，倒像是一种讽刺。 自1967年六日战争后，耶路撒冷被划到了以色列的领地，这在国际上引起了不少的争议，作为三大宗教的圣地，这里却一直处于被争夺的混乱当中，哪怕是现在这个年份，治安也说不上多么好。 谢绝了路上数个好心路人的帮助或搭讪之后，成功来到了纸条上所写着的地址。 这里是一座普通的二层洋楼，中规中矩，既不像靠近市中心的富人区别墅群那样豪华，也不像西耶路撒冷的手工区那样密布着残破的居民楼，这里相对来说就是一个中产阶级可能居住的地方。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看起来是个典型的当地人，棕色的眼睛正带着审视地打量着乔尔。 “是莱瑟特先生吗？”中年男人的英语口音有点怪，“请出示信物。” 信物？乔尔沉默了一瞬，将那截破败的布料拿了出来，对方看见之后非常激动，近乎是颤抖着小心摸了摸，又立刻将手缩了回去。他对着乔尔露出一个恭敬的笑容，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侧过身子让乔尔进屋，“我是桑，那位先生一直让我在这里等您，圣徒阁下。” 什么鬼？乔尔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按捺住想要询问的心情，乔尔还是保持着平静进入了这栋房子，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自然也不用担心绝大部分的安全问题。 不过只要略加思索他就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么多次隐晦的交锋他大概明白那位“先生”是个极其擅长玩弄人心的家伙，想必眼前这位又是个被洗脑的。 何况耶路撒冷是他目前见过宗教氛围最浓郁的地方，越是不理智的人便越是容易被蛊惑。 顺着这个男人的思路装下去应该是最妥帖的做法。 他理所当然地坐到客厅内沙发的正中央，摘下口罩对着桑扬了扬下巴，眼里流露出高高在上的狂妄，“我的时间很珍贵，你知道的。” 果然，在被短暂的惊艳晃神之后，桑迅速低下头，神色更加恭敬了，“是的，是的，大人。” 他迅速跑上楼，拿了一份文件夹弯腰双手奉上，“这是所有的资料了。” “死神已经发下名单，我们已经掌握了名单上所有人的动向。”说着他的神色满是癫狂地跪倒在地，“就在这个月的十四号，我们就能成功抓住死神，耶稣复活，主的荣光将再次降临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 “那些该死的犹太人和清真徒……”他的脸扭曲了一瞬，顷刻间又恢复了平静，“希望他们能得到主的宽恕。”说着还在自己胸前划了一下十字。 “……”乔尔哑然，作为无神论者，他时常觉得自己因为不够神经而和这些狂信徒格格不入。 “主的仁慈毋庸置疑，等迎接他的时候再进行跪拜吧。”乔尔则是面色平静的翻开文件夹，令他惊讶的是，这是一份他异常熟悉的，来自警察局的卷宗。 厚厚的一叠暂时看不完，乔尔皱了皱眉头，合上文件，“我累了，需要休息。” 桑连忙站了起来，又恢复成了那副点头哈腰的样子，“圣徒大人，请跟我来。” 说着将乔尔带上了二楼的主卧，从这里的窗户向外望去，能看见清一色的黄色土墙建筑和原顶清真寺的影子，哪怕是在朦胧的黄昏中，它金色的圆顶也仿佛在散发着瞩目的光。 “抱歉大人，为了不引起注意，这已经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的住处了。”桑的脸上满是歉意。 这位圣徒大人看起来就尊贵无比，他发誓自己从未见过容貌气质如此出色的人，对方更像是出入在上层名流社会的偏偏公子，亦或是神明身旁温顺而高贵的大天使。 这样的相貌，如果是个普通人，也可能……那些阴暗的念头才刚刚冒出来就被桑迅速掐断了。 过于出色的容貌是种罪孽，但乔尔在蜕变为中级吸血鬼之后，没有人会将他当做柔弱的菟丝花或者金丝雀，他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质，像是猎物遇到顶级的捕食者，哪怕这个捕食者收敛了危险的爪牙，普通人在面对的时候也会潜意识的感到危险，自然不敢小觑。 乔尔装作嫌弃的环视了一下四周，面上压抑着不满却为了大业不得不忍耐的样子，“算了，为了主的荣光，我愿意忍受这里的寒酸。”说着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晚饭不用管我。” “是。”乔尔的举止让桑更加恭敬了，因为在他眼里乔尔必定是个身份高贵的人物，无论是在圣教中还是在普通人里。他低着头退出房间，模样倒是像极了一个管家。 乔尔来到窗前，敏锐的感知到了几道隐晦的视线。屋外街道后的小巷里，远处的居民楼内，楼下买水果的小商贩中，都有人在监视着他。 乔尔目光沉了沉，干脆地拉上了窗帘。 在房间内搜索了一番，幸好倒是没有搜到微型摄像头和监听器之类的东西。 现在的他还是感觉云里雾里的，不明白那个神秘人大老远让他来中东有什么目的，他打开厚厚的文件夹，试图从中找到线索。 从几个月前，耶路撒冷就频繁的出现凶杀案。 受害者都是以色列的富人，并且死亡地点非常规律，那就是曾经耶稣受难的苦路14站。到目前为止，每隔七天就会有一个受害者，其中已经有12个受害者被钉在了苦路14站的前12站。 从第10站开始，耶稣的受难地都是在圣墓大教堂，因此现在圣墓大教堂在出现两个受害者之后，已经被严格封锁，任何人都不能入内。 据描述凶手是一个穿着黑色袍子，拿着巨大镰刀的死神形象，因此也有不少人将这一连环杀人案往宗教方面联系。 其中有一张偶然拍到的照片。 漆黑的身影在空中游荡，因为速度过快只被捕捉到了一片残影，披着巨大的黑袍，以及隐隐约约被捕捉到的镰刀。无一不符合各种影视和小说作品中死神的形象。 这些案件引起恐慌的同时也引发了不少人的崇拜。根据报纸上的新闻报道，现在每天晚上都有很多疯狂的民众前往圣墓大教堂拍照跪拜。 原因无他，那些被杀死的富人最后都被证实背地里不干净，都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类型。 某些宗教分子称这个黑影为“正义的死神”。 乔尔将那节布料拿出来和照片上对比了一下。 的确，这就是从“死神”的袍子下裁下来的。【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70-80 第71章 死神2 “死神”， 模拟人生中相当小众的一个职业，本来所有人都以为“死神”只是一个固定的NPC，但是无所不能的玩家硬生生通过各种尝试发现了获得死神职业的bug。 在游戏里， 只需要邀请死神锻炼，让死神放下镰刀在地上做俯卧撑，趁这个机会你只要拿起镰刀， 就会变成真的死神， 拥有死神的工作， 而之前的死神则会变成普通人。 可以说是抢得一手好工作了。 游戏里的死神只有死人了才会出现，但是这份资料里， 种种证据都表明了，“死神”在主动地杀人。 所以死神的镰刀一定是在一个普通人类手里。滥用死神的权柄后果难以想象， 获得镰刀的人可能是个自以为的“超级英雄”，用杀戮的方式来践行内心的争议。而那个神秘人让他来处理这件事的目的也显而易见——他想要获得死神的权柄。 乔尔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但神秘人难道会不了解他的想法吗？ ……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乔尔头疼地扶额。 他必须弄清楚对方到底在谋划什么， 但不管怎么做， 这个死神都是他必须要接触的。 距离下一个七天还有四天的时间。 ………… 第二天，桑敲响了乔尔的房门，在用过早餐之后，就准备恭敬地带着乔尔到他们的组织地集合。 “大人，在去之前您还需要戴上这个。”桑递上了一套装备。 一套带着阿拉伯风格的白袍以及一张白色的覆盖全脸的面具。乔尔一看就能明白这套装扮和之前照片里的死神装扮有些类似，结合桑之前的表现，他明白了他们的立场。 他们狂热崇拜的对象正是死神，对于他的杀人行为也是推崇的， 但是一方面是死神的信徒，另一方面又想着抓住死神， 夺取他的权柄，倒是蛮有意思的。 披上袍子，戴上面具，乔尔在桑的示意下坐上车，来到了他们所谓的营地。 这里是一处典型的基督教的教堂，并不显眼。耶路撒冷几乎每隔几个街区就会出现三大宗教的其中一个宗教的建筑，或大或小，穿着各种服装的信徒和游客也是五花八门，共同构筑了这座城市的独特魅力。 比起别的地方的信徒，这里的格外少，却也显得格外肃穆，下车之后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乔尔的装扮抱有疑惑，反而在乔尔路过他们时都会弯腰恭敬的打招呼，“圣徒大人。” 桑似乎并不着急为他介绍人员构成，更多的是带他详细的参观了整个教堂，乔尔就更不着急了，他的吸血鬼能力能帮助他耳听八路眼观四方，等到桑最后为他介绍他们这个“组织”的成员时，乔尔已经凭借着他的外挂和出色的侧写能力分析个七七八八了。 虽然看起来充满了神秘主义，但其实这个组织本质上就是由一群狂信徒。教堂的门口设置了安保人员和通行检查，这意味着不是所有基督徒都能来到在这里，这座教堂里面的人是经过筛查的；教堂中的大多数人，言行举止都和外面街上的平民有所不同，素质要高上不少，至少也是中产阶级往上。 最重要的是，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虽然敬畏，但其中隐藏在深处的贪婪和渴望并没有逃过他的视线。 这就有意思了，为什么他们会对他有这种情绪。 这个世界上，所有信仰宗教的人不管多么虔诚，都是有着同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要通过信仰这些“神明”来获得一些价值的交换。 有的祈求神明让自己获得权力、金钱、幸福，祈求平安，甚至有人在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会通过像神明祷告来祈求宽恕，获得内心的平静和安宁。 只不过在宗教的发展过程中，有些人信着信着将其当成了自己完全的精神寄托，日常生活中发生的一切时间都归功于“神的指示”，在这样入迷的状态下，变成狂信徒或者发生宗教摩擦就变成了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他们看向他的目光中拥有渴望，那么必定是认为可以从他这里获得某些东西的。 这个问题乔尔有所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日暮之时，桑将他带到了教堂的顶楼，向他介绍这最后的地点。 太阳逐渐西沉，彩色嵌丝珐琅的窗户上雕刻着地狱惩戒犯人的场面，熊熊的火焰上炙烤着犯下七宗罪的犯人，最上方刻着一只黑色山羊，那是恶魔的象征。 此时的阳光从那个角度照耀过来，正好透过它猩红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一幕。 不知不觉见，所有的教徒都身披黑袍来到了这里，堵住了乔尔离开的路。他们像一只只沉默的雕像，也带着黑色的面具，用充满着期盼、渴求和贪婪的目光注视着他。 桑突然单膝跪地，狂热的看着乔尔，“请圣徒降下圣迹。” 所有信徒乌泱泱跪了一片。 “请圣徒降下圣迹！” ………… “瑞德，瑞德？”加西亚伸手在瑞德眼前晃了晃。 正在走神的瑞德突然回过神来，“什么？” 加西亚一脸无奈，“你是不是昨天一晚上没有睡觉？” 瑞德回避她的视线低下了头，“加西亚，我没事，我很好。” 加西亚无语，任谁看见瑞德这幅蓬头垢面，好像一只被爱人无情抛弃的可怜流浪狗的样子，都说不出来他很好这种话。 比起之前乔尔失踪瑞德焦虑担心的样子，现在瑞德更多的是一种无助和委屈，一副“我委屈我难过，但是我听话我不说”的表情，看得她心里都母爱泛滥了。 “听着，瑞德，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加西亚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我们都在努力，我们一定会找到乔尔和摩根的，好吗？” 老实说，这两天组里的气氛十分沉闷，不管是乔尔还是摩根，都是他们很好的朋友和同伴。BAU组里的成员关系有时候堪比家人，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每个人都很担心乔尔和摩根，只是不想将内心的焦虑在组里传递，没人说出来而已。 吉迪恩仿佛更加苍老了，JJ忙于压下社交媒体的舆论报道，艾尔更加拼命的工作，加西亚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做事有些偏执了。而霍奇，作为BAU的头儿，他是最忙的，组员短期不在还能用请假搪塞，但是如果长期失踪，那么上级必定会重新加派人手填充队伍。 至于失踪的组员？不是什么有权有势有名的人，通常走走流程派点人手找几个月，找不到就算了，反正悬案那么多。BAU的案子总是源源不断的，这里不是做慈善的地方。 瑞德沉默地点点头。 “你先回家休息一下吧，瑞德。”霍奇抽走了瑞德手里的文件，“你的状态很不好，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可是……” “你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霍奇堵住了他的话，“这里的案子有我们，你必须先休息。” 瑞德咽回了口里的反驳，他没有什么工作的状态，脑子像一团乱麻，待在这里的确作用不大。 沉默地收拾好行李，他走在了开车回家的路上。 现在已经是深夜，斑驳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这样的灯和夜色，会让他想起乔尔在街道旁给予他的那个温柔的吻，想起在屋内乔尔和他一起看书时露出的笑容，想起他送给自己毛衣上的温暖香气。 瑞德沉默地开了一会儿，猛地停下车。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不停地喘着气。 很难受，乔尔离开不过两三天，这两天时间他总觉得内心像是空了什么，如果脑袋放空不想还好，只要一想起他的失踪，心脏就时不时会一阵剧烈的绞痛。 这种痛苦会让他不断回忆起幼年时那个男人抛弃他和他母亲的画面，记忆力超人的他却也只能回忆起他离开的支离破碎的背影，他明白这是由于太过痛苦大脑形成的自我保护机制，但是那种童年的创伤还是深深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所以哪怕乔尔不是故意要抛下他，相反他是为了保护他，但这种认知只会更加令他痛苦。 这会让他一遍又一遍的陷入当年那个弱小无助的情景里。 但是现在他完全失去了乔尔的消息，更别提能做到如何自救，只能在同伴面前强装镇定，然后不停地思考，让大脑保持高速运转，不去想这些事情。只是人终究不是机器人，在这种独处和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夹杂着痛苦的思绪就会如潮水般涌来。 偏偏这才是两天的痛苦，就连瑞德自己也不确定，如果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是会习惯，会成长，还是会被这种痛苦所打败。 此刻夜色静谧，他行驶的道路较为偏僻，旁边就是一片公园。 瑞德突然生出了想要去散散步的心思，将车靠边停在临时车位后走下了车。 美国到了夜晚在外面道路上的行人会变得少许多，但匡提科毕竟是个繁华的城市，深夜公园的外围也有些许流浪汉，他们将公园的躺椅和树丛当做临时的住所。 至少比起地铁站或者大街，这里一般没有警察来撵他们。 而瑞德的气质太过温和，在这里像一只绵羊误入野狗群一样格格不入，加上瑞德此时失魂落魄的状态说不上好，很快就有人盯上了他。 瑞德走在公园里，现在已经接近秋天，北美的公园里生长着大片的阔叶林，现在枯黄的树叶开始打着卷，纷纷扬扬的从树梢落下来，平添了几分落寞的凉意。 “瑞德，瑞德……” 是他出现了幻听吗？瑞德茫然地看着丛林，像着了迷似的往那边走去。 第72章 死神3 “圣徒大人， 我们的人手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的计划一定能顺利进行。”桑倾慕的看着面前的身影，虔诚而狂热的低下头。 乔尔淡定的翻看手里的计划表。 现在已经是距离死神杀人七天规律的最后一天， 如果说一开始对于这些异教徒把他当邪教头子似的崇拜还会让他感到不自在，现在他则已经麻木了。 几天前………… “请圣徒降下圣迹！” 乌泱泱的一大批人跪下，让乔尔略微感到头皮发麻， 他真觉得这个场景显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反派——虽然好像他的真实身份也差不了多少。 这想必也是神秘人的目的之一， 利用这些人的逼迫让他显露出一部分真实的实力。如果他照做使用吸血鬼能力， 那么正中神秘人的下怀，而如果他选择无作为， 势必会引起这些狂信徒的愤怒，轻则失去威信， 重则引起暴动，最后他还是会使用能力。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过敌在暗他在明，对方却也因此暴露出来了不少东西。 那就是， 对方一定没有什么把握能胜过他。 智力的比拼是在于大家同为人类的基础， 但是他现在早已经超过了人类的范畴。如果对方有绝对的实力， 那么可以直接选择用武力碾压的方式来获得死神的镰刀，而不是利用他这个不确定因素。 从巫蛊娃娃看神秘人一定是和他一样有着超乎寻常的能力的，但对方要么能力和他差不多，要么就比他弱。 而他现在，距离高阶吸血鬼只有一步之遥，到那个时候，他唯一致命的缺点——阳光，就会无法再对他造成威胁。 不过， 对方打的算盘注定没办法成真了。 乔尔一言不发，面具后的目光冰冷而充满震慑力， 他的视线缓慢的扫过每一个信徒，吸血鬼带来的威压让他们发热的头脑逐渐清醒过来，骚乱的声音逐渐小了，变得落针可闻。 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之后，乔尔缓缓开口，优雅清冽的声音在大厅回荡。 “亲爱的信徒们，作为神的子民，我清楚你们对于神的虔诚，以及渴望得到神的认可。”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是狂热信徒，在场有不少的富人阶级，乔尔敢打包票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借着宗教名义想要获取利益的投机分子，只是……他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神秘人的眼线。 目之所触，没有一个人是他的朋友。 但就算如此，那个人的算盘也打得太早了点。 “神怜悯你们，留下指引，让我带领你们前行，我自然可以为你们降下圣迹，但必须你们取下兜帽，露出面庞，蒙上脸是对神的不敬。” 众人面面相觑，兴许是想要看所谓圣迹的欲望太强烈，又或许是信了乔尔这番说辞，很快就有人脱下了兜帽。只要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所有人的面容呈现在乔尔面前。 当他们露脸的这一刻，头脑就开始自动的分析起来，人的面部表情可以暴露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年龄、性别、情绪、想法都一目了然。 “但是，想要见到圣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也愿意让你们见到圣迹，聆听主的圣音，跟随主的指引。但亲爱的信徒们，唯有最虔诚的人，才能够见到圣迹，心不诚之人，在圣迹降临之时反而会受到主的惩罚，即便如此，你们也依然祈求圣迹的降临吗？” 此话一出，真正虔诚的信徒毫不犹豫的下跪，那些心怀鬼胎的，反而就犹犹豫豫了。 乔尔大致扫了一下，大概有十来个左右，看面相就很容易分辨出来是中高级阶层，他们普遍年龄偏大，再结合他们对于死神力量的宣传，目的就很明显了。 不过幕后的人想要他展现出所谓的“圣迹”，那也是将算盘打错了。 释放幻觉2：消耗吸血鬼精力大面积的释放幻觉，使对象在脑海中看见你所引导的画面。 淡淡的只有乔尔能看见的粉色雾气散开，很快弥漫在了整个房间，所有人都被他短暂的拉入幻觉当中。 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乔尔的身影变得异常高大，他的身后，则缓缓展开了白色的羽翼…… 现实里却是所有人都像神经病一样跪下对乔尔又磕又拜，部分人激动得涕泗横流，一整个大型发疯现场。 但如果有人拍视频，那乔尔就是什么也没做，是他们自己突然就“发疯”了，这个场景就算被警方看到，最多也会说有涉毒嫌疑或者他使用了某些催眠手段，而绝不会怀疑他有什么超能力。 但他还是多多少少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只不过这一次他得到了一些宗教人士的完全忠心，所以这一局，算是平局。 乔尔闭了闭眼，转身离开大厅。 比起对方，他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人手，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再强，终究还是会受到限制。对方布下了天罗地网，就是为了困住他，让他这只蝙蝠再也飞不起来。 而唯一知道他身份的小组里的队员，他又会因为担心他们的生命安全不愿意让他们卷入这些事当中。 脱下身上厚重的黑袍和面具，他终于得以看见夕阳的余韵，几缕金橙的光撒在他的发梢，而他的其余部分却站在阴影当中。 他还真是不适合这样的生活啊……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有许多卧底警察会在完成任务后有严重的精神创伤了，因为真的很痛苦，在黑暗里呆久了，会害怕自己也被同化。 偶尔，他也会觉得累。 瑞德……希望你一切安好。 ………… “真有意思。”男人看着电视中播放的录像带，近乎是笑得肆意，他的口音很独特，像中世纪的贵族，带着说不出来的优雅韵味。 而录像带中，正播放着他的追随者在现场拍摄的乔尔的样子。画面中他静静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动，周围的人却虔诚的跪了一地，看向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从天而降的神明。 他身后站着另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像个忠诚的守卫，穿着白色的医师袍，正是尤利西斯。他同样看着录像带中的乔尔，哪怕他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到脸，他也还是忍不住注视他、渴望他。 想到触碰青年皮肤时那种战栗的快感，他就激动得指尖都在颤抖。 但他仍拿不准老师对乔尔的态度，只能扮演一个沉默的雕塑，不动声色的按住自己颤抖的指尖。 “这就是为什么我很喜欢这个孩子。”男人的语调略微上扬，说明他此时的心情真的很不错，“哪怕从未见面，他也总是能精准的揣摩出我的意图，并作出应对的反应。” “哪怕是在孤身一人的劣势下，也能狠狠咬我一口。”他眼含笑意，看起来文雅而深情，吐出来的话语却令人不寒而栗，“我们本质上是一样的，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他拉入我的世界了。” 这个青年身上有着光明和黑暗交织的毛病，看起来单纯，但其实聪明得很，有着另一种层面的残忍，哪怕是他，也忍不住会惊叹乔尔的迷人并且为之吸引。 “让我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吧。” ………… 好晕……耳边……像是有人在说话…… “瑞德，瑞德！” “他失血过多，需要尽快输血……” “中度脑震荡……” ………… “他醒了！” 耳朵嗡嗡作响，他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周围穿着白大褂的人影。终于，在一段时间的耳鸣过后，他眼前终于恢复了清明。 “瑞德，你怎么样了？” 入目的是霍奇和艾尔担忧的面庞，他们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满脸疲惫和担忧。 至于他自己，则是躺在病床上，自己能够感受到因为脑震荡带来的剧烈持续性头痛以及身上各个部位的撕裂性疼痛。 还好，他还有知觉，至少没有断胳膊断腿或者瘫痪什么的。 “boss，艾尔……”一开口，瑞德就觉得自己的嗓子异常嘶哑，口干得好像几天没有喝水似的。 “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艾文终于松了口气，“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倒在公园深处的花坛里，全身都是血，我们都吓坏了。” 霍奇给他倒了杯水，“那个公园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全部都被破坏了，有几个流量汉……也已经遇害，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瑞德喝点水之后总算好了点，在听到霍奇的详细描述之后，他立刻就意识到这个案子的不简单，所有受害人当中只有他还活着，因此他是这个案子的重要目击者。 但是…… 瑞德捂住脑袋，仔细回想，却发现关于那晚的记忆只剩下一片模糊。 “我记得，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然后我就走进了公园，接着……” “有几个流浪汉来堵我，找我要钱，然后我好像听见了一声野兽咆哮的声音……” 接下来的记忆就像是断片了一样，只剩下一片空白，瑞德不断的回忆，只是加剧自己的疼痛。 他明白自己这是受到了刺激创伤暂时遗忘的表现，只能痛苦的摇摇头。 “没事，暂时想不起来没关系的。”艾尔安慰他，那天晚上的情况一定很凶险，天知道当他们接到报警赶往现场看到瑞德趟在血泊里的时候她真的差点心脏骤停。 第73章 死神4 在瑞德的情况基本稳定并且了解了一些线索之后， 艾尔和霍奇就离开了，毕竟他们有很多事务要处理，特别是在摩根和乔尔……失踪以后， 能够抽出这么多时间来看他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眼底的黑眼圈比熊猫的还重。 而他除了同事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会来特意看望他的朋友， 患有精神病的母亲就更不可能了， 他甚至不敢告诉她自己受伤了。 以前习以为常的孤独在乔尔出现在他生命中后， 似乎就变得格外难以忍受了起来，如果瑞德知道后世的名词， 就会知道这种心情叫做emo，但也并非没有好处， 至少他因此也就有了很多的时间可以思考和回忆更多的细节。 趁着护士没有巡房，他拿起艾尔带来的一部分案卷查看起来。 这起案子被命名为“野兽袭击案”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两天，之所以被这样命名， 是因为现场的袭击痕迹真的很像是野兽， 包括他在内的所有袭击者身上没有刀伤或者枪伤， 有的只是类似于兽爪抓出来的伤痕。 其他受害者没有他这么幸运，他们大多数是被掏出了内脏，洒落一地。现场拍摄的照片非常血腥，在电视机上也是绝对的打码画面，所以这个案子造成了巨大的轰动和恐慌，现在匡提科的居民到了夜晚都不敢出门，公园这种地方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至于各方媒体的报道就更加离谱了，什么食人魔、超级犯罪组织、动物园的狼群跑出来了， 甚至连世界末日的报道都有。然后带来的一系列负面影响就是犯罪率上升，群众恐慌， 某些物品的物价飙升…… 看新闻报道就知道JJ的公关压力有多大了。 同时小组的压力也很大，比起那些连环杀手，这种一次性的大面积谋杀案更能引起群众的恐慌，不亚于一次恐怖袭击。 不需要怎么动脑子，他就能意识到自己是这个案子重要的突破口，那天晚上公园的监控全部都被人为损坏了，警方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监控片段，偏偏他完全失去那晚的记忆…… 瑞德闭上眼，兴许是窗外的光线太过刺眼，眼眶有些湿润，他将手掌盖在了自己眼睛上，不让任何人看出来。 他必须冷静下来。 虽然遗失了关键的记忆，但是那天晚上他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声音，绝对不是幻觉，甚至，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乔尔的声音。 所以这应该是一场针对他的预谋。 良久，他挪开挡着自己眼睛的手，轻轻吐出一口气。 乔尔……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 “据报道，此次案件已经造成七人死亡，一人重伤。死者全部都是在梅德尔公园一带的流浪汉，而伤者是知名BAU探员瑞德。斯潘塞，现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具体情况请关注我们的后续报道……” 乔尔捏紧了沙发的扶手，力度之大几乎将扶手捏碎。 哪怕远在千里之外他也能看到匡提科的新闻，没想到得知看瑞德受伤的消息，虽然知道这种情况应该保持冷静，但这一刻他还是慌了神。 灵活的手指迅速在电脑上查询，得到明确的消息，瑞德的确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野兽袭击案……两天前发生的，怎么会这么巧合…… 他迫切的想要和瑞德联系，想和他说说话，知道他是否安好。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虽然前世他看《犯罪心理》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如果有主要角色受这么重的伤，他多多少少会有点印象，更何况是他最喜欢的角色瑞德。斯潘塞。所以这大概率是原世界没有出现过案子……也就是说，大概率是因为他而出现的。 野兽……野兽…… 总让他感觉熟悉，但是隔着网线他能得到的信息太少了。 虽然心里为发生的一切感到痛苦和愤恨，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次出来，暴露出来了他，以及他们团队的许多缺点。官方的力量是很强大，但是身为吸血鬼的他根本不敢借用，何况美国的官方各个机构和部门本来就说不上和平。 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似乎变成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他这两天也在着手这个工作，但是时间太短了，就算招募了人手，他也很难保证这些人的忠诚。 好在他是只吸血鬼，对于这个身份来说，很多事情的确有着更多的便利。 离夜晚的行动还有几个小时，桑准时的敲响了他的房门。 “大人，今晚的人手我们已经全部组建好了。”桑单膝跪在地上，神色恭敬，“到时候我们会在圣墓大教堂接应您。” “嗯，做好你们该做的。”乔尔不知道说什么，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他算是发现了，在教堂露了那么一手之后，不管他说什么，都仿佛自带逼格一样，好像多了一种神圣光环。 果然，在他说完之后，桑更加恭敬了，又说了一大串赞美之词。 “对了。”他淡淡的吩咐道，“等会叫莫莉娅来找我。” 桑的脸色几经变换，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害怕惹得乔尔的不满和训斥，最终只能喃喃闭嘴，听话的离开。 这个主要由狂热基督教教徒组建起来的组织，说大不大，说小也绝不算小。 核心的狂教徒大概三十几个，剩下的都是普通教徒，然而这批普通教徒的数量却极其庞大，因为有着“死神的镰刀”的吸引，这些信徒当中不仅仅有平民，还有很多富人阶级。 而富人阶级在这其中起什么作用呢，据乔尔观察就是所谓的“投资”，桑领导的组织通过向有钱人兜售“死神贿赂金”来获得资金。 用永生不死的秘密吸引他们投资，谁投的钱越多越能够在事成之后最先接触到死神的秘密，这种揽钱方式和十六世纪流行的“赎罪卷”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可笑的是，哪怕经过了文艺复习和宗教改革，在二十世纪的今天，依然有信徒被这样的方式迷惑。 只能说人的贪欲源源不断，赎罪卷是为了让自己死后不下地狱，而死神的贿赂金是为了逃避死亡。 对于乔尔而言，这些信徒并不值得他信任，哪怕是目前看起来对他最狂热的桑也是一样，因为究其本质，他们只是信服他所展现的神迹。而莫莉娅不一样，是他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物色的，最适合发展自己势力的连接点。 至于为什么…… “圣徒大人，我进来了。”门外的女人敲门示意之后，打开了房门。 她大概四十上下，有着一头漂亮柔顺的棕色卷发，浓眉大眼，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五官依然精致，然而她身上廉价的香水味和举手投足间的风尘气已经暴露了她的身份。 她是名从事特殊行业的女子。 莫莉娅神色恭敬的对乔尔行了当地特有的礼节之后，才恭敬的坐了下来，比起乔尔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现在的她穿着保守而得体，而这已经是她对整理自己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越是保守和压迫女性的地方，越是不缺乏这样的职业，而比起那些高端夜总会的女子，莫莉娅带领的姑娘们是生活在这个社会最底层，为中低层阶级服务的。 在她那里的姑娘大多也都是穷苦人家的，就算是重男轻女的家庭也只会将女儿卖给她以后的丈夫换取高额嫁妆，而不是送往女支院，在这个宗教氛围如此浓厚的地方，哪怕宗教不同，但在彼此的教义中送女儿从支女都是重罪。 而比起那些吸血的老鸨，莫莉娅也是从支女女走到现在管理者的位置，所以她深知这些女孩的不幸，但是光是经营支女院的开支都已经比较困难了，更别提带着她们走出泥潭。 而乔尔只是在夜晚出去闲逛的时候，救了莫莉娅和她染上脏病的姑娘们，对于他而言，只是几滴健康药水的事！对于莫莉娅而言却是救了她所有姑娘们的命，而且乔尔还额外从桑筹集的资金里给她们拨了一笔钱，让原本即将面临倒闭的支女院得以支撑下去，并且这些女孩们有机会可以不再从事这个行业。 这下莫莉娅和她的姑娘们直接成为了乔尔最忠实的信徒，而哪怕不是高级会所，但她们能够带来的情报价值非常大，而且莫莉娅异常的有天赋，在乔尔将更多的情报方面的事物安排给她之后，她都完成得很好。这也是为什么桑明明对她们充满了鄙夷，但在乔尔的约束下没有说什么的原因。 她们能带来的隐形收益是难以估量的。 “下午好，莫莉娅，现在你们的餐馆经营怎么样了？”乔尔笑了笑，笑容明显比之前面对桑要真诚许多。 “现在发展一切都好，姑娘们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小丽丝还托我向您问好呢。”说起这个莫莉娅就满脸笑容，没有平时所带的妩媚，虽然眼角处已经有了细细的鱼尾纹，但这依然无损她的美丽。 小丽丝是她们那的姑娘生的女儿，虽然做这行只要不得病，还是能存下收入，但是生下来的孩子受歧视是一定的，现在小丽丝也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她非常喜欢乔尔这个漂亮的大哥哥。 “那就好。”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乔尔也狠欣慰，又和莫莉娅聊了一会，眼看时间将近，按照计划的安排，现在是所有人最忙碌的时候，他终于动手屏蔽了这个房建的监听信号，问到，“上次托你调查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莫莉娅正色，“您安排我所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第74章 死神5 “通过我们的几个客人， 以桑为首的团体中，有一个叫费沙尔的人是个赌徒，利用这一点， 我们的人混进赌场，成功套出了需要的情报。”说起这一点，莫莉娅很有信心， 虽然现在她们已经不想再看以前的活计， 但是大家都很想报答乔尔， 所以都非常积极的想要去完成任务，俨然已经把乔尔当成了再生父母。 “费沙尔虽然对桑忠心耿耿， 但是很显然他觉得自己的命更重要一些。”莫莉娅小心的从衣服里特殊缝制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笔记本递给乔尔。 “他和那个人联系，大多数时候都是用的虚拟号码以及在美国各个州的电话亭所拨打的固定ip号码， 很难进行具体的定位。”她们学历的人都不高，的确很难在数据领域得到什么线索。 “但是我们拿到了一些数字编号，不太像是电话号码。” 乔尔看着这串数字后挑了挑眉， 一段三个数字的组合写满了整张纸， 这让他想到了上次经历的渔夫案， 这很有可能对需要找到某本对应的书，才能明白这些数字对应着哪些字。 将字条妥善的收好，乔尔随后对莫莉娅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后续如果有什么事我再找你。” 虽然莫利亚帮了很大的忙，但是他不希望和她走的太近之后，为莫利亚带来麻烦。 “好的， 大人。”莫莉娅点点头，识趣的站起来准备离开。 “大人。”在门口时莫莉娅突然叫住他， 当乔尔回过头时，只见她笑得温柔而慈爱，“请您务必平安回来，小丽丝说她还有礼物没有送给您。” 虽然他没有说，但是莫利亚已经知道今天晚上的行动会是多么凶险。 今天晚上的圣墓大教堂，他们不仅要去抓那个虚无缥缈的“死神”，更是要面临警方的层层包围，而带头的乔尔无疑是最危险的。 虽然桑也很反对让乔尔参与这次活动，在他眼里乔尔就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贵族，也是代表神的旨意的圣徒，怎么能干这么危险的事呢？奈何乔尔心意已决，桑只能无奈同意，再三叮嘱他联系的佣兵要保护好乔尔的安全。 乔尔倒是可以暂时在幕后，然后驱使那些狂热信徒为他当炮灰，但他毕竟不是和犯罪分子一样冷血的人，这些人有贪欲，但是绝没有到犯下死罪的地步，他做不到让他们去送死。 至于那些富人们雇的雇佣兵……他就管不着了，别人的职业就是这个，要是他傻傻的说他自己一个人去，他自己变成了一朵圣母白莲花不说，别人反而会怀疑他别有居心。 乔尔笑着安慰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收到她的礼物的。” 看着莫莉娅离开的背影，乔尔突然想到，刚刚的场面看起来怎么那么像flag？不过自己不是人类，就算打不过还能用蝙蝠形态飞走，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反正他已经将吸血鬼精力条补满，吸血鬼血包也购置了许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但是这样想着，心里反而也有些不安。 他以前玩模拟人生的时候，也并没有和死神有过太多接触，毕竟吸血鬼本身就是永生不死的种族，哪用得着和死神打交道呢？ 只希望死神的能力不会太过厉害，或者说，使用“死神的镰刀”的那个人，没有发挥出镰刀的全部能力。 今天晚上，就是和那个所谓的死神接触的时候，而那个神秘人，他也已经顺藤摸瓜，得到了足够的情报，现在只需要收网了。 想到尤利西斯和他背后的人，乔尔的瞳色就加深了些许，呈现出隐隐的红色，多了几分妖异。他一定要抓住他们，救回摩根。 并且他会教会他们，终日打雁，有朝一日会被雁啄瞎眼的道理。 ………… 夜晚的耶路撒冷其实并不安全，普通的群众早在太阳落山之前就回到家中关紧门窗，大多数人仅仅是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他们没有太多的心思享受生活和关注时事。 不过吃媒体这碗饭的人不同，也是危险的地方越是有报道的价值，所以今天晚上“死神”预定的杀戮之夜，反而让无数的记着和摄影师将圣墓大教堂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遍，逼得警方不得不抽出一部分警力来维护秩序，免得他们真的冲进去。 而且这些区域的警方在人民心目中的威信并不高，和后世华国民众对人民子弟兵的绝对信任更是没法比，这就进一步加剧了警方对人民的管理难度。 “这里禁止拍摄！请你们离开！” “没收摄像机，你们这是妨碍公务！” 然而他们的态度越是粗鲁，媒体越是兴奋，这其中自然也不乏其他国家的间谍煽风点火，摄像机都怼到他们脸前了。 直到圣墓大教堂内传来一道爆炸声，情况开始彻底失控。 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子弹击中了其中一个记者，让他瞬间倒地，这下所有人才后知后觉惊慌失措起来，瞬间作鸟兽散。 而剩下的武装部队一队接一队的进入支援，但只进不出，枪声、爆照声和嘈杂的人声交杂在一起，昔日平静祥和的圣墓大教堂，这一刻却讽刺地置身于战火当中。 而在几分钟之前，乔尔则和桑联系的佣兵队从圣墓大教堂的穹顶或者某些隐藏的地下通道进入，不过他以自己突然害怕不想去了为由，很快就和他们分开了。 他和这些雇佣兵彼此并不熟悉，互相带着面罩，更何况是桑联系的人，没有什么信任可言，自然没必要待在一起耽误行动。 而他们的头显然也没有将乔尔这个“身材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家伙放在眼里，俨然是将他当做了以往只会拖后腿还非要跟在队伍里捣乱的角色，反正不是乔尔出剩下的结款，他们的任务只是找到那把死神的镰刀，乔尔的离去反而皆大欢喜。 乔尔独自一人化作蝙蝠飞到穹顶的窗户旁，静静观察教堂内的动向。 圣墓大教堂的内部宛如一座神圣的艺术殿堂，哪怕是在夜晚也能依稀看见穹顶之上神秘而威严的壁画，细腻的笔触和绚烂的色彩交织出神圣的宗教故事。 穿着富有阿拉伯风格警装的警察不停在大厅内巡逻，虽然他们面色严肃，但还是能隐隐看出他们脸上的害怕和担心。因为就在几个小时之前，那个被预言死亡的下一个富豪，失踪了。 虽然这个富豪背地里干着人口买卖的肮脏活令人不齿，但是谁让他父亲是这个国家的高官，要知道他不仅在警方的重重保护之下，富豪本人更是聘请了大量保镖来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死神的虚影”一晃而过，紧接着这个富豪就消失了，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再在耶路撒冷这种宗教氛围极其浓厚的地方，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少的可怜，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所有人心中都充斥着不安。 除却这些真心实意担忧自己身家性命的本土人士以外，似乎还多了一些别有目的的人。 其他国家的特工、间谍等等，凭借乔尔现在的侧写水平和吸血鬼视力能够清晰的分辨出来，基本上连国籍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只能说耶路撒冷的军事系统的确就跟筛子一样，而这个不同寻常的案子，尽管官方一再强调只是罪犯故意提升名气的把戏，但还是引起了各国的广泛关注。 这也意味着，如果在这群人面前动用能力，那么他基本上有“特异功能”的事就保不住了，到时候又会掀起怎样一股腥风血雨还未可知，他只能尽力不被发现真实身份。 不过他也早就做好了有一天会暴露的心理准备，而且这个事不是他想瞒就能瞒住的——今晚现身的死神必定会展现他的能力，到时候唯物主义的棺材板自然就关不住了，所以他愁也没用。 想通的乔尔抖了抖自己的小翅膀，往旁边挪了挪，找了个最佳视野后，倚靠在窗沿边静静等待。 此时已经接近十二点，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一根弦。 突然，一道黑影在大教堂的中间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全身鲜血淋漓的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男人，宛如耶稣受难般的姿势为原本神圣的宗教圣地增添了几分诡异，他此时昏迷着，头歪到一一边，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而披着斗篷的黑影手里拿着的，正是一把巨大的镰刀。 这把镰刀的外貌在近距离观看下十分具有威慑力，全身由全黑的不知名金属打造，表面有着许多古老而复杂的花纹，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芒，全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只需看一眼，灵魂仿佛都被其摄取，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这种威慑力没有办法永远的震慑他们，多数人在回过神来之后眼底泛起贪婪的光芒。这就是死神的镰刀，不管拿着它的是人是鬼，只要得到这把镰刀，一定就能掌握生死的奥秘。 “动手！”大厅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紧接着就是密集的枪声响起。 一时之间场面变得极其混乱，当地军方的素质不咋地，加上有别的人浑水摸鱼，所以攻击看起来略显凌乱，而那道黑影似乎有着虚化的能力，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子弹却能够直接将他穿透，射到后面的墙壁上。 比起毫发无损神秘黑影，反而是警察和刚刚一股脑冲上来的雇佣兵们损失惨重。 “F*ck！这还是人类吗，我们根本打不中他！” 领头的雇佣兵啐了声，“别把子弹浪费了，近他的身，我们的目标是那把镰刀！” 这句话提醒了不少人，他们前仆后继的冲向那道黑影，然而对方仅仅只是轻轻一跳，就漂浮在了半空中。 “咚——咚——咚——” 午夜钟声如约响起，在巨大的教堂内显得格外庄重。这道黑影就在这个时候握着手中的镰刀对着绑在十字架上的富豪轻轻一划，他身上明明没有任何伤痕，但是起伏的胸膛已经变得平静。 他死了。 第75章 死神6 乔尔睁大了眼睛。 普通人看不见， 但是他可能是有着模拟人生系统的缘故，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那把镰刀划过那个人的身体时，镰刀尖直接穿过那人的胸膛， 勾出来一块略微透明的，正在不断哀嚎的灵体，这是富豪的灵魂被刀尖洞穿， 正在拼命挣扎着， 然而他不管怎么样都无法逃脱镰刀的桎梏。 虽然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了， 但这的确是模拟人生里死神的镰刀。他张了张翅膀，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最后一个， 完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黑袍人影发出嘶哑的吼叫，声音显得异常的苍老， 仿佛是年过古稀的老人在歇斯底里一般。 乔尔眉头一皱，他看过之前关于黑影杀人的录像资料，虽然前几次没有录到， 但是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 很多“民间”的视频也被扒了出来。 根据乔尔的侧写， 这个黑影的个性是有点自负的，他认为自己的行径是在伸张正义，挑衅警方时言辞猖狂，而这样的性格加上当时的声线，无一不显露出他是个年轻人，和现在的声音明显不符。 现场的人并没有听出来这点不同，部分人短暂的被他吓了一跳，但是更多的人是前仆后继的想要去争抢那把镰刀。 刚开始人们由于缺乏了解， 所以对这道黑影充满畏惧。但是随着“一切都是那把镰刀的作用”的言论愈演愈烈，加上不少专家学者对关于黑影的所有视频进行了分析， 发现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表现出除了“虚化”和用镰刀“收割性命”之外的能力，所以也进一步认可了这个说法。 不过在游戏里他只见过死神用他带走已经去世人的灵魂。游戏里的死神npc是个中立偏善良的存在，如果在他收割灵魂时家人向他求情，他甚至会让已死之人以幽灵的形态再在人间生活一阵子。 还不待乔尔继续分析，现场的战斗就已经陷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虽然黑影杀人的行为已经让目睹的人们产生畏惧，但军队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在造成足以引起他们崩溃的死亡之前，他们仍然只会听从命令攻击。 不过仍然无法对这道黑影造成什么伤害就是了，而黑影的反应也出乎乔尔的意料。他没有再攻击别的人，只是飘在原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突然，黑影像是发狂了般尖叫起来，“为什么会这样，骗子，骗子，我明明已经完成了！” 飘动的半透明黑影，加上手里因为狂躁不停挥舞的镰刀，看起来实在是和恐怖片里的鬼魂太过相像了，在火力不管作用的时候，在场的攻击诡异地停顿了。特别是在黑影朝他们扑过去的时候，不少人吓得落荒而逃。 好在黑影并没有像恐怖电影里那样对人类大开杀戒，他只是穿过墙壁，朝外面飞去了。 乔尔扑闪着翅膀跟上，他娇小的身影完美的隐藏在夜幕之中，出色的视力和蝙蝠本身的感应能力让他能够紧紧咬着黑影没有跟丢。 而想要追上来的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黑影同样完美的隐入黑暗中，他飘荡在灯光照不到的空中，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而高科技手段显然也没有办法感应到神秘学的物体，最多能够探测到似乎是特殊金属材质制造的镰刀，然而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了，就算他们能知道大概方位，也只是昙花一现，根本无从查起。 乔尔跟着黑影一路追赶，黑影在一阵疯狂的窜逃之后，终于停在了这座城市的边缘。 和大多数城市一样，耶路撒冷的边缘地带仍然是属于贫苦人民的居住地。这里光线昏暗，破败的房屋与泥泞的道路将土地划分成凌乱的碎片。 黑影冲进了一个像是由无数塑料垃圾堆砌成的房屋里，说是房屋，其实更像是一个垃圾堆，只是在垃圾堆里掏了几个洞，混合着干燥的泥土，就变成了一个房子。 “为什么会这样……”黑影也终于脱掉外袍，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竟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不过苍老得太过分了些，宛如一根烧柴棍上面披了一层薄薄的皮，一掰就能将他的胳膊折断。 他佝偻着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如树皮般干皱的脸颊，颤抖着从破损的桌子下掏出一款手机，许是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他颤颤巍巍的拨通了电话，半点没有曾经的张狂，“医生，你不是说……只要按照规律杀死十三个穷凶极恶的人，我就能恢复原貌吗？” 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乔尔熟悉的声音。 “是吗？说不定是你哪一个环节没有做好呢，比如杀的罪犯还不够坏？”优雅的声调仿佛在听歌舞剧，然而漫不经心的语调却在说着残忍的话，“选人就像选菜一样，也是一门学问，契布曼，当你在挑选别人的时候，又怎么知道自己是否在被人挑选呢？” 契布曼有些懵，他已经明白了什么，却仍然不敢相信，“医生，你是什么意思！？” “你所杀害的最后一个人，是个替罪羊呢。”电话里的低吟细细嘲笑着契布曼的愚昧与无知，“在你自大的做出死亡预言时，你真正要杀的人就已经隐藏起来了。” “什么？不，这不是真的……”契布曼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虽然苍老得满是皱纹，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干净的，正义的，然而现在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双手淋漓的鲜血。 “太可悲了，契布曼，原本我是对你有些兴趣的。”电话那头的人显得兴致缺缺，“生在在贫民窟里，比起烧杀抢夺一夜暴富，你的梦想却是成为一个英雄，现在已经把力量交给你了，你看看你又获得了什么呢？” “你看看你，不但没能成为英雄，反而被所有人厌弃，甚至连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完成不好，你知道外面的人叫你什么吗？” 契布曼猛地将手机扔在一边，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 手机的屏幕在撞击下已经碎裂，但它并没有完全损坏，依然从里面传出冰冷的话语，“叫你侩子手，穷凶恶极的罪犯，肆意玩弄生命的魔鬼……真遗憾啊，契布曼，现在你马上就要死了，可能很快就要下地狱了吧，所谓超级英雄的梦也该醒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契布曼哭的泣不成声，“医生，求你帮帮我，我不是罪犯。” “抱歉，不是我不想帮你，是你太没用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宛如恶魔的低语，乔尔就这样亲眼见证对方是如何用满不在乎的姿态和话术，一点一点引导一个人走向深渊的，“像你对整个社会和人类进步没有任何帮助的人，安安静静的离开人世才能对世界做出点贡献吧。” “不是的！我不是没用的废物！”这句话仿佛触及了契布曼逆鳞，他疯狂地对着手机大吼着，然而此时电话里只剩下忙音，已经无人应答他了。 契布曼疯狂的发泄着，拼命砸着周围的东西，可惜现在的他实在是太老了，微薄的力气无非就是将原本整洁的房间砸得凌乱，连这个用塑料堆起来的房子都没法推倒。 在一阵无能狂怒之后，他反而被地上的杂物绊倒，呆呆的坐在地上，情绪平复的同时也变得一片死寂。 “我的确是个没用的人。”他喃喃自语道。 此时的他宛如，不，就是一个已经迟暮半只腿已经踏入棺材的流浪汉，除了这把神奇的镰刀，他已经一无所谓，早已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他其实没有那么怕死，只是没有好好活过，所以难免不甘心，但至少在他曾经用这把镰刀灿烂过，哪怕这是偷来的力量，所以在生命的最后，他也希望自己能终结在这把刀的手里。 他的英雄梦终究是碎了，就像大梦一场，现在梦醒了，他也理应获得狂妄自大的惩罚。 然而就在当他的手伸向那把镰刀时，另一道清冷的声音却阻止了他。 “如果你真的自杀了，那你才是真的没用。” 他抬起头，样貌精致的青年如同月光般踏足了这片肮脏又贫瘠的土地，仿佛这个地区的罪恶都短暂的远去了。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你是天使吗？”他呆呆的问。 青年笑了，“我不是什么天使，硬要说的话，可能和恶魔有点像吧。” 说着，他的背后就张开了一双蝙蝠的翅膀，与人们所喜爱的属于天使的白色翅膀不同，但它绝对同样漂亮，张开的弧度优雅诡谲，又充满了力量感。 青年缓步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你想要活下去吗？哪怕代价是永远坠入黑暗，成为我的附庸。” 他笑了，黑暗？他从一开始就在黑暗中，他曾经做出过努力，想要获得自由，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活着，但事实证明，那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骗局，他其实从未逃脱过命运的囚笼。 既然如此…… 他抓住了青年伸过来的手 ，这只手实在是漂亮，纤细修长，细腻柔软，和他这只粗粒的、皱皱巴巴的手极为不符，但在极致的对比和反差之中又生出奇异的和谐。 他紧紧握着这只手，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抓住了属于自己的救赎。 第76章 死神7 夜晚， 当瑞德再次醒来房间已经变得昏暗，手上打的点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护士取下了。 伤口……有些发痒。 这明显不符合常理。瑞德想，以他的受伤情况看， 整个胸腔都几乎被划开，伤口深达十厘米左右，这样的伤哪怕经过缝合， 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是无法愈合的， 而他这仅仅才第三天， 竟然就有了伤口愈合时才会出现的痒意。只有身体的细胞一下子活跃了数十倍，才能有这样的治愈效果。 他尝试着坐起来， 比早上轻松了许多。找到床边的拐杖，姿势略显怪异的一步一步挪到卫生间。 镜子诚实的倒映出他的身影， 里面的年轻人依然有着一头及肩的棕发，明亮柔和的棕色眼睛，但是他的面部轮廓比起之前饱满了许多， 显得更加英俊， 身材也变得更加结实和丰盈， 现在任谁也说不出他还是那个消瘦的年轻博士。 好像从一个书呆子变成了橄榄球运动员的感觉。 惊讶的瞪大眼，瑞德伸手脱去身上的病人装，灵活的解开纱布。 随着洁白还带着血迹的纱布被一层一层的解开，露出了他截然不同的身躯。宽肩窄腰，肌肉流畅紧实，顺着流畅的线条往下，隐约可以看到分明的人鱼线隐秘在宽松的条纹棉裤当中，而之前他虽然身材消瘦结实， 也确实有几块腹肌，但绝对达不到这么优美流畅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 明明是那么严重的伤，但是精壮有力的胸膛上，伤口却已经结疤了，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疤痕也在肉眼可见的愈合。 瑞德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 霎时间头脑风暴，从什么外星人入侵，人体基因工程，远古病毒……一个个猜想在头脑里迸发，却又被他一一否决，虽然早在知道乔尔是吸血鬼的时候，他的世界观就已经被敲得粉碎，但此刻面对自己身体的变化，还是有几分不真实感。 最终瑞德不得不承认，在所有人的可能性当中，最接近的真相只能是和乔尔有关。 “如果排除了所有可能的选项，那么剩下的那个不可能就是真相。”瑞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念出这句福尔摩斯的名言。 乔尔自己是吸血鬼，控制摩根的应该是个巫师，而他现在…… 瑞德感受着自己比之前不知道灵敏了多少的嗅觉，他闻到了浓烈的消毒水味、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放在病房内花粉的味道，这些气味分子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鼻子，倒也并不难受，只是明显感觉不适应。 所以他的变化很可能和动物有关。 瑞德一边脑袋乱糟糟的，一边又忍不住自动分析，这几天的精力绝对比他过往几十年度过的都要精彩，仿佛自己置身于一部悬疑电影，又或者是奇幻小说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有种不真实感。他想要用水洗一把脸冷静一下，结果当他把手放在水龙头上轻轻一拧，整个水龙头的头都被他掰下来了，失控的水流瞬间喷涌而出，哗啦啦的将整个卫生间都喷湿了。 瑞德就这样被猝不及防的被淋了一脸，他略显懵逼的甩了甩脑袋，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力气现在也应该大于常人。 恢复冷静之后没有再碰别的东西，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坏，而是小心的穿上衣服回到病房内。思前想后，瑞德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不能暴露这件事，于是在医院留了个纸条，有给霍奇留言自己出院之后，他就冲洗裹好纱布，穿回自己的衣服，趁着夜色离开了医院。 似乎他的五感也提升了不少，所以在一路上称得上是游刃有余的避开了人和摄像头，当他离开建筑暴露在夜空中时，还能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愉悦。 将这些讯息和特点记在脑海里，瑞德一刻都不敢耽误，飞快开着车回到了自己家里。 只要看到留下来的讯息，医院最多会给他和警方打电话，不会过多的追查什么。而他自然更信任自己组里的伙伴，相信他们会在短时间内帮助自己隐瞒。 瑞德过往没有经历过这么魔幻的事情，但既然发生了，如果国家知道一定会找专人探查。 他很清楚，没人会放心自己的国土有某些不受控制的“超能力者”，说不定会有DOD之类的来调查，一旦试探清楚，并且确信能抓住他们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控制他们并对其进行研究。 瑞德虽然从业不过一年，但是他已经见识了足够多人性的黑暗，所有的温情和人权在资本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在大多数时候，他愿意接受上级的安排并在一定程度上为之妥协，但是现在不行。 他还没有找到乔尔，摩根也正处于危险之中……他虽然愿意对整个世界报以善意，但是他自己的内心世界也很小，朋友、家人……爱人。 所以在他不敢赌那个最坏的结果，他一定要尽力隐瞒身份，然后找到乔尔。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瑞德想着，他现在变强大了，也能保护乔尔了，最重要的是，对于身份转变带来的恐慌和不安，他可以和乔尔一起承担，而不是永远只能在一旁无能为力。 这样的想法让他原本有些害怕和沮丧的心情又变得高兴起来，甚至想要转几个圈和摇尾巴。 等等……摇尾巴？ 瑞德呆住了，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冲动？ 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发现并没有长尾巴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难道，他体内的基因不会和犬科动物有关吧？ 虽然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但是瑞德的直觉和本能已经告诉了他答案。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和“种族”应该怎样称呼，也需要大量时间来适应自己的能力，但这些并不是现在最主要的任务。 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像是提前被设计好的，一场有预谋的“意外”，所以他决定去案发现场再看一看，查找线索。 开着车来到公园边缘，里面都是人行道，汽车已经不能入内，于是他下车，当他沐浴在月光下时，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充满了活力，如果用玩游戏的说法，大概就是他被挂上了增益buff一般，这也让他的心情情不自禁的变得振奋和激动，同时还有种想要和人打一场的狂躁感。抬头一看，现在天空中正挂着一轮宽阔的盈凸月（正在逐渐接近满月的月亮）。 瑞德眉头紧蹙，他总觉得自己一张嘴就想嚎叫，强行压下了这股莫名的躁动，他走向案发现场。 还没有靠近，灵敏的鼻子就已经嗅到了许多不同的气味。 大自然树木的清香、隐隐约约残留的血腥味、还有空气中尚未散去的活人的味道。 现在警方压力也很大，因为在他住院的这两天似乎又在别的地方发生了类似的袭击事故，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也引起了民众恐慌。在警力明显不足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派人24小时都守着这里，所以在取证结束之后，警方只是用警戒线将这里封锁了起来。而原本喜欢在公园聚集的流浪汉也早就一窝蜂的离开了这个驻点。 通常情况下死人对流浪汉来说不算什么，不论是荒无人烟的森林还是废弃的公园，肮脏的下水道还是冰冷的地铁站，他们只要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不管躺在哪里都可以，只要是免费的，就连鬼屋也不是不敢住。 但是这次的案件，死的基本上全是流浪汉啊！唯一那个没死的还是一个FBI的探员，这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凶手是不是将流浪汉这类群体作为目标，关乎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加上恐慌的大环境，大家一窝蜂的扎堆往市区里挤。所以近期的城市管理部门也跟着忙碌了许多，因为流浪汉们全部都聚集在大街和地铁里这类有人有监控的地方，没人会跑到偏僻的地点去了，这也让他们收到了许多来自民众的投诉。 不过这些就和FBI这类一线部门无关了，瑞德也只是出于谨慎才在电光火石之间大脑飞速思考。确定情况安全之后，他很快就穿过层层封锁，来到了案发的中心地带。 在这里，除了血腥味更加浓郁，他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让他感觉亲近的气息。 “是同类。” 大脑莫名其妙的浮现这样一句话。 他不仅能够分辨气味，还能分辨气味出现和消息的时间，简直就和狗一样。根据现在气味的浓淡，他推断这就是在他受伤那天，抓伤和咬伤他的那个生物的气味。 那自己很可能是被感染了，变得和那个生物一样，才会分辨出这种“同类”的气味。 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但是还是能隐隐感受到，这种气味让他感到亲近的同时，还令他感到威胁，对方一定比他强大，而自己现在甚至还没有适应新的身体情况。 但是…… 瑞德在原地徘徊了许久，给吉迪恩和霍奇分别留言之后，毅然朝着带着气味的某个方向一路前进。 第77章 死神8 昨天晚上的行动似乎更像是一场闹剧， 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除了死了一个富豪的儿子以及有一些警员和雇佣兵受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事， 而之前政府所宣传的却是一旦让那个黑影的“预言”得逞，在杀死第十三个人之后就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例如世界末日。这导致群众非常恐慌，然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 无事发生， 之前所掀起的舆论狂潮终于反噬， 政府的公信力大大下降，更有许多游行示威的队伍以及宗教队伍控诉他们： “为了一个可笑的谎言破坏了神圣的圣墓大教堂。” 原本就不太平的耶路撒冷地区变得更加混乱， 不少人都怀疑这只是政府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因为耶路撒冷特殊的地位， 自古以来就被周边的几个国家争夺，向来就不缺阴谋诡计，加上关于“死神”的视频看起来确实太过于魔幻， 看起来更像是电影里才有的画面， 也就骗骗那群狂热的宗教分子和超自然崇拜者了。 而当地政府也出于某些政治上的考量， 将这件事掩埋了下来。 于是轰轰烈烈的“死神杀人案”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以飞快的速度销声匿迹。当然，这只限于民间，真相只流传在少数的国家高层之间，封锁消息从来就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也许再过个几年，这件事就会变成一个恐怖传说，还有可能被某个导演改编成电影。 但这些都与现在的普通民众无关了， 他们最终还是会顺着原来的生活轨迹，平淡的生活下去。而与这个案子相关的人， 还要各自收拾残局。 天色已经蒙蒙亮，整个世界显露出一种奇异的灰蓝色，这片掩埋在黄沙下的土地生命力并不多么茂盛。特别在这靠近比边缘的贫民区，哪怕人们早早的就起来忙活生计，也个个骨瘦如柴，面色麻木，就像是被神遗弃的地方。 桑几乎是全副武装的踏入了这片被他嫌弃的区域。 他在脸上抹了不少灰，外面穿着破旧的厚重的大衣，看起来和贫民窟的人别无二致，里面裹着防弹背心，两把手枪别在腰带上，甚至还带了冷兵器就藏在裤腿里。 不是他不想雇人保护自己，好歹自己在耶路撒冷算得上小富，特别在获得了那位先生的帮助之后，自己也终于体会到了权利的滋味——就更舍不得放手了。 偏偏今天要去完成的任务是先生特地吩咐的，要极其隐秘的去将遗落在贫民窟的死神镰刀带走。 他原本正在担心没有完成任务会被责罚呢，都怪那些雇佣兵，连一把小小的镰刀都抢不来，害得他没法在先生面前交差，就连圣徒也消失了，这更是让他心里感到不安。所以在听到那位先生的吩咐之后，没有一丝犹豫，立刻执行先生的指令，同时更是对对方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想到在任务完全失败的情况下先生还能找到遗失的圣器，只能说真不愧是先生！ 只要他好好完成交代的任务，先生终有一天会对他另眼相待，说不定也会将圣物交给他保管。 想到那把威风凛凛的镰刀，桑的眼中充满了贪婪，不过在看到有人之后立刻收敛了神色，同样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麻木模样，根据手机上的定位一寸一寸的找了起来。 很快，他就找到了地图上所标注的位置，而这里也的确非常偏远，竟然是一座座用塑料垃圾堆成的房子，满是泥泞，这些垃圾都是从城区居民倾倒的垃圾场里翻出来的，还沾了不少不明污渍，桑干呕了几声，简直不敢细想下去，只能强忍着恶心继续寻找。 好在凭借着他的聪明才智，很快就从一个个“垃圾堆”里找到了他要的那一堆，这一座房子虽然也是由塑料堆成的，但是好歹看上去干净整洁许多，让他的心里多了不少安慰。 “希望不会让我失望。”桑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不堪一击的门。 这座用塑料瓶、纸壳、木桩和铁皮做成的房子里并不大，只进去一眼，桑就看见了直接大大咧咧放在地上的镰刀。同时周围还有很多凌乱的痕迹，像是经历了某种打闹和破坏似得。 虽然没有人，桑还是谨慎的观察了一会，确定没有什么陷阱之后，才欢天喜地的去拿那把镰刀。直到这一刻他都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得手了，然而镰刀触手可及的冰冷清清楚楚的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只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自己居然没有办法轻松的将这把镰刀举起来！这实在是太重了！ 他想象着某些电影里的桥段，比如自己拿起这把镰刀就会变得力大无穷，所向披靡来着，但是现实告诉他，他也就是个普通人。 也许是需要举行某些仪式，不然黑影是怎么拿起来的？ 虽然是这样想，但他还是心虚的吞了口唾沫，再次向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人才放下心，用力掰了掰，发现自己一个人只能勉强可以把镰刀拖动，根本背不出这片区域，顿时犯了难。 “需要帮忙吗？”耳边传来轻声的询问。 “当然！”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随即一惊，转头看去，入目的身影气质清隽，相貌精致，漂亮得足以让任何人都忘记呼吸，哪怕这个人是他所认识的“熟人”，也还是会被对方拉入那种奇特的魅力当中。 “圣徒大人？”桑一时半会不知做何反应，只能先慌乱低下头，昨夜乔尔一直没有出现，在他心里乔尔已经死了，没想到现在又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桑的第一反应就是乔尔是来抢他的功劳的，不然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来到这么偏僻的贫民窟？ 虽然他对于乔尔这个“空降”的圣徒表现得很尊敬，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于乔尔他是多么嫉妒。 明明中东这边是他一直在帮先生打理，凭什么这个圣徒一来地位就比他高？ 之前让乔尔在信徒面前显现所谓的“圣迹”，也只不过是他刁难乔尔的方式罢了。 乔尔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一直没有真正相信过桑。他或许是个真正虔诚的宗教信徒，但他那眼底的野心，远胜过心中的信仰。 “哈哈哈，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昨天您失踪之后，我可是担心得不得了呢……”桑低下头，掩盖住眼底的失望与犹疑，“不知道您出现在这里是？” “啊，昨天晚上行动的时候，先生让我提前等在这里与你回合，一起将死神的镰刀带回去。”乔尔笑了笑，原本让桑也觉得赏心悦目的笑容，此刻他却只觉得面目可憎，“先生还说了，这次将镰刀带回去，会好好奖赏我们呢。” “说不定会让我继续留在中东，到时候还要请你多多担待了。”说着，乔尔笑了笑，就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大卷纱布，背对着桑蹲下来将镰刀包裹起来，“这个镰刀拿走实在是太显眼了，你也是太不谨慎了，我现将它包起来，等出去了就叫车把我们送回去……” 一番话让桑几乎维持不住笑容，然而在看到乔尔弯腰轻轻松松就将地上的镰刀捡起来后，他已经说得上是怒火中烧，再也无法掩盖嫉妒的嘴脸。 自从乔尔来了之后就分走了他的部分权力，已经让他不满了，现在乔尔的一番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他心中已经是杀意渐起。 反正现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又是偏僻的贫民窟，没有什么人来，只要自己悄悄将他做掉并且处理好的话，相信先生是不会在意的。 这样想着，他的手已经悄悄伸到了后腰处，这个时候他已经选择性的遗忘了乔尔的“奇异”之处，又或者仅仅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而已。 只要对着这个青年开一枪，所有的一切就是自己的了…… 黑漆漆的枪口对着乔尔，桑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也许人性的恶一旦迸发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在这一刻，他甚至稍微有点惋惜，毕竟乔尔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能轻易的获得所有人的痴迷，自然也包括他。 不过相信如果乔尔死了，还会有很多人对他的尸体感兴趣。 正当桑怀揣着某些不可言说的想法准备扣下扳机时，旁边却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了枪口，只微微一用力，枪就被捏得变形。 “啊！！！！” 桑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见鬼了，连滚带爬往后退去，才看见捏碎他枪口的人的模样。 带有中东人特色的样貌，眉毛浓密且形状优美，微微上扬的弧度透着英气，眼睛深邃而明亮，像一颗琥珀石，眼神里蕴含着野性，头发浓密而微卷，身上自有一种放浪不羁的少年气。 这只是一个刚满十九岁的少年，也正是桑所认识的人，唯一有区别的就是他原本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桑瞪大了眼睛，“契布曼？！” 第78章 死神9 契布曼冷冷的看着他， “你果然认识我！”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桑不住地往后退着，简直比见鬼了还惊恐， 而这时，乔尔也转过身走了过来，他神色平静，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 你们……”这下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 “设计？不，我们只是棋子罢了， 只不过你们想不到棋子也会反击罢了。”随着乔尔的步伐接近，他的瞳孔也逐渐变成了极艳的红色， 原本柔和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桑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是在遇到危险时， 身体发出的本能预警， “我也的确给过你机会了， 桑。” 桑惊愕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虽然之前在教堂里，他也见识过乔尔施展的所谓的“圣迹”，但是在下来看过监控之后他坚信所有人应该是被乔尔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致幻类药物，因为在监控中什么都没有发生，反而是所有人都像ke药了一样疯疯癫癫的，就算事后他去医院检查什么毛病也没有，他也只是认为对方的药太过高级。 但是现在， 他也不太确定了。 那双眼睛盯着他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惊悚，以至于他甚至没有勇气拔腿就跑。 “你， 你想干什么？” “知道真相……然后，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着，在桑的视野里，乔尔的眼睛仿佛变得有魔力一般，能够人的意识吸进那双眼睛里，紧接着，他的意识就变得模糊起来。 等他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却已经没有刚刚的记忆了。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乔尔却已经似乎对他失去了兴趣，他转过身，捡起地上还裹着纱布的镰刀，不过转瞬之间，镰刀就消失不见了。 他还来不及为这神奇的一幕惊讶，下一秒就被人一脚踢倒在了原地。 契布曼似乎是在压抑着怒火，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他，这样的目光他已经见过太多次了，但这一次内心却生出了名为“恐惧”的情感，特别是看到对方那健壮的肌肉，总觉得自己一拳就会被锤死。 “我警告你，别过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桑哆哆嗦嗦的从裤腿里抽出他的小刀，指着桑，握着冰冷的刀把似乎给了他一点安全感。 契布曼却看都没有看他，而是望向乔尔，神色有些别扭和纠结，然而在眼眸深处却蕴含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孺慕和期待，“父亲，我可以吗？” 乔尔无奈的看了契布曼一眼，在看到契布曼苍老的样子时，还真没想到他的真实年龄还是个青少年，“你叫我哥哥或者乔尔就行了。至于他……你注意分寸就行，天要亮了，你不能见光，我们要快点离开。” 契布曼眼睛一亮，在发现嘴角向上勾之后，强装镇定的往下压了压，“哼，知道了……乔尔。” 接着，他就捏了捏拳头，朝瘫在地上的桑走去，同时他的外貌也在发生着巨大的转变。 瞳孔变成了无机质的金色，脸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开始出现了黑色的诡异纹路，逐渐蔓延到整个面部，加上他苍白而匀称的肤色，乍一看去，像即将碎裂的白瓷，精美却又可怖。契布曼嘞了咧嘴，露出了变得尖锐无比的牙齿。 “啊啊啊啊！魔鬼！你们是魔鬼！”桑发出尖锐的尖叫，不停挥舞着手里的小刀。 然而这对于契布曼来说无异于是螳臂当车，作为普通人的他都可以一拳将桑撂倒，何况是现在已经被转化成吸血鬼的他。 屋里传来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 乔尔没有再看，转身走出了屋子。 远处天空的薄蓝越来越淡，平坦的地形让这里非常开阔，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这片土地的时候，无论是远处豪华的城市，还是近在矩尺的贫民窟，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同等，至少阳光对他们是平等的。 乔尔看着远方的地平线，脑子里思绪翩飞，他想了很多东西，但是等回过神的时候，又不知道具体在想些什么。 昨夜他来到这里，救下了这个名为契布曼的孩子。 将他转化为吸血鬼之后，几个小时之内，契布满就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变回了稚气未脱的青少年，不过也是，也只有这个年纪才有那样的狂妄和血性，带着懵懂的热血，想要成为超级英雄拯救世界。 但是契布曼毕竟也杀了不少人，在混乱的地带，所谓的精神道德和社会法纪根本无法约束人的行为。特别是在这种贫民窟，奉行的只有弱肉强食，而契布曼也完全没有什么法律意识，他只是从不知道哪里看到的某些电视电影中英雄的片段，于是就有了自己也要做英雄的理想。 而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他年轻气盛，身强力壮，有愿意帮助别人，很快就成了这一代贫民窟年轻人中的老大，这里的老弱病残的生活也得到了一部分的改善，虽然生活水平的提高有限，但至少人民变得更加团结。然而，他们这群人获得金钱的渠道极其有限，要么是去城市边缘干一些卖力气的体力活，拿点微薄的薪水，要么就是去偷去抢，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随时面临被抓的风险。 契布曼在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去市里最大企业名下的工厂做工后，因为没有拿到工钱去闹事，而警员来镇压时，他们却丝毫不顾及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平民，拿枪扫射，最终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而那，就是一系列悲剧的开端。 乔尔不知道自己将契布曼转化为吸血鬼的行为是否正确，但是现在的他也已经改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一样纠结所谓的善恶和法律了。法律的确能够帮助维护社会的稳定，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能绝对维护所谓的正义，至少在很多地方，法律不值一提。而善恶的分界线就更加模糊了，自从成为吸血鬼、进入BAU之后，他曾经稚嫩而天真的世界观已经发生了改变。 他必须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足以对抗敌人。 所以他救下契布曼，一方面是觉得，他的确是被蛊惑，算不得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另一方面，他一个人的力量太过薄弱，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明白了自己不能当所谓的孤胆英雄。 如果他要是有强大的组织力量抗衡，也不用这么被动了。难道他也是被美国的个人英雄主义电影给荼毒了？ 乔尔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这是在权衡利弊之下最好的方法，他现在只是有点迷茫，需要一些时间来想明白。 自己的内心到底应该遵守怎样的准则？当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会不会变成和那个神秘人一样的人，自己的转变，是不是正如神秘人所期望的那样坠入黑暗呢？ 一个晚上的时间不足以他想明白，反而有种名为“思念”的情绪愈演愈烈，如果瑞德在的话，他一定能告诉他这些问题的答案。 但现在，乔尔也只能按照自己做的决定继续走下去。 契布曼在恢复到原本的样子之后，长得还挺好看，和瑞德一身的书香气不一样，契布曼身上带着来自沙漠和旷野的自由野性，笑起来带点痞气。或许现实世界有所修正，只花了短短几个小时，契布曼就转化成了一只新生的，年幼的吸血鬼。 这也是乔尔在现实中第一次转化新生吸血鬼，所以在听到契布曼又孺慕又别扭的突然叫他“父亲”时，乔尔还是有点绷不住了。 虽然从血缘种族上来看，他的确是契布曼的父亲，但是他们的实际年龄也就差个两三岁而已。 新生的吸血鬼会对他的转化者有着天然的好感，这是来自吸血鬼血脉的联结，不过契布曼的性格有些别扭，刚开始并不愿意改称谓。 乔尔也暂时没有时间对他做出纠正，只能先询问关键的信息。 而契布曼早在刚刚那通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被骗了，面对乔尔的询问选择将自己的经历全盘托出。 他是在某一天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那个神秘人的电话，对方说他是被选中的人，可以让他变强，并且赋予他超越死亡的力量。 刚开始他也是不信的，直到他收到了那把死神的镰刀，在被那些富人逼得走投无路时，动用了它的力量。 那种掌握别人生死权力带来的满足感让他变得有些上瘾，但内心坚守的“正义”准则让他克制着自己没有滥用这把镰刀，他自认为是死神的使者，应该让该下地狱的人下地狱才行。 因此他也保护了不少人。 但哪怕使用的次数不多，慢慢的他还是发现了不对劲——每次使用那吧镰刀，似乎都在消耗他的生命力。 明明才十九岁的年纪，渐渐的已经变得和三十岁的大叔一样苍老。 他变得开始恐慌，但这种变化似乎已经变得不可逆，哪怕他将这把镰刀封存起来不再使用，自己依然会慢慢变老。 直到那个神秘人说出了破除这种“诅咒”的方法，所以哪怕心里其实也不信，但也只能当做救命稻草一样照做，何况选定的对象都是穷凶恶极的人——就算他最后依然逃不掉死亡的命运，也能说的上一句死得其所。 虽然他掌握了死亡，但死亡的阴影也一直伴随着他。所以等到他真正直面死亡时，感到害怕彷徨和遗憾的同时，也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能被人真正从死神手里拉出来的，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年轻人，他咬了他，从此便变成血脉连接的亲人，在他眼里，没有比这更深的羁绊了。 第79章 死神（完） 有时候， 内心的道德准则比法律更加坚固，但人一旦踏出内心坚守的道德底线，就容易像破窗效应那样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就拿乔尔来说， 以前觉得杀人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应该把犯人交给法律制裁，然而在经历过法律的失效之后， 现在， 他觉得自己对生命， 特别是坏人的生命已经开始漠视——至少如果契布曼杀死桑，他心里并不会有什么感触。 不过他最终并没有放任契布曼杀人， 契布曼的三观还没有完全形成，他不能让他养成只要自己认为正义就可以随便杀人的观念。 他知道哪怕经历了这么多， 在契布曼的心中依然残存着朴素的正义观，但他依然不希望契布曼一昧的杀戮来伸张正义。一旦对杀戮感到麻木，这种欲望就会不断膨胀， 直到道德的弦彻底断掉， 最终完全沦为杀人的机器。 “走吧， 契布曼，太阳快要升起了。” 契布曼的身形顿了顿，最后瞥了一眼因为被吸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的桑，不甘的瞥瞥嘴，还是跟上乔尔的步伐离开了。 天空渐渐由薄暮，世界照常运转，在这片充满了战争、干旱、饥饿和生命的土地上，在昨晚刚刚经历过战斗洗礼的圣墓大教堂， 新生的阳光平等的洒在大地上。 “小丽丝，你已经等了一个晚上了， 快去睡吧。”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女孩微卷的金发上，仿佛在发光，然而她此时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显出极其困倦的模样。莫莉娅温柔的将她的头发别到而后，轻声劝慰着。 “不用了，娅娅妈妈，我想等天使来。”小丽丝困得不行，但还是努力睁大眼睛，偏头在莫莉娅的手上蹭了蹭。 莫莉娅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一定回来的，但是如果小丽丝不想顶着两个黑眼圈去见天使大人的话，最好乖乖上床睡觉哦。” 小丽丝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想让天使大人看到自己丑丑的样子，乖乖点头去睡觉了。 莫莉娅替小姑娘拈好被子，拉上窗帘，离开这个房间之后，刚刚还温柔微笑的眉眼转瞬也流露出担忧。 也许乔尔并不清楚自己在她们这些人心中的地位。毕竟在这里，不管身价多么高，她们始终是卑微的，何况时光易逝，韶华易改，每个月姑娘的花期无非也就那么十几年。在这里，心不狠就没办法在无数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而她没办法舍弃她的姑娘们，她们彼此早就成为了重要的家人。 被逐渐淘汰和埋没似乎已经成为了注定的事。 乔尔的帮助改变了这一切，他不但救了几个姑娘的命，更是给了她们新的出路。 而小丽丝之所以在名字前添个小，也是因为她的母亲已经染病去世了，她很不幸没有撑到乔尔的到来，她延续了她母亲的名字，所以大家都会添个小字，因为谁也不知道小丽丝什么时候也会因为疾病离开人世。 是乔尔给了小丽丝新的希望，让这个原本因为心脏病注定活不过十岁的孩子，重新焕发了新的生命力。 其实比起天使，莫莉娅认为用恶魔来形容乔尔应该更加合适。毕竟他精致的容貌虽然不像凡人，但周身的气质充满了阴冷诡谲的魅力，像引人堕落的撒旦之子。 不过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是天使或恶魔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站在拯救的角度来看，小丽丝说乔尔是天使似乎也没有说错。莫莉娅有着丰富的阅历，悠长的岁月让她有了识人的能力，在她看来，乔尔本质绝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只是现在似乎陷入了某种迷茫当中。 她也曾信仰主，不过也许信仰主的人太多，主的福音没办法庇佑她们。如果只要救人的都能称之为天使，那么不管乔尔是什么，都是他们的天使。 她不知道乔尔要做的事有多危险，但如果主能保佑乔尔平安归来，那么她愿意一直为其祷告不停歇。 “天使？”小丽丝刚刚闭上眼睛不久，就听到窗户轻轻敲打的声音，她连忙掀开被子，穿上鞋跑到窗边拉开窗帘。 乔尔轻倚靠在窗边，对着她笑了笑，“嗨，小丽丝，我回来了。” “天使先生，你是飞上来的吗？”小丽丝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对啊，我有一双看不见的翅膀，特地飞上来看看你。”乔尔眨眨眼，他倒也没有说错，虽然他的翅膀肯定和小丽丝想象当中的不一样。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小丽丝点点头，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乔尔的话，接着想起来什么，兴奋的从自己的枕头下拿出她给乔尔准备的礼物，眼巴巴的捧到乔尔面前，“天使你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是一条充满了阿拉伯民族风情的披肩，被小姑娘整整齐齐的折叠好，像捧着宝贝似的送到他面前。 尽管这种披肩在马哈尼耶胡达市场非常常见，但他依然很感动，因为小姑娘的零花钱可不多，这应该是她攒了好久买的。乔尔当时就披上了，色彩明艳丰富的披肩为他增添了几分鲜活的异域风情，他笑的眉眼温柔，“谢谢你，小丽丝，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小丽丝不由得看呆了，虽然年龄还小，但是她已经有了懵懂的美丑观念，看着乔尔的脸露出十足的花痴样，“天使大人，你长得可真好看。” 乔尔不由得失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小丽丝这才不好意思的回过神来，“天使大人留下来吃午饭吧，大家都很想你，莫莉娅阿姨也是。” 乔尔犹豫了一瞬，还是摇头，“不了，小丽丝，我还有别的事，马上就走了，你也不要惊动别人，不过我有两样东西交给你。” 说着他递给小丽丝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这个需要你帮忙转交给莫莉娅阿姨，好吗？” 小丽丝抱在怀里重重点头，“知道了，小丽丝保证完成任务，不会偷看的！” 乔尔笑着揉揉小丽丝的脑袋，“还有一件事。”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正在呼呼大睡的蝙蝠，“这个，我想拜托你暂时帮我照顾一段时间。” 小丽丝先是吓了一跳，毕竟蝙蝠对于她来说长得实在有些像莫莉娅阿姨非常讨厌的只会偷吃粮食的老鼠，但是等她自信看去，才发现蝙蝠原来有一对小巧的翅膀。 而且这只蝙蝠实在漂亮，不脏也不臭，一身毛皮养的油光水亮的，躺在乔尔手心里呼呼大睡的样子也显得十分可爱。 “哇，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可以。” 在乔尔的鼓励下，小丽丝终于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这只蝙蝠的肚子。 它不满的挥了挥爪子，翻个身之后继续睡。 小丽丝被逗笑了，“哦，它真可爱。我想我很愿意照顾它。” “它的名字叫做契布曼，会自己找吃的和洗澡，应该也不会乱上厕所。”想到契布曼被自己打晕的样子，乔尔有些心虚的咳了咳，“可能刚来有些应激，脾气会不太好，不过它是个好孩子。” “但是只有一点你需要注意，它不能见阳光。”乔尔强调，哪怕是现在太阳还没有出来，他也是小心的用自己的身体替它挡住光线。 小丽丝小心翼翼的接过蝙蝠，将它捧在手心里，“为什么呀，它也和我以前一样，生病了吗？” “是的，但是它总有一天会好的，就像小丽丝你一样。” 小丽丝重重点头，若有所觉的看向乔尔，“天使大人，你要走了吗？” 她虽然年纪小，但其实已经见过了不少离别，以前不少姐姐阿姨要离开的时候，就会这样和她道别。 “是啊，我该走了，不过我们会有再见的那天的。”乔尔已经安排好了所有应该安排好的事，好不容易快别人一步，自然要抓准机会。 契布曼并不适合跟着他，对于一只新生的幼年吸血鬼来说，那太过危险，一点点微薄的阳光就足以要了他的命。而且乔尔能看出来，契布曼对于这座城市是有归属感的，将他放在这里成长更加合适。 他现在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吸血鬼始祖了，因为血脉的关系，契布曼会对他有天然的亲近和服从，相当于给他上了一层保险。 退一万步讲，乔尔也会告诉莫莉娅契布曼的情况，莫莉娅是个比自己更会教育孩子的人，可以通过她约束契布曼的一些不当行为。 “好吧……我明白的，天使也有要做的事情，你要去拯救更多人了。”小丽丝有些不舍，但仍然乖乖点头，母亲的去世让她过早的学会了懂事，“那天使大人一定要回来看我哦。” 乔尔见不得小姑娘难受的样子，做了个鬼脸将她逗笑了，“会的，再说了，想我了可以打电话呀。”乔尔眨眨眼睛，“不过小丽丝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不然莫莉娅阿姨可不会同意你给我打电话的。” “好！天使大人你就放心吧！”小丽丝重重点头。 乔尔便不再多言，和小丽丝道别后，化作一阵烟雾离开了。 在将点亮转化的技能，将契布曼转化为吸血鬼的一瞬间，他的吸血鬼等级就已经达到了巅峰，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成为吸血鬼宗师。 而桑，乔尔用已经越来越强大的释放幻觉抹去了他相关的记忆，并且给莫莉娅提供了他搜集的许多罪证，相信她会知道应该如何做的。 而现在，他只想回家去，去见到那个只要他一想起来，就忍不住露出笑容的人。 第80章 回归 “爸爸……对不起， 我让你失望了。” 墓地旁，已经剪去一头长发的艾尔静静地站在墓碑前。在她面前的墓碑旁放着几束黄色的菊花，花瓣随着微风正在轻轻颤动， 似乎在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明明留着一头短发的她看起来比曾经利落很多，但是却看起来比曾经留着长发的时候更加脆弱。 “我……我太累了，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有意义。”她有些崩溃的捂住脸， “您在成为警长的时候也总是面临失去吗？” “艾尔。” 一道熟悉得令人不敢相信的声音响起， 艾尔惊讶的转头， 终于看到了自己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人，“乔尔？” 乔尔张开双臂笑了笑， “我回来啦！” “哦，天哪。”再也控制不住泪水， 艾尔飞奔过去将乔尔紧紧搂在怀里，“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有多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对不起， 我让你们担心了。”经历了这么多， 他们早就成为了彼此重要的家人， 乔尔知道寻找的滋味有多难熬，艾尔这些天一定处于巨大的压力和焦虑中。 等艾尔终于将情绪平复下来，她擦干眼泪，又变成那个坚强的探长，“你一定得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我。还有……” 她担心的看着乔尔，真心为这对充满挫折的情侣感到难受，“瑞德也失踪了，你知道吗？” 乔尔安慰的笑笑，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苍白，“我知道。” ………… “乔尔， 这是程序上的问题，你必须给出你失踪的理由以及这些天的行踪，不然是不会通过考核测评的。”办公室里，霍奇严肃的看着乔尔。 自从乔尔回来发现瑞德也失踪之后，状态就变得不太对，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他非常理解这种感觉……但是就算是为了乔尔好，他也必须站在大局，按照规章流程办事。 有时候他也很厌恶这些规矩，但他必须是整个团队里，最理智的那个人。 乔尔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最终还是没法给出答案，“抱歉，boss。” 他既没有办法说出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办法说出自己的经历，更不想对着他们说谎。 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那样的感觉太难受了，更何况自己所讲述的一切，都可能会给小组带来危险。 他们就算智商超群，洞察力惊人，也没办法忽视……他们只是普通人的事实。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现在的他，只需要消耗一点精力值就能杀死一片人，甚至能轻易改变人的思维。在不了解敌人能力的情况下，对方又能做到多少呢？摩根不就是这样被巫蛊娃娃控制而失踪的吗？ 他不敢赌任何的可能性，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何况，自己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看来今天的谈话只能到这里了。”霍奇最终还是倔不过乔尔，微不可觉的叹了口气，“那么很抱歉，我暂时不能让你恢复原职，你需要修养，并且要按时接受心理医生的测评。” 这些都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了，乔尔点点头，“我知道了，boss，我会配合工作的。” “还有，谢谢你。” 霍奇顿了顿，从椅子靠背上抓起他的外套，来到乔尔面前，“虽然不知道你这些天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已经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 他一向不太擅长安慰人，此刻的关心也显得干巴巴的没什么营业，干脆拍了拍乔尔的肩膀，“还有，欢迎你回来，好好照顾自己。” 他有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想问，但最终都没有开口。作为BAU的领导者兼分析师，他当然能看出来乔尔隐瞒了很多事情，但是却也能看出来乔尔不告诉他们的目的是出于对他们的担忧。加上吉迪恩的异样和他自己的些许猜测……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他既不能对不起国家和自己的职责，也不能对不起乔尔，在这种情况下，暂时保持无知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他相信自己的组员，也愿意给他时间。 乔尔愣了愣，笑了，“好。” 在聪明人的眼里，未说出的话彼此都心知肚明。看着霍奇离开的背影，他不禁悠悠的叹了口气。 他好像不过才离开不到几个星期，却好像已经离开了很久了。就连曾经被他视为大家庭的小组，也变得熟悉又陌生。 瑞德、摩根失踪了，而之前的其他伙伴还在，但已经出现了新面孔了。 “哦，乔尔！我一定要请你吃小蛋糕，你看你都瘦了这么多。”出办公室之后，眼泪汪汪的加西亚立刻就冲了上来将乔尔搂进怀里，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友善，只是好朋友摩根失踪后，加西亚心情变得沮丧，经常大吃特吃，变得比以前更丰满了点，勒得乔尔都有些呼吸困难。 “咳咳咳……谢谢你，加西亚。这些天让你们担心了。”乔尔深呼吸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膀。 幸好JJ及时赶过来解救了他，“嘿，加西亚，你再不放手乔尔就要被你勒死了。”JJ拍拍加西亚的手臂，拉出了乔尔。 “欢迎你回来，乔尔。”JJ也给了乔尔一个温柔的拥抱，“平安就好。” “你真的瘦了，嗯……还变得更白了，给人的感觉也变了。”JJ细细打量着他，说的很委婉，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到，乔尔的气质发生了转变，变得更阴郁了一些。 如果说曾经的他像个温暖的小太阳，有着吸引人的独特魅力（特别是变态），但是令人感觉无害。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则是更加危险，他依然非常漂亮，但是那种美似乎是淬了毒的，令人不敢轻视。 要是对于心里变态者来说，应该是之前的乔尔令他们想要摧毁，占为己有，现在的他则是令人忍不住敬畏和臣服。 JJ很好奇乔尔身上的变化，但是作为同事十分有分寸的没有多问。她不知道这种变化对乔尔而言是不是好事，但是那一定是一段艰难的回忆，对于朋友而言，乔尔能回来就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 “嘿，你就是莱瑟特先生吧，你好，我是艾米丽，艾米丽。普兰蒂斯。”一个留着黑色齐肩发，干练爽朗的女性在乔尔进门的一瞬间就开始默不作声的打量着他，等到乔尔和之前的伙伴叙旧完之后才走上前和乔尔打招呼。 JJ轻轻在他耳边为他介绍，“艾米丽是新来的同事。在瑞德也……之后，BAU的人手就有点紧缺了。” “你好，我是乔尔。莱瑟特，你叫我乔尔就好了。”乔尔握了握她的手。 艾米丽看起来是爽朗大方，不拘小节的类型，并且业务能力应该也很出色，不然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和大家的关系处得不错。 “我听说过很多你的事迹，出色的催眠大师。”艾米丽眼里有着些许好奇，但是她很好的掩饰了这一点，只是笑了笑，“期待能和你共事。” “我也是。”乔尔还挺喜欢这个同事的，她身上有种非常坚定的气场，身上的血液也是一种类似于松针的香味，会让人联想到坚强、冷静之类的名词。 不过很遗憾，暂时他们应该是没办法共事了。 加西亚拍了怕乔尔的肩膀，“好了，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叙旧，现在去吉迪恩办公室吧，他在那里等你。” ………… 当乔尔敲门而入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惊讶。 吉迪恩看起来老了好多。他本来就已经是高龄了，然而比起以前的精神奕奕，现在的他看起来疲惫而苍老。 他戴着老花镜，头微微垂下，正在聚精会神的看手里的文件和资料，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变得比以前更白了，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抬起头，目光依然和之前一样犀利。 看到乔尔，他站起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乔尔，你回来了。” 乔尔不知怎么的有些难受，吸了吸有些酸的鼻子，给了吉迪恩一个大大的拥抱，“嗯，我回来了。” 吉迪恩一直是个称职的长辈，他摸了摸乔尔的头，“回来就好。” “我让你们担心了。”和吉迪恩面对面坐在一起，乔尔其实是有点愧疚的。大家的状态其实都说不上好，三个组员都失踪了，他们的压力可想而知的大，并且伴随着内心的担忧和焦虑。 虽然JJ和霍奇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乔尔早就通过电视报纸知道，三个精英探员的失踪在匡提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然上面强行压下来了，毕竟只是失踪，不是死亡，只要抹除档案，还可以说他们辞职了或者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但解决这些舆论问题之后，上面也变得非常重视这件事情。乔尔就算现在不说，也会有别的人来问他的，这种压力会从上而下的传导到每一个人，大家都肉眼可见的疲惫了很多。 吉迪恩看着乔尔，他很高兴乔尔能平安回来，但同时也惊觉乔尔身上的变化，哪怕已经设想了千百遍，此刻依然有些难以开口。 但他没想到反而是乔尔先开口了。 “吉迪恩，艾尔的状态不对，她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80-90 第81章 狩猎1 “……你已经察觉了。”吉迪恩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眼底的情感复杂而深沉，怀着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原来，艾尔在几个同伴失踪之后， 情绪就变得非常不稳定了。她不仅压力变得很大，而且似乎把很多事都归咎成了自己的责任。 人手不足，案子却没有减少， 加上寻找同伴的担忧和焦虑， 让艾尔变得越来越情绪化， 这是BAU小组的大忌，他们必须保持绝对的理智， 才能在各种复杂的案子里找到线索。 他们都找艾尔谈过心，但显然效果不佳， 艾尔的责任心和压力太重了，在好几次案件的处理都算不上好，直到他们再次涉及到一起关于绑架妇女的案子， 艾文在罪犯的挑衅下， 直接开枪将他打伤了。 虽然最后罪犯依然被绳之以法， 但是因为艾尔的行为让他们多费了很多功夫。 事后霍奇认为艾尔不再适合参加行动，并且为她联系了心理医生，希望她能够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只不过艾尔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 乔尔沉默了。关于前世看犯罪心理的记忆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但仍依稀记得艾尔是因为渔夫王的案子受伤最后才会转变心态离开，没想到就算他改变了结局，她也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或许艾尔其实并不适合BAU的工作，在这里能见到的人性的黑暗实在是太多了，而艾尔又是一名正义感非常强烈的探员， 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如果不能坚守本心， 那么迟早走向自我毁灭。 “我会去劝她的。”乔尔点点头，“不管艾尔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希望她能过得快乐。” 吉迪恩认同了乔尔的想法，乔尔在艾尔心目中的地位不同，如果由他出面，艾尔不会那样抵触。 “现在，我们来聊聊你的事吧。” “我？没有什么好聊的。”乔尔轻轻叹了口气，“我去了某一个地方，也算是破了一个新的案子，就是这样。” “乔尔，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你的敷衍。”吉迪恩直视着乔尔的眼睛，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是这么温和的态度，哪怕那个是他的组员和同伴。 乔尔移开视线，他明白在吉迪恩这样一位优秀的侧写大师面前说谎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所以干脆保持缄默，打定了主意不开口，吉迪恩总不能把他抓到审讯室里关起来，“抱歉。” 但他曾经亲眼目睹乔尔的与众不同，尽管没有窥见事物的全貌，但展现的冰山一角也足以令他谨慎的停下脚步，他怕自己知道的越多，反而将乔尔陷入更深的麻烦当中。 摩根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明白了，但是乔尔，我们都很担心摩根的安全，你的事瞒不了多久。” 现在瑞德也失踪了，而摩根的安危又全部系在乔尔一个人身上，加上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实在太过魔幻，上面多多少少已经注意到了，只是事情还没有完全发酵而已。 吉迪恩之所以选择对上面隐瞒，除了保护乔尔，也是相信乔尔的能力，毕竟美国动不动就有着宁可多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传统，如果他们对这些超自然的事物起了别的心思，无论是乔尔还是摩根都很可能成为被牺牲的棋子。 但就算BAU的成员对上面派来的人消极配合，他们也瞒不了多久。 “吉迪恩，我已经有眉目了，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查清真相。”乔尔深吸一口，“还有，我这次回来，是为了辞职，现在我已经不适合待在BAU了。” 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乔尔接下来要走的路注定是曲折的，待在BAU反而会增加他的负担。 吉迪恩一时之间有些怅然，但他很快控制住了情绪，点点头，“等你解决完，BAU随时欢迎你回来。” “最后，乔尔，我们来谈谈瑞德的事。” “他在离开前，给我留下了讯息。” 乔尔正准备起身的动作瞬间顿住了，他听着吉迪恩的讲述，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 “沙沙……” 广袤森林被吹得沙沙作响，一时间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和树叶之间摩擦的声音。 这里是科罗拉多州，位于美国的西部，原为印第安人居住地，地广人稀，民风“淳朴”，最值得人称道的大概就是这里被保护得极好的原始森林。 当然，随着美国民族大融合的浪潮，现在纯种的部落已经很少了，到目前为止该州只有一万左右的印第安人居住。尽管如此，这里依然保留了不少古老而原始的风俗，不同社区之间比较排外，人口也较为稀疏，所以总体来说算不上安全。 特别是最近流传的“森林野兽”的传说，变成了家家户户晚上哄小孩听话的恐怖故事。 “据说没到月圆之夜的时候，森林里就会传来野兽的叫声。”靠外围森林的空地上，几个放学后没有回家而是群聚在这里的小孩围成一圈聊天，其中一个棕发男孩正津津有味的和同伴们讲述，“如果有不听话的小孩靠近森林，就会被野兽抓走吃掉！” “然后把那个小孩的头颅咬下来，挂在森林边缘的树枝上，等别人路过的时候，就能看到腐烂的头颅，黑漆漆的眼眶正对着他……” 此时的空气太过静谧，幽深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尽头，高大的杨松木紧密挨着一起，浓密的树荫落下连接成块的破碎阴影，加上男孩的讲述，硬生生烘托出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其他的小孩齐齐的打了个寒颤，心里已经有了害怕的情绪，只不过被面子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得了吧，鲁斯，你说的这个狼人的传说早就过时了。”其中一个叫巴特的小胖子骄傲的挺起胸膛，展现着他T恤上印着的超人图案，“不管是什么怪兽，超人都会打败它的！” 眼看周围的小伙伴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鲁斯撇了撇嘴，“什么呀，我看你们都是胆小鬼，还超人呢，谁不知道超人才是假的，我在现实里从来没有看见过超人的新闻。” “你才胆小呢！”巴特握紧了拳头挥了挥，气得眼睛都红了，“不许你说超人！他是最棒的，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来帮助我们！” 鲁斯也有些愤愤，不过他很明显打不过巴特，眼珠一转，“好啊，你要是这么相信超人，那要不然你今天晚上就去森林深处的那个木屋里去，看看野兽出现后超人会不会来救你！” “我……”话说到这个份上，巴特很想答应，但是内心的恐惧又让他迟疑了。 森林里的木屋是这里所有孩子的心理阴影。 那里居住着一个阴森古怪的怪人，有着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眼神比毒蛇还要阴沉，镇子上的所有人都不喜欢他。那个木屋更是所有小孩从小听到大的恐怖故事。 每次他们不听话的时候，妈妈就会压低嗓子，“再不听话，木屋里的怪人就会来把你抓走了！”于是所有调皮的孩子就会安静下来。 虽然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大家都逐渐明白这只是大人哄骗小孩的手段，但是对于他们这群八九岁的孩子而言，森林木屋里的“怪人”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看出来了巴特的犹豫和害怕，鲁斯得意地抬起下巴，特别是看到旁边眼巴巴看着他们的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卡米拉，他就更得意了，“怎么，不敢了？” “你才不敢呢！去就去！”巴特瞪大眼睛，涨红了脸，“不过你也要和我一起去，谁知道你是不是又骗人了，骗子鲁斯！” “你，你们别吵了，我们该回家了……”卡米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这些男生实在是幼稚，皱着眉头开始劝着，她可不想回家晚了挨骂。 “沙沙沙沙……” 正当几个小孩的矛盾即将进入白热化时，灌木丛附近突然传来的声响让他们一下子噤声。 树叶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这种未知的恐惧格外令人心悸，靠近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小动物？蛇？野猪？那个怪兽甚至是可怕的鬼魂，都瞬间在几个小孩头脑里里过了一遍，偏偏这个时候他们因为害怕中带着的那一抹好奇，连转身逃跑这个选项都忘记了，一个个呆头呆脑的紧盯着灌木丛。 “嗨。”从灌木丛中钻出一个身量高挑的青年，他的身形并不算瘦弱，但英俊的面容和温和的气质让他看起来非常无害，“孩子们，你们怎么还不回家？” 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大家纷纷松了口气。 “什么嘛，原来是新来的老师，我还以为……”鲁斯不屑的撇嘴，习惯性的想要最贱几句，但是看到青年已经来到他们面前，那看起来单薄的身躯其中蕴含的力量在人家新上任的第一天有孩子恶作剧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到了，所以还是默默闭上了嘴。 和鲁斯相反的，卡米拉对这个英俊、温柔且年轻的老师充满了好感，主动向他打招呼，“嘿，瑞德老师，我们很快就回去了，你怎么在这里？” 第82章 狩猎2 “我来森林里寻找明天的教具。”卡米拉眼瞅着这个性格温和的瑞德老师腼腆一笑， 棕色的发丝在阳光下呈现出淡淡的金色，只是还不待她从美颜暴击里回过神来，就眼瞅着瑞德在自己的背包里翻了翻， 拿出一个玻璃罐，里面正安静躺着一只拳头大的蜘蛛。 “！！！”卡米拉吓得一个后仰，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眼瞅着自己把小朋友吓到了， 瑞德有些紧张和无措， 连忙收回了手， “抱歉，我不是有意吓你的。” 其他小朋友连忙围了过来。 “这只蜘蛛好大啊！” “什么品种的蜘蛛， 好像在哪见过。” “灰扑扑的，一点也不好看。” 一堆小孩围过来让瑞德更觉紧张了， 他一向不太擅长应付小孩子，不过还是语速飞快的有问必答，“额， 其实这是捕鸟蛛， 美国常见的品种， 主要分布在美国的西部和南部、美洲中部和整个南美，所以你们也有可能在本地见到它的踪影。本地的捕鸟蛛通常都是以灰棕色为主，如果你想见到色彩斑斓的……泰国和热带稀树有蓝色的和黄色的品种。” ……显然这些小孩接收不了如此大的信息量，一个个听得晕晕乎乎的，瑞德在意识到这点后，适时地闭上嘴。 经过乔尔这么长时间的影响，他的情商也多多少少提升了不少，随即转移话题， “好了，剩下的内容在生物课上我会详细的告诉你们的， 现在你们该回家了。” 说着他笑了笑，“我送你们回去。” 被老师当场抓住，虽然只是个新来的生物老师，但是他们当然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乖乖的被瑞德带回自己的社区。因为几个小孩住得比较分散，平时也习惯了一个人上下学，所以最后只有卡米拉一个女孩子被他安全的送到了门口。 不过瑞德并不过分担心，因为他已经记住了几个小孩的气味，在3公里的距离内，他能够很轻易的追踪到他们的位置，而且随着能力的增强，他能追踪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是的，在发现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变之后，他一直有意通过各种实验来锻炼自己的力量。 渐渐的他也摸索出更多的东西，现在确定自己有超过90%的可能变异的基因和犬科动物相关，大概率是狼。因为他除了偶尔有挠沙发、拆家的欲望以外，在夜晚时还有种想要对着月亮嚎叫的冲动。 不过这些变化当然也对他的生活造成了许多负面影响……比如洗完澡之后喜欢像狗一样靠甩头来让头发自然风干、对生肉和生鱼有渴望、在来到陌生的地方会下意识的想要标记领地…… 特别是他突然变大的力气，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瑞德至今都不敢回想刚来学校的时候不小心把办公室的门拆下来了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他的那种尴尬场景。 而他来到这里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在他去那个公园寻找线索的夜晚，他追寻着那个“同类”的方向而去之后，穿过了几个街区，很快就失去了目标，因为来到了人流量较大的闹市区，密集的人群身上蕴含着各种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直接将刚刚适应自己嗅觉的他熏得嗅觉失灵。 就在他满心失望准备原路返回时，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熟悉的身影。 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是他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站住！”穿过拥挤的人群，瑞德紧紧跟着对方，他好像离那个人很近，又好像离得很远，记忆中那种铺天盖地的无助和愤怒席卷而来，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在深海里。 怒火似乎控制了他的理智，渐渐的，他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了，周围的人被他忽视，眼前只有那个熟悉的影子。 穿着风衣离开的背影，逐渐和十岁那年抛弃他的那个背影重合。不知不觉间，他又被带到了远离闹市的地界，进入了人口稀少的，犯罪率较高的边缘城区。 瑞德没法看见的是，他的瞳孔颜色已经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淡淡的金色在眼中散开，他的瞳孔也变成了兽类般的竖瞳，如果被居民撞见，不知道会引发多大的恐慌。 这样的追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超过了一小时？ 现在想来，瑞德根本没有详细的时间观念，这对他而言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当时那种滔天的愤怒已经完全压过了他的理智，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下，人是很难察觉时间的流逝。 他甚至怀疑如果有机会，在那种状态下他可能会控制不住怒火而杀人。 但幸好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在追逐到一个拐角时，他失去了目标，就在他像一条走投无路的野兽般在原地打转时，一道巨力拍了过来，他撞碎了一面石墙，身体被死死的压在地上，紧接着对方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不停地挣扎，但在这可怖的力量面前只是徒劳，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反抗着，不过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看清楚了对方的样貌。 ……那是一副狼的面孔，正如许多小说和影视作品当中的狼人一样，是狼和人相结合的样貌，毛茸茸的脸上只能勉强分辨出是人的五官。 说不上多么丑陋，但绝对令人感到恐怖。 野兽般的竖瞳死死的盯着他，令他后背发寒，但那种异常的熟悉感依然挥之不去。不过越来越强的窒息感让他本就没剩多少的脑容量完全罢工，他的眼前渐渐模糊，也许是死亡的阴影让他短暂的恢复了神志，近乎本能地叫出了那个从十岁开始就被他记恨在心底的名字。 “威廉……” 对方似乎停下了，紧接着头部传来一阵剧痛，他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时，就身处于这个美国西部的小镇，身上还多出了一封信，正是这封信的内容，才让他决定暂时留在这里，并成功应聘了当地学校的一名生物老师。 而信上的内容其实也很简单。 “陪我在这里玩一场游戏，就能知道摩根的下落。” 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个人的一面之词，但是困扰着他的疑惑太多了，只有主动去追寻，才有可能掌握主动权，寻找到答案。 在警方与罪犯的博弈当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其实就是信息差。在面对各种各样的刑事案件时，只有掌握足够的信息，例如犯罪动机、工具、作案手法等等一系列信息，才能化最开始的被动为主动，将罪犯绳之以法。 他在BAU的团队里，大部分时间做的都是那个解析信息的角色，虽然队员之间的分工没有那么明显，但是…… 大家都会因为他的性格和年龄而不自觉的保护他。 他虽然也一直在成长，但是显然不够，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终于完全理解了乔尔当初的感受。 从他变成一个“异类”开始，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他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才能保护同伴。 所以这次他决定主动留下来，做那个收集信息的人，这也是他会深入探查森林的原因。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有了那个“森林野兽”的传说，不过似乎仅仅是传说而已，也就小孩子深信不疑，大人们都不以为然。 瑞德看着远方辽阔的山脉，延绵的森林蔓延到很远很远的天边，显得天空都比别的地方更高些，夕阳的余晖斜斜得照着，让这个世界都变得温柔了些。 在这样的日子里，小镇上的许多家庭都会有去露营和烧烤的习惯，现在正是回家的时间，温柔的风穿过麦田，一辆接一辆的小车从瑞德行走的公路上路过，偶尔他还会遇到友善的家庭摇下车窗对他这个新来的生物老师打招呼。 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而平和的，在这样的氛围里，人会放松下来，思绪也会情不自禁的飘远，去思念埋在心底的人。 乔尔…… 在他离开后自己的感情一度变得很复杂，担忧、愤怒、埋怨、失望……他甚至不知道当再次见到他时，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但至少在此时此刻，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任由自己的思念发酵。 不管乔尔此刻在哪里，他都由衷的希望，他能够平安、顺遂。 ………… “你不打算打给他吗？”突入起来的声音让正对着新买的手机发呆的乔尔吓了一跳，连忙放下了举着手机的手。 看见来人之后他松了口气，“吉迪恩……” 中午不忙的话，大家都有午睡的习惯，所以这时候没有什么人，乔尔一个人坐在侧门的台阶处，这里相对而言是环境清幽的地方。 吉迪恩走到乔尔身边跟着坐下，“你在这里发了很久的呆了，JJ和霍奇都很担心。” 乔尔的脸一红，“对不起，让他们担心了，我……”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已经显示输入了一串号码，但他犹豫了很久都没有拨通。 “我不知道怎么和瑞德说。” 第83章 狩猎3 他不敢想象瑞德会是什么反应， 但是换位思考，如果是瑞德一言不发的离开去面对危险，他不知道会多么担心和生气。 其实之前早就有这样的顾虑了， 只是那个时候他是抱着自己会死的决心去面对一切，在回来的时候，也因为迟早是要回来面对的， 所以紧赶慢赶没有想那么多， 而现在…… 瑞德离开了， 只给吉迪恩留下了一个号码，他便突然近乡情怯了。 “有时候我们都缺少面对生活的勇气， 乔尔。”吉迪恩最近似乎很忙，一向将自己打理得非常整洁的他下巴上冒出了花白的胡须， 他坐在这里，像一位父亲一般语重心长，“太多的人在面临生活的挫折时选择逃避了。” “但只有勇敢面对， 才能拥有和生活和解的机会。” 乔尔垂眼， 擦干净屏幕将手机收进了口袋， “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和他说的。” 见状吉迪恩也不再说什么，换了另一个话题，“大概这周之内就会有CIA来考察你了，你已经做好辞职的准备了吗？” 乔尔愣了愣，继而无奈的笑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吉迪恩。” 他既想要守护自己的秘密保护伙伴， 又得珍惜时间获得最大限度的自由，似乎也就只有辞职这一条路可以走。 BAU的成员精通侧写， 所以比起普通人他们的秘密更容易隐藏，但无数的事实已经发生，上面多多少少会知道异常能力者的事，特别是前段时间契布曼犯下的事，在中东地区的间谍可不少。 所以在他们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之前就主动辞职，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他必须抓紧每分每秒，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国家机器耗，摩根和瑞德都还等着他。 “去吧，霍奇那里我已经帮你打好招呼了，他不是个死板的人。”说着吉迪恩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对他伸出手，眨眨眼睛，“趁这次时间还算充裕，记得该道别的好好道别，不要留下遗憾。” 乔尔搭着他的手站了起来，也跟着笑了，“放心，这次不会了。” 兴许是吉迪恩提前打过招呼，又或许是霍奇早有预料，总之乔尔的离职程序异常顺利。霍奇也没有多说什么，例行进行了一些嘱咐，最后拍拍他的肩膀，“有什么问题就和我打电话，还有……在事情办完之后随时欢迎你回来。” “谢谢你，boss。”乔尔知道霍奇一定为他考虑了很多，不然效率不会这么高，不禁有些感动。但霍奇显然不适应被乔尔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摆摆手让他收拾东西去了。 又依次和JJ、加西亚以及新来的艾米丽道别后，乔尔就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了，之前摆满办公室的东西，收拾出来也就一个箱子而已。 “乔尔，呜呜呜呜，连一顿践行饭都不吃了吗？”加西亚狠狠揩了一下鼻涕，哭得眼泪汪汪。 乔尔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安慰她，“时间有点赶……没关系的，加西亚，我还会回来的。” “乔尔，一定要小心。”JJ没有哭，强撑着露出一个微笑，也给了乔尔一个拥抱。 “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事要做，但祝你成功！”艾米丽既没有客套，也没有煽情，她和乔尔握了一下手，目光真诚态度亲切，分寸拿捏得很好。 这是因为他们还不熟的缘故，不过乔尔对艾米丽的性格很欣赏，大方接受了，回以笑容，“谢谢。” “等等！乔尔。”就在乔尔告别他们，准备开车离开时，加西亚一个人追了出来，并递给他一个小盒子示意他打开。 “这是……”乔尔好奇的瞅了瞅，是个不过巴掌大的礼物盒，见加西亚一脸期待的样子，也就顺她的意拆开。 是一款款式复古的男士手表，浅色的表带和白银质感的表盘相得益彰，表盘的中间绘制着一只小小的信鸽。虽然这只表看起来高档，但却不是市面上任何一款知名品牌的表，更像是手工制品。 “很漂亮的表。”只是见一眼乔尔就喜欢上了。 加西亚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自得的笑了，“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你也太厉害了吧，加西亚，什么时候有的这手艺。”乔尔发出惊叹，难怪他看不出来这支表的品牌，要知道手工表的价值往往更高，不仅是因为做工精细复杂，它们往往还是独一无二的。 他知道加西亚平时喜欢做些手工活，比如用彩色毛线勾些小挂件小饰品什么的，但没想到她这么厉害。 “它的功能可不仅仅只是知道时间而已。”加西亚按了按把的（侧面调整时间的按钮）先是瞬时间转了三圈，又逆时针转了两圈，紧接着手表最表面的表盘下沉，侧面出现了一块新的屏幕。 乔尔：！！！猫猫震惊（jpg） 不是，为什么如此熟悉的小伙伴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了，他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剧情吗？！ “哦，亲爱的，你那是什么眼神。”加西亚有些受伤的捂住心脏，“我在收编之前好歹也是鼎鼎大名的黑客，技多不压身很正常好吧。” 乔尔立马端正态度，“抱歉，女王大人，请原谅您无知的臣民吧。” 加西亚被逗笑了，两人之间的氛围轻松不少，不过还是不能忘了正事，加西亚详细给他介绍了这块表的用法。 “我在里面加了通讯和卫星定位的功能，如果有需要，你可以第一时间联系到我。”加西亚一脸正色，“我会尽我最大努力帮助你。” 乔尔给她们的理由只是因为私事而离职，但是她和加西亚都隐隐有感觉，他是为了去追查摩根和瑞德失踪的线索了。 一个人面对未知的罪犯是很危险的事，加西亚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想劝他放弃，不要最后反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毕竟美国每年的未解悬案那么多，警方也不是万能的。 但是失踪的人当中又有她们的同伴，她最好的朋友，这话又有些说不出口了。 加西亚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愧疚，但也只能尊重的乔尔的选择。 乔尔抿了抿唇，有些感动，他知道加西亚是个不喜欢管事和工作的乐天派，现在可不像他所处的时空那样科技发达，能做出这支表加西亚一定是耗费了许多人力物力的，不过这些她却只字未提。 见不得伤感的离别，加西亚替乔尔戴上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去吧，乔尔，注意安全。”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往单位大楼里走了。 如果忽略她颤抖的身形和吸鼻涕的声音，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 乔尔定了定神，他从未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这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他的同伴们也不仅仅只是一个电视剧里的角色，他们有着自己的性格和特色，也有着剧里没有展现出来的闪光点。 笑了笑，他还差最后一件事，就能心无旁骛的去解决自己的事情。 ………… “叮铃……”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门梁悬挂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提醒有客人到来。 正在忙碌的女士有一头优雅的黑色齐肩卷发，她面容恬静，动作干练，这件不大的甜品屋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来往的客人虽然不多，但是这家店的风评还不错。 “欢迎光临。”艾尔一遍擦拭着桌子一遍抬头招呼客人，在看见来人时愣了愣，接着便露出笑容，“乔尔。” “应该让你来店里当我的服务员，那样就永远不愁生意了。”艾尔打趣着，乔尔的外貌实在太过扎眼，不过刚进来，店里客人的心神就被夺去了，幸好乔尔现在身上有股莫名不好惹的气质，店里也有小包间，在她处理完客人之后，终于带着乔尔面对面坐在一起，喘了口气。 “你将这里打理得很好，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帮忙。”乔尔已经学会对别人的目光免疫了，尝了一口她亲手磨的咖啡，眼前一亮，“味道太棒了。” “不比单位里的咖啡差对吧？”艾尔眼含笑意地打趣道。 乔尔顿了顿，不太确定能不能接这个玩笑。 “不用这么紧张，乔尔，我都已经放下了。”艾尔无奈的笑了笑，放下手里的咖啡，“你看，我现在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现在每天也过得很轻松，没什么不好的。” “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你们都是。”艾尔扭头看向窗外，深秋的街头，路上行人已经裹上了厚重的大衣，然而他们大多数成群结队的，享受着作为普通人平和的幸福，“我前段时间只是很迷茫。” “我有些找不到方向了，乔尔。我一直都在为保护人民奋斗着，只是这条路实在太孤独了，我一直以为BAU的成员是我的同行者，但是……”艾尔抿了一口咖啡，“这条路注定是孤独的，乔尔。” “每次当我看到那些受到伤害的妇女儿童在自己家里待着都要胆战心惊，而凶手却因为没有充足的证据不能抓捕而洋洋得意时，心中的怒火就几乎将我淹没了。” “我承认之前自己的心态有些太过于偏激了……霍奇的顾虑是对的，辞职是我最好的选择。” 乔尔垂下眼，是的，也许辞职是艾尔最好的选择。 他们的工作和生活不是那些热血动漫和小说，主角不会永远一往无前的胜利，事实上，他们也都是普通人，谁也不缺乏遗憾。 但总归是要继续往前走的，所以艾尔在经历了那段迷茫和痛苦的时光后，选择了辞职自己开一家甜品店。 “别做出这副表情，乔尔。”见不得乔尔难过，艾尔反而劝慰起他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你又怎么知道现在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呢。” “说不定等我想清楚，有一天我还会回去的。” 听到艾尔这么说，乔尔也宽慰了不少，不好意思的笑了，“本来是想来开导你的，没想到反而被你开导了。” 艾尔忍不住摸了摸乔尔的头，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不要为我担心，乔尔，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她已经离开了BAU，现在不是站在前同事的立场，而是作为一个姐姐，对自己弟弟最真诚的祝福。 “虽然我不信上帝，但我会每天为你祈祷，希望你平安。” 第84章 狩猎4 离职程序的审批两天就下来了， 令乔尔没想到的事，CIA还是以“讯问案子过程”的理由派人来调查他，并且进行了面谈。 ……说明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 不过幸好他有催眠的技能， 加上自己本身就会的技巧，糊弄过去倒是不难，反而从官方这边套到了一些情报。 之前的种种异象的确引起了美方情报局的关注， 特别是前段时间的“野兽袭击案”， 异常实在太过明显， 想忽略都做不到。 他们甚至成立了一个专项调查小组，专门收集研究和调查全世界各地异常和超自然事件及现象。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假的， 或者涉及到伪科学以及宗教，但依然有着那么一丝蛛丝马迹。 除了耶路撒冷的死神案件之外， 别的地方也陆续有些稀奇古怪的案件冒头。 比如英国北部的海洋检测出了异常的超声波，那边的鱼群也莫名会有群聚现象，像是在追随着某种物体而移动。 非洲大草原原本算得上规律的旱雨季， 最近也频频出现怪象， 时常刮起骇人的风暴。 某些极端环境保护主义认为这是人类破坏大自然之后引起的气象反常， 而线索掌握得更多的调查局则认为这也许是某些超自然事件的征兆，只不过每次想深入调查时，都会遇到重重阻碍。 乔尔在这其中并不显眼，作为一名bau，他的经历还算不上多么传奇或者惊险。上一次的不告而别。也被他的同伴们搪塞解释为“心情不好不打招呼就出去散心”，加西亚甚至连去国外旅行的全套证件和照片都帮他伪造出来了。 哦，在旅行的过程中遇到了名医，顺便把他的“朴啉病”也治好了。 对于上面的人而言， 这样的人理所应当的是一个不服从安排的“刺头”。 所以最后乔尔得以脱身，算得上有惊无险。 ……他只是没想到吉迪恩和加西亚他们会做这么多来帮他隐瞒身份。 不过也是， 想必曾经的同伴们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在回来之后，他再也没有表现出害怕阳光的症状。 将这份情谊记在心底，乔尔能做的就是继续未完成的事。 ………… 明亮而宽敞的教室里，讲台上的青年正在侃侃而谈。 虽然他的语速过快，解释的概念太多，讲的知识复杂程度可以和大学课程媲美……但他英俊的容貌可以让其他人忍受这一切。 “罗莉老师，你今天又来旁听了。”卡米拉看着坐在自己座位后，长相清秀的女教师忍不住捂嘴笑。 小孩子的认知单纯却也出人意料的敏锐，每次这个新来的瑞德老师上课的时候，罗莉都会来教师里旁听，显然是对他有意思。 “是的，卡米拉，瑞德老师的课堂很有……深度。”被卡米拉用“我什么都懂”的目光盯着，罗莉有些脸红。 卡米拉目光滴溜溜的转，“没关系，罗莉老师，我会帮你的！”她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这绝对算得上无聊生活里发生的重要大事，可能每个小女孩都特别热衷于当红娘，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仙女教母，帮助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实在是太有挑战性了！ 不过她们的小动作很快就被发现了，台上的瑞德顿了顿，“卡米拉，茉莉老师，有什么问题我想可以下课讨论，对吗？” 被一堆小萝卜头回头张望的场景实在有些尴尬，所以两人默契的听话闭上嘴巴。 至于她们刚刚的谈话，现在听力敏锐的瑞德当然也听见了。 如果是曾经的他，可能还会为此感到羞涩和不知所措，但现在他再听到这些话已经能十分镇定的面对了，当心里已经有人的时候，他便只会为那特定的一个人而悸动了。 只不过这件事仍然需要解决，他得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和罗莉老师说清楚。 下课铃声一响，所有学生乌压压的散开，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除了少数性格安静、喜欢读书的孩子，大多数都奔向操场上玩游戏去了。 “不好意思，瑞德老师，我打扰你上课了。”罗莉的脸颊泛起微微的红霞，她平时的性格其实更加爽朗大方，但是在有好感的人面前，也难免变得有些羞涩，“我想今天晚上邀请你一起吃饭，就当给你赔罪了。” 瑞德老师真的是正正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有着堪比橄榄球运动员般的身材，性格却不粗鲁，反而腼腆而温和，爱看书，很有礼貌……明明没有见他刻意锻炼过，真的不知道他的身材是怎么锻炼出来的。 瑞德摇摇头，拒绝生疏却坚定，“抱歉，罗莉老师，我还有别的安排，所以……” 面上的红晕如潮水般褪去，但罗莉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一直生活在这个小镇的她，是很难遇见像瑞德这种加州理工学院毕业的博士生，并且还有着英俊的相貌和不错的身材，这已经是她能接触到的最完美的对象了。 “那明天呢，明天你有空吗？” “我……”还不待瑞德进一步拒绝，一道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我想他接下来的几天都有约了，女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瑞德愣愣的回头。 黑发的青年正站在走廊的尽头，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大衣，身姿挺拔，却愈显得他面色苍白。过分精致的眉眼似乎能摄人心神，幽深的瞳孔仿佛能一眼将别人吸进那片旋涡里。 日思夜想的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午后，离他那么近。 旁边的罗莉似乎发出了痴迷的惊叹声，但那声音好像离他很远，远得听不真切了。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乔尔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然后露出一个虽淡，却极为温柔的笑容。 他张开双手，歪了歪头，有些小心翼翼的羞涩和害怕，却也难掩眼中的期待，“不抱抱我吗？斯潘塞。” 他从未见过乔尔如此小心敏感的样子，好像如果不这样做，他眼里的期待就会化为令人心疼的失望和难过。 下一秒，乔尔就被拉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瑞德一言不发，力气大得却几乎将他揉进怀里。 “对不起，斯潘塞，我回来了。” 然而瑞德没有回应…… 乔尔低垂着眼，无措地抿了抿唇。 “那个……你是……”两人之间的氛围莫名有些奇怪，但是又有一种外人根本插不进去的，女人的直觉告诉莫莉瑞德对这个青年很不一般，所以她忍不住出声打断。 乔尔从瑞德的怀里退开，走到莫莉的面前对她伸手，“你好，莫莉老师，我是乔尔。莱瑟特，新来的文学老师。” “你好……”莫莉呆呆的握上他的手，她不得不承认，面前的青年实在太过俊美了一些，加上他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气质，简直就像是引人堕落的魔鬼，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没人能不被他俘获。 这甚至让她短暂的忘却了之前盯上的“优质男”瑞德，忍不住红了脸。 “鲁宾校长特地让我向你学习，你是一名很优秀的老师。”经过在耶路撒冷的磨炼乔尔变得更加会为人处世，“虽然很想邀请你共进晚餐，但是希望你能理解两个好朋友许久未见想要叙旧的心情。” “哦……哦，当然。”深陷在那双有魔力的眼中，等莫莉回过神来，脸颊忍不住发烫，此时也不好意思再强行跟着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优秀的男人离开。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不和我说话吗？斯潘塞？”两人相顾无言的行走在校园内，这个学校不大，不一会就能参观完，期间乔尔一直在有意挑起话题，只不过瑞德很少回应。 乔尔很清楚瑞德生气了，并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他始终紧拧着眉头，虽然在见到自己时眼里有着喜悦，但逐渐淡去之后其中的情绪变得很复杂，但不管怎么样，生气和怨怼肯定是有的。 这难得令乔尔感到不知所措，还有一点委屈。 他虽然为人温和开朗，其实内心深处却带着自卑和敏感，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迅速察觉到别人情绪的变化。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但却在乎瑞德，在面对如此冷漠、陌生又生气的瑞德时，他的心其实是惴惴不安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乔尔。”瑞德沉默良久，有些生硬的开口，“你每次都是这样。” 乔尔看着眼里全是愤怒的瑞德，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对不起……”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很生气，不，应该说很厌恶你这样的行为。”看到这样的乔尔，瑞德更加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那一直苦苦压抑的充沛的感情在这一刻点燃，混合着兽性的冲动，就像炸掉的定时炸弹般剧烈而突然。 “这样的自我牺牲能让你减轻心理的愧疚感对吧？你不觉得这很自私吗？”瑞德狠狠地瞪着他，忍不住用力地抓住乔尔的肩膀，力度之大几乎让他觉得自己的肩膀被碾碎，而瑞德此时仍然在不停宣泄着他的不满，“你不知道大家为了找你付出了多少努力，也不知道你的离开对我的影响又多大！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以为是！” 瑞德从未这样放肆地大吼过，那样歇斯底里，仿佛将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一并宣泄了出来，他不停喘着粗气，在吼完之后，内心的悔意却又逐渐将他包裹。 久久得不到乔尔的回应，瑞德渐渐放开了抓着他的手，他抬头，乔尔正呆呆地望着他，泛着水光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模样——那是一个有着金色兽瞳的男人。 “斯潘塞，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 第85章 狩猎5 自我感动、自以为是……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 瑞德在他面前称得上是落荒而逃，看着他仓皇的背影，乔尔却没有追上去的打算。 此时他早已不再畏惧阳光， 热烈的光照暖了大地，却无端地令他觉得有些冷。 心脏，有点疼。 乔尔茫然的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纤长的手皮肤苍白， 他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 像一尊雕塑。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些话会从瑞德的口中说出来。 不过他说的似乎也没错，一直以来……自己好像都是那个拖累别人的角色，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瑞德会依然待在BAU里， 摩根也不会失踪，瑞德也不会因为他而伤心，更不会出现身体的异常。 从刚刚瑞德出现兽瞳开始， 他身上的味道就变了， 变得令他躁动不安， 充满恶意时，他就明白，瑞德已经被转化成了狼人。在模拟人生的设定中，只有狼人会令吸血鬼产生天生的厌恶感。 他简直不敢想象瑞德到底遭受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整个人的身形完全发生了变化，那得多痛啊…… 他的确有些自以为是，甚至还有点自私。 乔尔深吸一口气，也许他应该重新考虑和瑞德的关系。神秘人的身份他已经有眉目了， 接下来只会更危险，他不能再把瑞德拖下水。 之前就隐隐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因为自己的不舍和优柔寡断，才演变成现在的样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是时候下定决心了。 他应该和瑞德分手。 忽略掉这个想法带来的心痛感，乔尔伸手抹了抹不知何时已经湿润的脸庞，勉强扯了扯嘴角，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难看。 很快了……很快他就会结束这一切。 想到自己调查到的东西，乔尔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在变得足够强大之后，任何阴谋诡计都会显得不堪一击，现在的他称得上是吸血鬼鼻祖，又攒了许多成就点数可以买道具。他在离开耶路撒冷时就已经催眠了桑，得知了莫莉娅获得的那本密码本对应的书，最终得到了这个城市的地名。 只可惜桑并没有接触到核心的东西，他得到的情报有限。但尽管如此，他也可以推算出很多东西，比如对方掌控的力量，目的，以及接下来可能的行动。 结合从吉迪恩那里得知，瑞德也在这个地方，那他就很容易联想到，对方是故意把瑞德往这里引的。 甚至瑞德身上的狼人血脉，又何尝不是对方的算计呢？ 而这一次，他必须更快一步。 ………… 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瑞德不停奔跑着，似乎这样就能让那些纷杂的思绪不再包裹自己，因为身体素质的加强，他轻而易举的跑到了森林的边缘才缓过神来，懊恼地锤了一下树干。 他说出来的话怎么能那么伤人？ 虽然，虽然他的因为乔尔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怒和难过，甚至有时候想要揍他一顿，把他绑起来教他好好听话……但他知道那只是想法而已。 每个人内心都时常会有许多阴暗的想法涌现，但人之所以称之为人，就是因为人类能保持理性和自制不将这些想法付诸行动。 但是自从自己身体发生变化之后，他就越来越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随时随地压抑着内心的暴戾。 来到这里之后，他与人接触不多，自身性格也算得上内敛，还能控制，但是在乔尔出现的时候，除了情绪起伏太大，他还感受到了乔尔身上有股令自己很躁动与不安的气息。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当时那么口不择言——他必须得承认，在见到乔尔时的第一想法是想要将他的腿打断，像豢养自己的伴侣那般锁起来，让他再也无法离开自己。 但是他不该这样刺伤乔尔的心，想要他离开前乔尔眼底的泪光，愧疚和后悔就像是漫延而来的洪流，让他避无可避，几乎溺毙在这样沉重的痛苦里。 死死咬着牙，他几乎想要立刻掉头跑回去像乔尔道歉，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乔尔。 特别是乔尔还看见了他的兽瞳…… 瑞德变得垂头丧气，怒火消逝后，就是无尽的懊悔，他又无法遏制的沉浸在失落感里。 说的那些话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必须面对自己的错误，迈开沉重的步伐，他开始向回走去。 也就是在这时，他灵敏的听力捕捉到了森林当中传来的轻微不同的声音，微弱却清晰，是一个小女孩的自言自语。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森林并不安全，何况这里有着“野兽”的传说。 所以瑞德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决定先将女孩送回家再处理自己的事情。 在清澈见底的溪流边，有片不大不小的空地，女孩的裙摆已经被地上的泥土弄得脏兮兮的，但她丝毫不介意，全身心投入到手里的工作。 她有一头耀眼的红色头发，哪怕蹲在泥地里也像个精灵，瑞德心里却有些疑惑，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出色的记忆里让他记住了小镇里的所有孩子，但他很肯定，这个孩子并没有出现在小学过。 “你好，你一个人吗，你家人呢？”瑞德蹲在小女孩面前，因为怕吓到这个小姑娘，他的声音放得很轻。 女孩这才发现瑞德的存在，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眼里没有什么情绪，显得有点呆，声音却异常空灵好听，“爸爸去打猎了，他傍晚的时候会来接我的。”说完就又低下头忙着干自己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记得你爸爸的电话吗？”瑞德还想再问，但女孩已经不再搭理他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另辟蹊径。 低头仔细端详了一下女孩正在做的东西，是用一堆随处可见的枯枝、泥土和树叶堆砌的歪歪扭扭的方块，虽然有些困难，但他还是勉强认出了轮廓，“你是在做房子吗？” 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起自己的成果，于刚刚沉默寡言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是的，我在搭建我们的镇子，我在描绘一份地图。” 瑞德努力听着女孩细致而稚嫩的介绍，同时看着她所做的房屋，与镇子上的地标建筑一一对应。 拳头大的鹅卵石充当镇子周围的小山丘，覆盖的青绿的苔藓是森林，她还找了一些云杉木的树枝插在石头间的缝隙里，充当那些很显眼的古树——比如那些长了几百年的树，有她好几个拥抱那样大。 几条细长的绿色玻璃拼接起来，成了这条十分重要，被当地人称为“阿尔及尔”的河流，整个镇子沿着河而建成，细小的碎石和玻璃碎片组成了大大小小的房屋和街区。 教区和校舍应该是她最重视的建筑，她留了这片空地上最好的位置给它们，但是到了学校她似乎很难再说得那么详细了，至少瑞德没法和现实学校的建筑对应上，她只是用几块漂亮的石头和鲜花装饰它。 这也能佐证他在学校没有见过她的事实，瑞德对儿童心理学的研究不深，但也明白女孩的心里对学校充满了美好的想象。 现在女孩着手在建的地方是教区。它建在最高的地方，女孩用一块小木板搭在两块石头中间充当桥梁，在最大最高的石头上，她特地找了比较稀有的白色石头围了一个圈充当围栏，足以显示她的重视。 然而中间的教堂，却是用湿润的黑色泥土堆砌的，瑞德的鼻子能清晰地闻到河泥的腥臭味，歪歪扭扭的教堂与白色的围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竟有几分诡谲。 瑞德顿了顿，他来到这里虽然也才两三个星期，但是却从未见过这个教堂。 毕竟在这种民风淳朴还有着原始信仰的地区，教堂其实并不怎么受到重视。特别是他还得知这一带的神秘学主流是萨满以及印第安人对自然原始崇拜，就算向镇子里的居民打听，没有人主动提及，他自然也就还未发现。 于是他指了指这里，“你能为我介绍一下这个地方吗？” “这里是被抛弃的家。”女孩摇晃着脑袋，眯着眼睛笑了，瑞德这才发现她有着一双绿色的瞳孔，但是比起普通人，她瞳孔的间距更近，非要形容的话，看起来有点类似于鱼类。 这让她看起来有些神神叨叨的。 “被抛弃的家？”他感到更疑惑了，但女孩又不理他了，自顾自地玩着泥巴，让它在自己手中逐渐成型，再一点点糊到石头上去。 瑞德试图切换话题，但不管他再怎么说，女孩都没有什么反应，忽视瑞德的存在，反而开始轻轻哼起不知名的歌。 瑞德无法，只能陪她蹲守在这里，毕竟放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在这么深的林子里，他实在是不放心，只能寄希望于傍晚的时候她的父亲会如约来接她。 他这样说服着自己，在女孩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找个理由不去处理令他忍不住逃避的事。 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去找乔尔道歉的，但是心中却非常惴惴不安，更何况他明白这件事是他们两个人之间过不去的坎——他们的矛盾早已经出现，今天的爆发只不过是导火索。 他应该怎么面对乔尔，又该和他谈些什么？这些他一无所知，只要思及这些，脑子里就一团乱麻。 “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不过你脑子里的声音太吵了，能让它们安静一下吗？”女孩空灵悠远的声音突然将瑞德的思绪拉了回来。 第86章 狩猎6 “你说什么？”瑞德一时之间很难理解女孩的意思。 女孩点点自己的脑袋， “你的脑袋太吵了，我听见了你的好多烦恼，像不听话的旗鱼， 它们会不听话的在海里蹿来蹿去，很烦人。” “等等，你的意思是， 你能听到我脑子里的声音？”瑞德惊讶的看着她， 女孩脸上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他倒也拿不准她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这么认为了。 不过这个女孩真的很特别，她眼里呈现的似乎是不一样的世界。 “我不能听到你的想法， 但是你的烦恼和焦虑太多了。”女孩从地上站起来，毫不在意的拍拍手上的泥土， “如果不知道怎么做的话……” 她指了指旁边的小河，“你可以去水里泡一泡，这可以令你冷静， 然后跟着自己的心意走就好。”说着她还晃了晃脑袋， 围着自己做的小镇转圈， 长长的红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虽然不如大海……但水总归是好的。” 话题太过跳跃，一般人和她聊天估计很快就会失去耐心，把她的话当做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但瑞德配合的点点头，“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的，小姐。” 女孩有些神经质的表现难免让他想到了自己，天才往往与众不同， 但在这个年龄却不一定是好事，别人异样的目光和同龄人直白的恶意， 会最大限度的压抑人的天性。 但不管怎么样，瑞德希望在自己这里能最大程度的保护女孩的世界。 “我叫爱丽儿。”女孩开心的笑了，看向瑞德的眼睛亮亮的，这是她第一次遇见这么相信自己的人，这让她把瑞德划到了自己朋友的范围，“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斯潘塞。瑞德。”瑞德也勾起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爱丽儿！！”不远处传来粗犷的呼唤，瑞德能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的声音。 爱丽儿高兴得跳起来，“爸爸，我在这里！” 瑞德跟着站了起来，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草叶声，一个背着猎枪的男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他四十岁上下，穿着朴素而耐用的皮衣皮靴，略长的胡须和凌乱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不过他很强壮，肩上扛着一只鹿，腰上挂着只活着的兔子。 在看到瑞德的一瞬间他面露戒备，甚至手已经搭上了猎枪，“你是谁？” “哦……”瑞德不想闹出误会，他举起双手，“你好，我是镇上学校新来的生物老师，看到你女儿一个人待在这里，陪她等了你一会。” “爸爸！”爱丽儿跑到男人面前，“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叫瑞德。”她简单的介绍了一句，马上就被男人腰间挂着的兔子吸引了注意，“这是给我的吗？” 男人放下准备拿枪的手，把腰间的兔子解下来递给爱丽儿，露出和蔼的笑，“是的，爱丽儿，这只兔子送给你。” 接着他抬头看着瑞德，眼里不似一开始那样戒备，但依然有着浓厚的警惕，“你好，瑞德老师，谢谢你帮我看顾女儿，不过我希望你能离她远点。” 瑞德皱起眉，“先生，恕我直言，您女儿的年纪这么小，独自一人待在森林里很危险。还有，我似乎没有在学校看见过她……” “这与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 带着警告和威胁的意味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直接拉着爱丽儿离开了，甚至没有留下名字，摆明了不想和瑞德再接触。 爱丽儿转过身来，一只手抱着兔子，另一只手还对着瑞德挥了挥，像是在告别。 不上学的举止怪异的女儿、孤僻不友善的父亲，这个组合很容易令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好人，不过瑞德倒是不怎么担心，他并没有在他身上嗅到威胁和恶意。 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渐渐学会用直觉来进行思考，对于基因携带的某种野兽本能而言，直觉变得十分重要且准确。 所以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渐行渐远。 想到爱丽儿刚刚说的话，他看着正在流淌着的清澈河流，脱掉上衣缓步走了进去。 寒冷，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这种从人迹罕至的高山森林间流出来的水，纯天然无污染，但也因为较高的海拔十分冻人，带着刺骨的冰冷。 这样的河因为清澈，所以看起来很浅，但其实深得可怕，河床中心有两三米深，一旦不留神就会溺毙，所以当地对儿童防溺水安全管控得十分严格。 而瑞德在这样的水里，躁乱的心绪反而不知不觉平静下来。 在水里无论是嗅觉还是听觉都被弱化了，这给了他片刻的安宁，那种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怒火的感觉，在很大程度的消磨他的意志。 他睁开眼，因为光的反射河里显得波光粼粼，微微荡漾的水波宛如浪潮般使人沉浸在梦幻的场景里。 他的思维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活跃起来，当那种无时不在的暴躁终于消弭之后，他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和乔尔之间的感情问题。 毫无疑问他是爱着乔尔的……爱这个词，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资格说出口，但任何人都拥有产生爱的能力。 照顾他的乔尔，思考时的乔尔，生气的乔尔，对着他微笑的乔尔……他都很喜欢。 他也能肯定乔尔也依然爱着他，只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艰难险阻，让他们无法相聚。 他的确对乔尔的不辞而别是生气的，但那更多的是由担忧引发的衍生情绪，并不会占据主流。 扪心自问，如果换做BAU里的任何一个同伴，他一定会担心，但不会这么焦灼，心脏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忍受思念的痛苦。 特别是在被那不知名的野兽咬了之后，这种情绪被放大了，他平时的性格算得上温吞，但有许多个时刻忍不住暴怒想要发火。 这无疑是他体内的改变引起的。 控制住自己，瑞德。斯潘塞，你是人，不是野兽。 随着清澈的水花溅起，瑞德从河里爬了出来，他全身变得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随着逐渐变暗的天色和林中吹过的风变得寒冷。但瑞德毫不在意，他甩了甩头发，穿上外套，灵活地在林中穿梭，矫捷又迅速。 然而等他回到他们刚刚分开的地方时，乔尔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么久了，乔尔离开也是正常的……虽然这么想，但瑞德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他嗅了嗅空气，属于乔尔的那股香郁却莫名让他感到难受的气味已经逐渐淡去，根据消散的程度，他能判断大概是两个小时前。 他一刻也不想耽误，飞快地奔跑着，对路上偶尔遇到的行人向他投去的诧异目光也毫不在意，现在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找到乔尔这一个念头。 然而乔尔的气味没过多久就完全消失了，中断得很突然。 瑞德这才想起来，乔尔有一项变成黑雾离开的能力，如果是那种形态的话，应该不会留下气味。 也就是说，他现在找不到乔尔了。 瑞德有些失落地耷拉着头，远远看去真的很像一条可怜的落水狗。 但很快瑞德又想到了新的办法，今天乔尔来找他时提到过，现在他也是学校的文学老师了，那么校长一定知道他的情况！ 于是他又找到了目标，撒丫子朝着校长的家跑去。 ………… 此时此刻的乔尔出现在了所有镇民都鲜少踏足的地方。 “啊，你来了。”红色头发的姑娘早就等候在这里，这座木屋建造在河流旁边，正是瑞德遇见那条河的上游。 河中间用几根木头搭建了一道小桥，爱丽儿正坐在桥中间，用脚轻轻拍打着水面。 乔尔的目光在落到她脚上时微顿，静静走到她旁边坐下，“很高兴见到你。” 爱丽儿笑了笑，“我也是。” 她白皙的脚完全伸入水中，当水淹没至小腿时，她的脚上开始迅速长出蓝色的鳞片，密密麻麻，直到将她的整双腿全部淹没，变成了宽大的鱼尾。 这是超出人类想象的美，这条尾巴完美的像一件艺术品，每一篇鳞片都如同宝石般熠熠生辉，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尾鳍则像轻纱般梦幻和柔软。爱丽儿的鱼尾轻轻摆动，激起一圈圈涟漪，仿佛与河水融为一体。 乔尔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一丝惊讶，反而带着一种久违的平静。他轻声说道：“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爱丽儿转过头，红色的长发随风飘动，她的眼睛像深海一样神秘而深邃，“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爱丽儿轻轻叹了口气，鱼尾在水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为什么独特就是怪异呢？如果不是爸爸……我已经被抓住了，海里再没有我的栖身之地。” “我能够感觉到你身上的力量和我同源，拿走我的力量吧，我只想变成一个普通人。” 爱丽儿，身上有着模拟人生人鱼的力量。所以当他们一碰面，彼此的力量之间就有吸引。 乔尔身上毕竟有着主系统，在拿到死神的镰刀之后，缺失的系统找回了一部分，现在在一定范围内有了感知别的缺失碎片的能力。 可惜瑞德是被感染的狼人，身上并没有狼人种族的碎片。 乔尔将手盖在爱丽儿的鳞片上，接着蓝色的光芒便顺着她的鳞片往乔尔的手上流去，顺着筋络回到乔尔体内。 当最后的光消散时，爱丽儿的腿也恢复了人类双腿的样子。 第87章 狩猎7 爱丽儿是模拟人生中的一条人鱼， 人鱼的天性让她热爱海洋，初来这个世界时，她对一切都感到好奇和惊叹。 然而现实世界并不如童话世界美好， 在模拟人生的世界里，人们看见美人鱼，只会惊叹他们的美丽， 却不会想着占有和伤害。 而现实里， 当爱丽儿第一次出现在人前之后， 无数人便疯了似的想要捕猎她，研究她， 追逐她，甚至为了她在海洋里布下天罗地网了， 伤害了很多海洋中的原住民。 美人鱼拥有呼唤海上风暴的能力，为了自保，她也犯下了许多杀孽， 但面对无数蜂拥而至的渔船， 她的力量也显得微不足道。直到她认识了一个渔夫——也就是她现在的父亲， 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看向她的目光里却没有一丝贪欲，反而在重重围猎中救了她。 命运就是这样的巧合，两个陌生人，甚至是不同的种族，在生死存亡的时候却能紧紧靠在一起不放弃。 爱丽儿知道男人是把她当做了自己已经过世的女儿……因为曾经他的女儿也有一头漂亮的红发，最终却在大海中不幸溺亡。 但她并不在乎这一点， 人鱼的感情非常直白，正如他愿意为了她放弃赖以生存的生计， 她也愿意为了这个像父亲的男人放弃归属的海洋，一路逃到内地，最终定居在这片无尽的森林。 而她也在某一刻感受到了不同的与体内同源的力量，人鱼的预言天赋给予她指示，于是她等在这里，最终等来了那股力量的主人。 “我自由了。”乔尔临走之前爱丽儿笑的释然，“你要小心，还有着另一股力量，存在于这片森林之间。” “我知道，谢谢你。”乔尔脚步顿了顿，接着又迈开脚步。 身后的爱丽儿对着他挥了挥手，欢快的蹦跳到不知何时倚靠在门边等待他们的男人，脚步轻快得像林间的小鹿。 在确定周围没人之后，乔尔化作黑雾离开了原地。 爱丽儿很特别，她是模拟人生世界里的原住民，被游戏系统直接带到了这个世界。 她天生知道应该如何利用自己的能力，以及如何保护自己，所以前段时间大西洋的奇怪风暴应该是她引出来的。 而乔尔之所以对爱丽儿的身份知道的这么清楚，除了他们体内共同的能量体系相互吸引以外，还有逐渐恢复正常的系统，给了他很多提示。 系统在吸收完能量之后，已经从之前的人机模式进行了升级，变得更加完善和全面。 比如他现在已经掌握了模拟人生系统的绝大部分功能，包括但不限于系统商城、电子通讯、任务查看……以及最最重要的MC功能。 MC的功能并不全面，他不能看到所有拥有模拟人生的“非游戏世界市民”，但是他却意外发现了爱丽儿这个模拟人生的原住民。 点开她的头像，能看到她的状态、技能、甚至还有情绪，乔尔怀疑如果他想，只要再点击一下爱丽儿的头像，甚至可以操控她这个角色。 不过他并不会这么做，也不会去尝试，不管在游戏里如何，现在的爱丽儿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既然带着信任将人鱼的力量交给了他，那么他就不会去打扰她的生活。 爱丽儿的简介信息是这样注明的： 来自模拟世界的模拟市民，天真而富有魅力，偶然被玩家穿越的时空乱流带到这个世界，却因人鱼的身份遭受磨难，远离海洋之后，新的生活正在迎接她，这个模拟市民身上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 同时他还能看见爱丽儿和别人的人际关系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标红，令乔尔感到心惊的是，其中超过半数的人都穿着警服或者实验制服。 而待在爱丽儿身边的男人关系是绿色条满值，关系是亲人，从互不相识的陌生人能互相扶持走到这里，一路的艰辛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只希望他们未来的路能一切顺遂。 在回收了人鱼的模块之后，系统变得更加全面了，现在他虽然还是不能看到拥有剩下模块的拥有者是谁，但是却能在地图上看到他们的定位。 这个距离……足以论证他的猜测了。 时间不等人，乔尔很快就化作一只蝙蝠，往地图上所标的点飞去。 ………… 奇怪。 今天为什么校长也不在家？ 校长威利斯先生是个性格和善的人，大概五十岁上下，深受学生喜爱，对他也很照顾。 平时威利斯先生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放学后会亲自巡视一遍校园，接着就会在家旁边的湖岸边钓钓鱼。 但是今天他转遍了所有威利斯先生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那栋属于校长的复古小洋楼里面也是一片黑暗。 这难免让他觉得有些不安，虽然他也来不久，对威利斯先生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根据基本的侧写能推断出他是一个很负责人的人，再加上现在正是特殊时期，所以没有犹豫多久，他便顺着气味朝着森林的方向寻去。 ………… “没事的，卡米拉，我会把你们平安带回家，别害怕。”威利斯安慰的拍拍卡米拉的脑袋，此刻他们正被困在一座地下室里，卡米拉不停地抽泣着，但声音很小，显然是控制过后的结果。 而一边的鲁斯和巴特，也是吓得脸都白了。其实鲁斯也是很想哭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只不过因为有卡米拉在，男子汉的自尊心让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哭了，只能吸一吸鼻涕，悄悄抓紧威利斯校长的衣袖。 巴特倒是比他好很多，他自认为是个坚强勇敢的男子汉，哭不哭是面子问题。 话虽如此，巴特惨白的脸和紧抿的唇也暴露出他内心很害怕的事实。 就连威利斯本人，也不是不害怕的，只不过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个成年人，又背负着保护学生的责任，他苍老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分毫，反而笑着安慰他们。 “没关系的，警察很快就能找到我们，我保证。” 而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十分巧合。 威利斯下班之后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在校区附近巡逻，学校里虽然有一个保安，但是他在放学后主要巡视的是学校内部各个区域。 野兽的传说虽然夸大其词，但其实是有迹可循。他可从来不小瞧熊孩子们作死的能力，跑到森林里面去探险是家常便饭，这样偏僻原始的森林里面不乏真正的野兽，每年都会有到森林里探险的小孩受伤甚至丢掉性命。 所以多年以来威利斯养成了巡视的习惯，三天两头就会抓到一两个想往森林里跑的学生，这不，今天就被他遇到了。 “你们在干什么？”远远的就看到几个小孩鬼鬼祟祟的凑在一起，威利斯大喊了一声。 “糟了，是校长！” 谁知道这几个小孩看到他之后，反而急急忙忙地朝森林深处跑去，这可吓坏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拎着手电筒就往里追。 “别跑了，孩子们，森林里很危险！” 身后有人追的时候，小孩子只会更加慌乱的乱窜，反而在夜色渐暗中越来越深入森林。 可怜年迈的他根本不敢停下来，就怕跟丢了孩子们，直到那个叫卡米拉的女孩跌倒在地，另外两个男生倒是讲义气，没有抛下她，反而折回来想要拉起卡米拉，这才让他找到机会追上来。 “哦……我的天哪，孩子们，你们再跑，我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威利斯扶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他们面前。 看着小孩们有些畏惧的面容，他摆了摆手，“我不会骂你们的，至少现在不会，所以能别跑了吗？” 校长没有如他们想象般生气，几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内心的恐惧稍减。 “对不起，威利斯校长，我们不应该乱跑的，求你不要告诉爸爸妈妈。”卡米拉抽抽噎噎的哭着，抹了抹眼睛，就算再早熟，经历这一遭也足以让这个小女孩感到害怕了，更何况因为刚刚的摔倒，她只觉得脚踝针扎似的疼。 “这恐怕不行，不过我会在家长面前帮你们说话的，好吗？”威利斯叹气，虽然他确实很生气，但有着多年教学经验的他明白现在可不是指责孩子们的时候。他蹲下来仔细查看了卡米拉的脚，还好只是红肿，并没有骨折。 但他毕竟不是医生，还是得快点带卡米拉去医院才行。这样想着，威利斯单手将卡米拉抱了起来，“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往森林里跑，不知道很危险吗？” “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 “我们是想去找比利……” “都怪他干嘛要那么较真！” 威利斯和善的态度很好的安抚了孩子们，加上他又是可靠的大人，在场的小孩一下子找到了依靠，开始七嘴八舌的解释了起来，差点将威利斯听懵了。 直到最后还是最聪明的卡米拉为威利斯复述了事情的经过。 第88章 狩猎8 尤利西斯的膜翼在月光下泛着毒液般的幽绿， 相位跳跃产生的残影环绕着整个祭坛。汉尼拔倚在倾塌的圣母像基座旁，魔杖尖端的紫雾凝成毒蛇形状：”亲爱的孩子们，知道为什么选择教堂吗？这里的铅制穹顶能完美屏蔽……” 瑞德的利爪突然撕裂雾蛇， 狼人竖耳捕捉到能量流动的细微震颤：”左后方七点钟方向！”乔尔几乎同时掷出死神镰刀，幽蓝刃光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刺入尤利西斯刚完成实体化的咽喉。 外星人的尖叫与教堂彩玻璃的爆裂声同时炸响。汉尼拔终于失去从容， 魔杖快速绘制传送符文， 却发现地面渗出腥咸海水——是乔尔提前用控水术渗透的地下水， 此刻正腐蚀着每一道魔法纹路。 ”你的傲慢在于总把活人当变量。”乔尔闪现至巫师面前，镰刀横劈时带起深海漩涡的轰鸣。汉尼拔用魔杖格挡的瞬间， 瑞德从阴影中扑出，狼人獠牙咬碎了他右手腕骨。 尤利西斯的尸体突然量子化膨胀， 即将引发能量湮灭的刹那，乔尔将镰刀插入其胸口。死神之力裹挟着人鱼声波形成双重震荡，外星躯体化作荧光粉尘飘散。汉尼拔趁机将魔杖刺向自己心口， 却被瑞德用威廉遗留的银制酒壶砸中太阳穴。 ”这是替十二岁的斯潘塞还你的。”狼人踩住巫师抽搐的手腕。乔尔的镰刀贯穿其胸膛时， 汉尼拔最后的表情竟带着赞赏的笑意：”好刀法……” 虽然上次因为瑞德的出现打乱了孩子们关于森林野兽的讨论， 但是小孩子聚在一起玩的时间多了去了。加上这又是最近的流行话题，很快他们就找到时间又聚在了一起。 只不过这一次加上一个大家都不喜欢的人——比利。 他的父亲是镇上有名的酒鬼，听说他妈妈就是被他爸爸打跑了的。而且比利性格孤僻，还和那个住在森林里的怪人走的很近，这就导致了大家都不喜欢和他玩。 所以在他们讨论的时候，比利突然加入话题也很令人意想不到。 “森林里根本没有吃人的野兽，摩奇叔叔也没有被吃掉！”比利攥紧了拳头对他们大喊着，摩奇就是大家口中的那个森林里的怪人。 他是个看起来七十上下的怪人， 总是穿着一身破落的深灰色罩衫，满脸花白又乱蓬蓬的胡子， 几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简直就和一个流浪汉没什么两样。 他总是在森林里穿梭，很少与人交谈，还有不少家长杜撰出一些关于他的恐怖故事专吓晚上不好好睡觉的小孩。 在孩子的眼里对摩奇是令人嫌弃且畏惧的，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这次和森林的讨论也离不了他，因为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出现了，鲁斯就说出了“他说不定已经被森林里的野兽吃掉了”这种话。 谁知就正好被比利听见了，他气的差点就冲上来给鲁斯一拳，将他吓了一大跳。 “我说错什么了吗？”觉得自己刚刚被吓到的样子有点丢脸，鲁斯对着比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你倒是说说那个怪人为什么已经两三周已经没有出现了？他不是每周都要去你家附近翻垃圾吗？” 大家都大笑起来。 “摩奇叔叔没有翻垃圾！他只是捡废品卖而已！”比利的眼眶红了。 “是是是。”鲁斯态度敷衍，“那他人呢，你倒是叫出来啊，免得他失踪之后没有人捡废品给你买玩具了，略略略！” “鲁斯！闭嘴，你太过分了！”卡米拉皱眉拽了鲁斯一下，鲁斯在卡米拉严肃的目光中消停了，毕竟卡米拉生气的时候还是非常可怕的，要是她回家向他爸爸妈妈告状就糟糕了。 卡米拉还想对着比利说什么时，比利却狠狠瞪了鲁斯一眼，飞快跑走了，“我会找到他的，我会证明给你看！” “……他不会真的去森林里找那个怪人了吧？”鲁斯有点不确定了。 巴特将没吃完的巧克力豆塞进口袋里，一本正经的看着鲁斯，“说实话，鲁斯，我也觉得你有点过分了。” 要是他是比利的话，早就忍不住和鲁斯打起来了。 周围的小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也散开了。 卡米拉瞪了他一眼，“你好自为之吧，哼。”说完也气冲冲的走掉了。 鲁斯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看，说到底他是有点最贱，一张嘴把除了卡米拉的小朋友都损了个遍，但其实心没有那么坏。 他心里也有点打鼓，直到一下午在学校都没有看到比利时，终于慌了。 老师已经注意到了比利下午没有来上课，给他的爸爸打电话也是打不通的状态，只能暂时先作罢。但是鲁斯知道要是比利一直不回家，这件事可就闹大了，大家迟早会知道的，爸爸妈妈一定也会把他胖揍一顿！ 因此一放学他就拉着卡米拉和巴特应该怎么办。 在几人激烈的讨论到底要不要去森林里面找人时，威利斯校长正好出现，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听完卡米拉的描述威利斯都懵了，指了指鲁斯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但看鲁斯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样子，也只能作罢。 “摩奇是这片森林的护林员，是伟大的守护者，你们应该尊重他！等回去之后我一定罚你写检讨！” 鲁斯欲哭无泪，但也只能认了。 至于比利，威利斯当然也是非常担心的，但是带着几个孩子的情况下去寻找不是明智之举，他决定先把这几个孩子送出去再联系救援队去森林里搜寻比利。 他是想打电话联系人的，结果往口袋里一摸，空空如也。糟了，肯定是刚刚跑的过程中不知道掉哪了！ 只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他今天不该穿这件口袋很浅的外套，现在他们要自己离开森林了。 然而就在几人往回走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夜晚的森林太过漆黑，仿佛每一棵树都长得一样，每一个岔路口都有着极其惊人的相似性。刚刚他们已经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森林的深处，这是威利斯也鲜少踏入的地方，于是在绕了几圈之后，威利斯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们迷路了。 别说孩子们，现在他也有些慌了。 漆黑的树干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当风吹过，便会随着如鬼魅般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是无数双干涩的手在相互摩挲，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吟。 手电筒能照到的范围有限，那些看不到的模糊的光线边缘，将枝叶切割成一片片破碎斑驳的光影，恰似一张张扭曲的鬼脸，随着光线晃动，随时都可能活过来。 巴特已经眼角含泪了，“校长，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威利斯再慌也只能强装镇定，“别慌，孩子们，这只是暂时的，夜晚很快就会过去，等天亮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了，现在我们先歇一会。” 于是他们都不敢再随意走动，紧靠着一棵粗壮的树木坐下。 威利斯只恨自己平时进林子少了，因为有护林员摩奇的存在，他对森林还算放心，现在想想，真应该找机会向摩奇学习些经验，也不至于现在迷路了。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给孩子们讲一些童话故事缓解他们的害怕和恐慌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嗷呜————” 不远处传来野兽的呼喊，像是狼叫，如此清晰，令人头皮发麻。 “啊！”卡米拉被吓得一抖，将脸埋进威利斯怀里瑟瑟发抖。 “真的，真的有野兽！”鲁斯欲哭无泪，怕得脚都在打颤，“校，校长先生，我们应该怎么办……” “呜呜呜呜，妈妈……嗝——”巴特忍不住哭了起来，只不过哭到一半开始不停的打嗝，也不知是吓到了还是刚刚吃撑了。 “孩子们，冷静，不要慌。”威利斯也是脸色发白，这片原始山脉里的确有着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但是小镇里有不少猎人，有着人类的威胁，狼群从来都是在山脉的深处活动。 联想到这几天确实没有摩奇的踪影，很可能是出事了，不然他不会不上报森林的异常的！ 威利斯深吸一口气，“孩子们，快，我们先到树上去。” 狼群的速度极快，追踪能力又强，他也分不清方位，贸然在森林里乱窜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反而爬到狼够不到的树上是最好的选择。 所幸在这样的环境长大，几个孩子都是爬树好手，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这课粗壮的树，就连脚腕受伤的卡米拉在大家的帮助下也熟练攀了上去。 等威利斯刚爬上去，就听见一阵狂吠，几匹灰色的野狼从林子里蹿出来围在树下，其中一只往上一扑，差点就抓到了威利斯的脚，吓得他又往上爬了几米。 狼群伸出爪子不断向上抓挠着， “上帝保佑。”威利斯擦了把冷汗，在胸口划了个十字，祈祷他们能平安回家。 “上帝保佑不了你们了。”阴冷嘶哑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威利斯被吓了一跳。 他拿着手电四处查看，然而漆黑一片的森林中这点光源显得是那么微弱，不知什么时候连月亮也躲进了乌云之中，黑暗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在那里！”突然巴特颤抖着手往另一棵树上指去，他分明看见那棵树上有个巨大的影子。 威利斯慌乱之间往那个方向一照，只见显露在他们眼前的，分明是张巨大的野兽的脸。 见自己被照到，这张脸呲了呲牙，露出似人般的微笑。 “啊啊啊！！！！” “吼！！！”这个怪物对着他们嘶吼，巨大的吼声激发了人类面对野兽最原始的恐惧本能，这一瞬间，他们几乎动弹不得，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后，他们就出现在了这个地下室里。 这里阴暗且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只有头上昏暗的吊顶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巴特最先醒来，一直强装镇定的他终于再也绷不住嚎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拼命摇晃身边的同伴 ，好在这个方法管用，很快威利斯和鲁斯都被摇醒了。 然而卡米拉的情况却有些不太妙，她本来就扭伤了脚，有遭受了惊吓，现在全身发烫，发起了高烧。 卡米拉也醒了过来，但是神色恹恹的，发烧和脚腕的肿痛让她非常难受，但是现在连哭声都和小猫似的有气无力。 “卡米拉！”威利斯摸了摸她的额头，“坚持住，孩子！” 他观察四周，身后就是进入地下室的铁门，然而尝试着撞击了几次，也毫无成效。 这样材质的门，连健壮的成年男性都不一定撞得开，何况他呢。 他太老了。 “来人啊，放我们出去，有个孩子发烧了！” 一时之间，绝望弥漫他的心头。 第89章 狩猎9 不知道待了多久， 兴许有一个小时左右，威利斯已经力竭，地下室太过阴冷， 好在有不少干草和麻布口袋，他稍微理了理，勉强在角落整理出来了一个“小窝”， 抱着卡米拉坐下， 并让两个男孩紧紧挨着他， 尽可能的抱团取暖。 “卡米拉，你还好吗？”巴特小心翼翼的问， 昔日活泼的小伙伴变得有气无力的，让他很担心。 “我没事， 巴特，就是有点累，很快就会好的。”卡米拉困顿地眨着眼睛， 勉强笑了笑。 巴特往自己口袋里摸索了一下， 犹豫了几秒后， 一脸肉痛的把自己没吃完的巧克力拿了出来，“给，我这还有半根巧克力，给你吃了说不定会好一点儿。” 在这种情况下拥有高热量的食物显得弥足珍贵，巴特这种平时把实物看的比命还重要的孩子居然学会了主动分享是令人意想不到的。 “好孩子，谢谢你，巴特。”威利斯高兴极了，连忙接过巧克力掰了一点送入卡米拉口中。 甜蜜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 仿佛身体的疼痛都缓解了，卡米拉的眉头舒展了几分。 鲁斯咽了咽口水， 但是此情此景，他虽然一向喜欢捣乱，但也似乎成熟了不少。 威利斯则是把忧虑深深埋藏在心里，现在他们才刚刚被关进来，如果不能尽快出去，他们除了这块巧克力根本没有别的食物了。 “嘿，你们还好吗？”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外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喊。 “比利？”威利斯还有点懵，但是鲁斯已经轻松认出了这道声音主人的身份。 “是我。”铁门的上方还有一扇小小的探视窗，被打开后露出比利的脸。 “孩子，你怎么在这里，能不能把我们放出去？”威利斯连忙抱着卡米拉来到窗前，“卡米拉发烧了，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比利闻言有些担忧的看了卡米拉一眼，如果是巴特或者鲁斯生病了，他才不想管，但是卡米拉是在学校里为数不多对他散发善意的人。 但很快他摇摇头，“我不能放你们出来，但是我可以给你们找药。”说完不待他们回答，就缩回了头，任凭怎么呼喊也不出来了。 离开地下室之后，众人的求救声几乎微不可闻，比利一口气跑到客厅这才松口气跌坐下来。 就算关系不好，但是毕竟是学校的老师和同学，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还是会给年幼的他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但是他却不能救他们出来，摩奇叔叔还在那个恶魔的手里，他不能冒险…… 一想到那个魔鬼，比利就忍不住浑身发抖。他必须听话，不然摩奇叔叔就会遇到危险。深吸一口气，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决定先给卡米拉找点退烧药再说。 然而就在他在客厅的柜子里翻箱倒柜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那个恶魔回来是不会敲门的，所以门外的人是谁？ 比利吞了吞口水，他本想置之不理，但门外的人很有礼貌，敲击的节奏不紧不慢，很快他就犹豫了起来。 许是天生胆子就比较大，最后还是止不住好奇心，拖来椅子放在门口，踮起脚尖从猫眼向外张望。 是个难以用语言形容出来的美人，比利绞尽脑汁也只能从他小学生的词汇里面翻出“王子”两个字，就是皮肤有些过于苍白了，显得他身体不好，还有些阴郁。 经过一番心理挣扎，最终比利还是顺从本心打开了一条门缝，警惕又好奇地瞅着他，“你是谁？” 乔尔看见比利，蹲下身子对他勾起嘴角，苍白的肤色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十分晃眼，唇色鲜红如血，又显出几分诡谲的艳色，偏偏他气质温柔，倒也不像是坏人，“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比利警惕起来，好心提醒道，“摩奇叔叔不在，你走吧，”虽然这是摩奇叔叔的房子，但是已经被坏人占领了，他不希望这个陌生的漂亮哥哥也被抓住。 “没关系，我找的不是他，而且已经找到了。”乔尔竖起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睡吧，一觉醒来，一切都结束了。” 还来不及疑惑青年是什么意思，比利就感到一阵困意袭来，眼皮打架，转瞬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乔尔将比利抱到沙发上之后，并没有多做停留，直奔三楼而去。 “是谁？！”粗粝的询问刚刚响起，门就被直接**破开。 屋内是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男人，此时正一脸戒备的看着乔尔，在看见乔尔的脸后，眼底闪过惊艳的同时还藏了几分觊觎与贪婪。 “摩根在哪里？”乔尔平静地抬眼。 男人眼珠一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和桑长得真的很像。”乔尔缓步朝他靠近，身披着的黑袍宛如死神的阴影，不断向他靠拢。 越来越强的威压被乔尔释放出来，这种天敌之间的敏锐让男人一下子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尤其是当乔尔离他越来越近，近到他足以看清那双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眸中泛起嗜血的猩红后，他终于忍不住从喉咙中泄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他的面部开始出现毛发，手臂开始变形，直到变成一双锐利的爪子。在听到乔尔的话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乔尔的身份，发出威胁的嘶吼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乔尔歪了歪头，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蜕变成了猩红色，“这很难猜吗？” 发生了这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只要留下了半点蛛丝马迹，都会被他彻查到底。 更何况还有莫莉娅给他提供的情报以及加西亚这个黑客天才的帮助。他能找到这里，靠的绝对不只是系统，桑的人际关系早就被他查得清清楚楚，“兄弟两都给那个人卖命，你也不怕和桑的下场一样吗？莫比。” “你懂什么！只有跟着那位大人，我们才能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如果不是你，桑早就成功了！”血液里对吸血鬼的排斥和敌意让莫比轻而易举就被激起怒火，他突然暴起，猛地朝乔尔扑去，“受死吧！” 然而他用尽全力的致命一击只是扑中了一团雾气，要不是狼人极强的身体素质和韧性，再最后关头翻身落地，怕是要一头撞到墙上去。 然而只凭这一手，莫比就足以看清他和眼前这只吸血鬼之间的差距，如果乔尔一直使用黑雾形态的话，他根本就碰不到他，“你就只会躲吗，真是个怂包！” 对于大华夏家的人来说，这点挑衅简直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也懒得和这人费口舌，“尤利西斯在哪里？” 只一瞬间，乔尔就瞬移到莫比面前，一拳将他凿进了墙里，不待他反应，伸手“咔嚓一声”，扭断了他的胳膊。 “嗷！！！”莫比发出猛烈的惨叫声，这下他再也没有侥幸心理，“我说，我说，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告诉你！”性命和力量比起来 ，他很明白谁的分量更重。 “在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不需要了。”乔尔微微一笑，精致的面庞此刻在莫比眼里宛如恶魔般恐怖，只见他慢慢靠近，伸手抓向了自己的头顶…… ……………… 虽然并没有在森林里面打猎过的经验，但是对于此刻的瑞德来说，在森林里面自如的穿梭并不是什么难事，每到分叉口，只要用灵敏了许多的鼻子闻一闻，就能清楚的辨别方向。 当听到一声足以贯穿森林的惨叫声时，他距离那座木屋已经很近了。 令他感到担忧的是，这叫声更像是和他一样的狼人的嚎叫，并且他也闻到了，那种乔尔身上熟悉的，却又令现在的自己血脉排斥的气味，心里不免担心起来，连忙加快了速度。 看着已经被打开的门，他好像还是来迟了一步。 瑞德警觉的竖起耳朵，小心翼翼的踏入房内，他首先看到的就是沙发上躺着的一个小小身影。 男孩平稳的呼吸和轻微起伏的胸膛让瑞德很确信他并没有受伤，刚刚的惨叫也没有将他吵醒，应该是乔尔的催眠造成的。 这也意味着是乔尔主动来到这里，这让他松了口气，乔尔是个有分寸的人，既然他主动找上门来，那肯定是有把握的。 他继续沿着楼梯警惕的往上走，三楼半掩着的房门被轻轻推开，眼见的景象哪怕是他也感到几分诧异。 这个房间乔尔和同类的气息都很浓郁，周围的家具以及墙壁都遭受到了严重的损坏，看得出来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墙上有个大坑，地上则半躺着一个男人。 他满脸血污，头上的伤口明显是撞到墙壁导致，手臂扭曲的角度也很不自然，应该是被人给折断了。但是他仍然活着，尽管已经奄奄一息陷入了昏迷状态，但如果他是狼人的话，乔尔肯定还是留手了。 令他感到失望的是他明显来晚了，乔尔已经离开了现场。 但是瑞德现在并不能直接离开继续踏上寻找乔尔的道路，他很清楚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威利斯校长他们，于是他顺着气味和痕迹，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地下室，强行砸开了门。 第90章 狩猎10 “瑞德？”威利斯听到巨响立刻将孩子们护在身后， 看见破开门的是瑞德时，他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威利斯校长，你们没事吧？”瑞德连忙上前查看， 好在他们精神状态都还不错，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 威利斯摇摇头，“我没事， 但是卡米拉情况不好， 她发烧了。”说完他有些担忧， “你怎么进来的？比利呢？” “他没事，我们先走！”瑞德从老校长手里抱过卡米拉， 带着他们往地下室外走去。威利斯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连忙带着两个男孩快步跟上。 谁知他们刚到楼梯口， 就看见一道刺眼的手电筒光。 “FBI！举起手来！” 警方居然这么快找到了这里，这种办事速度和效率只可能是有人报警了，瑞德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乔尔。 果然……乔尔还是没有变的， 他就知道在处理完楼上那个狼人之后， 乔尔不会放下被困在地下室的人不管。 有威利斯的证词以及楼上还躺在地上的证据， 加上瑞德就算发生变化也依然显得人畜无害的样貌，警方很快就排除了他的嫌疑，将他认定为“见义勇为”的好青年，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之后直接晾到了一遍。 威利斯校长和孩子们倒是很感激他，但是他还得陪同医护人员将发烧的卡米拉送到医院并联系安抚这几个孩子的家长。 在询问过瑞德，得知他想要留在现场配合警方调查时表示理解，先带着孩子们离开了。 瑞德当然不会真的陪警方留下来调查，毕竟事情的全貌他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但他实在担心乔尔的安全，总的打一个信息差离开这里。 警察分成了两拨， 一拨送校长他们以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嫌疑犯去医院，一拨则在房间里收集证据。 所以他对威利斯说要留下来，但是对留在房间里的警察说的则是要离开，像他这种和案子联系不大的人只需要后面等电话做个笔录就行，于是他很轻松的就离开了现场。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他也早就学会了如何自然的说谎。 在空气中嗅了嗅，瑞德望向山顶的方向，状似无意地询问一名警员，“这片森林实在太大了，我之前看见有一条路通往深处，但是从来没有去过，你知道那边有什么吗？”说着指了一下山顶。 被询问的警员是位中年女警，看在瑞德英俊面庞的份上努力的想了想，“哦，那条路连接的是一座废弃的教堂，早就没有人去了，那条路也年久失修很不好走，建议你不要想着去探险。” 小镇上的人都知道瑞德刚来不久，说罢她还面色很严肃的提醒了一句，“这边都是原始森林，一旦深入了就很可能迷路的。” 瑞德道谢之后就离开了，还婉拒了警方送他回家的提议。 看着黑漆漆的山顶，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风雨欲来，野兽的本能在向他预警。 但他必须得去，乔尔在那个方向。 于是在完全脱离警方的视野之后，他开始顺着那条通往山顶的路狂奔。 原本的想法是顺着人工修建的路多少比他自己在森林里穿梭要快很多，但是没过多久他便看见公路的中间出现了一道黝黑的身影，吓得他全身一僵，背后汗毛乍起。 虽然成为狼人之后夜视能力强了很多，但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是将他吓了一跳。 但是如此荒僻，又是深夜，怎么会有人来？ 很快瑞德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空气中的人味很淡，反而出现了一股锐利的……同类的味道，并且他能从气味上判断出这个同类的实力很强。 感受到威胁的瑞德忍不住呲了呲牙，喉咙里泄出威胁的低吼，但是他并没有退缩，而是继续一步一步朝这个人走去。 被乌云遮挡的月亮不知何时悄悄显露出身影，狂风乍起，吹得周围的树干哗哗作响，皎洁的月光从云层间洒下，也让瑞德清楚的看见面前的人影。 他霎时愣在了原地。 “是你。” 面前的这个人，给了他一个快乐的童年，又狠狠抛弃了他，给过他爱，又给他带来无尽的怨恨和痛苦，被他死死的记在脑海里，最终却想恨又不想恨。 他本以为过往的一切苦难都可以一笑了之的，但是当这个人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发现原来不能。 他只是假装那些受过的伤已经好了，可以不在意了，但其实伤口只是结痂了，轻轻一撕，鲜血淋漓的口子就又会暴露出来。 上次看到他时，他控制不住追寻这个身影，但时至今日，这个人真正出现在他面前，他又觉得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威廉。瑞德。”他的父亲，正一脸复杂的看着他，眼里装的似乎是愧疚，还是后悔，亦或是怜悯？他有些分不清，但似乎也没必要分清。 “斯潘塞……”威廉张了张嘴，他开口开的很艰难，特别是当这个他一直抱有歉疚的孩子一脸戒备和冷漠的看着他时，内心还是会感到歉疚。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良好的教养让瑞德说不出脏话，他只能面色冷漠的质问他，“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乔尔怎么样了？！”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瑞德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威廉会出现在这里当然不是巧合，他身上的味道在时刻提醒着他，此刻的他们大概率是敌人，他必须想办法解决他，才能继续前进。 “你不能再过去了。”威廉深深叹气，像极了一个为孩子着想的好家长，“那个教堂……有那位先生在，很危险，我不能再放任你继续找死了。” 这种态度和语气让瑞德感到不可理喻且荒谬，并直接放弃了和他血缘意义上的父亲交流，“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让开。”说完他就要直接从他身边略过，却被威廉死死抓住了胳膊。 “我知道你是要去找你那小男友的。”威廉低声吼道，“但是他斗不过先生的，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知道他是谁。”瑞德死死盯着威廉和他相似的眼睛，“你在为他卖命？”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海里迸发出了一丝灵光，“我变成这个样子，是你干的？” 威廉没有回答，但瑞德已经从他的表情和眼神里读到了一切。 为什么他会突然遭受“野兽”的袭击，为什么在变成狼人之后他看见了和威廉的身影。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有迹可循。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狠狠往威廉脸上抡了一拳，“你抛弃了我和妈妈还不够吗？为什么要来害我！” 威廉抗了下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听着，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都是为了你好。以前的事是我的错，但是……”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让开！”瑞德发出威胁的咆哮，身形和面部也开始显现狼人的特征。 他要异变了。 威廉很熟悉这个状态下的狼人，于是他也不再多费口舌，而是目光凝重，“我不会放你过去的，斯潘塞，除非你能胜过我。”说罢，他也变身成为了狼人，身上的衣服都因为肌肉的膨胀而爆裂开来。 月光下两只狼人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瑞德能感觉到指甲正在刺破皮肤变成利爪，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后颈的毛发在夜风中簌簌抖动。变身带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肾上腺素的飙升和月光带来的狂躁反而让感官愈发敏锐。 威廉率先发动攻击，肌肉虬结的右腿蹬碎地面石块，裹挟着碎石扑来的瞬间带起腥风。瑞德凭着本能侧身翻滚，肩膀重重撞在冷杉树干上，树皮碎片刺进尚未完全兽化的皮肤。他反手抓住对方挥来的前臂，尖牙在月光下闪过寒光。 他成为狼人的时间太少了，完全不是威廉的对手，很快就落在了下风。 被巨力掀翻在地的瞬间瑞德能清晰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威廉的利爪抵在他咽喉处，月光透过狼人银灰色的鬃毛在泥土上投下颤抖的阴影。远处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混着血腥味的风灌进鼻腔。 “你现在嗜血的本能还控制不住。”威廉的犬齿几乎要咬碎音节，喉咙里滚动的咆哮震得瑞德耳膜生疼，“你成为狼人的时间太短了，也缺乏相应的搏斗技巧，你打不过我的——啊！” 尾音突然化作痛呼。瑞德趁机咬住对方手腕，獠牙穿透皮毛渗出血腥的铁锈味。他们翻滚着撞断灌木丛，带刺的荆棘在皮毛上刮出细密血痕。折断的松枝插进威廉左肩时，瑞德听见自己后腿传来肌腱撕裂的声响。 此时他全身都已经鲜血淋漓，但他几乎已经感知不到疼痛，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打败他，然后找到乔尔。 浓雾不知何时漫过林间。瑞德的兽瞳在黑暗中燃烧，远处突然传来教堂方向玻璃破碎的脆响，某种带着硫磺味的能量波动让两人同时竖起耳朵。 “我……要去！”瑞德紧紧盯着威廉，眼里的坚定让他恍惚。 他离开已经数十年了，几乎就要忘了，瑞德从来都是一个倔强的孩子。他的眼神告诉他，哪怕死，他也要去。 威廉沉默了，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宁愿让瑞德恨自己一辈子也要保护他的想法到底对不对，但是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个懦夫罢了。 终于，他缓缓松手，“去吧。” 瑞德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犹豫，转身朝教堂冲去。 “对不起……”这句话冲散在风里。 瑞德顿了顿，但他没有回头，而是拼命向前奔跑着。 快一点，再快一点，这一次，他绝对不要再错过。【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第 91 章【VIP】 第91章 狩猎11 在离开木屋后， 不过几瞬乔尔就到达了目的地。 黑夜是他最好的保护色，蝙蝠形态足以支撑他出入任何场地。 这个教堂已经破败不堪，湿冷的月光从破碎的彩窗斜插而入， 将哥特式尖拱切割成扭曲的暗影。 乔尔收起蝠翼落在早已干涸的圣水池边缘，青苔正沿着鎏金圣母像的裙裾向上攀爬，将慈悲的面容腐蚀成狰狞模样。他踩过翻倒的青铜烛台， 凝固的蜡泪里嵌着半截干枯的玫瑰念珠。 教堂入口处的橡木门板已化作齑粉， 浓重的铁锈味混着腐烂薰衣草的气息涌出， 然而其中隐隐闪烁着的微光，证明这里并不是空无一人。 乔尔扑腾着翅膀飞了进去， 穿着白色医师袍的身影背对着他，早已经等候多时， 而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强壮而呆愣的男人，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 正是BAU苦苦寻找多时的摩根。 若有所觉的偏了偏头， 尤利西斯嘴角勾起笑容， 仍然显得温和而优雅，“你来了。” 如他所想，尤利西斯也不再是人类了，乔尔干脆利落的现身，落在尤利西斯面前化为人形，“好久不见了，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勾起笑容，深情的眼神带着贪婪扫过乔尔的每一寸肌肤， “你变了，乔尔， 没有以前看起来开朗了。” 苍白的面容，冷漠的神色，让他和过去温柔开朗的样子判若两人，但现在的乔尔变得更加神秘，当他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注视着你时，仿佛正在被死神注视，这种感觉令人战栗，更令人着迷。 乔尔不可置否，他打量着周围，空荡荡的教堂积累了厚厚一层灰尘，尤利西斯所处的教堂中央，以及他和摩根脚下用鲜血绘制的魔法阵格外显眼。 “看来你们已经早就猜到了我会来，这里也不止你一个人吧？你的老师也在吧。” 尤利西斯的笑容加深了些许，但还未张口，在他的身后的阴影中走出一个人。 他随意而优雅的鼓着掌，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般精准，一眼望去宛如英国的绅士，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乔尔抬起眼，“看来我也猜对了，汉尼拔。莱克特，终于见到你了。” “很聪明，乔尔。”汉尼拔的声音犹如优雅而丝滑的大提琴声般富有磁性，此刻他站在高处，俯瞰乔尔，眼里是难掩的兴味与兴奋，“我期待这天已经很久了，本来以为你还需要些时间才能猜出是我，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 “你都把线索送过来了，难道不是你很急吗？”乔尔露出嘲讽的笑容。 最开始他确实没有怀疑到汉尼拔的头上，毕竟前世汉尼拔的大名如雷贯耳，就算穿越了，在心理界应该也是如雷贯耳的存在，不可能籍籍无名。 但是他所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太像猫捉老鼠的把戏了，现将你逼入绝境，再给你一丝喘息之机，当你满心期待以为自己可以逃出生天时，再给你致命一击，让你深陷绝望。 所有被他选中的人，渐渐都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但是世界上有人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躲过BAU的全力搜查，乔尔是不太信的，除非……他们这边有内鬼，或者那个人会不会和他一样，得知“剧情”呢？ 内鬼不太可能，小组里每个核心成员都是原本剧情中就存在的人物，于是乔尔早在去耶路撒冷之前，就顺着第二条线搜查。 不得不说汉尼拔的前期工作做得确实是好，他就好像从未在这个世界存在一般，找不到半点痕迹。 但他毕竟有催眠这个堪称BUG般的能力在，只要汉尼拔要搞事，早晚就会被他抓住辫子，桑的暴露就是他们棋局形势的转折点。但是乔尔总觉得，除了他能力的作用外，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好像汉尼拔就是提前暴露，特地加快了进程一般。 控制摩根的巫蛊娃娃足以证明汉尼拔获得了巫师的身份，乔尔前世并没有玩过模拟人生里巫师的角色，但也知道巫师的巫术使用和魔力息息相关，如果操作不当，就会有魔力暴动的风险。 仔细看看，汉尼拔虽然气势很足，但是面色难掩苍白。 “你的魔力出问题了。”乔尔几乎是笃定的说出这句话。 就算获得了超凡的力量，那也是不能肆无忌惮的使用的，死神的镰刀就是最好的例子。 哪怕是他，在新生吸血鬼时期也是脆弱的随时都可以死掉——这还是他有着系统，可以随时观测自己状态的情况下。 就算自己的系统很智障，但他也敢笃定这个世界是只有自己拥有模拟人生系统的，如果汉尼拔这种超级反派有，那他犯的罪就不止这么点了。 因为乔尔的话，汉尼拔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鎏金圣母像突然发出细微的裂纹声，青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她低垂的眼睑，整个魔法阵突然泛起血光。 “敏锐的观察力。”汉尼拔从祭坛阴影中缓步走下，月光在他银灰色西装上流淌成液态的汞，“但你知道为何我甘愿承受魔力反噬也要加快进程？”他停在摩根身侧，指尖抚过傀儡警官脖颈处暗紫色的符咒烙印。 圣水池突然传来汩汩水声，干涸多年的池底渗出黑色液体。尤利西斯不动声色地调整站位，苍白手指在医师袍口袋里摩挲着手术刀柄。那些礼拜桌上的蜡泪开始融化，火光在微风中簌簌颤动。 “你太低估你自己了，乔尔。”汉尼拔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拥有太多我没有的东西，比如——知识，对于这些神秘力量的知识。” “对于这些知识的了解就是你的筹码，论底牌，我可没有你的多，所以，我只能从别的地方找底牌了。”说着，踏入魔法阵，走到摩根身后，双手搭上他的肩。 “原本是想找上你的小男友的，他也是一只很有意思的羔羊，只可惜，有别的生物在保护他，我就只能对这位BAU的警官出手了。”摩根依然是那幅无知无觉的模样，汉尼拔则在他的身后勾起笑容，“但是我想对于你而言，同伴的效果应该也不错？” “毕竟你有着羔羊般，善良的品德。” 乔尔的手指动了动，“你想做什么？” “在你拿到耶路撒冷的那把镰刀之后，我就明白了，这些超能力是可以彼此吸收的。”汉尼拔目光灼灼地盯着乔尔，“你一直在做的，不就是收集这些力量吗？” “现在这位正直的警官已经完全变成了我的傀儡，只要我一个念头，他就会被献祭，成为我魔力的供给。”汉尼拔往后退了几步，离开魔法阵的范围，“而你，只要将力量交给我一部分，我就可以放了他，怎么样？” 乔尔冷笑一声，“不怎么样，在我面前，就不用耍这种低劣的把戏了吧？”只有蠢人才会把自己的力量交出去，让别人掌握自己的命运。 突然，一把巨大的镰刀出现在乔尔的手上，“至于摩根……我相信他会理解我的一切决定。” 其实乔尔的指节在死神镰刀柄上泛白，但他不能露一点怯，月光透过教堂破碎的穹顶落在摩根失焦的瞳孔上，其中似乎隐隐有着光彩闪烁。 “每颗棋子都有两面性，亲爱的乔尔。”汉尼拔的魔杖在石板上敲出清脆声响，藤蔓从地缝钻出缠住摩根的脚踝，“就像身为吸血鬼的你需要吞噬这些超能力，我的魔力想必也需要……特殊养料。” 乔尔突然松开镰刀，这个动作让尤利西斯猛然而至刀锋扑了个空。他张开苍白的掌心，吸血鬼特有的声波在教堂内共振：“你犯了个错误——除了死神的镰刀，我还拥有别的力量……” 乔尔突然发出非人而又空灵的音波，水面突然从干涸的圣水池喷涌而出，裹挟着蓝光的潮水冲散了魔法阵的符文，摩根颈间的符咒在潮水中溶解，这个向来强壮的探员突然剧烈咳嗽，瞳孔重新聚焦的刹那，乔尔已经闪现到他身后。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人鱼的歌声——精神控制抗性＋70%] 摩根转瞬被他带离了魔法阵。 “我这是怎么了。”摩根摇了摇头，清醒过来，“哇，看起来我们好像在什么神魔大战的拍摄现场？” “威廉那个废物！”汉尼拔脸色变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初，鼓着掌退到阴影里，魔杖顶端亮起的绿光却暴露了他魔力紊乱的事实，“但你以为我没有帮手？” 尤利西斯的皮肤开始变成墨绿色，教堂穹顶的月光仿佛被某种引力牵引，在他周身形成扭曲的光晕。汉尼拔优雅地退至阴影中，魔杖轻点地面：“尤利西斯，是时候展现你真正的形态了。” 尤利西斯的脊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皮肤表面浮现出银河状的光斑。他的颧骨向上推挤形成昆虫般的棱角，三对膜翼从肩胛骨破体而出时溅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闪烁星尘的粘稠液体。汉尼拔的魔杖在地面画出新月图案，那些液体突然活过来似的涌向摩根脚踝。【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第 92 章【完结】 第92章 完结 “小心！”瑞德的吼声从破碎的彩窗后传来， 狼人裹挟着森林和泥土的气味冲进教堂，爪尖狠狠推开了尤利西斯，乔尔也及时的将摩根拉开。 “斯潘塞， 你怎么来了？” 瑞德的狼瞳在月光下流转着鎏金色泽，利爪上还沾着威廉的血迹：“狼的耳朵能听见三英里外的心跳——更何况是你的。”他说话时犬齿若隐若现，后背一道新添的爪痕正在渗血， “我很抱歉乔尔， 但是我——” “小心！” 尤利西斯发出高频嗡鸣， 膜翼震颤间甩出星尘凝成的尖刺。乔尔一手揽着摩根，一手抓着瑞德急速后撤， 死神镰刀舞成幽蓝光幕，击碎的能量碎片在墙面灼出焦痕。 瑞德突然俯身抓起一颗雕像身上落下的石头， 狼人蛮力掷出的石块精准命中尤利西斯额间水晶——那是模拟人生设定中外星人的能量中枢。 “你们不该和我斗的！”汉尼拔的魔杖突然刺入地面，魔法阵里爬出藤蔓缠住摩根的腰腹，同时， 尤利西斯也发动相位跳跃， 复眼贴着他的鼻尖闪现。 乔尔冷哼一声， 化作黑雾带瑞德和摩根飞快闪现到了教堂之外。 “斯潘塞，带着摩根先走。”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来，但是摩根毕竟只是普通人，乔尔没法保证他的安全。 “不，乔尔，我留在这里可以帮你！”如果之前是普通人的他，可能还会强行选择理智的离开，不能当乔尔的包袱， 但是现在的他也拥有了力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选择离乔尔而去了。 何况他面临的还是那样恐怖的对手。 “这不是儿戏， 相信我，他们不是我的对手。”乔尔一时无语，现在也根本不是和瑞德吵架的时候，只能先按老办法劝说，“而且摩根不适合待在这里。” “我……”瑞德攥紧了拳头，难道，这一次他又要让乔尔一个人孤军奋战吗？ “呃，其实我想说，我可以自己先走。”摩根打断他们，自己举起手。 在瑞德和乔尔转头看过来时，释然的耸了耸肩，“时间紧迫，兄弟们，而且我虽然被控制了，但还是有自己意识的，这种被控制的感觉我已经熟悉，我相信如果那个混蛋再来一次的话，我可以抵御他。”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们，呃……变身了，但是……”摩根看着吸血鬼模样的乔尔和狼人模样的瑞德笑了笑，“我们永远是战友，对吧？” “相信我。” 乔尔沉默了，摩根的眼神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最终他妥协了，递给摩根一片人鱼的鳞片，“拿着这个，如果遇到危险可以保护你。” 时间紧迫，摩根也没有再说什么，拍了拍乔尔的肩膀，接过鳞片转身钻入了丛林中。 看着眼前眼睛突然变得亮晶晶，像一条小狗狗的瑞德，乔尔最终还是没能将之前准备好的，分手的说辞说出来。 “走吧。”乔尔深深的叹了口气，明白这个时候瑞德是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了，他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更加昏暗的教堂，“最后的战斗开始了。” 尤利西斯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毒液般的幽绿，相位跳跃产生的残影环绕着整个祭坛。汉尼拔倚在倾塌的圣母像基座旁，魔杖尖端的紫雾凝成毒蛇形状：“你们总是不听话……” 他的精神已经开始变得不正常了，长期魔力的狂暴让他逐渐丧失了理智。 瑞德的利爪突然撕裂雾蛇，狼人竖耳捕捉到能量流动的细微震颤：“左后方七点钟方向！”乔尔几乎同时掷出死神镰刀，幽蓝刃光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刺入尤利西斯刚完成实体化的咽喉。 外星人的尖叫与教堂彩玻璃的爆裂声同时炸响。 “不，这不可能……”尤利西斯恐慌的捂住自己的脖颈，“我的力量！老师，救我……”然而此时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很快就停止了呼吸。 汉尼拔终于失去从容，他拼命朝尤利西斯的尸体冲去，魔杖快速绘制传送符文，却发现地面渗出腥咸海水——是乔尔提前用控水术渗透的地下水，此刻正腐蚀着每一道魔法纹路。 “你的傲慢在于总把活人当变量。”乔尔闪现至巫师面前，镰刀横劈时带起深海漩涡的轰鸣。汉尼拔用魔杖格挡的瞬间，瑞德从阴影中扑出，狼人獠牙咬碎了他右手腕骨。 尤利西斯的尸体突然量子化膨胀，即将引发能量湮灭的刹那，乔尔将镰刀插入其胸口。死神的镰刀彻底割走了属于外星人的种族职业碎片，外星躯体化作荧光粉尘飘散。 汉尼拔想要阻止他，正是因为他不想乔尔收割走尤利西斯的碎片，然而他自己却没有吸收碎片的能力，不然尤利西斯早就活不到现在。 “你只能窃取一时的力量，却没有办法真正将这股力量占为己有。”种族的碎片只会比职业更加恐怖。 汉尼拔知道大势已去，趁机将魔杖刺向自己心口，却被瑞德用尖锐的指甲刺中太阳穴。 “这是替那些受害者还你的。”瑞德踩住巫师抽搐的手腕，已经变成狼人的他现在已经没有丝毫对于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有嗜血的兴奋，但他知道这种情绪是血脉的影响，强迫自己压抑杀戮的欲望。 这样的祸害自然不能留下性命，乔尔的镰刀贯穿其胸膛时，汉尼拔最后的表情竟带着赞赏的疯狂的笑意：“死在你的手里，谁又能说我输了呢？哈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属于巫师的碎片也被收集。 乔尔到这个时候才算是松了口气，但是事情还没结束，他看向瑞德，“斯潘塞，现在，我需要收回你的碎片了。” “还有一个狼人，我的父亲……威廉的。”瑞德当然不会反对，这样的力量，留下来只会是危险，他唯一犹豫的是…… “如果我又变回以前那个瘦弱的样子，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乔尔飞快回答，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斯潘塞，你忘了当初我们怎么在一起的了？” 瑞德挠挠头，承认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只不过在心上人面前，任何人都难免会有自卑的时候。 乔尔飞快收了尾，也找到了正在下山的摩根，也第一次见到了瑞德的亲身父亲，他能看出来瑞德和威廉之间气氛的不对劲，但他并没有替威廉当说客的意思。 他不能替瑞德原谅威廉犯下的错，他永远需要自己来弥补。 当最后的力量收回，乔尔的模拟人生系统终于变得完整，而瑞德也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这一切实在是太魔幻了。”摩根抹了一把脸，一脸认真，“哦，我觉得我回去之后肯定会接受调查，要不乔尔你还是给我施个魔法，比如搞个遗忘术什么的？”他可不希望自己哪天被套话之后暴露出来乔尔的秘密。 “说不定是个办法，不过后面再说吧。”乔尔笑了笑，现在这个世界除了他和契布曼，再也没有别的模拟人生碎片了，这个系统的能力他还没有想好怎么用，但总归接下来还有很长的时间慢慢思考。 并且……恢复正常后的系统，有了退出按钮。 也就是说他可以随时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但是……乔尔看向瑞德，因为一直没有独处的机会，他一直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并且通过恢复完全的系统，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瑞德的关系条。 绿色的友谊条下面是满值的粉色条，那代表他对自己的好感度是100%，而之前那次矛盾，也误打误撞的通过了完成“灵魂伴侣”抱负中大吵一架的条件，反而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条更近一步。 “对不起，乔尔。”终于找到独处机会，瑞德第一时间真诚地道歉，“之前成为狼人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那些话并不是我的本意，虽然特别生气你不告而别的真的……” 乔尔挑眉，“斯潘塞，你知道吗，在你发完脾气之后，我是一直想要找你提分手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就迎来了那场战斗。” 瑞德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什……什么？乔尔，我真的错了，那，那现在呢？你怎么想的？” 乔尔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看你表现了，说不定哪天我直接离开了这个世界也说不定哦。”说完便转身离去。 “我，我一定会努力的！！”瑞德连忙跟上乔尔的步伐，生怕他离开自己的视野，“我会做到最好的，让你离不开我！” 他们打打闹闹地朝着镇上走去，他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比如遗留的问题，想好对同伴们的解释措辞，给他们一个惊喜…… 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 全文完。【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