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看雪》
1. Chapter 1
阳光温柔的洒在教室里,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
余心亭坐在靠窗的第二排,专注地听着数学老师讲解着最后一道压轴题。
她笔记本上写满了整齐的公式。字迹清秀工整,就连划线都是用尺子量过的。
今天是周一,教室里弥漫着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意。
前排的女生悄悄打了个哈欠,后排传来翻动课本的细微声响。
余心亭却依然保持着端正的坐姿,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重点。
“这道题的关键在于……”数学老师正说到一半,教室门突然被推开。
班主任站在门口,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在余心亭身上:“余心亭,你来一下办公室。”
余心亭愣了一下。
她很少被叫去办公室,作为班级的学习委员,她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也从不惹事,正当她收拾书本准备起身时,突然看到了门口的那道身影。
那是她的母亲。
余女士身着一身深蓝色的职业套装,黑色高跟鞋,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
那是她开会时的标准装扮。
但现在才下午两点,母亲这个时候出现在学校,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教室里响起细碎的议论声。
余心亭慢慢站起来,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她低着头,沿着走廊的方向走去,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母女二人。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办公室桌上的绿植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茶香,那是班主任经常喝的铁观音。
“心亭。”余女士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带任何感情。
余心亭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他知道母亲这种语气意味着什么——每次做出重大决定时,她都是这样的语气。
“公司调我去苏市,下周我们就搬过去。”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重重的砸在余心亭心上。
她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什么?”
“我已经联系好了那边的学校,是重点高中。”余女士继续说,仿佛这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余心亭的手指无意识地搅在一起。
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映照出一道清晰的泪痕。
“可是……可是我马上就要高考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我的朋友都在这里,老师们也都认识我……”
“到那边一样可以准备高考。”余女士打断她,“而且苏市的教育资源更好。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
“机会?”余心亭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就像三年前你说搬家是个机会一样吗?”
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
余女士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那是另外一回事。”她说。
“不!,都是一样的!”余心亭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你从来不问我的想法,永远都是你自己做决定没在这里好不容易才适应,现在的成绩也很稳定,为什么又要我重新开始?”
“因为我是你的母亲,”余女士说,“我比你更清楚什么对你是最好的。”
这句话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余心亭压抑已久的情绪。
“最好的?”她冷笑一声,“你总是这么说。“可是妈妈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需要的不是所谓的‘最好’,而是一个可以让我安心的家?”
余女士的手指微微颤抖,她转过身,看向窗外。操场上,几个学生正在打篮球,欢声笑语随风飘进来。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最终,余女士还是用她一贯的语气说道,“后天我们就走。今天下午你可以请假,回去收拾东西。”
余心亭看着母亲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陌生。她们之间的距离明明只有两步,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十七年了,这堵墙一直存在,越来越高,越来越厚。
“好啊,”她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反正你早就习惯替我决定。但是这次,我要先回家一趟。”
不等母亲回答,余心亭转身冲出办公室,当她一路跑过熟悉的走廊,经过贴满奖状的展示墙——其中有几张还印着她的名字。
她跑过种满梧桐树的操场,秋风吹起她的发丝,带着几分凉意。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教学楼前的梧桐树是她入学时种下的,现在已经长得很高了。
刷下的石凳上还刻着她的闺蜜们的名字,虽然已经被学校重新粉刷过,但仔细看还是能找到痕迹,操场上还留着她参加运动会时的足迹,教室里还挂着她上周才完成的黑板报
这些都要离开了吗?
余心亭站在校门口,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她掏出手机,给最好的朋友林雨发了条信息:“我要转学了。”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是林雨的电话。余心亭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却没有接听的勇气。
他知道,一旦接起这个电话,她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打湿了她的校服。
远处的教学楼在雨幕中变得模糊,就像她即将要告别的这座城市,突然间变得那么陌生。
余心亭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她经过了每天必经的小吃街,老板娘正在摆弄着她最喜爱的糖醋排骨;经过了放学后常去的奶茶店,玻璃上还贴着她上周和朋友们的合照;经过了图书馆,哪里还保留着她连续三年的优秀读者证。
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除了林雨,其他同学可能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解释。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家附近的小公园。
秋千还在随风轻轻摇晃,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每次和母亲吵架,她都会来这里。
余心亭坐在湿漉漉的秋千上,任由雨水打湿她的头发。她掏出手机,看着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
大多是林雨和其他同学打来的,她都没有接。
苏市……那是她从未去过的城市,唯一的联系就是奶奶在那里,但她们已经三年没有见面了,自从父亲离开之后,母亲就很少提起那边的事。
只是偶尔会听母亲在深夜打电话时提到,奶奶那边似乎有父亲的消息。
这次突然要去苏市,会不会……余心亭的心跳突然加快。她想问母亲关于父亲的事,但又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些年,每次她想提起父亲,母亲总是会岔开话题。
雨越下越大,整个公园都笼罩在灰蒙蒙的雨幕中。余心亭仰起头,让雨水冲刷着脸上的泪痕。
也许这次搬家不全是坏事,至少她可以见到奶奶,或许……还能知道些关于父亲的事。
远处传来母亲呼喊的声音。余心亭深吸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泪水,慢慢站起身。
天边的乌云渐渐散去,露出一丝微弱的阳光。
也许,这次的改变会带来不一样的结果也说不定。
带着这个不那么确定的期望,余心亭转身走向家的方向。至少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两天时间,可以好好地和这座城道别。
。。。
回到家时,余心亭的校服还在滴水。
玄关处整齐地摆着两个行李箱,看来母亲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客厅里余女士正在打电话,声音轻柔得让人觉得刺耳:“是的,妈,我们后天就到……嗯,心亭也很想您。”
余心亭冷笑一声,故意把湿漉漉的书包重重摔在地上。她才不想去什么苏市,母亲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去换身衣服。”余女士挂了电话,皱眉看着地上的水渍。
“不用你管。”余心亭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反正都要走了,这里脏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推开房间门,她愣住了。
原本温馨的房间已经面目全非——书架空了一半,墙上的照片被取下来,只留下几个刺眼的图钉印记。
她的衣柜大开着,里面的衣服都被分类整理好,显然是母亲趁她不在时收拾的。
这种被人擅自处置的感觉让余心亭更加愤怒,她走到书架前,一把将剩下的书全部扫到地上。
“余心亭!”余女士快步走过来,“你这是干什么?”
“我在帮你收拾啊,”余心亭扯出一个假笑,“不是要搬家吗?那就都扔掉好了,反正你做决定的时候也没问过我想留下什么!”
你……余女士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这都是为我好?”余心亭打断母亲的话,“你总是这么说,可是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
床头柜上的相框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三年前的全家福,父亲搂着她的肩膀,母亲站在一旁微笑。她抓起相框,手指颤抖:“就像你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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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离婚是为了我好一样?就像你说搬家是为了给我更好的教育一样?”
“够了!”余女士上前夺过相框,“这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明白……”
“我怎么会不明白?”余心亭往后退一步,“我明白的很!你就是想控制我的人生,就像你控制着我和爸爸见面一样!”
“我没有……”
“那爸爸为什么会在苏市?为什么这三年你从来不让我联系他?”眼泪夺眶而出,“现在突然要去苏市,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余女士的脸色变得苍白,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窗外传来雷声,新一轮的暴雨即将来临。
余心亭紧紧抱着相框,倔强地抹去眼泪:“我不会跟你去苏市的,除非你告诉我说实话。”
余女士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去换衣服,别感冒了。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又是这样!”余心亭把相框重重放回床头,“每次说到重要的事情,你总是这样敷衍我!”
余女士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关门声很轻,却让余心亭感觉比摔门还要难受。
她瘫坐在床上,看着满地的书本和衣物,这个房间,这座城还是,还有她熟悉的一切,都要离她远去了。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雨发来的消息:“心亭,你还好吗?大家都很担心你……”
余心亭看着屏幕,突然感到一阵疲惫。她关掉手机,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也许睡一觉起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但第二天清晨,现实依然残酷地摆在眼前。
余女士早已准备好了早餐,但余心亭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往门外走。
“你去哪儿?”余女士问。
“上学。”余心亭头也不回地说,“反正还有一天,我要去和同学们道别。”
“我已经帮你办好了离校手续。”余女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天我们要去办转学相关的事情。”
余心亭的手停在门把手上,直接因为用力而发白。又是这样,母亲永远抢在她前面,替她做好一切决定。
“那我的同学呢?我的朋友呢?”她转过身,声音发抖,“你让我连最后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吗?”
“你可以给他们发信息。”余女士说,“但是现在,我们必须……”
余心亭没等她说完,直接拉开们冲了出去。
她听见母亲在身后喊她的名字,但她不管不顾地跑着,一直跑到气喘吁吁才停下来。这是她最后一次在这座城市任性了。
之后的一天里,余心亭把自己锁在房间,拒绝进食。
她听见母亲在门外叹气,听见行李箱被拖动的声音,听见电话里和奶奶的交谈。
但是她就是不肯出门,仿佛这样就能组织时间的流逝。
直到第三天清晨,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心亭,该走了。”余女士敲响房门。
余心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还是红肿的。
他最后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房间,默默拿起背包。
清晨的机场人来人往。余心亭坐在候机厅,听着广播里重复播放着登机通知。
她掏出手机,看着同学们的道别信息,但一条都没有回复。
“登机了。”余女士轻声说。
余心亭站起来,跟着人流往前走。舷窗外,太阳刚刚升起,给这座生活了十七年的城市镀上一层金色。
她把额头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熟悉的风景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云层之下。
飞机穿过厚重的云层,向北方飞去。广播里传来空姐甜美的声音:“各位旅客,我们即将抵达苏市,目前天气零下2度,有小到中雪…”
雪?
余心亭愣了一下。她从小在南方长大,还没见过真正的雪。
某一瞬间,她竟有些期待起来,但很快又把这种情绪压了下去。
她不会承认的,至少现在不会,因为着代表着她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的妥协,而她还没有原谅母亲,还没有放下对过去的不甘。
飞机缓缓降落,舷窗上结起了薄薄的霜。
透过模糊的玻璃,余心亭看到外面飘着细小的雪花。
这就是苏市了。
这座藏着她父亲秘密的城市,这座即将成为她牢笼的城市。
2. Chapter 2
出租车在积雪的道路上慢慢行驶。余心亭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雪。
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覆盖在街道两旁的树枝上,给这座陌生的城市增添了几分梦幻的色彩。
“心亭,看那是海。”余女士指着远处说。
余心亭这才注意到,道路尽头是一片灰蒙蒙的海。
不同于南方碧蓝的海水,冬日的苏市海滩显得格外苍凉。海浪拍打着岸边,激起片片白色的浪花,和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交相辉映。
不知为什么,这篇雪景让她紧绷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些。
“师傅,能在海边停一下吗?”余心亭突然开口,这是她上飞机后说的第一句话。
余女士愣了一下,没有反对。
出租车在海边的停车场停下,余心亭推开车门,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但她顾不上冷,快步走向海边。
咸涩的海风吹散了她心中的郁结,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雪花落入海中消融,这座城市也许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
“有人晕倒了!”
突然传来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余心亭循声望去,看见不远处的长椅上,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生歪倒在那边,身边的老大爷正在焦急地呼喊。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余心亭蹲下身查看情况。男生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但还有些脉搏。
“这孩子刚刚站在这看海,突然就倒下了!”老大爷急得直跺脚。
余心亭立刻掏出手机拨打120。
她记得急救常识,先确认男生呼吸道顺畅,把他的头偏向一侧,同时脱下自己的外套该在他身上。
“救护车马上到。”她安慰老大爷,“您先别急。”
远处转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余心亭松了口气,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是余女士打来的。
“心亭,你去哪里?奶奶在家等着……”
“妈,我这边有点急事。”余心亭简单说明情况。
“你在哪儿处理这些?快回来,让其他人……”
“不行!”余心亭打断母亲的话,“我不能见死不救。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先回去吧。”
没等母亲回答,他就挂断了电话。
救护车很快到达,医护人员熟练地把男生抬上担架。
余心亭把自己的外套轻轻抽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上了救护车。
“你是他家属吗?”护士问。
“不是,我是……”余心亭顿了顿,“我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人。”
救护车呼啸着驶向医院,余心亭坐在一旁,看着男生的面容。
他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眉眼清秀,即使在昏迷中也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到达医院后,医生很快展开急救。
余心亭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直到护士告诉她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低血糖导致的晕厥。
“他很快就会醒了,”护士说,“需要我们通知他的家人吗?”
余心亭这才想起来,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我还有事。”她看了眼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既然他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走出病房时,她听见床上的人似乎动了动。但她没有回头,快步离开了医院。
外面的雪还在下,她裹紧身上单薄的毛衣,打了辆车往奶奶家的方向走。
。。。
“醒了醒了!”
护士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来,宋惟长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色。
他眨了眨眼,意识渐渐清晰。
“小伙子,感觉怎么样?”医生拿着病历本走过来。
“还……还好。”宋惟长想要做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我这是……”
“低血糖性晕厥,”医生一边记录一边说,“以后要注意按时吃饭,要不是有人及时发现叫了救护车,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宋惟长愣了一下:“救我的人呢?”
“哦,是个年轻姑娘,”护士说,“刚才还在这儿,好像是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什么样子?”
“嗯……个子不高,穿着毛衣,南方口音。”护士回忆道,“看起来像是刚来到苏市的,连件厚衣服都没有。”
宋惟长努力回想昏倒前的画面。
他记得海边的雪,记得刺骨的寒风,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留下联系方式了吗?”
护士摇摇头:“没有,走得很急。”
宋惟长靠在床头,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他掏出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贾昊打来的。
“喂,老宋!”电话一接通,贾昊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你小子跑哪儿去了?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我在医院。”
“医院?!”贾昊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又……”
“不是,”宋惟长打断他的话,“就是低血糖晕倒了,没事。”
“靠,吓死我了。”贾昊松了口气,“要不是你姐说你去海边了,我都要报警了。”
宋惟长没接话,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那个神秘的救命恩人身上。
“对了,”贾昊继续说,“第一手消息,咱们班要来个转学生,听说是从南方来的。”
南方?
宋惟长突然坐直了身子:“什么时候来?”
“好像是下周一?”贾昊说,“唉,你这么关心干嘛?该不会……”
“周一见。”宋惟长直接挂断电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点滴滴答的声音。
宋惟长望向窗外,雪还在下,覆盖了整个城市。他想起那个女孩单薄的毛衣,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心疼。
“宋惟长!”病房门被推开,宋新悦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今天陪我去买东西的吗?”
“姐…”宋惟长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姐姐,“我这不是…”
“我知道,低血糖。”宋新悦坐到床边,“护士说是个南方女孩,做好事不留名呢。”
“我可能是遇到了小美人鱼了?”
宋惟长笑了笑,望向窗外。雪还在下,覆盖了整个城市。
他想起那个女孩单薄的毛衣,她的衣服肯定湿了。
“行了,”宋新悦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你办出院手续,明天记得按时吃早饭,别再吓人了。”
宋惟长靠在床头,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整个苏市都笼罩在一片银白色中。
。。。
出租车停在一栋老式居民楼前。
余心亭跟着母亲走上楼,心里忐忑不安,她已经三年没见过奶奶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等待她的,却是一扇紧闭的房门。
“怎么回事?”余女士皱眉,掏出手机。
十分钟后,她挂断电话,脸色难看:“奶奶临时去医院陪护老姐妹了,说是忘记告诉我们。”
“忘记?”余心亭冷笑一声,“还是根本就不想见我们?”
“心亭!”
“怎么,我说错了吗?”余心亭提高了声音,“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你总是自作主张地做决定,现在好了,连奶奶都不愿意见我们。”
“你懂什么?”余女士也怒了,“如果不是……”
她突然停住,深吸一口气,“算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找地方住?”余心亭更生气了,“所以你连住的地方都没安排好就让我们搬来?”
母女俩在楼道里僵持着。
最后还是余女士率先转身:“跟我来。”
他们拖着行李箱,在飘雪的街头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找到一家小旅店。
房间不大,但好在干净整洁。
余心亭把行李往床上一扔,直接躺了上去。
她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是余女士在洗澡,余心亭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股油腻感。
从昨天到现在,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自己。
救人的时候把外套都弄湿了,头发上沾了雪,现在又油又乱。
她突然很想痛痛快快洗个头,但浴室里的水压明显不够。
“妈,”等余女士出来后,余心亭开口,“我想找个地方洗头。”
余女士擦着头发,看了眼窗外:“这么晚了,哪还有理发店开门?”
“前台阿姨说前面路口就有一家,”余心亭说。她实在受不了这油腻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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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余女士犹豫了一下:“要不明天再去?这么晚了,不太安全。”
“我去去就回。”余心亭抓起外套,“就在路口,能有什么事?”
“那我陪你去。”
“不用。”余心亭固执地说,“我自己去就行。”这或许是无理取闹,但她就是想借这个机会离开这个压抑的房间。
说完,她关上房门。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楼下传来的电视声。
余心亭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下楼梯。
外面的雪小一些,但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她站在旅店门口,看着自己的脚印踩在雪地上。
这座陌生的城市,连空气都是冷的。
“往前走就能看到理发店的招牌。”前台阿姨的话回响在耳边。
余心亭裹紧外套,朝着路口走去。雪花飘落在她的头发上,她加快了脚步。
这座城市的夜晚,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冷得多。
余心亭顺着前台阿姨指的方向走去。
雪地里,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拉长了她的影子。
远处隐约能看到一家理发店的招牌,霓虹灯在雪夜里一闪一闪的。
她松了口气,加快脚步。
但走近后,她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理发店门口蹲着几个年轻人,正在抽.烟。烟雾在路灯下氤氲着,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余心亭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脚步声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可以让一下吗?”余心亭怯弱的开口,但声音暴露了自己的口音。
“呦,这是南方妹子吗?”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站了起来,吐出一口烟圈,“一个人啊?”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这么晚了,要不要哥几个陪陪。”
余心亭握紧拳头,强装镇定:“不用了,我走错路了。”
“走错路了?”黄毛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那正好,我们可以带你认认路。这苏市的夜路可不好走。”
几个人慢慢围了上来,烟味呛得她想咳嗽。余心亭后退一步,心跳如鼓。
这里离旅店还有一段距离,就算喊也不一定有人听见。
“别害怕啊,我们就是想请你喝杯奶茶……”黄毛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胳膊。
“她说了不用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余心亭愣住了——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几个混混转过头,就看见一个高个男生站在路灯下,手里还提着医院的药袋。
他的脸色有点苍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
“哟,宋少爷?”黄毛的语气明显变了,“你这是……?”
“滚。”男生只说了一个字,但语气里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嘟囔着“扫兴”之类的话,一个个散开了。
余心亭这才看清楚那个男生——高个子,穿着一件深色羽绒服,手里还提着医院的药袋。
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站在那里的样子让人莫名安心。
这个轮廓?……好像在哪见过。
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男生已经转过身:“这么晚了,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声音很温和,和刚才驱赶混混时的冷厉判若两人。
余心亭犹豫一下。虽然这个人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毕竟是陌生人,
似乎看出她的顾虑,男生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插在口袋里:“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自己走回去,只是不确定路上会不会在遇见什么类似的事情。”
余心亭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
“你是……刚来苏市?”男生打破沉默。
“嗯。”余心亭应了一声,“今天刚到。”
“难怪,”男生看了眼她单薄的毛衣,“这边冬天很冷的。”
余心亭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提着的药袋上印着今天下午那家医院的标志。
她心里一动,但还是说不准这还不是自己救过的那个人。
“你生病了?”她试探着问。
“没什么,”男生轻描淡写地说,“就是有点低血糖。”
雪又开始下大了。路灯下,两人的影子交错在一起,各怀心事的往前走。
3. Chapter 3
很快就到了旅店门口。
“谢谢你送我回来。”余心亭转身道谢。
“你住在这里?”男生突然问,语气有些意外。
“嗯,暂时住几天。”余心亭说,“奶奶家那边……有点事。”
回到旅店,前台的阿姨正在打瞌睡。听见开门声,她一下子惊醒:“小姑娘回来啦?理发店关门了?”
余心亭摇摇头,简单说了遇到混混的事。
“哎呀,都怪我,”阿姨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了,这边治安是差了点。”
“没事的,”余心亭说,“刚好遇到一个好心人。”
阿姨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笑了笑:“小姑娘,你要是还想洗头的话……我可以帮你烧些热水。虽然条件简陋了点,但总比不洗强。”
余心亭感激的点点头。
很快,阿姨端来一个大盆,里面是冒着热气的温水。
她把盆放在房间的小阳台上,又找来一个小板凳。
“来,坐这儿。”阿姨热情地说,“我帮你洗。”
“这……太麻烦您了。”余心亭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行。”
“哎,让阿姨帮你洗。”阿姨笑着说,“你自己洗容易着凉,这北方的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说了,我看你这样子,怕是还没有在这种条件下洗过头吧。”
余心亭还想推辞,但阿姨已经拿起了毛巾:“别客气了,就当是陪阿姨说说话。这旅店晚上冷清得很,难得遇到说话有缘的。”
见阿姨坚持,余心亭只好道了声谢,小心翼翼地坐下。
温热的水流过头皮,阿姨的手法意外地轻柔。
余心亭原本还有些拘谨,但在这温暖中慢慢放松下来,长久以来的疲惫似乎也在消融。
“这地方不必南方,”阿姨叹了口气,“说实话,这片区域都快被政府遗忘了。连个像样的理发店都没有,路灯都是坏的多修的少。”
余心亭没说话,但心里却涌起一丝共鸣。被遗忘的感觉,她太熟悉了。
“不过你们怎么会选这里住啊?”阿姨继续问道。
余心亭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们……本来是要去奶奶家的,但她临时不在……”
“哦……”阿姨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没有追问。
水渐渐凉了,阿姨又端来一壶热水。“你妈妈一定很担心你,”她一边冲洗一边说,“我看她一直在房间门口走来走去。”
余心亭心里一紧,她想起临走时母亲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有些愧疚。
“好啦,”阿姨帮她擦干头发,“快回去吧,别让家人担心。”
推开房门时木心亭看见母亲正坐在床边,台灯还亮着。
暖黄色的灯光映在余女士疲惫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比平时苍老了许多。
看见女儿回来,她松了口气,但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给她让出一个位置。
余心亭在床边坐下,房间里一时很安静,只有头发上的水滴落在毛巾上的声音。
她偷偷瞥了母亲一眼,发现她的手边放着一杯已经凉了的茶。
想必是一直在等自己回来。
“妈……”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女士轻轻拿过她手里的毛巾:“头发还没擦干,会感冒的。”
熟悉的动作让余心亭鼻子一酸。记忆中母亲总是这样,严厉中带着温柔,责备里藏着关心。
她任由母亲帮自己擦着头发,就像小时候那样,躺在床上,余心亭听着外面的风声。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离开熟悉的城市,救了一个晕倒的陌生人,又在危险时被另一个陌生人给救了。
命运好像在跟她开完笑,把这么多意外都安排在同一天。
旅店的床有些硬,被子上,还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但此刻,听着母亲平稳的呼吸,闻着洗发水淡淡的香气,余心亭突然觉得这个陌生的城市,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她翻了个身,看向窗外。雪还在下,路灯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想起那个在雪夜中转身离去的背影,高大而沉稳,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有些熟悉。
就像下午在海边就得那个人一样,给人一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也许是太累了,余心亭的思绪开始变得模糊。她听见母亲轻手轻脚地关了台灯,又帮她掖了掖被角。
“晚安,心亭。”母亲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她。
余心亭没有回应,但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无论在哪里,只要有家人在身边,就永远不会真正的孤单。
窗外的雪,依然在无声地落着。
。。。
清晨薄雾,一夜的雪足以让小镇裹上白色,窗外的树枝上积着厚厚的白雪,在晨光中闪烁着微光。
睡醒的余心亭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她快速将衣服穿好下床奔向门外。
轮出门前,她又返回来加了件厚实的羽绒服,这是母亲昨晚特意为她准备的。
厚厚的雪层踩在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余心亭生在南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空气中飘着细小的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带来一丝凉意。
她兴奋地在雪堆里跑来跑去。
“心亭,别玩太疯了,小心着凉。”母亲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这孩子,围巾都没带就跑出来了。”
余心亭乖乖应下,笑眸扬声:“妈,快看,我以前在家里从来没有见过雪。这里的雪好大啊,比电视里看到的还要漂亮。”
她在雪地里转着圈,欢快的笑声在院中回荡,即使滑到在地上也不会扑灭她的快乐。
她的脸颊被冻得通红,但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母亲见她玩得开心索性不再管她,只是叮嘱道:“玩一会就进来,我给你热了牛奶。别着凉了,这边天气跟家里不一样。”
谁玩又补充了几句才放心去了前台。
昨天女儿闹脾气出去洗头,等人回来之后她才知道是前台的妹子一直在照顾余心亭。
想到这里,余女士心里有些愧疚——作为母亲,他似乎总是忙于工作,没能好好照顾女儿。
她特意买了东西向专门谢谢人家,走到门口发现前台眼眶泛红,不知道在伤心什么。
“妹子,昨天我女儿没记添麻烦了。”
前台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待看清她手上提着的东西,连忙摆手不要。
“别这样,东西您拿回去吧,这点小事不至于。”
两人推脱见,一个染着黄毛的半大小伙突然冲进前台的屋内一通翻找。
“哎你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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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闯人房间里拿东西像话吗。”
余女士抬脚就要去抓人,被前台拦了下来,她看了眼黄毛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
“好姐姐,没事,这是我的孩子。”
她擦了擦泪水对余女士解释道:“我没什么本事给不了孩子好的教育,他天天跟社会上的人混,回来就要钱,我真是没有一点办法。”
“那为什么不送他去学校呢?孩子看起来应该上初中了吧。”
大家都是为了孩子操心,母亲的心情她又何尝不了解,只是谈到学校时,妹子却哭的更厉害了。
“他小学没念完就想出去鬼混,好不容易劝他回来家里又出了事,连学费也拿不起了。”
余女士以前就当过老师,她深刻地知道没有文化出社会极其不方便,于心不忍便说道:“妹子,我以前就是当老师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把孩子交给我,让她多学点东西总比什么都不懂的强。”
前台听了这话,不敢置信的盯着她,随后又唉声叹气起来:“好姐姐,你愿意教他我很感激不尽,但是这钱……”
余女士摇了摇头:“大家都是为了孩子,钱不钱的不重要。”
前台激动的当即要把孩子拉了过来让他认老师,起初那男孩说什么也不愿意。
余女士就把外面的发展讲给他听,多姿多彩的世界对于从没有出去过的人来说是极具吸引力的。
就这样她有了第一个学生,前台在得知她跟女儿还没找到地方住时更是热情收拾出一间屋子免费给她们住。
天渐渐变黑,余心亭在旅店门口堆了个雪人,她满心欢喜地在上面写下对男生的感谢。
宋惟长从房间里出来倒垃圾,他一眼就看到在楼下的余心亭。
门口的灯光暗黄,照在·“我们不是要去找奶奶吗?”余心亭低头拨弄着碗里的饭,声音里待着委屈。
“奶奶年级大了,你还小,照顾不了老人”
“什么叫照顾不了,不是还有你吗?”余心亭不解恼然,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来苏市是为了工作,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这边的机会比老家好,我是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余女士试图解释。
“那我呢?你把我带出来是为了什么?”
余心亭再也忍不住了,将她从熟悉的老家带到谁也不认识的地方,现在还要让她独自面对生活。
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你总是说为我好,可是你有问过我想要什么吗?”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自己!”
不出意外,母女二人又大吵一架,谁也不理解谁。
余心亭推开椅子跑出房间,留下余女士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发呆。
最后还是余女士妥协了。
腊月的寒风,像细密的针,穿过余心亭的棉袄,直往骨子里钻。
她拖着行李箱,跟在母亲余女士的身后,走进了奶奶家的小院。院子里的老槐树,光秃秃的枝丫在风中摇晃。
“妈,我们来了。”余女士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奶奶从屋里迎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哎呦我的心肝宝贝,你们可算回来了,路上累着了吧,快歇歇我这就去做饭。”
奶奶还是余心亭记忆中的模样,只是花白的头发告诫着岁月的残忍。
在奶奶家的日子,余心亭和母亲的矛盾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触即发。
4. Chapter 4
那天晚上,余女士又因为工作电话,匆匆放下碗筷,走出大门接电话。
桌上奶奶做的饭菜,余女士甚至还没动几口。
她握紧筷子,停下吃饭的动作无言等了许久,余女士都没有出现,余心亭知道,母亲又去上班了。
望着那扇大门,余心亭心中的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
她要咬紧下唇,终于忍不住,冲紧闭的房门大喊:“整天就知道工作,,到底我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带着哭腔的声音再寂静的屋子里回荡。
奶奶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
等余心亭情绪稍微平复,奶奶拉着她的手,坐在炕沿上“心亭啊,你妈也不容易,她那么拼命,还不是为了你。”奶奶声音温和,想冬日里的暖阳,可余心亭却听不进去。
“她就是借口,她和爸爸离婚,都是因为她只想着工作!”余心亭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奶奶轻轻拍着她的手,没有再说话,只是心疼稍微看着她。
“小时候每到周末放学,别人的爸爸妈妈都会来接孩子,可我呢,每次都是给钱让我自己回来。”
余心亭的声音哽咽着,诉说着自己的满腔委屈:“记得有一次下大雨,我在学校门口等了很久,最后还是老师送我回家的。”
“而他们俩要不不在家,要不就一直吵架,而我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说到这里,余心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奶奶轻轻才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说到:“傻孩子,你妈妈也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你还记得小时候生病,是谁整夜不睡地照顾你吗?是谁放弃了更好的工作机会,只为了能经常回来看你?”
余心亭愣了一下,记忆中确实有很多这样的画面,母亲疲惫却温柔的面庞,她准备的爱心便当,还有每次考试后的鼓励……
“可是……”
余心亭还想说什么,奶奶打断了她:“有时候我们太在意自己的感受,反而忽略了别人的付出。你妈妈虽然不善于表达,但她对你的爱,我这个当奶奶的最清楚不过了。”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老槐树在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余女士下班回来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给房间蒙上一层淡淡的银色。
她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疼,泪水无声的顺着眼眶侧流而下,滑落进她细密的头发里。
奶奶心里直泛心疼,她轻轻拉着余心亭的手,像是抚摸一只手上的小猫:“幺儿不哭,奶奶给你做好吃的桂花糕,吃点甜的不伤心。”
奶奶轻柔的话语让余心亭感受到一丝温情,她记得小时候每次不开心,奶奶都会用桂花糕哄她。那香甜的味道总能抚平她所有的委屈。
“奶奶……”余心亭抽泣着坐起身,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掉,“为什么妈妈总是这样,我只是想让她多陪陪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
奶奶叹了口气,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你妈妈也不容易,一个人带着你……”
她的话里带着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敏感的孙女,只能喃喃重复着那些话。
“我知道,可是……”
余心亭打断奶奶的话,嗫喏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索性不再纠结母亲如何工作抛下她。
她清楚的是,自己马上就要进入新的学校了,只要她成绩好就可以去到更远的地方,再也不用母亲管了。
奶奶察觉她的心思,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幺儿,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妈妈虽然忙,但她很爱你。”
余心亭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头埋在奶奶怀里。
眼尾的泪水逐渐泛干,眼球被温热拂过不再酸涩,心里的酸楚委屈也渐渐被掠平,她轻轻嗅着,奶奶身上常萦绕这携带的中药味,是她从小到大最安心的味道。
阳光明媚。
冬天的暖阳温暖儿不刺眼,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今天渝海镇有集会,集会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飘着各种小吃的香味。
奶奶拉着余心亭的手,在人群中穿梭,生怕把她弄丢了。
路过旅馆时,奶奶突然停下脚步,说要进去找个人,余心亭静静跟在奶奶的身后。
旅馆里,只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坐在柜台前,正在翻看着什么。
奶奶和她交谈几句,得知宋新悦不在,只好作罢。
余心亭刚要转身跟着奶奶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奶奶,你怎么来了?”
她的心猛地一跳,那个声音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回过头看到宋惟长站在门口,阳光洒在身上,勾勒出记忆中的轮廓。他的声音清澈,带着一丝羞涩:“奶奶,您找我姐姐吗?”
“对,我孙女刚来苏市还不是很熟悉,想让心悦那孩子带她一起玩玩,熟悉一下这边,两个人都是女孩子,相处起来肯定快。”奶奶笑眯眯地说,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将自己身后的余心亭推出来。
余心亭脸颊微微泛红,刚想回应,就看宋惟长身后的女孩子伸出头来摆手打起招呼:“你好呀小妹妹,我是宋新悦,这位是我弟弟宋惟长。”她的声音温柔,带着一种天生的亲和力。
“你……你好。”余心亭温吞笑着回应。
眸光却停留在一旁上年的身上,内心砰砰直跳。
原来他叫宋惟长。
女孩子的笑容很亲切,见余心亭的状态不错,奶奶笑着高兴地拉着宋新悦一起去买东西,两个女孩碰头很快就聊得热络起来,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宋惟长正要转身离开,宋新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惟长,等等!你跟我们一起去。”
宋惟长皱了皱眉,他向来独来独往,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行动,但宋新悦已经拉着余心亭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看样子是不由他拒绝。
四个人并排走在集市的街道上,倒是引来不少目光。余心亭走在最边上,偷偷打量着宋惟长挺拔的背影,阳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像是一副精心雕琢的画像。
街边的小贩们纷纷向宋惟长打招呼,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
“宋少好!”
“宋少今天也来赶集啊!”
“宋少,要不要尝尝我家新做的糕点?”
余心亭这才发现,在这个小镇上,宋惟长似乎有着不一样的地位,她正想着,一辆横冲直撞的摩托车突然从拐角处冲了出来,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集市的喧闹。
“小心!”
宋惟长眼疾手快,一把将愣神的余心亭拉进怀里,摩托车擦着他们的一角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冷风。他的动作很快,却有格外轻柔,生怕弄疼了怀里的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余心亭清晰地听到宋惟长急促的心跳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她的脸瞬间红了,慌乱地想要挣脱。
宋惟长却也愣住了,怀里的女孩温软,让她想起了那个海边的背影,此刻的余心亭,莫名与记忆中的剪影重合,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你们两个没事吧?”宋新悦担心地跑过来,打破了这个微妙的时刻。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分开,却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空气中弥漫着意思微妙的情愫,连冬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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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日的尾声悄然而至,周一,清中迎来了新学期的报道日。
阳光透过教学楼的玻璃洒进走廊,与西宁拎着报道材料,跟着主任往教务处走。
她的到来似乎在学校掀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不少同学驻足回头,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女孩。
“听说了吗?三班来了个新同学,好像是从南方转学过来的。”
“我刚才看到了,长得可漂亮了,皮肤白白的,说话声音也好听。”
议论声从走廊各个角落传来,余心亭低着头匆匆走过,她不习惯成为众人讨论的焦点。
教务处办公室内。
办手续的老师熟练的拿起公章盖到他的转学手续上,随后拿起整理好后看向她。
“余心亭,你被分到高二三班了,一会我让班主任带你去教室。”
余心亭点点头,紧攥着手中的转学证明。
而此时,余心亭朝门口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经过。
那一瞬,余心亭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是宋惟长。
他穿着笔挺的校服,手里抱着基本教材,目不斜视地从教务处门前走过。
余心亭轻轻的捂着心跳,等他发现人已经走过去的时候,才后知后觉。
自己这么慌乱,而宋惟长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看向自己。
“你好余心亭同学,我是你的班主任,走吧,我带你去教室。”班主任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乖乖地点点头,抱着书包,跟着班主任走向教室。
推开教室门的那一刻,余心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后排的宋惟长。
他竟然也是三班的学生。
“你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吧。”班主任指了指倒数第二排的一个空位。
余心亭点头应下,沿着过道走向自己的新座位。
宋惟长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前一排,余心亭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莫名的期待。
期待他们成为同学后的日子。
第一课时语文,老师在讲台上讲解着新课文,余心亭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宋惟长那挺拔的背影。
她注意到宋惟长的笔记本上画满了涂鸦,偶尔会写下几个零散的字。
阳关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肩头,让她想起那个雪天里他温暖的怀抱,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正当自己出神的时候,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余心亭,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余心亭回过神,慌忙起身,脸颊微红。
稳了稳心神之后,她看向黑板上的问题,流利地说出了答案。
坐下时,她似乎看到宋惟长肩膀刚刚转过去。
是他在关注自己吗?
想到这种可能,余心亭的嘴角微微扬起,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的高兴。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两人的相处犹如陌生人,在同一个教室里,却没什么交集。
每天早上,余心亭总是第一个到教室的人,她喜欢清晨的宁静,喜欢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的温暖。
而宋惟长总是踩着上课铃声进教室,但不知是不是余心亭的错觉,每次宋惟长经过她身边时,脚步仿佛在不自觉的放慢。
只是偶尔,余心亭在课堂上回答问题时,总能察觉到似乎投过来一束目光,那目光像一缕清晨的微光,温暖而不敢太过炽热。
前排的宋惟长微微侧头,假装在翻书,实则在偷偷听她的回答。
他也观察到,余心亭每一次回答问题,总会不自觉地抿一下嘴角,显出一双浅浅的酒窝,衬得她很可爱。
而当宋惟长独自在操场上跑步的时候,教学楼的某个窗口,也总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5. Chapter 5
余心亭的位置恰好靠窗,她拉开一点点窗帘,目光跟随上操场上移动的身影。
宋惟长跑了快有半个小时了,汗水早已打湿了衣襟。
“心亭,你在看什么呢?”徐青青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操场上的宋惟长,
“没看什么。”被发现的余心亭慌乱收回视线,假装在看书。
但细心如发地徐青青却已经察觉了余心亭的异样,姨母笑道:“宋惟长每天都这个时候跑步,你要不要给他送瓶水?”
“你胡说什么……”余心亭的脸瞬间红了,但心里却泛起一丝涟漪。
“得了吧,你以为同学们都看不出来,你们两个就是相互认识,但非得装成陌生人。”
不止徐青青,班上其他同学也渐渐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忽远忽近,比如,当余心亭不小心把笔掉在地上时,宋惟长总是第一个弯腰捡起来,他的动作很快,甚至不给她说谢谢的机会就转身离开。
又比如,每当宋惟长独自一人吃午饭时,余心亭的便当盒里总是会多出一份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奶奶总是多做一份,说是怕余心亭吃不饱,但余心亭知道,那是奶奶的一片心意。
余心亭眼神里有一丝被戳穿的慌了,白了徐青青一眼:“别乱说。”但那一瞬间他的耳朵却悄悄红了。
这些细小的温暖,在平淡的校园生活中,悄悄的发酵着,像是春天里偷偷生长的嫩芽,等待着绽放之日。
每天放学后,余心亭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她喜欢看着夕阳把教室染成金色,喜欢这个时候偷偷回忆那些不经意的瞬间。而宋惟长,总是会在离开前,悄悄地把她桌上散落的书本整理好。
他们都在默默遵守着这个心照不宣的约定,假装不认识对方,却又在不经意间,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
或许他们都明白,在这个略显保守的学校里,保持距离反而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初来乍到,余心亭不想自己一来就成为众矢之的
下午课间休息,阳光正好,喧闹的教室里,有人在追逐打闹,有人凑在一起讨论作业,还有人趴在桌子上补觉。
贾昊跟在宋惟长身后,眼睛却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余心亭。
她正低头写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这时,旁边的贾昊撞了撞宋惟长的肩膀,嬉皮笑脸道:“兄弟,说真的,你是不是挺在意这个新转来的?”
宋惟长扭头剜了他一眼,“我哪在意了。”
贾昊嘿嘿一笑,“不在意的话,帮我要一下余心亭的联系方式呗。”
宋惟长动作一顿,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抬眼看向贾昊,语气淡淡:“自己去要。”
“别啊,哥们。”贾昊却仍不死心,凑近了些:“我怕打扰人家,但你去说肯定行,你长得多帅!而且咱们班主任说了要多多帮助新同学,这是多好的机会。”
教室里的喧闹声仿佛在这一刻都变得遥远。宋惟长看着余心亭的方向,她正和同桌说着话,时不时露出浅浅的笑容。
宋惟长打心底是不愿意的,看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和立场拒绝。
犹豫片刻,他还是站起身,朝着余心亭走去。
“贾昊想要你联系方式。”他的声音冷不丁的在余心亭耳边响起。
余心亭笑容一僵,下意识朝贾昊那边看了眼。贾昊正笑嘻嘻地冲她挥手,看起来人畜无害。
她又看向宋惟长,见他一脸平静,好像真的只是来传个话,心里蓦然的失落。
“给吧,正好多认识些同学。”她故意笑着说道。
听到余心亭就这么答应了,贾昊满脸兴奋地走了过来,拿出手机准备加好友时,宋惟长突然伸手一挥,贾昊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边动静有点大,其他同学也都看向这边,教室里瞬间安静几分。
贾昊一脸茫然地看着宋惟长:“你干嘛呢?”
宋惟长却若无其事地弯腰捡起手机,递给贾昊,漫不经心道:“手滑。”
贾昊接过手机,看了又看,确定没摔坏之后才放下心。
随后,他又抬头打量着宋惟长和余心亭,摸着下巴,忽顿悟了什么:“哎,你们俩该不会有情况吧?”
余心亭慌乱摆手解释“没有没有,你想多了。”她的声音有些急促慌乱,连耳根都红了。
宋惟长看着余心亭急于否认的样子,心里莫名一阵不爽,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留下余心亭站在原地。
余心亭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放学回到家,余心亭推开门,家里冷冷清清,只有一张便签贴在冰箱上,是余女士留下的。
【亭亭,妈妈临时有工作要出差,傍晚的飞机,冰箱里有饭,自己热热吃。】
余心亭攥着纸条,心里万般委屈,驱使着泪水流出眼眶。
心情低落的余心亭换上外套出门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常去的小旅馆附近。
远远地,她就看见宋惟长在超市门口买东西,下意识地想装作没看见,侧身快步走过。
但还没走远,就听到宋惟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余心亭!”
她脚步一顿,脸上还带着没来及收起的落寞和难过
宋惟长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心里一紧,问道:“你怎么了?”
她擦了擦眼泪,倔强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宋惟长看得出来,她不愿意说,也就没再勉强,考虑再三,还是开口跟余心亭道:“今天的事,实在抱歉。”
余心亭抬眼看向他,还没等说话,宋惟长又小声嘟囔着:“我只是不想你加他联系方式。”
她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宋惟长对她,其实也是在意的。
想到这里,余心亭心中的阴霾一下子散了不少,不由得揶揄起宋惟长来:“我还以为宋同学把我忘了,没想到还记得我。”
宋惟长也不自在的挠了挠头:“我......你初来乍到,我怕跟你相认会给你带来负担。”
看他说的真诚,余心亭心里的不愉快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好,看在你也是为我着想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宋惟长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紧接着道:“”既然我们和好了,那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余心亭好奇地问。
“过几天是我姐姐的生日,我想给她买个礼物,但是……”宋惟长难得露出犹豫的表情:“我不太会挑这些东西。”
余心亭眼睛一亮,想起那个开朗热情的宋新悦,立刻应下:“没问题,我正好有时间。”
宋惟长站起身,朝路边指了指:“正好,我骑摩托来的,带你去县城的商场看看?”
“好啊。”余心亭不假思索地爽快答应。
看到停在路边的摩托车,突然有些迟疑。
宋惟长已经跨上车,回头看她仍留在原地,关切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余心亭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坐上后座。
“抓稳了。“宋惟长的声音透过风传来,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
摩托车疾驰在公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余心亭的发丝肆意飞舞,她的脸上却洋溢着久违的兴奋。
到了县城里繁华的商城,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宋惟长和余心亭在各个店铺里穿梭,一家一家地挑选着礼物。
“这个项链怎么样?“宋惟长拿起一条精致的项链,在余心亭面前晃了晃。
余心亭仔细端详着,摇了摇头说:“不太适合,你姐姐平时风格比较简约,这条项链有点太花哨了。”
宋惟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继续寻找。
逛了许久,余心亭在一家手工店里发现了一个精美的木质八音盒,上面雕刻着细腻的花纹,轻轻转动旋钮,清脆悦耳的音乐便流淌出来。
“我觉得这个不错,你姐姐应该会喜欢这种文艺又有格调的东西。”余心亭眼前一亮,把八音盒递给宋惟长。
宋惟长接过八音盒,听着盒子里发出的悦耳曲调,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嗯,就它了,你眼光还真不错。”
被夸奖的余心亭有些害羞地低了低头,但嘴角也挂起了笑容。
付完钱后,两人走出商城,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她们的身影。
余心亭看着宋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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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手中的礼物,不由得有些羡慕余宋新悦,要是也有人能这么用心地给自己准备礼物就好了。
“怎么了?“宋惟长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她低声说了句抱歉。
“什么?”宋惟长有点不理解余心亭莫名其妙的道歉,“好好的道什么歉啊……”
余心亭咬了咬嘴唇,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宋惟长。
突兀的拥抱,让宋惟长的身体瞬间僵硬,双手不知所措地垂在身侧。
“我就是有些羡慕,”余心亭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宋惟长的怀里轻轻颤抖:“我爸妈都不爱我,他们心里只有工作,根本不在乎我。”
宋惟长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手,轻轻拍着余心亭的背,安慰道:“不会的,天下父母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他们努力工作,说不定也是想给你更好的生活。”
“可是我想要的只是他们的陪伴啊。”
余心亭泪流满面,哭到哽咽:“你知道吗,我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和爸妈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了。每次回家,看到的都是冰冷的便条和剩饭。”
宋惟长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发泄情绪。
夕阳的余晖渐渐暗淡,街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为这个拥抱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宋惟长斟酌着开口,轻声安慰着:“有时候,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可能藏着更多的故事。像我姐姐,她总说我小时候不懂事,老嫌弃她管得太多。现在想想,要不是她放弃了很多机会留在家里照顾我,我可能早就成了不良少年。”
余心亭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可是……”
“别哭了,“宋惟长打断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擦擦眼泪,我请你吃冰淇淋。这条街新开了家网红冰淇淋店,据说味道不错。”
余心亭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冷的天吃冰淇淋,你是想冻死我吗?”
“那就喝热奶茶。“宋惟长难得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走吧,我送你回家。”
街边的梧桐树在风中轻轻摇曳,落叶打着旋儿飘落。两个年轻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或许在这个平凡的夜晚,他们都在彼此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温暖的种子。
两人就这么站在街边,聊了很多,从家庭到梦想,从烦恼到期许,她不安的心绪也渐渐被抚平。
路灯下,余心亭看着宋惟长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男生似乎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漠。
“你知道吗,”宋惟长突然说,“我其实很羡慕你。”
“羡慕我?“余心亭有些诧异。
“嗯,羡慕你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虽然现在遇到了困难,但至少你在努力改变。”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
余心亭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落寞的神情,在她的印象中,宋惟长一直阳光而自信,仿佛没有任何烦恼一般。
“虽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不过如果你有困难,也可以改变的。”余心亭尝试着用言语去安慰宋惟长。
而宋惟长苦笑着摇了摇头,望着远方的路,叹息一声:“我成绩很差,不是说想改变就能改变得了。”
余心亭静静地听着,她之前在班级后面张贴的成绩单上见到过,宋惟长的成绩总是垫底。
宋惟长无奈的摊了摊手“不过我也不太在意,在我们这个小地方,之前就没有出过大学生。”
“可是我记得宋新悦成绩不错啊,以他现在的成绩都够本科线了。”在课上,余心亭不止一次的听老师夸奖过宋新悦,因此印象深刻。
一提到宋新悦,宋惟长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自豪的神情。
“是啊,这次月考姐姐又是全年级第一,”宋惟长说着,眼神中满是骄傲:“我爸妈都说,姐姐一定能成为清中第一个重点大学的学生!”
“邻里邻居都觉得姐姐也能考得上,虽然我们这地方小,也很穷,但好在我们家经济条件还算不错,供姐姐上大学的开销绰绰有余。”
余心悦来到这里的时间虽然短,但也对宋惟长家的经济实力有所耳闻,宋家经济条件何止不错,在这里算得上是富贵人家了,也难怪同学们都称他为宋少。
6. Chapter 6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不知不觉,便走回了宋家门口。
此时,宋新悦正在院子里摆弄着几盆花,一抬头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院子里,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
“哟,你们俩这是去哪儿了,还一起回来的。”宋新悦笑着打趣道,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的花洒,快步朝他们走来。
不等两人回答,宋新悦就径直走到余心亭身边,拉住她的手,热情地说道:“心亭,还没吃晚饭吧?来都来了,留下来一起吃饭。”
余心亭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婉拒,可宋新悦的手抓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真诚,她实在无法拒绝。
这个点回去家里也没人,她也确实没吃饭。
想到这里,余心悦只好红着脸点了点头。
走进屋内,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宋家一家人整齐地围坐在桌前,有说有笑。
余心亭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家庭氛围了,她的父母总是忙忙碌碌,很少有时间能像这样坐下来一起吃顿饭。
在这里,她久违地感觉到了温暖,不知不觉间,饭菜都多吃了好几碗。
饭后,宋新悦拉着余心亭来到自己的房间,两人坐在床边,聊起了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
两人正聊着,宋新悦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余心亭。
“给你的。”
余心亭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卫生巾和生理裤等女孩子来例假用的东西。
自己差点忘了,还有两天就到自己的生理期了。
余心亭诧异地抬头看着宋新悦,她怎么也没想到,宋新悦竟然知道她的生理期。
她不敢相信的捂着嘴,眼眶不觉中浸满了泪水,这样的细节,实在太让人感动了。
宋新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想着你可能忙忘了,女孩子嘛,这些东西可不能少。”
余心亭用力地点点头,心里默默想着,能认识宋新悦和宋惟长,真的是自己这段时间最大的幸运。
宋新悦看着眼前这个无比真诚的女孩子,有些心疼,思索之后,还是开口对余心亭道:“其实....我也不想瞒着你,你的经期其实是你妈妈告诉我的。”
听到这,余心亭更觉得错愕,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吧?”
“是真的,这是阿姨特地嘱咐我的,还不让我告诉你。”宋新悦柔声对余心亭道:“但我是不想你和阿姨有这么大的误会,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阿姨还是很心疼你的。”
“阿姨之前跟我说过,你这样的性格对自己不太上心,可能会忘了这些事,让我多照顾着点你。”
余心亭一下子愣住了,原本以为妈妈只一心扑在工作上,对自己不管不顾,没想到她竟在这些细微之处默默关心着自己。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妈妈忙碌的身影,鼻子一酸,泪水忍不住再次夺眶而出。
宋新悦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抱着她。
“没事的,以后你遇到困难,我和我弟弟都会帮你想办法的。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余心悦点头,感激的冲他笑了。
此刻,她再次庆幸,她和妈妈奔赴异乡,还能遇到这么真诚的宋家人。
这是上天赐予的幸运吧。
......
经过了这次相处,余心亭与宋惟长也不再装作陌生一样互不认识。
所以,当两人在周一早晨一同走进教室时,班里的同学都诧异地看着她们。
贾昊正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和前桌谈天说地,当时先抱到他们两个人身上的时候,满脸吃惊。
“宋少,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不是陌生人吗?”贾昊忍不住追问正走向自己座位上的宋惟长。
宋惟长背着书包,在贾昊旁边停住脚步,想到余心亭,嘴角扬了扬:“刚认识,我们都自来熟。”
说完,便径直走向座位。
贾昊一脸不解,拿出自己的手机,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和余心亭的聊天界面。
自己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得到回复,这也叫自来熟吗?
贾昊收起手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
和宋惟长在学校里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余心亭也逐渐发现,宋惟长虽然成绩不尽人意,但态度始终十分端正。
每天清晨,他总是准时到校,从不迟到。
不仅如此,他最近还会特意给余心亭带早餐。
同学们见了,都十分意外,毕竟宋惟长以前可不是这么细心的人。
这天早上,只见宋惟长走进教室,径直来到余心亭桌前,轻轻放下早餐,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趴在桌上。
余心亭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早餐,又瞧了瞧趴在桌上的宋惟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早餐盒里除了常见的包子和豆浆,还贴心地放了一小包纸巾和一次性筷子。
这些细节让她想起了妈妈以前给自己准备早餐的样子。
虽然现在妈妈因为工作很少能照顾她,但妈妈给她的温暖一直存在自己的记忆中。
她轻轻打开早餐盒,香气瞬间飘散开来。
徐青青见状,转过头,笑着打趣道:“心亭,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余心亭连忙摆手,脸颊微红:“别胡说,我们就是普通同学。”
“是吗?”徐青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趴着的宋惟长,满脸八卦的意味:“亭亭啊,普通同学可不会每天都给你带早餐的哦,更何况,我可听说宋惟长以前从没有做过给女同学带早餐这样的事。”
余心亭低下头,不再搭话,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餐,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不管宋惟长是因为什么原因照顾自己,这份温暖都让她有种奇妙的感觉。
这也是人生的魅力所在,在自己最需要温暖的时候,遇到了对余心亭而言能够带来温暖的人。
即使前路依然充满未知,但至少此刻,她不再感到孤单。
课间休息,贾昊放着手里的水杯一如往常的来找宋惟长。
“打水去啊宋少。”
宋惟长默默起身,拿着水杯跟着贾昊往外走,路过余心亭的座位时,自然的拿起放在她桌面上的粉色水杯。
“我帮你。”宋惟长轻声道。
余心亭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但也很快回过神来,笑对道:“谢谢。”
贾昊看着两人这样甜蜜的互动,凑到宋惟长身边,一脸八卦地撞了撞他的肩膀,挤眉弄眼道:“我说兄弟,你俩这磁场不一般啊,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呢?”
宋惟长白了他一眼:“别乱说,是我姐让我多照顾她的。”
贾昊一脸不相信,“你姐?你可别糊弄我,我看你就是喜欢人家。”
宋惟长懒得再搭理他,径直往前走出教室,贾昊也跟在身后。
两个人的声音逐渐变远。
此时的教室不太喧闹,因而两人的声音被余心亭全听进了耳朵里。
原来,宋惟长是因为宋新悦才这么照顾自己的。
想到这里,余心亭就觉得心里顿觉空落落的,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原本上扬的嘴角也在不知不觉中收了回去。
所以,每天校门口的偶遇以及早餐,还有那些不经意的关心,原来不是出于他本意。
原本余心亭以为,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在意自己,可现在,她仿佛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原来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份照顾的责任吗?
这样赤裸的真相,让余心悦心里忍不住酸涩起来,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宋惟长和贾昊接水回来,又将余心亭的水杯放回她跟前,随后回到座位上继续趴桌子睡觉。
余心亭默默的看着满脸淡然的宋惟长,似乎刚才他和贾昊的对话,对他来说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宋惟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格外安静。那张她偷偷看了无数次的侧脸,此刻却让她感到陌生。
余心亭默默低下头,手中的早餐突然也没了滋味。
她机械地咬着包子,脑海里却不断回响着宋惟长那句漫不经心的话。
包子是她最喜欢的肉馅的,以前总觉得特别香,现在不知怎么的,却食之无味。
或许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对于宋惟长而言,不过是比别的同学多了一份照顾的嘱托。
而这份嘱托,只是来源于他的姐姐宋新悦,没有什么特别的。
余心亭想到这里,默默的流下几滴泪水。
……
这天是体育课,阳光炙热地洒在操场上,男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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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女生们则三三两两地聚在场边观看。空气中弥漫着青春特有的活力和朝气。
“哇,宋惟长的球技真的好棒啊!“徐青青兴奋地说,指着场上那个矫健的身影,“他投篮的姿势真帅!难怪这么多女生喜欢他。”
余心亭脸上并没有像徐青青那样兴奋,自从听到宋惟长说只是因为姐姐才照顾自己,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看着他在球场上灵活的身影,想起那些曾经以为是专属于自己的关心,现在想来都变得讽刺。
自己以前的那些想法,真是有点太自作多情了。
“青青,我不太舒服,想回教室。”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落寞。
“啊?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徐青青担心地问,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有点发烫,是不是发烧了?”
余心亭摇摇头,告别了青青转身离开了操场。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经过教学楼,经过图书馆,最后停在了学校围墙边的一个偏僻角落。
这里种着几棵大树,树荫遮挡住了炙热的阳光,也遮住了她不愿被人看到的表情。
她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远处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还有同学们的欢呼声。
唯独她自己,像是被隔绝在这个热闹的世界之外。
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阴影。余心亭站在树下,抬头看着高耸的围墙。
反正心里乱的很,学也学不下去,要不然翘课算了。
尽管余心亭很明白,这样做不对,但此刻她心里十分难受,只想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逃离那些让她心痛的回忆。
体育课上宋惟长打球的英姿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曾经让她心动的少年,现在却让她感到如此陌生。
余心亭打量了一下围墙的高度,咬了咬牙,开始寻找可以攀爬的着力点。
她的手扶上墙面,粗糙的触感让她有些犹豫,但想到教室里的那些尴尬,她还是下定决心要离开。
就在她刚要抬脚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余心亭?你在干什么?”
余心亭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她下意识闭上眼睛,这下,自己肯定要摔个狗啃泥了。
可意外的是,自己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怀抱很熟悉,很温暖,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
睁开眼,对上了宋惟长担忧的目光。他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星星,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你……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是自己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宋惟长,余心亭慌乱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神情有些别扭:“你不会跟踪我吧?”
她心里有些发虚,但也只能强装镇定。
“那倒不至于,我……”宋惟长正想说自己也是想翻墙出去,可话到嘴边却又戛然而止。
如果这么说的话,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务正业,不是什么正经学生?
所以想到这里,他还是没有多说,尴尬的挠了挠头,开始找别的话题。
宋惟长眼神向下,轻咳一声:“你……穿着裙子,还是别翻墙了,不太方便。“他的耳尖微微发红,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
余心亭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闹出大笑话,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她低下头,不敢看宋惟长的眼睛。
不过心里还是对他有所感激。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宋惟长叹了口气:“你是想出去吗?跟我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余心亭心里虽然对他仍然有气,可脚步却鬼使神差的跟随着宋惟长。
他带着余心亭绕过几栋教学楼,来到学校后面一处隐蔽的角落。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安静的校园里回响。
这里有一段围栏,看起来年久失修,只要轻轻一扒就能打开一个缺口。铁栏杆上的漆已经剥落,露出斑驳的锈迹,显然很少有人来这里。
“如果真的想出去,从这里比较安全。”宋惟长说,“不过……”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余心亭:“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余心亭可不是会翻墙的学生,如今有这么反常的举动,不由得让宋惟长担心起来。
7. Chapter 7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余心亭嘴硬着,不想单独和他继续待下去,想要往前翻墙出去。
宋惟长及时的拽住了她的胳膊,顺势将人又拉了回来。
“你这是干什么?”余心亭不悦地甩开手,但心跳也在不由自主的加快。
“你以前从来不翻墙的,到底出什么事了?”余心亭最近太反常了,直觉告诉她,肯定有什么事。
余心亭赌气般的别过头去:“得了吧,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我是真的想关心你,”宋惟长挠了挠头,难得露出几分窘迫。
他的眼神中的却透出关切和担忧,让余心亭有些心烦意乱。
“我知道,因为新悦姐你才会关心我,不过我不需要这种不得已的关心。”
听到余心悦地话,宋惟长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脸色也比刚才变得柔和许多。
“原来你听到了啊。”他轻声说,“我那是在敷衍贾昊。”
余心亭猛地抬头,对上宋惟长温柔的目光,心跳像小鹿一般乱撞。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两人之间织成一片斑驳的光影。
余心亭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几乎要盖过蝉鸣,脸上的温度也在不断升高。
“所以,你还生气吗?”宋惟长满眼宠溺的看向她。
“我……谁说我生气了。”余心亭嘴上不承认,但心里暖意浓浓。
“反正是惹你不高兴了,作为补偿,我带你出去玩。”
说着,宋惟长径直向前走,而余心亭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站在原地。
宋惟长回过头,见余心亭不动,笑道:“怎么,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要翻墙,现在我带你逃课出去玩,你就不敢了?”
余心亭知道是激将法,但他还是听不了这样的话,于是坚定的往前走。
“有什么不敢,我跟你去。”
两人就这样成功的逃课翻墙出去了,宋惟长带他去了游戏厅。
余心亭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以前的娱乐活动最多是和同学去逛商场和超市。
像他这样的乖乖女,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游戏。
看着眼前五花八门,热闹喧嚣的游戏厅,余心亭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脸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宋惟长先是带着余心亭来到娃娃机跟前。
看到这些可爱的娃娃,余心亭眼睛瞬间放亮,目光被这些娃娃吸引过去了。
“你想要吗,要不要自己试试抓一个?”
宋惟长将刚换的游戏币伸到他的跟前,鼓励着让她试一试。
“我……我行吗?要是抓不到,岂不是白白浪费钱了?”余心亭迟疑的看向宋惟长。
他还从来没有抓过娃娃,一点经验都没有,应该抓不到的。
宋惟长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游戏厅讲究的就是一个享受的过程,买的就是这份快乐。而且,你连试都不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余心亭认真的将宋惟长说的每个字都听了进去。
说的确实有道理啊,反正是出来玩嘛,试一试又怎么样呢?
“好!让我试试。”
余心亭兴高采烈的拿起两个币,在宋惟长的指导之下将游戏币投了进去。
余心亭操作着手纵杆,挑了一个自己最喜欢的玩偶,随后进行尝试。
一次两次三次,都没能成功。
就在第4次的时候,余心亭终于成功将那个玩偶抓了起来。
“他被抓住了!”余心亭开心的跳了起来。
我还没高兴多久,就在夹子即将要到达出口的时候,那个玩偶突然掉落,没能成功出来。
余心亭有些失落,不过脸上仍然带着浅浅的笑意。
“还别说,虽然没成功,但是真的挺好玩的。”余心亭在脸上有些许满足。
“还是你来抓吧,我技术有点差。”余心亭退到一边,看向宋惟长。
宋惟长欣然应下,然后要投进去两个币,轻轻松松的将余心亭喜欢的那个玩偶夹了出来。
“哇!你好厉害!”余心亭高兴的手舞足蹈。
宋惟长看着这么快乐的余心亭,这可是她平常不多见的样子。
真希望她一直都能这么开心。
“没有,你刚才已经把他夹到了边上,这个算咱俩合作的,走吧,我带你尝试一下别的。”
两人从娃娃机那里离开,又去玩了跳舞机,还有赛车、射击等等,都尝试了一遍。
两人玩到快4点多的时候,才缓缓从游戏厅里走出来。
“宋惟长,你看,夕阳真美啊。”余心亭指着西边落日的余晖,一边欣赏着,一边和旁边的宋惟长分享着。
“我带你去个地方,那的夕阳更美。”宋惟长笑的略显神秘。
“是哪里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宋惟长带着余心亭来到城西的南海公园。
这座公园依山而建,山脉往东北连绵起伏。
这边的山不高,两人来到山顶,微风轻轻拂过,吹散了余心亭额前的碎发。
此时西边的落日已经呈现出金黄色,圆圆的,活脱像一个蛋黄。
而他的周边洒满了落日的余晖,像是通往未来的金光大道。
她望着眼前景,这段时间的委屈失落和迷茫一股脑涌上心头。
或许情绪驱使,余心亭再也控制不住,崩溃大哭起来。
宋惟长心疼地看着她,慢慢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余心亭在他怀里抽泣着,泪水打湿了宋惟长的衣角。
等她的情绪渐渐平复,宋惟长才深吸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的心意,也到了该宣之于口的时候了,想到这里,他鼓起勇气,沉声正经对她道::“余心亭,我喜欢你,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了。”
宋惟长说的每个字均清晰地传入余心亭的耳中。
余心亭听到宋惟长的告白,心跳加速。
即便她在来这里之前,已经隐约猜到了他的心意,但在他听到他亲手诉之于口的心意,还是忍不住满心欢喜。
“是从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我救你的那次吗?”
“救我?你说的是你救我吗?”宋惟长一头雾水的听着他的话,脸上浮现出不解的神色。
余心亭一愣,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收起。
她以为是宋惟长忘了,小心翼翼的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就是那天在海边……你差点溺水的时候……”
“海边?“宋惟长不由得皱起眉头,眼中的神色愈加复杂,“你说的是去年冬天那次吗?”
余心亭还以为宋惟长想起来了,于是点点头,回忆道:“那天我看到有人晕倒了,然后就赶紧给他做了急救。虽然当时天色已经晚了,我没看清你的样子,但后来在学校见到你,总觉得那个身影很像你……”
说到这,余心亭看着眼前宋惟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深沉,心里隐隐感觉不对。
身形身高都对得上,他也记得那次的海边,她应该不会认错吧?
宋惟长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原来你说的是那次……但那天救我的人是王思琪。”
“王思琪?”余心亭愣住了,感觉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被狠狠刺了一下。
那个名字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切断了她所有的幻想。
“怎么会是她?你确定你没有记错吗?”
“不会记错的,她是我们镇上游泳队的,那天正好在海边训练。”
宋惟长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我一直以为……”
他的话没说完,但那份犹豫和不确定却清晰地传达给了余心亭。
余心亭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总以为是缘分使然,是双向奔赴,原来竟然是自己一厢情愿。
所有的期待和幻想在这一刻都化作泡影。
她忽然觉得,这段时间因为自己将宋惟长认成海边那个人而与他发生的一切点滴,都变得讽刺起来。
记忆霎时间回到那天傍晚的海边,寒风凛冽,海浪翻滚。
她心情低落的走在海边,却看到有人在海里挣扎时,没有丝毫犹豫就跳了下去。
冰冷的海水几乎要冻僵她的四肢,但她还是拼命游向那个身影。
“那天……”余心亭的声音有些发抖,难以置信道:“可是我那天真的救了一个人……”
宋惟长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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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蹙着眉头,看着她困惑的模样,轻声解释:“那天海边确实有两个人落水,我和另一个游客。王思琪救了我,而你……应该是救了另一个游客。”
竟然是这样,没想到,她这段时间居然都认错了人。
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他努力的忍着,想到刚才宋惟长的表白,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那你喜欢我是因为……”
宋惟长觉得此刻的氛围十分尴尬,他其实也清楚余心亭对自己的心意,但是却没想到这份心意是来源于误解。
宋惟长确实在余心亭转学过来之后才喜欢上他的。
他喜欢的,是她在图书馆认真看书时专注的侧脸,是她在课堂上举手回答问题时自信的神态,是她在操场上奔跑时飞扬的马尾辫……
他的喜欢并非是因为王思琪。
可是现在,这些话因为眼前几尽沮丧的余心亭,宋惟长有些说不出口。
而恰巧,宋惟长的犹豫不决显露在脸上,被余心亭尽收眼底。
余心亭本来还有着一丝期待,可看着宋惟长说不出话的模样,她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原来,她以为的默契与缘分,都只是虚幻,根本不复存在。
余心亭后退一步,声音有些发颤,“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还是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显得太狼狈,至少要保留一点尊严。
说完,她转身便离开了。
她一向那么骄傲,将自己保护的很好,没有让宋惟长看过自己的笑话。
但此时此刻,眼前的事实,和心里的别扭,只让自己觉得无地自容。
山顶的风突然变得刺骨,吹得她睁不开眼。或许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宋惟长想要追上去解释,但追了两步,却又停住了脚步。
他看着余心亭远去的背影,坚定而决绝,心里五味杂陈。
宋惟长看得出来,余心亭并不想让自己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他想对余心亭说的话太多,却不知从何说起,在你刚才那种情况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宋惟长想告诉余心亭,自己对她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因为什么救命之恩,因为余心亭就是余心亭。
这个误会,让原本即将呼之欲出的感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在教室里,操场上,图书馆里,曾经充满默契的对视和温暖的互动,对于余心亭而言,都变成了最尴尬的回忆。
……
自从那次山顶上之后,宋惟长明显的感觉到,余心亭正在刻意的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每日的早餐也没有了,见了面只是匆匆的点头,也没有打招呼。
在自己面前,他再也没有笑颜如花,在课间,还有课堂上,他再也没有回头看过自己。
余心亭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之中。
她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只要让自己忙起来,仿佛就能忘记那日让她心痛不已的记忆。
余心亭每天早早来到教室,一直学习到天黑,像是要把所有的感情都埋在书本里。
这天,余心亭在上体育课的时候似乎太过于用力,把脚腕给扭了。
放学回家的时候,余心亭一拐一拐的朝着回家的路走着。
忽然,一辆摩托车停在他的旁边,余心亭稍稍一侧头,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送你吧。”宋惟长拿出另一个头盔递给她。
“我自己可以走回去的。”余心亭不想再麻烦他。
但宋惟长却坚持着将头盔伸到她的跟前:“你脚都已经成这样了,等你回家都什么时候了。”
怕余心亭不好意思麻烦自己,于是他又继续道:“我们毕竟还是同学,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上来吧。”
余心亭眼神再一次望向他,这一次,宋惟长说的理由她没法反驳。
于是他便接过头盔,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等到宋惟长骑着摩托车送余心亭回到家,天色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夜风吹过,带着初秋的凉意,余心亭不自觉地往后座缩了缩。
8. Chapter 8
摩托车缓缓的停到她家楼下,宋惟长把车停稳,余心亭慢慢松开抓着后座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发白。
余心亭下了车,看着路灯昏黄光线下的宋惟长,有些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
可心里的那些话,她始终有些难说出口。
两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提起山顶上那场尴尬的对话。
“到家了。”宋惟长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送她到门口,而是坐在车上,目送她走进院子。
等到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宋惟长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发动车子的引擎,骑车回家了。
余心亭推开院门时,奶奶正在厨房里忙活,香气飘得老远。锅里的汤咕噜咕噜地冒着泡,灶台上的油烟袅袅升起,勾勒出一幅温馨的画面。
这是她最熟悉的场景,每次放学回家几乎都能赶得上这温馨的一幕。
“幺儿回来啦?”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带着一丝了然,“惟长那孩子走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锅里加了点盐。
余心亭“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奶奶熟练地在锅里下着面条,突然后知后觉,诧异的看向奶奶:“奶奶,你怎么知道我们俩在一块?”
奶奶听后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地说:“老师打电话来说你们俩今天下午都没去上课,我就猜到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锅里加了把青菜,青翠的叶子在热汤里打着卷,“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老人家还不懂吗?”
看着奶奶忙碌的背影,余心亭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她记得每次和宋惟长一起写作业写到很晚,奶奶都会煮面给他们吃。
那时候的他们,还没有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没有这么多无法说出口的话。
“老师...没说什么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忐忑,生怕老师会因为他们逃课而生气。
“能说什么?”奶奶往锅里加了些葱花,香气更浓了,“你在学校一直很乖的,偶尔任性一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和惟长那孩子在一起,我也放心。”
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把面条盛到碗里,热气腾腾的:“来,趁热吃吧。”
余心亭确实早就饿了,接过碗之后直接吃了起来。
奶奶见她吃的香,轻轻的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和惟长吵架了?”
正吃着的余心亭夹面条的手忽然一顿。
余心亭低着头,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
更何况,余心亭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奶奶解释。
她想起宋惟长犹豫的眼神,心里一阵发堵。
本来这几天她一直在努力让自己不要想这件事,他奶奶一句话将自己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她甚至更加难过,因为她隐隐约约感觉得到,自己和宋惟长之间,好像已经横亘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没有,”她勉强笑了笑,“就是...之前有些事情没说清楚。”
奶奶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说:“人就长了一张嘴,嘴唇一碰就能说话的,有什么话当面说开就是了。”
余心亭咬着嘴唇,想起这些事情,眼泪又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了。
有些事情,即使说开了也没用。
就像今天在山顶上,他们明明可以有很多话说,明明他们双方都互相很有好感,可是遇到问题,便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她不是没让宋惟长解释,可宋惟长却什么都没说。
看着自己的孙女仍然在纠结,奶奶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记住,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和惟长那孩子,都是倔脾气,谁也不肯先低头。但有些事,不说开,就永远都是个结。”
余心亭看着碗里热气腾腾的面条,突然想起许久前的一个晚上,也是这样的场景,那时的宋惟长坐在她对面,笑着说:“奶奶煮的面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现在想来,或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在她的生命里扎下了根。
只是她一直没有发现,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第二天早上,余心亭因为这件事情有些失眠,早上早早起来来到了教室。
教室里还没什么人,她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努力不去想昨天发生的事。
当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时,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却强迫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书本上。
宋惟长走进教室,看到余心亭专注看书的样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算了,或许,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宋惟长最终还是默默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两个人都在用沉默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课间,徐青青凑过来问:“心亭,你昨天是不是不舒服?怎么没来上课?”
余心亭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现在好多了。”
徐青青却半信半疑的盯着余心亭,迟疑的问她:“可我看你黑眼圈好像很重啊,你昨天也没睡好是不是?”
她说这话时,余光瞥见宋惟长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
余心亭深吸一口气,很快移开自己的视线,摇头微笑着:“我没事,昨天睡晚了。”
一整天,余心亭把自己完全投入到学习中,认真记着每一堂课的笔记,积极回答老师的问题。
一方面,余心亭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另一方面,她总不能一直萎靡不振,毕竟,当前阶段,学习才是她的主旋律。
她还要往前看的。
而另一边的宋惟长也有些发愁。
每当宋惟长想要靠近余心亭时,她总会寻个借口离开。
午饭时间,她主动邀请徐青青去食堂,避开了可能与宋惟长相遇的所有机会。
可是即便这样刻意的回避,也没办法彻底根本的解决问题。
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就算装作没发生过,也不可能彻底忘记的。
第二天清晨,宋惟长很早就来到学校,在教室门口来回踱步。
秋日的晨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斜斜地洒进来,给空荡荡的走廊镀上一层金色。
他本想等余心亭来了就跟她好好谈谈,但直到预备铃响了都没见到她的身影。
他看了看手表,低声喃喃:“她不是一向很准时的吗?”
这都快上课了,怎么还不见人?不应该啊?
不会……是为了躲自己吧?
此时贾昊从他身边经过,看着宋惟长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找谁呢?这么早就在这儿站岗。”
宋惟长白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望着走廊尽头。
直到第一节课快开始,他才不得不回到教室。
坐在座位上,他的目光不时地瞟向教室门口,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课间,他听同学说余心亭去了图书馆,便立刻赶过去。
宋惟长穿过一排排高大的书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香。在她常坐的位置,他只看到几本摊开的书和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水杯,显然她刚刚离开。
那是宋惟长送给她的保温杯,杯身上还贴着一个小小的兔子贴纸。
记得买这个杯子的那天,她笑着说:“你送我这么可爱的杯子,是不是觉得我也很可爱?”
当时他只是笑,没有回答,现在想来,那时的她眼里闪烁的光芒,就已经藏着期待了。
宋惟长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下他更加确定了,余心亭就是在躲着他。
越是这样,他就越想见到余心亭,想和她把自己的心意说明白。
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心意,那份感动和喜欢,从来就不是源于什么救命之恩。
那份喜欢,是在每一个与她相处的日子里,点点滴滴累积而成的。
他索性在通往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秋风吹过,带来远处操场上体育课的喧闹声。
当看到余心亭低着头快步走来时,宋惟长立刻拦在了她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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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心亭,我们需要谈谈。”
这一次的宋惟长尤为坚定,那眼神里也能看得出他的决心。
余心亭下意识地想要绕开他,但宋惟长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就算一直躲着我,我也会一直想办法见你,就算错过上课,错过考试,我也要等到你愿意听我说话。”
余心亭强装镇定,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直直的看向他:“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余心亭一边说着,声音隐约有些发颤,手紧紧攥着书包带:“之前的事都是我自作多情,闹了个大笑话,现在我只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各自走好各自的路,不行吗?”
“你觉得可能吗?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收回来?我们已经发生的事情怎么就能平白无故的当做没发生过?”
宋惟长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引得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
“那些早餐,那些辅导,那天在山顶……”
“够了!”余心亭微怒,眼圈发红,“那些都是因为新悦姐的关照,不是吗?你自己说的。”
宋惟长一时语塞,他看着余心亭倔强的侧脸,心里很堵。
看来,余心亭是真的误会了。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宋惟长看清了她眼中的受伤和失望。
“你说得对,新悦姐确实让我照顾你。”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直视着余心亭,向她一字一句的解释:“但我每天早起给你带早餐,是因为记得你说过早上总是来不及吃饭,我答应让你辅导功课,是因为想多和你待在一起,至于那天在山顶说的话……”
宋惟长眼神真挚,正色道:“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跟王思琪,跟救命之恩都没有关系。”
余心亭咬着嘴唇,固执地说:“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对王思琪有感情……”
“不是的!我对她只有感激!”宋惟长急忙跟她解释:,“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那是恩情,不是感情,我只对你有感情!”
余心亭对他的反应还是有些诧异,一时说不出话来。
毕竟,她确实从没见过宋惟长这样失控的样子,他一向温和,即使生气也不会这样大声说话。
宋惟长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努力的平复着,又继续道:“余心亭,其实你是把简单的事情想的有点复杂了。比如我对你,就只是因为喜欢,仅此而已。”
今天自己的反应已经有些过激,宋惟长怕余心亭接受不了,便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
“今天很抱歉,但我的冲动,都是因为在乎你,关心你,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我说的话,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完,宋惟长眼神中露出一丝落寞,随后转身离开。
看着宋惟长离去的背影,余心亭心里一阵刺痛。
余心亭不由得想起他每天早上准时出现在校门口,手里拿着她最爱吃的早餐,想起他在下雨天总会“恰好”带着伞等在她必经的路上……
原来,那些都是对自己最纯粹的喜欢。
余心亭心疼他,想要追上去解释,可想了又想,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自己说了那么多狠话,她又故意躲着宋惟长,宋惟长一定会很失望吧。
那些压在心底的话,那些藏不住的情愫,在这一刻终究都变成了无言的叹息。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刚坐下,就发现桌子里塞满了各种礼物。
有精美的贺卡,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还有几本她最近一直想买的参考书。
其实最近几天,她一直都有收到这些礼物。
这次考试,余心亭考得很好,其他的班的同学也都注意到了自己,有些男生按捺不住自己青春期的那点心思,便向自己示好。
宋惟长已经回到了座位上,贾昊看了看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的宋惟长,又看着一脸心事的余心亭,忽然明白了什么,主动凑过来道:“哎呦,这么多人给你送礼物啊,看来咱们心亭还是魅力大。”
说着,贾昊又故意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晃了晃,“这个看起来不错啊,是哪个追求者送的?”
9. Chapter 9
此时,宋惟长静静的坐着,听到贾昊的话,心里像被扎了一刀。
他看着那些礼物,嫉妒和难受在心里翻涌。
那些送礼物的人,难道觉得凭这样就可以靠近她?
终于,积压的情绪爆发了。他猛地一把将手中的书扔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狠狠地瞪了贾昊一眼,大声吼道:“闭嘴!”
那声音在教室里回荡,所有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平时温和的宋惟长居然会有这样失控的一面。
贾昊悻悻地闭上了嘴,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余心亭的表情变得愈发复杂,还有些难以言说的无奈。
她看着宋惟长发红的眼眶,突然意识到,他也会吃醋,也会因为这些小事而生气。
下午放学之后,余心亭早早的收拾好书包,在教室门口等着。
阳光斜斜地照在走廊上,拉长了她的影子。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面容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紧张。
远远的,他看到宋维程走来的身影,那个曾经让他无比心动的影子,今天却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往日里阳光自信的男孩,今日却倔强的低着头,仿佛想要把整个世界都关在外面。
宋惟长也看到了余心亭,但他心里还有气,刚才发了一通火,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索性就装作没看见,径直往前走。
他的步伐很快,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脚步上。每一步都重重地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余心亭见状,急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宋惟长!”她的手心有些发烫,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触碰到他,那种熟悉的温度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跟我去操场,我们好好谈谈。”余心亭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她知道,如果这次不说清楚,他们之间可能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宋惟长停下脚步,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挣扎,算是默认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操场,夕阳的余晖给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既有期待,又有忐忑。
到了操场,四周空旷,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带来远处树叶的沙沙声。
余心亭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我们还是把话说清楚。”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样互相猜忌、互相躲避,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之前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对你做了很幼稚的事,我很抱歉,我只是害怕,我怕这一切都是出于你的责任,我也害怕,其实你心里装的并不是我。”
宋惟长喉结蠕动了一下,依旧没有说话。
不过显而易见,余心亭的话也给他带来了触动。
夕阳的光芒渐渐暗淡,却照亮了两个年轻人心中那份藏不住的情愫。
或许,有些误会需要勇气去澄清,有些感情需要真诚去表达。
在这个安静的傍晚,他们终于有机会放下骄傲,敞开心扉。
那些藏在心底的话语,那些压抑的情感,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宋惟长比刚刚在教室里冷静了许多,但面对余心亭的解释,还是冷哼一声,赌气般道:“是,你说的没错,我对你照顾,只是因为我姐和你母亲,是你自作多情。”
他的声音很冷,像是要把两人之间所有的温情都冻结。
说这话时,他故意别过头去,不敢看余心亭的眼睛,生怕自己的心虚会被她发现。
但殊不知,宋惟长本来是赌气的话,却变成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进余心亭的心里。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余心亭不敢相信,那个曾经温柔地为她挡雨、耐心地听她倾诉的少年,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对余心亭来说,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这种施舍般的关心,宋惟长这么说话,精准的踩到了余心亭的雷点。
从初中开始,因为母亲是老师,所以班上就总有同学说他进实验班都是靠关系。
一传十十传百,谣言这种东西三人成虎,很快在学校里就传遍了,而她总是被同学用有色眼镜来看待。
这是他青春记忆中难以忘怀的疼痛。
她总以为宋惟长是不一样的,可是现在,连他也说出了这种话。
她紧咬着下唇,愤怒在心中翻涌,此时一句话也不想解释。
原本今天约他到操场,是余心亭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之后,加克服自己的心理障,接受宋惟长,告诉他自己有多在乎他。
但如今,只能成为沉默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开口多说一句,气氛僵硬得如同寒冬的冰窖。
余心亭的手紧紧攥着校服的衣角,而宋惟长则死死地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东西。
宋惟长有想偷偷抬头看她一眼,看看她是不是哭了,可是他不敢。
操场上偶尔传来其他同学的欢声笑语,打篮球的声音,跑步的喘息声,与他们之间的冰冷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样的反差让余心亭更加难过。
毕竟,他们也是这样无忧无虑地在操场上打闹。
他们一起在操场上跑步,他总是故意放慢速度等她,他们一起在树荫下看书,他会偷偷地看她认真的侧脸,他们一起吃午饭,他总是把自己爱吃的菜夹给她……
这些温暖的回忆此刻却变得如此讽刺。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余心亭的头发,也吹散了两人之间仅存的一丝温情。
她伸手拨开挡在眼前的发丝,却发现视线已经模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强忍着,不想让自己委屈的一面露出来。
宋惟长的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心里一阵抽痛。宋惟长多想伸手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就像以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如果……”余心亭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发抖,“如果你真的是因为别人才对我好,那从今以后,就当我们不认识吧。”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宋惟长心上。他的手在口袋里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那种疼痛却远不及心里的痛楚万分之一。
“……随你。”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的冷战一直持续着,谁也不愿意先低头服软。
而教室里的氛围也因此变得微妙起来。
从前两个人形影不离,默契十足,而现在,却连一个小小的眼神都要刻意的避开
早上,余心亭故意比平时晚到教室,只是为了不和宋惟长打照片,而宋惟长一下课就把头埋在书本里。
但其实,别人不知道的是,每次听到教室门开的声音,他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被牵动着。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
这天第一节课课间,余心亭正预习着功课,沉浸在学习中。
“宋惟长!”
忽然,一道明媚的女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余心亭下意识的抬起头,只见一个又瘦又高,身材很好的女生禁止坐到宋惟长的旁边找他说话。
而这位主动的女生,正是王思琪。
宋惟长的眼光同时抬头,而余心亭像是意识到一样,眼光赶紧躲开。
两个人的视线就此完美错过。
等到快上课的时候,王思琪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而贾昊见状又见缝插针的凑了过去。“宋少,你最近很反常啊?以前王思琪找你说话,你总是躲着,现在居然开始接纳她了?怎么着,铁树开花了?”
宋惟长正在翻书,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王思琪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不能一直躲着人家。”
本来正在喝水的贾昊差点儿把水也都喷出来。
这也太反常了。
以前对于王思琪明理暗里的示好,宋惟长全当看不见。
可是最近,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有点起势的苗头。
贾昊意外的看着他,轻声说道:“她可对你有意思,你该不会也……”
她们俩不会真的要谈上了吧?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余心亭怎么办?
宋惟长更是没有否认,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个回答更让贾昊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当然知道宋惟长心里装的是谁,即便他在同学面前口是心非,但心中那份特殊的在意是骗不了人的。
可这宋惟长偏偏要嘴硬。
余心亭刚去完卫生间回来,恰巧在后门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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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们全部的对话。
她的心猛地揪紧了,那种酸涩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喉咙,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整节课,余心亭都心不在焉,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看到的场景。
放学铃声响起,余心亭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教室。
天色还早,他心里堵的慌,便去了学校操场后面的长廊散心。
夕阳的余晖洒在藤蔓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余心亭望着眼前金灿灿的阳光正在发呆。
“余心亭?”
恍惚中,余心亭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于是扭过头,看到眼前人时脸色瞬间僵住。
是王思琪。
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好巧啊,我在长廊里面准备背单词,没想到会碰见你。”
余心亭淡淡的嗯了一声,不想和她太多交流,正想离开。
“早在你转下来之前我就见过你,你可能不记得我,可我认识你。”
余心亭的脚步不得不戛然而止。
王思琪早上起来,脸上的笑容仍然温和:“你也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只不过缘分这种东西,是天注定的。”
余心亭有点听不下去,望着他的眼神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余心亭,我喜欢宋惟长。”王思琪开门见山地说,声音里十分笃定。
余心亭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王思琪会在自己面前这么直接的说出这句话,不解道:“你喜欢他应该告诉他,而不是告诉我。”
“你说的对,所以我一定会告诉他的,今天正好碰见你,是想多说两句你不知道的事。”
听到这里,余心亭脚步不得不定住,静静的听她说。
“我是校园泳队的,那天救他并不是第1次见他,因为宋惟长经常会去海边游泳。他内心的压力很大,只能靠游泳释放。”
“余心亭,我没有恶意,只是发现你跟惟长的气氛不太对,我想你作为他的好朋友,应该知道这些的,知道了,就更不能一味的去指责他”
这句话活脱像一颗定时炸弹,准时准点的踩中核心。
余心亭她咬着嘴唇,回想他刚才说的每一个字,仿佛没有不对的地方。
可能是实话伤人,她的心里更难受了。
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她的眼眶,余心亭深吸口气,强忍着泪水。
她不想当着王思琪的面这么狼狈。
余心亭迅速转身,不再理会身后的王思琪,落荒而逃了。
回家的路上,她失魂落魄的走着,王思琪的话还是不断在她耳边回响。
是啊,她真的了解宋惟长吗?她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发呆吗?
王思琪所说的压力,她一无所知。
她这个所谓的好朋友,根本就不称职!
或许,她真的不应该再打扰宋惟长了。
那样,或许他的痛苦会更少一点。
几天后,学校举行了高一高三联合摸底考试。
考试那天,教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余心亭坐在考场上,能感觉到前排宋惟长时不时往后瞥的目光,但每次她抬头,他又迅速转回去。
这也是他们彼此冷战间仅剩的一点小默契了。
联考成绩公布的那天,公告栏前挤满了人。
高三的榜首毫无悬念地又是宋新悦。
而这次,让所有人意外的是,高一年级第一名,居然是余心亭。
她的分数甚至超过了第二名整整八十分。
同学们不禁议论纷纷。
“这个余心亭也太厉害了吧?”
“听说她是从南方转学来的,果然不一样。”
“难怪宋惟长之前总跟她在一起,原来人家是真的有实力。”
“诶,说到宋惟长,他这次考得也不错啊,进步了100多名呢,果然跟好学生玩就是能进步。”
议论声在走廊里此起彼伏,宋惟长站在成绩榜前,看着余心亭的名字,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嘴角微微上扬。
贾昊凑过来拍拍他的肩:“怎么样?你家心亭考得不错吧?”
“别胡说八道。“宋惟长低声呵斥,但眼里的喜色终究是藏不住。
10. Chapter 10
成绩公布后,余心亭这几日阴霾的心情总算消减了一些。
也算没有对不起这些天的埋头苦读。
不过,余心亭并没有因此放纵,在其他同学正沉浸于讨论这次的成绩中的时候,余心亭却趁着自由活动的时间来到图书馆温习功课。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余心亭专注地看着书,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走近。
“心亭?”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余心亭缓缓抬头,只见宋新悦站在自己跟前,手里还抱着习题册。
“新悦姐!好巧啊,你也来图书馆。”余心亭欣喜道。
“是啊,我看出成绩榜了,你这次考试考得真不错。”宋新悦温和笑着,由衷地说,“就连我们班主任都关注到你了,在办公室里说高一有个天才了。”
余心亭淡淡一笑,谦虚地说:“谢谢新悦姐,也恭喜你考了年级第一。”
“我在南方读书的时候,教育水平还不错,那边的竞争比这里更激烈,所以基础打得还算扎实。而且……”她顿了顿,“也要感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让我很快调整过来了。”
她想,如果没有宋惟长以及宋新悦的陪伴,她的情绪不会那么快的调整过来。
看到眼前这么真诚的小姑娘,宋新悦眼底透露出欣赏之意。
宋新悦拉开椅子,在余欣婷面前坐下,“介意我坐在这儿吗?”
“当然不介意啊,你可是我的榜样。”
宋新悦轻轻一笑,眼底露出一丝无奈,“看见你最近开朗多了,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宋新悦试探性的看了余心亭一眼,嗯,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最近看你和惟长疏远了很多,而且最近惟长状态也不太好,我是有点担心他,你们之间是发生什么了吗?”
提到宋惟长,余心亭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一些。
“没有,他最近忙着谈恋爱,哪有空跟我发生什么。”余心亭的话里最起码有七分赌气的成分。
宋新悦不由得失笑一声,但很快意识这是在图书馆,赶紧噤声,随后轻声向余心亭道:“你说的是我弟弟吗?他怎么可能会谈恋爱?”
“他和王思琪两个人最近都形影不离的,跟小情侣没两样。”
宋新悦忍不住小声的笑着,“不可能,除了你,我弟不可能对别人动心思。”
余心亭低下头,紧紧的咬着嘴唇。
“可是……”
想着最近几天他的种种表现,余心亭心里面就堵得慌。
宋新悦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之间肯定出现了误会,所以才会别别扭扭的。
因而,宋新悦认真对余心亭道:“我弟弟呢,是一个口是心非的性子,明明心里面在意的很,却总是喜欢在你面前故作冷漠”
即便宋惟长把自己的心意藏得再深,也总会露出些马脚。
她顿了顿,继续说:“比如前几天,你不是发烧了吗?惟长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后来我看到他偷偷让班长帮忙照看你,自己却躲在走廊的拐角处,生怕被你发现。”
余心亭愣了愣,回想起那天,确实隐约看到有人在医务室门口徘徊,但当时头晕得厉害,没有看清是谁。只觉得身影十分熟悉。
没想到居然是他。
“还有你最喜欢的那家奶茶店,”宋新悦笑着说,“你知道为什么突然不营业了?因为惟长发现老板总是偷偷给你多加料,就跟人家吵了一架。他说老板是在害你,说你胃不好,不能喝太多甜的,把人家吓得不敢开门了。”
余心亭的脸越来越烫,她想起那天宋惟长确实和她提过那家店的事,当时她还以为他是在嘲笑她贪吃。原来,他一直都在默默关心着她的身体。
而她一直误会了他,把他的关心当成施舍,把他的在意当成敷衍。
宋新悦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啊,就是太迟钝了。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却总是把对方的好意往坏处想。”
“不对,你们两个都是一样的别扭!要我说啊,与其在这里纠结,不如去找他好好谈谈。”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宋新悦可是看的真真的,两个人的羁绊和缘分,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产生的。
余心亭低下头,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
那些偷偷塞进她抽屉的零食,那些“不经意”的照顾,还有他每次看向她时,眼神里藏不住的温柔。
这些都不是她的错觉。
她还幼稚的以为,那些所谓的温暖,不过是宋惟长出于责任的照顾。
可现在她忽然明白,如果只是照顾就不会在意的如此周全。
那天在山顶表白,还以为是敷衍,却没想到是他真心的流露。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两个人的桌子上,为此刻染上一层温暖的色彩。
余心亭愣在座位上,心里的坚冰似乎也在慢慢融化。
“你好好想想吧,我是不希望你们两个人错过。我还有晚自习先走喽,你好好学习。”
宋新悦说完便起身离开。
余心亭一个人发着呆,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侧过头去,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操场。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随风轻轻摇曳。
体育课上学生们的笑脸肆意而又活泼。
一切都那么平常,可她的世界却仿佛被颠覆了。
回到教室后,她整个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发起了呆。
黑板上老师写的公式在她眼前晃动,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余心亭,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像一道惊雷,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猛地站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老师刚才问了什么。
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有的带着好奇,有的带着幸灾乐祸。
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刚转学来的那天,只是这次,宋惟长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偷偷转过头来看她。
余心亭的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徐青青及时的拉拉拉他的衣角,小声在他耳边提示道:“试卷第四题,是在讲牛顿第二定律,F=ma。”
余心亭大脑立刻反应过来,凭借着自己脑海中充足的知识点,回答了问题,勉强蒙混过关。
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眼光略有复杂。
“虽然考了第一,但后面还有很多次考试,上课不要走神,认真听,知道了吗?”
余心亭木纳的嗯了一声,随后在老师示意后坐下。
“你没事吧?“徐青青关切地问道,“最近你好像总是心不在焉的。”
一开始,徐青青还以为是学习累的,可看他最近总是爱出神,感觉应该有别的事。
余心亭摇摇头,勉强挤出笑容:“没事,最近复习太累了,没休息好。”
徐青青欲言又止,想了半天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果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说说。”
余心亭感激地看了看这个总是默默关心她的同桌,微笑着点头。
第二天下午第三节课,余心亭正在整理值日表。
此时王思琪走到宋惟长桌前,笑盈盈地递给他两张电影票。
“一会儿我请你看电影,是下午4点的场次,下了课正好能赶上,这部电影可好看了,一定不能错过!”
宋惟长迟疑了一下,晚上还有晚自习,不过像他这种不学无术的学生,平常连课都逃,更别说晚自习了。
不过……
宋惟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海里突然想到,如果这电影票是余心亭给你的,他二话不说就会带她去电影院。
想了想,宋惟长微微侧过头去看余心亭。
而余心亭却连头也没抬。
刚才王思琪的声音,足以让余心亭听见了。
显然余心亭并不在乎自己跟谁去看电影,那自己心里就用不着再介意了。
最终,他还是伸手接过电影票。
而就在这个时候,余心亭恰好抬头看到了这一幕,手不自觉的握紧了钢笔。
晚自习时,眼看着宋惟长收拾好东西,准备跟王思琪出教室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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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按耐不住。
余心亭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拦在他身前,严肃道:“宋惟长,现在是晚自习时间,不能翘课出去。”
王思琪见她拦路,脸上很是不快:“余心亭,我们只是去看看电影而已,更何况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好像还轮不到你管吧。”
这同时,王思琪的几个小跟班,李梅和张瑶也跟着站起来,一脸敌意地看着余心亭。
李梅还跟在旁边阴阳怪气地附和:“就是,别以为当了学习委员就了不起,管天管地还管别人看电影啊。”
余心亭强忍着怒气,斜了他们几人一眼,淡定说道:“这是班级纪律,既然你们是这个班的人,我就有权利管,你们不能违反班级纪律。”
“你算老几啊?给你个鸡毛就当令箭是吧?”
张瑶一开始攻击起余心亭。
余心亭虽然看着有些怯懦,可越是这种时候,他的底气越足,毕竟有理不在声高。
“想出去可以,找老师批假条,没有假条就是不准出去。”
“我今天就是要出去看电影!”王思琪也忍耐不了了,话说的很坚决。
两边你一言我一语,眼见场面快要收不住了。
正在剑拔弩张的时候,紧皱眉头的宋惟长忽然站了出来,高声呵斥了一声:“都别吵了!”
“都别吵了,”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宋惟长看了看余心亭,又看了看王思琪,缓缓说道:“我们确实不对,不应该逃掉晚自习去看电影,作为学生就应该遵守纪律。。”
王思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惟长……你怎么能替她说话呢?”
宋惟长站起来,目光直视余心亭的眼睛,“我们班确实需要改变学习氛围了,作为学习委员,她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
余心亭愣住了,没想到宋惟长会这么说。
宋惟长都发话了,李梅和张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灰溜溜地坐回了座位,。
余心亭看着宋惟长,心中五味杂陈,有感动,也有说不出的情绪。
晚自习结束后,教室里的同学们陆续离开,余心亭收拾好书包,心情复杂地走出教室。
她刚一出门,就看到宋新悦在门口等着,看到出现的余心亭,热情的朝他挥手。
宋新悦心细如发,今天在图书馆那么一见,就知道他心里别扭,所以放学便主动等在门口。
她主动走上前,笑着道:“心亭,今天辛苦啦,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去吃烤串,我请你啊。”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这时,宋惟长也走了出来,看到宋新悦和余心亭站在一起,微微一愣。
宋新悦会心一笑,看到两人之间眼神的交汇,立马意识到此时是个好机会,上前拉住两人的手,说道:“正好!这次我们俩都考了第一,宋惟长也进不了,咱们一起去吃烤串,我请客。”
还不等两个人反应,热情的宋新悦已经眼疾手快的拽着两人走了。
三人来到一家热闹的烤串店,点了满满一桌的美食,还点了三瓶啤酒。
宋新悦故意拿起一瓶啤酒,递给余心亭,说:“心亭,来,喝一点,放松放松。”
宋惟长见状,立刻冷下脸,伸手拦住宋新悦,说:“姐,她不能喝酒。”
“对呀,姐,我们是学生,不能喝酒的。”
宋新悦大手一挥,举着那瓶啤酒给他们看:“果啤,酒精度数0.5%,没关系的,喝点儿尽尽兴就行”
余心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啤酒,喝了一小口。
几串烤串下肚,宋新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对着电话那头交流了几句,脸色变得正经起来,随后挂掉电话,冲着两人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你们俩慢慢吃,我已经付过账了。”
说完,她朝宋惟长使了个眼色,就匆匆离开了。
桌上只剩下宋惟长和余心亭两人。
余心亭的酒量本就差劲,半瓶果啤下肚,就有点上头了。
11. Chapter 11
她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嘴里开始念叨着:“宋惟长你为什么要和别人走那么近,我……我好难过啊。”她正说着,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了下来。
宋惟长看着满眼委屈的余心亭在自己眼前抽泣,还是心疼,开口轻声的跟她解释:“心亭,你别误会,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什么误会!我都看见了!你要是跟她没什么,你能走那么近吗!你还要跟她去看电影!还要翘课去看电影。”
在酒精的作用下,余心亭像平常憋在心里面不敢说出来的话,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不停的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旁边桌的大哥大姐也注意到了他,看这两个人之间的纠缠,笑着对宋惟长道:“小伙子,你看着小姑娘多在意你啊,可别辜负人家啊。”
宋惟长听他们的话,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余心亭嘴里还在不停嘟囔,突然身姿一软,倒在了宋惟长怀里。
一杯啤酒喝成这个样子,以后真不能让她沾一滴酒了。
宋惟长无奈地叹了口气,付了钱之后,背着余心亭就往家走。
一路上,余心亭迷迷糊糊的,在宋惟长背上动来动去,一不小心,亲到了宋惟长的脸颊。
她的嘴唇接触到脸颊的那一刻,宋惟长停住脚步,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心跳也不停加速。
早知道她喝酒这么不老实,就不应该让她喝。
好不容易才背着余心亭走到了她家。
等他敲开门之后,奶奶出现在门口,看到宋惟长背着余心亭,先是关切道:“这是怎么了?”
宋惟长在奶奶面前低了低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诚恳道:“奶奶,都是我的错,本来今天因为考得不错和我姐姐一起吃饭,我没看住她,让她喝了瓶酒,然后就这样了。”
奶奶心下了然,看着自己的孙女搂着宋惟长的脖颈,似乎贪恋他的温度,意味深长的一笑:“心亭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奶奶……”
宋惟长尴尬地笑了笑,对上奶奶的眼睛,他没敢再说话,赶紧把余心亭背进房间。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余心亭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睛,脑袋还有些昏沉,酒的后劲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应该是奶奶熬的醒酒汤。
这是,奶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心亭,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昨晚上你可闹出来不少笑话呢。”
什么!
余心亭猛地坐起身,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喝的不多,所以没有断片,昨晚的记忆还清晰的浮现了出来,自己说了很多平常不敢说的话,还……还亲了宋惟长!
余心亭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她的脸瞬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奶奶……”她怯生生地问到,“我昨晚……没有做特别出格的事吧?”
“哎呀,”奶奶笑眯眯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你昨晚可把惟长那孩子折腾的够呛,一直说不让他走,非要她陪着你。”
余心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接过醒酒汤,小声问道:“那……那他什么时候走的?”
“走?”奶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一晚上都守在你房门口,生怕你有什么不舒服。这会儿刚回去换衣服,说一会儿来接你去上学。”
什么?!
这下,本来还带着一些困意,也彻底吓没了。
一想起自己在宋惟长面前又哭又闹,说了埋怨他的话,甚至还……还亲了他!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余心亭越想越懊恼,捂着脸,她恨不得找个的地缝钻进去。
匆匆吃过早饭,余心亭没心思再所停留,随便收拾了一下就急忙往学校赶。
她一路上担惊受怕,以防在路上遇到宋惟长。
那场面一定尴尬的要命。
走在街上,平日里熟悉的邻居和路人纷纷何她打招呼,她尴尬地笑着回应,同时祈祷着赶紧到学校。
她的脑海里时不时想着昨晚的画面,没想起一次,脸就发烫一次。
好不容易到学校,结果快走到教室时,余心亭远远就看到宋惟长站在教室门口。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宋惟长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校服,阳光下的侧脸格外好看。
宋惟长看到她,眼神明显慌乱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但余心亭注意到,他的耳朵尖红得厉害。
余心亭心里有些失落,这个宋惟长明明昨天晚上他那么关心自己,结果眼神还是这么躲闪。
不管了,这件事余心亭怎么说都要找个机会跟宋惟长表明心意。
她不想再因为这样的原因而跟他错过。
好不容易等到课间,趁着周围人不多,余心亭鼓起勇气,刚准备转身去找宋惟长。
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那个令她心动之人也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宋惟长,我……”
余心亭为这次的表白做了不少准备,想了很久的措辞。
但余心亭没想到,宋惟长抢先一步向她表明了心意:“心亭,我喜欢你,从未变过,我不想再错过了。”
余心亭愣住了,原本准备好的话一下子,全忘了。
余心亭看着宋惟长真挚的眼神,心里乐开了花,但嘴上却故意傲娇地说:“哼,哪有你这样的,喜欢我也不认真追,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答应呢。”
这下轮到宋惟长着急了。
“都是我不好,我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别不答应我啊。”
宋惟长像是只受伤的小狗般,两只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余心亭,眼睛里充满别样之情。
他生怕余心亭觉得他不靠谱,不相信自己的心,于是举起右手:“我发誓,如果我不是真心实意,我就……”
宋惟长刚想说什么狠决的誓言,余心亭连忙将他拉住,柔声嗔怪道:“别说那些不吉利的,不管怎么样,你得好好的。”
“那你呢?你对我到底……”
余心亭会心一笑,然后踮起脚尖,轻轻的在宋惟长右脸脸颊上烙下了一个吻。
“昨天晚上那个吻是因为喝多了不清醒,但是这个吻,是真心实意的。”
余心亭终于鼓起勇气,想宋惟长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我也喜欢你,很喜欢。”
宋惟长终于露出释怀的笑容,余心亭悄悄的在他手中塞了一张提前准备好的纸条。
上课时,宋惟长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我是你的湖心亭。】
“宋少,看什么呢,高兴,成这样?”贾昊打趣道。
宋惟长将手中的纸条大方展开。
贾昊打量着上面的文字:“这不是老师正在讲的课文吗?”
贾昊翻开语文书,找到解析:“湖心中间的小亭子虽是不起眼的一点。”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宋惟长抢过纸条,自己开始翻找“答案”。
余心亭听到二人的谈话,传来纸条【不是最不起眼的,是最重要的,你就如湖心亭一般,你是我的世界中心。】
。。。
自从表白之后,宋惟长和余心亭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
不过毕竟都是学生,两人不能明着谈,所以只能在学校里小心翼翼地保持着普通同学的距离。
把同学们看出端倪,所以每次上课前后,两人相遇时,也默契的不再说话,只用眼神交流。
下课的时候实在憋不住相互诉衷肠的时候,也得悄悄的找个没人的角落。
这样的躲躲藏藏虽然是必须做的,可宋惟长却对此不满意。
毕竟谁不想牵着自己的女朋友,光明正大的在路上走着。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昭告全世界,告诉他们,这是他宋惟长的女朋友。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过于自私。
毕竟,余心亭还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又是风头正盛的年级第一,如果自己自私自利的这样做,一定会影响余心亭学习委员的形象。
所以他也不能太过张扬,只能忍着。
而这样的忍耐一直持续到这天中午。
此时的余心亭正在奋笔勤书的刷着题,正聚精会神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自己面前敲了敲桌子。
余心亭疑惑的抬头,只见眼前有一张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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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
“你好,余同学,我是高二的张明浩,很高兴认识你。”
余心亭虽然对这个人的长相很陌生,可是提起他的名字,余心亭却知道是谁了。
高二上次联考的年级第一。
“您好,学长,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余心亭也很礼貌的回复他。
只见学长的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物盒。
“这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你人美心善,学习又这么好,所以想跟你交个朋友,平时可以交流一下。”
余心亭有些迟疑,最近向他是好的人的确有很多,时不时的就有人往她的抽屉里放礼物。
但这样当面直接送的,还就他一个。
余心亭正想着怎么开口拒绝,只见宋惟长已经走过来,脸色阴沉地盯着张明浩:“拿回去,她不需要。”
“惟长……”余心亭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张明浩不服气的看了宋惟长一眼,以为也是什么追求者,语气不快:“这位同学,我又不是问你,我再问余同学。”
“学长,礼物你还是拿回去吧,心意我收下了。”
张明浩愣了一下,不得已露出了尴尬的笑:“啊,那好吧……”许是面子上挂不住,张明浩说完逃离般的离开了教室。
余心亭看到他离开了,在宋惟长的耳边小声道:“其实没有必要对他这么大敌意,估计只是想跟我分享学习经验,交个朋友而已。”
宋惟长冷哼一声:“如果只是分享学习经验,需要送礼物吗?”
看着宋惟长一副傲娇的模样,余心亭忍不住笑了,看来是真的吃醋了,便拉着他往外走:“走,带你去个地方。”
她拉着宋惟长来到了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这里没有监控摄像头,是校园里为数不多的僻静角落。
余心亭笑着看着眼前的宋惟长,有点气鼓鼓的,还有些可爱。
“你笑什么?”宋惟长有些别扭,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看见你就觉得开心。”
余心亭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现在不生气了吧?”
宋惟长愣了一下,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他反映过来后,随即搂住余心亭的腰,将这个吻变得绵长而温柔。
两个人幸福的亲吻在一起。
从那天起,宋惟长仿佛脱胎换骨,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最讨厌做题的他,现在天天抱着本书找余心亭探讨题目,就连贾昊都对他的行为忍不住吐槽。
“宋少,你最近这个如沐春风的劲儿很不对劲啊,你不会被夺舍了吧?”贾昊抱着胳膊,看着认真做题的宋惟长,反复观察。
宋惟长倒是连头也没抬:“我好好学习不正常吗?被你说的好像我只会不学无术一样。”
贾昊却切了一声,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得了吧,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这么用功还不是为了和某人多接触。”
宋惟长的耳朵微微发红,但嘴上还是很硬:“我就是想好好学习不行吗?”
“行行行,不过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俩的事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估计班里也有人瞧出来了。”
宋惟长一惊:“什么?”
还以为他们隐瞒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纸包不住火。
贾昊却无所谓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作为同学大家肯定都会支持你们,就是以后别老用问问题当借口了,太假了。”
宋惟长也跟着尴尬一笑,不过他心里却想的很透彻。
无所谓了,只要能和余心亭在一起,就算被人看出来也没事。
虽然他们还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谈恋爱,但这样偷偷摸摸的小幸福,反而让两个人更加珍惜彼此的每一刻相处的时光。
放学后,余女士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余女士的声音不再像以往那样充满距离感。
她不仅询问了余心亭的生活和学习情况。
还关心了她最近的情绪波动。
余女士在电话里温柔地安慰她道:“心亭,妈妈这段时间忙完了,就来接你,以后妈妈再也不走了。”
听到这些话,余心亭的内心百感交集。
12. Chapter 12
一个月后,高考的日子如约而至。
宋新悦平时的辛勤努力没有白费,这次的最终之战,宋新悦超常发挥,比平时模拟考多出将近五十多分的成绩,考上了省城的全国排名前五的重点大学。
苦尽甘来的宋新悦,终于要走出这个小县城,成为县城里唯一考上重点大学的女学生了。
整个宋家都因此而沉浸在喜悦之中,家里张灯结彩挂了一次,就连旅馆,宋父也搞了特价活动,庆祝女儿考上大学。
余心亭也特地从礼品店给宋新悦买了礼物,来到宋家找宋新悦。
彼时,宋新悦已经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新悦姐!这跟钢笔送给你,希望你在大学里学习生活都顺利!”
宋新悦感激地看着余新亭,接过他的礼物,轻轻的抚摸了她的头。
“谢谢你呀心亭,你要好好努力,争取明年跟我一样!”
余心亭开心的笑着,连连点头:“你放心新悦姐,我一定要好好努力,也会好好监督宋惟长的,到时候我们一起考上大学,一起去找你玩!”
听到余心亭还记挂着自己的弟弟,浅浅一笑,发自肺腑。
“我这个弟弟,以前学习是硬伤,成绩是怎么提也提不上去,自从遇见了你,简直是突飞猛进,说起来,你也算是他的福星了。”
宋新悦学习成绩很好,也不是没给宋惟长补过课,但都无济于事。
但余心亭做到了。
余心亭谦虚的摇了摇头:“他也帮了我很多,如果没有他和姐姐你,恐怕我……”
余心亭一直都是个很感性的人,说到动容之处,余心亭眼眶也微微湿润了一些。
“没事的,你是个好姑娘,所以你值得我们这么对你好,你和宋惟长好好的,等我放假了回来看你们!”
除了自己的弟弟,他最喜欢的就是余心亭这个姑娘了。
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可是心里很有主见,有一股子韧劲在。
有她陪在宋惟长的身边,她也放心。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半年已经过去了。
在余心亭的帮助和鼓励下,宋惟长的成绩稳步提升,已经处于班级的中等水平。
两人的默契越来越足,课间交流,下课一起补习,校草与才女走在一起,一时间羡煞旁人,也引得许多无关人的讨论。
这天课间,宋惟长拿着数学题去问余心亭。
而两个人的交流互动,全被后排的王思琪和张瑶看在眼里。
“这个余心亭也太讨厌了,一下课就缠着宋惟长,这个宋惟长也真是,前段时间还跟你眉来眼去,结果现在就这么把你晾在一边!”
张瑶冷嗤一声,为王思琪愤愤不平。
王思琪按动着圆珠笔,眼神却注视着谈笑风生的两个人,心中的嫉妒慢慢滋生着。
“可能他们这些男生就喜欢新鲜吧,对于这种乖乖女小白兔没有什么抵抗力。”
王思琪面上一副漫不经心,不在乎的模样,但是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
一个转校来的外乡女,凭什么抢了他的风头?
她王思琪长相漂亮,哪一点比她余心亭差?
王思琪越想心里越不舒服,紧紧攥着手中那根笔,看来,她得做点什么,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眼看着两人凑近,王思琪悄悄拿起手机,换了个角度,这两人的身后拍了张照。
……
第二天,余心亭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来到教室。
从进教室开始,同学们的目光却都一如反常地聚焦到自己的身上,同时还在讨论着什么。
余心亭还以为自己身上哪里不妥当,四处看了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等她坐下后,徐青青从教室外坐到座位上,气鼓鼓的。
“怎么了青青?谁惹你了?”余心亭一边将课文摆在桌上,一边关切的询问道。
徐青青侧头,看着余心亭的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表情还挺严肃?”
余心亭说着,但心里却隐约觉得不对。
徐青青一直看着自己,而刚才进来的时候,同学们的目光也都注视在自己身上。
看来是和自己有关的事?
为了弄清楚答案,余心亭也正色对她道:“青青,有什么事别瞒着我,到底怎么了?”
看着余心亭正经的脸,徐青青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果不跟她说,余心亭肯定会刨根问底的。
“就是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把你和宋惟长的照片放在学校论坛上了,现在都在传你们在谈恋爱。”
“我们确实在谈恋爱啊,这跟他们又没关系。”余心亭还以为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听到是这个事,还松了口气。
徐青青却一脸担忧:“是,但毕竟咱们是学生,往论坛上这么一放,现在评论区说什么的都有……”
余心亭看着许芊芊的脸色仍然沉重,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拿出手机打开学校论坛。
发帖子的人只抛出了一张照片。
余心亭认得,是昨天他们在讲题时候的背影。
而这个偷拍的人很会拍,不仅换了角度,而且还放大了。
这样一来,这照片里的两人动作也十分暧昧。
她再往下翻,评论区的言论更是离谱的没边。
【这就是好学生的特权吗?在教室里面光明正大的谈恋爱?】
【人家俩人可不一样,余心亭跟宋惟长的家人关系都好,说不定是宋家给人家宋少爷找的童养媳呢。】
【这个余心亭真有心计,跟别的同学冷冰冰,就喜欢围着宋惟长转。】
【谁叫宋惟长有钱有颜。】
……
余心亭更是没有想到,他和宋维长两人的生活,却成为了别人的谈资。
徐青青看着余心亭脸色都变了,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余心亭的肩膀:“亭亭,别管他们,他们就是闲的,嫉妒你学习好长得漂亮!”
余心亭知道徐青青是在安慰她,眼神里向她传递着感激之情。
但余心亭心里清楚,这件事到这里肯定不算完。
果不其然,他们谈恋爱的事还是传到了老师那里。
班主任知道后,便把余心亭叫进办公室。
余心亭乖乖的站到办公桌跟前,静静的等待老师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只见老师的神情严肃,语重心长地说:“心亭,你和宋惟长的事情,老师都知道了。你们现在还在上学,应该以学业为重。”她顿了顿,“尤其是你,作为学习委员,更应该以身作则。”
余心亭的心猛地一紧。
她其实有做准备的。
可是真能听到那话时,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
学习委员怎么了?学习委员就没有追求幸福和美好生活的权利了吗?
余心亭心里很生气,但尽管这样,她还是鼓起勇气,直视着老师的眼睛说:“老师,您的担忧我都清楚,敏也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也没有耽误学习,更没有影响其他同学!”
或许是因为说到痛处,情绪有些激动。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继续道::“老师,从我转学来的第一天,他就一直在默默关心我。当我因为父母的事情难过时,是他陪在我身边,当我对未来感到迷茫时,是他给了我勇气。”
“他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平淡的生活。而且,老师,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们在一起并没有影响学习,相反,他现在比以前更加努力了。”
余心亭的声音微微颤抖,但丝毫没有退缩,“我相信他,相信我们都能走出小县城。
老师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她微微皱眉,叹了口气。
无奈地说:“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老师希望你们真的能做到互相激励,不辜负彼此。但你们一定要记住,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当下。”
“我会联系学校论坛的管理员去删除帖子,不过现在没什么线索。”
抬头。老师像是想起的什么,补充道,“在学校里还是要注意影响,毕竟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余心亭重重地点头:“我明白,老师。我们会注意分寸的。”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宋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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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把这一切都听在了耳中。
他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感动、愧疚、心疼各种情绪交织。他从没想过,余心亭会在这种情况下坚定的选择自己。
他握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更加努力学习,不能辜负她的信任,也要为了他们能上同一所大学而奋斗
他得证明给所有人看,爱情不仅不会影响学习,反而会成为彼此进步的动力。
当余心亭从老师办公室走出来,看到等在门口的宋惟长,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一定都听到了。
宋惟长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声音略带哽咽:“心亭,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相信我。”他的手微微发抖,眼神中满是感动。
余心亭抬头看着他,温柔摇头说:“不用谢,因为我知道,我们的未来是值得一起去努力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坚定得让人心安。
宋惟长紧紧握住她的手,半晌才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后,余心亭和宋惟长一起回到了教室。
而同学们看到两个人一起走进了,议论声更是此起彼伏。
贾昊看不过去,走上前,关心的问着自己的好兄弟。
“没事吧,老师有没有说你们?”
宋惟长摇了摇头,故意把声音抬高了几个分贝。
“老师说了,偷拍是很严重的行为,上传也会侵犯别人的名誉权,老师会一查到底,一旦发现偷拍造谣的人,将严重处理,绝不姑息。”
周围的同学一听,议论声瞬间安静下来,有聚在一起的也差不多都散了。
宋惟长环视了一周,最终将视线定格在王思琪身上。
“如果有不怀好意的再继续盯着余心亭不放,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说着,眼神径直看向王思琪。
王思琪不禁被吓得一哆嗦,脸上一点都不服气,但心里早就慌了神。
……
在老师默许恋情后的日子里,宋惟长的生活表面平静,内心却泛起波澜。
他认真的分析着自己模考试卷,开始总结卷子上的内容,。正式审视自己的成绩。
每天晚上,他都会偷偷拿出成绩单,一遍遍地计算着距离理想大学的分数还差多少。
一天放学后,教室里同学们陆续离开,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空荡荡的课桌上。宋惟长满脸忧郁,及时叫住了正准备走的贾昊:“昊子,你说我这成绩,以后能给心亭一个好的未来吗?”
宋惟长眉头紧锁,满脸忧虑。贾昊看着发小少有的认真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
“宋少,我说的话你别不爱听,咱这小县城,机会就这么多,你家已经有一个人出去闯了,留下的根还在这呢,未来变数太多,你和余心亭的事儿,真得好好想想。”
“我明白你说的道理,”宋惟长沉默片刻道,“但我不想放弃她,我要和她一起努力。就算前路再难,我也要试试。”
贾昊看着宋惟长坚定的眼神,突然笑了:“你小子,真的变了。以前那个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宋惟长,现在也会为了未来发愁了。”
“还不是被某人影响的。”宋惟长也笑了,但眼神中的担忧却未减少半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暑假。
余心亭暑假不在这里过,他们要回老家去。
而她回去的前一天,约了宋惟长在校园的老银杏树下见面。
这棵树见证了他们之间许多美好的回忆:第一次偷偷牵手、第一次分享同一杯奶茶、第一次互相鼓励……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余心亭的眼中带着一丝不安,轻声说:
“惟长,我明天就走了,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一直这么撑下去,我……我有点害怕,不知道后边我们的感情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异地恋太难了,我怕……”
宋惟长轻轻捧起她的脸,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心亭,别担心,不管你在哪里,不管分开多久,我的心都不会变。”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考大学吗?这点距离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