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要小心玛丽苏(穿书)》
1. 第一章
“唔——”
她这是……怎么了?
好难受。
头……好痛,身体好热,喉、喉咙也……
“唔呃……”
好恶心。
薄樱昏昏沉沉中只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自己喉咙里钻,修长纤细、强硬又不失柔软。
那除了吞咽食物以外从未被碰触过的食道黏膜,此时正在被纤长的物体刺激着,条件反射地产生了蠕动。
喉咙内壁开始剧烈地痉挛收缩,连带着胃部也翻江倒海般闹腾起来。
而耳边吹拂起的温热的气息,伴随着一道耳熟的、循循善诱的声音,让她再也无法遏制生理反应。
“樱樱,吐出来就好了……”
吐、吐出来……
“呕——”
在呕吐的瞬间,她能感觉到那直到喉咙深处的异物并未离开自己的口腔,反而坚定地帮她撑大了嘴。
薄樱终于确定了那是什么——那是一只手,一只属于女人的手。
“呜呕——”
几乎只有液体的秽物顺着食道涌上喉头,带着明显酸涩的酒精气味。
薄樱被气味刺激吐得更加汹涌,而那只手仍然抵着她的舌根,像是怕她被呛到了一般。
好脏。
薄樱虽然醉得迷迷糊糊,但爱干净的本性还是让她无法不在意这一点。
到底是谁?
就连她这个吐的人都觉得太脏了,到底是哪个邋遢鬼竟然能够忍受他人的呕吐物?
薄樱努力地睁开双眼,却只能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近在咫尺的盥洗盆,以及一条白皙得像是在反光的手臂。
水流哗啦啦地冲刷着盆中的秽物,她的舌根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死死抵住,直到她吐无可吐只剩干呕。
“吐完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酒都吐了,薄樱的神智略微恢复了一些,终于分辨出那道声音的主人。
“柳、柳梦……”
她艰难地蠕动舌尖,却发现对方的手指正阻碍着自己发声。
她明明已经不再呕吐了,柳梦之却仍然没有要把手指抽出来的打算。
好脏啊柳梦之,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忍受把手塞在一个刚吐过的人的嘴里的?
薄樱忍不住腹诽,而手指的主人则在她嘴里像是检查般搅动了几下,惹得她又是一阵干呕。
“啊,好像是吐完了,”柳梦之的声音听起来悠然而从容,带着她惯有的笑意,“觉得好受点了吗,樱樱?”
但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薄樱知道,对方的笑意并不基于友好和善意那样美好的感情,而是建立在戏谑和凉薄之上的。
“为、为什么你……”
会在这里?
不对,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今天是……是什么来着?
她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订婚宴已经结束了哦~”柳梦之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一边抽出手在水流下冲洗,一边笑眯眯地道,“你喝醉了,所以我来照顾你。”
订、订婚宴?
薄樱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大半,终于记起了那件重要的事是什么。
今天是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薄杏和柳梦之的哥哥——柳慕之的订婚宴。
而她,原本是想孤注一掷地破坏两人的订婚,所以喝了大量的酒和催~情药,准备溜进慕之哥哥的房间,设计让人“捉奸在床”。
可是她的记忆在喝下药后不久就中断了,再醒来后就是……就是现在?
“你——”
柳梦之,一定又是柳梦之破坏了她的计划!
“嘘~不要激动。”
薄樱的话语顿在唇边,柳梦之修长有力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侧抬着她的脸去接水流。
“刚吐完嘴里应该很难受吧?来,先漱漱口。”
柳梦之的话语很温柔,动作却十分强硬,隐隐还带着几分粗暴。
薄樱浑身无力,只能由着水流冲进口中,也冲刷在脸上。
冰凉的水冲走了口中的异味,也让薄樱进一步清醒。
“柳、呃柳咳咳咳——”
她挣扎着想要说话,结果毫不意外地呛了水,柳梦之适时将她扶起,语气略显无奈。
“小笨蛋,漱口的时候怎么能说话呢?呛到了吧。”
神他鬼的小笨蛋,神他鬼的漱口,柳梦之根本是想要谋杀她!
薄樱用尽全力抬起脸,愤怒地想要控诉柳梦之的无耻,却发现自己浑身发软,只能依靠着对方的怀抱才能勉强站立。
她因为这稍微有点幅度的动作脚下不稳,幸亏柳梦之及时收紧了手臂,将她箍紧在怀里。
“柳梦之,我要杀了你……”
“看来是恢复了一点儿精神,”柳梦之笑眯眯地看着她,语调轻柔地道,“但身体里还残留着一些药效吧?”
药、药效?
薄樱突然打了个颤,随着清醒,那种浑身燥~热的感觉越发鲜明起来。
好热……
“唔……”
她本能地抱住自己的手臂,身体微微战栗着。
“傻姑娘,哪有对自己下药的?”柳梦之抬起那只刚洗干净,还湿漉漉的手轻轻拨开了她脸上的乱发,“一定要这么做的话,给柳慕之下药不是更保险吗?”
盥洗室明亮的顶灯打在那张近在咫尺、隽秀清雅的面容上,像是圣辉般让薄樱感到目眩神迷。
对方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如同丝绸般反射着光辉,那优越深刻、仿佛艺术品般的五官,甚至能在这样的灯光下投出阴影。
薄樱能够感觉到对方正深深地看着自己,小扇子般浓密的睫羽使得那双瑞凤眼看起来更加深邃,仿佛能够看透一切般,让她差点忘记了呼吸。
“什、什么……”药
她下意识想要狡辩的话磕在嘴边,仔细想想,作为完全知晓她本性的存在,她的辩解对柳梦之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关你屁事……”
所以她最后只无力地吐出这样的话语,想要强撑的那一点儿气势也被软弱的身体抹消殆尽。
被柳梦之知道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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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的事,被阻止后还暴露出了那么难堪狼狈的一面,薄樱所产生的已经不仅仅是羞耻那样的情绪了。
愤恨、不甘以及无力充斥在她心头,让她无法消化。
柳梦之轻笑了声,像是在叹息,但在薄樱听来充满了嘲讽。
“柳慕之姑且算是我哥哥,他和你姐姐订婚,我们两家结两姓之好,这又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
“哈——”薄樱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冷笑,“所以呢?你现在想做什么?把我要做的事昭告天下吗?”
“唔,你还挺有远虑的,比起担心那些,你眼下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体吧?”柳梦之冰凉的手掌抚上薄樱的面庞,声音带上了几分暧昧的调子,“你很难受吧?”
直到脸上传来对方的体温,薄樱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究竟有多烫。
颤抖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她的感官似乎被十倍百倍地放大了。
柳梦之柔软细腻的指尖触摸过她的肌肤,像是在直接拨动她的神经。
“等——你、你要干什么……”
薄樱努力地想要偏开脸,可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没能从对方的触摸中避开分毫。
“不不不,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柳梦之有些单薄的唇瓣勾起了一点儿笑意,“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只是负责照顾你,让你觉得舒服点,我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吗?”
“什、什么服务?”
薄樱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很荒唐的话,柳梦之似乎与平日没有分别的态度,此时也透露出一丝诡异。
“嗯……”那张即使从小看到大也依然给人冲击的美丽脸庞像是在思考,“除了接吻以外,什么服务都可以哦~”
接、接吻?
接吻?!!!
薄樱终于忍无可忍抬起手隔开了那张越靠越近的脸,气恼道:“你在放什么狗屁,我才不想和你接吻呢,恶心!”
虽然嘴里说着恶心,但当她的手触碰到柳梦之脸颊时,当柳梦之抚摸着她的脸庞时,肌肤上产生的酥·麻感带来的却是只能称之为愉悦的感受。
柳梦之轻柔又不失爽朗地笑了起来:“不想接吻的话,那别的呢?其实我在这方面还蛮有自信的,你可以放心交给我。”
“什、什么别的,闭嘴闭嘴闭嘴,都是女人能干什么?恶心死了,我才不想和你讨论这种事!”
对方的暗示太过明显,就算是此刻有些晕眩,薄樱还是瞬间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明明她的身体和思维都正陷在混乱之中,为什么要和这个讨厌的家伙讨论这种令人羞耻的话题?
简直太莫名其妙了,谁会想被和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不是太好,还是爱慕者妹妹的人服务啊?
还有什么叫蛮有自信的?
柳梦之难道有经验了?
不过比她大两岁而已,到底是什么时候?
“不想和我讨论,”柳梦之一直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冷却了一些,眉尾也略微耷拉了下来,端正的脸看起来有些严肃,“却给自己下药,想要主动献身给柳慕之?”
2. 第二章
薄樱猛的噎了一下,理不直气也壮的势头陡然瘪了下去。
即使柳梦之知道她对薄杏和柳慕之的态度,被抓包到这种现行也足够让她无地自容了——她并没有不知羞耻到那种程度。
不过让她无力与柳梦之争论的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之前通过特殊渠道买来的药此时正在她的身上发挥着作用。
“好、好热……”
不止是热,她的大脑也昏昏沉沉无法转动,皮肤更是像有蚂蚁在爬一般刺刺麻麻,急需抚慰。
柳梦之察觉到了她的难受,无声地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一些:“所以我才说你是笨蛋,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药也敢随便吃,现在难受了吧?”
“呜——”薄樱听到自己又被嘲讽了,气得满脸通红,软着手腕想要推开正与自己亲密接触的家伙,“不、不关你的事……”
“不要犟了,我先帮你把衣服脱了。”
柳梦之伸手作势要拉开她礼裙背后的拉链,薄樱立时挣扎了起来。
“不、不要碰我,你这个混、混蛋想要干什么……”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柳梦之轻轻笑了一声,没有理会她毫无威胁的软弱挣扎,“你刚刚吐的时候沾到裙子上了,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
“那也不要你、你帮我脱……”
“但是怎么办呢?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不是我那个刚刚订婚的哥哥。”高挑的女人一手将她圈在怀中,一手轻松地脱下了她的礼裙,口中还不忘调侃道,“准备倒是很充分,连澡也洗过了,可惜计划一如既往地鲁莽。”
“呜呜呜……”
薄樱能够感受到衣裙离开身体,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暴露在了柳梦之眼前,也能够感觉到从对方指尖传来的酥麻触感。
因为同身为女人,并且柳梦之算得上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所以她此刻其实并没有太多身体暴露的羞耻感与危机感。
她挣扎仅仅是因为柳梦之嘲讽的话语,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孤注一掷再次被阻碍的挫败,仅仅是不想让柳梦之的行为太过顺利而已。
只是身体由内而外产生的燥·热难受,以及柳梦之温柔轻抚下带来的适意,还是让她的挣扎渐渐沦为单纯的嘴上抗议。
“要不是……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失败……柳梦之,我不要你管……”
“连房间门都没走出几步的家伙竟然还敢大言不惭,”柳梦之不知道什么时候拧了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她泛红的背脊,“你难道不知道所谓的□□大多都是男性犯罪分子买来迷·奸女孩的东西吗?比起让人情难自禁,它更擅长让人失去意识。”
是、是这样吗?
薄樱头脑昏沉地听着柳梦之的念叨,身体不由自主地迎合着毛巾的擦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为什么现在不干脆昏过去?
这样她也就不用去忍受这份难耐,以及柳梦之高高在上的羞辱了。
“啊,不过你们这里的设定好像确实有这种药呢……”
薄樱迷迷糊糊间听见柳梦之似乎轻声说了什么,可惜脑袋完全无法理解那句话的含义。
她只知道自己非常难受,只知道刺痛滚烫的皮肤需要降温,只知道靠近柳梦之可以让自己舒服。
“不要再、再嗡嗡乱、乱叫了,”薄樱下意识抓住身前人的手臂,口中吐出灼·热的气息,“柳梦之我好、好难受……”
“我知道,”柳梦之伏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呜,摸、摸摸我……皮肤好痛呜不对是、是好痒……”
薄樱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羞耻不羞耻了,反正她丢人的样子柳梦之从小看到大,再多这一次她也没什么损失。
如果此时面对的是其他人,她或许还没那么放得开……或者说破罐子破摔,但谁让这人是柳梦之呢?
柳梦之是她从小一起长大,既“亲密”又“遥远”的青梅,是高高在上、人生易如反掌的玛丽苏,也是拿捏着她所有把柄,破坏了她所有好事的恶魔。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最了解她的本性,那个人一定就是柳梦之了。
“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但我只是为了帮你,并不是在趁人之危,你同意吗?”
薄樱听到她现在还在说这些有的没的,气得软绵绵地拍她。
“你好、好啰嗦,都是女、女生,有什么好趁人之危的……”因为发觉自己没力气,拍得毫无威力,她又改拍为抓,用指尖掐柳梦之的手臂,“而且明明是你说、说要帮我的……”
柳梦之的喉咙里发出了低笑:“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她说着微微弯腰,将薄樱打横抱了起来。
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让薄樱下意识勾住柳梦之的脖颈,等逆着光看到对方的脸时,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被人公主抱什么的,好像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她从没想过对方会是柳梦之。
那张即使是在如此模糊的视野中依然美得惊人的脸,让薄樱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张脸与她喜欢的慕之哥哥有六分相像,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所以就算昏沉至此,她也完全无法将这两张脸重叠。
一定要说的话,柳梦之的脸要美貌和精致很多,那与哥哥不像的四分仿佛是神来一笔,在普通好看与绝世美貌之间划下了巨大的鸿沟。
薄樱呆呆地看着那张脸,只能听得到自己生理反应下急促鼓动的心跳声。
不知道是因为柳梦之和她喜欢的人长大太像,还是单纯因为这家伙与普通人拉开了太大的差距,她虽然讨厌柳梦之,却很少嫉妒对方。
啊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所有的精力都拿去对付薄杏了,所以对于这个明知永远也追赶不上的人,生不出哪怕一点儿竞争心。
否则她的人生,一定会更加悲哀吧?
“怎么了樱樱?”就在薄樱发呆得出神之际,柳梦之低头看向她,“终于察觉到了我的美貌,准备好移情别恋了吗?”
“什——”
薄樱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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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听到了什么很难理解的话语,不如说柳梦之今晚说的所有话都很难理解!
“小心点,已经到目的地咯。”
不待她做出反应,柳梦之已走到床边,弯腰将她轻轻放到了床铺上。
身体接触到柔软床面的瞬间,薄樱又忍不住一个激灵。
她此刻身上只剩下内衣裤,任何一点皮肤上的接触对她来说都刺激十足。
“混蛋轻一点儿……”薄樱已经分不清那究竟是快·慰还是疼痛,本能地抱着手臂蜷缩起身体,“好难受……”
“早知如此,”柳梦之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带笑的双眼微微弯起,乌黑的瞳仁中却没有太多情绪,“又何必当初呢?这么糟糕的样子,你真的想让柳慕之看到吗?”
“烦、烦死了!”薄樱听到柳慕之的名字,心中立时又撑起了一道硬壁,只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地想要装腔作势,话语中还是漏出了一点儿哭音,“我喜欢慕之哥哥,想要和他、和他……有什么不对?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和你根本没有关系吧?”
精心……虽然也没有很精心的策划毁于一旦,一想到柳慕之和薄杏订婚的事木已成舟,而自己凄惨到只能让柳梦之帮忙照顾,她就一阵恼羞成怒。
“不如说这一切都要怪你!都是你一直从中作梗,不但破坏我和慕之哥哥的感情,还一直撮合他和薄杏。都怪你,我才只能走到这一步!”
“对,一切都是你的错!”
薄樱越说越觉得自己悲惨,不知不觉中已经泪如雨下。
她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般控诉着这位发小:“明明知道我对慕之哥哥的感情,你为什么不帮我?我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那个人,薄杏不过是后来者,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连你也帮她,连你也——”
“为什么柳梦之,你就那么不想我成为你的嫂子吗?薄杏就有那么好吗?”
她恨薄杏,恨这个抢走了她父亲,抢走了她心上人,抢走了她朋友……抢走了她所有一切的“姐姐”。
但比起早已被她认定为敌人的薄杏,她更讨厌这个明明应该站在自己这边,却无时无刻不在妨碍她的“青梅”。
“啊~第一次看你哭得那么歇斯底里,”被她讨厌的青梅像是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悲伤般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不嫌弃地擦拭着她泪涕模糊的脸,“樱樱你为什么不用更积极一点儿的方式思考呢?我撮合柳慕之和薄杏的理由,不想你成为我嫂子的理由,或许很简单。”
“你给我滚啊!”薄樱想要挥开她的手,带着哭腔大声道,“不要再给我装高深莫测,也不要再装谜语人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永远从容,永远游刃有余的态度!要杀要剐你给我个痛快,就算你把我从以前到现在做的所有坏事都公开,我也不会再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了!”
“看来在你眼里我完全是个坏人了,”柳梦之脸上并没有笑意,反而像是在思考什么一般,“但是……如果说比起嫂子,我更希望你当我的女朋友,你要怎么办呢?”
3. 第三章
柳家是薄家的世交,柳慕之和柳梦之是柳家本家这一代中最为出色的两个孩子,和薄樱算是青梅竹马。
其中柳慕之比她大六岁,柳梦之和薄杏一样比她大两岁。
当然,从小怀抱着当柳梦之嫂子梦想的薄樱,从没有把柳梦之当姐姐看待过。
柳家兄妹走的都是精英路线,哥哥柳梦之温文尔雅、沉稳随和,妹妹柳梦之更是出类拔萃、璀璨耀眼。
美貌大约是她身上最不值得说道的优点,从小即有天才之名的她一路跳级,十六岁的时候就同时修完了四门大学课程。
在年仅二十周岁的如今,她更是以让两个企业起死回生,并孵化了三个上市公司的成就而在世界范围内名声大噪。
是的,柳梦之是世界级的天才,在薄樱眼中完全是人生易如反掌的玛丽苏本苏。
即便再怎么喜欢柳慕之,她也无法违心地说出哥哥比妹妹更为优秀那种话。
更直白一点来说,柳慕之的优秀大概连柳梦之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吧。
啊但是,爱情和是否优秀并没有那么大的关系,她喜欢慕之哥哥是因为对方很温柔,很照顾她……虽然自从薄杏来了以后,慕之哥哥就开始围着对方打转,但那一切都是薄杏的错!
而且相比起柳梦之那种夸张的、站在人类顶点、仿佛是另一个次元的天才,还是慕之哥哥更平凡……她是说更平易近人,更让人觉得亲切。
不如说,薄樱很怀疑像柳梦之这种人有没有正常人类的感情,有时候她会觉得对方那双乌黑幽深的眼睛像是某种无机质的摄像头,长久对视下能够摄取人的灵魂。
她时常从人类本能的角度感觉柳梦之很可怕,但是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青梅,她又经常会因为对方促狭的态度而恼怒。
或许是因为差距太过巨大,也或许是因为她除了戏耍自己的柳梦之以外身边根本没有其他交心的朋友,所以她对这家伙并没有很深重的怨恨。
甚至很多时候因为有柳梦之在身边,她还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就譬如刚刚。
但是……女朋友?
是她因为药物和酒精产生了什么幻觉,还是柳梦之这家伙又想到了捉弄她的手段,准备在她相信之后狠狠地嘲讽她?
“你说什——”
在她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口前,柳梦之已经脱完了身上的衣物,朝着她压了下来。
两人小时候倒也一起洗过澡,但那已经至少是十年前的事了。
虽然只瞄到了一眼,薄樱仍然对那具身体感到陌生,连带着对柳梦之也产生了几分陌生感。
其实,她和柳梦之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很微妙,说是发小,却因为完全不同的成长轨迹而没有太多在一起的青春回忆,关系自然也称不上多亲密。
在她和那位同父异母的姐姐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时候,柳梦之已经一路开挂走上了人生巅峰。
只有当她准备干点“大事”的时候,这家伙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身边,并且轻而易举地挫败她的“阴谋诡计”。
薄樱曾以为柳梦之这么做是为了帮薄杏,一开始也非常害怕她会向别人告发自己的所作所为,可对方却以帮她保守秘密为条件,要和她当“闺蜜”。
薄樱不敢反抗,只能在外人面前配合她,维持着两人关系很好的假象。
从柳家到薄家,所有人都以为她和柳梦之是非常亲密的朋友。
只有她一直知道,柳梦之这样做是为了在自己身上找乐子。
或许对于人生太过轻松的玛丽苏来说,对于柳梦之这种“高次元”人类来说,观察她这类在角落里阴暗爬行、丑态毕露、垂死挣扎却一败涂地的臭虫是一种难得的乐趣。
“不要这样看着我,就算是我也是会害羞的。”
柳梦之置身于薄樱上方,双手撑着床面,乌黑柔顺的长发垂落而下,在薄樱脸上投下阴影,像是为两人隔绝出了一个单独的空间。
此时薄樱眼中只能看得到柳梦之,她看到了柳梦之那张线条清晰、五官深刻、几乎找不出一点儿瑕疵,因而有那么一些人机感的脸。
那张脸此时正轻松含笑,乌黑而幽深的瞳眸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完全没有自己说的害羞表情。
薄樱只觉得心口怦怦直跳,像是找茬般地想要从这张让人惊艳的脸上找出一些缺陷。
“樱樱?”
然而,那已经听惯了的,一直被她认为是对方故意恶心自己的昵称又再一次勾得她心神大乱。
太、太恶心了!
谁说柳梦之的脸没有一点儿瑕疵的?
她的嘴……她的薄唇一看就特别凉薄、特别无情,加上促狭悠然的语调,光是听到声音就让人觉得火大!
“别、别这样叫我!”
薄樱好不容易从发紧的喉咙里吐出了有些变调的话语,却因为那几近于呻·吟的声音而越发面红耳赤。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她的心跳会得那么快?
难道是因为柳梦之刚刚的话吗?还、还是因为她和慕之哥哥长得太像了?
不不不,她会这样是因为那个药的效果啊!
而且,而且刚刚很有可能是她听错了,因为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柳梦之怎么可能会向她告白呢?
“咦,明明叫了那么多年,”柳梦之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她复杂纷乱的心绪,一边抬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一边缓缓低下头来,“不叫樱樱的话,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呢?”
“我、我……”
那深邃的、像是能摄取灵魂的眼眸渐渐靠近,薄樱心慌意乱间仓皇垂眸,而后看到了对方只余一套黑色内衣的身躯。
那是一具比一般女性更加高挑也更加有力量感的身体,平直的肩膀下是清晰凸出的锁骨,修长的手臂拥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被内衣包裹着的胸脯有一种趋近成熟的饱满,而再往下是平坦紧实隐有鱼人线的腹肌。
咕嘟。
薄樱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太奇怪了,真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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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性格恶劣,让人讨厌的柳梦之吗?
到底是什么时候成长到这种地步的?
她的记忆里只有柳梦之十岁左右时的小学生身材,这家伙到底在什么时候成为了这种女人中的女人?
薄樱的心中终于生出了几分羞耻感,双手下意识掩在胸前——相比较而言,她的身体像是没发育过一般。
可恶,明明就只差两岁!
“你在看哪里?”柳梦之的手掌顺着脸颊抚摸到薄樱的耳后和脖颈,那张漂亮的脸也距她近在咫尺,“樱樱,在我帮你服务的时候要专心一些,不要想其他人哦~”
“啊~”
气息的吹拂,指尖的碰触给薄樱带了超出想象的舒适。
柳梦之的手像是带着某种魔力,在接触她皮肤时轻而易举地驱散了那种由小腹散发至全身的燥·热感。
薄樱直到此刻才有那么一点点余力去仔细思考柳梦之口中的服务,以及自己口中的帮助究竟是不是同一个含义。
虽然一开始柳梦之就引导她将“服务”往桃色上联想,但她只以为这是对方为了嘲讽恶心自己说的“低俗笑话”。
毕竟这家伙可是柳梦之啊,说是她的一生之敌也不为过。
再说了两人都是女人,就算脱光了躺一起又能干吗呢?
而她想要柳梦之帮忙,充其量也就是希望对方抚摸自己的皮肤,缓解那种针扎般的不适以及体内吊得人不上不下,仿佛无处安放的躁·动感。
虽然祈求不怎么对付的发小帮忙有点丢脸,但她并不是那种擅长忍耐又没苦硬吃的人。
面对这个早已知道了她的本性,让她吃过无数次瘪的女人,她也没有太过强盛的自尊心。
可是……可是现在这个状况,薄樱有些不确定了。
“你、你想要干什么?”薄樱试图搞清柳梦之的企图,一说话却有种舌头在打结的感觉,“我是说你想、想要怎么做?”
柳梦之用拇指摩挲着她的耳垂,食指和中指则轻触着耳后凹陷的完骨穴,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柳梦之的手很漂亮,不仅肌肤白皙透亮,而且手指根根笔直修长、骨节分明。
她的指甲也修得很干净圆润,所以没有给薄樱带来丝毫的疼痛与多余的刺激。
虽然有些不安,但薄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不如说,她甚至隐隐有些不满,柳梦之的动作太轻柔也太缓慢,带着让人心烦意乱的撩·拨。
“你、你是不是故意的……”薄樱双手怀抱在胸前,强撑道,“你是没吃饱还是残疾了?难道就这点力气吗?”
因为药物的作用,她已经像只煮熟的大虾般浑身通红。
薄樱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能感觉到身体很热,体内像是有散不出来的蒸汽般,憋得发慌。
只有柳梦之的碰触能带来一丝凉意,所以她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却又模模糊糊地害怕柳梦之做出什么超过界限的事。
4. 第四章
薄樱的纠结和嘴硬逗笑了柳梦之。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知不知道我如果再用力些你会变成什么样?”
“不就是那、那个药嘛!”薄樱咬着牙,故作无所谓道,“你也说了其实没有所谓的催·情药,我只是有点热,皮肤有点疼而已,大概就和、和咖啡因摄取过量差不多吧,你随便帮我摸摸就行了……”
“哈,”柳梦之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愧是你,说得还真轻松。”
她说着,用中指重重按了下颞骨ru突下缘的凹陷,薄樱顿时受不住疼,唉唉叫了一声。
“好痛!”
“别动!”柳梦之用另一只手箍住想要扭动逃离的薄樱,身体几乎完全贴了上来,“不管是痛还是舒服都忍着点,你就当在做精油推拿吧。”
“什——”
薄樱还未理解对方的话语,大脑就因舒适的感觉突然宕机了。
两人的身体骤然大面积接触,就像是突然在干涸的焦土上降下清凉的甘霖。
柳梦之犹如丝绸般光滑细腻肌肤给薄樱带来了无与伦比的享受,让她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呜……”
薄樱只觉得自己的神智都要飘远了,然而下一秒,脖颈处传来了深邃而沉重的疼痛感,让她一下清醒了过来。
柳梦之的手掌沿着她的后颈摩挲,指尖则毫不留情地在颈侧按压,疼得薄樱立时沁出了汗水。
“好疼——等、真的好疼!”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双手无力地捶打着柳梦之的肩头,“你这个混蛋要干什么……放开我,好疼啊……”
即使柳梦之的手目前还根本没有碰到她的敏·感部位,薄樱也有种自己下一秒就可能被侵·犯的错觉。
等等,女孩子要怎么侵·犯女孩子来着?
啊呀不管了,总之好疼!
柳梦之这个混蛋,说什么帮她,其实根本就只是想欺负她吧!
这个腹黑抖S女,虐待狂,禽兽不如的畜生!
可惜不管薄樱如何挣扎都逃不开柳梦之的禁锢,别说她现在浑身无力,就算是平时的她也根本不是柳梦之的对手。
这个玛丽苏文武双全,优秀的可不止有大脑。
“推拿哪有不疼的?”半天没吭声的柳梦之此时终于说话了,手上的力道也放轻了一些,“但疼过之后也舒服一点了吧?出过汗是不是没那么难受了?”
薄樱已然因挣扎和疼痛气喘吁吁。
她下意识地认为柳梦之在骗人,然而随着对方的提醒,她奇异地发现原本憋闷燥·热的身体真的舒畅了很多。
她先前一直觉得热,可是身体一滴汗都流不出来,还一直在发抖打冷颤。
而经过柳梦之的这一通按压,她身上已经微微汗湿,先前的疼痛此时也变成了一种异样的舒爽。
她终于知道柳梦之为什么要让她当作精油推拿了,因为柳梦之刚刚按到的地方都是穴位,而在这种剧烈的疼痛过后,她更鲜明地感受到了与柳梦之肌肤相亲的美妙触感。
柳梦之柔软又不失健美的身躯比她大上一圈,简单搂抱就几乎将她完全圈在怀中。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让薄樱久违地回忆起了母亲的怀抱。
此时此刻,她终于确定柳梦之是在帮自己,想起刚才的挣扎以及胡思乱想,她不禁有些尴尬。
“可、可那也太疼了点……”
她碍于面子嘴硬,身体却乖巧地往柳梦之怀里缩了缩。
柳梦之的手此时正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肩背,比刚才那要人命的按压舒服多了。
薄樱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有那么渴望与人亲密接触。
明明下定决心不择手段也要从薄杏手中抢回一切时,她就决定要成为一匹断情绝爱,心硬如铁的孤狼了。
她还以为自己早就不稀罕和任何人亲近——啊,慕之哥哥当然不在这任何人之中,没想到此刻却会因柳梦之的这点碰触而动摇。
“那你到底还要不要我帮你?”柳梦之似笑非笑地问她,“能享受我倾情服务的人可不多哦~”
“我又没说不要……”
薄樱说完就觉得有些羞耻,身体也呈现出些微的拘束和僵硬。
“放松一点儿,”柳梦之微微起伏身体,让两人裸·露的肌肤能更紧密地贴合到一起,“不是你说的吗?都是女人能干什么,为什么现在那么紧张?”
薄樱的大脑有种卡壳的混乱,身体自发的难受和恶劣发小带来的舒适交织在一起,让她陷入了拒绝还是迎合的纠结之中。
然而,当肌肤如此大面积地摩挲时,头皮发麻的感觉让薄樱再也无法矜持和忍耐,惬意压倒了一切迟疑挣扎,她条件反射地伸出手紧紧勾住了柳梦之的脖颈。
是啊,两个女人能干什么呢?
也就是像现在这样搂搂抱抱而已!
但是这样就足够了,她把柳梦之当作是一个冰凉的抱枕,利用她来排遣身上的焦灼。
这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到头来也不过是被她利用的工具而已。
再说一遍,她并不是那么擅长忍耐和吃苦的人,所以能舒服为什么要选择煎熬呢?
“你不要像刚才那么用力……”薄樱感觉到微凉的手掌抚过自己的背脊,理直气壮地提出诉求,“疼死了,我不喜欢。”
从很早以前开始,她就决定要随心所欲地活着了。
没有人爱她的话,那她就要最爱自己,即使是牺牲他人也在所不惜。
所以她曾被冠以任性和骄横的名头,被所有人厌弃。
“啊~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地方。”
柳梦之像是叹息般在她耳边低语,薄樱听到了那两个关键字,却选择性地进行了忽略。
因为此刻比起纠结感情上的动机,她更想全身心地去享受生理上的刺激。
好舒服……
虽然柳梦之的性格不怎么样,但这种时候还真是帮了大忙。
咦,仔细想来,柳梦之虽然每次都在妨碍她,但也每次都在帮她收拾烂摊子。
先前照顾她的时候,甚至一点儿也不嫌弃她的呕吐物。
柳梦之这家伙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这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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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呢?
薄樱因舒适而恍惚的思绪飘荡向远方,回到了两人这段扭曲关系开始的最初。
*
在八岁以前,薄樱认为自己有一个很幸福的家。
但随着母亲的去世以及薄杏母女的到来,一切都变了。
“小樱,快来叫姐姐。”
薄樱看着眼前长得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孩,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怨愤的情绪。
母亲去世不到一个月,父亲就迫不及待地接回了所谓的初恋情人,两人甚至有一个比她还大的孩子。
这不仅是对母亲的亵渎,更是对她存在的否定。
可没有人在乎她的心情,没有人征询过她的意见,甚至没有给她接受的时间。
“她才不是我的姐姐!”
年幼的她只能忍着通红的泪眼,小兽般咆哮出这句唯一能称得上是抗争的话语,而后被打上了不懂事和任性的标签。
家里从此多了两个陌生人,父亲好像和她们才是一家,她成为了薄家幽灵般的存在。
薄樱好恨。
她恨父亲的薄情寡义,恨那个“后妈”的不知廉耻,恨那个“姐姐”的矫揉造作。
满腔的怨恨几乎将她完全吞没,让她坠入冰窟般的深渊。
所以那一次她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试图将走在自己身前的薄杏推下楼梯。
那一刻,她没有想到是非对错,心里剩下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眼前的人消失。
她只知道自己的痛苦是这个“姐姐”带来的,只知道“姐姐”回来后自己就一直被人责难,只知道她夺走了自己的一切。
所以,只要薄杏消失就好。
只要将她推下楼,只要——
可就在她即将触碰到薄杏后背时,斜里伸出的一只手阻止了她的行为。
薄樱心神大乱,仓皇间对上了一双笑眯眯的瑞凤眼。
个子高挑的漂亮女孩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脸上显露出一贯和煦的笑容,像是不知道她方才想要做什么一般,含笑道:“樱樱,我不允许你碰别的女孩。”
没有人知道一个八岁的女孩,第一次做坏事就被人抓包的恐惧有多强烈。
她浑身颤抖地看着眼前只比自己大两岁,却已经满负盛名的天才女孩,头脑一片空白。
“啊呀,我开玩笑的啦,不要那么紧张,”柳梦之拉着她的手,凑到她面前笑眯眯地道,“走楼梯的时候注意力要集中哦,虽然这里不高,摔不死人,但小孩子滚下去还是很危险的。”
年幼的薄樱并不能很好地理解对方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却也隐隐读出了一些意有所指。
“我、我知道……”
“嗯嗯,我就知道樱樱是个聪明的孩子,”柳梦之扣紧了她的手掌,乌黑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不过你还小,就先牵着我的手慢慢走吧。”
薄樱想要挣扎却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在那一刻她几乎忘记了薄杏的存在,能听到的只有柳梦之的声音。
“有些事,等你能完美处理时再去做……也不晚,对不对?”
5. 第五章
那是薄樱第一次想对薄杏动手,可偏偏就被柳梦之撞见了。
而之后就像是受到了诅咒一般,她每一次看薄杏不爽,想要出手教训对方的时候,柳梦之都会鬼魅般地出现在她身边。
太恐怖了!
就算是她也知道,自己想对薄杏做的绝称不上是什么好事,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面对柳梦之时都很心虚。
直到现在薄樱也不十分明白,柳梦之口中她能完美处理的“有些事”究竟是什么事。
但那之后,她渐渐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在长辈面前装乖,不仅拿掉了自己身上任性的标签,还能与薄杏有来有往地过招。
可无论她做了多少努力,这个世界还是在不断偏向薄杏。
父亲的爱更多地给了这个“爱情的结晶”,而不是她这个“联姻的产物”。
慕之哥哥的感情也毫不迟疑地倾向了薄杏,就连柳家都对这个未来的儿媳无比满意。
薄樱不甘心。
她不甘心自己隐忍多年却还功亏一篑,不甘心自己努力挣扎却一败涂地。
所以她放下了仅剩的那一点儿尊严,决定放手一搏。
但她还是失败了。
她仍然没有做到柳梦之口中的“完美处理”,就像过往做过的每件事一样。
可她此时竟然隐隐有些庆幸自己的失败,也有些庆幸是被柳梦之阻止。
因为这个计划太过仓促了,是她怒而一拍脑袋做下的决定,即使能够成功实行,最后也大概率会被人拆穿。
更重要的是,她不太希望让慕之哥哥看到自己这副丢人的样子。
“嗯嗯……柳、柳梦之……”
薄樱晕乎昏沉的大脑沉浸在难受、舒适的冰火两重天之中,纷繁复杂的思绪百转千回,到最后又回到了眼前人的身上。
那个从小就不可爱,精通用“霸总发言”来制造惊悚效果的青梅,此时正与她耳鬓厮磨。
好恐怖。
不止是因为和柳梦之厮混交缠在一起的这个超现实场景,更是因为自身由内而外产生的放松与快意。
她从未想象过有朝一日,那个只会让她气到爆炸的柳梦之会给她创造这么舒适的体验。
过往那些气恼,愤怒和不甘与此时的亲密依赖混杂在一起,发酵成了一种让人感官倒错的酸甜苦涩滋味——有点让人作呕又有点让人迷醉。
作呕是因为她竟然对这样一个“敌人”产生了亲近感,并且享受她在自己身上制造出的美妙感觉。
迷醉是因为柳梦之的碰触不带一点儿侵略性,女性和发小的身份让薄樱产生不了多余的负面情感。
如果换成其他人,她想自己一定无法做到这么毫无防备,这么沉浸其中又这么不知羞耻。
在柳梦之面前,她不需要有更多的伪装。
“啊,突然变成小猫了。”柳梦之的声音听起来还很清醒,带着些微的感叹,“看来这个药真的很危险,下次可不能再这么乱用咯。”
“啰、啰嗦……”
薄樱一点儿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听对方的喋喋不休,每次犯蠢被抓包后,柳梦之就喜欢给她总结“经验教训”。
明明只要没有柳梦之捣乱,她做的那些事里至少一半都能得逞,凭什么还要被这个罪魁祸首教育啊?
“不爱听这些吗?”柳梦之的指尖顺着她的小腹滑向大腿,“那我们来说点你爱听的吧?”
薄樱扭动了一下身体,吐着湿·热的气息懊恼道:“我更想你闭、闭嘴……”
“可我不喜欢纯做诶,总得说点什么助助兴吧?”
“做、啊做你个头,”薄樱懊恼地用指尖在对方背上留下红色的抓痕,“只是让你帮我缓、缓解药物的后遗症而已,衣、衣服都没脱完……”
她已经发现了,柳梦之虽然嘴上油腔滑调,手上的动作却很规矩。
那双手带给她的只有客观意义上的舒适,没有一点儿猥亵意味上的揩油。
一定要说的话,确实更像在帮她做精油按摩——当然,那感觉要比精油按摩更舒服十倍、百倍。
原本因为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刺痛发痒、起鸡皮疙瘩的皮肤在被柳梦之抚摸过以后平复了许多。
因为感官放大而产生的、犹如咖啡戒断反应的神经此时也已经舒缓下来,让她不再有吊着一口气的感觉。
她必须得说,柳梦之真的还蛮擅长的。
“嗯……这么说,你更喜欢脱光吗?”
柳梦之的语气依然淡淡的,仿佛薄樱的反应完全无法影响到她,吐出的话也带着一股冷静的幽默感。
“闭嘴啊……”
薄樱恨不得伸手掐她。
“我是觉得现在就脱光还有些不合时宜,”柳梦之用温热干燥的掌心轻轻摩挲着她汗湿的大腿内侧,“毕竟你还不是我的女朋友,再进一步就越界了。”
再次听到那三个字,薄樱比起慌乱无措和不可置信,更多产生的是“果然如此,我没有听错”这样的想法。
但是拜托,她现在非常难受,实在没空去思考女不女朋友的问题,更没空思考柳梦之这么说的含义。
“都是女人能、能怎么越界?”薄樱被她磨得烦躁,忍不住嘲讽道,“一直唧唧歪歪的你烦不烦啊!”
柳梦之的动作稍稍一顿,眉尾微微扬起,似乎有些惊讶。
薄樱本来就觉得柳梦之的碰触虽然舒服,但有点隔靴搔痒,此时她动作一停顿觉不满。
“要帮就、就帮得彻底一点啊……”她下意识拉着柳梦之的手往没有被碰触过的地方压,咕哝催促道,“我快难受死了……”
柳梦之没有行动,反而支撑起身体与薄樱微微拉开了距离。
“你干吗?”薄樱泪眼迷蒙地望着柳梦之,带着点哭腔抱怨道,“怎么不动了?”
她明明才刚刚舒服一些,这家伙能不能给她个痛快?
“嗯……我就是想和你再讨论一下关于‘女朋友’的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薄樱觉得自己要疯了!
这是威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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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赤·裸裸的“你不回应我就不帮你了”的威胁吧!
明明她都选择无视了,为什么柳梦之还那么执着,一副她不搭理就不善罢甘休的架势?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柳梦之仿佛听不懂她的气话,一脸认真地道:“噢,那我就再解释得清楚一些。你不要再惦记柳慕之了,来当我的女朋友吧。”
“哈?”薄樱情不自禁地从喉咙里发出了震惊和质疑,还是两声,“哈?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啊!”
“谁说女人不能有女朋友的?最近同性结婚的法案都要通过了呢。”
“什、什么?”
薄樱震惊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台电脑,因为一下子无法处理这个完全超出程序的信息而进入了宕机状态。
“事情就是这样,我喜欢女孩子。”
“同、同……你是同性恋?”薄樱愣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概念般反复念叨了起来,“作为女生却同样喜欢女生的那种同性恋?”
柳梦之满意地点了点头:“是呢,你理解得很透彻。”
薄樱此时此刻甚至忘记了身上的难受,瞪大双眼盯着柳梦之那张漂亮又淡定的脸蛋:“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要我当你的女朋友?”
“Bingo~”
“哈,哈哈,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吧?”薄樱仰着下巴,秀美的脸庞因潮红显出几分妩媚,眼中却显露出讥讽,“笑死,柳梦之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天真了?”
一定是那样吧,这位刚刚又脱手了一家上市公司的天才大小姐正巧无聊了,所以借着这个机会戏耍玩弄她。
好烦啊,这些天之骄子能不能不要掺和他们这些凡人的爱恨情仇?
说什么喜欢她,想要她当女朋友,可是这家伙在和她几乎赤·裸相对的情况下脸不红气不喘,哪里有一点儿正面对心上人的样子?
“咦?”柳梦之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微微侧了下头,不解道,“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明明表现得很有诚意。”
“诚意?你懂什么叫诚意吗?”薄樱听得暴跳如雷,体内未被完全纾解的燥·热更是加重了她的火气,“故意撮合薄杏和慕之哥哥的事暂且不提,就凭你这么多年来对待我的态度,你说你有诚意?”
不提起这个话题还好,反正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已经习惯了。
可是听到柳梦之这么大言不惭地说喜欢她,薄樱那股怒火终于无法再克制,嘴上火力全开:“柳梦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别再和我装模作样了!”
自从薄杏来了之后,她在薄家就成为了边缘人,无论是父亲、佣人还是柳家的叔叔阿姨,甚至是她最喜欢的慕之哥哥全都围着薄杏打转。
只有柳梦之还会一有时间就找她。
可那不是因为和她关系好——柳梦之只是想监视她,妨碍她,玩弄她!
薄樱一点儿也不认为,那是可以称之为喜欢她的表现!
6. 第六章
这么多年来薄樱因为心虚一直和柳梦之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今天,不知道是因为酒壮怂人胆还是柳梦之的言行太过荒唐,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就算被威胁,她现在也要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骂个狗血淋头!
她要揭穿柳梦之虚伪的面具,拆穿她的谎言,并彻底否定这家伙口中的喜欢。
如果柳梦之的感情也能称之为喜欢的话,那她对慕之哥哥的又算什么呢?
“握着我的把柄,假装和我关系很好,看我心惊胆颤很有趣吗?耍我很开心吗?那么喜欢把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感觉吗?什么天之骄女,柳梦之你比我更阴暗更恶劣更恶心!”
柳梦之微微挑眉,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被人辱骂了的负面情绪,嘴角反而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是这样看待我的?”
“不然呢?”薄樱冷笑了一声,“你是柳家众星捧月的掌上明珠,像你这样的人,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你这么关注我!”
如果说慕之哥哥还是她有资格、有底气可以喜欢的对象,那柳梦之就是她连对比和嫉妒都做不到的人。
别人说到柳慕之最先会提及的是他柳家长子的身份,说到柳梦之却更常提到她开挂般的经历,天才的名头以及举世闻名的成就。
薄杏真的快受够了。
她明明不想对柳梦之产生更多负面情感来增加自己的悲惨,这家伙却总是肆无忌惮地来撩拨捉弄她。
“所以我说了,”柳梦之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是因为喜欢……啊,好讨厌的感觉,如果能把这种概念直接植入你的脑海就好了。”
“你——”
薄樱震了个大憾。
这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恐怖的话?
“嗯……好吧,”柳梦之沉吟片刻,像是放弃了那种想法,无奈道,“我能理解你的怀疑,但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想呢?我只是想和你搞好关系,只是想阻止你犯错而已。”
“阻止我犯错?”听到这几个字,薄樱几乎立即产生了应激,“你有什么资格定义我的对错?”
“别白费力气了柳梦之,你不是我,不会理解我的心情。你无法永远阻止我,也别妄图感化我。薄杏摧毁了我的生活,只要让我找到机会,我一定——”
但她的狠话没能完全说出口就被柳梦之点住了唇瓣。
这次她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直视着柳梦之的双眼表达自己的决心。
“哦不不不,我说的错不是指那种对错,虽然我认为你有是非观念,但我并不在乎那些,”柳梦之充满了耐心,“我说的错是指你的计划不完备,几乎肯定会被人发现,我不想你事后被人责备。”
这个回答太过混沌也太过出人意料,薄樱的思维有一瞬间的短路。
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柳梦之,这个超脱了人类范畴的天才,似乎……也不信奉正常人类的三观?
“啊……?”
薄樱词穷到只能发出这样的感叹词,而柳梦之只是笑了笑,再次确认道:“你现在理解我所说的喜欢了吗?”
不,怎么也不可能理解的吧?
“那、那你为什么总破坏我的好事?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难道不应该为了我肝脑涂地,帮我达成心愿吗?”
薄樱感觉到自己在胡言乱语,可她除此以外想不到其他反驳的话语了。
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她现在身体还很难受,柳梦之的话又离天下之大谱,她哪有那个脑力去理解?
“怎么可能,我才没有那么圣母,帮你达成心愿,你还怎么当我的女朋友?”
薄樱噎了一下,一时无从反驳,但她仍然一点儿也不相信柳梦之的话。
“烦死了,我才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都不关我的事!你到底要不要帮我?”
柳梦之注视着她的双眼,慢慢收紧手臂:“没想到我人生的第一次告白会被这样无视,有点伤心呢。”
“哈?”
“我考虑过会被拒绝,但没料到你竟然一点儿也不信,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柳梦之漆黑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一点点地贴近,像是锁定猎物般问道,“樱樱啊,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是认真的?”
“什、什么叫怎样才肯相信?”
柳梦之此时实在太有压迫感了,薄樱下意识想要闪避,却因腰部使不上力而只能瘫软在柳梦之的臂弯里。
“就是说,”柳梦之微微眯起的双眼中像是有幽光在闪动,“我希望你至少能正视我的告白,那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损失吧?”
“等——”
太、太近了,柳梦之的脸实在是离得太近了!
虽然她并不喜欢这家伙,甚至不喜欢女人,但对方是她心上人的妹妹,那至少有六成相似,并且单从美貌角度来说还略胜好几筹的脸离得那么近,实在很犯规!
薄樱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她很确定那不是心动,而是更单纯的生理反应!!!
没错,那是她对危险的预知!
“说、说话就说话,不要靠那么近,”薄樱努力用手掌隔开她的脸,艰难地从混沌的大脑中理出头绪,“你、你要问我为什么不信的话,那这整件事都很、很荒唐啊,一点儿迹象都没有。”
“明明我一直都在努力地破坏你和柳慕之感情?”
说到这个薄樱就一阵恼火:“那只是单纯地欺负我吧!我们认识十八年了,你明明从来没说过喜欢我,现在突然告白谁都不会相信的!”
“啊,那是因为我在等你长大啊。”
“嗯?”
“你没发现吗?已经过0点了。樱樱,十八岁生日快乐。”
从柳梦之口中听到这句话时,薄樱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后猝不及防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溢出,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是没有人记得,没有人在乎。
她喜欢的人要和她最讨厌的人订婚,就在她生日的前一天,父亲在定下这个日子时,根本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了,所以她做了这辈子最破罐子破摔的一个决定——如果自己无法获得幸福,那就拉其他人一起陪葬吧。
可柳梦之再一次破坏了她的计划,还不知所谓地在这里告白,说什么祝她生日快乐。
傻不傻啊?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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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就感动呢。
“啊,又哭了,”柳梦之一边擦去她源源不断的泪水,一边轻声问道,“现在是不是有点相信我说的话了?”
“白痴,谁会信你啊!”薄樱想要挥开她的手,“只、只不过是说了句生日快乐而已,动动嘴皮子的事,根本没有诚意!”
“我有准备礼物。”
“我才不要你的礼物!”
“这可伤脑筋了,明明那是特地为你成年准备的礼物,还以为你看到后会很开心呢。”
柳梦之的身体贴得很近,躯体间的轻微摩挲在不知不觉中缓解着薄樱的不适。
“你……你就那么想让我相信你?”
薄樱原本坚定的信念此时不可避免地有些动摇,因为她实在无法理解柳梦之做到这种地步只是为了单纯地戏耍她。
可不是为了耍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两人虽然从小一起长大,柳梦之也经常围着她打转,但她其实一直觉得自己距离柳梦之很遥远。
即便薄柳两家是世交,也无法拉近她和柳梦之的差距。
她从个体角度来说和对方有着等级差……或者不如说,所有人都和柳梦之的等级差太远了。
这样一个玛丽苏会喜欢她?
她是什么甜宠言情文女主角吗?
不对,两个女生好像不能叫言情,那是什么题材来着?
啊,反正,她的人生不可能那么轻松。
“如果你相信的话,我会觉得有些安慰的。”柳梦之笑盈盈地看着她,似乎对这初步的进展感到欣慰,“我并没有强求你接受我的告白,但被你全盘否认总觉得有些寂寞呢。因为你明明是那么好的女孩,被我喜欢一点儿也不奇怪。”
什、什么啊?
薄樱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涨得通红,对方的话语伴随着吐息吹拂在她耳畔,像是狐狸精在释放蛊惑术。
那一定是花言巧语吧?
柳梦之以为她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吗?
哈,以为她会被这种话语打动吗?
“笑、笑死了,我才没有怀疑自己,明明是你……是你太劣迹斑斑了!”
薄樱依然想要找出一些否定对方的证据,仿佛不那么做自己就输了一样。
“哦?那你就来说说我的劣迹吧,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阻碍你和柳慕之的不算哦,那是我捍卫爱情的权力。”
薄樱的脸红得能滴出血:“还需要我列举吗?那简直罄竹难书,我现在就来说给你听——”
咦?
“嗯?”柳梦之长眉微微挑起,笑道,“说给我听听吧,樱樱。”
诶?
薄樱努力地回想着对方的恶劣行迹,可就如柳梦之所说,一切在她看来是故意欺负和戏耍的行为,现在似乎都可以用柳梦之喜欢她来解释了。
即便其中掺杂了一些离谱的事,用“那就是柳梦之啊”也能解释,毕竟这家伙的思维方式和言行本来就有点异于常人。
至于天才发小所带来的压力,她只能算受到了波及。
最常被用来比较的其实是慕之哥哥,因为妹妹太过优秀,他柳家继承人的身份至今都没有坐稳。
7. 第七章
“咦?”
薄樱下意识地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听得柳梦之忍俊不禁。
“想到了吗?”
“我、我……”
薄樱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些心慌意乱,慌乱抬眼间不期然对上了柳梦之的目光。
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美貌得不能再美貌,优秀得不能再优秀的世界级天才,玛丽苏本苏柳梦之……真的喜欢她?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啊但是,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费时费力还要牺牲色相放低姿态,这得多么的抖M啊?
而且……而且她也不是很差,柳梦之为什么不可能喜欢她呢?
不,不如说她其实挺优秀的,虽然没有柳梦之那么夸张,但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说她一点儿也不差。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柳梦之,所以如果柳梦之要在凡人中挑选人来喜欢的话,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她还占着青梅的身份,有近水楼台的先发优势呢。
虽然柳梦之喜欢女人的消息让她有些惊讶,但仔细想来,柳梦之的存在本身就很超脱常识。
老实说,就算柳梦之有一天说自己喜欢非人类,她大概也不会震惊太久。
但是……但是柳梦之说喜欢她,那个比谁都优秀的柳梦之说喜欢她。
“哈……”
比起思绪,身体似乎更先做出了反应。
在喉咙里发出了很轻微的一声像是在笑的气音后,薄樱觉得自己仿佛突然“活”了过来。
她明确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在跳动,血液在流动,有一种名为雀跃和得意的心绪充斥在她心口。
柳梦之喜欢她。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感觉自己灰暗的人生像是突然被注入了色彩一般。
那并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柳梦之从她和薄杏间选择了她,是因为她的存在受到了肯定,是因为柳梦之的优秀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满足。
往深处想其实还挺可悲的,但薄樱此时没心思在意那些,被柳梦之喜欢这件事像是模因感染般充满了她的大脑。
就连心慌意乱也逐渐发酵成了甜蜜酸涩与得意激昂的心绪。
“樱樱,你消化完了吗?”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出声干扰她思绪的人此时才终于开口,语气依然那么悠悠然,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态发生了变化,薄樱此时并不觉得这种语气很烦人。
优秀自信,有掌控全局的能力,心态平稳淡定不也很正常吗?
外界可是把这评价为柳梦之的魅力点呢,说作为合作伙伴很让人安心。
可就在刚刚,柳梦之还因为她的不信任而寂寞,甚至因为她打算勾引慕之哥哥而生气。
哈哈,好好笑。
柳梦之竟然喜欢她。
薄樱眨了眨眼,呆滞的视线渐渐有了焦距。
“终于肯看我了?刚刚我很寂寞哦。”
笑死,这就是所谓的甜言蜜语吗?
她第一次知道柳梦之说话能这么做作。
原来天才陷入爱情也没什么不同嘛,像个傻瓜一样。
她在心里毫不留情地开始指指点点,多年来的怨念得到了良好的纾解。
这是薄樱第一次对柳梦之产生优越感,那种高高在上的人突然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感觉,让她兴奋得甚至有些战栗。
这种感受无关乎爱情,却有种让人上瘾的魔力。
“柳梦之……”薄樱舒展开有些僵硬的身体,因药物所产生的燥·热变成了一种更蠢蠢欲动的情绪,让她由心到身地感觉到酥麻,“你真的喜欢我?”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态和想法有些不正常,像是喝醉了放飞自我的感觉。
但因为柳梦之本身就不太正常,所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是啊,基于人的意义上喜欢着你。”
这是什么啊,好沉重的告白,高次元人类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但她好像不讨厌这种说法,甚至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浪漫感。
其实薄樱并不缺乏追求者,出众的外貌和不错的家世让她获得了不少青年才俊的倾慕。
但是那些人别说和柳梦之比了,就算是和慕之哥哥比也毫无竞争力。
她只想要最好的,所以从没有将那些追求放在眼中——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输给薄杏。
但是,柳梦之的喜欢不一样。
她也是柳家人,还是比慕之哥哥更优秀的存在,她了解薄家的情况,知道她们姐妹的本性,并在此基础上选择了她。
这是她对薄杏的胜利。
薄樱沉浸在这种令人飘飘然的想法中,精神上的愉悦甚至超过了肢体接触的感·官刺激。
“既然如此……”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轻佻地用脚掌摩挲起柳梦之的小腿,“你不会拒绝喜欢的人的请求吧?”
薄樱有点得意忘形了,这是她的老毛病。
但她认为很难有人在被柳梦之告白后还不得意的,这和喜不喜欢柳梦之没有关系。
“当然,”柳梦之将她这一百八十度大反转的变化看在眼中,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儿惊讶,只是配合地问道,“那么亲爱的樱樱,你有什么请求呢?”
呜哇,做作!
薄樱忍不住吐槽,却又无法抑制地因为她这种配合的态度愉悦。
这可是世人眼中有着睿智、成熟、知性等标签的天才,谁会想到她追起爱来会有那么一点点幽默,一点点油腻以及一点点不要脸呢?
听起来虽然都不是好词,但在玛丽苏光环的加持下,并不让人讨厌就是了。
她越来越能够感觉到,柳梦之对自己的不同。
仔细回忆一下的话,这件事其实早有端倪。
像柳梦之这种真·一寸光阴一寸金的人,在她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足够她再管理一家公司了。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她,难道还是吃饱了撑得不成?
薄樱一边勾住柳梦之的脖子,一边笑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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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地道:“当然是精油推拿啦~否则你以为是什么?”
明明刚刚还在警惕对方的进攻性,此时她却莫名地笃定柳梦之不会乱来——虽然她对那个乱来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
薄樱只是根据柳梦之刚刚的言行,判断她在恋爱问题上意外的是个很认真也很纯情的人。
既然不是女朋友就不会越界,那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薄樱不禁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狠狠点了个赞,并且第一次有种自己比柳梦之更聪明的感觉。
毫无疑问的,她已经狠狠拿捏住这家伙了。
“好可惜,”柳梦之似乎真的流露出了一丝失望,“我还以为你是想做点越界的事。”
这种有些不要脸的说法,配上不经意间外泄的情绪,让薄樱有种想要吐槽却无从吐起的感觉。
“你也想得太美了吧?”她忍不住掐柳梦之的后颈,这是她在以前绝对不敢干的事,“我只是正视了你的感情,又没有答应你什么!”
刚刚到底是谁说,被否定了感情有点寂寞,只要她承认这份喜欢就足够欣慰了的?
做人不要那么得寸进尺好不好?
“好吧,”柳梦之接受了这种说法,“但你真的不介意吗?”
薄樱觉得莫名其妙:“介意什么?”
“就是让一个对你有非分之想的人,”柳梦之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她的腰,“这么亲密地碰你。”
与其说不介意,不如说薄樱已经等得有些焦急了。
以为柳梦之是耍她玩的恶趣味鬼畜女时,她都没几分危机感,更别说现在还知道对方喜欢她了。
薄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信任对方,但她隐隐有一个念头,如果柳梦之想害她的话,光凭那些把柄就足够她社会性死亡十几次了。
但柳梦之从来没有那么做,不是吗?
“你真的很烦!”她不耐烦地拉下柳梦之的脖子,用与她交颈而抱的姿势舒缓那种钻进了骨缝间的痒意,“我能介意什么啊?你还能让我怀孕吗?”
为了今天……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昨天的行动了,薄樱提前做过一些功课。
老实说,乍一看到那些陌生的,白花花的肉·体,她其实觉得有点恶心。
在行动开始前,她一直有点焦虑和不安,因此喝了不少酒壮胆,甚至灌了超过剂量的药,就是想让自己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把事情办了。
但现在,她一点儿也回想不起那些油腻的画面。
柳梦之的身体漂亮性感,温暖柔软又健美有力,完全不会让她反感。
所以不管柳梦之要对她做什么,不管她和柳梦之做了什么,都和她看过的那种东西不一样。
同性恋什么的,她不明白,但柳梦之喜欢她这一点,她已经慢慢开始理解了。
既然喜欢她,那就让她好好利用一下吧。
“哈哈,”柳梦之听到她的话,笑声带上了一点儿人味儿,终于没再拒绝她,“好吧,至少你说服了自己……但是,别以为这会很轻松哦~”
8. 第八章
薄樱所能够想起的几乎所有美好回忆,都与已经去世的母亲相关,所有与人亲密接触的记忆,也全来源于母亲。
她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另一个女人那么亲密。
然而在十八岁成年的这一天,她的这个想法——又或许该说是她过往所有的观念,都在柳梦之所创造出的冲击下摇摇欲坠,渐次崩塌。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她仿佛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意识到自己作为个体和欲·望的主体能够迸发出多么旺盛的生命力。
汗水蒸腾、湿气满溢,她听到自己没有意义的呐喊与喘·息,感受着自己因疼痛和快乐而产生的滑腻。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只能徒劳张着嘴汲取氧气。
好渴。
是因为流了太多的汗吗?
薄樱体会到了柳梦之口中的“不轻松”,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来,把水喝下去。”
幸好,柳梦之察觉到了她的诉求——虽然很奇怪,但这家伙好像每次都能知道她想要什么。
水分得到了补充,干涸的身体获得了滋润,那种饥·渴却似乎更加强烈了。
她觉得自己破败不堪的身体几近破裂,直到柳梦之再次抚摸她。
那指尖确乎带着魔力,她的皮肤,她的身体,她的骨骼,在柳梦之的碰触下仿佛一点点碎裂,又一点点愈合,最后重构成了一个全新的她。
她鲜活地动了起来,迷蒙中能够看到的只有柳梦之的脸。
此时的柳梦之与平日似乎有些不一样,那像是从来都不会流汗的皮肤上也闪耀出了汗珠的光泽。
她第一次看到柳梦之将满头黑发高高扎起,第一次发现她会用那么认真的表情看自己,也第一次意识到那双乌黑深邃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瞳眸并没有那么让人恐惧。
事实上,只有柳梦之一直注视着真正的她。
就像是在将她越包越紧,几乎缠得透不过气的缚茧上戳出一个小孔,让她得以喘息。
所以她才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讨厌柳梦之,所以她才在某种程度上信任依赖着对方。
虽然为了当柳梦之的嫂子,她一直忽视对方比自己大两岁的这个事实,但或许早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将柳梦之当作姐姐看待。
啊……所以她才会觉得柳梦之的怀抱那么让人安心,所以她才会觉得柳梦之的碰触那么让人舒服,对不对?
薄樱直到意识逐渐模糊时才突然想起,忘了问柳梦之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她与真善美唯一相关的,大概就是拥有一具还算美丽的皮囊,但那在对方所认识的人当中也并算不上特别。
更不用说,她还拥有那么恶毒,那么丑陋又那么愚蠢和卑劣的内心。
“很漂亮哦。”
汗水顺着漂亮的下颌线滑落到薄樱的脸上,她听到柳梦之用低哑的声线无比确定地告诉她。
“樱樱,你的爱·欲之火,灵魂之光都在闪闪发亮,非常美丽。”
啊,柳梦之的脑子其实有坑吧?
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难懂的话呢?
薄樱累得已经连眼皮也抬不起来,只能在柳梦之低声哄慰的“睡吧”中疲惫睡去。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母亲还在世时。
那个时候她的生命里还没有薄杏母女,她作为三个孩子里最小的那一个,备受慕之哥哥和柳梦之的照顾。
妈妈开玩笑地问她:“你那么喜欢慕之,将来做他的新娘好不好?”
幼小的她无法深刻地理解这句话的意义,只知道自己很喜欢和他们兄妹玩耍。
她是童话里最可爱、最幸福的小公主,爸爸妈妈,叔叔阿姨还有哥哥姐姐都最爱她。
她想他们会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她也会顺理成章地成为慕之哥哥的新娘。
可一切都在某一个时刻,像是镜花水月一般破碎了。
她回到了残酷的现实里,能够看到的只有自己和母亲被夺走了一切后的残破景象。
她唯一还能争取的,似乎就只剩下自己的爱情了。
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份祝福,是她唯一能够守护住的幸福。
她做得到吗?
啊,毋庸置疑的,她必须做到。
“薄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柳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
薄樱听着神父慈爱庄严的声音缓缓询问着结婚誓词,听着教堂内用管风琴演奏的婚礼进行曲,听着身边人那句坚定的“我愿意”,只觉得心中无比幸福。
“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做证?”
神父询问坐在下面的亲朋好友,而后得到了齐齐的回答。
“愿意。”
薄樱没有回头去看,却不知道为什么清楚地“看见”了他们。
她看到了父亲和慕之哥哥的父母激动欣慰的表情,看到薄杏的母亲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也看到了她最讨厌的那个人,她的姐姐薄杏一脸怨恨地盯着她。
那张平日里总是显露出单纯无害模样的脸,此时充满了妒忌与不甘,就像是过去的她一样。
但是现在,该轮到薄杏悔恨了。
和慕之哥哥步入婚姻殿堂的是她,成为柳家儿媳的是她,获得父亲最终偏爱的还是她。
“谁把新娘嫁给了新郎?”
她听到神父这样问。
“她自愿嫁给他,带着父母的祝福。”
父亲这样回答。
太美妙了,她终于赢过了薄杏,终于抢走了薄杏喜欢的人,也终于为母亲报了仇。
虽然一开始困难重重,但自从有了柳梦之的助攻,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借助着玛丽苏的力量,她也终于走上了人生巅峰。
薄樱好想放声大笑,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下面坐着的人里,怎么没有柳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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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难道说,柳梦之那家伙不想看到心爱的女孩出嫁,所以不愿意参加她的婚礼吗?
哈哈,魅力太大确实也是一种烦恼。
但是,她不会觉得愧疚的。
她的座右铭是踩着一切可以利用的人走上人生巅峰,即便是天之骄女柳梦之,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坚实的踏脚石罢了。
她宁愿当一个罪孽深重的女人,也不要当一个没人在乎的可怜虫。
“现在,请新郎牵起新娘的手宣誓。”
薄樱察觉到身边的人拉起自己的手,满脸笑容地转过了头。
而后,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齐耳的短发让薄樱想起了对方年少时的模样,那一张无论当男当女都十分精彩的隽秀脸庞此时正显露出她熟悉的淡笑。
薄樱唇瓣微张,心神剧震,耳边听到了从对方口中流畅吐出的话语。
“樱樱,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无论贫穷与富有,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原本醇厚温润的男声,随着那张脸的清晰,逐渐变成了她熟悉的女声。
从容淡定,游刃有余。
卧槽?
怎么会是柳梦之?
不不不,不不不!
和她结婚的人,怎么会是柳梦之?!!
“啊——”
薄樱尖叫着从噩梦中醒来,抓着被子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梦境最后的片段不断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瑟瑟发抖。
她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太恐怖了!
和穿着西装的短发柳梦之结婚,那是什么不伦不类的恐怖故事?
她根本不喜欢女人,柳梦之也根本不像男人,她怎么会把柳梦之的脸按到慕之哥哥身上?
“嗯?怎么了?”
就在薄樱抱着头想要把那个画面赶出脑海时,一道慵懒沙哑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呜哇!”
她下意识后仰,却被一只手抓了回来。
“是身体还难受吗?照理说应该排出得差不多了啊。”柳梦之眯着眼将她拉回到身边,慢悠悠道,“小心一点儿,不要掉下去。”
在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的阳光中,身边人的脸与梦中“新郎”的脸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此刻的柳梦之侧躺在她身边,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支着脑袋,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乌黑的长发垂落在她的手臂和床铺上,在晨光中下显现出一丝朦胧的美感。
薄樱却看得心惊胆颤。
“柳、柳梦之!”
“嗯?”柳梦之疑惑地哼了一声,开玩笑道,“怎么了?你不会是睡迷糊,又忘记之前发生过的事了吧?”
要说忘没忘,因为刚刚的噩梦,她确实一时没想起来。
但看到柳梦之后,她还是立即弄清了此刻的情况。
现在是慕之哥哥和薄杏订婚的第二天,是她十八周岁生日的当天,而昨晚,她和柳梦之……
9. 第九章
薄樱感觉到与自己紧紧相贴的人□□,而自己也是浑身赤·裸,肌肤相贴的感受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尖叫。
每多回忆起一点自己的言行,她就恨不得将自己多缩小一分。
似乎直到此刻,直到酒精与药物从自己身体离去的这个清晨,她才恢复了那么一点儿理智,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做了多么荒诞的事。
如果说在得意忘形下撩拨柳梦之的时候,她还对女性之间的“越界”没有概念,那么经历过一场洗礼的现在,她已经隐隐约约有了那么一些体悟。
此时此刻她无比后悔昨晚的自己没能忍受住那一点点的艰苦,否则现在也不用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了。
那算是酒、酒后乱性吗?
不不不,不对,那最多也就是让柳梦之帮她做了个“精油按摩”而已!
没错,是柳梦之向她告白,并且在没有“越界”的情况下,自愿帮她做了一场按摩排毒!
“什、什么?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薄樱心虚得眼珠子乱瞟,就是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头好痛,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虽然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到最后,她还是没骨气地选择了装失忆!
一想到自己拉着柳梦之的手往身上按,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样啊……”柳梦之脸上露出了堪称生动的笑容,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暧昧道,“那我帮你回忆回忆吧。”
“咦?”
“昨晚那么愉快的记忆,可不好就这样消失了。”
“愉快”这样的关键词几乎是立即勾起了薄樱的记忆,如果昨晚还能够推到酒精和药物头上,那么现在可真找不到一点儿借口了。
“等等等、等等!我记起来了,”薄樱连忙抱胸防守,大声道,“我真的记起来了,刚刚只是因为刚醒有些迷糊而已!”
在不得不承认想起一切的这个瞬间,她也同时做好了心理建设。
昨晚的事,一定要说谁更羞耻的话,也该是柳梦之才对。
这家伙可是对她进行了无比真挚且让人脸红的告白,并且在她没有接受告白的情况下,还尽心尽力地帮她做了好多服务呢!
该、该怎么说呢,对,比起柳梦之,她现在在这场二人关系中拥有着更高的地位,她为什么要羞耻啊?
简直莫名其妙!
“原来是这样,”柳梦之适时停手,只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真是太好了。”
好个头!
想到柳梦之喜欢自己,薄樱的底气总算足了一些:“那现在没什么事……你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她可不想被人撞见和柳梦之一起出门!
“但这是我的房间啊。”
“什么?”
薄樱“啪”地推开了柳梦之,震惊地环顾四周,这一看才发现真的不是自己的房间。
订婚仪式放在了一座小岛上举行,亲友们都住在同一家酒店中,房间装潢自然也大同小异。
柳梦之顺势躺倒在床上,笑道:“而且我这里也没有你可以换的衣服。”
“你——”
啊啊啊啊啊啊,薄樱真是要疯了!
也就是说她如果想出门,还得让柳梦之帮她回房间拿衣服!
薄樱想气,却有种气不起来的感觉,与昨晚那些颠覆常识的经历相比,此刻的一切好像也算不上什么。
再说了,她出门又能干什么呢?
计划失败了,她难道还要出门去看薄杏得意的脸和慕之哥哥幸福的表情吗?
“好啦,我晚点帮你去拿衣服不就行了?”柳梦之似乎再次读懂了她的心声,“我们也用不着去餐厅吃早餐,可以让服务员送到房间里来。”
薄樱静静听完柳梦之的话,突然扭头看向她:“柳梦之,你喜欢我什么?”
昨晚的一切都太过混乱,震惊和得意过后,她不禁再次产生了怀疑。
不论是为了满足虚荣心还是为了确定柳梦之是否撒谎,她都需要听听这个问题的答案。
“嗯……”柳梦之一边沉吟一边抚开薄樱脸上的发丝,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一般看着她,“首先当然是脸吧,你应该有自觉,自己很漂亮这一点。”
薄樱当然有自觉,单论颜值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会明确地输给谁,所以她才更想不通,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薄杏!
就算是性格,她最近这几年也好好地掩藏了起来啊!
“肤浅。”
她嘴上吐槽柳梦之的答案,心里却有些开心。
被同样非常漂亮的人肯定颜值,至少对她来说不是一件讨厌的事。
“我并不否认有些人只看重内在而不在乎外表,但我更喜欢内外兼修的女孩,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没有,柳梦之有这个资本。
“你的意思是我内外兼修?哈哈,我没听错吧?明明我刚不久前还不知羞耻地想要爬上你哥哥的床。”
大概是被柳梦之喜欢着的这个消息太有冲击性,也可能是昨晚已经坦诚相对过,薄樱觉得此时的自己有些过分的随心所欲。
“不择手段追求爱情的女孩也很有魅力,而且你是对自己下药,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事也是没把持住的柳慕之问题更大,”柳梦之说着顿了顿,目光幽暗了一些,“当然,从个人感情角度出发,我还是挺讨厌你那么做的。”
薄樱从这句话中再次确认了一件事,柳梦之似乎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普世意义上的道德观念。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或许和柳梦之很像?
“哦~这就是所谓的妒忌吗?”薄樱的语气里透出了几分嘲弄,“没想到像你这样的人也会妒忌啊。”
柳梦之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眼眸里显现出几分晦暗:“你可以这么理解,但要我来形容的话,那更接近于心痛。”
她的声音压得有些低,透出几分沙哑和深沉,与平日里的悠然轻飘全然不同,竟让薄樱的心刺痛了一下,就像是被柳梦之的情绪感染了一般。
“哪、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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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那么夸张,我才不相信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呢。”
她说着移开了视线,忍不住腹诽。
用这样一张脸说情话,柳梦之肯定谁都能骗到吧?
当然,不包括她!
“樱樱,我这份心痛不是因为喜欢的女孩爱慕着他人,而是因为像你这样的好女孩却只能用这种方式追求幸福,我很为你不值。”
薄樱猛的看向了柳梦之。
对方神情平静,目光幽深,那一字一句吐露出的话语像是陨石般砸落在薄樱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什么叫像我这样的好女孩?什么叫用这种方式追求爱情?什么叫你很为我不值?”
那并不是感动,而是更接近于愤怒的感情。
“你有什么资格来定义我的好坏?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的行为?你有什么资格来替我不值?”薄樱紧紧攥着拳头,像是一只愤怒的小兽般咆哮道,“你以为喜欢我就可以来管我的人生吗?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她刚刚还以为柳梦之和自己是一样的人,一样自私自利,一样自我为中心,一样不在乎道德伦理。
可到头来,这家伙只是擅自将她定义成了“好人”,骑士病发作想要来拯救她啊。
真是太可笑了。
“我喜欢的是慕之哥哥,就算是再怎么不择手段我也会得到他!至于你——”薄樱怒视着柳梦之的脸,不屑道,“你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而已。一个女人说什么喜欢我,我可不是同性恋!”
“柳梦之,我讨厌你,就像讨厌薄杏一样讨厌你,讨厌你们所有人,所以不要这样高高在上地怜悯我,也不要试图救赎我,我不稀罕!”
像是触发了最底层的防御机制一般,薄樱用最激烈的态度反驳了柳梦之的话。
是的,她不稀罕。
从母亲去世后,从薄杏到来后,从一无所有后,她就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柳梦之突如其来的告白确实让她很惊讶,甚至让她隐隐得意,可那并不代表她会为此动容。
说到底,她又不喜欢柳梦之。
两人说好听一些是一起长大的发小,说难听一些不过是从未交过心的熟人罢了。
一定要说的话,柳梦之这个柳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还拥有智慧与美貌的人生赢家只会成为她嫉妒的对象。
更何况,这个家伙还因为喜欢她,自私地破坏了她那么多次好事!
在这一刻,她是那么地讨厌柳梦之,比过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更讨厌!
“是吗?”
柳梦之静静听完她的宣泄,神情几乎没发生任何变化。
像是已经预料到了她的这种反应,也像是根本不在乎她的激烈情绪。
薄樱真的很火大:“是啊!你不会以为自己的人生能一帆风顺到,只要告白就一定会被人接受的地步吧?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我是不可能喜欢你也不可能接受你的!”
柳梦之点了点头:“我倒是没想过会一帆风顺,所以来谈谈交易吧。”
10. 第十章
“交易?”柳梦之的反应完全超出了薄樱的预料,说的话更是让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交易?你想干什么?”
“你说你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柳慕之,但至今为止都失败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
“对,因为我,所以有我在你永远也不可能成功。”
“可恶!”薄樱心里虽然明白,但听到对方就这样毫不在意地说出口,还是差点气炸,“柳梦之,我和你拼了!”
她举起拳头向柳梦之捶去,却在造成任何一丁点伤害之前就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抓住了。
又差点忘了,这个可恶的玛丽苏文武双全,武力值相当强悍!
“不要那么生气,先听完我的条件好不好?”柳梦之握住她的手腕,态度和煦温柔得像是个诈骗犯,“接下来我会开始追求你,当然,是在尊重你的前提下,但你不能无视我的正常示好或邀约,相对的,你也可以对我这个追求者提出要求。”
薄樱瞪大双眼盯着眼前的女人,难以置信地吼道:“凭什么!”
“就凭我有能力决定你能不能得到柳慕之,”柳梦之抛出了一个让薄樱无法拒绝的条件,“半年,如果这半年我没能打动你的话,我不仅不会再妨碍你,还会尽我所能去帮你追求柳慕之,你觉得怎么样?”
“哈?”
薄樱因她的话,大脑嗡嗡作响,虽然不知道柳梦之会如何帮她追求慕之哥哥,但因为眼前的家伙太过无所不能,她甚至无法怀疑这件事的成功率。
既然柳梦之能无数次地妨碍她,那么一定也能轻而易举地帮到她吧?
“我怎么确定你能帮我得到慕之哥哥?”虽然相信对方有这个能力,但她还是谨慎地进行地确认,“你能保证慕之哥哥会爱上我?”
“总有办法的吧?”柳梦之轻轻勾起了薄樱的发尾,轻描淡写地道,“譬如他因为无法成为柳家继承人而一蹶不振时,你向他伸出援手;譬如他失去了爱人,在痛苦中被你救赎;又譬如……他或许会意外成为残废,陡然发现全世界只剩下你会爱他——”
“等等,等等!”薄樱不知道柳梦之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但确实听得毛骨悚然,“我才不需要这样的慕之哥哥呢!我要成为健全完整、意气风发并且是柳家继承人的慕之哥哥的妻子,而且要在薄杏的见证下,你明不明白?”
柳梦之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就是这样,你要是做不到的话,就别在这里大放厥词了。”
“嗯,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薄樱一怔:“什么办法?”
“为了樱樱你的幸福,我可以牺牲一下色相去勾引你姐姐。”柳梦之一脸认真地道,“这样你就可以在没有污点的情况下和柳慕之在一起了。”
薄樱惊呆了。
虽然比起先前那些惊悚恐怖的假设,这个方法温和了许多,但依然充满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薄樱觉得那种荒谬感来自于柳梦之轻松笃定的态度,以及明明喜欢着她,却说出要去勾引薄杏时的那种理所当然。
柳梦之果然很奇怪!
“你……确定你能成功?”
“那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问题了,”柳梦之眨了眨眼,意有所指道,“薄杏并没有那么喜欢柳慕之,我自有把握。”
薄樱没有纠结太久就答应了这笔交易,因为不论从过程还是结果来说,她都没有损失。
柳梦之能不能帮到她不好说,但只要不再妨碍她,她就已经朝成功迈进了一大步。
别说慕之哥哥和薄杏还没结婚了,就算两人已经结婚,她也不是没有机会。
哈,她的那位好父亲不就理所当然地接回了所谓的初恋情人和女儿吗?
交易甫一达成,薄樱就立即指挥起了柳梦之。
她拒绝了在房间里吃早餐的提议,让对方帮自己取回衣服,又去洗了个澡,准备精神抖擞地去迎接新的挑战。
她才不想因为这点挫折就当个缩头乌龟,也不会因为这点失败就气馁。
柳梦之要对她展开追求是柳梦之的事,她还有自己的正事要做!
“小樱来啦~”在薄樱走进餐厅的瞬间,一道耳熟又令她极其不爽的声音远远响了起来,“还有梦之,快过来,我们一起坐吧。”
一位气质清纯,外貌上颇有几分小白花味道的女生远远起身,满脸笑容地冲两人打招呼。
那就是薄樱的姐姐薄杏,此时此刻,此间餐厅的绝对女主。
餐厅的客人不算多却也不算少,她这番热情的举动毫无疑问地落到了不少人的眼中。
关键在于,大多数人不会觉得她失礼,反而认为她率真。
薄樱太熟悉了,她的这位姐姐最爱在外人面前作秀,营造姐妹关系和睦的假象,为她自己和母亲收获好名声。
这种情景下,她当然不能无视对方,否则外面还不知道要怎么传她呢。
“要过去一起坐吗?”
柳梦之凑过头来轻声问她,温热的气息不期然地勾起了薄樱零碎的记忆。
她一把推开对方的脸,咬牙切齿道:“去,为什么不去?慕之哥哥也在那里呢!”
“好吧,那我们一起过去。”
柳梦之牵起她的手往里走,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掌传来的不止有温暖,还有足以让她面对薄杏的底气。
一想到柳梦之喜欢自己,薄樱就不禁充满了自信。
她昂头挺胸地走在柳梦之身边,任由那些或打量、或探究、或看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姐姐,”两人走到餐桌上前,薄樱已经挤出笑容,亲昵道,“慕之哥哥,你们起得好早啊,今天是有什么安排吗?”
坐在薄杏身边的男人长得与柳梦之有五六分相像,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凤眼轻轻扫过两人,含着淡笑道:“我和小杏刚从海边散步回来,之后应该会先出海,你们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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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去?”
对上柳慕之的视线时,薄樱不禁有几分恍惚。
柳家兄妹的脸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亲缘关系的相像,甚至连气质上也有几分相似,都给人一种心思深邃,运筹帷幄的感觉,让人安心和信赖。
只不过柳梦之现在是成就斐然、战绩可查,仿佛无所不能,而柳慕之才刚刚进入家族公司,还未真正展露什么头角。
在过去,薄樱一直认为是柳梦之像柳慕之,毕竟柳慕之才是哥哥。
可就在刚刚,她觉得柳慕之的神态,笑容和动作有种在刻意模仿柳梦之的不自然感觉。
该怎么说呢?
如果柳梦之是真的成竹在胸,那么慕之哥哥就有种……
薄樱连忙想将那种奇怪的念头赶出脑海,嘴上下意识答道:“暂时还——”
“暂时还要保密,”柳梦之一边为她拉开椅子,一边打断她的话,“我为樱樱准备了惊喜,所以暂时不能透露哦~”
“惊喜?”薄杏显露出些微的惊讶,“给小樱的吗?”
柳梦之将薄樱压到椅子上,而后在柳慕之身边坐下,笑眯眯地道:“是啊,我想你们都没有忘记,今天是她的生日吧?”
柳慕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嘴上却道:“是真的吗?对不起小樱,最近筹备订婚事宜太忙了,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
薄杏却没太大的表情变化,笑容依旧温和:“我当然记得,也准备好了礼物。很抱歉小樱,因为我和慕之的订婚宴牺牲了你的生日。”
柳慕之瞥了一眼薄杏,没有再开口,柳梦之接过了话头。
“又不是同一天,可以不用牺牲的吧?我今天会带樱樱好好玩的。”
她说着朝服务员招了招手,为自己和薄樱选定了早餐。
薄樱在刚刚升起了那种奇怪的念头之后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此时也顾不上对薄杏反唇相讥。
“看来你早就做好了安排,”柳慕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状似无意般问道,“我听爸爸说你把手头的公司又卖了,这次打算休息多久?”
“看情况吧,”柳梦之的声音有些慵懒,面对这位哥哥的时候,她甚至表现出了一些吊儿郎当的感觉,“最近半年都不是很想工作啦。”
听到半年这个期限,薄樱不期然想起了两人的那笔交易。
柳梦之不会是为了追求她,所以休息的这半年吧?
那也太奢侈了!
“嗯,你工作起来确实不要命,是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柳慕之看向妹妹,镜片有些微的反光,“这次休息之后要不要来公司上班呢?你有才能又有激情,爸爸妈妈很希望你能把精力用在对的地方,那样的话也不用每次不想做了就把公司卖掉。”
兄妹俩突然说起正事,薄樱和薄杏都很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柳梦之眼皮也没抬一下,带着笑意低声道:“我明白爸妈的意思,但你又是怎么想的呢,哥哥?”
11. 第十一章
桌上的气氛似有一瞬间的凝滞。
柳家兄妹虽然不像薄家姐妹那样有着同父异母的复杂关系,但作为哥哥的柳慕之长久以来被妹妹的风头压制,甚至动摇到了继承人的位置,兄妹的感情自然也变得相当微妙。
“梦之,你这是什么意思?”柳慕之放下咖啡杯,脸上依然带着一丝和煦的笑容,“我当然也希望你能回家里……帮我分担一下重担。”
“哥哥身上的,还算不上是什么重担吧?”柳梦之笑嘻嘻地看着柳慕之,“对不起啦,我不喜欢太多束缚。”
薄樱有时候真的搞不懂,柳梦之这种欠抽的说话方式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从慕之哥哥的角度听来,这完全就是挑衅吧?
所以就算会膈应,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作为有相似处境的人,她曾很多次感同身受地替慕之哥哥感到憋屈。
……但话又说回来了,兄妹俩的关系变成这样也不全是柳梦之的错。
就算是她也看得明白,是柳慕之先开始提防妹妹的。
在以前,薄樱自然是无条件偏袒柳慕之——仅限于心里,毕竟她不敢和柳梦之作对。
但现在,在柳梦之已经暂时被她划为“队友”的情况下,她觉得应该更公正地评价兄妹间的关系——当然也是在心里,她可不想被慕之哥哥讨厌。
事实上不管两人关系如何,又是谁对谁错,薄樱都完全没有掺和其中的打算。
一方面,她没有意愿也没有能耐帮两人修复关系;另一方面,她也没有立场和动机进一步破坏两人的感情。
不如说就她这个分量,别被兄妹俩的明争暗斗波及到就不错了。
“梦之,你不要因为外人的话误会慕之,”但她的那位好姐姐薄杏似乎不这样认为,“他既然会替叔叔阿姨传达这个意思,那就是打从心底希望你能回公司帮忙。”
听到她开口时,薄樱有些惊讶。
因为她们姐妹虽然关系不好,此前在这一点的态度却出奇的一致。
不过她只疑惑了一瞬就明白了过来——薄杏此刻的身份已经不同,态度自然也发生了转变。
她已经是柳慕之的未婚妻,是柳梦之的准嫂子,于情于理都要替未婚夫说话,更甚而摆出长嫂的姿态“促和”兄妹俩。
真烦人!
薄樱不由自主地瞥了薄杏一眼,却发现她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柳梦之的手背上,还像是安抚般轻拍着。
“你是慕之的妹妹,柳家的大小姐,谁能束缚你呢?叔叔阿姨说过,只要你肯回来,他们会全力支持你的。”
哈?
什么叫全力支持?
明明是想要柳梦之回来打白工吧!
还有你劝就劝,上手摸又是怎么个事?
啊没错,薄杏这个家伙最喜欢搞这种不经意的肢体接触了——好像和你很亲昵很热络的样子,她周边的人就是一个一个被对方这样勾搭走的!
放过去也就算了,但现在柳梦之可是她的人!
“姐姐,话不能这么说啦,”薄樱一边挤出笑容,一边拉开薄杏的手,“柳氏家大业大,要考虑股东的想法和股价的涨跌,那些都是无形的枷锁,柳梦之有顾虑也正常。”
在薄杏帮腔的那一刻,她心中的天平就发生了倾斜。
兄妹间的事她管不着,但薄杏如果掺和,她就一定要给柳梦之帮帮场子。
谁让柳梦之喜欢她呢?
被妹妹碰触到手腕时,薄杏的身体微微僵了僵。
她有些惊讶地看向薄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较大的表情变化。
“小樱?”
薄樱按住她的手,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柳梦之不喜欢,我们也不好勉强她吧?她可是天才诶,想的难道不比我们周到?”
而且这个天才喜欢的是她,薄杏这个已经当了人准嫂子的家伙能不能检点一些,不要见人就勾搭啊?
简直是岂有此理。
薄杏垂眸扫向强硬按住自己的手,微张的唇瓣复又合上,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你说的对,梦之心里肯定比我们有数。”
“你们能理解当然是最好的,”柳梦之不知何时也把手叠到了薄樱的手背上,笑容灿烂地对她道,“还有谢谢你,樱樱。”
笑个鬼啊笑!
她又不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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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柳梦之说这些的,她只是想怼薄杏而已!
薄樱被她这种没见过的灿烂笑容弄得心肝发颤,忙不迭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就随便一说……”
柳慕之看着几人的互动,微蹙的眉心舒展开,不动声色地呼出了一口气。
“小樱,这次忘记你的生日是我不对,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可以送给你。”
柳慕之的适时出声拉回了薄樱的注意力,也顺利转移了话题。
“真的吗?”
薄樱先是一喜,而后又很快变得失落。
她想要的不是礼物而是陪伴,可慕之哥哥刚刚和薄杏订婚,显然不可能为了她改变行程。
眼巴巴跟着一块儿去倒是可以膈应薄杏,但她也同样会被对方碍眼。
在不被重视的生日当天还要看刚订婚的两人秀恩爱,那也太折磨了。
而且她还不知道柳梦之有什么打算呢。
不得不承认,她其实对柳梦之说的惊喜是有一点儿期待的。
当对方祝她生日快乐的时候,她真的有一种自己没被世界抛弃的救赎感——当然,这一点她绝对不会告诉柳梦之。
“当然,你是我很重要的妹妹嘛。”柳慕之目光专注地望着薄樱,语调温柔道,“我曾经答应过阿姨要好好照顾你,你不要和我见外。”
听到柳慕之提到自己的母亲,薄樱只觉得心中一阵翻涌,心酸和委屈不断泛上喉头。
她多想告诉慕之哥哥,自己不想当她妹妹——既然答应了妈妈要好好照顾她,那为什么不娶她呢?
比起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妻子显然要更亲密吧?
啊,这一切都是薄杏的错,如果没有她——
“啪!”
就在薄樱差点陷入强烈的负面情绪之时,餐厅里的灯光熄灭了。
周遭的观景窗不知何时已被厚重的窗帘遮挡,餐厅在这一瞬间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就在宾客即将哗然之际,简单却悠扬的曲调从广播中响起。
几乎是在同时,餐厅大门打开,一个燃着蜡烛的巨型蛋糕在一位糕点师的推送下缓缓进入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