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 第180章 西北商贸九 宴会厅内酒气蒸腾,第七桌的蒙古商人望着被拖走的琪琪格,粗粝的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雕花桌沿,他们清楚刚才可不是什么耍酒疯。 “这丫头够勇的呀!” 络腮胡大汉咂了咂嘴,又压低声音。 “可咱们的生意。。。”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推选出最善言辞的巴图尔,捧着银壶走向主位。 谭威正与蜀商许安邦谈论茶砖贸易,余光瞥见巴图尔局促的身影,抬手示意: “可是有事?” 巴图尔单膝跪地,银壶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都督大人,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冒犯了您,我等替他赔罪!” 他偷眼观察谭威神色,见对方神色未变,又急忙补充。 “我等绝与之无关,还望大人明察!” 谭威爽朗大笑,伸手将巴图尔扶起,酒气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诸位何干?” 他举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烛火下泛着柔光。 “沙城开门做生意,靠的就是信义和度量!” 这番话引得满堂喝彩,巴图尔如释重负,退回席位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骚动既平,宴席重归热闹,邓安穿梭席间,有条不紊地安排敬酒顺序: “钱老板请留步,下一桌是西域商队。。。” 各桌代表依次上前,波斯商人献上镶金酒盏,江南富商吟诗作对,就连方才惊魂未定的塞北商人也恢复了谈兴。 谭威来者不拒,时而用西域礼节碰杯,时而以中原规矩一饮而尽,将气氛推至高潮。 戌时三刻,宴终人散,谭威倚着朱漆廊柱,微醺的目光望向满天星斗。 “去叫杜都机(都督府勾机文字,也可以理解是首席文官、谋士、幕僚等高级未入品官员的暂称)来书房。” 他扯松领口的系带。 “再让邓安拿些淮柑。” 想起杭州商人钱惟君呈上特产时的模样,那木匣里躺着的淮柑,表皮泛着蜜色光泽,在西北荒漠可是千金难买的稀罕物。 前日他特意让月画给云琴送去两颗,小丫头捧着柑子时亮晶晶的眼睛,此刻仿佛还在眼前。 书房内烛火摇曳,谭威歪坐在太师椅上,听着窗外更夫敲过二更。原以为等来的是邓安,不料推门而入的却是月画。 少妇鬓边别着新摘的腊梅,青瓷盘里码着剥好的淮柑,果肉晶莹剔透,浸在糖水里泛着微光。 “阿郎说要淮柑,邓管家正忙着清点库房。。。” 她的声音像春日溪流般清润,将瓷盘轻轻搁在案头。 “奴家斗胆替他送来。” 谭威撑着额头轻笑,酒意上涌让嗓音变得沙哑: “你呀,小蹄子。” 他瞥见月画袖口沾着的糖渍,忽然想起祝儿好像最近吃糖有些多了,有时间得管管了,毕竟对牙不好。 看着月画眼里如一潭碧汪,暗骂道自己太直男了,随即知趣道: “过来帮我揉揉肩?” 话一出口才觉不妥,但却见月画开开心心绕到椅后,纤巧的手指隔着绸缎按压穴位。 “力道可还合适?” 月画的呼吸扫过他后颈,带着淮柑的清甜。谭威闭上眼,只觉酸胀从肩胛处缓缓化开。 白日里琪琪格刺来时的寒光、亲卫迅猛的制敌动作、混乱中打翻的烛台,此刻都如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月画指尖的温度,是案头蜜果的甜香,是远离杀戮的片刻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月画低头见谭威呼吸渐匀,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失落。她轻手轻脚取来羊毛毯,小心翼翼地覆在他身上。 炉火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而数丈之外的地牢里,琪琪格的咒骂声隐隐传来,却穿透不了这方温暖的小天地。 方才宴会上的刀光剑影与此刻书房里的温柔静谧,在同一个夜晚,交织成沙城最荒诞又真实的图景。 曦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谭威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揉着眉心从矮榻上坐起,锦被滑落时露出小臂上狰狞的旧疤,那是淳水之战留下的印记,此刻却与昨夜宴会上闪过的匕首寒光莫名重叠。 “老杜早来了?” 他望着从外厅进来的杜风正,指了指案头青瓷盘里晶莹的淮柑。 “尝尝,钱老板送来的稀罕物。” 杜风正捏起一瓣果肉放入口中,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却解不开他的郁结。 “都督,关于刺客。。。” 他压低声音,从袖中抽出一卷资料纸。 “我们排查了所有资料,结合宴会上的蛛丝马迹和部分口供,这乌古尔极有可能是呼查哈的女儿琪琪格,但具体的情况还未确认,不便布局。” 谭威摩挲着杯盏的手指陡然收紧,杯中的茶水泛起细密的涟漪。呼查哈,那个在谈判时倔强的蒙古首领,最终用弯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证据呢?” 他抬眼望向杜风正,烛火在瞳孔里跳跃,映得眼神愈发锐利。 “您看这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杜风正展开情报,上面用朱砂圈出关键信息,她随身匕首是蒙元旧物,而这个万字狮子图案,一向是呼查哈私人图腾,商队中有人曾称呼她为格格。 更重要的是,合布勒掌权后,呼查哈旧部有一支护送呼查哈独女失踪,人数和物资符合第五批蒙古商队。 杜风正解释了些,目光扫过谭威紧绷的下颌线,最后有些无奈道: “只是这丫头性子烈,至今不肯松口,我。。。” 谭威起身踱步,靴底与青砖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合布勒的脸在脑海中浮现,那个违背协议呼查哈继承人,不仅没有老老实实按照约定行动,反而像头贪婪的狼,不断蚕食着自己的西北计划。 “若真是呼查哈的女儿。。。” 他突然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合布勒想必不会坐视不理。这或许是个敲打他的好机会。” 杜风正心领神会,立刻拱手: “卑职这就去安排,加派人手审讯她的同党。只是动刑之事。。。” 。。。 “不到万不得已,别动刑。” 谭威打断他的话,目光望向窗外渐亮的天空。 “留着她的命,价值比一具尸体大得多。” 与此同时,地牢深处的黑暗牢房里,琪琪格蜷缩在发霉的草堆上。粗粝的铁链磨破了她的手腕,瘀伤在寒风中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喜欢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请大家收藏:()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1章 西北商贸十 她盯着头顶透进的一线天光,想起昨夜宴会上谭威从容不迫的模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部族覆灭的惨状、合布勒的绝处逢生,此刻像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 她突然冲向墙壁,想用额头撞碎这无尽的绝望,却被铁链猛地拽回。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只能无力地瘫倒在地。 伤痛、饥饿的折磨、刺骨的寒意,将她拖入无边的深渊。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草原上的格桑花开得正艳,父亲将她抱上雪白的骏马,远处传来部族庆典的欢声笑语。。。 “起来!吃饭。” 粗粝的吼声惊飞了梁上的老鼠,她蜷缩在发霉的草堆里,看着火把光晕中晃动的人影,紧紧的裹住了衣服,随后有人丢下几张饼。 “这女娃子怕是活不过今日了。” 门外传来军士的私语。 “听说敢在都督宴会上行刺,脑袋铁定要挂在城门楼子上。” 话音未落,另一人嗤笑: “早说了蒙古人没安好心。。。” 琪琪格浑身发抖,昨夜强撑的倔强轰然崩塌,她想起父亲教她弯弓射箭的草原,想起母亲临终前为她戴上的银镯,泪水突然决堤,滚烫的液体混着灰尘,顺着脸颊滑进嘴里,咸得发苦。 与此同时,清晨都督府偏院的审讯室里,油灯将尽,杜风正揉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地上昏迷的阿速台。 这个蒙古汉子浑身是血,却仍紧咬着牙关,连哼都不曾哼一声。 “继续上刑!”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却瞥见角落里两个已被敲碎膝盖,瑟瑟发抖的第五批商队的侍女。 “大人饶命!” 其中一人突然瘫倒在地,似乎是已经崩溃了。 “乌古尔。。。乌古尔就是呼查哈的女儿琪琪格!” 另一个侍女也受不了了,跟着磕头如捣蒜: “格格是偷偷跟着阿速台大人混进商队的,还说要报仇。。。” 。。。 “合布勒知道她的行踪吗?” 他俯身揪住侍女的衣领,指甲几乎掐进这女子的咽喉,女人崩溃惨叫: “应该。。应该不清楚。” 话音未落,杜风正直接将她摔在地上,随后对亲卫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审讯室,随后审讯室传出了断断续续的呻吟。 。。。 沙城的街巷渐渐苏醒,早点摊的热气升腾而起。杜风正路过一家挂着山西面王杏黄旗的小店,被锅里飘出的浓郁肉香勾住了脚步。 店主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见他身着官服,立刻堆起笑脸: “官爷尝尝咱的打虏面?羊肉现炖的浇头,面条劲道得很!” 铜锅在柴火上咕嘟作响,店主手腕翻飞,削出的面条如银蛇入水。杜风正看着他熟练地浇上红亮的羊肉汤汁,突然想起方才审讯时的血腥画面。 热腾腾的面碗递到面前,亲卫们早已大快朵颐,而他却盯着碗中袅袅升起的热气出了神。 “客官可知这面的来历?” 店主擦着汗絮叨起来。 “您瞧这削面的法子!” 面馆店主踮脚扬起铁片,手腕翻转间,雪白的面片如飞蝶落入沸汤。 “元末那会儿,咱山西被蒙古人逼急了,抄不起刀剑,就用这铁片当兵器!”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珠,铜锅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睛。 “造反那日,家家灶台冒着火,削面声儿连成一片,跟战鼓似的!吃饱了就拎着铁片和木棒打仗去了。” 杜风正夹起颤巍巍的面片,羊肉臊子的红油顺着面条纹路缓缓流淌。滚烫的面汤滑过喉咙,驱散了整夜审讯的疲惫。 “好面!”他将几个大钱拍在油亮的木桌上,转身时瞥见身边吃饱恢复精气神的亲卫,竟莫名的释怀了。 日头升起,晨光刺破沙城薄雾时,谭威正在舞刀,流星刀劈开晨雾,刀刃带起的风声惊飞了檐下麻雀。 祝儿攥着桃木剑在场边蹦跳: “爹爹好威风!” 小女孩的羊角辫随着动作摇晃,绣着虎头的棉靴踩得满地霜花碎裂。见父亲收刀转身,她立刻张开双臂扑进汗湿的衣襟,鬓角沾着的晨露蹭在谭威肩头。 杜风正驻足望着这幕,忽然想起自家女儿及笄那日,也是亭亭玉立地行了万福礼。他喉头微动,将涌上的思绪压下,整了整官服: “都督,刺客身份查实了。” 他从袖中抽出密报,纸角还沾着昨夜审讯时的血迹。 “乌古尔确认就是呼查哈之女琪琪格,与合布勒。。。有私情,此番琪琪格来刺杀,合布勒应该不清楚。” 谭威擦拭刀刃的动作顿住,铁锈混着水珠滴落在青砖缝隙。祝儿察觉到气氛变化,悄悄攥紧了父亲的衣角。 “私情?” 他抬眼望向西北方向,那里是合布勒盘踞的青海兰州一带。 “这倒成了张好牌。” 刀锋折射的冷光映在他眼底。 “若合布勒念着旧情,咱们以人换取利益,若他翻脸不认人,那就让西域各部看看他如何薄情寡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杜风正望着谭威将流星刀收入鞘中,金属碰撞声清脆如裂帛。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谭威超乎寻常的谋略,从淳水设伏到商路改革,每次布局都让他既惊叹又不安。 此刻看着谭威抱起女儿,祝儿咯咯笑着揪父亲的胡须,这副寻常父亲的模样,却与方才运筹帷幄的统帅形象重叠,更添几分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四州刚经历战乱,经不起折腾。” 谭威轻抚着女儿的后背,语气却冷得像淬了冰。 “让朵儿赤与合布勒相互制衡,哪边弱了,就给点甜头。” 他突然转头看向杜风正,上下打量道: “记住,我们要的不是两败俱伤,而是绝患。” 校场远处传来新兵操练的呐喊声,杜风正望着谭威怀中嬉笑的孩童,又想起地牢里倔强的琪琪格。 同样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一个在晨光里撒娇,一个在铁窗下挣扎,他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躬身应命: “卑职明白,只是这琪琪格。。。” 。。。 “先养着。” 谭威打断他的话,祝儿正把沾着糖霜的小手往他衣襟上蹭。 “她这条命,可比万军还管用。” 晨光爬上他的肩头,将父女俩的影子拉得老长,而杜风正望着那道阴影,突然觉得眼前谭威的陌生,就像沙城冬日的雾霭,看似稀薄却可笼罩整个西北大地。 他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种不安,什么帝王之资,许是自己想多了,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喜欢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请大家收藏:()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2章 突破西域一 铁锁开启的声响惊得琪琪格浑身一颤,她蜷缩在霉味刺鼻的墙角,看着狱卒手中的火把在通道尽头明明灭灭。 那场失败的刺杀后,她以为自己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可此刻脚踝传来的铁链重量,依然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走吧,换个地方。” 狱卒的声音毫无温度,当她被带到一座青砖小院时,绣着并蒂莲的门帘在风中轻轻晃动,石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米粥和一碟腌菜。 两个使女垂手而立,其中一个怯生生地上前: “姑娘快用些热乎的。” 琪琪格警惕地盯着她们,直到胃部传来尖锐的疼痛,才抓起粗瓷碗狼吞虎咽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一场荒诞的梦。 她不再被关在潮湿的地牢,取而代之的是铺着新棉絮的床铺,每日有人送来干净的衣衫,虽说是素色的中原服饰,却比囚服柔软百倍。 即使饭菜不过是寻常的面食青菜,对饿了许久的她来说,也如同珍馐,如此这样至某个深夜。 她望着窗外的月亮,突然发现自己竟不再渴望死亡,这具饱受折磨的身体,正在本能地贪恋着生的温暖。 数日后的清晨,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琪琪格正在院中晾晒头发,听到脚步声猛然回头,手中木梳差点掉落在地。 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月洞门处,玄色锦袍上还沾着未散的晨露,正是宴会上险些被她刺杀的谭威。 她如受惊的小鹿般后退半步,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头。 谭威却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她身上淡青色的襦裙,昨日使女为她换上这身衣服时,铜镜里映出的少女模样干净秀丽,全然不见那日挥刀时的凶悍。 “听得懂我说的?” 谭威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平静,琪琪格咬着下唇,指甲掐进掌心: “当然听得懂!你这个杀父仇人!”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瞬间泛红。 “我父亲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谭威微微皱眉,望着少女眼中燃烧的仇恨,突然想起淳水河畔的尸横遍野。 “保卫边境,是我的职责。” 他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你父亲率领铁骑侵凌州,烧杀抢掠,那些死在他刀下的百姓又该找谁报仇?” 。。。 “胡说!” 琪琪格的声音带着哭腔。 “父亲只是想夺回属于蒙古人的土地!你们汉人占着肥沃的草场,却要我们在荒漠里挨饿。。。”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在襦裙下剧烈起伏。 谭威看着她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庞,突然想起自己的女儿祝儿。若祝儿也经历这般国仇家恨,是否也会变成眼前这个满心仇恨的模样? 心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却被他迅速压下。 “汉人占地?按照你们的规矩,自大明灭蒙元起,蒙古人就没有生存权了。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你若执意报仇,不过是白白送命。” 琪琪格抬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下炼狱,我也要拉着你陪葬!” 她的嘶吼在小院里回荡,惊飞了檐下的麻雀。谭威望着这个倔强的少女,意识到这场对话不会有任何结果。 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化解?而他作为一方统帅,背负着四州百姓的安危,更不可能因为一丝怜悯而改变立场。 谭威转身欲走时,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琪琪格踉跄着扑到石阶前,青丝散落在青砖上: “放我回兰州!求你。。。” 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那双曾盛满仇恨的碧色眼眸,此刻只剩破碎的希冀。 谭威的脚步顿在门槛处。寒风卷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半旧的流星刀。 “等你伤好了。” 他望着远处城墙的垛口,声音混着风沙飘来。 “我会安排你与合布勒见面。” 这话让琪琪格浑身一震,抬头时只看到谭威逐渐远去的背影。 她攥紧裙摆,却没发现对方袖中的密信,数日前书记官江宏业已带着亲卫,快马加鞭赶往合布勒驻扎的兰州去了。 江宏业摩挲着怀中的进士登科银牌,多年前那场阉党与东林的党争,像一场噩梦缠绕着他。 当同僚们忙着站队时,这个书生气十足的年轻人却固执地守着圣人教诲,最终被贬到西北军中。 初到甘州时,他常对着戈壁滩发呆,直到数年后一位年轻的主官突然找到他,将一卷文书拍在他案头: “明日启程,去见兰州合布勒。” 。。。 “都督莫非要我一破落进士去送死。。。” 他曾试图逃避,谭威却只是将一枚令牌推到他面前: “你的笔,比我的刀更锋利。” 这句话如同一束光,照亮了他晦暗的仕途。 此刻骑在马上,看着远处连绵的雪山,江宏业握紧缰绳,腰间悬挂的密令仿佛有千斤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合布勒的部族此刻正笼罩在硝烟中,陇南战场上,和硕特部的骑兵与叶儿羌残部的弯刀交织成血色旋涡。 合布勒咬着牙撕碎战报,纸上久攻不下四个字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报,土甘都司遣使者而来,目前使节在南边青塘!” 传令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冷笑一声,摸了摸腰间琪琪格送的狼头玉佩: “算他敢来。” 江宏业的队伍穿行在藏地边缘,唐元时期的古城废墟间,断壁残垣上,依稀可见当年繁华的痕迹。 “这些城郭历经三朝。。。” 他刚要对亲卫感慨,带路的蒙古军士突然勒住马缰: “再往前就是青塘巴颜喀拉北道,你们可别迷路了。” 军士的语气带着傲慢,手却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弯刀。江宏业注意到他打量圭圣军的眼神,那是带着敌意的审视,却又藏着几分隐秘的佩服。 毕竟能在西北荒漠站稳脚跟的军队,战斗力不容小觑。 “有劳领路。” 他抱拳行礼,不卑不亢,同时示意亲卫保持警惕。 夜幕降临时,队伍在一个藩地小村庄借宿。 江宏业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土坯房与中原村庄别无二致,只是偶尔能见到头戴皮帽的蒙古人,或是黄发碧眼的番人。 驻地篝火旁,蒙古军士用生硬的汉话开口: “你们圭圣军的箭阵。。。倒是有点意思。” 话虽简短,却让紧绷的气氛稍有缓和,随后在江宏业的示意下,几个机灵的士兵开始与蒙古领队套话。 江宏业望着天上的星斗,想起临行前谭威的叮嘱。琪琪格的命运、合布勒的态度、西北各部的平衡,都系在他这次出使上,他本死心仕途,得过且过,谁想到复起后一接手就是大事。 蒙古领队欲给使节搭帐篷,却被江宏业拒绝了。朔风裹挟着沙拍打着江宏业的披风,他望着眼前土坯垒砌的村落有些发呆。 “大人,这是附近唯一的落脚处。” 亲卫队长压低声音,手按在刀柄上警惕地扫视四周,江宏业点点头,随后带着几人入村,蒙古人也不再管。 当叩门声惊飞屋檐下的夜枭时,门内传来苍老的询问: “谁啊?” 木门吱呀推开,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张大兴眯着眼打量这群陌生来客。听闻汉人二字,老人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泪光,手颤抖着抓住江宏业的衣袖: “老天爷!四十年了,终于盼到家乡人了!” 话音未落,他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冻土上。 消息像风一样掠过村庄,张家小院很快挤满了衣衫褴褛的村民,老人们颤抖着抚摸江宏业的官服,孩童们躲在大人身后好奇张望,女人们则偷偷抹着眼泪。 有人捧来陶罐里珍藏的奶疙瘩,有人将仅有的羊毛毡铺在地上,整个村子都因这群汉人的到来而沸腾。 “我给你们做面饼!” 张大兴执意要进厨房,老伴拽着他袖口低声劝阻: “家里就剩半袋面了。。。” 老人甩开她的手,布满裂痕的脸上写满倔强。灶台里的火苗舔舐着锅底,江宏业站在门口,看着老人小心翼翼地量着面粉,每一勺都像是在称量珍宝。 面饼出炉时,香气弥漫小院,最小的孩子踮着脚,眼巴巴地望着木盘里金黄的面饼。 江宏业掰下一块递过去,却见张大兴脸色骤变,一把夺过面饼,巴掌重重落在孩子屁股上: “不懂事的东西!这是给贵客的!” 孩子哇地大哭起来,惊得院中的鸡群扑棱乱飞。 。。。 “汉地官爷您吃,您一定要吃!” 老人双手捧起面饼,皱纹里都浸着恳求。江宏业望着老人浑浊的眼睛,忽然注意到他补丁摞补丁的裤脚,那布料分明是中原十年前的样式。 当咬下面饼的瞬间,麦香混着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喉头,他强忍着情绪,将面饼咽了下去。 夜幕深沉,更多番村百姓打着火把赶来,白发苍苍的老妪颤巍巍地跪在他面前,用带着口音的官话询问: “凌州的城门还挂着灯笼吗?黄河边上的柳树还绿着吗?” 年轻些的汉子则红着眼眶,说起当年全家被掳至此地的惨状。江宏业一一作答,声音逐渐沙哑,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人群才渐渐散去。 院中木盆里堆满了面饼,每一块都凝结着沉甸甸的乡情。 后来他才知道,在这片土地上,面粉比金子还珍贵。张大兴一家为了这顿面饼,已经把下半月的口粮都拿了出来。 江宏业躺在临时拼凑的床铺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心中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感动与酸涩。 晨光微露时,尖锐的叫骂声撕破了村庄的宁静。 “你们这些贱汉!把粮食都给外人,为何不给我们!” 江宏业猛地坐起身,披风滑落也浑然不觉。院墙外传来推搡声、瓷器碎裂声,还有孩子惊恐的尖叫。 他冲向门口,眼前景象让他瞳孔骤缩,三名蒙古汉子正揪着一名中年汉人的衣领,皮靴不断踹向对方腹部。那汉人怀中死死护着个布包,散落的面饼碎屑沾满泥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住手!” 性急的亲卫赵虎暴喝一声,铁塔般的身躯猛地撞开人群。蒙古胖汉尚未反应,已被一记老拳揍得踉跄后退,鼻血喷涌而出。 “反了你们!” 蒙古胖汉抹了把脸,对着远处帐篷大喊,顷刻间马蹄声由远及近,十余名挎刀的蒙古军士策马而来,弯刀在晨雾中泛着冷光。 圭圣军迅速列阵,盾牌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江宏业注意到蒙古人握缰绳的手微微发颤,即便只有二十余人的圭圣军,气势也足以震慑常人。 “为何伤人?” 一名戴着狼头护腕的蒙古汉子用生硬的汉语喝问,目光扫过地上的面饼,突然嗤笑。 “为了这点破烂?” 。。。 “问他!” 江宏业指了指仍在喘息的汉人,那人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挂着血沫: “他们。。。抢我们的口粮。。。” 话音未落,挨打的胖汉突然冲向一旁的张大兴,铁塔般的身躯带着劲风。 “老东西也敢多管闲事!” 他的巴掌尚未落下,亲卫陈七已闪电般扣住他手腕,反手一拧,疼得胖汉嗷嗷直叫。 “拔刀!” 蒙古军士们齐声怒吼,弯刀出鞘的寒光映亮众人面容。圭圣军毫不示弱,刀刃与空气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千钧一发之际,江宏业猛地抽出腰间令牌,黄绸上“土甘都督府令”六个朱砂大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乃谭威都督使者!伤我即为宣战,谁敢造次?” 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狼头护腕的汉子盯着令牌,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是知晓谭威作为的。 最后低声咒骂几句,猛地挥刀劈向身旁木桩,木屑纷飞中调转马头: “退!” 马蹄声渐远,张大兴颤抖着抓住江宏业的衣袖: “官爷,您救了我们。。。” 江宏业却望着满地狼藉,心中五味杂陈,面饼事件像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 当他们的队伍离开村庄时,汉人痛打蒙古人的故事已传遍十里八乡。张大兴逢人便讲: “那亲卫一拳就把蒙古汉打飞!” “谭都督的使节腰牌一亮,那些蛮子屁滚尿流!” 村民们围在江宏业身边,听他讲述淳水大战的经过。当听到谭威设伏击败呼查哈时,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谭将军真是咱们汉人的大英雄!” 白发老者颤巍巍地抹着眼泪,不出半月,简陋的农舍里纷纷悄然挂上了谭威画像,虽画工粗糙,却寄托着边地汉人对庇护者的殷切期盼。 这场冲突如同撕开了边陲平静的表象,将民族间积压的矛盾暴露无遗。江宏业在随记中写道: “边民之苦,在于弱肉强食,而谭公之志,皆汉化而平等。” 江宏业临行前不仅僭越以谭威土甘都督的名义写了藩地汉民保护状,还留了许多钱财物资给此地汉民。 他一路记录一路宣讲,本为碾入尘埃的躺平罪官,如今却找到了苏武、班超之志。 喜欢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请大家收藏:()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3章 突破西域二 使节团西行藏地后又北行,寒风裹着石砾抽打在江宏业的披风上,他勒住缰绳,望着眼前的废墟。 甘南的土地上,折断的长矛斜插在冻土里,破碎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尽的血腥味。 半月前朵儿赤部与合布勒军在这里展开殊死搏杀,激战留下的痕迹触目惊心,残骸遍布的原野上。 散落着锈迹斑斑的铠甲碎片,偶尔还能看见冻僵的战马尸体,凝固的血痂在白毛上结成暗红的硬块。 “合布勒虽凭借锐气连下三个部落。” 向导指着远处冒烟的村寨,声音压得很低。 “可兰州蒙古粮草短缺,马匹疲惫,再打下去。。。” 江宏业摩挲着怀中的密信,突然想起呼查哈,那个率领残部一路奔逃的首领,也是在这样的绝境中,凭借几场硬仗收拢漠南漠西的散兵游勇,在混乱的西疆站稳脚跟。 那时的呼查哈眼中闪着复兴部族的光,却没料到今日的合布勒,会在同样的土地上继续挣扎。 当江宏业的队伍抵达兰州蒙古军营时,夕阳正将天际染成血色。营门前伤兵的呻吟声与战马的嘶鸣交织在一起,满地散落着破碎的酒囊和啃剩的骨头。 几个醉醺醺的蒙古士兵歪靠在栅栏上,看到明军装束的队伍,醉眼朦胧地骂了句什么,却被同伴拽住,他们腰间的伤口还渗着血,显然刚从前线撤下来。 “下马!” 一个蒙古队领的吼声打断了江宏业的思绪,他轻轻按住腰间的玉佩,那是临行前谭威所赠,温润的触感让他镇定下来。 “我乃土甘都督使节。” 他的声音清朗,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要见你们首领。” 队领上下打量着他,最终挥了挥手,示意亲卫下马步行,独留江宏业骑马入营。 马蹄踏过结霜的泥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沿途蒙古军士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有人握紧腰间弯刀,有人窃窃私语。 江宏业挺直脊背,任寒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内衬上金线绣的云纹,那是大明官员的威仪,此刻在这片充满敌意的地方,化作最坚实的铠甲。 合布勒的军帐前,十余名全副武装的蒙古勇士一字排开,手中的狼牙棒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为首的壮汉突然跨出一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汉人,跪下!” 江宏业的坐骑不安地刨着蹄子,他却稳如老松,隼眸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无视这个看门的小丑,径直入帐,无人阻拦。 掀开厚重的毛毡帘,暖意裹挟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合布勒斜倚在虎皮椅上,手中把玩着镶金匕首,火光将他的影子投在牛皮帐幕上,显得格外狰狞。 “土甘都司的使节?”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侵身上前,匕首尖猛地抵住江宏业的咽喉。 “报上名来。” 江宏业不闪不避,只是对着主位依汉礼作揖: “在下江宏业,奉谭威都督之命而来。” 当帐前将军再次喝令他跪下行礼时,他却突然伸手,稳稳抓住匕首刀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羊毛地毯上绽开红梅: “谭都督有信。” 他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火漆封印的密信,火苗映得封蜡上的蟠龙栩栩如生。 “望阁下过目。” 军帐内一片死寂,唯有炭火噼啪作响,合布勒眯起眼睛,终于收回匕首,示意左右接过信件。 江宏业站在原地,感受着掌心的刺痛,心中却暗自庆幸,谭威临行前的叮嘱犹在耳畔: “在蒙古人的地盘,你的脊梁比刀剑更重要。” 此刻他用鲜血与胆识,为自己和汉人争了一口气。 牛皮帐幕在寒风中发出呜咽,合布勒的手指捏着谭威的书信,火漆封印的日月图案在烛光下扭曲变形。 “以市价三分之二买五百匹战马?” 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震得案上的酒盏嗡嗡作响。 “谭威真当我蒙古人的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江宏业保持着直腰的姿势,目光却紧盯着合布勒的反应。信纸边缘的朱砂签还带着谭威的墨迹。 那句私下嘱咐的试探其虚实,仿佛在耳边环绕。 “阁下莫非忘了,淳水河边的约定?”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 “大明与贵部指定草场,互市通商。。。” 。。。 “约定?” 合布勒猛地将信纸甩在地上,纸卷在炭火旁卷曲。 “淳水之战后,谭威坐视朵儿赤部蚕食我的草场,这就是你们汉人说的守约?” 他腰间的狼头弯刀出鞘半寸,寒光映得江宏业脸色发白。 帐内气氛瞬间凝固,众将领的手都按在了兵器上。江宏业深吸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枚银质护身符,那是琪琪格贴身之物,边缘还刻着呼查哈部族的图腾。 “阁下可知,琪琪格现在何处?” 他故意停顿,看着合布勒骤然瞪大的眼睛。 “在宴会上行刺谭都督,呼查哈之女琪琪格,已被捉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合布勒霍然起身,虎皮座椅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他三步跨到江宏业面前,酒气喷在对方脸上: “你说什么?她、她还活着?” 这位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首领,此刻声音竟微微发颤。 “都督念在她是呼查哈遗孤,特命我告知阁下。” 江宏业将护身符轻轻放在案上。 “只要大汗信守承诺,琪琪格姑娘在沙城定会安然无恙。” 他余光瞥见合布勒盯着护身符的眼神,那里头有思念,有懊悔,更有一种额外的忌惮。 本身合布勒是与琪琪格暗中情合,但说女人和部落孰轻孰重,合布勒更在意的是谭威的意思。 如今合布勒正与朵儿赤部激战,若再与谭威交恶,无疑将陷入两面受敌的绝境,但他不能表现出寡情,一是族中多是琪琪格父亲的旧部,二是他希望与谭威之间有个牵扯的借口,可以平衡,当然所有的一切不能让人看出来。 “好!好个谭威!” 合布勒突然坐回座椅,抓起酒囊猛灌一口。 “待我解决了朵儿赤部,定按他说的办。” 他抹了把嘴角的酒渍,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不过眼下战事吃紧,五百匹马。。。” 江宏业暗暗松了口气,谭威的算计果然没错,琪琪格这枚棋子,没有拿住合布勒,但是作为服软的借口,十分的顺手。 两人扯皮了一阵,算是探视出合布勒的现状。 当晚他在亲兵护卫下返回营帐,明早他就要启程回沙城复命,而合布勒此刻的承诺,怕是两方谁也没当真。 与此同时,合布勒的大帐内,将领们围坐在篝火旁争论不休。 “与朵儿赤部鏖战半月,兄弟们连马都快站不稳了!” 年轻将领巴图尔捶着桌子。 “此时与谭威翻脸,岂不是自寻死路?” 老将赫术捻着花白的胡须,往火里添了块牛粪: “不如先应付过去,波斯商人迪拉与我部交好,让他出面卖几百匹马,就说战马损耗严重。。。” 他的话被合布勒的笑声打断。 “好个缓兵之计!” 合布勒拍着赫术的肩膀,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不过那江宏业不能放虎归山。” 他盯着营帐外的月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办法让他留在这。。。做客,待我腾出手来。。。” 。。。 寒风卷起帐帘,几片雪花飘落在炭盆里,发出细微的爆裂声。江宏业躺在临时安排的帐篷里,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梦忆着自己的过往。 当初江宏业攥着调令踏入沙城那日,城楼上圭圣军的五色大旗正猎猎作响。他望着校场中列阵操练的士兵,青铜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心底却暗自不屑。 静海突袭、巨鹿守城、沙城固防,这些所谓的战报在他看来不过是夸大其词。在这位饱读兵书的进士眼中,大明军队什么样,他岂不知。 这几年蒙古诸部协助满清在大同、燕山大破明军的战绩,稍作推敲便瞒不住这个所谓的清醒者,对朝廷失望而躺平的江宏业对此无感。 然而作为后勤亲历者,当晨曦染红淳水河畔时,江宏业的认知被彻底颠覆。圭圣军的阵型如精密的齿轮,盾牌手组成的铜墙铁壁挡住了蒙古骑兵的第一波冲锋,弩箭破空声与战马嘶鸣交织成惨烈的乐章。 更令他震惊的是,每当有士兵倒下,背着药箱的军医便冒着箭雨冲上前,军规要求伤员必须在三炷香内得到救治。 作为战后征调的后勤州员,大战后清点证明,圭圣军竟以少胜多。江宏业当时踩着泥泞的战场,看着军医们有条不紊地为伤兵清创缝合。 一个濒死的士兵被抬上担架时,抓住他的衣袖: “大人,我还能再战。。。” 那眼中燃烧的斗志,与他在其他军队中见过的绝望截然不同。之后这位创造了当年六连贬的大明进士,怀着寻找真相的目的,以滞留官待补的身份留在了沙城,直到谭威让他玩把大的。 出使兰州的征途,更让江宏业见识到这支军队的可怕之处。亲卫队长陈九每日都会展开一卷地图,上面详细标注着山脉走向、水源位置,甚至连某个村落的牲畜数量都有记录。 “都督说,打仗不仅靠刀枪,更要靠脑子。” 陈九用匕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 “这是三日前发现的蒙古暗哨,比我们预估的位置偏了三里。” 某个暴雪的夜晚,队伍被困在山谷中,江宏业焦虑地望着天地一片茫白,却见亲卫们不慌不忙地取出油纸包裹的地图。 “大人请看。” 一名年轻士兵展开地图,雪在纸上晕开却不影响字迹。 “此处有座废弃的石桥,可绕行十里。” 他们踩着没腿的雪路,竟真的找到了那条隐秘通道,那一刻江宏业忽然明白,谭威的军队为何能在复杂环境中如鱼得水。 夜色将蒙古军营的牛皮帐篷染成漆黑时,回忆往事的江宏业终于沉沉睡去,奔波多日的疲惫像潮水般涌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过了好久好久,隐约听得帐外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大人!出事了!” 亲卫陈七撞开帐门,腰间佩刀还在滴血。 “蒙古人砍了咱们的马!” 江宏业猛地坐起,太阳穴突突直跳,掀开帐帘的刹那,寒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营地西北角,两名亲卫正挥舞长刀砍断缰绳,受惊的战马嘶鸣着四散奔逃。 “保护大人!” 陈七扯住他的胳膊,往侧门方向疾奔,身后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数十名蒙古骑兵举着弯刀追来,火把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此时合布勒正用匕首割着烤羊腿,油脂滴落在篝火中发出噼啪声响。 “大汗!有人和明军打起来了!” 传令兵撞开帐门,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神色,合布勒的匕首当啷掉在铜盘里,溅起的肉汁烫红了手背也浑然不觉。 他抄起披风冲出门外,远处的喊杀声越来越清晰。 当合布勒赶到现场时,血腥气几乎让人窒息,二十二名圭圣军军士背靠背结成圆阵,染血的长枪如荆棘般向外刺出。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十几具尸体,蒙古人的皮袍与明军的铁甲混在一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住手!都给我住手!” 合布勒挥舞马鞭冲入战团,却见一名明军士兵突然踉跄着单膝跪地,他的腹部插着半截断矛,肠子正顺着指缝流出来。 混战终于平息时,圆阵中仅剩下五名浑身浴血的圭圣军。其中一人的右臂不自然地垂着,却仍死死攥着染血的军旗。 “说!怎么回事?” 合布勒揪住一名蒙古百夫长的衣领,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百夫长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声音带着哭腔: “是巴图!他认出了明军里的一个人。。。”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蒙古警戒队中的巴图,曾亲眼看着兄长在淳水之战中被圭圣军的弩箭射穿咽喉。 当他今日看到值勤的明军军士时,认出了那个弩手,那些压抑许久的仇恨瞬间决堤。 一句带着脏字的蒙语辱骂,像火星掉进了火药桶,双方几乎同时拔刀相向。巴图的弯刀划破明军的喉咙时,周围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合布勒盯着满地狼藉,只觉天旋地转,兰州蒙古本就在与朵儿赤部的战事中疲于奔命,此刻又与谭威的军队发生冲突。 他想起江宏业带来的信件,想起琪琪格还在沙城,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窜上后颈。 “把巴图给我抓来!” 他的怒吼在营地回荡,却无人应答,那个闯下大祸的士兵,早已在混战中被乱刀砍死。 夜风卷起地上的血迹,合布勒望着远处熄灭的火把,他想起谭威信中那句“勿谓言之不预也”,如今自己这是在玩火。 这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首领,此刻像个犯错的孩子,心中充满了无助。 喜欢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请大家收藏:()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4章 突破西域三 此时营地里,八名浑身浴血的圭圣军军士背靠背结成圆阵,破损的军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他们的长枪如刺猬的尖刺般向外支棱,脚下是横七竖八倒着的蒙古士兵尸体。 “抓活的!” 合布勒骑在战马上,马鞭指向阵中,青筋暴起的手显示出他强压的怒火。蒙古骑兵们围拢过来,盾牌与长枪碰撞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一名年轻的圭圣军突然暴起,断刃划破了最近的蒙古士兵咽喉,温热的鲜血溅在他脸上。 但寡不敌众,很快被数把长枪抵住胸口,当绳索捆住他们伤痕累累的身体时,为首的军士仍在怒吼: “谭都督定会为我们报仇!” 这句话让合布勒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勒转马头,向军帐疾驰而去。 牛皮帐内,牛油烛火摇曳不定,合布勒将镶金匕首狠狠插进案几,震得酒盏里的马奶酒泼洒出来: “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老将赫术捻着花白的胡须,目光扫过地图上标记的圭圣军驻地: “派使节带两百匹战马赔罪。谭威此人重利,只要示好,或能避免冲突。”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 “我军正与朵儿赤部对峙,绝不能再与圭圣军为敌,否则兰州将陷入两面夹击!” 。。。 “示弱只会让汉人看不起我们!” 年轻将领弗厮猛地起身,腰间弯刀撞在桌案上发出脆响。 “给我三千骑兵,我定能守住陇西和青塘!让谭威知道,我们蒙古人不是好惹的!” 帐内气氛骤然紧张,众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合布勒盯着地图上沙城的标记,想起江宏业带来的信件,想起琪琪格还在谭威手中。 最终,他重重地拍在案几上: “就依赫术所言!立刻备马,选最得力的使节!” 与此同时,江宏业在两名亲卫的护送下亡命奔逃。他的官服被树枝划破,脸上还沾着林间的蛛网。 “快!往山坳里躲!” 陈七拽着他滚进一处灌木丛,身后传来蒙古骑兵的呼喝声。马蹄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三人这才敢喘出一口粗气。 “到底怎么回事?” 江宏业撑着膝盖剧烈喘息,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另一名亲卫张武抹了把脸上的血,声音带着哽咽: “是意外冲突。。。蒙古方面有人认出了我们的人,然后。。。他兄长死于淳水之战。。。” 只需数言江宏业就猜到了因由,他只觉眼前一黑,扶住身旁的树干才没摔倒。他想起临行前谭威的叮嘱,想起合布勒营帐中那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懊悔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 “必须立刻回沙城!” 他推开上前扶他的亲卫,有些着急的说: “若都督误以为是合布勒蓄意挑衅。。。” 三人不敢耽搁,当务之急是与蒙古追兵拉开距离。张武取出随身携带的羊皮纸,用木炭迅速勾勒出简易路线图: “翻过大青山,沿着藏地河谷走,能避开蒙古人的哨所。” 夜色深沉,山道崎岖难行,他们扔掉破损的靴子,赤脚踩在碎石与枯枝上,每一步都钻心地疼。 江宏业的官袍早已看不出颜色,却仍紧紧护着怀中谭威的使节幡。远处传来狼嚎,陈七抽出断刀警戒: “快些,再翻过这座山就到安全区了!” 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黎明前的黑暗格外漫长。三人互相搀扶着前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赶在消息传回沙城前,向谭威说明真相。 这场因口角引发的意外冲突,此刻像悬在头顶的利剑,而他们是唯一能阻止局势彻底失控的希望。 寒风拍在江宏业脸上,他强撑着酸痛的双腿,在布满碎石的山道上艰难跋涉。这已是徒步赶路的第二天,粗布绑腿早已磨得破烂,脚底传来的刺痛让每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 两名亲卫陈七和张武虽年轻力壮,此刻也累得气喘吁吁,腰间的水囊早已见底,腹中的饥饿感一阵阵地翻涌。 “大人,前面有炊烟!” 陈七突然指着远处喊道。江宏业眯起眼睛,在暮色中隐约看到几处屋舍的轮廓。当他们走近时,一位头戴皮帽的老牧人正往火堆里添着牛粪,铜壶里飘出的奶茶香气让三人喉咙发紧。 “远方的客人,来喝碗热奶茶吧。” 老牧人用方言味极浓的汉话招呼道,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不等他们回应,便麻利地倒了三碗热气腾腾的奶茶,还端出一盘烤得金黄的奶疙瘩。 江宏业摸出几块碎银想付账,却被老牧人摆摆手拒绝了: “在草原上,帮助旅人是本分。” 捧着温暖的陶碗,江宏业望着老牧人忙碌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愧疚。 此前他总认为边疆的番民野蛮难驯,此刻这份毫无保留的善意,却像一记重锤敲碎了他心中的偏见。 第五天正午,烈日当空,江宏业的双脚早已肿得像馒头,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陈七和张武轮流搀扶着他,三人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正走着,前方草丛突然一阵骚动,一只体型壮硕的獒犬猛地窜了出来,冲着他们狂吠不止。 “什么人?” 随着一声喝问,十几个人影从四周的灌木中闪出。这些人衣着杂乱,有的穿着蒙古皮袍,有的戴着汉人的头巾,手中握着弯刀、棍棒和弓箭,呈扇形将他们围在中央。 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腰间挂着一把按照剑打磨的唐刀,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你们是不是偷鸡的贼?” 人群中一个穿着蒙古服饰的汉人汉子喊道,手中的棍棒在地上重重一敲。江宏业强撑着上前一步,向佩刀的汉子抱拳行礼: “这位壮士,我等乃土甘都司的差官,因马匹遗失,正赶路回沙城,绝不是偷鸡摸狗之辈。” 佩刀汉子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扫过江宏业破损的官服和他手中早已看不出的使节幡,神色稍缓: “我是沈家埠的沈继祖,正在追捕一伙偷鸡摸狗的流寇。你们可曾见到可疑之人?” 江宏业连忙摇头: “我等刚到此地,并未遇见。” 他顿了顿,试探着问道: “不知可否到贵处稍作歇息?” 沈继祖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收起了敌意: “既然是汉人,就随我到庄上歇脚吧。” 他转身对众人吩咐:“都散了吧,继续巡逻。” 江宏业暗暗松了口气,判断此人并无恶意。陈七和张武也悄悄放下了按在刀柄上的手。 三人跟着沈继祖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远处渐渐浮现出村落的轮廓。 喜欢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请大家收藏:()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5章 突破西域四 夕阳的余晖洒在屋顶上,袅袅炊烟升起,这本该温馨的画面,却让江宏业心中隐隐不安,在这远离沙城的边陲之地,怎会出现汉族村落? 暮色为沈家埠镀上一层暖黄时,江宏业终于看清这座隐匿在群山间的村落。土夯的寨墙爬满野蔷薇,寨门上斑驳的大明万历字样虽已模糊。 三千多户人家错落分布,炊烟袅袅升起,汉式的飞檐斗拱、番人的毡房帐篷与蒙古包相互映衬,构成一幅奇特而和谐的图景。 “我们沈家埠,是兰州南境最大的汉人聚居地。” 沈继祖边走边介绍,腰间的军刀随着步伐轻响。 “祖上本是哈密卫的将领,当年叶儿羌与蒙古部连年侵掠,乡人们才被迫迁徙至此,垦荒建村。” 他指向远处的梯田,冬麦在风中零散。 “百年来,靠着在番、蒙势力间周旋,才保住了这一方平安。” 江宏业望着田间耕作的百姓,有头戴瓜皮帽的汉人老农,也有身着藏袍的番人女子,还有扎着蒙古辫的孩童嬉笑追逐。 这般景象,与他想象中野蛮落后的边疆大相径庭。腹中的饥饿感突然变得难以忍受,自逃离蒙古军营后,他们已两日未曾好好进食。 踏入沈家大院时,提前备着的烤全羊的香气扑面而来,雕花的檀木桌上摆满了手抓肉、青稞酒和白面馍馍,江宏业和两名军士再也顾不得斯文,抓起羊腿便大快朵颐。 陈七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说: “这可比在军营啃冷硬的干粮强多了!” 正吃得酣畅,屏风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仆人的搀扶下缓缓走来,锦缎长袍虽已洗得发白,却仍保持着严谨的大明服饰形制。 “贵客可是来自明地?” 老庄主之前收到沈继祖派人提前打的招呼,知道前来的客人有官身,一眼便扫过江宏业破损却仍带着官威的衣袍。 江宏业连忙起身行礼: “在下江宏业,乃土甘都督麾下书记官。” 话音未落,老庄主突然双膝跪地,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 “终于等到故国来人了!” 他的声音哽咽。 “沈家祖上本是大明卫所裨将,自大明式微后,率着乡邻在这藩地夹缝中求生,至今已逾百年啊!” 沈继祖连忙上前搀扶,却也红了眼眶: “父亲每日都要对着祖宗牌位念叨,盼着大明的军队能再来收复失地。” 老庄主颤巍巍地拉住江宏业的手,布满老茧的掌心传递着滚烫的温度。 “想当年,我祖父身披明甲,骑着高头大马巡视边疆,何等威风!可如今。。。” 江宏业望着墙上悬挂的陈旧战甲,想象着百年前沈家先祖驰骋沙场的英姿。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将墙上精忠报国的匾额映得血红。 曾经强盛的大明王朝,如今只剩这些流落边疆的遗民,在异族的夹缝中艰难维系着对故国的思念。 经过江宏业一番解说,老人大致了解了如今土甘都司及陇西、青塘一带的暂时情况,听的老人家激动万分。 “谭都督如今在沙城治军如何?” 老庄主突然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可有收复边疆的打算?” 江宏业心头一震,想起谭威帐中悬挂的西北舆图,想起圭圣军严明的军纪和强大的战力,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都督厉兵秣马,志在恢复故土。” 老庄主闻言,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好!好!” 他端起酒杯。 “这杯酒,敬大明!敬谭都督!” 众人纷纷举杯,一时宾主尽欢。 夜色渐深,江宏业躺在沈家安排的客房里,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久久无法入眠。 他看到了边地汉人对故国的拳拳赤子之心,自百年前大明式微开始,渐渐失去了对西域的把控,哈密卫如同虚设,东察合台在叶儿羌和漠西蒙古入侵下崩盘,大明西疆混乱,杂居的汉人生活艰难。 。。。 沈家埠的晨雾还未散尽,江宏业已在院门前抱拳作别。老庄主握着他的手久久不愿松开,浑浊的眼中满是不舍: “江大人此去,务必向谭都督转达我沈家埠三千子民的心意。” 一旁的仆人牵来三匹膘肥体壮的战马,马鞍上捆着装满干粮和水囊的皮袋。 “老庄主放心,此番所见所闻,在下定会如实禀报。” 江宏业翻身上马,马蹄踏碎满地霜花,其实他不知,沈家埠如此兴战,是因为近年来被番人逼的没法子了,已经朝不保夕了。 三日后,当江宏业风尘仆仆地踏入沙城府衙时,谭威正在批阅军报。 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笔锋的移动微微晃动。 “都督,卑职回来了。” 江宏业躬身行礼,声音因连日奔波而沙哑。 谭威放下狼毫,扫过他破损的衣袍和疲惫的面容: “不必行礼,合布勒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江宏业详细汇报了蒙古军营冲突的始末,又特别提到回程时沈家埠的所见所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兰州、陇南、青塘一带的汉人庄园,虽身处藩地,却依旧心系故国。沈家老庄主说,只要大明振臂一呼,他们愿为前驱。。。” 谭威的手指敲击着桌案,待江宏业说完,他起身走到悬挂的西北舆图前,手指划过河西走廊蜿蜒的线条: “你做得很好。这些边地汉人,如今已经无法安稳了,番人和蒙古部今年以来多次乱战于此。” 当夜,谭府梅园的灯笼次第亮起,这座被梅林环绕的院落看似雅致,实则暗藏玄机。 青石地砖下藏着精密的暗格,墙壁上悬挂着巨幅军事地图,中央的沙盘上,用各色旗帜标注着势力分布。 徐悠、杜风正等将领踏着满地落梅而来,靴底与青石板碰撞出沉稳的声响。 “诸位可知河西走廊为何重要?” 谭威站在沙盘前,烛光映得他有些陌生。他拿起一根竹签,指着陇西方向: “此地紧邻凌州,如今虽在蒙古军控制下,却是我们的咽喉要地。再往西,兰州、青塘一带被蒙古各部反复争夺,看似铁板一块,实则漏洞百出。” 杜风正盯着沙盘上代表蒙古势力的蓝色旗帜,皱眉道: “但合布勒与朵儿赤两部战力不弱,贸然行动恐遭夹击。” 。。。 “所以我们要借力打力。” 谭威的竹签重重敲在沈家埠的位置。 “江宏业带回的消息证实,边地汉人对大明仍存期盼。若能将这些力量整合起来,既能解除蒙古对凌州的威胁,又可打通西域商路。” 他扫过众人,有些阴骛道:“更重要的是,合布勒如今深陷与朵儿赤的战事,此次杀我使节,我不可能放过他。” 徐悠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 “都督的意思是,以边地汉人为内应?” 。。。 “或许吧。” 谭威将竹签插回沙盘。 “他们熟悉地形,了解民情,可为我们提供粮草、情报。但记住,他们是助力,而非主力。真正的胜负,还需靠我们,这次合布勒可没话说了。” 沙城诸将领,自谭威以下都不是好说话的主,此次江宏业事件,给的不仅是个切入口,更让谭威等人知晓了藩地汉人的态度。 喜欢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请大家收藏:()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6章 突破西域五 三更梆子声惊飞了城楼上的夜枭,陇西小城裹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新任守将托勒望着案头残烛,雪白的胡须在风中轻颤。 火盆里的炭块将熄未熄,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这位曾在呼查哈帐下叱咤风云的猛将,如今竟带着两千老弱残兵,守着这座摇摇欲坠的边城。 “将军,合布勒大人带走了七成精锐。” 副将的声音带着哭腔。 “剩下的兵丁里,汉人的刀都拿不稳,蒙古的小子们连马都上不去。。。” 托勒挥了挥手,打断了对方的絮叨。窗外传来断断续续的鼾声,不知哪个营房的士兵又偷溜回屋睡觉了。 他攥紧腰间的旧佩刀,那是呼查哈亲赐的战利品,如今却再难斩开这困局。 。。。 与此同时,这座紧邻土甘都司边境的城墙下,任老二和高成蹲在枯草丛中,盯着城楼上明灭的火把。 谭式钢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刀鞘上的云纹暗记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按计划行事。” 任老二压低声音,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这不是他第一次参与如此重要的行动了,但此时手心的汗却把刀柄浸得发滑。 潜入城中的八十名圭圣军早已分成两队。一队贴着墙根摸向城门,软底布鞋踏在青石板上没有半分声响。 另一队则如鬼魅般散开,朝着鼾声四起的营房摸去。西城门下,三个蒙古老卒正围坐在门洞下,羊皮酒囊传来浓烈的马奶酒气息。 “老东头,听说合布勒大人吃了败仗?” 其中一人打着酒嗝瞎打听,话音未落,任老二已经贴着城墙绕到他们身后。钢刀出鞘的瞬间,月光在刃口凝成一道银线,干净利落地抹过最近那人的咽喉。 温热的血溅在冰凉的城墙砖上,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身后的黑影捂住口鼻,刀刃精准地刺入心脏。 与此同时,营房方向突然传来惨叫。惊醒的蒙古军士慌乱地去摸枕边的兵器,却发现双手还因醉酒而不听使唤。 有人刚扯开嗓门喊出半句敌袭,就被一柄钢刀贯穿后心。 血腥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惊醒的士兵们撞翻桌椅,在黑暗中互相推搡,惨叫声、兵器碰撞声、重物倒地声混作一团。 托勒从梦中惊醒时,营房方向的火光已经染红了半边天。 他抓起盔甲冲向门外,却见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跑来: “将军!城门。。。城门遇袭!”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撞门声,那是圭圣军特制的攻城锤,正一下下地撞击着西门。 托勒望着乱作一团的守军,白发被夜风吹得凌乱。他突然想起合布勒临死时的冷笑: “老伙计,帮我盯着点合布勒那小崽子。” 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个裱糊匠,一直帮着合布勒擦屁股。城墙上杂兵混作一团,城下圭圣军五色大旗如乌云般压来,谭式钢刀的寒光在夜色中连成一片。似乎一切都那样的无助,黎明的曙光尚未照亮陇西的城镇,圭圣军已经撕开了西疆的第一道裂口。 这座被合布勒担心的边城,终究成了撬动整个西北局势的支点。而托勒握着染血的佩刀,望着城头飘扬的旗帜,终于懂了什么叫时来天地皆同力。 实际上合布勒在赌谭威不会异动,也拧巴的担心谭威变卦,之所以在这陇西的城里留下驻军,也是担心万一。 如今汉人似乎缓过气来了,这片土地估计又得种麦子了,他们预计不久后又会被赶回草原,托勒有些认命了。 时间调回一刻钟,在任老二拿下城头之前,高成戴着偷来的蒙古皮帽,站在营房前用力拍门:、 “查岗!都给老子起来!” 一口陇西官话还是没有引起警觉的,屋内传来咒骂声和拖沓的脚步声,门刚拉开一道缝,三名侦骑便猛地撞开房门,谭式钢刀带着寒光劈头而下。 睡梦中的蒙古军士甚至来不及睁眼,便被割断喉咙,鲜血染红了粗糙的羊毛毯。 “杀。。。杀!” 新兵刘大头举着滴血的刀,声音颤抖得厉害。 “闭嘴!” 老兵王三踹了他一脚。 “杀人只需一刀!啰嗦什么!” 他弯腰抹去刀刃上的血迹,眼神冰冷如铁。这些在沙场上磨砺出来的圭圣军,早已将杀戮化作本能。 解决了城门各处后,随着城门轰然洞开,五千圭圣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其中一路由扈英“扈夜叉”率领,直奔陇西衙门。 到了地方他也不废话,随着一声令下,密集的箭雨瞬间笼罩衙门大院。数十名衙役惊恐地望着天空,他们手中的棍棒在寒光闪闪的箭矢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降者不杀!” 喊话声中,衙役们纷纷扔下武器,抱头跪地。 另一路进攻北兵营的战斗最为激烈,偏将哈木尔刚从睡梦中惊醒,便被一枚弩箭射中咽喉。 失去指挥的蒙古杂军顿时乱作一团,火铳手的轰鸣声和陌刀手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三百余名杂军眼看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其余顽抗者非死即俘,北兵营的上空飘起了浓浓的血腥味。 城南的蒙古族聚居区却是另一番景象,听到动静的蒙古男子们自发拿起弯刀和弓箭,怒吼着冲向街头。 但缺乏组织的他们在圭圣军的弩箭阻击下损失惨重,两次冲锋便折损了数十人。幸存者们惊恐地退回聚居区,紧闭大门,再也不敢踏出半步。 这场突袭战充分利用了蒙古防务松散、兵力混杂老弱的弱点。圭圣军将平日里反复演练的“闪电战”战术发挥得淋漓尽致,从突袭到控制全城,仅仅用了不到三个时辰。 蒙古军因合布勒抽调精兵,留守部队训练不足,面对如狼似虎的圭圣军,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晨光初现时,陇西城已完全落入圭圣军手中。街道上散落着尸体和兵器,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经过一番清洗,城中各族百姓目睹了圭圣军的强大战力,纷纷选择逆来顺受。 曾经喧闹的边城陷入死寂,唯有城头飘扬的五色大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宣告着这片土地已易主。 陇西城内只剩南兵营方向传来零星的厮杀声。托勒站在小山坡的制高点,白发在晨风中凌乱如麻。 脚下是堆积的尸体,混着凝固的血痂在冻土上结成暗红硬块,远处飘扬的五色大旗正随着寒风逼近。 喜欢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请大家收藏:()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7章 突破西域六 八百余人的残部,此刻已折损了百余,盾牌上密密麻麻的箭孔诉说着方才的惨烈。 “将军!圭圣军主力往这边来了!” 副将浑身浴血,手中断刀还在往下滴血。托勒望着漫山遍野涌来的明军,突然发出一阵苍凉的笑。 他摘下头盔,露出布满刀疤的额头,苍老的声音在晨雾中回荡: “看到那些火铳了吗?还有陌刀阵。。。 他们是冲着我们的骨头来的。” 山坡上的蒙古兵们握紧弯刀,却难掩眼底的恐惧。托勒突然举起佩刀,刀刃反射着冰冷的晨光: “我知道败局已定!但我们是呼查哈部的战士,是成吉思汗的子孙!”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愿意投降的,现在就滚!想和我一起死战的,随我死战!” “蒙古男儿决不投降!” 呐喊声震落了树枝上的霜雪,托勒喉结滚动,低声吟唱起《成吉思汗赞》。 苍凉的歌声如泣如诉,七百余人的合唱逐渐汇聚,仿佛将草原上的风、戈壁里的沙都揉进了旋律。 有年轻的士兵偷偷抹泪,想起了故乡的牛羊与母亲的长调,老兵们则握紧弯刀,狠厉地望向山下严阵以待的圭圣军。 当挽歌的余韵消散在风中,托勒突然扯开喉咙,唱起激昂的《特斯河之赞》。 “冲啊!” 他高举弯刀率先冲下山坡,身后七百骑兵如黑色的洪流,马蹄踏碎冻土,扬起漫天尘土,却在圭圣军火铳队整齐的排枪声中纷纷坠地。 。。。 “放!” 圭圣军火铳手扣动扳机,三排连发。硝烟弥漫间,前排的蒙古骑兵连人带马被掀翻在地。托勒感觉肩头一震,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他中枪了。 但他咬着牙继续冲锋,看着身边的人不断倒下,有的被火铳轰碎头颅,有的被箭矢射成刺猬。 当他们冲到陌刀队前时,仅剩三百余人。寒光闪闪的陌刀如城墙般举起,托勒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的战场。 “杀!” 他嘶吼着挥刀劈砍,却见寒光一闪,自己的弯刀竟被钢制陌刀斩断。下一刻,冰冷的刀锋划过脖颈,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他最后的视线里,是更多的陌刀劈向自己,血光飞溅中,七百蒙古儿郎全部倒下,无一人后退半步。 这场战斗的硝烟散尽后,战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双方的尸体。圭圣军的火铳队、弩手、陌刀手协同作战,将蒙古骑兵的冲锋彻底绞杀。 托勒和他的部下用生命谱写了一曲悲壮的战歌,却也见证了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多军种配合的作战模式,首次在这片土地上展现出惊人的威力,彻底改写了当代战争的规则。 晨雾散尽,陌刀手李铁山单膝跪地,手中染血的木盘托着托勒的首级。灰白的须发间凝结着暗红血痂,这位呼查哈旧将至死仍保持着怒目圆睁的神情。 徐悠用剑柄挑起束发的皮绳,目光扫过城头新换的五色大旗,沉声道: “传令下去,厚葬敌军将领。” 他理解托勒为何死战,因为他看不到希望了,与其早晚死在某一场窝囊的战役中,还不如在此次够格的战役中死去,这对一位老将来说是幸运的。 他的战死,对合布勒也算有个交代了,虽然当初呼查哈自裁后把部落交给合布勒,他们这些老将诸多不服,但如今。。。不重要了。 陇西城的街巷弥漫着硝烟与血腥味,张小甲率领的轻骑兵已疾驰出城,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朝阳下划出暗红轨迹,他们的任务是阻击兰州各地赶来的援军。 徐悠站在县衙台阶上,看着安民告示被浆糊贴上火红的砖墙,墨迹未干的秋毫无犯四字在风中微微颤动。 “王掌柜,贵铺明日便可照常营业。” 徐悠拍了拍汉族商户的肩膀,又转向畏缩在角落的蒙古商贩。 “只要奉公守法,圭圣军绝不扰你生计。” 各族大户们望着台阶下森然列队的军士,喉结滚动着咽下不安,纷纷应是。当第一声开市的铜锣响起时,陇西城已在高压下恢复了表面的秩序。 八百里加急的捷报传回沙城时,梅园军校的演武场上正杀声震天。 “报,陇西大捷!” 传令兵的高呼穿透晨雾,木枪对练的声响戛然而止,谭威舒心大笑,他望着欢呼着抛起头盔的军校生,也不玩虚的: “今晚加餐!酒肉管够!” 消息如燎原之火席卷全城,茶馆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唾沫横飞地讲述托勒军的覆灭。 绸缎庄的老板娘连夜绣出复土功臣的锦旗,就连街头玩闹的孩童,也开始用树枝模仿火铳队的排枪动作。 这是大明自西域失控以来收复的第一块疆土,每个沙城百姓的胸膛里都沸腾着久违的热血,毕竟“收复”这个词太动人心了。 三日后合布勒的使节踏着飞扬的尘土闯入都督府,这位身着貂皮大氅的蒙古贵族快步入内,有些失控的怒吼: “敢问谭都督!我们已按约定送来两百匹战马,你却偷袭陇西,这就是汉人的信义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谭威倚着雕花扶手,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那把穿越带来的匕首,对方急促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厅堂回响,却惊不起他眼底半分波澜。 “使节可还记得,贵军军营那场刺杀?” 谭威突然抬眼,目光中尽是杀意。 “江宏业身为使节险些命丧,难道合布勒认为,几句解释便能抵消大明军士的性命?” 那蒙古使节本能的微微后退,脸色瞬间涨红: “那只是误会!巡逻兵与贵军发生口角,实非我主授意。。。” 。。。 “口角?” 谭威冷笑一声,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上的青铜香炉叮当作响。 “陇西、西域,皆是汉家故土!自永乐爷起便立有碑界,如今民心所向,我军收复失地,何错之有?” 他大步走到舆图前,指尖重重划过河西走廊。 “倒是贵军,三番五次越境滋事,当真以为我的刀不利了?” 对方额角渗出冷汗,他突然想起传闻中谭威在淳水之战的狠辣手段。 “那场冲突后,我主本欲遣使致歉,奈何途中遭遇土匪,又听闻都督不在沙城。。。”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在谭威冰冷的注视下几近蚊蝇。 “够了。” 谭威甩袖打断。 “托勒与他的七百勇士,已用生命为贵军的傲慢付出代价。” 他望向窗外猎猎作响的军旗,语气冷得像淬了冰。 “告诉合布勒,若不想再有人头落地,就管好他的军队。” 蒙古使节僵立片刻,一声叹息道: “谭都督,你会为今日决定后悔的!” 随后他转身而去,谭威制止了左右的欲动,他明白拳头硬,才是一切真理的最好解释。 喜欢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请大家收藏:()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8章 突破西域七 蒙古使节攥着缰绳的手不住发抖,貂皮大氅沾满沙碎,原本油亮的发辫也在狂奔中散落。 从沙城到张家堡的百里官道上,他用蒙语、汉语、甚至半生不熟的藏语轮番咒骂谭威,唾沫星子混着沙尘飞溅在胸前的银质护身符上。 但咒骂声再响亮,也掩不住他心底的恐惧,陇西失陷的消息,像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张家堡的烽火台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当看到那支打着合布勒旗号的百骑马队时,蒙古使节几乎喜极而泣。 “快停下!” 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前蹄扬起,将押运官阿古达木溅了满脸泥水。 “陇西完了!谭威的圭圣军随时可能进攻兰州以西!” 阿古达木盯着使节狼狈的模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作为合布勒亲点的送马官,他清楚两百匹战马对兰州军意味着什么: “大汗有令,必须将马送到沙城。。。” 。。。 “蠢货!” 蒙古使节一把揪住对方衣领,金戒指硌得阿古达木脖颈生疼。 “等你到沙城,圭圣军的刀都架到合布勒脖子上了!” 他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想起谭威最后那冰冷的眼神。 “相信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阿古达木望着远处绵延的祁连山,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暮色中驼铃声由远及近,一队商队正缓缓经过。 他终于咬牙下令: “休息一炷香,立刻返程!” 话音未落,东南方的地平线突然震颤起来,如雷鸣般的马蹄声撕裂了黄昏的宁静。 “不好!” 阿古达木脸色骤变,作为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汉子,他太熟悉这种震动,至少千人规模的骑兵,正以楔形阵急速逼近。 西南方向同时传来喊杀声,烟尘中隐约可见五色大旗猎猎飘扬。 “结阵!快结阵!” 阿古达木拔出弯刀,却发现手下士兵连马鞍都没扣紧。百匹战马在原地不安地刨着蹄子,驮着的草料袋随着晃动发出沙沙声响。 蒙古使节死死攥着护身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突然想起谭威书房墙上那幅西北舆图,每个战略要冲都用朱砂标得醒目。 当杨威的左翼骑兵如黑色潮水般涌来时,蒙古军甚至来不及列成完整的防御圈。五百骑的弯刀在夕阳下泛着血光,马蹄扬起的沙尘遮蔽了半边天空。 江流洋率领的右翼骑兵也从另一侧包抄,千余骑形成的铁壁将百骑马队死死困在中央。 “我们是蒙古使节!” 那蒙古使节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却被马蹄声淹没。他硬着头皮催马向前,却见圭圣军阵中突然分开一条通路,一位玄甲将领缓缓走出。 那人腰间悬挂的流星锤在暮色中寒光闪烁,正是杨威。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蒙古使节的声音比预想中颤抖。 “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他试图用眼神震慑对方,却在接触到杨威冰冷的目光时,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千骑圭圣军的刀尖组成的寒光屏障,在夕阳下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阿古达木握紧弯刀的手渗出冷汗,他终于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规矩和骨气,不过是风中飘散的沙子。 蒙古使节涨红着脸,貂皮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金戒指几乎要戳到杨威胸前的银甲。 他身后的阿古达木握紧弯刀,指节因用力而发青,百骑蒙古军不安地挪动着坐骑,马鞍上的铜铃发出细碎的声响。 杨威轻轻转动腰间的流星锤,铁索摩擦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使节大人怕是忘了。” 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远处的张家堡。 “陇西以北三十里,里程碑上刻着永乐年间的字样。” 话音未落,江流洋已策马向前,手中长枪挑起一袋草料。 “按协议?合布勒的人在军营里杀我兄弟时,怎不见谈规矩?” 阿古达木再也按捺不住,“呛啷”抽出弯刀: “马是大汗要送给谭都督的!你们。。。” 寒光乍现的瞬间,杨威的流星锤已闪电般甩出,铁链缠住对方手腕,与此同时,江流洋的长枪横扫,枪杆重重砸在阿古达木胸口。 蒙古押送官惨叫一声,仰面跌下马背,弯刀“当啷”坠地。 “住手!都住手!” 蒙古使节慌忙挡在两军之间,额头沁出冷汗,他抓住阿古达木的衣领,压低声音嘶吼: “留得青山在!这些马我们不要了!” 这位见过大风大浪的使节,此刻满脑子都是谭威书房里那幅铺满朱砂标记的西北舆图,原来一切早有预谋。 阿古达木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部下们极不情愿地解下缰绳。圭圣军士兵如狼似虎地围上来,不仅牵走了满载粮草的马匹,连蒙古军士的坐骑也不放过。 “我的马是三河源名驹!” 一名年轻士兵哭喊着被拖下马背。 “那是我阿爹留给我的。。。” 拽他下来的年轻圭圣军骑兵面无表情的冷冷说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替我谢谢你阿爹,现在这匹马是我的了!” 。。。 “这位将军,好歹给点马钱吧。” 阿古达木挣扎着爬起来,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倔强。杨威低头看着这个狼狈的蒙古汉子,突然笑出声来。 他伸手摘下腰间酒囊,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嘴角滴落: “想要钱?让合布勒用他士兵的命来换!尔等蛮夷也配交易?按照汉人规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拿起刀的那一刻就注定要死!” 。。。 与此同时,陇西城头的五色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徐悠站在箭楼上,看着杨开甲指挥士兵加固城防。 “传令下去。” 他握紧腰间的佩刀,目光投向西北方向。 “明日拂晓,全军向夹皮沟进发。” 寒风卷起他的披风,露出内衬上金线绣的云纹,那是大明威仪的象征,此刻正随着圭圣军的铁蹄,一步步向草原深处延伸。 这场看似偶然的夺马事件,实则是谭威精心布局的一环。杨威与江流洋的强势,不仅展现了圭圣军在战场上的雷霆手段,更向合布勒传递出明确的信号。 在这片土地上,实力才是唯一的话语权,当最后一匹蒙古战马被套上圭圣军的鞍具,当徐悠的部队向着西北开拔之时。 大明在西北边陲的势力版图,正以陇西为支点,悄然开始了新一轮的扩张,而谭威避开了京城里崇祯与众臣的改革扯皮,也躲开了吴三桂等人的牵扯,在这华夏大地的西北之处,落下神之一手的棋子。 喜欢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请大家收藏:()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9章 突破西域八 张家堡夺马后的第七日,圭圣军先锋已推进至兰州近郊,铁蹄踏碎了沿途所有抵抗。 “报!前方五里发现蒙古游骑!” 斥候的呼喊声中,江流洋的长枪已然出鞘,枪缨在风中猎猎作响。这支千人骑兵队如黑色洪流,所过之处,小股蒙古军要么溃散奔逃,要么横尸荒野。 徐悠站在土坡上,望着西进的先锋部队扬起的烟尘。四千主力步卒紧随其后,甲胄与兵器碰撞声在空旷的戈壁滩上回荡。 当兰州城的箭楼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他抬手止住行进的队伍。城头飘扬的狼头旗帜下,密密麻麻的蒙古守军张弓搭箭,护城河上的吊桥早已高高吊起。 “没有攻城器械,强攻只会徒增伤亡。” 副将望着城墙上的城炮和弓箭手,声音里带着担忧,徐悠却突然冷笑: “传令下去,清扫城外所有蒙古部落。” 随着号角声响起,圭圣军如饿狼扑食般散开,将那些来不及逃入城内的牧民营帐付之一炬。 三日后,当兰州守军望着城外焦土咬牙切齿时,徐悠已率军从容退回土甘都司境内,马蹄扬起的沙尘遮蔽了天边的落日。 合布勒攥着战报的手青筋暴起,这些日子里托勒战死、陇西失守的字迹仿佛还在滴血。 更令他愤怒的是斥候传来的消息,圭圣军前锋已在兰州近郊耀武扬威。 “谭威!” 他突然将战报砸在地上,震得案头的狼头酒樽嗡嗡作响。然而还未等他集结兵力,营帐外又传来急报,朵儿赤大军突破了南线防线,正朝兰州方向杀来。 这个曾在草原上纵横驰骋的汉子,此刻却瘫坐在虎皮椅上。两个月的苦战,让他彻底明白战争不是仅凭勇气就能取胜。 兰州的粮草日渐枯竭,伤兵在军医帐中痛苦呻吟,而朵儿赤的骑兵却像潮水般不断涌来。 “大汗,再打下去,我们撑不住了。。。” 老将赫术的劝阻声中,合布勒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退兵回兰州,保存实力。 在局势恶化之前,一封来自藏巴汗的信笺曾摆在合布勒的案头。统治西藏的藏巴汗家族遭蒙古和硕特部偷家,残部被迫北迁至陇南。 因与甘州蒙古接壤,藏巴汗曾向合布勒遣使求婚,希望结成政治联盟。当时意气风发的合布勒,随手将信笺丢进了火盆。 可如今当他站在兰州城头,望着远处圭圣军的营火如鬼火般明灭,终于派人快马加鞭追上了藏巴汗的使者。 “告诉你们汗王,婚约我应下了。” 合布勒抚摸着腰间琪琪格送的狼头玉佩,声音低沉而冰冷。 “但贵汗必须从青海出兵,侧击朵儿赤的后方。” 使者离去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合布勒望着天上的弯月,想起琪琪格明亮的眼睛。 他知道从答应婚约的这一刻起,那段青梅竹马的感情,终究要为政治利益让路。 西北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动着各方势力的旗帜。圭圣军在土甘都司厉兵秣马,朵儿赤的大军陈兵南线,藏巴汗的使者正快马加鞭传递盟约。 兰州蒙古的命运,如同风中的烛火,在多方势力的博弈中摇曳不定,等待着重新洗牌的时刻。 藏巴汗摩挲着手中的鎏金佛转经筒,烛火在他隼般的眼眸里跳动。 当合布勒的联姻密信送到时,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将密信凑近烛火,看着侧击朵儿赤的字迹在火苗中蜷曲成灰。 “来人,传我军令。” 他突然起身,锦缎长袍扫落案头的沙盘模型。 “五千精锐,三日内必须抵达朵儿赤牙帐!” 这支藏军如暗夜中的毒蛇,借着风雪掩护潜入朵儿赤腹地。当第一声号角撕破黎明时,朵儿赤的亲卫们还在睡梦中。 虽然藏兵无法歼灭强大的朵儿赤部,但是也成功迫使朵儿赤撤兵回援,随着藏巴汗的军队悄然撤兵,这场从崇祯十四年末烧到十五年初的混战终于画上句点。 陇西城头飘扬的五色大旗成了唯一的变数,其余土地上的势力版图,又回到了战前模样。 唯有风沙记得,那些倒在戈壁滩上的士兵,他们的血渗入土地,滋养着来年春天的骆驼刺。 兰州城内,三月三日的阳光格外明媚。合布勒的王帐装饰着华贵的氆氇,藏式经幡与蒙古狼旗交错飘扬。 藏巴汗独女卓玛头戴镶嵌绿松石的金冠,红珊瑚项链在她脖颈间摇曳生姿。 当两人交杯饮下青稞酒时,远处传来喇嘛的诵经声和萨满巫师的鼓点,这场政治联姻的热闹场面,随着信鸽的翅膀,传到了沙城的每一个角落。 而此时的琪琪格,正蜷缩在沙城小院的角落,数着使女脸上新冒的痘痘。 两个月的囚禁生活,让她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锐利。窗棂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过,她总会下意识地望向院门方向,幻想着合布勒骑着白马来接她。 “也许他在筹备救我的计划。” 她无数次这样安慰自己,将脸埋进散发着霉味的棉被里。 三月五日清晨,木门突然被推开。 “你可以走了。” 守卫的语气冷漠如冰,琪琪格愣在原地,直到同样被释放的阿速台用力拽了拽她的衣袖,才如梦初醒般起身。 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踏出院子的那一刻,她甚至怀疑这是场梦。街道上的喧嚣声、商贩的叫卖声、马蹄的踢踏声,都让她感到陌生又熟悉。 阿速台凭借呼查哈旧部的名号,在老蒙商那里筹得了些银钱和马匹。次日清晨,一辆简陋的马车停在城门口。 琪琪格扒着车窗,望着渐渐远去的沙城,心中满是欢喜: “合布勒一定在兰州等着我。” 她轻抚着藏在衣襟里的狼头玉佩,那是合布勒离开前送她的定情信物。 而坐在车辕上的阿速台,却望着天边翻滚的乌云,眉头越皱越紧。他太了解合布勒了,那个杀伐果断的男人,真的会念旧情? 马车颠簸着驶向兰州,扬起的尘土中,阿速台握紧了缰绳,几次欲向琪琪格说点什么,最后也只能沉默的赶路,仿佛前方等待他们的,不是重逢的喜悦,而是一场难以预料的风暴。 喜欢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请大家收藏:()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0章 突破西域九 马车碾过戈壁滩的碎石,琪琪格掀开毡帘,任由三月的风沙拂过脸颊,忽然放声唱起草原曲。 清亮的歌声混着马蹄声,惊飞了路旁觅食的沙雀。她转头看向驾车的阿速台,却发现对方紧抿着嘴唇,似有心事说不出口。 “阿速台叔叔,你看那朵云像不像我们家的白牛?” 琪琪格指着天际的云朵,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彩。阿速台喉结滚动,勉强挤出个笑容: “像,真像。” 他的思绪却回到前日与蒙商的对话,对方压低声音说,合布勒几日前迎娶了藏巴汗的女儿卓玛为正妻,此刻这个事情却如三架牛车般压在心头。 作为跟随呼查哈多年的老将,阿速台太清楚蒙古草原的妻妾规矩。正妻掌管斡耳朵,地位尊崇,侧妃与妾室见了都要行奴婢礼。 而琪琪格与合布勒自幼青梅竹马,曾在月下互许终身,如今却要以低微身份回到他身边,这让他既愤怒又心疼。 他偷偷瞥了眼车厢里哼着小曲的少女,眉头又深深皱起,该怎么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兰州城的箭楼在暮色中渐渐清晰,琪琪格探出头,望着城头飘扬的狼头旗,脸颊泛起红晕: “阿速台叔叔,快些,快些!” 阿速台却调转马头,驶向城西的赫术将军家。。。当雕花木门缓缓打开时,琪琪格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为什么来这里?我们不是该去见合布勒吗?” 赫术将军从内室走出,灰发在烛火下微微颤动。他避开琪琪格灼热的目光,将一杯马奶酒推到她面前: “孩子,先喝口酒。” 琪琪格的手指突然开始颤抖,酒杯还未触及嘴唇便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她抓住赫术的衣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慌,这丫头很聪明。 “大汗。。。合布勒他几日前迎娶了藏巴汗的女儿卓玛。” 赫术的声音轻得像风中的叹息。 “是正妻。” 一时死寂。。。 琪琪格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人狠狠抽走了所有生气。 “不可能!” 她突然尖叫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矮凳。 “他说过会等我!他说过要娶我做新娘!”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草原上的追逐嬉戏,临别时合布勒塞给她的狼头玉佩,还有那句: “等我夺回兰州,就风风光光娶你。” 阿速台别过脸,不敢看少女崩溃的模样。琪琪格踉跄着扶住桌案,指甲深深抠进木纹: “你们骗我!都是骗子!” 话音未落,她突然瘫倒在地,像片被狂风折断的野草。 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决堤,父亲战死的悲痛,被囚禁时的恐惧,还有此刻被背叛的绝望,化作撕心裂肺的哭声。 赫术默默蹲下身,将颤抖的少女揽入怀中,阿速台背对着他们,悄悄抹了把脸,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没有人试图劝阻。 因为他们都明白,唯有这般痛哭,才能让琪琪格将心中的痛苦与委屈,一点点宣泄出来。 窗外的月光洒在兰州城的街巷,照不暖这充满哀伤的屋子,也照不亮琪琪格破碎的心。 琪琪格在地上坐了许久才缓缓起身,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抬手抹了把脸上未干的泪痕,声音沙哑却平静: “我要洗澡。” 赫术与阿速台对视一眼,看着她挺直脊背走向内室,单薄的身影在烛火中摇曳,恍若风中残烛。 几个时辰后晨光初起,铜镜前的少女褪去旧衣污垢,换上藏红花染就的绸裙。她精心编起发辫,将狼头玉佩重新系在颈间。 但却在涂抹胭脂时突然用力过猛,鲜丽的胭脂在脸颊晕开,平添几分凄厉。 “备车。” 她转身时眼中跳动着荧光。 “我要去见合布勒。” 阿速台担忧着什么,意图劝解:“琪琪格,现在不是时候。。。” 话音未落便这个有些陌生了的少女被打断。 “让开。” 随后少女走向后院,踩着沾满露水的马靴登上马车,裙摆扫过门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阿速台望着她决绝的背影,想起呼查哈临终前托孤的场景,终究重重叹了口气,扬鞭催马驶向牙府。 合布勒驻处的青铜门环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两名守卫拦住去路,弯刀交叉成寒光闪烁的屏障。 “我是阿速台,呼查哈旧部台吉,求见合布勒汗。” 阿速台抱拳行礼,声音在高墙间回荡。守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转身入内通报,片刻后传来合布勒汗大妃的传话: “夫汗不在,请客人改日再来。” 琪琪格的睫毛剧烈颤动,突然掀开帘子冲下车。 “让我进去!”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被守卫粗壮的手臂拦住。 “放肆!这是首领驻邸!” 争执间,琪琪格扬起巴掌狠狠扇在守卫脸上,清脆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守卫暴怒,他是新来的,又不认的琪琪格,铁拳毫不留情地砸向少女额头。琪琪格踉跄着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合布勒!你出来!” 阿速台的怒吼震得门环嗡嗡作响,他扑过去护住琪琪格,却见少女从靴筒抽出匕首,带着癫狂的笑意刺向守卫咽喉。 寒光一闪,匕首被踢落在地,琪琪格再次被踹倒,嘴角渗出鲜血。就在这时,府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数十名身着皮甲的卫兵潮水般涌来。 “住手!” 为首的领队是个中年汉子,腰间悬挂的狼牙刀正是呼查哈旧部的信物。他颤抖着扶起琪琪格,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 “琪琪格,你怎么。。。” 随后瞥见阿速台的瞬间,领队顿时红了眼眶。 “阿速台将军!您还活着!” 曾经受过呼查哈恩惠的旧部、老的亲卫们激动地围拢过来,有人握紧腰间弯刀怒视那个新来的守卫: “当年呼查哈汗在时,谁敢如此羞辱琪琪格!”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琪琪格倚在台阶,望着紧闭的朱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合布勒府内,卓玛握着铜镜的手微微发抖,她听见院外的骚动,听见那些旧部的称呼,牙齿狠狠的咬着娇嫩的嘴唇。 此刻的合布勒正在北军营议事,尚不知府邸前已暗流涌动。 呼查哈旧部压抑许久的不满,在琪琪格的遭遇刺激下,随时可能冲破合布勒以武力维持的平衡。 喜欢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请大家收藏:()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1章 突破西域十 朱漆大门被推开时,卓玛款步而出,金丝绣着祥云纹的藏袍在风中轻摆。 她一眼便锁定了人群中央的琪琪格,那个穿着褪色绸裙,颈间挂着狼头玉佩的女子,此刻正倚在老侍卫怀中,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卓玛心头一紧,她太清楚呼查哈旧部对眼前这个少女的忠诚意味着什么。 “这位妹妹莫要动气。” 卓玛笑容温婉,伸手欲扶琪琪格。 “合布勒若知道守卫如此无礼,定会严惩,快进府喝杯热茶,消消气。” 她的声音轻柔如绵,却暗含不容拒绝的意味。 琪琪格盯着那只戴着翡翠戒指的手,突然冷笑一声,自己撑着墙站起,发丝凌乱地散在脸颊: “不必劳烦,我等合布勒来。” 卓玛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 “那妹妹先去侧院歇息?” 她特意加重了“侧院”二字,余光瞥见琪琪格眼神骤冷。 “我就在中院小厅等。” 琪琪格挺直脊背,踩着带血的裙摆走向府内。 “若合布勒不愿见我,我便等到他愿意见为止。” 阿速台正要跟上,却被卓玛拦住: “阿速台将军,我父亲曾提起您,说您是个有主意的人。” 她的语气依旧温和,身后却无声围拢来几名藏装侍卫,阿速台看了眼琪琪格的背影,握紧腰间弯刀,最终咬牙停下脚步。 半个时辰后,铜铃声由远及近,合布勒身着崭新的织金长袍,身旁卓玛头戴镶嵌绿松石的金冠,二人并肩走进小厅。 琪琪格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狼头玉佩,听见脚步声却没有抬头。 “这是怎么回事?” 合布勒的声音骤然变冷,他盯着琪琪格嘴角的血痕,眼神扫过在一旁的守卫。 当得知是守卫动手时,他突然抽出腰间弯刀,寒光一闪,守卫捂着脖颈倒在了地上。 惨叫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鸽子,卓玛微微皱眉,却仍保持着端庄的笑容。 “琪琪格,你听我说。” 合布勒改用只有他们听得懂的呼查哈部方言,声音放软。 “朵儿赤大兵压境,藏巴汗又以联姻相逼。。。 我若不答应,整个部落都要遭殃。” 他伸手想触碰琪琪格,却被对方偏头躲开。 “所以你就娶了别人做正妻?” 琪琪格终于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怒火。 “你还记得我们在草原上说过的话吗?你说要娶我做唯一的妻子,说要让我的斡耳朵成为草原上最尊贵的地方!我一直给你留着身子。”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卓玛在一旁皱起眉头,显然听不懂两人的对话。 合布勒的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他的眼角生出了细纹,鬓角也添了白发: “我从未忘记。等局势稳定,我就。。。” 。。。 “够了!” 琪琪格突然站起,裙摆扫翻了桌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洒在地上,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面容。 看着合布勒憔悴的模样,她突然觉得满心的怒火都化作了灰。 “合布勒,我们的缘分,早在你决定联姻的那一刻就尽了。”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转身便要离开。 “琪琪格!” 合布勒伸手去拉,却在触及她衣袖的瞬间僵住,琪琪格回头看他,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寒冰,那目光中燃烧的恨意,让合布勒伸出的手缓缓垂下。 朱门外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门中,合布勒仍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卓玛看着合布勒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尖甲深深掐进掌心的绿松石戒指。 方才二人用呼查哈部方言交谈时,合布勒眼中转瞬即逝的柔情,如同锋利的匕首,直直扎进她的心口。 她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阴鸷,轻声道: “夫汗,该用膳了。” 话音未落,合布勒已大步走向门口,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兰州城的这场风波,随着商队的驼铃声传至沙城,谭威斜倚在虎皮椅上,听着杜风正汇报琪琪格的遭遇,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呼查哈旧部与合布勒的嫌隙越来越深,这或许会成为日后的变数。” 杜风正皱眉道,目光扫过墙上的西北舆图。 谭威起身,走到地图前重重按下兰州的位置: “变数?这分明是天赐良机!”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笑意。 “满清的触手正不断伸向蒙藏,若想重振大明,西域这块骨头必须啃下来。” 手指划过河西走廊,最终停在兰州广袤的草原上。 “这里是西北最大的产马地,控制了兰州附近,就等于握住了战争的命脉。” 杜风正望着谭威眼中燃烧的野心,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上司的目标从来不是偏安一隅,而是在猥琐发育。 就在此时,亲兵匆匆来报: “都督!京师的人来了!” 谭威神色微动,便走向前厅,雕花门外,三个熟悉的身影正掸去身上的尘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为首的张定理一袭藏青色官袍,腰间的玉带温润有光,辛咏卷背着竹制的水利图卷,明制眼镜的镜片后的眼神透着学者的严谨,安盛则将沉甸甸的木箱放在地上,一副疲惫的样子。 “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谭威大笑着迎上去,用力握住张定理的手。 “为了调你们来沙城,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张定理微微躬身。 “能为都督效力,是张某的荣幸。如今西北局势复杂,我等正好大展身手。” 。。。 “老辛对水利之道造诣颇深。” 谭威转向辛咏卷,目光中满是期许。 “介州地处边境,农田水利关乎民生,还望老哥多费心。” 辛咏卷推了推眼镜,认真道。 “都督放心,我已绘制好西域水渠改良图,明日便启程赴任。” 安盛正要行礼,谭威已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老安,一路辛苦了!你家人都还好吧?” 这句话让安盛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他咧嘴笑道: “劳都督挂念,都好,只是妹妹总念叨着要见您。” 众人落座后,谭威展开一卷泛黄的政令: “如今陇西已克,正是推行新政的好时机,沙城的政务交割可还顺利?” 张定理从袖中取出文书: “方才来时已交接完毕,明日便着手整顿户籍与税赋。” 茶香在厅中氤氲,烛火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谭威看着眼前并肩而坐的旧友,想起昔日在开州共论天下的时光。 如今他们齐聚西北,要在这荒芜的边疆,打造一处复兴堡垒,不论大明和满清最后打成什么样子,也不管李自成和吴三桂如何折腾,自己只要保住基本盘,那就没问题。 毕竟如今离着历史上明亡,不到两年了。 喜欢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请大家收藏:()明末第一狠人:先灭建奴再抢崇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