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 第104章 机关鸟 晨雾在湖面织就轻纱,昨夜的血火仿佛被这潋滋水波涤净。 灵儿的手指抚过石碑忍冬纹,冰晶在她掌心化作一滴露水,渗入石缝的刹那,湖心突然泛起层层金漪。 “你们看!“陆曜指向天际。 十二只机关鸟正在云层间穿梭,翅翼折射的晨光在空中织就星图,隐约可见九重宫阙的轮廓。 沈清忽然按住心口倒退两步。 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泛起幽光,细看竟是微缩的星象仪在转动。 “这是王妃的璇玑镯,“ 吉医师的银针在镯面轻叩三下,“当年暗卫十七郎拼死送回王府的...“ 萧煜的剑鞘突然抵住石碑背面。 众人这才发现,朝晖正将石碑投影拉长,忍冬花纹在冰面投出十二个光点,每个光点都对应着一处暗格。 健儿俯身轻叩,冰层下竟浮起檀木箱,箱中整整齐齐码着户籍文牒、地契银票还有数不尽的珠宝金银。 信纸展开的刹那,湖畔突然传来马蹄声。 三十轻骑踏破晨雾,玄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为首将领翻身下马,腰间玉牌刻着“天机“二字。 “奉圣上密旨,接管镇南王府遗物。“他的马鞭指向青铜箱,“逆党余孽,还不...“ 星野的刀风掠过将领耳际,斩下半幅披风。 “十五年前你们血洗王府,连绣娘都要斩草除根。“ 他靴尖挑起箱中肚兜,“如今连遗物都要抢?“ 突然,湖面泛起异样的涟漪。 “退后!“萧煜揽住沈清退。 原先石碑所在处缓缓升起玉台,台上琉璃罩中,羊皮卷正在晨光中显影。 吉医师突然老泪纵横:“是《青囊遗册》,王妃的医术全本!“ 玄甲将领眼中精光暴涨,抬手就要抢夺。 沈清指尖银针已抵住他咽喉:“当年你们毒杀王妃,不就是为了这部医典?“ 湖面忽起狂风,机关鸟去而复返。 它们衔来十二片金箔,精准落入琉璃罩缝隙。当 最后一片金箔归位,羊皮卷上的墨迹突然流动起来,在空中化作药方光影。 “是解毒方!“ 吉医师颤抖着摸出药囊,“七星兰、月见草...这些药材就藏在箱中!“ 玄甲骑兵趁乱策马冲来,马蹄将青铜箱踢得四分五裂。 沈清的银针在将领咽喉处凝出一粒血珠,却见那血珠突然泛出诡异的靛蓝色。 吉医师瞳孔骤缩,药囊跌落在地:“他们服了鸩羽水!快封住心脉!“ 话音未落,三十轻骑突然七窍流血。 他们胯下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马鞍暗格中迸出淬毒弩箭。 萧煜挥剑格挡的瞬间,发现箭杆上刻着工部铸造的鹰隼标记。 “当心连环弩!“ 陆曜扑倒健儿滚向石碑后方。 三支弩箭追着他们的衣角钉入冰面,箭尾系着的磷粉遇冰即燃,转眼烧出个丈许宽的冰窟。 灵儿突然挣脱阿芷怀抱,抓起箱中散落的药材抛向火窟。 七星兰遇火腾起紫烟,与月见草燃烧的青雾交融成淡金色屏障。 玄甲骑兵射来的第二波弩箭撞上屏障,竟如入泥潭般凝滞半空。 “是王妃的药烟阵!“吉医师用银针挑起燃烧的药材,“快找龙脑香!“ 星野的刀尖划过青铜箱残片,在夹层中挑出个锡盒。 盒中琥珀色的龙脑香块甫一见风,药烟屏障骤然收缩成火球,将悬空的毒箭反推回去。 骑兵阵列顿时人仰马翻,燃烧的马匹拖着破碎的玄甲坠入冰窟。 萧煜趁机掠向玉台,剑尖轻挑琉璃罩边缘。 羊皮卷腾空而起的刹那,将领袖中突然射出条银链,链头鹰爪闪着幽光。 沈清甩出银针击偏鹰爪,自己却被链尾扫中肩头,旧伤崩裂的血花溅在羊皮卷上。 沈清肩头的血珠滴落在羊皮卷上,暗红的血迹竟顺着字迹游走,将原本空白的边角晕染出半幅地图。 萧煜玄铁弯刀精准斩断银链,反手揽住她腰身时。 忽然发现妻子的指尖已被银链上的倒刺划得血肉模糊。 “清儿!“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提出药箱要为她包扎,却被沈清摇头制止。 “先护好医典!“她扯下束发的红绸草草缠住伤口。 陆曜突然指着冰面惊叫,只见那些淬毒弩箭坠落之处,冰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蛛网般的裂纹。 阿芷迅速掏出腰间香囊,撒出大把化冰粉:“是蚀骨冰毒!快往高处撤!“ 星野刀光霍霍,将冲近的最后几名骑兵逼退,刀尖却在触及对方玄甲时迸出火星。 “这甲胄的材质...“ 他瞳孔骤缩,“竟与东乌国师亲卫的龙鳞甲如出一辙!“ 话音未落,湖面轰然炸裂,机关鸟俯冲而下,翅尖射出的细索精准缠住玉台四角,将琉璃罩连同羊皮卷一起吊向高空。 “不能让它带走医典!“吉医师急得跺脚。 “那上面记着破解鸩羽水之毒的关键!“ 健儿摸出怀中十二枚磁石掷向空中。 磁石与机关鸟的部件相吸,十二只飞鸟顿时在空中乱作一团,琉璃罩倾斜的瞬间,羊皮卷飘飘荡荡坠落下来。 萧煜凌空跃起,玄铁弯刀鞘稳稳接住医典。 “带她走!“他将医典塞进星野怀中,“我断后!“ 弯刀划出森冷弧光,将再度逼近的骑兵逼退三步。 陆曜突然从冰窟旁的碎木堆里翻出个铁匣,匣盖上刻着与璇玑镯相同的忍冬纹。 “看这个!“少年兴奋地举起匣子,“里面说不定还有...“ 话未说完,冰层突然彻底崩裂,汹涌的湖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立足的冰面。 阿芷眼疾手快,甩出腰间彩带缠住岸边枯树,将众人一个个拽上高地。 晨光穿透云层时,岸边只剩下狼藉的战场。 沈清在阿芷的搀扶下勉强起身,看着萧煜将最后一具玄甲骑兵的尸体翻过来。 那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揭开后露出半张毁容的脸——右耳处赫然有个月牙形的疤痕。 “是东乌影卫!“星野握紧拳头,“他们怎么会混入天机营?“ 吉医师蹲下身,用银针探入尸体口中,针尖瞬间变黑:“鸩羽水的毒性...不对!“ 她突然扯开尸体衣领,只见心口处纹着个诡异的蛇形图腾,“这是东乌一脉的印记,此人分明是双重身份!“ 喜欢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请大家收藏:()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天山雪莲 沈清的翡翠镯突然发出嗡鸣,星象仪停在某个方位。 她强撑着起身,指向远处山峦:“那边...有座废弃的道观。“ 众人循着方向赶去,在断壁残垣间发现了隐藏的地窖入口。 地窖里整整齐齐码着成箱的火器零件,箱底压着密信,字迹与羊皮卷上如出一辙——正是镇南王妃的手书。 “原来她早有准备。“ 沈清抚摸着信笺,声音哽咽,“这些年江坞人守护的不仅是医典,还有能扭转战局的秘密武器。“ 阿芷展开其中一张图纸,上面详细标注着如何将苗疆蛊毒与火器结合,“阿玉若是看到,定会兴奋得彻夜不眠。“ “这里还有精铁的冶炼方法,怪不得王妃的机关如此精巧结实!” 回程的马车上,沈清始终抱着那卷《青囊遗册》。 医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却将某些隐晦的医理显现得更加清晰。 吉医师凑过来辨认字迹,突然惊呼:“这药方...不仅能解鸩羽水,还能根治你体内的寒毒!“ 萧煜握着缰绳的手猛然收紧。 “清儿,等回西凉...“ 他转头看向车厢内,却见沈清已靠在阿芷肩头睡着,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倦意。 七日后,西凉城的晨钟敲响时,沈清等人的车队缓缓驶入城门。 百姓们围在街道两旁,看着马车上插着的南疆羽翎,窃窃私语。 陆曜骑在高头大马上,胸前挂着从江坞带回的千机锁,少年王上的腰杆挺得笔直。 当回到西凉城王宫时,他们都聚到了一起。 看到从江坞带回的机关图纸时,众人倒吸冷气。 这里不仅藏着能装备整支军队的火器设计图,还有记录着朝堂暗桩的密卷。 沈清展开其中一卷,目光落在某个名字上时,瞳孔骤缩——天机营统领,赫然在列。 “原来如此。“ 萧煜的声音冷得像冰,“当年王府被灭门,是有人里应外合。“ 他握紧腰间弯刀,“清儿,接下来如何做?“ 沈清将医典郑重交给吉医师,又取出江坞带回的户籍文牒:“星野,你先安置好灵儿和健儿,他们是王妃唯一的血脉。“ “其他的我们从长计议。” 当夜,沈清在书房挑灯研读医典。 萧煜端着药碗进来时,看见妻子正对着某页凝神思考。“这药方需要雪山顶上的千年雪莲。“ 她头也不抬地说,“明日我要去趟雪山。“ “胡闹!“萧煜重重放下药碗,“你伤还没好!“ 沈清终于抬头,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苍白中透着坚毅:“阿煜,王妃用毕生心血写下这本医典,我怎能辜负?“ 她握住丈夫的手,“况且,我还有你。“ 萧煜叹了口气,将她冰冷的手捂在怀中:“明日我陪你去。“ 他看着妻子眼底的血丝,“但你要答应我,先喝完药,好好睡一觉。“ 西凉王宫,牛油烛火将众人的影子摇晃着投在青石墙上。 星野摩挲着案上的密卷,指腹触到“天机营统领“几个字时,少年王上的龙纹腰带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这些年我不知道...“ 阿芷突然开口,“不知带王府灭门是何人所为.....“ “却没想到,竟是朝廷的鹰犬!“ 萧煜的玄铁弯刀鞘在靴边轻轻叩击,节奏沉稳得如同战鼓。 “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 他的声音冷得能结霜,“连王府的井水都被投了毒。当时负责守卫的,正是如今的天机营副统领。“ 沈清的翡翠镯在烛光下泛着幽光,她用银针挑开案上的密封蜡,露出镇南王妃手书的密信。 信笺边角被火燎过的痕迹,与羊皮卷上的血迹遥相呼应。“王妃早料到会有今日。“ 她的指尖抚过信中“鸩羽水解药需配雪莲花“的字样. “这些年江坞人表面守护医典,实则在为西凉锻造最后的防线。“ 健儿突然解开随身的锦囊,倒出几枚小巧的机关零件。 这些用精铁打造的齿轮还带着地窖的霉味,却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 “按照图纸,“少女的声音带着兴奋,“我们能造出比东乌更厉害的连发弩!“ 她将零件拼成雏形,转动手柄时,机关发出精巧的咔嗒声,惊得灵儿睁大了眼睛。 议事厅的门突然被撞开,陆曜喘着粗气冲进来,腰间的千机锁撞得叮当作响。 “城外发现东乌商队!“ 少年的苗绣披风上沾着露水,“带队的商人右耳残缺,和之前在南疆出现的影卫...“ 他的话被沈清突然起身打断。 “吉医师,“沈清转头看向年轻的女人。 “鸩羽水的解药,还差多少药材?“ 吉医师翻开《青囊遗册》,泛黄的纸页间滑落半片干枯的月见草。 “雪山顶的千年雪莲是药引,“纤细的手指抚过沈清肩头的绷带,那里还渗着血。 “但你现在的身子...“ “明日辰时出发。“萧煜的决定不容置疑。 他解下外袍披在沈清肩头,玄铁护腕擦过她手背时带着灼人的温度。 “我亲自带队,三十轻骑,抄近道走苍梧古道。“ 深夜的王府庭院,沈清独自站在梅树下,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脚步声。 “沈姐姐。“灵儿的声音怯生生的,怀里抱着个粗陶罐子,“这是我在江坞学的,能治外伤。“ 小女孩踮起脚尖,将药膏轻轻抹在沈清受伤的肩头,“吉姐姐说,王妃以前也总这样照顾我们。“ 沈清的眼眶突然发热。 她蹲下身子,握住灵儿冰凉的小手。 孩子腕间系着的红绳,正是用当年王府绣娘留下的丝线编成。 “等找到雪莲,“她将灵儿搂进怀里,“姐姐给你做件新衣裳,就用王妃留下的蜀锦。“ 与此同时,地牢里传来皮鞭破空声。 萧煜拎着滴血的铁链,看着面前瘫倒的细作。 那人胸口的蛇形图腾在火把下扭曲变形,与江坞战场发现的尸体如出一辙。 “说,“萧煜的刀尖挑起对方下巴,“东乌国师和天机营统领,到底在谋划什么?“ 细作突然发出诡异的笑声,嘴角溢出黑血。 喜欢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请大家收藏:()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又见蒲姐姐 地牢里的石墙上渗着水珠,细作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与墙上的苔藓晕染成暗紫色。 男人用刀尖挑开对方衣襟,蛇形图腾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色,与十五年前王府密道里的暗纹一模一样。 “萧将军还是这么心急。” 细作咳出带血的唾沫,喉间发出呜咽声:“雪莲只有东乌的雪山才有用...你们不知道吧?咳,镇南王妃其实是东......” 他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涌出黑血。 萧煜用靴尖踢开对方痉挛的手。 “他说什么?”沈清的声音从地牢入口传来,披风下摆扫过潮湿的石阶。 她攥着盏羊皮灯,光晕在萧煜棱角分明的下颌投下阴影,却遮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惊涛。 萧煜弯腰捡起细作指间滑落的铜哨。 “他说……镇南王妃其实是东……” 他顿住话头,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 她踉跄着扶住石壁,羊皮灯在风中晃出碎光:“东乌?还是东渡?怎么会……” 话音未落,吉医师抱着药箱冲进地牢,银发凌乱地贴在额角,显然是从睡梦中惊醒。 “鸩羽水的毒引需要东乌雪莲花。” 吉医师掀开细作眼皮,银针探入他喉间,“但更关键的是——” 突然住口,目光落在沈清锁骨处的月牙形疤痕上。 沈清感觉有冰锥从后颈刺入,沿着脊柱蔓延至四肢。 “先别管这些。” 萧煜突然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清儿需要雪莲解毒,而东乌雪山是唯一出处。” 他将铜哨塞进沈清掌心。 “我陪你去东乌,乔装成商队。” “不行!”星野的声音从地牢上方传来。 少年西凉王穿着狼皮大衣:“东乌国与西凉近年来一直不对付,你们这样去太危险!” 陆曜跟着跳下石阶,苗绣披风蹭着石壁上的苔藓:“舅舅,让我去吧!我扮成南疆药商,准保没人认得出!” 他晃了晃腰间的千机锁,里面藏着阿芷改良的微型弩箭。 “扮成南疆人更不行,前段时间东乌才刚和南疆抢夺矿脉。两国剑拔弩张。” 沈清按住眉心:“星野说得对,你们留在西凉守国。” 她望向萧煜,后者的玄铁护腕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一切从简,我和你爹假装去东乌寻亲,这样人少不容易路出马脚。” 西凉王宫的晨光刺破云层时,演武场已聚满了人。 星野握着兵符的指节发白,腰间新铸的龙纹剑还带着淬火的青烟。 阿芷将改良后的袖箭塞进沈清手中。 “再带十名暗卫。“星野第三次调整沈清马鞍的缰绳,马腹下藏着的软甲硌得手掌生疼。 “就说是护卫,不会...“ “不行。“沈清按住少年的手,用帕子擦去他额角的汗。 “东乌城门每日只放行二十支队伍,人多反而会被盯上。“ 她望着星野新添的伤疤——那是半月前击退东乌斥候时留下的。 突然想起十五年前,这个孩子还曾蜷在她膝头背《孙子兵法》。 陆曜突然扑过来,披风扫落案上的地图。 “外婆骗人!“少年的眼泪砸在沈清手背,“明明说等我长大带我闯荡江湖!“ 沈清搂住他颤抖的肩膀,闻到少年发间还沾着南疆的木樨香。 “等从雪山回来,“ 她摘下璇玑镯系在陆曜腕间,冰凉的翡翠贴着少年滚烫的皮肤,“就教你破解王妃留下的千机锁。“ 吉医师捧来药箱,叮嘱道:“每日卯时服下这粒解毒丹。“ “好,多谢吉医师。”沈清接过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城门开启的梆子声传来时,萧煜牵来两匹披着普通麻布的宝马。 马鞍下暗格藏着三枚江坞特制的烟雾弹,缰绳末端系着沈清亲手绣的鸳鸯荷包。 “驾!“ 他的声音裹着塞外的风,玄色披风猎猎作响,却在沈清上马时下意识伸手虚护在她腰侧。 回望城头,星野的狼头大旗在风中翻卷,陆曜挥舞的腰带像一抹跳动的火焰。 马蹄踏碎晨霜时,沈清的指尖还留着陆曜眼泪的温度。 萧煜的玄铁护腕与马鞍铜环相击,发出细碎的清响。 两人行至岔路口,他忽然勒住马,指向东南方隐在云雾中的山峦:“若绕道东渡,需多走一日山路。” 沈清摸出怀中的翠玉簪子,簪头雕着半朵茉莉花——那是东渡故友蒲月姐姐亲手所赠。 两人相识于十五年前的江南小院,多年后见面蒲姐姐与她有过命的姐妹情。 一年前正是蒲姐姐冒死才将将她救下。 “蒲姐姐曾说,东渡江南的小院永远为我敞开,我想去看看她。” 她将簪子别进鬓角,“何况,东乌与东渡接壤处有片药谷,或许能寻到雪莲的线索。” 萧煜望着她泛白的唇色,终究没再开口。 他抬手拨正她被风吹歪的斗笠。 一日后,东渡江南的烟雨中。 青石板路上的积水映着灯笼微光,沈清的狐裘披风吸了水汽,显得格外沉重。 萧煜敲开小院木门时,门环上的铜铃发出熟悉的“叮当”声,与记忆中的晨钟重叠。 “何人?”门内传来的问询,却在门缝绽开的刹那,化作压抑的惊呼。 “清儿?”开门的蒲姐姐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烛台。 烛火照亮沈清锁骨处的月牙形疤痕时,她不由得皱起眉头:“又受伤了?” 药庐内弥漫着紫苏与陈皮的香气。 蒲月穿着素色襦裙,鬓边别着的翡翠簪子与沈清头上那支成对。 她望着蒲姐姐的身影,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朱砂——显然正在绘制药方。 “清儿。”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萧将军也来了。”虽然萧煜已经不是东渡的将军了,而是西凉的前西凉王,但是她还是习惯唤他萧将军。 萧煜的手按在刀柄上,玄铁护腕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蒲姑娘别来无恙。”他的语气平淡,却暗含警惕。 沈清快步上前握住蒲月的手,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写药方的痕迹。 “蒲姐姐,你脸上的伤终于治好了……” 话未说完,已被对方拉到屏风后,“先别问太多。” 蒲月掀开地板暗格,露出下面码放整齐的药瓶,“东渡王宫已被东乌细作渗透,你们今夜必须离开。” (本章完) 喜欢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请大家收藏:()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坞城 沈清皱了皱眉:“怎么会这样?东乌野心勃勃,前阵子刚想抢夺南疆矿脉!” “看来东乌是狼子野心了,话说妹妹怎么突然间造访东渡。” “那不是想姐姐了,路过来看看你,实不相瞒.....” “我其实身受中毒,必须要东乌雪山的雪莲入药才能医治。”沈清的眸子不由得暗了下来。 蒲月将一个绣着并蒂莲的锦囊塞进沈清手中,“里面是东乌雪山的地图,只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变化,毕竟是老地图......” “姐姐,你怎么会有东乌雪山地图?” “我脸上的毒素一直无法根除,是因为需要一味药引——东乌雪莲,不过路途太过艰险,我还没找到人同我前去......” 沈清的指尖在地图上摩挲,触到“葬雪谷”处斑驳的朱砂印记。 蒲月的发丝扫过她手背,带着茉莉的花香:“这地图是十五年前一位东乌商队首领所赠,他说谷中藏着能起死回生的药草。” “后来才知道,所谓药草,就是被东乌国师奉为圣物的血莲。” 萧煜的弯刀在暗格边缘轻叩,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盯着蒲月腰间的银药囊:“你为何对东乌雪山如此了解?” 蒲月垂眸拨弄烛芯,火光将睫毛的阴影投在眼下:“当年在镇南王府,我曾见过王妃绘制的雪山草图。” “你认识镇南王妃?”萧煜挑了挑眉。 “认识。”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梆子声——是东渡城防夜巡的信号。 沈清握住蒲月的手,触到她腕间细如发丝的银链:“蒲姐姐,和我们一起去东乌吧。” “好。”蒲姐姐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三更梆子声惊飞檐下栖鸟时,蒲月已将药庐暗格中的珍品药材尽数装入牛皮囊。 沈清望着她熟练地将凝血散分装进不同夹层,忽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在江南小院替她包扎伤口的少女。 那时蒲月总说,学医是为了不让战乱夺走更多人命。 “萧将军为何一直盯着我的药囊?” 蒲月突然开口,将银囊系在腰间,茉莉花香混着药味飘来,“是怕我在药里下毒?” 萧煜的玄铁护腕蹭过刀柄,发出细碎的金属摩擦声。 他望着蒲月左颊的疤痕,那道伤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 “你这脸上的毒是谁下的?” 沈清的指尖顿在翡翠簪子上,簪头的茉莉花突然显得格外刺目。 蒲月的睫毛剧烈颤动,转身时素色襦裙扫过地板,“不知道.....” 五更的暴雨倾盆而下,三人在东渡城西的竹林中冒雨前行。 蒲月的素色襦裙已被泥浆浸透,却仍走得稳健,手中的油纸伞始终倾向沈清一侧。 萧煜断后时,注意到她鞋尖点地的轨迹——正是东乌影卫特有的“蛇行步”。 萧煜总是隐隐的感觉蒲月、镇南王妃、东乌之间肯定有着联系。 “还有三刻到边境。” 蒲月抬头望向被雨幕笼罩的山峦,“到了边境过了石桥,就是东乌的坞城。” 沈清的银药囊在雨中泛着微光,里面装着吉医师调配的解毒丹。 她拉住两人躲进竹林,看着七名东乌侍卫策马而过。 雨幕中,东乌侍卫的黑马踏碎水洼,溅起的泥浆在马鞍上凝成暗褐色的痂。 为首者腰间悬着的青铜铃铛裹着黑布,却仍在疾驰中发出细微嗡鸣——这是东乌影卫传递讯息的特殊暗号。 “他们在搜寻某种标记。” 萧煜压低声音,玄铁弯刀已出鞘三寸。“这里离东乌还有百里距离。明明是东渡的国界,他们竟如此随意闯入.....” 雨幕如帘,将天地切割成模糊的灰蓝色块。 萧煜扶着沈清躲进竹林深处,鼻尖萦绕着蒲月身上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那气味与东乌侍卫马鞍上的药汁惊人相似,却混杂着更复杂的草药气息。 “东乌与东渡的边境防守向来严密,”萧煜的声音压得极低,“除非两国达成某种默契……” 他的目光落在蒲月素色襦裙腰间若隐若现的蛇形腰带扣上,那是东乌贵族的特有配饰。 “或者说,有人故意打开了边境的缺口。” 蒲月的指尖在竹节上轻叩。 “前方三里有座废窑,”蒲月的油纸伞转向东南方,“可以避雨休整。” 她说话时,左颊的疤痕微微抽搐。 废窑内弥漫着陈年烟火气,蒲月从药囊中取出烘干的地图,指尖划过“葬雪谷”的朱砂印记。 突然,窑外传来马蹄声。 萧煜吹灭烛火,三人紧贴窑壁。 月光透过破窗,在地面投下东乌侍卫的剪影。 “跟我来。”她扯下裙摆布条,浸在香篆的烟雾中,“用这个掩盖气味,从窑顶的通风口出去。” 三人在暴雨中摸索前行,沈清的狐裘披风早已湿透。 她望着远处山峦间若隐若现的石桥,那是通往东乌坞城的必经之路。 坞城的城门在暴雨中巍然耸立,青铜门环上的蛇形浮雕吞吐着猩红信子,与东渡王宫的莲花纹形成诡谲的对峙。 “通行文牒。”东乌守卫的长矛挡住去路,盔甲缝隙中露出蛇形图腾的刺青。 “没有王室密令,任何人不得入城。” 蒲月将假的通关文牒递出时,指尖在牒文右下角的莲花纹上轻轻叩击。 守卫的目光扫过牒文上的朱砂官印,却在看到“蒲”姓时突然顿住。 “三个月前东渡蒲家刚因通敌罪被抄家,你当我是傻子?” 沈清的翡翠镯在腕间发烫,她瞥见守卫甲胄下露出的半片蛇形鳞片——与蒲月暗格中的残片完全一致。 萧煜的玄铁弯刀已出鞘三寸,刀身映出远处城墙上突然亮起的火把,十二名东乌弓箭手正将弩箭对准他们的咽喉。 “我们是来寻亲的,”蒲月向前半步,素色襦裙扫过泥泞的地面,露出绣着忍冬纹的鞋尖。 “姐夫在坞城经营药铺,姓林。” 她的声音平稳如旧,左手却在袖中捏碎了枚香丸,茉莉香混着檀木味扑面而来,正是东乌贵族常用的熏香。 守卫的瞳孔突然收缩,显然认出了这气味。 (本章完) 喜欢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请大家收藏:()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双生女 守卫的喉结滚动着,长矛尖端在蒲月胸前停住,蛇形矛头映出她眼中的镇定。 沈清注意到他甲胄上的铜铃纹路与缺耳影卫,那是东乌国师亲卫的标记。 “林记药铺?”守卫的声音发颤,“上月被征为御用药房的那家?” 他的目光扫过沈清的狐裘,落在她鬓间的翡翠簪子上,“这簪子……是东渡蒲家的旧物?” 蒲月的指尖轻轻抚过簪头的茉莉花,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细链上的“玉”字吊坠。 “家姐早年在蒲府做针线上头,这簪子是旧主家赏的。” 她尾音微扬,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锋芒 她的声音里暗含锋芒,“何况,我们带了好东西。” “何况我们远道而来,总不能空着手登门。” 萧煜适时抬腕,玄铁护腕擦过腰间鹿皮荷包,发出轻响。 守卫的视线被吸引,只见荷包口露出半块蜜色琥珀,在雨中泛着金红流纹——正是“琥珀凝香”。 传说能解百毒,是贵族圈子里有价无市的珍品。 “这位军爷眼尖。”萧煜的声音裹着塞外风沙,却在尾音处藏了三分熟稔。 “我家娘子念着姐夫病体,特意托人从黑市寻来这味药引子。” 他往前半步,守卫的长矛终于垂下三寸,矛头在沈清脚边划出半弧,权作放行记号。 他指尖掠过琥珀表面:“明日丑时三刻前必须出城。” 他压低声音,甲胄下渗出的鳞片在雨夜泛着青灰。 “子时报时一响,城门落锁,届时别说是琥珀,就是东乌王的令牌也不管用。” 林记药铺后堂。 沈清盯着炭炉上咕嘟作响的药罐,听着前堂传来的“当归三钱、川芎五分”的报药声,忽然抓住蒲月搅药的手腕。 她袖间滑落的不仅是玉坠,还有半幅褪色的东乌文锦帕,上面用金线绣着失传的“双生莲华”图腾。 “蒲姐姐从前……” 沈清望着锦帕边缘的缠枝莲纹,那是东乌贵族女子及笄时的陪嫁纹样,“是不是去过东乌雪山?” 蒲月的指尖顿在药杵上,炭火光映得她左颊疤痕泛着淡金。 药铺深处传来机关轻响,暗格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码放的东乌王室典籍,封皮上的双头蛇徽与她玉坠背面的刻纹一模一样。 “清儿可听过‘雪岭双姝’的传说?” 她取出本泛黄的手记。 “十五年前,东乌左相府诞下双生女,大女眉心有朱砂痣,次女后颈生月牙痕,被视为圣女降世的征兆。” 手记内页的插画——两个身着东乌华服的幼女,左边抱着药罐,右边握着弯刀,身后是盛开的血莲。 “那对双生女……” “大女被送入东乌神庙,次女本该血祭血莲。” 蒲月搅药的力道突然加重,药汁溅在炭炉上发出滋啦轻响。 “可镇南王妃路过东乌时,用半部《千金方》换走了次女,说‘人命不该成为神权的祭品’。” 前堂传来算盘珠响,萧煜掀帘而入,玄铁护腕上沾着新的血迹——他刚去处理了两名跟踪的东乌暗卫。 当他看见蒲月手中的手记,弯刀突然“当啷”落地,刀刃映出的,是蒲月眼中与他如出一辙的痛楚。 “原来你……” “我是被留下的‘大女’。” 蒲月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上方的月牙形疤痕。 “神庙的巫医剜去了妹妹的胎记,将它转嫁到我身上,好让我以‘圣女’之名,成为东乌国师的傀儡。” 沈清的指尖抚过她疤痕边缘的增生组织,那是刀伤愈合的痕迹。 药罐在此时沸开,蒸腾的水汽模糊了蒲月的面容,却掩不住她眼中的决然。 “后来我逃了,带着王妃给的密信,在江南小院等了十五年——等真正的圣女归来。” 萧煜弯腰拾起弯刀,刀刃在炭光中划出冷冽弧光。 “所以林记药铺……” 沈清望向窗外,药铺匾额上的“林”字被雨水冲刷,露出底下隐约的“乌”字笔画。 “是王妃在东乌的眼线。” 蒲月将熬好的药汁倒入细颈瓷瓶,瓶身上的忍冬纹与蛇形纹交缠。 “这里的每一味药,都是传递情报的暗号。比如方才抓的‘当归’,暗指‘东渡归降者’。” “王妃不是死了吗?”沈清陷入沉思。 “不知,传闻她死在了那场大火中,但是我们都觉得她并没有死,她在躲避、在谋划......” “若是她没死,那灵儿健儿便不是孤儿了!” 更夫敲锣声从街尾传来,子时三刻。 萧煜突然握住沈清的手:“清儿,还记得王妃书房的《西域图志》吗?” 沈清望着蒲月取出的青铜令。 她终于明白为何镇南王妃会在她锁骨留下疤痕,为何蒲月总能在绝境中化险为夷。 药铺后巷传来夜枭嘶鸣,那是东乌影卫的暗号。 蒲月将玉坠塞进沈清掌心,坠子背面突然裂开,露出藏着的血莲种子。 “子时出城,走城西乱葬岗。那里的槐树第三棵树下,有通往雪山的密道。” 沈清攥紧掌心的血莲种子,触感冰凉如霜,却在贴近肌肤的瞬间泛起暖意。 十五年前那场大火里,镇南王妃究竟埋下多少伏笔? “王妃书房的《西域图志》里,” 萧煜的玄铁弯刀在炭炉上轻叩,火星溅在他后颈月牙形胎记上。 “葬雪谷的朱砂圈记旁,写着‘双生莲华,一血一仁’。” 他抬眼望向蒲月,“王妃带走的那个,不会是.......阿芷吧!” 前堂传来木盆泼水声,守夜的药童正清洗药碾子。 蒲月将细颈瓷瓶塞进沈清袖中,瓶身忍冬纹与蛇形纹交缠处,隐隐透出“镇南”二字刻痕。 “雪岭双姝的传说里,大女持血莲净化世间毒素,次女以仁心化解刀兵之劫。” 她指尖划过暗格内的东乌王室典籍,“所以……阿芷才是该血祭血莲的次女?” 虚影抬手抚过她鬓间翡翠簪,簪头茉莉花竟缓缓绽放,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机关——是枚钥匙。 萧煜突然捡起弯刀,刀刃抵住暗格内的青铜令牌:“这令牌上的双头蛇徽,你究竟是……” “我是东乌左相府的长女。” 喜欢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请大家收藏:()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边境雪域 蒲月的声音突然染上冷霜,“也是镇南王妃安插在东乌的棋子。当年神庙的巫医剜去妹妹的胎记时,王妃的人早已替换了药汤,让我假死逃出。” 她掀开袖口,露出小臂上的刺青——那是被火焰覆盖的蛇形纹。 “该走了。” 蒲月将血莲种子嵌入沈清翡翠镯。 “乱葬岗第三棵槐树下的密道,可以去往边境雪区。” “还有这个。” 蒲月从暗格深处取出个檀木盒,里面躺着十二支青铜箭矢,箭头刻着与机关鸟相同的莲花纹。 “当年王妃用机关鸟图纸,从东乌巧匠手里换得这些破阵箭。每支箭对应一种蛇类七寸,清儿,你还记得我教你的《百蛇图鉴》吗?” 沈清点头,指尖抚过箭杆上的“仁”“义”“礼”等字样。 这些字与星象仪纹路一一对应,原来早在十五年前,镇南王妃就已开始布局。 药铺外突然传来铜锣炸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喊声里混着金属摩擦声。 蒲月猛地吹灭炭炉,拽着两人躲进暗格:“是东乌影卫!” 暗格里的气孔透入微光,沈清看见前堂闯入十余名黑衣人,为首者腰间悬着的青铜铃铛与缺耳影卫。 “蒲月,你果然在这里。” 那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链,“东乌国师有请‘圣女’回庙,接受血莲的审判。” 蒲月攥紧袖中银针,针尖在黑暗中泛着幽蓝:“苏妄言,你我当年同为神庙侍童,该知道血莲从来不需要审判。” 苏妄言突然冷笑,挥手掷出枚火丸。 前堂瞬间腾起火焰,药柜上的“当归”“川芎”等药牌纷纷坠落,露出后面藏着的密道图。 “走!”萧煜踢开暗格底部的石板,露出直通地下的通道。 三人刚跳下,头顶便传来巨石滚落的轰鸣——苏妄言炸塌了药铺。 通道内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萧煜用火折子照亮石壁,只见上面刻满东乌文咒文,每隔五步便有具骸骨,手中握着的不是武器,而是药瓶或医书。 “这些是……” “是当年反对血祭的东乌医师,”蒲月摸过骸骨腕间的银药囊,“他们被国师处以剥皮之刑,曝尸乱葬岗。”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其中有位是我的启蒙恩师,他曾说‘医者仁心,不该成为权力的刀刃’。” 更声渐远,子时已过。 沈清取出蒲月给的青铜箭矢,箭头在火光下映出自己的倒影——左颊竟隐约浮现出与蒲月相似的疤痕。 “清儿,你的脸……”萧煜的声音发颤。 沈清脸色发白,额角冒出细细密密的薄汗。 “快吃解药!”萧煜将药瓶拿了出来。 走了三天两夜,烛火在幽长密道里明明灭灭,终于听见了风雪呼啸。 那声音像是千万把钢刀刮过冰面,混着阴寒之气,从石板缝隙里钻进来,冻得她指尖发木。 萧煜的玄铁弯刀磕在头顶石板上,“退后。” 他的声音裹着密道里的回音,像块淬了冰的铁。 沈清攥紧蒲月的手,触到对方掌心新磨出的茧——那是这三日里她撬机关时留下的。 石板轰然碎裂的刹那,暴风雪卷着碎雪灌进来。 她本能地闭眼,再睁开时,只见三棵槐树如黑色剪影般刺破雪幕。 最左边那棵的皲裂树干上,三道刀痕深可见骨,在月光下泛着冷白光芒。 “是王妃的‘雪狼三啸’标记。” 蒲月的素色襦裙扫过积雪,裙摆已磨出毛边。 她伸手抚过刀痕,指尖在第三道末端轻轻一勾,树皮里竟弹出枚铜哨,哨身刻着忍冬纹与蛇形纹的交缠图案。 风雪劈面而来,刮得人睁不开眼。 沈清踉跄着扶住树干,这才惊觉雪已没过膝盖,靴底的牛皮早被密道里的积水泡烂,脚趾触到雪地的瞬间便失去知觉。 远处的雪山在夜色中起伏如巨兽,月光给它们镶上银边,却掩不住冰裂缝里渗出的幽蓝毒雾。 “先找地方避风。” 萧煜解下玄色披风裹住沈清,玄铁护腕擦过她肩头时发出轻响。 他的弯刀在雪地上划出半弧,刀刃映出三人憔悴的面容。 沈清鬓间的翡翠簪子已歪向一边,露出苍白如纸的脸色,蒲月左颊的疤痕在风雪中泛着青黑。 三人沿着槐树行至谷口,终于在断崖下发现座废弃的猎人小屋。 木门上的兽首门环结着冰棱,萧煜用刀柄砸开冻住的门闩,里面扑面而来的霉味混着兽皮腐臭,却比风雪暖和些。 蒲月摸出火折子点燃墙上的兽油灯,昏黄光芒里,沈清看见墙角堆着半具鹿骨架。 “生堆火。” 蒲月从药囊中取出防潮的艾草,“雪岭的夜温能冻裂石头,必须保持体温。” 萧煜用弯刀削下槐树枝干,火塘里很快腾起火焰。 沈清凑近烤着火,看着自己在雪地里冻得发紫的指尖渐渐回暖。 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在江南,蒲月也是这样守在她病榻前,用温毛巾敷她发烫的额头。 那时的蒲月总说“等你病好了,我们去看呢糖院子吃糖水”。 却没想到再见时,已是在这样的绝境中。 “喝这个。”蒲月递来个陶碗,里面是用雪水熬的草药汤,浮着几片她珍藏的雪莲花瓣。 “当年在神庙,”蒲月拨弄着火塘里的木柴,火星溅在她疤痕上。 “巫医说双生莲华必须以血为祭,否则东乌将永堕黑暗。可王妃说,黑暗的从来不是土地,而是人心。” 她抬头望向窗外的雪山,。 萧煜突然握住沈清的手,用自己的掌心焐热她的指尖。 “还记得王妃书房的《西域图志》吗?葬雪谷的朱砂圈记旁,她写过‘雪岭寒关,仁心为钥’。” 风雪在此时骤然加大,小屋的木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萧煜起身用弯刀修了块木板抵住门板,沈清则握住蒲月的手:“无论前方是什么,” 沈清望着窗外的漫天飞雪,“我们一起走。” 蒲月笑了,笑容里有风雪打磨后的坚韧,也有江南烟雨般的温柔。 喜欢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请大家收藏:()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暴风雪 油灯在狂风中摇曳,豆大的火苗忽明忽暗,将三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结霜的石壁上。 蒲月捧着陶碗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滚烫的药汤泼在掌心,却只觉一片麻木。 “蒲姐姐的指尖发紫了。” 沈清的声音里带着异样的沙哑,她伸手去触蒲月的手腕,却被萧煜一把抓住。 “你的嘴唇也泛青。” 萧煜的玄铁护腕擦过沈清手背,“我们都失温了。” 沈清这才注意到,蒲月左颊的疤痕比寻常时候更深,像是被冰雪冻住的血痕。 而沈清后颈的月牙形胎记,此刻竟泛着淡淡的红光,在昏暗的火光中格外醒目。 “失温?”她强撑着抬头。 蒲月打断她,从药囊中取出一把银针,“温度降低,暴风雪怕是要来了。” 狂风在烟囱里发出狼嚎般的尖啸,第一片鹅毛大雪拍在结霜的窗纸上时,油灯的火苗突然矮了三寸。 蒲月手中的银针“当啷”坠地,在石板上滚出幽蓝的轨迹——针尖已结上薄霜,映着她瞳孔里晃动的火光。 “把披风裹紧。” 萧煜的声音像被冻住的铁块,他解下玄色大氅时,甲胄下渗出的鳞片在骤降的气温中泛起青灰。 “雪粒子打在脸上会剜肉,别露头。” 沈清望着窗外突然变暗的天色,原本青灰色的雪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白,像有人在天幕后倾倒生石灰。 她后颈的月牙形胎记突然发烫,隔着发丝都能感觉到那灼人的温度。 而蒲月左颊的疤痕却冷得像块冰,青白纹路正顺着颧骨向耳后蔓延。 油灯“噗”的一声熄灭,与此同时,整座木屋剧烈晃动。 萧煜的弯刀已经出鞘,刀身在黑暗中划出冷光,照亮了从墙缝里钻进来的雪雾。 那不是寻常的雪花,而是细小的冰晶。 每片都有棱有角,在落地的瞬间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无数把小刀在刮擦木板。 “是‘冰棱’。” 蒲月的声音从齿间挤出,沈清能听见她牙关打颤的声音,“暴风雪来临时,这些冰晶会顺着毛孔钻进去,把人冻成冰雕。” 沈清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萧煜突然拽着两人躲到火塘旁,用身体挡住漏风的墙缝。 沈清触到他甲胄下的皮肤,还是温热的。 蒲月摇头:“现在只能暂时御寒,治标不治本。” 她摸出一枚银色药瓶,瓶身上刻着东乌文“暖髓”。 “这是当年神庙的秘药,用雪熊的胆汁和……” 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 整座木屋的屋顶突然凹陷,无数冰晶如利箭般穿透木板,擦着萧煜的头皮刺入墙面。 沈清眼睁睁看着其中一片冰晶在距离自己鼻尖三寸的地方停下,尖端还在轻轻颤动,映出她苍白如纸的脸。 更糟的是,地面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刺骨的寒意顺着裤管往上爬。 萧煜突然抱起沈清,用披风将她整个裹住:“趴在我背上,别睁眼。” 他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玄铁护腕擦过门框时,竟将结霜的木头刮下一层碎屑。 沈清死死攥着他的衣领,透过披风缝隙,她看见蒲月正在用匕首撬窗台上的冰棱。 暴风雪在此时达到顶峰,整座木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沈清听见木板断裂的声音,感觉到萧煜突然加速,紧接着,一阵刺骨的风雪劈面而来——他们冲出了木屋。 雪粒子打在披风上,发出密集的“啪啪”声,像有人在用石子砸门。 萧煜的脚步很快,但每一步都很稳,沈清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虽然微弱,却像黑暗中的一点烛火,让人安心。 “蒲姐姐!” 蒲月的素色襦裙已经被雪水浸透,变成半透明的冰甲,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形。 “接着!” 萧煜突然刹住脚步,靴底在雪面上划出半弧,溅起的冰晶碎末打在沈清睫毛上,化作滚烫的水珠。 他肩头的披风下,沈清瞥见左侧雪坡上半掩的青石板。 “地窖。” 萧煜的弯刀已经插入石板缝隙,刀刃与冰层摩擦迸出火星,“蒲月!” 话音未落,整座木屋在暴风雪中轰然倒塌,断裂的木梁裹挟着冰晶砸向蒲月。 她旋身躲过,匕首却在撬窗时崩了刃口,碎冰划破她小臂。 “接着!” 蒲月接住护腕的瞬间,石板下突然传来机关轻响,青石板应声翻转,露出深约丈许的垂直洞口,洞口内壁嵌着冻成冰柱的麻绳梯。 “下去。” 萧煜将沈清塞进洞口。 “我断后。” 沈清攥着结冰的麻绳往下滑,掌心被勒出血痕,却感觉不到疼痛。 地窖底部弥漫着陈年腐草味,混着某种刺鼻的药香——是东乌人腌制兽皮的雪蒿味。 她摸出火折子照亮,只见石壁上凿着整齐的凹槽,码放着生锈的捕兽夹。 最深处有块褪色的兽皮,上面用炭笔画着雪山轮廓,主峰处标着醒目的朱砂十字。 “是猎人的储物窖。” 蒲月落在她身侧,湿发贴在脸颊,疤痕在火光中泛着铁青色, “十五年前我逃到江南时,曾在猎户家借住,他们习惯用这种十字标记贮藏过冬粮食。” “小心!” 萧煜的警告从头顶传来。 沈清抬头,只见无数冰晶如黑雨般砸进地窖。 冰晶撞击地窖顶部的闷响如同战鼓,萧煜的弯刀已经斩断第三根坠落的冰棱。 沈清借着摇曳的火折光,看见他甲胄下渗出的鳞片在寒气中凝结成霜,却仍用身体死死顶住翻转的青石板。 石板缝隙里,暴风雪的尖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挤进冰屑。 “用捕兽夹!”蒲月突然扯开衣襟,撕下内衬的麻布条。 “夹住石板缝隙,用麻绳绞紧!” 她小臂的伤口还在渗血,却精准地将生锈的捕兽夹卡在石板边缘,麻布条穿过夹环时,竟冒起淡淡白气。 沈清这才惊觉,地窖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 她摸向石壁凹槽,指尖触到的捕兽夹已冻得粘手,铁锈混着冰碴剥落,露出底下隐约的刻痕。 喜欢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请大家收藏:()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地窖囚人 “这些陷阱是用来困人的。” 萧煜咬牙将最后一枚捕兽夹扣紧,玄铁护腕在冰面上划出火星。 “十五年前镇南王妃夜探东乌雪山,就是中了类似的机关。” 他转头望向蒲月,目光落在她左颊的疤痕上,“你在神庙时见过这种布置?” 蒲月点头,用匕首撬下块冻硬的兽皮,里面掉出半片泛黄的纸页:“巫医说,雪地里的十字标记既是指引,也是牢笼。” 地窖顶部突然传来“咔嚓”脆响,一道冰缝从石板中心蔓延开来。 拇指粗的冰晶顺着缝隙坠落,擦过沈清发梢。 萧煜立刻脱下甲胄,用金属护肩堵住冰缝,甲胄下的皮肤已冻得发紫。 “吃这个。” 蒲月塞给沈清一个小瓷瓶,瓶身刻着忍冬纹,“熊胆丸,能活血发热暂时压制寒冷。” 沈清咬碎熊胆丸瞬间,舌尖尝到铁锈般的腥甜,丹田处腾起一团灼火,顺着血脉温暖四肢百骸。 “看捕兽夹的刻痕!” 萧煜突然指着凹槽深处,沈清这才发现,每具捕兽夹的齿牙间都刻着细小的东乌文。 蒲月的匕首尖顺着捕兽夹刻痕游走,边缘刻着东乌文“囚”。 沈清的指尖刚碰到铜铃,铃内便滚出粒冰晶,里面封存着几根断发。 “这不是储物窖。” 萧煜的弯刀磕在石壁上,发出空响,“听回声,墙后有中空夹层。” 他卸下半副甲胄砸向刻着“囚”字的捕兽夹。 铁锈剥落处,露出深深浅浅的指甲痕,每道痕迹都刻着不同的东乌数字,最大的数字停在“三百六十五”。 蒲月的呼吸突然急促:“神庙的巫医曾用‘百日冰囚’折磨反对血祭的医师,三百六十五道刻痕……” 她的指尖抚过那些痕迹,在某道较浅的刻痕旁,发现用炭笔写的小字“芙”——正是镇南王妃的闺名。 王妃曾被囚禁在这地窖中。 “地道入口在‘囚’字下方。” 萧煜的弯刀插入刻痕交汇处,用力撬动,整块石壁竟如门般旋转打开,露出深不可测的地道。 地道口挂着半盏冰灯,灯油已凝固成血红色,灯座上刻着王妃的暗记——忍冬纹缠绕蛇形。 “小心机关。” 沈清这才看清,地道两侧每隔五步就拉着透明的冰丝,每根冰丝上都串着细小的东乌咒文符片,在火折光中泛着幽蓝。 “是‘碎魂网’。” 蒲月解下腰间鹿皮荷包,倒出里面的雪蚕茧,“用雪蚕丝能隔开。” 她将蚕茧抛向冰丝,茧壳裂开的瞬间,竟化作无数发光的蚕蛾,翅膀上的鳞片覆盖住符片,幽蓝光芒渐渐熄灭。 萧煜率先踏入地道,玄铁护腕在石壁上敲出暗号,竟有回音从深处传来。 萧煜的暗号敲出第三声时,地道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吱呀”声。 地道尽头的星象台,藏着一把钥匙。 沈清踉跄着扶住石壁,触到凹凸不平的刻纹竟是幅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嵌着七颗血红色宝石,与她袖中血莲种子产生共鸣。 “是‘北斗破阵’。” “这些人为何要将王妃关押在此?” “王妃最后是活着还是死了,若是活着,有逃到了哪里?” 地道深处的金属摩擦声越来越清晰,冰灯次第亮起的光晕中,沈清终于看清石壁上星图的完整模样。 北斗七星的斗柄正指向东南方的“摇光星”,而那颗血红色宝石所在的位置。 “当年东乌国师为了阻止王妃揭露血祭真相,设下‘百日冰囚’之计。” 蒲月的指尖划过石壁上的指甲痕,在“芙”字旁边,新发现用匕首刻的小字“血莲未绽,吾心不死”。 “他们想逼问出双生莲华的下落,却不知道王妃早已将你们调换身份。” 萧煜突然按住星图上的天权星,护腕与宝石共鸣,竟从中弹出卷羊皮纸。 沈清展开一看,上面画着东乌神庙的地下结构图,毒泉眼位置被朱砂圈红。 “所以王妃的囚禁是故意的?” 沈清的声音发颤,“她是为了让国师以为双生莲华的秘密随她深埋雪山,从而保护你们?” 蒲月点头,目光落在冰镜投影残留的碎片上: “还记得王妃书房的《西域图志》吗?葬雪谷的朱砂圈记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她用匕首敲击摇光星宝石,宝石竟缓缓陷入石壁,露出后面的暗格,里面躺着枚刻着“镇南”二字的青铜令牌。 与蒲月玉坠背面的双头蛇徽完美拼接。 地道突然剧烈震动,冰丝上的符片再次发出幽蓝光芒。 冰灯的光晕在星图上流淌,摇光星指向的东南方石壁突然发出嗡鸣。 北斗七星的宝石同时亮起,在地面投射出箭矢般的光束,直指地道东南。 “跟着光束走。” 萧煜拾起地上的青铜令牌。 光束穿透石壁,露出隐藏的石阶,每级台阶都刻着东乌文“血莲归乡”。 石阶尽头是道冰门,门上用火漆写着“擅入者永冻”。 萧煜将护腕按在火漆印记上,暗红色纹路瞬间蔓延,冰门发出“咔嚓”脆响,裂开的缝隙中涌出带着血腥味的暖风。 门内景象让三人瞳孔骤缩,整条峡谷被血红色冰晶覆盖。 两侧山壁上嵌着无数东乌先民的骸骨,每具骸骨手中都捧着冻成冰球的血莲。 “是藏血谷。”蒲月的声音发颤,她摸向山壁上的骸骨,发现每颗冰球内都有张纸条,上面用东乌文写着“以我血,祭莲华”。 “这些都是当年反对血祭的祭品。” 萧煜的弯刀划过冰球,刀刃竟被染成红色,“他们的血被用来滋养血莲,却在临死前留下反抗的记号。” 他指着某具骸骨的指甲,上面刻着与地窖相同的“囚”字。 峡谷深处传来冰棱断裂的轰鸣,无数血红色冰晶从头顶坠落。 蒲月眼疾手快,将沈清推向山壁凹陷处,自己却被冰晶划伤腰部。 冰晶坠落的尖啸中,沈清死死攥住蒲月染血的衣袖。 萧煜的弯刀舞成半圆,将坠落的血晶斩成齑粉,刀光映出他紧咬的牙关:“往右!山壁有裂缝!” 三人跌进凹陷处的刹那,整面山壁突然坍塌。 喜欢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请大家收藏:()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毒发 无数血红色冰晶如暴雨倾盆,在他们身后砸出深达丈许的冰坑。 沈清被气浪掀得撞向石壁,后颈的月牙形胎记突然灼烧起来。 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镇南王妃被锁链吊在冰柱上,指尖滴下的血珠在雪地上绽开血莲。 “清儿!”萧煜的呼喊穿透耳鸣,沈清这才发现自己攥着蒲月的腰带,而对方腰部的伤口正在渗出黑血。 “是毒冰。” 蒲月扯下腰间的银铃,倒出里面的药粉敷在伤口,“东乌巫医用雪蝮蛇毒淬炼冰晶,中者七窍流血而亡。” 她的指尖抚过沈清后颈发烫的皮肤。 “跟着光束走。” 蒲月将染血的帕子按在伤口,指向山壁裂缝深处,那里有北斗七星的光束蜿蜒前行,在冰雾中勾勒出模糊的阶梯。 石阶尽头是座冰雪堆砌的祭坛,十二根冰柱环绕成圆,每根冰柱上都刻着东乌文。 祭坛中央凹陷处躺着具穿戴镇南王府服饰的骸骨,颈间挂着半枚双鱼玉佩. “王妃……” 蒲月踉跄着跪倒,指尖抚过骸骨腕间的翡翠镯子,正是她从小见过的那只。 镯子内侧刻着极小的东乌文“芙儿亲启”,与地窖石壁上的“芙”字笔迹相同。 萧煜握紧弯刀,目光落在祭坛中央的冰槽里。 那里躺着颗拳头大小的血红色莲子,表面凝结着冰晶纹路,与沈清袖中的血莲种子产生强烈共鸣。 “小心!” 蒲月突然将两人推向祭坛后方,三根冰锥从穹顶破空而来,擦着萧煜的头皮钉入地面,激起的冰屑中混着细小的符片。 祭坛四周的冰柱突然发出嗡鸣,十二具骸骨从冰雾中升起. 身上的东乌巫师长袍破烂不堪,掌心向上托着染血的铜盘,盘内盛着半融化的人脑。 “是‘十二巫奴’。” 蒲月摸出雪蚕丝撒向空中,蚕丝遇血立刻膨胀成网状,将飞来的符片尽数兜住. “当年东乌国师用活人炼制巫奴,以人脑为引,妄想操控冰雪。” 沈清按住胸前双鱼玉佩,只觉心跳如擂鼓。 她眼睁睁看着王妃骸骨腕间的翡翠镯突然裂开,飞出只冰雕的蝴蝶,翅膀上刻着细密的东乌文咒符。 蝴蝶振翅间,祭坛中央的血莲冰晶轰然碎裂,露出里面蜷缩的人形——镇南王妃? 不,是一名少女,眉心嵌着枚血红色莲子,肌肤晶莹如冰,睫毛上凝着未化的霜花。 萧煜的弯刀正要劈向逼近的巫奴,却见蒲月突然起身,走向冰雕少女。 “蒲姐姐!”沈清想拽住她,却被无形的冰墙隔开。 巫奴们的铜盘发出刺耳的尖啸,人脑化作血水渗入地面,祭坛四周升起十二道冰柱,将蒲月中央。 蒲月感觉有无数声音在脑海中炸开。 她仿佛看见十五年前的雪夜,镇南王妃抱着刚出生的双生女婴跪在东乌神庙前。 国师的弯刀抵住其中一个婴儿的咽喉,而另一个被塞进贴身襁褓,盖上火漆印。 “以吾血,换生机。” 王妃的声音在冰狱中回荡。 十二道冰柱轰然倒塌,巫奴们化作飞灰。 祭坛中央的血莲冰晶全部裂开,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骸骨,每具骸骨手中都握着刻有“镇南”二字的令牌。 “这是……” 蒲月拾起块令牌,背面的双头蛇徽与她的玉坠拼接完整,“当年追随王妃的暗卫,他们用生命为王妃的计划铺路。” “她……是我妹妹?”蒲月的声音哽咽,冰雕少女在晨光中化作万千血蝶,其中一只停在她掌心。 祭坛下方突然传来机关转动声,地面裂开条缝隙,透出微弱的火光。 萧煜抱着沈清跳下去,落地时发现是条古老的密道。 墙壁上刻着与江坞地窖相同的火器图纸,只不过更加繁复,还标注着“以血莲之火淬炼精铁”的字样。 “怪不得王妃的机关如此精巧,原来是在利用雪山深处的地热锻造。” 密道石壁上的刻纹在火光中明明灭灭,萧煜指尖抚过“血莲之火淬炼精铁“的字样,忽觉掌心一烫。 那些看似普通的铁锈竟在温度升高时显露出暗纹,如血管般蜿蜒至石壁深处。 蒲月解下腰间火折,凑近细看才发现,整面墙壁竟是用镇南王府特有的“寒铁“砌成。 “这些花瓣历经十五年仍未褪色。“ 她用匕首挑起碎屑,暗红粉末遇热腾起淡烟。 沈清摸着石壁上模糊的箭簇图案,忽然想起江坞地窖里那箱火器零件——箱底暗格刻着的凤凰尾羽,竟与眼前的纹路分毫不差。 “看这里。“ 萧煜的弯刀轻叩石壁,发出空响的位置浮现出暗门,门缝里渗出带着硫磺味的热气。 他用护腕撬开铜制门环,门内扑面而来的热浪卷着火星,竟露出座天然熔炉。 岩浆在地下河道奔涌,上方悬着数十具铁架,架上摆满未完成的火器,炮口还凝着半凝固的铁浆。 “这是......“ “原来王妃当年没有死在东乌人手里。“ 蒲月的声音里带着骇然,“她自毁容貌,易容成哑女,在这地底下锻造火器,整整十五年......“ 她望着炉中冷却的炮管,上面隐约可见刀刻的“芙“字。 萧煜的玄铁护腕擦过炮管,竟被烫得冒烟。 他这才惊觉,这些火器并非寻常铁器,而是用王妃的雪山金属混合寒铁锻造。 “蒲姐姐,你看这个。“ 沈清指着铁架下方的凹槽,里面整齐码放着陶制瓶罐,瓶身绘着与《青囊遗册》相同的草药图。 “鸩羽水的解药配方......王妃早就写好了,却故意将雪莲作为药引,引我们来这里。“ 蒲月颤抖着打开瓶塞,里面滚出颗暗红色药丸,与她在神庙见过的“暖髓“药外形相似,却多了丝若有若无的莲香。 沈清突然想起地牢里细作未说完的话——“镇南王妃其实是东......“ 此刻看着眼前的血莲熔炉,答案呼之欲出。 “王妃是东乌皇族血脉。“ 蒲月的声音被岩浆轰鸣声吞没,“所以国师要抓她血祭......“ 密道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整座熔炉开始震颤。 喜欢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请大家收藏:()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狼群 萧煜眼疾手快,将两人推向暗门,却见头顶的铁架轰然倒塌,数十具火器坠入岩浆,激起的火浪将通道照得通红。 沈清袖中的血莲种子腾空而起,在火浪中化作巨大的莲台虚影,每片花瓣都映出镇南王妃锻造火器的画面。 “清儿,拿着!“ 蒲月从废墟中捡起枚刻着凤凰的铜钥匙,钥匙孔处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这是开启中央熔炉的钥匙。“ 沈清接过钥匙,将钥匙插入炉壁的星图凹槽,整座熔炉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岩浆顺着星图纹路流动,在地面投射出东乌全境的地图。“看这里。“ 萧煜指着地图上的东乌王都,那里被标注为“莲心“,而西凉与东乌的边境线则被血莲之火环绕。 “王妃打算用这些火器在边境布下火莲阵。“ 沈清骤然捂住心口,滚烫的灼痛从五脏六腑窜向四肢百骸,喉间腥甜翻涌如潮。 她踉跄着撞向熔岩池边缘,恍惚望见岩浆倒映出自己的面容。 唇色乌紫如凝血,眼白密布蛛网状血丝。 萧煜拿出那瓶救命丹药,“只剩最后一颗了。” 冰凉的手将泛着莲香的暗红药丸送入她口中。 “寒毒与鸩羽水的毒在体内绞杀。“ 蒲月的银针悬在沈清腕间迟迟未落,指尖触到的脉搏如同冰下翻涌的沸水,时急时缓毫无规律。 她望着沈清后颈若隐若现的莲纹,丹药入喉的瞬间,沈清紧绷的身体突然松弛。 萧煜稳稳托住她瘫软的身躯,看着她发紫的唇色逐渐褪去,悬着的心却依旧无法放下。 他解开外袍将人裹入怀中,玄铁护腕贴着沈清冰凉的手背,能清晰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正在流逝。 “最多撑一天。“ 蒲月撕下衣襟裹住沈清渗血的掌心。 “雪山顶的千年雪莲是唯一活路,可想要上去,难如登天......“ 她的声音被岩浆轰鸣吞没,目光扫过密道深处传来异动的方向,那里隐隐传来齿轮转动的嗡鸣。 萧煜的弯刀突然出鞘,刀刃与空气摩擦迸出火星:“我背她走。蒲月姑娘,劳烦你断后。“ “我可以走。” 沈清虚弱地扯住他的衣领,却被他用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按住:“别说话,省些力气。“ 他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靴底碾碎冰棱时溅起的碎末,落在沈清发烫的皮肤上竟化作水珠。 三人钻出密道时,东乌雪山的暴风雪再次肆虐。 萧煜顶着碗口大的雪粒子前行。 沈清伏在他肩头,能听见他甲胄下的心跳声越来越急促,而自己的意识却在风雪中渐渐模糊。 “阿煜......“她的声音被风卷散,指尖无力地抓住他的衣领,“放下我吧,你和蒲姐姐先走......“ “闭嘴!“ 萧煜的怒吼震落肩头积雪,“还记得在江坞地窖你说的话吗?我们要一起看西凉的晨钟......“ 他的喉结滚动,护腕擦过沈清冰凉的手背,“我答应过要带你回家,就一定能做到。“ 蒲月突然拽住两人躲进凸岩下。 三人刚躲进凸岩下,刺骨的风雪中便传来夜枭般的长嚎。 那声音像生锈的刀刮过冰面,尾音拖着令人牙酸的颤音. “是东乌雪山特有的雪狼,群居而嗜杀,嗅到血腥味便会追猎至死。” 萧煜的弯刀在掌心转了半圈,刀刃映出凸岩外晃动的幽绿光点。 足有二十双狼眼在雪雾中明灭,狼群呈扇形包抄,踩碎冰棱的“咔嚓“声与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形成死亡前奏。 “它们跟踪我们很久了。“ 蒲月摸出腰间的雪蚕茧,却发现囊袋已在密道崩塌时撕裂,“寻常野兽不会在暴风雪夜出击......“ 她的指尖触到岩缝里冻结的狼毛,“我们入了它们的领地。” 沈清在萧煜怀中勉强抬头,看见狼群前排的头狼体型足有黄牛般大。 头狼突然昂首长嚎,喉间垂落的冰棱混着暗红涎水,在风雪中凝成尖锐的冰晶。 声波如实质般震荡开来,震得凸岩上的冰棱簌簌坠落,在地面碎成晶莹的齑粉。 狼群踏着碎冰发起冲锋,獠牙在风雪中泛着森冷的光,幽绿的瞳孔里闪烁着嗜血的疯狂。 “蒲月,用岩顶冰棱!” 萧煜声如洪钟,将沈清护在岩壁凹陷处,玄铁护腕擦过粗糙的石壁,迸出串串火星。 凛冽的寒气从他甲胄下渗出,在岩壁上结出霜花。 蒲月立刻会意,她足尖点地,如矫燕般跃上岩顶。 手中匕首寒光一闪,猛刺冰锥底部。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 三人高的冰棱轰然坠落,如同一柄巨大的冰剑,瞬间将前排三只雪狼砸成肉泥。 暗红的血溅在雪地上,蒸腾起阵阵白雾。 血腥味彻底激怒兽群,头狼绕着凸岩缓缓踱步,琥珀色的竖瞳死死锁定着猎物。 突然,它后腿发力,直立而起,人立的身形足有两人高,威风凛凛,气势骇人。 沈清只觉头痛欲裂,恍惚看见无数冤魂从铃铛中涌出,凄厉的哀嚎声穿透风雪。 而萧煜的弯刀已裹挟着冰鳞血的寒气斩向头狼咽喉。 刀光如电,空气中响起刺耳的音爆。 “小心!它的皮毛刀枪不入!” 蒲月焦急的警告被呼啸的风雪瞬间撕碎。 萧煜的弯刀果然在触及狼皮的瞬间爆出耀眼的火花,狼王的叫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它反应极快,反身一爪撕开他左肩甲胄。 暗紫色的血顺着伤口蔓延,沈清心急如焚,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抱住萧煜。 她能清晰感受到萧煜身体的颤抖,以及那逐渐变得冰冷的体温。 “阿煜……”她的声音哽咽。 “清儿别勉强!你的毒......”萧煜的怒吼被群狼的嘶鸣无情淹没。 兽群再次发起攻击,密密麻麻的狼影如潮水般涌来,獠牙闪烁,爪影纷飞。 萧煜突然将沈清推进岩壁最深的凹陷处,用自己的身体形成人形屏障。 他的甲胄已多处破损,露出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却仍紧握着弯刀,刀刃在风雪中划出半圆的防御弧光。 三只雪狼趁机扑向他的后背,利爪撕开衣料的瞬间,血肉横飞。 “不要!”沈清想阻止,却被蒲月按住。 喜欢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请大家收藏:()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救命雪狐 头狼腥臭的气息喷在萧煜后颈。 沈清喉间涌上甜腥,眼睁睁看着那三只雪狼的利爪即将触到萧煜破损的甲胄。 千钧一发之际,蒲月突然将掌心的火折子掷向岩顶冰棱——火星溅在凝结的霜层上,冰棱内部竟透出幽蓝的光。 “是硝石!” 萧煜瞳孔骤缩。 去年随商队过漠北时,他见过胡商用硝石混着冰雪制作冰爆弹。 蒲月指尖飞快掐诀,匕首狠狠扎进冰棱底部的凹痕:“退到岩角!” 沈清被萧煜按在凸岩最深处时,听见冰层内部传来细碎的爆裂声。 头狼似乎察觉到危险,前爪刚要后退,整面冰墙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幽蓝火光从冰棱裂缝中窜出,夹杂着冰晶碎屑的气浪如飓风般横扫狼群。 三只雪狼被气浪掀飞,撞在百米外的冰壁上化作血雾。 “它们的眼睛!” 蒲月扯下腰间仅剩的半块雪蚕茧,里面的荧光粉在爆炸中扬成雾状。 狼群的幽绿瞳孔突然收缩,头狼甩动脑袋撞向岩壁,锋利的獠牙竟将冰层啃出深深的沟壑。 萧煜这才看清,那些荧光粉沾在狼毛上后,在雪光下泛着刺目的银蓝。 东乌雪狼天生畏光,尤其惧怕这种混合了雪蚕分泌物的冷光。 “它们阵型乱了!” 沈清抓住萧煜染血的手腕,指尖触到他护腕内侧的机关暗扣。 这是三年前她为萧煜特制的袖弩,机括里藏着十二枚淬了麻沸散的细针。 萧煜会意,左手护着沈清,右手弯刀划出弧线吸引头狼注意,同时将袖口对准狼群侧翼的薄弱处。 “射眼睛。” 当年在西凉的演武场,她曾用这招射中百米外的鹰眼。 萧煜扣动机关,十二道银光破空而出,最前面的雪狼刚张开獠牙,细针已扎进它左眼。 那畜生发出凄厉的哀嚎,转身撞进同伴群中,瞬间引发连锁混乱。 头狼暴怒,人立而起时前爪拍向凸岩顶部。 萧煜借着力道将沈清推到岩底的冰缝里,自己则翻身跃上岩顶,弯刀狠狠刺进头狼前腿关节——那里是所有猛兽的弱点。 头狼吃痛甩尾,铁鞭般的尾巴扫过萧煜腰侧,甲胄上的玄铁鳞片被扫落三片,露出渗血的皮肉。 “用岩缝里的冰棱!” 蒲月不知何时摸到了狼群遗落的兽骨,正将荧光粉抹在尖锐的冰棱上。 萧煜扯下腰间的牛皮水袋,泼向头狼脚下的冰层。 水在零下三十度的环境里瞬间结冰,头狼庞大的身躯竟在冰面上打滑。 沈清趁机将剩余的麻沸散撒在风里,狼群的喘息声明显变得粗重。 头狼终于察觉不对,仰天长嚎试图召集溃散的部下。 但此时半数雪狼已陷入癫狂,互相撕咬着滚进冰裂缝,剩下的则被荧光粉迷了眼,在雪地里团团打转。 萧煜瞅准时机,弯刀划开头狼颈部的皮毛。 原来刚才那一刀并非毫无作用,狼颈处的毛发已被削去一片,露出粉色的皮肤。 “刺这里!”沈清将随身携带的金簪掷给萧煜,这簪子是用西凉精金打造。 萧煜接住簪子的瞬间,头狼的利爪已划破他的右肩,却在即将触及咽喉时,被簪子狠狠刺入穴位。 那畜生浑身剧烈颤抖,琥珀色的瞳孔渐渐蒙上白雾,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剩下的雪狼见头领已死,发出此起彼伏的呜咽,转身窜进风雪中。 萧煜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冰面上,鲜血滴在雪地上,瞬间凝结成暗红的冰晶。 沈清挣扎着爬过去,用颤抖的手解开他的甲胄。 肩颈处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外翻着,混着冰渣和狼毛。 蒲月撕开随身的药囊,里面只剩半块止血膏和几粒火麻仁。 她将火麻仁嚼碎敷在伤口周围,又用雪水清洗掉碎毛。 她摸到腰间的血莲香囊,里面的种子在刚才的混战中已洒出大半,只剩三颗泛着微光的莲子。 忽然,她注意到头狼尸体旁有一丛低矮的灌木,枝条上挂着些黑色的浆果。 是东乌雪山特有的乌头果,汁液可麻痹神经。 “用这个。” 她将浆果碾碎,混着雪水涂在萧煜伤口周围。 萧煜疼得咬紧牙关,却硬是没吭一声。 沈清抬头望向天际,原本昏黄的云层已变成铅灰色,雪粒子打在冰岩上沙沙作响。 蒲月担忧的望着雪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暴风雪要变大了。” 风暴越来越大沈清与蒲月将萧煜架起准备寻找庇护所。 冰粒打在沈清睫毛上结成冰晶,她半眯着眼架着萧煜前行,靴底在结冰的雪层上打滑。 蒲月举着半截兽骨探路,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 雪堆里露出半截毛茸茸的尾巴,尾尖沾着暗紫色的血。 “是雪狐。” 蒲月用兽骨拨开积雪,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蜷缩在凹坑里。 左前爪被捕兽夹夹得血肉模糊,齿间还咬着半块冻硬的兔肉。 “雪越来越大了,我们的药也不够了。”萧煜扯住她的袖口,声音因失血而沙哑。 话未说完,小狐狸突然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竟闪过一丝哀求。 沈清心中一软,伸手解开兽夹——铁锈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那畜生却不挣扎,反而将受伤的爪子往她掌心蹭了蹭。 “它在道谢。” 蒲月轻声道,从怀里掏出最后一点金疮药撒在伤口上。 小狐狸舔了舔沈清的指尖,突然转身往雪地里跑了几步,又回头望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它在带路!”沈清与蒲月对视一眼,扶起萧煜跟上。 风雪中,雪狐的白影时隐时现,每当他们偏离方向,就会停下来用爪子拍打冰层。 约莫走了两炷香时间,雪狐突然钻进一片松树林。 松针上积着厚雪,却奇迹般地没有被风暴吹断。 萧煜借着月光看清树干上的刻痕——是猎户留下的记号,箭头指向山腹方向。 “是避雪窟。” 他伸手叩击冰层,发出中空的回响。 蒲月用兽骨撬动积雪,露出半扇冻得严丝合缝的木门。 雪狐蹲在一旁,用尾巴扫开门口的冰棱,露出门把手上缠绕的红绳。 喜欢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请大家收藏:()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危机 门内扑面而来的暖意中夹杂着陈年老灰的气息。 沈清摸出火折子照亮,只见洞内摆着几张兽皮榻,墙角堆着风干的鹿肉和装着清水的陶罐。 洞顶垂着几串冰棱,在火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先处理伤口。” 沈清将萧煜扶到兽皮上,解下他染血的衣物。 这时候才发现,他腰间的玄铁护心镜已被狼爪抓出三道深痕,若再偏半寸,恐怕已伤及内脏。 小狐狸蹲在洞口望风,忽然用爪子拍了拍沈清的手背,示意她看向洞外。 远处的雪雾中,几簇幽绿的光点时明时灭——是漏网的雪狼追来了。 蒲月立刻将火折子熄灭,从墙上取下一张旧弩弓,弓弦上还缠着半卷牛皮绳。 萧煜按住沈清的肩膀,示意她躲到石堆后,自己则摸出袖中仅剩的三枚弩针。 “它们在试探。” 蒲月贴着冰壁低语,“头狼已死,剩下的狼群没有头领,不敢贸然进攻。” 沈清摸到怀中的血莲种子,听说雪狐的嗅觉能分辨百种草药。 她将种子放在掌心搓碎,混着唾液涂在洞口的冰棱上——淡淡的莲香扩散开来,幽绿光点竟渐渐退去。 小狐狸突然发出尖细的叫声,叼着沈清的衣袖往洞后拽。 众人这才发现,洞壁后方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裂缝深处传来潺潺水声。 萧煜用匕首敲了敲石壁,回声清亮——后面是空的。 “可能是温泉眼。” 他扯下腰间的火绒,扔进裂缝。 橙红光点下落数丈后,照亮一片蒸腾的雾气。 沈清扶着石壁探头望去,只见下方十丈处有一片热气氤氲的水潭。 “天无绝人之路。” 蒲月取出腰间的蚕丝绳,“我先下去探路。” 她将绳子系在洞口石笋上,刚要攀爬,小狐狸突然窜到她肩头,用爪子指着洞顶的冰棱。 冰层正在发出细碎的爆裂声,是暴风雪压塌了松树林,积雪正在向洞口堆积。 “来不及了!” 萧煜推开蒲月,自己扑到沈清身上。 千斤重的积雪轰然砸下,洞口瞬间被封死,碎石溅起的气浪扑灭了仅剩的火光。 黑暗中,沈清听见萧煜闷哼一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脸上——是他的血。 “阿煜?” 她颤抖着摸索他的脸庞,指尖触到他眉骨处的伤口。 萧煜勉强笑了笑,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万幸,竟未被压碎。 火光重新亮起时,他们才发现裂缝已被积雪填满,只剩上方尺许的空间可供呼吸。 小狐狸突然钻进裂缝深处,爪子刨雪的声音清晰可闻。 沈清这才注意到,它受伤的前爪已结痂,毛皮下隐约透出淡金色的纹路。 这竟是东乌传说中的“金尾雪狐”,成年后尾尖会变成金色,能在暴风雪中找到生路。 “跟着它。” 蒲月解下腰带,系在沈清腰间。 三人在狭窄的空间里爬行,雪狐的体温透过毛皮传来,照亮前方尺许的路。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沈清整个人坠入温暖的水中——是那处温泉潭。 潭水清澈见底,石壁上嵌着夜明珠,将水下照得如同白昼。 “是温泉!好温暖。” 沈清浸在温泉中,任水流漫过脖颈,冻得发紫的指尖渐渐恢复血色。 萧煜靠着潭边石壁坐下,解下染血的护腕,露出小臂上一道新伤。 方才被积雪掩埋时,他用身体护住沈清,自己却被碎石划出寸许长的口子。 “别动。” 沈清捞起浮在水面的乌头果残渣,混着温泉泥敷在他伤口周围。 “乌头碱能止痛,等会儿再用雪水清洗。” 她掏出怀中的瓷瓶,里面只剩半颗救命丹药——刚才混乱中,她偷偷将丹药掰成了两半。 “张嘴。”她将碎药塞进萧煜口中,用温水送服。 萧煜想拒绝,却被她用指尖按住嘴唇:“别浪费力气,我……还能撑。” 其实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寒毒与鸩羽水之毒正在丹田处激烈交锋,每呼吸一次,都像是有把刀在肺里搅动。 萧煜望着她低垂的睫毛,倒映在水面的火光将她眼底的血丝衬得格外明显,心中突然泛起一阵钝痛。 小狐狸蹲在潭边的石台上,甩着尾巴跳下温泉,在里面游来游去。 然而蒲月却一脸担忧,手中紧握着那柄染血的匕首:“等风雪小些,我们必须往雪线以上走。” “必须找到雪莲。” 沈清靠在萧煜身侧,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心中稍安。 她望着冰洞顶部凝结的冰花失神。 东乌雪莲生长在海拔五千米以上的悬崖,叶片如冰晶般透明,花心有金线纹路,可解百毒。 但采摘时必须用银刀割断根部,否则会释放毒性。 “阿煜……”她轻声唤他,却发现他已沉沉睡去。 沈清轻轻握住他的手,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和虎口处的旧疤——那是去年在西凉边境,为救她被砍伤的。 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萧煜手背上。 蒲月借着夜明珠的冷光检查她的脉息,指尖刚触到腕间,便被那紊乱如惊鸿的跳动刺得皱眉。 寒毒与鸩羽水之毒在她体内形成冰火漩涡。 “把这个含在舌下。” 蒲月突然摸出一枚蜡丸,外层裹着东乌特有的雪蚕茧丝,“三年前在苗疆求得的‘续命丸’,可暂时镇住毒血逆行。” 沈清想推辞,却见蒲月眼神决绝,只得张口吞下。 药丸入喉便化作一股清凉,顺着任脉直抵丹田,却在触及毒源时爆发出剧烈灼烧感。 小狐狸突然跃出水潭,抖落的水珠溅在沈清脸上。 洞外的暴风雪突然变本加厉,冰棱坠落的轰鸣盖过了温泉的潺潺水声。 萧煜在睡梦中呓语,手臂下意识收紧,将沈清护得更紧。 她贴着他的甲胄听见模糊的字句,辨了半天才听清是“西凉...清儿...”,心口忽然泛起酸涩。 原来他昏迷中念着的,仍是带她回家的承诺。 “有动静!” 蒲月突然握紧匕首,潭水倒影里映出数十个晃动的黑影。 沈清转头望去,只见冰缝里渗出幽绿的光,竟是漏网的雪狼循着血腥味找到了温泉潭。 喜欢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请大家收藏:()侯府断亲?重生嫡女惨虐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