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五灵根才是最棒的》
1. 天大的好消息
右桉快速爬到树顶,透过繁密的枝叶望向通往李家村外的那条泥巴路。
那条路只隐约显现出一段,后面的路隐藏在一座又一座浓密的山中。
就好像她那逃出李家村后存活的希望一样渺茫。
古代,年幼,身无长处,还是女性,出去不是饿死就是被拐。
但是,右桉眼中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坚定,无论再渺茫,她也是要走的。
她不想一辈子困在这村庄里。
打定了主意,右桉从树干滑落到地面,慢慢悠悠往山下走去。
还没走出山林,远远便听见一个女声在唤她。
“二丫!二丫!你快快下山来。”
不消见着人,右桉便知道是谁。
除了李大丫,没有小孩会和她说话。
“来了。”右桉高声回应,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不多时,两人便在山脚下碰面了。
右桉不解地望着喘个不停的李大丫:“怎么了,这么着急。”
“我....你快跟我...走便是,天大的好事。”李大丫运了一口气说完,拉着右桉就往村外走。
右桉一头雾水:“到底怎么了?”
不过她也不担心是什么坏事,看李大丫的神情,虽说行动着急,但面容压不住的喜色,想来不会是什么坏事。
只是她也想不到会有什么好事会沦在她与李大丫头上。
她们一路小跑,还没到村口,远远就望着村口那条泥巴路边乌泱泱地站满了人。
粗看人数,几乎全村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隐约还能听见他们不满的声音。
“村长叫咱们做什么呢?地里还有活没干完呢。”
“可不是嘛,屋里的活,地里的草,事情多的忙都忙不过来。”
突然,一位村民想到了什么似的,面色一变:“唉,你们说,该不是周边的王朝打过来了?”
这话一出,闹嚷嚷的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他们越想越不对,个个的脸色都从不耐烦变为了担忧。
可不是嘛,村长轻易不会召集全村人,尤其还强调了幼童,特别是还未及笄的幼童也要带上,一个不落。
除了要打仗,集合村民们集体逃亡,村民们想不出其他可能。
“村长,你快给个准话,是不是快要打起来了?”
一位村民忍不住对着站在最前面的村长问道。
其他村民也七嘴八舌附和起来。
“这么要紧的事情,我们得争分夺秒才是,还在这浪费时间作甚,快快回去收拾东西走吧!”
“诶,富贵家,你看见我家大牛没,他常常去找你家长寿玩儿,怎得你家长寿在这,我家大牛没见踪影呢?”
“你可快快去寻吧!”
“……”
不过几息时间,场面就乱了起来。
村长从回忆中回过神,连忙敲了敲锣鼓,“莫吵莫慌,是喜事!”
他敲得用力急促,声音大得走近的右桉和李大丫直捂耳朵。
李大丫在这空档,朝右桉耳边说了一句话:“是仙人要收徒弟嘞,二丫,咱可把握好机会!”
仙人?
右桉心中沉思着。
她对这仙人倒不抱什么期望,不过这确实是个出去的好机会。
原先她还想着再等几天,让她名义上的奶奶和伯母放松了警惕,顺便准备妥当了再跑。
毕竟古代尊卑分明,她一介农人之女,出去无依无靠,就算跑出去了,找份活计都不好找。
去当仙人徒弟,倒是个好借口,被选上之后跟着那仙人走就是,若是选不上,她再见机行事。
这样一想,右桉对李大丫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知晓了。
至于李大丫口中的仙人,右桉却是没有多想。
她以为这是这个朝代对习武之人的叫法。
她原先只在电视剧里听说过习武之人可飞檐走壁,摘花飞叶,可她来到这里近十年,从未听说过这些,骤然从李大丫口中听见仙人二字,却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不多时,村长控制好了场面,又在村民们的抱怨中等待了一会儿,李丰收一家姗姗来迟,算是集齐了。
“诸位,”村长清了清嗓子,“此次召集你们前来,是因为有福告诉我,有仙人在青城收徒!只要是未满十二年岁的,都可以参选!”
李大丫差点没控制住激动,举手便要喊我去,被右桉制止了。
太高兴要被他人阻止的。
这个他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大丫的家人与右桉的家人。
她俩一个大丫一个二丫,从名字便得以看出不受家里疼爱,犹如一株野草一般,没有名字,按照家里的长幼顺序便定了大或二字,因是丫头,后边再补上个丫字,就算作她们的名字了。
对比李大丫的激动,其他村民反应就小了很多。
“仙人?什么仙人?可以让天气风调雨顺,提高咱们的粮食收成吗?”
“当了仙人的徒弟便能进山打猎了?”
一些村民对这个话题有些兴趣,讨论开了。
在村里,除了粮食收成让村民们在意,另外的便是提高生活质量的事了。
李家村环山,一山叠着一山,山里不知多少宝贝,但同时也有不少猛兽,村里不少以打猎为生的死在山里,这依旧挡不住李家村的猎人前仆后继踏进山里打猎。
“村长,你可莫要开顽笑了,青城哪是我们可以去的地方,一来一回得要四天,地里的活都干不完,哪有时间去那么远的地方。”
“不说地里的活,浪费那进城费作甚?”
有赞成的,自然也有不赞成的。
其根本原因便是青城距离李家村太过遥远,还需要进城费。
绝大部分李家村人看老天爷脸色过活,哪有那闲钱和时间去青城呢。
什么仙人不仙人,都没有地里庄稼重要。
不少村民满嘴抱怨,扯着家人就要走。
右桉这边早在村长话落的那瞬间,被一位大娘紧紧抓着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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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得挣脱。
“村长,我家二丫不去那什么仙人收徒,我屋里还有活没干完,就先走了。”
大娘说着,给不远处一位妇人使了使眼色,示意对方赶紧过来把右桉一起带回去。
这二人正是右桉的大伯娘和奶奶。
有大伯娘带头,其他村民纷纷效仿。
“我家大牛也不去!路这么远,碰着山贼了怎么办?!”
“大丫,地里的活都干完了吗?就在这凑热闹。”
眼看聚集起来的村民往四面八方散去,李有福急了,大喊:
“当了仙人的徒弟可是能排山倒海,长生不老的!你们怎得这么愚昧!”
村长没说的话被李有福补充上了,村民们却不买账,嘲笑起李有福。
“有福啊有福,亏你天天在镇上拉客,还以为你有多见多识广,却是连这种话本里的话也信。”
“你还不如李顺遂,他都不会信这话。”
李有福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气得七窍生烟。
李顺遂生下来就是个傻的,竟然把他和傻子比!
气急之下,李有福口不择言,“若我李有福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断子绝孙!我亲眼看见天上一道流光划过,接着仙人的声音从青城传到了王家镇,若不是仙家手段,我怎会在王家镇听见从青城传来的声音?!”
这誓言不可谓不毒,吓得李有福的娘脸色骤变,上前拍了李有福的嘴两下:“呸呸,我家有福只是在说笑,老天爷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李有福也有些心虚,却还是强撑着不肯改口。
亲眼见证是假,消息却是真的。
今日李有福照常赶着牛车去镇上拉客,他的好友急匆匆从青城赶回来,语无伦次告知了他这个消息,还不住强调一定要去。
他那好友日常便严肃得很,断不可能拿这种事情跟他开玩笑。
所以他才客都不拉了,从王家镇赶回来告诉村长这个消息。
却不想李家村的人各个都是愚昧的,眼里只能看见地里的那些东西,却不知道当了仙人的徒弟便不用日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直接当那富贵公子小姐了。
村长适时出来控制局面,他敲了几声锣鼓,把四散开的村民再次集中起来,严肃道,“我也相信有福说的话,进城费你们不用费心,我来出便是,年岁小于十二的,上有福的牛车。”
村长的话在李家村很有分量,他如此坚持,村民们也不好给村长不堪。
毕竟村长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赤脚大夫,谁都有病痛的时候,得罪了村长日后生病了也麻烦。
李大丫率先爬上牛车,朝右桉挥手,“二丫快上来!”
李大丫的娘亲狠狠剜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李有福的话在毒誓的加持下,到底是让村民们听进了耳中。
试问谁不想长生不老?不能长生不老,有排山倒海的手段也是极好的。
只是这般手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才导致了绝大部分村民对此并不上心。
2. 仙人收徒
李家村共有三十几户人家,每户人家最少一个孩子,适龄的幼童不说三十个,也有二十个,牛车根本坐不下。
眼看一个个孩子聚集在牛车旁边,右桉还不得已挣脱,她眼神一暗,怕是只能找其他机会跑了。
她知道苏秀箍着她的原因,无非是怕她真被仙人选中当徒弟,她儿子娶媳妇的费用没了着落。
虽然右桉住在李家,但她那一家人却巴不得她死在外边,好少一张嘴吃饭。
若不是右桉早慧,早早便知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为家里减轻负担,恐怕她早被丢出去自生自灭了。
好不容易活到十岁,苏秀的大儿子到了议亲的年龄,可家里的家底还是右桉的爹在时攒下的,经过十年的光景,早就没了。
于是苏秀打起了右桉的主意。
她稍微一挑拨,便让右桉的奶奶动了把右桉嫁出去的想法。
右桉是一个女娃,迟早要嫁出去的,早嫁晚嫁都得嫁,不如早早嫁了给家里添点银子好给她宝贝孙子娶亲。
两人一合计,看上了同村的李顺遂。
李顺遂是傻子不错,架不住他有一个猎人爹啊,早早就在村里盖上了大房子,村里不知多少人羡慕他家。
要是右桉嫁过去,不但能得到一笔银子,日后说不定还能时不时吃上肉。
自从右桉她爹走后,家里只在过年才有得荤腥,和以前不能比。
两人从未掩饰过自己的打算,是以右桉发现李顺遂她娘时不时带着李顺遂来她家就发现了不对劲。
仔细一观察,才知道苏秀竟然打的这个主意。
要不是李顺遂她娘疼爱儿子,要考察右桉,右桉怕早被苏秀迫不及待送进李顺遂家了。
右桉假装不知,按照平日里的日子下地干活就寝,实则早早就做好了逃出李家村的打算。
她便是死在外边,也不想困在在巴掌大小的李家村。
她是右桉,不是名字都没有的李二丫。
“二丫,你快上来呀。”
李大丫坐在牛车上,又唤了一声。
她有心想帮右桉,却不敢下牛车,担心自己的位置被抢了。
去青城有两天的路程,没有位置可够呛。
村长也在催促:“还有人没有?上前来。”
他望了望人群,一眼就见着探头探脑的李顺遂,“顺遂,你也来。”
右桉被苏秀挡的严严实实,村长还忙着给孩子分发路上吃的干粮,水壶,压根没注意到右桉。
李顺遂他娘紧紧拉着李顺遂的手,把他按了回去,苦笑道,“村长,我家顺遂就不去了,我不求他长生不老,只希望他这辈子平平安安。”
就她儿子那傻样,被选上了也是受欺负,她不想自家儿子去受苦。
苏秀听罢,眼睛一亮,有了想法,“村长,二丫也不去,她没大志向,只想留在村里孝顺爷爷奶奶呢。”
她不说还好,一开口,便让村长想起了右桉。
想起苏秀先后两次开口,村长对此有些不悦,他问右桉:“二丫,你跟村长爷爷说说,你想不想去那仙人收徒?”
右桉拨开苏秀,脆生生地回答:“我想!”
右桉手臂的软肉好似被人拿着刀生生割下来,可这般疼痛却丝毫没影响到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看得苏秀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掐到自己了,她也没感觉到疼啊?
苏秀倒是想捂着右桉的嘴不给她回答,但这就太明显了。
她还想让她的宝贝儿子娶村长的孙女呢,可不能给村长留下坏印象。
苏秀还有些不甘心,不愿意松手,她绞尽脑汁想不出办法来,不由得求救她婆婆张盼娣。
张盼娣也没办法,她只能拿右桉的爹说事。
“二丫,你爹就你一个独苗苗,若他还在,定是不想你去受这苦的。”
张盼娣话语说得温和,两边的牙都快咬碎了,她恶狠狠看了几眼右桉,警告她不要多嘴。
该死的赔钱货,还是让她吃太饱了,竟敢反抗她。
右桉都要被她俩的厚脸皮气无语了。
她爹生前是猎人,打猎技术高超,为家里积攒了不少家底。
为了给她娘买补药,她爹频繁进山,却不小心摔下山崖,被背回来时已奄奄一息。
她娘为此极度自责,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
她本就身子不好,还怀着孕,情绪波动过大,于是早产了。
拼命生下右桉,自己却因大出血流血过多而亡。
右桉她爹听闻这个消息,一口气没挺住,跟着撒手人寰。
于是右桉便被张盼娣抱了回去,她爹留下的遗产,自然而然也归了爹娘。
若不是如此,张盼娣这么讨厌右桉,怎么会把右桉养到这个年龄。
右桉不想和她们多费口舌,使出浑身的劲挣扎,还是拗不过两人的桎梏。
她不由得看向村长,眼中布满无助。
“村长爷爷,我想去参与仙人收徒,您让我去吧!”
在一众人中,唯有村长向她伸出援手,如果有谁可以制止苏秀和张盼娣的桎梏,只有村长出面她才得有一线生机。
其实还有一个人选,被右桉下意识忽略了。
村长自然没有辜负右桉的期盼,几步走来,想要把右桉从两人手中抢出,却不敌两人的力量。
苏秀唯恐摇钱树跑了,死死抓着不肯松手,脸上的笑容因为右桉的话差点维持不住:“哈哈,今日我娘训了二丫,二丫同我娘闹脾气才这样说呢,二丫今日可真是不得了了,这要去了仙人那,这张嘴可别冲撞了仙人。”
她不敢得罪村长是真,但银子也不能丢啊!
恰恰李顺遂也不去那劳资仙收徒,右桉留下可不正正好?
得罪了村长,她还能让儿子娶其他人,银子丢了,短时间内她上哪找那么多银子去?
“村长,我可能启程了?”
在这紧要关头,李有福焦急地声音响起来。
他还有一个重要信息没说的是,仙人收徒只持续五天时间。
从青城到王家镇需要两日时间,也就是说,加上今日还剩下三日。
仙人收徒的消息传出,谁知晓通往青城的路是何光景,路上耽误了可不了得。
李有福能想明白的道理,村长不会不知。
他最后一次拉了拉右桉,依旧没能把右桉从苏秀二人手中带出,不由叹息着摇了摇头,“你们真是糊涂啊!”
“有福,你走罢,路上万万要小心!”村长朝李有福吆喝一声,摆手让他走。
没希望了。
见状,右桉也停止了挣扎,默默看着李有福一扬牛鞭,牛车带起的尘土遮挡了他们远去的身影。
她不好反抗得太明显,不然苏秀和张盼娣起了疑心,看她看得紧,再有机会不知到猴年马月了。
牛车一走,村民各自散开,继续先前没做完的事儿。
右桉被扯着往家的方向走,右边时不时被张盼娣拧一下,还能听见她恨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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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
“好你这个讨债鬼,反了天了你,还敢跟老娘唱反调!”
“老娘供你吃供你喝,你敢让老娘下不来台,同你那病痨鬼老娘一样招人烦!”
“你怎么没死在她肚子里,白浪费我这么多年粮食。”
右桉听这些话都已经听习惯了,心中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即便她很小就下地干活了,但这在张盼娣眼中是理所应当的,并不认为右桉是用自己的劳动换取的吃食。
右桉日常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是以张盼娣虽然也气右桉不说话让她一拳打进了棉花憋屈得很,又低声骂了些什么,渐渐不做声了。
苏秀这时跳出来唱白红,“二丫,你别看娘对你这么严厉,其实都是为了你好,青城那么远的路程,风餐露宿的,哪有在屋里待着舒服呢。”
苏秀想到了什么,撇撇嘴,“李有福惯会骗人,还长生不老排山倒海,我活了快三十年听都没听过这等子事!”
右桉悄悄揉了揉先前被苏秀掐的地方,不用看也知道青了大片,依旧沉默不语。
她前面走着三个男人,分别是她的堂哥,大伯,还有李家当家人李丰收。
这三人从开始到现在对于右桉的遭遇袖手旁观,左右亏不到他们头上去,他们只需要安安静静等着右桉被苏秀和张盼娣扒筋抽骨,他们清清白白享受即可。
右桉微微低着头做伤心状,实则在心里盘算什么时候跑才好。
这一通仙人收徒会让苏秀着急起来,她估摸用不了多久她和李顺遂的事就能成,她得赶在这件事情成之前逃掉,亦或者破坏掉这件事。
她正想得起劲,忽地注意到前方阴影笼罩,原是李丰收停住了脚步。
“让二丫去试试吧。”只听李丰收这样说道。
“爹!”
“当家的,你这是做什么呢?”
苏秀和张盼娣的声音同时响起,话语中皆是不可置信。
右桉也有点不敢相信,昂起脑袋看向李丰收,却见他直直望向自己,满是沟壑的脸抽动了一番,眼底的情绪复杂得让右桉看不懂。
“难得看二丫这么坚持一件事,就是耽误几日时间,不碍什么事儿,让她去吧。”
他像是在说给其他人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右桉有些开心,但又担心苏秀和张盼娣从中作梗,压抑着露出一个笑容,真心实意道,“多谢爷爷!”
说罢,她轻轻抽了抽手,竟然顺利从苏秀手中挣开。
她快步向村外跑去。
牛车速度不快,也未行走多久,速度快些是可以赶上的。
她不知道李丰收想了什么突然决定让她去,但她并不在乎。
在李家,当家做主的一直是李丰收,不过他鲜少做什么,张盼娣说什么便是什么。
平日里对右桉也是无视为多,偶尔右桉还能从李丰收眼中看到憎恨。
起初,右桉只觉得很不安,这个家里她永远是多余的那个,穿的穿她堂哥剩下的,吃的吃最差的。
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只能尽力去做自己能做的去讨好这一家人。
李丰收是所有人中她最喜欢的,因为他不会对她说那些恶毒的话语,他只是无视她,她偷懒被他发现也不会被打。
她认为李丰收是爱她这个孙女的,悄悄开心了许久。
直到她觉醒前世的记忆,她才发现,这一家人中,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在关心她,喜爱她。
所以她走得毫不留恋。
3. 到达青城 素焰真人
右桉一路小跑,跑得喘不过气来,头脑发昏,终于追上了李有福的牛车。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右桉连路上吃的干粮和水壶都没拿。
“二丫,是二丫!”李大丫一直望着李家村的方向,是第一个看见右桉的人。
“有福伯伯,二丫来了,咱们先让她上来吧。”
在李大丫的提醒下,牛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右桉鼓足劲加快脚步追上去,被李大丫的搀扶着上了牛车,她则在翻身下车在一旁走着。
人太多,牛车坐不下,一批孩子坐在牛车上,另一批孩子在下边快步走着,走累了,就交换一下。
右桉跑得太急,一时失了力气,坐在牛车上恢复体力。
高空的太阳刺得右桉睁不开眼,她半眯着眼看着李家村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她真的从李家村出来了。
右桉后知后觉感到激动。
这是她第一次踏出李家村,也是最后一次从李家村离开。
一想到以后她再也不用踏入李家村,右桉的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
青城是个繁华的地方,无论她是否成功被选上,她留在青城的活路总比在王家镇的活路高。
右桉为美好的未来高兴着,李大丫略带歉意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二丫,对不住,刚才没帮上你。”
她说的是苏秀和张盼娣不让右桉参加仙人收徒的事。
李大丫的表情局促不安,眼睛湿漉漉的,好似右桉不原谅她她就会哭出来一样。
右桉回过神,朝她笑了笑:“那你在地上多走走,让我多坐会儿。”
“没问题!”李大丫立马笑起来,高声道,“你想坐多久就多久。”
右桉这样说只是想让李大丫减轻心中的愧疚,并不是真要她做什么。
她自持比李大丫见多识广,只有她照顾李大丫的份,没有李大丫迁就她的时候。
李大丫还是为数不多认同她的想法的人,她更不会失去李大丫这个朋友。
当然,右桉这样想并不是因为自大亦或者居高临下,是基于事实证明。
虽说她比李大丫还小一岁,可她上一世已经二十有余,加上今世的岁数,李大丫的岁数只是她三分之一还不到,她看待她一直当妹妹看待。
“瞧你这汗,来,喝点水。”李大丫注意到右桉的鬓角贴在脸颊,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了右桉。
右桉也没客气,扒开木塞抿了几小口。
牛车巳时从李家村出发,午时才到王家镇。
王家镇通往青城的路宽敞多了,至少不像李家村那条路扬起漫天的黄土,跟在牛车后面走的孩童吃了满嘴。
牛车在溪流停下,右桉给水壶装满了水,又洗了把脸,清爽多了。
她喘了口气,静静看着李有福赶着他的牛走进溪流解暑,做好之后两天不停歇的路程的准备。
李有福的牛不是右桉所知的黄牛或者水牛,它是青褐色的牛,体型比水牛大,耐力足,吃饱了可以走上足足一天,脚程不比马车慢多少。
右桉没有上过学堂,不知道这样的牛是专属于这片区域还是特别的。
在今日之前,右桉从未因为李有福这头牛感到不对,但如今,她不得不开始思考,她所在的这个朝代是什么朝代。
李有福所说的排山倒海,是真的么?
右桉上一世是个孤儿,上学的时候生活的重心一直在学习和学费生活费上面,从未有过娱乐活动。
毕业后,她忙于赚钱提升自己,更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娱乐。
只是处于那样的环境中,她多多少少对穿越了解一些。
拥有排山倒海的能力绝对不是在古代会出现的,所以这是一个有异能的世界?
还是说,这真的是一个有神仙的世界,亦或者夸大其词?
无论如何,这对右桉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在古代生存本就艰难,如若还加上特异能力,要想活下去,只怕是难上加难。
其他孩童对这次出行的目的并没有什么概念,当做一次难得的放松。
他们嘻嘻哈哈闹成一团,你追我赶,还有一些跳进了溪流,感受着里面的凉意。
“不要跑太远了。”李拳虎提醒道。
这是李有福指定的领队人,很早跟着父亲打猎,相对其他孩童警惕心更高,手脚功夫也厉害,能治得住这群皮猴。
“二丫,我们也去水里凉快凉快吧?”李大丫站在树荫下,颇有些羡慕地看着那群打闹的孩子。
日头越发毒了,即便右桉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可要持续走上两天,也是要受不住的。
想到这儿,右桉点了点头,和李大丫一起去水边,把身上的粗布麻衣微微浸湿。
天热也不怕着凉,太阳一晒用不着两个时辰就干了。
不多时,牛喝饱了水,李有福和李世瑞让众人在牛车旁集合,确定好人数之后,正式踏上了去往青城的路。
最初的一段时间,道上并无其他身影,到了傍晚,经过一个分叉口,再往前走,时不时会有疾驰的马车从他们身旁越过。
也许这也是去参与仙人收徒的人。
李有福加快行走的速度也证实了这一点。
傍晚,牛车行驶到一处山脚停下了。
赶了一天的路,哪怕是一直干活的右桉也受不住,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块山脚意外的热闹,周围停了不少车辆,起了好几片篝火。
在火光照耀之下,右桉看见不远处有好些马低着头在吃草,那片草浓密而广,一直延伸到山林里。
李有福让右桉等人待在原地,自己牵了牛去不远处吃草料,等他回来时,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以及几个小尾巴。
那群小尾巴是这个山脚下唯二的一群穿着粗布麻衣,头大身小的孩童。
这群孩童的出现,让李家村的孩童拘谨的气氛放松下来,像是找到了伙伴一样叽叽喳喳小声说开了。
先前刚到此地时,只有李家村的人坐着牛车来,也没个遮阳挡雨的车厢,同其他珠光宝气的马车车厢对比简陋得不是一星半点。
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的孩童发间珠钗摇曳,面容饱满富态,一朝对比之下,让李家村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孩童自惭形秽。
右桉没有参与两村之间的交谈,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默默收集着讯息。
新加入的孩童也是王家镇附近大河村的居民,也是去参与仙人收徒。
和李家村不同的是,大河村的村长并不相信什么仙人,村民也是,前来参与的几个孩童也不过是因为家里长辈相信中年男人,赌一个机会。
右桉还意外得知大河村的其中一名孩童今日就在王家镇,她觉得不对,拐弯抹角试探了一番,发现对方并不知道天外来音一事。
这和李有福说的就有些对不上。
李有福在骗他们?可这是为何?
右桉有些想不通,啃着李有福给她的干粮,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点明这件事。
她其实是担心李有福是不是想拐卖他们,这个逻辑细想却想不通。
可万一她的猜测是真的,她就是从这个火坑跳往另一个火坑。
于此,右桉几口把干粮塞进肚子里,咽了好几口咽下去,几步走到李有福旁边,扯了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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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袖子,乖巧道:“有福伯伯,您可以再和我说一下当时见到仙人的情况吗?”
“乖娃子,你别找他,我和你说!”不等李有福回答,中年男人抢先答道,“我可是亲眼见到过仙人!”
“那会儿我正在城外等客,忽地见着天上划过一道光,再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然后就听见一个声音说:
本真人道号素焰,现借贵城一用。
即日起至后五日,本真人会在此城收徒,年岁十二年岁及以下,不论性别,不论家世,皆可参与。”
中年男人脸上满是激动,说到兴起时忘记控制声音,把孩童们都吸引了过来。
“然后呢然后呢?”
“仙人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白头发长胡子?”
他们迫不及待地追问,一叠的问题让右桉嘴边的“要是那会儿我在王家镇就好了,这样我也可以听见仙人的声音”都没机会说出口。
中年男人一一解答他们的问题,没有一点不耐烦。
试探就此终止,虽然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中年男人透露的信息并不少。
一是仙人收徒这事是真,只是李有福可能没有见过仙人,不然中年男人说出我可是亲眼见到过仙人那句话说得通。
二便是仙人的信息,道号素焰,想来是名女子,且性格还不错,如若真的入选,跟着这位素焰真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闲聊完就该休息了,他们没有条件,便席地而睡,亦或者是睡在牛车上。
右桉没敢睡太死,稍有动静就惊醒,导致第二天起来时很没劲。
简单吃了干粮做早饭,右桉爬上牛车再次出发。
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无需换批行走,大河村和李家村结伴而行,正巧大河村的牛车只有几人,李家村的孩童挤挤是可行的。
时间悄然而逝,再回过神,太阳触碰到西方的山间,右桉望到了青城的城门。
此时牛车所在的地界距离青城有三里远,前方已然排起了长队。
耳边充斥着各个小贩的叫卖声,富家子弟的抱怨声,好不热闹。
除了各式车马,也有不少农夫农妇牵着自己的孩童排着队,脸上洋溢着期待又紧张的情绪。
右桉悬着的心看见此处可算是落下了地,安心等待着进城。
进城的速度意外的快速,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高昂的城门。
除了守卫,还有官兵在一旁维持秩序,难怪进城速度如此迅速。
守卫登记了右桉一众人的名字和村落,牛车牵至一旁安置好,挥手放行,连进城费都没收。
甚至还告知了他们进城左拐排队,即可参与仙人收徒。
右桉被李大丫牵着手跟着李有福进入青城,不消问路,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条长长的弯弯绕绕的队伍。
队伍最前端便是城主府。
“跟着去排队。”李有福指着队伍最末端,拉着李顺遂往那边走。
右桉等人自觉跟在李顺遂后面,一个一个加入了队伍。
队伍两旁被官兵隔开了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群,或带好奇或带羡慕。
右桉还看见好些年岁和她相当,却站在人群最最前方羡慕地看着队伍中的他们。
既然羡慕为何不来排队?
这个念头刚起,前方就掀起一阵喧闹。
右桉侧头望去,只见队伍最前方一位身着深蓝绸缎的孩童站在城主府门口,铆足了劲往里走,面前却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般,让他不得寸进半步。
急得他不住大喊:“谁?是谁在阻拦我?!”
人群也炸开了锅。
4. 测仙石 通过测试
“过了年岁还想混进去,真当仙人手段吃素的!”
“什么?我看那人一直进不去大门,我原以为是仙人不要他。”
“你是后来的罢?仙人说了,年岁十二及以下皆可参与,超过这岁数的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仙人自有手段甄别。”
“仙人!仙人,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两位官兵及时跑过来,不顾他的哭喊,把他丢进人群不得再靠近一步。
一番行为吓得队伍里走出好些个看着年龄不到十二年岁的孩童,想来他们也是想靠稚嫩的面容蒙混过关。
右桉的脸上和其他人如出一辙,满是震撼。
纸上谈来终觉浅,只有她真正看见仙人手段时,才明白其他人的震撼和向往。
仙人……成为仙人……
还未见到仙人,只不过是仙人略施手段,便让右桉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做那仙人徒弟。
她孑然一身,去哪都一样,既然有可以活得更好的机会,她为何不要?
闹剧过后便是等待,速度相对进城来说要慢上许多,直到月亮从天空露出,灯笼里亮起灯火。
看热闹的人群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贩卖各式茶点吃食的小贩。
队伍依旧在缓慢前行,周围的官兵也换了一批人。
这是要不分日夜进行选徒,这位仙人真是勤勉。
要求也是真的高。
从排队到现在,能成功进入城主府不出来的,只有一位,而进入城主府的孩童,不说数百,一百位数是有的。
百不存一。
正当右桉感叹时,城主府鱼贯而出几位丫鬟和家丁,搬抬出好几个木箱。
众人精神一震,纷纷把视线看过去。
为首的丫鬟一副姣好面容,穿着湖绿长裙,面带微笑,高声却不失柔和道:“各位远道而来的参选者,城主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接待诸位,让我代他说声失礼。”
她带领其他丫鬟家丁朝着队伍微微服了一礼,嘴中话语不停:
“虽说城主无法亲临,却也特地吩咐了厨房准备吃食和茶点,想来诸位参选者长途跋涉也累了,城主府无力为如此数量参选者准备房间,吃食茶点却是配足的。”
说完,丫鬟家丁们从木箱里拿出食盒,挨个向排队的孩童送去。
无论是富家子弟还是农家孩童,城主府统一对待,食盒里的糕点一口一个,既方便进食,也不会让富家子弟太过失礼。讲究的是一个平等对待,谁也不得罪。
右桉没和城主府的丫鬟客气,接过便打开吃了起来。
赶了两天路,她又累又饿,那点干粮的作用在周遭的香味中微乎其微,全靠右桉的自制力才没让自己对着小贩流口水。
吃完糕点,下方还有一盏茶水,右桉端出来咕咚咕咚喝个精光。
说实话,茶水没品出个高低来,糕点是极美味的。
李大丫在右桉的影响下,把拘谨抛到九霄云外,高高兴兴吃了个饱。
城主府里出来的糕点,说不定这是她这辈子吃得最好的一次。
糕点吃进嘴里时,李大丫都要被这口感惊呆了,入口即化,淡淡的花香,吃完一个连吐气都是香香的。
她悄声跟右桉感慨:“青城城主是我见过最好的城主!他竟然给这么多人这么多的糕点,他一定是位大好人!”
右桉没有向李大丫解释,只是顺着话题打趣她:“你何时见过其他城的城主,我怎么不知?”
城主打的一手好算盘,他无法得知这队伍里面是否有成功入选的孩童,便用这吃食做人情。
如若有,送吃食这个举动给他树了一个好形象,也许可以借着这个举动和入选的孩童牵上关系。
如若没有,也不过是花费些食物,在民众那留个好名声。
可谓是一举多得。
这也是右桉吃得心安理得的原因。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队伍终于轮到了李家村和大河村的孩童。
第一个进入的是李顺遂。
他难掩激动随着城主府的官兵进入城主府,不过片刻,满脸失望地走了出来,眼眶有些许泛红。
前后情绪差距如此之大,让右桉一众人的心上蒙上了一层薄冰。
随着一个个李家村的孩童进入城主府再出来,还在排队的孩童脸上已经失去了笑容。
“二丫,你说,我们会入选吗?”
眼看马上就要到自己了,李大丫忍不住抓住右桉的手臂,手心的汗在右桉的衣裳上画出一个手印。
“当然会的。”
右桉反握回去,向她露出一个笃定的笑容。
李大丫也笑了:“嗯,我们一定会入选的!”
李大丫进入了城主府。
右桉默默在心里数着,一、二、三……六十。
她不知道李大丫会不会入选,就像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入选。
但无论结果是如何,她都不会再回到李家村。
这个决定她谁也没告诉,也许可以在走之前和李大丫说一声。
在觉醒前世的记忆之前,右桉时不时会说出一些与这个时代不符的话语。
孩子们都觉得右桉脑袋不正常,大逆不道,不愿意和她玩。
只有李大丫觉得右桉说的很对,但她也不敢在众人面前附和右桉,只是在右桉怀疑自己时,默默充当倾听者。
如果没有李大丫的支持,右桉无法保证自己会继续坚持逃离的想法。
右桉真挚地希望,她和李大丫都能入选。
也许是她的祈祷被仙人听见了,直至引路的官兵走到她跟前,她也没看见李大丫的身影。
“你随我来。”
右桉跟随官兵走进城主府,穿过走廊,走到一个庭院里。
庭院一角摆放着一个石桌,桌面上是一个透明水晶一样的圆球。
石桌旁的老者和蔼地说道:“把手放在测仙石上,等待一息时间。”
右桉快步走过去,双手并拢搭放在测仙石上,等待着。
她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一声大过一声。
过了两秒,也许是三秒,右桉发现手下的圆球变得同墨水一般漆黑无比。
这是什么意思?
通过了吗?还是没有?
黑色是没有通过的意思吧,黑色在古代并不是一个吉利的颜色。
右桉一通胡思乱想,心底的失望抑制不住爬上脸颊,下一瞬,老者的一句话把她拨向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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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通过了。”老者的笑容真挚起来,“来人,带这位入选者去万莲院歇息。”
右桉跟着一位身着青绿色长裙的丫鬟行至一座长满莲花的院子,心脏还是止不住的怦怦乱跳。
她实在太激动了,到现在心情还没平复下来。
丫鬟把右桉带到一个空的厢房就退下了,不多时,又有一位丫鬟送来一套衣裳,身后跟着两个抬着浴桶的家丁。
“这位姐姐留步。”丫鬟送完东西右桉便让她们离开了,临到丫鬟即将关上门,右桉叫住她,“请问先我一步进来的一个女娃住在哪?”
“小姐不必客气,奴婢水芝,您唤我水芝就行。”水芝有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很是灵动,“您说的那位小姐是何姓氏您知道吗?您和我说,兴许我知道。”
水芝的尊敬让右桉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过一介农夫之女,真要论起身份来,恐怕是不如水芝的。
只是借着仙人的威风,让她得到了尊重。
其他人会不会因为身份的转变而高兴她不知道,右桉不会。
她前世出生在一个生而平等的时代,生活了足足二十年岁有余,思维想法更倾向于前世而非现在。
于是她道:“那我叫你水芝姐姐可好?”
“我要找的人和我年岁相当,姓李,先我一步进来,间隔时间约莫一炷香。”
水芝对上了号,她一指隔壁厢房,笑道:“您说的是居住在这个厢房的李小姐罢?我才安排人送入浴桶,现今她可能正在沐浴,您也可以先行沐浴,我会告知李小姐说您找她。”
“多谢水芝姐姐。”知道李大丫住在隔壁,右桉也就不急了,谢过水芝关上了房门。
水芝带来的浴桶恰好符合右桉的身形,她脱掉粗布麻衣,先用一旁的毛巾浸湿擦了一遍身体,而后才泡进浴桶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在擦头发的间隙,右桉思考起城主府这番作态的原因。
从中年男人口中得知,素焰真人同青城,至少与青城城主是不认识的。
可她从到达青城直至现在,一直是城主府的人在忙碌,素焰真人未曾露过一面。
还有测仙石,右桉测试时仔细观察过那块石头,没有可以操作的地方,由此见得那块石头是仙家手段。
获得的途径自然是那未曾谋面的素焰真人了,不太可能是城主府上的。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城主府原先有这块石头,为何之前不使用,偏偏等到素焰真人喊话收徒时才使用呢?
只能是城主府主动请缨,他们来做那些杂事,素焰真人负责验收成果。
想到这里,右桉突然开始对面见素焰真人感到不安起来。
素焰真人有如此手段,只要她想,恐怕皇子公主都会做她徒弟,她为何要在青城收徒?
青城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是她另有目的?
再一点是,素焰真人收徒如此简单粗暴么?不看人品品性,只需要通过测仙石的测试,未免也太过容易。
任右桉想破脑袋,她也想不到这一切的原由皆是因为素焰真人一个念头。
素焰真人名叫徐彩,修为仅在筑基初期,身份却远比修为受其他修者尊敬,只因她是一位炼丹师。
5. 素焰真人 打探消息
此番来到凡人界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一味药。
凡人界无甚威胁,不过是渡过结界需要耗费些时间,是以她很快便拿得了药。
回程途中,她念头一动,忽地生起一个想法:不若在此地寻找个徒弟如何?十二年岁以下都可以,她可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年岁太大便不行了,凡人界本就灵气稀薄,拥有灵根的万不足一,年岁过大性格认知都已定型,教导起来极为麻烦。
这个念头一起,她便明白此地有人与她有缘,且缘分很深。
她不得不暂缓回宗的脚步,随意寻了一处城池,广而告之收徒一事。
因她急着回宗炼药,收徒时间只定了五日。
左右她那素未谋面的徒弟与她有缘分,想来是不会因为时间过短而错过。
接着便是耐心等待即可。
不过这个城主府的城主倒是会看眼色,主动为她提供了房间,还表示可以包揽杂事,她只需验收结果,大大减少了她的烦心程度。
徐彩见对方实在诚恳,也无异心,便也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她在城主府挥了几个阵盘,既是防御外敌,也是检验根骨,也省得城主府的凡人无法分辨年龄,给她带来麻烦。
如今是她停留在此处的第四天,明日傍晚带了徒弟她就启程。
徐彩预料到了此次收徒断不可能只会有她那徒弟入选,她给予城主府的测仙石虽是灵器,却只是因可与被测试者体内的灵根产生反应,无需灵力也可催动才被冠上了灵器的名头,除了这点,测仙石空有灵器的名头,却是一无是处。
到时还需她辨别哪位是她的好徒弟,剩余的便给予几颗凡人也可服用的丹药打发走,也不枉他们来一趟。
如若有灵根极好的,她也不是不能顺道带回宗门,若是灵根差的那便算了,徒增麻烦。
再说右桉,想不通原委,她把头发擦个半干,打算穿上衣裳去找李大丫。
上衣下裳淡青色,同外边的荷叶颜色差不多,入手顺滑绵软,让右桉好一阵恍惚。
曾经,这种衣料她虽穿不起,肤感与此不差的衣料却也是触手可得。
右桉哂笑一下,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再想她也回不去,而且曾经她可以靠努力过得很好,她不信重来一次她不行。
这一次她拥有前世的阅历、想法、见解,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
城主府送来的衣裳不比粗布麻衣,略有些复杂。
右桉没找水芝帮忙,自己琢磨了下给穿上了。
旁边的铜镜映出她的身影,不看她那枯黄的头发和粗糙的双手,真像那富裕家庭里的千金。
右桉确认穿好之后,出门敲响了隔壁厢房的门。
“谁啊?”
李大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右桉低声回应着:“是我,二丫。”
里面好一阵兵荒马乱,厢房的门被打开,李大丫穿着里衣就出来了。
“二丫!”李大丫惊喜道:“真的是你!”
紧接着她想到什么,笑道:“你说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灵验。”
这是李大丫对右桉的一个误解。
五六岁时,右桉吃不饱的时候喜欢进山去找野果野菜,李大丫空闲的时候也会跟着她。
右桉比李大丫小几个月,李大丫总是以姐姐自称,可进了山,永远是右桉知道哪个野果最甜,哪里会有野果。
李大丫吃了几次酸得掉牙的野果后,发现右桉吃得开心,问她:“你的果子不酸吗?”
“不啊。”
“为何我的这么酸?”
“你不会挑。”
李大丫虚心请教:“二丫妹妹,你帮姐姐看看,这个果子酸吗?”
右桉瞅了一眼,说道:“我可以帮你看,但你不能再叫我妹妹。”
彼时,右桉的记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让一个还没有一米高的萝卜头照顾,她还没那么厚脸皮。
李大丫格外坚持,摇了摇头,认真道:“我比你大,我应当是你姐姐。而且你是二丫,我是大丫,说不定我们上辈子就是姐妹呢!”
“你还想不想吃甜甜的果子?”
李大丫犯难了:“可是,按照年岁,我确实是你姐姐。”
右桉没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看了看远处的天空,拉着她往山下走。
“要下大雨了。”
“啊?”李大丫满脸惊讶,“可是村长还没向河神求雨呀?”
右桉给她塞了个甜果子让她闭嘴,迈着短腿紧赶慢赶,可算是在大雨落下之前下了山。
天空好似漏了一般,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浇散了李家村的郁气,干涸了几个月的土地无底洞似的把天空对它的馈赠一一接下。
打这之后,李大丫对小她几个月的右桉有了迷之滤镜,做什么事情都喜欢问问右桉的意见。
右桉会分析情况给李大丫提出建议,这也导致了李大丫对右桉的滤镜越来越深,还认为此次能通过测试也是右桉的功劳。
“你怎么不找水芝姐姐帮忙?”
右桉进了门,看见散落一地的衣裳,再看看李大丫里衣都没穿好,便接过手,帮她把里衣穿好,上衣下裳穿上。
李大丫张开手,右桉让抬手就抬手,让抬脚就抬脚。
她扭捏地说:“我不习惯让她们来,老是说什么奴婢奴婢的。”
说实话,她比她们看起来更像奴隶。
她们身上香香的,头发乌黑,头上还有簪子,举手投足步步讲究,她就是个农家女娃,哪里配让她们伺候呢。
还有人想伺候她沐浴,吓得她连忙摆手让她们出去了。
若要让她娘知道了,不得把她皮扒掉。
她从四岁起就可以自己收拾自己了,出来参加趟仙人收徒,还越活越回去了。
最主要的还是她不好意思找人帮忙。
右桉知道这一点,换做平日她不会说什么,可她瞥见了素焰真人手段的零星一点,不得不提高警惕来。
仙人手段防不胜防,现今她们已经通过测试,如若让她们成为仙人,她不信没有竞争对手。
李大丫这性子在村里还好,顶多是丢丢脸吃吃苦头,换在素焰真人所处的环境,搞不好是要丢命的。
有素焰真人的威风可以借自是要借的,右桉不借是因为她能搞定,若遇上搞不定的事情,她肯定会借素焰真人的威风狐假虎威。
很早她就知道,有本事不如有后台。
“日后你可不能这样了,”右桉难得教导道,“有什么不懂不会的,去问便是,没人搭理你,也不过是费些口舌,若是有人搭理你,不比你在这埋头捣鼓好么?”
“知道了,二丫妹妹。”李大丫嬉皮笑脸的,显然没把这句话听进耳里。
右桉心里叹口气,没再这个话题多说。
“现在你可知怎么穿这身衣裳?”
“会了会了,明日早晨起来,我自己可以穿。”李大丫是个聪明的,右桉给她穿了一次便也知道如何操作。
“你可知村里还有没有其他人通过测试?”右桉喝了一口茶水,又问。
“当然不知!”李大丫回道,“在你找我之前,我甚至不知你也通过了测试。”
进了城主府之后她头脑一片空白,人家说什么就做什么,其他的时候她一律不知,直到有丫鬟上手脱她衣裳,她才反应过来把人赶出去。
“不过我知道我隔壁有个人。”李大丫骄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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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近右桉耳朵嘀咕,好似提供了很大的消息,“我被带进来时看见隔壁的屋子木窗被打开,一个长得和天仙似的女孩站在后面悄悄看我。”
“可能同我们一样,也是通过测试的人。”
李大丫点点头:“我也这样认为。”
她们讨论得兴起,忽地有人敲响了房门。
“李小姐您就寝了罢?奴婢前来把浴桶带走。”
是水芝的声音。
右桉刚好还有点事想问她,起身给她开了门。
水芝见着是她,略有些惊讶,“是你啊。”
她说完又懊恼起来:“瞧我这记性,您前面才问我李小姐的讯息,我这就忘了。”
她又道:“我刚才敲您的房门,没听见回应,我还以为您已经就寝了。”
右桉笑了笑,回答道:“我有些怕黑,就来找我姐姐了。”
“哦?”水芝微微睁大了眼睛,不禁好奇道:“您二位竟是姐妹?这可真是少见。”
“我也没有想到我和我姐姐都会通过测试。”
右桉说着,转身进了厢房给水芝沏了杯茶水:“外头热,姐姐喝杯茶水歇息歇息。”
月亮已升至高空,温度降下来不少,却依旧炎热,水芝跑来跑去,鬓角已经被汗打湿。
水芝是个机灵的,不然也不会被安排在万莲院接待右桉等人。
她知晓右桉有求于她,她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侧头向身后两位魁梧的家丁吩咐道:“你们先把浴桶抬走,再把前面厢房里的浴桶抬走就可以歇息了。”
“是。”两位家丁应声,低着头去屏风处抬走了浴桶。
水芝说完就把茶水接过,笑道:“谢李小姐疼惜,奴婢恭敬不如从命。”
右桉见状,脸上带了点不好意思:“水芝姐姐,我想问下你可知我的同伴现在在何处,他们在城主府外等着可否无碍?”
水芝刚巧知道这个:“李小姐不必担心,通过测试的人的同伴都会被安排一个住处,直至此次测试结束,或者他们提前离开。”
“可我们人多……”右桉的脸更红了。
“没关系,城主已经吩咐下去了,都会安排好的。”水芝安抚道。
她已然把右桉当做一个年幼而见识不多,不好意思麻烦她人的人,这也正是右桉的目的。
只要她给人留下人畜无害的印象,打探消息会容易许多。
“那就好。”右桉松了口气,“他们也是一人一间房吗?我们人那么多,到时没房间了怎么办?”
“若是这样,我姐姐和我可以住一间房。”右桉忧心忡忡的。
“来测试的人那么多,房间光被我们占了……”
水芝唉呀一声:“李小姐,您就放心吧,这测试已经进行了四日,通过测试的两个巴掌都没有。”
话说到这已经很明了了,对于通过测试的人或者同伴,城主府会优待。
没有通过测试的,你有多远走多远,现今城主府忙着呢,没空招待。
水芝作为城主府的丫鬟,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城主府的脸面,她断不可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得罪人,只委婉提了下,右桉能不能懂便是她自个的事儿。
“李小姐,夜深了,明日傍晚所有通过测试的会统一去面见仙人,您二位早些歇息。”水芝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奴婢就不叨扰二位小姐歇息了,先行告退。”
“多谢水芝姐姐关心,”右桉收敛思维,和水芝一同走向门口,“姐姐也早些歇息,今夜若是没姐姐解惑,我和我姐姐恐怕忧心得不得安眠。”
“能帮到李小姐是奴婢的荣幸,李小姐留步,奴婢告退。若有什么事叫一声就好,门口有守夜的丫鬟。”水芝客套了一句,转身走了。
6. 你可愿做我的亲传弟子?
待水芝不见了踪影,李大丫才敢开口:“还是你想的周全,一进这里我都不知如何是好。脑袋晕晕乎乎的。”
疲惫后知后觉涌上心头,李大丫打了个哈欠:“二丫,今晚我们一起睡可好?”
她还有些小兴奋:“你看看这床,可大了!睡三个我俩都可以!”
在李家村她们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两人在家中都是不讨喜的存在,自个都活得艰难,更遑论带她人回家。
右桉没有拒绝她的提议,脱了衣裳躺在床上,耳边是李大丫的呢喃。
“二丫,你说我们以后也会过得这般好吗?”
“我感觉这几日好似在做梦,好希望可以一直延续下去啊。”
没有干不完的农活,爹娘的打骂,还有好看的衣裳和好吃充足的吃食。
此时李二丫的愿望只有这般小,小到日后的她一挥手便能满足成千上万个此时的她的愿望。
右桉一如既往的顺着她的想法回答:“会的,快睡吧。”
李大丫安静了,黑暗中只有她们两个的呼吸声。
右桉也困得睁不开眼了,还在努力分析水芝话里的意思。
明面上的就是通过测试的人不足十人,这个院子里加上隔壁的那位才三位,都是女性,想来剩余的是男性,被放置在其他院子。
水芝说的是明日面见仙人,也不知是水芝只知道这点讯息还是特意说出,右桉更倾向于是特意说出。
不管怎么看成为仙人徒弟都是利大于弊的选择,这样一个选择却只需要通过石头测试,太过容易反而让右桉感到不真实。
只希望明日面见素焰真人一切顺顺利利。
带着这样的想法,右桉进入了梦乡。
翌日,右桉早早醒来。
用过早膳后她们开始无所事事起来,右桉把要伺候的丫鬟打发走,和李大丫坐在庭院里的树荫下乘凉。
临近午时,水芝又领了一位少女过来。
那位少女长得十分可爱,脸颊还带着婴儿肥。
水芝把她领到右桉隔壁的厢房,而后匆匆安排人给她沐浴更衣,不多时这位少女便同右桉一样,身着淡青色衣裳,同塘里的荷花一般。
她的性子十分活泼,见着右桉在看她,回了个笑容就向右桉走来。
“你们也是参加仙人徒弟的人吗?”她径直在右桉对面坐下,瞥了眼李大丫,问道:“你二人认识吗?倒是难得。”
虽是疑问句,但她却很相信自己的看法,是以陈述的语气说出。
这是右桉第二次听见这样的话,她敏锐地察觉出什么:“为何难得?”
少女不答,反而反问道:“你二人谁长谁幼?”
李大丫回答:“我。”
少女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李大丫,又看了眼右桉,嘴里啧啧称奇:“我原以为她更年长。”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右桉。
说完,她解答起右桉的疑惑:“此次机会千载难逢,就像那鲤鱼跃龙门,也得有龙门可跃才行。”
“而能跃过龙门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看你二位不但认识,还关系亲厚,你说难得不难得?”
右桉感觉她奇奇怪怪的,好像知道些什么在刻意点她。
可右桉在她刚进来时仔细观察过这位少女,她的穿着并不多显富贵,一举一动也不带富家子弟的规矩,有股在乡野里自由生长的气息。
她哪来的途径去得知这些消息?
少年并不在意右桉的沉默,笑眯眯和李大丫搭话:“我叫贾璇,你叫什么?”
李大丫默不作声,朝右桉那处挤了挤,排斥的意思很明显。
右桉不理贾璇,所以她也不理。
贾璇笑容一僵,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右桉适时开了口:“我是李二丫,她是李大丫。”
三人互通姓名后,贾璇又找了话题聊了起来。
右桉对贾璇态度变缓后,李大丫也放松起来,加入了话题。
庭院里四个人,除了一直待在厢房里闭门不出的那位,剩下三位在一下午的交谈中关系融洽不少。
一直到申时末,城主府外突然传来阵阵喧哗声。
水芝走进庭院,敲响了紧闭房门的那间厢房,柔声道:“九小姐,面见仙人的时辰到了。”
里面无人回答,水芝耐心等待一会儿,厢房门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位极为秀丽的少女。
确实是极为好看,她的眼眶有些红,我见犹怜的样子,任谁看了都想问她一句是否是受了委屈。
水芝领着秀丽少女,朝右桉三人说了一句:“三位小姐也随奴婢来,奴婢在前方领路。”
众人渴望的时刻终于要来到。
右桉跟随着水芝七弯八拐,拐进一处僻静的院子,里头已有五位少年站立在内,还有一位中年男人。
水芝停在门口,说了句奴婢告退便离开了。
贾璇率先踏进庭院,右桉拉着李大丫紧随其后。
九小姐犹豫了会儿,也跟着走进来。
中年男人见状,朝正房低头供手:“仙人,人都到齐了。”
无人应答。
中年男人便一直低着头供着手,直到正房的房门被推开,一位面容清秀,眼神平和的女性走出。
只一眼,右桉就可以断定她是素焰真人。
中年男人的话坐实了右桉的想法。
他低着的头更低了,弯下腰,压着激动的嗓音唤了一句:“见过仙人。”
右桉等人纷纷效仿:“见过仙人。”
右桉只觉身前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她,使她无法再弯下腰去。
她偏头看向李大丫,却见她也看了过来,眼睛因为惊讶瞪得似铜铃。
“不必多礼。”
就在她俩面面相觑之时,徐彩说出了她出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右桉直起腰,望着徐彩同中年男人交谈。
“这几日辛苦你了。”徐彩语气平淡,好似只是客套几句。
中年男人却格外激动,叠声说:“不辛苦不辛苦,能为仙人分忧,是小人的福气。”
徐彩轻笑了一下,灵力一动,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瓶放置中年男人手中:“城主不必如此客气,有你操劳,这几日省了我许多麻烦。”
“这是生机丹,病弱食它可治百病,无病食它可强身健体。今日赠与你,算作你这几日帮我的酬劳。”
此话一出,右桉明显听到前方的几位少年呼吸粗重了不少。
这不仅仅是因为丹药的珍贵,徐彩随手拿出的酬劳都如此珍贵,这代表着如若成了她的徒弟,得到的东西绝不会比生机丹差。
城主的激动彻底压抑不住,紧紧捏着玉瓶,比白得十万两银票还要高兴:“多谢仙人,多谢仙人!”
徐彩挥了挥手,待城主识趣站置角落后,她才看着一众少年缓声说道:“我知你们都为我徒弟之位而来,但我只会收取一位,未被收取的则会给予你们一瓶生机丹。”
右桉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果然,成为仙人徒弟不是那么容易的。原是在这里等着。
她悄悄看了眼其他人,面色各异,有带敌意的,也有高兴的。
高兴的自然是认为自身无望成为那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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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带着敌意的便是对那仙人徒弟之位当作囊中之物。
右桉当然是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徐彩的徒弟,可若拿个生机丹却也不错。
旁边那位许是青城的城主,她吃一粒,剩余的可以用生机丹同他交换他的庇护,总归是比待在李家村好的。
徐彩说完,话语一转:“但若你们九人当中有天资出众者,我也可把他带置宗门。”
右桉的心跳了跳,这又是一个选择。
“你们可否有异议?”徐彩最后问道。
众人皆摇头。
这是理所应当的,不被收取还有生机丹可得,傻子才会有异议。
无论是自己用生机丹还是拿生机丹换钱亦或其他都是极好的选择。
右桉见徐彩浅笑颔首,不知从哪掏出一面镜子,那镜子竟凭空漂浮在空中。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让人称奇的表现了,每一件都超出了右桉的认知。
“横列一队,左男右女。”徐彩说道。
待众人按照徐彩的要求列好队,镜子缓缓飘向第一位少年。
右桉侧过头去看他,只见镜子悬浮在他头顶,有五色光芒呈现在镜面上,分别是青、红、褐、金、蓝五色。
不止是右桉,剩余所有人都在看镜子的反应。
同时也担忧着徐彩在此时说出一句‘你便是我徒弟了’。
幸而徐彩只平淡道出一句:“生机丹一瓶。”
这代表着他既不会成为徐彩的徒弟,她也不会带她回宗门。
那少年又是喜又是忧的,两股极其猛烈的情绪在他胸膛的位置交织、碰撞,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弯腰拱手:“多谢仙人。”
镜子已然漂浮至下一位少年头顶,同第一位少年一样,依然是五色光芒,得生机丹一瓶。
一直到最后一位少年,光芒变成了四股。
分别是青、红、金、蓝四色。
一众人紧张地盯着徐彩,她的答案一如既往:“生机丹一瓶。”
一众少年测完,现今只余少女。
右桉成为徐彩徒弟的可能性有四分之一。
第一位是被水芝叫九小姐的秀丽少女。
镜子在她头上发出的光芒连上一位都不如,依旧是五色。
光芒一出,右桉余光注意到角落的城主面色灰败下来。
她顾不得思考更多,因为下一位测试的是李大丫。
镜子在李大丫头上悬浮,她两侧的手快把裙摆揉碎了,右桉也屏住了呼吸。
她心中不知是何想法,她希望李大丫入选,但她也希望自己入选。
可徐彩只收一位,这个希望无法实现。
想法转瞬即逝,右桉看见镜子发出两色光芒,青与红。
一直没有表情变化的徐彩当场一愣,紧接着面上带喜,扶掌笑道:“好,太好了!竟是木火双灵根!”
徐彩高兴了会儿,问李大丫:“小女娃,你可愿做我的徒弟?”
李大丫半晌没回答,把旁边的人看得又急又畅快,急是恨不得让自己替她回答,畅快是李大丫竟敢不回答仙人的问题,开罪了仙人最好,让仙人在他们之间重新选择。
右桉回过神来,暗地里拍了拍李大丫的后腿。
这一拍可算让李大丫从各式各样的情绪中找回理智,高声答道:“仙人,我愿意当您的徒弟!”
“乖徒儿。”徐彩一点不在意李大丫刚才的愣神,上手摸了摸她枯黄的头发。
得了徒弟,还是木火双灵根,既能继承她的衣钵,天赋极好,徐彩归心似箭,恨不得拎了李大丫就跑,没有一点心思测剩下两位。
7. 杂役弟子
徐彩让李大丫在她身后站定,定了定神,激发灵力继续测试。
轮到的是右桉。
右桉看不见自己头上镜子散发的光芒,她望着徐彩,只见她面色平平,她便知晓自己是何资质。
“生机丹一瓶。”听见徐彩的话语,右桉面色平静,弯腰拱手:“多谢仙人。”
她已给自己想好了退路,此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是以并未多失望。
可李大丫却极其着急,她的眼神几次在右桉和徐彩之间移动,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未发出一丁点声音。
右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让她不要做其他的事。
把生机丹小心塞入怀中,右桉抬头一看,发现贾璇头上的光芒竟是青、褐、蓝三色。
“三灵根。”徐彩颇有些意外,“你可愿同我进入我的宗门?”
在凡人界,四灵根已是天赋异禀,她收个双灵根的徒弟已经很意外了,竟还能碰上个三灵根。
即便在修真界,三灵根资质也超过下等,评为中下。
贾璇粲然一笑:“我自是愿意的,多谢仙人赏识。”
“事先我需和你说明。”相对贾璇的开怀,徐彩情绪平淡极了,话语中略带警告,“若你同我回宗门,先不提你是否有机会回来,我所在的地界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受伤殒命,如此你还愿随我一起吗?”
“这是当然。”贾璇半点不惧,依旧坚持。
这让徐彩对贾璇升起些许欣赏之情,凡人界有如此心智、胆识的倒是少见。
不过如若没有这般心智,带回宗门也不见得有多大成就,反倒结下因果。
一切就绪,按理她应该马上启程归宗。
可徐彩想起先前李大丫头发的触感,心有不喜。
她天赋这般好的徒弟,在家中竟被磋磨,真是不识好歹。
她有心想替李大丫撑腰,便提议道:“给你二人一天时间,同家人好好道别,而后我们启程归宗。这一去,若无意外,无八年十年你们不会再回来。”
“这么久?!”李大丫惊呼出声,终于忍不住了,急声道:“仙人,你带二丫一起回宗门好不好?虽说她是五种颜色,但她很厉害,知道很多事情!”
她轻轻扯了扯徐彩的袖子,昂着脸可怜巴巴看着她。
得知右桉是个五灵根时她就想开口,可她胆子不大,又被徐彩种种手段震慑,唯恐一开口得罪徐彩,不但没达成目的,还让徐彩厌了右桉。
如若这样,她让徐彩带右桉去宗门有何作用。
她太知道无人护着的感觉,跟随徐彩进宗,人生地不熟,徐彩不护着右桉,同现在的生活没两般。
现今一听一分别就是十载,她也顾不上开罪不开罪了,先把右桉带上再说。
其他人也没料到李大丫竟有如此胆色敢对徐彩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们低沉下的心顿时跳动起来,脑海里盘算起来。
既然这样,那他们是不是也……?
怀着这样的希冀,一众落选的人期待地看向徐彩。
徐彩未答,只是轻轻皱着眉头。
右桉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她结合之前得知的信息开始分析。
李大丫说她是五种颜色,她应当是五灵根。
李大丫是双灵根,贾璇是三灵根,也就是说,数值越小,资质越好。
宗门如同学堂一般,越聪慧的孩子越受欢迎,教起来越省力。
但这并不代表不聪慧的孩子不能上学堂,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教导。
换作现在这个情况也是一样的道理,她资质不好,并不代表不能成为徐彩那般的人物,仅仅代表她极难成为那般厉害的人物。
看徐彩久久未答,想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如若她真不能成为徐彩那般的人物,她直接回绝便是。
不答便是在犹豫思考,思考的地方大概率便是她那资质了。
如此,她不去那宗门便是。
进入宗门的要求达不到,进入徐彩所在的地界的要求她也达不到么?
于此,右桉上前一步,恭敬道:“不敢让仙人费心,不过小人对仙人十分仰慕,能与仙人同处一个地界是小人的心愿,斗胆希望仙人把小人带至此处,随意何处都可,日后无论生死都由小人一己承担,绝不牵连仙人。”
她也是思考许久认为没有问题才说出这番话。
李大丫都如此开口为她争取了,她拒绝不但佛了李大丫的一番好意,还有可能让徐彩怀疑李大丫看人的眼光。
不过寄托于李大丫身上也不妥,李大丫肯为她开口是她的事,她不能顺着杆子往上爬,反而牵连李大丫。
思来想去,这番话已是她能想到最周全的话了。
既承了李大丫的好意,也不得寸进尺。
闻言,徐彩挑了挑眉,仔细看了右桉几眼。
这一打量,发觉右桉态度不卑不亢,还知进退,让她的想法有了转变之象。
右桉悄悄提醒李大丫的动作她看在眼里,她只知二人关系好,现下拿正眼看右桉,也明白她那乖徒儿说她厉害的原因。
不过十岁,说的话是真悦耳,比她刚收的徒弟乖巧多了。
这倒无事,这些事情她日后可以亲自教导,现下还是让她那乖徒儿安心。
“既然我徒儿开口了,带你回宗门也不是不行。”
右桉心中大喜。
成了!
其余的人心思也活络起来。
就在他们想要说什么之前,徐彩抢先道:“不止她,你们我也可以带回宗门。”
“但宗门不收无用之人。”徐彩似笑非笑,“依照你们的资质,本是进不了宗门,本真人可破例为你们奔波,为你们寻得杂役弟子的身份,如此,你们可愿意前往?”
“这是自然!”
“当然,只要仙人愿意带我去往宗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众人喜气洋洋地回答。
徐彩等他们情绪稍稍退却了,祭出留影石:“你们先看看这个再答也不迟。”
右桉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影像。
就好似她记忆中的电视机一般,播放事先拍摄好的画面。
只见群山之中坐落着各式房屋,有人弯腰在田里劳作,有人闭目打坐,更有人手持武器,在台上打斗。
其中不乏有血腥的画面,但更令人恐怖的是一处一望无际的森林。
森林里有成年人高的蛮牛、大腿粗的巨蟒、甚至连草木都能化为杀人的利器,让右桉看着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在那处地界活下去。
生机丹已经拿到手,她何必去那危机四伏的地界,留在此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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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是更潇洒?
再说,她还想看张盼娣一家后悔莫及,去了仙人地界,张盼娣一家得不到她的消息,如何后悔莫及呢?
而且杂役弟子一听便知是做杂事的弟子,与她在张盼娣一家并无区别,她作甚放着好日子不过去过苦日子。
右桉脑中思绪万千,心中的天平已然倾向于留在凡界。
蓦然,右桉感到了不对劲。
明明她已经决定好了要去仙人地界,仅仅只是看了几个猛兽影像她怎么就怕了,她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
右桉向来不是左右摇摆的人,决定了做一件事,无论如何也会去做到。
若是没有发觉不对,一直顺着刚才的想法往下细想,或许她会放弃先前的决定留下来。
但此时她已察觉不对,定了定神,把杂念抛之脑后,生怕自己后悔一般大声叫道:“我还是先前的想法,即便是做杂役弟子我也愿意!”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不再看影像,还担心不够,用双手牢牢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影像不对劲,不能再看了。
右桉的话犹如一颗打破水面平静的石头,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
“我不去了,我要留下来!”
“呜哇……娘,有妖怪。”
“仙人,我也愿做杂役弟子。”
所有孩童都回答了,只余下九小姐呆呆望着影像,回不过神来。
她已然沉浸在恐惧中,脑中一直幻想那巨蟒是如何绞杀她,被这个设想吓得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九小姐已然被吓破了胆,张嘴便要回绝,余光却瞥见角落的城主阴沉沉盯着自己。
九小姐心中一惊,理智堪堪回笼,又把嘴闭上了。
娘亲……
如若她回绝了仙人,父亲定不会给娘亲好脸色,娘亲又要终日郁郁寡欢。
回想起娘亲前几日的笑靥,九小姐踌躇一下,让母亲开心的渴望压制了对死亡的恐惧,最终在各异的目光中用蚊蝇大小的声音说道:“仙人,我也愿以杂役弟子的身份前往宗门。”
话落,她看见城主对她赋予一个赞赏的笑容,心里松了口气。
右桉有些诧异地看了九小姐一眼。
早在留下的想法不再涌出,她便睁开了眼。
九小姐先前的犹豫她都看在眼里,原本她以为九小姐会留下,却没想到临到关头反应过来了。
右桉还以为九小姐同她一般发现了影像的不对,徐彩却是一眼看出九小姐心中有执念,并非识破了她的法术。
杂役弟子也不是谁都可以当,如若宗门想收,不知多少人抢破头都想进去,只是看个留影石便能成为杂役弟子,未免太过简单。
是以,徐彩暗暗对一众人施加了一个法术,这个法术会将恐惧,退缩等情绪放大,也算是简易的问心阵。
心中有执念之人,执念不去,仙途不远。
九小姐资质本就不佳,心有杂念,仙途上更是难有建树。
但这又何尝不是她的机缘呢?
无论从哪种角度看,去往修真界的好处都比留在凡界的好处多。
即便徐彩并不赞同,对此也并未发表意见。
她微微偏头看向城主:“让其他人走罢。”
“是,仙人。”城主拱手,带领三位少年走出庭院。
8. 出售生机丹
庭院里还剩下六个人。
所有少女都留了下来,少年留了一位。
右桉记得他是四灵根。
是除了李大丫和贾璇以外资质最好的一位。
李大丫还略有些不甘心,悄悄走近右桉,牵住了她的手。
“二丫,你莫急。”李大丫小声和右桉咬耳朵,“待去了宗门,我再想办法。”
虽说徐彩答应了带右桉回宗门,却是以杂役弟子的身份。
李大丫不知这其中有何区别,打心底里想让右桉和她是一样的身份。
她知晓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先把右桉带去宗门,身份的事情再做打算。
徐彩睨了李大丫一眼,才缓声开口:“既然你三人愿意做杂役弟子,那我便破例把你们三人带回宗门。”
右桉三人拱手:“多谢仙人。”
徐彩继续说道:“予你们一日时间与亲人道别,明日这个时辰在此出发。时辰不早了,都歇息吧。”
“是。”
“你留下。”徐彩目光移向李大丫,在她诧异的眼光下颔首以表明就是她。
恐慌后知后觉涌上李大丫心头,她缩了缩脖子说:“好……好的。”
这会她想起徐彩的身份来,回想起前面的所作所为,仙人把她单独留下是要秋后算账吗?
右桉最后捏了捏李大丫的手,转身离开庭院。
有丫鬟小厮提着灯笼在庭院外候着,听着响动便迎了上来。
右桉跟随丫鬟回到万莲院。
临到院口,右桉问旁边的丫鬟:“这位姐姐,可否换水芝姐姐过来一趟?”
“小姐稍等片刻。”丫鬟朝右桉福了一礼,消失在黑暗中。
“你想作甚?”贾璇好奇道。
右桉也没瞒她:“我想用生机丹同城主府换盘缠。”
徐彩并没有把生机丹收走,想来她是可以随意处置生机丹。
不知徐彩所在的地界在何处,物价几何,但有一点右桉可以肯定,生机丹在那地界是不值钱的。
她浑身上下也就这瓶生机丹值钱,与其让生机丹变为废品,不如在城主府置换钱财,去往宗门也有钱打点。
贾璇默了片刻,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二丫,你能匀我一粒么?”
贾璇长这么大第一次做这等子事,燥得面色通红,好在四周昏暗,并不能让人发现了,否则贾璇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右桉没有马上回答,她掏出玉瓶,小心地确认数量,而后才道:“只能匀你一粒,我要留一半给大丫。”
“一粒够了。”贾璇喜笑颜开,“多谢多谢,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有我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两人进了右桉的厢房,贾璇差使丫鬟拿了一个木盒子来,小心翼翼放了一粒进木盒子。
贾璇是为她师傅求的这粒丹药。
她出生后便被遗弃了,是她师傅发现了她并收养了她。
她的师傅有着一手断卦的好本领,在师傅的教导下,她的算卦水平也极其优秀,在家乡有小师傅的雅称。
此次及时参与这场选拔,也是因为她的师傅的在两个月之前为她测算了一卦,发觉她此生最大的机缘会在南方出现,所以即便她居住在最北方,却恰好赶在了最后期限成功入选。
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贾璇忧心师傅,特地为她讨了一粒,希望师傅在她离开后也能身体安康,平平安安。
进入城主府之前,贾璇也为自己算了一卦。
她早知自己会入选,且是以乙等名次入选。
甲等名次她粗略看了一番,只看出与她同性别,她便进了城主府,也无时间精力再看其他。
右桉当时感觉得并没有错,贾璇那会儿是话中有话。
初见右桉,贾璇心中便断定此人必是她卦中甲等名次之人。
因着跟着师傅学卦多年,贾璇见多了人间百态,所见所闻在同龄者中属于佼佼者。
她自认聪慧,右桉的沉稳却不比她少,有甲代表的统领之象。
但她又发觉右桉和李大丫认识,她开始犹豫了。
说到底,她不过十岁,断卦水平再好,也不过断了巴掌年岁。
甲既可代表名次,也可表示年长。
她倾向右桉,只是试探出来的信息指向的都是李大丫。
在今日的交谈中,她有意与李大丫打好关系,发觉李大丫事事以右桉为主,内心止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断错了。
最终的结果告知她的断卦水平一如既往的准确。
——
水芝听闻右桉寻她,立马把手头的事放在一旁去了万莲院。
“李小姐。”
水芝敲响房门时,右桉在厢房等了一段时间。
她把水芝迎进屋,开门见山:“水芝姐姐,城主府收生机丹么?”
玉瓶里共有十粒生机丹,现在只余九粒,其中五粒给李大丫,她得剩余的四粒。
右桉打算把四粒全售于城主府。
水芝把右桉等人带去面见徐彩后便退下了,故而并不知生机丹一事。
她聪明伶俐,脑筋一转就想清楚里面的门道,但不敢胡乱回答,斟酌片刻答道:“此事重大,需禀告城主去做决断,还望李小姐等我片刻。”
说这话时,水芝花费了极大心思,才没把心里的狂喜表露出来。
原先的示好起了作用,这不,有好事右桉想起了她。
她这一禀告,不就在城主脑中留下了印象,日后升职也容易,说不准这事终了她便能升为一等丫鬟。
右桉颔首不言,把水芝送至门口,在她叠声的止步下回到了厢房。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几道凌乱的脚步声在庭院里止住,水芝敲响房门,把右桉带了出去。
右桉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庭院的木箱子,接着目光落向了耸立在石桌旁的城主。
“城主大人。”右桉拱手道,“这等小事竟还惊动了您,实在让我汗颜。”
“哪里的话,”城主哈哈大笑起来,“若是生机丹的事算作小事,天底下恐怕没有大事了。”
“我还得多谢小友割爱,把那生机丹售于我。”
当心腹告知右桉想售卖生机丹时,城主正在与一众心腹商量如何用生机丹谋得好处。
得知这个消息,城主当即挥退了一众心腹,把库房开了,里头的金银财宝全都抬进了万莲院。
“城主大人客气了。”右桉与城主左右恭维几次,进入了正题,“不知城主对于四粒生机丹出价几何?”
价格一事城主早在来之前便想好了,他当即答道:“十万两白银,小友可好?”
水芝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
十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她一月月例不过一两白银,十万两足够支付几千几万辈子的她的月例。
在穷苦人家,一两白银既可用于一年的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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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真是极高的价格了。
右桉对此波澜不惊,话语却带着欣喜:“这当然是极好的。”
“不过还得麻烦城主帮我置换出百两黄金分成两份,四套衣裳,些许干粮,再换一万两银票。”
右桉一一把她的需求道出。
“那剩余的?”城主提出疑问。
“剩余的待明日我再同城主大人说可好?”
“这是自然。”城主满口答应,吩咐心腹打开木箱,里面各式珠钗金银器皿在灯笼照耀下闪闪发光。
城主把一万两银票以及黄金备出来放进右桉的厢房,道:“干粮衣裳需些功夫准备,明日午时之前我让丫鬟备好给小友。”
“多谢城主大人。”右桉笑道,掏出玉瓶递给城主。
城主看也没看就收进了怀中,对右桉一拱手:“既如此,我也不叨扰小友,先走一步。”
“恭送城主大人。”
事情终了,右桉目送着城主一众人走远,回到厢房才放松一直紧绷的神经。
能坐上城主这把椅子,其难对付程度不是水芝能比的,她必须提高警惕。
譬如此次交易。
城主绝对是抱着交好的心思报价
当然,这也与她被选中做杂役弟子有关。
如若她留在青城,一瓶生机丹交出去,恐怕也只是能护她平安,衣食无忧。
银子?
护她平安衣食无忧已是生机丹的报酬,她还敢奢望?
虽然这只是右桉的设想,但有九分可能会发生。
好在她选择了做杂役弟子。
话又说回来,虽说右桉已被选中做杂役弟子,不会留在凡界,但之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也许她还会回来。
故而右桉对水芝、城主皆是客客气气,不想得罪。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说她胆小也好,心机深沉也罢,这是她上辈子独自一人摸索出来的生存之道,还是她吃了不少不该吃的亏领悟出来的。
好在右桉这些设想并非无用,至少城主很是欣赏。
原本城主只是把这次交易当作一次交好的机会,但他没想到右桉进退有度,所求也并不多,行事作风像是大家闺秀,而非田野小子。
与他请名师教导的继承人也不遑多让。
出了万莲院,城主便吩咐心腹去把九小姐传唤过来。
他得让他的女儿与右桉多多交好。
——
右桉沐浴完,时辰刚至戌时。她披散着头发坐在窗边,任由夜风吹拂在脸上。
她打算等发梢不再滴水就歇息。
忽地,咚咚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李大丫的叫喊接着出现:“是我,二丫,快开门。”
右桉心头一跳,心头闪过几个不好的念头,几步上前拉开门栓,担忧道:“仙人怎得让你回来了,无事吧?”
“无事无事。”李大丫风一样飘进屋子,在桌边兴奋道:“师傅可好了,我和她说一天时辰回不去,她说她带我回去。”
“你明日同我一起回去。”
“对了,师傅还给了我一件衣裳!”李大丫小鸟似的,叽叽喳喳把事情告知右桉。
说着把外衫脱了,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
“你知道这件衣裳有多神奇么?”李大丫的语气止不住的惊奇。
“原先它有师傅身形那么大,我一穿上,它便自动缩成合适我的大小!”
9. 回到李家村 到达修真界
若不是这等奇物脱不下来,李大丫非得脱下来让右桉试试。
“当真神奇。”右桉也稀奇道,“日后你长高了也不会不合身了。”
“还不止呢。”李大丫眼中盛满了高兴,“我穿上了这衣裳都感觉不到热了!”
“真的么?”右桉升起了好奇心,“我摸着这衣裳同我的并无区别啊。”
李大丫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深有一种得到了好东西却无法分享的憋屈感:“我真想把这衣裳脱下来让你试试,保管让你惊奇。”
“那如何行。”右桉不赞同道,“这是仙人送给你的,你怎能随意让他人穿呢。”
“也对哦。”
李大丫赞同地点点头:“那我改日朝师傅讨一件送你,如何?”
也是徐彩不在此处,不然听见李大丫这番话,高低得给她一个爆栗。
你当灵器是随处可见的杂草,说送就送?
若不是徐彩是炼丹师,她都不敢用灵器做亲传弟子的见面礼。
两人嬉笑打闹一番,熄灯歇息了。
一夜好眠,因心里装着事,右桉早早便醒了。
昨夜就寝时,右桉和李大丫闲聊得知徐彩会在另外三人告别好之后,带着他们出发前往宗门,顺便去往李家村。
如此,她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
右桉向丫鬟打听了李有福所在之处,与李大丫一同见了李有福一面。
当右桉掏出五百两银票时,李有福差点把下巴给惊掉。
“二丫娃子,你如何获得如此之多的银票?”李有福早已做好准备,直到此刻才发觉准备做得不够。
李大丫也瞪大了眼睛,天真地附和:“是啊二丫,你怎得有这么多银子?你偷偷发财不告诉我?”
说到最后,她有些委屈。
明明她把所有事情一字不落都告诉了右桉,右桉却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获得了这么多银票。
李大丫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她这番行为,直接揭穿了右桉接下来想说的话。
右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按照之前想好的说:
“有福伯伯您放心,这是城主大人给大丫和我的,不是偷抢的,您就放心拿下。”
“使不得使不得。”李有福连连拒绝。
“您不拿,日后我们也用不上。”右桉一句话把李有福想好的借口堵在嗓眼。
“拿着罢!”右桉一把把银票塞入李有福手里,拉着闷闷不乐的李大丫走了。
“给。”走远后,右桉把怀里剩余的银票递给她。
“这这这....”李大丫一息变脸,震惊地问:“这是给我的?”
“这是自然。”
“你哪来的这么多银票?”李大丫拿着银票的手都在抖。
不怪她没出息,她长这么大连一个铜板都没碰过,这一叠银票对她的冲击感比她获得灵器的冲击感还要大。
“拿生机丹换的。”右桉回答。
“你为何不留着自己用?”这是李大丫的第一反应。
“唉呀,生机丹这么值钱,我得问师傅讨一瓶。”李大丫吐出第二句话。
最后她道:“二丫,咱们发财了,我想吃酱肘子,还想要金钗!”
右桉满足了她第一个愿望,金钗换成五十两黄金给她。
黄金放置在城主给她们准备好的包袱里,与她们的衣裳放在一起。
右桉把剩余的生机丹也给了李大丫。
李大丫本是不想收的,右桉说了一句爹娘她便收下了。
本以为要等到申时,在未时中,便有丫鬟告知可以去往仙人的庭院。
“这么快?”李大丫的疑惑脱口而出,抱着包袱与右桉走向城主府深处。
到达庭院时,徐彩早已站立在院口静候多时。
“可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右桉等人齐声道,夹杂着几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那便启程罢。”
徐彩话落,庭院空地处凭空出现一只巨鸟。
鸟翼闪着寒光,光叫人看着便觉得锋利。
不待细看,右桉只觉脚下一阵轻风,把她托至鸟背上。
接着,巨鸟腾空而起,不多时城主府便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视线中。
还未从惊奇中回过神,李家村已近在眼前。
又是一阵轻风把右桉托至地面,李大丫落在她身旁。
有几位村民早早见着巨鸟,大喊几声妖怪,让整个李家村陷入了沸腾状态。
不等他们收拾细软逃跑,发觉巨鸟上站着的竟是几日前出发去青城的右桉和李大丫。
反应快的村民就地跪下,口中高呼:“神仙显灵。”
一众村民跟着跪下高喊。
右桉去到李丰收一家跟前,直直站在他们跪着的最前方。
见状,张盼娣身子颤抖,恨不得冲上前狠狠扇她几耳光。
没娘养的死丫头,胆敢让我跪你,反了天了。
愤怒过后是无尽的懊悔,为何不是她乖孙去了被神仙选上?
右桉面无表情看着他们,虽看不见他们的神情,想来却是极其精彩的。
她很想问他们一句是否后悔没对她好一点,却觉得没有意义。
从怀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五十两银票,右桉轻笑道:“想来你们是不稀罕我的东西的,所以……”
银票在她手中撕得稀碎,碎屑如树叶一般飘洒在李丰收一家旁边。
一片碎屑恰好飘至在苏秀旁边,她瞥了一眼,碎屑上的五十两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猛然抬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二丫你作甚开这种顽笑?伯娘何时不稀罕你的东西了,这东西还有么?给我一张。”
“两张三张也是不嫌多的。”
五十两啊,那可是五十两。
拿到五十两她儿子的婚事就有着落了。
她费尽心思不让右桉上牛车不也是为了银子么。
“没了,仅剩的一张撕碎了。”
在苏秀不甘的眼神中,右桉补充了一句:“但我特地为伯娘准备了一份大礼。”
苏秀面色一喜。
她凑近苏秀耳边,悄声道:“你儿子这辈子都别想娶妻生子了。”
说完,也不看苏秀是何反应,平淡丢下一句“我走了”去往巨鸟。
“你敢!”
“死赔钱货,心思如此歹毒,仙人,这般品性的人你也收么?!”
“不敬长辈,阻拦我李家延续香火,这等人成为仙人之徒,天理不容!”
苏秀面色癫狂,爬起来抓右桉,但右桉已被托至巨鸟背上,徒留她在地面跳脚。
意识到无法抓住右桉,苏秀慌了。
“二丫,你是骗伯娘的对吧?”
“你是在怪伯娘对你不好,和伯娘开玩笑罢?”
“你一定是在骗伯娘,你个丫头片子哪来这么大本事呢?”
李家村渐渐远去,苏秀的声音也消散的空中,再听不见。
右桉是骗苏秀的么?当然不是。
四粒生机丹换了十万两白银,她只要了一万多两白银,剩余的她嘱咐城主‘多多关照’李家村李丰收一家,尤其强调了她差点因为苏秀的儿子到了适婚年龄无法参与这次选拔。
城主那般聪明的人,自是领会了右桉的意思。
只是苏秀狗急跳墙的那番话到底起了些作用,九小姐与唯一的一位少年看右桉的眼神有些怪异。
若不是碍于徐彩在场,他们恐怕当场指责起右桉来了。
右桉不觉得后悔,却也没有多畅快。
不过是有人冒犯了她,她反击回去,并不是因为多恨苏秀。
这般人,不值得她多费心思。
反倒是李大丫情绪很不好,红着眼眶,眼泪欲掉不掉。
右桉不知她与亲人发生了什么,但这种事情,还需她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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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才行。
右桉心情极为畅快,垂目望着下空,嘴角扬起。
从此刻起,崭新的人生开始了。
——
巨鸟一路向南,掠过海面、高山、森林,飞了五个日夜,地面开始出现人烟之气。
又过了一日,临近黄昏,巨鸟行至一处山峰。
那山峰山峦起伏,各处山峰山脚坐落着或辉煌、或简陋的建筑。
透过巨鸟翅膀的缝隙,右桉还看见地面见着有人隔空朝巨鸟拱手行礼。
巨鸟在一处精美建筑前停下,右桉几人脚落实处后,徐彩打出几只传讯纸鹤,不多时便有两道身影出现。
“师傅。”
“不必多礼。”徐彩用灵力扶起两位记名弟子,吩咐道:“吴亮,带他们三人去留信处登记,而后带去灵膳堂。”
“婉晴,你也一同去,而后带贾璇熟悉下外门。”
“是,师傅。”
“师弟师妹随我来。”吴亮走在最前方,引领着众人。
行走了约莫一炷香,到达了留信处。
留信处木柜后坐立着一位老者在闭目打坐,感知到来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张师叔,近来可好?”吴亮拱手道。
“废话少说,速速登记。”张师叔没好气地说,祭出测试灵根的法器再次给右桉等人测试。
“五灵根,两粗三细,下下等。”
“四灵根,三粗一细,下等偏上。”
“还是五灵根,粗细均匀,属于五灵根中最好的资质了,但还是个五灵根啊!下中等。”
张师叔嘴里啧啧称奇,“你师傅把宗门当作什么了?什么垃圾都往宗门带。”
被形容成垃圾的右桉面色平静,丝毫不被张师叔的话语影响。
九小姐和另外一位少年面带怒容,想反驳却又不敢张嘴。
“咦。”
测试到贾璇时,张师叔的话语终于好听了些:“三灵根,两粗一细,恰好是水木相生,中中等。不错。”
张师叔又分别问了右桉等人姓名年龄,最后一人丢了一块木牌。
右桉那块木牌一面写着杂字,右下角是她的名字李二丫,另外一面刻着凝云宗。
紧接着张师叔一人给了一份宗门服饰,在上面还放着十颗乳白色珠子、一个玉瓶和一本小册子。
贾璇的服饰是白色的,右桉与另外两人的是深蓝色的。
吴亮告别张师叔,带着右桉等人去往灵膳堂。
“张师叔只是嘴上话语难听,心地是极好的,莫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走远后,吴亮忽地道。
右桉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他是指垃圾一词,笑道:“这是自然,多谢吴师兄提点。”
“另把灵珠与培元丹收好,杂役弟子只有三年月例,这是你们为数不多可以轻松获得资源的机会。”吴亮又道。
右桉等人听罢,忙不迭把灵珠和玉瓶藏好,齐声答谢:“多谢吴师兄告诫。”
“举手之劳罢了,师妹师弟无需客气。”吴亮笑答。
话闸子就此打开,几人在行走途中聊开了。
“还有一位师妹,师傅怎得没叫我等安排呢?”吴亮奇怪道。
“仙人所做之事,师妹不敢揣测。”
“能让师傅留下的人,资质必然是极好的。譬如天灵根或双灵根。”吴亮口带羡慕。
“天灵根是何意?”
“这你都不知?”吴亮脚步一顿,一脸震惊。
见右桉面色茫然,再看另外两人,他二人的表情与右桉如出一辙,更震惊了。
“几位师妹师弟,你们从何而来?”
“我等皆来自周朝。”
吴亮在脑中搜刮了遍,确认没听过这个名字,他脑中升起一个猜测。
“你们居住的地方,不曾有过修者?”
“不曾。”右桉如实答道。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也隐瞒不住。
10. 杂役弟子每月任务
“你们竟然来自凡人界么?”
经过吴亮的解释,右桉才知她生活了十年的地界在修真界称之为凡人界,此刻所在的地界名叫修真界。
身怀灵根之人皆可修行,唤之修者而非仙人。
其中单灵根也唤天灵根,因着极快的修炼速度,是所有修者梦寐以求的资质。
而绝大部分五灵根止步筑基,更甚者连筑基都无法突破,仅在练气期徘徊。
因着培养五灵根耗费资源又耗费时间,故而绝大部分宗门都不会接收五灵根。
但也有悟性极佳亦或者获得奇遇的修者,以五灵根的资质突破金丹,所以也有不少宗门收取五灵根做杂役弟子。
凝云宗便是其一。
以登记入宗时间为始,三年为限,杂役弟子突破练气三层便可转为外门弟子。
如此一来,便能耗费极低的资源从五灵根中挑选出悟性极佳者,即便五灵根资质对比其他灵根资质依旧难以突破筑基,却比在所有五灵根中挑选容易得多。
右桉三人听得入了迷,到了灵膳堂时还意犹未尽,看得吴亮忍俊不禁。
好学的人总是更让人有好感,吴亮不介意再多提点一番。
“若是想要了解更多,可前往藏书阁查阅关于此事的书籍。虽说查阅需要贡献点,但你们在灵膳堂一月可得三十点,足够你们使用。”
说罢,几人步入灵膳堂,吴亮询问了堂内忙碌的杂役,在庖屋找到了管事人元丹。
元丹身形修长,约莫二十年岁出头,身着白色服饰,领口处绣着金色的云纹。
吴亮在她不远处站定,拱手道:“元师姐,这是新来的三位杂役弟子,师傅说安排在灵膳堂,还麻烦师姐劳神了。”
元丹正使用灵火做膳食,听闻吴亮的话语,抽空分出眼神看了右桉等人几眼:“徐师叔已通过传讯纸鹤告知于我,我会安排好的,你安心回去赴命罢。”
“劳烦师姐,师弟先行告退。”
元丹正忙着,无法了解更多,便唤了一名杂役弟子把右桉三人带到灵膳堂不远处的巨大建筑中,待明日再议。
这建筑里小屋繁多,每个不过巴掌大小,里面仅有一张床,一扇窗,以及一个小木桌。
原是斗舍院。
右桉随意选了一间斗舍,关上门躺倒在床上。
一连在巨鸟上待了六日,哪怕是一直做苦力活的右桉也受不了,神色萎靡得像是三天三夜没睡觉。
右桉累得想现在闭眼睡到天亮,但几天未沐浴,让她心里很是不舒服。
虽说徐彩在途中每日都给他们用净身符,可长久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在巨鸟上别无选择,斗舍院可不一样。
院内有个水井,还有专门的盥洗室。
右桉打起精神盥洗完,换上杂役弟子服饰,精神好了不少。
她拿出灵珠仔细观察一番,没察觉出什么名堂,而后掏出玉瓶打开,里面是一粒大拇指肚大小的丹药。
右桉不知这颗丹药的作用,不敢贸然使用。
不过这颗丹药也证实了她的观点,前往修真界果然会有更好的丹药。
右桉把这两物品放进自己的包袱里,用衣裳包好。
接着她打开那本小册子,快速翻看起来。
册子上的字是繁体字,右桉偶有几字不确定,连蒙带猜得知这本小册子是教人如何引气入体。
只因那册子写着:
凡未引气入体者,需得盘膝而坐,放空心神,感知天地灵气,引灵气入体,引气成。
另外还有一些经验之谈,譬如感知天地灵气与悟性有关,无关资质。
感知到天地灵气后,引灵气入体这一步也有难度,有些人感知天地灵气花了一年多,引气入体还花了一年,在起点上便慢了其他修者好几步。
是以,引气入体年龄越小越好,像右桉的年龄,在册子中算起步晚的。
右桉越看眼睛越亮,她对修行的兴趣早已在这几天被挑起,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此时她从门缝里瞥见了这个世界的一角,还有许多被浓雾笼罩的世界等着她探索。
放下书就打算按照册子说的盘膝而坐,右桉连姿势都做好了,才猛然想起她从乡野走出,不该识字。
她的兴奋如潮水般褪去,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穿越而来是她的秘密,她暂且不知被发觉有什么后果,但也不该明晃晃告知众人她不对劲。
想通这一点,右桉按耐住想立马引气入体的心,疲惫的身心迅速带领她进入梦乡。
第二日,右桉早早醒来,感觉神清气爽。
昨日歇息得早,即便起得早也不觉得困。
她看了看天,时辰约莫在卯时初,便去往院子里清洗了一番。
瞅着时辰差不多了,她回到斗舍敲响隔壁的门。
“芙蓉,你起了么?”
芙蓉便是九小姐,姓何,在登记时右桉才知晓她的名字。
一连敲了好一会儿,何芙蓉才虚弱地回应了一声:“这就来。”
又等了片刻,何芙蓉才打开门。
“何事?”她面色疲惫,即便昨日沾着床便睡了,也觉着同没睡一般。
这一路累惨了她。
虽说她在府里并不受宠,却也没受过如此之苦。
在巨鸟背上的六日坐得她内心叫苦不迭,却不敢透露分毫。
昨日又行走多时,她硬要着牙,进了斗舍连衣衫都没脱就睡着了。
若让她再行走多时,她无法确保自己会不会晕倒在地。
“昨日带我们来的师姐嘱咐我们,今日辰时需到灵膳堂,时辰不早了,你快些换上衣裳。”右桉提醒道。
何芙蓉一惊,抬头一望,才发觉天色大亮,不多时便步入辰时。
她的睡意一扫而空,关上房门匆忙换上杂役服饰,连盥洗也顾不上。
换好服饰,右桉与何芙蓉疾步往灵膳堂走。
到了院子里,何芙蓉脚步一顿,犹豫道:“要唤周竹么?”
右桉看了看天,还来得及,便道:“去罢。”
周竹的斗舍在院内另外一边,不与右桉与何芙蓉挨在一起。
幸而是周竹先选的斗舍,否则右桉与何芙蓉还找不着他。
两人敲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见里面人回应。
“周竹许是走了。”想起在巨鸟上他的厌恶,右桉猜测道。
何芙蓉也皱眉:“我们先过去罢,快来不及了。”
两人不再耽搁时间,出了院子前往灵膳堂。
在路上,何芙蓉还感叹:“得亏真人给我们吃了一粒辟谷丹,否则这会得空着肚子去了。”
两人到达灵膳堂时,周竹果然早已在那等候多时。
元丹正忙着什么,还没空理会他们。
右桉悄悄观察了一番,整个庖厨有好些灶台,每个灶台前站着一位身着白色服饰的外门弟子,或炒或煮。
有的灶洞里火焰凭空出现,还有的灶洞里塞着好几根圆木。
各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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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弥漫在庖厨上空,右桉嗅着都觉着精神一振,精神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元丹的灵膳已做到尾声,她向灶洞猛然输入了一股灵气维持,走向了在角落里安静等着的右桉三人。
“疱术如何?”元丹简言意骇。
“不曾会。”周竹道。
“未曾接触。”何芙蓉回答。
“一般。”这是右桉的答复。
无论在上一世还是今世,她对庖厨之地都不陌生,只是她不知元丹的标准如何,谨慎回答了。
“谁传授于你的?”元丹难看的脸色好转了些,目光转向右桉。
“不曾有师承,只是庖于给亲人吃。”
注意到右桉粗糙的双手,枯黄的头发,元丹了然。
没一个能用的。
灵膳堂惯来是凝云宗最受欢迎的去处之一,无论是高昂的贡献点还是里面的灵膳,都是一众弟子所追求的。
不过元丹不但严律于己,对进入灵膳堂的人要求也极高,故而鲜少有弟子能进入灵膳堂。
也是元丹之前中毒,是徐彩救了她,不然她才不会收这三个杂役弟子。
她也没了继续往下了解的兴趣,拍板道:“你们三人每人每月交上三十担梨香木,超时一天一天补加两担,超时五天不再支付当月贡献点,可都清楚?”
“清楚的,只是师姐,梨香木在哪?”不等几人回答,周竹率先一步困惑道。
元丹看也没看他,拿出一个传讯纸鹤,自顾自传达命令。
“吕师妹,速速前来庖厨。”
说罢,她又道:“你们且等着吧,莫要乱碰此处物品,待吕师妹来了,她自会同你们说。”
周竹自知讨了没趣,闭口不言了。
不过片刻,吕佳佳便到了灵膳堂。
“师姐,不知有何事这般着急?”人还见着,声音先行传来了。
“新来三个杂役,我给他们安排在收集梨香木一事上,你带他们领了工具去砍。”
“原是这等事啊。”吕佳佳走进庖厨,恍然道,“我还以为有谁新送来了新鲜妖兽呢。”
元丹并不理她,她的灵膳已到最关键时刻,分不出心神做其他。
见此,吕佳佳不高兴地拉下嘴角,嘟嚷道:“同你谈话最是无趣了,你眼里只有你那灵膳。”
见元丹还是不理她,吕佳佳歇了挑衅的心思,转而对右桉三人道:“跟我来罢。”
右桉终于看清了吕佳佳的脸,她长得清秀,年岁与元丹相当。
通过服饰,右桉知晓她是一名外门弟子。
“你们都叫什么?”
吕佳佳很是开朗健谈,也没一点架子:“我叫吕佳佳,你们唤我吕师姐既可。”
几人交换了名字,相谈甚欢。
“何师妹啊,我观你弱不禁风,收集梨香木一事,你怕是要受苦。”吕佳佳一点没有戳人痛处的感觉,大大咧咧把自己的观点说了出来。
何芙蓉听闻,面色不由白了白:“梨香木与那普通木头有区别么?”
吕佳佳答道:“区别可大着了,你们别小瞧了它,它是灵植,虽说只是一阶灵植,其坚硬程度可不是凡木能比拟的。”
“你们都还未引气入体,靠你们的力量,一天累死累活都不够半担的。”
何芙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了,她摇摇欲坠,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周竹重点却不在梨香木上,他道:“吕师姐,你当时感知到灵力是何感觉,可否与师弟一言?”
11. 借贡献点
吕佳佳思索一番,说道:“就像是整个世界被灵气照亮了一般,五彩斑斓的。”
右桉不曾体会过那种感觉,所以无法理解。
何芙蓉与周竹自是一样,何芙蓉昨晚甚至连册子都没来得及看。
面对何芙蓉茫然的眼神,右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周竹自是不甘只得了这样一句话,追问道:“我看那册子上说感知灵气有时几个月足以,有时却需要几年,这里面是否有技巧可以更快感知到灵气?”
他还想成为外门弟子,必须尽快引气入体成为修者才是。
杂役弟子压根不在他的目标之列。
吕佳佳却是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修行一路没有技巧,一切皆靠自己。”
“若是有技巧,天底下哪还那么多修者困于练气不得寸进?”
吕佳佳头一次见如此天真之人,笑够了,继续道:“听我一言,若是得空了,多去藏书阁转转。”
省得连一些常识都不知,出门闹了笑话。
她自不会觉得有什么,换做其他人却不同。
周竹被她的笑声臊得脸色通红,心里又恨又怒。
不就是自由在修真界长大,比我多了几分见识,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只是输在没有投身在修真界罢了,若不然,我的成就不比你低。
吕佳佳还不知一番好意被曲解成了看不起,她性格一贯直来直去,从不知委婉。
有同门爱她的性格爱得不行,还有的对她避之不及。
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区区杂役,不足为虑。
气氛一时沉闷下来,吕佳佳带着右桉三人去往了一处山峰脚,那边坐落一座名叫器械室的建筑。
吕佳佳进门便叫:“师弟,我要租三把斧头。”
一位中年男人听着声音从柜台站起,温和询问:“不知师姐需要什么样的斧头?”
“最普通的即可。”
“三个贡献点,一年后返还。”中年男人掏出一块木牌放置柜台上,而后进了内屋翻找。
就在吕佳佳掏出自己身份牌划贡献点时,右桉突然出声。
“吕师姐稍等片刻。”
“怎的了?”吕佳佳回首问道。
“我想问一下,可否租更好一些的斧头呢?”右桉道,“比如说适合我等,能更快砍伐梨香木的。”
“有倒是有,但这等斧头灵膳堂可不提供,需要你们自己花费贡献点。”
“你们刚进宗门,哪来的贡献点?”
“这样么....”右桉迟疑了,认真思索一番,又问:“那吕师姐,我可否向你借一些贡献点,去租赁斧头,待下月贡献点下来时,我在租借的贡献点基础上,再多还你两个。”
听得这话,何芙蓉精神一振,在一旁忙不迭点头附和道:“如若可以,我也想借。”
她正焦心这件事,右桉这个问题可是问到她心坎里去了。
吕佳佳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小师妹啊,你脑袋可真灵光。”
“我只需等上一个月,便可白得两个贡献点,我有何理由不同意呢?”
右桉心下一松,拱手道:“多谢吕师姐。”
吕佳佳拍了拍右桉的肩膀,爽朗道:“可还需要我帮你推荐?”
“劳烦师姐了。”
中年男人刚巧提出来三把斧头,吕佳佳见了摆手道:“不要这斧头,要三把精铁制的凡器斧头。”
“如此的话,一把凡器品阶斧头一月五个贡献点,可还要租?”
“竟这般贵么?”一直没再说话的周竹不由惊呼出声。
他一月统共才能得三十个贡献点,租赁一把斧头一个月花费五个贡献点,还得再还吕佳佳两个,七个贡献点就没了。
先前那斧头一年才一个贡献点,这之间相差不是丁点半点。
他可指望着用这贡献点换取更合算的物品。
中年男人听得这嫌弃的话语,却是不高兴了:
“话不能这样说,我们器械室可是非常物美价廉的,凡器品阶而非凡器,在凡器品阶之下还有不入品阶的器械,我手里这三把便是不入品级的斧头,其锋利程度与实用性与精铁制的凡器品阶斧头可一点比不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吕佳佳补充道:“你们还未引气入体,有品阶的斧头在你们手中发挥不了作用,但我挑选的斧头无需输入灵力也可达到销铁如泥的锋利程度,只需大力砍伐一个巴掌数左右便可得一颗梨香木。”
“要知道你们还需修行,早日完成了任务,才好心无旁怠去修行。”
“待引气入体了,做起事来更是事半功倍。”
吕佳佳细细给三人分析。
“我租,劳烦师兄帮我取一把。”
何芙蓉才不管这有的没的,只要能让她轻松一些,不说五个贡献点,十个她也愿意。
右桉也租了一把,周竹不想太过与众不同,跟着也租了一把。
中年男人一边拿出斧头,一边叮嘱道:“下月此时及时归还或是缴纳贡献点,超过五日再来需额外缴纳五个贡献点。切记切记。”
拿了工具,四人又行走了一炷香时间,行至一处树林停下。
“你们且看那两指粗细的树木,曲直向上,枝桠都是笔直的,便是梨香木了。”吕佳佳指着一颗梨香木介绍道。
“酉时初在此集合,我来引你们回灵膳堂。”
“此处无任何危险,你等可放心在此砍伐。”
见三人点头,吕佳佳仔细回想一遍,觉着把该交代的都已交代了,便撂下一句我先行告退举步便要走。
“吕师姐留步。”右桉突然想起一件事,匆忙叫住吕佳佳。
“师姐,请问我等的平日的吃食,该怎么解决呢?”
徐彩只给她吃了一颗辟谷丹,一个月后需要再吃,或者正常进食。
但她并无辟谷丹,在灵膳堂内她也并未看见提供膳食的地方。
闻言,吕佳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道:“本来这等问题是收取贡献点的。但我见你顺眼,便送你这消息了。”
“你去丹药房与当值的人员说明领取一年的辟谷丹,他自会给你。”
她从储物袋翻找出一副皮质地图丢给右桉:“喏,这是宗门弟子最常去的地方的地图,丹药房也在内,送你了。”
右桉谢过吕佳佳,摊开地图,问旁边的何芙蓉。
“芙蓉,你能帮我指一下丹药房么?”
何芙蓉欣然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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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不但给右桉指了丹药房,地图上所有的地点,比如器械室、留信处、藏书阁等全都给右桉指好了。
周竹一言不发,默默在一旁看了个全。
一介布衣,他拉不下脸面开口让他看一眼。
右桉仔细与何芙蓉确认了地点,确保无错后才收了地图,三人各自找了个方向,准备开始完成任务。
找着一颗梨香木,右桉试探着用斧头砍了一下,只浅浅在上面留下一个划痕。
于是她找了颗小石头实验,用相同的力道,却把石子劈成两半。
不怪吕师姐说何芙蓉要受苦了,若是用凡间斧头,她也受不住。
晃晃头,把杂乱的思维甩出脑袋,右桉专心致志举起斧头砍伐。
日光渐渐升至半空,右桉力气用了个遍,也不过砍了三十几颗,摆放在地面不过小小一堆。
右桉坐下树荫下喘着气,等待着体力的回复。
恢复了些许力气后,右桉拎着斧头进了更深处。
她得找些藤蔓,用梨香木做一个木筐,不然这么远的路程无法带回去。
找了一会儿,还真给她找着一种尾指粗细的藤蔓。
虽然细小,却极其坚韧,右桉用尽全力,用斧头砍了二十几下才砍下来。
在回去的路上,右桉还找这一处溪流。
她当即在周边找了一片两掌大的枝叶做容器,喝了个尽心。
右桉便这样忙碌到申时末,眼见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她匆忙用梨香木和藤蔓做了一个几乎等身高的木筐,把剩余的梨香木全塞了进去。
好在这梨香木不似凡木重,不然右桉这小身板可扛不住。
背起梨香木,右桉前往树林外集合。
她是第一个到达的人,但那处却已有一堆梨香木,见不着主人。
不一会儿,右桉听见树林有动静,偏头一看,是周竹捧着一堆梨香木出来了。
他见着右桉站在梨香木旁边,几步上前把地上的梨香木往远处推,一边推还一边警惕地看了右桉几眼,俨然把右桉当贼一样防着。
又待了片刻,何芙蓉从树林里出来了。
她眼眶通红,只捧着寥寥几根梨香木,手臂还止不住的颤抖。
周竹见状,悄悄把梨香木往右桉身边推了推,远离了何芙蓉。
显然,对比右桉,他觉得何芙蓉更有可能悄悄拿他的梨香木。
把一切收入眼底的右桉:......
想了想,右桉走近何芙蓉,关心道:“怎么了?”
何芙蓉垂着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想我娘亲了。”
她心里隐隐生出后悔来,被她很快压下去。
娘亲的宠爱就靠她了,只有她留在这里,爹才会对她一直有期望,一直宠爱娘亲。
只是她的手真的好痛。
她的手被磨破了,一直在流血,根本无法砍伐。
面对这种事情,右桉总是无法说出话来,她默默站在何芙蓉旁边,片刻后说道:“你把梨香木放我筐子里罢,我来帮你背。”
“可是...”何芙蓉的目光落在右桉满满一筐子的梨香木上,有些犹豫。
右桉没给她可是的机会,抢走她手里的梨香木,“一共九根。”反手塞进木筐。
12. 四百九十六颗灵石
酉时初,吕佳佳的身影自远方出现。
她的脚步分明不慌不忙,却在眨眼间站至右桉身前。
看见何芙蓉空空如也的双手,吕佳佳乍舌道:“我知你不会获得多少,但从未想到你竟一颗都未获得!”
何芙蓉悲伤的情绪一收,想起右桉那一木筐的梨香木,羞耻感油然而生:“不是的,我有砍伐九颗。”
右桉拍拍自己的木筐,附和道:“我瞧芙蓉手心破了不方便拿,便放我筐子里了。”
吕佳佳嗤笑一声,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对何芙蓉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难为你用那娇生惯养的身子做这等粗活了。”
一见面,吕佳佳就知道何芙蓉家境优渥,不曾受过苦。
但修行不看家境,只看资质,若吃不了苦,可以不选择修行这条路。
既然选了,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苦楚,那都是自己该得的。
她从储物袋里翻了翻,翻出一个玉盒来。
“十五颗灵珠,要么?”
这是她偶然得到无品级的生肌膏,抹上既可让轻伤痊愈。
但作为练气七层的修者,重伤用不上它,小伤不用伤药,出售也无人买,她便一直留在储物袋。
何芙蓉这情况恰巧用得上它,让吕佳佳想起自己还有这样一物在,左右留着也无用,卖几颗灵珠也是极好的。
吕佳佳简单描述了几句生肌膏的作用,何芙蓉听得尤其心动。
“可我只有十颗灵珠。”她又是为难又是焦急。
就在她想厚着脸皮开口赊账时,右桉及时雨一样说道:“我借你五颗。”
“二丫,真是十分感谢。”何芙蓉急出的泪还挂在眼眶,几乎是破涕而笑。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
何芙蓉收了生肌膏,当即便使用上,把破损的手心恢复如初。
而后她把自己的梨香木从右桉木筐里拿出来,死活不看让右桉再帮忙。
几人先去了灵膳堂交梨香木,右桉一木筐的梨香木竟然出乎意料的有两担。
灵膳堂竟是以体积计算而非重量,让右桉心里一阵高兴。
如此一来,一天两担,半个月便可完成这月的任务。
周竹也有一担。
不过他初次交的只有半担,因而梨香木太多他抱不住,走一路掉一路,临到灵膳堂,手里只有孤零零一小堆,他还得返回去捡那掉了一路的梨香木。
吕佳佳收了灵珠就走了,她的任务已经结束,跟在右桉三人身边并无好处。
右桉高兴地回了斗舍院,盥洗完后拿着小册子去了隔壁何芙蓉的斗舍。
何芙蓉也在看那小册子,见着右桉拿着它过来,她缓缓道:“二丫,要不...我同你说,不,我教你识字可好?”
她吞吞吐吐的,很是担心自己说的话伤了右桉的自尊心,可一想到右桉做的种种,心一狠,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大不了她追在右桉后面教她好了。
这正是右桉的目的,她一口答应:“好啊。”
何芙蓉定定看着右桉,确认她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喘喘不安的心放松下来。
“我没有启蒙的书籍,先教你这册子里的字。”她翻开小册子,继续说道:“这册子里教的是如何引气入体,你快快学会了,早日引气入体便可成为修者。”
右桉点点头,并无意见。
两人脑袋挨着脑袋,何芙蓉细细教右桉这个字怎么读,那句话是何意,不多时便把册子里最重要的内容给右桉说清了。
“二丫,你好生聪慧。”合上册子,何芙蓉惊奇道。
右桉轻轻笑了笑,被她夸得有些羞涩:“真的么?”
“当然,”何芙蓉点头,“我幼时启蒙的时候,一句话要记一整天呢。”
右桉又笑了笑,岔开话题:“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歇息。”
说完,右桉告别何芙蓉,回到隔壁。
刚盘膝坐下不久,却又听见敲门声。
“是李二丫李师妹吗?”
是个陌生的声音。
右桉警惕起来,没有出声。
敲门声还在继续,陌生声音又道:“我是受了李芽小师姐的委托,前来送些物品,送给李家村李二丫。”
右桉不知什么李芽,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已然确定是谁。
她开了门,一位中年女人在外站着。
见着右桉,她又确定了一遍:“是李二丫师妹吗?”
“正是。”
中年女人便一摸储物袋,拿出一叠书,还有一个海螺一样的物品递给右桉。
“这是传声螺,一对两个,把嘴放置螺口说话,可把声音传送至另外一个传声螺。”她介绍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袋递给右桉,利落走了。
右桉把东西搬进屋内,先看了看那些书籍的名字。
有三字经,弟子规等启蒙书籍,还有一些修者常识。
布袋子右桉没捣鼓明白,她拿起传声螺,放置在嘴边:“大丫?”
下一刻,李芽的声音从传声螺里传出:“是我是我!二丫,你可还好?”
得到右桉肯定的回答,李芽纠正道:
“我现在不叫李大丫了哦,我师傅给我另外取了一个名字,我现在叫李芽。如何?好听吧?”
李芽得意洋洋的,恨不得向全宗门炫耀。
芽,萌发之时,拥有无限可能。
这是饱含期待的一个字。
右桉轻笑道:“好听,真人对你很看重。”
李芽也这样认为,她笑了好一会儿,声音突然沉重下来。
“二丫,我听说杂役弟子做的活儿很累,对吗?”
右桉否认道:“没有,我觉得很轻松。”
她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所做,她怎么会觉得累。
李芽明显不信,她深感抱歉:“对不住二丫,我没能帮上你。”
“不过你放心,你等我到达练气三层,我找师傅给你安排一个贡献点高,不用干活的职位。”
“好啊,我等着你。”
李芽顿时感觉干劲满满,哪怕面前有一桌子的书也没能让她感觉头疼。
“对了,那个什么储物袋,是我问师傅特地讨的,不需要用灵气就可以打开,里面有你在李家村住的耳房那么大的空间。”
“里面有四百九十六颗灵石,”李芽的声音突然变小,右桉不得不放在耳边,才听清她的话,“我师傅给了我五百颗灵石,我花了两颗灵石发委托,还有两个用在传声螺上,其余的全放进储物袋里了,你省着点用,金子在这里用不上。”
“不同你说了,我师傅提着戒尺来了。”李芽匆忙留下一句,中断了联系。
右桉拿着传声螺的手落下,静静看着桌上的书,无声笑了。
真好,李芽打破了困住她的桎梏,迎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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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
再次拿起储物袋,右桉把手伸进去,摸到了李芽所说的灵石。
灵石有右桉巴掌大小,整个都是乳白色的,细细一数,确实是四百九十六颗。
右桉没急着看那些书籍,而是盘膝而坐,感受着天地间的灵气。
很遗憾,她并没有感受到所谓的天地灵气,中途还困得睡了过去。
第二日,右桉未曾出门砍伐梨香木,而是留在斗舍院翻看李芽给她的书籍。
当然,对何芙蓉的借口是想尽快完成引气入体,留在斗舍打坐感应天地灵气。
经过一天的观看,右桉对这修真界有了基本的认知。
修行之人共有九个阶段,分别为: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出窍期、合体期、化神期、渡劫期、大乘期。
越靠后越难修成,实力也越强。
除此之外,但凡蕴含灵气之物,都有品阶。
如灵植、器械、丹药等。
另外对修行之人最重要的心法也分品阶,从低到高分别是无品阶、人阶、黄阶、玄阶、地阶、天阶。
合适的心法不但可以提高修行速度,还可使其拥有更强的法术。
之所以人人都想加入宗门便是因为宗门拥有众多心法,还有诸多外界难以寻找到的资源。
因为修行一路是逆天而行,与地抢,与人斗,万物都需与他人争抢。
加入宗门,资源有基本的保障,如若再想进步,且看自己本事。
无门无派为散修,散修虽然自由,却终日为修行资源奔波,稍有不慎还会被人杀人夺宝。
右桉从天亮看到天黑,把除了启蒙的书籍看了个遍。
待何芙蓉回来,又捧着启蒙书籍找她教导。
第二日右桉与何芙蓉一起去砍伐梨香木。
她把储物袋带上,花了八日几乎把储物袋装满,一次□□齐了三十担,把这月的任务完成,成功拿到三十个贡献点。
交完梨花木的那夜,右桉大字型躺在查床上,呼呼大睡。
这段时间每天睁眼就是砍树,歇息时还会拿出书本识字,一个时辰恨不得掰成两个时辰用。
不过她已经把所有启蒙书籍的读音与含义记下,每日只需要再翻看一遍,不用再麻烦何芙蓉教导,她明日可以开启下一步计划。
这几日里,右桉连续五日每日都会通过传声螺呼叫,李芽不曾回复过一次。
后面右桉也不再使用传声螺,把它收进了储物袋里。
翌日,艳阳高照。
右桉拿着地图,去丹药房领取了一瓶辟谷丹。
而后她去到灵膳堂,向元丹打听了吕佳佳位置所在,去往外门弟子所在的院子。
颇费了一番功夫,右桉才找到吕佳佳居住的院子。
她在院门不远处停留了一番,确认并无防护阵法后进入院子。
外门弟子居住的屋子可比杂役弟子大得多,内里各类用品一应俱全,一个院子也不过居住六名外门弟子。
有人听见动静,开了窗子询问道:“你是谁?来这里有何事?”
右桉站在院子中央,隔空朝她拱手:“回师姐,师妹此番前来是为寻找吕师姐。”
“吕师姐啊,你去往二楼,最里面便是她的房间。”
右桉谢过她,上楼去了。
还未靠近房门,吕佳佳先一步打开门,见着右桉,一愣,随后不解道:“李师妹?你怎么来了?”
13. 小聚灵阵 引气入体
“我来还贡献点。”右桉简单回答道。
“还不错嘛。”吕佳佳算了下时间,仅仅花费了十天。
“那是吕师姐提供的方法效果好。”右桉笑道,把身份牌递过去,眨眼间,身份牌名字左边的三十变为了二十三。
还了贡献点,右桉却一动不动:“吕师姐,师妹还有一事相求。”
“哦?”吕佳佳把右桉迎进屋,打开阵法才道:“说罢,有何事相求?”
“不知师姐是否有聚灵阵?”右桉问道。
吕佳佳挑起眉毛,还以为自己感知错了:“我观你还未引气入体,对吧?”
右桉微微点头:“不曾,只是师妹观看古籍得知,在灵气浓郁的地方更容易感知到灵气。”
“是有这一说法没错,但这等说法从未被证实过。”吕佳佳道,“且这需要长久处置于极其浓郁的天地灵气中,这聚灵阵价格可不低,不是你这个杂役弟子所能负担的。”
“师姐无需担心,灵石我已备好,只是我初入宗门,所识之人不多,这才厚颜找到师姐。”
吕佳佳漫不经心的表情一滞,上下看了右桉好几眼,稀奇道:“你还挺有本事,不过几日竟能获得这么多灵石。”
“师姐你抬举我了。”右桉羞赧道,“不过是我在内门识得一人,同她借的罢。”
吕佳佳想起这几日在宗门闹得沸沸扬扬的徐彩亲传弟子,目光微微一闪,试探道:“你所识得的内门弟子,可是李芽小师姐?”
消息传出之时,恰巧是右桉进宗门的日子,这也太巧了。
“不巧,正是她,不过师姐竟与李芽小师姐相熟?”右桉竟是不知吕佳佳竟然知晓李芽。
“我一介外门弟子,怎会与素焰真人的亲传弟子相熟。”吕佳佳道,“素焰真人亲传弟子之位不知被宗门多少人惦记,谁知徐师叔一趟远门,就带回了一个亲传弟子,还是木火双灵根,现在宗门人人都在讨论这个事。”
虽说不少弟子扼腕,对于宗门来说却是好事,又得了一名天才,再获得徐彩的衣钵,凝云宗可再屹立最少三百年。
徐彩可是黄阶炼丹师,只差一步既可达成玄阶炼丹师,而玄阶丹药对元婴期老祖亦有效用。
右桉不知这里面的门道,询问后才知徐彩在宗门独一无二的地位。
又问了李芽的位置,右桉暗暗决定,什么时辰得空了得去亲眼再看看李芽。
吕佳佳也因此得知右桉与李芽是从一个村里出来,被徐彩带至宗门。
她沉吟片刻,说道:“聚灵阵耗费的灵石太多,你还未引气,用它未免太过夸张,我建议你用小聚灵阵。”
“不同于聚灵阵的是,小聚灵阵无法自动聚集天地间的灵气,需得使用三颗灵石启动,如此一来可以花费更少的灵石提高你周围天地灵气的浓度。”
“都听师姐的。”右桉拿出储物袋,放置在桌面上,“这里有四百九十六颗灵石,不知这小聚灵阵作价几何?”
“阵盘约莫一百颗灵石,也可能更低,我身上暂未有这阵法,你且等我几日,待我购置好了给你送去。”吕佳佳如是说道。
“那便劳烦师姐了。”右桉取出十颗灵石推给她,“如此耗费师姐时间,这十颗灵石是我托师姐购买阵盘的酬劳,还望师姐不要嫌弃。”
吕佳佳嘴角带笑,依言收下。
见状,右桉补充道:“我还想劳烦师姐帮我再购置一个带阻止他人入内的隔绝阵法,不知剩余的灵石可还足够?”
“足够了。”
“那便好,”右桉松了口气,“启动小聚灵阵的灵石我先不刨除了,全部交由于师姐,师姐只管购置,给我留三颗灵石启动阵法既可。”
她说着,把整个储物袋推过去。
吕佳佳并不推辞,一把拿过,大笑道:“我办事你且放心。”
“叨扰师姐了,我还得去藏书阁一趟,先行告退。”
右桉告别吕佳佳,快步离去。
走得足够远后,右桉左右观看一番,确定附近无人,于是停下脚步,捂着心脏呲牙咧嘴。
心疼的。
四百九十六颗灵石啊,四百九十六颗啊!
了解了修真界货币,右桉几息便可算出这四百九十六颗灵石可买多少培元丹,又可买几件凡器。
也是因为了解了四百九十六颗灵石的购买力,右桉才不得已把这些灵石用掉。
稚子抱金于市说的就是她。
不曾有修为,却怀巨额灵石,她不敢赌被发现的后果。
平复好心情,右桉前往藏书阁,花费五个贡献点买了一块空白玉简,复刻了一份修真界常见物品大全,包含丹药、灵植、矿物、符箓、阵法等。
观看完李芽给她的书籍,她才知修真界天如何高,地如何广,在这修真界生长的万物吸引着她去了解,去发现。
使用玉简了解知识是修者的传承之法,只需把玉简放置眉心,玉简内的内容便可进入脑海,犹如在脑袋里塞了一本书,想知晓什么,翻看既可。
因而她还未引气入体,一月只可使用一份玉简,多了会损伤魂魄。
引气入体,引气入体,处处都是桎梏,如想打破这桎梏,需得拿到引气入体这把钥匙。
越是了解,右桉就越是迫切想踏入这条路。
回到斗舍,右桉盘膝而坐,开始感知天地灵气。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这日巳时,右桉照旧在屋里打坐,门外却传来几声敲门声。
是吕佳佳,她背着光走进来,朝右桉露出一笑:“不负所望。”
“这个是小聚灵阵,”她从储物袋拿出两个阵盘,“这个,是一阶上品隔绝阵法。”
她眉飞色舞:“这个阵法的绝妙之处在于无需炼化,自有三个许可阵引,只有携带阵引之人才能进入阵内,于你来说非常适合。”
她可是废了不少功夫才找到这般合适的阵法。
吕佳佳:“除此之外,还可隔绝灵气四散、灵气波动、隔音。”
右桉欣喜道:“我就知我寻吕师姐帮忙是无错的。”
“还剩下一百零五颗灵石,都在这了。”吕佳佳把右桉的储物袋丢出来,“下次有这等事情,你还找我,定让你满意。”
外门弟子一月月例也不过二十颗颗灵石,这等只需要耗费两日时间并无危险的委托在宗门最是抢手。
不过对她来说却不大看得上,她只是想通过这件事,搭上李芽这条线罢了。
两日前别过右桉,她找人打听了一番,确认右桉所言不假,且那灵石非是李芽借于右桉,而是直接赠与右桉。
因得这事,李芽被徐彩关了紧闭,什么时候到达练气一层什么时候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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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了片刻,吕佳佳便离开了。
右桉先把隔绝阵法布置好,许可阵引踹入怀中,接着在小聚灵阵上镶嵌三颗灵石启动。
一切布置好,右桉继续感知天地灵气。
不知是聚灵阵起了作用,还是右桉距离感知到灵气不远,收到聚灵阵三日后,右桉觉得越打坐越精神,不似第一次打坐,中途还会睡过去。
这给了右桉很大的信心,不分日夜连续打了两天坐。
忽地,她在一片黑暗中看到点点光亮起,有红、褐、绿、金、蓝五种。
它们在半空中漂浮着,红的与金的碰撞时,若时间短则无碍,时间一长,金色的光芒会变得闪烁,好似受伤了一般。
右桉意识到这就是天地灵气,内心一喜,可这些光芒却渐渐变少,即将消失。
右桉连忙收敛心神,五色光芒又多了起来。
我该如何把天地灵气纳入体内呢?
右桉犯了难,抓又抓不着。
那五色光芒好似能听见右桉的心声一般,一个挤着一个,向右桉靠近。
快来,快来。
越来越多光芒贴近右桉,如若有其他修者在旁边,既可发现右桉身上贴满了天地灵气。
右桉显然也感受到天地灵气并未进入到体内,因而她并未感觉到身体有何不同。
她的念头又变了。
快进来啊,进来。
随着她的想法越来越急,一些光芒顺着她的眉心进入经脉,再随着经脉缓缓移向丹田。
灵气所过之处,右桉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她沉下心神,还能看见灵气充斥在经脉里的模样。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有第一个光芒进入体内,其他的光芒也纷纷效仿,冲入右桉眉心。
光芒一多,便容易乱,红的与金的打架,蓝的与红的打架,不止在半空打,在右桉经脉一样打。
右桉疼得面色扭曲,在心中大喊,别打架啊!都是天地灵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大概是感受到了右桉善意劝阻,五色光芒平和下来,一个接着一个进入右桉丹田。
许是右桉的丹田对于灵气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去处,天地灵气来了又走,来了又走,俨然一副客人模样。
右桉一连试了十几次皆是如此,她又犯难了。
书中曾说,引天地灵气入体,需得炼化灵气为灵力,方为入门。
如何炼化?不曾说。
在哪炼化?也不曾说。
想起书中叮嘱读者保护好丹田,不可让它受伤损坏,右桉大胆猜测,就是在丹田炼化。
可那丹田跟筛子似的,留不住一粒天地灵气。
右桉便命令那些天地灵气待在丹田不要动,接着命令其他灵气进入丹田。
她已发觉,她的想法可以控制那些灵气。
每当进入新的灵气,右桉还得分神命令这些灵气乖乖呆着不要动,就这样一批接着一批,丹田很快被灵气充盈,再无法进入一粒灵气。
挤一挤,往里面挪点位置。
右桉再次吩咐。
天地灵气们果然你挤着我,我贴着你,又让一批灵气进入了丹田。
可再用这个方法时,丹田内最底端的五色灵气却缓缓化为了一缕细丝,吓得其他灵气如流水般飞出了丹田,回到天地之中。
14. 引起轰动
此时专心致志炼化灵气的右桉还不知此次引气入体耗费了十日时间,外界因她的消失炸开了锅。
这一切的源头源自于何芙蓉。
右桉感应到天地灵气第一日,何芙蓉一头扎进任务中,热火朝天的忙着。
因得她幼时娇身惯养,这等粗活使她格外痛苦。
手心破损的问题解决了,还有手臂酸痛的问题。
她几乎是咬着牙挥舞斧头,可从天亮到天黑的收获依旧稀少,连半担都没有。
无法,她只能在这件事上花费更多的时间。
待何芙蓉发觉已有好几日没见着右桉时,已经过去了五天。
她有些担心,便敲响了右桉的门。
令她奇怪的是,明明她很大力在敲门,但木门纹丝不动。
正常来说,她大力拍门时木门会有微微的震动感,但右桉的门没有。
短短一瞬间,何芙蓉脑中闪过种种想法。
二丫她被困在里面了么?
是谁对二丫的斗舍做了手脚?
她想来想去,内心还是倾向于这是右桉自己做的,可右桉一直不出来,她心里实在担忧,交梨花木时鼓起勇气询问了元丹。
何芙蓉从未想过,她有生之年会对右桉这样狠毒的人这般关心。
是的,狠毒。
何芙蓉对右桉的感官是很复杂的。
在巨鸟上,何芙蓉得知右桉竟然要断她伯娘家的传承,她下意识对右桉产生了厌恶之情。
在她的观念中,这是世上最狠毒的报复。
因为在城主府,只有有子嗣的姨娘才能获得城主的关注,没有子嗣的姨娘连下人都能欺负。
可右桉担忧她,二话不说把一半的灵珠借给了她。
明明比自己还矮小,还背着一木筐的梨花木,却把她手里的梨花木拿走了,只为让她不那么难受。
这好似不是一个狠毒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何芙蓉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认真思索一番,放下了对右桉的成见。
也许是右桉幼时并无爹娘教导,不曾知晓断人传承是非常狠毒之事。
没关系,她娘亲有教导她,她可以教导右桉。
日后待右桉再做此等之事,她把后果告知于右桉,右桉这般善良的人,想来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上次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她不必再提起引右桉不快。
怀着这样的念头,何芙蓉看右桉就像看不懂事的妹妹,长久不见右桉的身影,自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着急。
相对于何芙蓉的焦急,元丹显得平淡极了。
“李二丫这月的事情已然完成,她愿意在斗舍一直待着是她的事,与其关心他人,你不如先操心你的委托罢。”
每日来交梨香木,一交交一点,何芙蓉不累,她看着都累。
看得心口疼。
这般废物的弟子,怎么能出现在她灵膳堂!
若不是徐彩亲口跟她交代安置好三位杂役,她非得把何芙蓉撵走不可。
被嫌弃了。
换做之前,何芙蓉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嫌弃,定要臊得脸色通红。
如今她却顾不上这个,动了动嘴唇,嗫嚅道:“可是二丫的斗舍看起来与之前不太一样。”
“如何不一样?”
何芙蓉也不太清楚如何不一样,绞尽脑汁想了个形容词:“看起来好似更加坚固?”
元丹见多识广,领会到了何芙蓉的意思。
但她却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领悟错了。
右桉新入宗门不足一月,还是杂役弟子,上哪获得那么多灵石购买隔绝阵法?
隔绝阵法是每个修士都会购买的阵法,在隔绝阵法范围内会升起一个空间,空间里发出的任何声音都不会传出来。
当然,隔绝阵法还有一个效果便是阻止他人进入,是修士闭关时必备的阵法,省得有其他修士闯入,打断了闭关。
如若强行进入,需得打破阵法,但此番行为也会给予阵法内的修士警示,在阵法被破之前,修士可收转心法,破除入定状态。
要知在入定时被打断,轻则受伤,重则经脉逆转,十分危险。
她想了想不放心,决定去一探究竟。
徐师叔不过把这三人交由我不足一月,万一出事了在徐师叔那边留下不好的印象可谓是得不偿失。
元丹哪知李芽给了右桉一大堆灵石,她一门心思扑在灵膳上,两耳不闻窗外事,若她知晓这件事自然可以联想到右桉用这批灵石买了隔绝阵法。
于是元丹疱好灵膳后,与何芙蓉去到了右桉的斗舍门前。
只一眼,元丹便看出右桉斗舍开启了隔绝阵法。
她略微有些惊讶,竟真的是隔绝阵法。
缓缓感受了一番周边的灵气,是她见着的引气入体时灵气会发生的反应。
略一思索,她问何芙蓉:“你有几日不曾见过李二丫了?”
“约莫有六七日。”
这个时间,引气入体成功了啊。
元丹眯了眯眼睛,暗暗想道:想不到这个杂役弟子悟性挺高。
“你可知她是何灵根?”
何芙蓉回忆片刻,回答道:“是五灵根,测试的师叔还说是五灵根中最好的,粗细均匀。”
一听是五灵根,元丹霎时失去了兴趣。
悟性再高,资质过差也走不了多远。
宗门也不是没有五灵根在一月内引气入体的,但没有一个成功筑基。
有些死在历练的途中,有些终日停留在练气,已垂垂老矣。
好似那凡间烟火,只有刹那璀璨,而后化为灰烬再不见其光芒。
元丹意兴阑珊地转过身,说道:“你不必为她忧心,她已成功引气入体,最迟明日既可出关,你且再等等罢。”
何芙蓉放下心来,开怀道:“多谢元师姐。”
又过了一日,何芙蓉早早交付了梨香木,飞奔至斗舍院。
斗舍院里多了几分人气,何芙蓉眼中只有右桉,没有在意。
可当她到达右桉斗舍院门口时,发觉右桉依旧在里面。
那夜她等到天空繁星闪烁,依旧没等到右桉。
第二日,何芙蓉又去找了元丹。
“元师姐,二丫还未出关,她不会出事罢?”
元丹手中动作一顿,皱眉道:“不应该啊。”
“你是不是记错了,她闭关不曾有五六日?”
“师妹绝无记错可能。”何芙蓉斩钉截铁地说。
元丹想到一个可能,完成手中的灵膳后,带着何芙蓉再次来到斗舍院。
还未进入院内,便听见里面传来交谈的声音。
“许师姐?你怎得也出关了?”
“嗨呀,你别提了,斗舍院里灵气越来越少了,修炼一天连以往半天都比不上,这不到月初了,索性出关先把当月委托完成了,再谈修炼。”
“我原以为是我错觉,便出关探个究竟。只是我修为实在不过关,并未发觉是何原因。”
“是有哪位师姐师兄突破了罢?”
“可临近突破的师姐师兄都已出关了啊。”
杂役弟子的交谈在见着元丹踏入院子戛然而止。
“元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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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纷纷行礼,而后围过来。
一个圆眼杂役问道:“元师姐,你来斗舍院作甚?”
“怎么同元师姐说话的?”圆眼杂役身旁的瘦高杂役拍了她一下,“这是灵膳堂的斗舍院,元师姐想来便来,还需要缘由吗?”
圆眼杂役一惊,缩了缩脖子,嘻嘻笑了两声,说道:“是我的错,这嘴不经我控制,说错了话。”
“唉?”一个扎着高马尾的杂役注意到元丹身后的何芙蓉,奇怪道:“宗门招收大典提前了么?怎有这般幼小的小师妹?”
元丹等她们平静下来后才说道:“招收大典没有提前,这是徐师叔带回来的弟子,日后便在灵膳堂了。”
灵膳堂的杂役弟子都是元丹一个一个亲手考核挑选的,每个杂役的能力都是顶尖,有了他们,元丹做灵膳的时辰大大减少,故而对他们有着几分耐心。
一众杂役跟在元丹旁边,何芙蓉压根挤不进去,只能跟在末尾。
好在元丹并未忘记来斗舍院的目的,抬步向楼上走。
这个举动引得一众杂役的好奇心升到了顶点。
元丹轻易不会踏入斗舍院,这是其一。
其二,这段时间斗舍院的天地灵气日渐减少,故而她们不由得想元丹是不是为处理这事而来。
怕就怕灵气减少后不会再恢复,这对她们修行影响十分之大。
若是租一个有灵膳堂斗舍院这般浓郁灵气的屋子,一个月可是额外要花费十个贡献点。
圆眼杂役没忍住,率先把一众人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元师姐,你此次前来,是为了解决斗舍院灵气减少之事吗?”
元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引气入体成功需要耗费大量灵气,因而斗舍院的天地灵气浓度对于引气入体这个行为来说还是稀薄了些,这样一来右桉会把周围的天地灵气聚集起来,间接造成了斗舍院天地灵气减少。
她卖了一个关子:“是也不是。”
一众杂役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抓耳挠腮的,好不着急。
元丹是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还是灵膳堂管事人,她们也不敢放肆,默默跟着元丹上楼。
“嘶。”高马尾杂役脚步一顿,突然出声,“天地灵气好似都在往上边靠,你们可知楼上有哪位师姐?”
一众杂役纷纷凝神感受,发觉正如高马尾所说,天地灵气正缓缓往上空聚拢。
“楼上不是一直没有人入住么?"圆眼杂役疑惑道。
“说不准是哪位师姐换了斗舍。”瘦高杂役分析。
高马尾杂役却看了眼跟在最后面的何芙蓉,猜测道:“元师姐,楼上的是新来的师妹吗?”
元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没错。”
众人脸色齐齐一变。
“元师姐,那小师妹进入宗门,还不曾有一个月罢?”
圆眼杂役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确定。
元丹再次点头:“不错。”
高马尾杂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师妹前途无量啊。”
对于杂役来说,这可不就是前途无量。
进宗门不足一月便成功引气入体,三年内到达练气三层只是迟早的事情。
在高马尾看来,右桉已然半只脚踏进外门。
虽说杂役弟子的资质不好,但练气三层及三层以下不过练气初期,是最容易突破的阶段。
就像她突破练气三层也不过花费了三年,加上她引气入体耗费的时间,一共五年。
右桉不过短短一月便成功引气入体,再加上三年每月可领取的培元丹,约莫明年便可以成为外门弟子。
15.奇怪的正方体
圆眼杂役手摸着下巴,回想灵气减少的时间,乍舌道:“小师妹引气入体时间也太久了罢!”
高马尾也点头:“我还记得我引气入体时只入定了一日便结束了。”
瘦高杂役不由得有些怀疑:“小师妹真是五灵根?”
这般迅速的引气入体,如此长的入定时间,在杂役弟子中闻所未闻,倒是那些内门天才可能会出现。
“大惊小怪。”元丹启唇,制止了她们无边无际的发言。
只是引气入体还不足以让元丹再次踏进斗舍院,她怀疑的是右桉是否是一次把引气入体和炼化第一缕灵力一齐完成了。
若真是这般,只要右桉没在中途陨落,定能突破筑基。
一众人跟随元丹到达了右桉斗舍门口,熙熙攘攘一堆人,把廊道挤得满满当当。
感受到阵法的气息,众人又是一惊。
联想到元丹所说,右桉是由徐彩交由给元丹,再看这价格不菲的阵法,不少人胡思乱想,误会了右桉与徐彩的关系。
元丹布下防御,闭目细细感受灵气的动向。
一息过后,她皱着眉睁开眼,喃喃道:“这竟是一个可以隔绝灵气四溢的阵法么。”
她来此处是想感知灵气是否有暴乱,无论暴乱与否,都可从中得知答案。
如若有,便说明右桉确实是在炼化灵力,但炼化不成功,需得她破阵解救。
如若没有,说明炼化灵力顺利,只需耐心等待既可。
可隔绝阵法隔绝灵气四溢,灵气只进不出,她无法辨别。
轻叹口气,元丹对何芙蓉说:“你且再继续等吧,再等三天看看。”
右桉资质太差,若是三灵根,成就定会到达金丹。
如此一来,她也可请示宗门,叫筑基真人来查看。
可惜她只是五灵根,不足以让她押宝。
若是炼化灵力途中遭遇灵气暴乱,且无法安抚,无论是经脉寸断,还是爆体而亡皆是右桉无法接受的情况。
可惜啊可惜。
连内门那些天骄也是师傅在一旁护法,他们才敢一举尝试引气入体和炼化第一缕灵力。
她还想看看右桉是如何以五灵根突破筑基,现在一想,怕是难了。
元丹在内心感叹,面色颇有些惋惜。
何芙蓉见着她的表情,顿觉不妙:“二丫有危险吗?”
元丹摇摇头:“无法确定,只能等。”说罢就要离开。
“元师姐,”何芙蓉叫住她,轻咬嘴唇,顶着她冰冷的神色艰难道:“可否再想想办法确定一番?二丫她已经七八日未出,我实在担心。”
不等元丹开口说话,圆眼杂役跳出来训斥道:“休得无礼!你可知元师姐是何身份?!岂是你想安排便安排的!”
“你家长辈没教你规矩么?元师姐既是你师姐,还是前辈,说话好生无理。”瘦高杂役也附和。
何芙蓉还真不知这些,修真界与凡界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才踏入修真界短短十几日,她无从得知修真界强者为尊的规矩。
她直愣愣看着元丹,倔强的想从元丹口中得到答复。
元丹抬起右手,示意她们不要再说。
何芙蓉初入宗门,不懂这些,故而她并不计较她的冒犯。但她也懒得多费口舌同她解释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何芙蓉明了,脸上慢慢爬上羞愧的红晕,低声道:“抱歉元师姐,是我太过着急失了分寸,不会再有下次了。”
元丹没有回答,自顾领着一众杂役下楼。
廊道安静下来,何芙蓉静静看了看右桉的斗舍,感觉短期内不会出关,才无精打采去往树林砍伐梨香木。
哪怕再担忧右桉,她还是得去忙,她还欠着吕佳佳七个贡献点。
这月的梨香木还不知能不能交齐。
经过这一出,右桉在斗舍院里给一众杂役留下了深刻印象,时不时会有杂役前往右桉斗舍门口查看右桉出关与否。
实在是她消耗的灵气太多,阻碍了他们的修炼。
一连等了两日,众人渐渐反应过来,右桉除了引气入体,竟还准备炼化第一缕灵力。
不然这时间同引气入体的时间对不上。
于是众人从盼着右桉出关变为打赌她成功与否,竟在斗舍院里开了一盘。
绝大多数杂役押的右桉失败,只有极个别想赌一把爆冷的押了右桉成功。
他们翘首以盼,直到第二日未时看见右桉的屋里走出一个泥人,一时间斗舍院哀嚎一片。
--
再说右桉这边。
她炼化第一缕灵气后,便停止了这次打坐。
缓缓舒出一口浊气,右桉睁开眼睛。
一个灰黑灰黑的正方体静置在她视线平视之处。
右桉吓了一跳,有危险?
她猛然跳下床,一个翻滚躲进床底,却发现那方框竟也跟了过来。
避无可避,紧急之间,右桉找不到可以攻击的物品,脱下脚上穿的鞋狠狠向不明物体砸去。
就是死她也要战斗着死!
右桉怒气冲冲,一双眼睛里盛满火光,却见鞋子径直穿过不明物体,落在了角落。
右桉的怒气霎时灭了,放松身子躺在床底下喘气。
顺便盯着那不明物体看了个遍。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看出名堂来。
她开始疑惑,这东西怎么来的?
明明她引气入体之前还没有,难道是引气入体后所有人都会有的么?
既如此,为何书中不曾提过?
右桉从床底下爬出去,找了一本书投向正方体。
书籍径直穿过正方体,同鞋子一样咚的一声落在木板上。
于是右桉在屋里翻箱倒柜,把一切能拿起来的都试了个遍,依旧触碰不到正方体。
这到底是何物?右桉皱着眉盯着正方体,百思不得其解。
她甚至拿灵石试过,依旧触碰不到它。
不过她倒是意外得知这正方体竟然受她心神控制,她想它消失便消失,出现便出现。
琢磨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又不知自身触碰到是否有危险,右桉索性把它收了起来,省得阻碍她的视线。
心神放松下来后,右桉才猛然发觉自己竟然成了一个泥人,浑身散发着恶臭,熏得她差点没吐出来。
她打开门就往楼下冲,在廊道差点与一人撞上。
一连洗了三遍,右桉才把依附在身上的泥泞洗掉。
洗完她才发觉自己黑炭似的皮肤变得白皙,连手心的老茧也消失了,手掌变得修长白嫩。
这就是书中所说的洗经伐髓吗?右桉暗暗想到。
右桉不是很习惯这样的自己,总觉得很容易会受伤。
不过这只是她的错觉。
引气入体成功后,右桉的听力、视力以及力气都提高了不少。
例如她从水井里打水,一木桶水约莫五十斤重,她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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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不吃力。
那般轻松的感觉简直让右桉上瘾。
就如同她上辈子做题一样,只要所有的题都会做,她就可以轻松应付任何考试。
现在只不过是把知识变为了修为,内里还是一样的。
只要她拥有足够的修为,她便无需惧怕任何人。
右桉回到斗舍,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背后,水珠一滴一滴往下掉落。
她没有擦头发,而是闭着眼在脑中翻阅常见的法术。
火球术、净身术、驭雨术、催生术.....
一个又一个,右桉看得眼花缭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想学。
还是得再去藏书阁一趟。
下了决定,右桉睁开眼,抬步往外走。
余光注意到一地的乌黑,右桉暗暗把清洁术放在了最前面。
抵达院子,右桉发觉树荫下的石桌旁坐着不少身着深蓝色服饰的杂役弟子,见着右桉,有一个向右桉露出灿烂的笑容,其余的看着右桉,露出一个哀怨的眼神。
右桉有些奇怪,怎得感觉她们好像认识自己?
面上未曾表露分毫,只礼貌回了一个笑容,微微点头打过招呼走出院内。
到达藏书阁,右桉一问当值的师兄,得知一个法术竟要五个贡献点。
她统共才二十个贡献点不到,最多只能买三个。
再问心法,最低一百,上不封顶。
右桉眨了眨眼,默默后退离开藏书阁。
她还是去集市看看罢。
她选择藏书阁的原因是藏书阁是宗门开设,买了就可以学。
若是去集市,还得擦亮眼睛,先避免被坑,再警惕被忽悠。
二十个贡献点都没有,还是去集市罢。
右桉望了望天,时辰还早,便出发去了集市。
集市坐落在外门弟子那边,右桉头一次去,拿着地图,还询问了外门师兄师姐,耗费近一个时辰才找到集市。
说是集市,不过是在空地上外门弟子清理不需要的杂物之地。
在空地上摆上一块布,再放置要售卖的物品,摊位便成了。
这摊位也不是随意摆放的,还需向集市主人缴纳贡献点才可以摆放,私自摆放会被驱除。
右桉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亮得能把人眼闪瞎。
那是二阶灵植清心茶?功效是什么,我翻翻,哦,用灵泉冲泡可平缓情绪。
这个石头样的又是何物?里面寒光点点,好似是精铁?
右桉看得眼花缭乱的,符箓、武器、护甲,还有丹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集市上没有的。
右桉一路往里走,直至走到最里头,才看见摆放着玉简的摊位。
摊主是一位留着满脸胡须的男人,集市人来人往,但他的摊位却极其冷清。
右桉在他几步远站定,拱手道:“师兄,我想买些法术有么?”
静待片刻,胡须男人缓缓睁开了眼:“要何法术?”
“常见的那些就行,火球术,净身术等亦可。”
胡须男人感知到右桉身上细微的灵力波动,是才引气入体的杂役。
“四个贡献点一个。”
右桉默了,再次被自己穷哭。
露出一个贫穷的笑容,右桉抱拳表示歉意,就要告辞。
“诶诶诶,别走啊,万事好商量,你跑什么?”胡须男人傻眼了,没想到右桉讲价的机会都不给就跑了。
16.练习法术
络腮胡男人不得不主动降低了价格:“我看你与我也挺有缘分的,予你三个贡献点一个法术。”
右桉脚步不停。
“两个,两个行了吧,全宗门最低,童叟无欺!”
右桉已经走进人群,再见不着踪影。
胡须男人一咬牙,大叫道:“一个,就一个贡献点,二十个法术起售,整个宗门上下没有我这般实惠的!”
大不了他就挑一些烂大街的,左右也亏不了。
右桉去而复返,把身份牌递给他:“劳烦刻录十八个法术,多谢师兄。”
胡须男人眼睛一瞪:“不行,二十个起售。”
右桉把身份牌翻过来:“我只有十八个贡献点。”
望着身份牌上的数字,胡须男人一口气憋在胸腔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他很想大骂一声穷鬼别出来买东西,但他最近又急用贡献点,怕骂出声右桉跑了。
蚊子腿也是肉,贡献点都是一点一点积累下来的,这点贡献点看不起,那点贡献点看不起,他的武器何时才能买得起?
他郁闷道:“十八个就十八个罢,玉简给我。”
右桉一言不发盯着他。
“不是吧,”胡须男人惊了,“你连玉简都没有?!”
打哪来的穷鬼,怎么就被他碰上了。
附近熟识胡须男人的修士在一旁看了整个过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打趣道:“老杜,你最近过得不大好?怎得连这点贡献点都不放过。”
“去去去,一边去。”胡须男人颇有些恼羞成怒,几句话打发走他,粗声粗气对右桉道:“八个贡献点一个玉简,共给你复刻十个法术,可有问题?”
右桉不解地问:“这玉简怎得如此贵?藏书阁也才五个贡献点一个。”
“你也说了是藏书阁,藏书阁里是从玉简里复刻,现在是我在玉简上复刻,我又不是筑基真人,怎得用神识复刻?”
右桉有些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想来是藏书阁的玉简只能从玉简里复刻,或者筑基真人复刻才行,胡须男人的玉简是筑基期以下的修士也可复刻。
只见胡须男人把玉简放置额头,闭目一息,而后把玉简丢给右桉。
右桉当即便把玉简贴在额头使用了,翻阅后无问题才谢过胡须男人快步走出了集市。
她怕她再待着忍不住在集市上大买特买,因而集市不但可以用贡献点交易,也可用灵珠灵石交易。
右桉没有贡献点,灵石却有一百出头。
一路向斗舍院前行,右桉急着回去学习法术。
可在她推门之时,何芙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出现。
“二丫?”她不确定地问,直到前方的人转过头来,她见着脸才确定是右桉,当即高兴地冲向她,“你可算出来了,担心死我了!”
“怎么了?”右桉不由有些疑惑,“发生了何事?”
“你可知你在屋里待了多久?”何芙蓉情绪激动,“足足十日!”
右桉诧异:“我只觉得不过两三日,竟是这般久。”
而后歉意道:“让你担忧了,实在抱歉。”
何芙蓉把右桉拉进自己的斗舍,把这几日的事情一字不落同右桉说了。
右桉一边听一边意外地看了何芙蓉几眼。
她们何时关系好到这个地步了?
右桉还以为何芙蓉偷偷在心中厌恶她,在巨鸟上她看自己的眼神右桉还历历在目。
没有停留多久,告别何芙蓉,右桉回到隔壁,在床上干净的地处闭目,细细翻阅如何使出法术。
先是清洁术,把灵力逼至指尖,离指而出。
右桉调动体内灵力走向指尖,灵力停停走走,不太熟练的被右桉逼离体内,直指被褥上那一圈泥泞。
右桉一连使了四五个清洁术,屋内焕然一新,丹田灵力见了底,操控灵力也熟练了些。
练习法术一事暂时无法进行,右桉从储物袋里掏出传声螺,唤道:“李芽?你在么?”
传声螺那头照旧没有回应。
右桉耐心等待一会儿,见还是没有回应,便自言自语道:
“李芽,你可知我今日有多高兴么?”
“我成功引气入体了。”
“还炼化了第一缕灵力,我成为修士了!”
直到第一个法术被她使出来,右桉内心最深处的害怕才悄然消散。
即便现在她只有十岁,但若是她再回到李家村,苏秀与张盼娣也绝不敢将她嫁与一个傻子。
她不再是凡人李二丫,她是修士右桉。
右桉性格向来内敛,若是李芽真在传声螺那头,她还真说不出口,不过是借着分享的由头诉说内心无法说出口的开心。
她自然也不知她的一番自言自语被传声螺那头的徐彩听了去。
“悟性倒是不错。”传声螺再没了声响,徐彩缓缓睁开眼,呢喃了一句。
倒是没浪费她那徒儿的灵石。
徐彩起身,吱呀一声打开了隔壁的房门,李芽端坐在里头打坐。
听见声响,她马上睁开了眼睛,神采奕奕的样子让人一望便知晓根本没有静下心来感知灵气。
“师傅,您是来放我出去的么?”李芽希夷地看着徐彩。
得到否定的答案,她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小小声嘀咕:“还不如让我去看灵植集。”
好歹上边有画师画的彩色图,看个稀奇她也看得高兴。
打坐根本不是人能干的事,她很怀疑徐彩是不是在惩罚她。
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李芽对徐彩的态度从初时的惧怕,到放松,再至亲近,徐彩是除了右桉以外最亲近的人。
徐彩很严厉,李芽亲近中也带着点惧怕,主要是怕被她用失望的眼神看她。
在其他方面徐彩都可以满足她,唯独在修行与知识上尤其严厉。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你那好友的消息。”徐彩走进房间,徐徐道。
“你是说二丫?”李芽蹭的一下抬起头来,跑到徐彩脚边,急切地问:“什么消息?她来找我了吗?”
“你啊。”徐彩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成天就念着她,她可有念你几分?”
“她不是杂役弟子么?”李芽抿了抿嘴,不赞同道,“每天那么忙,哪有时辰来找我。”
徐彩哪还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李芽想让她出面为右桉谋个好出处。
只是右桉资质实在太差,她与右桉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昔日好友却需举目相望,到时右桉是什么想法,谁又能预料?
她前面说的话也不是她信口胡诌,李芽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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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经过李家村那一遭,徐彩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为了达到目的,在不违反原则下,右桉可以无所不做。
譬如有一件事需要利用李芽才可完成,而利用李芽既不会伤害她,也不会让她有危险,右桉绝对不会犹豫一息。
最可怕的是她才年仅十岁,便有如此觉悟,心机如此深沉。
故而徐彩才限制李芽与右桉交往,想着时间长了便渐渐淡忘了,谁曾想李芽一门心思放在右桉身上,左一句右桉,右一句右桉,被关紧闭也不离口。
徐彩没有接李芽的话茬,只是平淡说:“二丫已成功引气入体了,还炼化了第一缕灵力,你看看你,资质比她好,资源也比她好,你连天地灵气都未感知到,你可觉得丢脸?”
李芽才听不进去徐彩那一堆叽里呱啦的话,她只听了前半段就跳了起来:
“什么?!二丫竟然成功引气入体了?太好了!我就说二丫很厉害,师傅,你现在可后悔没收她做徒弟?”
徐彩:......
徐彩吸一口气:“我说,二丫作为妹妹,先你一步引气入体,你这个姐姐可觉得脸上发热?”
这激将法委实好用,李芽听了面色一变,眼神慢慢坚定起来。
“对,我作为姐姐,应当做好榜样,既然二丫已经先我一步引气入体了,那我便先行修炼到练气一层才行。”
说罢,李芽爬上蒲团,盘膝而坐,竟主动去打坐了。
徐彩已经无话可说了。
还是她想得太过复杂,孩童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参杂利益,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
她多多注意些,不让李芽受到伤害不就行了,正巧还可以利用右桉激起李芽的志气,比她苦口婆心同李芽说大道理容易多了。
此时此刻,徐彩已然从厌恶右桉变成了理解右桉,最后成为了右桉。
——
翌日,右桉结束了体内周天运转,昨晚消耗的灵力已在打坐中恢复。
运转灵力,她现学了一个净身术,把自己拾掇完,打开房门,与何芙蓉碰了面。
经过近一个月的劳作,何芙蓉的皮肤已从白皙变为小麦色,手臂上也有了薄薄的肌肉,全然不见右桉第一次见到她时表现出来的柔弱。
“你有事要去办么?”见着右桉,何芙蓉一愣,面带不解地问。
右桉摇头:“我与你一同去树林。”
两人结伴下了楼,何芙蓉一边走一边询问道:“我记着你的委托已然完成,你是想提前完成下月的委托?”
右桉还是摇头。
她是想去帮何芙蓉砍伐梨香木,正巧也看看引气入体后力量的极限在哪里。
她说出来何芙蓉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右桉想先做了再说。
虽说因为何芙蓉,她购置了隔绝阵法的事在斗舍院闹得人尽皆知,但何芙蓉是出于关心的角度才一而再再而三请元丹前往斗舍院查看她的情况,这个情她愿意承下。
到了院子,何芙蓉要去简单盥洗,右桉先去了灵膳堂。
元丹果然在庖厨制作灵膳,右桉向她行了一礼:“多谢元师姐对我的照料。”
“照料谈不上,你无事便好。”元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注意力依旧在锅里的灵膳上。
右桉见她确实不在意这件事,便识趣告别退下。
17.周竹找茬
梨花木树林。
右桉挥动斧头,连砍三下,梨花木应声而倒。
与她未引气入体时并无太大区别。
不过引气入体仅仅是成为修士的第一步,区别不大倒也正常。
右桉调动灵力,顺着握住斧头的手输入一丝灵力进去,不过轻轻一砍,梨花木便如同豆腐一般断裂。
认真感受着丹田的灵力,估摸可以使用十次左右。
这是因为右桉不曾炼化斧头的缘故,若是把斧头炼化,可调动更少的灵力催动它。
不过这斧头属于器械室,除了砍伐梨香木也用不上它,没有炼化的必要。
右桉没有继续使用灵力砍伐梨香木,而是使用蛮力砍伐。
只因灵力耗尽她自身会失力,恢复灵力还需要耗费时间。
而灵力恢复有两种方式,一是服用丹药,二是打坐。
她还想更快掌握更多法术,不想把灵力浪费在砍伐梨香木这件事上。
于是她靠蛮力挥舞着斧头,短短一上午竟砍伐了足足两担梨香木。
这仅仅是因为她引气入体后力量与体力有所提升。
一直砍伐至太阳即将落山,右桉收了斧头,在树林里寻找着何芙蓉的影子。
此处人迹罕至,除了右桉与何芙蓉不曾有人前来,若在前几日,周竹或许也会在此,但他早已完成了这月的委托,对此处避之不及,无事是不会前来。
右桉很快寻找到满头是汗的何芙蓉,她学着右桉用藤蔓做了一个木筐,筐子里只有三分之一,也就是半担多一些。
见着右桉,她用衣袖抹了一把汗,喘着粗气说道:“你先走罢,我再砍一点,天黑之前才回去。”一边说着一边沉下双腿,半蹲着挥舞斧头,全然不见在府里的礼数,与最普通的孩童一样不拘小节。
右桉只是问她:“你交了多少梨花木了?”
何芙蓉记得清清楚楚:“十担多一些,怎得了?”
“我们来到宗门好似已有二十日?”
何芙蓉的动作一顿,随后又继续挥舞着斧头:“是的。”
她已做好完不成这月委托的准备,听得右桉的言下之意,她觉着难受,却也没有无法接受。
何芙蓉也想放弃,不知多少日她一边掉着眼泪一边麻木地举起斧头,现今她终于习惯了,只是身体还跟不上这样的强度,即便她从天亮忙到天黑,截止到今日也只交了三分之一的梨花木。
右桉不再说话,好似只是随口一问,而后站在一旁等待着何芙蓉。
她也不是干等着,而是在一旁调动灵力在体内游走,训练自己对灵力的控制。
最后一抹阳光沉入天际,何芙蓉收了斧头,与右桉一同走在回去的路上。
两人在灵膳堂分道扬镳,何芙蓉去交梨香木,右桉先回了斗舍院。
这日夜晚,右桉打坐至天亮,丹田内第二缕灵力还见不着身影。
她照旧与何芙蓉去了树林,天擦黑时再回到斗舍院。
这样的日子一连渡过了四日,储物袋里积攒了二十担梨花木,右桉不再去树林,而是待在斗舍里修炼。
十日时间悄然逝去,右桉丹田内已积攒三缕灵气,第四缕灵力已炼化一半,只需三日既可炼化第四缕。
能有这般快的速度还是因为使用了小聚灵阵,以及服用了培元丹。
培元丹是练气期常于加快修炼速度的丹药,不过服用一粒便能在短短十日里炼化两缕灵力,若是每次修炼都服用,只消一个月,右桉便可炼化十缕灵力,到达练气一层。
不过练气二层可不是再炼化十缕灵气那般简单,要到达练气二层,丹田内需得足足五十缕灵力,练气三层则是一百缕。
可别觉着多,练气三层极其以下属于练气三层,是最容易突破的境界,还有练气中期和练气后期,以及练气大圆满。
练气中期是练气四层至六层,后期为练气七层至九层,练气大圆满则是练气十层。
练气四层需要的灵力足足有两百缕,每增加一百缕提升一个境界,直至练气六层。
练气七层需要八百缕灵力,每增加两百缕灵力突破一层。
想要到达练气十层,丹田灵力需要积攒一千五百缕。
至于突破筑基,则需要积攒三千缕灵力,而后压缩灵力为液态,才能成功筑基。
按照右桉正常的修炼速度,十日一缕,想要到达练气大圆满需要不停歇修炼一万五千日,这还是因为斗舍院灵气浓郁,再加上她有聚灵阵辅助。
若是在树林,即便有聚灵阵在,二十日能否炼化一缕都难说。
也不怪世人都求资源,有了资源,筑基不过早晚的事。
右桉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时间已至酉时,想来何芙蓉还在砍伐梨香木,右桉直奔树林,找到了坐在树荫下的何芙蓉。
她默默望着天空,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芙蓉。”右桉唤了她一声。
何芙蓉回过神来,有些惊讶:“二丫,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陪同你交梨香木。”
何芙蓉脸上的神色变得悲伤,呐呐道:“又不够,交什么呢?”
“谁说不够?”右桉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我这里面有二十担,怎得不够?”
何芙蓉霎时便明白了右桉的意思,她瞪大眼睛,想起那几日右桉与她一起出门回去,原以为她是为了下个月做准备,没想到竟是给她的。
心理上,何芙蓉是想拒绝的,但截止日期在即,拒绝的话卡在嗓子眼让她说不出来。
这个月的委托完不成,她便拿不到贡献点,也还不了吕佳佳的贡献点,这个斧头也需要还回去,日后便用凡间斧头。
她连用凡器斧头都完不成,用凡间斧头更不用提了,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愣着做什么?”右桉拍了拍她,“时辰不早了,咱们快走罢。”
“我....”何芙蓉一开口,被自己哽咽的嗓音吓了一跳。
她已有一段时间没哭了,一时之间觉得丢脸极了,胡乱用手背擦着眼泪,眼泪却越掉越多。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幼儿罢了。
右桉好似没看见一样,把何芙蓉今日砍的梨香木装入储物袋中,推着她往灵膳堂走。
何芙蓉无声哭了好一会儿,平缓了情绪,郑重道:“二丫,多谢你。”
“谢什么?”右桉眼睛一瞪,嚷嚷着:“你该不会以为这些梨香木往白给你的?这可是要还的!”
“要还的!”右桉强调一遍,“什么时候你可以完成这个委托了,你还得给我还回来。”
“还,我还,”何芙蓉心脏蒙着的灰被右桉的话语佛去,这一月压在她头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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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终于过去,让她忍不住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
“日后我加倍,翻倍还你,可好?”
两人直奔灵膳堂,何芙蓉这十日交了快六担,一共是十六担,剩余的右桉补上了。
验收的是元丹,她不在意是谁砍伐的,只要交齐了便是。
而后她们去往器械室,花了何芙蓉十个贡献点,两人一人又租了一月的斧头。
右桉都忘记了还要留五个贡献点了,好在何芙蓉还有,不让她还得拿灵石出来补。
不到万不得已右桉不想拿灵石出来,太过惹眼。
这日过后,右桉又开始了砍伐梨香木的日子。
为了节省贡献点,也是为了更好的修炼,右桉决定一连砍伐足够两个月的梨香木,刨除砍伐梨香木的时间,剩余的时间都是修炼的时间。
这日,是右桉在树林砍伐到第五日,她储物袋里已有接近四十担,多亏她有了灵力,输入进去一斧头一颗梨香木。
在一阵斧头劈砍木头的声音里,右桉忽地听见脚步声,从声音上判断,这不是何芙蓉的脚步声。
右桉当即放弃砍至一半的梨香木,几步爬上一颗大树,躲在了枝叶之间。
没了砍伐到声音确定方向,那脚步声一顿,找不到目标后开始四处走动。
右桉站在高处,透过树叶往下看,默默看着那道身影在树林里翻来覆去找自己。
那人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周竹。
右桉不知他找自己有何目的,也不想知道。
周竹找了好一会儿,找不到右桉的踪影,开始在树林里喊叫。
“李二丫你出来!”
“我有事要问你。”
“李二丫?李二丫!”
他的喊叫一句回应也没有,周竹渐渐暴躁起来,一脚踢在树上,人没找到,自己疼得面色都涨红了。
要不是怕右桉躲在暗处看着,他得惨叫出声。
周竹把这一切怪在了右桉头上。
若不是右桉不出现,他也不会去踢树干,自然也不会受伤。
该死的李二丫,周竹内心咬牙切齿,不忘威胁右桉:“李二丫,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再不出来,我要传信给我爹,让我爹治你全家的罪!”
“怕了吗?怕了就赶紧出来,告诉我你是如何引气入体,炼化灵力又是怎么做到的,不然,我让我爹抓你全家下牢。”
还有这等好事?
右桉在树上暗喜。她本就不打算出去,听周竹这么说,便是想出去也得按耐住不出去,周竹最好是生气传信回去让他爹治李丰收一家的罪。
见右桉一直没回应,周竹气得七窍生烟,撂下一句“你等着瞧”甩袖离去。
右桉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周竹不会去而复返,运转灵力灌注在脚下,轻轻跃下树干,落地时未曾发出一点声响。
站在树荫下,右桉皱眉思考着周竹怎么找上她了。
从周竹的口中不难听出他是想让右桉传授引气入体的心得,但为何今日才找来?
她引气入体已有十日,出关那日在斗舍院传了个遍,按照周竹对引气入体上心的程度,不该这时候才找她。
右桉没有为难自己,想不通便算了,左右周竹与她一样是杂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右桉很快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沉浸在砍伐梨香木中砍了个昏天暗地。
18.中品培元丹 练气二层
又是一日艳阳天,右桉从树林回来,见着自己斗舍门口站着一个身着内门服饰的人影。
她的心顿时一跳,几步靠过去,正是一月未见的李芽。
“李芽,真的是你。”右桉欣喜地叫出声。
李芽转过身来,也是一笑,激动得拉着右桉的手原地跳来跳去。
“二丫,我好想你!”
右桉说不出这般煽情的话,只是一直看着李芽笑。
李芽皮肤白皙了很多,拉着她的手心柔嫩,面色红润,想来在内门过得很好。
这些日子右桉忙着完成委托,引气入体,修炼,一直告诉自己等歇下来再去看望李芽。
她知道这都是借口。
从李大丫变为李芽起,她与李芽就处在截然不同的世界。
李芽是高高在上的黄阶炼丹师的亲传弟子,她只是一名杂役。
在凝云宗一月的时间里,更让右桉明白了她与李芽的不同。
右桉担心李芽不再想与她交好,不想自讨没趣,便一直找借口没去找李芽,即便李芽到达宗门第二天便没有与自己联系,她也未曾去徐彩居住的山峰求见。
现在李芽主动找来,右桉心里是高兴的,也是愧疚的。
是她想得太过复杂,她不该拿成人的想法去揣测李芽。
右桉拉着李芽进了斗舍,李芽第一句话就是:“怎么这么小?!”
李芽转头就要走,她要回去努力修炼,尽快到达练气三层让师傅给右桉安排差事!
右桉连忙拉住她:“才见着一面就要走吗?”
李芽脚步一顿,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玉瓶,交给右桉。
“这是中品培元丹。”
右桉摇了摇头,拒绝道:“你已给我很多东西,我不能再收了。”
李芽眼中的难过更甚:“你与我生分了?”
“这太贵重了。”右桉说道,“你可知一颗中品培元丹在宗门多少贡献点一颗?足足五十个贡献点!”
她一个月的贡献点都不够一颗中品培元丹。
好在下品的培元丹没有这般贵,只需要十个贡献点便可以得到一颗,若是去集市,可能花费更少。
“这是我师傅给我的,不要贡献点。”李芽拉开右桉的手,强硬把玉瓶塞进去,“你不收下,便是不想要我这个姐姐了。”
右桉默了一下,不解:“你何时是我姐姐了?”她可从来没叫过李芽一句姐姐。
“我什么时候都是你姐姐。”李芽说完,强行转移话题,“我师傅只给我两个时辰出来,能不能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事情上?”
右桉只好收下培元丹,两人躺在床上,小声聊着天。
李芽说着这个月发生的事情,例如徐彩如何教她识字,如何教她认识灵植。
她每天可以吃什么膳食,规定打坐多长时间。
虽然不需要同右桉一般做体力活,但每天要完成的事情排的也是满满当当,不比右桉累。
右桉问她:“那日你给了我传声螺,后面就再也没有声音了,发生了何事?”
“我师傅把传声螺收走了。”提起这个李芽就气,她一锤床板说,“她说我什么时候到达练气一层什么时候给我。”
“那你突破练气一层了么?”
“没有,不过快了。”李芽回答道,“还差一缕灵力我就可以突破练气一层,二丫你别担心,以后姐姐保护你。”
听见右桉引气入体的消息,李芽后脚便成功引气入体了。
而后徐彩与她说了炼化灵力的关键,引气入体当夜她便开始了炼化灵力,第三日便成功炼化第一缕灵力。
一连修炼到今日,她实在坐不住了,磨了徐彩好长一段时间,徐彩终于答应予她两个时辰空闲时间。
右桉斜了她一眼:“不必了,我会很多法术,我可以保护自己。”
月亮爬上天空,李芽的空闲时间即将结束,她依依不舍告别右桉,在夜色下与跟随着她的杂役一同远去。
在斗舍院某个斗舍屋里,一人关上木窗,回到木桌旁边。
木桌旁边有两个人影,分别是高马尾杂役、瘦高杂役与圆眼杂役。
圆眼杂役名叫秦笍沺,此时她正烦躁得不行。
“现在怎么办?”她问另外两个。
“能怎么办?”瘦高杂役杨明月也烦得不行,翻了个白眼道:“那新来的有内门弟子做靠山,你敢得罪她?”
“那就这么忍着?”秦笍沺气道,“既然她同内门弟子认识,为何不换个住所,待在斗舍院作甚,还同我们抢灵气。”
她想起这几日修炼的成果就气,但正如瘦高杂役所说,右桉认识内门弟子,即便她们修为高过右桉,也是右桉师姐,也依旧不敢轻易得罪于右桉。
右桉出关那日她们就发觉灵气依旧稀薄,观察了几日发觉右桉竟在斗舍里放置了聚灵阵。
应当是小聚灵阵,吸收灵气的范围并不大,正巧她们就遭殃了,院子另外一边并不受影响。
出于谨慎,她们打听了一番,竟还真给她们打听到些消息。
原来右桉并不是与徐彩关系亲厚,而是与她的亲传弟子情同姐妹。
这也是徐彩在宗门地位无人能比,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传得满宗门都是,连带着她唯一的亲传弟子也格外受人关注。
得到这个消息后她们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一连又等了几日,没见右桉与李芽有来往,想来关系淡漠了,打算过几日再找右桉算账,谁知今晚李芽竟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个练气八层的杂役。
李芽这一来,把她们的计划全打乱了。
最主要的是,秦笍沺还得忍受这稀薄的灵力。
让她花贡献点去租赁一个灵气浓度高一些的院子是不可能的,她是师姐,凭什么要她花贡献点去租院子?
右桉一个毛头小子,初来便敢给她下马威,难不成她还要让着她?
真让秦笍沺去做些什么秦笍沺也不敢,除非右桉要断她修行之路,不然她拿什么与右桉斗?
杀了右桉,她又能跑得掉么?
如今也就是修行速度慢一点,大不了她再忍一两年。
李芽是徐彩亲传弟子,不是缺丹药的主,与右桉关系那般好,右桉也不会缺丹药,想来最多两年右桉便能脱离杂役弟子的身份成为外门弟子。
秦笍沺又是羡慕又是怨恨地劝告自己,可算把心态放平,没有生出心魔来。
这头的右桉并不知自己的小聚灵阵给她带来好处之外,还带来了其他杂役的怨恨,她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她先交了这月的委托,而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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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物袋里又存了六十多担的梨花木,一共花费了她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不过收获也是满满的,至少接下来两个半月她都可以安心修炼了。
交付梨花木时,右桉问了元丹是否可以接取其他委托。
元丹的答复是目前右桉修为太低,其他委托要么需要最少练气三层的修为,要么要求对灵力控制到极致,右桉皆不符合要求。
不过若是完成了当月的委托,右桉想去接取其他委托,元丹也不会干涉。
右桉可没时间去接取其他委托,当务之急是提升修为。
她去留信处领取了这个月的月例,十个灵珠和一粒培元丹。
培元丹当然是下品培元丹,服用一粒可在接下来五日的时间里提高修炼速度。
右桉回到斗舍院便服用了那颗培元丹,在那五日里成功炼化两缕多的灵力,丹田内灵力已达六缕。
下品培元丹的药效消失后,右桉吞服了一粒李芽给她的中品培元丹。
那天李芽一共给予了右桉五颗中品培元丹,换算成贡献点,足足要二百五十颗贡献点,还不一定可以兑换到。
因为每颗中品培元丹可维持十日极高的修炼速度,一般都是内门弟子的月例,丹药房极少有出售。
第一颗中品培元丹吸收完,右桉已然成为练气一层修士。
而距离她初到凝云宗,不过两月功夫。
右桉抽出一天时间把需要做的事情做了,又一头扎进屋里修炼。
时间一天一天流逝,冬日悄然来临,又渐渐过去。
右桉每月重复在树林、斗舍院、灵膳堂三处行走。
她的修为已然练气二层,还差三十缕灵力便可突破练气三层,成为外门弟子。
这个时候,右桉反倒不急着修炼了,她成为外门弟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下她该拿着时间去练习法术,挑选心法才是。
如今她的身份牌里已有三百出头的贡献点,足够她去挑选一门心法。
想到此,右桉出了斗舍院,疾步往藏书阁走。
“长老,我想前往二楼。”右桉把身份牌放置在台面上。
今日当值的是一位老者,右桉看不出其中修为,只觉得像凡间普通老者。
这并不是说明老者是凡人,恰恰代表了老者修为高深,是不可得罪之人。
因为修为高深之人才可把周身的灵力波动屏蔽,使人无法确定其修为。
亦或者身上有法器遮掩灵力波动。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皆是右桉的前辈,除非有杀父之仇,否则她不会主动开罪他人。
老者掀了掀眼皮,拿起身份牌与台上的牌子碰了一下,十个贡献点被扣掉。
“十个贡献点一次,不论时间。”
右桉接过身份牌,行了一礼,转身去了二楼。
二楼是无品阶的心法,三楼为人阶心法,最顶楼四楼为黄阶心法。
二楼以上是富裕弟子,或者内门弟子去的地方,不是右桉能涉及的。
她这三百出头贡献点,人阶的都买不起,别提黄阶心法了。
二楼藏书阁有不少身影或站,或盘坐在地板上,手上皆捧着一本心法。
那些都是修为比右桉高的师兄姐,右桉没有打扰她们,找到最下品心法所在之处,挑选了一本查看。
19.挑选心法 购买丹药
这是一本身法类心法,用于逃跑赶路极为方便,名叫遁地决。
共有三重,每习得一重,赶路的速度就越快。
右桉暂且用不上,放下抽出第二本。
迅雷法、化火决、束缚术、清风化气决…
一本接着一本,都没有右桉想要的。
这些心法都被宗内长老施展了法术,书写心法之人残留的威能被封印在书中,故而右桉可以一本接着一本查看。
一些重要讯息也被隐藏了起来,使观看的人无法偷学。
只是挑选心法果然是个时间活,右桉一连看了二十本,没有一本符合她心意的。
再拿起一本,金气决。
翻开心法第一页,就见它写到:
金,五行之中最尖锐,最好战之行,不惧火炼,愈炼愈刚,锐不可当。
右桉心中一动,继续往下翻看。
这本心法共有三重,习得第一重可把金系灵力附着于武器,让武器更为坚固,锋利。
若是劈砍至敌人身体,附着在武器上的灵力会顺着伤口进入敌人体内,在其体内大肆破坏。
到了第二重则可附着身体外,形成护盾,对法术攻击与刀剑等武器攻击皆有防御效果。
第三重可用灵力在体外凝聚任何形态,打入敌人体内爆裂而出,对其造成伤害。
这是一本攻防皆备的心法。
右桉有些心动,但还是把它放回原处,记了位置继续查看。
相对于攻击类心法,她更想购置一本提高修炼速度的心法。
提高修炼速度会让她在今后的修炼中一直受益的,此时她修为过低,不宜出宗历练,待修为高了再购置攻击心法也不迟。
为了更快挑选到合适的心法,她改变了翻看的方式,每拿下一本便查看第一页书写的心法效果,如此一来速度快上许多。
一连翻看了上百本,右桉看到了一本唤灵决。
翻开一看,果然是可提高修行速度的心法。
不过相对于金气决心法的攻防皆备,唤灵决的效果单一许多,仅仅只能提高修炼速度,其他的是别想了。
但是右桉知道,论价值,一定是唤灵决价值更高。
她看了眼放置唤灵决的书柜上刻着的兑换贡献点数,一千五百点。
默默放回书柜。
右桉再次被自己穷哭了。
为何,为何那么贵!
右桉不甘心,她继续翻看,花了两天一夜,把二楼的心法粗略翻了个遍,发觉提高修炼速度的心法一本比一本贵,她终于死心了。
在其中她还看到好几本令她心动的心法,不但攻防皆备,还有极高的隐匿效果,但价格都十分可观,根本买不起。
到头来,只有一本金气决是她可以买得起的。
右桉没有购买任何一本心法,而是出了藏书阁直奔集市。
然而,稀有的东西在哪里都是稀有的。
集市压根没有售卖心法的摊位。
右桉无法,只得放弃了购买提高修炼速度的心法的想法,先赚贡献点再说。
但她现在只在练气二层,贡献点高的委托根本完不成,只能去接一些耗时耗力贡献点却低的委托。
有那时间还不如尽快修炼到练气三层去做贡献点更高的任务。
右桉想定,于是在集市游荡起来。
一月一颗的培元丹不够用,她准备再买一些。
一年前李芽给她的灵石还剩下九十多颗她一直攒着没用,令她意外的是也无人找她麻烦。
大概是隔一两个月,李芽便会与她碰一面的缘故。
提起李芽,李芽每次与右桉见面,都会给右桉塞这个灵药,那个灵石,右桉都没有收。
一次两次她可以接受,但右桉无法接受次次都收,她并不是缺了那点资源就无法修炼,不过是速度慢一些罢了。
次次都接受,让右桉有一种伸手要资源的感觉,这与右桉上辈子所坚守信奉的理念大相径庭。
再一点就是右桉也不想因此让李芽难做。
李芽给得甘心,徐彩不一定甘心。
值得一提的是,李芽花费了一年多一点的时间才突破练气三层,这把她气得够呛,上次找到右桉的时候差点掉眼泪。
毕竟她一直朝着一年内达到练气三层这个目标前进,只要达到了徐彩便回出面给右桉谋个好差事,结果只差临门一脚,这如何让李芽不气。
李芽一边气急败坏,一边诉说,右桉从中得知了前因后果。
原来是李芽突破练气一层后,徐彩便不再让李芽服用培元丹修炼,加之李芽还要忙着熟识灵植知识,一下耽搁了,故而才在前一段时间成功突破练气三层。
右桉并不知徐彩不让李芽服用培元丹的缘故,只隐约知道徐彩是为了李芽好。
但右桉并不会因此放弃服用培元丹,李芽是双灵根,有她的路要走,而她是五灵根,早日到达练气三层转为外门弟子便可早些时间获得更多的资源。
于是右桉在集市内寻找售卖丹药的摊位。
看着看着,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吴师兄?”
右桉不太确定的开口。
只见摆放着五个玉瓶的摊位后坐着一位内门弟子,那熟悉的面孔,正是右桉初入宗门时带领她去往灵膳堂的吴亮。
吴亮正闭目养神,听见声音睁开眼一看,是一个陌生中带着些熟悉的人。
右桉见他面露疑惑,淡笑着提醒道:“我是李二丫,吴师兄你还记得吗?”
听着这个与内心深处深深的恨着的只有一字之差的名字,一年前的记忆从吴亮脑海深处涌出。
李二丫,是与现今的李芽一同进入宗门的好友。
吴亮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异样,被他很快收敛起来,面色如常地笑了起来。
“李师妹啊,我当然记得,当初还是我带领你们熟悉的宗门。”
他习惯性的感知了下右桉周身的灵力波动,眼睛因为惊讶微微睁大:“你都练气二层了?”
他不是记得李二丫是五灵根吗?
右桉略一点头:“侥幸在入宗一月内引气入体了,才能有这般快的修炼速度。”
右桉说完,目光看向地上的摊位,询问道:“不知吴师兄售卖的是何丹药?”
她正好要买丹药,若是吴亮售卖的是她需要的,不妨就买吴亮的丹药。
第一次见面时吴亮透露了不少消息给她,右桉想通过照顾吴亮的生意回报他。
提起丹药,吴亮颇有些骄傲,他矜持地道:“不过是培元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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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他所料,右桉果然诧异地出声:“吴师兄竟是炼药师吗?”
吴亮从鼻腔发出一个音节,并不做声。
其实他并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炼药师。获得人阶炼药师的称号需要学会十种人阶丹药,目前他只会炼制五种,且还并不能稳定出丹。
右桉不知这其中的隐情,她的消息渠道并不灵通,也没有刻意去打听吴亮的消息,只是恰巧碰上聊上两句而已。
既然吴亮售卖的是培元丹,右桉也刚巧需要,于是右桉问道:“师兄,你这丹药里一瓶几粒,作价几何呢?”
“一瓶十粒,要价九十个贡献点。”
右桉沉吟片刻,最终决定先要一瓶,她还想尽快拿到心法,不能一次性把贡献点花光了。
花贡献点容易,赚贡献点可就难了。
“劳烦师兄予我一瓶培元丹。”右桉递过身份牌,如此说道。
“你我相识一场,便要你八十五个贡献点罢。”吴亮划走八十五个贡献点,从摊位拿起玉瓶给右桉。
右桉接过,拱手道:“多谢吴师兄,预祝师兄灵药大卖,我还急着回去修炼,就先告辞了。”
吴亮望着右桉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微笑还挂在脸上,眼中神色迅速阴沉下来,冰冷得让人发颤。
这一年来吴亮并不好过。
他已被徐彩驱除记名弟子的身份,仅仅是因为他不小心把李芽给了右桉四百九十六颗灵石的消息闹得人尽皆知。
徐彩竟一点不顾他们五年的师徒情谊,当即把他遣出峰,让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没了徐彩记名弟子这个身份,其他内门弟子不再对吴亮恭敬有加,甚至还因为他被遣出峰而嘲讽他。
炼药是个耗费灵石的工作,吴亮一边要兼顾自己修炼,还要花费大量灵石在购置灵药上。
他不得不前往集市售卖丹药维持这样大量耗费灵石的花费。
明明这一切,在他是徐彩记名弟子时一点都不用费心。
不知多少人给他送上灵石还有灵药。
这一切都被李芽毁了,全都是李芽。
吴亮恨得咬牙切齿,光是想起李芽这个名字都恨不得顺着名字找到李芽人,而后把她生吞活剥,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李芽有徐彩护着,吴亮不敢对李芽动手,也动不了手。
这一年来他焦头烂额,直到最近日子才勉强步入正轨,但和以前的生活是无法比拟的。
直到右桉出现了。
吴亮眼中闪过几丝狠毒,他动不了李芽,还动不了右桉么!
正巧右桉与那李芽关系好,不知右桉死了,李芽会不会伤心欲绝,从此再无寸进?
最好是这样,让徐彩那臭娘们不识货,竟敢把他遣出峰,亲传弟子被毁是她该得的!
吴亮竟是把徐彩也恨上了,试图用毁掉李芽的方式去报复昔日的师傅。
一切想定,吴亮收敛神色,又恢复了日常温和师兄的模样。
右桉刚与他见面,后脚就出事,太容易暴露。
按照李芽对右桉的上心程度,很容易查到是他做的手脚。
宗门不允许同门相残,被发现会被逐出宗门。
吴亮不想自己的前途被李芽毁了,这辈子还被右桉毁掉。
他得好好规划规划。
20.恐有你不能承受的后果
这日烈日炎炎,右桉正走在去往功善堂的路上。
功善堂便是凝云宗发布委托与接收委托的地方。
距离前往藏书阁挑选心法已有半月,右桉还是有些不死心,想尽快把唤灵决拿到手。
功善堂格外热闹,远在一里外都能听见里面的喧哗声。
堂外有修士分堆站在一起,见着人影,有几位走出人堆,想要与右桉说些什么,却感知到右桉周围的灵力波动是练气二层,霎时失了兴趣回到人群。
右桉知晓,那是邀请合适的修士入队,与他们一同出宗前往山脉猎杀妖兽,采集灵植的队伍。
山脉宝物众多,但也危险重重,结伴前往可在更短的时间内或者更多猎物,也更为安全,是绝大部分宗门弟子选择进山脉的方式。
既然是为了减少危险发生的几率,对于入队人选自然是有要求的。
像右桉这等不曾到达练气三层的不在他们选择范围内。
山脉里一阶妖兽都有可能有练气三层的修为,到时他们对战还得抽出心神来保护右桉,完全是赔本买卖,谁脑子出问题了才做。
当然,右桉肯花灵石雇佣他们另说。
右桉进入功善堂,找到委托板,仔细查看委托任务。
交付十颗培元果,酬劳五十个灵石。要出宗,不行。
喂养巨齿猪一个月,酬劳十个贡献点。费时费力酬劳还低,不行。
交付一瓶百花露,酬劳三十贡献点。耗费极长的时间,不行。
......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右桉一一把委托否决,直至最后一个委托,都没见着合适的。
在心中叹一口气,右桉意兴阑珊想要离开。
正往堂外走时,一个外门弟子急匆匆从堂外走进,左右看了几眼,像是在寻找谁。
当他视线落在右桉的身份牌上,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拦住右桉。
“李师妹,借一步说话。”
右桉不得已停住了脚步,有些疑惑地看了这位外门弟子的脸一眼。
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还算周正,气态也温和。
尤其是周身的灵力波动,右桉看不透,不知是练气几层的修为。
右桉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
她露出一个迟疑的表情:“这位师兄,我好似与你不曾见过面,你找错人了罢?”
周正男人一愣,随即笑道:“抱歉,是我太过着急,忘了自我介绍。”
“我是熊壮,是贾璇贾师妹托我寻找你,有要事相告。”
“贾师姐怎得不来找我?”右桉略有些不解,“我与贾师姐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联系了,正巧也想与贾师姐叙叙旧。”
右桉目露一丝怀念。
熊壮无奈,他知道这是右桉不相信他。
事出紧急,贾璇正在宗外与队友一同完成委托,一时赶不回来。
正巧他在宗内闭关,贾璇一个通讯纸鹤把他叫出来,让他立即马上去往灵膳堂找到杂役弟子李二丫,让她不要与陌生修士接触,更不要去危险的地方,否则当有生命危险。
听得事态如此严重,熊壮当即出关去寻找这位叫李二丫的师妹,从外门院找到灵膳堂,再到斗舍院,结果扑了个空。
他生怕事情严重了,各个地方转了个遍,才终于在功善堂找到右桉。
是与贾璇同龄的师妹,年龄不大警惕心却挺高。
转念一想,右桉谨慎恰恰代表了她会渡过这次难关,于是熊壮掐了一个隔绝术。
“你既不放心,那你靠过来,我与你说明。”
右桉只觉功善堂的吵吵嚷嚷如潮水般褪去,望着熊壮的眼神警惕更甚。
这等法术需要深厚的灵力做基础,熊壮恐是练气后期的修士。
贾璇有什么隐情不来亲自找她,而是委托一个修为高于她的修士来找她?
在右桉思索的途中,熊壮叹了口气,顽笑道:“李师妹,你若不靠过来,我只能用些非常规手段了。”
这句话属实是熊壮无奈之举,贾璇拥有趋吉避凶的能力一直是他们队伍的秘密武器,也是他们轻松获得资源的底气。
若是透露出去,以他们队伍的平均修为,是护不住贾璇的。
故而熊壮才一直想要让右桉与他去往一个适合交谈的地方。
既然右桉不愿意,熊壮也不想要求她什么,太过坚持反而引起注意。
若不是是贾璇托他转告,换做另外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这般上心。
熊壮却不知,他这番话让他看起来像危险本身,而不是传话的人。
在修为的压迫下,右桉不敢不按照熊壮所说照做。
熊壮的头靠近右桉耳边,手掩着唇,低声道:“贾师妹让我告知你不要去往任何你感觉有危险的地方,也不要接触从未见过的陌生修士,否则恐有你不可承受的后果。”
右桉听完,心里一惊,微微后退几步,定定盯着熊壮。
你这不就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修士么?
熊壮从右桉眼中看到这句话,他无奈笑了下,撤了隔绝术离开了。
右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垂眸思考着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她与贾璇已有一年未见,本就是几面之缘,又忙着修炼,故而右桉并未特意去打探贾璇的消息。
贾璇也不曾找过她一次,这次突然找来,还带来如此一个消息,让右桉不知是贾璇想让她担惊受怕,还是不知听到了什么风声特地来提点她。
从见贾璇第一面起,右桉便觉得她神神秘秘的,她觉得贾璇不太可能会无的放矢。
把其中的利害关系思考清楚,右桉出了功善堂直奔藏书阁。
她花了两百贡献点把金光诀兑换了,而后去器械室花灵石购买了一把凡器斧头,想了想,厚着脸皮问当值的杂役要了一把凡斧。
等她回到斗舍院时,身上只余下十几个贡献点,回到了最开始一贫如洗的状态。
但右桉也没时间计较这些,她连灵膳堂的每月委托都拒了,打算什么时候把金光诀练到三重什么时候出关。
练气初期的修士,除了会些小法术以外,其实与凡人并无太大区别。
尤其右桉还不曾习得任何攻击类心法,对敌时一旦火球术水箭术这等法术不起作用,便是凡人都可把她杀了。
因此右桉才会火急火燎去兑换金光诀。
至于她心心念念的唤灵决,命都要没了,要心法有何用?
最主要的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她想要的东西才能拿到手。
右桉深知贡献点没了可以赚,命没了就是什么都没了。
金光诀并非是什么高品阶的心法,习得起来并不难。
这本心法从始至终贯彻的一点就是对灵力的控制力,只要灵力控制得当,剩余的既可交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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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右桉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把金系灵力附着在凡斧的斧刃上。
斗舍院内不曾有练习斧头锋利程度的地方,右桉又不敢出院,于是她左手拿着凡器斧头,右手拿着附着金系灵力的凡斧互砍。
第一次以凡斧斧刃豁口作为结果。
右桉一点一点增加金系灵力,一次性注入十缕灵力,最终在凡器斧头上砍出一个豁口。
这般消耗太多的灵力,此招她只能使用八次便力竭了,不妥。
于是右桉调整方法,确定好最终受力点,把灵力重点附着在此,其他地方只薄薄附着一层,重重向凡器斧头砍去。
锵的一声,右桉双手震得发麻,凡器斧头的斧刃多出了一个豁口,而凡斧安然无事。
右桉不由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果然可行!
她继续尝试,一点一点减少灵力的输出,最终得出受力点必须输入足足一缕的灵力才可让凡斧有着能把凡器斧头砍出豁口的锋利。
如此一来,对敌时她便能更持久对战。
耗费了右桉一个多月的时间,收获也是显著的,使她对灵力的控制更加精准。
接着是第二重,在身体上附着灵力。
有第一重做基础,第二重容易多了,右桉半个月便掌握了精髓。
她还意外发现了第二重不但可以防护,还可用于进攻。
把灵力附着在手掌上,握拳锤下去,全力之下可把凡斧打穿。
若是在练气初期的修士毫无防备之下锤向其头颅,可一击毙命。
后果便是拳骨疼了好几天。
后面右桉学聪明了,把拳骨也注入灵力,果然不再疼了。
在身体表面附着灵力消耗比在武器上附着灵力消耗大,因着与性命攸关,也无法在这上面节省灵力。
若是有防器右桉可节省许多灵力在对战上,但她一穷二白,买不起,只得一一练习在身体各个部位附着的灵力。
待熟练过后,三个月已然过去。
现今右桉念头想至身体哪个部位附着灵力,下一刻便可实行,真正做到行与心动。
右桉暂时没急着练第三重。
因而无论她再熟练,也只是纸上谈兵,没有实战经验是无法知晓她的短板在哪。
她盘膝坐在床上,服下一粒培元丹开始修炼。
每当药效消失时右桉便立马服下第二颗,一连十颗下肚,她丹田内的灵力已达九十三缕。
又花了两个多月修炼,右桉成功突破练气三层,只需去留信处申请,既可成为外门弟子。
长达几个月的修行,让右桉身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
右桉起身时身体一阵噼啪作响,那是被灵力孕养的骨头发出的大笑。
修炼时,天地灵气在体内四处流窜,所过之处皆有好处。
虽说只有一丝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好处,日积月累之下,却也可观。
例如现今使用凡斧在她身上用力劈一斧头,只能砍出一道深深的伤口来,换做之前,可直接把她的手一劈两段。
到了练气后期,凡斧在她身上起不了作用,这也是修士需要更高品阶的武器的原因之一。
活动了下筋骨,右桉坐在床沿,在心中缓缓念到:“出。”
一个黑黑的正方体出现在右桉双眼平视处。
这正是右桉引气入体成功后凭空出现在右桉视线内的不明物体。
21.天阶心法
获得这不明物体已快两年,右桉一直没搞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又是从何而来。
她不是没有去藏书阁查看,但任她翻个底朝天,没有一本书写引气入体后会获得一个黑色正方体事物。
右桉又不敢明目张胆去问,这不向人家摆明了她不对劲么,有十条命都不够她霍霍的。
第一年里,右桉把能看见的,可以触摸的东西试探了个遍,那不明物体就好似右桉幻觉一般,无一样物品可以触碰到她。
后来右桉找了些活物去试,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现如今,只有她自己本身不曾试过了。
自打这不明物体出现以后,右桉不曾有过任何危险,故而她可以确定这不明物体于她无害,甚至隐隐有一种这是宝物的感觉。
只是她至今还没找到破解不明物体秘密的方法,也不知它是从何而来。
突破至练气三层后,右桉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被她遗忘在脑后的不明物体。
她有一种预感,今日她可破解这不明物体的秘密。
这个预感来得莫名其妙,却又如此着急,催促着她唤出不明物体,好似晚一步就会错过此生最重要的物品一样。
右桉决定遵从自己的想法,定定看着不明物体好几息,咽了口唾沫,慢慢伸出手往不明物体的方向靠。
当右桉的手伸至半空中的黑色物体时,右桉只觉自己的手触碰到像流沙一样的东西。
紧接着,她丹田内的灵力顺着她的指尖飞速流逝,右桉惊得一跳,想要把手抽出来,却发觉根本抽不出来!!
她的目光移动到一旁的凡器斧头上,面色一狠,起身向斧头扑去。
然而右桉的右手被黑色物体紧紧吸住,那物体此时好似固定在半空中一般,无论右桉怎么用力都无法向前,伸出的左手距离斧头的距离不足一尺,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近一步。
右桉岂是这般坐以待毙的人,手碰不到,她伸出脚去够。
够不到!!
右桉又气又怒,此时此刻十分后悔怎得没有习得隔空取物的法术。
就在她挣扎的空档,体内的灵力已消失一半,还在继续流逝。
右桉不知这黑色物体要吸收她的灵力到什么时候,更不知道灵力吸收完之后会不会是她的血肉。
她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开始在脑中疯狂思考对策。
余光里却注意到面对她那一面的不明物体裂开了一条小缝。
随着灵力的流失,那条缝隙越来越大,隐隐可以看见一本书躺在里面。
右桉的心一跳,明白了不明物体吸她灵力的目的。
试探着主动输入灵力进去,裂缝越来越大,最后那一整面黑色都消失,右桉可以清晰看见那本书平置在内,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
生生不息。
望着那四个字,右桉恍若看见一株大树在大火中烧成灰烬,灰烬中诞生一块矿物,那矿物又变为了一滩液体。
突然间,液体中有一抹绿意弹出,它越长越高,很快长成了参天大树。
大树在大火中烧成灰烬,重复着刚才的步骤。
生长,被烧成灰烬。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大树被烧而产生的灰烬变成了泥土,它一直往外延伸,延伸,泥土上长出了更多草木,草木被烧成灰烬与泥土融为一体。
就这样重复着,大地出现了,太阳升起,接着是雷电、云朵、雨水。
又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生灵,可一场大火让整个世界成为了地狱,生灵们四处逃窜,却依旧逃不过毁灭的结局。
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突然间,一抹绿意突破黑暗,肆意生长起来......
右桉便看着这个世界不断发展,又不断毁灭。
有时她是里面的一株草,有时她是其中的一颗大树。
她是如此渺小,出生时没为这个世界做什么,死亡时也只是化为灰烬没入泥土之中。
但她又是如此的伟大,是千万个她,造就了泥土,造就了生命。
右桉随着世界毁灭又重启,渡过了亿万年,她失神的瞳孔渐渐聚集,目光重新落在那本书上。
一时间她惘若隔世,不知今夕是何年。但她很快反应起来她刚才所经历的一切皆是因为那本书,她心神一定,再看那本书时,终于不再被那四个字上蕴含的法则带入无尽的循环中。
她松了一口气,浑身一软,无力地躺倒在地。
这时她才发现她体内的灵力竟荡然无存,难怪她感觉如此吃力。
不知躺了多久,她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原地盘膝,闭目恢复灵力。
草草恢复些许灵力,她的体力也恢复了,右桉便睁开了眼睛,右手直奔生生不息。
她已然看出心法上被布置了封印,好让人可以安全观看。
但即便布置了层层封印,那四个字上带的法则依旧穿透封印,把毫无防备地右桉带入循环之中。
幸好这本心法并不是爆裂的心法,右桉在其中体会了无数次数死亡,只让她对万物生长有了一丝了解,并无其他副作用。
翻开心法第一页,是心法第一重——五行循环。
天地万物皆由五行划分,木火土金水依次相生组成世界,取任脉、丹田为用,依次用木灵气孕养、火灵气烘烤、土灵气稳固、金灵气砍伐、水灵气滋养,方成五行循环,化五为一。
再往后翻,书页上一片空白。
右桉从刚才一直憋着的气缓缓吐出,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的心法。
确切的说,是看着最后四个字——化五为一。
接着,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让她面色扭曲,却依旧阻挡不住嘴角的笑容。
把生生不息抱至怀里,右桉躺倒在地上,无声笑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是一本心法,一本只有五灵根才可以习得的地阶心法。
不不不,想起那法则蕴含的力量,右桉否决了刚才的想法。
她手中这本心法,怕是天阶心法!
她不曾知晓有哪一本心法被老祖布置了封印,其蕴含的法则还能冲破封印,这定是天阶心法!
若是她没猜错,生生不息是一本提高修炼速度的心法。
笑够了,右桉平息好情绪,再翻看着第一重,直至倒背如流,才把心法合上,小心翼翼放进黑色物体内。
她把手放置在黑色物体上,它不再吸收她的灵力,右桉便主动向它输入灵力,果然见着消失的那一面缓缓出现。
右桉很快恢复了灵力,把黑色物体消失的那一面补上,而后让它自己消失在视线中。
如此她才能够放心。
做完这一切,右桉迫不及待按照心法所说,用木灵力孕养任脉和丹田。
不等她入定,一个通讯纸鹤飞进右桉斗舍,接着它嘴一张,一道熟悉的女声自尖嘴传出。
“李二丫,我是贾璇,情况有变,明日卯时功善堂见,我等你。”
说完,通讯纸鹤无火自燃,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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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落在桌面,连让右桉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右桉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贾璇说得什么事,实在是生生不息对她的冲击太大。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她闭关的原因,似是因为贾璇不知从哪得知她有危险。
右桉只得按耐住一举到达生生不息第一重的冲动,第二日卯时出了斗舍院。
路边的树木发出新芽,在微风中颤颤巍巍。
右桉一路走一路欣赏树木迸发的生命力,到达功善堂时,贾璇早已等候多时,她一靠近,贾璇便从人群走出在她面前站定。
右桉习惯性感知对方的灵力波动,比她强。
这是自然,对方是三灵根,而她是五灵根,能在两年里突破至练气三层已是天赋异禀。
贾璇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你已然练气三层了?那正好,你快快去申请转为外门弟子,与我一同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右桉千万句疑惑化为一句话。
这两年来,右桉就与贾璇联系过两次,到底是何缘由让贾璇对她如此上心,每当事情有了苗头便能及时发现告知她。
该不是贾璇熟悉人要作案?可为何?又图什么?这是右桉一直没有想通的点。
“人多口杂,我们稍后再说,先去转为外门弟子罢。”贾璇说道。
都已经出关,右桉也正有转为外门弟子之意,于是依言跟随着贾璇去往留信处。
今日当值的还正是右桉初入宗门给她检验灵根的张师叔,右桉还记得当时他骂她垃圾时的嫌弃样子。
但是无法,他的修为比她高,她只能受着。
右桉向他一供手,恭敬道:“张师叔,我是杂役弟子李二丫,前来申请成为外门弟子。”
张师叔终日耷拉的眼皮一掀,颇有些意外。
“哦?”他上下打量了右桉几眼,“我记得你,你是两年前被徐彩那丫头带进来的,可对?”
“师叔好记性,正是。”
张师叔苍老的手指在柜台上上下摆动,照旧没给右桉好脸色。
“灵力虚浮,又是靠服用丹药进入的练气三层,便是成为外门弟子也是靠丹药堆修为的废物!”
右桉微低着头没有答话。
张师叔只是抒发心中的愤怒,也不指望右桉会回答,他手一伸:“身份牌拿来。”
右桉递给他。
只见他手一捏,右桉的身份牌化为齑粉。
张师叔从柜台里拿出一个木牌,以指为刀,正欲下手,右桉骤然询问道:“张师叔,我能否把名字改了?”
“你想改成什么?”
“右桉,左右的右,木安桉。”
一息后,右桉的身份牌到手,在大大的外字下面,是两个蚊蝇小字——右桉。
右桉忍不住轻笑一声,指尖抚摸着那两个字,好一会儿她才含笑把身份牌再次递过去。
她再次拥有这个名字了。
“张师叔,我想把之前的月例还有这月的月例领了。”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事情说完了?!”张师叔刚坐下又得站起来,气得吹胡子瞪眼,很是不耐烦。
他手一挥,柜台上出现一堆灵石,还有一个较大的玉瓶。
右桉伸在半空的手一顿:“这……”
仅说了一个字,便见张师叔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大有一副她再敢说一个字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收回去的模样。
“多谢张师叔。”
右桉弯腰行了一礼,这一拜她拜得心服口服。
22.有人一定要我死才行?
出了留信处,便是去往外门弟子住所,被凝云宗弟子称之为外门院。
贾璇没有问右桉为何改名,而是称赞道:“你现在的名字比之前的好听许多。”
到了外门院,需得去挑选居住的院子。
当值弟子递给右桉一块木板,那上方画着满满当当的小巧房屋画,房屋下面呈现绿色则代表是空闲状态,红色代表已有人居住,绿色中夹杂着红色代表里面还有闲置房间。
“院子共分为甲乙丙丁四等,等级越靠前灵气越浓郁,丁等院子无需缴纳灵石,丙等一月五颗,乙等一月十颗,甲等一月二十颗。”当值弟子为右桉介绍。
贾璇在一旁插口道:“选乙等院子罢,这个,”她在木板上翻动了一下,指着一个绿中夹红的院子,“正巧在我院子隔壁,我们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右桉想到昨日才打开的不明物体,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花费太高了,选丙等罢,若有要事商量,我自会前去你的居所。”
贾璇没有坚持:“那也好。”
于是右桉在丙等院子里挑了一个周围全绿,且院子也无人居住的地方缴费了灵石,进入外门地界。
两人没有去往右桉的院子,而是先行去了贾璇居住的地方。
若说丙等院子的灵气浓度只有一成,那乙等的则有两层,翻倍的效果。
右桉正是要低调的时候,乙等灵气浓度高,便代表着周围弟子多,修为也高,故而她并不想挑选乙等院子。
如若可以,她甚至想选无人选择的丁等院子,可那般便有些太过反常,还是中规中矩选择丙等的好。
就算是丙等,灵气浓郁程度也比斗舍院的高,这便是成为外门弟子的其中一个好处。
贾璇带着右桉一路向上,抵达自己居住的院子。
院内石桌下坐着一个冷艳女人,百般无聊地把玩着桌上的茶具。
见着贾璇进来,她丢下茶具就朝贾璇扑过去:“小璇儿,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姐姐了。”
那声音千转百回,听得人鸡皮疙瘩直掉。
贾璇面不改色被女人捏着脸颊,待女人捏够了,才向右桉介绍:“这是江竺兰江师姐,我的同伴,她是右桉,之前叫李二丫。”
江竺兰这才把目光转向右桉,她眼睛一亮,魔爪伸向了右桉:“哟,也是个小美人儿,来让姐姐疼爱疼爱。”
右桉的头皮都要炸开了,连李芽都不曾这样碰过她,更别提让陌生人这样做。
几步就要退开,却错愕发觉她身上如同被压了一座大山,寸步难行。
还在惊讶的时候,江竺兰的手已经摸向右桉的脸,一边蹂躏一边感叹:“冷着脸的样子更可爱了。”
右桉反应过来是江竺兰搞得鬼,控诉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江竺兰一点没有被指责的样子,嬉皮笑脸道:“谁让你修为没我高,那就乖乖被姐摸吧,姐摸爽了再放你走。”
难怪贾璇一点不反抗,原是江竺兰会使用暴力手段。
很难说贾璇没有在一旁幸灾乐祸,她看着右桉生无可恋地被江竺兰又是揉脸又是贴脸,看够了,象征性阻止了一句:“好了江师姐,右桉她不喜同人如此亲近。”
“没关系,多多亲近亲近,习惯了就好。”江竺兰混不在意,继续贴贴右桉。
贾璇向右桉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坐在石桌旁看着江竺兰胡闹。
右桉左右摇动着脸拒绝江竺兰的亲近,却不知她越拒绝,江竺兰越来劲,非得要她就犯不可。
“贾师姐,你带我来这不是有要事相告吗?”右桉拒绝不得,急中生智,叫道。
江竺兰听得这话,也明白正事要紧,依依不舍放开右桉,三人一同进了大堂。
把隔绝阵法打开,贾璇正色道:“右桉,你可知一年前我为何委托熊师兄告诫你不要去往危险的地方?”
“不知。”右桉是真不知。
她自问在宗内态度谦和,低调行事,不曾得罪任何一人,为何会有人锁定她又想把她置于死地。
“是因为我为你起了一卦,算出你那一年有生命危险,故而告诫你小心。”
“我原以为你待着宗门便能渡过此劫,昨日又替你起了一卦,却发觉你依旧有性命之忧。”
右桉缓缓皱起眉头:“你起卦看出我有危险?”
江竺兰把一只脚搭在椅子上,睨了右桉一眼:“右师妹,你可莫要怀疑小璇儿,她的卦最是准确不过。”
更多的她也不方便透露,能告知这一点已经是很相信右桉了。
右桉摇了摇头,否决道:“我并不是说不相信贾师姐,而是贾师姐为何突然想起为我起卦?”
江竺兰也看向贾璇,等待她的解释。
贾璇只说了一句话:“你可还记得在凡界你予我的那颗生机丹?”
右桉了然点头,跳过了这个话题。
“所以我该如何做才能渡过这次危险?”右桉问道。
“引君入瓮。”贾璇抬眼,徐徐说道,“此次难关躲是无法躲过的,必须要把根源解决了,你此次难关才能渡过,不然,你得时刻提防着暗处的算计。”
“所以你是说有人一定要我死才行?”右桉总结道。
“不错。你可有怀疑对象?”
右桉的眉头又拧了起来,把这两年时间接触的人想了个遍,最后说道:“许是周竹。”
她还记得她引气入体后周竹找过她一次,但她并未出去与周竹碰面,最后周竹甩袖离去。
只是如此,周竹便想要杀她,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不过转念一想,周竹既然能因为她不告知如何引气入体便威胁她要把她全家打入大牢,能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还是她受前世记忆影响太大,这里可不是文明社会,而是强者为尊的世界。
“周竹是杂役,他如何能杀你?”贾璇从记忆深处扒出他来,不太认同右桉的看法。
“可除了他,我不曾与谁发生过矛盾。”
“无论是不是他,且看是谁接近你罢。”贾璇不再浪费时间猜测是谁,而是道:“右桉,你先准备准备,再过几日我们出宗去龙息山脉猎杀妖兽,采集灵药,这次过后,背后之人定会想办法与我们成为同伴,在宗外行事。”
右桉略有些心动,她习了金光诀,正是需要实战的时候,贾璇这个提议可谓是正中她下怀。
有贾璇与她同伴在身旁,也无需担忧生命安全。因为若是真是贾璇想对她下手,去年她犯不着提醒她。
但她又有些迟疑,贾璇的修为相对来说毕竟有些低,在她同伴之间能否有话语权?
贾璇看出了她的迟疑,拍拍右桉的肩膀:放言:“你且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还了右桉对她师傅的救命之恩,她便能了结她两之间的因果,无需再费这般心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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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桉身上。
“七日后,在此集合。”
三人约定好,右桉出了院子,前往斗舍院处理一些杂事。
大堂内,江竺兰趴在桌上,看着贾璇的眼睛眼波流转:“小璇儿,你打算怎么帮那小美人解决麻烦?”
贾璇向她嫣然一笑:“这不有你呢,对吧,江师姐?”
江竺兰被她笑得一激灵,怒声道:“把你那恶心的笑从你那可爱的脸上下去!”
闻言,贾璇的笑一僵,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笑真有那么恶心?
江竺兰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调笑道:“你让我帮忙也不是不行,我也不要你帮我起卦,你就答应我做一件事就行,一件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不会让你受伤也不会让你有损失的事情。”
贾璇想也不想拒绝:“我还是帮你起卦找资源吧师姐。”
江竺兰面色不虞:“是你有事相求还是我有事相求?就按照我说的做!”
那你一副有得商量的样子做什么??
贾璇捏着鼻子答应了。
为了了结这个因果,她真的付出太多了。
——
右桉并没有很多东西要收拾,不过两把斧头,两个阵法。
她去往隔壁,简单与何芙蓉告别,而后再去灵膳堂,谢过元丹这两年对她的照顾,如此她要处理的事情已然处理完毕,既可前往外门院。
她挑选了二楼最里面的院子作为居所,布置好阵法,换上外门服饰,去往了集市。
宗外不比宗门安全,她需做好完全准备才是。
集市依旧热闹,右桉率先去了售卖符箓的摊位。
摊主十分热情地接待了右桉。
“师妹要些什么,我这有疾行符、炎爆符、防御符、轻身符、束缚符……你需要的我都有。”
“都是何价格?”
“下品符箓五颗灵石一张,五张你给二十颗灵石。中品符箓十颗灵石一张,五张四十颗灵石。”
右桉:“劳烦师兄予我二十张下品符箓,疾行符、防御符各五张,隐匿符两张、炎爆符、轻身符各四张。”
“好嘞,共八十灵石。”
买了符箓,接着是丹药。
龙息山脉是距离凝云宗最近的山脉,也是一众凝云宗弟子和周围散修首选获取资源之地。
在龙息山脉遍布各种毒虫,不少弟子因为中毒而亡,故而解毒丹是去往龙息山脉必备丹药。
售卖丹药的摊位较少,右桉找寻了好一会儿,在集市靠后的位置发现一个丹药摊位。
“一瓶解毒丹。”右桉对摊位后气质温润的男人说道。
“一瓶五颗,贡献点需六十,若是灵石则一百颗。”
右桉有些肉疼地拿出灵石,才拿到手的灵石,还没捂热就要交出去了。
却在这时,一声高昂的女音出现。
“解毒丹我全包了!”
右桉不觉得有自己的事,接过男人交给她的玉瓶就要走。
忽地,右桉察觉到一股爆裂的灵力波动极速从身后穿来,目标直指她握着玉瓶的手。
速度之快,右桉根本无法躲避,电光石火之间,右桉几乎调动全部的灵力,在手臂周围升起一层金系灵力,生生受了这一击。
女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在右桉身后。
“我说了,解毒丹我全包了,你手里的我也要了,听不懂话吗?!”
23.缩头乌龟
人群一片哗然,接着把丹药摊位围绕个水泄不通。
“谁胆敢在宗内攻击同门?不怕执法队?”
有人认出了出手的女人,惊呼:“是容魔女!”
“嘘!小心她回头找你麻烦。”
右桉转过头,微微抬头望着对面高挑的女人。
她并未穿凝云宗的弟子服饰,穿着一身鲜艳如血的衣裳,腰间挂着身份牌。
从高挑女人身边的灵力波动可以得知,她的修为高于右桉,具体修为右桉感知不到,只感觉并未高出多少。
右桉感到被击中的手隐隐作痛,由此可见攻击的人并没有留手,若是右桉大意一点,她的手定会被击穿。
“喂,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高挑女人说完,见右桉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眼中闪过怒气,区区练气三层也敢不尊重她,找打。
她扬起手,体内灵力蓄势待发。
“师妹,要事要紧,要事要紧!”一个微胖男人艰难从人群中挤出来,刚巧看见高挑女人抬起的手,冲刺上去抱住她的手,安抚道:
“不要和废物斤斤计较。”
高挑女人脸色回缓许多,她接受了微胖男人的劝告,昂起下巴,耐着性子道:“小东西,我给你八十灵石,你把你手里的解毒丹给我,我就不与你计较不尊重我的事情了。”
什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她花费一百灵石买一瓶丹药,高挑女人出价八十灵石,还一副是右桉的荣幸的样子,右桉都不知女人从哪来的脸面。
右桉直接笑出了声,在一众奇怪的眼光中说道:“我不卖。”
看热闹的人群又是一阵哗然。
一个摊主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小鬼头要惨咯。”
旁边的人符合点头:“容魔……容师姐都这么给台阶下了,小鬼头还不下,反而给容师姐下面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敢问外门弟子谁不知容夏的名声?
虽说容夏只有练气五层的修为,但她固定队伍的队长不过二十出头修为已至练气七层,不日就可成为内门弟子。
容夏自己还是内门弟子容年的表妹,关系也算融洽,在外门完全就是横着走,就连些许内门弟子都得给容夏几分面子。
虽然日常是跋扈了些,但还不算过分,是以其他外门弟子就当交孝敬费,捏着鼻子认了。
只告诫自己日常擦脸眼睛,见着容夏尽早溜。
这几乎是外门不成文的规定。
惹不起的弟子躲着容夏,惹得起的弟子也不想给自己惹一身骚,都是好言相待。
右桉这么下容夏面子的,还是头一个。
容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了愣,不确定道:“你刚才说什么?”
右桉像看傻子一样看她:“我说,我不卖,听不懂人话吗?”
她把容夏对她说的话还给了她。
右桉的性子其实很温和的,但她很反感容夏的态度。
上辈子右桉是个孤儿,因为不善言辞,上学期间贫困名额被与学校小有关系的同学抢去。
工作因为得罪了家里有点小权势的人而丢,甚至连晋升时,也逃不过关系户。
右桉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在公司指着领导的鼻子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丢下辞职信扭头就走。
因为不够圆滑,右桉吃了很多苦,幸而遇到了赏识她的贵人,教她面对不一样的人要有不一样的对待方法。
右桉不想让贵人难做,于是戴上了虚假的面具,伪善的笑容在职场上游走。
也许是曾经受到过伤害,所以右桉唯一不能忍受的便是仗着自己有后台便死命欺负他人的人,尤其是逼着右桉让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上辈子无权无势她都能硬刚,这辈子有宗门兜底她为何不敢做?
容夏先是懵了一瞬,她嚣张惯了,从不觉得外门有她值得伏低做小的人,行事作风全按心意来,从不委屈自己。
不曾想今日竟然在一个练气三层栽了跟头。
“你怎么敢?!”
容夏气得浑身颤抖,红晕从脖子涌上脸颊,她抬手就是一道法决,动作快得微胖男人拦都拦不住。
此时已然不是购买丹药的事情,而是右桉以低阶修士挑战高阶修士容夏的威严,便是右桉再改口以八十灵石售卖手中的解毒丹,容夏也非得给右桉一个教训不可。
右桉早有准备,话一说完就往身上拍了一道防御符,往旁边一躲,容夏的法决连右桉的边都没摸着。
微胖男人可算反应过来了,连连拉着容夏的手腕,阻止她继续掐诀:“师妹!你想被关禁闭吗?!”
容夏已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拂袖甩开微胖男人,质问道:“你到底是谁那边的?你再拦我,我连你一块打!”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落下,又是一道爆裂的灵力像右桉袭来。
那灵力在空中化为一道火凤凰,朝天唳了一声,飞速像右桉飞来。
火凤凰所过之处,周围的空气因为高温而微微扭曲,周边的人纷纷在周身升起灵力防护罩,修为不够的则躲进了相熟的同门防护罩里,免得被殃及池鱼。
右桉又给自己拍了一张轻身符,一个跃步躲开。
火凤凰宛如活物,一击未中,在空中喝唳一声,再次向右桉飞去。
右桉一瞪脚,右手握拳,丝毫不管身后追着她的火凤凰,反而直直向容夏面门移去。
容夏没想到右桉不但不跑,竟还敢正面迎敌,她冷笑一声:“来得好!我今日就要让你知道知道,不尊重前辈是何下场!”
说着,她暂停掐诀,竟也不攻击,只站在原地让右桉袭击。
她一只手都能把右桉捏死,哪还需要大费周章去对付右桉,且让她送上门来岂不更好。
正好也让右桉瞧瞧与她之间的差距,下次见着她夹着尾巴做人!
右桉冰寒着一张脸,并不答话,在与容夏近在咫尺时微微扭身,与容夏擦身而过,灵力注入双腿,极速往集市外跑去。
容夏愣了一瞬,本以为右桉自大到以练气三层挑战她练气五层,现在看来她是装腔作势?
不,右桉本就是想逃跑,不过是装作要与她交战的样子,她一时大意竟然被她糊弄过去了。
“缩头乌龟,有本事就与本姑娘正面打,逃跑算什么本事?”反应过来的容夏面色一沉,无法容忍被一个练气三层的外门弟子戏耍了,她嘲讽一句,调动身法心法,追了上去。
围观的群众心中一阵嘘声。
你个练气五层的欺负练气三层的,还好意思说别人缩头乌龟。
微胖男人叫师妹都叫腻了,根本叫不住。
也不知道队长怎么想,让他跟在容魔女后边,出什么事他压根劝不动这魔女。
他恨恨在原地咬咬牙,也追了上去。
集市因为右桉两人打架鸦雀无声,右桉所过之处人群退散,他们只想看热闹,并不想牵连进去。
这也显得迎面向右桉疾步走来的年轻男人格外瞩目。
那人身形高大,白色服饰上带着些金色云纹,腰间除了身份牌以外还另外挂了一个牌子,那是集市维护者的标识。
右桉身后还有两只火凤凰穷追不舍,容夏刚刚又气急败坏地补了一只。
“都住手!”随着年轻男人的一声怒吼,一场大雨凭空出现,把右桉浇了个透心凉,身后追着的两只火凤凰也消失不见。
右桉行至年轻男人身后停下,转身冷冷盯着不得不停下动作的容夏,挑衅地勾起嘴角。
容夏的耳边充斥着从人群传来的窃窃私语,有可惜右桉竟然逃过一劫的,还有悄声吐槽容夏没脸没皮的。
自然也有嘲笑容夏连一个练气三层都对付不了的,她气得猛得看向人群,那些低语霎时消失了。
“我说你们缩头乌龟可有说错?有本事当我面说,躲在人群里唧唧歪歪算什么好汉?”
她这一番话可不客气,几乎把围观的人群扫射了遍。
也是在凝云宗,在宗外容夏敢这样说都不知死了多少遍。
有位中年女人忍不住站出来,嘲讽道:“我说你没脸没皮说错了?这位小师妹才修行几年,又是何修为?你不过仗着自己多修行几年修为高于她才这般欺辱她,你可敢与我去竞技台斗一场?!”
容夏一句‘我有何不敢’便要脱口而出,见着中年女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冷静了下,凝神一感受,竟是练气九层修为!
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又不想被人知道她是怕了,挽尊道:“我今日心情好,不与你们计较。”
容夏这行为只是掩耳盗铃,中年女人压根没掩饰自己的修为,围观的人群自然知晓她是不敢,于是他们哈哈大笑起来,比之刚才声音大了许多。
反正容夏说了,她今天心情好不与他们计较,若是计较了则是明晃晃告诉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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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了,按照容夏的性格不可能做这样下自己脸面的事。
容夏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终是不敢再出声。
她把这一切归咎于右桉,若不是她不乖乖把解毒丹卖与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转头瞪向右桉,恰巧见着她挑衅的笑容。
容夏的眼睛因得右桉的笑容瞪大,她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不把她放在眼里??!
脑中那根名叫理智的弦彻底崩断,容夏大叫一声,从储物袋里拿出武器,直指右桉面门。
该死的,练气九层她不敢打,练气三层的她还不敢打?!
她却忘了右桉正站在年轻男人身后,在年轻男人眼里容夏的武器指向对的是他。
年轻男人是被这边的灵力波动吸引而来的,刚才容夏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里,早已对容夏有了不好的印象。
维护集市秩序是他的职责,被容夏用武器指着是在挑衅他个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应当出手。
年轻男人调动灵力,从储物袋撒出一把种子。
种子落地便化为了藤蔓,把容夏的下半身缠得结结实实,让她动弹不得。
而后年轻男人向容夏施了个禁锢术,喝道:“集市不可打斗,违者一年禁止进入!”
说罢,他用灵力卷起容夏,走到集市入口,丢垃圾一样把她丢在地上。
容夏看着右桉的眼神亮得要喷火,若不是被禁锢了嘴,她怕是要对右桉破口大骂。
即便通过容夏的眼神,右桉也能从中得知有多恨她。
执法队这时从远处出现,他们乘坐叶舟出现,在集市入口跳下来,见着年轻男人,向他一供手:“闻师兄,我等接到举报此处有人对同门下手。”
年轻男人面若寒霜,点头道:“对。地上那便是,带走罢。”
执法队人员望者容夏熟悉的面庞,又问:“那她与何人动的手?”
右桉站出来:“回师兄,是这位同门她先行攻击我,我用尽浑身灵力阻挡了,不曾与她动手。”
“而后她想花八十灵石买我花一百灵石买来的解毒丹,我不愿,不知哪里惹她生气,她又向我攻击,还是闻师兄解救了我,若不是闻师兄,我怕已是凶多吉少。”
她身上的防御符和轻身符还未失去效果,配上她的话语,映衬得她格外可怜。
老老实实在集市购买丹药,却被容夏盯上,容夏低价购买丹药不成,反倒恼羞成怒,以练气五层的修为追赶右桉,偏得右桉修为还低,还手都不成,只能逃跑。
执法队人员并未听从右桉的一面之词,让右桉在一个器械上输入一抹灵力,而后进入集市检查了一番。
他们再出来时,已然确定右桉说得是实话,便带了在地上不住挣扎的容夏走了。
闻师兄完成了他的职责,正巧值换班,临走之前,淡淡给右桉留下一句劝告。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计谋是无用的。”
右桉静静站在集市入口,她身后是一众或唏嘘或惊奇的看客。
“霍!这小女娃竟把容魔女坑进禁闭崖去了,高,实在是高。”
“日后半年咱们都不用心惊胆战了,不愧我偷偷……”说话的弟子一惊,咽下即将说出口的话隐入人群。
有些看客不以为然:“进了禁闭崖又如何,半年后她出来,这小女娃还有好果子吃?”
“不错,我听说他们正在筹备去捉金剑蛛,万事俱备,就差这解毒丹,如今容魔女被关了禁闭,队伍少了一人,先前的准备全泡了汤。
便不说容魔女,就是她的队友也不会放过这女娃。”
“此女小小年纪心机如此深沉,不妥,不妥。”
“怎么着?”有弟子反驳道:“容魔女都能以强欺弱,她不能想法子自保?”
右桉也没在集市多留,趁着符箓效果还在,回到了居所。
她想通了,她不该如此厌恶权势,反倒可以利用权势打败仗势欺人。
在修真界,势便是实力。
容夏追赶她,是因为她实力不够,修为高于容夏的年轻男人制止了容夏,是以更高的实力压制实力。
换言之,她拥有了足够强的实力,便是拥有了的权势,在她实力之下,她便是真理。
她无需在挂着伪善的笑容去与其他人周旋,只要她实力足够,自会有人涌上来为她办事。
此时此刻,右桉对修为的渴望又上升了一个层度。
24.你可知你得罪的是谁
右桉恢复完灵力,运转灵力冲击任脉。
从人群的只言片语中,她得出容夏不是一个好惹的对象。
她利用宗门规则把容夏送进禁闭崖,但无法避免来自容夏队友的报复。
右桉只是不喜有其他修者用实力压迫她,但她不是傻,招惹了别人还在别人面前晃荡,她想找打也不是这样找打的,龙息山脉有的是妖兽让她打。
故而在出发去龙息山脉之前,右桉不打算出院子一步。
右桉才进入状态不久,忽地察觉到破空声。
她心念一动,这是又有人使用了空间通讯纸鹤向她传达信息。
不出她所料,下一息,贾璇不满的声音响起。
“右桉,你能否把你那奇怪的隔绝阵给换掉?给你发了不知几只通讯纸鹤,都被挡在外面进不去,你也不知道出来!”
“快快出来,有要事商议。”
怕是在集市发生的事情传开了。
右桉遣散留在任脉的灵力,起身开了房门。
门外半空中果然停留着几只纸鹤,还有面色不善的贾璇和一脸凝重的江竺兰。
贾璇见着右桉,劈头盖脸便是指责:“你可知你得罪的是谁?!”
右桉被骂得一愣。
在李家村报复苏秀和张盼娣时,贾璇并未露出异样的情绪。
她以为贾璇不是只看表象的人,她以为贾璇可以理解她,就算不理解,也不会是责怪她。
可是她说的话与他们好相似啊。
她感觉她又回到了前世。
每当她开始反抗时,周围总有无数个怕受牵连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或是恨她,埋怨她。
右桉忽地感觉嗓子眼堵了一块骨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让她的心脏闷闷的难受。
贾璇说完见着右桉脸色不对,又有些后悔,却拉不下脸道歉,只得扯东扯西:“我们先进去再说。”
右桉一言不发,递给两人许可阵引,让两人进房屋。
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江竺兰看了看坐在桌子边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右桉,又看看坐立不安的贾璇,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贾璇找到突破口一样,立马横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笑!”
江竺兰半点没有被指责的样子,捂着嘴对右桉说道:“右师妹,你别生气,小璇儿只是关心则乱,一时语气重了些。”
贾璇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快速反驳:“我什么时候关心右桉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只有微微涨红的耳尖印证了贾璇心中的真实想法。
贾璇一边反驳还一边偷瞄右桉,生怕右桉也嘲笑她。
右桉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没有参与她们两人之间的打闹,而是在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后询问道:“有什么要事需要商议的,你说罢。”
提起正事,贾璇一息进入状态,她蹙着眉头问右桉:“你可知与你在集市起冲突的是谁?”
右桉勉强扯了扯嘴角:“我不知,大约是一个轻易不能让人得罪的。”
贾璇沉重地点了点头:“不错,那人叫容夏,外门弟子称之为容魔女。”
“她经常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购买外门弟子手里的物资,若是有人不愿,她便同人找拒绝她的人的麻烦,偏生还有一个内门弟子的表姐包庇她,故而她在外门被称为万万不可得罪之人之一。”
说着,贾璇忍不住站起身来盯着右桉,严肃道:“你惹上大麻烦了。”
静默一会,贾璇提议道:“我听说容夏是想买你手中的解毒丹,但你不愿。”
“待半年后容夏出来,气怕是也消了,你去赔礼道歉,她也许会不计较你与她之间产生的矛盾。”
右桉听得满头问号,她张嘴想要反驳,见着贾璇认真的模样,又泄了气。
说不通的。
她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哪怕是她有理,但只要她反抗的对象有一点权或实力,周边的人都会劝她忍一忍,吃小亏得安生。
于是右桉只吐出三个字:“我不去。”
“得罪一个人还不够,还要再加一个吗?!”贾璇突然爆发,一拍木桌,力道大得桌子一震。
“这不愿那不愿,你的尊严比你的命还重要?!”
“你以为这是凡界?对官人不敬他们还碍着名声不敢动你,这是修真界!”
“就你练气三层的修为,得罪容夏,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贾璇的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她好似在指责右桉没有脑子,又好似在发泄心中的难堪。
气氛再次冷凝下来。
贾璇自知失言,她一手撑着桌子,低着头用另外一只手捂住双眼,花了好一会儿平息情绪。
“是我情绪太过激了,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个话题就此结束,约定照旧,我先走了。”
说罢,贾璇摔门快步离去。
江竺兰也起身离开,向右桉留下一句“你好好想想贾璇说的话”。
两人走后,右桉盘膝坐在床上,把脑子纷乱的思绪压下,静下心感知天地灵气。
往日里轻而易举感知到的灵气如今好似消失了一般,无论右桉怎么感知都不曾出现。
右桉泄了一口气,索性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发呆。
贾璇的劝告像一根针,猝不及防挑开了右桉记忆里的伤疤,前世的事暂且不提,今世的她明明已经摆脱被随意支配的身份,却依旧要遵守着不成文却众所周知的规定,仰人鼻息而活。
迷茫像潮水一样涌进右桉心头。
明明前面还坚定着想要变得更强,却因为贾璇的一番话变得犹豫起来。
右桉,你什么时候这么懦弱了?
明明你上辈子都能做到,重获一世,你还变得贪生怕死了?
你还拥有生生不息那般强大的心法,还怕修为上不去么?
右桉一句一句质问自己,紊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她没有试图入定再去修炼,今日的事对她的冲击较大,索性闭眼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右桉产生了困意,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许是白天容夏和贾璇的事情刺激到她,让右桉在睡梦中又回到上一世艰难挣扎的时候。
她麻木地过了一年又一年,再次遇见了赏识她的贵人。
贵人慈爱地望着她,徐徐说道:“我很久没有碰到这么勇敢的人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共事吗?”
右桉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撒在屋里,带来一点光亮。
梦里的内容右桉记不清了,她只记得一句“我好久没有碰到这么勇敢的人了”。
勇敢。
右桉咀嚼着这两个字。
那我这一世再勇敢起来吧,总会再次碰到理解我的人的。
右桉心中最后一点疙瘩消失,心中出现的底气让她神清气爽,干劲十足。
贾璇并不曾因为她与容夏的事情推脱与她的约定,右桉更是要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翻身起来,盘膝而坐,右桉运用灵力,冲向那只打通一点的任脉。
这一入定,便是足足七日,任脉已被打通至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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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那日清晨,右桉打开房门,仔细感知了周围是否有不对。
周围一切正常,许是容夏的队友忙着捉金剑蛛,没空理会她。
这正合右桉的意,小心前往乙等院子。
只见江竺兰直直站在树荫下,肩膀上一个娃娃坐在上面,头埋在江竺兰头发里,看不见脸庞。
以右桉的眼力,并不能分辨这是何物品。
大小像是傀儡,裸露出来的肌肤却似真人皮肤的纹路。
江竺兰嘴角挂着笑,那笑容右桉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
“江师姐。”右桉向她行了一礼,奇怪道:“只有你我二人去吗?贾师姐去哪了?”
江竺兰但笑不语,摸着肩上的娃娃,转身带路。
右桉跟在江竺兰后面,心里有些犯嘀咕,该不是贾璇还在生她气?
进入大堂,里面已有三个人正在等候。
一个是一年前告知右桉她有危险的熊壮。
另一个是浑身肌肉的胡须男人,周身散发着血煞之气。
最后一个十分瘦削,外门服饰好似挂在他身上一般,显得空荡荡的。
熊壮率先起身,温和地招呼道:“李...石师妹。”
右桉向他点头,而后拱手:“外门弟子石桉,见过诸位师兄。”
“我名熊壮。”
“你叫我曾富贵便是。”
只剩下最后一个瘦削男人不曾报出姓名,右桉把目光看向他,发觉他眼中布满不喜,不情不愿地道出姓名。
“白侯。”
右桉眨了眨眼,白侯好似讨厌她。
通过姓名便算认识了,熊壮递给右桉一杯热茶,说道:“龙息山脉危险重重,便是我们也无法保证自身性命,进入山脉之后,师妹定要牢牢跟紧我等,不可随意走动,也不可随意动手。”
右桉上下点头:“我知晓的熊师兄,我不会给诸位师兄师姐添麻烦的。”
她知晓她修为低微,此次去龙息山脉只是增长见识,自是不敢胡乱动作。
一旁的白侯却悠悠冒出一句:“你已经给我们添麻烦了。”
曾富贵目光一沉,警告般叫了白侯的名字一声。
听罢,白侯压了压嘴,闭上嘴不再说话。
右桉确定了,白侯厌恶她。
怕是右桉修为太低了,他认为右桉是拖油瓶。
右桉并不在意,她与贾璇一等人皆是点头之交,日后并不会并肩作战。
待她解决掉要杀她的人,她便会与贾璇分道扬镳。
提起贾璇,如今右桉还没见着她。
难道贾璇还在生气?
见贾璇的队友并没有提起,右桉也不好开口。
交代好,熊壮领头,右桉等人跟在他身后去往功善堂,查看是否有委托可接。
右桉一行人来到功善堂,引起了一众骚动。
右桉听了一耳朵,果然是因为她与容夏的事传开了。
不少外门弟子心中叫好,对右桉佩服不已。
那日在场的外门弟子把右桉说得智勇双全,凭借练气三层修为‘打败’容夏,自己全身而退。
听得其他外门弟子想一睹右桉真容,看看是哪路神仙敢这么对容夏。
奈何那日过后右桉一直不曾出面,一众弟子还以为她怕得闭关修炼了。
现今听闻右桉出现,功善堂不少受过容夏压榨的外门弟子围在右桉等人周围,窃窃私语。
白侯停下脚步,拧紧眉头,厌烦道:“你看看你惹的麻烦,完成委托后,你莫要再与我们添上干系!”
这次队伍里无人说话,显然对白侯的话是默认的。
25.冲突
功善堂的委托有两种结算方式,一种是结算灵石,一种是结算贡献点。
结算贡献点的委托一般为宗门发布,多数是为宗门跑腿办杂事,鲜少有轻松贡献点还多的。
熊壮挑选了一个采集委托,上交一百二十个碧灵果。
碧灵果并不少见,难的是这个委托需要一次□□齐一百二十个份,一个人费时又费力,还是一个队伍接取采集起来更容易。
反正都去龙息山脉了,猎杀妖兽的同时顺便完成一个委托,何乐而不为。
这个委托是一个被接取后还可以再接取的任务,直到宗门收集到足够的碧灵果,这个委托才会被关闭。
领了委托牌,右桉一行人去往灵兽殿租赁飞行灵兽。
最实惠飞行速度还快的飞行灵兽名叫长翼鸟,是诸多弟子出行的选择。
熊壮自然选的也是此种灵兽。
拿出二十灵石交给当值的弟子,飞行灵兽便租赁好了。
右桉把视线移向当值弟子身后的长翼鸟,它们通体雪白,身高半尺,脊背宽阔。
当值弟子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颗丹药,往长翼鸟堆里一丢,几只长翼鸟争先恐后往丹药落的地方赶,却被一只速度极快的长翼鸟抢进了嘴。
其他长翼鸟见状,停了脚步,用尖长的鸟喙梳理着有些凌乱的羽毛,并不去抢夺。
熊壮率先去到抢到丹药的长翼鸟旁,一个蹬步跳上鸟背。
其他人纷纷效仿。
轮到右桉时,长翼鸟轻唳一声,声音清脆悦耳,而后在右桉的疑惑中缓缓蹲下来,以便右桉上去。
难怪凝云宗的弟子会选择长翼鸟出行,不但性情温和,还通人性。
右桉在心中感叹一句,轻轻一跳,稳稳落在长翼鸟的脊背上。
确定所有人都站稳后,长翼鸟仰天长唳一声,展开翅膀飞上高空。
凝云宗渐渐远去,右桉看看熊壮又看看江竺兰,终是没忍住:“贾师姐不与我们一起么?”
江竺兰嘴边的弧度更大了,她张嘴就要说什么,忽地吃痛地嘶了一声。
“怎么了?”右桉关心地问。
江竺兰摸了摸脑袋,摆摆手:“无事。”
“小璇儿与我们一起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着江竺兰明显不想多说的表情,右桉闭了嘴,不再多问。
长翼鸟的速度极快,五百公里的距离,短短一个半时辰便到了。
长翼鸟在距离山脉不远处停下,这边人声鼎沸,有叫卖护甲、丹药和武器的,亦有招揽队友的。
还有一些人席地而坐,面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竟是直接在此售卖。
右桉跳下长翼鸟,转头看向熊壮:“熊师兄,我想去置办些东西,还劳烦师兄师姐等我一下。”
熊壮微微点头:“此地是一处小型集市,并无危险,你只管去便是。”
右桉也一点头,走向人群。
她无视那些售卖妖兽身上的物什摊位,直奔丹药摊位。
丹药摊位的摊主穿着要干净许多,不似其他摊主衣着破烂,露出里面或完好,或结痂的伤口。
时间紧迫,右桉开门见山:“我想买些伤药,不知都有哪些?”
丹药摊主的眼睛隐晦往右桉的腰间一瞥,热情介绍道:“小友,你可是来对地方了。”
“我这气血丹和养精丹都有,连练气后期的修士都能用得上,小友想要什么丹药?”
“适合练气前期的丹药可有?”
丹药摊主的笑容淡了些:“也是有的,名叫止血丹。不过这丹药药效不高,仅适合些外伤,不适合重伤和内伤。”
右桉:“都作价几何?”
“止血丹十颗灵石一瓶,养精丹三十灵石一瓶,气血五十灵石。”
“一瓶止血丹,和一瓶....”
右桉话还没说完,贾璇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出现:“这位道友,你也忒不厚道,我上次买止血丹不过五颗灵石一瓶,养精丹二十灵石一瓶,怎得卖给不同的人价格还不同啊?”
右桉偏头看去,愣住了,注意力全集中在贾璇身上,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连贾璇说了什么都没注意。
贾璇身上穿着一袭红衣,头上梳着两个丸子头,好似从凡界的福娃画像里跳出来一样,加上她脸颊两边的婴儿肥,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十分可爱。
可她的这一副打扮,分明就是原先江竺兰肩膀上坐着的傀儡娃娃。
霎时,右桉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江竺兰一路上这么不对劲,原先右桉还疑惑贾璇为何一直不出现,原是她一直待在江竺兰肩上,只是她不曾发现。
右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贾璇好端端的会这幅打扮,故而见着贾璇变成傀儡大小时,并未往那反面想,直到贾璇主动变回原来的身形才发觉。
贾璇与丹药摊主各持一词,摊主坚持这是正常售价,贾璇咬定她只花了前面所说的灵石数量购买了丹药,谁也不肯让谁。
说到最后,贾璇不耐烦了,拉起右桉便往外走。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要了。”
丹药摊主见着贾璇不像开玩笑,气焰落了下去:“诶,道友你别走,就按照你说的卖罢。”
贾璇不满地哼了一声,又回到了摊位。
“早如此不就好了,还非得起争执。”在右桉掏出灵石时,贾璇还尤有不甘,埋怨了一句。
丹药摊主正巧也有些不满卖了这些灵石,若不是贾璇插手,他定能卖高了。
凝云宗可是方圆千里最大的宗门,光是筑基真人就有数十之数,还有金丹真人坐守宗门。
比起需要在龙息山脉冒着生命危险获取资源的散修富裕多了,每月不但有月例,所居住的地处灵气浓郁,而散修是处处都需要花灵石。
他反唇相讥:“凝云宗的弟子也这般寒酸,为着几颗灵石这般斤斤计较。”
右桉动作一顿,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虽然急着买伤药,但却不是冤大头,明知道摊主想坑她还往里面跳。
贾璇听罢,宛若炸毛的刺猬,怒道:“我是凝云宗的弟子我活该买贵的丹药?我的灵石不是拼命得来的,又比得你等容易了?!”
右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走罢,我不买了,你莫生气。”
丹药摊主却不依了,大声道:“你两个小鬼莫不是在耍我玩?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不行!”他猛的站起来,释放出练气六层的气势来,“今日你是想买也得买,不想买也得买!”
“我若不买,你又如何?”贾璇冷笑一声,祭出罗盘,在指尖输入灵力,只要丹药摊主敢再进一步,她便敢动手。
周边的人见状,纷纷大叫:“有练气中期的修士要在集市打架,快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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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人群呼啦一声分散开,实力足够的则在一旁站着看热闹。
右桉见安抚不下她,也从储物袋里摸出符箓,做好了作战准备。
一打二,丹药摊主半点不惧,冷笑一声道:“一个练气四层和一个练气三层的娇弱花朵,再来两个也打不过我。”
“莫要以为你等是凝云宗弟子我便怕了你们,你二人敢如此耍弄我,我便替凝云宗来教训你等!”
他说着,拿出长剑,在里面注入灵力,火焰的微光在阳光下摆动,显现出长剑的不凡。
有修士还嫌事闹得不够大,乘机捣乱:“打起来,让凝云宗那群绣花枕头瞧瞧咱们散修的厉害!”
“你们在说....”一道慵懒的女声骤然在人群最外边响起,江竺兰从人群散开的道路中走到右桉两人旁边,嘴边带着温柔的笑意。
“谁是娇弱花朵,谁是绣花枕头?”
她肩膀趴着一只头颅大小的蜘蛛,周身毛茸茸的黑色毛发泛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曾富贵落后江竺兰一步,显现出练气七层的灵力波动,无需发言,单他身上散发的血腥气便叫人畏惧。
熊壮眼中不符平日的温和,祭出武器:“若有人想与我切磋,我随时奉陪。”
不用白侯出声,丹药摊主早在江竺兰出现时额角便冒出了冷汗,感受到曾富贵和熊壮的气势时,双腿更是抖得如同筛糖。
他反手收了武器,抹一把冷汗,赔笑道:“误会,误会。我只是在与两位小友开顽笑罢了。”
“冒犯了贵宗,是我的不是,这两瓶丹药就作赔礼了,还望两位小友不要计较。”丹药摊主隔空从摊位上拿起四瓶丹药,就要送至右桉与贾璇手中。
先前面对右桉两人有多嚣张,此时认怂的就有多快。
“既是玩笑,自然没有赔礼一说。”熊壮向前一步,一拂袖,四瓶丹药稳稳落在摊位上。
“我等即为凝云宗弟子,自然不会恃强临弱,这位道友日后莫要再开这等让人误会的玩笑。”
丹药摊主的头快要低到地上,点头如捣蒜:“是,是,下次再也不会了。”
“走罢。”熊壮开口,一众人走出人群,向龙息山脉里走去。
待走远了,贾璇冷着一张脸,骂道:“一群欺软怕硬的软蛋。”
江竺兰摸摸贾璇的头颅,示意她变小,而后把她托起来放在另外一处肩膀。
“贾师妹,你今日冲动了。”走在第二位的熊壮淡声指出。
“熊师兄,你这句话便说错了。”熊壮话音落下,白侯便不赞同地摇摇头:“若不是右师妹非要去买那丹药,也不会发生此等事情。”
也是好笑,不提丹药摊主的不是,反倒揪着右桉不放。
如此针对,右桉再不反应就要被当做软柿子了,她蹙眉:“白师...”
贾璇骤然打断右桉:“白师兄,我之前便与你说过,若是你不想接这委托可以不接,我并不强求你,你既然接了委托,便不要再抱怨,惹得人心烦!”
白侯这番行为与刚才的丹药摊主有何不同?皆是依仗自身修为高看不起修为低的人。
面对练气七层的曾富贵,便是他失误让白侯受伤,白侯也不是这般态度。
熊壮也不悦地开口:“白师弟,适可而止。”
两人只差在他脸上写上闭嘴二字,白侯眼中闪过不忿,便是心中再不满,也不敢再发一言。
26.猎杀火狼
“马上就要进入龙息山脉了,把那些有的没的都放一边,提高警惕,那些妖兽可不会同你开玩笑。”熊壮放慢脚步,告诫道。
虽说熊壮只有练气六层的修为,比得曾富贵低了一层,但他有一手探测的好本事,头脑清晰,故而一直是他为队长。
他们交换了下位置,右桉行走在倒数第二的位置。
她前面是江竺兰,曾富贵殿后。
贾璇坐在江竺兰的肩膀上,双手捧着比脑袋还大的罗盘,闭眼片刻,一指山脉深处:“往这个方向走。”
走过稀疏的树木草地,树木渐渐多了起来。
开路的熊壮拿出武器,拍打在需要走过的草地。
透过树冠之间的空隙,右桉发觉高空中有黑影飞来飞去,时不时还会碰撞在一起。
陆地是妖兽的领地,天空是飞兽的领域。
修士想在此生存,没有足够的修为只得夹着尾巴做人。
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树干上也没了其他修士雕刻的记号,忽地,熊壮停下脚步,伸出右手打了一个手势。
右桉身前的江竺兰立即停下脚步,不再发出动静。
右桉也停下脚步,有些懵懂,左右看了看,除了草地树木,并未发觉危险。
她试图把灵力调动至耳朵,只听见更清晰的鸟叫虫鸣。
右桉撤了灵力,不再做无用之举。
她双耳竖起,眼观六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右桉跟随着队伍里其他人的动作半蹲下身,无声掠过一众灌木从,在视线远处出现一只妖狼。
它时不时抬起头望望四周,而后低下头在地面上不知在做些什么。
曾富贵嗅了嗅鼻子,不知何时走到熊壮旁边,低声道:“那头火狼在进食,应当是只小型猎物,一头火狼吃都不够。”
熊壮细细感知一下,补充:“只有炼气七层。”
他下了决定,看向白侯:“白师弟,你去把火狼引到前面那棵树下,我去杀了它。”
右桉见着白侯点头,下一息,便感知不到白侯的气息。
她一惊,连忙左右观看,没见着白侯的身影。
白侯原本站着的地方也不曾有灵力波动,就好像白侯凭空消失了一般。
“曾师兄,你且站在下风口候着,若我一击不成,便看你了。”熊壮又交代了一句,待曾富贵去往下风口埋伏好,运转灵力跳上树,几个跳跃跳至指定的那棵树上隐匿好身形。
江竺兰挑选了一个绝佳的位置,既安全,视线还佳,她先一步跃上去,偏头用眼神示意右桉跟上。
右桉照做。
她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看向火狼,它的爪子按着一只被血浸染的妖兽,正大快朵颐着。
右桉只透过一块雪白得出那头妖兽原本的毛发是白色。
她目光炯炯盯着火狼,听见“嗷”一声怒吼,火狼灰白夹杂着一丝红色的脖子出现一道伤口,接着它身后不远处的杂草突然倒塌,像是被无形的大脚踩住了一般。
火狼惨叫过后便要查找偷袭它的修士,敏锐地听见了声响,顺着地上的杂草被踩踏的声音飞一般冲去。
好快的速度!
右桉有些心惊肉跳。
她感知不到白侯的踪迹,也不知白侯距离火狼的利齿有多远,是否安全。
但若是换作是她,她绝对无法逃脱火狼的血盆大口。
待火狼到达熊壮指定的那棵树下时,时间好似被按了缓慢键,右桉握着树干的手忍不住用力,连呼吸都屏住。
她担心这边的呼吸声会惊动火狼。
只见熊壮手握长剑从树梢向火狼的方向纵身一跃,长剑向下,裸露出来的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绷紧,目光锐利,全然不见平日里的温润。
他这一剑却是出了意外,火狼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从头顶传来的破空声,紧急扭头避开了熊壮的偷袭。
“噗嗤”的一声,熊壮手中的长剑没入土地,像是插入皮肉里一样轻松。
若是这一击不落空,火狼会当场被扎个对穿而亡。
“嗷!”
火狼发出一声怒吼,反身就是一口。
熊壮却早有预料,连剑都不要了,一个闪身跃上树梢。
火狼见状,却是以为熊壮怕了,它乘胜追击,张嘴向树干吐出一道火焰,霎时便把整颗树给点着了。
熊壮则是往旁边的树冠跳去,他跳一颗,火狼便烧一颗。
一连烧了四五颗,火狼慢慢接近了曾富贵躲藏的位置。
火狼体内的妖力已被消耗得差不多,一直抓不到偷袭它的敌人,它变得急躁许多,攻击也变得没有章法起来,一时间森林火焰四起。
熊壮目光一凝,火狼已显出颓势。
他如何能放过它,在树冠上时不时放出一个小法术撩拨它,顺便浇灭蔓延的火焰,依仗的就是火狼不会爬树。
终于,火狼再张口时,仅从咽喉里吐出些许火星子。
曾富贵在此刻抓住机会,从躲藏处跳出来,跨步跃上火狼脊背,蒲扇般的大手把火狼后脖颈死死按在地面,另外一只手抓住火狼头颅,在它不住挣扎中一个用力,咔擦一声拧断了它的头颅。
火狼的动作霎时停了下来,失去了生息。
树上看得瞪目结舌的右桉收敛表情,跟随江竺兰前往火狼的尸体。
彼时曾富贵从储物袋拿出一个木桶,拎起火狼的尸体,在木桶上方轻轻一扯,火狼的头颅与身体一分为二,狼血洒了一木桶。
江竺兰刚一靠近便见着这血腥的一幕,掩着鼻子嗔怪道:“曾师兄,你又这般暴力,一点都不可爱。”
她摸了摸贾璇,心情好了些:“还是小璇儿乖,同我小可爱一样。”
贾璇翻了个白眼,狠狠拍开她的手:“谁要你觉得乖。”
被江竺兰觉得乖的下场就如同她一般,当成江竺兰的宠物坐在她肩上。
哦对了,江竺兰口中的小可爱便是她肩上的那只蜘蛛。
狼皮,狼血,狼牙以及兽丹狼肉等皆可卖灵石,这一头练气七层的火狼能售卖到近一百的灵石。
而熊壮三人击杀这头火狼,不过花费了一炷香时间,无一人受伤,只耗损些灵力。
拔了灵剑回来的熊壮见着一分为二的火狼,颇为无奈地道:“曾师兄,你可以用匕首在火狼的脖子上割一道口子,这样狼血不会浪费,狼皮完整度也更高,能售卖出更好的价格。”
“我知晓了。”曾富贵啧了一声,颇有些不耐烦。
熊壮也知劝不动曾富贵,叹息一声。
他们都知晓曾富贵行事讲究效率,一般都不会让他担任肢解妖兽的工作。
近日曾富贵正需要妖兽血,主动担任了这一份肢解妖兽的工作。
右桉看什么都是新鲜的,站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曾富贵的动作。
贾璇看着一阵好笑,右桉的样子令她想起了她初入龙息山脉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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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反应。
“右桉,不若下一个妖兽让你来肢解可好?”
右桉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她连忙点头:“行!”
肢解妖兽不但能为队伍做贡献,还能通过解剖妖兽尸体了结妖兽的各处关节,对战时能清楚攻打何处能让妖兽失去行动力,攻打何处能一击毙命,这是一个极好的学习机会。
右桉回答完,目光又投向曾富贵,专心致志学习。
贾璇却忽地如遭雷劈,僵住了身子。
她才反应过来,她一直顶着傀儡大小的身子与右桉说话。
贾璇都不敢想右桉会如何看她,是觉得她奇怪,还是看她笑话?
一想到自己从进入龙息山脉起便一直是迷你形态,被江竺兰时不时把玩,贾璇就想尖叫。
右桉该不会觉得她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虽说她这个样子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但贾璇还是不想面对。
任谁被当做其他人宠物一样的娃娃也不会平静对待,贾璇捂了捂心口,脸埋在江竺兰的发间,自闭了。
江竺兰感受到贾璇的动作,轻笑了一声,摸摸她的头。
“真可爱。”
反应在她的预料之中,像只小兽一般,遇见无法承受的事情会下意识躲在令它安心的地方。
右桉疑惑地看了江竺兰一眼,不知又发生了什么让她这么高兴。
她注意到贾璇又如同鹌鹑一般埋在了江竺兰发间,意识到贾璇可能是觉得不好见人,于是她善解人意的没有出声,当做没发现。
曾富贵常年游走在龙息山脉之间,肢解妖兽尸体已然很娴熟,不到一炷香火狼身上值钱的部位便被肢解下来,分类放进储物袋。
他们简单拾掇后,往山脉深处去了。
遇见修为相当的妖兽便按照前面的方法击杀,修为太低则赶走,一日下来,熊壮他们猎杀了有四只妖兽,都是二阶的,修为有修士练气六七层,能卖约莫四百颗灵石。
这一下便能赚取右桉三年多的月例,平分下来熊壮他们每人也能有近八十灵石。
这才第一天而已。
即便熊壮几人对付起来毫不费力,右桉却觉得这收获有些低。
因为熊壮他们能不受伤是经过了千百次共同作战,才能拥有这般合适的作战方式。
若是换成右桉在他们队伍,那四头妖兽无论是哪一只,她都无法在其手下走三个回合。
日光西沉,被浓密树叶遮盖的山脉视线也变得昏沉起来。
熊壮找了一个视野好的地方,放言休整。
白侯是队伍里除了右桉和贾璇修为最低的,虽然他只是引诱妖兽,但因为与妖兽修为有相差,需得付出许多灵力才能逃出生天,故而他丹田内的灵力已接近枯竭。
熊壮话落后,白侯便找了一处地方盘膝而坐,恢复着体内灵力。
“我去猎只妖鹿回来,咱们吃烤鹿如何?”江竺兰用食指绕着发尾,提议道。
她有五毒蛛,灵力消耗并不大,加上五毒蛛也需要进食,两件事一起做了。
曾富贵在白侯旁边抬起头:“两只罢,一只不够。”
江竺兰笑了一声:“竟忘了你个无底洞。行吧行吧,今日我就替你猎多猎一只。”
右桉一天到现在除了干瞪眼什么也没干,她看向江竺兰:“我能一同前去么?”
妖鹿性情胆小,不似他们白日里猎杀的妖兽杀伤力强,攻击力高,用妖鹿做实战对象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27.一阶妖兽疾风蛇
江竺兰眨了眨眼眸,明白了右桉的心思。
她笑了一声:“当然。”
而后她向熊壮喊道:“石师妹我先带走了。”
熊壮颔首,江竺兰有练气六层的修为,还有一只相当于练气六层的五毒蛛,足以护得贾璇和右桉的安全。
他继续为曾富贵和白侯护法。
右桉咧开嘴,向江竺兰感激一笑,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在周边找寻妖鹿的踪迹。
她们没走多远,在溪边发现了两只低着头喝水的三尾鹿,一大一小。
三尾鹿是一阶妖兽,最高修为也才练气三层,与右桉修为相当。
右桉昂头望着江竺兰,眼里带着强烈的希冀。
她很想试试她的能力如何,这一路右桉除了观望还是观望,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她不想放过。
“你去罢,我替你警戒。”江竺兰唇边带笑对右桉说道。
右桉递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轻手轻脚向前,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调动灵力凝聚一道水箭,瞄准小三尾鹿的耳朵,一箭射去。
这是右桉为数不多的远程攻击手段。
溪对面的三尾鹿还不知危险已经降临,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喝水。
啪的一声,水箭正中目标,鲜血从它耳朵落下。
小三尾鹿一个踉跄,差点跌入水中。
逃命的本能趋势它往安全的地方跑,只是它的脑袋有些发昏,走路也摇摇晃晃的。
另外一头三尾鹿毫无同伴精神,一溜烟跑没了影。
右桉有些可惜,但此时没时间让她想这些,再不追小三尾鹿也没了踪迹。
她纵身跃到溪对面,几步追上去,从储物袋里拿出斧头一斧背敲在鹿头,让它失去了行动力,接着割破了它的喉咙,结束它短暂的一生。
这只三尾鹿还处于幼年阶段,不过练气一层,右桉轻松解决了它,盘算着该寻找性情暴躁的妖兽杀。
不然妖兽光跑,不与她对战也是无用。
她正这般想着,不远处的贾璇发出一声惊呼:“小心!”
随着她声音的响起,右桉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心脏狠狠一跳,闪身躲开。
迅速回头看向原来的地方,只见她还没来得及塞入储物袋的三尾鹿鹿身被腐蚀了一个大洞,鲜血流了一地。
按照大洞倾斜的角度,可以看出目标是瞄准的右桉,若是没有躲开,流一地血的对象就成了右桉。
右桉瞳孔猛然一缩,有东西在附近。
但她却不曾感知到!
她极快地调动灵力感知周围,在她左前方有非常细微灵力波动。
那一片有一颗高耸入云的大树。
右桉往身上拍了张防御符,下一息,从大树的方向射来一滴水。
右桉不知那是什么,不曾在里面感知到灵力。
但她不敢托大,小心躲开了。
却在她躲开之时,一道青色光芒宛如闪电一般向右桉袭来。
右桉一惊,她眼睛捕捉到了妖兽的痕迹,身体却跟不上行动,只勉强迈开一步,青色光芒狠狠撞在她的防御符上,接着被弹开。
右桉脚下用力稳住身形,顺着轨迹看去,是一条手臂粗的青蛇,它直立起一半身子,吐着蛇信发出嘶嘶声。
右桉想起先前感知不到灵力的水滴,还有三尾鹿身上被腐蚀的大洞,这条蛇是用毒液猎杀食物。
能被她感知到波动,则说明它的修为与右桉相当。
右桉在脑海里搜寻着这条蛇的信息,通身青色,迅如闪电,是为一阶妖兽疾风蛇。
不过它应当还有其他毒蛇类的血脉,纯正的疾风蛇并没有毒,而是通过极快的速度捅穿猎物,使其失血过多而虚弱,用蛇尾绞杀。
右桉紧紧盯着疾风蛇,并不主动发起攻击。
疾风蛇以速度闻名,右桉不曾习过身法类心法,论速度是比不过它。
不过疾风蛇也奈何不了她。
她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对手。
右桉有些兴奋地举起斧头,与疾风蛇对峙着,等待疾风蛇的攻击。
先前疾风蛇重重撞在防御符上,自己撞得不轻,四目相对几息,疾风蛇晃了晃尾巴尖,青光一闪,再次发起袭击。
就是现在。
右桉极快地抬起手臂,向青光挥去。
只是她的反应速度还是太慢,疾风蛇撞在她防御罩上时,她的动作才进行了一半。
她购买的防御符是一阶下品防御符,可以承担练气三层修为的修士五次全力一击,若是不曾被攻击,则在周身升起防御罩一炷香的时间。
有防御符在身,右桉躲也不躲,只在疾风蛇冲向她时试图捕捉到它的攻击方向。
她在利用疾风蛇训练自己的反应能力。
不远处的江竺兰与贾璇一声不吭望着右桉。
江竺兰早就发现了疾风蛇躲在右桉不远处的大树上,只是她并未提醒右桉。
修行一路危机四伏,靠他人渡过这次危险,那下次呢?
更别提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危险,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没有生命危险。
贾璇不知江竺兰的想法,她修为高于右桉,所以能先一步发现疾风蛇的踪迹。
但赶过去也来不及了,只得在远处提醒一声,再多的也做不了。
好在右桉反应也迅速,及时躲开,不曾被攻击到。
贾璇见是一阶妖兽里最难对付的妖兽之一,跳下去就想往右桉那边跑,却被江竺兰抓住放回了肩膀。
“不急,且看她如何对付。”
想到江竺兰的修为,贾璇担忧的心放回肚子里,安心待在她肩膀观战。
江竺兰总归不会让右桉有生命危险。
右桉的反应很慢。
至少在疾风蛇眼里是的。
不过她有着求知若渴的态度,很会吸取经验,几次交锋下来,已勉强赶上疾风蛇的速度。
疾风蛇又一次撞在右桉防御罩上。
“咔擦”。
右桉的防御符失效了。
她还剩下三张防御符,才进入龙息山脉第一天,还不知会待多少天,又会遇到多少危险,防御符得省着点用。
想到这儿,右桉咬咬牙,只穿着凝云宗外门服饰与疾风蛇交战。
不远处的贾璇皱起眉头:“还不过去吗?”
右桉在与疾风蛇的对战中明显处于下风,防御符还破了,凝云宗的服饰只有蔽体的效果,并无防护功能。
贾璇不认为右桉身上的符箓用完了,但右桉明显赶不上疾风蛇的速度,再打下去只是浪费符箓。
江竺兰摇摇头,她看出右桉灵力充足,还有反抗的能力。
右桉活这么久,从未如此狼狈。
可她无法不狼狈。
上一世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一世生长于农家,从未有机会与妖兽对战。
虽然她躲避疾风蛇困难重重,五次有四次被它击中,但她心里很兴奋。
因为她成功躲过一次,还把疾风蛇的尾巴砍出一道伤口。
要知道前一炷香她连碰都碰不到疾风蛇。
因为疾风蛇速度过快,还带有毒素,故而右桉持续在面对疾风蛇的前半身使用了金光诀第二重用以保护。
疾风蛇每撞一次,她的灵力便消耗二十分之一。
如今她体内的灵力还剩下一半。
不过右桉并不慌乱,她开始主动出击。
先前不过是增加自己作战的经验,并不代表她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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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蛇。
右桉面无表情,眼底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杀意。
她一个箭步冲向疾风蛇,疾风蛇反应有些慢,坎坎在右桉即将碰到它之前躲开了。
一直躲避的猎物不但伤到了自己,还敢反击。
疾风蛇的蛇信吐得飞快,怒气腾升。
它跳到高空,嘴一张,毒液像雨滴一样落下,自己尾巴一扭,化作一道青色光芒。
右桉昂起头,调动灵力在周身升起金系灵力作为防护罩,毒液落在防护罩上,体内的灵力入流水一般消失。
右桉混不在意,反而调用仅剩不多的灵力在手臂周围,斧头被她丢在地上,五指朝空无一物的半空一抓。
急袭而来的疾风蛇恰恰冲到右桉手边,被她抓住了蛇身,放在贾璇眼里,就好似疾风蛇自投罗网了一般。
一击不成,疾风蛇用尾巴缠绕在右桉手臂上,发动绞杀,嘴巴也不忘张开。
右桉主动伸出另外一只手伸进它张开的血盆大口里,疾风蛇毫不犹豫就是一口。
差点没把它牙崩掉。
右桉笑得更开心了,指尖的灵力化为火球术在疾风蛇体内游窜。
疾风蛇的蛇身一软,从右桉手臂跌落,整条蛇扭成一条麻花,渐渐没了生息。
耗费一张防御符,几乎全部灵力,右桉才成功击杀疾风蛇。
这消耗不可谓不大。
再来一只练气一层的妖兽,右桉都无法击杀。
江竺兰几步走到右桉身后:“速度不够快,还需勤加练习。”
右桉被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有灵力傍身,宛若聋子一般,连江竺兰什么时候靠近都无从知晓。
贾璇对此持着反对意见。
右桉猎杀三尾鹿时,可以看出右桉并无任何实战经验。
疾风蛇是一阶妖兽里最难对付的妖兽,因得它的速度换在同修为的修士中无人能比。
而恰恰是刚入练气三层的右桉最后宛若预知一般空手抓住疾风蛇,这足以证明她的天赋。
右桉心里高兴,但不敢在练气六层的江竺兰面前班门弄斧,于是谦逊点头,受了江竺兰的点评。
疾风蛇被她提在手里,它的外皮除了尾部有一道划痕,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是极好的外皮材料。
只是疾风蛇价值不高,卖不上几颗灵石,且这么一条,没人看得上。
右桉没有嫌弃,这是她猎下的第一头练气三层的妖兽,远比不上熊壮队伍的收获,但这代表着右桉有着初步在龙息山脉生存的能力。
把疾风蛇丢进储物袋,兴冲冲对江竺兰说道:“江师姐,稍后我把这条蛇烤了给你吃。”
疾风蛇的蛇肉对江竺兰没甚效果,她并没有拒绝右桉的好意,只是说道:“时辰不早了,快些恢复灵力,而后去猎妖鹿,再晚便不好再行动了。”
“好。”有江竺兰护法,右桉席地而坐开始恢复灵力。
江竺兰没有浪费被疾风蛇污染的那只三尾鹿,轻声一句“去”,趴在她肩膀上的五毒蛛欢快地跳下去,口器通过腐蚀出来的大洞插入三尾鹿的身子,不一会儿三尾鹿便剩下一层皮耷拉在地面,连骨头也被它吃得一干二净。
右桉仅恢复些许灵力便停止了灵力运转,即便如此天色也暗了下来。
右桉有些不好意思,紧紧跟在江竺兰身后,寻找妖鹿花费了一炷香时间,击杀妖鹿却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用到。
这还是因为妖鹿一直在逃跑,不然江竺兰能更快击杀。
待她们回到休整的位置时,天色已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曾富贵蹲坐在篝火旁,上面烤着一只妖兔。
曾富贵等江竺兰等不及,就近猎了几只妖兔烤了吃。
28.第 28 章
见着江竺兰,他难得埋怨了一句:“在猎妖鹿的路上寻到宝物了?”
曾富贵隔几日就得食用大量蕴含灵力的血肉,今日自身灵力消耗还大,需要食用的血肉只会多不会少。
这也是他让江竺兰给他多猎一只妖鹿的原因。
不曾想江竺兰猎个妖鹿花费这么长时间,他等得及身体等不及,嗷嗷叫着要吃肉。
再耗费灵力去猎妖兽只会加剧身体对灵力的渴望,这对于他停留在夜晚的龙息山脉极为不利,只得简单打了几只妖兔塞牙缝。
江竺兰猎的两只妖鹿足有右桉两个大,曾富贵拿了一只过去快速料理好,用匕首切了一大块架在篝火上烤。
他自己一个人食用一只,另外一只右桉他们食用。
在贾璇看穷鬼的眼神中,右桉问贾璇要了一把匕首,学着曾富贵的动作把妖鹿的皮剖下来,用水系法术清洗干净,砍下两只前腿分别架在面前的篝火上。
右桉吃了两年的辟谷丹,虽说肚子确实不用挨饿了,但看着鹿肉被烤熟,还是勾起了心中的馋虫。
尤其鹿肉上还被贾璇放了增加香味的灵植,那味道简直了。
说来可怜,这一世她吃肉的机会少得可怜,只有过年时能喝点有肉味的汤。
成为了修士倒是不缺吃食,但为了更好的修行,她却不能吃凡食。
灵膳堂里的灵膳可以吃,听说对修行有益,只是这不是她能碰的。
这样一想,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在吃食上面她都没享受过。
右桉有一部分想吃鹿肉,还有一部分是想看看妖兽肉的效果。
修士之所以猎妖兽,无非两个字,资源。
妖兽身上最不值钱的肉对修士也有益处,最低级的是食用恢复灵力,可替代回灵丹的效果。
最重要的是,低阶妖兽肉并不昂贵,一块灵石可以购买最少一斤。
第一块是江竺兰先吃。
她的修为更高,恢复好状态有助于提高他们留在龙息山脉的时间。
右桉起不了什么作用,故而是最后一个吃。
鹿肉送到嘴里,首先感受到的不是它的香味,而是一股热流顺着咽喉直达丹田,里面干涸的灵力恢复几丝。
这是因为妖鹿与右桉修为相当,才能让右桉不炼化还能有如此显著的效果。
对于熊壮等人而言,即便一块妖鹿肉蕴含的灵力全数吸收,也不见得能恢复多少灵力。
是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修士食用妖兽肉恢复灵力时都会猎杀与自身修为相当的妖兽。
右桉与贾璇一行人在龙息山脉待了足足六天。
这六天里,他们一路往龙息山脉深处走,已从龙息山脉外围进入到内层。
以他们的修为,也只敢在内层边缘徘徊,不敢再深入。
内层随处可见二阶妖兽,猎杀妖兽时需得格外小心,就连行走时还时不时需要绕路。
这无疑很耗费时间。
但这是必须做的事。
一阶妖兽最高修为换算成修士的修为只有练气三层,但二阶妖兽相当于人类修士练气四层至练气九层。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遇到的二阶妖兽修为如何,只能在行事上更为小心。
一只练气九层的妖兽都足以灭掉贾璇队伍一半的人,更遑论大多数妖兽成群结队。
第六日申时,右桉行走在比她还高的丛木中。
这六日熊壮等人猎杀近十只妖兽,相对于第一日猎杀的妖兽数量来说,效率无疑是比较低的。
这是因为贾璇发现了一片迷魂花,清理它的伴生妖兽花了不少时间。
当然收获极为丰厚,那一片迷魂花有不少生长了上百年,每一朵都能卖到三四十颗灵石。
又行走一段时间,右桉眼前豁然开朗,她居然进入了一处平原似的地界。
这一片草木稀疏,有一大片的土地烂泥一样,里面夹杂着右桉不认识的妖兽骨架。
右桉还看见远处两颗树木高处有一根白色的线相连。
熊壮脸色有些凝重:“这是金剑蛛巢穴后方,我们绕路。”
于是右桉他们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换了一个方向前行。
这一走便走到了傍晚,他们还未走出金剑蛛的领域。
夜晚赶路太过危险,熊壮不得不在周围寻找了一处易守难攻的地界停留。
金剑蛛在夜间活跃,故而他们并不敢生火,分批恢复状态。
右桉不知为何除了她所有人面色都很凝重,于是她悄悄问贾璇。
“贾师姐,我望你们表情都很不对,金剑蛛很难对付吗?”
贾璇从罗盘中分了一丝注意力给右桉:“你可知金剑蛛是群居妖兽?”
右桉回答:“自是知晓的。”
她从藏书阁里刻录的书籍里有描写金剑蛛。
金剑蛛是二阶群居妖兽,四对步足足尖似长剑一样锋利尖锐,又属于金系妖兽,因此得名金剑蛛。
“龙息山脉的有一处金剑蛛洞穴有足足上百只金剑蛛,每一只最低有练气五层的修为。”贾璇为右桉解惑。
右桉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上百只金剑蛛什么概念?
便是筑基真人路过那处金剑蛛洞穴,都得脱一层皮,更别提他们小小的练气修士。
贾璇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
“那处金剑蛛洞穴里的蛛王,是三阶妖兽。”
听得这话,右桉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阶妖兽,是为筑基修为。
难怪就连曾富贵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不论他们修为有多高,在筑基修为面前都是浮云,十个曾富贵都不够三阶妖兽看的。
“不过我们已处于金剑蛛的领域边缘,并无甚大碍。”熊壮听到贾璇的话语,轻声开口。
他是一个尤为细心的人,担忧右桉因此陷入恐惧,万一夜晚被妖兽袭击,对队伍来说右桉会变成一个随时爆发的隐患。
身为队长,熊壮不会任由这个几率变大,这是对队友的不负责,对他生命的漠视。
夜晚,子时,右桉一行人的状态都已恢复好,除了贾璇,一人被分配了一个方向警戒。
就在这时,贾璇猛然睁开眼,急声道:“我们快走!速度,往东南方走!”
白侯转过头来,眉头紧皱,第一个反对:“若我没记错,那边应当是瘤蛇的领地,这时去往那边不妥吧?”
龙息山脉的夜晚远比白天危险,不止是视线的受阻,还有夜间活跃的妖兽,稍有不慎都会引来妖兽群攻。
他们现在已经处于金剑蛛领域边缘,非正常情况金剑蛛不会巡查到此处,而其他妖兽也不会无故踏入其他妖兽的领域,这相当于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比其他地方更为安全。
贾璇没有时间同他人解释太多,只是变小身形跳上江竺兰肩膀,催促着她。
“江师姐,快,时间要来不及了!”
江竺兰思忖片刻,决定相信贾璇。
她望向熊壮:“熊师兄,贾师妹在感知危险方面一向敏锐,想来她是感知到即将遇到危险远比瘤蛇更为危险,不然不会如此着急。”
不等熊壮回答,白侯抢先道:“这里能有什么危险,为何要去往二阶妖兽领地?如若被瘤蛇围攻,谁来负责?”
说这话时,白侯的脸色极为难看。
白侯如此反对也是有原因的。
他的隐匿心法是他在这个队伍扎根的依仗,运转心法时,连一些练气九层的妖兽都无法发现他的踪迹。
但这个心法有一个巨大的弊端,那就是在夜晚时效果会大打折扣,而他除了隐匿心法极为优秀以外,杀伤力并不高,稍微强劲一点的二阶妖兽都无法击杀。
贾璇在江竺兰肩膀上急得直跳脚:“再不走来不及了!!”
她起的这卦危险十足,白虎落震宫,临伤门,这是妥妥的白虎噬主之象。
震宫还有一个象是迅速,放在这个情况则可以解读为危险即将会降临。
白虎属金,金剑蛛又恰好是金系妖兽,印证了白虎的象。
这说明他们即将面临的危险来自金剑蛛。
贾璇倒是想一个人走,但她与江竺兰等人共同进退一年,多次同生共死,已建立深厚感情,她做不到一个人逃命。
再说了,以她练气四层的修为,在夜晚的龙息山脉逃窜也极其困难。
熊壮有些犹豫。
他不是不相信贾璇,只是做为领队人,他需要负责整个队伍的安危,否则无法让其他人信服。
他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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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于停留在此处,毕竟在夜晚赶路本就危险,还去往二阶妖兽的瘤蛇的领地。
瘤蛇也是夜间活跃妖兽,往往是集体出行,发现一条则代表它周围有无数条,打斗起来动静大,会吸引更多妖兽,稍有不慎他们便会殒命于此。
可贾璇的卦象也不可忽略,毕竟她曾多次让他们提前避开危险。
现在就是值不值得去瘤蛇的领地问题。
熊壮问:“只能前往东南方吗?不若往东北方走?那一片靠近外围。”
贾璇毫不犹豫摇头:“不行!东南方九天,开门天辅星齐聚,只有往那走我们才能换得一线生机。”
听到这,白侯忍不住嗤笑一声:“一线生机?难不成金剑蛛王还能突然暴动不成?不然我想不到能有什么情况在去往二阶妖兽的领地才叫换得一线生机。”
白侯是在明晃晃嘲讽贾璇。
只因已有近两年未发现金剑蛛王在龙息山脉活动的踪迹,有人猜它正在突破,还有人猜它守护的灵植即将成熟,无暇兼顾其他。
关于金剑蛛王的猜测很多,虽然无法确定它不再活跃的具体原因,但它近两年不曾出现是事实,也不太可能恰好就在他们处于金剑蛛的领地时金剑蛛王就突然出现,还处于暴怒状态。
前一种的可能性就已经很小,更别提叠加第二种可能。
白侯忍耐贾璇很长一段时间了。
凭什么贾璇能以练气一层的修为进入队伍,江竺兰还对她爱护有加?
他千辛万苦加入这个队伍,干的是最危险的事,拿到的资源是最少的。
贾璇只需要闭闭眼,指指方向,偶尔一起猎杀妖兽,便能把原本属于他的资源扣除一部分给予贾璇。
短短一年时间,贾璇就从练气一层突破练气四层,她花费的都是原本属于他的资源!
好歹贾璇还有一点作用,白侯忍了也便忍了。
可贾璇明明知道夜晚对于他来说有多危险,她还要不顾他的安危执意要走,安的是何居心?
白侯的话让贾璇狠狠皱起眉头,事态紧急,她没空与白侯拌嘴,放在平日里她非得让白侯付出代价才是。
一直不曾发言的曾富贵加入话题:“就按照贾师妹所说,往东南方走罢。”
闻言,白侯不可置信地看着曾富贵,连声音都忘了压低。
“曾师兄,你怎得也这般糊涂?!”
原先曾富贵一言不发,他以为曾富贵是站着在他这边。
熊壮一愣,视线落在曾富贵布满凝重的面庞,便也不再犹豫,安排道:
“我开锋,江师妹跟在我身后,右师妹走中间,曾师兄最后。”
说罢,他领头往黑暗里走。
江竺兰紧随其后,不过片刻,一众人就消失在夜色中。
白侯不想走,可最高修为的曾富贵都发话了,他不得不走。
曾富贵行走在最后,脚步很急促,走得几人几乎贴着身子前行。
发现他们处于金剑蛛的领域后,曾富贵心中就有不安。
作为修行之人,会与天地构建链接,若有危险,自身也会提前感知。修为越高,感知越明显。
加上他是体修,常年游走在各种妖兽之间,依靠直觉躲避很多次殒命之险,他这不安,分明是遇到危险的前兆。
原以为远离金剑蛛巢穴不安便会褪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这说明危险正在逼近。
快些,再快些。
不曾走多远,右桉发觉五毒蛛有些异样。
白忙之中她抽空看了一眼,它原本是安安静静趴在江竺兰肩膀上,现今在她肩膀上左右转圈,一副躁动不安的样子。
右桉没有发出声音,但队伍前方熊壮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先前还顾忌着被其他妖兽发现,现在是毫不掩饰自身的灵力波动,开始横冲直撞。
显然他们都察觉到了不对。
突然间,一阵恐怖的威亚从远处传来,右桉身上一沉,好悬没摔个狗吃屎。
幸而曾富贵及时祭出防护法器,升起一个防护罩,替他们撑住了这波威压,否则右桉当场会因为内里受伤而吐血。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无比的凝重。
这是三阶妖兽的威压。
29.第 29 章
白侯十分震惊。
贾璇的起的卦竟是真的?!多年不见的金剑蛛王还真就在今日出现了?
他脸色煞白,恨不得回到不久前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你个乌鸦嘴,让你乱猜测!
威压很快收敛,但那种心悸的感觉让右桉终生难忘。
短暂停留后,几人不再遮掩,运用灵力跑得飞快。
右桉的双腿快抡出火星子了,体内的灵力飞一般流逝,但她不敢节省分毫。
开什么玩笑,三阶妖兽,都不用它出手,光是被碰一碰她都能命丧于此。
若不是这几日右桉从贾璇那里学了不少逃命法术,都跟不上他们逃跑的速度。
从刚才的威压来看,那只三阶妖兽距离他们比较远,否则即便有防护法器在,他们也不可能承受得住三阶妖兽盛怒状态下的威压。
也不知道是谁招惹了金剑蛛王。
右桉在心中思忖。
敢在其他妖兽领地释放威亚,不是傻就是能碾压。
但刚才的威亚显然不是四阶妖兽的气势,那只有一个可能,金剑蛛王出现了。
好在他们并没有招惹金剑蛛,也即将逃至瘤蛇的领地,想来并不会有什么大危险。
然而右桉却是想错了。
这个念头刚落下,树木便一阵震动。
右桉一惊,有妖兽盯上他们了!
定睛一看,一只近三尺高,五尺长的蜘蛛站在树枝之间。
再细看时,却不止如此。周围密密麻麻站满了蜘蛛,气势骇人,每个修为都有练气五层或以上。
它们与黑夜融合在一起,不把灵力调动至双眼根本无法分辨它们躲藏在哪里。
下一息,领头的蜘蛛从口器里吐出一根蛛丝,朝他们袭来。
这宛若一个进攻的信号,其他金剑蛛或跳向他们,或跑至前方堵住他们的去路。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迅速,叫人无法反应。
一只金剑蛛猛然落在右桉与江竺兰之间,抬起步足向右桉刺去。
惯性下,右桉离金剑蛛越来越近,已来不及躲避,她心脏一跳,下意识拿出斧头架住步足,碰撞间发出一声清脆的‘锵’声。
碰撞的力量震得右桉双手发麻。
她借着这份力道极速退后,退到曾富贵身边。
金剑蛛是二阶妖兽,单打独斗她都不一定能打过,这里有数十之数,唯有待在其他人旁边,才不会给他们添乱。
有曾富贵在,金剑蛛压根突破不了他的防御,右桉一边警惕被金剑蛛偷袭,一边协助曾富贵击杀金剑蛛。
随着越来越多金剑蛛的出现,即便是有曾富贵在前方顶着,右桉应付起来也逐渐变得吃力。
更让右桉惊愕的是,他们已然被金剑蛛呈圆形包围,包围圈随着金剑蛛的攻击在不断缩小。
他们已然是插翅难飞,只能从中杀出一条路来。
曾富贵徒手抓住即将缠住他的蛛丝,手中用力把蛛丝扯断,脚下不忘把靠近的金剑蛛踹远,都要骂娘了:“这群金剑蛛疯了不成?!我们又不曾作甚,路过也不行?!”
“不要恋战,我们快走!”
熊壮一剑斩断一只金剑蛛的四对步足,使它失去行动能力,化作一道流光冲出金剑蛛的包围圈。
右桉见状,拿出一张疾行符就往身上拍。
却在她即将使用之前,曾富贵一把抓过她,夹在臂弯和身体之间,第二个冲出包围圈。
右桉从未有过这么颠簸的前行。
上一息她还在树上,下一息她便因为躲避攻击站在了金剑蛛背脊上。
右桉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她站的这只金剑蛛足有练气七层的修为。
曾富贵也只是为了躲避,并不想与其交战,很快便换了位置,保住了右桉的小心脏。
山脉里偶有一些妖兽听到他们的动静前来埋伏他们,感知到他们身后跟着一群乌溜溜的金剑蛛,浑身颤抖不敢动弹,任由他们踩着身子掠过。
眼看瘤蛇领地近在眼前,金剑蛛还穷追不舍。
江竺兰也忍不住大骂:“我们掏了金剑蛛王的卵不成,为何一直追着我们??”
照这个趋势下去,他们一定会与瘤蛇撞个满怀。
届时前有虎后有狼,他们如何逃脱?
虽说他们是决定前往瘤蛇领地,但不是以这种找死的方式。
退是无法退的,也不能往其他方向走。
一边是金剑蛛老巢,一边是前往内层更深处,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瘤蛇领地冲。
天色隐隐亮了一些,右桉被颠得晕头转向,险些分不清天在何处地在哪。
恍惚间,她见着一人环抱大的腰身盘在树上,那腰身密密麻麻全是鳞片。
“都小心!”
右桉听见熊壮喘着粗气的声音。
她抬起头去看,只见前方竖着不知多少的黄灯笼,灯笼中间是一条竖纹。
再仔细一看,这哪是灯笼,分明是瘤蛇的眼睛。
每个瘤蛇蛇头上长着不规则肉块,上面没有鳞片。
大多数长了两个肉块,一大一小,小的那个肉块与大的肉块大小相差越小,周身的气息越为恐怖。
右桉一瞬间头皮发麻,十分不解贾璇称之为这里为一线生机。
明明那不知有金剑蛛多少的倍的瘤蛇看起来更危险。
瘤蛇齐刷刷竖起身子,即便感知到后方有金剑蛛,也丝毫不惧,水桶粗的尾巴甩过来,却不曾攻击到目标,一尾巴砸在树干上,把树干砸得四分五裂,木屑恒飞。
面对数量繁多的瘤蛇,金剑蛛悍不畏死,追着右桉一行人进入瘤蛇群。
战斗一触即发。
金剑蛛被瘤蛇包围在内,金剑蛛修为更高,但瘤蛇数量多,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它们打得火热,让右桉等人可以喘一口气。
白侯吞下一粒回灵丹,怒声吼道:“贾璇,你说的一线生机在哪?!你看面前的瘤蛇,自投罗网还差不多!”
“你闭嘴!”贾璇狠狠瞪他一眼,“不相信你可以自行离开,无人拦着你。”
白侯心中一跳,看看熊壮又看看拎着右桉的曾富贵,犹豫一瞬,终究压下了这份冲动。
他内心也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他便不贪图贾璇的两次起卦机会来参与这次委托了。
趁着金剑蛛被缠住,右桉跟着曾富贵与熊壮汇合。
奈何几人位置太过松散,面对的瘤蛇数量不一,难免被拖住脚步,很难赶上熊壮的步伐。
白侯独自一人与两条瘤蛇对战,眼看还有更多瘤蛇往他这边赶,到时他要被包围了!
白侯心里着急,攻击时灵力控制无法像冷静时期一样精准,大量消耗灵力情况下,白侯体内灵力再次告罄。
当他试图运转法术躲开攻击时,却愕然发觉灵力不够。
说时迟那时快,他马上给自己使用了一张防御符,但瘤蛇尾巴已近在咫尺。
他被一尾巴砸在身上,咔擦一声,防御罩破裂,他狠狠撞在后面金剑蛛身上。
防御符为他抵挡了大部分的力道,即便如此他依旧嘴里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头上金剑蛛的步足宛若黑白无常的锁链,只差一下便能把他勾向阴曹地府。
白侯又惊又怒,再待下去他会死在这里!
白侯的情绪彻底崩塌,他这辈子的反应都没这么快,防御罩从他身边升起,替他阻挡了金剑蛛的步足。
他吞下一把灵药,只来得及咽下便冲出瘤蛇与金剑蛛的混战区,黑暗中飘来他的声音。
“你们便在这苦战罢,恕白某不奉陪!”
白侯独自一人跑了。
他的离去让其他人的压力更甚,出去的步伐慢了许多。
右桉甚至没法给离开的白侯分去一个眼神,她背对曾富贵,为他警惕从后方袭来的攻击。
一斧头把甩过来的蛇尾劈断,右桉再次运转灵力,警惕地查看周围。
却在这时,一股极其恐怖的威压出现,右桉眼前好似出现了一座直达天空最顶端的大山,而她则是山脚下的一只蚂蚁,永远无法攀越这座高山。
她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
很快这份感受便消退了,是曾富贵使用了防护法器,把她笼罩在内。
右桉下意识站直身子,脑中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感受中无法回过神,就连嘴角溢出了鲜血也不曾发现。
“啊啊啊啊…………!”
从远方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无比熟悉,里面带着的恐惧让右桉一个激灵,骤然从刚才的感知中回过神来。
发出惨叫的正是先前逃走的白侯,他只叫了一声再无了动静。
这次威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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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不同,上次他们处于金剑蛛领地边缘,受到的威压只有一丝。
但这一次他们距离太近,即便威压针对的对象并不是他们,也依旧让他们压力重重。
右桉修为最低,受到的影响也最大,若不是曾富贵及时使用了防护法器,她怕是会长久陷入这种恐惧中,直至克服恐惧才能继续修行。
但这也不是没有好处,威压范围内的妖兽皆被这股力量压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熊壮的脸色沉得要滴出水来。
三阶妖兽竟然追来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金剑蛛到底为何对他们穷追不舍。
他们不过路过金剑蛛领地,也不曾做什么。
面对三阶妖兽的追杀,他们逃出生天的几率几乎为零。
脑中一个又一个方案被否决,熊壮一咬牙,喝道:“分开跑!”
只有这样,他们逃脱的几率才会增加。
熊壮说完,不知使用了什么,身形一闪,下一瞬便出现在一里开外。
江竺兰与曾富贵也各显神通,压箱底的物品不要灵石一样掏出来用上,实际上内心有多肉疼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再肉疼也得用,不用就没命了!
贾璇有江竺兰带着,她知晓哪里更为安全,故而江竺兰逃跑时并未丢下贾璇。
右桉可没贾璇的价值,好在曾富贵到底惦念着同门情谊,逃跑时带了右桉一程。
直到不再处于金剑蛛王的威压之地,举起右桉,用尽全力一扔,右桉被抛至高空,化作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摔落在远处。
生死紧要关头右桉反而冷静了下来,虽然她逃跑的方式不太体面,但意外的,她所处的地方竟是五人中最安全的,她在半空不曾看见一条瘤蛇。
落地之前,她使用了三张符箓,在半空中扭转身形,脚尖轻轻点在树叶上,作为借力点窜出一里远。
有疾行符和轻身符叠加,右桉身轻如燕,在树冠与树冠之间跳跃。
瘤蛇基本全聚集在金剑蛛那一片,偶有几条落单的瘤蛇也都在往那边赶,匆匆甩一尾巴右桉,也不管是否击中,直往战斗中心跑。右桉因此不曾再添新伤。
右桉不清楚瘤蛇的领地有多大,只是一直往金剑蛛相反的方向逃。
一直逃到疾行符失效,右桉逃到一处石林。
探出灵力感知周围,没有发觉危险。
她又使用了一张隐匿符,不再使用灵力,小心翼翼找了一个石洞躲着。
她找的石洞入口极其隐蔽,若不是她身形矮小,匍匐前进时恰巧抬头望了一眼,她都不曾发现这处石洞。
好一会儿后,右桉的心跳还似擂鼓,不敢相信自己逃出生天了。
那可是三阶妖兽。
想来目标并不是她,所以她才能这般轻易逃脱。
想起威压临身时如泰山压顶般的沉重,右桉还心有余悸。
那种渺小似蝼蚁的感觉,右桉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石洞里十分狭小,只能容纳右桉一人。
这种狭小感反而给了右桉安全感,此刻她精疲力尽,要是从石洞里窜出一个妖兽来,她可打不了。
放松下来后,右桉才惊觉她内里隐隐作痛。
不用想,定是那三阶妖兽的威压使她受了伤。
右桉储物袋里没有伤药,也不敢就地盘膝恢复灵力为自己疗伤,她担心引来妖兽。
待事件平息过后再谈其他。右桉靠着石壁,感受其微微的震动如此想道。
什么也做不了,难免让右桉想起贾璇一行人来。
也不知贾璇等人如何。
右桉并不恼贾璇等人抛弃她逃走,在这种情况,各自逃脱才是正常。
毕竟面对三阶金剑蛛王存活几率太低,曾富贵临走前还护了她一程,已是仁义至尽。
怪就只怪她太弱了。
本就决定好的事因此再添坚定,右桉对力量的渴望又上了一层楼。
面对三阶妖兽的威压,宛若蝼蚁面对巨峰,这种差距让人望而生畏,右桉不曾因此道心破碎,反而斗志昂然。
外面静悄悄一片,右桉不敢动弹,也不敢打坐。
她感到石壁传来的震感越来越强,右桉一惊,三阶妖兽往她这边来了?
她暗暗使用略息术让自己心跳声降至最低,宛若顽石融入石壁当中。
30.第 30 章
右桉听得一道破空声响起,接着一道喘息声出现。
有人来了!
右桉不知是敌是友,一动不动当自己是石头。
她竖起耳朵,这声音并不远,听起来声音很年轻。
她靠着的石壁震动感越来越强,右桉原以为是来人发现了她,正在警告她,她犹豫要不要主动出去,脑中却冒出另外一个可能。
三阶妖兽真往她这边来了?
右桉的心脏因为这个设想漏跳了半拍,她在脑中回忆着储物袋里有何物品能让她在三阶妖兽下逃出生天。
她穷得叮当响,除了先前购买的符箓,还有几株迷魂花,一小捧夜蛾翅膀的粉末能派上用场。
——
年轻男人名叫宁修远,或许他的名字在外门并不算有名,但若提起他队友的名字,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正是外门容魔女容夏的队长。
宗门大比还有几年就要到来,宁修远想捕捉一个妖兽做为宠物,日后进入内门,在宗门大比时也有一份助力。
一切都已准备好,只是在解毒丹上出了点意外,还搭了一个队友进去。
原先的准备不能作废,于是宁修远便带着其他队友先行出发了。
反正也是取一个茧而已,人多反倒添乱。
宁修远与队友进入金剑蛛巢穴后,意外的发现巢穴外围防御十分松散,进入巢穴深处不曾损耗任一队友。
金剑蛛巢穴外围的蛛茧宁修远看不上,他成为筑基真人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能签订一个二阶妖兽,最低也是三阶妖兽才威风。
可当宁修远用特质的香迷倒金剑蛛巢穴深处的所有金剑蛛进入金剑蛛王的洞穴时,他才发觉他得到的消息有误。
金剑蛛王根本没有产子,而是寸步不离守着一块灵矿。
那矿物宁修远认得,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本命武器材料,玄晶矿。
在制作武器时,加入玄晶矿可使本命武器成为可成长的本命武器。
有时候一把适合当前阶段的武器能让自身实力更加强大,故而只要知晓玄晶石存在的修士几乎都想在制作本命武器时加入它。
但玄晶矿是五阶灵矿,非常难以寻找到,偶尔会出现在拍卖场,只是拍卖场拳头大小能卖近百万下品灵石的高价,宁修远只能望而止步。
现在他看见了什么??!金剑蛛王怀里抱着的足有脑袋大小的,不是玄晶矿是何物?!
这等利益之下,如何能让宁修远不心动?
他当既便布了阵法,从金剑蛛王手里夺走了玄晶矿。
他布下的阵法是二阶迷幻阵,在金剑蛛王昏迷下进入幻阵,困住它的时间足以保证他安全撤离龙息山脉。
但宁修远没想到金剑蛛王清醒的如此快,他们不曾逃出金剑蛛领地,金剑蛛王便突破阵法。
发现宝物不见后,金剑蛛王陷入暴怒,开始无差别攻击。
它见谁都怀疑,派遣自己的子孙击杀领地内的一切活物。
十分不巧的是,它亲自追赶的一群人,就是宁修远的队伍。
在修为的碾压下,宁修远的队友很快死在金剑蛛王步足之下。
也是宁修远隐匿心法极其厉害,才勉强从金剑蛛王手下留的一条命在。
他的队友为了活命,逼迫宁修远丢弃玄晶矿,宁修远如何能弃?
玄晶矿与金丝矿长相极为相似,但一个是二阶灵矿,一个是五阶灵矿,队友不知晓他手里矿石的价值,宁修远可是一清二楚。
便是整个凝云宗都掏不出几件五阶灵矿来。
眼见逃跑无望,宁修远的队友疯了,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逃!
他向金剑蛛王大喊,告知金剑蛛王是宁修远拿的矿石,现在矿石就在宁修远储物袋里。
即便队友被暴怒的金剑蛛王一剑刺死,依旧没能平息宁修远心中的怒火,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恨不得再给他刺上一刀。
也许是金剑蛛王太过在意玄晶矿,竟然在盛怒中听懂队友表达的意思,对宁修远穷追不舍。
无论他如何变换位置,怎样使用隐匿心法,金剑蛛王寻找多时后总能找到他的位置。
一次灵力耗尽,他隐匿时暴露了气息,被金剑蛛王猛地刺向小腹,连他的下品法器都被刺毁,直直刺穿了他的腹部。
若不是宁修远及时反应过来,这一击击中的会是他的脖颈。
死亡的威胁下,宁修远终于感到了害怕,咬牙吞服一粒丹药,把自己的修为暴涨半步筑基,才终于从金剑蛛王手中逃脱。
一落地他便把压箱底的三阶隔绝阵拿出来出来,输入灵力开启阵法,彻底绝了他的气息。
这个阵法是他花了大价钱得到的,具有隔绝灵力波动、隐匿,以及保护阵内一切事物的效果。
一旦他开启,连筑基中期修士都无法发觉。
此刻他用得十分果断,一点不心疼。
玄晶矿都到手了,还怕日后买不到三阶阵法??
三阶阵法需要的灵力过大,以宁修远练气七层的修为根本无法启动,要不是他此时修为有半步筑基,也无法启动这个阵法。
但这个修为也不是这么好得的,药效过后他的修为会暴跌至练气三层。
这粒丹药是非常情况下才能使用的,此时他也是实在逃不掉,不然他根本不会服下这粒丹药。
至于暴跌的修为,宁修远现在根本不放在心上。
再花费些时间修炼上去不就行了?练气七层可以花时间达到,玄晶矿可以花时间得到吗?
知晓他得到玄晶矿的人全都死在金剑蛛王足下,他完全可以独吞这块玄晶矿。
到时他本命武器炼制出来,同修为之下再无敌手!
阵法一启动,宁修远控制不住地露出一个笑容来,玄晶矿是他的了!
只是宁修远千算万算,没算到金剑蛛王的步足在刺进他体内时,在他体内留下来一抹暴虐的妖力。
宁修远还不知即将到来的厄运,他拿出玄晶矿,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心里盘算该出售多少,留多少,便是节节倒退的修为也没影响到他的喜悦。
直到他忽然觉得腹部一痛。
他呆愣当场,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腹部的大洞,体内的鲜血侵染下半身,却感知不到任何疼痛。
他伸出手在洞里掏啊掏,没有感知到丹田。
“啊啊啊啊啊…………!”宁修远悲愤地喊出声,目呲欲裂,“丹田,我的丹田!”
没了丹田,没了修行希望,他要这玄晶矿有何用?!
若是他还是练气七层的修为,那抹妖力根本耐他不何。
但他修为已暴跌至练气三层,还身受重伤,那抹妖力冲至他丹田,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妖力便从他体内喷涌而出。
宁修远的丹田被炸个稀碎,再无修行希望。
无论他如何后悔,一切已成定局,时间也不会给予他反悔的机会。
宁修远躺倒在地,双目无神看着天空,玄晶矿滚落在一旁,他看都不曾看一眼,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代表他还活着。
但他也活不久了,他伤得太重,没了丹田与凡人无异,便是服用再多的灵丹妙药也吸收不了,只会让伤势变重。
早知如此,便是十阶灵矿他也不会拿,有命拿也得有命用!
宁修远心灰意冷,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嘴边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储物袋里有疗伤的丹药,若是服用或许可以延缓他死亡的速度,但他没有垂死挣扎,与其到时候被救治,活下来做一个凡人,不如死了一了了之,下一辈子,务必要记得没有实力就不要碰不该碰的东西。
他大睁着眼,渐渐失去了气息。
——
右桉感觉背后的石壁震得越来越厉害,犹豫要不要现在逃跑。
她又有些担心来人来者不善,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犹豫之时,她脑中灵光一闪,不对。
这个强度的震感足以证明三阶妖兽就在附近,但她不但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也感受不到三阶妖兽的气息。
许是来人使了什么法子保护了这片地方。
右桉这样想着,放下心来,也不急着逃跑,继续当着岩石。
没过多久,附近突然传来凄惨的悲喊,把右桉吓了一跳,差点暴露气息。
她听出来这个悲喊是原先发出喘息声的人,他被妖兽偷袭了?
而后右桉听得那人叫着‘我的丹田’,不解更甚,真的被偷袭了?
这个程度的悲喊,如果真是妖兽,右桉不可能感知不到。
但此处除了她和来人气息并无其他气息。
那人叫了一声再无动静,右桉也不曾因好奇心而爬出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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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险起见,右桉把自己的气息敛得越发微弱。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石壁不再震动,石洞外也无任何声响,右桉估摸下时间,此时天色约莫亮了,追这么久,三阶妖兽也该离去了。
她小心翼翼爬出石洞,把周边收入眼里,一如她赶来时那般荒凉,连妖兽都不曾有一只。
右桉紧绷的心弦松了下去,安全了。
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出去。
她处于龙息山脉内层,二阶妖兽繁多,她的略息术在修为高于她两层的妖兽眼里压根不够看。
此次出去需得买一个保命的法器才行。
能在三阶妖兽手里逃脱,运气居多,再一点是因为目标不是她。
右桉非常有自知之明,捡得一条命不是让她自得的,若是这种心理,下次见不得有命在。
右桉不由想到了白侯,他已然身死,不知储物袋是否还在,若是她能得到他的储物袋,出龙息山脉会容易许多。
可惜他死的地方太过危险,不然右桉怎么也得去一趟。
收敛心神,右桉跳下石山,在不远处看着一个人影。
人影身上穿的服饰极为熟悉,右桉眯眼一看,那是凝云宗的服饰。
踌躇片刻,右桉抬步靠近人影。
那人躺在血泊里,不知生死,右桉一步一步靠近,防止他突然暴起攻击,可一直到她走近也不见地上的人影有反应。
他双眼里的悔恨让右桉有种他还活着的错觉。
右桉的目光落在他的腰间,那里挂着一个储物袋。
右桉从没有这般果断过,把他的双眼闭上,拿起储物袋,不忘把他身上的服饰也扒了,把内里的护甲给脱了下来。
死都死了,便宜不占白不占。
护甲是最下方破了一个大洞,已然处于破损状态,右桉从护甲散发的气息得知是一件下品法器,她当即给套在了凝云宗服饰外面。
虽然破了,但抵挡伤害还是可行的。
接着是查看储物袋的时刻。
储物袋上的印记已随着主人的死亡而消失,右桉轻而易举打开了储物袋,被里面成堆的灵石闪瞎了眼睛。
里面有灵石两千左右,丹药若干,还有几个阵盘和一沓符箓。
那符箓上溢的灵光远比右桉购买的符箓深厚,是二阶上品的符箓,面对练气后期妖兽都能用得上。
还有一些零散的东西,右桉没有细看,把储物袋揣进怀里就跑。
路过玄晶矿时,她速度不减,低下身顺便把它捡起塞进储物袋。
不跑快些不行,届时被他队友找来,她到手的东西还得还回去,这让右桉如何能接受。
然而右桉却一头撞在了结界上,额头一阵剧痛,头晕目眩地坐在地上,扶着额头嘶嘶痛呼。
她是在此处感知到了阵法的气息,但她没料到这阵法不但不许进,还不许出,那她不是被困死在此地?
缓过劲来,右桉起身在石林里寻找着阵眼。
说实话,其实右桉心里也没底,她对阵法一窍不通,更别提这个阵法是阻挡了三阶妖兽的阵法,想来破阵之法及其困难。
但行不行,总能试试才知道。
右桉把石林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任何看起来像是阵眼的物品。
她怀疑是直接放置的阵盘,但她也没找到。
不对,还有一处没找。
右桉的目光落向躺在地上的尸体,还有他下半身不曾翻找过。
她走近尸体,双手在他双腿按压查找,不曾感觉到有异物,接着翻了个身,发现了被压在他身下的一个阵盘。
阵盘里蕴含的灵力隐而不显,右桉观看色泽发觉内里灵力极为深厚,几个时辰过去,丝毫不见颓势。
右桉不由得有些惆怅,难道她要等到有人发现这个阵法,从外部打破才能出去吗?
多想无益,右桉回到石洞盘膝坐下,拿出储物袋在里面挑选丹药。
她的五脏六腑疼痛感越来越明显,还是先疗伤的好,再拖下去要变得更严重了。
丹药共有十几瓶,三瓶回灵丹,两瓶培元丹,疗伤的丹药最多,治疗外伤内伤的都有。
右桉倒出一粒气血丹放入嘴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热流从口腔传遍全身,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诉说着惬意。
不多时,右桉的内伤便已痊愈。
31.第 31 章
反正出不去,右桉再次打开储物袋,从里面拿出一本蓝皮封面的书。
那封面上写着三个大字化形术,翻开查看,右桉眼睛一亮,这居然是一本人阶隐匿心法。
化形术共有三重,第一重可以化形至任意见着的活物,二重则是让自身拥有化形物体的本能,例如化形成飞鸟可在不使用灵力的情况下在空中飞行。
到了第三重,则是模拟修真界中万事万物的气息,达到完美的隐匿效果。
单看这本心法的效果或许会觉得心法品阶远不于此,但当右桉见着心法的附加条件时,便明白这本心法为何只是黄阶心法。
这本心法无需循序渐进练成,可任意选择其中一重练习,但只有三重都练得完美时,这本心法的作用才能完全体现。
心法第一重需要打通阳维脉与阴维脉,而后在脑海中想象着要化形的生物,变换骨骼形态则可达成,但这样只是徒有其表,只有化形后的生物的形,没有它的态。
若是想化形得栩栩如生不露破绽,则需要了解化形的生物的习性,以及它脉络骨头生长情况,才能达到完美化形。
当修行这本心法的修士达到完美化形时,第二重自然而然也就达到了。
只有化形后彻底忘却自己为人的事实,才能使出化形后的生物本能。
若想使用第三重,只需打通任脉,而后捕捉世间万物散发的气息,不断模拟,直到模拟到一丝不差,第三重就成了。
这样看着好似是一本极好的心法,但它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捕捉要模拟的物品的气息,还需得反复练习,有这么多时间去练习一本隐匿心法,不如花时间去修炼,亦或挑选另外一本无需耗费这般多时间的心法修炼,剩余的时间做什么都比单单修炼这一本心法好。
右桉不知其他人是何看法,她看着是很不错,不过此时并不是练习心法的好时候,她便放下心法,继续看另外一本。
另外一本不是右桉期望的攻击类心法,而是一本阵法入门书。
上面介绍了最基础的阵法布置方法,例如隔绝阵、聚灵阵、幻阵等。
右桉摸着下巴看着书上写的‘卓绝的阵法师从不孤身迎敌,他谙熟的阵法皆是并肩作战的队友,运用得当,越阶破局亦非难事’,陷入沉思。
看起来阵法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仔细想想,她能距离三阶妖兽如此近却不被发现,也是有阵法为她抵挡。
右桉心里有了想法,不若她学习阵法如何?
不但可以用于保命,把阵法刻录在阵盘上去售卖也是极好的。
很快右桉又歇了这个想法。
学习阵法的前提是她拥有足够的时间。
她的灵根为五灵根,众所周知五灵根筑基之数在千人里或许能出一个,且筑基成功时年岁已所剩无几,只靠突破筑基延长寿命。
右桉把学习阵法的事放置一边,又把那一沓符箓看了看,只有不到十张隐匿符,虽然为二阶上品,怕是无法支撑她走出龙息山脉。
于是右桉决定还是先修行化形术第三重。
此处并无活物供她修行,她只得选择第三重,正巧她的生生不息也需打通任脉,一举两得。
她定下心神,专心用灵力冲击剩余一半未打通的任脉。
花费十几日的功夫,右桉终于把任脉打通了。
相比较上次,多花费了将近一半的时间。
这是因为任脉与丹田相连,打通至丹田附近时,右桉难免小心了些,花费的时间自然就多了。
她出去又看了眼阵盘,里面灵力充足,估摸还能维持半个多月,她便又回到石洞修行。
此处唯有石林和一具尸体与右桉相伴,她探出灵力,感知着身后石头散发的波动。
这个过程是很煎熬的,右桉一遍又一遍去感知石头的波动,足足花费了十天,才摸到门槛。
接下来便是精进了。
右桉在这里安心修行,还不知阵法外的龙息山脉翻了天。
——
时间来到金剑蛛王暴怒的那一晚。
一直到逃出龙息山脉,贾璇的心还一直砰砰砰跳得巨响无比。
她与右桉修为相差不多,但进入龙息山脉的次数远超十次,她比右桉更清楚此次的危险有多大。
因为逃亡,她们出来的地方与进去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贾璇抓着江竺兰的头发问:“去入口处看看?”
江竺兰体内灵力都快消耗一空,她点头,服下一粒丹药匆匆炼化,极速往入口处赶。
入口处人影幢幢,人声鼎沸,还未靠近便能听见那边的吵嚷。
“是金剑蛛王出现了罢?几年不见他身影,突然发什么疯?我即将到手的猎物被它吓跑了,白瞎我花费那么多时间。”一位壮硕男人向相熟的友人抱怨。
他那友人却若有所思地望着龙息山脉,不曾听见他说的话,倒是旁边一位不认识的人搭腔道:“未受伤已是幸事,我有一位好友因得金剑蛛王被一个二阶妖兽发现了踪迹,差点逃不出龙息山脉。”
因得金剑蛛王暴怒受伤的不在少数,像白候一样丧命的也有几数,大多数是因为修为不够而被妖兽围攻,白候是恰巧撞上了金剑蛛王,运气着实不好,否则他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旁边集市上的伤药被从龙息山脉逃出的散修兜售而空,就地设了一个防护进行炼化疗伤。
贾璇与江竺兰站在人群外围,寻找着曾富贵与熊壮的踪迹。
贾璇:“曾师兄与熊师兄好像不在这里。”她有些担心他们是否遇害了。
在这边只站了片刻功夫,她已见着许多深受重伤的散修,还听得他们讨论见着了尸体。
江竺兰好似知晓她心中所想,笃定道:“他们不会有事的,且再等等。”说罢她也就地坐下,放置一个阵盘防护,恢复自身状态。
在这里虽然并无维护秩序之人,但为了让自身有一个安全的地界休整,故而来这里的修士会自动遵守不在此处杀人这项规定。
但这不代表一定得遵守这个规定,若是有人非得在这边杀人,也不见得会有修士出来制止,所以还是得留一个心眼,不能完全放下警惕。
贾璇恢复到往日形态,双眼警惕地望着任何一个从防护阵旁边路过的修士。
忽然,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绷着的脸露出一个笑来:“师兄,这里!!”
两人都有些狼狈,外袍裂了好几道口子,曾富贵更是虚弱得一边走一边从储物袋里掏出妖兽肉大口吃着。
他的逃命招式需要消耗体内血肉里蕴含的灵力,逃跑时不曾注意方向,撞进了一个妖兽巢穴里,耽误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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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才出来,血肉里的灵力因此消耗一空,叫嚣着要进食血肉。
两人从贾璇开启的入口进去,贾璇眼神不由往其他地处看了看,没有见着她想看见的身影。
“石桉呢?”贾璇问道。
曾富贵嚼着肉口齿不清地回答道:“我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便兵分了两路,不曾与她一起出来。”
他回答的坦率,丝毫不知他话语里透出的意思。
所以曾师兄也不知右桉是死是活,贾璇不由得咬了咬唇,有些着急。
是她提议出让右桉加入他们队伍来龙息山脉猎杀妖兽,本是出于好意,不曾想碰到了这等子事。
依照右桉的修为,以及她才第一次进入龙息山脉,怕是悬了。
思及此处,贾璇一咬牙,在罗盘输入灵力预测右桉的安危。
卦起之后,贾璇脸色苍白起来,不是因为卦象显示右桉很危险,而是短时间内多次为他人起卦引起的虚弱。
原本她习得的卦术只是凡间之术,一次偶然她发现这个卦术可以测算修行之人运数,但需得结合灵力使用,且不能短时间内多次为他人测算,否则会出现魂魄上的虚弱。
多次试验下来,贾璇才掌握卦术安全测算次数。
不久前贾璇才为右桉起卦看了一次,卦象显示因得有她的加入右桉会成功渡过这次生死关,但此时的情况让她不得不担忧会突发意外,顾不上会虚弱,当即起了一卦。
因为魂魄上的虚弱,贾璇无法集中注意力,所以解卦解得很慢。
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右桉不会有生命危险,临玄武,卦象显示被困。
贾璇如释重负地松口气,同队友说道:“右桉无事,只是暂时被困了。”
曾富贵吃肉的动作一顿,颇有些不相信:“真的?”
他就没想过右桉成功逃脱的可能,护她一程完全是因为队友一场,做不到看着她死。
想不到右桉还挺有本事,能以练气三层的修为独自在龙息山脉存活,就连他进入龙息山脉内层也需得极其小心才能不丢命。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
曾富贵想到殒命的白侯,一丝伤感涌上心头,他摇了摇头,心想这大概就是命罢。
因得还有委托不曾完成,贾璇几人便在入口休整一日,第二日随着人群进入了龙息山脉,顺便找寻右桉的踪迹。
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经过一日的沉淀,金剑蛛王依旧处于暴怒状态,见着活物就杀,内层外围哪都去,也不管自己子孙因此伤亡惨重。
龙息山脉被它搅得劫难丛生,进入龙息山脉的伤亡率直线上升,已有不少修士死在它的步足之下。
这个消息传开后,龙息山脉从趋之若鹜的状态变为无人问津,往日热闹非凡的入口只剩得寥寥几人。
曾富贵坐在篝火旁边,背部一道狰狞的伤口往下淌着血,他气得不行:“金剑蛛王到底在作甚?龙息山脉都快被它踏平了。”
他炼体到了关键时期,需要收集十八之数的妖兽血液。
有金剑蛛王在龙息山脉捣乱,别说妖兽血液了,他甚至不敢再踏入龙息山脉一步,只因他刚刚第二次被金剑蛛王追杀,差一点就死在金剑蛛王手下。
曾富贵看向贾璇:“贾师妹,你可否起一卦看看金剑蛛王何时才能平息?”
32.第 32 章
贾璇倒是想起,她还想尽快找到右桉,以免生变。
只是此刻她魂魄还虚弱着,不足以支撑她再起卦测算,一定要测算,会对她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孰轻孰重贾璇还是分得清的。
熊壮算了下金剑蛛王发疯的时间,提议道:“再等几日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先行打道回府。”
江竺兰也点头:“要不现在先回宗门罢,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她摸摸她的五毒蛛,心疼地说,“我的小可爱消耗不轻,毛发都不靓丽了,也得缓一缓。”
一旁的贾璇听到江竺兰的话语,颇有些无言。
五毒蛛毛发越绚丽多彩代表体内的毒素越多,明明是通过毛发判断五毒蛛毒素强度,在江竺兰眼里却是靓丽的代表。
要知道江竺兰先前那会的五毒蛛体内蕴含的毒素足以毒倒练气九层的修士,可江竺兰一点不关心毒素,只在乎五毒蛛的毛发是否靓丽,重心点是否搞错了?
江竺兰一直是这般,贾璇也习惯了,只在内心吐槽两句。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他们在入口处待了七日,金剑蛛王依旧是暴怒状态。
依靠龙息山脉获得资源的一众散修愁得头发都要白了,但又无可奈何。
贾璇也只得按耐住心里的担忧,与队友回了凝云宗。
一入宗门,出奇的热闹,平日鲜少见着的人影在今日都见了个遍。
皆是因为金剑蛛王暴怒而无法在龙息山脉猎杀妖兽采取灵草而回到宗门。
贾璇与队友一同去了功善堂,他们去看看委托有没有被其他人完成,顺便打探些消息。
一靠近功善堂,便有一人迎了上来。
贾璇认得他,他名廖行,是个练气七层的外门弟子。
他向来只与熊壮和曾富贵交谈,不曾与她对话。
“熊师弟,曾师兄,可算见着你们了,听得龙息山脉的事,一直不见你俩身影,可真是担心死我了。”
廖行说着,扫了几眼周围,疑惑道:“唉?怎得不见白师弟?”
熊壮垂下眼眸,叹道:“他运气不太好。”
虽然白侯是抛弃了他们自行逃命,但他们最后的举动与此也并无不同,熊壮并不因此对白侯产生不满,反倒颇有些遗憾。
毕竟同生共死多年,白侯有一些缺点,却不妨碍他是一个极好的队友。
只是他运气着实不好,逃跑的方向正巧碰着金剑蛛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陨落了,他甚至无法找寻他的尸身为他安冢。
无需多言,来人霎时明白了熊壮的未尽之意,唏嘘道:“修行之路向来困难,气运与资质缺一不可啊。”
“廖师兄说得在理。”
廖行说完,又想起什么,兴致盎然地问:“熊师弟,你可曾见着宁师弟一行人?”
“不曾。”熊壮摇头。
“一个都不曾?”
熊壮还是摇头。
廖行一拍手:“坏了,他们许是凶多吉少。”
说着,他掐了个隔音术笼罩他们。
熊壮不解:“廖师兄何出此言?”
廖行回:“你有所不知,我向宗内所有外出去往龙息山脉的弟子都询问了宁修远的消息,他们都说不知,要么不曾见过。”
“便是有见着,也是在金剑蛛王暴怒之前。”
熊壮意外地挑起眉头:“一个都不曾见过?”
一开始金剑蛛王暴怒时并不追着修士跑,所以熊壮轻而易取逃出了山脉。
二次进入龙息山脉时,因得提高警惕,远远听见金剑蛛王闹出的动静便逃了,却依旧被穷追不舍,还因此受了伤。
从三次逃亡经历来看,熊壮不难感受到初时金剑蛛王的目标并不是他们,否则他们难逃一死。
而宁修远一行人全都未归宗,他们有很大概率遇害了。
只有被金剑蛛王追杀的人才会有这般高的伤亡,由此可以推断出金剑蛛王突然暴怒时,宁修远距离金剑蛛王不远,否则不会逃不掉。
再大胆点猜测,许是宁修远造成的金剑蛛王暴怒,所以宁修远的队伍才会全军覆没。
只是为何宁修远等人已然死亡,金剑蛛王却还是在龙息山脉暴怒。
熊壮心中有了猜测,一看江竺兰与贾璇,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她们也从中猜测出了什么。
“熊师弟,曾师兄,”廖行问道:“你们可想与我等暂时合作,前往龙息山脉一探究竟?”
虽然有所猜测,熊壮还是有些迟疑:“这...”
要想进入龙息山脉,就需要先把暴怒的金剑蛛王解决。
但被金剑蛛王追杀的经历太过深刻,他不认为以几个练气修为的修士能把金剑蛛王拿下。
一旁的曾富贵皱了皱眉,不太明白话题怎么转到合作去往龙息山脉探个究竟。
现在龙息山脉有什么好探的?不就是金剑蛛王发疯把龙息山脉闹得鸡犬不宁的。
不过他想到他还没收集全的妖兽血液,先一步回答道:“合作也并非不行,我有一个附加条件,你们需得优先帮我收集妖兽血液。”
江竺兰听罢,噗嗤一声笑出来,在贾璇无奈的眼神中说道:“曾师兄,你且先闭上嘴。”
熊壮见曾富贵并不排斥,便也答应道:“可行,但我们消耗颇多,还需再准备一番。”
“明日此时集合,时辰可够?”宝物晚了就没了,需得抓紧行事。
见着熊壮颔首,廖行拱手告别。
于是几人等人又打道回府。
一进院子,曾富贵憋了一路的话终于有机会说了。
“熊师弟,你们先前在谈些什么?不就是去龙息山脉猎杀妖兽么?”
熊壮既要考虑怎么筹备去往龙息山脉的物品,还要应付曾富贵,颇有些焦头烂额的。
江竺兰见状,主动为熊壮解忧:“曾师兄,若是你愿意穿上我替你准备的衣裳,我可以为你解释。”她看着曾富贵,轻笑道。
那笑容在曾富贵眼中与恶鬼没两样,他一阵恶寒,霎时失去了兴趣:“不说就不说,我不稀罕。”
“别这样嘛。”江竺兰靠近曾富贵,劝道:“这可是很重要的消息,你答应我的要求,不亏的。”
“你莫要再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穿你的衣裳!”曾富贵粗声粗气摔下一句话,甩门而出。
“明明是穿我挑的衣裳,说什么穿我的衣裳。”江竺兰撇了撇嘴角,目光看向在一旁看热闹的贾璇,吓得贾璇连忙使了一个清洁术打扫屋子,装作很忙的样子。
她见过一眼江竺兰替曾富贵准备的衣裳,让一个壮硕的男人穿娇嫩的粉色长裙?
在脑海里想了想壮硕的曾富贵穿那件衣裳的模样,贾璇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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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
江竺意味深长地扬了扬嘴角,到底放过了贾璇,从衣袖里抓出休息的五毒蛛,放在桌上给她喂食毒物。
却在这时,有人在外面高喊:“贾师妹。”
贾璇施展法术的动作一顿,望了望江竺兰,不是她在耍弄她。
外面真有人寻她。
但会是谁呢?贾璇怀揣着疑惑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内门弟子。
那弟子长相清秀,梳着高高的马尾露出整个脸蛋,贾璇并不认识。
对方的眼中偶尔闪过焦急和担忧,十分吸引人注意的是她周身散发温雅的气韵,举手投足之间不曾感觉受到轻慢,让人一瞧便知是受过长辈悉心教养的。
“你是...”贾璇迟疑地问:“李芽李师姐?”
这般年龄,身着内门服饰,除了一同与她入宗被素焰真人收为亲传弟子的李芽,贾璇想不到其他人选。
不过她与李芽并无交集,被她找上门来是一头雾水。
“贾师妹,二丫呢?”李芽见着贾璇,直奔主题。
贾璇露出一个恍然的神情,原是因为右桉。
“你先进来。”
李芽以气质不符的步伐迈入大堂,双眼在里面打量,不曾见到她想见到的身影,转过身焦急地问贾璇:“二丫没回来么?”
她本以为贾璇是想让她进来直接与右桉会面,但显然并非如此,且另有隐情。
李芽不可控制地想到了不好的可能,嗓眼好似吞了一把利剑,痛得她话语都很难说出口,连熊壮与江竺兰对她的行礼都不曾理会。
前一段日子,李芽一直在闭关炼丹,直至三日前才出了关。
她照例去寻找贾璇,却从何芙蓉口中得知贾璇已转去外门成为外门弟子。
几番打听她得知右桉与一个队伍结伴去了龙息山脉,而此时宗门对于龙息山脉突然暴怒的金剑蛛王讨论得沸沸扬扬,全宗门上下都找不出几个不知晓此事的人。
李芽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好不容易候着贾璇回来,却听闻不曾见过右桉的身影。
李芽才不相信右桉没有回来,匆匆下了峰找到贾璇居住的院子,要问个清楚。
但是她真的没有见着右桉的身影。
李芽只觉脑中一声震雷,劈得她差点站不稳。
二丫一定不会有事,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等不及贾璇的回答,李芽转身便走。
这两年里,她炼药时经历过许多打击,也被教导过面对打击时该冷静处理,而不是崩溃不知所措。所以便是这样可怕的猜测也没能让她失去理智。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师傅说过要去找到问题所在,然后去解决它。
那她现在要去找到二丫。
“你莫急。”贾璇眼疾手快拉住她,“右桉无事,只是暂时被困住了。”
李芽对此毫无反应,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只猛地一甩手:“松开!不要耽误我去找二丫。”
贾璇很快反应过来,改口道:“是李二丫,二丫只是暂时被困住了。”
熊壮也适时插嘴:“贾师妹说的不错,李师姐,你先别急,且听我等细细说明。”
听罢,李芽心中的焦急好歹消退了些,半信半疑地坐在凳子上,皱眉道:“既然二丫被困住了,你们为何不解救她?”
33.第 33 章
贾璇吸一口气,说道:“并非我不想解救她,金剑蛛王在龙息山脉守着,发现谁便要杀谁,这让我等如何去救?”
“既如此,那二丫不是有危险?”李芽再次坐立不安起来。
“不,”贾璇反驳道:“卦象显示二丫很安全,只是暂时被困了。”
“其实她被困反而保护了她,否则以她的修为,根本无法在龙息山脉存活。”
“卦象?”李芽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何手段?显示准确吗?”
右桉不在乎贾璇通过什么手段得知右桉现在的境地,她只在乎右桉现在是否真的安全。
“我的解卦水平在我居住的地方可是十分的准。”李芽的怀疑并不曾让贾璇感到不虞。
几乎每一次说明这种事情她都需要解释和证明,一开始她会觉得被冒犯,但不得不去证明才能显现出她的价值。
到现在她已然能平静接受他人的怀疑了。
“你能算出二丫在何处吗?”确定了右桉是安全的,李芽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平息下来。
“只能算出大概方向,无法准确。”
“大概的也行,贾师妹,我出一千灵石委托你与我一同前去龙息山脉。”李芽说道。
贾璇噎了噎:“就你我二人?”
两个连练气五层都不到的修为,现在去龙息山脉就是送死。
“当然不是。”李芽一副你怎么会这样想的表情,“我会委托其他人与我一同去。”
贾璇有些说不出话来,若是换在平时,这个会是一个可遇不可得的委托,但现在金剑蛛王威名远扬,怕是很难有人会接取这个委托。
贾璇看了眼熊壮,有些犹豫要不要邀请李芽与他们一同前去龙息山脉。
但是这般的话,队伍里又多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对象。
且从委托转变为了结伴而行,李芽说的一千灵石也无需再想了。
熊壮也想到了这层,踌躇片刻,他道:“不瞒你说,我等与其他同门约好明日去往龙息山脉,不知李师姐可有意愿与我等同去?”
“只是我等实力低微,恐怕难以分出心神护全于你。”
他最终决定邀请李芽同去。
毕竟李芽是内门弟子,是为双灵根,还为徐彩亲传弟子,不论从哪点看,都是值得他们去结交的。
竟这般巧。
李芽诧异片刻后,对此表示理解:“我不会拖后腿的,师弟且放心。”
她又看向贾璇:“我与你的委托依然有效,但你需优先替我找到二丫,若是算出二丫有危险,需要马上告知于我。”
说完,李芽的目光转向熊壮与江竺兰:“此次前去需要准备的伤药符箓我来提供,我不收取你等费用,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安全把二丫带离龙息山脉。”
有一瞬间李芽对贾璇等人是埋怨的。右桉是与他们一同去往的龙息山脉,但他们回来了,右桉却留在了龙息山脉不见踪影。
她知晓这埋怨是毫无道理可言,宗门里没有谁有保护谁的义务,右桉选择了与贾璇等人去往龙息山脉,就要做好意外殒命的准备。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在右桉安全回到宗门之前,李芽无法放下对贾璇的不满。
熊壮与江竺兰并未拒绝,他们本就是接了贾璇的委托才带右桉去往龙息山脉,委托还未完成,他们想得到贾璇的报酬,自然有解救右桉义务。
李芽的委托与贾璇的委托并不冲突,还无需消耗自身资源,稳赚不赔的委托。
李芽确定好人数,回到住所找出一个储物环。
这个储物环里装着各式各样的高阶物品,都是李芽成为徐彩的亲传弟子后宗内的筑基真人给予她的见面礼。
这个储物环看起来像是防护法器,也确实有一定防护作用,还在内环镶嵌了空间石,是一个少见的两种效用的法器。
她翻找片刻,找出三个上品防护法器,一个中品防护法器和两个下品防护法器,其余的留在房间里。
想了想,她把宗主给予她的一张四阶封存符箓也收进了储物环。
凝云宗宗主是金丹真人,封存符箓里封存的是她最强力的一击,金丹真人面对此符也需暂避锋芒。
李芽当然不会蠢到拿四阶符箓去对付金剑蛛王,只是以防万一。
她收拾好便出了门,脚步匆匆,与一人撞了满怀。
来人拉住李芽,免得她落得摔个屁股蹲的下场:“师妹,你这般着急是要作甚?”
李芽看着来人,抑制住下意识要摸储物环的手,心里一阵发慌,尽可能不露出破绽,面色如常地道:“我只是想去功善堂换几份炼制培元丹的灵植。”
她面前的是徐彩的记名弟子徐婉晴。
“是么?”徐婉晴狐疑地上下打量李芽,“看你急急忙忙的,是很着急?我替你去换罢,我速度快。”
“不用了!”李芽猛地拔高声音,见着对方惊诧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找补道:“这点小事哪需劳烦师姐,我自己去就行。”
徐婉晴顿了顿,想到她无意间撞见李芽在打探右桉的消息,颇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是我听说李师妹回来了,我还想着我去替你换灵植,你抓紧时间与李师妹见一面呢。”
“二丫不是困在龙息山脉么?!贾师妹骗我?”听得徐婉晴的话语,李芽的疑惑脱口而出,见着徐婉晴猛然难看的脸色,慌乱解释:“我是说……我是说……”
想不到找补的办法,李芽破罐子破摔,慌乱的表情一收,坚定道:“对,我是要去往龙息山脉,你无需拦我,无论如何我都要去。”
徐婉晴缓缓皱起眉头。
“你可知龙息山脉有多危险?金剑蛛王不知杀了多少人,你这时去往龙息山脉不是送死吗?”
“你去功善堂发布委托也行啊。”她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不放心,我要亲自去。”李芽一口回绝。
徐婉晴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毒打李芽一顿,让她知晓知晓修为带来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
“我去找师傅。”徐婉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就走。
李芽快步追上徐婉晴,祈求道:“师姐,这等小事就不要通知师傅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安全归来的。”
李芽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这般表现不是怕徐彩责怪她,只是担心徐彩强制关她禁闭,不让她去往龙息山脉。
徐婉晴差点被李芽的话气得撅过去:“你觉得这是小事?!是不是你命没了才是大事?师傅闭关之前特地嘱咐我看好你,到时你出了事让我如何同师傅交代?”
“一切后果我自行承担,绝不会连累师姐。”李芽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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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解,只是哀求地看着她,“我求你了师姐,你不要与师尊说。”
徐婉晴停住脚步,不可置信看着李芽:“你身为素焰真人亲传弟子的脸面都不要了,就为了要去龙息山脉送死?!”
贵为亲传弟子,却对一个记名弟子说求?
徐婉晴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李二丫与李芽非亲非故,这样一件小事,她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你对得起师傅的栽培吗?!”徐婉晴失望地看着李芽。
这样的眼神让李芽幻视徐彩,她低下头,愧疚道:“待我从龙息山脉回来,我自会向师傅请罚,有一切后果我自行承担,便是剥夺亲传弟子身份我也无悔,师姐你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可以吗?”
徐婉晴满脑子的怒气一滞,脑中思绪万千。
她进入长青峰也有十年,平日里好学辛勤,炼丹与修行都不曾落下,为的便是徐彩的亲传弟子之位。
但是两个记名弟子徐彩谁也没选,从凡界带回来一位对丹药毫无了解的女娃娃,不辞辛苦亲身教导。
若说不妒忌那是假的,多少日里徐婉晴都在等待着徐彩后悔。
毕竟她一心向着徐彩,没有一位放在第一的好友,更不会把徐彩给予她的物品去送给好友。
两年过去了,徐彩依旧没有后悔,李芽也十分争气,已然会炼制人阶丹药培元丹,比她的天赋高许多。
李芽是成也倔强败也倔强。
只希望师傅这次能对李芽失望,剥夺她亲传弟子的身份。
徐婉晴皱着眉,依旧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你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吗?明明委托同门去解救她也行,为何非要亲身前往?”
她还是劝阻了一番。
徐彩对李芽耗费颇多心神,万一发生意外,届时徐彩也伤怀。
只是李芽不听,那便非她之错。
李芽听出了徐婉晴话里的松动,她望着徐婉晴,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无助的傍晚,说道:“二丫曾救过我的命,换做她陷入危险,我无法无动于衷。”
话已至此,徐婉晴再说也无任何意义,她劝不动李芽,也有自己的私心。
她改变方向,回往自己的丹房:“我三日前就已在丹房炼药,炼完时你早已去往了龙息山脉。”
言下之意便是她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李芽扭头就走,下了山直奔功善堂。
她直接在功善堂发布了一个委托,二十贡献点一张二阶上品符箓,防御符攻击符跑路符箓都收。
在高价诱惑之下,不多时李芽便换取到近百张二阶上品符箓,顺便也收了一批二阶下品符箓。
而后她快步去了丹药房换取丹药,不到未时便做好了去往龙息山脉的准备。
她赶到贾璇居住的院子,一把推开大门:“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好,可以现在出发吗?”
越早出发,便能越快解救出右桉。要不是她修为不高,不然她早已独自一人前往龙息山脉。
此时一切准备好,她更是一息也无法等待。
贾璇不可置信地问:“这么快?”
这就是亲传弟子的实力吗?
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李芽丢垃圾一样把灵光闪闪的法器摆放在地面,法器上散发的气息贵得让贾璇倒吸一口凉气。
“上品法器?还是三个??”
34.第 34 章
枯燥无味的修炼下,右桉化形术第三重小有所成。
虽然糊弄不了修为高于她许多的妖兽,但同等修为下还是没问题的,手中的二阶隐匿符足够她逃到外围,届时她小心一点完全可以逃出龙息山脉。
她出去看了眼阵盘,里面的灵力所剩不多,再过几日她便能出去。
右桉便耐心地等待着,一边还继续修行化形术第三重。
困于石林第十七日,右桉早早结束修行,守在阵盘附近。
眼看着阵盘内最后一丝灵力消耗殆尽,她把准备好的二阶隐匿符拍在身上,抄起阵盘就跑。
符箓品阶与妖兽品级相同,二阶隐匿符箓对二阶妖兽有效用,面对三阶妖兽却不起作用,只是三阶妖兽稀有,她怎得就那般不幸,又碰着一只?
她早在阵盘灵力耗尽前就确定好了出去的方向,因此跑得极为果断,不多时,石林便被她远远抛在身后。
临走之前,右桉一道法术把地上的尸体烧成齑粉,随着风吹散在龙息山脉中,免得他的尸身在她走后被妖兽啃食。
这是右桉作为同门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右桉并无甚探测法术,故而走得极为小心,听到任何动静都会把右桉惊得停下脚步,装作石头站在原地。
令她有些奇怪的是,她感觉内层二阶妖兽好似变少了,远没有她进入内层时遇到的二阶妖兽多。
而且她时不时还能见着地上有妖兽的尸体,且大多数都不曾被其他妖兽啃食。
看得右桉眼热无比,这哪是尸体,明明是灵气四溢的灵石。
即便不曾在周围发现危险,右桉也没有因为贪念去把妖兽尸体放进储物袋。
到时再遇上危险她不好逃脱。
因为不曾使用灵力,右桉的步伐很慢,花费一天一夜的时间还是在内层。
夜间赶路很危险,故而右桉使用了一张二阶上品的隐匿符,把自己的气息模拟成石头,才安全渡过夜晚。
她伪装成石头时,亲眼看见一头二阶妖兽在她旁边尿了一泡,向其他妖兽宣誓右桉化成的这块石头是它的所有物。
右桉:......
右桉不知该庆幸自己捕捉的石头气息是一块大石头而不是小石块,不然这尿就不是尿在她旁边而是她身上,还是该遗憾这尿没尿在她身上。
她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只是妖兽的尿液具有妖兽本身的气息,能够震慑低阶妖兽。
再加上化形术一重,那才真是绝杀,只要不去招惹修为高的妖兽,她可随意进出龙息山脉。
这日傍晚,右桉身上的二阶隐匿符失效了,她已然很接近外围,故而她想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装成石头渡过夜晚。
她在树林里穿梭,小心翼翼不发出大的声响,忽然,她耳朵动了动,听见了远方传来隐隐交谈声。
右桉暗道不好,脚步一转,远离了那个方向。
她在周边找了好一会儿,发觉只有那处是最安全的,视野开阔,距离妖兽巢穴距离也远。
无法,她又返回去,找了一个距离足够远的距离待着,变相告知对方并无恶意。
但右桉却不曾想她运气这般差,竟然在靠近外围的地方遇见了金剑蛛王。
不知金剑蛛王发生了什么事,在黑夜里释放出威压,毫无防备的右桉身上一重,霎时吐出一口血来。
得亏她身上穿着那件破了的护甲,还有些作用,否则她就不是轻伤这么简单。
她艰难拿出一张防御符出来使用上,身上轻了许多。
金剑蛛王释放了一瞬威压后便又收回了,但右桉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阵阵声响。
也顾不上夜晚危险,运转灵力便往外围走。
她还有二阶疾行符,只要不是被妖兽群困住,她应当是无事的。
右桉用灵力压下五脏六腑的疼痛,与其他惊慌失措的妖兽往外围逃。
她在里面发觉零星二阶妖兽,趁着它们还沉浸在恐惧里,微微调转了方向,免得它们反应过来对她下手。
可等她换了方向后不久,便感知到身后传来了股股灵力波动。
那是在她附近休整的那群人。
也不知那群人是友是敌,右桉惹不起能躲得起,默默拍了一张疾行符唰得一下跑远了。
然而她跑,后面的那群人还追了上来,不远不近跟着她。
此时她已感知不到金剑蛛王的气息,只能听见从远处传来的震震声响,应当是金剑蛛王忙着与其他修士或妖□□战,对他们没有兴趣。
既如此,为何他们要跟在她后面?她修为又不高,对方还上赶着保护她不成?
右桉安慰自己,他们也许是顺路,但这个安慰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右桉安心。
右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原本还隐隐感觉到后方的修士穿着有些熟悉,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先跑再说。
然而右桉这般作态,让后方人群里分出一人来,极速向右桉靠近。
离得越来越近,右桉心中警惕更甚,但不见后方人攻击她,好歹放下心来。
他们没有恶意,至少现在没有。
于是右桉不再浪费灵力,速度缓缓慢了下来。
靠得足够近时,右桉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身后的人约莫三十年岁,长相普通,他身着凝云宗服饰,周深散发的波动与右桉在曾富贵身上感知的差不多,甚至更为深厚。
是为与贾璇的队伍合作探索龙息山脉的廖行。
但右桉不认识他。
好歹是同门,右桉不再担忧,向对方点点头,询问道:“不知师兄寻我何事?”
廖行靠近右桉,温和道:“师妹莫担心,我并无恶心,只是想询问下师妹是否叫李二丫?”
右桉迟疑了下,说道:“不是。”
“这样啊,”廖行遗憾地说,“我还以为我这般幸运能完成李芽师姐的委托呢。”
他原先并不确定右桉是凝云宗弟子,只因凝云宗外门弟子服饰太过平常,出了宗门十个里面有三个能穿着白色衣裳。
加之右桉外门服饰上还套了一个下品法器,他看不清法器下的服饰,更加不敢确定。
眼见对方怀疑他们有恶意,跑得快没影了,廖行想着赌一把,才独自一人上前与右桉交谈。
好在他赌对了,中品法器归他了。
“李芽来龙息山脉了?!”听得他的话,右桉惊得连声音都忘了控制,在对方果然如此的表情下,没有一点撒谎的愧疚,一连串的疑惑问出来,“李芽有受伤么?她这时来龙息山脉做什么?委托又是什么意思?”
廖行挨个回答右桉的疑惑:“师妹放心,李师姐身家丰厚,委托我等护她周全,便是我们受伤她也不会受伤。”
“她还向我等发布了另外一个委托是把你安全带出龙息山脉。这便是我寻找你的缘由。”
右桉松了一口气,李芽无事便好。
她还有许多疑惑,但她没有问身旁的人,打算见到李芽再问。
廖行放了一个通讯纸鹤,而后带上后面的队友,与右桉一齐往入口处赶。
有廖行与他队友的加入,右桉出去的路程通畅无阻,天还未亮便到达了入口处。
入口竟意外地停留了不少人,见着右桉出来,十分熟稔地问道:“这位道友,山脉里的金剑蛛王可被解决了?”
他们已有好些日子不曾进入龙息山脉,日子快过不下去了,听说有筑基真人要猎杀金剑蛛王,便早早准备好进山脉的物品在山脉外候着,就等着金剑蛛王被人收拾了好第一时间进入山脉沾点光。
右桉不知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故而没有回答,是廖行回答了那位散修:“还不曾,但我估计快了。”
右桉没有心神关注其他,只焦急地望着通往入口的树林,紧紧盯着出来的每一个人影的面庞。
终于,她想见的人影出来了。
李芽服饰完好,只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人还没走近,声音先到了:“二丫!”
她奔上来拉住右桉的手,目光落在她胸前的血渍:“我担心死你了,你怎么这般不让人省心?”
说着责怪的话语,眼里却满是担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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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你不要担心。”右桉上下打量着她,唯恐她因此受伤,“你是怎么想的,不好好待在宗门炼丹,来这危险的地方作甚?”
李芽却朝她嘴里塞进一粒丹药,只道:“你先疗伤,其他的稍后再说。”
周围人多眼杂,确实不是讨论的好时间。右桉已透过李芽,见着不远处的贾璇等人,她放心地盘膝坐下,恢复内伤。
在她疗伤的期间,李芽就站在她旁边守着,谁来都会被她警惕地看着。
右桉很快痊愈,天已大亮,李芽还守在她身旁。
见着右桉睁眼,李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欣喜道:“你好了?”
面对李芽的废话,右桉认真回答:“我好了。”
她知晓李芽是担心她。
李芽一直都很忙碌,见面时也是匆匆聊上两句,而后又要回到内门。
在与曾富贵分开时,右桉就没想过李芽会进入龙息山脉找寻她这个可能。
右桉一直是独自长大,所以遇到困难她从来都是靠自己解决,不会幻想会有其他人来拯救她。
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生活苦。
但若是有人拯救她,她也是极为高兴的。
她的性格也比较独,若是有人想来到她的世界,她十分欢迎,内心深处却从来不相信会有人一直陪伴她。
若是对方想走,她也不会挽留,只会笑着与人再见。
是以在前世,右桉被许多共事的同事说过她没有心。
李芽布置一个隔绝阵法,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与右桉听。
从李芽口中,右桉得知金剑蛛王已暴怒很多天,虽然她被困于阵盘,但那是却是极好的事,避免了撞上金剑蛛王,否则她定会死在它的脚下。
李芽与贾璇等人是在七日前赶到的龙息山脉入口,那时入口处只有零星几人,还都是成群结队,修为较高,便是进入龙息山脉遇到金剑蛛王也有反应的时间。
李芽他们几次进入山脉,都赶在金剑蛛王发现他们时发现了它,转头就跑。
因而距离过远,他们倒也不曾受伤,只是一直无法深入龙息山脉。
四日后,事情迎来了转机,李芽等人再次回到入口,见着入口熙然的人群还愣了一下,这与前两日的冷清可完全不一样。
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是乌城有位筑基真人进入了龙息山脉猎杀金剑蛛王。
于是李芽抓住机会,再次进入山脉,这次果然不曾遇到过金剑蛛王。
只是当他们赶到贾璇所说的大概方位时,找了个底朝天都不曾找到右桉。
因为贾璇不好在他人面前起卦,一直到进入内层之前都不曾再起卦测算右桉的方位。
见着实在找不到人,贾璇才悄悄给自己起了一卦,解读卦象显示她想找寻的对象已成功脱困,正在往龙息山脉外走。
李芽一听,便让他们兵分了两路,谁先找着右桉并成功把右桉带出龙息山脉,她提供的法器将不收回,并额外给予那人所在队伍五百灵石。
李芽自己留在了贾璇的队伍,想着她能够测算右桉方位,想来能更快找到。
但他们很不幸,遇到了被追赶到他们附近的金剑蛛王,躲避它耗费了些时间,而后李芽接到了男人向她传递的通讯纸鹤。
耗时七日,李芽成功见到右桉。
她说完,问右桉:“二丫,我听说你换名了?”
右桉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跳到了这里,不过她依然点头:“对,我现在名换右桉,左右的右,木安桉。”
“我还以为是保佑的佑,安全的安呢。”
右桉:“也可以这样理解。”
李芽问:“那我日后叫你什么?安安?”
右桉拒绝:“还是右桉吧……”
“那不行,那多不亲近,就叫安安。”
她们正聊得欢快,贾璇走过来,问道:“你们要回宗门么?我与其他同门打算再进入龙息山脉一次,好歹收点东西回去。”
不然来两趟龙息山脉,什么都没带回,反而消耗不少符箓丹药,不然也太亏了。
35.第 35 章
李芽看向右桉:“你是何想法?”
右桉想到龙息山脉里的妖兽尸体,还是有些心动,但想到李芽此次出宗,又有些担忧。
“徐师叔……”
她是想问徐彩知不知晓这件事,李芽仿若她肚中蛔虫,打断她:“我师傅自然是同意我前往龙息山脉的,她予我近半月时间,叫我采些能炼制的灵植回去。”
右桉上下打量她好几眼:“真的?”
李芽面不改色:“这是自然!”
右桉却还有些担心:“可是你终日忙于炼丹,初次面对妖兽难免会手忙脚乱,我实力微弱,怕是护不住你。”
李芽眼睛一瞪:“我需要你护?我可比你厉害,我练气四层,你才练气三层。”
既如此,右桉也不好多说什么,李芽说的也是事实,她这是关心则乱,忘了李芽并非娇花,而为坚韧不拔的野花。
贾璇领着她们去往江竺兰一行人旁边。
一众人聚拢在一起,李芽站在最前方的位置,对所有人说道:“我提供的法器暂时不会收回,但我需要你们护好安安周全,若是让安安受伤,别怪我收回法器了。”
右桉不由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实在是她的强势让右桉有些陌生。
在她面前,李芽一直是以前的模样,叽叽喳喳,还有点小孩子气。
可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李芽已经从野花长为灌木丛,回想起之前的日子,右桉有些恍惚,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了,没有谁会是一成不变。
一众人自然是答应的,上品法器平日里他们碰都难以碰到,更别说穿上了,有上品法器在身,以往不敢涉足的地方都能去往,还不用担心会有危险,他们捧着李芽还来不及,更别提这样一个小小要求。
他们踏入龙息山脉,一直往内层走,路上碰到一些价值稍高的灵植也会停留下来采集。
最让右桉觉得开心的莫过于在路上捡着的妖兽尸身,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获得灵石的感觉实在太爽。
只是这路越走便越让右桉觉得熟悉,她不由碰了碰一样被护在内围的贾璇:“贾师姐,这不是去往瘤蛇领地的路程么?”
“我们正是要去那。”
右桉皱了皱眉,她被困在那里还摸了个尸的事情她没对贾璇说,她怀疑贾璇他们是不是与她摸尸的那人关系不错,特地去往那边替他收尸,但一想他们又不知宁修远死在那,许是巧合。
她放下心来,放的心不为别的,是担心他们到时发现是她摸的尸,逼她把吃进嘴里的吐出来。
想了想,右桉还是好奇地追问:“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相对其他二阶妖兽来说,去猎杀瘤蛇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它是群体出行,非常容易被围攻,十次猎杀瘤蛇,有九次的收货都没有猎杀其他妖兽高。
他们之中也并无人需要瘤蛇身上的材料,右桉想不通去瘤蛇领地做什么。
贾璇看了眼熊壮,见他微微点头,而后贾璇才说道:“金剑蛛王不会无缘无故暴怒,我们是想去那边查看它暴怒的缘由。”
右桉陷入了沉思。
一般而言,妖兽会攻击修士是出于两种原因,一种是因为需要修士的血肉去修行,就像修士需要妖兽身上的物品炼器抑或炼丹等,另一种则是为了守护其发现的灵植。
灵植天生天养,生长后虽无防护手段,但因它散发的灵气,会吸引到附近的妖兽去守护它至成熟。
金剑蛛王几年不曾出现,很有可能就是守护的灵植接近成熟,故而才会几年都不在龙息山脉活动。而它突然暴怒,右桉猜测有很大概率是因为它守护的灵植被截胡了。
能让它守护如此之久的灵植,品阶怕是不低。
可既然它守护的灵植被截胡了,我们还去往那边干嘛?拿到灵植后的修士肯定以最快的速度跑走。
右桉想到这里,想到李芽与她说的金剑蛛王在龙息山脉发了好长时间疯,发疯的开始时间,貌似是她被困后第二天?
右桉心脏猛然一跳,困住她的阵法浮现在她脑海。
她以为阵法是为了躲避金剑蛛王,现在看来,恐怕不止是为了逃命,更是为了保护手里的宝贝。
所以那株灵植是被阵法的主人截胡了?
问题是右桉在他储物袋里也没有见着灵气四溢的灵植,他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便是那个能躲避三阶妖兽的阵盘。
石林也被她翻了个底朝天,并未看见哪怕一株杂草。
于是她状似好奇地道:“你是说金剑蛛王守护的宝物被截胡了它才会如此暴怒吗?但谁拿了宝物都会回到安全的地方,我们现在去也晚了。”
“不,”贾璇摇头,“截胡的人已经死了,金剑蛛王一直在龙息山脉乱窜便是因为如此。”
右桉很难不想联想到摸尸的对象身上去,贾璇透露的信息太接近了,她都想现在把储物袋从不明空间里拿出来再翻找下里面是不是有宝物。
这比她获得了一个宝物还让人心痒难耐。
李芽也加入话题:“岂不是说,我们不用面对危险就能获得金剑蛛王守护的灵植。”
“哪有这般容易。”贾璇笑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且时间过了这么久,那宝物有没有被人发现拿走还不好说。”
“这段时间不是一直无法进入龙息山脉内层?我们能拿到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贾璇说道。
贾璇:“但愿如此。”
贾璇偷偷测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她想找的宝物早已有主人,再多的她也无法解读出来,她的起卦术毕竟从凡间学来,能对修士有作用已是极限,再多是不能奢望。
这个卦象她已偷偷告知队友,廖行与他的队友却不曾告知。
她猜测廖行是见他们寻找的灵植妖兽价值都偏高,认为他们有特殊的寻找方式。
加之金剑蛛王暴怒一事传播太广,再晚就迟了。
不然以廖行无利不起早的性格,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廖行想利用他们找到宝物,他们又何尝不是想利用他的修为进入收获更丰富的地区。
没有金剑蛛王的阻碍,他们直奔目的地,很快便到了瘤蛇领地边缘。
一众人兵分几路,分四个方向往瘤蛇领地缩近。
右桉与李芽还有江竺兰贾璇一组。
原先其他人是不同意这样组合,认为江竺兰无法保护三个练气三层。
直到李芽掏出一大沓二阶上品符箓,他们闭上了嘴。
真要算起来,李芽的杀伤力比他们强多了,用符箓砸都能砸死他们。
在场都是知晓贾璇起卦术的人,故而贾璇直接了当的告知三人无需找那子虚莫有的宝物,找找瘤蛇领地里的灵植倒是可以。
江竺兰倒是有些遗憾地叹口气,看起来她很希望能得到那未知宝物。
瘤蛇领地十分的荒凉,右桉遇到的灵植才生长几年时间,无甚作用,便放过了它们。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收获,贾璇发现一只落单的瘤蛇,不过练气五层,右桉和李芽还是贾璇三人联手把那瘤蛇解决了。
因为右桉和李芽不太清楚瘤蛇的弱点,待瘤蛇身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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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皮已然不成样子,也卖不上价格。
再往后走就是瘤蛇的聚集地了,右桉几人原路返回,而后去了约定好的地方集合。
她们到达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但那边一个人影都没。
于是右桉升起一个篝火,把她们刚才猎到的瘤蛇处理好烤上。
她们还没吃上几口,忽地听见远处传来声响,即便江竺兰已然放出灵力告知对方这边已有修士占领,那声响依旧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近。
江竺兰警惕地站起来,肩上的五毒蛛躁动不安地原地转圈。
动静越来越大,而后一个魁梧大汉从树林里钻出来,身后跟着约莫五六个男人。
他们修为统一,都在练气六七层徘徊。
见着右桉几人,为首的魁梧男人也不回避,毫不在意招呼身后的人就地扎营,而后毕恭毕敬对着一位消瘦的男人说道:“真人请。”
消瘦男人头发花白,年龄已然很大了,面上布满皱纹。
但让右桉感到压力的是,他周身散发的恐怖气息。
那是筑基真人才有的气势。
右桉只见过两个筑基修为的修士,一个徐彩,一个是眼前这人。
徐彩有意收敛自己的气息,右桉并未感觉她的气势与凡人有何不同,但眼前这人完全不收敛自己的气势,让人瞧着便感觉矮了他一截。
江竺兰示意几人几人退后聚拢,双眼一眨不眨盯着对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对面却乐得她们让出位置,把最好的位置霸占,一点不知道客气把她们升起的篝火据为己有,连瘤蛇也没放过。
右桉看得眉头直皱。
一般而言,在山脉里挑选休整的地方时,发觉看好的地处已有修士在,要么转头去挑选另外的地方,要么友好过去询问是否介意他在附近休整。
但这一行人这两个选择哪个都没选,而是大大咧咧过来,丝毫不管这处原先的修士的反应。
这有几种可能,一是对方有绝对自信这处原先的修士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另外一种可能便是他们行事随心所欲,并不受规则桎梏。
从他们的举动中,右桉认为他们是两者结合。
与这样的修士同出于一处,比与妖兽在一处还让人头疼。
因为你不知道对方是否怀有不轨之心,又会在何时动手,需得时时刻刻提高警惕,十分耗费心神。
其实这般也很好解决,右桉等人离去寻找另外一处地方休整。
但此时只有右桉四人,她们不知剩余的人何时归来,又是从什么方向过来,若是天黑还没有集合,那江竺兰是真的护不住右桉她们三人,只得留在原地等候其他人过来再说。
她们没等多久,熊壮与曾富贵便赶来了。
他们远远便感知到这里杂乱的气息,忧心右桉等人,急匆匆从远处赶来,是否惊动妖兽都顾不上。
有他们在,右桉几人好歹放松了些。
右桉听见江竺兰悄声向熊壮提议:“我去他处再寻个安全地方?”
熊壮微微摇头:“不妥,你独自一人太危险了。”
他接着补充:“那位真人宽宏大度,想来不会计较我等在此休整。”
他这句话便是说于那筑基真人听。
真要说起来,对方动手的几率也是比较小的。
凝云宗的大名方圆千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之中还有一位内门弟子,一般修士都不会想不开对付他们。
只要他们不挑衅他们,对方也得看在凝云宗的面子上友好相处。
36.第 36 章
待廖行等人到达时,天色已黑暗下来。
右桉等人被挤在角落,来人把最好的位置占领,以它为中心四处发散,力求给中间的筑基真人最好的体验。
廖行想得到金剑蛛王守护的宝物,在瘤蛇领地掘地三尺地寻找着,这才回来晚了。
若不是瘤蛇中心领域他不敢去,他非得去一趟不成。
却不想回到约定的地方时竟被他人占领了。
面对筑基真人,廖行也不敢说什么,夜晚降临也不好去寻找安全的地方,只想夜晚尽快过去,他们好远离这一行人。
几人待在角落,轮流守夜。
右桉没能敢借此修行,她修为低,感官不如其他人灵敏,只能另辟蹊径。她与李芽也如此叮嘱。
她本意是遇到危险时好及时反应,却不想因此发觉了另外的事。
她感到身旁一阵微风拂过,不似从空处飘来的风那般带来凉爽的感觉,反而像是有东西从她身旁快速走过。
右桉起先以为是错觉,且他人也并无反应,于是并不在意。
直到微风再次拂过,这一次微风离得及其近,是贴着她腰间擦过,右桉对触碰的感知十分敏锐,她分明感到有一个十分小巧的东西触碰到她的衣裳,她觉得不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却摸了个空。
右桉心里一突。
她可以保证她的储物袋上一息还在,她感知到第一阵风时余光还瞥见了储物袋好好挂在她腰间。
只是两阵风的时间,她的储物袋便不见踪影。
想到第一次微风拂过的终点,那是李芽的方向。
右桉骤然偏头看了眼她的腰间,空空如也。
再看贾璇,腰间也是空无一物。
但看其他人却不曾有这个现象,右桉便看向这处另外一伙人,他们一如之前毫不掩饰声量在交谈,看不出破绽来。
右桉可以笃定是他们动的手,且还特地挑的她们三个修为较低的动手。
贾璇与李芽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摸着空空如也的腰间,脸色很难看。
“你们可知他们怎么动的手?”贾璇低声问。
她也怀疑是另外一波人动的手。
李芽摇头,面色说不出的阴沉:“我什么也没发现,只是见安安面色不对才发觉。”
右桉则说道:“我也什么都没见着,就是感觉一阵风吹过,接着储物袋便不见了。”
“但我觉得应当不是什么大的活物拿走的。”右桉补充,“储物袋不见时,我感觉到衣裳被一个十分小巧的不明生物触碰了。”
听着她们的讨论,江竺兰不解地询问:“发生何事了?”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满脸疑惑。
右桉见状,心止不住地往下沉,连他们都不曾发现,看来拿她们储物袋的生物隐匿身法极为了得,若不是她对触碰及其敏锐,否则也不会发觉。
想拿回储物袋,怕是难了。
“我们的储物袋都不见了。”贾璇说道。
众人一惊,下意识摸了摸腰间,还好,并没有丢。
储物袋里装着他们的全部身家,丢了储物袋比丢了命还难受,他们自然是非常在意。
确认储物袋不曾丢后,他们才有心思想其他的,例如拿取储物袋的人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拿取的储物袋,他们围在外围,竟无一人发觉。
他们自然也是怀疑是另外一波人动的手,可他们既无证据,又不曾亲眼所见,贸然发问怕是得罪对方。
最重要的是,对面有筑基真人坐镇,万一一言不合交战起来,他们恐怕打不过对面。
可就这般算了,未免太过憋屈。
“你们储物袋里可有贵重物品?”沉吟片刻,熊壮使了隔绝术,如此询问道。
此话一出,右桉便明白,这是要息事宁人的前兆。
不息事宁人也无办法,谁叫他们队伍当中没有筑基真人,凭空便矮了对面一截。
好在摸尸得到的储物袋被右桉放在了不明空间,她被偷走的储物袋里值钱的只有一沓二阶符箓。
不对,还有那个能躲避三阶妖兽的阵盘。
右桉不好暴露这个阵盘,免得节外生枝了,于是三个人里两人都摇头,只有李芽面色阴沉沉的:“我里面有我师傅为我量身打造的炼丹炉。”
还有上百张二阶符箓,那些符箓几乎耗尽了李芽的贡献点。
不过贡献点还能有,符箓丢了也便丢了,总不能因此去挑战筑基真人的权威。
徐彩赠与她的炼丹炉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的。
那是徐彩亲自收集的材料交由器械室为她量身打造的炼丹炉,她才拿到手不久,还未彻底炼化。
众人有一瞬间的沉寂,筑基真人为李芽量身打造的炼丹炉,无论品阶,都不好丢弃。
熊壮无声张了张嘴,右桉看出他在问是何品阶。
接着右桉的手便被拉起,李芽在右桉手心一笔一划写着。
众人围拢过来,顺着她的笔画在心中划写,待李芽手落,众人的神情也已然变得十分难看。
居然是灵器,还是中品灵器!
原本得知是徐彩为李芽量身打造时便不好丢弃,现在还得知是昂贵的灵器,更不好放弃了。
可是他们该如何从有筑基真人的队伍里讨回呢?
对面一看便凶神恶煞,不是讲道理的修士,他们一无目证二无人证,怕是他们话还没说完便被对面因为被冒犯而打起来了。
但就此放弃也不妥,那毕竟是徐彩为李芽准备的,好歹要做做样子,省得日后徐彩知晓后对他们有意见。
徐彩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对象。
“你们感知储物袋的位置不行么?”曾富贵问道。
话落,右桉可以保证她见着贾璇翻了个白眼。
贾璇:“若是能感知到我们便无需这般苦恼。”
打了印记的储物袋在近处可以被感知到,但对方既然敢做,就不会担心这个问题,这不是明晃晃告诉人家是他偷的快来拿回去,没有谁会这般愚蠢。
可这般简单的道理,曾富贵都无法想到,贾璇真的很想让曾富贵安静听着,别再开口添乱了。
虽说储物袋里的物品对其他人来说并不值钱,但都是她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当,丢了她也很是心疼。
却在这时,李芽有些犹豫的声音响起:“也许我可以试试把我的炼丹炉召唤回来。”
“那你快试试!”曾富贵沉不住气,立即催促道。
“我们还需得想好对策。”右桉制止道。
贾璇无比赞同地附和:“没错。”
她可太清楚那些修为高的德行了,不提前准备好,到时候迎接他们的就是一场苦战。
听到这儿,廖行插嘴道:“应当不会到这个地步吧?”
其实廖行是不想掺和这件事,几个练气期对筑基,还有三个不到练气五层的拖油瓶,怎么看怎么没有胜算。
差不多表表态就行了,真要打起来他可不乐意。
“先准备再说,以防万一。”江竺兰也出言附和。
他们不知对面那群人如何不知礼数霸占这里,她可是一清二楚,不提前做好准备她都不敢与他们交涉。
少对多,廖行是想反对也不行,显得太过没胆气。
与此同时,对面那边。
一个十分瘦小的男人十分自然走近一个篝火,掏出一块妖兽肉烤着。
篝火旁边还坐着两位男人,一位身形也很瘦削,长相阴翳,让人一瞧便阴测测的。
另外一位身材魁梧,长相粗犷。
他们俩一左一右,警惕地守在筑基真人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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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为他护法。
“老大,怎么办?他们好像发现了。”
三人之中不见任何人开口,却有一道慌乱的声音响起,足以让他们三人听见。
魁梧男人额角爆出一根青筋,状似与阴翳男人对话,实则却是说与瘦小男人听。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发现又能如何?他们有证据吗?!你再多嘴一句,小心我把你猴皮给扒了!”
瘦小男人被凶得身子一抖,可怜兮兮地回答:“可是他们是凝云宗的弟子,还有一人是内门弟子……”
“那又如何?我们可是真人的队友,他们敢冒犯??”魁梧男人说着,眉眼一利,“你再多说一字,我便扒了你的皮,我说到做到。”
瘦小男人知晓魁梧男人是认真的,默默闭了嘴不再说话。
他们刚安静下来,随着‘吱吱吱’一声尖叫,忽地一道灵光从瘦小男人旁边出现,滴溜溜在半空停留一会儿,转而向对面飞去。
魁梧男人眼睛瞪得像铜铃,他没看错吧?那是灵器?
他连中品法器都没摸过,现在跳过法器一举得到灵器了?
凝云宗弟子就是富有,他真是赌对了。
魁梧男人内心差点把嘴笑歪,见着灵器往右桉那边飞去,眼疾手快把灵光扣住,那灵光还不服输,在他手里左冲右撞。
魁梧男人看向李芽:“小鬼,你什么意思?从我手里抢东西,是想打架吗?”
魁梧男人其他队友也发觉了灵光的不凡,眼中贪婪之色尽显,纷纷起哄:“老大,给那小鬼点颜色瞧瞧!”
“她也太没有礼数了,还是凝云宗内门弟子,凝云宗就是这般教导她的?从散修手里明抢,是看不起我们?待我出去我要好好替凝云宗宣传宣传。”
李芽被他们倒打一耙,气得咬牙切齿:“胡说八道!这分明是我的炼丹炉,你从我手里偷过去还敢说是你们,你看你可能驱使这炼丹炉?!”
李芽凝聚心神,猛然把炼丹炉一扯,炼丹炉在魁梧男人手里冲撞得更厉害了,只差一点便能冲破束缚。
“这灵器分明在我手里,难不成灵器还会长腿跑不成?”到嘴的鸭子要跑,魁梧男人如何能见这样的事情发生,怒道,“小鬼真是好口舌,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你且看我能不能驱使!”
他冷笑一声,手里微微用力,炼丹炉彻底不动了。
与之相对的是李芽浑身灵力尽失,面色苍白,双腿一软便要跌倒。
右桉一惊,连忙伸手扶着她坐下,从江竺兰手里接过一瓶回灵丹给她服下一粒休整。
“这该怎么办?”右桉看向其他人。
对面的人的确动手了,却不是对他们动手,而是对炼丹炉。
“按照说好的做。”被右桉一眨不眨盯着的熊壮如此说道。
廖行躲在后面不吱声,本想逃过这一出,却被右桉逼得不得不站出来。
临走前他狠狠用眼光刀了一眼右桉,而后向前几步,对着把炼丹炉收进储物袋里的魁梧男人拱手道:“这位道友,你手中的灵器乃凝云宗素焰真人为其亲传弟子亲手打造,还望道友割爱,把灵器归还原主。”
魁梧男人不屑地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你说这是你的就是你的?证据呢?这灵器上刻了你的姓名么?”
“若是没有,”魁梧男人猛地上前几步,沉声问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莫非真当我怕了你等?!”
“道友不要误会,我等并非此意,”廖行悄悄瞥了眼对面的老者,见他没有反应,才继续说道:“这灵器在制作时,底部刻录了一个芽字,那是素焰真人亲手所刻,道友可检查一番。”
“若是认为这还不足以证明,我等可出示素焰真人的亲传弟子令牌。”
瞧着廖行在示弱,话语里透露出的信息可没一点示弱的意思。
37.第 37 章
魁梧男人狐疑地望着廖行,他说的是真的?还是想诓骗我?
素焰真人的名头他是听过的,名头极大。
当然对他们来说其实不是什么好名声,只因她极其护短。
若只是凝云宗内门弟子,他也不是开罪不起,大不了卖了灵器换个地方混。
但素焰真人亲传弟子可不一样,她是真做得出来以筑基修为与练气修为对战,美名其曰她是炼丹师,攻击力并不高。
便是她不亲手收拾他们,放出风声也有许多修士乐意为她服务。
许是框我的。
魁梧男人这般想着,却悄悄拿出炼丹炉翻转一看,底部还真有一个芽字。
他顿时有些慌乱,扭头问道:“二弟,这炼丹炉下方真有字,怎么办?”
让他还回去他自是不肯的,这可是灵器,卖出的灵石够他修炼一年了,可他也是真怕被素焰真人通缉。
按理说,他队伍里有一个筑基真人,不至于这般害怕报复,可又有谁知道,其实那筑基真人压根不是他的队友。
不过是筑基真人委托他们把金剑蛛王引至外围罢了,他也是仗着这真人并不排斥他们拿着他的名头行事,才敢这般嚣张。
阴翳男人是队伍里的军师,遇到打不过的时候,魁梧男人会寻求他的意见。
阴翳男人目光在李芽身上扫了扫,勉强道:“还回去罢。”
一个练气四层的内门弟子能拥有灵器,很大概率是真的,且那灵器还是一个炼丹炉,与素焰真人的名头对上了。
阴翳男人也是想到了素焰真人护短的名头,否则他也是不想把灵器还回去。
他们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就没有把到嘴的鸭子吐出去的时候。
故而他想了想,又道:“让他们拿五千颗灵石来换。”
魁梧男人听了,宛若有了主心骨一般放松下来,他拿出炼丹炉面向廖行:“我想了想,这个炼丹炉不适合我这个大老粗,我是耍刀的,你们若是喜欢,我也不是不能割爱,五千灵石卖于你们。”
魁梧男人的队友不愧为队友,面对魁梧男人突然改口的话语,只是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作为魁梧男人的捧哏。
一个头发只有肩膀长的男人惊呼道:“什么?就五千灵石可以买一个灵器?老大你要不卖给我,我愿意出五千五百颗灵石!”
“去去去!”他身后窜出来一个胖胖的男人,盯着灵器垂涎道:“老大你卖我,我出六千灵石。我愿意为了这么实惠的灵器去学炼丹!”
眼看他们一唱一和,把炼丹炉的价格抬得越来越高,右桉眉头皱得更紧,看来不出点血魁梧男人是不会放过他们。
贾璇阴下神色,忍不住骂了一句无耻,被江竺兰眼疾手快捂住嘴,没让她的声音传出去。
这让右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贾璇有这般沉不住气么?
一众人面面相觑看了几眼,最后还是熊壮出声:“我们凑一凑,把灵石凑齐了。”
右桉储物袋都被偷走了,一颗灵石也出不了,只能看着他们东拼西凑,把灵石凑齐。
廖行拿着装着灵石的储物袋,心里不虞面上还得带笑:“多谢道友割爱,道友大义,此乃五千颗灵石,我数三个数,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魁梧男人却斜着眼,不悦道:“你没听我兄弟要出六千灵石买我的灵器?你就出五千还想买?”
白得五千灵石还不够,还想再勒索点?
便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再说他们也不是泥人,不过碍于魁梧男人队友里的筑基真人不敢放肆,但被魁梧男人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再退让便要丢了凝云宗脸面。
廖行似笑非笑:“道友,还望适可而止。”
听罢,右桉与其他人运转灵力,做好交战的准备。
魁梧男人见此,也知晓五千灵石已是极限,再加怕是要打起来。
于是他抬了抬眼,队友们识趣道:“老大,你卖给那位道友罢,我不想学炼丹了。”
魁梧男人便屈尊降贵地说:“既然我兄弟不要,那就五千颗灵石卖于你们。”
“我们各自数倒数三个数,最后一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凝云宗一众弟子都忍不住在心里松了口气,可算完美解决了。
廖行与魁梧男人同时开口:“三,二,一……”
魁梧男人把炼丹炉丢至高空,廖行见状,也及时丢出储物袋。
炼丹炉与储物袋在半空短暂相遇,储物袋被魁梧男人抓至手中,炼丹炉却在即将被廖行拿至手中时猛然回退,在一众错愕的眼神中落入一个苍老的手中。
“你……!”廖行只说了一个字便发觉不对,不是魁梧男人动的手,因为他也是满脸的错愕,接着不可置信往后看去。
魁梧男人呐呐道:“前辈?”
只见那位老者从魁梧男人身后站出来,手里把玩着炼丹炉,漫不经心地问:“谁是徐彩的亲传弟子?”
众人惊愕,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老者突然动手。
右桉心里一凝,直呼徐彩大名,此人对徐彩有敌意。
若是知晓李芽是徐彩的亲传弟子,怕是会对李芽不利。
右桉这样想着,有心想做什么,却发觉她什么都做不了。
老人既然为筑基真人,刚才虽然不曾出面,但对于他们先前的一举一动显然都是了然于胸,只是看他想何时发作罢了。
再者说,她的储物袋被偷走了,阵盘也在里面,就是想与他叫板也没有资本。
就在他们沉默之时,李芽恢复些许灵力,站起来上前去:“我是徐彩的亲传弟子,不知前辈有何指示?”
她说得毫不犹豫,一点不担忧前面的老人会因此对她不利,只有对她身份的骄傲。
她并不是因为徐彩是凝云宗的黄阶炼丹师而骄傲,也并不因为徐彩是素焰真人而骄傲,她仅仅因为徐彩这个人骄傲,无论徐彩是散修,还是练气修为,李芽都无比认同她的身份。
老人笑了笑,但却没有一点慈眉善目的感觉:“你与徐彩关系很亲厚?”
李芽:“当然,不知这个问题与前辈半路截走我的炼丹炉有何关系?”
她一点也不掩饰对徐彩的仰慕,若是可以,她想向告知每一个人徐彩有多好。
“是吗?”老人又笑了笑,“若是我把灵器还给你,再额外给予你一个灵器……”他手中凭空出现一个发簪,从发簪身上传出的灵气波动,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品质极好的灵器。
在一众疑惑的神情中,老人继续说道:“你向在场所有人说徐彩是贪生怕死的鼠辈,背后捅刀的小人,不择手段的畜牲,我便把这两个灵器都给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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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魁梧男人从惊愕中回过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需要贬低几句徐彩便能得到两个灵器,若不是场合不对,他恨不得大喊让我来!
即便如此,他也用渴望的眼神望着老人,期望老人能发现他的需求。
右桉的心中并未因为老人的话而起什么波浪,她听过更过分的话形容在自己身上,不过几句贬低,在她这里不痛不痒的。
但此时并不是讨论话语对人的伤害,而是这句话语里面的内容,以及老人对他们的态度。
右桉对簪子不为所动,目光一个一个扫过凝云宗其他人,不出意外在几个人眼中看到了心动的迹象,恐怕老人让他们贬低徐彩,他们会毫不犹豫答应。
毕竟只是评论几句,又不掉修为,还能白得一个灵器,那可是灵器啊!
老人把右桉等人的反应收在眼里,十分满意他们的反应,他把目光移向李芽,不知李芽是选择维护她的师傅,还是遵从贪婪之心?
不管李芽是何选择都无所谓,待她死后都能再次给徐彩一击重创。
却见李芽忽地笑了:“真要论贪生怕死,莫过于前辈莫属了罢?我师傅从未脱离凝云宗,不管你是想与她较量炼丹之术,还是想挑战她,你只管去凝云宗下战贴便是。”
“但你既不敢下战贴,也不敢去找我师傅,反倒来欺负我这个练气四层修为低微的修士,你一为贪生怕死的鼠辈,二为欺负修为低微修士的小人,三为不讲脸皮的畜牲。”
“只有你这般的小人,才会认为我会因为这点蝇头小利去辱骂我师傅!”
这一番话全方面把老人骂了个遍,李芽说的真情实意,丝毫不顾辱骂筑基真人的后果,只管自己说个爽,把一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李芽骂的是筑基真人,不是练气三层的修士吧?
她不怕死的吗?!
老人也没敢想象李芽竟然如此大胆,既不阿谀奉承也不默不作声,跳到他脸上指着他鼻子骂。
他若再不反应,他便要应了李芽三骂。
“好好好。”
老者面色阴沉,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在所有人都不曾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猝不及防一挥袖,一股爆裂的灵力直冲李芽,把她狠狠击向高空。
这一击老者使了八成力,便是练气九层都能杀死,不怕李芽不死。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夹杂着些许内脏碎片自李芽口中吐出,落在地面上微微的响声在右桉耳里却无比的刺耳。
李芽狠狠摔到在地,落地的力道使得她又喷出一口鲜血,脑袋一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李芽……”
这一刻,周围所有的一切都从右桉世界褪去颜色,她眼中只有不远处浑身是血的李芽。
她或许不知道,她这声悲伤的痛喊,实际压根没有发出声来,她已然因为极致的悲伤失去了对声音的控制。
右桉慌乱地跑向李芽,竭力控制身形,却依旧有些颤抖,到李芽身旁时双腿一软,跌坐在她身旁。
“李芽,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对吧?”
右桉喃喃自语,掏出一瓶气血丹,塞了一粒又一粒进入李芽口中。
她十分不理解李芽,不就是几句话,既然不想说,不说便是,为何要去挑衅筑基真人。
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比得比命还重要么?
38.第 38 章
一整瓶丹药都塞入了李芽口中,她的脸色没有丝毫好转。
右桉的心脏止不住的收紧,让她难受到双眼发涩,她从未有此刻这般深刻意识到修行一途很艰难。
几句贬低的话语,便能让一个人丢了命。
只因他修为高深,他行事与否,单看他想不想,而不是能不能。
若是她有这般高的修为,李芽是不是就不会受伤?
若是她有这般高的修为,她是不是无需忍气吞声就能拿回储物袋?
她这般胡思乱想地想着,见着李芽微弱起伏的胸膛,又突然埋怨起李芽,你怎么这么傻?你爹娘打你时你还知道求饶,怎得面对筑基真人就这般强硬了?
在右桉的理念里,没有什么是比命还重要的,折辱可以忍受,娱乐可以没有,一切涉及到活下去的事物,她都可以退让。
待日后足够强大了,再打回来也不迟。
但她又哪里知道,李芽与她的人生,在青城就发生了改变。
在李家村,她们两个都是不受欢迎的存在,受伤了会挨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相互给对方信念。
但在凝云宗,徐彩是不会让李芽受委屈。
徐彩给予李芽最好的灵器,给予她满腔的真心,还有强烈的期望,徐彩期望李芽能够在炼丹一途走得比自身远。
这是相依为命的右桉无法给予给李芽的,右桉给李芽的是努力活下去的信念,徐彩给予给李芽的是呵护。
倘若一个在沙漠艰苦生活了十年的人突然发现绿洲,绿洲为她抵御风沙,提供水源,但是有人试图砍伐绿洲的树木,把绿洲毁掉,试问这个人会做什么?
右桉不曾遇到过绿洲,所以她不理解李芽。
她前世是独自一人艰苦生长,这一世也不曾有人视她如嫩芽需要呵护照料。
右桉正打算再从不明空间拿几瓶丹药,此刻李芽重伤,她也顾不得许多。
先不提他人有没有注意到这点,便是有,她也可以用还拥有其他储物袋搪塞过去。
却在她打开不明空间之时,忽地感到自己的衣袍被碰了碰。
右桉动作一顿,低头看去,是李芽的手。她看向李芽,却见她双眼睁开一条细缝,直直看着她的胸膛。
右桉摸了摸,那里有一瓶江竺兰给她的回灵丹。
右桉的大脑忽地清明了几分,李芽身为徐彩的亲传弟子,难道没有保命的物什么?
也是她被李芽的伤吓得失了理智,没想到这一点。
此时理智回笼,右桉压抑着心中的喜悦,一切只是猜测,不可过早高兴,免得坏了李芽的计划。
她试探性送了一粒回灵丹进她嘴里,李芽闭了闭眼,右桉又送了一粒进去。
她这边一个将死之人,一个练气三层,无人在意她们,到时解决了其他凝云宗弟子顺手再把她们了结了。
“快朝这里输入灵力!”
老者动手的瞬间,廖行大喊一声,拿出一个上品法器,众人手忙脚乱往里输入灵力,以上品法器为中心,升起一个足以容纳百人的防护罩。
在防护罩彻底升起之前,廖行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烟花状的物品,催动灵力把它发射至高空。
老者目光一沉,他不知晓这是何物,大约是传递信号的,他是要杀这群人,如何能让他们传出消息去了?
飞快打出一道灵力把之击散击散,只余些许在高空绽放。
廖行完全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整个人一懵,差点软倒:“死定了。”
那是他最大的依仗,却被老者轻松毁去。
他就说不该掺和进来!
廖行无比后悔,他们设想过老者会插手进来,早早被准备好了方案,连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提前备好的,但他们没料到老者竟会如此不留手。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抵抗的手段只是螳螂挡车。
老者余光瞥见右桉在给李芽喂食丹药,冷笑一声,他足足使了八成力,练气后期都抵挡不住,更不用说灵气耗尽的练气四层,便是仙丹来也救不了她!
他眼底还翻腾着愤怒,竖子小儿,她怎么敢?!
众人都以为这愤怒是缘自李芽冒犯他,实则他内心非常清楚,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为李芽说的是事实。
徐彩从始至终就不曾掩饰过自己的踪迹,若自己真想报仇,去下战帖去埋伏都可行,但他什么都没做,活在爱女惨死的痛苦中,把恨意倾泻在他人身上。
若他有胆,他怎么会采用迂回战术,对徐彩的徒弟出手?!
若他不贪生怕死,为何不在爱女挺身而出时推开她自己上?
老者无法让自己终日活在痛苦中,这于他修行不利,于是他把错误归咎在他人头上,久而久之,竟是把自己也骗过去。
李芽点破了他的遮羞布,也让他的心魔占据了上风,不杀掉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修士,他心魔难消!
无需拿出武器,老者狠狠一挥袖,那上品法器升起的防护罩便裂开一道细缝。
但细缝很快被修补,防护罩变得焕然一新。
凝云宗弟子的法术符箓等攻击手段向流水一般飞向老者,却还在他几百米之外便被击溃。
魁梧男人指挥着队友,狞笑着从周围包过来,大佬吃肉,他们小弟们跟着喝汤。
待凝云宗弟子死了,想必筑基真人也看不上他们的储物袋,届时都归他们自己。
他却不知老者盘算着杀了凝云宗一众人后再把他们给杀了,给老者卖命卖得极其认真。
贾璇修为低,体内灵力最先消耗一空。她丝毫不敢停止灵力的输入,手握着从江竺兰那里拿来的灵石,一边吸收一边输入。
若是只单单面对老者,他们或许可以撑更长时间,但是旁边还有散修的攻击,防护罩的持久时间急速下降。
眼见有其他修士目露颓势,防护罩还未破,他们的心气先破了,输入灵力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江竺兰发觉他们面色不对,喝道:“再坚持一下,宗门马上来人了!”
她也知晓这不过是在安慰其他人,定位信号被击得只剩一丝,不知宗门是否能看见而后分配筑基真人过来援救。
随着时间的推移,防护罩的裂缝越来越多,修复的速度越来越慢,不少凝云弟子眼里露绝望。
廖行见着无望逃出,更是破口大骂:“我早先便觉得这个方法行不通,灵器丢了便丢了,非要讨回来,现在好了,我们一起死在这里罢!”
曾富贵抬起脚踹了他小腿一脚,被他的马后炮气得不行:“枉你为凝云宗弟子这么多年,如此贪生怕死!既然必死无疑,不如拼一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们死后,他们也活不了,凝云宗不会放过他们。”江竺兰也冷冷说道。
说罢不再浪费灵力,吞下一把回灵丹,祭出根根毒针,在防护罩里攻击防护罩外的散修。
内门弟子在凝云宗都有命灯,受伤或是陨落在命灯都会有显示。
李芽生死难料,此刻守护命灯的长老怕是早已发觉,再加上高空的信号,他们只需要坚持到凝云宗来人即可。
就算坚持不到那个地步,在场的其他人也逃不过凝云宗的通缉。
被如此挑衅,凝云宗不将他们击杀,威名难立。
他们这番话到底让廖行队伍里的修士激起了些斗志,外面散修的攻击趋势也缓了下来。
老者见状,叫道:“加强攻击,我们速战速决,待凝云宗来人,我们早已逃出凝云宗管辖地界逍遥,他们还能花费大量时间去逮我们不成?”
说着,他攻击得更加猛烈,不再留手,不多时,防护罩便发出咔擦一声,彻底碎了。
与此同时,老者释放出筑基期的威压,狠狠压着凝云宗一行人无法动弹,攻击他们的散修却行动无阻。
最重要的是老者也加入了战斗,可谓是把不讲脸皮发挥到了极致。
笑话,内门弟子都杀了,不杀外门弟子留着他们报信吗?!
些许弟子面露绝望。
就在老者拿出长剑时,一股骇人的气息自不远处传来,“哞”一声,一条水龙在森林凝聚,它周身散发的气势直接把那群散修压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却用十分柔和的力量包裹至凝云宗弟子。
而后昂天长叫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老者。
老者动作一顿,脸上忍不住露出惊骇的神情,这是金丹强者才有的气息,这里有金丹真人?!
那条水龙栩栩如生,老者甚至能通过龙眼见着它眼底的欣喜。
水龙已然有一丝自己的意识。不是对水系法术修炼到登峰造极的金丹真人都使不出这般法术。
他下意识看向水龙出现之处,只见李芽左手凭空出现一张封存符箓,那符箓已然被灵力激活了。
李芽竟然还没死,还使出了四阶封存符箓!
老者面上惊愕夹杂愤怒,他实在无法理解徐彩的做法,仅仅练气期,一个灵器不够,还把四阶封存符箓这般保命的物品交由给李芽。
惊骇过后,老者第一反应便是要逃,内心也十分悔恨当时怎得不使出十层力,否则也不会出现这样一幕。
下一次,李芽定不会这般幸运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身形一闪,人已出现在十里之外。
不是,你不管我们了?!
散修们集体傻眼,魁梧男人趴在地上直翻白眼,从蠕动的嘴唇可以看出他的情绪很激动。
老者这一闪,躲开了水龙的攻击。可那水龙一击不成,一尾巴把那些散修甩得死的死,残的残,再一甩尾,就出现在老者逃跑之途前方,龙嘴一张,便把老者吞入口中。
水灵力附着在老者身上,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储物戒,老者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替命傀儡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接着化为齑粉。
感知到替命傀儡的逝去,老者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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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一缩,这就是金丹真人的实力,不过一招,便把他最大的底牌撕碎。
但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借着这一瞬间,使出浑身灵力向水龙某个方向刺入,水龙内部被刺出一个通往外面的出口。
可这个出口却在极速愈合着。
说时迟那时快,老者弹出一粒丹药塞入口中,体内灵力霎时回复三成,接着身形一闪,冲出水龙体内,只一息,便到了十里开外。
水龙也不是吃素的,无论老者跑出多远,水龙总能追上他。
奈何老者身为炼丹师,保命底牌繁多,水龙到底只是一个法术,而非修者,面对底牌繁多心思缜密的老者一时也无法将他彻底击杀,只得跟在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老者与水龙之间的战斗把龙息山脉搅得天翻地覆,虽然右桉并不能查看到他们之间的争斗,但他们争斗传出的骇人灵力波动远在百里开外都能感知到,只是右桉并无心思关心那些,她甚至不知道她离死亡只有一线之差。
她把李芽扶起来,被她嘴角溢出的血液惊得心脏一缩,急忙又给她塞了一粒气血丹。
担心她伤到无法炼化,右桉吞下回灵丹,每恢复一丝灵力便往李芽体内送木系灵力,恢复她的身体。
李芽还有心思笑,她露出沾血的牙齿,开心道:“安安,我厉害吗?这次是我保护你了吧?”
见她还能说话,右桉心中自是高兴的。
只是李芽的行为实在太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死亡。
指责的话说不出口,安慰的话更不能说,不然李芽下次还敢。
她只得道:“很厉害,下次别再这般做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纠结是谁保护的谁。
“你放心,”李芽露出八颗牙齿道,“我只是看着严重,修养一两个月便好了。”
她有灵器护体,还有储物环为她阻挡了一下,内脏有些许碎裂,看着骇人却不曾伤到内核,她也有意装作严重的样子,好让老者放松警惕。
这般做不为别的,只为她能有机会使出四阶封存符箓。
事实证明她做得极对,老者果然把重心放在了他人身上,这才让她有机会偷偷拿出符箓。
四阶符箓固然珍贵,但日子还长,她总会得到另外的宝物。
李芽既然知晓他与徐彩有仇,放任这样一个随时爆炸的隐患在外,李芽如何能放心。
再者此次不但能把老者解决,还能解救一众凝云宗弟子,可谓一举两得。
她想杀老者,老者又如何不想杀她?
他被水龙追逐得四处逃窜,狼狈不堪,有这般能碾压龙息山脉的存在,他倒是无需担心来自龙息山脉的威胁,只专注躲闪水龙。
老者储物袋里保命的物品越来越少,他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深,但水龙依旧强劲,再追他一天一夜都不成问题。
意识到他无法逃脱,老者眼带癫狂。
既如此,李芽今日非死不可!他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老者掏出储物戒内一个又一个法器引爆,只为阻挡水龙的步伐。
他从远处瞬移至李芽旁边,发丝凌乱,衣袍破旧,丝毫不见先前的气度不凡。
“同我一起下地狱吧!!”
随着他一声嘶声揭底地怒吼,他把剩余所有的灵力输入长剑,直直刺向靠在树干的李芽。
从老者出现,到他出手,右桉甚至连一丝动静都不曾发现,一直到她身后传播出暴虐的灵力波动,她才飞快意识到,也许,她与李芽都得死在这里。
她一无修为,二无宝物,危急关头只能扑到李芽身上,把她撞向一边,双手护在她的头颅与她紧紧抱在一起滚向远处。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迅速,快到贾璇等人只来得及瞪大眼睛,一句‘当心’还卡在咽喉来不及说出。
明明已经脱离危险,为何还会这样?
水龙及时赶到,一口吞下老者,这次老者并不使出手段逃跑,他跑不掉,也不想再逃,杀了李芽已然足够。
他面目狰狞,被吞下时还在仰天大笑,即便水龙的灵力把他的身体搅得千疮百孔,不觉痛苦,只有痛快。
徐彩,日后你便同我一起活在痛苦之中罢!
他储物袋内有留影石,早已把这一切记录下,李芽死了,他这罪魁祸首的储物袋自然也会交由到她手上,届时不怕她看不见李芽对她的维护。
只可惜,李芽这般维护她的弟子,死在老者手下。
沉寂在美好的幻想中,老者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周边响彻他的大笑声。
骤然,老者的笑容僵住了,他猛然睁大眼睛,开始挣扎。
他使出最后一击已用尽他所有灵力,他的挣扎只是徒劳,老者眼睁睁看着最后一击消散,脖颈青筋爆出,眼球凸起,死不瞑目。
“轰”的一声,是两股灵力碰撞发出的声音,荡起的灵力波浪把周边近十里的山地树木夷为平地,而后向外扩散,惊起一众妖兽仓皇逃跑。
39.第 39 章
即便右桉被护在灵力防护罩里,依旧可以通过脚下的震感得知这股碰撞的力量有多大。
等等?灵力防护罩?
右桉放下护住头的手,见着贾璇惊奇地望着上空,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半空中悬立着一位气质出尘的年轻女人,脚下踩着一把巨大的扇子。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服饰,长发在空中飞舞。
右桉听见江竺兰惊呼出声:“大师姐!”
其余凝云宗弟子反应过来,纷纷拱手弯腰:“多谢大师姐相救。”
水龙见着半空中的年轻女人,把身死的老者从口中吐出来,尾巴一甩,庞大的龙头凑到年轻女人旁边轻蹭。
年轻女人轻轻抚摸着水龙的头颅,轻笑道:“原来是你,我还以为师傅在与人斗法。”
她这一笑,宛若群花齐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年轻女人名叫袁凝远,是凝云宗宗主亲传弟子,水木双灵根,是凝云宗众所周知的天才,也是凝云宗第十代内门弟子之首。
袁凝远继承了宗主袁柔的一手出神入化的水系法术,常年在袁柔的水系法术中修炼,对她师傅的出名法术再熟悉不过。
她从宗外历练归来,只差一线便能突破金丹,但此时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故而把结丹一事放在一边,急匆匆归宗。
临近宗门,袁凝远却在龙息山脉感知到袁柔的灵力波动,她正巧要找师傅,便快速赶来。
却不想散发出灵力波动的并非她师傅,只是她的一道法术,而周边则是一群练气期的凝云宗弟子。
她恰巧见着老者拼死使出最后一击,而后被水龙吞于腹中。
见着那不明散修的招式对向的是那一众凝云宗弟子中唯一的内门弟子,袁凝远想也不想使出玄冰破,把那道灵力打散。
同时打出几道灵力防护罩在那群凝云宗弟子身上,免得他们没有死在老者手上,反倒因为灵力碰撞的余波而亡。
她修为高于老者,又非是攻击力低弱的炼丹师,是以十分轻松化解了老者的攻击。
水龙被袁凝远摸得十分舒畅,昂天大叫一声,口中传出的灵力波动在半空中荡漾,吓得声音传至之处的妖兽与其他修士瑟瑟发抖。
这几日怎的了?先是金剑蛛王暴怒,再是金丹修士斗法,他们还能不能在龙息山脉待了?!
水龙的使命已然完成,它吼叫一声之后,最后蹭了蹭袁凝远,长尾一甩,飞向高空消散在天地灵气中。
袁凝远也跳下扇子,扇子在半空中缓缓缩小,最后化作一道灵光没入她的眉心。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目光落在一众狼狈的凝云宗弟子身上,不解地询问。
江竺兰凭借一己之力,把其他凝云宗弟子挤到一边,站在袁凝远最近的位置。
“那老者与素焰真人有仇,寻她亲传弟子的麻烦!我们恰巧一起,便遭了殃。”
袁凝远诧异地挑了挑眉:“徐师叔竟在我出宗这段时间收取了一名亲传弟子?”
她望向不远处虚弱的李芽,既不是她认识的吴亮,也不是十分仰慕徐彩的徐婉晴。
见着李芽浑身是血,袁凝远便取了一粒丹药,手指一弹送入她口中。
徐彩是袁柔的师妹,两人关系亲厚,袁凝远幼时时常与徐彩见面。
既是徐彩的亲传弟子,那也是她的师妹,李芽受伤如此之重,她也不好置之不理。
一举终了,她又看向凝云宗一众人:“你们且再休整一番,我替你们护法,随后与我一同归宗。”
“多谢大师姐。”
于是一众人该吃伤药的吃伤药,该恢复灵力的恢复灵力。
右桉只是灵力消耗大,不曾受伤,有袁凝远这个筑基真人在,用不着她替李芽护法,于是她起身,双目注入灵力,在一地狼藉中翻找她的储物袋。
那群散修被水龙甩了一尾巴,原本还有些幸运的留着一口气在,但在两股灵力碰撞之后,也彻底没了气息。
她先翻找到一具尸体,那尸体早已不成样子,他是趴在地上,背面被削去一半,可以看见他内里的五脏六腑被震成了肉泥。
他的储物袋还在,右桉先打开看了看,穷得令人发指。
零碎几块灵石,一瓶止血丹,十几张一阶下品符箓。
右桉记得这一群散修中最低修为也有练气六层,但他的储物袋完全不像是一个练气六层应该有的。
右桉不是土生土长的修真人士,自然不知散修的生活有多困难。
居住的地方需要灵石,灵力越浓郁需要的灵石越多。
修行还需要灵石买丹药,连辟谷丹也是要靠自己购买。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灵石,灵石从何来?自然是去接委托,或是去山脉猎杀妖兽寻找灵植灵矿。
好的委托轮不到修为底下的散修,差的委托费时费力灵石还低,若想获得更多灵石,只有一条去往山脉的路可走。
但在山脉行走也极其困难,防器需要灵石购买,武器需要灵石购买,伤药也要购买,这些还不能省,省了说不准就葬身兽口。
但杀人夺宝可容易多了,挑选一个软柿子下手,基本上是一本万利。
这也是为何宗门之外杀人夺宝之事频发的原因。
这样一看,她还是属于富裕的修士。
右桉没有拿取这些东西,而是把储物袋里面的物品倒在一众同门附近,储物袋自己留下。
她的储物袋还是李芽之前给予她的无需灵力也能打开的储物袋,她一直没有灵石贡献点去换新的,正巧换一个。
右桉与贾璇把尸体翻了个遍,把他们的储物袋都拿起了堆放在一起。
当然也包括那老者的储物袋。
但是却一直不见她与贾璇的储物袋,右桉也感知不到。
右桉怎得会放弃,那里面还有一个三阶阵盘,可值不少灵石。
贾璇也是此意,她俩在狼藉的地面翻找,把周边找了个遍,最后只在断木之下找到一只猴子。
那猴子右桉并不认得,想来并不是什么常见的妖兽。
实在翻找不到自己的储物袋,休整的弟子也都结束,右桉便按耐住不甘心,提着猴子尸体与一堆储物袋放在了一起。
不多时贾璇也回来了,她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右桉便知她也不曾找到三人的储物袋。
此时便是分配战利品的时刻。
廖行是在场所有人中修为第二高的,他询问袁凝远:“大师姐,这些物品您看该如何分配?”
袁凝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们自行分配罢,无需问我。”
以她的修为,自然看不上那群练气散修的储物袋。
老者的储物袋里或许有她用得上的东西,但那老者是李芽使用了封存符箓击杀的,她出力不多,便也懒得要了。
袁凝远如此发话,廖行不得不从。
他望着地上的一堆储物袋,双手环胸:“若不是李师姐的符箓,我等也无法在筑基真人手下存活,筑基真人的储物戒便予李师姐如何?”
廖行说这话时内心是在滴血的,我也想要筑基真人的储物戒。
不说储物戒内的各式宝物,便是那储物戒都值不少灵石,廖行眼热得不行。
出来这一趟,宝物没获得,还用了一个保命物品,好在得了一个法器,安慰了他,否则他能怄死。
其他人自然都没有异议,虽然老者是因为李芽才插手这件事,但也是因为李芽的符箓他们才能得以存活。
因为李芽还在疗伤,廖行便把储物戒放置在一边,分配其他。
剩余的是按照出力情况而分配,右桉被分到不到一百颗灵石。
廖行还额外给了右桉几个储物袋,右桉都收下了。
最后还剩下那只妖猴,所有人都不知那猴子是何妖兽,也不知其价值,这才留了下来。
就在众人考虑是丢了它,还是把它带上时,袁凝远注意到他们的纠结,走了过来。
只一眼,她便道破了妖猴的名字:“这是风猴,一种较为稀少的妖兽。”
“修为不高,最多可至二阶,其特点是可化为风,故而得此名。”
“活着的风猴能卖上不少灵石,但它死了,最大的价值也没了。”
右桉听得这话,脑中灵光一闪,希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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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大师姐,风猴有藏匿物品的手段吗?”
袁凝远回以一个不解的眼神。
右桉便道:“我与贾师姐还有李师姐的储物袋都不见了,而在发现储物袋不见时,感到有一阵风吹过。”
袁凝远沉思片刻,说道:“你且把手伸进它嘴内两边找找。”
她观看的古籍不曾描述过风猴有什么了得的藏匿手段,倒是有这般一句话:风猴喜把食物藏在两颊之中。
她从未见过风猴,也无法确定这句话的真假,只能让右桉破开风猴的嘴看看。
右桉照做,伸出手在风猴嘴里摸索,果然在嘴里摸到了什么。
她拿出来一看,是贾璇的储物袋。
贾璇高兴坏了,迫不及待从右桉手里拿过储物袋,嘴边溢出一个笑容来。
右桉也是如此,她本以为储物袋找不到了,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又找到了。
她三两下把自己的储物袋和李芽的储物袋拿出来,风猴彻底没了价值,掏出妖丹后被一个法术烧成灰烬。
一切都准备好,此时只等李芽结束疗伤。
好在袁凝远的丹药药效极好,天擦亮时,李芽便从入定状态退出,一身内伤已然痊愈。
李芽一睁开眼手里便被塞了一个储物袋和储物戒,不等她反应过来,袁凝远祭出一把长剑,化成足以容纳五十人的大小,带着一众凝云宗弟子化作流光飞向凝云宗。
不多时,凝云宗便近在咫尺。
宗内不允乘坐飞行法器,袁凝远把其他弟子送至山门,带着李芽去了长青峰。
袁凝远把李芽放至山峰脚下,自行离去了。
李芽自行上山,不到一息时间便到了殿堂。
大门是敞开的,故而李芽一眼便见着了坐在大堂里面色阴沉的徐彩。
李芽脚步顿了顿,知晓她出宗的事情暴露了,面上带着踌躇与右桉进了大堂。
“弟子李芽拜见师傅。”
李芽低头行礼。
与往常不同的是,徐彩并未使用灵力让她不必多礼,而是冷眼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冷冷道:“原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
此次徐彩闭关,是因为瓶颈松动,即将从筑基初期进入筑基中期。
可才闭关不过几个月,宗内便有长老告知李芽的命灯变黯淡,现在恐有生命危险。
得亏徐彩是紧急出关后才得知的这个消息,否则她定会因为这件事灵力乱窜,身受重伤不可。
徐彩平复好心情,怀着一丝微弱的希冀当即去了李芽的房间查看,意料之中她并不在。
她第二去了丹房,强行闯入一个布置了禁制的房间,把在专心致志炼制丹药的徐婉晴吓得手一抖,多输入了一丝灵力,炉中炼制的灵植瞬间化为齑粉。
“李芽呢?”徐彩问。
徐婉晴看起来很惊讶:“她不在隔壁丹房么?”
徐彩狐疑地看了她好几眼,来不及分辨她话里的真真假假,只道:“你师妹现在命灯黯淡,怕是遭遇了危险,你若是知晓她去了哪,最好是如实告知。”
这次徐婉晴是真的惊讶了:“什么?!她在宗内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危险?!”
龙息山脉对李芽是比较危险,但她宝物繁多,按理来说她不会有事。
徐婉晴没想到她不经意的一句话居然一语成谶,李芽真的遇到了危险。
有一瞬间,徐婉晴是想如实告知,但一想到李芽并不珍惜徐彩的看重,哪怕她千叮万嘱也没能让她不出宗门,便又歇了这个想法。
“师傅,我们也许可以去李师妹那边看看。”徐婉晴提议道。
她说的李师妹,自然是被李芽一直放在第一位的右桉。
徐彩也是这般想的,两人一同去了灵膳堂,却扑了空。
好不容易打听到右桉的消息,却得知她去了龙息山脉,一直没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徐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按照李芽的性子,她定是去找那李二丫了!
右桉太不起眼了,消息打听起来也困难,待徐彩得知一切前因后果,李芽的命灯已然恢复如初,现在她只需耐心等待李芽归来。
40.第 40 章
李芽听得徐彩的话,霎时有些慌乱:“弟子绝无这般想法!”
徐彩冷笑一声:“那你可还记得我闭关前说的话?”
闻言,李芽不安地垂下头:“弟子知错,还望师傅责罚。”
“那我便罚你不到人阶炼丹师不得出关,你可有异议?”
李芽摇头。
徐彩历声喝道:“那还不快去?”
她气得不轻,在李芽回来之前,她甚至想好了该如何处罚李芽,可一见到李芽,她发觉除了关她禁闭以外她无法忍心用其他处罚。
两年多的相处,李芽的一些小举动越来越像她妹妹,她妹妹也是这般,十分仰慕信任她,却又有些调皮,总是让她不省心。
眼见李芽即将离去,徐彩又忽然说道:“慢着,你是因为何事受那么重的伤?”
李芽停住脚步,回道:“只是在山脉碰到了妖兽罢了。”
徐彩只觉得的一股气又翻涌了上来:“你莫以为我是傻子。”
李芽身上灵器繁多,遇见三阶妖兽也能逃走,怎得就会受那么重的伤。
李芽还是那套说辞:“只是妖兽有些多,一时无法逃脱,好在有大师姐相救,并无大碍。”
她说话半真半假,听起来更显得真实,还夹杂着另外一个重磅信息,但徐彩显然没被她骗过去,愠怒道:
“李芽,你还学会骗我了?”
一时之间徐彩有些心寒,她自问对李芽及其用心,但她永远以右桉为重,不知她的苦心,此刻她分明是担心李芽,她却还瞒着她,这种落差感让徐彩心情有些不快,连带着脸上也显露出一些失望来。
见着徐彩这幅表情,李芽心里一慌,她最不愿见着徐彩露出失望的神情,她会有一种她不够优秀的感觉。
李芽下意识就想要托盘而出,想让徐彩高兴,被她及时控制了。
她想了想,隐去了老者让她贬低徐彩的部分,交代道:
“不瞒师傅,只是遇见了一位师傅的仇家,与他起了争斗,不过徒儿已经将他斩杀。”说到最后,李芽眼巴巴看着徐彩,期待她说出些夸赞的话来。
但徐彩没有说话,李芽又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一个储物戒:“这是他的储物戒,师傅给您。”
李芽早就决定要把储物戒留给徐彩,只是见她面色不对,也不敢提这件事,免得让她担心。
现在已然说清楚,正巧也将储物戒交由给她。
徐彩彻彻底底愣住了,她没想到李芽是因为这个原因受伤,反倒是她牵连了李芽。
只是李芽眼里却没有一丝埋怨,只有对帮上她的开心。
徐彩心里一暖,这个样子与她妹妹倒是越发像了。
她面色渐缓,却还是训诫道:“靠得外力斩杀,你倒是自满上了。”
她十分严肃地告诫:“下次不可再如此了,师傅给予你那么多保命物什不是让你与其他修士交战的,你记住,你是炼丹师,攻击手段本就比其他修士少,要避免与他人交战。”
有一瞬间徐彩是想收回刚才的处罚,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为李芽好,便没有提及这事。
没有听到想听的话语,李芽还有些不高兴,不过徐彩还能教导她,便说明这一关算是过了。
“弟子遵命。”
徐彩的目光又看向那储物戒:“储物戒你便自己留着罢,你这般修为杀他不易,是把宗主予你的符箓用了?”
赠送见面礼给李芽时,徐彩都在场,故而对于李芽的物品徐彩知晓的一清二楚,自然也知晓她所有物品里能将筑基修士击杀的物品都有哪些。
李芽微微点头算作回答,几步走近徐彩,执拗地把储物戒凑近她:
“师傅您收下吧,徒儿好不容易获得师傅能用上的物品,平日里都是您给我这个宝物那个宝物,弟子此刻能力低微,也只能给你这些了,您不收下,是因为嫌弃吗?”
李芽可怜兮兮看着徐彩。
徐彩无法,再不收下,李芽真要认为她嫌弃她手里的东西垃圾了。
“怎么会?”她摸摸李芽的头,“你予任何东西给师傅,师傅都不会嫌弃。”
“只是你这般修为击杀筑基修士不易,好歹留下补充下损耗。”
“人阶炼丹师之前,我都不会踏出炼丹室一步,我既然不会遇到危险,补充损耗作甚?”
徐彩笑笑:“是是是,师傅这不是收下了,莫念叨了。”
她也想好得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再为李芽求一个四阶封存符箓保命。
一切说完,徐彩又问道:“凝远归宗了?是她护送你们回来的?”
她并非不在意袁凝远之事,只是李芽受伤一事更为重要,了解完了再去了解袁凝远之事也不迟。
李芽点头:“不但如此,大师姐还将我送至山峰脚下。”
她好奇地问:“师傅,怎么从不曾听你与我说大师姐?”
从在场的其他修士的反应不难看出,袁凝远是很受欢迎的存在,但她进入宗门两年多,从未听有谁提过她的存在。
徐彩:“你大师姐已出宗历练五年之久,你才进入宗门多久?”
“她是宗主一次出宗抱回来的,也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二八年华便已筑基,是宗门公认的天才。”
“待她突破金丹,她便会前往主宗,你可要好好炼制丹药,早日成为人阶炼丹师去她一同往主宗,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徐彩为李芽透露了一些不曾在宗内流传的的消息,同时她心里有些疑惑,袁凝远与她关系一向亲厚,不至于都到了山峰脚下都不来拜访。
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徐彩这般想着,心情骤降,顿时没了与李芽交谈的兴致,几句把她打发走去往了宗主殿。
她刚到宗主殿门口,与里面走出的袁柔和袁凝远撞个正着,走在前方的袁柔面色很是难看。
袁柔一身白色服饰,绣着蓝色的云纹,那是宗主的标志。
“宗主,发生了何事?”
袁柔不曾回答,反而递给她一块令牌:“我正巧要寻你们,你用我口令,通知其他峰主即刻前往议事堂,我去告知太上长老。”
听罢,徐彩心里猛然一沉,果然出事了。
议事堂非重要情况下不会开放,这恐怕还是大事。
袁柔说罢便化作流光遁走,徐彩也在令牌里输入灵力,说道:“诸位峰主听令,除却闭关外,所有峰主速速前往议事堂!”
不多时,宗主殿旁的议事堂便坐满了各峰峰主。
“发生了何事,怎得会开启议事堂?”有徐彩相熟的峰主询问道。
徐彩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看向袁凝远。
那峰主这才注意到一言不发的袁凝远,惊奇道:“袁师侄,你何时归宗的?”
袁凝远向她和徐彩一供手:“才归宗不久,因得有要事相告,便不曾拜访各位师叔,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到底是何紧急事件,你倒是说啊,可急死我了。”又一峰主加入话题,“是邪修又起了什么事端?还是妖族要发起兽潮?我这心七上八下的,都见不到底。”
袁凝远却是摇头:“待长老们到齐,让宗主告知诸位师叔罢。”
“这有何妨?你说还是宗主说不都一样,你说了难道事情还不一样了?”性急的峰主说道。
袁凝远无动于衷。
性急峰主还不死心,继续说道:“师侄,你悄悄说于我听,我不同他人说。”
“行了莫师姐,”徐彩劝道,“你又不是不知凝远最是恪守成规,左右宗主也快来了,你急着这一会儿有何用?”
“我这心里没底啊,”莫之柔愁苦道,“你说我是炼制抵御魔气的法器,还是炼制杀伤力高的法器?”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一位峰主在不远处听得她们交谈,不悦道。
“你瞧瞧凝远师侄那模样,像是有好事发生吗?”莫之柔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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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行了,别吵了!”徐彩也在琢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一会儿工夫周边就吵起来了,她头疼欲裂。
李芽遇袭的事情和未知事件已然让她心烦不已,同门师兄妹还没一个省心的。
在他们吵吵闹闹之间,袁柔终于带着一众长老姗姗来迟。
长老们显然是知晓发生了何事,个个面色沉沉。
议事堂内也随着他们的到来安静下来。
袁柔见状,便也不再遮遮掩掩,说道:“今日召集各位同门,是因为得知镇岳老祖被偷袭,现已陨落。”
这话一出,惊起满屋喧哗。
“这不可能!镇岳老祖乃元婴修为,此方世界还有谁能与镇岳老祖对抗?”
“宗主,这消息是从何而来,可否准确?”
袁柔沉声道:“是凝远带回,千真万确。”
凝云宗一众封主又沉默了。
事关袁凝远入主宗之事,她不会拿此开玩笑。
“镇岳老祖的破界令可还在?”有峰主问,“若破界令还在,这事还能成。”
袁柔:“破界令还在,但不知破界令法决,强行打开界门会产生空间风暴,这于前往主宗不利。”
“那这可如何是好?”峰主们愁眉苦脸的。
凝云宗主宗位于九千世界中的下三千世界青木大世界,每当凝云宗为主宗输送一个天才,主宗会赋予极其丰富的物资奖励附属宗门,若是界门不开,袁凝远无法进入青木大世界,主宗也不会给予资源过来,这便是其他峰主愁苦的原因。
凝云宗一百年统共才出了两个符合主宗要求的天骄,其中一个还为了宗门发展自愿留在了宗门,只余袁凝远一人可去往主宗。
结果临近袁凝远结丹,反倒出了这等子事。
袁柔说道:“诸位,事关与宗门兴旺,有任何可以帮助凝远前往主宗的物什亦或消息,还望诸位先行提交宗门,待主宗资源发放后,宗门定有重谢。”
这不仅关乎于宗门,还关乎于自身亲传弟子日后的资源,袁柔面上不显,内心十分焦急。
先前还十分吵嚷的议事堂霎时安静下来,提供消息非难事,难的是提供资源。
所有修士的资源都是自己拼命得来的,就这般白白贡献给宗门,难免会心疼与不舍。
要知道能在空间裂缝里保证安全的物什,每一件都很稀少珍贵,非运气实力并济不可得。
是人就会有私心,哪怕是修士也无法避免。
若是交了至宝,主宗发放的资源价值不足以抵挡至宝的价值,这其中损失宗门会承担?
这也不见得。
沉默良久,莫之柔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平静:“我倒是听说过一物能安全渡过空间风暴。”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她。
“五阶灵矿玄晶矿。”
“玄晶矿的效用广为人知,大家都认为它是极好的制作本命武器的矿物,但鲜为人知的是,它还有免疫空间风暴的效用。”
一众峰主惊喜的神情一滞,又沉默了。他们大多修为为筑基,连四阶灵矿都没收集多少,更别提五阶灵矿。
这个消息与没说无异,反正都是无法完成。
袁柔不死心,双眼在殿下扫射,所过之处不是面露羞愧,便是爱莫能助。
她叹口气,知晓这也是强人所难。
空间风暴便是元婴老祖都难以通过,还得手持破界令打开空间通道,运用破界令里的法则能量,才能安然护送其他修士通过通道。
袁凝远见着袁柔难掩愁容,不由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宗主,不若……”
袁柔猛然打断她:“既然有了线索,那便去做!”
“此事非我一洲之事,需得四洲联合渡过。”
袁柔看向高坐着的四位长老:“诸位长老,还请我们一同打开雷音破空台,传讯其他三洲。”
太上长老们颔首:“只能这般了。”
41.第 41 章
徐彩走在回长青峰的路上,心中思忖着她必须逼着李芽早日成为人阶炼丹师。
她的气早在李芽说明缘何受伤便消了,她了解李芽的性子,到时定要撒娇耍滑先行出关。
现今出了这样的事,她是不想闭关也得闭关,想闭关也得闭关。
没有破界令的法决,空间通道打开不易,届时李芽没赶上这次打开空间通道,下次不知猴年马月了,这其中耽搁的年月足以李芽走出很远。
不过此事耗时长远,可暂且不提,得把那筑基修士袭击她徒儿的事给解决了。
徐彩眼里闪过冷光,最好别被她知晓那修士还有甚亲近之人,否则莫怪她不客气。
——
右桉与贾璇一行人行走在回往外门院的路上,时不时能听见有外门弟子高声大喊:“大师姐归宗了,大师姐归宗了!”
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
右桉盯着他们脸上感染他人的激动,不由好奇地问:“为何大师姐这般受欢迎?”
贾璇也不知这件事,脑袋凑过来与右桉一起看向江竺兰。
江竺兰十分乐意给她们解答,或者说,是十分高兴与不知晓袁凝远一切事迹的修士说。
要知道袁凝远的光荣事迹几乎传遍了整个南州,只有右桉和贾璇这般从凡间来的才没有听说过她。
“你们可知凝云宗为何这般威风?”
贾璇识趣追问:“为何?”
而右桉则有些疑惑,啊?凝云宗很威风吗?
原谅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除了修炼便是修炼,从未出宗感受过凝云宗的威名。
贾璇显然比她了解地多,脸上带了些许迫不及待。
江竺兰见状,这才将一切娓娓道来。
原来凝云宗近百年内青黄交接,南州二品宗门归元宗对他们一品宗门之位虎视眈眈,在十年前宗门品级战中,归元宗有备而来,把凝云宗当代天骄打得落花流水,在四洲所有宗门内丢了好大的脸。
眼看他们即将跌下南州一品宗门,沦为二品宗门,袁凝远上场了。
她力挽狂澜,把归元宗宗的一众天骄打下擂台,还打败了南洲其他一品宗门天骄,在南洲排名中从第四名升为第三,脱离了南洲垫底之位。
若不是因为她年岁较轻,修为不敌南洲另外的一品宗门天骄,否则第一名也当凝云宗莫属。
也多亏了她修为不算高,不曾一举冲向南洲之首。否则以凝云宗当时青黄交接的情况,其他一品宗门定要来下战帖,届时只有袁凝远一人应对怕是应对不了那么多修士。
到时凝云宗便是空后南洲之首的名头,不曾有南洲之首的实力,也是贻笑四方。
不过即便如此,宗门品比赛之后,归元宗也时不时来踢馆,被袁凝远一人打了回去。
一次归元宗一众天骄趁着袁凝远出宗,把宗内天骄伤了一个,自此无法再修炼。
而后不知怎么回事,归元宗天骄之首被废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赤木修真界。
所有人都知晓是袁凝远动的手,但不知她是如何动的手,也不曾有人发觉。
归元宗天骄被废,昔日的投入打了水漂,日后的顶梁柱也没了,又岂能放过袁凝远。
于是便在袁凝远出宗历练时围堵她。
但凝云宗也不是吃素的,宗内只是年轻一代青黄交接,不代表宗内无人。
她们来了个里应外合,把归元宗宗内派出的太上长老杀了一个,归元宗最顶天立地的顶梁柱没了,才终于学乖,不再招惹凝云宗。
凝云宗经此一战告知他人,即便凝云宗内年轻一代只有袁凝远顶着,但凝云宗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对象。且有袁凝远在,凝云宗可再保一品宗门之名百年。
了解过后,右桉了然点头,看来她还有许多事情不曾了解,空闲时间还得再去藏书阁一趟。
江竺兰:“若是我能像大师姐那般实力强劲,还怕那老匹夫。”
她说的是龙息山脉的那个筑基老者。
这个世道便是强者当道,谁有实力谁才有说话的权利,与大多数崇拜袁凝远的弟子不同,江竺兰崇拜袁凝远完全是因为她强劲的实力,而非她给宗门带来多大的荣耀。
提起这件事,不由让右桉想到了她出宗的原因,顿时有些头疼。
想要杀她的人没有找到,又进一步见识到没有实力的生活有多难,感觉好多事情要做,但她没有那么多时间。
只能先捡着要紧的先做了,例如提高修为。
反正在宗内暗中之人也无法对她下手,待修为高了,下次出宗也有反抗的实力。
右桉在外门院与贾璇他们分别,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
她在龙息山脉并未获得需要出售的物什,价值太低,没有出售的必要,反倒浪费时间。
贾璇等人也不见得有什么收获,不但折损一个队友,还耗费了不少符箓丹药,却连上次的三分之一的收获都没有。
短时间内让他们再进龙息山脉他们也是不敢了,这段时间遇到的强劲对手太多,需得好好感悟这几次战斗的经验。
右桉闭目坐在蒲团上,修炼着她一直惦记的生生不息第一重。
三月后,右桉从修炼中退出,缓缓睁开眼睛。
那眼里是止不住的狂喜。
她的猜测是对的,练成第一重后,她的修炼速度足足快了五倍!
五灵根修行速度之所以慢是因在炼化一缕灵力时,需得先把五种灵气吸收至丹田,且要数量一致方可进行炼化。
但天地之中灵气并非均衡分布,有的地方木系灵气多,有的地方火系灵气多,这取决于所在的地点,但五灵根却又必须吸收灵根所持的灵气才可炼化至灵力,在诸多灵气中分辨寻找需要的灵气,时间可不就拖长了。
但生生不息第一重习得之后,右桉无需再吸收五种灵气,她可把灵气生成为其他灵气。
只因这天地灵气本身便是一个循环,木火土金水依次相生,缺乏木系灵气可用水系灵气生成木系灵力,若是水系灵气不足则可用金系灵气生出,如此循环。
故而右桉只需吸收足够炼化一缕灵力的灵气,生成转换为五行平衡的灵气既可,相对之前花费大量时间在天地之间吸收寻找某种灵气,速度可是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难怪这本心法叫生生不息,盖因天地之中所有事物皆归纳于这五行之中,五灵根是世界的缩影。
原先她不服用培元丹的情况下,十日才可炼化一缕灵力,生生不息第一重练成之后,不到两日便可炼化一缕灵力。
再加上培元丹,怕是一日不到就能炼化一缕灵力。
五灵根修炼速度慢的缺点,在她身上再也无法体现。
狂喜过后,右桉换了个姿势放松身体,开始思忖要不要把这件事告知李芽。
拿到心法的那一天,右桉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当时她是认为这只是猜测,待证实之后告知也不迟。
但现在看来,还是不要告诉李芽的好,甚至连任何一个人都不要透露。
起初在得到这个心法时,右桉内心还是有一些怀疑的。
打通任脉在心法中并不稀有,打通了任脉,距离完成生生不息第一重也就完成了一半。
右桉不知其他心法是否需要用五行灵气锻炼任脉,但她不认为修真界无一人碰巧发觉这一点。
这件事根本无法细想。
修真界是十分残酷的,大到传承小到灵气都需要争抢,而五灵根因得修炼困难,只有极少数人参与到争抢大战。
若是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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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的五灵根大量参与争抢大战,那局面将不可控制。
抛开这点不谈,这本心法李芽用不上,但价值极大,若是她用这本心法去换取自己需要的物什,到时透露出去,定会引起修真界腥风血雨,李芽能否保全自己?
若是最后查证是她给予的李芽,这本心法的由来又该如何解释?
心法不可暴露,右桉那不明物体更是不能暴露。
想到这里,右桉又无可避免想到后续该找借口解释她骤然变快的修行速度,她狂喜的心情顿时跌落下来。
有时拥有宝物却没有与之相匹的实力便是这般,要极其的小心翼翼不露破绽。
但右桉是不会因此放弃。
生生不息是她改变现状的唯一方式,她只能一直往下走。
右桉平息好心情,带着浑身灰尘闭眼修行。
眨眼间,又是五个月过去,右桉已然成功进入练气四层。
这五月里,她前三个月服用了培元丹,炼化灵力速度极快,不到一百日便进入了练气四层。
但右桉却发觉她丹田内的灵力分为了两种,一种凝实浑厚,一种却飘飘荡荡,好像随时就会消散。
浑厚的那部分是她习得生生不息第一重之前炼化的灵力,飘荡的那部分是这三个月内新炼化的。
起初右桉还以为是习得生生不息后修炼速度变快的弊端,她思索一番却觉得不对,再炼化一缕灵力,这一缕灵力又比习得生生不息功法后凝实,比习得之前飘荡。
内视丹田里三种不同凝实度的灵力,右桉脑中灵光一闪,想到她转为外门弟子时张师叔说的话。
又是靠服用进入练气三层的废物。
起先右桉并不理解这句话。
但她出行一趟,体内灵力消耗了又补充,反复多次,便把她丹田内虚浮的灵力炼化得更为凝实,再对比上这三个月服用培元丹炼化的灵力,右桉便明显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同。
她有些恍然大悟,原来张师叔说的话是这意思。
解决这个情况也很简单,再着重炼化这些灵力既可。
靠丹药获得的灵力终究是外力,会造成灵力虚浮,境界不稳的现象,唯有把灵力炼化得更为凝实,才算作稳固了境界。
可这又何尝不是五灵根的无奈之举呢?
若是五灵根之人修行也能有那般快,他们又何需靠得丹药进阶?
一时之间右桉有些唏嘘,若她不曾得到生生不息,她也只是千万个五灵根中的普通一人,终日为修行奔波,却连筑基都困难。
稳定心神,右桉又花了两个月时间,把这三个月炼化的灵力精雕细琢,可算炼化得如之前的那般凝实,此时练气四层才算成了。
一连修行快一年,右桉站起身活动身子,感受着骨头与骨头之间发出的噼啪声。
她推开窗户,窗外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凉,已然快到冬日。
这不是右桉第一次在凝云宗渡过的冬日,修真界并无凡间节日之说,所以也并无过年的说法。
右桉出了门,打算去器械室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武器和护甲。
最重要的是能够伪装修为的法器。
她的修行速度在日后只会越来越明显,这次她可以用与筑基修士对战有悟这个理由,下次她该用什么理由?下下次呢?
唯有隐藏修为才是唯一之举。
当然,还有一个解决办法是,我摊牌了,我不装了,我就是修行速度快。
嗯,死得飞快的。
怕是元婴老祖护着都难逃一死。
右桉行走在器械室的路上,极速前行下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于是她运转火系灵力在周身走了一圈,浑身暖洋洋的。
突然间,右桉在必经之路上看见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
42.第 42 章
“哟,缩头乌龟出窝了?”容夏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近右桉,左脸写着找茬,右脸写着挑衅。
她在外门行走这么多年,从未被关过禁闭崖。右桉还是头一个让她湿脚的人。
不过好在她天道保佑,这唯一一次湿脚是让她躲过灭顶之灾。
右桉皱了皱眉,麻烦找上门了。
她就说贾璇的提议行不通,容夏这幅模样,又怎会因为她致歉而就此罢休。
再说她也不会致歉,宗门不比宗外,还有秩序可言,容夏在宗内杀不了她。
现在她的修行速度如此之快,只要她不死,日后就是容夏躲着她。
见着右桉不出声,容夏脸上浮现一抹怒气,一个只有练气三层的外门弟子胆敢无视她。
等等,容夏脸上的怒气一滞,略有些惊奇地看着右桉。
若是她没感知错,右桉是练气四层了?
这怎么可能?右桉不是才进入练气三层不到一年吗?!
容夏是在右桉闭关的那段时间出的禁闭崖,她出崖第一时间便是打听右桉的下落找她算账。
结果右桉的消息没打听到,反倒听到了她昔日好友对她道贺。
她差点一鞭子过去:“你这是何意?我被关禁闭崖反倒还是好事了?”
“当然是好事,”好友说道,“你那队友撇下你一人去捕捉金剑蛛,结果金剑蛛王不知怎么暴怒了,你队友一个都不曾逃出,若是你也去了,此时还能站在我面前与我豪横?”
一时之间,容夏心情无比复杂。
她与队友相处多年,若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但感情再深,也比不得命重。
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但队友身死之仇不得不报。
若非右桉让她关了禁闭,有她在场,队友也许不会落得一个都不能逃脱的下场。
紧接着消息到手后,容夏才知右桉是从杂役弟子转为的外门弟子。
难怪不知她容夏的威名,胆敢得罪她。
但这并不能成为容夏高抬贵手放过右桉的理由,不管是何缘由,在得知队友全军覆没的消息,她与右桉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容夏提着鞭子前往右桉居住的院子找她。
她已知晓右桉最大的依仗便是认识内门弟子李芽,但李芽因得出宗之事被徐彩关了禁闭,一直不曾出来,容夏最大的顾忌也没了。
容夏在右桉院子门口蹲了近十日,一直不见她出来,反倒显得她像一个傻子。
容夏气得狠狠在石块上甩了一鞭子,碎石迸溅,不多时值守的弟子便顺着灵力波动赶来,目带警告:“容师妹,不可私自破坏其他弟子住所。”
容夏在外门本就人人皆知,还刚从禁闭崖出来,正是被重点关注的对象,若再被发现违反宗规,等待她的是关闭禁闭崖一年以及罚一年月例。
罚月例事小,丢脸事大。
容夏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找新找几个队友组建队伍。
临走之前,她花贡献点委托了附近的外门弟子,届时右桉出门,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
这也是她能第一时间围堵右桉的原因。
但她没料到,不过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右桉竟然从练气三层突破了练气四层!
她不过五灵根,凭何有这般快的修行速度?
容夏又惊又妒,她为四灵根,还与炼丹师交好,资源丰厚才能修炼如此之快,右桉凭什么?
定是靠丹药才有的这般快的修行速度。
容夏想,也许是右桉知晓了她的名声,想来也很是恐慌,自然便开始加快修行速度,好能从她手里逃脱。
这样想着,容夏一瞬间生起的妒忌缓下来,转为了不屑。
不过是靠丹药堆出来的修为,便是比她修为高一层她都不惧。
她的修为可是实打实自己修炼而来。
“许久不见,还成了一只哑巴龟。”她的手扶上腰间的长鞭,一步拦住右桉的去路,大有一副右桉再敢无视她她就甩鞭的迹象。
这场麻烦看来无法避免。
右桉只得停下脚步,面无表情道:“不如你没脸没皮的,只会欺负修为低微的弟子。”
右桉指的是在集市上中年女人嘲讽容夏的那一幕。
“你……!”容夏被戳中伤疤,霎时怒了,鞭子一扬,朝右桉面门甩去。
她好歹还有些理智,知晓灵力波动会引来执法弟子,只甩鞭并不输入灵力。
右桉轻松躲开。
一鞭不成,周围路过的弟子纷纷向她们投来目光,看向容夏的目光尤其不满。
容夏已然瞧见一只通讯纸鹤向远处飞去。
她的鞭子狠狠向地上一甩,向人群怒喝:“用得着你们多管闲事?!你们最好别被我知晓是谁在通风报信,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都是右桉干的好事!
自从右桉开了例,不管她走到哪都有人盯着她,一旦她敢违反宗规,马上就有弟子传出通讯。
当然,这可能也与宁修远的死亡有关。
宁修远若是不死,定是内门弟子。不少弟子也顾忌这一点,不敢得罪容夏,他要去了内门,容夏的靠山又多一个。
虽然也有很多外门弟子惋惜容夏没死,但她好歹失了靠山,距离衰败也不远了,即便他们还是碍于她往日的威名不敢得罪她,使一点小绊子却是可行的。
容夏脑子一转便想通了这一点,这群混蛋。
她又来了气,把一切归咎在右桉头上。
“右桉,你可胆敢与我上决斗场决斗?!”她瞪着右桉,补充了一句,“不论生死!”
右桉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眼里写满了‘我?刚入练气四层,与你练气五层决斗?’
容夏也想到了这点,又道:“我也不是恃强凌弱的人,你只要答应我上决斗场,我可向天道起誓,会以练气四层的修为与你对战,若我动用超出练气四层的灵力,则算我输!”
右桉定定望着她,不曾说话。
她在思索这赢的概率。
与容夏的矛盾不解决是不行的,暗地里本就有一人想要她性命,还来一个容夏找她麻烦。
若是对决一场便能把这场矛盾解决,那也不是不行。
但问题是,该如何保证输的人是容夏?
她还在思索该如何提高赢的概率,容夏却冷笑一声,说道:“若是你怕了,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既往不咎。”
容夏在使用激将法。
右桉意识到这一点,目光沉了沉。
不知那能躲避金剑蛛王的阵盘能否对付容夏。
既然她出宗一次都能得到宝物,表明经常出宗容夏也会有宝物,端看谁的宝物多。
“修为可以压制,对战经验可以压制吗?”
“不知容师姐是多大年岁,你可又知右师妹又是多大年岁?”
却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右桉身后响起。那人几步走至右桉旁边站定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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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贾璇。
右桉不由诧异地挑了挑眉头,明明贾璇得知她得罪了容夏时的态度还不是这般,为何现在敢帮她说话?
容夏皱起眉头,看向不速之客:“你又是谁?我与右桉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说话前,容夏特地感知了贾璇的修为,也才练气四层罢了,不足为惧。
“再说了,宗外冲撞前辈时,他们可管你多大年岁,修为高低?怎得在宗内教训个不敬前辈之人就讲究这些了?”
“我不信你等遇到得罪你们的人修为比自身低不会出手教训!”
“既如此,我教训右桉又有何不可?!”
她说得极其直白,铿锵有力,目光在围观的人群里一一扫过,被她看着的大多数人都躲开了眼睛。
她见状,又是冷笑一声。
一群冠冕堂皇的家伙,她都懒得说,还敢说她的不是?!
容夏在经历过最大的丢脸后,对这种小场面已然不在乎,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反正她本来性子就跋扈,无需遮掩。
她能得到内门表姐的帮扶,自然靠的也是这跋扈性子。
想当初她表姐炼丹天赋还未显现时,在宗外只是一个妾室的女儿,需得伏低做小才能得以生存。
她见着表姐心喜,便把她护在羽翼下好生渡过了一段时间。
她善心发的稀少,人也健忘,后边就把人忘在了脑后,直到她进入了外门,被表姐找上门才知昔日被她护在羽翼下的表姐此时已然需得她仰望了。
容夏何时会做这般事?
外门弟子传得她靠表姐帮扶,实则她俩相处时全然是她做主,表姐可没说话的份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右桉再不做声,便要坐实缩头乌龟一称了。
所谓修行,便是要逆天而为,这点挑战都不敢应,如何去挑战那金丹元婴?
于是右桉上前一步:“我答应与你上决斗场,但不是现在,而是一年后。”
贾璇从容夏的话语中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右桉,低声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容夏进入练气五层已很多年,实战经验不知比右桉多多少,还有内门弟子做靠山,身上也富裕。
容夏便是用这几年攒下的符箓砸右桉都能把右桉砸死。
早知如此,她在路过时就不应该见右桉像往日的她而上前帮她说话。
总归都是死,她帮一个死人说话作甚!
见着右桉答应,容夏先是一喜。
紧接着却又听得右桉的附加条件,她猛然拔高声音:“一年?你当生死决斗是什么?你想定什么时候就定什么时候??”
右桉却是不慌不忙地说道:“贾师姐说得极对,修为可以压制,经验是无法压制的。”
“你也说了我们这是生死斗,我什么都不准备,上去就送死,未免把我的命看得太过轻微。”
“那不行。”容夏才不管右桉是缘何要一年后才能与她上生死决斗场,一口回绝。
她一刻都等不了,她想现在、立刻、马上与右桉登上决斗场。
一天不解决右桉,她就一天都无法把那日在集市的侮辱忘记。
“哦,那这事就没得办法了,我不答应。”右桉说道。
“你这般贪生怕死,还想在修行一路走远?!”容夏又怒了,再次使用激将法。
“你还知道挑软柿子捏,面对生死战还不给我提前准备了??”右桉丝毫不入套,只是反问。
43.第 43 章
容夏一噎,这话听在耳里怎得那么不舒服?
她想反驳,但又不知从何反驳。
她虽跋扈,却知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遇上不能得罪的人会紧闭嘴巴当哑巴。
容夏退了一步,勉强道:“一年时间也太长了,我最多给予你一个月时间。否则你休想在宗内安生修行。”
“一月时间不够,最少半年。”
“三个月!最多三个月。”容夏狠狠瞪着右桉,握着鞭子的手蠢蠢欲动。
“行吧,那就三个月。”右桉松了口。
她问:“现在你可否让路?”
右桉答应与容夏上生死决斗场不但没有让容夏感到畅快,反而因得她不再讨价还价有一股憋屈感。
她都已经做好右桉会再次和她谈判,她可以勉强退让半个月,结果她答应了。
他爷爷的,右桉的原先就是想在三个月后上决斗场的吧?
她张嘴就要反悔,被右桉先一步止住话头。
“你再多说我就不与你上决斗场。”
容夏被她不容置喙态度气得不行,此时她已反应过来,她又着了右桉的道。
鞭子又是一甩,可怜地面承受了无妄之灾,她冷声道:“你最好祈祷决斗场上不死在我的鞭子下。”说罢她转身就走。
她怕再不走她会因为忍不住给右桉来上一鞭,到时被执法弟子逮着就麻烦了。
没了热闹看,周围突然停在原地看风景的弟子们也都几步走远了,脸上带着可疑的激动,右桉相信下午她与容夏上决斗场的事情便要传遍整个外门了。
待容夏走后,贾璇不理解地望着右桉:“右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先前叫你与容夏致歉,你不愿,我不强求,但你现在上赶着送死是何意?你认为你能在筑基真人手里逃脱便能与容夏对战了?不过是侥幸罢了,你却把这侥幸当做实力。”
侥幸当做实力?右桉瞥了她一眼:“贾师姐好似很笃定我无法击败容夏。”
“很难。”贾璇道。
“贾师姐遇见过这类事吗?”你好似对此经验很丰富,所以才如此肯定我赢不了容夏。
当然,后面那句话右桉没说出口。
但贾璇听出来了,她哑口无言。
某种程度上来说,贾璇确实是经验丰富。
初入凝云宗,她怀着激动的心情挑选了丁等院子。
丁等院子不收取灵石,是诸多天资不够的弟子的选择。
因为他们还需把灵石放在更重要的地方,例如培元丹。贾璇则是因为灵石稀少,还不曾有修为。
她挑选的位置已有三人在,初时得知她被徐彩带入宗门,对她还算客气。
但这个迹象只维持了一个月便消散了。
她们见徐彩并没有寻找贾璇,便破了贾璇的门,把她的灵石和培元丹都抢走了。
贾璇自然是不依的,她也试图反抗,但是他们把隔绝阵法打开在里面对她拳打脚踢。
贾璇当时不过一个十岁的女孩,对方比她年长,还拥有修为,反抗除了给她带来更激烈的拳脚再无作用。
贾璇试图去找其他弟子帮忙,但她既没有修为,与他们也无交集,无人愿意为一个陌生人惹上麻烦。
那群人尝到甜头之后,贾璇后来的月例和培元丹都无法在手里存留。
贾璇甚至试图把培元丹一口吞掉,但是他们会派一个人跟在她身边一起领月例,右桉的动作根本逃不过修士的眼睛,手刚碰上丹药塞子便被拦住了。
这样的生活贾璇一共生活了将近一年,那段时间里,她因为反抗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
她也不理解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宗门为何不设立一个新入弟子地区?
不然她也不会落到无法反抗的地步。
无论她再怎么不理解,生活还是要继续。
在那一段时间里,贾璇憋着一口气,成功引气入体,到达了练气一层。
但她没有贡献点和灵石去兑换法术,她依旧无法摆脱这样的日子。
那段时间是贾璇最难过的日子。
虽说她为孤儿,但她很小便被师傅抱养,之后过得极好,吃喝不愁。
师傅从不打骂她,还教她识字,教她本领。
因为她的起卦技术,贾璇也十分得周围人欢迎。
第一次灵石和丹药被抢时,贾璇给自己起了一卦,卦象显示这样的生活还需要过很久。
初时她自然是不相信的,她顺风顺水多年,遇到了千载难逢的机缘,但卦象告知她,她这机缘只是表象,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这如何让她接受。
于是她安慰自己,定是自己解错了卦。
直到卦象的显示一件一件灵验,在她引气入体后也没变化,贾璇彻底相信,憋着的气一下散了。
那一段时间,贾璇很消沉,她甚至有过同归于尽的想法。
只是他们都十分警觉,不会给她动手的机会。
但贾璇不会就此认输,便是死,她也要带走几个。
她开始疯狂起卦查看下手的成功率,结果意外卦算到破解这个局面的转机。
转机在一个新认识的人身上。
一次她在功善堂查看她能做的委托,接到了一个在宗内寻找宠物的委托。
这委托贡献点对于贾璇来说极高,但也极其危险,因而是寻找即将产卵的五毒蛛。
贾璇当时并不知五毒蛛的威力,只从它的名字得知是一只带毒的妖兽。
她眼疾手快接过委托,而后起卦寻到了五毒蛛的大概位置。
因为卦象显示五毒蛛很危险,故而贾璇并未自己去捉它。
而是立马通过委托里的讯息找到了江竺兰。
江竺兰很诧异:“你说你知晓我的小可爱在哪?”
“那你为何不捉来见我?”
贾璇道:“五毒蛛的危险性对于我来说太高了,需得师姐辅助。”
“你这时来找我,到时去往小可爱的地方,它不早就走远了?”江竺兰不解地问道。
贾璇却是说道:“师姐放心,我自有我的办法寻找到它,你只需与我一同前去。”
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江竺兰跟随贾璇着贾璇去到后林。
贾璇一路走一路起卦查看五毒蛛的位置,江竺兰看得直皱眉头,暗道自己真是魔怔了,竟然会相信一个练气一层的外门弟子。
却没想到,还真让贾璇在一处土洞里找着了即将产卵的五毒蛛。
江竺兰眼疾手快把五毒蛛定住,喂食一粒丹药,化解掉它肚中的卵,而后收回宠物袋。
她询问贾璇:“你想要何报酬?”
贾璇不太确定江竺兰的意思:“师姐不是已然将酬劳写在委托之上?”
江竺兰笑道:“你寻找的及时,再晚一步我的小可爱便要成为空卵的献祭品,你让我减少这么大的损失,我自然得好好谢你。”
母五毒蛛到了时机体内便会产生一个卵,这时母五毒蛛会外出寻找公五毒蛛交。配,使体内的卵能够成功孵化。
若是这段时间无法寻得公五毒蛛交。配,母五毒蛛会产下一个空卵,届时它会认为空卵是因得幼崽太虚弱,所以它无法感知到生命气息,而后它会把自身所有妖力乃至生命力输入空卵。
到那时,江竺兰精心培养的五毒蛛失去效用,与她失去左膀右臂没有区别。
贾璇从江竺兰的话语中捕捉到些许信息,脑中一阵明了,五毒蛛对江竺兰的帮助很大。
那她应当再要什么酬劳呢?
贾璇在脑中思索,她想要的不多,最大的期望是能够正常修炼。
想到这儿,她突然想起卦象显示的转机。
转机在一个新认识的人身上,江竺兰可不正就附和这一点?
她压抑着喜悦,试探道:“我的酬劳是希望师姐庇佑我五年时间。”
她的灵根为三灵根,欺辱她的弟子修为最高也才练气四层,只要给予她五年时间,依照她的修行速度,她便是不能击败欺辱她的人,也能拥有反抗的实力。
久久不见江竺兰的回答,贾璇略有些忐忑。
是她要求的时间太长了?让师姐认为她贪得无厌?
想至此,贾璇咬咬牙,又道:“三年也可,还望师姐念在我及时寻找到你的爱宠的份上,再考虑考虑。”
听罢,江竺兰有些忍俊不禁,她不过是在思索让贾璇加入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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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能性,谁知把她吓得够呛。
她问道:“你这寻物能力,可有限制?”
贾璇一愣:“我不曾试过。”
“那这样如何?”江竺兰提议道,“我委托你与我一同出宗,你替我找些东西,无论成功与否,我皆会护你五年。”
“若是能成,我还会引荐你加入我的队伍,不过应当会让你为我等找寻需要的东西,如何?”
贾璇有些迟疑。
一是她无法确定这卦能否成功,江竺兰为练气后期修士,寻找的物品定不会是凡物,她这只是凡间卦术,能对修真界物品起效吗?
能找寻到五毒蛛还是因为她接取了委托,委托与她建立关系,她以自身为中心起卦才能寻找到,她并无机会试验其他。
二是若是能成,江竺兰是否会像她院子里的那群人,欺辱压榨她?
踌躇片刻,贾璇不愿失去这次机会,她定了定心,说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不知师姐能否给予我你的生辰八字?”
很奇怪的要求。
江竺兰有些稀奇地扬了扬眉,把生辰八字报给了贾璇。
她不怕贾璇耍什么花招,她若是有花招能耍,还犯得着让她庇护?
贾璇拿了江竺兰的生辰八字,迫不及待在地上起了一卦,还没来得及解卦,头脑就一阵发昏,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待再次醒来,已然是七日后。
之后的事情也无需过多赘述,贾璇便是这样与江竺兰结识,并加入她的队伍。
她也因此得知起自己的卦可多次起,但不能随意起他人的卦,尤其是修为高于她的修士。
加入了江竺兰的队伍,贾璇的日子才好过了起来。
一次偶然她与队友碰着昔日居住在一个院子的弟子,那弟子恭恭敬敬向她行礼弯腰,哪怕她只是一个练气二层的弟子。
那一刻贾璇觉得讽刺极了,原来她无需修为高,也能得到尊重。
也是从那一刻起,贾璇明白了在凝云宗外门生存的条件。
既是无需有多强的修为,只要有足够强的靠山,一样可以横行霸道。
即便贾璇不曾持强凌弱,但也因此受了影响,面对不能得罪之人便少反抗沉默寡言,被找茬时在反抗之前也得惦念惦念自己几斤几两,省得惹上麻烦。
右桉多像当时不认输的她,她是在何时变成了这般?
也许是那近一年的殴打,又也许是在龙息山脉见识到的生命无常?
贾璇也不知,但她想拉右桉一把,就像江竺兰拉她那般。
只是看起来,右桉好似并不需要她的帮助。
她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些事情她自然是不会与右桉说,她冷声道:“随你罢!反正不是我要上决斗场。”
见状,右桉叹了口气,道:“我心里有数,你莫担心。”
她永远无法对他人真挚的关心说拒绝。
“你有数个屁,你有数就不会答应与她上生死决斗场!”
“你要不替我挑个武器?”右桉话语一转,问道。她不想与贾璇再讨论这个话题,省得她生气。
“我不去!”贾璇本能地拒绝,一点都不领她的情,此时还想让她帮忙?
“那好罢,”右桉情绪有些低落,小声说道:“没有趁手的武器,我赢的几率怕是更小了。”
贾璇脸上的怒气凝滞,露出迟疑地神色。
右桉先前对容夏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忽地却变得脆弱起来,是在诓她?
可她与右桉接触这般久,从不曾见她这样无助,也许是她不想在容夏面前丢面子,但在相熟的人面前却不似之前那般好强,才会露出这番神情。
贾璇左思右想,觉得右桉应当不是诓她,她一副没办法的样子:“我就再帮你最后一次。若是再不识好人心,休怪我不管你。”
“真是太感谢贾师姐了,若不是有你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贾璇被顺毛撸得很舒服,下巴一抬:“跟我来,我带你出宗挑选。”
“不去器械室吗?”右桉跟在她身后问。
贾璇:“不去,器械室的法器不太适合,我带你去淘点便宜品阶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