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1章 穿成绝美恶婆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脑子寄存处】(新书求书架、评论、发电。男主尚不确定有多少位,不过保证全洁,且被收服后对女主绝对忠心。前面部分会先铺垫背景,三十章左右男主们会陆续登场。) …… s市某高端会所vip包间。 “姐姐,来抓我啊!” “姐姐,不能偷看哦!” …… 暧昧闪烁的灯光下,四个唇红齿白、拥有饱满腹肌胸肌的高大帅哥赤裸着上身、头戴毛绒发箍,像是狐狸精一样搔首弄姿。 他们围成的圈中,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穿着一身高开叉的吊带裙,一头波浪卷发,虽然眼睛上蒙了一条黑色丝带,但依旧能看出她五官精致,容貌美艳。 “小心哦,被我抓到,可是会被惩罚的。” 夏为仪跌跌撞撞地伸手向着声音的方向摸去,可这几个男模滑不留手,每次只被她摸到一点肌肉就又跑了去。 “姐姐要加油哦!” 一个走清纯男大风的男人故意停下给她摸了把胸肌。 夏为仪满足地摸上去,准备来一招偷袭,对方却敏捷地又脱身了。 接下来四个男人故技重施,勾得她心痒难耐。 这些男人惯会察言观色,在夏为仪处在耐心耗尽的极限时,几人纷纷慢了下来,故意给她抓住。 夏为仪如愿摸上了一块健硕的肱二头肌,正欲抱紧,谁料脚下踩到了空酒瓶,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的额头猛地撞向坚硬的桌角,伴随着剧痛和脸上的热流,刚才还声色犬马的人瞬间失去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 大虞朝忠国公府栖云院。 “快来人啊,郡主晕过去了。” “去叫常大夫!” “母亲!” …… 胸闷、气短、想死…… 这是夏为仪恢复意识后的直观感受。 她努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古色古香的床帐,耳边是几个女人担忧的声音。 “常大夫到了。” “常大夫,快给郡主看看,她今日发了气,可别坏了身子。” 听声音说话的是个较为年长的女人,夏为仪听得云里雾里,而后便感觉有人靠近,接着有什么东西盖在自己手腕上,然后几根手指覆了上来。 她很想再睁开眼睛看看,奈何身子不争气,很快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昏睡前,她脑海里都是刚才那个女人的话。 大夫?郡主? 好古老的词。 她不是在玩捉美男的游戏吗,难道会所老板给她换了一个主题? 身体的不适盖过了她内心的疑惑,夏为仪很快便无法思考,朦胧中,她接受了一段陌生的记忆,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原来, 她穿进了自己看过的一本小说,叫《重生之权臣心尖宠》。 小说大概讲述的是女主唐清月前世猪油蒙心,为了证明自己能过得更好,和男主宋云谏退婚后误嫁渣男,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香消玉殒的结局。 女主死后魂魄在世间飘荡,才知宋云谏一直对她痴情不改,不仅为她守身如玉,还在她死后步步为营除掉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男主大仇得报后便远离朝堂,终日守在她坟前,最后因为思念成疾英年早逝。 唐清月在宋云谏死后便带着记忆重生了,恰好在两人刚退亲后,男主心灰意冷,于是女主开启了追夫火葬场的故事…… 市面上一抓就能抓一大把相似的重生文,不用猜就能知道大概剧情。 原本她没兴趣,奈何当时因为看到了其中一个配角的名字和自己一模一样。 夏为仪觉得她的名字也不算是烂大街,“为仪”二字取自《周易》——“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吉”,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她姓夏,组合起来就成了某个地名。 所以当她无意间扫到《重生之权臣心尖宠》里也有一个叫夏为仪的,便以为这应该是个很重要的角色,于是读了下去。 结果…… 好消息,这角色的确重要,存在感十足,一直到大结局。 坏消息,是女主的恶婆婆,不仅是个跳梁小丑,连反派都算不上,不过是男女主play的一环罢了。 原主出身显赫,乃是端王长女,皇帝的长孙女,被封为平阳郡主,自小备受宠爱。 十六岁时,原主与心上人忠国公世子结为夫妻。 宋世子生得貌如冠玉、龙章凤姿,原主也是貌美倾城,因为早就互相喜欢,婚后更是蜜里调油、琴瑟和鸣,称得上一对神仙眷侣。 世子深爱原主,原主结婚四年才有了第一个孩子,可这期间,世子从未有过妾室通房,连沾花惹草也不曾。 然而好景不长,婚后第六年,丈夫坠马而亡,原主伤心欲绝,若不是此时发现腹中还有一个孩子,恐怕也随之而去了。 原主咬牙撑到了女儿出生,此时她已没有了轻生的念头,但原本温柔和气的人变得喜怒无常,对下人动辄打骂,连对孩子也没了耐心,儿子对她日渐疏离,至于小女儿,因为见到她就会想起丈夫去世后最痛苦的那段时间,她见也不想见,扔给别人照顾,不闻不问。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原主的性子越来越暴戾,唯一能亲近些的人便是养子,也就是《重生之权臣心尖宠》的男主——宋云谏。 宋云谏是原主和丈夫婚后领养的,只比她小了八岁,但很是尊敬她。丈夫死后的这些年,一直是养子在开导她,在原主心中,宋云谏的份量已经超过了两个亲生孩子。 然而就是这个无比孝顺的养子,今天却把她给气晕了。 夏为仪认真梳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此事还要从男女主的婚事说起。 宋云谏和平西伯府千金唐清月自小有婚约,如今两人一个十六,一个十八,两家便琢磨着今年年底办婚事。 然而正开始筹备,平西伯府却被爆出真假千金的秘密。 原来,十六年前,平西伯夫人外出时意外踩滑,无奈只好在一农户家里生产。 好巧不巧,当天那家人也有妇人待产,两个孩子前后出生,然后便狗血地抱错了。 亲生女儿找上门, 但平西伯夫人早已把心血花在了唐清月身上,因此还愿意养着女主,便给了那妇人些银子,将人留在府里。 可唐清月心思敏感,身份曝光后觉得谁都看不起自己,认为自己的好日子将要到头。 于是,她发誓要过得更好,恰好遇上了瑞王五子夏怀裕的示好。 瑞王是眼下最有希望夺嫡的皇子,只要她嫁给夏怀裕,哪怕是为妾,以后说不定就是皇妃,再不济也是亲王侧妃,比嫁给一个养子前途来得光明,便起了要退婚的心思。 因此,她趁着真假千金一事,咬定和男主定亲的是真千金,甚至以死相逼,闹到了忠国公府。 原主其实本就嫌弃平西伯府门第低配不上养子,可婚事是亡夫定下的,也只能用心安排,谁知如今对方成了假千金还主动来换亲,于是当场训斥了几句,可养子宋云谏却站出来维护唐清月,气得她当场就晕了过去。 然后……她这个现代的夏为仪便穿来了。 “……” 认清这个现实后,夏为仪有些无语。 她在现代只是个混吃等死、懒惰好色、没脑子的富二代,但好歹是在和谐社会,只要不出意外就能富贵生活到寿终正寝。 谁知她只是好个色,居然就摔进了书里,还是个不太稳定的封建社会。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夏为仪回想了一下书里的内容,知道唐清月退婚后很快就会重生,和她那个便宜养子重归于好,如愿嫁进国公府,和男主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偶尔还和她这个恶婆婆斗斗法,给读者制造爽点。 书中,在女主的努力下,男主和原主彻底离心,后来端王败落,靖王登基,作为端王长女的原主自然也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男主到底挂念着母子一场,便向新皇求情将原主送去寺庙,终身监禁,新皇感念男主的勤王之功,便准了他的请求。 于是原主便被送往远离京城的寺庙,却在途中遭遇劫匪,被凌辱致死,而男主听到消息后只是伤心了片刻,便去和女主酿酿酱酱了。 “好一头白眼狼。” 夏为仪愤愤道,如今她既然穿进了原主的身体,自然要替她好好活下去,避免书里的悲惨结局。 至于男女主……哦不,她既然穿来了,那她就是女主。 …… 第2章 她要当大公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公子先回去吧,郡主尚未苏醒。” “母亲今日晕倒亦有我之过,我就在此守着,也好第一时间给母亲赔罪。” …… 夏为仪醒来时听到的便是这样一场对话,两人的声音在尽量小了,可这古代的房子隔音不如现代,尽管人在外间,她还是听到了。 她有些渴,本想叫人送水,却听其中一道声音突然惊呼。 “大公子您这是做什么?您快起来,郡主还未醒,您跪着她也看不见。” “不,母亲因我病倒,我不跪着心里难安。” …… 夏为仪心里腹诽:你还知道人是被你给气死的啊。 左右对穿书这事还觉得不真实,夏为仪索性选择躺尸偷听外面的好戏,顺便好好理理自身的处境。 莫名其妙来到书里的世界,还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王朝,她心里说不惶恐是假的,所以哪怕带着上帝视角能预知未来发生的某些事,她心中依旧忐忑。 毕竟,她没有过人的才识,也没有扭转乾坤的力量,首要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至于更远大的抱负,活下来再说吧。 …… 宋云谏走出外间后笔直地跪在院中,他的五官俊美深邃,身姿如玉,气质清冷矜贵如高山雪莲。 若是夏为仪看到了,恐怕也会被他的仙姿佚貌所震撼,再感叹一句不愧是原书里的男主。 “天气炎热,大公子快起来,别中了暑气。” 李嬷嬷苦口婆心地劝着宋云谏,心想这若是自己的孩子,她早该一巴掌扇过去了。 那伯府的假千金如何配得上龙章凤姿的大公子?又有什么资格让大公子把郡主给气晕了? 此时正是七月如火的天气,今年又格外炎热,宋云谏只是跪了一会儿便大汗淋漓。 “嬷嬷不必劝,只求母亲,不要怪罪清月,她……她只是……” 一股不适感猝不及防袭来,宋云谏感觉眼前发黑,身上开始疯狂冒汗,还伴随着恶心感,让他笔直的上半身开始摇摇晃晃,没一会儿就倒在了小厮身上。 “公子,大公子晕倒了!”小厮抱着人大喊。 李嬷嬷一惊,心中直呼造孽,忙叫人上前去帮忙。 郡主虽恼他为了假千金失去分寸,但始终是疼爱的养子,轻易怠慢不得。 宋云谏被领入府中后便金尊玉贵地养着,哪儿遭过这样的事,好在府里的下人训练有素,抬人的抬人,拿药的拿药…… 一阵兵荒马乱后,宋云谏恢复了意识,但还在不断吐酸水,李嬷嬷自作主张将人送回了他的修竹院。 …… “这么快就晕了,真没用!” 夏为仪颇为遗憾地躺回去,她想看乐子,奈何乐子不中用。 她还没看到传说中的男主呢,原着里说他可是个大美人。 不过还好,自己现在是他妈,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她正自我安慰,就听到有人轻手轻脚地靠近。 “郡主,您醒了!” 来人正是把人送走的李嬷嬷,年纪约莫三十五六,身材微胖、面色红润,五官并不出挑,但看着十分和善。 被发现了,夏为仪只好装作柔弱不能自理地要起身,李嬷嬷连忙上前扶她起来,在她腰后塞了个软枕,又低声叫了贴身丫鬟锦屏和玉双进来伺候。 很快两个小丫头出现在了她面前,大约十二三岁的年纪,放现代还是初中生,脸上带着些稚气。 凭借着原主的记忆她认出了两人,高一点、眼睛大一些、瞧着更稳重的是锦屏,矮一点,瞧着更活泼、偏鲶鱼系长相的叫玉双。 这两人和李嬷嬷在书里对原主一直忠心耿耿,夏为仪心里放松不少。 在此之前,她就幻想过自己万一穿越的事,其中最可怕的开局就是身边没有一个对自己真心的人。 还好,作者给原主安排的是一个被家里过度宠爱又极为看重门第、有着根深蒂固阶级思想的人设,不是爹不疼娘不爱还没朋友的小可怜。 三人一起伺候着夏为仪洗漱,之后一个揉头、一个捏肩、一个捶腿。 别说,高门大院培养的下人比那些男模伺候到位。 被好好服侍了一通,女人身体里仅存的那点不适感也没了,这才装模作样地开始关心她的好大儿。 “云哥儿呢?”她学着原主的语气道。 “大公子中了暑气,已经送回修竹院了。” 李嬷嬷回答道,宋云谏是养子,入府的时候已有十岁,因此单独准备了院子,平日里只请安才来郡主院中。 “呵!”夏为仪猛地睁开眼,学着记忆中原主死了丈夫后的模样冷嗤一声,带着三分讥笑、三分凉薄、还有四分漫不经心。 “倒是难为他,晒一次就脱一层皮的,居然为了那小贱人能受这份苦!” 为了表现宋云谏的深情,原书里他的肌肤跟豌豆公主一样敏感,稍微多晒点太阳就会掉一层皮。 不出意外,原女主重生后知晓了这件事定会心疼得哭唧唧,然后把这笔账算在她脑袋上。 李嬷嬷见她生气,给她按摩脑袋的手放轻了许多。 “郡主放宽心,大公子正是容易被情爱困扰的年纪,不是什么大事。” 夏为仪:你不懂,这事可大了,关乎着你家郡主的性命安危。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夏为仪决定主动出击。 现阶段她和男主的关系还未彻底恶化,所以她有两个选择。 一,现在就等唐清月重生,等二人结婚后绝不当她和宋云谏的绊脚石,并且当一个好婆婆,用自己的资源为二人铺路,这样即使未来是靖王登基,有了这一层关照,她不至于结局凄惨。 二,趁着剧本在手,斩断男女主成长的一切可能,帮自己那素未谋面的便宜父王上位。可能过程并不轻松,但一旦成功她就是尊贵的大公主殿下。 老实说,她在读这本小说的时候就一直不太喜欢男女主的设定,女主不是醒悟了,而是借着重生摘桃子。 至于男主,明明是原主的养子,却帮着靖王办事,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她不知道,但最后原主惨死他都不带伤心的,说他白眼狼都是含蓄。 现在,她穿成了男女主的对立面,而她又没有打算和男女主交好的想法,所以…… 不好意思咯,她要当大公主。 第3章 男主惨遭抛弃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在李嬷嬷娴熟的按摩手法中,夏为仪做了个美美的梦。 梦里她的便宜老爹端王成功夺嫡,她被封为护国公主,食邑千户,儿女双全还没有丈夫。 她的公主府里,养了各色面首,每一个都尽其所能讨她欢心,好不快活。 梦里逍遥快活,除了没有电子娱乐,其余的已经快赶上她现代的生活。 可这终究是一场梦。 醒来后,她不得不面对如今亲生儿女不亲近,养子是个白眼狼的局面。 对这个世界,她惶恐多于陌生,毕竟,她也不确定在书里死了是不是还能回到现代。 危机在前,夏为仪不得不好好替自己谋划,让下人取了纸笔,然后关起门来一个人写写画画。 她先将自己能记住的剧情都写了下来,怕被人发现,她用的都是简体字,而大虞朝使用的是让人两眼一抹黑的小篆,这些东西就算被人看了去也发现不了她的秘密。 写写画画了近两个时辰,她才将能回忆起的东西都写好,这其中还包括很多不确定的信息,她标注了一个“?”。 唉,这还得怪她同类型的小说看太多,导致有些剧情不太确定是不是《重生之权臣心尖宠》的内容。 放下笔,夏为仪坐在书案前看着自己的笔记,认真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如何走,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宋云谏”三个字上。 原书里,他是靖王的得力助手,加上女主带着前世记忆,能预知很多大事的发生,更是如虎添翼。 但现在的宋云谏,尚未考取功名,羽翼未丰,自己作为他的养母,有很多机会可以把他扼杀在摇篮里。 众所周知,言情文男主必恋爱脑,所以感情是击垮他的最好方式。 夏为仪的指尖在桌上敲了敲,眼珠左右晃动,没一会儿,计上心来,正欲开口叫人,门外就传来李嬷嬷的声音。 “郡主,云哥儿去了平西伯府。” 夏为仪:“……” 她正想去修竹院探探男主的口风呢。 …… 平西伯府。 被拒绝了好几次,宋云谏才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清月,为什么要换亲?我心悦的人一直是你。” 男人清醒后就马不停蹄赶来,平日极为注重仪容的翩翩公子此刻发丝凌乱、面色苍白、身影孤寂,衬得面如冠玉的脸多了几分病娇美人的气质。 他对面的少女花容月貌、云鬓楚腰,一身海棠色衣裙勾勒出窈窕的身段。 “云谏哥哥,我不是真正的伯府千金,该和你成婚的是宁妹妹。” 少女戚戚然道,用丝帕按了按不存在泪水的眼角,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清月,当年江姨救了父亲一命,父亲许下婚事时,在江姨身边的是你。你说你不是伯府千金,可我就是真正的国公府少爷了吗?清月,不要退婚好不好?” 宋云谏语气卑微中带着祈求,名冠京城的高岭之花为她一个养女放下姿态,任谁都会心软吧。 唐清月当然也喜欢他这张脸,虽然自己不爱他,可每当外面的女子嫉妒她和宋云谏有婚约时,她心中总会升起隐秘的自得来。 他说得也没错,养子配养女,天生一对。 可她已经有更好的选择了,宋云谏只是一个养子,就算平阳郡主再宠爱他,也不可能把国公府的爵位给他。 她本不想撕破脸,可宋云谏的苦苦纠缠让她厌烦,而且,那个男人也承诺了她,要给她正妻的身份,索性就不再演了。 少女泫然欲泣的脸立刻换了副表情,变得冷漠疏离。 “宋公子,当年宋世子说的是和平西伯府的千金定亲,可不是我。此事我爹娘已经答应,而且我提出换亲,平阳郡主虽气愤,但也没说不同意,可想她也是看不上我的。更何况,郡主因此还狠狠羞辱了我一番,我是不可能再嫁给你的。” 她说完转身便要走,宋云谏心急地去拉她,被她身边的丫鬟莲月制止了。 “宋公子,请自重。” 未婚儿女拉拉扯扯的确出格,他只好收回伸出一半的手,失魂落魄地后退两步,双手合抱,弯腰致歉。 “抱歉,是我失礼了。” 果然,还是因为母亲吗? 唐清月看出他并未完全放弃,索性又下了一剂猛药。 “宋公子,如今你我婚约取消,我也不再隐瞒,我从未心悦于你,我心中另有他人,望今后你和宁妹妹美满幸福,不要再来纠缠于我了。” 从未心悦,另有他人。 这两句像两棍子狠狠敲在了男人心上,让他摇摇欲坠。 他想起两人相处的种种。 上元节灯会、花朝节吟诗作对、夏日湖面泛舟…… 他受了风寒,她托人嘘寒问暖,每个重要的节日,她都会送自己绣的荷包、帕子…… 做这些的时候,她心里真的没有自己吗? 还是,只要是她的未婚夫,她都会那样做? 看着唐清月离去的背影,男人很想冲上去质问,可又怕得到的回答是他不想要的。 …… “小姐,宋公子走了。” 莲月看人离开第一时间来禀报了唐清月。 唐清月正对着铜镜试发簪,左瞧右瞧都不满意。 她下意识想要去找江氏撒娇定做新的头面,但一想如今自己身份尴尬,恼怒地将匣子里的首饰扫到地上。 “都滚出去!” 下人们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逃也似的出门,只有莲月心疼地蹲下去将首饰都捡了起来。 将匣子放回桌面,莲月小心道: “小姐是不满意这些首饰,不若跟夫人提一下?” 唐清月睨了她一眼,道:“她现在有亲生女儿,我算什么?”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既然已经错了,为什么她还要回来? 如今,自己就算留在伯府,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曾经她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如今身份一曝光,那些公子小姐,全部拿她的出身说事。 她一句话给莲月心疼坏了。 主子从小养尊处优,被人捧着哄着,如今被分走了伯爷夫人的宠爱不说,还要遭人白眼,她太心疼了! “小姐别这么说,在莲月心里,您才是真正的伯府千金。那个村姑,大字不识一个,还粗鄙不堪,连您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第4章 唐清月重生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奴才议论主子是大忌,放在任何一个大户人家都是要被掌嘴的。 但唐清月不觉得她放肆,因为这恰恰也是她的想法。 “好个丫头,快别说了,担心给人听见!” 她佯装去捂对方的嘴,却又不挨着对方的脸。 如果不小心碰到了口水,多恶心呀。 二人一副主仆和谐地模样打闹了一会儿,没多久,一个貌不起眼的丫鬟神神秘秘地敲了敲门。 “大小姐,你要的翠香坊的糕点买来了。” 唐清月立刻收起了玩闹的动作,表情变得严肃,若是细看还能发现她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期待。 “放桌上吧。” “是!” 丫鬟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唐清月给了些赏银就让人退下了。 翠香坊的糕点都是每天新鲜出炉,要趁热才好吃,莲月便上前要打开食盒摆出来,谁知还未碰到便被呵斥了。 “住手!” 唐清月说完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忙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 “我现在有些累不想吃,东西就放在这儿,我想先歇一会儿。” 莲月不疑有他,忙伺候着她睡下,自己便退出了屋子。 一般主子休息需要下人在外间守着,但唐清月喜静,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 唐清月躺下后并没有睡着,大约等了半刻钟的时间,她才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食盒旁。 打开食盒,她没有去看那些精致的糕点,而是径直摸到底部的夹层,轻轻一按,便露出一个小格子,里面放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打开纸条看到熟悉的字迹后,她长舒一口气,再三默念确定记住后才取来火折子将其烧掉。 一个时辰后。 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借着采买的借口从后门离开伯府,她七拐八绕一番后,最终停留在一家酒楼的后院。 她自然就是唐清月。 和掌柜对了暗号后,她被领着上了酒楼的顶层,这里只有一间包房,长期只为一人留着。 掌柜敲了敲门,道:“公子,人到了。” “嗯。” 门内响起一道温润的男声,如玉石撞击清脆干净,让人听着仿佛就能想象出他翩翩君子的形象。 掌柜把人带到便退下了,独留唐清月在门外。 “进来吧。” 屋内的人再次开口,唐清月理了理鬓发,一脸娇羞地推门入内。 一进门,便有一道高大的影子笼罩而来,接着她就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清月,我好想你。” 男人身上清爽的木质香一丝丝传入鼻间,宽阔温暖的怀抱让人心安。 “裕哥哥,清月也想你。” 女人柔弱无骨地靠在男人胸膛,夏怀裕迫不及待地将她转过身,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唐清月并不反抗,反而十分享受地接受对方的索取,显然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吻了一会儿便开始上下其手,怀里的人时不时发出微喘的轻哼,听得人血脉贲张。 吻了许久,等女人身上的衣服变得松松垮垮时,夏怀裕咬着她的耳朵道: “清月,我想要你,可以吗?” 唐清月抬起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错不错地看着男人。 单从外貌来讲,夏怀裕长得没有宋云谏好看,身量也不如他高,但也是五官端正,眉眼间自带深情,仪态高贵,有皇家风范。 她不知为何突然就将两人对比了一下,但有一点,夏怀裕是皇孙,这一点宋云谏拍马也追不上。 “裕哥哥,你真的愿意娶我为正妻吗?” 夏怀裕欲火焚身,但他对还有兴趣的女人一向有耐心。 “小傻瓜,我怎么会骗你,要是假话,就让我……” 唐清月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 他能毫不犹豫地发誓,足以表明真心。 如此,自己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可我只是个养女,不是真正的伯府千金。” 她说出了最后的疑虑,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就算是真千金,也够不上男人正妻的身份。 夏怀裕手伸进她衣领,边吻她的额头边咬牙切齿道:“你就是想折磨我。你不放心,那我就再说一次,我一点也不介意你的身份,我是皇孙,不是因为谁身份高才娶谁,而是我娶谁,谁就会身份高贵。” 若是夏为仪在场,听到这句话也会为自己这个堂弟鼓掌。 渣男的话术总是一套又一套的。 唐清月有野心,但只是个深闺女子,如何能招架住这样的甜言蜜语,当即就羞涩地点头。 夏怀裕将人横抱起就往床边走,一边走还一边去脱女人的衣服,等走到窗前,两人身上几乎没什么遮挡了。 可能是太猴急,男人上床的时候没太注意,唐清月的头不小心撞在了床柱子上,当即一阵剧痛传来。 听她惊呼,男人低头去看,见到只是红了一片便没有多想,继续把人放到柔软的被褥上,紧跟着压了上去。 而唐清月被撞了后便陷入了短暂的昏迷,她的眼前走马观花地闪过许多画面。 在那些画面中,夏怀裕并没有如约娶她,而是将她纳为妾室,并且入府后很快就对她失去兴趣,扔在角落不闻不问。 再后来夺嫡的局势越发紧绷,宋云谏给靖王办事夏怀裕自然看他不顺眼,知道他喜欢自己,夏怀裕便将她如妓女一般送给许多人糟践,没多久,她便染了脏病去世。 然后,她便看到了,那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为了她杀红了眼…… 这一撞,唐清月重生了。 当她幽幽转醒时,看到正趴在自己身上正要进行最后一步的男人,眼中顿时闪过冰冷的杀意。 上一世,就是他,哄骗自己,让她错过了那么好的男人。 美色当前,夏怀裕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异样,正要挺身而入,下身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唐清月抬脚用膝盖顶了男人一下,怕逃脱不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男人当即捂着受伤的地方倒下,嘴里不断发出哀嚎。 “贱……人!你做什么?” 疼痛让男人撕下了所有伪装,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唐清月更痛恨自己前世识人不清了。 她一边流泪一边裹紧身子,怕男人反扑,也不管后果如何,随手抓了个香炉便朝男人的脑门砸去。 夏怀裕疼得根本没有力气反抗,被这么一砸,便晕了过去。 唐清月不敢多待,胡乱地穿好衣服落荒而逃,幸而男人怕被打扰,早早把人支走,不然她还不好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离开酒楼时,宋云谏正在对面的茶楼看着她。 他离开平西伯府后越想越不甘心,便折身回去再问问唐清月是不是真的如此绝情,未曾想就见到了她一副丫鬟打扮出了府。 怕她有危险,他便跟了过来,没想到她来了酒楼。 这酒楼,是瑞王府五公子名下的,他知道。 这个真相让他如坠冰窖。 原来,她喜欢的人是夏怀裕吗? 第5章 唐清月后悔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宋云谏失魂落魄地回到国公府,短短两天时间,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让他心力交瘁,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热。 “郡主,云哥儿病得厉害,可要叫御医来看看?” 李嬷嬷一遍给夏为仪捏着肩,一边问道。 宋云谏已经连续两日高烧不退,听修竹院的说还伴随着呕吐和半夜呓语,再烧下去怕是要烧坏脑子。 作为皇长孙女,原主有直接传唤御医的资格,只是府里的常大夫医术精湛,她并不常用此特权,数得清的几次还多是为了宋云谏和那死去的丈夫。 “太医院许多大夫还要来请教常大夫,若是连他都医治不好,我就算是把太医院搬过来也无济于事。” 夏为仪想也不想地回绝了。 这当然不是李嬷嬷的意思,肯定是修竹院那边来提的。 在原着里,府里的下人,特别是修竹院,早已把宋云谏当成了正儿八经的主子,远超她的两个孩子,甚至有些决定还会绕过她来。 请御医这种事,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所谓上行下效,大概男主也是这样想的,下面的人才会如此放肆。 李嬷嬷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着人去修竹院那边传话,说如今陛下身体抱恙,郡主不便传唤御医。 “郡主这是和公子怄气呢,陛下还能用到整个太医院不成?” 丫鬟弄玉愤愤把帕子扔进铜盆,为宋云谏抱不平。 小厮郑玖吓得心惊肉跳。 “弄玉姐姐可快闭嘴,你这是嫌命长呢!” 公子果然是对下人太好了,居然连陛下都敢议论了。 “怕什么。”弄玉不以为意,一双单眼皮的吊梢眼里毫无惧意,“这里又没有外人,没人会说出去。” 郑玖已经无力吐槽,但她说得也对,修竹院上下对公子忠心耿耿,再说,就算传出去,还有郡主撑腰呢。 宋云谏在国公府病得不省人事,在外面的唐清月却急了。 从酒楼逃出去后,她便陷入了无尽的彷徨中,她无法确定那些画面是她的臆想还是真的属于前世。 直到府里的一个堂弟落水,天气和时间都和梦里的对上了,她才无比确定,那就是她的前世。 夏怀裕只是玩玩儿她,只有云谏哥哥是真心爱她! 重活一世,她要擦亮眼,好好补偿她的云谏哥哥。 理清思绪后,唐清月立刻又出了门,来到忠国公府外求见宋云谏。 “公子这两日病了,不便见客。” 门房语气疏离,没有赶人还是因为要维护国公府的气度。 不然,就凭她前几日当众退婚,他们可以直接赶人了。 “病了?”唐清月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态度,满心满眼都在宋云谏身上,“很严重吗?可有请御医?” 云谏哥哥虽是个书生,但同样注重强身健体,上一世她死后变成游魂飘荡在他身边,看到过他的身材是极好的,不像是会轻易生病的人。 所以,只可能是她前两天的话伤到他了。 想到这,女人心中不由一痛。 她怎么能说出那样绝情的话?她明明心里有他的。 门房只知道大公子病了,就算知道得更多也不会告诉对方。 “不劳姑娘费心,我只是个看门的。” 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送客。 唐清月此时只想赶紧挽回宋云谏,不想就这么回去,便取了些银子,想让对方行个方便。 “这位小哥,前几日,是我冲动了,今日想当面给宋公子赔罪,可否通融通融?” 银子还未送到对方手上,那门房却跟触碰了烫手山芋一样大退几步。 “大公子病着不便打扰,若真有什么急事,姑娘过几日再来问问吧。” 唐清月出手大方,那一袋银子少说有二十多两,可这里是国公府,门房不会为这点蝇头小利心动。 几番被拒,女人有些丧气,咬了咬牙,就要拔下头顶的一支金钗来。 “哟,唐大小姐,这次又是来退亲的?” 李嬷嬷出门办事,恰好瞧见了这一幕,想到郡主被她给气晕了,没忍住阴阳怪气起来。 唐清月知道她是夏为仪身边的人,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得罪。 她要嫁给云谏哥哥,势必要得到平阳郡主的首肯。 当即换上了楚楚可怜的表情。 “嬷嬷误会了,之前怪我鲁莽,做了错事,今日特来登门赔罪。” 李嬷嬷锐利的眼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心中嗤笑却面不改色。 “赔罪说不上,毕竟唐小姐也是好心,知道自己不是真的伯府千金,便主动要求换回这亲事,只是行事激烈了些,不过唐小姐年纪还小,郡主已经不生气了。” 李嬷嬷皮笑肉不笑,挑着对方最在意的讲。 “不……我不是……” 唐清月百口莫辩,她想反驳,可那些决绝的话,全是她亲口说的。 第一次,她痛恨老天爷,既然都给她机会重生了,为什么不再早一些,让她回到退婚前好了。 李嬷嬷不知她想做什么,但肯定没安好心。 “唐小姐不必谦虚,郡主说了,过些日子,就和平西伯商议换亲一事,你就不必忧心了。” 不!不行,唐清宁那个贱人凭什么嫁给云谏哥哥? 唐清月在心里尖叫,恨不得冲进去把夏为仪掐死。 她只是云谏哥哥的养母,凭什么这样拿捏他的婚事?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很挫败,好在,云谏哥哥以后能位极人臣,到时候她就不用看人脸色了。 当即不再坚持,变得低眉顺眼。 “郡主恼我是应该的,那我今日便不打扰了,只是听闻云谏哥哥病了,不知情况如何,嬷嬷可否告知一二?” “姑娘放心,大夫说只是怒火攻心,情绪起伏过大而已。” 李嬷嬷再次向对方扎刀子,唐清月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果然是因为她病了吗? 李嬷嬷看不得她这副跟受了委屈的样子,不想再跟对方拉扯。 “郡主吩咐我的事还未做,就不打扰姑娘了。天色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唐清月只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呸,没脸没皮的东西!” 等人走远,李嬷嬷啐了一口,又看向刚才的小门房,嘱咐道: “记住,没有郡主的首肯,以后她来,都不许进。” 小门房立刻点头哈腰。 “是是,嬷嬷教训得是。” 李嬷嬷提点到位,这才拍了拍衣服,大步流星地去做自己的事了。 第6章 她还是干净的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唐清月回去后便扑到床上埋头痛哭。 “小姐,你没事吧?” 莲月拧了帕子靠近给她擦脸,唐清月却始终不愿抬头。 两天前,小姐突然变得失魂落魄,还说不和宋公子退婚了。 她也不好问原因,只是看小姐每晚都做噩梦就暗自心疼。 唐清月哭了好一会儿又重新振作。 她抹了抹眼泪,道:“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现在还没到晚上,只是天气热,稍微走动就会出汗。 “是。” 莲月放下帕子,去让厨房备水。 很快,热水送了过来,莲月给她准备沐浴要用的东西,最后试了试水温。 这…… 她立即变了脸色,“小姐,水是凉的。” 唐清月脸上泪痕未干,沉着脸将手伸进浴桶中。 水只是略有一点温度,不算冷罢了,但泡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变凉。 “他们太过分了,我去找夫人说理去。” 莲月一脸不平地要去告状,唐清月喝住了。 “别去!” 身侧的手握成拳,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在脑海中权衡利弊。 上一世,身份曝光后自己便不再亲近平西伯和江氏,甚至干出许多让他们伤心的事,让爹娘把所有爱都转移到了唐清宁身上,以至于后来自己被人欺辱也得不到一点帮助。 实际上,他们养自己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感情,是她一步步消磨光了这份情谊。 再睁眼,她眼里闪过坚定的光芒。 这一次,她要夺回爹娘的关爱,不能让唐清宁占了便宜。 “就这样吧。”她面露落寞,眼中含着倔强的泪水,“就别去麻烦娘了,反正天气热,不打紧的。” 莲月见此眼睛酸涩,小姐太委屈了。 “小姐……” “好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自己一个人就好,你先下去吧。” 她打断莲月的话,将人支出去。 莲月咬了咬唇,心中还是为她不平。 “是,小姐有事随时叫我。” 说完,便出了门,关好门窗后守在门外。 环顾四周一圈,唐清月才开始宽衣解带。 衣衫褪去,露出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面还有点点玫红的印记。 踏入浴桶后,女人用力撮着那些印记,恨不得把表面那层皮刮下来。 这些都是两天前夏怀裕留下的,每当看到这些吻痕,她心中就会涌起无尽的害怕和强烈的恶心感。 那么薄情寡义又狠毒的男人,她前世怎么就看上了。 她真是眼瞎心盲! 等把浑身皮肤都揉搓得通红后,唐清月已是泪流满面,同时心中有些庆幸。 还好,没有让夏怀裕做到最后一步,她的身子还是干净的。 不然,她找不到更有价值的东西补偿云谏哥哥了。 …… 忠国公府。 夏为仪正在练字,下人突然有事禀报。 “郡主,东乡公主的帖子。” 锦屏将帖子递到她面前,夏为仪第一次看古代的帖子。 大虞朝代用的文字是小篆,要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她就成文盲了。小篆帖子里说,东乡公主在京郊的别苑已经修缮好了,特邀请她去避暑。 东乡公主是端王一母同胞的妹妹,也就是原身的亲姑姑,对她这个侄女很是宠爱,有什么好事都紧着她。 关于这次宴会,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下帖子了,只是原主兴致不高,一直都在推拒。 东乡公主是个注重享乐之人,看不得侄女一直沉浸在悲伤中,所以坚持不懈地下帖子,就差八抬大轿来绑着她去了。 “郡主,还是拒了?” 锦屏一边磨墨一边问道,这几日郡主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她希望郡主能多出去走走。 这种不带任何目的的聚会是贵女们最喜欢的团建了,只要没什么要紧的事,一般都会答应,肯定热闹。 夏为仪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月,穿书后她一直都在内院,还没见过古代贵妇们的聚会,便想去长长见识。 刚想说什么,盯着帖子里的几个字却愣住了。 “避暑?东乡公主……” 夏为仪脑中闪过什么,她努力抓住那点小尾巴仔细回想,终于将这场聚会和原着联系起来了。 原书里,唐清宁在这场聚会中被陷害失身,声名狼藉后被平西伯夫人送到庄子上,没多久便病逝了。 因为她的失身,婚事便又落回了唐清月身上,她便堂而皇之地嫁进了国公府。 这件事谁得利自然就和谁脱不了干系,可作为原书里的女主,当然不能干这种事啦,所以作者安排了一个背锅侠——唐清月的闺蜜,怀远将军的小女儿赵青青。 赵青青一直和唐清月交好,哪怕对方是假千金也不嫌弃,相反十分厌恶唐清宁,还觉得是她抢了好友的亲事。 于是,她为姐妹打抱不平、两肋插刀,在这次聚会中设计把唐清宁送到了一个鳏夫的床上,让她再无嫁进高门的可能。 是的,原书里女主重生后真千金的戏份就是这么少,失身后到她死,一笔就带过了。 而全程没参与此事的唐清月却是知道好友的计划的,但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眼睁睁看着唐清宁陷入深渊。 等到对方死后,她还假仁假义地说了句:“就当是偿还你上一世私会他人,让云谏哥哥蒙羞的罪孽。” 呵呵! 夏为仪都气笑了,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为什么要让真千金死,不就是害怕对方夺回她所拥有的一切吗? 还有,书中的前世,宋云谏娶了唐清宁却让妻子守活寡,自己整日为了白月光要死不活,还好意思怪老婆喜欢别人? 这要是换做自己,让他脑袋上跑马已经算客气了。 夏为仪好吃懒做不假,但看不得虚伪的人嚣张,怎么可能看着一个花季少女被害,有能力当然要去阻止。 她立刻写了回帖,派人送去给东乡公主。 穿书后,她特意练了字,有身体的肌肉记忆在,她现在写的字和原主已经相差无几了。 栖云院的下人得知她要赴会,一个个笑开了花,特别是李嬷嬷,还主动揽了送帖子的任务。 东乡公主收到回帖后很是惊讶。 自宋世子离开后,自己这个侄女便不再参加任何宴会,就算是自己递帖子想要上门拜访也多数被拒了,想安慰也没有门路。 这一次她本不抱希望的,没想到对方居然应邀了。 第7章 东乡公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平阳近日可好?” 珠帘后,东乡公主一头乌发只用一根金簪挽起,身着一身薄纱,隐隐可见身姿婀娜。 她体态丰腴,容颜端正,年近四十脸上却不见一条细纹,看上去最多也就双十年华。 “回公主,郡主上次醒来后似乎想通了很多,心态也肉眼可见地开阔,连笑容也多了不少。” 李嬷嬷回话时,眼神一点也不敢往珠帘后看,生怕见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能想通就好。”东乡公主面露欣慰,但想起侄女为何晕倒,面色又是一冷。 “早和她说过,多费些心思在自己孩子身上,她偏不听。你看看,能遗弃自己骨肉的人,生出的孩子也如此寡情,竟然为了一个黄毛丫头顶撞自己的母亲。若换做是我,早将人扔回乞丐窝了!” 李嬷嬷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罢了,不说那个晦气的养子了,往后你们也要规劝着一些,让她多关心关心言哥儿和茹姐儿,我瞧着再不管教,两个孩子就废了。”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李嬷嬷心领神会,连连称是。 东乡公主瞧着说得差不多了,这才肯放人。 “差不多就这些了,嬷嬷也别嫌我唠叨,我就这么一个亲侄女,另外,你让平阳来的时候,带上两个孩子,我有段时间没看他们了。” 李嬷嬷福了福身,笑道:“公主的话老奴一定带到,郡主知道公主如此关心她,定然也会高兴。” 东乡公主的话李嬷嬷从不怀疑,公主没有自己的孩子,因此把端王殿下的几个孩子都视为己出,特别是对郡主,比起王妃也是不遑多让。 送走了李嬷嬷,东乡公主立刻跟没骨头似的躺下,她身后的男人立刻将她搂在怀里,充当人形靠枕。 “公主对平阳郡主真好。” 男人声音低沉悦耳,只是听着就让人双腿发软。 东乡公主轻笑一声,抬手去摸男人俊朗的脸,手臂的轻纱因此滑落,露出白得耀眼的肌肤。 “吃味了?” 她咯咯笑两声:“放心,我就算喜欢女人,也不会对我侄女下手,更何况,我把平阳当女儿看待。你知道的,若是当年我的孩子保下来了,和她也差不多大。你啊,现在还是我的心肝。” 说完,便圈住男人的脖颈送上一吻。 男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血气方刚受不得撩拨,当即便化身豺狼抱着女人翻了个身…… …… “郡主,月姑娘这几日突然开始讨好平西伯夫妇了,唐夫人心里似乎还有气,但不会像前些日子那样冷脸了,估摸着再过一阵,就能重归于好。” 夏为仪派去监视唐清月的人正在花厅里向她汇报消息。 从这些消息中,她猜到对方已经重生了。 “做得不错,继续去盯着,有异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郡主。” 说话的人是个干瘦的婆子,姓王,她在平西伯府干了二十多年,前年儿子被平西伯世子打死,夏为仪也是派人查到了这点,才决定收买她替自己办事。 得了消息,夏为仪给了王婆子些银子,又让人秘密把人送出国公府,以免被平西伯府的人看见。 送走人后,夏为仪浅浅睡了个午觉,醒来时拿出自己做的笔记瞧了瞧,男主她不想见,晦气,所以还是去见见原主的两个孩子。 摇了摇床边的铃,立刻就有丫鬟端着水进来伺候她洗漱。 锦屏和玉双作为她身边的大丫鬟不用干这种粗活,只负责给她穿衣梳头。 看到玉双要给她簪金钗,夏为仪抬手制止。 “尖锐的首饰都不戴,我要去见见茹姐儿。” 刚从东乡公主府上回来的李嬷嬷刚好听见这一句,顿时喜上眉梢。 她还在思量如何劝说郡主多放些心思在小世子和茹姐儿身上。 这不,郡主自己开窍了。 当下,打了招呼进门,脸上笑出了褶皱,看着和蔼极了。 “我来吧!” 她对梳头的玉双说道。 倒不是这两个丫头她不放心, 她们还太小,不知道哪些东西容易划伤孩子。 夏为仪看出她所想,朝玉双点点头。 “嬷嬷许久未给我梳头了。” 她装作嗔怪道,李嬷嬷知她是在打趣,却也跟着配合。 “老奴啊,也是偷懒,郡主喜欢,那老奴今后天天给您梳。” 看她不过三十五六就一口一个老奴,夏为仪怪不适应的。 这个年纪放在现代正是拼的时候。 “那可不行,被人看到还说我苛待你呢。” “谁敢说,老奴第一个去撕烂他的嘴!” 李嬷嬷故作凶狠,逗得一屋的人阵阵发笑,同时还感慨,郡主真的是要好起来了,栖云院已经许久没这么有生气了。 众人嬉笑间,李嬷嬷很快便给夏为仪梳妆好。 整个妆造简约而不失大气,虽然未戴繁复的首饰,但也恰到好处地彰显了她郡主的威严。 这手艺,放在现代当个造型师都能实现财富自由了。 梳妆好,夏为仪便动身前往婆母戚氏的院子。 戚氏并非忠国公的原配,而是后来娶的续弦,身份不高,只是个五品小官的嫡次女,如今也不过三十有四,育有两子一女。 因为身份,戚氏从不敢耍婆婆的威风,在原主面前也一直谨小慎微,平日只本本分分当自己的国公夫人,绝不轻易找存在感。 至于忠国公,他本人没什么能力,若不是因为祖上得了个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 所以,他同样管不着原主,唯一出面的一次,还是因为原主试图带着孩子轻生,他做主让戚氏管教两个孩子。 每每想到这,夏为仪心里就要敲响电子木鱼。 若非拿到的是小丑角色,她这个穿书,无论从身份还是人际关系,她都相当满意。 正想着,不知不觉便到了戚氏的汀兰院。 原主并没有因为婆婆身份低就失了礼数,因此夏为仪也照着她的做法先让下人通报,没一会儿,戚氏的人便来迎接。 很快,她便见到了自己的这位便宜婆婆。 戚氏今年不过三十有六,保养得还不错,除了眉眼成熟,脸上几乎不见细纹。 只可惜她似乎为了让自己有国公夫人的威严,穿着尽量都选择老气深沉的衣服,但又拧巴地不肯舍弃年轻的妆容,因此看起来有种老年人装嫩、年轻人扮老的违和感。 见到夏为仪,她忙起身,一副关切模样。 “郡主今日气色好了很多,前几日听你因云哥儿的婚事生气,可惜我母亲染疾,脱不开身来,郡主莫怪。” “多谢母亲挂念,不打紧的。” 夏为仪知道这是对方胡诌的理由,也不戳破。 书里对戚氏没有过多描写,但她有原主的记忆。 戚氏这个国公夫人当得清闲又憋屈。 清闲是因为原主进府后没多久便掌握了管家权,让她提早过上了退休生活。 憋屈嘛,也是这个原因。 所以一旦有和自己扯上关系的事,她都退避三舍,生怕惹一身腥。 第8章 看望孩子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二人寒暄几句,夏为仪便道出了来的目的。 “儿媳有些时日未见茹姐儿了,今日得空就想着来看看。” 戚氏明显松了口气,道:“郡主来得不巧,茹姐儿今日闹着不想午睡,才去了言哥儿那,这样吧,彩莲,你去把茹姐儿带过来,说郡主来看她了。” 叫做彩莲的高瘦丫鬟福了福身,便要去叫人,夏为仪想了想,道: “不必了,恰好我也许久未见言哥儿,正好一起看看。” 言哥儿便是原主的大儿子,如今六岁,刚搬出戚氏的院子不久。 在书里,这两个孩子结局并不好。 原主因为丈夫去世性情大变,一开始的虐待还只是打骂,不涉及性命之忧。 但后来,原主病情加重,下手便失了轻重,几次将大儿子打得差点没气,小女儿若非是端王妃派了人来照看,恐怕早就遭她毒手。 后来,端王妃不再让她接触孩子,但百密一疏,言哥儿四岁时,原主带着他割腕自杀,被人发现时,两人已经全身冰冷,幸而皇帝请来名医,两人才得以生还。 后来的事,便很好解释了。 言哥儿因为童年阴影胆小怯懦,不敢亲近他人,是唐清月入府后一点点开导他,为此他还主动向皇帝提出要把国公府的爵位转让给宋云谏,而他自己最后为了保护女主死在了反派的刀下。 茹姐儿的结局就更为凄惨。 因为年纪小,记不住太多事,她对原主没有那么深的恐惧和厌恶,反而内心一直期盼着母爱,因此十分厌恶和母亲作对的唐清月,处处与她不对付但每次都吃瘪。 书里说,戚氏对茹姐儿的态度一直都是活着就行,哪怕她犯错也从不管教,加上有人撑腰,茹姐儿活得恣意妄为,常年和一群纨绔子弟待在一起,到了十六岁该议亲时却发现她怀孕了,一问还不知道是谁的。 此时已经全面接管国公府的宋云谏让人端了碗落胎药给她,等她养好了身子,派了二十多个身强力壮的护卫把她送去寺庙清修,严加看管不许她出去。 可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寺庙里的和尚和那些护卫勾得一个个对她言听计从,最后还利用这些人联合曾经那群纨绔子弟差点让男女主生离死别。 而宋茹初伤害到宋云谏的心肝宝贝,按理说应该被男主一刀砍死,可作者偏不,美其名曰为了报答原主的养育之恩,给了一个更恶心的结局,让她沦落青楼,最后感染脏病而死。 恶心,实在太恶心了。 书里原主一家和她的亲朋好友没一个善终,而男女主却和和美美,结局的时候心安理得继承了国公府的一切,最后还要点评一句别人是咎由自取。 夏为仪恶心得要吐了。 就冲这一点,她就不可能和男女主交好,她如今占了原主的身体,当然要好好保护她的家人。 告别戚氏,一行人走了大半个国公府才到了她便宜儿子的染青院。 夏为仪抬头看着染青院的牌匾,嘴角露出戏谑的笑。 她空间感一向不错,穿书后虽还未把国公府每个院子都看一遍,但也看过它的平面图。 眼下这座染青院,分明就和她的栖云院处在对角线的位置。 看来,便宜儿子真的很怕她呢。 “参见郡主!” 染青院的下人见到她立刻跪了下去,夏为仪差点就躲开了。 实在是穿来这么多天见到的下人对她行的多是屈膝礼,猛地跪倒一大片在她跟前,她还以为自己是对方已经作古的老祖宗。 “起来吧!” 话落,却无人敢起,夏为仪蹙眉看去,才发现众人跪着的身影抖若筛糠,同时一些残暴的画面浮现出她的脑海。 原主抑郁那段时间常打骂的便是照顾两个孩子的下人。 心中了然,她却并未再提,道: “我来看茹姐儿,你们忙自己的事去吧。” 说着,就要抬脚踏入院中,谁料,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厮猛地冲到她面前,张开双臂挡住她的去路,大概是知道这样太过放肆,他的动作只持续了片刻然后便“噗通”一声跪到了她跟前。 很清脆的一声,夏为仪都觉得自己膝盖疼起来了。 “大胆奴才,竟敢拦郡主的去路!” 李嬷嬷厉声呵斥,那小厮怕得面色苍白,却不肯后退一步,颤抖地匍匐在地。 “郡主,庄夫子还在给小世子授课,大约过了申时才会回来。” 如今才刚未时尚未过半,还有得等。 夏为仪眯了眯眼,盯着眼前这个怕得不行的小厮。 “无妨,本郡主是来看茹姐儿的。怎么,我来看自己的女儿,还要经过小世子的同意?” 小厮战战兢兢:“不……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少年额头冒出了冷汗,他如何敢说,世子是怕郡主再伤害他们兄妹俩,才不让她轻易进染青院。 夏为仪多少也猜到了便宜儿子的用意,她只是没想到,书里的言哥儿是个懦弱平庸的孩子,然而才六岁就能让院子里的下人对他言听计从,连她的路敢拦,看来,他也并非书中所言的那般怯懦。 当即,也不再为难他们,不过进还是要进去的。 这些人无非是怕自己伤害孩子,怕自己阻拦不了最后反担责。 李嬷嬷不愧是她身边的得力助手,见此站了出来: “哪有奴才拦主子的,郡主大气,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有我们陪着郡主,你们下去忙自己的事吧!” 这话,便是说出了任何事她担着的意思。 染青院的下人也不是蠢的,年龄大些的当即会意,又偷偷打量了眼夏为仪,见她并不怪罪,忙拉着挡路的小厮让开。 有个婆子本想为她引路,但夏为仪想着给孩子一个惊喜,问了茹姐儿的位置,便自己带着人进去了。 染青院不大,又位置偏僻,除了伺候言哥儿的下人,少有人走动,因此她很快就听到了孩子的笑声,脆生生的像银铃一般。 李嬷嬷惊喜道:“是茹姐儿的声音。” 夏为仪忍不住勾唇,循着声音走去,穿过一片紫竹林,远远便看到树荫下站着几人。 只是…… “小姐你快放下啊!” “啊啊啊,小姐您别过来!” “啊啊啊!” …… 两个十二三岁的丫鬟惊叫连连捂着脑袋乱窜,跟在她们身后的是一个三四岁模样、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衣裙,脑袋上一左一右扎了两个小花苞,看着就像个小团子,如果忽略她手上抓着的白肚皮的青蛙,瞧着也是人畜无害。 “呀,这两丫头跑什么呢,把茹姐儿摔了看我不打死她们!” 夏为仪几人没有看到小丫头手里的青蛙,李嬷嬷因此又气又急,撸起袖子就要去抓人。 “李嬷嬷,她们在玩儿呢,没事的。” 夏为仪叫住她,在她看来,这几个都是孩子,打打闹闹太正常了。 说完,抬脚向那个桃花团子一样的小女孩走去,心中还有些激动。 现代的时候,她有过想要一个孩子的想法,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孩子他爸,所以只好不了了之。 这下好了,上天送了她两个孩子。 果然,她不生,自己的孩子也会投生到更好的人家来。 第9章 宋茹初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脚步轻快,只是若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恐怕这母女情还未开始就结束了。 “茹姐儿!” 她夹着嗓音,一步步追上了小女孩。 宋茹初举着青蛙猛地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两条小短腿立刻停下来,圆圆的小脑袋转向她,小盯了一会儿,才不确定道: “娘亲?” 夏为仪露出姨母笑:“嗯,娘亲来看你了。” 说着便朝小丫头走去。 茹姐儿小脸上闪过惊喜,然后眼眶马上就红了。 娘亲终于来看她了,没有不要她。 夏为仪正在想要如何表现得像一个慈母,突然看到了小丫头手里的东西,当即脸色一白,惨叫一声: “什么东西?快拿走!” 小姑娘顺着她的视线落回到自己手上,以为是她想要,很是大方地朝她伸出手: “是小青,给娘亲!” 说完,在夏为仪惊恐的眼神中,茹姐儿松开了手,青蛙大幅度地蹬了蹬两条后腿,蹭地一下从她手里挣脱,肚皮朝上落地然后迅速又翻身,慌不择路地逃窜。 那青蛙也就比茹姐儿的手大不了多少,但一下却能跳出一丈远。 院中再次兵荒马乱,夏为仪吓得花容失色,偏那青蛙就看准了她,追着她的方向跳跃。 “郡主!” “快抓住她!” 李嬷嬷、锦屏、玉双三人忙去抓它,可这东西小巧灵活,三人几次捕捉未果,反而摔了几个大跟头。 “哈哈哈……” 宋茹初见此不觉得众人狼狈,反而以为是大家喜欢,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夏为仪看得火冒三丈。 这女儿她不要了! 谁料,她刚在心里放完狠话,脚下便踩到裙摆,身体前倾狠狠摔了下去。 那白肚青蛙登时跳上了她的脑袋,冰凉滑腻的脚踩在她额头,独属于两栖动物的腥臭隐隐传入鼻尖。 “啊啊……呕……” 夏为仪吓得两眼翻白,刚尖叫两声又怕青蛙跳进她嘴里,只好捂着嘴干呕。 幸好,李嬷嬷此时趁着青蛙不注意,拿着帕子一把就将其罩了起来。 “好了好了,郡主不怕,老奴已经抓到它了。” 李嬷嬷双腿发软地坐在地上,手里死死拽着帕子的边缘,里面的青蛙还在拼命挣扎。 “还不快来拿走!” 李嬷嬷也怕啊,刚才是要保护郡主,这才勇敢了一次,此时抓住了便立刻招呼染青院的人来帮忙。 好在刚才的动静引来了其他人,一个胆子大的婆子立刻接过了她手里的青蛙,快脚拿下去处理了。 “小青……” 茹姐儿见爱宠被抓,想要去追,却被丫鬟拉住。 “小姐,别去了,郡主要生气了。” 小丫头立刻安静了,她从别人嘴里听得最多的对母亲的描述就是她爱生气。 可是她为什么要生气? 此时锦屏和玉双将夏为仪扶了起来,心有余悸地给她整理发髻和衣裳。 “郡主,可有哪儿摔着了?”锦屏问道。 夏为仪摆手,脖子上的鸡皮疙瘩渐渐消下去。 “我没事。” 说完,她又拍了拍胸脯,等心跳恢复正常才看向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小丫头此时正背着小手惴惴不安地看着她。 “娘亲……” 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夏为仪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这是亲生的,这是亲生的,这是亲生的…… “嗯。” 她展颜一笑,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 “茹姐儿从哪儿抓的田鸡?” 不仅是她,原主也很怕青蛙蛤蟆和蛇一类的动物,因此专门让人频繁清理这些东西,眼下虽是这些动物泛滥的季节,可她穿来这么多天却一只都未见着,足以见得府里的下人有多用心。 “我……” 小丫头突然心虚起来。 “是……是在书院抓的。” 书院? 夏为仪眯了眯眼,猛地想起什么,问道:“今日不是旬休的日子吧?” 大虞朝鼓励女子读书,对八岁以下的孩子实行男女同校制,因为年纪小,课业不多,每一旬的前六日行课,后面四日休假。 今天是七月二十二,茹姐儿应该在书院。 好家伙,这是才上了一天就不想上了。 戚氏也是厉害,刚才只字不提她逃学的事。 “热,不想去!” 小丫头自知理亏,但也表现得理直气壮。 夏为仪知道了,这就是一个皮而不自知的熊孩子。 不过她今天的目的是来修复和孩子的关系,不是来教训孩子的。 她才三岁,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纠正。 逃学的事可以先不计较,毕竟在现代天气太热学校也会停课。但为了让她以后不抓着那大青蛙吓自己,还是很有必要交代几句。 “好,热了咱们就不去,可是,你以后不能把田鸡往家里带了,你看大家多怕啊。” 夏为仪没带过孩子,只能尽量语气温柔。 谁知,小丫头听了后一脸不认同。 “小青乖,不吓人。”呜呜,那么乖的小青,还被坏婆子带走了。 夏为仪被小青这个称呼无语到了,还好她没带真的小青回来,不然这女儿不认也罢。 于是软着嗓音道: “那是茹姐儿勇敢,可是别人会害怕啊,是不是?” 小丫头歪着脑袋想了会儿,重重点头:“嗯!” 实则心里却想着,小青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可舒服了,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 一定是娘亲接触少了,等她下次多带几只回来,娘一定会喜欢的。 夏为仪边说便蹲下身,取出帕子给小丫头擦汗,宛如一位慈母。 刚才看得不仔细,这一看才发现小朋友长得雪白灵气、粉雕玉琢,尚未长开的五官隐隐可见倾城之姿,特别是一双眼睛,眼白干净,眼珠乌黑透亮,透露出干净和纯真。 她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茹姐儿真乖!” 说完,在对方柔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宋茹初一直期盼着娘来看她,如今被主动亲近,心中不免产生于依赖,任夏为仪亲亲抱抱举高高。 当二人上演着母慈女孝的画面时,染青院的下人早在夏为仪找上门时就偷偷摸去了前院。 作为国公府的小世子,言哥儿因为性子怯懦没有去书院上学,而是专门请了夫子在府上教学。 小厮到来时庄夫子刚讲完一堂课,言哥儿一抬头就看见了他,见人一脸焦急,小小的眉心皱起。 跟夫子说了句,宋知言走出学堂,那小厮便迫不及待道: “世子,郡主去了染青院,说是要看小姐。” 言哥儿当即脸色一变,小厮只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等看清时,眼前哪儿还有什么世子,心中暗叫坏了,立刻跟夫子简单请了个假,匆匆追了上去。 第10章 宋知言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宋知言小小的身影跑得飞快,洒扫的丫鬟小厮连影子都未来得及看清。 到底才六岁,没跑多久,言哥儿便大汗淋漓。 第一次,他觉得染青院也不是最安全的。 离那个女人远,但同样的,出了事也无法第一时间赶回去。 她不是在为大哥的事烦心吗?怎么突然来染青院了? 是因为没法惩罚大哥,所以要把气撒到他和妹妹身上吗? 一路上,言哥儿脑中闪过许多画面,全是妹妹被那个女人折磨的样子。 他呼吸开始急促,脚下跑得更用力了。 快点,要再快点…… 染青院里。 夏为仪已经成功和茹姐儿拉近关系。 要不说都喜欢年纪小的孩子,这不记仇,一哄就好了。 茹姐儿此时几乎长在了夏为仪身上,两条小胳膊挂在她脖子上,奶声奶气道: “娘亲,你怎么以前不来看我?” 夏为仪捏捏她的脸,软软的,还很有弹性,像是奶冻。 “娘以前病了,可能会伤害到茹姐儿,不过,娘现在病好了,再也不会伤害你和哥哥了。” 针对这个问题,她选择如实回答。 在原主的记忆中,宋世子死后她的确有一段时间有自残和伤害他人的倾向。 但最后一次,言哥儿差点真的被她害死后她就醒悟了,只是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此选择远离两个孩子,加上宋云谏的关怀,她像是抓住了浮木,把仅有的那点母爱都给到了男主身上。 所以,原主不是不爱两个孩子,只是不敢再靠近。 宋茹初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只知道病了会很难受,忙凑过去对着她的额头吹气。 “娘亲呼呼,不痛。” 夏为仪心都化了,短暂地原谅了她拿青蛙吓自己。 “茹姐儿亲亲娘,娘就不痛了。” 小丫头信以为真,对着她的脸重重亲了一口,离开时还发出了“啵”的一声。 要不说女儿是小棉袄呢,她被哄得心里暖呼呼的。 夏为仪对此爱不释手,只是小丫头再小也有些重量,抱久了胳膊酸。 “郡主抱累了就坐下吧。” 李嬷嬷知道她现在舍不得松手,便也不去帮忙抱了,只是轻声提醒。 夏为仪在最近的圈椅上坐下,将人放到腿上后总算是轻松了,这才想起自己还带了礼物,便让锦屏把东西拿过来。 锦屏立刻端着托盘到她跟前,掀开表面盖着的红布,露出下面一个小巧的璎珞圈。 璎珞圈用赤金打造,上面还有一颗颗透润的红宝石,下方的穗子上每一颗小珍珠光泽细腻,大小一致,且每一颗都是正圆。 没有人工养殖的古代,凑齐这么一套可不容易。 夏为仪取下托盘上的璎珞圈,有些重量,但又不会压着小孩的脖子。 “茹姐儿喜欢吗?” 出生在国公府,宋茹初见过的好东西如数不胜数,但眼前这个璎珞圈还是一下俘获了她的心。 “喜欢。” 夏为仪亲手给她戴上,刚刚看着还是个调皮的捣蛋鬼,现在宛如观音座下的童子。 这璎珞圈其实是原主准备的,只是尚未来得及送出去就被气死了,自己也不过是借花献佛。 宋知言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染青院,一踏入门中见到的便是这副情形。 没有他想象的残暴和血腥,有的只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母慈女孝。 “言哥儿回来了!” 李嬷嬷第一个看到他,惊呼出声。 夏为仪抬头看去,便见到了一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男童,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圆领袍,小小的身影像青松一样笔直,眉眼间透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 是个钟灵毓秀的孩子,只是他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防备和厌恶。 母子第一次见面,便是剑拔弩张。 “哥哥!” 紧张的气氛仅仅持续了片刻,茹姐儿看到哥哥后便跳下了夏为仪的膝盖,哒哒哒地跑到宋知言面前,炫耀起自己的璎珞圈。 “哥哥你看,娘送我的!” 茹姐儿此刻恨不得自己再长高一点,这样就能把璎珞圈塞到哥哥眼睛里炫耀了。 “嗯,好看。” 宋知言不太走心地夸了一句,这才上前两步,离着夏为仪约莫一丈远的位置躬身行礼。 “母亲。” 男童身量小,一举一动行云流水,只是他脸上本能的惊恐还是瞒不过大人的眼睛。 夏为仪一直在打量着对方,这两个孩子倒是完美继承了原主和她丈夫的好容貌。 “言哥儿长高了些。” 她记忆中,原主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年初的时候,如今已过去半年。 宋知言听了夸赞默不作声,茹姐儿踮着脚去和哥哥比身高,发现似乎是真的,嘟着嘴有些不服气。 她以后一定会比哥哥高。 李嬷嬷瞧出气氛不对,忙朝玉双使了个眼色,后者又端着托盘到了言哥儿跟前。 “世子,这是郡主给您准备的生辰贺礼。” 生辰贺礼? 宋知言小嘴轻抿,他的生辰是上个月。 夏为仪当然知道迟了,走到玉双面前,掀开红布,里面赫然是一套小巧精致的马鞍。 她取出马鞍,蹲下身捧到言哥儿面前。 “母亲知道迟了,所以今天特意来赔罪,言哥儿原谅我好不好?” 说完,又把马鞍往前递了递,对方却因为这个动作本能地后退。 茹姐儿不知道哥哥为什么怕,但目光立刻被马鞍吸引了。 这套马鞍外面包了一层白虎皮,无论是做工还是造型都堪称艺术品,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收藏起来。 宋知言没有说话,但目光也跟着落在了马鞍上,夏为仪看到了他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惊喜。 “这是娘亲手给你做的,还有你三舅舅那,娘已经让他给你养了匹盗骊马,等你再大些,就能骑马了。” 盗骊马是关外的一种名马,体格健壮、脾气暴烈且难以驯服,但如果有人驯服它,便能获得一匹良驹。 原书里,提到过宋知言很羡慕别人可以纵马狂欢,但他从小性子怯懦,国公府又看得紧,从不让他做危险的事,因此这只能成为一个奢望。 后来,唐清月送了他一匹良马,虽不是盗骊马,也只能在国公府的马场内骑,但足够他高兴许久,从此对唐清月产生亲昵。 果然,听到盗骊马言哥儿没有情绪的眼神陡然一亮,但看见娘亲那张脸,便不自觉地想起对方癫狂掐着自己脖子的模样。 看出孩子的惊惧,夏为仪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她既然穿进了这副身子,自然就要替原主照顾好两个孩子,就算不出人头地,也不能落得和原着一样的下场。 不过孩子的心理阴影一时半刻消磨不了,此事还要徐徐图之。 第11章 娘亲是仙女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言哥儿应是太久没见我,有些生疏了,无妨,娘以后会经常来看你。” 其实她的想法是把两个孩子接回栖云院,但看言哥儿的态度,短期内他肯定不愿跟着自己。 毕竟,谁会愿意和一个随时会危害自己性命的人待一起呢? 果然,言哥儿听了她的话松了口气。 他很怕她提出要把妹妹和他带去栖云院,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反抗。 夏为仪知道他不信任自己,也不着急着向他示好,只是抱着茹姐儿坐到了一旁。 茹姐儿不记得那些事,是个好攻略的对象。 “小乖乖,娘给你变个戏法好不好?” 在现代的时候她跟着网上学了几个小魔术,如今正好用来逗小孩。 “好。” 小丫头似乎很喜欢被人抱着,像颗粘人的糖果贴在她身上。 夏为仪在发髻上摸索一圈,取下一根装饰用的簪子:“乖乖,娘手里这根簪子好看吗?” 小姑娘点点头,阿娘的东西都很好看。 夏为仪笑笑,捏着簪子的两端,缓缓上下晃动,然后猛地一下,簪子突然消失在了她手中。 “哇。” 茹姐儿震惊地张大嘴,拍了两下手后又去拉她的袖子,看看是不是藏里面了。 夏为仪由着她翻找,簪子的确是藏起来了,她的手法不说高超,但应付一个三岁小孩绰绰有余。 小姑娘找了半天没找到,便相信簪子是真的不见了。 她娘肯定是仙女,会法术。 “娘亲,快变出来。” 小姑娘彻底放弃,夏为仪才又伸出两只细白的手在她面前晃,最后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猛地把簪子变了回来。 茹姐儿激动拍手,她确定了,娘亲就是仙女。 看着二人温馨互动,言哥儿却一刻也没放松警惕。 早在夏为仪拿出簪子的那刻,他就鼓起勇气朝二人靠近了些,之后的目光更是紧紧锁定在他亲娘的手上。 他总觉得,那根金簪下一刻就会刺进妹妹的羸弱的身体,就像曾经她毫不犹豫拿匕首划破了他的手腕那样。 她想死,还想带着自己和妹妹一起死。 看着妹妹心无城府地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宋知言默默又靠近了些,心中想着无数种应对办法。 要是她敢对妹妹出手,他拼了命也要抢回簪子,如果可能,最好将其反杀。 她死了,就没有人会在伤害他们兄妹。 他是小孩子,力气不比大人,所以要用技巧…… 夏为仪还不知道自己的便宜儿子动了弑母的想法,一心和茹姐儿互动。 表演了几次簪子消失术后,她又拿绸带和手镯给她表演了几个小魔术。 “镯子没有留缝,你看。” 茹姐儿看了几次都觉得是镯子有缝隙绸带才能穿过去,夏为仪就把镯子给她仔细瞧,一点都不怕露馅。 这次可不是刚才那个凭手快藏起来的魔术,而是纯靠技巧。 果然,茹姐儿检查了一遍没看出端倪又把镯子还给她。 “娘,再看。” 茹姐儿说话多是几个字一句,但简洁能听懂。 夏为仪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又表演了几次,比刚才更花哨,看得小姑娘连连拍手。 李嬷嬷在一旁看着母女亲昵地模样欣慰地笑了。 要是郡主一直如此就好了。 “雕虫小技。” 言哥儿看妹妹这么快就和夏为仪打成一片,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他已经看懂了,夏为仪用了些技巧将绸带缠在镯子上,看起来如果不剪断镯子就无法取出来,实际上绸带一直都在镯子的外侧,一扯就解开了。 也就能骗骗三岁小孩儿。 偏偏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他娘却把妹妹迷得跟智障一样,言哥儿越想越不服气,便低声讽刺了一句。 夏为仪听得真真切切,倒也不生气,反而惊讶于他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慧。 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了。 古人和现代人之间本就只差了几百年的光阴,这几百年放在进化史上都能忽略不计,所以大家的智商都是差不多的。 言哥儿胆小,但从小也是接受的精英教育,自然思维敏捷。 “娘亲厉害。” 茹姐儿的注意力都在夏为仪手上,没听到哥哥的话。 “娘,还看。” 小丫头恋恋不忘,觉得自己的娘无所不能,抓着她的袖子还想看。 可夏为仪当初只是心血来潮学了几个,会的也不多,倒是还有别的,可都需要提前准备道具。 “娘的法术用完了,要休息几天才能用,过几日再给茹姐儿看好吗?” 茹姐儿一听要过几天有些失落。 “就今天,不过几日。” 从前总是见不到娘,每当她吵着要见娘,嬷嬷和丫鬟们总是说过几日。 可她等了很多个几日,都没有见到娘。 现在娘说过几日,肯定又是许久不见。 这么想着,小丫头就拽紧了她的衣摆,乌亮亮的眼睛开始掉金豆子。 “怎还哭了?” 夏为仪以为她是看不到了不开心,在脑海中反复回想自己还有没有别的不用提前准备道具的魔术。 “娘不走。” 茹姐儿边哭边拽着她的衣服,夏为仪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哭了。 不是想看魔术,而是害怕她今天一走就不再来了。 锦屏忙递了张丝帕过来,夏为仪接过后轻轻给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好了好了,茹姐儿不哭,茹姐儿是不想和娘亲分开吗?” 宋茹初抽抽噎噎道:“嗯,要娘亲。” 以前娘不来看她,她想娘但情绪没有那么激烈,如今感受到了娘亲的好,自然不想再回戚氏的院子。 夏为仪把人往胸前搂了搂:“娘没说要和茹姐儿分开,只是娘那里还需要收拾收拾,等把屋子弄好,你就和哥哥一起搬过来好吗?” 宋茹初停止了哭泣,但表情依旧不太情愿: “要娘,和娘一起睡,我小。” 她不会占很大地方的。 夏为仪也想赶紧把孩子接回去,奈何她有“前科”,更何况还有个儿子虎视眈眈地看着。 她敢确定,要是今天她敢带走茹姐儿,言哥儿后脚就能来抢人。 可茹姐儿都这么祈求了,她要怎么拒绝呢? 正当她左右为难时,染青院的下人匆匆来禀。 “郡主,大公子求见,现在正在院子外等着。” 第12章 初次交锋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染青院外,宋云谏一身玄青色罩袍,腰上系着白玉带,面若好女,一身翩翩君子的气度。 被唐清月拒绝后他颓废了两日,今日又重新振作,打算再去平西伯府,却听下人说母亲来了染青院。 鬼使神差,他放弃了去平西伯府的计划,转而来找夏为仪。 等了好一阵,传话的下人才回来,不紧不慢。 “大公子,郡主有请。” 男人敏锐地察觉出对方语气里的轻佻,却一言未发地跟着对方进了院子,心中猜到了缘由。 父亲去世后,母亲把心思都花在了自己身上,言哥儿看似与母亲不和,但终究年纪小,定然是嫉妒母亲对自己付出太多关爱,连带着这院子里的下人也对他尊敬不起来 想到这,宋云谏无奈一笑。 罢了,不过是个小孩子,他当大哥的只能多见谅了。 此时,夏为仪正端坐着等待与男主的第一次交锋。 书里把男主形容得天上有地上无,人品能力更是万里挑一,她倒要看看能不能征服她这个反派。 正想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很快,夏为仪扫到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 古代的建筑不比现代高大,男人的头几乎要挨着门框,衬得这屋子低矮了几分。 宋云谏走到女人面前,弯腰行礼,动作行云流水高雅矜贵。 “见过母亲,母亲安康。” 夏为仪迟迟没有回他,而是仔细端详着男人,而对方因她没有回答便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如松。 从男人进门起她的目光就没有挪开过,这宋云谏果然如小说中描述的那般俊美无俦、清冷无欲,满足她对高冷款二次元男神的一切幻想。 若是在现代,她高低要试一试。 只可惜了,是她儿子。 她收起眼底的遗憾,笑意不达眼底。 “你才中了暑气,快快坐下。” “谢母亲关心。” 宋云谏起身,又和茹姐儿和言哥儿打了招呼,这才坐下。 夏为仪怀中抱着茹姐儿,小丫头正抓着她的手玩儿她指尖的蔻丹。 “瞧你脸色还不大好,怎么不好好休养,来这染青院了?” 她假装不知对方是为自己而来,模棱两可道。 男人因这话不由想到唐清月和那些决绝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又很快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让母亲担忧了,今日孩儿是来给母亲赔罪的。那日冲动之下顶撞了母亲,实属不该,还望母亲原谅。” “母亲怎会和你生气,毕竟我非你生母,哪儿比得上你心尖上的人。” 夏为仪冷着脸,也不看他,让人一看就知心中还有气。 “母亲言重了,养育之恩如同再生之恩,在孩儿心中,母亲永远是第一位。” 夏为仪意味不明地笑笑,不放在心上。 “此事不必再提,既然那丫头不愿嫁你,我寻思着就和平西伯府退了这门婚事,你看如何?” 提起唐清月,宋云谏肉眼可见地情绪低落,脑中又浮现出那日两人的对话以及自己看到的,潋滟的桃花眼不由阖上,似下定了决心。 “一切都听母亲的安排。” 既然她爱的人不是自己,那就放她自由。 反正,她也不想娶那个所谓的宁姑娘,不要耽误了她。 这一点,他倒和夏为仪想到一块儿去了。 书里宋云谏和唐清月退婚后便心死如灰地娶了真千金唐清宁。 然而没有爱的婚姻注定不幸福,宋云谏对她不闻不问,让人硬生生守活寡,这不纯纯耽误人嘛。 她才不管男女主的爱恨情仇如何发展,但请不要祸害别人。 宋云谏也不愧是男主,说完自己的婚事,很快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他正襟危坐,看了眼夏为仪抱着的茹姐儿,最后落到冷漠木然的宋知言身上。 “母亲今日怎么来了染青院?” 夏为仪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这国公府,我哪儿去不得?” 她理所当然地阴阳怪气,反正原主这几年说话就挺刺的。 男人察觉到自己问得不妥,忙解释:“孩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母亲一向怕热,栖云院和染青院相隔甚远,我也只是担心二弟和小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话倒是合情合理,连照顾宋知言的下人都信以为真,一个个羞愧地低下头。 他们没少抱怨过郡主过于宠爱大公子,却对小世子这个亲儿子不闻不问。很多时候,大公子来染青院他们都没什么好脸,可他却对世子和小姐如此关心。 是他们狭隘了,大公子果然如外面传言的那般光风霁月。 夏为仪低头逗弄着茹姐儿,闻言笑道:“难为你费心,没什么事。只是觉得从前我对言哥儿他们兄妹太过疏远,想要弥补一下他们,你看,言哥儿现在都对我不亲呢,肯定是生我气了。” 她一副玩笑地口吻说着,目光看向宋知言,小家伙和她对视一眼又傲气地撇过头去,怕是在心中腹诽她装腔作势。 宋云谏的一颗心却沉了下去,只是他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母亲思虑周到,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母亲和弟弟妹妹了,先行告退。” 说着,起身行礼。 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夏为仪怎么都看他不舒服,尽管他表现得很完美。 “嗯,你才中了暑,早些回去吧。” 她说完,低头去看小丫头。 凭空多了个软糯糯的小女儿,她现在稀罕得紧。 宋云谏见她注意力都转移在了茹姐儿身上,也不再多言,离开前,视线不着痕迹地从言哥儿身上扫过。 李嬷嬷待人走后才道:“我看大公子应该是想通彻底放下了,郡主可以放心了。” “是吗?” 夏为仪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不置可否。 …… 宋云谏心事重重地回了修竹院,弄玉见他面色沉重,忙放下手里的绣活给他端茶倒水。 “公子,可是郡主还在怪罪?” 男人端起茶水放到嘴边,并未作答。 弄玉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想,安慰道:“郡主许是还在气头上,等过了这一阵,就不会生气了,毕竟谁不知道郡主最疼公子了。” 宋云谏握着茶杯的手一顿,“弄玉,我有一个问题问你。母亲待言哥儿和我如何?” 弄玉胆子一向大,沉思片刻道:“那奴婢就大胆说了,公子可不许说出去。 这满京城谁不知公子美名,在大家眼里,公子更像是郡主亲生的,郡主当然更疼您。至于小世子,似乎天赋平平,胆子也小,未来不会有什么大成就,最多守着国公的爵位再得个闲差,府里未来真正要仰仗的,还是公子您。 所以啊,郡主疼你是天经地义的。” 天经地义…… 宋云谏反复琢磨这四个字,心中却并未因为弄玉的话轻松许多。 她说得没错,母亲无论是从从情还是从利上更偏爱自己都是天经地义。 但若他功成名就,对她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 可是,如果她对自己的偏爱不在,自己又将如何呢? 第13章 苦肉计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平西伯府。 “不要,云谏哥哥救我……” 唐清月猛地从床上坐起,清媚的小脸惊魂未定。 “姑娘又做噩梦了?” 丫鬟莲月听到声音忙拉开床幔,见女人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的一样,忙拿了帕子给她擦汗。 “小姐别怕,府里没人敢欺负你呢。” 莲月心疼地安抚着她,自从姑娘曝光身份后便一直患得患失,最近还一直做噩梦,肯定是怕被老爷和夫人舍弃。 她心中不由对那刚迎回府的唐清宁埋怨起来。 既然都当了十几年农女,如今享受了锦衣玉食应该知足了,不应再抢走姑娘最后的宠爱。 如今京城的那些千金明里暗里地嘲笑姑娘, 她想想就替主子难受。 “姑娘别怕了,夫人和伯爷最疼您了。” 唐清月在一声声安抚中终于想起自己不再是夏怀裕的妾室,如今她已经重生了,对方没有机会再为了羞辱云谏哥哥而把自己送给贩夫走卒糟践。 思及此,唐清月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 上一世,是她被猪油蒙了心,明明爹娘愿意留自己在伯府,却因为嫉妒唐清宁而将他们推得越来越远,以至于后来孤立无援…… 她越想眼睛渐渐变得赤红,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姑娘,你怎么哭了?” 莲月见她眼泪突然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很快就将面前的衣服打湿,担忧极了。 “姑娘,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找伯爷给您做主。” 她心里已经默认是唐清宁欺负了小姐。 就算她没说什么没做什么,但只要她在伯府一天,小姐就有可能受委屈。 “没有,做了个梦而已。” “那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莲月跟着唐清月也读了些书,所以心气高,打心眼里看不起大字不识一个的唐清宁。 小姐做噩梦,肯定是因为她。 安抚了唐清月,莲月打来水给她擦脸。 水依旧是凉的,好在是天气热,不然非要着凉不可。 莲月拧干帕子,走到唐清月身边,谁料刚碰到她的脸,就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热气。 “小姐,你发热了!” 她惊呼,忙再次用手背去触碰对方的额头,确认是真的发热后眼泪簌簌往下流。 “小姐,肯定是因为这段日子咱们都用的凉水,他们太过分了,我找夫人去!” 说完,便起身要去告状。 “莲月……” 唐清月虚弱地伸手要去抓她,但只触摸到对方一点衣角。 “小姐你就是太心软,我一定要让夫人给你做主。” 说完,莲月强硬地把她推回去躺好,自己抹着眼泪去告状了。 唐清月翘首张望了一眼,看人走远,眼中的虚弱才渐渐散去。 她触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只有一点轻微发烫,远不到病重的地步。 从第一次用冷水沐浴她就在等这一天了,奈何等了两天也没有着凉,只好晚上偷偷把衣服打湿了睡觉,才终于有了今天的结果。 重生后的这几天,她也没坐以待毙,竭尽全力修复和爹娘的关系,江氏和平西伯的肠胃一直不大好,她便每日亲自给他们熬药膳。 那方子是上一世从瑞王府得来的,见效显着,如今爹娘依旧对自己有气,但总算是不会冷脸了。 不过这还不够,她要的,是他们全部的偏爱。 重活一世,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唐清月才配得上伯府千金的身份。 …… “眼神不要乱瞟,不要含胸驼背……” 屋内,一个与唐清月一般年岁的少女一遍遍重复着嬷嬷教的动作。 少女的五官大气美艳,只是眼神怯懦,皮肤因为劳作呈现出蜜色,远没有寻常的闺阁小姐白皙,让她的美貌大打折扣。 “错了,再来一遍!” 嬷嬷用戒尺轻轻在她手心打了一下,不痛,但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比体罚更让人心寒。 唐清宁咬了咬唇,再次练习。 东乡公主的宴会在即,她必须尽快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千金小姐。 江氏一直在旁边看着,见她练了一上午也没有什么进步心中不免烦躁。 刚认回来时见她面黄肌瘦自己便尽量弥补,如今肉是养回来了,可这学识礼仪却一塌糊涂。 可别在东乡公主的宴会上出丑。 江氏忧心地想着,此时唐清宁又出了错,她的不耐快掩藏不住。 哎,若是当初没抱错,她也该和清月一样优秀。 想到养女,江氏紧皱的眉头舒展大半。 她虽然任性,但学识样貌个个出挑,很是给她长脸,像东乡公主这样的宴会,她不用费心就能落落大方地应付。 江氏在心中将两个女儿比较起来,天平渐渐偏向了唐清月,全然忘了一个月前她因为认回唐清宁跟自己大哭大闹的事。 “夫人,夫人求你给小姐做主啊!” 突兀的哭喊猛地打破院中的宁静,江氏蹙眉看向门外:“竟敢在府中大呼小叫,当我伯府是菜市场吗?” 莲月边哭边冲破丫鬟婆子的阻拦,成功杀到院中。 “夫人,是大小姐院里的莲月,闹着要见你。” 下人们阻拦未果,跪倒一片。 莲月甫一见到江氏噗通跪了下去,膝行至她身前。 “夫人,您要给小姐做主啊!” 说完,声泪俱下地磕头。 江氏见她如此吓了一跳,呵斥道: “把话讲清楚,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莲月一哆嗦,抹干眼泪这才一五一十地交代: “夫人,您有所不知,自从二小姐回来后,厨房那边送到秋霜院的水都是凉的,小姐也不让我说,自己连着洗了好几日的冷水,今日便发起热来,眼看着都烧迷糊了……” 江氏越听脸色越黑。 虽说唐清月非她亲生,但也是金尊玉贵养了十五年,这些年付出的感情不会轻易因为血缘关系而消失。 如今竟然被一群低贱的下人苛待,她怎能不心疼。 当即也再顾不上其他事,抬脚就往秋霜院赶去。 莲月忙抹了眼泪起身,临走前还偷偷瞪了眼唐清宁。 唐清宁看起来木讷,实则心思敏感,对方看过来时她就感觉到了,自然也看到了那充满埋怨的一眼。 她咬了咬唇,没有说什么。 江氏快步到了秋霜院,幸而临走前莲月让人去叫了大夫,此时已经在给唐清月号脉。 “大夫,我女儿她怎么样?” 大夫刚起身,江氏迫切问道。 大夫迟疑片刻,道:“感染了风寒,这几日多注意休息,切忌受凉。” 心想:他再来晚点,她自个儿都好了。 高门大户的弯弯绕绕太多,大夫不想牵扯进来,写了方子让丫鬟去拿药,领了诊金便离开了。 江氏得知病情并不严重长舒一口气,但一想起大夫说是因为受凉才病再次怒火中烧。 莲月给唐清月擦完汗,噗通一声又跪在了江氏面前。 “夫人,你要给小姐做主啊。一开始厨房那边送来的菜都是吃剩的,小姐把这些年攒的体己钱采买了些吃食才不至于饿肚子,可如今他们又送冷水过来,我一个下人都觉得凉,更何况是小姐……我早就想找夫人了,可她说……她说不想麻烦夫人,夫人现在有亲生女儿,她不想再抢宁小姐的东西了……” 第14章 唐清月重获宠爱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江氏听得揪心,心中无比后悔。 怪她,明明清月已经知道错了,还主动和她示好,而她却因为赌气对其视而不见。 清月多骄傲的性子,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会主动讨好别人? 下人们惯会看人下菜碟,定是觉得她失宠了,才如此明目张胆地苛待她。 江氏越想越心疼,恨不得现在就把厨房那群人叫来打骂一番。 “咳咳……” 唐清月虚弱地咳嗽两声,缓缓睁眼,看到江氏后脸上露出迷茫。 “娘?我是在做梦吗?” 江氏见她醒了忙坐过去按住她的肩膀。 “不是梦,娘来看你了,你病了快好好躺着,别起来了。” 妇人含泪嘱咐,又将被子给她压紧了些。 现在正是炎炎夏日,屋子里没有冰,哪怕被子薄她也捂出了一身汗。 刚才她起身,也是想散散热,却被江氏挡了回去。 唐清月却是有苦说不出。 看她满头的汗,江氏只觉得是因为发热烧的。 取了帕子给她擦拭,道:“乖孩子,快躺好,你发了热,就是要出些汗才能好。” 说着,又觉得她身上的被子薄了,让莲月取了床厚实点的换上。 唐清月:“……” 给她盖上厚被子,江氏心满意足。 此时药还没煎好,莲月端了蜂蜜水来给她润喉,江氏接过来亲自喂她。 “大夫说多喝些水,才能好得快些。” 唐清月也不愧是吃过苦的人,很快就适应了闷热,开始今天的表演。 她眼泪说来就来,一颗颗像珍珠一样滴落到被面上。 江氏忙将碗递给莲月:“是还有哪里难受吗?” 少女疯狂摇头,就是不说话,妇人更着急了。 莲月此时成了嘴替:“夫人,小姐是因为您来了高兴,他们都说宁小姐回来后,我们小姐会失宠,现在看,夫人还是在乎小姐的。” 江氏恍然大悟,心中更加心疼。 “好孩子你受苦了,怪我对你忽视,才让这群黑心眼的下人踩到你头上,你放心,娘给你做主,定让他们不好过。” 妇人心中懊悔不已,清月不过是个孩子,有任性的时候,她一个大人居然跟她置气,实在不该。 唐清月咳嗽两声,扑到江氏怀中,嘶哑着声音哭道: “我还以为娘不要我了……” 江氏:“娘怎么会不要你,娘养了你十几年,和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有什么区别?” 少女泪如泉涌:“我之前……伤了娘的心,娘厌恶我是应该的……咳咳咳……” 江氏心如刀绞,她的确在唐清月使小性子的时候说了难听的话,可那不是她本意。 若是时光能倒流, 她肯定不会再说那样的话。 “娘怎么会厌恶你,我那都是气话,我知道因为清宁的存在不舒服,你放心,娘和爹既然愿意留你在府里,就是认你这个女儿,以后你是伯府大小姐,清宁是二小姐……” 孩子抱错一事被发现后,江氏盘问了生产当天所有在场的人,知道唐清月要早两个时辰出生,所以让她当了姐姐。 少女见江氏心软,心中的石头落下大半。 好在此前她和伯府的关系还未彻底破灭,不然可不是她装病就能挽回的。 母女俩又是好一阵互诉衷肠,待确定江氏真的原谅她了,唐清月才装作病弱体力不支要休息。 江氏心疼她,盯着她喝完药才离开秋霜院。 女儿安慰好了,可她心中的气却未消,着人将厨房的下人都叫到前院。 一番盘问后,她找出三个自作主张给唐清月送冷水的主谋,当着众人的面给打了个半死。 “送去牙行发卖。” 那三人被捂了嘴拖下去,流出的血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路。 江氏杀鸡儆猴,剩下的人战战兢兢,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且不说那几个人还能不能活,就算能活,也只会被卖出京城。 运气好,被乡绅买走还能混个温饱,若是运气不好被卖进山坳坳里,或是被脾性暴戾的人家买走,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江氏知道他们怕了,这才威严说道: “从来没有哪个人家的奴才敢欺负主子,我告诉你们,清月虽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但入了族谱,是正儿八经的伯府千金,你们要敬着护着,再让我知道,有谁敢阴奉阳违、怠慢苛刻,小心你们的脑袋。” 众人齐刷刷跪做一团。 “谨遵夫人教诲。” 除了刚才那三人,厨房的其他人也分别罚了一个月或是半月的月钱,江氏又敲打了众人几句,确认他们都听进去了此事才算作罢。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平西伯府,甚至是传遍了京城,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唐清月不仅没失宠,反而更受宠爱了。 “小姐,夫人还是向着你的。” 莲月往舀起水从少女如玉的肩膀淋下去,热水升腾起的茫茫白雾好似给她蒙了一层纱,透露出朦胧之美。 江氏的话果然管用,这不,小姐的病好了需要沐浴,厨房送来的水热不说,还很迅速。 唐清月指尖捏起一片花瓣,脸上没有太多欣喜。 不过是一桶热水而已。 “小姐,你真美!” 莲月由衷赞叹,小姐的身子玲珑窈窕,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她一个女人看了都脸红心跳。 “往哪儿看呢!” 唐清月娇嗔一句,将身子往水下沉了沉,目光随之下挪几分,看到自己婀娜多姿的身材,面色浮现出一抹红晕。 她的身子,就算是夏怀裕那见多了美人的浪荡公子都迷恋了两年,更别说云谏哥哥了。 前世死后,她魂魄飘荡在宋云谏身边,见过对方的身子,宽肩窄腰、肌肉遒劲,本钱也十分可观…… 她不由幻想出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身体渐渐发热,但自己如今还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怕被人瞧出端倪,不由靠着浴桶又往下滑了一些。 那么好的云谏哥哥她上辈子居然就错过了,这一世,她一定会牢牢抓住,好好爱他,弥补前世的遗憾。 …… 江氏为唐清月撑腰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唐清宁的耳中。 农女一跃成为伯府千金,所有人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会不会因此大闹。 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除了吃喝,其余的时间都在跟嬷嬷学礼仪,木讷无聊得很。 “小姐,你真的不生气吗?” 丫鬟墨香给她梳着头,肉乎乎的脸上满是不平。 “我为什么要生气?” 少女不太明白地问她,墨香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小姐,你才是夫人的女儿,真正的伯府千金,可是我看月小姐对你一点也不尊重,连她院里的丫鬟都趾高气扬呢。” 墨香今日去厨房给取午膳,碰到了莲月,结果对方二话不说就抢走了最后一份碟松鼠桂鱼,那明明是夫人给小姐补身体特意吩咐的。 她找对方理论,结果人家都不理,还吐了她一身口水。 一个丫鬟能如此嚣张,还不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 第15章 她不想换亲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她还特意告知了唐清宁此事,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急死她了。 “别说了,要是被听到,该罚你了!” 唐清宁赶紧去捂住墨香的嘴,刚被接回来时,她被唐清月欺负,跑去母亲那说了几句对方的不是,结果被母亲身边的嬷嬷训斥了。 说姑娘家不可在背后嚼舌根。 那时她就明白了,京城不比村里,村里大娘每日在村口大槐树下编排别人的行为放在这是要挨打的。 “小姐,我错了!” 墨香乖乖认错,从被卖到伯府后,她就被教导不可在背后嚼舌根,可她真的忍不住。 那莲月天天说月小姐可怜,可要她说,还是她家姑娘最惨,明明是伯府真千金,却被一个赝品夺了人生,如今回到府里,还要看对方眼色。 可怜吗? 唐清宁不觉得。 以前在那个家,她干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挨最毒的打,吃不饱穿不暖,连正经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她睡了十五年潮湿的柴房,好几次因为发热差点死去。 如今她不用干活,没有人打她,能吃饱穿暖,有单独的屋子,已经是神仙般的生活。 在别人看来,她被唐清月抢走宠爱很是悲惨,她失落不解过,但很快就释然了。 毕竟,对突然出现的亲生父母,她同样没什么感情。 墨香不知她所想,心中虽愤懑却不敢再说唐清月的不好了。 “小姐,你真的要嫁给宋公子吗?” 怕主子伤心,她赶紧岔开了话题。 唐清宁摇头,面色迷茫。 她听说过平阳郡主对宋公子有多疼爱,可能在对方眼里,无论是她还是唐清月都配不上那样光风霁月的男子。 如今唐清月惹恼了她,这门婚事不一定能持续下去。 “小姐,奴婢觉得宋公子不是您的良配,他喜欢大小姐,您要是嫁过去,日子肯定不好过。” 墨香觉得与其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还不如退了呢,虽然传出去不好听,可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 再说呢,大虞朝对女子没有前朝苛刻,寡妇可再嫁,女子所嫁非人,也可和离改嫁。 一个退婚算什么? 唐清宁眼中浮现出一抹黯然。 她何尝不知宋云谏不是她的良配,但如今婚事没有她作主的份。 伤感间,她脑中不禁想起一个身影,那个谪仙一样的男子。 她救过他,他说要娶她,可他们身份是云泥之别,如今她成了伯府的千金,离他不再遥远,却可能成为他的嫂嫂,他们再也没有了可能。 想到未来的生活,她叹息一口,不让自己再去想那个人。 …… 唐清宁盼着平阳郡主能马上派人来退婚,可她没等来人,反而先等来了唐清月后悔的消息。 她三番两次反悔,惹了平西伯动怒,甚至要动用家法,若不是江氏和两位公子拦着,这顿打肯定少不了。 众人以为,就算打不了,伯爷也会惩罚月小姐一番,可最后她去了一趟书房,不知谈了什么,出来后伯爷便再也不过问此事。 见丈夫不再生气,江氏这才又想起亲生女儿。 养女朝三暮四无端把她牵扯进来,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要好好安慰一下,当即送了许多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过来。 平西伯府虽然不景气,但江氏有个经商的庶兄,极为宠爱她,珠宝金银每年都是一车一车地送,因此她手中十分宽裕。 江氏觉得,唐清宁过过苦日子,给她些银钱作为补偿就会心花怒放,不会再计较唐清月反复无常的行径。 墨香把东西分门别类归拢好,肉肉的脸上哀怨苦闷。 “小姐,你真的不生气吗?我都生气了!” 墨香用力擦着桌子,把它想象成唐清月的脸。 她作为下人不能嘴上说,心里想想总可以吧? 把婚事扔给小姐时不过问小姐的意思,如今告知一句就要把婚事又抢回去,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不生气啊。” 唐清宁一点也不在乎地摇头。 反正她又不喜欢那个宋云谏,随唐清月怎么折腾,别再反悔就行。 “小姐你脾气就是太好了。” 果然爱哭的孩子有糖吃,月小姐犯的错放别的人家少不了一顿罚,可她只是哭几次,伯爷连骂都不曾骂她,夫人和少爷更是无条件宠着她。 明明是小姐的亲生母亲和亲哥哥,怎么全都护着月小姐,跟下了降头一样。 唐清宁见她要自己气炸了,从江氏给的补偿中拿出一根鎏金的簪子给她。 “好了,别气了,你看我们拿到这么多好东西。” 她真的不伤心呀,这么多钱,都够一个村子的人吃一辈子了。 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梦见这么多钱。 墨香知道她想法朴实,也不好再说什么。 唉,罢了,小姐都不操心,她当丫鬟的也不想了。 只盼着月小姐别再折腾了,赶紧和那宋公子结婚,省得祸害别人。 …… 宋云谏出了国子监,登上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 马车内早已备好了茶点,残留的熏香清新淡雅,只是闻着仿佛就能消除连日的疲劳。 “公子,可是直接回府?” 学子间常有聚会,郑玖询问着他的意见。 “回府。” 宋云谏淡淡吐出两个字。 原本今日同窗有约,但母亲近日对他态度有些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不安,便推辞了邀约。 车轮辘辘压过青石面,一路穿过繁华的街道,路过的百姓见到镶金嵌宝、绫罗装裹的华丽马车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又见到马车上独属于平阳郡主的标志,再看它行驶的方向,便知里面坐的便是那位名冠京城的养子宋云谏了。 有外地来的不知情况,纷纷问起店小二。 “听你们好像都在聊这马车的主人,里面的人是何身份?” 不等小二回答,邻桌的人热情解释。 “这里面啊,是平阳郡主,也就是当今圣上皇长孙女的养子。” 那人听着有些失望:“一个养子而已,值得你们如此讨论?” 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看出外地人的不屑,那些人开始细数宋云谏的优点。 “人家啊可不是一般人,君子六艺,有他在的地方没人敢称自己第一,能三步成诗,精通天文地理,十岁时参加陛下寿宴,作了一首贺词,可是得了陛下和太后的赏赐,且年纪轻轻就能对朝堂政事娓娓道来……关键是,人家仪表堂堂、气宇轩昂,有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美称,若非之前有婚约在身,恐怕国公府的门槛都被人踏破了。” 被人一番解释,众人终于清楚这是一位百年难遇的旷世奇才。 第16章 云谏哥哥我错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之前有婚约?女方做了什么事?” 外地人捕捉到重点,理所当然认为是女方犯了错男方主动退婚。 毕竟,这么优秀的男子,傻子才和他退婚呢。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想起前一阵伯府假千金大闹公爵府退婚的事,一个个跟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给外地人讲述那天的盛况。 这些高门大户平日都关起门来过日子,府内的事鲜少有传出来的。 好不容易遇到一件闹得满城风雨的事,可不得将其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里面有许多人并未亲眼见证,不过也是听人口口相传,但每个人都表现得像是亲历一般。 “听说啊,平阳郡主差点给气死,要进宫让陛下砍了那假千金的脑袋呢!” “我表姑的邻居的闺女的小叔子在国公府当差,听说是平阳郡主嫌弃人家是假千金,早就想退婚……” “不对,是真千金看上了宋公子,逼着让假千金让出来呢。” “……我表嫂的孙子亲眼看见的,国公府的下人都泼米田共了……” “胡说,分明是假千金怀了孩子,对方身份高,她看不上宋公子了。” “真的吗?难怪我听人说见她肚子不对劲呢,原来是怀有身孕!” …… 各种离奇的说法就此萌芽,有的离谱得令人瞠目结舌,甚至还演变出了鬼神之说。 信不信另说,反正自己说的一定要比别人的炸裂。 宋云谏对这些传言一无所知,脑中都是母亲近日的变化。 母亲暂时还未将言哥儿和茹姐儿接回栖云院,但会每日去看望。 嘘寒问暖,瞧着不似作假。 难道因为自己顶撞了她一次,她便觉得还是亲生的好了吗? 宋云谏拧眉沉思,直到马车突然停下来。 他以为到了,准备下车,却听郑玖的声音传来。 “公子,是唐姑娘。” 碰到车帏的手顿住,男人清冷的眼中闪过沉思,最终放下手,似下定了决心。 “不必理会,时候不早了。” 说完,男人靠坐在车壁,闭上眼掩饰住内心的挣扎。 既然都不要他了,还来找他做什么? 唐清月和莲香早早在此等候,这里是回国公府的必经之路,附近多是官员居所,这个时候少有人来往。 为了顺利挽回男人的心,女人特意画了个我见犹怜的妆容,只等男人心软。 可马车只是停顿了一下,便毫不留情地从她身旁经过了。 “……” 唐清月慌了,忙追赶上去。 经历过前世,她深信对方对自己情深一往,本以为自己只要主动示好他就会原谅自己,未曾想第一次就碰壁。 想到这她有些委屈,不过又很快释怀了。 她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云谏哥哥生她气也是应该的。 “云谏哥哥!” 她一边追一边呼喊,声音难掩哽咽。 “云谏哥哥……你等等我好不好?” “月儿有话跟你说,你等等我好吗?” “那些都不是我的真话心,我是太害怕了……” “云谏哥哥……” …… 双腿的速度不比马车,唐清月的声音渐行渐远。 在快要听不到时,男人终于睁开眼。 “郑玖。” “公子有何吩咐?” 宋云谏沉吟片刻:“有些颠簸。” 郑玖望了眼路面,这附近住的多是王公贵族,因此修得平整宽敞,青石板间的缝隙连刀片都插不进去。 放眼整个大虞,也就皇宫的地面能与之一较高下了。 郑玖表示不理解,可能这就是养尊处优久了的毛病,只能让车夫赶慢一点。 马车慢下来,少女的声音由远及近,郑玖恍然大悟。 什么太颠簸都是借口,公子分明是还舍不得月姑娘。 他努努嘴,不大懂这种操作。 这也不像是说愿意退婚的样子。 唐清月摔了两次终于追上来,看见马车的速度明显变慢,她喜极而泣。 她就知道,云谏哥哥心里有她。 “云谏哥哥,云谏哥哥……” 她加快脚步,身后的莲月被她彻底甩开。 “你等等我好不好?” 少女追到马车旁,拍着车厢。 “云谏哥哥,你出来看看我好吗?我有话跟你说。” 马车内,男人无数次想让停车,但每当有这样的冲动,便会想起她去酒楼见夏怀裕。 夏怀裕不喜他,整个京城都知道,而他的未过门的妻子却和对方有私情。 “公子,要停吗?” 郑玖自小跟着男人,知道他这人别扭。 “不必,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淡漠疏离。 郑玖抬眼望天,让车夫加快速度。 眼看着就要追上去,马车却突然加速了,唐清月实在跑不动了,咬咬牙,故意踩住裙摆,身子重重摔在青石路面。 “小姐!” 莲月惊呼一声忙去扶她,可少女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小姐,你还能走吗?” 自己摔的当然不严重,唐清月朝她眨眨眼,面露苦楚。 “好疼。” 莲月心领神会,高声道:“小姐你还能走吗?啊……小姐,你脚踝肿了。”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每个字都像烙铁一样灼痛着男人的心。 眼看着马车就要彻底甩开二人,车厢内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停车。” 唐清月本不抱希望,未曾想马车竟然停了下来。 她希冀地看向马车,直到看见她日思夜想的男人眼泪情不自禁流下。 重活一世,她终于又见到了她的云谏哥哥。 没有思念成疾的颓废阴郁,只沉着、冷静,还有独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她贪婪地看着男人一步步向她走来,直至在她面前停下。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俊朗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良久,他才蹲下身,冷脸将人抱起。 “云谏哥哥。” 两世第一次接触这个怀抱,温暖的气息让她想落泪。 她情不自禁依偎过去,明显感觉到男人怔愣了片刻。 宋云谏盯着少女的侧脸,一言不发径直走向马车。 莲月紧跟而上。 上了马车,男人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将人放下,自己坐到离她最远的位置。 “去医馆。” “是。” 幸而此地离医馆不远,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到了。 宋云谏将人抱下马车,把人交给医馆的大夫便等在了外间,全程没和她多说一句话。 唐清月根本就没受伤,低声和大夫挑明她是装的,又给了对方些银子,让他帮自己隐瞒。 “大夫,还请您帮我将外面那位公子叫来。” 不用看病就能拿钱,大夫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这二人明明互有情义,如今却闹了矛盾,他撮合一番也算功德一件。 第17章 云谏哥哥心里有她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公子,里面那位小姐怕疼,不敢上药,还请您搭把手。” 大夫走到男人身旁,胡诌了个借口。 唐清月自小娇气,宋云谏知道的,心中有气却不疑有他,冷着脸起身进屋。 “小姐,宋公子来了。” 莲月低声在少女耳边提醒。 唐清月心中窃喜,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 莲月心领神会,小步走到男人跟前。 “宋公子,我家小姐有话跟你说。” 说完,竟走了出去,独留二人孤男寡女。 宋云谏这才发觉,大夫根本没有跟上来。 他被唐清月骗了。 他凉凉看向她,少女却俏皮地跟他做了个鬼脸。 宋云谏没见过她这般模样,心脏猛地一跳,旋即立刻黑脸。 唐清月没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越是这样就证明心里越是有她。 “唐小姐既然无碍,在下便告辞了。” 说着,掀起帘子要离开。 “云谏哥哥别走。” 唐清月忙起身,顾不上穿鞋,赤脚追上前从身后抱住男人,顺便用胸前的柔软来回磨蹭。 身后的娇躯馨香柔软,宋云谏浑身一僵,哑着声斥道: “放手!” 她当然不依,反而贴得更紧,语气可怜又天真。 “不,我一松手,你就又走了。” 她语气无辜烂漫,仿佛真的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男人无奈,更多的却是羞恼。 她到底还是单纯,不知自己有多诱人。 “云谏哥哥,月儿错了。” 男人的僵硬在她意料之中。 云谏哥哥尚是童子之身,经不起撩拨。 当即,便趁热打铁,声泪俱下: “云谏哥哥,我不想跟你退亲,我也是因为身份一时糊涂才做出那些荒唐的事,月儿一直心悦于你,我们不退亲也不换亲好不好?月儿今后会好好弥补你的……” 她搂着男人劲瘦的腰,说出一早准备好的说辞。 宋云谏耐心听她讲完,不曾打断的态度让少女自以为天衣无缝。 “说完了吗?” 待她讲完,男人强硬掰开她的手,转过身,幽深的眸光好似要把人吸进去。 唐清月抑制不住心虚,垂眸不和他对视。 “云谏哥哥,抱歉,我……” 少女泫然欲泣,一副“我有错但我委屈”的姿态,但刚说几个字男人突然暴喝: “够了!” 少女吓得一哆嗦,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云谏哥哥吼她! 唐清月顿时天都塌了。 这不在她的预想之中。 但她又很快振作,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他是那么孤傲,生她气是应该的。 “云谏哥哥,你……” 她伸手去拉男人的衣袖,漂亮的眼睛含泪,看上去妩媚而可怜,似一朵被风雨摧残的小白花。 她自认为男人无力招架,但指尖堪堪摸到布料,对方便抬手挡开了她的触碰,又飞快地后退两步。 他的动作和表情,无不透露出戒备和嫌恶。 “别碰我!” 宋云谏赤红着眼:“你说这些,就不怕瑞王世子听到吗?” 唐清月心中咯噔一下,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他怎么会知道? 明明自己做得很隐蔽,爹娘对她和夏怀裕的私情一无所知,包括她的丫鬟莲月,也只是知道她对夏怀裕互有好感而已。 难道是莲月? 唐清月心中想到无数种可能。 “云谏哥哥,我……” 少女脑中飞速运转,试图为自己辩解。 “很意外我怎么知道的吗?”男人冷冷道,“明月酒楼,是瑞王世子的产业,掌柜亲自接待你,你要见的,想必不会再有其他人。” 唐清月被惊得踉跄两步,她想了无数种和他修好的手段,唯独没想过自己和夏怀裕的私情会被他知晓。 所以上一世,他也知道了吗? 他恨自己吗? 不! 唐清月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 上一世她被夏怀裕折磨,他曾无数次出手相救,更在她死后为她复仇,他不可能恨自己。 他一定是因为自己喜欢夏怀裕吃醋了。 少女一扫颓废,重新振作。 “不是的云谏哥哥,是夏怀裕要对我哥哥下手,我去求他……” 假话说多了,借口也编得信手拈来,配上她楚楚可怜的表情,还真有那么几分可信度。 男人也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想起唐清月去见夏怀裕时,明明是高兴窃喜的。 思及此,他周身的气质变得更为冷冽,躲开了女人的触碰。 “唐小姐何必跟在下说这么多,你已提出退婚,你我便再无关系。我已向母亲表明,愿意退掉这门婚事,就不耽误伯府两位小姐了,告辞。” 说完,男人掀开门帘,大步走出了医馆。 “云谏哥哥……” 唐清月上前去追,奈何男人叫了郑玖守着,挡住了她的去路。 “唐小姐,公子有要事先行一步,让我送您回府。” 郑玖客气却态度强硬,她不是男人的对手,想推开是不行了。 当即甩脸,心中愤懑又委屈。 没事的,没事的,云谏哥哥心里有她,她再制造几次机会,一定能挽回他的心。 不过他刚刚提退婚了,这不行。 平阳郡主本就不喜欢她,当然也看不上唐清宁那个土包子,怕是巴不得退婚。 要是真退了,再重新定亲怕是比登天还难。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唐清月在心里权衡好利弊,便不和郑玖多纠缠,本分地带着莲月回了伯府,和江氏商量此事。 江氏听国公府有意退婚也吓了一跳,虽说大虞朝对女子的名声不再那么苛刻,但上层权贵仍注重这些。 伯府本就没拿得出手的东西,名声可不能再坏了。 当即便让人递了帖子说要带唐清月登门请罪。 夏为仪收到帖子已经是第二天,昨日唐清月纠缠宋云谏的事也早早传入了她的耳中。 什么请罪,分明是不想换亲。 正好,她也想会一会书中的女主,看看她的光环有多强大。 “近日无事,那便明日未时三刻。” 夏为仪定了个时间,让玉双写了回帖差人送去。 李嬷嬷抬头看了眼烈阳高照的天,心道郡主这时间选得真是刁钻。 未时三刻,差不多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从伯府到国公府,还要坐一个时辰的马车,平西伯夫人怕是午膳都用不好就要动身。 而郡主午睡一觉,再梳洗打扮一番时间刚刚好。 折腾归折腾,李嬷嬷却觉得万分解气。 那唐清月大闹公爵府退婚已经过去了半月之久,如今才想着要登门道歉,当真上不得台面。 郡主还愿意见他们,已经是网开一面。 第18章 宋宴礼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实际上夏为仪没想那么多,不过是随意定了个时间。 “这里再多加一个灯架,言哥儿要看书,光线一定要亮。” “还有这儿,再放一个多宝阁,正好和他读书的地方隔开,高度可以矮一点……” 夏为仪指着书房布局提出自己的要求。 自从去染青院见了两个孩子,她就计划要把人接回来。 茹姐儿一早就想跟着她,但言哥儿不许,她只好先给两个孩子收拾出房间。 栖云院够大,腾出几间房绰绰有余,唯一需要点时间的就是床榻、书案这类家具需要定做。 怕下人办得不尽心,每个屋子她都亲自盯着,甚至还动手画图。 她没带过孩子,但依着这个时代照猫画虎,再加一点自己现代人的理解,不说多惊艳,但绝对不会出错。 李嬷嬷看着初见雏形的书房,眼睛笑成一条缝。 “郡主用心,小世子和小姐一定会喜欢。” 夏为仪倒不求孩子一定喜欢,她第一次给人当母亲,肯定会有地方做得不够好,只求不出错就行。 “不喜欢也不打紧,可以重新做。” 反正她有的是钱。 李嬷嬷连连称是,心想郡主是真的好起来了。 “郡主,这里灰大,您先回去歇着,老奴帮您盯着便是。” 看出她不放心,李嬷嬷主动揽过差事。 不是她自大,给她办得事,还没有办砸的。 夏为仪正好也有些倦了,也不推辞,领着锦屏和玉双离开。 现在还未到晌午,她便想着只在矮榻上小憩片刻,但刚要躺下便有下人来说表少爷求见。 表少爷? 夏为仪有些犯困,她怔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号人物。 国公府的表少爷,也就是原主丈夫姐姐的孩子宋宴礼。 至于为什么本该是表少爷的他姓宋,那是因为他生父不详。 国公府大小姐未婚先孕,一度让忠国公成为全城的笑柄,为此他还遭到御史台的弹劾。 原主是个恪守礼仪又看中门第的人,平日里在吃穿用度上对他和言哥儿别无二致,但心里对其并不喜爱。 可能宋宴礼也能感受出她的不喜,因此平日都尽量不出现在她面前。 “让人先挪步花厅,我随后就来。” “是。” 夏为仪喝了口花茶,又拍了拍脸,锦屏给她重新整理了仪容,确认无误才移步前往花厅。 花厅中,男子身材颀长、宽肩窄腰、一头乌发用玉冠束起,露出白皙、雌雄莫辨却不显阴柔的俊脸,一双凤眼清冷无欲,微风袭来,月白长袍恰到好处地荡漾,如雪莲孤高清冷,如谪仙飘然出尘。 仅仅是一个侧身,便抓住了女人的眼球。 只是可惜…… 夏为仪心中叹气,怎么穿书后见到的两个极品男人都不能吃? 一个是她的养子,更是她心中的反派,厌恶都来不及。 至于眼前这个,自己是他的舅母,且他心中有人,不能下手。 就这一眼,女人心中百转千回。 她要什么时候才能过上现代那样声色犬马的生活? 贤惠主母,不是她的风格。 宋宴礼有心事并未注意到她的打量,直到有丫鬟提醒,他才转身,在离女人稍远的地方停下,拱手弯腰行礼。 “侄儿见过舅母,舅母安康。” 夏为仪收回自己有些冒犯的视线。 “礼哥儿有礼了,快坐吧。” 说完,她率先一步坐下,锦屏和玉双一左一右站在身侧。 宋宴礼并未坐下,依旧站在刚才的位置。 夏为仪笑了笑,道:“礼哥儿有话直说便是。” 她话落,面前的男人竟笔直地跪了下去。 下人欲要去扶,男人却摆手谢绝。 “侄儿有事相求,还望舅母成全。” 来的路上,夏为仪又想了一遍原着,结合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礼哥儿请讲,舅母也要先听听是什么事才敢答应。” 宋宴礼顿了顿,一看便知所求之事难以开口,但他心意已决,没有犹豫太久便坦荡开口。 “侄儿听闻舅母要退掉和平西伯府的婚事?” 夏为仪摩挲着茶杯的外壁,道:“是有此意,想必你也听说了那天的事,平西伯府这是在踩国公府的脸,而且,云哥儿不喜清宁那姑娘,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想结出一对怨偶,想着还是退了好。” 夏为仪说话时眼眉间露出几缕哀愁,仿佛真的为此事而困扰。 “侄儿正为此事而来。” 宋宴礼妖孽的脸上多了层浅浅的红晕,但目光如炬,眼神坚定。 “侄儿心仪清宁姑娘,若云谏表哥不介意,我想求舅母将和平西伯结亲的人选换一换,让我迎娶清宁姑娘。” 少年的话掷地有声,听起来还有些大逆不道。 觊觎兄长的未婚妻,放在任何年代都是禁忌。 夏为仪虽然早有猜测,但如今亲耳听到仍觉得意外。 宋宴礼在书中的描写并不多,第一世只写了唐清宁和他的私情被发现后自尽。第二世,唐清宁被害失身,他将仇记在了唐清月身上,几度想杀了她为唐清宁报仇,但都以失败告终,最后死无全尸。 夏为仪看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奇怪,很明显,宋宴礼在唐清宁入府前就认识她,但书里并没有交代他俩认识的过程。 他们只是男女主伟大爱情play的一环,连介绍前因后果的笔墨都少得可怜。 “你和清宁认识?” 她问出心里的疑问。 宋宴礼不敢隐瞒,当即道: “两年前侄儿去冀州参加诗会,回京途中遭遇劫匪和同窗走散了,当时侄儿失血晕倒,醒来后发现正是清宁姑娘救了我……” 后面的事情很好猜,两年前宋宴礼十五六岁,唐清宁正值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年纪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但因为身份差距唐清宁一再躲避。 再后来,身份卑微的农女竟然是伯府千金,本以为是柳暗花明,谁知心仪之人一番折腾将要成为兄长的未婚妻。 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宋宴礼提起二人的相遇相识眼中多了丝柔和,但他说完后夏为仪迟迟未开口,他又变得忐忑起来。 舅母极重名声,恐怕不会同意此事。 第19章 茹姐儿的礼物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哪儿会不同意,她只是吃了个瓜还未消化。 至于什么兄弟抢亲传出去不好听,她只想说,也不差这一件。 成全了苦命鸳鸯,痛击了男女主,爽了自己,一箭三雕。 但她还是做出一脸为难,不愿答应的模样。 “看你的样子,你俩倒是两情相悦,可你和云哥儿是名义上的表兄弟,此事……” 宋宴礼就知道会如此,幸而早早准备好了说辞。 “侄儿会亲自给云谏表哥请罪,若舅母担忧影响国公府的名声,我便搬出府去住,从此与国公府再无瓜葛。。” 得知清宁是真正的伯府千金时他为对方感到委屈和不平,她明明该锦衣玉食地被宠着,却在那个家受尽磋磨。 但同时,他也有些幸运,此前他同还叫刘三丫的唐清宁表明心意,说愿意三书六聘娶她为妻,可她认为二人身份悬殊死活都不同意,甚至还有意疏远他,他千里迢迢再去见她,她却避而不见,只听别人说,她要嫁给同村的人了。 在他心灰意冷时,她突然成了伯府千金,他怎能不欣喜。 可谁料他还未上门提亲,唐清月却大闹着把表哥的婚事推到了三丫身上。 表哥龙章凤姿,前途不可限量,是个好归宿,可他心里只有唐清月,三丫嫁给他只会痛苦。 而且,自己还不想放弃。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他才来向舅母提出换亲的想法。 “还望舅母成全。” 少年说着,竟磕起了头。 夏为仪真是受够了古人动不动磕头的毛病,忙让人阻止,也不再多为难他。 “快起来,有话好说。” 宋宴礼不再磕头,却仍倔强地跪在地上,原本一丝不苟束好的青丝有几缕散乱。 “望舅母成全!” 他再次请求,夏为仪点头,道: “你若不后悔,我倒是支持。不过婚姻一事到底不能草率了,这事还要过问清宁的想法,若她愿意,我便亲自去平西伯府为你提亲,这样可好?” 宋宴礼很意外她答应得如此痛快,虽尚未拍板,但只要舅母答应了,事情就成了八成。 “多谢舅母!” 他当即又要磕头,夏为仪忙让丫鬟拦住,她看不得美男这样糟践自己。 要糟践,也只能她来。 “快起来吧。” 男人被搀扶着起身,在圈椅上坐下。 看起来,暂时不会再磕头了。 “夫君生前最放心不下你,你既叫我一声舅母,那我便是你半个母亲,往后有什么需要,你直说便是。” 事情如此顺利,男人到此刻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今天的舅母有些不一样。 从前的夏为仪对他也很好,吃穿用度从不会短缺他,可他能敏感地察觉到她对自己的不喜,哪怕她隐藏得很好。 而今天的舅母,和他说话时撤去了那一层伪装,看起来多了几分真心,而不是单纯为了维持她郡主的体面。 “舅母肯答应侄儿已是惶恐,万不敢再多叨扰。” 这是个乖孩子。 夏为仪感叹。 “无妨,都是小事。你且等几日,若清月那丫头答应,舅母自会去为你说亲,届时,舅母也会为你出一份聘礼,定不会委屈了她。” “多谢舅母。” 男人再次道谢,这一次他是发自肺腑地感动。 国公府是舅母管家,但他还有忠国公这个外祖父在,且他并不是婚生子,舅母能如此,已是他的荣幸。 事情解决,男人不便再多待,起身向夏为仪告辞。 “今日叨扰了舅母还请见谅,秋闱在即,侄儿便先回去温书了。” 和茹姐儿不同,他每旬只有一天的假,就这一天,他也鲜少休息。 眼下已到晌午,宋宴礼已有十七,女人不便留人,只能让人送他出院子。 唉,美男虽是自己侄儿,但瞧着也赏心悦目。 “郡主,小世子和小姐应该快到了,可要先让厨房把午膳送来?” 玉双轻声在她耳边提醒,夏为仪立刻精神了。 趁着两个孩子不用去书院,她一早就让人去染青院和戚氏院子里说要接孩子来栖云院用膳。 戚氏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至于言哥儿…… 小丫头要来,他当然也要来盯着。 这叫挟女儿以令儿子。 …… 宋宴礼才出栖云院便遇到了兄妹俩。 “表哥!” 茹姐儿远远就开始叫人,扔下自家哥哥哒哒哒跑到男人跟前。 宋宴礼喜欢的人很少,茹姐儿有幸是其中一个。 小丫头古灵精怪,每次见他笑得比蜜糖还甜,任谁都抵挡不住。 “初表妹。” 茹姐儿一跑到跟前,男人便蹲下了身,小丫头扑倒他身上,撒娇喊表哥。 “表哥,好看。” 宋茹初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府里大哥好看、哥哥好看、表哥好看、娘亲好看,还有她自己也好看,她太幸福了。 “还是初表妹最漂亮。”宋宴礼充当捧哏,在她脑袋上比划了一下,“呀,初表妹长高了。” 宋茹初是遗腹子,舅母怀孕时伤心欲绝,寝食不安,因此她生下来时瘦瘦小小的,大夫都说不易养活。 好在陛下将太医院最好的大夫叫来细心照料,她才能健健康康长到如今这般,只是她的个子在同龄人中一直偏矮。 小孩子玩闹总会攻击茹姐儿的身高,她很在意这个问题,宋宴礼这话说在了小丫头心尖上,立即笑得合不拢嘴。 “呵呵呵,长高高,要比表哥高。” 言哥儿看了眼人高马大的表哥,小脸严肃。 不能打击妹妹的自信心。 “嗯,会的。”宋宴礼笑道,旋即看见小丫头手里提了个竹编的小笼子,里面似有什么东西在动。 宋茹初的爱好他略有听闻,想到她要去舅母院子里,便问道: “初表妹,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小绿,送给娘亲。” 小丫头骄傲地举起笼子,这可是哥哥好不容易抓到的,府里都没有呢! 男人额角微微跳动,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心虚的表弟,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可以给表哥看看吗?” 茹姐儿欣然答应,把笼子递给他。 宋宴礼接过笼子,打开一条缝扫了眼,吓得差点把笼子给扔出去。 什么小绿,这里面分明是一条出壳不久的王锦蛇。 王锦蛇无毒,却不代表不吓人。 这兄妹俩真是胆大。 第20章 夜明珠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宋宴礼心中并不如表面那般淡定。 可能只有一个人知道,他怕蛇。 想到舅母帮了自己,他忍住心中的惧意,盖好笼子,不打算还给对方。 茹姐儿眨巴着眼睛看他,好似在看一个抢小朋友东西的大人。 男人被看得脸热,干咳一声:“表哥很喜欢这条小……绿,可以给表哥吗?” 茹姐儿摇头:“不行。” 这是给娘亲的。 宋宴礼:相信我,你要是给你娘,你娘会打死你的。 他作出一副伤心落寞的姿态:“我经常给初表妹送东西,可表妹一次东西都没送过给我,表哥只想要一条小绿也不行吗?” “可是……” 茹姐儿纠结了,看向自己哥哥。 毕竟小绿是他帮自己抓的。 宋知言低下头,不敢去看二人。 表哥就是看出了他想借妹妹的手吓唬母亲,才故意要把蛇要走的。 “愿意送给表哥吗?” 男人再次问道,若是两人再长高一些,就能看到他脖子上的鸡皮疙瘩。 再不答应,他就要把竹笼扔出去了。 “妹妹,给他吧。” 宋知言极不情愿道。 大不了他再去抓一只。 那女人最近不知安的什么心,突然亲近起他和妹妹来,肯定是因为大哥的事气昏了头,要折磨他们兄妹泄愤。 她偏爱大哥就罢了,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不能伤害妹妹。 他抓蛇给妹妹,只是想吓唬她,最好让她看见妹妹就害怕,不敢轻易招惹。 没想到棋差一着,被表哥发现了。 茹姐儿可没自家哥哥那么多心眼子,既然表哥想要,那就给他,等下次抓了,再多送他几条,表哥一定会很喜欢。 “嗯……好吧!” 听起来,还有些不情愿。 “如此,便多谢初表妹和言表弟,舅母还在等你们,表哥先告辞了。” 男人朝二人行了个拱手礼,然后提着竹笼离开。 待到了没人的地方,男人立刻将手中的竹笼扔给小厮,像是躲避瘟疫一般。 “快拿去埋了!” 茹姐儿那小丫头怕是长了个熊心豹子胆,年纪小小,蛇鼠青蛙竟敢徒手抓取,当真可怕。 …… “娘亲!” 小丫头乳燕投怀地扑到女人身上,别看她身体小小,力道却很大,夏为仪差点被她扑倒。 “乖乖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 夏为仪抱起她,让丫鬟端来水给她净手,确认洗得香喷喷才抱着人在桌边坐下。 言哥儿看二人坐下,小表情纠结片刻,才在茹姐儿旁边坐着,隔着女人一个位置。 “娘亲,我带了小绿,表哥要走了。” 一坐下,小丫头开始告状,要她帮自己撑腰。 夏为仪把虾丸捣碎喂到她嘴边,不由想到那叫小青的青蛙。 “小绿又是什么?” 茹姐儿咽掉嘴里的东西,自豪道: “小绿,长长的,好看,想送娘亲。” 小丫头的审美里,小小的王锦蛇比田鸡好看,自家娘亲肯定也喜欢。 夏为仪:“……”她好像知道是什么了。 同时心中为宋宴礼点赞,是个好孩子,不枉她打算为他的婚事出力。 “娘不气。”小丫头摸摸她的脸,以为她是被抢了礼物生气,“还有很多,再抓给你。” “……”大可不必。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夏为仪略微严肃几分: “乖乖,你那些小青小绿,或者是什么小黑小灰,娘亲都不喜欢,还有些害怕,以后就别带到娘亲院子里来好吗?” 茹姐儿小脸一垮,娘亲不喜欢吗? “那小白呢?” 小白那么可爱,总该喜欢了吧。 夏为仪已经对她出现了信任危机。 “小白是什么?” “叶子上的,白白的、软软的。” 夏为仪:那不就是大白虫子。 “不要,娘什么都不要。” “哦。” 茹姐儿瞬间兴致缺缺。 娘到底喜欢什么?她可太难养了。 用完午膳,夏为仪带着两个孩子去看还未装潢好的书房。 因为很多东西还未摆进来,只能给他们口述。 “言哥儿还有别的需要吗?” 宋知言抿唇:“我觉得染青院很好。” 六岁的男童藏不住事,把抗拒写在了脸上。 夏为仪笑而不语,转头问茹姐儿: “那茹姐儿还想要什么?” 小丫头一个人待不住,见她经常和言哥儿一起写字,便把二人的书房设在一起,等她再大些,想要私人空间了,再重新准备一间也不迟。 “娘,我要小鱼。” 茹姐儿迈着小短腿在书房里来回跑,虽然还什么都没有,但她就是喜欢。 “好,到时候我让人送一些鱼来,乖乖自己挑好吗?” 夏为仪欣慰,她总算有个正常的爱好了。 “嗯嗯,还要发发(花花),要……” 茹姐儿继续提着意见,只要不是蟑螂老鼠她都一一答应。 等小姑娘的要求都够把书房填满了,她才停止了喋喋不休。 夏为仪让锦屏把她要的东西都记了下来,等明天起一一置办,到时候书房弄好就能直接搬进去。 “言哥儿真的没想要的吗?” 她轻声细语地问道,视线落在便宜儿子身上,还有些小得意。 只要茹姐儿愿意搬来栖云院,就不怕他不跟着。 言哥儿对她的注视本能地害怕,闻言拨浪鼓似的摇头。 “没别的需要,娘考虑得很周到。” 他的学识一般,书房对他也只是个学习的地方而已。 李嬷嬷看懂了他的心思,郡主这次是真的有意要修复和小世子的关系,便低声朝夏为仪道: “自古夜晚读书都伤眼睛,郡主那还有陛下赏赐的一颗夜明珠,亮如白昼。” 她点到为止,毕竟夜明珠价值连城,郡主也喜欢得紧。当初陛下赏赐的是一对,其中一颗她给了云哥儿,方便他读书写字,剩下一颗一直在库房当中。 亮如白昼? 夏为仪知道有夜明珠,也有幸见到过,不过都只是淡淡的萤光,远达不到照明的作用。 “麻烦嬷嬷取来一下,给言哥儿看看喜不喜欢。” 其实她也很好奇,如果真有那么亮,给读书人用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李嬷嬷便拿了钥匙去库房取,大约一刻钟后,她带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回来了。 夏为仪让人把门窗都关好,李嬷嬷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随着木盒的打开,一道亮眼的白光照亮了室内,夏为仪心口一颤,脑海中想起了上学时老师教的内容。 “快合上!” 第21章 母子交流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李嬷嬷不明所以,但双手已经把木盒关上了。 夏为仪忙拉着孩子远离,厉声道: “快拿走,放在最远的库房,不许人靠近。” 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吓到了众人,李嬷嬷立刻照着她说的抱着盒子退下去。 等人离开,夏为仪才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带着孩子离开书房。 天然会发光的物质一般带有放射性,若只是很浅淡的光不会对人体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刚才那颗又大又亮,快要赶上白炽灯的亮度了,辐射不说比得上x光和γ射线,但长久接触肯定会危害健康。 也是她大意了,以为李嬷嬷是夸大其词,亮度最多跟她在博物馆见的差不多,没想到还真有这般奇物。 没一会儿李嬷嬷回来,问道: “郡主,可是那夜明珠有什么问题?” 夏为仪不好解释辐射的事,眼下她有更担心的问题。 “陛下赐了夜明珠后,可有什么人经常接触?” 在她的记忆里,原主拿到夜明珠虽然喜欢,但也没看多久,想来问题不大。 “回郡主,夜明珠珍贵,除了云哥儿那有一颗放在他书房,这一颗一直放在库房单独落锁,下人也只一月进去打扫一次。” 听此夏为仪也就放心了。 “明日在府里找间最偏僻的屋子,锁起来不许人靠近,也不用人打扫。” 李嬷嬷有些诧异。 “郡主,不用人守着吗?” 那可是能换一座城池的东西,就算国公府守卫森严,可若被人知晓,难免不动心思。 夏为仪心想:若不是御赐之物,她都想扔了,谁想偷尽管拿去。 “不必,天子脚下,我看谁敢放肆。” 众人不疑有他,将主子的话放在心上。 夏为仪没注意到,在她让人把夜明珠送走后,言哥儿脸上显而易见出现了失落之色。 受了一番惊吓,夏为仪也倦了,茹姐儿也开始犯困,便给她擦了脸,抱到自己床上。 言哥儿已有六岁,已经有性别意识,按理说不能跟着,但他不放心,不让他盯着茹姐儿肯定不行。 于是她只好打起精神将人哄睡,又叫了玉双和平日伺候茹姐儿的一个丫鬟守着,自己和言哥儿出了房间。 一踏出房门,小男童浑身紧绷起来。 封闭昏暗的屋子、癫狂的女人、窒息和剧痛…… “啪!” 一颗黄豆大小的冷汗砸落地面,溅开点点水花。 夏为仪在长廊中停下,屏退左右,在他面前蹲下来。 她伸手去触碰他的发顶,毫不意外,孩子向后大退两步,小脸上满是惊恐。 只有和妹妹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假装勇敢,像个小大人。 实则,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 “别怕。”夏为仪轻声道,“娘不会再伤害你了。” 言哥儿已经退到柱子边,后背抵在上面。 他疯狂摇头,眼泪含在眼眶,倔强地不肯流下。 女人心中一紧,随即是酸涩的疼痛。 不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而是她能共情。 现代的的她,也有不幸福的童年。 相较于言哥儿,她还算幸运,没有遭受过肉体折磨,而是父母形婚,生下她后双双出轨,带给她无休止的冷暴力。 从小到大,除了钱,她一无所有。 心中渴望爱,却又怕被再次伤害,这种感觉她懂。 “不能伤害妹妹。” 宋知言还不忘自己的使命,声若蚊蝇地警告。 夏为仪眨眨酸涩的眼睛,不再向前靠近。 “我不会伤害她,也不会再伤害你,当下不会,将来更不会。” 她觉得应该开诚布公地和对方讲,她知道,言哥儿其实很聪明,能听懂。 “娘以前伤害了你和妹妹,是娘的错,我向你赔罪。” 她没有为自己辩解,她很同情原主,但失去丈夫伤心欲绝,不是伤害孩子的理由。 宋知言错愕,含着泪的眼睛愣愣看向她。 她居然说给她赔罪! 她是自己的母亲,母亲怎么会跟孩子赔罪? 夫子不是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吗?就算父母有不妥的地方,子女也要体谅。 更没有哪一本圣贤书上写,父母要跟孩子赔礼道歉。 言哥儿的三观受到了强烈冲击。 这女人一定疯了! 彷徨和不解取代了他眼中一部分惊恐,夏为仪敏锐察觉到这点变化,小心翼翼向前靠近一小步。 宋知言表现得没刚才应激,只是依旧害怕。 “娘知道你现在不信任我,不过我一定要把茹姐儿接回来。你那么聪明,想必一定知道,你祖母待她并不好,不然她怎么会一直往染青院跑呢?” 宋知言沉默,没想到她连这点细节也留意到了。 “娘知道,言哥儿是个好哥哥,你提防着娘也没错。但娘跟你保证,以后娘会好好对你们,你信不过栖云院的人,那就把染青院的人都带过来,我再允许你去外祖母那要几个人专门盯着娘。 这样,言哥儿愿意给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她说得太真诚,看不到一点虚假的痕迹。 “可以吗?” 夏为仪耐着性子继续问他。 宋知言心中烦躁,不知作何选择。 她为什么非要询问自己的意见? 除了对大哥,她对谁都很强势。 大哥想要夜明珠,她就给了,剩下的一颗她嘴上说要给自己,最后也收回去了,也不问他想不想要。 她只喜欢大哥! “随你,但你要敢伤害妹妹,我就……我就……” 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根本没有威胁对方的把柄,更没那个本事。 宋知言憋红了脸:“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好没杀伤力。 夏为仪差点憋出内伤,嘴角压得都快抽搐了。 “好,娘最怕鬼了。” 她也相当配合,露出一副惶恐模样,奈何演技有限,言哥儿觉得她在笑话自己。 “你……我去看妹妹了。” 说完,红着小脸恼怒地跑了。 女人追上去,见他跑到了她卧房门口,让丫鬟搬了张椅子,门神一样守在那。 宋知言坐在椅子上,小腿挨不着地。 “你不许进去。” 夏为仪:“这是我的院子。” 说他胆小,偏还分不清大小王。 言哥儿:“那……那也不行。” 他硬着头皮道。 女人捂嘴偷笑:“好,娘不进去,不过妹妹醒来没看到我,哭了你可要哄。” 言罢,跟身边的丫鬟交代两句,便去偏房休息了。 宋知言见她走了,浑身跟泄气一样瘫坐下来。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没一会儿他也开始困了,小脑袋跟啄米粒般一点一点的。 一开始他还能掐大腿保持清醒,但很快就坚持不住了,彻底睡着了。 锦屏见他睡着了,这才把人抱起来,放到屋里的软榻上。 …… 第22章 连丫鬟都不如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娘,你看我这般打扮如何?” 唐清月身着银纹绣百蝶度花裙,环佩叮当,少女的娇俏和妩媚结合得淋漓尽致,宛如一只花蝴蝶。 “我的女儿当然是最好看的。” 江氏与有荣焉地看向少女,满脸骄傲。 只有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才配得上伯府千金的身份,也是她多年细心教导的结果。 “娘,我们快出发吧,别让郡主久等。” 唐清月迫不及待挽上江氏的手。 听闻云谏哥哥今日没去国子监,说不定能在国公府遇见他,她盛装打扮,一定会让他眼前一亮。 “别急,”江氏拉着她坐下,“我还叫了你清宁妹妹,她一会儿就来。” “她也要去国公府?” 唐清月立即垮脸,以至于没藏住嫌恶的语气。 江氏蹙眉,却也没怪罪,她自幼娇生惯养,有些傲气,突然多了个姐妹出来争宠,心中定然不好受。 “我想着婚事如今名义上在她头上,你想又把婚事换回来,郡主恐更不愉快,便想着让她也过去,多个人赔礼道歉,郡主面上更容易过得去。” 唐清月后悔刚才嘴快,正好顺着江氏的话找补。 “娘考虑周到,不过妹妹的礼仪……” 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少女面露惶恐和无措:“母亲见谅,女儿只是担心万一郡主怪罪,妹妹脸皮薄,怕她受不住。” 闻言,江氏眉心紧锁,犹豫还要不要带人去。 少女要的就是她下意识对唐清宁的瞧不上,至于人,当然要去。 她不去,怎么衬托出自己的风华绝代呢? “娘,我想了想,宁妹妹最近都在刻苦练习礼仪,想来是没什么问题,且我们只是简单拜访,不那么拘谨,还是带上妹妹吧。刚好妹妹回来后还没好好出去过,趁此机会带她见见世面,免得今后遇到更大的场合露怯。” 江氏听完十分赞同,愈发觉得养女考虑妥当,待人贴心。 不愧是她教养出来的。 “倒是你考虑周到,她总归是要见人的。” 两人聊着,没一会儿唐清宁便到了。 因被提前告知过要去国公府,她也特意换了身得体的湘妃色衣裙,这还是唐清月从前给她挑选的,说这颜色娇俏,她的衣柜里,也多是这样颜色的衣服。 然而她皮肤并不白皙,这样娇嫩的颜色只会把她衬得黯淡无光,还有几分土气。 进屋的第一眼,少女便被花枝招展的唐清月吸引了。 对方花容月貌、尊贵不凡,好像墨香说的那个神妃什么。 她不禁埋下头,想起出门前镜中的自己,心中涌起无限的自卑。 对方那么貌美,而自己却如此丑陋。 江氏最见不得她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怎么自己的女儿如此怯懦,连自己身边的丫鬟都比她大气上得了台面。 要不是证据确凿,唐清宁又长得的确像她和伯爷,她都要怀疑是那农妇家里诓骗自己,想要把山鸡送到凤凰窝里享福。 “你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是伯府千金,别随时低着个头,你若不会,就跟你姐姐学学,整天像个闷葫芦一样,看着晦气!” 江氏劈头盖脸的责骂让唐清宁红了眼,忍着羞愧给对方行礼。 “见过母亲,女儿受教了。” “姐姐。” 少女一板一眼地行礼,动作略显笨拙,却未出错,江氏心中的气稍稍消了些。 闷葫芦就闷葫芦,别出去给她丢脸就行。 唐清月心中冷笑,看着这么老实懦弱,谁能想到其实骨子里是个荡妇呢。 上一世自己糊涂,把好好的婚事让给了对方,让她捡了天大的便宜。 名冠京城的云谏哥哥娶了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女,遭了多少人的笑话,她想想就心疼。 还好,云谏哥哥没有碰她,但也锦衣玉食养着。 谁料她居然跟国公府的表少爷有私情,还在外面拉拉扯扯被人看见了,让云谏哥哥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农女就是农女,当真下贱! 自卑的人心思敏感,唐清宁察觉到一股怨恨的目光,下意识抬头望去,却只看到唐清月柔和亲近的笑颜。 她对自己笑了笑,又亲昵地拉着江氏。 “娘,你看妹妹的礼仪精进不少,跟刚回府时不可同日而语呢。” 江氏看她如此懂事,举手投足间尽显贵女典范,心中对亲生女儿更嫌弃了。 “你啊,现在不介意多了个妹妹了?” 妇人感慨,刚认回女儿时,这丫头可是闹死闹活、打砸东西呢。 但好在自己教导有方,她这么快就想通了,瞧着对清宁十分和气。 唐清月娇嗔起来,一脸羞恼: “娘,我都知错了,你就别提了!” “好好好,娘不提。” “……” 看着二人母女情深,唐清宁说不出是何感受,只是安静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墨香看着都替她难受,可她只是个丫鬟,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 这样等着实在尴尬难熬,好在时间不早,两人没亲昵一会儿便要出发了。 为了表示平西伯府的诚意,江氏特意准备了厚礼赔罪,整整装了两辆马车。 唐清宁偷偷扫了眼后面的两辆马车,她看过江氏给人备礼,还没有谁会让她如此大方出手。 看来,传闻里的平阳郡主,当真是很尊贵的女子呢。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少女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摇篮似的动静才消失。 唐清宁睁眼,心想约莫是到了。 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车外传来下人的动静,三人被搀扶着依次下了马车。 一下车,少女便惊讶地差点合不拢嘴。 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房子,放眼望去,竟是占了大半条街,三间朱红的兽首大门瞧着巍峨气派,那牌匾上的“敕造忠国府”五个大字威严霸气。 唐清宁也不是真的一个字不认识,那个人教过她,只是眼前这几个字她只认识“国”字,连猜带蒙能猜出前后两个字。 奇怪,忠国府不该是三个字吗,那前面两个字是什么? 少女好奇极了。 “收起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江氏第一时间注意到她,见她好奇地看个不停,忙低声呵斥。 唐清宁忙收回目光,觉得江氏此刻比门口的两座石狮子还可怕。 第23章 上门赔罪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江氏不再搭理她,看了眼仪容,确认无误才带着众人走上台阶。 她们只是普通拜访,因此走的是旁边的角门。 门房远远见到她们一家便翻了个白眼。 江氏或许他还不认识,但唐清月他还能不认识吗? “来者何人?” 江氏知道会被刁难,她身边的嬷嬷忙拿出回帖,又给了锭沉甸甸的银子。 “这是平西伯夫人和府上的两位小姐,今日特来给郡主赔罪,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门房只接过帖子,看了眼内容,又确认上面盖了郡主的私印,便让人开门,并不收那银子。 嬷嬷讪讪收回银锭,众人得以进府。 穿过影壁,国公府真正的奢华才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处处雕梁画栋、粉墙环护,绿柳周垂、山石点缀,粗看宏伟华丽,细看温馨惬意,来来往往的下人也是各个气质不凡。 唐清宁心想,在这样的地方住着,当下人也算是享福了。 只是,又走了一会儿,她就不这么觉得了。 因为国公府实在太大了,眼下天又热,她出了一身汗都还没见到郡主。 郡主平日出门不会嫌太麻烦吗? 墨香大概也是走累了,在她身旁悄悄讲起了这座国公府的由来。 原来,外面的五个大字是“敕造忠国府”,曾经的忠国公府不在这,至于为什么换了座府邸,还要从平阳郡主和宋世子的婚事说起。 本朝没有为郡主赐府邸的先例,但陛下宠爱平阳郡主,便下旨为国公府建造了这处占地广袤的宅院,郡主和宋世子成婚后,国公府的其他人才陆续搬入府中。 所以,这府邸虽叫国公府,但百姓私下都称它为郡主府,倘若哪一天她不愿当宋家妇了,恐怕也是宋家的人搬出去。 唐清宁听完后瞠目结舌。 世上竟有女子能享受这般疼宠。 这般想着,她自己都笑了。 村长的孙女都能作威作福,郡主可是陛下的孙女,当然更厉害,说不定用的碗筷、桌椅板凳和床上的枕头都是金子做的。 正笑着,她突然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仿佛要把人熔化。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一抬头,便见到远处的抄手游廊下站了个长身玉立的男子。 宋宴礼得知今日伯府要来人,特意跟夫子请了假,早早在此等候。 江氏的拜帖中没有提到要带她,他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万幸,又见到她了。 他朝对方露出一个笑,不似他清冷的外表,他的笑热烈强势,一如少年壮志凌云的赤诚之心。 少女承受不住他眼神里的灼热爱意,心颤了颤,慌忙挪开视线。 “小姐,你很热吗?” 墨香见她突然脸红, 忍不住关心。 “没……呃,有一点。” 她摇头又点头,心虚地再去看刚才的方向,那里却空无一人。 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她怕被人看见,但更怕去回应他的爱意。 在江氏几人快要被融化时,带路的下人终于停下脚步。 唐清宁长吁一口气,总算是到了。 墨香几个丫鬟不能再跟着了,便只有江氏母女三人和一个嬷嬷进去。 穿过几道垂花门,幽香渐浓,隐隐有几丝凉气传出。 这得放多少冰才有这样的效果? 唐清宁心想。 “郡主,平西伯夫人和二位小姐到了。” 接着里面传来一道慵懒的嗓音。 “知道了,让她们进来吧。” 两侧的下人拂开纱帘,江氏走在前面。 “参见郡主!” 几人整齐划一行礼,饶是骄傲如唐清月也不敢怠慢了礼数。 夏为仪先是看了眼唐清月,那种天然的不对付扑面而来。 而后目光又落在她旁边的唐清宁身上,这回倒是舒服不少。 “快快请起,来人,看座。” “谢郡主!” 三人依次坐下,唐清宁这才有机会去看坐在主位上的女人。 这一眼,她竟是看呆了。 只见她朱唇翠眉、琼鼻桃腮,双目似水、面庞似明月,一身玉骨冰肌,气质淡漠疏离,好似天山神女,冷淡旁观着世间悲欢离合。 在被接来京城的路上,她便听人说,唐清月是京城第一美人,在见到对方后她也深信不疑,因为对方真的很美。 直到现在,她才知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平阳郡主的脸美得令人窒息,但和其他人不同,她未做过多的打扮,却给人一种高不可攀、愿俯首称臣的错觉。 以至于见到她的第一眼,是被她整个人独特的气质所吸引,而非是她的容貌。 等你冷静下来再去看她的脸,只会觉得只有这样的好颜色才配得上她这般气度。 只是可惜…… 这么年轻美貌的女子,怎么就成了寡妇? 少女的打量渐渐毫不掩饰,夏为仪侧脸看去,发现了偷看她的小娇娘。 “想必这位就是清宁姑娘了,这般看着我,可是本郡主脸上有花儿不成?” 江氏心惊肉跳,忙起身赔罪: “郡主莫怪,清宁没见过世面,想是第一次见国公府的奢华,有些惊着了。” 说完,朝唐清宁厉声道: “还不给郡主赔罪!”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不该带她来。 唐清月拿起手帕挡住嘴角的嘲弄,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平阳郡主性子阴晴不定,她这个好妹妹要遭殃了。 少女忙不迭起身,噗通一声在江氏身旁跪下。 “郡主饶命,我……我只是觉得郡主太美了,一时看痴了,没有恶意……” 她是真的吓坏了,在她看来,郡主是皇家的人,能砍她的头。 夏为仪只是想逗一逗她,忘了这是等级森严的古代,对方还是个胆小的小丫头。 看着她都要磕头了,她忙让丫鬟阻止。 真是要折寿了,动不动就磕头。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本郡主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唐清宁被强硬扶起来,身子瑟瑟发抖,小脸煞白。 “多谢郡主。” 捡回一条命,少女脑子运转得很迅速,礼节那叫一个有条不紊,比平日被嬷嬷训后还要标准。 夏为仪朝她招手。 “好孩子,过来,我好好瞧瞧。” 少女偷偷看了眼江氏,得到嫌恶的眼神。 她咬咬唇,硬着头皮上前。 夏为仪上下打量,见她五官大气明艳,身段也不错,就是看着营养不良有些干瘦。 “是个标致的姑娘,你这衣裳瞧着娇嫩,谁给你选的?” 她皮肤不够白皙,这种饱满的粉色普通白皙的人都驾驭不住,在蜜色皮肤上更是灾难。 唐清宁看了眼江氏,又看了眼唐清月。 她知道这衣服不适合自己。 “回郡主,清宁很喜欢这衣裳。” 夏为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衣服摆明了是唐清月选的,就是要她出丑。 她不信江氏看不出来。 既然平西伯夫人不给她撑腰,那就她这个未来的舅母给她做主。 第24章 刁难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来,坐过来,我好好瞧瞧。” 夏为仪看了眼旁边的位置,语气中透露出些许疼爱,示意唐清宁坐到她身边。 正等着对方出丑的唐清月闻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平阳郡主居然没责怪她! 她不该当场发怒,奚落一番再把人赶出去吗? 同样错愕的还有江氏,但她心中更多的是庆幸对方没有责怪,忙催促女儿过去。 唐清宁还一脸懵,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夏为仪指的位置坐下。 她居然坐在了郡主身旁。 少女呼吸一窒,身体好似云一样轻飘飘。 夏为仪没去搭理那母女俩,温柔如水地看向她。 “来到京城可还习惯?” 在现代,都是男人勾引她,但她本身就魅力十足,什么样的眼神勾人却不风骚她最清楚。 男人爱她,女人也喜欢亲近她。 少女果然放松不少,轻声回她: “刚回府时有些不适应,但爹娘待我很好。” 真是个给面子的姑娘,她娘都那样了还说好。 当然,这话不能戳穿。 “不习惯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无妨,你如今是平西伯府的千金,如无意外不会再离开京城,时间久了自然会习惯。有不明白的地方,多问问身边的人,当然,也可以来问本郡主。” 唐清宁只当她是客套,没有当真,只有唐清月咬碎了银牙,手中的帕子几乎要绞碎。 难道平阳郡主真的看上了这个土包子,要把她许配给云谏哥哥? 云谏哥哥寄人篱下,许多事不能自己做主,郡主若逼她,他肯定只能同意。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当即向江氏投去求救的目光。 江氏一直搭不上话也着急,看得出,郡主是有意冷落她和清月。 不然就那丫头,凭什么让郡主如此待见。 不过是为了打伯府的脸,告诉她伯府在国公府面前,连一个农女都比不上。 江氏在心中揣测。 “娘……” 唐清月要急疯了,那边平阳郡主已经取下了一对手镯戴在那土包子手上。 一个母亲送一个姑娘手镯,不就是把她当未来儿媳了。 唐清月用力扯着江氏的袖子。 江氏被她催着,心中也急,被逼无奈,只好起身,朝着唐清宁一脸埋怨道: “你这丫头,郡主跟你客套,你怎么还当真了?快到你姐姐身边坐着,别跟郡主添乱!” 说着,还歉意地跟女人再次行礼。 “郡主见谅,这丫头才从乡野回来,许多地方多有冒犯,还望郡主别跟她一般见识。” 夏为仪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江氏只敢挑软柿子,借着说教唐清宁来打断她,当她看不出来吗? “随意打断别人说话,平西伯府当真是好家教。” 李嬷嬷可不惯着,她早就看这家人不顺眼了,瞧出夏为仪不耐烦,便主动唱起白脸。 被一个下人数落,江氏脸上挂不住,偏偏还不敢教训对方。 可唐清月重生了一次胆子大了不少,见此想要好好训斥对方,江氏忙按住她,朝她摇摇头。 少女心中不快,却也反应过来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 “好了,嬷嬷,唐夫人也只是担心清宁这丫头,不过是一个母亲的人之常情罢了。” 夏为仪佯装责怪,实则更像是在说:好嬷嬷,别生气了,不值当。 江氏深吸一口气,胸口有些疼。 知道此行会被刁难,但她还是低估了郡主的脾性。 “郡主玲珑心,我的确关心则乱了,郡主莫怪莫怪。” 夏为仪和善一笑:“夫人多虑了,我啊,一向大度。” 江氏嘴角抽搐,不敢反驳,好不容易将对方的注意力从唐清宁身上转移,还是清月的婚事要紧。 当即,便带着人上前,一副严母姿态。 “清月,跪下。” 唐清月掐着自己大腿跪下。 该死,唐清宁坐在郡主身旁,岂不是也给她跪了? 夏为仪一脸惊讶:“唐夫人这是做什么?” 状似意外,却不让人起来。 江氏站在女儿身旁,一脸歉意: “前些日子,清月冒犯了郡主,闹得满城风雨,不巧家中有事耽搁了几日,今日特带着小女来给郡主赔罪,郡主要打要骂,我们都受着。” 说完,让嬷嬷将赔礼的单子递给夏为仪身边的丫鬟,又示意女儿赶紧认错。 唐清月双目含泪,我见犹怜。 “清月因为身份的事,一时糊涂,行事莽撞,折辱了国公府的名声,冲撞了郡主,那天的所作所为,非我本意,还望郡主恕罪。” 说完,屈辱地双手交叠在地上,弯腰磕了下去。 她几乎要咬破下唇,今日所受的屈辱,待日后云谏哥哥位极人臣,她都要一一讨要回来。 看着一向傲气的女儿给人磕头,江氏心疼的快不能呼吸,忙也跟着求情。 “郡主,清月做出的事大逆不道,但也情有可原,她年岁小,还请郡主不要同她计较……” 夏为仪扫了眼赔礼清单,果真是财大气粗。 江氏的庶兄擅长经商,在书中,后期可是为靖王提供了不小的银钱支撑,也难怪唐清月要牢牢抓住江氏的宠爱。 只可惜,被利用的人,终究没有好下场。 江氏的这位庶兄,因利益问题和宋云谏闹崩,没多久便被已经登基为帝的靖王没收全部财产,发配岭南,最终客死他乡,和历史上的着名商人沈万三命运雷同。 “年岁小?”女人嗤笑一声,放下礼单,“没记错的话,若是不闹这一出,再满一年,她该和云哥儿成亲了。” 唐清月过了年就要满十六,在这个年代,她已经是个大人了。 江氏忙找补:“也怪臣妇平日太溺爱,让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郡主若要怪罪,臣妇也难辞其咎。清宁,你怎么还坐在那,还不快来跟郡主赔罪!” 见自己亲女儿还坐着,江氏面上更挂不住,恼羞成怒地呵斥。 少女一时手足无措,觉得自己又犯蠢了,忙要起身去唐清月身边跪着。 夏为仪眼疾手快,圈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 “傻丫头,犯错的是她,跟你有何关系?好好坐在这,我看谁敢让你跪!” 江氏懵了,唐清月更是破防。 自古一府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郡主居然说跟唐清宁没关系。 她根本看不起自己的身份。 第25章 自悔书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一边是亲娘,一边是身份尊贵的郡主,唐清宁陷入了左右为难。 “唐姑娘,郡主让你坐便坐着吧。” 李嬷嬷笑着安抚,她对上对方的目光,明明是很温柔的感觉,偏偏让人无法拒绝。 待她坐好,夏为仪松开她的手,看向对面的母女二人。 “唐夫人爱女心切本郡主看着万分感动,对待养女都能如此尽心尽力,想必待亲生女儿也不会太差。” 这话如同一巴掌扇在了江氏脸上。 平阳郡主在讽她。 她自己最清楚,一开始把唐清宁接回来时,她的确起了要好好弥补的心思,毕竟那是她的亲生女儿。 可后来,自己嫌她土气木讷,处处拿她和清月作比较,发现她方方面面比不上,心便渐渐偏向了养女。 可她有什么办法,一个是养大的,一个是自己生的,在心里都是她的孩子。普通人家尚偏爱乖巧的孩子,她偏爱更出众的,不是天经地义吗? 江氏心中万般借口无法宣泄,却只能讪讪一笑,心中更堵得慌了。 夏为仪起身,在二人面前踱步: “唐夫人别介意,本郡主是真心实意夸你,看在你爱女心切的份上,我便给月姑娘一个机会。” 她顿了顿,看向还跪着的少女。 “其实本郡主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外面的议论实在不堪入耳,国公府和我都要一点体面。 本郡主听闻清月姑娘的才华乃是京中贵女的独一份,不如就由你写一封自悔书,张贴于城中三日可好?” 自悔书? 唐清月猛地抬头,几乎要掩藏不住眼中的怒火。 她写了以后京城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吗? 夏为仪:当然没有啊。 看不出来,她就是故意刁难吗? 江氏怕她激动坏事,忙道: “郡主宽厚,不过是自悔书罢了,清月,快答应。” 唐清月憋屈坏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答应,心中不断安慰自己,等她以后成了首辅夫人,她看谁敢提这件事! 现在不过是卧薪尝胆罢了。 “多谢郡主,清月回去后定当诚心悔过。” 夏为仪“满意”点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此事也要尽快,想来府上也要去东乡公主的宴会,最好在这之前把事了结,免得心里一直惦记着,玩得不尽兴。” 她说完还用团扇掩面低笑,笑完还疑惑地看了眼好像吃了苍蝇的母女一眼,仿佛在说:这么好的事你们怎么不笑? 江氏艰难扯了扯嘴角,唐清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女人心满意足,坐回自己的位置。 “行了,起来吧,年纪轻轻,别伤了膝盖。” 嬷嬷忙去扶人,唐清月还是踉跄了一步,差点站不稳。 江氏眼眶微红,心想女儿受了委屈,她更要把事情给她办好。 “郡主,既然清月已经知错了,之前说的那些胡话便做不得数,这婚事……” 夏为仪一脸“我懂”,道:“夫人多虑了,婚事当然作数,本郡主那日也是气糊涂了,其实仔细想想,当年夫君定下婚事时,定的本就是伯府千金,月姑娘说的在理,这也算歪打正着。” 她一脸皆大欢喜,唐清月目眦欲裂,顾不得自己所谓的傲气。 “郡主,清月那天说的都不是真的,清月和云谏哥哥一直情投意合,还请郡主成全。” “郡主请三思。”江氏也帮着说话,“清月的确不是臣妇亲生,但也入了唐家的族谱,这些年,臣妇细心教导,清月不比别的闺秀差,甚至比许多女子出众,她出嫁,伯府也绝不会亏待,定会给足够的体面。未来姑爷需要帮衬的地方,伯府同样会鼎力支持。” 妇人几乎道出了所有筹码,夏为仪也相信她说的是真心话。 可是……她要帮助的人是宋云谏,对她有什么好处? “唐夫人的意思本郡主明白,只是两次换亲……损失的终究是国公府的名声,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云哥儿是市集上的白菜,任人挑选,这恐怕不是一封自悔书能弥补的。 他不是本郡主亲生,但却一直视同己出,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不忍心他遭遇这样的非议。这种心境,想必夫人比我了解吧?” 你心疼养女要换亲,我心疼养子不想换,怎么就不能惺惺相惜呢? 江氏莫名又被阴阳一通,脸上臊得慌,准备好的说辞竟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这……”理她全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和两人虚与委蛇一会儿,夏为仪有些累了。 这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罢了,本郡主也不是棒打鸳鸯的人,此事往后再议,当下,月姑娘还是先写好自悔书,若是云哥儿谅解了你,本郡主还能拦着他让你进府吗?” 怪不得许多人爱玩儿剧本杀,这角色一代入,她比恶婆婆本尊还要恶婆婆。 唐清月有些意外,平阳郡主的态度转变得太突然了。 看来,云谏哥哥真的很得她宠爱,自己的紧要任务还是要讨好他。 只要拿捏住了男人,什么婆婆小姑子还不是任她摆弄。 “多谢郡主。”两人再次行礼。 没有成功换回亲事,但也还有希望,江氏已然是满足。 郡主若真的答应了反而不是她了。 又客套几句,江氏才准备离开。 “今日叨扰郡主了,既如此臣妇便先告辞,回去后定当好好教导家中儿女,敦促清月早日写好自悔书。” 说完,就叫上两个女儿准备离开。 “等等。” 夏为仪拉住唐清宁的手,“本郡主和宁姑娘投缘,想再和她聊上几句,不若夫人先行一步,待晚些,定将人安然送到。” 江氏下意识拒绝:“清宁礼数上略有欠缺,恐得罪了郡主……” “无碍。”女人不以为意,“更冒犯的本郡主都原谅了,一个小丫头,还能惹出什么祸事来?月丫头你说对吗?” 唐清月:“……” 她已经数不清今天被暗讽多少次了。 夏为仪不放人,江氏只得作罢,拉着养女行礼告辞,临走前,后者狠狠剜了眼唐清宁。 讨厌的人走了,夏为仪浑身都轻松了,拉着未来的侄媳坐下,一顿嘘寒问暖。 少女一开始还有些局促,但在对方的温柔攻势下很快就放松了。 见时机成熟,夏为仪才进入正题。 “宁姑娘,你觉得国公府如何?” 唐清宁:“很气派,像神仙住的地方。” “那就是喜欢了。”女人继续问,“那你可愿意嫁到国公府?” 第26章 哪个宋公子?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 唐清宁吓得几欲跳起,语无伦次起来。 “郡……郡主……我……不,臣女对宋公子无意……姐姐更合适。” 今日来国公府她是雀跃的,唐清月母女俩看起来势在必得,她以为可以摆脱这门婚事。 可为什么郡主会看上她啊? 她长得丑、不会琴棋书画、还言行粗鄙,听闻那宋公子是人中龙凤,若是配她,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夏为仪被她的反应逗笑:“你说的是哪个宋公子?” 少女傻愣愣看她。 “国公府里可不止一位宋公子。”女人意有所指。 唐清宁迷茫开口:“定亲的,不是云谏公子吗?” 夏为仪一脸晦气:“他哪儿配得上你?” 少女讶然,郡主真的不是说反了吗? 看她呆呆愣愣的,女人不再卖关子。 “你和宋宴礼认识?”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名字,少女脸色爆红,埋头不敢看人,轻声细语回她。 “认识的。” 夏为仪心中拍掌,看这反应也是喜欢了。 “可心悦于他?” 少女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当然心悦,可这怎么能直说呢?太羞人了。 夏为仪问完也后悔了,自己倒是现代人直白惯了,忘了古人要委婉。 “宁姑娘莫要见怪,是礼哥儿对你有意,想让我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两情相悦,自成一对佳偶,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大方说便是。” 是他让郡主问的? 唐清宁心中悸动,但婚事有自己做主的吗? 没回唐家前,刘家没过问她的意见,就要把她嫁给秀才的傻弟弟。 伯府规矩森严,恐怕更没有她说话的份。 “可是爹娘,还有姐姐……” 夏为仪打断她,“你怎么想的便怎么说,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你若不愿,礼哥儿绝不会再纠缠,若你愿意,本郡主自会上伯府提亲,三书六聘,明媒正娶。” 少女毫不怀疑她的话,不由陷入沉思。 别人都以为她在乡野长大,误入京城的繁华只会自卑懦弱,实际上,更多的时候,她是自私的。 在困境中,她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若是不抓着郡主撑腰的机会,她的婚事,以后只能被爹娘掌控,甚至是被唐清月横插一脚。 她思量再三,选择了面对内心,但还是放不开,红着脸微微点头: “清宁也心悦公子。” 夏为仪心满意足,这丫头出乎她意料的清醒。 伯府的人觉得她很木讷,那是因为她知道,无论她怎么做,都不会比唐清月得宠,江氏也会站在养女那边。 所以,她不会去争宠。 或许在别人看来太窝囊,但在她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已经是最大程度的自保。 “就等你这句话,不过,今日我跟你说的这些回去后自己闷在心里,懂吗?” 少女连连点头,更感动于她的良苦用心。 又和人聊了一会儿,直到唐清宁见天色不早,想要回伯府。 夏为仪高兴,让人准备了许多首饰和绫罗绸缎送给她,当成是见面礼。 这些东西都是李嬷嬷亲自挑选,她年轻时在宫中当过值,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最适合唐清宁。 送了这些东西还不够,女人最后还安排了她郡主的半幅仪仗送人回去。 唐清宁出了院子时还是恍惚的,全凭本能跟着下人出府。 墨香没有跟着江氏回府,一直在外面候着,见到她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 她本来担心小姐被单独留下会被郡主刁难,结果看到她身后的丫鬟捧了许多东西,显然是送给小姐的。 见此心中不由为她高兴。 如果小姐一定要嫁给宋公子,就算得不到夫君的宠爱,若能有郡主这个婆婆的照拂,日子也不会太难熬。 唐清宁也高兴,主仆俩脚步轻快,直到走到一石桥上,迎面见到一男子。 宋宴礼风度翩翩地朝她拱手: “唐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墨香想说,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但她还没开口,身旁的少女便开口: “嗯。” 唐清宁转头叮嘱:“墨香,你在这等我。” 说完,朝桥的另一头走去。 过了桥,两人朝后方又走了一段才停下,既不会让人听见谈话,又能让人看见两人在做什么,正大光明。 墨香不认识宋宴礼,低声问国公府的下人,得知对方是府上的表少爷。 表少爷,那岂不是和云谏公子是表兄弟? 墨香顿时愁眉苦脸。 看小姐这样,明显是对表少爷有意,可她不是要嫁给云谏公子吗? 她要当人家嫂嫂的呀。 小丫鬟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对面。 小姐已经很难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犯错。 宋宴礼始终和少女保持着一定距离,唯有目光黏在了对方身上。 “清宁。” 男人第一次叫她这个名字,从前在冀州,他叫她三丫,可她说不喜欢那个不像名字的名字。 “宋公子。” 唐清宁看他一眼,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脸红。 “舅母跟你说了吗?” “嗯。” “你是怎么回她的?” 他似乎很想知道答案,可她却羞于开口,有些恼怒道: “你,可以去问郡主。” 男人低笑:“我想听你说。” 少女听出他就是故意逗她,更不愿说了。 “我不知,我要回伯府了。” 说完,羞恼地转身,小跑着逃了。 男人大抵是知道答案了,也不去追,心情大好地去跟舅母确认。 “小姐,可是那公子欺负你?” 见人恼怒地回来,墨香悄悄在她耳边问道。 唐清宁摇摇头,只催着她赶紧离开。 另一边。 江氏母女二人带着一腔怨气回到了伯府。 唐清月没挽回婚事,想见的人也没见着,一到家便扑到江氏怀里哭。 “娘,月儿怎么办?不嫁给云谏哥哥我宁愿去死。” 平西伯平日疼她,却也见不得她哭哭啼啼。 “你怎么就非要嫁给那宋云谏?他学问再好,可到底不是平阳郡主的亲生孩子,身上也无一个爵位,要我看,之前给你相的永昌候世子就不错,人家也不嫌你的身份,现如今还等着你……” 唐义明被她哭得心烦,说话大声了些,唐清月垂眸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世人都觉得云谏哥哥空有一身才华,只是一个养子,却不知朝堂局势变化万千,未来他有从龙之功,最后位极人臣,什么永昌侯、忠国公,最后都得看他的脸色。 上辈子她因为唐清宁的出现气昏了头,居然把夫君拱手让人。 这一世,她不会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嫁给云谏哥哥,好好补偿他,好好爱他。 “爹,我就喜欢他,如果不能嫁给他,我宁愿一死。” 她说着便掩面而泣,江氏看得心疼却又无奈。 第27章 半副仪仗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女儿都哭了你还添什么乱?那永昌侯世子混不吝,只能死守一个空壳子,宋公子人中龙凤,女儿如何不能看上?” 江氏自己很满意宋云谏这个女婿,夫君贬低他不也是瞧不上自己的眼光? 唐义明说不过她们二人,只能把注意力转移。 “清宁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提起这事江氏便来气,忍不住呛声: “你的好女儿,自己得了郡主喜欢,却不开口帮着求一句情,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娘和姐姐被刁难。 枉我待她不薄,却如此回报我,果然是农家养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一天的委屈让江氏彻底抒发对亲女儿不满。 从前她嫌弃对方,却也时刻警醒着这是自己的女儿,可能在感情上有所亏欠,却也和清月一视同仁。 可她居然不帮着自己说话,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当真是个白眼狼。 唐义明一听还有这样的事,对唐清月的不满瞬间转移到了唐清宁身上,心想待她回来定要好好说教一番。 江氏诉说完心中的委屈又去安慰女儿,养女每掉一滴泪,她的心便抽痛一分,若是此刻唐清宁站在她面前,定要狠狠打一巴掌。 恰巧,此刻下人匆匆来报,说二小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让她和平西伯准备去府外迎接。 “她真当自己成了伯府千金就能作威作福了?我是她爹,让我去迎接,要不要踩着我下马车?” 唐义明暴跳如雷,觉得唐清宁在异想天开。 江氏和他想的一样,不过更多的是觉得亲女儿倒反天罡,定是在农家养来的坏毛病。 “伯爷,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江氏讥讽,唐义明面上无光,心想晚上定要家法伺候。 唐清月本哭得伤心,听唐清宁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一时不知嘲笑对方蠢还是胆大妄为。 农女就是农女,自己还未出手,她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她藏起眼中的讥讽,正要开口假意求情,且听那下人战战兢兢回话。 “伯……伯爷,夫人,二小姐是……是和半副平阳郡主的仪仗回来的。” 三人瞬间哑口无言,唐清月几乎要把那小厮瞪出一个窟窿。 平阳郡主居然送那土包子半副仪仗。 许多人都不知道,平阳郡主受陛下宠爱,破例赐她公主仪仗。 见仪仗如见人,也难怪小厮要说让平西伯夫妇出门迎接。 “混账,怎么不早说?” 男人气急败坏,一脚踹在了小厮身上。 踹完仍不觉得解气,剩余的怒火只好发泄在妻女身上。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沐浴更衣准备迎接!” 说罢 ,拂袖而去。 母女二人心中各有怨恨,但品阶压制,也只好灰溜溜地回各自院中梳洗一番。 郡主仪仗不敢怠慢,伯府众人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齐齐等候在了正门外。 等待不过片刻,听得一声锣鼓,接着便见清道旗、红杖、班剑、吾杖、青方伞、青圆扇…… 众人忙跪下行礼,唐清月不情不愿慢悠悠跪下。 她无品阶在身,只能行跪拜礼。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想快点嫁给宋云谏,待她成为首辅夫人,当上诰命夫人,就不用这般委屈了。 唐清宁被众星捧月行至门前,看到伯府的人跪了一片,心中生出一股微妙的感觉来。 如此大张旗鼓地迎接自己的女儿,平西伯觉得面上撑不住,等郡主的人一离开便狠狠瞪了眼自己女儿。 “真是好大的威风!” 说完,大步流星进了府。 伯府其余几房不敢多说话,面色和气地跟江氏和唐清宁道了喜便各回各的院子,很快便只有母女三人、以及江氏的二儿子唐清晖在原地。 唐清月依偎在江氏身旁,装作艳羡道: “妹妹当真讨人喜欢,和郡主只是第一次见面便得了她的青睐,得了这么多好东西不说,还有半副公主仪仗送回府,连爹爹和娘都要出门迎接呢。” 说着又暗自神伤抹了抹眼角:“不像我,只是个假千金,不得郡主宠爱。” 江氏见不得养女委屈,“怪不得说儿女是债,你回来后家里就没一天清静。” 说完,领着唐清月进了门。 唐清宁无端受了一番指责很不好受,见只剩自己二哥,不禁透露出些许委屈。 “二哥哥。” 唐清晖年方二十,唐清月几乎是他带着长大的,要说份量,眼前这个亲妹妹自然比不上。 如今最疼爱的妹妹受了委屈,他自然而然把错归结于对方。 “别叫我二哥,我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清月。” 说完,冷着脸走人。 唐清宁错愕,她记得刚知道身份时,是这个二哥来亲自接的她,连礼物也是他准备得最尽心。 她以为,就算他不偏爱自己,也该是心疼她的。 如今看来,不过是上流阶层的体面罢了。 他也厌恶自己抢走了唐清月的身份。 不对! 她突然狠狠摇头。 她没有抢走谁的东西,她不欠谁的。 …… “娘,抱。” 马车上,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固执地要往夏为仪身上蹭。 好在马车里放了冰,又是相对凉爽的清晨,不然非要捂出痱子不可。 将香香软软的女儿抱到腿上,她立刻察觉到小丫头重了些。 “乖乖重了些,娘看看,是不是长高了?” 她上下打量,身高其实没什么变化,但确实圆润了不少,不过还不算胖,瞧着像个人参娃娃,乖巧惹人爱。 “嗯嗯,我长高了。” 茹姐儿自己先给了答案,谁让她做梦都是长高。 可惜夏为仪涂了口脂,不然真想在她臭屁的小脸上亲一口。 坐在二人对面的言哥儿丝毫没去看两人,而是浑身紧绷,将注意力都放在马车外。 那女人说今日要去外祖父那讨几个人,他担心这又是她的把戏。 去外祖父家是假,要把他们骗出府外杀掉才是真。 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女人突然留意到他斗鸡一般的神色,心中暗笑。 “放心,这是去你外祖父家的路。” 言哥儿抿唇,坚持从掀开的一个角留意马车外。 夏为仪只恨没有相机给他录下来。 这儿子有点聪明,但不多。 人都跟她出来了,现在担心也晚了。 第28章 端王府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马车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一行人终于到了端王府。 王府比国公府更为气派,拿着刀戟的守卫令人望而生畏。 夏为仪今日带两个孩子来并未提前告知,守卫刚见马车欲要上前警告,待看清是郡主的马车才收回佩剑。 “郡主!” 女人走下马车,众人纷纷行礼,夏为仪示意他们起来,道: “本郡主回来看望母妃,还请通传一下。” 古代就是麻烦,见自己老妈还要层层通报。 “郡主直接入府便是,王妃交代,郡主回来,不必通传。” 宋世子亡故后,原主便没有回来过,是以端王妃取消了这个规矩她也不知道。 夏为仪点点头,牵着茹姐儿入内,言哥儿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端王妃时常去国公府看他,如若不然,他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未知数。 潜意识中,外祖母是唯一能让他娘吃瘪的人。 端王府很大,下人本准备了软轿,但她拒绝了。 她需要点心理准备来见突然多出的母亲。 好在她是个心大又适应力强的人,等到了端王妃的院子,她也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王妃,郡主回来了!” 屋内,端王妃立即放下手中的账本,起身往门外走。 夏为仪看去,恰好和女人对视。 只见来人和她有三四分相似,珠围翠绕、一身绛紫华服、体态端庄、雍容华贵,举手投足尽显威仪,让人不敢直视。 她看自己的目光激动含泪,却并未失态。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言毕,女人径直向夏为仪走来。 “母妃。” 夏为仪脑中仔细回忆原主和端王妃相处的细节,尽量自然亲近不让自己露出端倪。 好在原主死了丈夫后一直心情抑郁,端王妃见自己女儿终于肯出门了,哪儿还有功夫在意那些细节。 “听李嬷嬷说,近日你好了很多,母妃还不信,本想过两日便去国公府看你,倒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 端王妃拉着她的手,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充满爱意。 夏为仪没感受过母爱,可能是心中麻木了,没有起太多波澜,只是羡慕原主。 “让母妃担忧了。”她作出一副走出悲痛但仍开心不起来的模样,“之前过度悲痛,父王母妃来探望我却闭门不见,是女儿不孝。” “快别想了,母妃和你父王都理解你。既然走出来了,就向前看,为了言哥儿和茹姐儿,你也要好好过下去。” 夏为仪拿帕子抹了抹干燥的眼角,这才想起还未让两个孩子和外祖母问好。 “茹姐儿,言哥儿快叫外祖母。” “外祖母。” “外祖母。” 茹姐儿乖巧叫人,实际上脑袋里根本没有太多和端王妃有关的记忆,只是在思考,外祖母该是什么人。 大概是她脸上的疑惑太明显,端王妃看出来后道: “诶,茹姐儿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外祖母,也就是你娘亲的娘亲。” 这么解释,女孩便明白了眼前这个贵妇的身份。 自己和娘很亲密,那娘亲的娘应该更亲密。 想清楚后,茹姐儿当即又叫了声:“外祖母。” 端王妃忍不住眼角笑出了细纹:“乖,今天就跟在外祖母身边好不好?” 小丫头面露纠结,小手抓紧了夏为仪的手指:“唔……要娘。” 端王妃低笑一句:“粘人的小家伙,你娘也要跟我一起,你不跟着?” 茹姐儿抬头看了眼自家娘亲,眼神询问她这话的真实性。 夏为仪朝她重重点头,小丫头这才愿意被端王妃抱着。 “行了,日头开始大了,我们快进去吧。”端王妃道。 “是,母妃。” 夏为仪笑着回答,又低头看了言哥儿一眼,用眼神交流。 看,娘没把你带去荒郊野外埋掉吧! 宋知言被拆穿心思,小脸上又恼又不服气。 不过他一向不喜欢表达自己的情绪,红着脸小步跑到了端王妃跟前。 和茹姐儿相比,他和端王妃明显熟络得多,看起来很是依赖。 夏为仪也不吃醋,好歹有个他能信得过的人,而这个人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进到室内,端王妃抱着茹姐儿,嘴里和她话着家常,大概都是高兴她能走出去,又说了些以后要好好待孩子的话。 夏为仪一一附和,对方提起孩子,她便趁机提出了此行的目的。 “母妃,女儿已经看开了,夫君意外离去,我怪不得任何人。只是可怜了言哥儿他们兄妹,这些年因我受了不少磋磨,所以我便想着把两个孩子重新接回到身边养着,免得长大了和我生分。 但言哥儿似乎不太放心我,所以我便想厚着脸皮找母妃讨要几个人,专门贴身照顾他们兄妹二人。” 说完,她还看了眼言哥儿,表示自己说到做到。 宋知言和她不小心对视了一眼,慌乱地躲过去。 她居然没骗人。 端王妃一开始还觉得不妥,甚至还怀疑女儿其实还没走出来,这又是要伤害言哥儿他们的把戏。 她心疼女儿,但也心疼两个外孙,怕女儿日后清醒了后悔痛不欲生。 好在,听到后面的话,她心里的石头几乎是落下来了。 女儿这一次,是真的放下了。 “好好好。”她连说了三个好字,眼角的笑意比先前更甚,“正好母妃手里有几个会些手脚功夫的人,底子清白,用着放心。” 夏为仪欢喜不已:“多谢母妃。” “和母妃假客气什么?” 端王妃打趣她一句,又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把人带过来。 没一会儿,便带回来四个看着精气十足的丫鬟,目光顺从却坚定,脚步轻盈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 “参见王妃!” 四人齐刷刷跪下,声音铿锵有力。 “起来吧!” 端王妃看向四人:“这位是本王妃和王爷的长女,平阳郡主。” 四人又齐齐朝夏为仪行礼,端王妃又继续道: “晚些时候,你们就跟着郡主离开,日后在国公府伺候两位小主子,保护他们的安危。” “是!” 端王妃没有提女儿可能会伤害孩子的事,因为这四人的卖身契她暂时不打算给夏为仪。 她只需交代清楚,她们要保护的人是言哥儿和茹姐儿,那么不管是谁要伤害他们,这四个人都会出手阻止。 第29章 厌世幕僚(男主之一)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这四人分别叫春香、拂冬、观棋、知画。都是十五六的年纪,看因为常年练武,瞧着比同龄的丫鬟成熟几分。 接下来四人分别展示了自己的身手,她毫不怀疑,十个自己也不一定是她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 夏为仪很满意这几人,心想过一阵再来找便宜老妈要几个人贴身保护。 最好是身高腿长八块腹肌的那种。 不过她也只能想一想了,在原主记忆里,她这个娘思想比较古板,就算给也是给丫鬟。 她还是自己找。 人定下来,端王妃让两个孩子选人,最后春香和拂冬今后照顾茹姐儿,观棋和知画保护言哥儿。 茹姐儿对多出来的两个丫鬟很是喜欢,倒不是因为她们看着多有安全感,而是觉得有了帮手。 以后自己和哥哥不敢抓的和抓不到的,就有人帮他们抓了。 安排好贴身保护的丫鬟,时间竟然就到了晌午,母女三人自然要留下用饭。 端王妃身边的庄嬷嬷早就去吩咐了厨房,因为有孩子,准备的都是较为清淡的食物。 “要娘亲抱!” 被外祖母抱了一会儿,茹姐儿又要粘着夏为仪了。 “母妃给我吧。”夏为仪一般不拒绝女儿。 端王妃还没抱够,但还是把人给她,嘴里还打趣着。 “看来你娘亲怀里香一点。” 茹姐儿如愿坐到娘亲怀里,闻言傲娇道: “嗯嗯,娘更香。” 屋里响起阵阵低笑。 夏为仪被哄得心花怒放,更是心甘情愿抱着,只是抱久了也会胳膊酸,她又舍不得松手,可真是甜蜜的负担。 “娘,次。” 吃到一半,小姑娘拿勺子给夏为仪喂一块樱桃肉,那肉还被她咬了一半,全是她口水。 虽然是母女,但还不熟,夏为仪表示拒绝。 “娘吃饱了,再吃会肚肚痛的。” 她为了躲避口水樱桃肉,用上了恶心心的叠词。 小姑娘也不失望,她记得肚子疼有多难受,所以不为难娘了,转头把勺子往哥哥那递。 “哥哥次。” 正在喝汤的言哥儿身体一僵,他为了盯着夏为仪防止她下毒手,鼓着勇气坐近了些,没想到给自己挖坑了。 “哥哥次。” 见他不动,小姑娘急了,撑着桌子往言哥儿的方向挪了些,夏为仪怕她摔着,只好抱着她转向儿子。 “吃不完就别要那么多。” 小男童抱怨一句,却还是张嘴让妹妹把那一半鱼丸喂到嘴里,很是嫌弃地嚼了两下咽下去。 夏为仪看得想笑,埋汰了点,可没浪费粮食,是个好习惯。 饭后,夏为仪陪着端王妃消了会儿食,两个孩子没多久便犯困,她又去哄着茹姐儿入睡。 把孩子哄好,她见端王妃未休息,便走到她身旁。 “母妃,今日父王可在府里。” 端王妃本是要和女儿一起午睡的,听她这么说便知道她要去见丈夫。 “在前院书房,此刻应该和幕僚们用完了午膳,这样吧,母妃让人去问问,没什么要事,你们父女就好好叙叙。” “母妃不必,”夏为仪谢绝,“女儿难得回来,就不烦父王跑一趟了,我亲自去找他,正好我好许多话要跟他说。” 端王妃想了想,丈夫虽不午睡,但他那些门客幕僚需要,这个时候过去应该也没什么事,便由着她了。 夏为仪一路到了端王平日议事的院子,迎面正见几个幕僚出来。 有人认出她,纷纷对她行礼。 “见过平阳郡主。” 她微微颔首:“父王可还在里面?” 一留着山羊胡的幕僚回道:“回郡主,王爷还在跟萧幕僚议事,郡主若要见王爷,恐怕要等上片刻。” “多谢。”她向对方道谢,打算等上一等。 幕僚们依次离开,她进到院中,在长廊下等候,隔着书房不近不远的位置。 大约等了一刻钟,门口终于传来动静,接着一个清瘦俊雅的白衣男子走出门来。 男人芝兰玉树、沈腰潘鬓,一头乌发只用玉冠简单束起,一张比宋云谏骨相更为优越的俊脸轻易捕获女人的目光。 夏为仪的眼神逐渐放肆起来,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打量几眼,又别有深意地朝他身下看去。 什么都看不到…… 萧衍察觉到有一道火辣的目光肆无忌惮打量着自己,目光阴鸷地看向女人。 夏为仪这才看清,和他清冷无尘的气质相比,男人看谁的眼神似乎都带了一股淡淡的蔑视和厌恶,包括……他自己。 厌世啊。 夏为仪心中升起一股征服欲,让她不假思索地向男人走去。 锦屏和玉双见自家郡主突然奔着男人去了,只当她是有话要询问,也没多想。 萧衍并未见过原主,因此不认得她,见她作妇人打扮,穿着又不似小妾,只当是谁家的夫人走错了院子。 “这里是端王的书房,夫人若要找王妃,还请移步。” 说完,男人也觉得意外,平日他不屑于管这些,更别说好心提醒。 女人并不理会,目光盈盈如水:“先生见了我,为何不行礼?” 明明是指责的语气,却让他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挑逗和暗示。 萧衍自认再能隐藏的人在他面前也能被一眼洞察,唯独现在,他一时不能确定对方的目的。 是真的高高在上觉得他失礼,还是在……引诱? 呆头鹅。 夏为仪心里偷笑,第一次见面不能太过分。 “本郡主是端王长女。”她自我介绍。 她就是死了丈夫的平阳郡主? 男人诧异,第一眼见她的长相他有猜测过她的身份,但听闻平阳郡主性情阴郁,又怎么会露出那样令人浮想的神情。 “萧某见过郡主。” 得知身份后,男人拱手向她行礼,一丝不苟中透露着些敷衍。 姓萧? 她脑中有东西一闪而过,随即惊讶问道: “你就是萧衍?” 男人心中诧异,他三年前才被招到端王麾下,两人应该没见过,而且他也不是声名大噪的人。 “正是,郡主如何认识在下?” 夏为仪也想起这点,胡诌道: “先前听闻父王手下有一名面如冠玉的年轻幕僚,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萧衍是书中少有的用了重笔墨描绘他外貌的男子,不仅长相出众,更是智多近妖,后期靖王和端王1v1夺嫡,他为对方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只是再聪明的角色也无法挣脱设定的束缚,最终端王败了,以他为首的端王幕僚全部被车裂。 第30章 暗示端王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萧衍看女人突然放空起来,只觉得她有些莫名,又恢复成了那张厌世脸。 “郡主若无要事,萧某便先行告退了。” 夏为仪终于回神,惋惜地看了眼这具完美的躯体。 别说是为了自己,这样好看的美男她也不能让对方被五马分尸啊。 “打扰先生了,后会有期。” 她微微颔首,在外人看不见的角度再次通过双眼释放自己无处安放的魅力。 男人这次终于确定,她和自己对话,便是有备而来。 他落荒而逃,厌世脸几乎龟裂。 “郡主,你笑什么?” 锦屏看到她笑,好奇问她。 此刻男人的背影已经彻底消失,她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摇头。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狩猎了。” “狩猎?” 锦屏满脸不解,怎么突然提起狩猎了? 玉双想了想,天真道: “等热过这一阵就是秋猎了,郡主再等几个月。” 夏为仪心想,可等不了那么久。 她诡异地笑了笑,整理好表情去见端王。 书房内,端王也是才知道女儿回府。 “真是……怎不早点跟本王说。” 端王埋怨起来,对长女,他是真心疼爱,这一点,连长子都比不上。 他火急火燎出门,恰好和夏为仪碰上。 “父王。” 端王身材略有发福,但仍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男子。 终于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男人不禁真情流露,红了眼眶。 不过他是克制的,没有像端王妃那般泪眼婆娑。 “这次看你气色好了许多,为父深感欣慰。”说着侧了侧身,让她进门。 “外面热,到书房谈。” 平日他的书房连端王妃都少有入内,可见长女在他心中的份量。 夏为仪一点不推辞,踏入屋中,里面还留有他和幕僚商讨后的痕迹。 两人坐下后,端王先是问了她和孩子的近况,得知无碍才谈起别的话题。 “你那养子的婚事如何了?” 男人几乎是压着心中的怒火问她,若非名义上是忠国公府的事,他非要杀过去,给女儿讨个公道。 他自己宠大的孩子,就算是亲孙子都不能惹她生气,更别说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孙,居然把女儿气晕了。 夏为仪装作惆怅:“昨日平西伯夫人带着人来请罪,但他们不想换亲了。” 一句话,端王立刻红温了。 “岂有此理!” 一个小小伯府,想换亲就换亲,想不换就不换,简直倒反天罡、胆大妄为。 “女儿莫急,父王定要好好敲打一番那唐义明,给你出一口恶气。” 男人心中已经想出了千万种法子收拾平西伯府。 夏为仪忙道:“父王不必插手此事,这门亲事女儿已经有别的安排。” 她将要把定亲人选换成唐清宁和宋宴礼的事讲给对方,端王一听,心中的气消散一空。 “好好好,他们换亲在前,国公府再换亲也只是一报还一报。”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宋云谏,那小子敢为了心上人顶撞养母,眼下看着似乎已经放下,但难保不会旧情复燃,做出些惹女儿生气的事。 “你那养子我瞧着心思重,也有自己的野心,你如今又将他送进国子监,有了更多结交机会,若他将来知恩图报,对你倒是一大益处。但若是和他离了心,恐怕国公府、甚至是父王我也会受他记恨。” 若是一般人听了恐怕会觉得,自己养大的孩子,长大了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可夏为仪不是啊,她看过剧情,知道宋云谏就是白眼狼。 她心中佩服起便宜老爹来,看人真准。 不过他还是有老父亲的通病, 说教起来根本插不进嘴。 “……我说的这些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多花些心思在言哥儿身上,你以前待他不好,但孩子还小,你尽量弥补,未来就算他无法谅解你,但总归是亲生母亲,就算不亲近,哪怕是厌恶也无妨,总不会对你落井下石……” 听到后面,夏为仪左耳进右耳出,端王见她心不在焉,也不再说了。 “你啊。” 他无奈,想着还是自己亲自出马,找机会好好敲打一番宋云谏。 夏为仪如临大赦,突然觉得自己在现代不受父母宠爱也不是什么大事。 “谨遵父王教诲,女儿都听进去了。” 她打趣的语气,端王也不知她听进去没,心中更坚定了要给宋云谏找麻烦的想法。 夏为仪才不管男主死活,她今天来还有别的目的。 她看了眼书案上放着的宣纸,上面潦草记录了他们一上午的讨论要点。 嗯……类似现代的会议纪要。 “父王,京城附近的河渠以及官道可是你负责监督修缮?” 男人不知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这事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嗯,近两个月北方鲜少下雨,若是突然天降暴雨,恐发生洪涝。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夏为仪没有回答,反问:“父王可是把此事交给了工部的刘大人?” 端王蹙眉,对她的话愈发上心:“正是,可是听闻了什么?” 那就是了。 夏为仪心中落下一块石头,看来她没有记错剧情。 原书里北方这场短暂的大旱迎来的不仅仅是洪涝,而是伴随着地震。 工部一向是贪污重地,刘大人表面两袖清风,实则是那只最肥硕的老鼠。 他负责的工程,在用料上一向好坏掺半,天子脚下的尽心尽力,远离京城的敷衍了事,但偏偏都还能应付个一两年,等一两年后再上报,请求拨款修缮,如此往复,不断从中获取利益,皇帝也只会觉得那是正常损耗。 本来这样是没有太多问题,最多是被人昧了银子。可今年不同,那些工程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地震,加之洪涝更是雪上加霜。 书里的地震发生在京城西南一带的梓州,且第二天就下起了暴雨,梓州到京城的官道全部被堵死,且京城附近的河渠也发生了大面积垮塌,使得京城被淹了大半个月。 京城的消息无法传出,梓州的消息也传不进来,等朝廷派出军队救灾,已经是二十天过后,此外还又花费了一个月疏通官道。 等到了震中地带,里面的人已经死去了九成九,因为尸体未能及时处理,还造成了瘟疫传播,让下游受灾不严重的城池村庄也十不存一。 如此惨重的伤亡让皇帝震怒,涉及此事的官员全部被审问,贬官的贬官,斩首的斩首,刘大人自然是首当其冲,从收押到斩首只用了两天时间。 而端王,自然也难辞其咎,若非他是皇子,恐怕下场不比刘大人好,被下令在王府中思过一年,卸去所有职位。 第31章 姐,快给我抱抱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因为此事,端王元气大伤,花费了两年的时间才渐渐回到朝堂,且始终不得皇帝重视。 夏为仪想了想: “女儿府上有一嬷嬷,说她去京郊的庄子上买些瓜果蔬菜,结果在附近的庄子上见到了刘夫人。 她当时正让人搬东西,有一个箱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父王,你猜里面是什么?” 端王看向她,总觉得女儿突然变了很多。 她从前不过问朝堂之事。 “是什么?” “是金子,整整一马车。” 端王呼吸一窒,那刘大人一家三十多口挤在一个三进的小院子,连买院子的钱都是他夫人的嫁妆。 平日除了上朝,穿的衣服还有补丁,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贪官。 他调查过,整个刘家,只有刘夫人名下有两间陪嫁的铺子,别的一无所有。 “你确认那婆子没看错?” 她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 “千真万确,说是脸上的痣都一模一样。女儿去调查过,那庄子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商户手里,只是他和刘大人的关系,女儿便不得而知了。” 说着,她又补充道:“女儿也只是想提醒父王多多留意。水利一事,事关重大,往年没出事,但今年旱了两个月,恐雨量会比往年大很多,若是出了差岔子,父王也难辞其咎。” 她知道,只要她一提起,端王就一定会查下去。 这场灾难在书中的第一世也发生了,唐清月从江氏那拿了银子,提前囤了许多粮食,赚得了足够和靖王表忠心的银子,也让靖王看到了她的能力。 而那数万人的生命,无人在意。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她都要阻止这样的事发生。 “为父知道了,此事你莫要声张,更不要插手。” “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孰轻孰重。” 端王但笑不语,女儿再大也是个孩子。 “父王,姐姐回来了怎也没人告诉我?”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夏为仪脑中快速闪过一张脸。 门被敲了两声:“父王,我可进来了。” 端王没好气道:“进来吧。” 夏怀煊推门而入,扫视一眼,直朝女人走去。 “姐,你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若不是听大哥的小厮在说,我都见不到你了。” 少年大约十六七的模样,长得像端王妃多一点,唇红齿白,白净秀气,标准的三庭五眼,气质洒脱不羁,一身少年气。 累世改造后的皇家基因就是好,随便拎一个都是帅哥美女。 “告诉你做什么?难道你姐我回府还要征得你同意?” 少年被呛得回不了嘴,连连认错。 “哪儿敢哪儿敢,你和大哥同时被拦在门外,只能进一个,那也是大哥不准进。” “为什么是拦我,不是拦你?” 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接着,两个高大的男人走进她视线内。 “大哥,二哥。” 夏为仪认出两人,不理会夏怀煊的打趣。 原主是皇长孙女,实则在家中排行第三,大哥夏怀瑜如今刚到而立之年,二哥夏怀瑾和她是龙凤胎,也是二十六,三弟夏怀煊再有两个月十七。 端王也有侧妃和妾室通房,但子嗣不多,且年岁还小,原主没什么印象,也不和他们往来。 几人相互见礼,而后都来问她近况。 和端王妃夫妇的问题差不多,多围绕在她和宋云谏身上。 同时她还发现一个问题,她这一家子人,貌似都不怎么喜欢宋云谏。 因为不被喜欢,男主就投靠给了靖王? 她想一定是还有书中没有写到的理由。 坐了大约半个时辰,夏怀煊便坐不住了,闹着要去看言哥儿兄妹。 “姐,跟他们没什么好聊的,你上次拜托我找的盗骊马已经有这么高了,正好让我侄子看看。” 他在自己膝盖上方比划了一下。 “好,他们在母妃院中,现在应该醒了。” 说起外孙,端王也想去看看,不巧此时有人要见,他只能作罢,夏怀晔和夏怀瑾也跟着留下。 最后,只有他们二人离开。 到了端王妃院中,夏为仪远远就听到有孩子的哭声,似乎是茹姐儿,脚下不由加快,夏怀煊差点都追不上。 院内。 被端王妃搂在怀中的茹姐儿嚎啕大哭,白嫩的小脸上湿漉漉的,丫鬟擦也擦不过来。 “要娘,我要娘……” 她抽抽搭搭地哭着,站在旁边的春香和拂冬除了给她擦眼泪,别的束手无策。 她们是丫鬟,可平日主要任务是练武,让她们擦擦洗洗还行,哄人是真不行。 “小姐,您别哭了,郡主去找王爷了,马上就回来……” 端王妃让她们寸步不离主子,所以连她睡觉也守在旁边。 谁料新主子是个认人的,醒来后发现身边不是郡主当即嚎啕大哭。 言哥儿看妹妹那么黏母亲心中很不是滋味,只能在一旁一直拍她的背。 她怎么能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呢? “茹姐儿乖,外祖母带你去见你娘,别哭了……” 端王妃也试图哄了一下,发现根本哄不好,只能放弃。 这也不算什么坏事,外孙已经不亲近女儿了,若是外孙女再不亲她,就太可怜了。 “好。” 听到要去见娘,小丫头立刻停止了抽噎,只是哭得太久,每隔一小会儿就打一个嗝。 夏为仪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端王妃像见到了救世主,立刻把孩子往她跟前送。 “你总算回来了,茹姐儿粘你,快抱回去。” 说完,把人塞到她怀中,像是终于甩掉了烫手山芋。 夏为仪:“……” “娘亲……” 小丫头被她抱着立马换了副模样,搂着她的脖子像小猫一样蹭,好像刚才哭的那个人不是她。 别看她抓青蛙蛤蟆的时候胆子大,实则是个内心对突如其来的母爱很没安全感的小姑娘。 “娘去见你外祖父了,没有走,更不会不要茹姐儿,快别哭了,小花猫。” “茹姐儿没哭。” 小丫头欲盖弥彰抹眼睛。 只要她脸上没眼泪,就是没哭。 夏为仪:还怪要面子。 “嗯,没哭,茹姐儿最棒了。” 小丫头心满意足,靠在她肩上撒娇。 哭声终于没了,所有人松了口气,端王妃这时才注意到小儿子也来了。 夏怀煊给沈氏行了礼,手便朝着茹姐儿伸去。 “姐,快给我抱抱。” 第32章 骑小马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茹姐儿睁大眼,又好奇地看向自己娘亲。 这个怪叔叔是谁啊? 夏为仪给她介绍:“这是娘亲的三弟,你该叫他三舅舅。” “三舅舅。” 她乖巧叫着对方,软糯糯的模样十分具有欺骗性。 “真乖,来,让舅舅抱抱。” 他说着已经把手伸到了小姑娘胳膊上,茹姐儿小身子往女人怀里一靠,傲娇地撇开头。 “不要。” 她才不要让娘以外的人抱。 夏怀煊一脸伤心模样儿:“看来茹姐儿是不喜欢舅舅。” 说着,薅起已经半人高的宋知言夹在胳膊下。 “那舅舅便只带言哥儿去骑马了,可惜舅舅专门给茹姐儿准备了一匹枣红色小马驹,也只能送给别的小姑娘了。” 小姑娘瞬间不淡定了。 还有她的? 可她才拒绝了三舅,怎么好意思要他的小马呢? 看出小姑娘的纠结,夏怀煊故意走得慢些,被夹着的言哥儿已经彻底失去反抗。 有时候真的好烦自己是个小孩。 小丫头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 “我也想看看盗骊马长什么样,等等,我跟你们一起。” 看小丫头拉不下面子,夏为仪主动解围。 “茹姐儿要跟娘亲一起吗?” 小丫头立刻松了口气,窃喜的心思藏也藏不住。 “嗯,娘去我就去。” 哼,她是要跟着娘亲,可不是想去看小马驹。 夏为仪一眼看穿她,好气又好笑。 小鬼头。 …… 马厩味道大,夏怀煊让下人牵到府外的东南角,几人过去时,便见到一匹棕黑色、体型健硕的小马和一匹更为矮小的枣红色小马。 “言哥儿,这只是你的,这只枣红色的是茹姐儿的,好看吗?” 少年献宝一般给两个孩子介绍自己辛苦找来的马。 “三舅舅,我的小。” 茹姐儿指着自己那匹马控诉。 为什么哥哥的那么大一只? 小孩子的攀比心就是来得突如其来。 夏怀煊解释道:“你这只比你哥哥的晚出生几天,还没长大呢,等茹姐儿长大了,它也就长大了。” 这话也就哄哄小孩,盗骊马的体型是出了名的健硕难以驯服,若是成年了,只会更大一只。 茹姐儿却对此相信了。 她比哥哥小三岁,所以比哥哥矮,马儿也一样。 哎,她要是能比哥哥大就好了,就能骑大马了。 “要试试吗?舅舅抱着你。” 夏怀煊可馋死了,他太想抱侄女了。 “不,要娘抱!” 茹姐儿抱紧了夏为仪的小腿。 “娘怕马,茹姐儿让舅舅带着好吗?” 她马术还不错,可一直带小孩累啊,如今有人抢着要带,她巴不得呢。 小丫头有些失落,但接受得很坦然。 娘连小青都怕,小马这么大一只,怕也正常。 于是,茹姐儿便被夏怀煊抱上了小马,上面还专门放了小马鞍,铺了软软的垫子,也不怕磨着她娇嫩的皮肤。 “长高高了。” 视野变高的小丫头立马忘了娘亲不能陪她的小遗憾,小短腿欢快地拍着马肚子。 小马专门被训练过,她劲不大,也不会激怒它。 只是言哥儿那匹盗骊马明显脾气就暴躁很多,被带回王府这段时日虽有驯马人专门训它,但面对陌生人的靠近十分抗拒。 “小公子不能强行让它服从,要慢慢和它熟络……” 驯服脾气暴躁的马有时需要点强硬手段,言哥儿的力气不够,因此需要专门的驯马师陪着。 夏为仪静静在一旁看着,看出小家伙很感兴趣地在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言哥儿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和她对视一眼,又飞快扭过头,故意瘪了瘪嘴,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 别以为她送了小马自己就会原谅她,都是哄三岁小孩的把戏罢了! 茹姐儿已经在马背上坐了好一阵,言哥儿才被允许坐到马背上,只是需要人扶着,防止马儿突然发狂。 周围还有一堆下人看着,夏为仪觉得似乎没有自己发挥的空间,便想回端王妃那歇一会儿。 今日天是阴着的,但还是有点闷热。 “茹姐儿,你跟舅舅玩儿着好吗?娘有些累了,先回你外祖母那歇一会儿。” 怕小丫头又哭,她这次提前跟女儿说一声。 茹姐儿大概是在兴头上,破天荒地没有闹,十分敷衍地跟她说: “嗯嗯,我和舅舅玩儿。” 夏怀煊一脸感动,不枉他费心费力地讨好,侄女终于接受他了。 “姐,你去歇着吧,我保证晚点好好给你把人送回来。” 他拍着胸脯保证,夏为仪倒不怀疑,就算弟弟不靠谱,还有那么多下人和护卫呢。 刚才出来时,她没带丫鬟,此时便自己一个人回去。 脑海中有关于王府的记忆,倒也不怕走错路。 走了几步,她脚步突然变慢,然后调转了一个方向。 端王府上有幕僚居住的地方,不过幕僚们大多成家,所以只有少数未婚的人会留在府上。 她想碰碰运气。 古代的男人,特别是有学识的男人,可不是她花点钱就能反过来讨好她的,需要用点手段。 接近、引诱、驯化,最后对她俯首称臣。 “郡主,王妃的院子不往这儿走。” 府里洒扫的丫鬟见她走错了路,以为是她太久没回府忘了。 “你们忙自己的吧,本郡主只是随便逛逛。” “是,郡主!” 她走的方向有一处位于湖心的听雨阁,这个时间正是莲花盛开的季节,丫鬟自然而然以为她是要去欣赏景色。 一路上不再有人打扰,夏为仪又走过几道垂花门,忽然听到有箫声传来,那声音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哀转的旋律中是对世间万事万物的冷漠和厌恶。 她驻足聆听,似乎猜到了奏曲人的身份。 “天注定,你我有缘。” 她自言自语,露出略显妖娆的一笑,抬脚向着乐声而去。 湖心阁楼中,白衣男子临窗而立,修长的指尖在玉箫上轻盈跳动,悦耳箫声如流水清冷温柔。 夏为仪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男子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一曲完毕,身后传来清脆的掌声。 “萧公子的曲声真乃仙乐,平阳钦佩不已。” 萧衍神色淡淡,握着玉箫朝他拱手行礼。 “见过郡主。” 她夸赞了一番,对方似乎并不领情。 第33章 身无长物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萧公子无需多礼。” 她上前一步,微微摆动腰肢走到男人面前,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玉箫上。 “本郡主从未听过这般令人动容的箫声,公子能否再为平阳奏上一曲?” 萧衍想也不想拒绝: “萧某还有要事在身,还请郡主见谅。” 说完,行礼便要离开。 她微微挪动身子,挡住他的去路,高耸的胸脯差点撞到对方身上。 男人忙后退两步,看上去面不改色,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 若是之前他还觉得,对方可能是无意,但现在几乎能确定了。 无论是肢体动作,还是眼神,甚至是那些暗示性的言语,都无意不在透露出同一个意思——她在引诱自己。 她不是对宋世子情根深种吗? “郡主请自重!” 他语气生硬,眼神向下,不去看她。 女人轻笑,像是话本里的狐狸精。 “自重?本郡主没做什么呀?” 她咄咄逼人,再次朝着他靠近。 她进,他退,直到男人退至窗边。 下人们知道萧衍经常在此,他不喜打扰,因此这个时间一般没有人靠近,所以发生任何事,别人都不知道。 “郡主晌午是饮了酒?” 男人企图为她的轻浮寻找最后的借口。 “呵呵,”她娇声一笑,忽地凑他更近,“不记得了,萧公子帮我闻闻?” 男人再也维持不住淡然,身体大幅度后退,可他身后是窗沿,这个动作让他上半身后仰,若是倒下去怕是要坠入湖中。 夏为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手上用力,将他拉了回来。(不要学,容易把自己带下去) 萧衍此刻早已丧失身体的控制权,被硬生生拉着扑到了女人身上。 迄今为止所有要发生的事都在夏为仪预料中,但到底是个超过一米八的大男人,饶是她早有准备,也抵挡不住他扑过来的力量,两人双双倒地。 男人在坠落中已经尽力护住她的头,但她还是摔得闷哼一声,身体的接触亦是避无可避。 萧衍的脸埋在夏为仪锁骨处,她身上的幽香阵阵入侵他的鼻尖,身下的躯体柔软娇小,几乎被他整个盖住。 夏为仪其实没被摔痛,已经缓过来,于是直接勾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语。 “萧公子闻出来了吗,本郡主有没有饮酒?” 萧衍回过神,慌忙从她身上起来,冷白的面上终于染了一抹霞色。 大抵是被吓到了,起身后,他竟是连礼也忘了,径直要出阁楼。 夏为仪坐起身,懒洋洋道:“站住!” 无论是现代,还是穿书后郡主的身份,她都习惯了男人对她言听计从,因此话中自然带了一丝不容拒绝的语气。 萧衍不由停下,却背对着她。 这个动作,已经足够放肆了。 “郡主金尊玉贵,何苦为难我一个身无长物的幕僚?” 夏为仪:怎么会是身无长物呢? 怕吓到男人,这样孟浪的话她只敢在心里说。 “转过来!” 她不容置喙地命令。 萧衍转过身,低头,不看她一眼。 她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对方,最后柔弱无骨地朝他伸出纤纤玉手,不容置喙地命令: “扶本郡主起来!” 男人不为所动,坚定得像个贞洁烈男。 “本郡主不想再说第二遍。” 这一次,她话中多了一丝威严。 萧衍终于肯上前,宽大的手托在她掌心下。 那手白皙如玉,手指根根修长,指甲上涂着精致华美的蔻丹,恐怕世上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它十分之一的美丽。 夏为仪借着他的力道起身,顺便还想再扑过去,但男人好似有了预判,在她靠近时飞快收回手,又快速后退,直到离她足有半丈远。 她顿时不高兴了。 “你躲什么?” 萧衍一而再再而三被调戏也有了脾气,可他还记得自己只是一个幕僚,惹着心中的怒气道: “还请郡主自重。今日之事,萧某一个字也不会透露出去,今后莫要再来招惹萧某。” 最后,他似不解气,又补了句: “郡主今日所作所为,可有想过宋世子?” 这句话绝对是带了攻击性的,谁不知原主因为丈夫的死发疯发狂,曾经有个不知情况的闺阁小姐为了讨好她提起了宋世子,原主当场就打了对方两巴掌,那姑娘鼻血都被打出来了。 萧衍以为,他提起宋世子后对方要么生气要么愧疚收敛,可这两种情绪都没有出现在对方脸上。 只见她露出一个不甚在意又略带嘲讽的笑。 “你是想让我愧疚?抱歉,恐怕会让你失望了。” 她挥了挥衣袖,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他生前,我们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也算是神仙眷侣,他死得早,但本郡主为他生儿育女,管理内宅,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 如今他死了,本郡主为自己而活,为什么要愧疚?” 萧衍本来是想激怒她,未曾想她竟是这样想的,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甚至觉得她说得在理。 活人不该永远停留在死人的过去。 他垂眸,没让她看见眼底的自嘲。 “萧某逾矩了,郡主见谅。” 他拱手弯腰,厌世脸上对她少了些抗拒。 夏为仪知道这样的男人不能逼得太紧,也是时候收手了。 不过也不能轻易放了他。 她不能常来国公府,下次见面还不知什么时候,在这期间,她要让对方随时随地都要想起自己。 “无妨,萧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本郡主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她又走向对方,萧衍见她靠近,下意识要躲,但脚下好似被什么绊住,让他不能挪动分毫。 “萧公子闻出来,本郡主饮酒了吗?” 男人瞬间又想起刚才的画面,柔若无骨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肌肤表面,她身上的香味层层刺激他的大脑,催促着他去做出一些疯狂而不可理喻的选择。 察觉到自己几乎要失态,男人猛地扭头,呼吸略微急促。 “抱歉,萧某无从回答。” “是不能答还是不敢答?” 她步步紧逼。 萧衍太怕又发生刚才那样的事,只能选择逃避。 “萧某还有要事和王爷相商,先行告辞。” 说完,逃也似地离开,背影仓促略显狼狈。 “哈。” 夏为仪笑出声,没再阻止,目送他离去。 “有趣啊有趣。” (女主喜欢打直球,看上了就会行动) 第34章 张贴自悔书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萧衍离开听雨阁鬼使神差又到了端王议事的院子。 刚才和夏为仪说的不过都是借口,实则他没有事情要和端王商讨。 枉他自认为冷静自持,结果被一个女人调戏了便自乱阵脚。 男人自嘲一声,转身要离开,却见端王满面春风而来。 “参见端王殿下。” 端王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萧衍抬头注意到他衣服上沾了些毛发,像是马匹身上的。 “子度是有话要讲?”男人问他。 萧衍沉吟片刻,将今早商讨的内容又提了几点建议。 这是他在听雨阁便已经想到的结果,本想明日再向端王道出,如今却被他拿来搪塞对方的问题。 端王听得认真,更加欣赏他的心细。 “果然是年轻有为,能得子度相助,是本王的荣幸。” 男人大笑,看得出心情很好。 萧衍随口问道:“王爷今日似乎很高兴?” 端王摸了摸胡子:“今日本王的长女回府,方才又去看了两个外孙骑马,天伦之乐,怎能不欢喜?” 提起长女,他话多了起来 。 “本王那女儿可怜,年纪轻轻没了丈夫,这几年积郁成疾,谁劝也没有结果。今日她主动回府,瞧着应该是想开了。” 这的确是一件喜事。 “王爷爱女之心,萧某钦佩。” 端王听多了这样的话,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 “人之常情罢了,将来子度若为人父,便知本王的心情了。 我朝一向鼓励女子再嫁,本王前两年也劝她再选合适的人,可她始终念着宋家那个,本王和王妃也不能勉强。 不过如今她似乎想通了,找个合适的时机,本王得好好给她挑选新的夫家……” 端王心情好,忍不住跟人倾诉内心的喜悦,一时多说了些,并无其他暗示。 萧衍听了,却不由深想了一些。 四年的时间足够放下一个人,所以她是想通了,决定找一个新的丈夫? 难不成,自己成了她的夫家人选? 男人很快否定了这个答案。 平阳郡主就算是再嫁,那也是在世家贵族中挑选,绝不可能是他这样一个无任何功名在身的幕僚。 她看自己的目光,更像是看一个好看的玩物,她喜欢时就好好把玩,不喜欢了,便扔掉或者送人。 以后见着她,还是避开为好。 …… 三日后的清晨,京城的城墙和各大集市口都贴上了一张誊抄的自悔书。 自悔书并不陌生,但古往今来,除了皇帝的罪己诏,读书人都是将其送到要赔罪的人手中,高调张贴得到处都是的,还是头一遭。 天子脚下文人众多,他们纷纷涌到了贴着自悔书的地方,除了鉴赏,还要负责给不识字的百姓朗读。 一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平西伯府的假千金唐清月写的,目的就是为了大闹国公府要求换亲一事给平阳郡主赔罪。 这事可被人津津乐道了近半个月,眼看着新鲜感就要过去,没想到如今人家又主动提起。 自悔书贴在城墙上,跟把脸皮扯下来招摇过市没区别。 “我可是亲眼看着她去闹的,当时可硬气了,你看看,也没坚持多久嘛!” “敢和皇家郡主叫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她退了正好,宋公子人中龙凤,那些心仪宋公子的千金,谁不比她好?” 说话的是某尚书千金的丫鬟,她家小姐喜欢云谏公子,如今唐清月悔婚,她家小姐的机会终于来了。 吃瓜的群众纷纷鄙视地看她。 “你想多了,人家是换亲,不是退亲,婚事在真千金头上呢。” 这话让丫鬟更不服气。 谁不知道,平西伯府真千金是个农女,粗鄙不堪还不识字,除了身份,哪儿哪儿都比不上唐清月,宋公子更不可能喜欢。 果然围观人群中有不少人都是这个看法,但人家真千金又没犯什么错,只有少数几人酸溜溜讽刺了几句,被一群读书人口头教训了,再也不敢开口。 “我看婚事应该还没着落呢,前几天还有人看到假千金当街拦宋公子的马车认错呢。那假千金入了族谱,也算是伯府正儿八经的小姐,保不准闹了一通还是他俩。” 这消息知道的人不多,于是纷纷询问说话的人。 得知确有其事后又是一阵唏嘘声,无一不觉得假千金无理取闹,反复无常,这回是自取其辱。 但也有人说宋云谏一直喜欢唐清月,郡主又一向顺着他,两人可能会重修于好。 这下,那些奉了自家小姐的命令出来打听消息的丫鬟们不乐意了。 “宋公子是读书人,看中气节,绝不可能原谅她!” “对,平阳郡主也不会饶了她。” “看见这自悔书没有,一辈子的污点,哪个读书人敢娶她?” “鸠占鹊巢的假千金,身份被发现了还不收拾东西滚蛋,真不要脸!” …… 从据理力争,演变成最后的人身攻击,那些憋了许久的贩夫走卒也纷纷加入进来。 他们骂人不如读书人文雅直白,什么难听说什么,主打一个极致输出。 反正唐清月就是错了,骂几句怎么了? 没有人发现,人群不远处停留着一架不起眼的马车,马车内的少女面容扭曲,紧紧抓着帕子的手指尖泛白。 在听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后,更是浑身颤抖,几欲要冲出去和人理论。 她不仅是京城第一美女,更是京城第一才女,却被那些粗人贬低得一文不值。 “小姐,别听了,我们回去吧。” 莲月心疼得快要哭出来。 郡主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让小姐如此丢脸? 她是郡主,就该大气,关起门来骂小姐几句便可以了。 唐清月咬紧牙关,瘆人的目光透过车帷缝隙扫过外面的每一张脸。 她要记住这些人,特别是那几个丫鬟。 等到将来,靖王登基,云谏哥哥位极人臣,封侯拜相,自己成为命妇之首,她要让这些人狠狠付出代价。 说服自己是在卧薪尝胆后,少女才放下车帷,让马夫赶去国子监。 上一次云谏哥哥没有原谅她,但也心软了。 如今自己因一封自悔书受尽冷眼和嘲讽,是勾起对方怜悯疼爱之心的好时候。 宋云谏在国子监也的确听说了此事。 同窗或好心或是看笑话地在他面前提起,想看他作何感想。 他不会给人这个机会,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让想看乐子的人一个个败兴而去。 第35章 月儿还是干净的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等到没人打扰,他才走到僻静的角落沉思,胸口渐渐酸胀。 江氏母女几人来给母亲赔罪的事他后来从小厮口中知晓。 他不相信她心悦自己,可她为了挽回婚事,居然答应了母亲要她写自悔书的要求,还真的做到了。 唐清月的自尊心有多强他最清楚。 他心中的天平渐渐偏斜。 她可能是真的后悔了,愿意和自己重归于好。 不过作为男人,他还是很在意她和夏怀裕的事,哪怕她可能是被逼的。 怀着这般纠结的心思坚持到了下午课毕。 郑玖早早候在马车外,男人掀开车帘入内,还未走出一条街道,郑玖突然低声道: “公子,有辆马车一直跟着我们。” 宋云谏睁眼,心中了然。 “去城西的杏林。” 后面的马夫见对方突然拐了个出城的方向,忙跟唐清月汇报。 “这位小姐,那马车要往城西走,要跟吗?” 少女心中猛地欢喜,她知道城西有一片杏林,以前云谏哥哥经常在初秋约她赏叶。 “跟上去。” 马车是外面租的,车夫觉得太远,提出要加银子,唐清月不缺钱,当即让莲月给了十两银子给对方。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到了城西的杏林。 下车后少女又给了对方几两银子,让车夫不必等她。 这里离平西伯府很远,她没有马车,才能趁机上云谏哥哥的车。 “多谢姑娘,姑娘下次还要车,也来找我,我就在东市活动……” 车夫喜笑颜开地朝蒙着面纱时的少女道谢。 京城富裕,他往常赶车每月能挣个十两银子,但今天赶车的钱,都当他三个月的收入了。 唐清月急着见人,敷衍答应将人打发走。 心想以后她能正大光明坐国公府的马车,谁还来坐这种不知被什么人坐过的马车。 待人走远,唐清月取下面纱,让莲月在外面的凉亭等着。 “小姐,不要我跟着吗?” 莲月有些担心,毕竟荒郊野岭的。 “不必,我不想被人打扰。” 少女不耐烦喝住,莲月只好老实待在原地。 唐清月理了理发髻,抬脚顺着车辙的痕迹向里走。 走了约一里路,她终于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孤零零停在翠绿的树林中,车夫和小厮都不见踪影。 她清清嗓子,低声喊道:“云谏哥哥,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她又喊了一声,声音比刚才大一些。 “云谏哥哥,云谏……” 车帘突然从里面被拉开,传出男人愠怒的声音。 “你想被人听到吗?还是你根本不在乎被人看到和男子私会?” 少女被吼得委屈,但同时心中一喜。 他在意的,只是自己和夏怀裕的事。 “若那个人是云谏哥哥,被人唾骂清月也甘之如饴。” 她厚脸皮地表忠心,宋云谏不得不承认,他有被哄到。 “云谏哥哥,清月可以上来吗?” 男人没有回答,她便当同意了,提起裙摆,这才发现外面还放了马凳子。 这一定是为她准备的。 少女内心感动,对挽回男人的心更有把握了。 掀开车帘,看到那张天妒人怨的脸,她控制住想要扑过去的冲动,轻手轻脚在男人身旁坐下。 马车很宽,她故意离对方很近,只要他稍微动一下腿,两人就会有肢体接触。 如果有可能,她甚至不介意两人提前有肌肤之亲。 反正,他一定会娶她。 于是,她开始诉说自己的委屈。 “云谏哥哥,你别生月儿的气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写了自悔书……” 说起此事,她便潸然泪下。 那样丢脸的事她都做了,怎么不能证明她爱他呢? 宋云谏不由心软。 她错了,但母亲让她写自悔书还要张贴全城,做得有些过了。 父亲的离世也带走了她身为郡主该有的大气和体面。 男人没有暴露自己任何情绪,而是冷眼看着她。 “唐姑娘是觉得委屈吗?那我的未婚妻私下和别的男人走得很近,我岂不是更委屈?” 少女的眼泪更汹涌了,发出低低的啜泣。 “是,是他逼我的,云谏哥哥,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她边哭边朝男人靠近,身体就要贴在他身上,玲珑曲线时不时擦过他敏感的部分。 孤男寡女共处一个车厢本就暧昧,她还如此…… 男人眼神一冷,不禁猜疑,她是不是对夏怀裕也如此? 想着,便冷淡地推开了对方。 “唐小姐自重,我不如夏公子那么随便。” 唐清月不明所以,但看见了他眼中的嫌恶和怒火,慌忙解释。 “云谏哥哥,月儿没有,他想强迫我,我逃走了,月儿还是干净的。” 实际上夏怀裕几乎把她摸遍了,这话也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若夏怀裕将来拿她身上的胎记和痣来威胁,她也好做解释。 宋云谏听了默不作声,像是不信,唐清月咬了咬牙,一把扯开腰带,上身的衣服立刻滑落到腰间,只剩一件单薄的肚兜蔽体。 她动作太快,男人来不及阻止,反而被她扑了满怀。 少女紧紧搂着男人的腰,看似无意地磨蹭。 “云谏哥哥若不信,可以要了月儿,有落红作证,总该相信我的清白……” 她说着大哭了起来,这一次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委屈。 宋云谏身体僵硬,反应过来后立即拉起她腰上的衣服,又从座位下的暗格取出自己备用的外袍盖在她身上。 他已经相信了对方的话。 同时,心中无比后悔,他居然为了赌气说出那样过分的话,竟将她逼到要自证清白的境地。 一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如何经受得住这般羞辱? “你不必如此,我信你。” 他把人远离怀抱推了推,但反而让她贴得更近了。 唐清月在他怀中勾唇,仍旧哭诉: “云谏哥哥愿意原谅月儿吗?” 男人又默不作声了。 这次她一点也不慌,他明显是原谅了,但心中有气,让他说不出原谅的话。 他还需要一个台阶。 但今天做得已经够多,这个台阶,要改天再给。 “看来云谏哥哥还是不肯原谅月儿,月儿明白了。” 说着她从他怀中起身,拢好衣服就要下马车。 男人知道她叫走了马车,此刻没有回去的办法,叹息一口,伸手拉住了她。 “我送你回去。” 唐清月立刻坐了回去,喜极而泣:“多谢云谏哥哥。” 第36章 当街行凶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回去的路上,两人相对而坐,少女的目光含情脉脉落在男人身上。 空间有限,男人不能呵斥她不许看,更不能忽视,只能闭眼假寐。 唐清月贪婪地看他,只觉怎么都看不够。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路上没有什么人,马车一路畅通无阻。 怕惹人闲话,男人并没有把人送到平西伯府的门外,而是在附近的小巷停下。 “我不便送你到门口,从这里回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唐清月依依不舍,同时又感动于他的贴心。 他是不想被人说闲话,而且附近灯火通明,还时不时有官兵巡逻,不会有危险。 “多谢,云谏哥哥。” 下车前,她从身上取下了一个亲手绣的香囊,上面是紫玉竹的图案。 “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就当做是赔礼,月儿女红不好,云谏哥哥不要嫌弃。” 说完,她一把塞到了男人怀中,男人成功捕捉到了她指尖被针戳出的血孔。 唐清月似没发现自己暴露了,把荷包给对方后便快速下了马车。 宋云谏握着香囊,里面散发的味道和她身上的一样,他脑海中少女纤瘦的娇躯和被戳破的指尖不断交织,蚕食着他的理智。 “公子,走吗?” 郑玖看着渐渐昏暗的天色问道。 男人回神,拉开车帷透了口气。 “嗯。” 车轮滚滚转动,发出辘辘声,不一会儿便走出很远。 已经走远的主仆二人还未回到平西伯府,唐清月以手捧心,满怀笑意。 “小姐,宋公子是不是原谅您了?” 少女笑着摇头:“没有,不过快了。” 莲香为她高兴:“恭喜小姐得偿所愿,只要宋公子的心在你这边,郡主迟早会答应换回亲事。” 唐清月也这般觉得,心中越发飘飘然。 “外面那些人还笑小姐呢,到时候小姐大婚,打烂这些人的脸。还有人趁机夸二小姐贬低小姐你,简直不知所谓,依奴婢看,二小姐连小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们就是云泥之别……” 莲香逮着机会就会贬低唐清宁,再说几个刚学来的成语,似乎这样她一个丫鬟就能压伯府千金一头。 唐清月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也不道破,反正她对自己忠心便足够了。 二人继续朝着伯府走,隐隐能看到大门轮廓时,突然有一辆马车从黑暗中疾驰而来。 两人都来不及反应,尖叫声还堵在喉咙,马车便到了跟前,接着二人双双被掳到了马车上。 莲香想要呼救,但一张口便被人打晕了。 唐清月害怕不已,手足并用想要逃跑,还未张嘴便被人捂住了口鼻。 “别叫,不然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到大街上。” 男人的声音冰冷阴沉,像盘踞在阴冷潮湿处的毒蛇缠绕在她心口。 是夏怀裕。 前世黑暗的记忆潮水般袭来,她骨子里害怕对方,甚至超过了对他的恨。 男人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听话了,结果一松手,她便想要跳车。 他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人拽回来,狠狠给了一巴掌。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是真想让全京城的人都好好欣赏你这副下贱的身子。你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多少纨绔子弟和贩夫走卒馋你的身子,他们半夜做梦都是和你媾和,再看了你的身体,会不会想付诸行动呢?” 他阴恻恻地威胁,手指在她躯体上游移。 少女浑身颤抖,不敢轻举妄动。 她清楚,男人做得出那些事,前世她已经经历了一遍。 见她不再反抗,夏怀裕心满意足,凑到她胸口处深吸一口气。 “你和那个养子在马车里那么久,做什么了?” 他将手探进她领口,唐清月一动不敢动。 重生后她顾着讨宋云谏欢心,忘了还有夏怀裕这个麻烦。 如今该怎么办? “说话!” 他猛地捏紧,她疼得无五官皱成一团。 “没,没做什么。” “哦?你上次将我打晕,转头便又讨好那养子,你跟我说,没和他做什么,你看我信吗?” 夏怀裕纵欲过度的脸闪过阴狠。 唐清月上次伤了他命根子,差点就废了,养了这么多天才能下地走路,若非如此,他早找她算账了。 他向来厌恶那养子,所以要抢走他未婚妻,没想到她居然敢打他,还转头和那低贱的养子好上了。 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于是,他将手拿出,转而捏住了对方脆弱的脖颈,五指微微用力。 唐清月瞬间感到窒息,她好不容易重生,不想就这么死了,只能讨好对方。 “怀裕哥哥……月儿只是觉得配不上你……你不会娶我……月儿,不要当妾。” 她极力让自己露出悲痛又不舍的情绪,让他觉得自己是知难而退。 她必须要脱困。 夏怀裕丝毫不信,手上却松了些。 “是吗?”他端详着对方的脸,休养了十来天的地方渐渐发热,面露淫邪道,“既然月儿这么想,那就别留遗憾,你我春风一度,以后各自嫁娶,也不耽误。” 说着他亲上了对方的唇,将人按在车壁上上下其手。 只要一想到,自己把宋云谏的未婚妻睡了,她再嫁给那养子,便激动得浑身颤抖。 这比直接把人抢过来当小妾有意思多了。 最好,能一击命中,让唐清月怀孕。 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手下力道更加狠厉,只要对方稍微反抗,便会被他狠狠打一巴掌。 她很快被打破嘴角,却仍坚持反抗。 清白是她唯一能留给云谏哥哥的东西了,她要好好守护。 当即,也不再顾忌,高声呼救。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臭娘们,喊什么?” 男人又狠狠给了她一掌,这一次没收力气,唐清月瞬间眼冒金星,失去反抗力气。 夏怀裕洋洋得意,正要扯开对方衣裳,马车突然剧烈一震,他的头狠狠撞在车厢上。 “谁?” 男人气急败坏,探出脑袋去看是谁敢冲撞他的马车,却看到了一张最讨厌的脸。 “你个低贱的养子,竟敢竟敢得罪我,真当自己是国公府的少爷了?” 宋云谏对他的辱骂漠然置之,半靠在马车内,阴寒地看向他身后。 唐清月抱着身子低声啜泣,每一声都令他心痛不已。 他走到半路,觉得不太放心,于是折返,竟看到了夏怀裕当街施暴。 清月没有骗他,她真的是被夏怀裕胁迫的。 第37章 心软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小王爷意图当街强迫官宦子女,在下不过是路见不平,谈何得罪?” 宋云谏不卑不亢,如松不屈,夏怀裕最恨他这副模样。 明明是个卑微如尘的乞丐,一朝走了狗屎运被宋世子收养,从此锦衣玉食、仆人环绕,如今又成了学识渊博的翩翩公子。 那自己投生到皇家又算什么? 低贱养子属实可恨。 他面露轻浮,姿态放荡。 “你说看见了就看见了,我还说是你调戏女子呢。” 说完,将身后的少女一把抓过来,按在马车的窗户上。 “云谏哥哥,救我!” 唐清月楚楚可怜向他求救,心中无比悲愤。 为什么最狼狈的模样被对方看见了? 宋云谏心中绞痛,夏怀裕竟敢如此对她。 “小王爷如此行事,就不怕皇上知道了责怪瑞王吗?” 男人脸上的笑猛地僵住,嚣张的气焰哑火。 差点忘了,这养子若是回去跟自己那疯子堂姐告状,以皇爷爷对她的宠爱,怕是要狠狠责罚自己一番。 若是再被背后的端王抓住把柄,暗中使绊子,父王也不会饶了他。 瞬间,夏怀裕失去了所有手段和力气。 “晦气!” 他无处发泄,一把将唐清月推下马车,又顺便一脚把莲月也踹了下去。 “我们走!” 离开前,他狠狠瞪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少女,下次再被他抓着机会,绝不会饶了她! 夏怀裕仓皇离去,唐清月捂着被撕烂的衣服跌跌撞撞跑向马车。 宋云谏此时已经下来,默不作声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呜呜呜……云谏哥哥,月儿好怕!” 她一下扑进男人怀中,靠在他胸口低声啜泣。 宋云谏一开始还能忍住,渐渐的觉得心也碎了,忍不住将手落到她瘦削的后背上,轻拍安抚。 “别怕,已经没事了。” “呜呜……月儿好怕,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云谏哥哥了。” 唐清月到底是死过一次的人,被安抚着很快缓过来。 她靠在男人怀中眼珠疯狂转动,决定趁机重新勾起男人对她的爱意。 于是,她收紧圈在男人腰上的手,好似要把自己嵌入对方的身体。 男人自然而然把她的行为理解成了劫后余生的害怕和迷惘。 “不会的。”以后他会好好保护好她。 宋云谏下巴帖在她发顶,在心里暗暗发誓。 被安抚了许久,唐清月觉得差不多了,才恋恋不舍离开男人的怀抱,此时莲月刚好幽幽转醒。 看到主子衣衫不整,她顿时觉得天都塌了,顾不上后颈的疼痛哭喊着过去。 “小姐……你……” 她一脸悲恸,以为是主子遭遇了不测。 “没有,是云谏哥哥及时救了我们,我只是受了点轻伤,没事的。” 莲月顿时松了口气,没出事就好,不然小姐就太惨了。 宋云谏从莲月醒来后就不再靠唐清月那么近,见主仆二人劫后余生都缓过来,才提出要送她回去。 “我送唐小姐回府吧。” 没剩多少路程,但经过了刚才的事,他再也不敢去赌。 听到他又改口叫唐小姐,少女这次没有伤心,因为她听出对方的语气不再冷漠。 “麻烦宋公子了。” 宋云谏让她和莲月上了马车,自己则跟着郑玖坐在车外。 到了平西伯府,门房见是他,忙上前相迎。 男人言简意赅:“你们大小姐不慎落水,我路过却恰好救起,如今人已无大碍,给你们送回来了。” 他没说唐清月遭遇非礼,只说落水,也算解释清楚她身上为什么有自己的衣服。 至于为什么头发是干的,下人就算疑惑也只会烂在肚子里。 “多谢宋公子,快去告诉夫人。” 没一会儿,江氏带着丫鬟和衣服出来,进马车见到养女的模样便知她不是落水,顿时心如刀割,亲手给她裹上新的衣服。 出了马车后,更是千恩万谢。 “多谢宋公子对小女的救命之恩,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必将登门道谢。” “夫人不必客气,换做任何一个人,晚辈都会出手相助。” 江氏颔首,对这个女婿愈发满意。 人已经送到,男人便不再多待,朝母女二人拱手后便自行离开。 回到唐清月的闺房后,江氏才问起她真相。 少女自然不敢讲和夏怀裕的事,只说遇到歹徒,危急时刻被宋云谏相救。 江氏检查了她身上的伤,确认没有被侵犯松了口气,陪着她沐浴,又好一阵安抚才离开。 躺倒床上,唐清月开始心有余悸。 还好没让夏怀裕得逞,不过这也不全是坏事,云谏哥哥的心已经又彻底偏向自己了。 只是…… 她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冷。 夏怀裕对她太过危险,不能让他一直惦记着自己,要给他找点麻烦。 万幸她是重生过一次的人,除了能预知未来,还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闻。 瑞王的母族是镇国将军府,镇国将军的长子三年前杀良冒功,享受了泼天的荣誉和赏赐。 前世,这件事被翻出来后,一举便让瑞王府锐气大减,她恰好知道人证物证的藏在什么地方。 怕夜长梦多,她忙披上衣服起身,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封信。 她不敢假手于人,待信干后贴身放在身上。 到了第二日,她在脸上涂上厚厚的铅粉,换上一身粗布麻衣,让莲月给自己当掩护出了府。 信当然不能直接送去靖王府,自然要用点别的手段。 城郊有一处富商经营的庄子,能种出许多南方才有的菜,到了冬天还有反季节的蔬菜,因此十分受到达官贵人的追捧,每天都是供不应求。 靖王府不同于普通达官显贵,庄子每日都会派人给王府送去新鲜采摘的蔬菜和瓜果。 唐清月装作给家中主人采买,却时刻留意着靖王府的车。 等到时机合适,她便将信偷偷塞到了装满蔬菜的板车上。 做完这些,她又继续排队,结果当然是买不到,一脸遗憾地离开了。 这事当然还没完,她还要通知到瑞王,让他自乱阵脚,才能管好夏怀裕让他没时间找自己麻烦,她才能安心和云谏哥哥相处。 至于这事能不能成、后果如何,她不关心,靖王能成功惨瑞王一本最好,若是失败,也能为她争取一段时间。 …… 第38章 恶人先告状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快到晌午了,大公子的午膳做好了吗?” 弄玉昂首走进厨房,带着颐指气使的倨傲。 厨房的下人见是她来了忙殷勤地将准备好的饭菜装进食盒。 “早备着呢,饿着谁,我们也不敢饿着大公子啊!” 做菜的大厨语气恭维,一脸讨好。 这些人做小伏低的态度极大满足了弄玉的虚荣心。 “做得不错,我会在公子面前美言几句的。” 大厨忙道谢:“多谢弄玉姑娘。” 弄玉摆完了谱,正要提着食盒离开,忽然见到灶台边放着一道刚做好的蟹粉狮子头。 她当即顿住脚步,来的路上她遇到了郡主身边的丫鬟手里拿着食盒回去,明显是已经取了午膳,那这又是谁的? “这是哪个院的?” “呃,这是小世子的,一早来点的了。” 大厨有些骄傲,全京城会做这道菜的不多,能做好的更是凤毛麟角。 弄玉嘴角的笑淡了下来。 不是国公爷和夫人的就好。 “我瞧着大公子今日的午膳不够丰盛,不如把这道菜给我一并带回去吧,反正染青院的人还没来,就麻烦周大厨你再做一份。” 说着,她就要去端那碗蟹粉狮子头。 “弄玉姑娘不可啊,我这手里的食材就够做这一份,更何况这是小世子要的。” 周大厨忙上前制止,额头冒出细汗。 这道菜的螃蟹是从千里迢迢之外的姑苏澄阳湖运到京城来的,损耗极大,国公府也才得了那么几只。 昨日郡主蒸来吃了两只,剩下的做成蟹粉才堪堪够做这一道狮子头。 现在就算是给他再多银子也做不出第二道了。 弄玉瞬间垮脸,大公子什么吃不得?更何况是还没出厨房的菜。 说着,要强行去端。 此时,观棋恰好到了厨房,看见弄玉正在抢菜。 她一个箭步上前,撞开女人,再一手将周大厨扒拉开,从两人中间穿过,一伸手,那道蟹粉狮子头便落入她手中。 “小世子的午膳弄好了?” 周大厨仿佛见到了救星。 他没见过观棋,但她肯定是小世子的丫鬟。 就让她和弄玉去争吧,别把自己牵扯进来。 弄玉被撞了很不爽,见她抢了菜更是气急败坏。 “还给我!” 观棋不理会,将狮子头放进食盒中。 她的漠视让对方觉得受到了侮辱,当即又张牙舞爪要来抢。 观棋可不是她这种只会端茶倒水的丫鬟,利落躲开,又顺便踢了对方一脚,弄玉顿时扑倒在地,吃了一嘴的灰。 “主子的菜,轮到你这个下人来抢?” 她居高临下盯着对方说道,果然传闻不如一见。 那宋公子的确是得宠,连院里的下人都如此嚣张,居然敢抢世子的菜。 弄玉接二连三吃瘪,此刻气急败坏,知道自己抢不过对方,流下窝囊的泪水。 “你给我等着,我去告诉郡主!” 郡主一定会给公子撑腰的。 她要让对方知道,自己伺候的是一个不得宠的世子,以后见了她要自觉拿出低人一等的态度。 弄玉没见过观棋,因此觉得她是染青院的普通丫鬟,只要自己把郡主搬出来,对方就会吓得跪地求饶。 但观棋是谁,她是端王府精心培养的暗卫,从小在刀尖上舔血,更别说,她受命于端王妃,不受国公府的限制。 “可以啊,正好我也有事要禀告郡主。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把午膳送给小世子。” 说完,一脚从弄玉身上踩过,脚步轻快地离开厨房。 “小贱人,给我等着!” 怕对方抢先一步,弄玉也顾不上送饭了,随手将食盒递给厨房的一个下手,自己忙不迭朝着栖云院赶去。 观棋一路大步流星跑回染青院,等菜到了餐桌上竟然是一滴没撒。 她将菜一一摆好,特意将那道蟹粉狮子头摆到他面前。 “世子,这是你要的狮子头,你先吃好,奴婢要先去郡主那。” 宋知言小脸疑惑:“为何要去母亲那?” 和她一起来的知画也好奇看她,不过她俩一起长大,从对方进门起,她就知道是有人招惹她了。 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观棋将弄玉抢菜的事简单说明。 言哥儿听后小脸紧绷。 “这事因我而起,我陪你去!” 知画有些吃惊,看出在他心里,郡主不会向着他这个亲儿子。 好恶劣的母子关系。 观棋当然是拒绝。 “一人做事一人当,更何况此事是对方挑衅在先,而且奴婢卖身契在王妃那,最差也不过是被送回去。世子不必担忧,奴婢去去就回。” 说完,也不等言哥儿说话,自己起身就往外跑。 宋知言还是担忧,想要起身,知画按着他的小肩膀。 “世子不必担忧,观棋姐姐不会有事的。” 小男童只好坐下好好用饭,只是自己最爱的蟹粉狮子头吃着也不香了。 那个女人最好是公正处理,不然自己不会原谅她的。 …… 染青院和栖云院隔得远,饶是观棋动作再快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此时弄玉已经哭诉到了夏为仪跟前。 “郡主,你要为公子作主啊,世子院里的婢女为了抢一道菜,竟然对奴婢大打出手……” 她一边哭诉一遍露出手上和脸上的擦痕,都是被观棋踹倒时伤的。 夏为仪听着她的哭诉头都大了。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了?她菜都没吃两口,就为了点芝麻大的小事闹过来。 “你说染青院的丫鬟抢菜,抢的是什么?” 弄玉抹了抹眼泪,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奴婢今日去厨房给大公子取午膳,见厨子做了一道蟹粉狮子头,想着大公子爱吃,便想一起带走,谁料染青院的那婢女看见了,照面便踢了奴婢一脚,还叫嚣着说大公子不配和世子争抢……” 夏为仪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等等,你说清楚,那狮子头原本是给谁准备的?” 弄玉眼神立即闪躲,支支吾吾: “是,是给……小世子的……” 说完,所有人都安静了。 她也察觉到不对,忙又为自己辩解。 “奴婢并非强抢,只是觉得公子难得有喜欢的菜,便想着问问,且一直没有人来取菜,这蟹粉狮子头,就是要趁热才好吃,想着厨子可以再做,奴婢先端走也不打紧。 厨子又说没有多的食材,奴婢便提出拿一份菜来换,只是还没开口,染青院的下人一来便对奴婢拳打脚踢……” 她说着又嘤嘤哭泣,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第39章 发卖弄玉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观棋恰好在她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时候赶到了栖云院,闻言匆忙行了礼,怒道: “你这颠倒是非的丫鬟,我看你是又想吃我一脚。” 说完,又朝夏为仪跪下。 “回郡主, 蟹粉狮子头是世子特意跟厨房要的,奴婢去拿,她还想要抢,请郡主明鉴。” 弄玉自知理亏,却不觉得自己有错。 “那狮子头那么大一碗,小世子才六岁,根本吃不完,我看是你们染青院的下人嘴馋了吧。” 大户人家的下人吃主子的剩菜不是稀奇事,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观棋不卑不亢:“主子吃不完是主子的事,也轮不到当丫鬟的指手画脚。” 弄玉最恨别人说她是丫鬟。 她自认姿色不错,被安排到修竹院就是奔着通房的目的去的,等公子将来娶了妻,自己便会被抬为妾室,也算半个主子。 因此,在其他下人面前,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你算什么……” “大胆!” 李嬷嬷忙张嘴呵斥,真是反了天了,敢在郡主面前放肆。 夏为仪抬手,让李嬷嬷别说话,寒凉地看向弄玉。 “谁教你的,一个奴婢敢去抢主子的东西?” 她终于理解言哥儿为什么始终不对自己亲近。 心灵创伤只是诱因,更多的还是原主常年宠爱宋云谏,让他院里的丫鬟都敢欺负他们兄妹俩。 在她没穿来之前,这样的事还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弄玉瞬间脸色苍白。 郡主居然责怪她?就因为一盘菜! “郡主,奴婢不敢,秋闱在即,大公子近日温书辛苦,奴婢见了那狮子头觉得给公子补身体正好。况且蟹肉寒凉,世子年岁小,不宜多食用,奴婢绝不是为了自己啊。” 听她诡辩,夏为仪快要气笑了。 “这么说,你还是为世子考虑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 “堂堂郡主的儿子、国公府世子,想吃一份蟹粉狮子头,居然还要看一个丫鬟的眼色。我倒要看看,这国公府,是你家公子做主还是本郡主做主。 来人,去修竹院将大公子请来。他不知如何管教下人,本郡主便替他管教!” 栖云苑的下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平日负责传话的婆子手脚利索地领命跑出院子,生怕走晚了。 弄玉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 完了! 修住院。 宋云谏午膳才用到一半,便被告知母亲让他立马去栖云院。 他还不知道弄玉做的那些事,简单问了那婆子,得知自己丫鬟干了什么蠢事哪儿还吃得下,恨不得立马飞过去。 夏为仪这边,观棋已经起身,只有弄玉还跪着。 她浑身颤抖,除了害怕更多的还是在想自己如何脱身。 她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跟宋云谏求情。 郡主只是生气她碰了世子的东西,但依旧宠爱公子,只要公子愿意给她说情,她就不会有事。 想到这,她安心不少。 她跟了公子五年,这点情分还是有的。 没一会儿,宋云谏匆匆赶来,看也不看弄玉一眼,便跪地请罪。 “孩儿未能管束好院中下人,还望母亲赎罪!” 弄玉见公子被她连累,心中又痛又悔。 “郡主,此事和公子无关,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请不要责罚公子……” 她忙磕头认罪,比之刚才的嚣张判若两人。 可她真的知道错了吗?恐怕也只是后悔自己没能早一步进厨房,不然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夏为仪朝李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上前,甩了弄玉一巴掌。 “郡主和大公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弄玉捂着脸,不敢再说话,泪眼连连地看着男人。 夏为仪被耽误了吃饭,此刻的耐心已经完全被消耗。 “云哥儿,母亲且问你,这婢女刚才说你近日学业繁重,需要蟹粉狮子头补身体,你且说说,府里为你准备的膳食,可是让你饿着亏着了,让她觉得,这道菜你非吃不可?” 宋云谏腰弯得更低了些。 “自被父亲母亲收养,四季的衣物和吃食无一不精致丰盛,孩儿从未想过要抢二弟什么。” 他言辞诚恳,态度恭敬,让人挑不出错来。 “这么说,你应当也是不知情的。”夏为仪似乎没那么生气了。 “母亲知道云哥儿学业繁忙,但也该抽出时间好好约束院中的下人。过去几年,府中要务本郡主少有打理,竟不知还有下人敢以下犯上,今日你这婢女能为了一份蟹粉狮子头对世子不敬,改日是不是别的东西也敢惦记了,嗯?” 宋云谏早有预感这事不会轻易过去,只能虚心听教。 “母亲教训得是,回去后,孩儿定好好敲打一番院里的下人,定让他们不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女人点点头,看起来接受了他的道歉,让他起身。 弄玉看着他起来,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郡主还是疼爱公子的。 “说起来,这不过是一道菜而已,但刁奴欺主,属实可恶,她是你的丫鬟,你说说,该如何责罚她?” 女人又端起茶盏,给时间让他好好思考。 男人知道,今日他必须给母亲一个满意的答复,所以不能轻拿轻放。 他锁紧眉心思考片刻,道: “弄玉跟了孩儿多年,但今日所犯之事不可原谅。那便罚她三个月的月例,往后也不必在修竹院伺候,改去做些洒扫浆洗的活。母亲以为这样如何?” 这对平日在修竹院只用端茶倒水的人来说,已经是极重的惩罚。 弄玉一听要搬出修竹院眼泪簌簌往下掉,但也知道这是公子在保她。 凭着她和公子的情谊,等郡主气消了,找机会她还能再回去。 “唉!” 夏为仪长叹一口气:“你啊还是太心软了。今天母亲便教教你,如何处置刁奴。” 说完,看向弄玉,面若冰霜。 “李嬷嬷,你去取了她的身契,发卖了吧!” 李嬷嬷就等她这句话,闻言不等众人反应,小跑着出门去取身契了。 弄玉只觉天崩地裂,忙磕头求饶。 “郡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郡主饶了奴婢吧……” 她将额头都磕破了,又想起宋云谏,跪爬着到他腿边。 “公子,你可怜可怜奴婢,奴婢伺候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男人看得不忍心,迟疑看向女人。 “母亲……” 夏为仪重重拍在茶案上。 “本想着给你个机会处理给言哥儿看看,你却如此心软,正好,往后也不必管教了。来人,把她捂了嘴给我拖下去!” 两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一人拿了抹布捂住弄玉的口鼻,又一左一右钳制住她,没费多大力气便将人带了下去,全程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宋云谏不忍,但也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只能闭上眼,不去看她的求救。 弄玉很快被送去了牙行,她年轻还有几分姿色,不久便被一个年过四旬的商人看中,买回去当了小妾。 只是对方的夫人并非善茬,买回去第二天就给人灌了一大碗红花,让她再也生不出孩子。 弄玉每日遭受折磨,期盼着宋云谏能来救她,只是她等啊等怎么也没等到,只能一辈子忍受大夫人的折磨。 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40章 挑拨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弄玉对小世子不敬,后被发卖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府。 “世子,郡主给你撑腰了。” 观棋回来后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转告给宋知言。 连她都以为郡主会采纳宋公子的意见。 没想到,郡主直接把人发卖了,果然解气。 那弄玉瞧着心比天高又无比小心眼,这种人留在府里是个很大的隐患。 宋知言在她讲话时全程埋头写字,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观棋说完后见他不吱声,以为是自己讲得不够清楚。 “小世子,奴婢是讲得不清楚吗” 他摇头,终于给了点反应。 “哦,我知道了。” “小世子不高兴吗?” 观棋不解,被父母护着是件很幸福的事,小世子也太淡定了。 “没有。” 宋知言惜字如金,不是很想再聊这个话题。 得知消息的那刻他的确有一点点意外和欢喜,但他不想承认。 别以为她让三舅给自己养了小马,今日又责罚了大哥的丫鬟,他就会原谅她。 她是自己母亲,本就该护着自己。 更何况,这和她为大哥做的那些事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言哥儿心里不断这样说服自己。 观棋和知画大概看出了他们母子不和,问了几句便不再问了。 又练了会儿字,院外的小厮突然来说大公子来了,说是要给他赔罪。 言哥儿自有记忆起便不太喜欢这个大哥,但所有人都说他好,他不得不收起那点隐秘的厌恶和嫉妒。 否则,他就是坏孩子。 丫鬟给他擦干净手上的墨,手才干,人便来了。 宋云谏神色不惊入了室内,直到看见言哥儿脸上多了几分歉疚。 男人上前几步,微微弯腰拱手。 “今日院中的丫鬟得罪了二弟,是大哥未能约束好院中的下人,才冲撞了二弟,特来给二弟赔罪。弄玉已被母亲发卖,今后大哥会好好管教院中的下人,万不会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望二弟能原谅一二。” 他态度诚恳,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这件事看起来从头到尾宋云谏都未参与,一切都不过是那丫鬟自作主张,但很明显,他早已习惯了府里下人们对他的奉承,默认了他能优先享用所有东西。 言哥儿绷着小脸,他不怪大哥,只是有些嫉妒。 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惯出来的。 “不关大哥的事,既然犯事的人已经得到惩罚,此事便过去了,以后不必再提。” 宋云谏拱手:“多谢二弟包涵。” 他又说了几句赔罪的话,目光落到屋中的陈设上。 栖云院的屋子已经收拾好,夏为仪让下人们开始给两个孩子收拾东西准备搬过去。 此时屋中稍显空旷,墙角还摆放了几个箱子,里面都是要带走的东西。 “二弟是要搬到母亲院子里去了?” 男人状似无意问道,看起来还有些愉悦。 言哥儿心不在焉:“嗯。” “其实,能看到二弟和母亲和好,大哥很欣慰。” 男人目光看向窗外,似在怀恋什么。 言哥儿沉默不语,不太理解他的想法。 他该知道的,自己怕那个女人。 “二弟对父亲可还有印象?” 宋云谏突然提起死去的父亲,言哥儿闻言迷茫地摇头。 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印象,他那时才三岁,隐隐约约记得有一个男人经常抱自己,那个女人和他很亲密的样子。 年纪小,加上又过去了四年,记忆中的父亲早已只剩一个轮廓。 “不记得也无妨。”男人笑道,“大哥还记得。那时候我们一家四口的日子平静美满,爹娘恩爱,娘很温柔,知书达理,待我们也是极好,我想天底下没有第二个比我们还幸福的家了。” 宋云谏说了很多那时候的事,或许很普通,但其中的温馨是言哥儿从未体验过的。 “只可惜……”男人突然变得悲伤,“父亲意外身故,似乎一切都变了,母亲更是……” 他面露伤感,似乎没看到言哥儿一瞬间变沉的脸。 “不过,这也不能怪母亲,她只是太爱父亲了,接受不了他的离开。期间做了很多不应该的事,也情有可原。” 宋云谏说着在言哥儿面前蹲下,抓起他颤抖的左手,微微撩开袖子,露出手腕上一道粉白的伤疤。 这是他们的母亲亲手割的,深可见骨。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二弟是不是还在怪母亲?” 宋知言想缩回手,但他力气太小。大哥的话让他想起了那些黑暗的记忆,他不想听下去了。 “别……别说了……” 他小声哀求着,仿佛小兽呼救。 宋云谏在他将要流泪时松开手,一脸歉意怜爱。 “抱歉,是大哥提起伤心事了。不过母亲这次应该是真的想和二弟和小妹好好相处,以前那样事我想不会再发生了。二弟也该试着放下那些过往,大哥相信,只要你重新接受母亲,我们一家人又能像从前那般和和美美。” 男人“好心”劝说,言辞恳切,一如他在外的形象。 “大哥今日话多了些,二弟莫要见怪。”他边说边弯腰擦掉小男童脸上的汗,看起来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哥哥。 “还要多谢二弟大度,原谅今日的事,大哥还有同窗相邀,便不多打扰了。” 宋云谏将擦汗的帕子放回袖中,又摸了摸言哥儿的脑袋,笑着离开了。 走之前,还特意交代了染青院的丫鬟小厮好好照顾。 染青院的下人虽不喜他,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言行无一不完美。 这些年郡主不来看世子,也只有大公子时常挂念。 知画和观棋刚才一直守在门口,也不知两人具体说了什么。 二人面面相觑,总觉得这大公子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两人回到屋内,见言哥儿安安静静坐在书桌旁,瞧着没什么变化。 “小世子,还要练字吗?” 观棋把他面前的纸换了张,轻声问道。 宋知言摇头,心中很乱。 “你们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话一个小孩子说出来太过奇怪了点,不过小孩子受了委屈总是要多难受一会儿。 “是!” 两人齐齐行礼,走出书房关上门,守在门口不远处,确保有意外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屋里只剩自己一人后,言哥儿眼中终于聚起泪水。 他不想哭,可是控制不住。 大哥说那些话的确让他想起了那些不好的事,可这一次他竟没有以前那样恐惧了。 所以,他鄙视自己。 那个女人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居然就对她改观了。 越想越气的小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气不过,跑到装好的箱子旁,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扔出来,直到找到那具白虎皮马鞍。 他高高举起马鞍,想往地上摔,但每次举过头顶,就再也继续不下去,好似被定身一般。 尝试了无数次后,他终于放弃了,将扔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件放回箱子,抱着小马鞍坐在地上。 “不准再骗我!” 第41章 削减养子开支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亲儿子被养子的下人欺负,夏为仪意识到国公府的根出了问题,立马便着手清理府中的内务。 原主过去几年不管事,许多都是交给陪嫁的嬷嬷和宋云谏打理。 那些嬷嬷一开始还当她是主子,时间久了,很容易唯宋云谏马首是瞻。 这次的蟹粉狮子头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是,她先清点了原主的嫁妆。 原主的嫁妆光是清单就装了整整一箱,她粗略看了一下,多是田地、宅院和铺子,许多铺子的的营收相当可观。 此外,还有她亲婆母的嫁妆,也在她手上,只是这些年疏于打理。 她又看了下国公府的账目,国公府本身有自己的收入支柱,倒是没花她的钱,只有戚氏之前照顾两个孩子,原主给了不少银子补贴。 而她的嫁妆依旧花了不少,其中竟有七成都花在了宋云谏身上。 春夏秋冬的衣服,原主和两个孩子每季做二十套,宋云谏每季三十六套,若遇到要参加诗会或者别的聚会还要单独定做,且多用的是云锦、孔雀罗这样的名贵布料,价比千金。 除此之外,还有头冠、玉佩……和每套衣服搭配,每月原主还给他六百两银子供自由支配,若不够还能自己去账房取。 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在这个年代,读书才是最费钱的。 他一个砚台就能在京城买一处三进的宅子,这样的砚台,他有几十个,笔墨纸也是千金难求。 给夫子的束修、逢年过节的敬礼都由原主准备,一切按照王府的标准来。 …… 夏为仪看了大半天,这账本是越看越生气。 那么多钱,都花在了个白眼狼身上,留着给她不好吗? “郡主,可是这账本有问题?” 管账嬷嬷见她面色不虞心里战战兢兢。 她是端王妃专门培养来帮着夏为仪打理后宅的,大笔的银子她不敢贪,但要说真的干净那也算不上,这些年,和采买的下人一起,心照不宣地往自家拿了不少好东西。 夏为仪在现代不是会计和出纳,但账本还是看得懂的,嬷嬷这么一问,她就猜到了什么。 但这种往家里拿点小东西的事情她不打算计较。 要是这种隐形福利都没有了,他们也不会好好办事。 “账本倒是没问题,只是从今天起,大公子的衣服变为每季三套,笔墨纸砚换做寻常的就好。每月月例改为五十两,若需要支取额外的银子,需通报给我定夺……” 她一口气削减了宋云谏九成的待遇,下人们惊讶地不敢喘气。 大公子为清月小姐顶撞她,郡主竟如此生气吗? 夏为仪还想说她想直接把人赶出府呢,只可惜宋云谏上了族谱。 若非犯了大事,她也无权让宋家把他从族谱上划掉。 “郡主,这会不会一下缩减太多了?大公子平日的吃穿用度并未铺张浪费,依奴婢看缩减三成已是极限。” 一位府里采买的嬷嬷道,她是国公府的老人,并非原主的陪嫁。 由奢入俭难,郡主这也削减得太多了。 夏为仪陡然冷了脸,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下人。 原主自嫁入国公府后就开始管家,哪怕是她抑郁这几年也没有交给戚氏,都是交给身边的嬷嬷打理,平日的查账工作也交给了宋云谏代理。 看来,是原主往日待宋云谏太好了,有人开始忘了这国公府谁说了算。 “梁嬷嬷是吧?” 梁嬷嬷连忙福身:“回郡主,奴婢是姓梁。” 她很意外郡主居然记得她,心想是不是能担任更好的差事了。 夏为仪居高临下看着她:“明日起,你就去修竹院伺候,你原来的差事,自会有人替你。” 郡主,奴婢知错……” 粱嬷嬷大骇,当了几十年奴才她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错。 郡主可以宠爱一个人,但不能让被宠爱的那人越过她去。 “聒噪,带下去吧!” 夏为仪摆手,两个强壮些的婆子便架着粱嬷嬷离开账房。 等屋内重归平静,剩下的人战战兢兢,埋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夏为仪没有选择长篇大论地给大家立规矩,而是一言不发地查看着账目。 等到快傍晚,她才将账本看了三分之一。 “郡主,太阳快落山了,该用晚膳了。” 李嬷嬷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夏为仪放下账本,看了眼外面的天气。 夕阳如赤红的烟火将西边染成红霞,被晒了一天的花草树木此刻蔫答答地垂着叶子。 京城,或者说北方已经许久未下雨了,听说连府里的水井水位都下降不少。 若是再不下雨,就要去城外打水了。 “我真是忙糊涂了!” 她突然低声自语,自己忙着提醒端王,忘了她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旱灾之后紧接着就是地震和洪涝,官道和水渠堵塞,京城四面楚歌,同时南方良田被淹,粮食价格大涨,一直持续到来年的六月才彻底回落,唐清月就是在此之前囤粮囤盐积攒了大一笔银子,之后通过宋云谏搭上了靖王的关系,从此成为靖王府的贵人。 夏为仪垂眸沉思。 相信唐清月很快就会想起这事,开始囤粮囤盐。 她有江氏的撑腰,江氏背后又有他那个富商庶兄撑腰,银钱上不会太短缺,但自己怎么可能让她赚到这笔钱呢? 地震和暴雨不可避免,这一点就算她提醒了端王也难以阻挡粮食价格上涨的趋势,只能尽量不让价格涨到书中那样离谱的地步。 所以这笔生意她也要做,但不是从百姓手里赚银子。 除了官方出售的粮食,她打算垄断京城一带的私人粮食生意,低价收,再高价卖给唐清月。 唐清月是纸片人,作者赋予她的金手指便是清楚记得每一件大事的细节。 宋云谏后来能位及权臣其中大半的功劳都是因为唐清月有前世记忆,让他在很多事情上抢占了先机。 对未来发生的事,唐清月深信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且无比笃定事件的过程,所以只要自己的价格让她有利可图,她就会买。 至于后面对方想要高价卖出去…… 夏为仪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叉,唇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国难财,是那么好赚吗 第42章 计划陷害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构思好收粮的计划,发现自己手上的钱不太够,于是写了封信让李嬷嬷送去端王府。 要钱! 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么好的身份,当然要利用起来。 “李嬷嬷,你去门房那边带个话,若是平西伯府的人最近又想偷偷混进来,或者是府里的人想往平西伯府传消息,就装作没看见,只需仔细盯着便是。” 平西伯府的人,当然特指唐清月。 她从没想过拆散男女主,这么好的一对璧人,当然要锁死。 之前让人拦着,是不想放她进来给自己添堵。 但现在自己要准备收粮,当然要让唐清月把心思全部放在男人身上,否则被她发现端倪怎么办? 毕竟对方有女主光环,自己可没有。 李嬷嬷办事效率高,话是晚上传到的,第二天便有人来说修竹院的一个丫鬟给平西伯府的人传了消息。 “郡主,那月姑娘心思深,这样下去,大公子很难不与她修好。” 李嬷嬷给她揉着肩,语气担忧,从前不觉得,最近发现修竹院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万一到时候大公子为了娶假千金求到郡主面前,多伤郡主的心啊。 “嬷嬷别担心,总归这婚事是绕不开我的。”夏为仪宽慰她。 她又不真当宋云谏是自己儿子,随便他怎么造,自己也不会伤心,恨不得捧个大瓜看戏呢。 至于那个丫鬟,她都不用特地去问,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对方跟唐清月说了什么。 无非就是国公府对婚事的态度和宋云谏的近况。 不出意外,她发卖弄玉的事对方也知道了。 夏为仪猜得一点不差,丫鬟给唐清月传的消息刚好就是这些事。 自从写了自悔书后,少女每次出门都会受到别人的白眼,还有个别闺秀会当面讥讽,她简直要被逼疯了。 知道自己的男人丫鬟被发卖,去给弟弟赔罪,又被削减了开支,少女心疼得不能自已。 平阳郡主欺辱自己就罢了,怎么能因为一盘菜让他丢脸? 果然,不是亲生的,永远不会被真心对待,她和云谏哥哥都是寄人篱下的可怜人。 唐清月忍不住和男人共情,同时不禁为自己的婚事担忧。 国公府有意要退亲,如今云谏哥哥又惹了郡主生气,看来她不能全把希望放在男人对自己的情谊上,自己也要主动出击。 她沉思许久,最后决定找好友赵青青求助,便写了封信送去怀远将军府,请她到明月酒楼相会。 她第一时间想起对方,不是自己和对方有多要好,而是因为前世自己被困瑞王府时,对方曾试图帮她逃走,在她死后还经常去她的坟前看望。 赵青青很快应了她的邀约,第二日一大早,她便梳洗打扮好前往明月酒楼。 到了地方,她要了一个雅间,点了些女子爱吃的茶点,耐心等候。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个骑装打扮,模样不算漂亮,但富有朝气,看着别有几分韵味的女子进了房间。 她便是赵青青了。 “青青!” “清月!” 两人一副姐妹情深地互相问候几句,知道接下来要谈什么,便屏退了丫鬟。 “清月,你和宋公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你要嫁还是那土包子要嫁?外面都说你去拦宋公子的马车,是不想退婚,真的吗?” 赵青青连问几个问题,瞧着比她还着急。 唐清月面露苦恼:“我之前怕爹娘不要我,才……” 她嘤嘤哭泣,一脸懊悔。 “我喜欢云谏哥哥的,只是郡主还生气,而且……她好像很喜欢宁妹妹。” “什么?” 赵青青拔高了声音:“郡主怎么会喜欢那土包子?她眼瞎了吗?” 唐清月被她吓了一跳,慌张地看向四周。 “你小声点,别被人听见。” 议论皇家郡主,被知道了有她们好果子吃。 “听到又如何?” 赵青青无所谓冷哼,她爹爹可是大名鼎鼎的怀远将军,胜仗无数,近年来边疆战事频起,武将地位空前高,都能压文臣一头。 她只是为好友不平抱怨了几句,又没说郡主什么坏话,就算传出去也没什么。 见好友的态度,唐清月欣慰中带着几丝嫉妒。 如果自己当初是和赵青青抱错就好了,怀远将军府可比无实权的平西伯府好太多了。 而且听说怀远将军极为宠爱女儿,他肯定舍不得自己养大的孩子受委屈,会和郡主据理力争。 赵青青还不知道好友惦记上了她的身份,还在为好友抱不平。 “婚事已经定了?” 唐清月摇头:“还未,只是郡主喜欢她,云谏哥哥也还生我的气。” 少女松了口气,还未定就有希望。 在她看来,那唐清宁虽然是平西伯府真正的千金,但前面十几年就是个无知村姑,听说连大字都不识一个,上不得台面。 清月虽然不是亲生的,可那不是她的错,被精心教导十余年,早就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这样的的人才勉强配得上光风霁月的宋公子。 “清月,你别怕,你才是配得上宋公子的人。只要婚事一日未定下,就还有机会。” 唐清月红着眼,一脸委屈道:“可是我如何跟郡主做抗争?我到底不是亲生的,也不想爹娘为难,不如就成全了妹妹,就当是偿还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吧。” 她泫然欲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却没有任何抱怨,仿佛是认命。 赵青青忙安慰她,心中的怒火更甚。 “你不要想太多,更不要愧疚,这事,还是因为平阳郡主仗势欺人。” 少女边安慰边思考着应对办法,突然灵光一闪。 她忙拉着唐清月的手问道:“清月,平西伯府可有收到东乡公主的请柬?” 唐清月不明白她何意,想到丫鬟说过此事,便点头:“收到了,和东乡公主有何干系?” 赵青青起身推窗,探出身子左右观望,确认无人能听见才关紧窗户回到座位。 “我有一个办法。” 唐清月探过身去,对方在她耳边轻语几句,当即惊慌地后退。 “这……这不好吧,她毕竟是爹娘的亲生女儿。” 赵青青恨铁不成钢:“你还想不想嫁给宋公子了?你想想,她若是被……平西伯府就只有你一个可以交换利益的女儿了,唐伯伯会极力保住你的婚事。” “可是……”唐清月惶恐摇头,摇摆不定,“若是被发现了……” “不会的。”赵青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我的人,绝对忠心,更何况,唐清宁那闷葫芦,还敢当场指认?怕是会立即投湖自尽,人死了,也就没必要查清事实了。”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好办法。 “可她到底是爹娘的女儿,爹娘会伤心的。” 少女露出不忍的神色。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难怪被人欺负。” 赵青青无奈道:“此事就交给我,你放心,我肯定让你风风光光嫁给宋公子。” 唐清月没再说话,不忍地转过头,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勾唇。 …… 第43章 两套头面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临近宴会的前两天,两个孩子的房间终于彻底收拾好了。 没有甲醛,家具晾过一番就能拎包入住。 夏为仪早早吩咐好了下人帮着两个小家伙搬东西。 和言哥儿的沉默不语比起来,茹姐儿就积极多了。 她也想搬东西,奈何人小力气小,夏为仪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便让人给她做了个小包袱,里面装了她送的项圈、一套衣服以及一个金元宝。 “有钱在手,出门不愁。” 她把包袱半拎着挎到小丫头肩上,确认她能接受这样的重量才放开手。 “不愁不愁!” 小丫头很喜欢自己的包袱,这让她有参与感。 夏为仪如今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儿了,抱着她狠狠亲了一口。 言哥儿冷眼旁观二人的亲昵,看了许久才不屑地扭过头去。 栖云院一派喜乐融融,此时的修竹院却死气沉沉。 弄玉被发卖后,一直没有新的贴身丫鬟过来,许多事便由郑玖替代。 好在宋云谏并非从小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很多事自己就能解决。 “公子,我去牙行打听了,弄玉第二天便被一个年过四旬的商人买走了,这是和那人有关的消息,可要去把弄玉姐姐买回来,找个僻静的地方安置了?” 公子待下人一向不错,弄玉又跟了他那么久,郑玖觉得他应该会出手相助。 可男人的反应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不必了,商户人家至少吃穿不愁,我若把她接回来,被母亲知晓,下场不会比现在好。” 郑玖想说若是买回来公子重新给她找个人家,也比给人当小妾好,而且也不会惹恼郡主。 可看男人不想再提及此事,他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宋云谏此刻想的却不是弄玉,而是夏为仪突然对他的冷淡。 发卖他的丫鬟,又缩减了他九成的开支,这一切是他从未想过的事。 就因为清月要换亲,他还帮着说了几句话?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烦躁闭眼,思考今后怎么办。 …… 和赵青青密谋好后,唐清月没再去找宋云谏,而是安安分分等着东乡公主的宴会。 对好友的提议,她说不心动是假,但害怕忐忑也是真的。 万一事情败露了,伯府还会护着她吗? 她心中委决不下,直到江氏院里的人来传话,说给她定做的头面好了,让她过去试一试。 她心中烦闷,却不得不去,如今她不能出一点差错,江氏的宠爱是她嫁给云谏哥哥的唯一筹码。 到了江氏的院外,她迎面就和唐清宁撞上了。 对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没有繁复的绣花,连首饰都很少,若不是布料还算不错,恐怕连她身边的丫鬟都不如。 “月姐姐。” 少女主动向她问好,唐清月却鄙夷她的唯唯诺诺,却又十分享受对方自觉低人一等的态度。 “妹妹怎么来了?” 唐清宁:“母亲说做了套头面,让我来试试。” 唐清月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还以为江氏只叫了她一人。 果然,人总是偏爱自己亲生的,哪怕她当了江氏十几年的女儿,也比不过那点血脉亲情。 “姐姐,我们先进去吧。” 见她脸色不好,唐清宁下意识低下头,双手不安地交错在一起。 “还用得着你说!” 唐清月心情不好,对方还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她都懒得装了,撞了一下对方的肩膀便走在了前面。 “大小姐也太过分了,明明你才是……” “好了,她又没怎么样,别说了。” 墨香为她鸣不平,她赶紧制止了。 她心里当然委屈,可是江氏宠爱姐姐,若被知道她的丫鬟说了姐姐的坏话,她们那点微薄得可怜的母女情也要消散了。 而且,如果顺利,她很快就不用待在伯府了。 只是这话不能告诉任何人。 一时爽和一直爽她还是知道怎么选。 到了江氏屋里,唐清月已经站在了女人身旁,她的亲生母亲正拿着一根步摇往少女头上试,后者对着镜子娇俏地挑剔。 “娘,这颜色太艳了,我不喜欢。” 江氏放下步摇,看也不看亲生女儿一眼便拿起了另外一套头面的首饰。 “这一套如何?颜色淡雅一些,不过你容貌艳丽,我是觉得刚才那套更好。” 唐清月看着镜子里的步摇,心里其实也赞成刚才那套更好,但是…… 她勾了勾唇,朝江氏撒娇道:“母亲, 我也想换素雅些的试试,刚才那套就给妹妹吧,妹妹还没试过艳丽些的颜色。” “这……” 江氏有些犹豫,这两套头面是为了去公主宴会定做的,唐清月容貌艳丽,自然适合华丽些的首饰,而亲生女儿虽也生得貌美,但五官更为清丽,加上气质不够大方,戴艳丽的首饰只怕会不伦不类。 她再偏心清月,也不想自己亲生女儿出去丢脸,因为那也是在打她自己的脸。 看她犹豫,唐清月放下了江氏的胳膊。 “是我僭越了,妹妹才是娘的女儿,应该妹妹先选,我用妹妹挑剩下的就好。” 她擦了擦眼角,看起来自责极了。 江氏顿时心疼,心想不过是一套头面,给她又如何。 “好了好了,说什么胡话。”既而又看向唐清宁,“你就用这套艳丽些的,到了宴会那天让丫鬟给你换个妆面。至于这套你就别跟你姐姐抢了。” 她一句话决定了两套头面的分配。 唐清宁看了几眼江氏,不知作何回答。 她什么时候抢过呢? “看着我做什么?你还不愿意不成?你要知道,这一套头面,够你原来那个家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又是这样的话,唐清宁苦涩低头,屈膝福身。 “母亲误会了,我自然是愿意的。” 江氏这才勉强满意,心想亲生女儿还是被那家人养废了,居然为了一套头面斤斤计较。 唐清月目的达成心情大好,仿佛已经看到唐清宁不伦不类在宴会上出丑的模样。 “娘,你快帮我看看。” 她插上了几根簪子,把江氏叫到了身边帮自己看好不好看,一点也不在意唐清宁的感受。 江氏笑着走到镜子旁。 “我家清月怎么都好看,小心点,别勾着头发了。” …… 看着二人母女情深,唐清宁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安静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只是这样坐着实在尴尬难熬,好在等唐清月试好了头面,江氏边让她先回去了。 大概是嫌她碍眼。 她求之不得,她巴不得每天只做自己的事情,不去应付那可笑的母女情。 出了院子,唐清宁长呼一口气,好似把所有不好的事都吐了出去,让她一身轻松。 “墨香,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回去习字吧。” 听墨香说她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只是宗族里有人犯错,她家连带着遭殃,她便成了奴仆,虽没有太大的学问,但识字不少。 她回府后江氏本要给她请夫子,但好几次都被唐清月破坏了,江氏也就不管了。 她不知道女子读书有什么好处,但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识字,她学了肯定没坏处,于是便让墨香偷偷教她。 这一点,她不敢让人知道,不然连墨香她也留不住了。 “好的,小姐。” 墨香本来想抱怨几句,听她还有心情练字,便也把烦恼抛之脑后。 不管什么时候,小姐开心最重要。 第44章 公主宴会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到了公主宴会这天,夏为仪寅时过半就起来打扮,也就是差不多凌晨四点。 这也没办法,去公主别苑差不多要三个时辰,好在古代睡得早,不然她一定起不来。 普通聚会不用打扮得太高调,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美。 李嬷嬷是从宫中出来的,会的发髻样式多,给她梳了一个凌云髻,配上一套百花琉璃头面,仙气而不失稳重。 “娘好看!” 小孩子的装扮简单,茹姐儿在她梳洗到一半的时候就来了,安安静静在旁边等着,等她妆成,忍不住粘了过来。 没有哪个女人被夸漂亮不高兴,夏为仪摸摸她的小脸。 “哎呀,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谁家的?” 小丫头今天穿了浅绿的衣裳,头顶两个小花苞,粉雕玉琢,像是夏日的绿桔梗。 小丫头扑到她腿上,一脸骄傲。 “是娘亲家的。” 一屋子的人被逗得大笑,小小姐和郡主在一块儿乖巧不少呢。 “言哥儿那儿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这次是女子聚会,但考虑到有些结婚的夫人孩子尚小,所以七岁以下的孩童都可以带上,东乡公主还特意嘱托了她要带上两个孩子。 “回郡主,小世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玉双回道。 夏为仪牵着小丫头的手出了门,果然言哥儿在屋檐下等着,穿着云锦圆领袍的小身板站得笔挺,好似屋里有什么金山银山要他守护。 “哥哥!” 茹姐儿跑过去牵着他的袖子,又拽着他往夏为仪的方向走,最后成功又牵上女人的手。 于是,小丫头便成了左手哥哥,右手娘亲。 大概是隔了一个茹姐儿,宋知言没有拒绝这样的站位,被牵着往府外走。 夏为仪怕两个孩子跟不上,还特意放慢了步子,这便导致三人出去晚了些。 出了国公府,便见两架宝马香车停路边,为首一辆更为奢华的是夏为仪的,后面一辆则是戚氏的。 母子三人到时,戚氏已带着幺女宋诗涵等待多时。 “母亲久等了。” 戚氏笑道:“知你带着两个孩子不方便,我也才出来。” 宋诗涵微微福身:“嫂子。” “嗯,小妹无需多礼。” 夏为仪颔首,让又两个孩子给戚氏问安。 “快给祖母问安。” 言哥儿一板一眼给戚氏问了安,轮到茹姐儿时她有些怯生生的。 “祖母。” 夏为仪微不可察地挑眉。 小丫头在她面前娇气得很,却在戚氏面前小心翼翼。 她定然不敢苛待茹姐儿,但冷暴力也是一种暴力,怕是以前戚氏在孩子面前从来都是板着脸的。 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夏为仪收起心中那点不快,和戚氏分别上了马车。 公主别院在京城郊外的麓山脚下,远远就能看见楼台亭阁、阶柳庭花。 别院前马车络绎不绝,公主府的人训练有素,一切井井有条。 夏为仪一下马车便有不少人上前打招呼。 “见过平阳郡主。” “郡主还是那般貌美,风采不减当年。” “这便是茹姐儿吧,好水灵一个姑娘。” …… 夏为仪自认是一个社牛,但面对如此多的恭维还是有些不自在。 好在她穿书后有原主的记忆,不然这些国夫人、侯夫人、侍郎夫人……她通通都不认识。 一一回应了众人后,她牵着如姐儿入到内院。 戚氏到了别院后识趣地不去打扰夏为仪,主要是有这个儿媳在场的地方,自己没有一点国公夫人该有的待遇。 夏为仪等人才进门不久,平西伯府的马车便到了。 江氏下了马车,紧随其后的便是唐清月和唐清宁。 唐清月今日一身浅绿色衣裙,发髻上只插着几根玉簪和浅色的珠花,让人看着就不禁想起夏日的绿叶荷花,清爽淡雅。 作为书里的女主,她的长相自然是美艳的,平日打扮也多为浓艳,今日一身浅绿,加之十五六的年纪,看起来多了些纯欲色彩。 最后出马车的就是唐清宁了,她五官也是好看的,只是看着有些瘦削,皮肤也不够白皙,华丽的衣袍挂在她身上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那满头珠翠将她不够大方的缺点暴露无遗。 伯府真假千金一事早就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如今两个主角同时出场,尚未入别院的贵女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年龄稍长一些的尚能不动声色,可一些年纪小或者是和唐清月不对付的就不那么顾忌了,一个个躲在人群后窃窃私语。 “真是厚脸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伯府千金呢。” “听说她为了不去村里,在平西伯夫人面前以死相逼呢。” “她都能当街拦男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真的?这也太不知廉耻了。” “这样的人配不上宋公子!” “我听说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哄得平西伯夫妇对她比亲生女儿还好,你看,刚才平西伯夫人还牵着她下马车。” “气死我了,唐清宁能不能出息点,拿出真千金的气魄啊!” “你看她都是什么打扮,指定是唐清月那个贱人撺掇的,等会儿我们可要提点她几句,别被那个赝品给哄骗了。” …… 一群人的窃窃私语多多少少有几句传进了唐清月耳中,若是上一辈子,她定会羞愧难耐。 可如今她是重活一世的人,对这些闲言碎语只会嗤之以鼻。 她不是真千金又如何,不得父母疼爱的,才是鸠占鹊巢。 如果她们能活到自己成为首辅夫人的那天,她们只会嫉妒自己命好。 “这可真是奇了,咱们这凤凰窝,什么时候飞进来一只山鸡了?” 正在唐清月暗自得意时,一道嘲讽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 众人循声而看,只见一女子被众贵女簇拥着,珠光宝气、神态倨傲。 大家立刻认出她来,正是永宁侯的小女儿,荣安县主楚芷若。 想到她和唐清月的恩怨,大家都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 要说两人的恩怨无非就是因为男人,宋云谏虽是养子,但实在得平阳郡主宠爱,又长得龙章凤姿、文采斐然,定然前途不可限量,是以得了许多贵女的青睐。 以前唐清月作为他的未婚妻没少被人嫉妒。 但世家贵女做不出抢男人的事,一个个最多也只敢说几句酸话,不敢明面针对。 可凡事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荣安县主。 永宁侯老年得女,对这个女儿万分宠爱,便养成了她刁蛮任性的性格,加之永宁侯府可不是平西伯那样的花架子,她三个哥哥都在朝中担任要职。 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个宠爱她的姑母——德妃,连她荣安县主的封号都是德妃为她讨的。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别人不敢做的,楚芷若敢,她喜欢宋云谏,别的贵女不敢说,她敢。 身份尚未曝光时唐清月就没少受到对方的刁难,如今她成了假千金,楚芷若的的针对只会更肆无忌惮。 第45章 唐清月被情敌刁难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少女被簇拥着一步步走向唐清月,她身量较高,又目下无人,当真是用鼻孔看人了。 “呀!” 离着大约只有一丈远的时候,倨傲的少女突然夸张地掩住口鼻,另一只手挥舞手中的扇子扇了扇,语气做作: “你们有没有闻着一股骚味啊?” “噗嗤!” 站在她身侧的一位粉衣少女忍俊不禁:“似乎……隐隐有一点,呀,我要吐了。” “是不是谁踩到夜壶了?”又一个少女附和。 说完,掩住鼻尖皱了皱秀气的眉毛。 楚芷若身边的人向来讨好她,见此纷纷夸张地捂住鼻子,又欲言又止地看着唐清月,就差点名是她身上有味了。 众人起先还觉得这又是赵芷若的刁难人的把戏,但几人表演得煞有介事,离唐清月近的贵女便默默远离了一些。 唐清月重生后第一次参加宴会,很多人对她来说已经恍若隔世。 面对众人的讥笑她面不改色,目光冷淡地看向楚芷若。 她记得上一世对方的结局,永宁侯一早就是瑞王一派的人,后来瑞王逼宫,所幸靖王成功救驾,瑞王党羽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永宁侯府更是首当其冲,男子全部被处斩,女眷沦为青楼女子。 赵芷若风光的时候得罪了太多世家子弟,据说她初夜那天,至少有十位入幕之宾,往后更是日日被人凌辱,最后衣不蔽体地死在冰天雪地中。 “你那是什么眼神?” 楚芷若正笑着,突然见对方看自己的目光如同看一只将死的蝼蚁,好似能预知未来的神明对凡人的俯视和怜悯,让人很不舒服。 唐清月收起眼中的蔑视,处变不惊:“没什么,只是在想,荣安县主在春日宴上沾到的马粪大概是没洗干净,放到现在……” 她扇了扇,继续道:“已是臭气熏天!” 人群再次发出一声讥笑,快要死去的记忆又回来了。 年初的春日宴上,皇后娘娘组织了女眷赛马,楚芷若想把唐清月推进马粪里,结果自己扑了个空,一头扎了进去,可是成了大家许久的笑柄呢。 只是大家顾念着她的身份,只敢在私下嘲笑,没想到,唐清月一个伯府假千金居然当众说出来了。 “你好大的胆子!” 最丢脸的糗事被最讨厌的人说出来,少女怎能不恨,当即抬手就要扇过去。 她恶狠狠地想着,最好这一巴掌把她的脸打烂,叫她仗着一副狐媚模样勾引云谏哥哥。 唐清月当然不会站着挨打,已经做好了还手的准备,谁知有人比她更快。 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自她耳后飞来,重重打在了楚芷若手上。 “啊!” 石子刚好打在女人手背关节处,楚芷若先是剧痛了一下,接着又什么感觉都没了。 她害怕地顺着手臂看去,见自己手掌还在,只是软软地耷拉着,手背有一处明显的红肿。 打在骨头上可不是疼一下那么简单,等痛感重新回到手上,她只觉得好似有一把刀在她的手骨上刮来刮去。 “谁,是谁,给我站出来!” 赵芷若此刻花容失色、冷汗淋漓,誓要把打她的人大卸八块。 “是我,你要如何?” 声音自人群后方传来,闻言,吃瓜的众人自觉朝两边分开,很快便让出一条路来。 还有大戏! 赵青青上下掂着手里剩下的小石子,一边慢悠悠地走向楚芷若。 见是好友,唐清月松了口气。 赵家虽不如宁远侯显赫,可如今世道不太平,怀远将军在外战功赫赫,就算是闹到陛下那,他也不会偏袒楚芷若。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乖乖给本县主行礼?还有你这个赝品,也给我行礼!” 楚芷若可不管那么多,她是县主,对方没有品阶,她就仗势欺人怎么了? 江氏看女儿被欺负,忍不住站出来。 “还请县主自重,清月是我平西伯府上了族谱、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县主不该这般折辱她。 今日的事,不过未出阁女子的口舌之争,不宜过多争吵,这里是东乡公主的宴会,若是闹大了,公主责罚下来,县主也不占理。” 楚芷若心里也是瞧不起江氏的,但她一番话又说得有道理。 公主和县主哪个大,她还是分得清。 “哼,便宜你了,我们走!” 她趾高气扬地冷哼一声,朝唐清月和赵青青翻了个白眼,带着身后那群人便进了别苑。 “青青,刚才多亏有你,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她呢!” 唐清月忙向好友道谢,其实刚才和楚芷若争了第一句她就后悔了。 她有重要的事要做,和别人做无异议的口舌之争,反而会让自己的行动时刻被注意到。 “你我之间不用说谢,再说了,我也早看那楚芷若不顺眼,仗着自己的身份侮辱别人,简直丢脸。” 看养女和怀远将军的女儿如此要好,江氏深感欣慰。 也只有自己精心养大的孩子才能这般自然与人交谈,若是换成唐清宁,见了身份高的人,只会磕磕巴巴讲不出话来。 “知道你们要好,快也别在门口聊了,我们进去吧!” 她笑着提醒二人,两人这才止了话茬。 “清月,唐夫人,你们等等我,我去跟我娘说一声,我想跟清月一起玩儿。” 江氏乐意至极:“好好,我们等着你。” 赵青青很快便和赵夫人交代清楚,回来和唐清月挽着手进了别苑。 这麓山脚下本就比京城凉爽许多,别苑内还引了流水,水渠中放置了冰块,让人仿佛身处春夏交接时的季节,恰到好处的温暖宜人。 夏为仪应付完一群认识的或不认识的贵妇,正觉得有些心累,幸而此时有侍女拿了公主的玉牌,说东乡公主要见她。 记忆中这位皇姑姑待她极好,人也好相处,最重要的是,她面首无数。 “带路吧!” 公主别苑很大,丫鬟带着她走了许久的路才到了一处四面环纱的十字亭。 亭外有流水环绕,在冰块的作用下升起阵阵白雾,亭中有丝竹悦耳,偶有女子的笑声传出。 想到自己还带了两个孩子,夏为仪迟疑了。 “郡主,公主在里面赏曲等你呢。” 大概是看出她的顾虑,丫鬟隐晦解释,公主没有干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夏为仪松了口气,牵着茹姐儿走上台阶。 第46章 姑侄初见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穿过层层薄纱,丝竹声渐渐清晰,朦胧中,一衣着华丽的女子翩翩起舞,四周奏乐的男子俊朗出尘,每个人的目光随着她的舞姿移动。 夏为仪带着孩子安静等着一舞结束,直到乐声停止才发出赞叹。 “皇姑姑的舞姿宛若仙娥,平阳还以为自己是到了仙界。” 东乡公主收起定格的工作,对她的赞美尽数接受。 “你终于来了,快坐!” 丫鬟引着三人入座,夏为仪给两个孩子介绍。 “茹姐儿,言哥儿,这是娘亲的姑姑,你们外祖父的妹妹,你们该叫皇姑奶。” “皇姑奶安。”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问好。 “好好,快别叫了,把本宫都叫老了。” 她语气嗔怪埋怨,实则十分喜悦。 “皇姑姑把平阳叫来,是有话要说?” 夏为仪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庭内刚才奏乐的男子,见他们各个长相出众,身材优越,甚至还有一对双胞胎,不觉心生羡慕。 皇姑姑吃得真好。 这样的品质和数量,在现代花七位数都不一定有。 东乡公主发现她艳羡的目光,愣了一下,然后会心一笑。 “倒没什么话,只是觉得外面人多太嘈杂,你应该不喜,便把你叫来,正好咱们姑侄俩许久没说说话了。” 夏为仪莞尔,感动于她的贴心。 东乡公主和原主一样是丧夫,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公主对她那丈夫恨之入骨。 年少时公主和驸马也是情投意合,只是后来意外发现驸马在外面养了外室,还有了孩子。 当时公主已经怀孕,因为此事孩子也没保住,还伤了身子不能再孕。 两年后,驸马暴病而亡。 她猜,那渣男驸马的死大概就是公主的报复。 夏为仪一点也不同情驸马,自己没有过人的本事,娶了公主享受荣华富贵却在外养女人,被报复也是咎由自取。 东乡公主当时没了的那个孩子已经成型,是个女婴,大概因为这个,她下意识把原主当成了她的孩子来疼爱。 “皇姑姑时刻惦记着平阳,平阳感激不尽。” 她不由靠女人近了些,同时庆幸自己能穿书。 不仅是能感受从未有过的真心,更是幸运自己有机会改变对方的结局。 东乡公主有面首无数,然而却是个刚烈的女子。 在端王败势后,她预感到靖王会刁难折辱她,在靖王登基的那天饮下一杯鸩酒自尽。 她也是书中为数不多身为“反派”阵营的女子,没有被安排受辱情节的人。 古往今来,皇子登基哪怕是为了名声也不会明着为难没有任何威胁的姐妹。 可这本书里,无论是她、皇姑姑还是其他非靖王一母同胞的姐妹,全都惨死。 这大概也是她看小说时不喜欢靖王的原因。 夏为仪以为自己第一次和公主见面会生疏,没想到二人无所不聊,不知不觉便过去许久。 “公主,外面的宾客差不多到齐了,可要开宴?” 东乡公主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聊了这么久,都晌午了。 “瞧我都忘了,这还有两个孩子饿着呢。” 两人刚才闲聊时言哥儿一直带着茹姐儿在亭子附近玩儿,才回来不久。 “茹姐儿早上吃了,不饿。” 小丫头才抓了一条小金鱼,侍女给她找了个小瓷缸装起来,里面还放了一株睡莲,此时正在兴头上。 “你不饿,你娘亲可饿了。” 公主对这小丫头喜欢得紧,说话都会不自觉幼稚些。 娘饿了,小丫头一下对鱼失去了兴趣,跑到夏为仪面前,主动牵她的手。 “娘亲吃。” 夏为仪:别问,问就是心里暖暖的,感觉很贴心。 东乡公主羡慕极了,没办法,茹姐儿她抱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牵着言哥儿的手。 一行人七拐八绕到了前院,麓山脚下虽然凉爽,但还是有些晒,公主便让人在院中悬挂了不同颜色的油纸伞,既美观,又能遮日透光。 “东乡公主、平阳郡主到!” 院中贵女齐齐起身,朝着姑侄二人行礼。 “参见东乡公主,见过平阳郡主!” 二人携手走向主位,言哥儿和茹姐儿一左一右挨着夏为仪坐下。 “女子聚会,无需多礼,大家尽心游玩便是。” “谢公主!” 众人又坐回座位,侍女端着精致的菜肴鱼贯而入,流水边,乐师奏响舒缓的乐曲。 在场的除了孩子,皆为女子,特别是那些少女们,打扮娇俏,年轻的朝气扑面而来,看着就十分舒心。 用餐过后,侍女们将残羹撤走,换上一盘盘精致的茶点和瓜果。 东乡公主饮了一杯酒,风姿绰约的成熟面庞一片酡红。 “咱们女子就该多聚聚,瞧着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各个娇嫩水灵,本宫觉得自己也年轻不少。” 坐在下方的一侯夫人跟着附和: “公主看着年轻貌美,和双十年华的女子别无二致,我等也是沾了殿下的光,这炎炎夏日,在这麓山脚下能偷得片刻凉爽。臣妇观这别苑景色秀美,又有最好的乐师作陪,不如趁此良机,让姑娘们表演自己的才艺,也不枉来此一遭。” 夏为仪悟了。 古代的宴会其实就是变相的相亲,看似今天只有女子,但都是和家中的主母一起来的,若是有妇人看上了合适的女子,回去和家中未婚的儿子商量,若无意见便约着私下相看。 东乡公主准许了对方的提议。 “也好,本宫这别苑里应有尽有,你们有什么才艺,尽管拿出来。” 贵女们早就有备而来,特别是今天来的几位夫人中,家中的公子模样好、学识好,若能得到其母亲的青睐,也算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其中,因为唐清月闹换亲的事,宋云谏的婚事人选存疑,夏为仪也不可避免成为了这些人的目标。 第一位站出来表演的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她的才艺是弹琵琶。 礼部侍郎祖籍在江南,所以她弹的是一首江南名曲,旋律哀婉却不失大气,一曲完毕收获了所有人的赞美。 夏为仪的取向是男,但也爱看美女,对有才艺的美女更是不吝啬自己的人赞美。 东乡公主很喜欢这曲子,夸赞一番后让侍女送上了一份赏赐。 接下来贵女们纷纷上前展示自己,公主是个端水大师,基本上敢出来表现的都有赏,不过赏赐都装在锦盒中,应是有区别的。 夏为仪不禁想到了上学的时候班主任期末发奖励,也是这种分猪肉一样的发法。 第47章 剽窃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贵女们一个个深藏不露,琴棋书画、投壶射箭样样精通。 只是人多,重复率也高,久而久之,便会审美疲劳。 正当她昏昏欲睡时,一道声音让她猛地一激灵。 唐清月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拖着长长水袖的舞衣,裙摆上缝着一只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走起路来步步生莲。 “参见公主,小女唐清月,要表演的是一段自己编的舞。” 此话一出,众人吸了口凉气。 在座的人都知,东乡公主善舞,对舞蹈的要求极高,天底下没几个人能让她说出赞美的话。 没看到刚才那么多贵女,没一个跳舞的吗? “哦?敢在本宫面前跳舞,你胆子够大。那你可要好好跳,若是跳得不好,本宫可是会罚你的。” 公主听了她的名字,笑得意味不明。 唐清月面不改色,反而十分有信心。 “是!” 她微微福身,走到中间的铺着地毯的空地,摆好姿势,拍了拍手,乐师们纷纷奏响手中的乐器。 悠扬的乐声富有节奏,少女轻点脚尖,曼妙的身姿随着乐声舞动。 她似蝶飞舞,动作轻盈,饶是夏为仪对她有偏见,也不得不承认她跳得很好。 随着乐声的渐渐舒缓,少女停止旋转,最后如一束花一般定格。 “看,有蝴蝶!” 有人突然惊呼,众人才发现不知何时飞来了一群彩蝶,正围绕着少女的裙摆翻飞。 有的落在她发髻上,有的落在她裙摆上,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人群中纷纷响起赞叹之声,只有那些和她不和的人银牙都咬碎了。 唐清月站直身子,一脸羞赧,似乎被夸得不好意思。 东乡公主也面露欣赏,光是这编舞就让她没法违背本心挑刺。 “柔中有刚,舞姿曼妙,虽技巧略有青涩,但这舞更是编得极好,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造化,真是后生可畏。” 少女低头掩饰脸上的自得。 “公主谬赞了,不过是清月一时兴起编的,不能和公主相提并论。” 看她谦虚,东乡公主更欣赏几分。 “不骄不躁,是个好孩子,平阳,你说说,我该赏点什么好?” 唐清月身体猛地僵住,惴惴不安起来。 不过她很快又安慰自己,连东乡公主都夸赞自己,平阳郡主总不能因为讨厌她硬挑刺。 假千金换亲一事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想听听平阳郡主怎么点评。 那些嫉妒唐清月的少女一个个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期待郡主能杀杀对方的威风。 夏为仪在少女起舞时便想着要如何插话,没想到皇姑姑主动让她点评,倒省事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她注视少女良久,直到对方被她看得坐立难安才开口。 “唐姑娘的舞自然是极好的,只是……” 唐清月还没松一口气,女人便有了转折的意思。 “只是什么?” 东乡公主好奇问她。 夏为仪将目光收回,摸着茹姐儿的脑袋,漫不经心道: “只是啊,平阳的眼光被皇姑姑养刁了,这舞在平阳看来,只能说,勉强能看,而且,平阳怎么瞧着,这舞怎么看都有皇姑姑你的影子在里面。” 她说着尴尬笑了两声:“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只是珠玉在前,平阳看谁都有点东施效颦的感觉。” 她话落,现场鸦雀无声,东乡公主也陷入了沉思。 作为公主,她当然不可能当众表演,但宫廷宴会上,许多舞都有她参与其中。 众人面面相觑,如今细细对比,刚才唐清月跳的舞的确有很多东乡公主的习惯在里面。 还有一点,这支舞动作几乎是大开大合,有彰显盛世的豪放,唐清月年纪小,总是差了些感觉。 但若是把刚才跳舞的人想象成公主,似乎那样的人才能将这支舞的意境发挥得淋漓尽致。 唐清月见大家脸色微妙,当即跪了下来。 “公主赎罪,清月只是仰慕公主的盛名,所以不自觉用了些公主喜欢的动作,并非有意模仿。” 这理由倒也解释得清,东乡公主没有多问,只是不再有刚才那般欢喜。 夏为仪心中冷笑,作为看过原着的人,她清楚知道,唐清月跳的舞分明是东乡公主三年后创作的《万国朝圣》。 那时边疆大捷,周围小国投降的投降、进贡的进贡,割地的割地,皇帝为将士们举办庆功宴,特意让公主编了这支舞。 庆功宴那天,公主虽没跳舞,但上百名舞姬齐跳《万国朝圣》,那场面无比震撼,在场文人纷纷作诗赞叹,以后每逢盛大宴会,都会有这支舞的表演,哪怕是靖王登基,也没有取消这一惯例。 因此,这支舞也绝不是唐清月一个人就能表达出大国气度和盛世辉煌的。她大概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做了一点细小的改编,让舞蹈看起来像是少女戏游花丛,与万蝶为友。 她剽窃了皇姑姑未来的成果,却还厚颜无耻地到本尊面前表演。 这和穿越人到了古代,在诗仙李白面前背诵《将进酒》还说是自己写的有什么区别? 只是可惜,她不能告诉别人,这是东乡公主三年后创作的,会被人当神经病。 “模仿倒也无妨。” 公主也不想太为难她,毕竟崇拜她的人很多。 “只是本宫瞧你这舞时而大气磅礴,时而柔顺温婉,你是因为什么编了这支舞的?” 一段舞总该是有表达的,要么是一个故事,要么是某一刻的情绪。 这么长的一段舞,肯定有它的内涵。 唐清月顿时大汗淋漓。 她知道这是庆祝大捷的舞,可眼下边疆的战事总体并不顺利,她不能这样解释。 知道公主宴会贵女们会表演才艺,她记忆里最深刻的就是《万国朝圣》,更知道它是三年后才有的,所以想也没想就拿来用了。 谁能想到,居然会被人抓住破绽。 舞跳得好,她们看得高兴不就行了吗? 少女此刻紧张而懊悔,脑中努力思考着应对之策。 “臣女……臣女曾遇见过一个农妇,她……她和丈夫很恩爱,但……但她丈夫去打仗了,两人已经三年未见,那妇人说她时常梦见边疆大捷,军队凯旋,她和丈夫得以重逢。” 她磕磕巴巴编了个理由,有家国情怀,又有小家的温情,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东乡公主总觉得哪里不对,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拿去,还曲解了它本身的含义一般。 但这只是她的感觉,任谁也想不到自己未来的东西会被人偷走,她只好敷衍着点头,让唐清月退下,也没再说赏赐的事。 第48章 看穿小伎俩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没有如预想中的一鸣惊人,反而让自己险些被拆穿,唐清月灰头土脸地回到座位上,心中怨恨死了夏为仪。 果然婆媳天生不对付,无论她做得多好,郡主都会挑刺。 少女无能狂怒,江氏心疼她被刁难。 她那么优秀的女儿,不就是当初被抱错了,为何要被如此对待? 赵青青更是为她不平,可她也不能去质问东乡公主为何不给赏赐。 “东施效颦?哈哈,平阳郡主说得真是中肯。” “你们说真是她自己编的舞吗?以前没听说过她还会这个啊。” “很明显啊,除了她,公主给了每个人赏赐,她肯定是撒谎了。” …… 周围的窃窃私语传入几人耳朵,唐清月咬碎了银牙,江氏心疼地去握她手,唐清宁则是闷头品尝糕点。 赵青青不敢大声呵斥,只能用眼神让那些人闭嘴。 她在大门外打了荣安县主的事已经传开了,贵女们见状立马噤声。 谁让她们打不过人家呢。 等周围的人都不出声了,赵青青收回目光,本想安慰好友几句,却看到唐清宁埋着头吃东西。 她心中暗道一句土包子,同时灵机一动,想了个给好友出气的法子。 唐清月正暗自神伤,身旁的好友突然起身。 她茫然追随对方的身影,只见她走到了公主面前,请求表演才艺。 “公主殿下,臣女赵青青,家父乃是怀远将军,受父亲的教诲,臣女自小喜欢舞刀弄枪,不擅长舞文弄墨,今日想给公主献上臣女的绝技,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东乡公主因为那一舞早已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此刻兴致全无,哪怕听到绝技二字也提不起劲,但为了女儿家的体面还是要说些场面话。 “无妨,我大虞朝女子本就不应只专注于内宅和琴棋书画,你尽管大方展现你的才艺,需要什么自会有人为你提供。” 赵青青要了弓箭,刚才展示了自己射箭技艺的贵女后悔死了。 谁能比得过赵青青啊。 女子中,她自认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赵青青对羡慕嫉恨全盘接受,等侍女将弓箭取来,她再次开口。 “禀公主,臣女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你直说便是?”东乡公主耐着性子问。 她已经无聊得给言哥儿喂了三块八珍糕,想再喂第四块,被夏为仪给制止了。 赵青青没发觉对方的态度,一心只想为好友出气。 “臣女还需要一个人。” 人? 夏为仪心中警铃大作,书里唐清月跳了舞后受到公主赏赐,可如今被自己破坏了,她能不委屈吗? 女主一委屈,自然有人为她撑腰。 “要人做什么?” 公主蹙眉,现在的小丫头怎么说话也不一次说完? 赵青青正要点人,夏为仪突然开口。 “皇姑姑,平阳前阵认识了个丫头,挺投缘的,我想让她来陪我坐着。” 东乡公主见她一惊一乍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只是要个人陪着。 “哪儿家的姑娘你叫过来便是。” 夏为仪勾唇,看向平西伯夫人的方向。 唐清月暗觉不妙,果然下一刻对方就启唇。 “就平西伯府才认回来的那丫头,清宁,过来坐。” 江氏她们的座位在靠中的位置,怕听不见,侍女还特意过来传话。 唐清宁已经吃饱了,听郡主点自己,也没多想,擦干净嘴角便跟着侍女起身。 待走到夏为仪和公主面前,她屈膝行礼,动作十分标准。 “快快坐下吧!” 东乡公主没瞧出什么特别的,继而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赵青青身上。 “你刚才说,要一个人,做什么?” 少女见自己要的人坐在了主位旁,心中的计划全部被打乱。 夏为仪更坚信了自己的猜想。 又是弓箭又是要人的,这不明显是要把唐清宁当靶子吗? “我……” 赵青青空有一腔义气,但头脑简单了些,稍有变故便不知如何应对。 作为一个“好人”,夏为仪当然要帮帮这个可怜的少女。 “刚才已经有人表演过射箭了,不若赵小姐换成舞剑吧?本郡主听闻你和唐大小姐乃是闺中密友,正好她琴艺超群,不若你们合作一次,她弹琴,你舞剑,想来定会惊艳四座。” 东乡公主差不多也看出来了,自家侄女就是要给假千金找不痛快,当即也表示赞成。 “正好,本宫也许久未看到女子舞剑了,不知赵小姐能否让本宫有这个荣幸?” 她都说“荣幸”了,赵青青能拒绝吗?当即只能应下。 侍女们取来了琴和剑,唐清月坐到琴边,脑中白茫茫一片。 她怎么又来了? 唐清宁坐在夏为仪旁边,让二人有一种自己在为对方表演,低人一头的感觉。 这导致了两人接下来的合作频频出错,以楚芷若为首的几位千金不由发出唏嘘声,气得二人面红耳赤。 等到两人起身,东乡公主更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挥手让两人下去。 唐清月委屈得眼眶都红了,枉她是京城第一才女,今天居然在才艺上出了丑,心中更是埋怨起了赵青青。 她自己丢脸就算了,怎么还要拉着自己? 被两人的表演辣到了眼睛,东乡公主已经没有再看的心情,便找了个理由离席,夏为仪也不想待着,便叫上唐清宁和两个孩子一起走。 这次避暑活动足足有三天,她不知道唐清月什么时候下手,还是把人带在身边为好。 “接下来两日你便跟着本郡主吧,锦屏,你去跟唐夫人知会一声,就说宁姑娘我带走了,会帮她好好照顾的。” 少女也不想和江氏她们待着,当即默认了她的要求,只是提了句自己想带上丫鬟墨香。 在京城她最熟悉的人就是墨香了,有她在会觉得安心一点。 夏为仪应允了,等锦屏再回来的时候,她身后多了个小丫鬟。 …… 赵青青原本就计划着今晚行动,谁料人突然被带走了,那她要怎么办? 想到今日所受的屈辱,她更坚定了要恶整对方的想法。 不仅仅是给好友解难,更是给自己报仇。 “清月,现在怎么办?” 等散席后,她拉着唐清月到一旁低语。 少女同样心烦意躁。 “只能等了,还有两天的时间,我不信郡主会一直让她跟着。” 赵青青想,似乎也只能如此了,只能压抑着怒火静观其变。 第49章 唐清宁收获小迷妹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东乡公主给夏为仪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院中还有单独的温泉,不用和其他人挤在一个大汤池。 看了那么多才艺,夏为仪有些累,便把两个孩子交给锦屏几人照顾。 因为别苑不能同时有太多人,这次除了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和李嬷嬷,言哥儿和茹姐儿只各带了一个丫鬟,分别是观棋和拂冬。 茹姐儿不想睡,便在院子里捉蝴蝶,她个子小抓不到,先是让拂冬去抓,可拂冬下手没轻没重,直接把蝴蝶弄死了。 于是又让哥哥去抓,可哥哥抓是抓到了,但把翅膀弄掉了。 “哥哥坏,你不许抓了。” 宋知言被教训,心中也不高兴,抱怨妹妹太难伺候了。 不抓她要生气,抓了她又嫌弃。 唐清宁有些忐忑没有选择午睡,而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两个孩子。 看茹姐儿扑腾了半天抓不到,她自己默默在一朵月季上抓了只渐变粉的蝴蝶,小心翼翼用帕子包裹住,走到小丫头跟前。 “小小姐,你看看这只喜欢吗?” 小丫头突然看到只淡粉色的蝴蝶,顿时眼睛都睁大了一圈。 “喜欢。” 说着,就要伸手去碰。 唐清宁手往后一缩,躲开了。 “宋小姐,不能碰。” 很多人碰了蝴蝶手会痒,她是大人,倒是习惯了,茹姐儿还是个小丫头,万一碰了起疹子她就罪过了。 “为什么?” 小丫头不高兴了,捉了又不给她摸,这人太坏了。 少女给她耐心解释,一听可能会满脸长疙瘩,顿时歇了心思。 唐清宁把蝴蝶又放回花蕊上。 “宋小姐你看,它不会飞走的。” 茹姐儿靠近花丛仔细看了一会儿,蝴蝶果然没飞走,翅膀一直在小弧度扇打,比之前那个女人引来的漂亮多了。 听说眼前这个姐姐是那个姐姐的妹妹,可她还是喜欢眼前这个。 “宁姐姐,你怕小青、小绿还有小白吗?” 看够了蝴蝶,小丫头又想起了自己的老朋友。 唐清宁不懂,什么小白小绿的? “小青就是呱呱,小绿是长长的,会吐舌头,小白是软软的,白白胖胖……” 小丫头手舞足蹈地解释。 唐清宁瞬间猜到了是什么,饶是她在乡野长大,也吓了一跳。 宋小姐胆子这么大吗? “你怕吗?” 小丫头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和娘亲一样胆小。 唐清宁也是有点自尊心的,当即否认。 “当然不怕,我还吃过小青小绿呢。” 以前在刘家,她经常吃不饱,只能自己抓了蛇和青蛙偷偷去山上烤了吃。 “真的?” 小丫头眼睛亮了,满脸钦佩,一下扑到了少女膝盖上。 “当然,不过不好吃,很腥,宋小姐没必要尝试。” 怕小丫头缠着她烤蛇吃,她忙斩断对方的念想。 小丫头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敬佩她。 少女不想和她聊蛇和青蛙,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宋小姐见过萤火虫吗?” 茹姐儿摇头:“也能吃?” “……”少女无语凝噎,“不能,但是它很好看,比蝴蝶好看,夜晚的时候,尾巴会发出浅绿色的光,像星辰一样。” “你骗人。”茹姐儿不信,“虫虫怎么会发光?” 反正她没见过。 “我没说谎,我去抓几只,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茹姐儿还是有些期待的,便给她拉钩做了个约定。 要是抓来的虫子不能发光,自己就在她脸上画乌龟。 晌午的才艺表演耽误了太多时间,再过一个时辰差不多就要用晚膳了。 不过后面的吃食会有侍女专门送到各个院子,不用大家聚在一起。 公主别苑本就在半山,不用走太远就有小树林,很容易捉到萤火虫。 唐清宁估摸着来回的时间差不多能赶在晚饭前回来,便带着墨香出门。 “唐姑娘,奴婢跟你一起吧。” 玉双主动站出来,夏为仪交代过,若是唐清宁要独自外出,她们可以多派一个人跟着。 特别是如果有人单独要带她走,一定要出手阻止。 唐清宁想着抓萤火虫也没什么危险,本想拒绝,但玉双已经跟了上来。 她只好由着对方,三人一起出了别苑。 …… 夏为仪睡到天擦黑才醒来,耳边还一直有什么人嘀嘀咕咕。 丫鬟是不可能在她睡觉时吵她的,那只能是小丫头了。 她揉了揉额头,刚一睁开眼,就有一团星星点点的萤光出现在视野中。 “娘亲,你醒了!” 外间的丫鬟立即进来掌灯。 小姑娘爬上床,夏为仪才注意到她手上提了个琉璃瓶,里面装着几只萤火虫,瓶口用一条丝帕盖住,再用绳子缠好,防止萤火虫飞出来。 “你哪儿抓的?” 还有这琉璃瓶又是哪儿来的。 这可是古代,琉璃价值连城,不是玻璃厂能随意销毁的残次品。 茹姐儿一脸骄傲:“宁姐姐抓的。” 这才一下午,小姑娘就叫她宁姐姐了。 夏为仪在现代没见过萤火虫,不禁多看了几眼。 “你的瓶子是皇姑奶给的?” 小丫头猛点头。 宁姐姐回来时是拿帕子包裹着的,当时她们去屋里关上门窗,看到虫子的尾巴真的能发光,她就想起国公府里的琉璃瓶了,装在里面肯定漂亮。 只可惜出门没有带着,她便去找东乡公主了。 “小鬼头。” 夏为仪摸摸她的小脸,东乡公主是真心疼爱原主,这么珍贵的琉璃瓶,她居然就随意给一个小孩子装萤火虫了。 她穿好衣服,侍女才鱼贯而入端来晚膳,唐清宁也被叫来一起。 “多谢你下午帮着茹姐儿抓萤火虫,你看她多喜欢你。” 小丫头吃饭也不忘抱着琉璃瓶,不忘给她的宁姐姐夹菜。 唐清宁受宠若惊,她没想到只是一点小事宋小姐就如此惦记,让她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好了,你宁姐姐会夹自己喜欢的。” 看她有要把少女撑死的倾向,夏为仪把她抱到了身上,免得她霍霍人。 等小丫头终于消停了,她才对少女说道: “这次宴会来的人多,关系复杂,难保不会有矛盾发生。你人生地不熟,这两日就好好跟着我,实在想单独走一走,一定要带上丫鬟,顺便跟玉双她们说一声。还有遇到不认识的人叫你,一定要仔细甄别。” 她想了想,自己不能时刻盯着赵青青二人,最好是唐清宁自己保持警惕。 少女对她的话铭记于心,她倒没想过有人会害自己,只是别惹了麻烦。 第50章 不速之客(男主之二)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公主别苑几乎占据了半个山腰,山下有河流环绕,林中还有各种小动物。 对常年只能在京城一亩三分地活动的贵女们是难得的游玩机会。 第二日,歇好的贵女们便三三两两相伴出行。 或是溪边煮茶,亭中吟诗,又或是草地上帷幄起舞、林中狩猎、篝火野炊…… 夏为仪带着茹姐儿摘了一早上的莲子,下午又看公主那群男宠……哦不,乐师脱光上半身豪迈起舞,也是无比惬意。 到了晚上,夏为仪把小丫头哄睡着,自己一个人泡在汤池中。 没有男人,她可能会做些奇怪的事,便没让丫鬟伺候。 麒麟头中流出的温泉水落在水面上发出哗哗声,整个浴池被雾气笼罩,氤氲中只能隐约看到女人曼妙的轮廓。 夏为仪很满意这具身体,除了和她现代的脸一样,身材还更加丰满,她自己看了都爱不释手。 泡了一会儿,夏为仪觉得有些头晕,赤身从汤池中走出,正要开口唤人,周围垂下的红纱突然被一阵风吹动。 她心生警惕,伸出洁白藕臂取下一条崭新的澡巾快速裹在身上。 “嗒!” 身后的汤池突然有一声细小的滴水声,她敏感地从水流声中分辨出。 夏为仪僵硬转过头,看到了水中散开成一片浅红色的血迹。 “嗒!嗒!” 又是两声嘀嗒声,鲜红血珠落在同样的位置,将那片池水染红。 她僵硬抬头,只看到了一片玄黑衣角。 “啊……唔……” 她刚要张嘴呼救,突然眼前一黑,像有什么东西滚了下来,接着她的嘴便被人捂住了。 “郡主,你怎么了?” 她那声短促的呼救还是被人听到了,锦屏在门外问她。 她泡澡前特意把丫鬟都叫出去了,没有她的命令锦屏也不敢直接进去。 “郡主,你还好吗?奴婢进来了?” 又叫了几声,锦屏听不见女人的回答,觉得不放心便推门而入。 “噗通!” 她刚进门,还未穿过屏风,便听到一声巨大的水声,好像有什么摔进水里了,脚步更快了些。 “郡主,可是摔到了?” 她走到池水边,见夏为仪正好好靠在浴池边,脑袋以下的部分都在水下。 “没,刚才不小心把一盘瓜果摔进了池里。” 女人回她,声音听起来有些发紧,像是被吓到了。 隔着雾气锦屏看不清她的表情,走近了一看,见池边果然散落了一盘水果。 她将掉落的果子收好,免得女人一会儿不小心踩到摔倒。 “郡主,要不还是要奴婢在一旁伺候吧?” 锦屏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还是自己在旁边盯着一些好,除了给郡主按摩,她需要什么自己还能随时拿一下。 “不用!”夏为仪斩钉截铁地拒绝,“本郡主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你在外面等着便是,没有叫你,不要随便进来。” “是!” 锦屏屈膝,压下心中的疑虑,将散落的东西端走,关好了房门。 等确认她不会再进来,一直扣在女人脖颈上的大手才渐渐松开。 夏为仪一把挣脱男人的怀抱,顾不上脱落的澡巾,像一条鱼一般滑溜地游到池子对面。 水下的男人也跟着浮出水面,蒙着面巾的上半张脸皮肤冷白细润,眉目浓黑,一双标准的凤眼微微上翘,眼尾不知是被热气蒸腾的还是天生如此,泛着淡淡的红。沾湿的黑发溢出清澈水珠,顺着眉骨滴落在水面。 “嗒!嗒!” 夏为仪逃脱掉男人的掌控仍不敢尖叫,她刚刚已经见识了男人的动作有多快。 她很相信,如果自己现在呼救,快不过他的手。 “郡主,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男人突然开口,嗓音低沉沙哑,似在隐忍着什么。 刚才从丫鬟的口中,男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是不清楚她是哪一位郡主。 听他这么说,夏为仪放下一半的心。 他这样的语气,想来不是敌国的探子,而且十分效忠于大虞,暂时不会对自己不利。 “你是何人?”她低声问道。 男人似受了伤有些神志不清。 “郡主莫怕,在下没有恶意,我乃韩国公府三公子,陛下亲封的武安侯、镇远大将军谢云玠,今日不幸遭歹人暗算,误打误撞闯入了这处别苑。 惊扰了郡主,在下深感抱歉,只是还请郡主莫要暴露在下的行踪。若郡主觉得冒犯,事后谢某愿上门提亲,三书六聘迎娶姑娘为妻,或是任凭处置,在下绝无怨言。” 他看起来一副随时要死的模样,但还在努力跟自己解释,夏为仪对他增添不少好感。 等等…… “你说你叫什么?” 谢云玠以为自己没说清:“谢云玠。” 夏为仪眼睛一亮。 谢云玠,不就是大虞朝威名在外的战神将军吗? 他十四岁随父出征,在边境一待就是十年,期间战功赫赫,多次兵出奇招,以少胜多,更是自带gps,在荒芜的戈壁滩上精准找到敌人的老巢并将其歼灭。 二十四的年纪,被封为一品大将军,封侯拜将,一路开挂的天选大男主。 这样的人物,自然也是夺嫡之争中争相拉拢的对象,只可惜谢家走的是纯臣路线,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 书中靖王多次拉拢谢云玠,但他都拒绝了,只说谁是皇帝,他就为谁征战。 靖王拉拢失败,反而忌惮上了谢家,上位后一直在找机会除掉这个隐患。 而当时手握三十万大军,又有极高声望的谢云玠完全有能力推翻夏家的统治自己上位。 可他不是男主,他只有一颗完全忠于大虞朝、忠于皇帝的心,几乎可以用轴来形容他。 他交出了虎符,祈求皇帝能饶家人不死,靖王口头答应,却在他死后为谢家扣上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 隔着雾气,夏为仪悲悯地看着男人。 “你伤在了何处?我让人送药过来,放心,我不会暴露你的踪迹。” 她冷静下来,这可是手握军权的大将军,愣着干什么?拉拢啊。 男人突然语塞,似乎是难以启齿。 “你快说啊,不说我怎么知道需要什么药?赶紧的,小命重要。” 好在男人是军人,知道孰轻孰重,当即不再忸怩,合盘托出。 “谢某中的是媚药。” (嘿嘿,又是个弟弟哦。) 第51章 自己解决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男人说完,气氛陷入诡异的寂静。 谢云玠反应过来,怕女人觉得自己要占她便宜,忙解释。 “郡主放心,谢某绝不会冒犯郡主,只是还请郡主为在下取来一些冰,我自己……” 夏为仪听到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自己解决!” “噗嗤!” 女人忍不住笑出声,这模样还怪纯情的。 虽然是个帅哥,但夏为仪还没到一见面就要和人上床的地步,索性走出浴池,擦干身上的水,再披上一层薄纱。 “锦屏。”她隔着门喊道。 “奴婢在。” “去取一桶冰来。” “是。” 男人在她起身时便慌忙闭眼,但依旧在那瞬间看到了对方让人血脉贲张的胴体。 刚才在水下,两人近距离接触,他的身体不可避免触碰到对方,所有起伏都和刚才那一眼对上了。 他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身体似乎要爆炸。 夏为仪听到他的喘息声,背对着男人勾唇一笑,又慢条斯理地脱下薄纱,旁若无人地穿上轻薄的白袍。 在男人快丧失理智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郡主,冰块到了。” 夏为仪将头发擦得半干:“放在门口就好,本郡主自己会取,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锦屏有些犹豫,但又想着浴池和卧房是都在一个院子里,也就几步距离而已。 “是。” 夏为仪站在门口看着人离去,又等了一会儿,才把门开了一半,将装着冰块的木桶提了进来。 男人已经趁着她转身的时间出了汤池,浑身湿漉漉地躺在榻上,蒙面的面巾也掉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 和萧衍一身的书卷气不同,谢云玠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的男子气概,深沉的眉眼中是只有常年征战沙场才能有的威武霸气,以及运筹帷幄的果断从容。 只是此刻的男人被情欲折磨得好似受了重伤的猛兽,脆弱需要人庇佑。夏为仪红唇微张,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这是她看上猎物后才会出现的表情。 怕男人废掉,她没有多看,将冰块放到榻边。 “需要叫人帮你吗?”她故意试探。 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太过正常,若这个男人让她随意找个丫鬟,那就只有把他挪出自己的狩猎名单了。 谢云玠浑身皮肤透着诡异的红,像是身体内有一块烧红的烙铁。 “不必,谢家家训,婚前不能有妾室通房,谢某还未成亲,不能对不起未来的夫人。 郡主留下冰块就好,在下能自行解决。” 夏为仪可不想出去。 “独留你在这,弄出动静会惹人起疑,你小声一些,本郡主不会看你。” 谢云玠终于有机会看清她的脸。 刚才听她声音便觉得是个美丽的女子,现在一看更是惊为天人。 “多谢郡主。” 明明她的话漏洞百出,男人却不想再争取。 夏为仪遵守诺言走到屏风后,狡黠道:“好了,谢将军可以开始了。” 谢云玠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羞得出了一头的汗。 可他已经无心再想,单手提起木桶,将冰块尽数倒在榻上,接着,他解开了腰带…… 夏为仪坐在屏风后听着身后激烈动静,竟觉得热了起来。 同时有些后悔,她是不是刚刚应该趁人之危?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 这是没有安全措施的古代,就算是童子鸡也难保没有脏病,哪怕要收,也得先做个“体检”。 谢云玠从未觉得如此羞耻过,他也不是没有自己过,只是第一当着外人的面,还是一个女人。 更让他羞愧的是,他居然控制不住地幻想和对方…… 对方救了自己,他却生出肮脏的想法,这让他无地自容。 他想强迫自己不去想,但越是这样,脑中女人的面庞和先前一扫而过的画面便逐渐清晰。 到最后,他彻底放弃抵抗,任由幻想肆意生长…… 夏为仪睡醒两觉,直到天边泛白,让人浮想联翩的喘息才渐渐歇去。 她揉了揉酸涩的脖颈,听到里面窸窣的声音结束,才起身走到屏风后。 谢云玠已整理好衣物,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想翻窗而逃。 只有要脸的人才知道他此刻有多尴尬。 “谢将军好了?” 她寻常得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让人情不自禁反思,是不是自己思想龌龊了。 男人转过身,低头不敢直视。 “已无大碍,多谢郡主关怀。” 夏为仪目光落到他衣物上的血迹,经过一晚的时间已经变成了深褐色。 他下意识捂住了手臂处的伤口,那是他怕自己失去理智划破的,只是皮外伤。 “能护将军周全,是我的荣幸。看将军似乎无碍,还是趁着天色未亮早些离去,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谢云玠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心中竟意外有些不舍。 他目光终于落在对方身上,她还穿着轻薄的月白袍,玲珑有致的娇躯曲线毕露,一如他肮脏幻境中的美妙。 心中暗骂自己一句下流,他后退两步拱手。 “敢问郡主的封号,回京后,在下定当备上厚礼以报今日救命之恩。” “回报就不必了。”她狐狸一样的眼睛波光潋滟,“只是若以后本郡主遇到危险,还请将军也出手相救。哦,对了,我叫夏为仪,将军记住了。” 说完,她转身走回了屏风后,留给男人窈窕娇媚的背影。 夏为仪…… 男人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直到铭记于心不会忘记,才推开窗,悄无声息消失在朦胧晨光中。 此时别苑中的命妇贵女还未醒来,只有少数的丫鬟以及院外的侍卫值守,但无一人发现男人的踪迹。 天光彻底放亮后,男人出现在离别苑二十里外的官道上,和他的属下会合。 “将军,你怎么样?属下找了你一晚上。” 副将焦急上前关心,男人摆手。 “有惊无险。” 见他无事,属下们松了口气,开始全速赶回京城。 快到城门时,男人突然叫了个方脸的属下,他是三年前才去的边疆,家就在京城。 “你可听说过夏为仪这个名字?” 小将挠了挠头,觉得有些耳熟。 “听过……属下想想……啊,那不就是端王殿下的长女,平阳郡主吗?” 平阳郡主? 这个封号男人听过,心中顿时涌起无限的失落。 他离开京城那年,平阳郡主正和忠国公府的宋世子大婚。 竟然是她吗? “将军怎么突然提起她了,她是个可怜人,四年前宋世子身故,她还怀了个孩子,据说生产时九死一生……” 下属不由八卦起来,男人跌落谷底的心又突然腾云驾雾飞升到九霄之上。 她丈夫死了! “将军,你笑什么?” 下属不解,他不是在说一件很悲伤的事吗? 男人立即板了张脸,装作是自己走神了。 “咳咳……我想起一些高兴的事,哦,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 第52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哥?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昨夜睡得不好,茹姐儿来找她时她睡得正香。 小丫头爬到床上拍了拍女人的脸,又重重印了几个口水印,可她都没醒。 “娘亲大懒猪。” 叫醒失败,小丫头鼓起腮帮子。 平日她赖床、不想走路,娘就会叫她小懒猪。 现在娘亲赖床,就是大懒猪。 “哼,娘亲坏!”。说好要陪她玩儿的。 茹姐儿嘟着嘴爬下床,她要去找宁姐姐给她抓鱼了。 唐清宁一向习惯早起,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日一早就要赶回京城。 想到又要回平西伯府,她眉宇间多了一缕哀愁。 以前觉得在伯府吃饱喝足、不用干活是享福,可每日在那个家接受各种打压,竟比干农活还累。 “宁姐姐!” 小丫头在她发呆时跑到她屋里,手里还提着空掉的琉璃瓶。 前天捉的萤火虫昨日一早就奄奄一息了,茹姐儿舍不得这么可爱的小生灵死了,便把它们放回了草丛里。 看她不舍,唐清宁就想在傍晚带她去别苑外看,夏为仪没看过,便跟着一起。 和装在瓶子里的不同,野外的萤火虫像漫天星光,母女俩都看呆了,特别是小丫头,当即成了唐清宁的小迷妹,以至于做什么都想叫上对方。 “宋小姐怎么来了?” 少女以前不喜欢小孩子,因为总是会被弟弟妹妹抢吃的,但茹姐儿不一样,活泼好动,古灵精怪,还会为她说话。 昨日出门时,不知是谁家的小姐讥讽她土气没学问,简直是糟践了云谏公子。 对方也说得没错,只是话很难听。 她不知如何反击,还是茹姐儿站出来双手叉腰给她出头。 对方一听这是郡主的孩子,吓得花容失色、狼狈离场。 她以前过得不好,所以感激每一个对她好的人。 村里的金寡妇、宋宴礼、墨香、郡主、茹姐儿…… 说起来有些搞笑,她心里的好人竟是十根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 茹姐儿爬上椅子,抓住少女的衣摆。 “宁姐姐,去捉鱼。” “好啊!” 唐清宁松了口气,这两天她听说了茹姐儿的辉煌战绩,居然抓过田鸡和蛇吓郡主。 还好她让自己抓的是鱼,不是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小丫头在,自然就不能去水深的地方,好在别苑里有人工开凿的小溪,水位只能堪堪盖过成年人的脚背。 两人带着拂冬和墨香一起出门,到了地方,唐清月没看到鱼,但是在石头下找到了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螃蟹。 这种才出生不久的螃蟹爪子是软的,没有攻击性,她便放进了小丫头的琉璃瓶中。 “宁姐姐,再抓再抓!” 小丫头提着瓶子在旁边呐喊,小脸上的笑比花还灿烂。 “嘁,农女就是农女,抓鱼摸虾,哪儿是一个千金小姐干的事?” 身后突兀地响起一道冷嘲热讽,唐清宁抬起头,居然是赵青青。 她不和月姐姐在一起,来这儿做什么? 茹姐儿好奇地睁大眼看着二人。 这姐姐好讨厌,宁姐姐刚才都要抓到一条金色的鱼了。 “多谢赵小姐提点,清宁在乡野长大,抓鱼摸虾,是我的生存手段。” 她若不会这些,早在刘家被饿死了,别人又有什么资格嘲讽她谋生的本事? “伶牙俐齿,既然回了伯府,就该摒弃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你这样,连清月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本小姐劝你,还是识趣一些,早日把云谏哥哥的婚事让出来!” 总是被人反复提起不如唐清月,少女就算是泥人也多了几分脾气。 “婚姻大事,我一个乡野村妇如何做主?赵小姐既然替姐姐不平,还不如去求求郡主。若是郡主同意,不说是我,就算是爹娘也无法阻拦。” 只敢来找她的麻烦,不就是搞不定郡主吗? “你……” 赵青青气得浑身颤抖:“清月说你内向文静,我看分明是牙尖嘴利。她心善不愿和你计较,但本小姐可不是软柿子,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说着,便抽出腰上的鞭子,凌厉地朝少女抽来。 她的鞭子足有两指粗,用整条蟒蛇皮做成,打在身上皮开肉绽不说,还能让对方半个月下不了床。 “啊!” 鞭子飞出的瞬间,站在茹姐儿身旁得拂冬突然动了,谁都没看清她如何出的手,赵青青便突然飞了出去,鞭子从她手中脱手,像一条麻绳落在地面。 “唐小姐乃是郡主贵客,对她出手,是何居心?” 赵青青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被人打败,更没想到郡主的人会保护那土包子,一时脸上火辣辣的,只觉丢脸。 “你给我等着,云谏哥哥不会喜欢你的!” 说完,她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要去捡那鞭子,却发现有人快她一步。 “咦,好像小绿的衣服!” 茹姐儿摸着蟒蛇皮,滑溜溜的,和小绿的触感很像。 “还给我!”赵青青伸手去抢,却被拂冬挡在了前面,同时想起小丫头的身份,不敢再造次。 “还请宋小姐将鞭子还给我。” 茹姐儿手往后一缩。 她捡到的。 赵青青气得额角青筋跳动,怎么没一件事顺利的? “宋小姐还是还给我吧,不然云谏哥哥知道你这样做,可是会教训你的。” 她阴恻恻威胁,她听说郡主平日不管孩子,那云谏哥哥作为长兄,有资格管教对方。 “我才不怕!” 茹姐儿把鞭子握得更紧了:“你打人,没收!” “你……云谏哥哥翩翩君子,宋小姐该向他看齐!拾金不昧!” 她已经很客气了,这分明是抢。 “金子都不要,是不是傻?” 茹姐儿反驳,捡到的就是她的。 “你,我要告诉云谏哥哥……” 少女心疼得滴血,那可是她爹爹送她的生辰礼物,蟒蛇可遇不可求,更别说还剥下了完整的蛇皮。 “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哥啊?” 茹姐儿听她一口一个“云谏哥哥”,想起了以前和大哥出门时,那些姐姐也是这么叫他,嬷嬷说是她们是喜欢大哥。 “我……” 赵青青陡然心虚,眼神疯狂闪躲,脸也憋得通红。 唐清宁:“……”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唐清月和她关系那么好,原来是喜欢同一个男人。 “你……你们,胡说八道,等着瞧!” 赵青青气急败坏,鞭子也不要了,恶狠狠瞪了眼唐清月,然后落荒而逃。 “胆小鬼!” 茹姐儿哼哼一声。 喜欢就喜欢嘛,反正那么多姐姐都喜欢,也不差她一个。 切,胆小鬼,还不敢承认。 “宁姐姐,我们继续!” 唐清宁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难得露出一个笑。 “好啊。” 第53章 美男舞剑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赵青青铩羽而归,唐清月见她阴着脸,便知她吃了瘪。 “青青,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妹妹她惹你生气了?你别跟她计较,她没读过书,只是说话不好听,没有坏心思……” 少女刚被戳穿了心思,此刻不敢和好友对视。 “别提那贱人!我刚才去试探一番,土包子一直跟着国公府的小小姐,身边还有个厉害的丫鬟,若是不把人引开,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唐清月被她莫名的怒火吓了一跳,旋即心中窃喜。 看来她的好妹妹是把人得罪死了。 这下,赵青青是非要跟她过不去了。 “青青,要不就算了吧。”她眉头紧皱,看起来害怕极了。 “她本就可怜,找不了什么好的婚事,若是没了清白……云谏哥哥那,我自己想办法。” 赵青青反骨已成,根本不听劝。 “你就是太善良了,本小姐今日丢的脸,一定要找她讨回来。没有机会,我也要强行找机会。 这事你别管,我自有办法。” 赵青青想的是,先把唐清宁这个占了身份,实则没什么威胁的人除掉,再弄死唐清月这个愚善的小白兔,她就少了两个强有力的对手。 唐.小白兔.清月:“青青,答应我,别让自己有危险。”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赵青青恶狠狠说道,没看见好友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 …… 夏为仪在茹姐儿出去后没多久便醒了,恰好有侍女来请她去公主那听曲。 想到姑姑那里的一堆小鲜肉,她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回笼觉也不睡了,让锦屏和玉双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 到了公主的院外,远远就听到靡靡之音,饮酒作乐的嬉笑声让人想入非非。 “阿弈,你上次新作的曲子本宫作了一支舞,大家替本宫看看,哪里妙,哪里又不好。” 夏为仪正好见她起舞,更加证明了自己第一天没说假话。 东乡公主的舞姿天下一绝,唐清月的确是班门弄斧。 一曲跳完,赞叹连连,不是恭维,而是的确完美。 “平阳来了,快坐。你们两个,去陪着郡主!” 公主恰好看见她,指了两个气质清隽的男人,年龄大约都在二十岁左右。 “见过平阳郡主。” 二人走到夏为仪面前行礼,得到女人的首肯后才小心翼翼在她两侧坐下。 “郡主,你要喝茶还是饮酒?” 左边的少年问他,语气温柔却不阴柔。 夏为仪有种回到现代的错觉,心道皇姑姑果然慧眼如炬,她前日不过多看了几眼她的面首,今天就给她安排上了。 她喜欢。 “喝茶吧!再来一块梅花糕。” 少年给她倒了杯茶,右边的那位也不遑多让,抢在另一位之前给她拿了梅花糕,贴心地喂到她嘴边。 见自己的安排侄女喜欢,公主以扇掩面窃笑。 自己早就劝过,侄女婿都没了,她还年轻,就该好好享受大好年华。 改嫁也好,养男宠也罢,总比关在内宅哭好。 “郡主,听说你爱看舞剑,小的正好会上一二,郡主可否赏脸一看?” 右边的少年主动出击,古代的衣服太遮掩身材,夏为仪常年流连花丛,早就看出来他看着纤瘦,实则衣服下的身材劲瘦有力,属于细狗一类。 “准了!” 她张嘴吃下对方喂来的糕点,又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脸。 “你可要好好舞,舞不好,本郡主罚你。” “遵命!” 少年起身,取来木剑,身上没了刚才的谄媚,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少年果然有几把刷子,他手中的剑时而疾风骤雨,时而似水流淌,刚柔并济,行云流水,游龙戏凤,气吞山河。 前日才被赵青青污了眼睛的两个女人不由鼓掌。 “小人的剑舞,郡主可满意?” 少年跪坐到她身边,夏为仪挑起他的下巴,纤纤手指端起自己用过的酒杯,将剩下的半杯酒喂给了他。 少年一饮而尽,内心欢喜。 这是满意的反馈。 东乡公主瞠目结舌,倒不是觉得她的行为轻浮,而是觉得,侄女熟练得不像是第一次。 难道她私下里,比自己还玩儿得花? 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问问。 夏为仪和两个少年玩儿得不亦乐乎,正要一亲芳泽,突然有侍女慌慌张张进来打断。 “殿下,殿下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 被打断的公主一脸不悦,心想又是哪家不懂事的在她的地盘惹事。 侍女连忙磕头,又看夏为仪。 “郡主,宋小姐和御史中臣的母亲吵起来了!” 茹姐儿?她才三岁,话都说不清楚能吵得过谁? 夏为仪当即推开两个少年,走到侍女身旁。 “人在哪儿?” …… 两个时辰前。 抓够了小鱼的茹姐儿打算带着唐清宁回去,半路遇见一群小男孩,在玩儿接亲的过家家。 可他们中没有女孩子,便逼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扮新娘,小男孩不肯,他们就要打人。 茹姐儿倒不是想帮人,而是觉得有意思,便提出她来当新娘。 她长得好看,比画里的娃娃还好看,孩子们便同意了,只是很快又在谁扮新郎这件事上吵了起来。 茹姐儿被他们吵得烦,便随便指了个最好看的,其次就是第二第三好看的。 其他嘴甜的,就被她往后排,丑的嘴还不甜就不要,只能当马夫和抬轿子的下人。 本来这样的安排大家没什么意见,坏就坏在中间有别的孩子来了,茹姐儿见人长得好看就把人往前排,插队的多了,就有孩子不乐意了。 最先吵起来的,就是御史中丞段大人家的孩子段驰,小名金宝。 “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了下一个就到我当新郎的!” 茹姐儿嫌弃他哭出了鼻涕,但还是好心安慰。 “你下下个啦。这次你当马夫。” 金宝只能默默吃瘪,乖乖当了顶替他的那个孩子的马夫。 谁知,等该轮到他时,茹姐儿又让人插队了,金宝彻底爆发,哭着骂了几句,结果反而被茹姐儿刚收服的小弟给揍了,便哭着去找他祖母。 段大人的母亲是没读过书的乡野老太,虽然只来了京城不到两年,但蛮不讲理的名声已经家喻户晓,任谁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看宝贝孙子被欺负哭了,老太太当即就杀过来要算账。 段母重男轻女,骨子里看不起女孩儿,看到一堆男孩时,她怕惹到人家传宗接代的心肝,便想把气撒到唯一的女孩子茹姐儿身上。 第54章 刁蛮老太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好你个小狐狸精,就是你让人打我孙子?” 老太太指着茹姐儿的鼻子开骂,拂冬立刻挡在小丫头面前,高挑的身材高出老太太半截。 “夫人慎言,不过是小孩子间的玩闹。” 念着对方是个老年人,拂冬没有像揍赵青青那样出手。更没有拿国公府和郡主的身份压人,怕传出去对府里的名声不好。 可她这般态度在段母眼里就成了害怕。 “你个狗奴才,有你说话的份?知道我是谁吗?我儿子可是状元!” “噗嗤!” 有看热闹的丫鬟笑出声。 状元当然厉害啦,三年才出一个,可翰林院多了去,一竿子打下去,十个人至少五个是状元榜眼。 老太太还以为状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成? 要说吵架,还是越没逻辑越蛮不讲理的厉害,拂冬一噎,竟不知道如何跟对方理论了。 茹姐儿从小到大没受过这委屈,见拂冬姐姐不说话,便从她身后探出身。 “我娘还是郡主呢!” 拼儿子她没有,拼娘她还差吗? 老太太听过郡主,但觉得不过是个女人,能有什么厉害的,根本不怕。 “什么郡主苦主,快给我孙子磕头认错,你个下贱的丫头片子,我孙子让你当新娘是看得上你,赶紧的!” 老太太说着要去抓人,拂冬挡开她的手,又微微用力把人往后推了一把,谁知老太太不经推,踉跄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所有人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咔擦”声。 段母立刻鬼哭狼嚎,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爹喊娘。 “遭瘟的小贱人,竟然敢推状元的老娘,这是不把我放眼里啊……” 拂冬本来还担心自己下手重了,听她这么一叫,反而松了口气。 还能嚎,说明没事。 “哈哈哈哈……” 茹姐儿看她哭得滑稽捂着肚子大笑,又指着糊了一脸鼻涕的金宝嘲笑。 “哈哈哈,你祖母哭得好丑,跟你一样!” 金宝本来被祖母吓着了,听了茹姐儿的话又伤心起来了。 她果然是嫌他丑才一直让他当马夫的,当即哇哇大哭。 “啊啊啊……哇哇哇……” 祖孙俩嚎得一个比一个大声,小孩们看得哈哈大笑,丫鬟们也一个个窃窃私语,都在看两人笑话。 “一群小畜生,等着吧,非让我儿子参你们不可。” 老太太只知自己儿子在御史台当值,天天干的就是在皇帝面前告状,别人都怕他们,因此觉得别人也该敬着自己。 她宝贝地将金宝搂在怀里,继续哭诉。 “奶的乖孙孙,金疙瘩,你等着,奶把那小贱人抓来给你当童养媳。” 她用袖子擦掉金宝脸上的鼻涕,刚才是她大意了,被那臭丫头推倒,她不信凭自己能从一群大老爷们中多抢一碗稻谷的本事还收拾不了这个看着没二两肉的下人。 唐清宁见识过乡野老太的粗蛮,哪怕有拂冬在,也怕她真的伤到茹姐儿,便赶紧抱住小丫头,又捂住她的耳朵,不听那些恶心的话。 老太太嘴里骂骂咧咧,还说什么要让茹姐儿当小妾。 拂冬将手放到了腰间的软剑上,但此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 “赔钱货,快给我孙子赔罪,不然我……” “啪!” 夏为仪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一掌扇在老太太像树皮一样皱巴巴的脸上,老太太顿时又摔了回去,一侧脸肉眼可见地高高肿起。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郡主的女儿你也敢欺负!” 宋知言刚气喘吁吁跑到现场就见到了他娘亲彪悍的一面。 比当年打他还狠。 段母年过五旬,又不爱刷牙,一口老牙早已是摇摇欲坠,被这么一打,当即掉了两三颗,剩下的也离脱落不远了。 “呜呜呜……” 老太太捂脸哀嚎,她想骂可浑身都疼,说话还要漏风。 自从儿子考上状元,她再也没被人打过了。 “娘亲!” 茹姐儿跳下唐清宁的怀抱,蹦蹦跳跳到了夏为仪腿边,求她抱。 看女儿情绪上没什么问题,夏为仪松了一口气,把人抱在怀里。 还好乖女儿没出事,不然她非把对方皮给扒了。 段母嘴上厉害,但实则欺软怕硬,被夏为仪打了不敢再逞口舌之快,只是呜呜哭泣,又含糊不清地说要她儿子参所有人。 “老天奶……我命苦啊……有人打状元郎的老母……天杀的,儿子你要去皇帝面前给你娘作主啊!” 别看老太太年纪大,哭起来跟嚎丧一样,情感充沛,中气十足。 这般大动静早就惊动了别的命妇贵女,段大人的妻子何氏也赶来了。 见婆母跟在村里一样撒泼打滚,她面上无光,心想肯定又是她惹是生非。 “娘,你快起来,地上多潮湿啊,你腰不好。” 她欲要扶段母起来,老太太不起,反手给了儿媳一巴掌。 何氏是和段大人同乡的秀才家的女儿,在段大人还未考上童生时两人就结婚了,当时也算是低嫁。 只是后来段大人一路考上状元,又当了京官,老太太就有些瞧不上这个儿媳了,觉得自己儿子该娶高门贵女,最好是公主。 戏文里都这么写,公主看上状元郎。 “没用的婆娘,我孙子被人欺负了你也不管,还要我这个老太太出面,害得我被人打了,你去,给我打那劳什子郡主一顿!” 何氏心惊肉跳,要去捂她的嘴。 她一个没有诰命在身的五品官员的夫人,去打郡主? 这是人话吗?她几条命啊! “别说了,别说了……” 她一边摇头一边制止,见说不通,只能跑到夏为仪面前赔罪。 “郡主息怒,我婆母未见过世面,冲撞了郡主和宋小姐,还请恕罪,回去后,定当登门谢罪。” 老太太见她不打人还给人跪下了立刻火冒三丈。 “贱蹄子,你做什么?给我打她,赶紧的。” 何氏有口难言,京城也有人家的母亲没见识,只有她家的这个见识少还自诩不凡。 夏为仪自己穿成恶婆婆,今天也是见到了真的恶婆婆。 她朝身旁的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李嬷嬷会意,上前又给了老太太一巴掌。 “辱骂皇家郡主,只掌你嘴,已是网开一面。你记住了,我家主子乃是陛下皇长孙女,食邑千户的平阳郡主。” 皇帝的孙女? 老太太捕捉到关键,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怎么也没人和她说说,她还以为郡主只是普通官员的女儿呢。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老婆子我眼瞎……” 所有腰腿疼痛的毛病都没了,老太太跪趴着谢罪。 夏为仪看到她身下湿了一块,抱着茹姐儿嫌弃地后退。 “郡主面前失仪,罪加一等。” 李嬷嬷呵斥住她,何氏也忙将人拦住,不忘求夏为仪恕罪。 她心里也苦啊,婆母每次在外面惹了事,都是她去赔罪。 夏为仪不想放过老太太,但也不想为难何氏。 “今日之事本郡主记住了,夫人将人带回去吧。还请回京后,好好跟段大人说清楚,家宅不宁,是会影响前途的。” 何氏聪慧,立刻明白了,郡主是要她夫君赔罪。 “多谢郡主提点,回去定会好好跟夫君解释。” 夏为仪扫了眼段母,这种重男轻女的老太太你就算再打她一顿也不会有任何悔过,只有让她最心爱的儿子低头赔罪,她才会收敛。 这叫蛇打三寸。 “我们走!” 她抱着茹姐儿,寒着一张脸转身,小丫头东张西望一眼,突然惊呼。 “宁姐姐呢?” 第55章 捉奸?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一炷香之前。 平阳郡主打人的举动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唐清宁和墨香不知不觉被挤到了后面。 她只好安静等着,顺便看看郡主怎么收拾那个段母。 老太太很像刘家的奶奶,出于一点小私心,她想看对方得到惩罚。 等到段夫人给郡主赔罪时,她身旁突然多了个丫鬟,腰上挂着平西伯府的腰牌。 “二小姐,夫人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让你别再打扰郡主,赶紧回去,明天一早好赶回京城。” 见是府里的人,她没有多想,这也像江氏能说的话。 “我想和郡主说一声,感谢她这两日的照顾,说完就回去。” 那丫鬟翻了个白眼说:“没看到郡主有事在忙吗?哪儿还顾得上你,真当自己是国公府的贵客吗?快走吧,夫人自会跟郡主交代。”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是主子还是小姐是主子?” 墨香要和对方理论,唐清宁摇摇头,让她别多事,心中的顾虑反而没了。 能对她这个态度,半点没有下人模样的,只有府里的人了。 于是,她便跟着对方离开。 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和郡主见面。 她身份尊贵,可自己和她在一起比家里自在呢。 丫鬟带着她七拐八绕,她也不知江氏住哪儿,并未多想。 突然有一丫鬟端着托盘匆匆跑来,她往旁一躲,但那人踩滑了,托盘飞出,上面的糕点茶水洒了她一身。 “你怎么走路的啊?” 墨香看她胸前湿了一大块,忍不住抱怨那丫鬟。 “这位小姐饶命,奴婢太着急了,走得快了些,小姐恕罪。” 看她真的害怕,唐清宁不是喜欢为难别人的人,便也不计较。 只是她胸前湿了一块,京城规矩多,必须得换,不然就是对主人家不敬。 “哪儿有换衣服的地方?” 贵女出行怕弄脏衣服,因此随行丫鬟身上一般会多带一套衣服。 那丫鬟为了弥补过错,忙指了个方向。 “从这里走三道门,左转一道门再右转,那边都是给客人换衣服的地方。” “多谢,你既还忙,便先走吧,你也是不小心,我不怪你。” 唐清宁和她说道,那丫鬟千恩万谢,捡起托盘匆匆走了。 “快走吧,早点换完衣服,夫人还等着你呢。” 一直带路的丫鬟没好气地说,好像觉得是她耽误了时间。 三人加快了步伐,按照刚才那人的指引,果然看到了一排空房间。 “就这间吧,你们快些,我在外面等着。” 丫鬟一点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把人带到就当起甩手掌柜。 墨香瞪了对方一眼,扶着少女进了屋子。 然而,在她们刚踏入屋子时,门外的丫鬟突然“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二人只来得及看见对方阴沉的笑,随即便有两双手从身后捂住她们的口鼻。 …… “我看到,就是往这边跑了,肯定错不了!” 一群少女穿过垂花门,其中一人指着右边的一排房子自信满满说道。 “徐二小姐,你可看清楚了,本小姐可不想再走错了。” 同行的少女已经跑了大半个别苑,不想再走冤枉路。 徐二小姐急红了脸:“我就是看到那只红狐狸跑这儿了。” 刚才她们一群人在吟诗作对,突然有一只红狐狸冲进了人群,打翻了果盘酒水,万幸没伤到人。 麓山上小动物多,但红狐狸十分罕见,大家都想一睹芳容,便齐齐追了上来。 “吵什么,在不在,大家找一找不就知道了吗?” 赵青青在人群中不屑一顾,大家不敢惹她,齐齐闭嘴。 她冷嗤一声,转头亲密地跟旁边的少女说道:“清月,我看那畜牲皮毛油光水滑,色泽鲜艳,等我抓到它,扒了皮给你做成一条红围脖,定然衬你!” “青青你真好。” 唐清月一脸感动,看得其他少女心里翻白眼。 明明是大家看到的,凭什么她们就决定好了分配权? “现在说有什么用?我看大家各凭本事,谁抓到就是谁的。” 一群人中没几个家世差的,并非都怕赵青青,闻言不约而同反驳,也不等大家同意,便招呼随身的丫鬟帮着寻找。 看大家都散开寻找,赵青青心照不宣地和唐清月对视一眼,露出同样的诡笑。 “咦?什么声音?” 一紫衣少女经过一门口,突然听到门内有奇怪的动静,便凑近了把耳朵贴在门上听。 离她近的人纷纷好奇靠过来,都听到里面有压抑的呜咽声,还不止一个人,有男有女。 “有人在里面!” “快把门撞开,有人被困在里面了。” 一群未出阁的少女心思单纯,未曾多想,只想着有人困里面得救出来,但推了几次后才发现门从里面堵住了,根本推不开。 大事将成,赵青青止不住地得意,站出来高声道。 “这哪儿是被困住了,分明是有人在里面行苟且之事。” “啊?” 贴在门上的女孩们立刻后退,如今再细听,里面的声音似乎是有些…… “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干这种事?” “这还不简单?”赵青青上前几步,“问问附近的侍女,刚刚有谁来过不就知道了?” 她说完,人群中便有个丫鬟喊道:“奴婢先前似乎看到平西伯府的二小姐往这边走呢!” “竟然是她?天哪,真不要脸!” 大虞朝允许女子改嫁,甚至有公主公然养面首,可未出阁女子偷情仍旧被人不耻。 “她……这可是公主的别苑!”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比宋公子好,让她居然敢偷人!” “果然是农女,真丢我们女子的脸!” “快去叫唐夫人,让她好好看看自己女儿做了什么事!” “……” 见众人议论纷纷,唐清月站出来楚楚可怜哀求。 “求大家别这么说宁妹妹,她在乡野随意惯了,而且,大家也没看到里面是谁,不一定就是她!” 她一边说一边挡住门口,看起来颇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赵青青一把拉开她,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 “清月你让开,里面的人是谁,我们踹开看看不就好了。” 说完,便后退两步,一个助跑飞身踹在了门上,木门轰然打开,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56章 证据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平阳怎还没回来?” 东乡公主左等右等不见侄女回来,以为是那御史中丞的母亲过于棘手,犹豫要不要去看看。 “公主!公主!不好了!” 侍女急匆匆跑来,惊慌失措。 “快说!” 女人心惊肉跳,下意识以为是夏为仪他们出了事。 “回公主,是,是怀远将军府的赵小姐意图陷害平西伯府的宁姑娘,被郡主的人当场抓住,现在正在对峙,请公主您去看看呢。” 公主松了口气,同时又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在本宫的地盘行这等腌臜事,真是活腻歪了。“ 说罢,不等侍女反应,怒容满面地起身,风一样地出去了。 半个时辰前。 赵青青踹开门后,看到的并非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画面。 她安排的人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因为中了迷情香, 发出的声音才那么惹人遐想。 为什么会这样? 她看向唐清月,对方眼里有和她一样的慌张和疑惑。 “月姐姐!” 此时,人群后传来一道声音,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竟发现是大家都以为在屋里的伯府真千金。 “你……你怎么在这?” 赵青青失态质问,唐清月暗骂一声蠢货,默默远离了对方一些。 “那我应该在何处?屋子里吗?” 一向看起来木讷内向的少女语气中多了些让人陌生的冷漠和疏离。 她没有想到过,看起来知书达礼的贵族千金,陷害人的手段竟是一样龌龊。 “你……” 赵青青还想说话,唐清月忙打断她。 “宁妹妹误会了,是刚才有人说见到你了,我们才误以为……” 她趁机跑到少女跟前,一副心有余悸地表示关心。 “不是就好,我还怕你出事呢!” 她姐妹情深地要去拉对方的手,刚要碰到对方,少女却破天荒地往后缩了。 唐清月眼睛微眯,知道这次是打草惊蛇了。 “那孽女在哪儿?” 正在此刻,江氏怒气冲冲赶来。 第一次带亲生女儿出席大场合,没想到就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得知此事时,她周围的夫人们神色各异,其中更不乏嘲讽鄙夷,让她恨不得当场掐死唐清宁。 江氏穿过人群,一眼见到唐清宁,二话不说便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孽女,你怎如此下贱?枉我待你不薄,怕你在乡野不懂规矩,特意请嬷嬷教导,没想到你劣性难除,竟辱没我伯府名声,回去后我就让你父亲请族中长老将你从族谱除名!” 妇人此刻只想撇清关系,怕被人觉得是自己带坏了亲生女儿,特意重点强调她是被农妇养大的,觉得那样就不会有人借此觉得她教女无方。 唐清月忙朝江氏使眼色,可对方一点也没看到,更是放下狠话要将唐清宁送去寺庙。 少女捂着红肿的脸,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的母亲,直到对方说完,她才含泪开口。 “母亲便是这般看我的吗?哪怕我没做,别人说了,母亲就信吗?” 江氏一愣,唐清月一言难尽地指了指屋内。 只见里面绑着一个丫鬟和两个男人,正满地打滚试图挣脱。 他们脸上透着诡异的潮红,被堵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呻吟,一看便是中了虎狼之药。 这,怎么和丫鬟传的不一样? 不是说清宁被人看到和男人滚在一起了吗? “唐二小姐好可怜啊,没想到她在伯府过的这种日子!” “也怪有人特意误导!” “可她是唐小姐的娘,就算知道自己女儿犯了错,下意识不该维护和心疼吗?我娘要是对我这样,我宁愿剃了头做姑子去。” “……” 江氏从出现起脸上没有一点心疼,想的全是自己和伯府的名声,未免太让人心寒。 姑娘们窃窃私语,朝江氏露出鄙夷的眼神。 这时,更多的妇人赶来了,得知是场乌龙,纷纷训斥自家闺女。 什么都看只会害了你自己。 不过江氏的做法的确惹人诟病。 就算是真的,生气也是人之常情,可没有一点心疼和怜爱就…… 江氏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欠妥,欲言又止,伸手想去碰亲生女儿被打的那侧脸,但少女低头后退了几步,她的手尴尬僵在半空。 “所以这到底怎么回事?” 觉得气氛太过诡异,有人转移话题试图化解尴尬。 “当然是有人要陷害唐小姐了。” 夏为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大家身后,她后面的观棋手里还抓了个人,正是撒了唐清宁一身脏污的丫鬟。 赵青青下意识想要逃跑,但她周围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江氏见陷害女儿的人被抓了,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开口问道: “郡主可是查到了是何人要陷害我女儿?” 夏为仪看都没看她,径直走到人群中。 “一个时辰前,本郡主处理好爱女和段老夫人的矛盾,事后发现一直跟在身边唐小姐不见了,于是便让人四处寻找。 接着,便有丫鬟发现唐小姐被人引到了这儿,丫鬟觉得不对,暗中跟了上来,却发现屋中竟有两个男人,欲对唐小姐不利,好在本郡主这丫鬟身手好,一举制服了几人,怕打草惊蛇,便将这三人绑了扔在屋里。” 实际上,观棋一直跟在唐清宁身后,之所以等人进了屋才出手,也是想把背后的人一网打尽。 “天哪,到底是谁这么恶毒?” 贵女们纷纷后怕,又庆幸没有人害自己,不然她们可没有唐清宁那么好的运气,被郡主的人护下了。 夏为仪看向还在装懵懂无辜的唐清月。 “是啊,简直恶毒,月姑娘,你说是吗?” 唐清月心脏就要跳出来,好在,她早已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都是赵青青做的,和自己无关。 “是……是啊,简直太恶毒了。” 一直看戏的楚芷若琢磨出不对劲,心直口快道: “不会就是你干的吧?你不想换亲,唐清宁被毁了,你不就可以替而代之了?” 她一句话点醒了众人,大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姐妹互相构陷的事可太多了。 “荣安县主慎言,清月本性纯良,绝不会做出此等事!” 江氏立马维护上了,楚芷若同样一点不把她当长辈敬着。 “对对对,她最善良了。唐夫人还真是爱女心切,你说是吧唐二小姐?” 唐清宁不说话,冷淡撇开了脸。 江氏脸上火辣辣的,不再理直气壮。 “郡主,你若查到是何人指使的,还请直说,一定要那人给我家清宁一个交代!” 夏为仪看向观棋,观棋将屋内的三人拖出来,让人取来冰水,淋到他们身上。 寒凉的刺激让三人恢复了些许理智,迷茫地看向四周,然后本能地朝赵青青爬去。 第57章 好友反目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很明显,他们和赵青青很熟。 “你们老实交代,是谁指使的你们,若敢有半句虚言,本郡主要了你们狗命!” 夏为仪厉声质问,威严毕露,让人丝毫不会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是这位小姐跟我们说家里的丫鬟犯了错,让我们随便折腾,我们不知道她要害的是伯府千金啊。” “我们也是被骗了!” 两个男人立刻将事情和盘托出,又交代了自己是如何在赵青青的帮助下混进别苑的。 见同伙招了,剩下两个丫鬟也不再坚持。 “奴婢是赵小姐在外面新买的丫鬟,今日她帮我混进府,还说只需奴婢弄脏这位小姐的衣服,事成后就会将身契还给奴婢!” “奴婢也是,赵小姐给了奴婢一块牌子,让奴婢以唐夫人的名义将唐小姐引到这,还特意叮嘱说不用对唐小姐太客气,其余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夏为仪也不得不承认,她们有拿捏唐清宁的本事,还特意让丫鬟态度傲慢,从而打消对方的疑虑。 恐怕,以赵青青的脑子是想不到这一出。 “污蔑将军府嫡女,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赵青青矢口否认,甚至上前想要踹人阻止他们指认自己。 “赵小姐莫急。” 观棋挡住她的动作,依次在几身上搜身,在两个男人身上搜出了些金叶子,再撞唐清宁的那个丫鬟身上搜出了一些珠宝首饰,其中还有一根金簪,至于一直带路的那个丫鬟,身上只搜出了一块平西伯府的腰牌。 唐清月眼皮猛跳,好在身旁的丫鬟莲月反应很快。 她摸了摸自己腰间,随即尖叫一声。 “啊!是我的腰牌,被她偷了!” “你……” 赵青青气得手指颤抖,好友的丫鬟居然就这么把她们的关系撇清了。 金叶子还好说,可珠宝首饰都是定做的,稍微一查就知道是谁家的。 唐清月也是想到了这点,当下便悲痛又不可置信地控诉对方。 “青青,你怎么能……” 她说着流下被人背叛委屈的泪水,任谁看了都觉得她不知情。 赵青青被好友背刺,怒不可遏,当下要抽鞭子打人,但摸了一圈,才想起鞭子早被宋茹初昧下了。 “你个贱人!” 她冲上前给了少女一巴掌:“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摘干净?这件事你也参与了,谁也跑不掉!” 事情败露,少女索性承认了,只不过唐清月想把自己摘干净,没门儿! 她立刻转向人群,高声道: “这件事,这个假货也参与了,她说不想被唐二小姐抢走宋公子,便求我帮忙,本小姐也是被这个贱人蛊惑了!这腰牌,就是她给我的!” 唐清月靠在江氏怀中,闻言泪眼婆娑,凄然无助。 “青青,你怎么可以如此污蔑我?” 说着,她又向众人为自己辩解。 “我的确想嫁给宋公子,但我自幼熟读诗书,更知礼义廉耻,从没想过要害宁妹妹。赵小姐的确跟我提过要毁了妹妹清白,但我当时就劝她不可,她也答应了我,我以为此时就算了了,没想到,她……呜呜。” “你哭就有理了吗?平阳郡主,依我看,这事就是她和赵青青一起做的,现在狗咬狗呢!” 楚芷若恨不得把唐清月踩进泥潭,见事情和她沾上了关系,恨不得立马给她定罪。 最重要的是,夏为仪不喜欢唐清月,又是宋公子的母亲,她还能趁机在对方面前刷刷好感。 夏为仪太清楚小女生的心思,也不戳穿。 “芷若姑娘说得也有道理,不是谁说得好听谁就是好人。” 楚芷若被夸得飘飘然,江氏听了却慌了。 “不可能,清月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她不加思考便站在了养女这边。 “她不会,那唐二小姐就会偷人了吗?” 楚芷若旧事重提,像又一巴掌甩在了江氏脸上。 江氏一愣,气得差点晕厥过去。 正在此时,东乡公主赶了过来,还带着赵夫人。 赵夫人知道证据确凿,自己无法反驳,只求拿人没出事这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夏为仪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抢在她之前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公主,又将证据交给对方。 东乡公主听完后脸色阴沉如水。 在她的宴会上闹出这等丑闻,不仅是打她的脸,更是打皇家的脸。 “赵小姐的罪行应是板上钉钉了,如今问题便出在唐大小姐身上。谋害官家小姐罪大恶极,既然如今你们互相攀扯不清,大家又无法判断二位话里的真假,那便交由大理寺审理。” 什么? 赵青青和唐清月都懵了,怎么就要交给大理寺? 江氏和赵夫人这会儿倒是一条心地哀求。 “公主不可啊,女儿家怎能去大理寺?” “为何不能?” 公主甩开衣袖:“犯了错,不关乎男女,更无关身份。三年前,父皇都能为自己的错误写下罪己诏反思过错,两位夫人是觉得自己女儿金贵,不能直面自己的错误?” 此话一出,饶是两人有再多理由也只能憋回去,谁敢和圣上比呢? “来人,将人带去大理寺,必要他们好好交代清楚。” 公主说完,气愤离场,侍女们引导各位夫人不要在此逗留。 很快,唐清月、赵青青以及四个证人被带走,观棋作为目击者也跟着走了一趟。 赵夫人狠狠瞪了眼江氏和唐清宁,也跟着离开了。 赵将军在外征战,家中人脉不少,她得赶紧找关系把对女儿的影响降到最小。 江氏却是无可奈何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养女被带走,哭得不能自已。 “都怪你,你也不帮你姐姐说句话,我养你有什么用?” 她只能把怨气发泄在亲女儿身上,唐清宁看着她,眼里没有悲伤,只有淡淡的自嘲。 这一刻,她彻底熄灭了想从江氏身上得到母爱的幻想。 “唐夫人!” 夏为仪去而复返,刚好看到这一幕。 “郡主!”江氏老鼠见了猫似的收起张牙舞爪,“可是还有事要吩咐?” “没什么,只是看唐夫人对府上两位千金的态度大相径庭,有些好奇而已。” 江氏觉得她对养女带了偏见。 “郡主有所不知,清月是我亲自养大,我知她本性纯良,绝不可能做出此等构陷姐妹的事。清宁才回府不久,又在乡野长大,乡间民风粗鄙,我只是怕她学了些不好的习惯。” 看她给自己找借口,夏为仪只觉得江氏心偏得也是没边了。 唐清月漏洞百出的说辞她居然能毫不保留地相信。 也不怪最后伯府被榨干所有利用价值,走向灭亡。 “唐夫人高兴就好。正好夫人应该还要为府上的月姑娘奔走,本郡主就把清宁带走了。” 江氏下意识要拒绝,但细想养女还未脱困,需要自己帮助。 “郡主不嫌她打搅就好。” 夏为仪轻笑:“不嫌弃,本郡主就喜欢她这样乖巧的女孩子,说起来,本郡主才发现,清宁和月姑娘倒是有几分相似,也难怪这么多年,夫人把所有心血都投入到月姑娘身上了。” 像吗? 江氏心中否认,只当她是爱屋及乌,将亲女儿看顺眼了。 清月是京城第一美女,而清宁皮肤不够细腻,还有些黑,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敷衍地附和两句,夏为仪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随即带着人离开了。 第58章 言哥儿突然的信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出了这样的事,大家再也没了游玩的心思,看谁都觉得像是要害自己。 各家夫人耳提面命地训诫自家女儿,以后少跟不认识的人走,更要好好甄别身边的好友,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有的甚至还规定了以后每月出府的次数。 千金小姐们待在内宅本就烦闷,如今连仅存的娱乐都被限制了,一个个默默把赵青青和唐清月骂了个半死。 平西伯夫人心里担忧着唐清月,当天晚上便赶回了京城。 “明明是小姐受了委屈,夫人不来安慰小姐,却去忙着救大小姐了。” 墨香伺候着少女梳洗,嘴里碎碎念,唐清月难得没制止她。 “一个内宅之事,大理寺又岂会查不清楚,大小姐既然说与她无关,大理寺还能冤枉她不成?”恐怕嘴上说着大小姐无辜,实则是更想包庇吧? 后面这句话她不敢说,只能默默咽回肚子里。 “小姐,你说,今天的事大小姐参与了吗?” 少女微微摇头,竟是勾起了唇。 “参没参与,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有人护着。” 她从没想过,凭这件事就能让唐清月失去一切。 墨香唉声叹气:“也对,不过小姐,我们以后一定要万万小心,不能再给人害我们的机会了,墨香会保护你的!” 唐清宁笑笑,表示认同。 经此一事,她已经认清身边人的真面目,以后会更加谨慎。 主仆二人又振作起来,墨香给她摘下头上的发簪,今天这一套还是郡主身边的李嬷嬷搭配的,瞧着就是比夫人给的那些好,人看起来也漂亮不少。 “奴婢看小姐的底子一点也不差,等再养上几个月,肯定比大小姐还漂亮!” 她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少女一直没太当真。 但今天…… 她看向镜中自己的模样,虽然心情上一直被压抑,但的确锦衣玉食养了两三个月,皮肤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粗糙,脸颊上也多了几分肉,和曾经的刘三丫判若两人,越来越像一名真正的高门闺女。 想起白日里郡主对江氏说的最后那句话,她瞧得仔细了些,竟发现,自己和唐清月,的确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 她眸光闪烁,陷入沉思。 郡主那句话,是无心还是有意? …… 夏为仪终于给小丫头洗完澡,等给她穿好衣服后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弄娘一身的水,高兴了?” 茹姐儿立刻搂着她脖子撒娇。 “不是故意的。” 女人都气笑了,却又舍不得跟她生气。 让丫鬟给自己换了身干的衣服后,她抱起小丫头,打算把人送到旁边的厢房哄睡。 在国公府,茹姐儿已经搬回栖云院,但母女二人并没有睡在一起。 至于为什么,当然是某个小男孩不同意。 于是,她每天都是把小姑娘哄睡着了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娘亲,要和你睡!” 小丫头搂着她脖子不撒手。 夏为仪无奈: “娘亲睡觉喜欢乱动,怕踹着你!” “你骗人!” 小丫头立刻反驳。 “我看过,你没动。” 原来是小丫头在她睡觉时在旁边玩儿过,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几乎是睡前什么样,醒了就什么样子。 夏为仪没想到还有这出,正在想要找个合适的借口,门口出现了言哥儿的小身影。 他欲言又止看着她,迟迟不肯开口。 “言哥儿来找妹妹?” 他摇了摇头,深呼吸两口,似下定某种决心。 “妹妹和你睡!” 说完,又飞快转身,叮嘱门外的拂冬。 “你看着。” 然后,他逃也似地跑了,很像夏为仪在现代练习滑板当众摔了个狗吃屎后仓皇逃窜的模样。 “……” 夏为仪目瞪口呆。 这是突然的信任? 来别苑前,他可是说什么都不让茹姐儿和她一起睡。 “小世子是觉得郡主今天维护了小姐,对郡主的信任多了。” 李嬷嬷喜笑颜开说道,比过年还要高兴。 夏为仪了然,心中腹诽:真是个傲娇的孩子。 言哥儿小跑着回到自己房间,躺下时还气喘吁吁。 他将自己捂进被子,心脏砰砰直跳,脑海中不时回忆起她今日怒扇段母的情形。 明明是那么暴躁的一面,他却觉得异常温暖,特别安心。 她那刻的表情不是作假,是真的在关心妹妹,为她出气。 所以,他尝试着去信任,只希望不要被辜负,今晚拂冬也不会有出手的机会。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渐渐闭上了眼。 这一眼,便直到天亮才睁开。 刚睁眼那一刻,宋知言心中有些空荡荡的,同时还有几分茫然。 但那份茫然,随着外面茹姐儿的笑声渐渐消失。 他忍不住扬起嘴角,稚嫩的小脸带着些童真。 今天一早便要赶回京城,夏为仪天没亮就被小丫头闹醒,脸上带着些许生无可恋。 她觉得,回去后,还是要让小丫头保持自己一个人睡的习惯。 下人们伺候着主子梳洗好后便利落地开始收拾东西,等主子用完了早膳,一行人终于坐上回京城的马车。 茹姐儿早上醒得早,又和言哥儿闹腾了一会儿,上了马车没多久便枕在夏为仪腿上睡着了。 李嬷嬷中途看见了本想说给小丫头单独挪个位置,免得腿麻,她谢绝了,单手撑着脑袋,也开始小憩。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了三个时辰,差不多过了晌午才到了城门口。 官兵一番检查后,确认无误才放行。 进入城中,马车速度慢下来,车外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夏为仪在热闹声中悠悠转醒。 她觉得有些闷,便将车帷拉开一个小小的角透气。 茹姐儿也在此刻醒来,揉着眼睛跟她一起趴在窗边往外看。 外面的小玩意儿多,小丫头时不时看上一个,夏为仪便让外面随行的丫鬟买下来,没多久便扫荡了半条街。 “好了,后面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你再买,姐姐她们都拿不下了。” 夏为仪打断了小丫头过多的购买欲,好在她很听自己的话,说不买便真的不买了。 找丫鬟拿了几个小玩意儿给她,茹姐儿立刻兴冲冲地拿去和唐清宁分享,不再去看车外。 快要走到街头时,夏为仪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便要放下车帷,却突然对上了一双漂亮的凤眼…… 第59章 新手小白遇到满级魅魔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谢云玠知道今日夏为仪的马车会回京,便早早在她必经的酒楼等候。 本以为只能目送她的马车离去,却没想她居然掀开了车帷。 二人猝不及防的对视让女人错愕,男人双目含笑,凤眼中多了几丝柔和,丝毫没削减他作为武将的霸气,反而多了几分风流的邪魅。 只这一眼,她便确定,男人对她有意。 她勾唇,朝他微微颔首,笑容中满是风情却不显轻浮,比白月光令人深刻,比朱砂痣更惹人陶醉。 谢云玠不禁红了脸,敌军压境都面不改色的他竟有了怯意。 夏为仪捂唇偷笑,为自己成功调戏到了男人。 没有把脸皮练厚,居然就敢来见她,光是当着她的面自渎这件事,就够她拿捏对方许久。 她却不肯放过对方,等到最后一刻,她右手在唇上轻抚,随后朝着男人摊开,如妲己在世朝他抛了个媚眼,然后深藏功与名地放下车帷。 谢云玠脸色涨红,他不懂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她最后的眼神眼神,一定是在诱惑他。 男人心脏狂跳,身体竟起了些羞耻的变化,让他口干舌燥。 他立刻转身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猛地灌了好几盏,试图平复身体的蠢蠢欲动。 在军中,他那些属下不乏有满口荤话的,讲起与家中娘子的那些事更是毫不避讳。 什么叫媚眼如丝,他今天见识到了。 所以,她这般看自己,也是喜欢上他了吗? …… 玩闹了三天,夏为仪实在有些乏了,回到府中好好休息了一晚。 睡了五六个时辰总算缓过来了,第二日一早,她又变得容光满面。 想到自己的收粮计划,她想起去公主宴会前给端王写了封信,也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回应。 她差人去门房问了一番,丫鬟回来后告诉她说没有收到端王府的消息。 心中有些郁闷,正想要不要亲自去一趟端王府,突然有下人来禀,说端王让她去王府一趟。 听起来挺着急的,夏为仪不敢耽误,换了身衣服便匆匆出门去了。 到了王府,她直奔端王书房,端王原本在看书,见了她后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随即重重将书拍在桌上。 “你前几日写信过来,说要三十万两银子,是想做什么?” 三十万两不是小数,他怎么可能说要就给。 “你不会又是想给你那养子铺路吧?你那些嫁妆难道都败完了?” 男人说得吹胡子瞪眼,一想到她的嫁妆可能败完了,就想打醒她。 那可是十里红妆都不能形容的财富。 夏为仪就知道有这一出,也想好了借口。 “父王息怒,女儿的嫁妆好着呢。” 她走过去给他倒了杯茶,又递到他手上。 “喝口茶消消气,父王你坐下,听女儿好好给你说……” 男人喝了茶,的确没有刚才生气了,坐下来瞪她一眼。 “说吧,借口不合适,一文也别想有。” 夏为仪讪笑,径直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父王,女儿想做一门生意。” 端王:“什么生意?” 她理了理,说道:“女儿想打通一条航线,以后专和航线附近的国家做生意,把我们的茶叶、丝绸高价卖出去,再收购他们的琉璃和各种海外物件,高价卖给大虞朝甚至是周边小国的高门贵族。” “嘭!” 男人重重将茶杯砸在桌上,站起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打通航线,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这事先皇就想过,可惜最后也没成功,近二十年也有些富商联合起来试图弄过,但无一例外,血本无归。 再说,就算她真想做,三十万两,加上她那些嫁妆,以及端王府所有财富,那也是万万不够的。 夏为仪就知道他这个反应,不慌不忙解释: “父王放心,这三十万两并非直接用于打通航线,女儿会先拿去做门生意,保证能赚钱,到时候,女儿再多还父王五万两的利息。” 赚钱的生意多,端王只是不信她能做成。 夏为仪继续解释:“女儿已有门路,父王尽可放心。反正不管女儿能不能成事,父皇的三十万两一文也不会少,但若是成了,女儿将会有数不尽的银钱入账,有了钱,父王做什么不都能顺心了?” 她意有所指,端王瞪了她一眼,心中有些动摇。 不是相信她能打通航线,而是若她能拿三十万赚到钱,也没有坏处。 “父王的事你少掺和。” 他不想女儿和他的大业有太多牵扯,这样哪怕自己将来失败,笑到最后的那人至少不会太为难她。 “父王觉得女儿作为你的骨肉,不参与就能独善其身吗?”她反问。 书中的端王也是这样做的,可结局并非他所想的那般。 身为一家人,谁又能真的苟活呢? 男人语塞,气愤地从桌下拿出一个木匣子,重重拍在她面前。 “拿去,做生意可以,航线的事就别想了。” 看来是一早就备好了。 夏为仪勾唇,得了便宜还卖乖。 “父王早给我不就行了,还问这么多。” 她一把薅过木匣子,打开看了看,里面整整一沓银票,居然还多了两万两。 “谢谢父王!” 端王不想看到她,嫌弃地挥手: “快拿着钱走!去你母妃那陪她说会儿话!” 夏为仪福身:“是,父王!” 说完,抱着钱麻溜地滚了。 出了书房,女人又数了一遍银票。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要到钱了,端王夫妇对女儿的宠爱真的超乎她想象。 刚才她说要打通航线,其实并非是为了敷衍端王编造的借口,而是她真的想这么做。 先皇失败,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周围国家都不太平,能打通就有鬼了。 但三年后就不一样了。 边疆大捷,周围小国俯首称臣,临近的海域自然就太平了。 书中靖王就是在宋云谏的建议下秘密打通航线,做起了海外贸易。 这是笔富得流油的生意,为靖王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和资源,关键是,其他几个王爷到最后了才知道这条航线的主人是靖王。 若早知道,他们也不会和他斗了。 原书作者还特别备注,这条航线借鉴的正是华夏海上丝绸之路的东海航线。 她大学时期的选修课中有提到过,她能记住大致的途经点,虽然模糊,不过也够了。 她只是要抢先一步,囤积财富和人脉,剩下的,相信古人的智慧就好了。 第60章 萧衍的怀疑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连点了三遍银票,正要将它放回匣子中,迎面突然撞上一堵肉墙。 银票洋洋洒洒落在二人脚边,男人伸手将她扶正,随后蹲下身将地上的银票一张张捡起,整齐地摆放回木匣子后合上,双手呈到她的面前。 “萧某不小心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恕罪。” 萧衍态度恭敬,不见一丝谄媚。 夏为仪没有立刻接过匣子,对方微微弯腰,她正好看到男人头顶的玉冠。 “原来是萧公子,无需多礼,本郡主恕你无罪。” 她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匣子,嫩滑的指尖轻轻从宽大的掌心滑过,在男人平静的心湖荡开阵阵涟漪。 萧衍看向地面的瞳孔瑟缩了一下,感觉到手里的重量消失,他飞快收回手,后退两步。 “呵呵!” 女人嬉笑一声,以为对方会被自己调戏得落荒而逃,没想到他没有走,反而停下来,目光锐利地看着她。 “萧公子这样的眼神,平阳可以认为你心悦本郡主吗?” 她侧过身,抬手扶了扶鬓边的步摇,露出姣好娇媚的侧脸。 “郡主慎言!” 他飞快挪开视线,夏为仪注意到他耳尖的通红。 呵,明明心动,却还在装沉稳。 真是无趣! “既然是无意,还请萧公子让路,本郡主还要去见母妃。” 向来都是男人主动贴她,自己几番试探他都冷冰冰的,那她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了。 萧衍一动不动,挡住唯一的小径。 “郡主留步,萧某有事想要请教郡主。” “你想问,本郡主就要听吗?” 男人见识到了女人的难伺候,但心里的话他非问不可,只能放低姿态,拱手道: “请郡主赏脸一叙。” 夏为仪勉强满意,于是蹬鼻子上脸。 “本郡主便赏你这个面子,去听雨阁聊吧!” 她语气中尽是戏谑,男人想起那日在阁楼中她对自己的挑拨,下意识要拒绝。 “不答应?那本郡主可就走了!” 她说着要撞开男人,他后退两步,咬牙道:“好!” 夏为仪展颜一笑,眼中尽是得逞。 “萧公子带路吧!”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听雨阁,和上次荷花盛开的场景相比,这次已经不剩什么花了,隐隐可见荷叶下平静的湖水。 看到湖水中有一对交配的野鸳鸯,她揶揄问道: “萧公子这些日子还来吹箫吗?” 萧衍身体比嘴的反应快,轻轻摇了个头。 以前他常来这里沉思,因为能让他静下心,但发生了那些事后,他已经不能再直视听雨阁了。 “是因为本郡主吗?” 见她肆无忌惮地挑衅,他忍不住讽刺:“郡主也算有自知之明!” 好在女人脸皮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人贵在自知,多谢萧公子夸奖!” 萧衍:“……” 他不该说话。 两人在窗边的茶案相对而坐,夏为仪将木匣放在腿边,目光直勾勾盯着男人。 萧衍被她看得不自在,却只能忍耐。 “萧公子有话便说吧。” 他忽略火热度的目光,看向她的木匣子。 “郡主突然找王爷要三十万两,是想做什么?” 女人有些意外,端王果然对他亲近,连这种事都告诉他。 “为人一掷千金。”她不太正经答道,“萧公子关心这个做什么?” “除了这三十万两,萧某还知道,郡主近日将名下各个铺子可供支取的银两都收到了手中,保守估计,也有十五万两,若是郡主再变卖一些嫁妆,又或者是找人借,怕是百万两也能凑出。这么多钱,怎能是为了风花雪月之事?” 夏为仪单手撑着下巴,含笑问他: “连这也查到了,想必你知道的还更多,那萧公子猜猜,本郡主要做什么,猜对了,有赏!” 萧衍自袖中抽出了一张折成巴掌大的纸,摊开放在她面前。 她低头一看,是朝廷近年来各项水利工程的的清单。 “郡主上次来,提醒王爷注意工部的刘大人,萧某便去查了,刘大人上报的材料数量与实际用到的竟有四十余倍的差距,但他没有虚报数量,差的这些便以次充好,好劣混用。 关键是,这些大坝沟渠并非豆腐一样一碰就碎,而是偶尔被冲垮一小部分,不会造成严重后果,只需小范围修缮即可。 如此隐蔽又内行的手段,萧某都不好说他是不是个贪官。郡主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恐怕都不知道刘大人是谁,更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一个采买的外院嬷嬷,又怎么会专门跑到郡主面前提起刘夫人的事?郡主又怎么就断定,刘大人一定有问题?” 萧衍盯着女人的脸,见她不为所动,继续道: “萧某姑且认为这是凑巧,那么就很好解释郡主的行为。 今年北方连续几个月干旱,就连南方也少有降雨,哪怕没有洪涝,粮食也必会涨价,那在下斗胆猜测,郡主是要做粮食生意,甚至在赌一手会发生洪涝。” 夏为仪赞赏地着对方,不愧是便宜父亲身边的第一幕僚。 “萧公子果然聪慧,你猜对了!” 萧衍却并没有任何得意的神色,反而皱起了眉。 “可是还有一点,萧某想不明白。” “公子请讲。” “郡主如今提醒了王爷,以次充好便不会发生,如此受灾程度减小,若加上朝廷介入,郡主的生意势必会受到影响,算上粮食储存的损耗,能不能保本都是未知数。” 他顿了顿,看向女人的目光中有探究。 “还是说,有其他人力不可抵挡的事发生,哪怕最大程度地加固堤坝,疏通河渠,也无法抵挡这次洪涝,郡主只是要确保端王不会被问责?” 夏为仪大笑两声。 “萧公子当本郡主是仙人能预知后事不成?不过是赌一把而已。” 她内心呐喊,人怎么能聪明成这个样子? 萧衍已经无比接近正确答案了,自己不过是仗着上帝视角才知道后来会有地震发生。 男人见此更加坚信了内心的猜测,但显然,他无法撬开女人的嘴。 “郡主便当是萧某多想了吧。” 夏为仪松了口气,她都怕再聊下去,对方就发现自己芯子换人了。 第61章 强吻萧美男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无妨,就当是萧公子挂念本郡主了。” 气氛一松懈,她的毛病又犯了。 萧衍没套出更多的话本就郁闷,闻言胸口更堵了。 “郡主莫要消遣在下了。” 她每次说话,都让他有种自己是她男宠任她戏弄的错觉。 “怎会是消遣呢?” 夏为仪不认同他的妄自菲薄。 “本郡主看上萧公子了,把你当我心尖上的人呢!” 男人骤然脸红,想说她不知羞耻,但话到嘴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心中还有一股隐秘的喜悦。 “萧某还有要事,就不打扰郡主了,先行告辞。” “站住!” 夏为仪叫住他,一脸不悦。 每次都有要事,父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幕僚。 男人很听话地停下,一如第一次的画面。 夏为仪走到他面前,明艳的面庞狡黠灵动。 “刚才说了,猜对了本郡主有赏,公子可不能推辞。” “郡主要赏在下什么?” 萧衍觉得无非是给他类似定情信物的手帕、香囊戏弄他,甚至把肚兜拿出来他也不觉得稀奇。 可他还是低估了夏为仪,他的衣领突然被对方抓住,在他毫不防备时,面前的面庞放大,女人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夏日的微风从阁楼的木窗中穿过,二人的衣裙缠绕在一起,一月白,一火红。 萧衍全身的触感都集中在唇上,温软的感觉像他吃过的藕粉糖糕,软嫩细腻。 和长得好看的人接吻,是视觉和触觉的享受。 夏为仪见他愣住,不由得寸进尺,如蛇吐杏子般伸出舌尖在男人唇上舔了一下。 在她试图要伸进去时,男人猛地惊醒,一把将她推开,表情愠怒。 “平阳郡主!” 他恼得叫上了她的封号。 “嗯。”她漫不经心回答。 男人双手握拳压抑自己的愤怒,手背上的青筋高高鼓起,随时都能爆发。 夏为仪一点也不怕,脸上一点没有害羞,反观男人,整个像煮熟的虾。 萧衍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冷漠地和她对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赌气地不肯再行礼,绕过她走出阁楼。 “站住!” 男人顿了一下,这次却没有停下来,夏为仪只好提高了声音道: “你沾了我的唇脂,是想一个人偷偷回味吗?” 萧衍咬紧后槽牙,抬手用手背来回狠狠擦拭一番,大步流星地落荒而逃。 “哈哈哈!” 女人笑得肚子疼,等人走远,才哼着歌去找端王妃。 萧衍回到自己的小院,打了盆水想要洗掉手上的口脂,可他把手背都搓红了,那处还是遗留了淡淡的朱红。 他索性不想再管,午膳也懒得吃了,关了门让人不要打扰,和衣躺在床榻上午睡。 男人常做梦,往日他的梦中皆是刀山地狱,今日却出现了一抹耀眼的红。 那红色身影将他压在床上,像狐狸精一样索取他的阳气。 他嘴上抗拒,身体却沉溺于享受不可自拔,最后放弃抵抗任对方吸走一波又一波阳气…… 萧衍这一觉竟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后他有些无地自容。 坐在床上沉思许久,最终因为身体的不爽利走出了房间,打开院门,门外站着个小厮。 “给我备桶水,我要沐浴。” “好的,萧公子!” 小厮忙应好,萧衍走路姿势略有奇怪地回了屋子,静待片刻,热水送过来了。 “公子脸色不好,可要小的在一旁伺候?” 男人平日的生活起居多自己解决,小厮见他沉着脸,以为是生病了不舒服。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小厮不勉强,把准备好的干净衣物放在一旁便出去了。 他来到卧房准备收拾房间,一靠近床榻,他便闻到了石楠花的味道,然后默默换上了新的床单被褥。 公子今年二十有三,尚未娶妻生子,血气方刚太正常了。 男人没有沐浴多久便出来了,回到房间后看床榻整洁一新,已经平复的心情又出了丝丝裂痕。 穿着中衣靠在枕头,他闭眼,以手扶额,颓然无奈。 “萧衍啊萧衍……” …… 夏为仪在端王妃那用过午膳后便离开了。 “郡主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是有喜事?” 锦屏剥着葡萄问她。 女人吃了颗她喂的葡萄,甜滋滋的味道让她心情愉悦。 “算是吧。” 穿来这么久了,终于让她亲到了男人,可不是喜事吗? 她正回味男人的滋味,车顶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有小石子砸上面。 “郡主,有人朝我们挥手。” 马夫在车外说道。 夏为仪拉开车帏,只见对面酒楼的三楼栏杆处站了个黑瘦少年,他腰上带着佩剑,一身军人气度。 他朝着女人无声做口型,她认出是“谢云玠”三个字。 她会心一笑,吩咐道: “本郡主有事和人相商,你们把车停到酒楼,在楼下等我便是。” 车夫立刻将马车赶到了后院,夏为仪走下马车,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三楼。 刚才那黑瘦少年就站在门口,见到她脸上笑出梨涡。 “郡主见谅,方才只是想引起注意,绝非有意冒犯。” “无妨。” 少年喜笑颜开,让开了路。 “我家公子就在里面,有什么需要,叫小的便是,小的叫陆安。” 夏为仪点头:“多谢!” 陆安退了下去,走之前还贴心地给她开门,等她进去了才关门。 谢云玠见她进门,一直忐忑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显,怕女人觉得他轻浮草率,心生厌恶。 可军人豪爽,对心仪之人当然要大胆追求。 “见过郡主!” 他朝她行礼,目光一直落在女人身上。 这是个主动的,夏为仪很满意。 “将军是大虞的英雄,该是平阳给将军行礼。” 她说着作势要蹲下去,男人赶紧去扶。 夏为仪本就是做做样子,男人的态度让她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职责所在,郡主过誉了。” 等他说完后,才发现自己没承什么力女人就起来了,接着便对上她一双狡黠的眼。 她在逗弄自己! 这个猜想让他心乱如麻,直到她语气娇嗔。 “将军还不放手?” 她抱怨地看向两人的手,谢云玠才发现自己还抓着一双柔荑,小巧玲珑,像新鲜剥的鸡蛋一样滑嫩。 “抱歉!” 他忙松开,手背在身后偷偷搓了搓手指。 第62章 谢将军表白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女人抬起扇子挡住嘴边的偷笑,但男人还是看到了她眼中的揶揄。 他更觉得自己像个愣头青了。 “谢某脸皮薄,郡主莫要取笑我了。” “不笑不笑。”夏为仪憋住,自顾自坐下,男人坐在她对面。 屋里备好了女子爱吃的茶点,无一不精致小巧。 “不知郡主爱吃什么,谢某便都叫了一份。” 直男却很真诚,夏为仪感受到了贴心。 不是现代那些男人为了得到钱的刻意讨好,而是为了讨她一笑的真心实意。 “谢将军有心了。” 她捏起一块软糯的粉色糕点放到嘴里,轻嚼慢咽,动作优雅美观又不做作,一切都那么赏心悦目。 谢云玠盯着她饱满的红唇,觉得她吃的不是糕点,而是自己。 “郡主喜欢吗?” 夏为仪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你说的是人还是点心?” 男人常年在军中,鲜少和女人接触,更没见过她这么大胆的,一时不知所措。 女人窃笑一声,网开一面不逗他了。 “平阳开个玩笑,将军不会介意吧?” “不,不介意。” 男人强装镇定,实则在心里唾骂自己。 他准备了好多话要说,结果被堵得一句也开不了口。 不想自己继续被动下去,他突然拿出一个四五寸的小箱子,起身双手奉到她面前。 “多谢郡主上次为谢某掩护,特备上一份薄礼,望郡主不要推辞。” “将军多礼了。” 她去接箱子,但沉甸甸的重量让她差点没接住。 明明看男人抱着轻飘飘的。 “小心!” 谢云玠扶了一下,最后亲手放到她面前,心中自责。 他只顾着把好东西搜罗起来给她,却忘了她是个娇滴滴的女子,是他大意了。 夏为仪目光落在箱子上,有些好奇。 “谢将军介意我现在打开看看吗?” 古人没这个习惯,她询问他的意见。 “郡主打开便是。” 这么说,却是有些忐忑,怕自己准备的东西对方不喜欢。 夏为仪打开了箱子的搭扣,里面金灿灿的一片差点闪瞎他的眼。 金条、绿宝石红宝石装了半箱,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小匣子,分别是各种精致的发簪、手链,还有一个匣子里装了对小巧的琉璃杯。 当真豪爽。 “谢某是个粗人,不懂文人的风月,只想着把最值钱的东西给郡主,郡主不要嫌弃。” 他看女人面无表情,以为是不喜欢,忐忑又有些委屈地解释,还有一点点可怜。 “将军多虑了,这份谢礼无比真诚,平阳感觉到了将军的用心。” 谁会嫌弃钱呢?她现在正需要。 谢云玠松了口气,却见她取出一根牡丹花发簪,牡丹花的部分是用一整块红宝石雕刻的,晶莹剔透、栩栩如生。 夏为仪摸着牡丹的花瓣,然后戏谑地看着男人。 “将军可知,男子送女子发簪,是想与她‘结发’的意思?” 谢云玠心乱了。 实话说,他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要给她最好的 ,但若说自己对她没有想法,也并非如此。 “平阳可以误会,谢将军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吗?” 她忽地问他,漂亮的水眸看向男人,等待他的答案。 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对内宅女子有太多误解。 原来她们说话也是直来直往的。 “我……” 想到这几日梦中的夜夜旖旎,他头脑一热,失去抵抗,任女人牵着鼻子走。 “谢某这几日,脑中想的念的,的确是郡主。” 在两人的第三次见面,男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表明心意了。 夏为仪掩饰住内心的小得意。 这个男人,算是拿下了。 她含情脉脉看着对方。 “实不相瞒,那日一别,平阳也时常想起将军,将军神武伟岸,气质不凡,让平阳见识到什么才叫真正的男人。” 她一语双关 ,男人却并没意识到,只是欣喜若狂。 他未娶 ,她亡夫,如今又互有好感,不是天作之合是什么? 他立刻起身,抓起桌上的佩剑,急冲冲要出门。 夏为仪没看明白,叫住他。 “你干什么去?” 谢云玠一拍脑门,自己真是高兴糊涂了,竟然不辞而别。 “郡主见谅,在下这就回府,请家中老夫人向郡主提亲。” 为了鼓励女子改嫁 ,寡妇不受婆家限制,可自行婚配。 提亲? 夏为仪吓得失语,不是才表明心意吗? “呆子 ,站住!” 她忙叫住男人,生怕晚了他已经带着谢老夫人去国公府了。 “不许去!” 手握三十万大军的纯臣突然娶皇子的寡妇女儿,不是明摆着站队吗? 皇帝不弄死他们就怪了。 “郡主不想嫁给在下,还是说刚才的话也是诓骗谢某的?” 嫁个头! 她心里骂道,忙起身走到男人身边,抬起扇子在他胸口轻拍几下以示安抚。 “本郡主把你放心尖尖上呢,怎么会骗你?” 男人有被安慰到,但还是不高兴。 他都二十四了,同龄的弟兄孩子都两个了。 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不得抓紧吗? “那你阻止我做什么?” 夏为仪腹诽,真是有点脑子都用来打仗了。 “我是郡主,就算再婚也得是皇上赐婚。再说了,你可是大将军,谁敢让你娶我啊?” 男人幡然醒悟,他也是高兴上头了,忽略了这茬。 “是我糊涂了。” 女人松了口气,打算收回扇子,却被人握住了细腕,眼神祈求。 “你再拍拍。” 夏为仪骂他一句闷骚,敷衍地又拍了两下,男人那股气立马顺了。 “可以坐回去了吗?” 她牵上对方的手,把人往座位上拉。 男人温顺地跟着走,这次他选择坐在了女人身边。 “别不高兴了,我又没说不要你。” 想到不能提亲,男人就高兴不起来。 “那怎么办?我上交兵权?” 夏为仪想给他一嘴巴子。 还战神呢,这不恋爱脑吗? 没了兵权,她还勾他做什么? “没了兵权,将军还能保护我吗?” 他摇头,为此纠结。 夏为仪还不敢直说让他站端王,毕竟书里他宁愿轴死也不站队。 “所以啊,将军不能为我放弃兵权。而且现在我们只是有好感,应该先相处相处,现在只谈人生和风月,提亲的事,以后再说!” 谢云玠总觉得哪儿不对。 “可我想经常见到你。” 女人都想当场扑倒他了。 “我们可以偷偷见面啊。” 她京城有那么多宅子 ,藏个男人还不容易? “不行,于理不合。”对她也不公平。 夏为仪可不是古代人,见说不通也拍了扇子。 “将军不同意,那便就此一别吧。” 她说着愤然起身,男人心慌地抓她,她唇角微勾,顺势跌倒躺进他胸膛。 武将身材伟岸,肌肉紧实,隔着薄薄的夏衫能够清晰感受。 她情不自禁抚上男人胸膛,又往下摸到了他的八块腹肌,明显感觉到男人肌肉紧绷。 她不禁腿软,这样的身材,她不得被超市啊! “你……” 男人羞恼,把她轻轻推开,背过身掩饰。 夏为仪是老司机,早就感觉到了。 “行了,别遮了,将军威武,那晚本郡主已经见识到了。” 谢云玠:“……”她怎么能这样? 她从身后贴过去,下巴放在男人肩膀。 “怎么样,答应吗?” 男人此刻只想把脑袋捂起来。 “嗯。” “乖!” 她拿扇子拍拍他脑袋,又用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地址,最后突袭,在男人俊朗的脸上啄了一口。 “三日后,辰时,你来这儿找我。” 说完,她抱起桌上的箱子,花蝴蝶一样离去,独留男人自行解决。 谢云玠早被她亲傻了,等他回神,哪儿还有女人的影子。 …… 夏为仪:钓你我都不用打窝。 谢云玠:汪! 第63章 万人唾弃的平西伯府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倒不是不想和男人多待一会儿,实在是今天她答应了要去接茹姐儿回家。 男人要钓,子女关系也得维护好。 她就是时间管理大师。 两个孩子都在青云书院上学,虽说是男女同校,但两人年龄差了三岁,分别在不同学堂听课。 她到的时候,学院外已经停了许多马车,不过来的多是府中的下人。 差不多等了一刻钟,书院终于散学,陆续有孩子出来。 锦屏在马车外最先看到了出来的言哥儿,朝他挥了挥手,小男孩一愣,走到了马车前。 “郡主,小世子出来了。” 夏为仪从里面拉开车帘,一脸亲切地笑: “外面热,快上来。” 锦屏拿了马凳过来,宋知言踩上马车,坐在女人左侧。 “饿了没,吃点东西? ” 来的路上她让丫鬟买了翠香坊的糕点,新鲜出炉的,口感极佳。 宋知言看着食盒里做成兔子、小猫的糕点,就知道这是专门给妹妹买的。 若不是顺路,根本就不会想起他。 “我不饿。” 他语气硬邦邦的,夏为仪不知自己有哪儿惹他了。 “不想吃不就是了,娘还能逼你吃不成?算了,还好你妹妹喜欢。” 实际上她没有专门给茹姐儿买,也没专门给言哥儿买,而是特意给自己买的,两个孩子是沾她的光。 “随便,都给妹妹好了!” 夏为仪琢磨出不对劲,这不就是吃茹姐儿的醋了。 果然,男人都一个死样,不分年龄。 “觉得娘对你没有对妹妹好?” “……” 小家伙沉默了,夏为仪却高兴了。 从忌惮她的靠近,到跟妹妹争宠,是个好预兆。 “你和茹姐儿都是娘亲心尖上的人,只是你们一个是男孩子,一个是女孩子,娘对你们自然有所不同。” 也不知他听明白没有,但看起来好似没那么生气了。 “郡主,小小姐出来了。” 夏为仪探出身去,见小丫头小跑着过来,锦屏一把将人抱上来。 “娘亲!” 第一次是娘接她回家,小丫头格外兴奋,抱着夏为仪亲了好几口。 女人擦掉脸上的口水,一看女儿早上还好好的头发现在乱糟糟的,也不知道一天在书院里干了什么。 几人上了车,车夫便驾车回府。 “娘亲,今天金宝找我,想和我玩儿。” 小丫头手里抓着糕点,奶声奶气问她。 夏为仪:“金宝是谁?” “骂我的那个婆婆,她孙子。” 女人顿了下,昨天她前脚刚到国公府,段大人就带着段母和妻儿登门赔罪了,还说过一阵就把段母送回老家。 段大人倒是有几分文人的风骨,态度十分诚恳,只是可惜有个拎不清的娘。 她已经给了段母一巴掌,也算出了气,便没再计较。 “那茹姐儿想和他玩儿吗?” 小丫头纠结,其实那天她也不对,太伤金宝的心了。 金宝除了不好看,人还是不错的。 看出她想的什么,夏为仪笑笑: “无妨,茹姐儿想和他玩儿就玩儿,只是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了,就不要再搭理对方了。”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其实没有多大的矛盾,给两块糖,几个小玩意儿就能和好。 只要不是霸凌,大人带着情绪插手,反而会把关系弄僵。 “嗯嗯,娘亲好!” …… 大理寺。 伯府真千金险被陷害的案子结案了。 唐清月的确没有参与到陷害过程中,但她受不住大理寺几乎要把人逼疯的审问,承认了自己知情,但是不敢说。 至于赵青青,人证物证俱在,无可反驳。 虽陷害未遂,但按照律法,赵青青作为主谋至少也是三年牢狱之灾,唐清月知情不报也该关押三日,并记入卷宗。 但赵青青是怀远将军的女儿,不好得罪,同时为了救唐清月,平西伯和江氏作为唐清宁的父母,毫不犹豫选择了谅解。 同时,这事在公主别院发生的,又必须给东乡公主一个交代。 最终,赵青青被送去伽蓝寺修行悔过三个月,唐清月则是无罪释放,由平西伯自行处置,且不记入卷宗。 参加宴会的贵女一直盯着大理寺的结果,以楚芷若为首,纷纷想看到唐清月的报应。 虽然没记录进卷宗,但达官显贵打听一些内情还是很容易的。 “我就说,怎么可能跟那贱人无关?” 永宁侯府,楚芷若摔碎茶盏。 “平西伯真是老糊涂了,亲生女儿受了那么大委屈,居然就轻拿轻放了!” 倒不是她多为唐清宁不平,而是这么好个整治唐清月的机会就没了。 “小姐别生气,谁让平西伯是她爹呢。大理寺说,按照律法,父母谅解就可免去或减轻惩罚,他们也没办法。” 楚芷若依旧郁气难散,恶狠狠道: “大理寺放过她,本县主可不会!” 她眼里闪过恶毒的光,低头在丫鬟耳边吩咐: “你去取些银子,找街边的乞丐小儿将这事散播出去。” 唐清月想干干净净把自己摘出去?休想! 丫鬟是个麻利的,取了钱又找来几个人,很快便把事情传到了每个乞丐耳朵里,街边的小儿也知道了七七八八。 于是,整个京城很快便知道了此事的内情以及平西伯府的操作,一时嘲讽的有,气愤的有。 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寻常百姓,只要看到有一堆人交头接耳,凑过去一听肯定就是说的这件事。 连茶楼的说书先生也不说书了,义愤填膺地抨击平西伯和唐清月。 为此,还有人特意编了童谣。 …… 真千金,真可怜 爹不疼,娘不爱,还有小人来陷害 假千金,假仁义 心肠狠,本性坏,鸠占鹊巢贪无厌 绝情爹,偏心娘 真假不分,是非不辨 欺软又怕硬,只把鱼目当珍珠 …… 童谣一出,流言愈发汹涌,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甚至有胆大的人,还跑去平西伯府扔烂菜叶子和石头。 “真是枉为人父母,自己亲女儿不疼,就着个假货当宝!” “我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自己女儿的公道不讨,还谅解了,当自己清高不成!” “也难怪一代不如一代,这门风,不落魄都是老天不开眼。” “大家可看清楚了,这以后谁敢把自家女儿嫁到伯府,不得被委屈死!” …… 百姓们义愤填膺,围在平西伯府外从早上骂到晚上,烂叶子在大门上糊了厚厚一层。连下人都不敢待在外面,只能紧闭大门,龟缩在府内。 最后,还是考虑到影响不好,等百姓骂了一天官差才姗姗来迟将聚集的百姓赶走。 不过人不能闹了,流言却一点也没减少,甚至愈演愈烈,连府中的下人出去采买都得夹紧尾巴。 若是不小心暴露身份,人家摊贩直接爆粗口赶人,表示不卖给平西伯府任何东西。 第64章 腰缠万贯的江家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对此,平西伯夫妇除了生气对此没有一点认错反思的态度。 “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那群刁民,若是再往上数几十年,我伯府还是国公府,他们敢朝我扔菜叶子?” 唐义明在府中破口大骂,把所有可能陷害自己的人都骂了一遍。 江氏更是在一旁附和。 “他们就没有儿女吗?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又没真的出事,现在两个孩子保下了,不是好事吗?” 唐清月在江氏怀中哭哭啼啼,本以为这事就算了了,谁知道被人传出去了。 她没参与,却也是知情不报,以往经营的好名声全毁了。 要是被她知道是谁干的,以后当上了首辅夫人,一定要让对方好看! “爹,娘,都怪女儿不好。女儿只是太害怕了,也劝过青青,没想到她没有听我的,还是对妹妹……现在伯府名声被女儿连累,求爹爹责罚女儿,也好给妹妹一个交代,也能挽回一些伯府的名声。” 她一副顾全大局委曲求全的模样让夫妻俩心疼又自豪。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考虑着家族荣誉,不像另一个女儿,只顾着自己。 “伯爷,现在怎么办?” 伯府没有太多权势,强行压下流言肯定行不通。 唐义明沉默良久,竟面不改色道: “夫人那儿可还宽裕?” 江氏不明白:“伯爷有办法?” 男人点点头:“现在流言四起,肯定有人从后面推波助澜,既然如此,我们也花点钱,找些人传伯府的好话,就说我们也是畏惧将军府的权势。另外等过几日你再带那丫头出去,给她置办些东西,让外人都看看,我们伯府也是金尊玉贵养着她。” 江氏一听有理,连连答应。 “现银还有一些,若是不够,我就写信给五哥,让他再送些过来。” 她这庶兄,从小对她有求必应,想来不会有问题。 此事迫在眉睫,江氏忙让人去办,一番耳提面命后又想起安慰养女。 唐清月现在气愤难耐,除了恨赵青青和夏为仪,更恨唐清宁。 若不是她,哪儿来那么多麻烦? 于是,她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平西伯和江氏果然被她激出了怒气,连忙叫人去把唐清宁叫来。 少女本来在后院偷偷跟着墨香在地上练字,听见有人来忙擦掉地上的痕迹。 一听是老人夫人叫,墨香脸皱成了苦瓜。 “小姐,肯定是大小姐哭了,老爷夫人要找你撒气呐!” 她低声在少女耳边抱怨,唐清宁当然知道,只是她有拒绝的权利吗? 一主一仆到了主院,迎接少女的便是一声暴喝。 “逆女,给我跪下!” 唐清宁面无表情,果断跪了下去。 墨香心疼看她一眼,忙跟着跪了下去。 唐义明指着她鼻子怒问:“可知道为何叫你跪下?” “女儿不知,还请父亲指教。” 江氏见她还振振有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在外全然不顾及府里的名声,只顾及自己,还不知错,早知你如此愚蠢自私,当初就不该把你接回来!” 少女头偏向一侧,在先前某一刻,她很想质问自己的父母。 她差点被人毁去清白,她可以理解他们害怕将军府权势、偏爱唐清月选择息事宁人。 可她呢? 她受了委屈,有一个所谓她的家人来安慰吗? 可当江氏说出后悔接她回来那一刻,她什么也不想问了。 她低下头,不多一言。 平西伯夫妇指着她说教许久,但对方一个字也不说,也没有什么反应,逐渐便没了耐心。 唐义明一挥手: “看着你都来气,去外面跪着,跪到明天早上再起来!” “老……” 墨香要开口求情,少女抓了下她的手,示意她别说话。 她起身,低眉顺眼道:“是!” 说完,她看了眼唐清月,对方朝她露出不忍又无奈的神色。 她毫无波动,视线挪开,最后在平西伯脸上打量片刻才转身走出去。 到了院中,她没有丝毫犹豫跪了下去,墨香跪在一旁,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从腿上取下两个软垫,塞到了少女层层叠叠的裙子下。 好在她觉得事情不简单,来之前偷偷在腿上绑了软垫。 当然她也没亏着自己,给自己也准备了。 要是以前,唐清宁肯定会慌乱,然后拒绝。 但今天她坦然接受了。 墨香也觉得她变了,以前她被老爷夫人训斥都会哭,但今天竟然没掉一滴眼泪。 实际上唐清宁只是不在乎了,因为伯府同样没人在意她。 一直跪到了晚上,少女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道: “墨香,我明日想去一趟国公府。” 这次回来时,平阳郡主给了她一块玉佩,说可以凭借玉佩随时去找她。 “好!” 小丫鬟偷偷动了动酸痛的膝盖,少女看到了,也动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 …… 江五爷江崇自经商后便从江府分了出去,自己在京城置办了一个江宅。 他十四岁经商,如今三十年过去,早已是富甲一方,成为皇商指日可待。 收到妹妹的信后,他立刻着人取了两万两银票准备送去平西伯府。 江家祖上只出过一个礼部尚书,后辈们多在六七品小官的位置徘徊,好在有几个京官,能关照他的生意。 只是在京城六七品小官实在不够看,好在平西伯府虽然日渐落寞,却有些祖上的资源。 所以,他一向对江氏这个妹妹有求必应。 这次她信中说明是要为挽回清月的名声,他倒不觉得是花冤枉钱。 唐清月和他是没血缘关系,可这十几年他在对方身上花了不少钱,怎么也有点情分。 而且和亲侄女比,似乎假的更能给他带来利益。 依她的才情,就算不能嫁进国公府,也有大把世家公子追求,不愁嫁不到好人家。 “叫二少爷明日去送吧,他许久没和他姑母叙旧了。” 他未来是打算把家产给老二的,伯府的人脉自然也要儿子去维系。 “老爷,二少爷明日要动身去南边,家里其他几位少爷也去外地看生意了,只有大公子在家。” 小厮提醒道。 江崇皱眉。 大儿子江景明是他的原配所生,性子有些怪,经商天赋也一般。 但自己明日也有事,只能让他去了。 反正都是一家兄弟,他帮着做点事,以后其他几个孩子也能照顾他一点。 当下,便让人把银票送去长子那。 第65章 她的身份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唐清宁跪了一晚上,起来后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好在有墨香藏的软垫,不然她还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未知数。 回自己院子坐下来缓了缓,虽然很累很困,但想到还有未了的事,她强打起精神换了身衣服,稍微梳洗一番拿上郡主给她的玉佩便出门了。 伯府不限制她的出行,只是会看人下菜碟,她要马车也被搪塞着拒绝了。 她只好走很长一段路,去街上雇一辆 ,期间还遇到有人见她是伯府出来的想丢烂菜叶子。 好在墨香及时站出来。 “这是伯府二小姐!” 那人一听是自己抱不平的对象,当即把烂菜叶装回竹篓里,说了一大堆同情她的话。 唐清宁才知道,在外人的眼中,她在伯府就是个天天挨打,只能吃剩饭的小可怜。 她很想说自己也没那么惨,除了爹不疼娘不爱,衣食住行已经远超大部分人。 一路磕磕碰碰,两人终于坐上了马车,又晃晃悠悠一个时辰才到了国公府。 门房见她拿了郡主的玉佩,简单问了几句便放她进去了。 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栖云院,见到女人后,她向对方行礼,女人一眼发现她不太自然的姿势。 “被罚了?” “嗯。” 夏为仪让她坐下,又让丫鬟端了茶水。 “一大早来国公府,有事?” 少女点点头,手指不安地搅动,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问对方。 “郡主上次,和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 夏为仪明知故问:“哪一句?” 她咬咬唇,问道:“就是……郡主说,说唐清月和我有些像。” “哦,想起来了,怎么了?” 女人笑盈盈问她,少女断定,郡主肯定知道什么。 “清宁回去后,每日对着镜子端详,的确发现我与她有些相似,昨日又对比了她和父亲的样貌,发现两人眉眼和鼻子竟有五六分相似,所以心生怀疑,便来求问郡主。” 夏为仪面露欣慰,不再像刚才那般漫不经心。 “你很聪慧,的确是你想的那样。” 她那日是想提醒江氏,但对方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眼前的少女注意到了。 十六年前,平西伯宠幸了府上的一位婢女,但那时候他正需要江家的银子,怕被江氏发现,于是将身契婢还给婢女又送她出府。 那婢女出去后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但又畏惧唐义明的报复,于是火速和一位在京城做短工的男子结婚。 之后便是故事的起点,江氏路过那婢女家附近不幸早产,便在对方家中生产。 婢女是早上生产的,她发现家中来的是江氏后便心生歹念,偷偷将两个孩子调换。 交换孩子后,婢女怕被人发现,于是劝丈夫回他的老家冀州,从此远离京城。 后来,是江氏身边的一个老嬷嬷突然回想起那天的不对劲,一番调查,最终确定两个孩子抱错了。 平西伯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婢女当年怀有身孕,实际上唐清月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只是目前整个伯府,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罢了。连作为原书女主的唐清月也是在后期成为首辅夫人、伯府彻底落魄才知道的。 唐清宁早有心理准备,可从夏为仪口中得到了确认,仍旧难以接受。 “难怪……” 难怪,她在刘家,永远被娘苛待,一开始她以为是娘重男轻女,直到后来有了妹妹,才发现对方也是可以对女孩子好的。 她这十几年的苦难,都是有人蓄意为之。 而她承受了那些还不够,如今回到自己本来的家,依旧如此,不过是换了个更好的牢笼罢了。 江氏最得意的便是平西伯对她的宠爱,结婚二十余年丈夫只有三个妾室,没有留恋花街柳巷的毛病,也不睡房中的丫鬟。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最偏爱的女儿,是她最瞧不上的外室子,会是什么反应? 大虞朝的贵族普遍瞧不上外室子,更不能上族谱,也难怪平西伯要给她个养女的身份。 少女闭上眼,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心魔。 她居然没有想过曝光唐清月的身份后江氏会对自己好,而是想象对方会发疯发狂,心中便一阵痛快。 过了许久,她睁开眼,起身向女人深深行了一礼。 “多谢郡主告知清宁真相。” 夏为仪心疼她,但更期盼她能就此成长。 “本郡主也是偶然得知,只是暂时没有确切的证据,你回府后,切记要表现得一切如常。” 少女福身:“清宁明白。” 夏为仪还想说什么,玉双进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立刻露出戏谑的笑。 “明白就好,本郡主还有事,瞧你早上应是没吃,去前面的花厅吃些茶点吧。 玉双,你给她带路。” “是!” 玉双笑盈盈走到少女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唐清宁想说既然郡主有事要忙,自己就不打扰了,可玉双客气又温柔,让人不好拒绝。 墨香在外面等了许久,见主子出来了忙迎上去。 “小姐,你终于出来了,现在回伯府吗?” “暂时不回去。” 玉双帮着回答。 “你家小姐应是没用早膳,郡主让她先去花厅吃点东西。” 等将人带到花厅,里面已经放好了精致的早点,玉双领着少女坐下,然后让旁边的丫鬟伺候。 她挽上墨香的手。 “墨香姑娘,你也应当没吃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墨香不放心少女一个人,但周围那么多丫鬟伺候,这又是国公府,郡主的地盘,加上玉双力气还大,没几下她就被拽着走了。 国公府的早膳比伯府更为精致,味道也更好,不知不觉,少女便吃饱了。 她擦了擦嘴角,正要叫丫鬟,却见她们都出去了,站在离花厅十丈以外的地方。 唐清宁没多想,正要起身,突然迎面走来一人,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是宋宴礼。 她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只好端正地站着,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唐姑娘。” 男人走到她面前,在不算冒犯的距离停下。 两人互相见礼,少年的目光落在她膝盖的位置。 “还疼吗?” 她摇摇头,男人发出一声无奈的低笑。 “傻姑娘,跪了一晚怎么可能不疼。” 说完,从袖中拿出一个八角状的螺钿盒子。 “这是外敷的药膏,我特意跟舅母求的,听说是宫廷秘方,你试试效果如何。” 他这么说,唐清宁就知道他应该一早就知道自己被罚跪了。 看来,伯府有不少郡主的眼线。 “多谢宋公子。” 她接过药膏,沉甸甸的,上面还有男人的体温。 “不必跟我见外,以后……”都是一家人。 他没说下去,怕少女羞恼走人。 “以后什么?”她傻傻问他。 宋宴礼控制不住嘴角上扬。 “舅母跟我说,她寻了个好日子,八月初八,她便会去伯府提亲。” 竟是这么快吗? 唐清宁惊讶,同时又内心欢喜,雀跃不已。 从前她想和宋宴礼在一起,是单纯喜欢他,现在又多了个理由。 她想逃离那个家,这让她觉得对男人的心似乎不纯粹了,似乎还有利用在里面。 宋宴礼人很好,她不想欺瞒他。 “宋公子,我……如果我说,我想嫁你,不单是对你有意,也是想离开伯府,你会介意吗?” 男人毫不介意地摇头。 相爱之人本就是互相遮风挡雨,提供情感慰藉,这是相爱的责任,谈何利用呢? “能为你排忧解难,荣幸至极,我只恨不能立刻带你离开,又怎会介意?” 他言辞恳切,目光真诚流露,少女感受到了他的心,露出明媚的笑容。 “清宁明白了,我便等着郡主来!” 第66章 江家表哥(男主之三)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小姐,你跟郡主聊什么了?” 回伯府的路上,墨香见少女抱着个螺钿盒笑得无比明艳,不由好奇。 从她伺候唐清宁起,自己就没见过对方这么高兴过。 “是有喜事!” 喜事? 墨香挠挠头。 和国公府能有什么喜事?小姐又不想嫁给那宋公子,大小姐嫁过去也不是什么喜事,还能有什么? “难道郡主要把婚事退了?” 她兴奋问道,国公府要是退了婚,小姐不用嫁不喜欢的人,还能让大小姐伤心,她想不到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那倒没有。”少女摇头,一脸神秘。 墨香又冥思苦想一会儿:“难道是郡主要认小姐当干女儿?” 不退婚,小姐成了郡主女儿,大小姐就算嫁过去,还要叫小姐一声小姑子呢。 “你想什么呢?” 唐清宁都无语了,这都是什么呀。 “还不对?哎呀,奴婢猜不到了,小姐你就告诉我吧!” 她抱着少女胳膊撒娇,好奇得心痒痒。 唐清宁答应了夏为仪不要声张,只能先瞒着她。 “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得不到答案,墨香嘟着嘴,不过心里还是为她高兴,反正肯定是喜事就对了。 二人回到伯府,还没坐下歇一会儿,突然有人来报,说江家的表公子要见唐清宁。 少女来京城后,只见过江家的外祖父外祖母以及几个舅舅,同辈和晚辈都不曾见过。 她不敢怠慢,整理了仪容起身。 丫鬟把她带到了府中人工开凿的湖边小亭,远远就见里面站了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书卷气没有宋宴礼那么浓厚,但也是谦谦君子,温文尔雅。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走到亭中。 男人听见脚步声立刻回头,少女得以看清他的脸,深呼吸一口,只见男人五官棱角分明,英俊清隽,皮肤如上好的白瓷细腻。 好漂亮的男人! 唐清宁毫不怀疑,他的皮肤一定比唐清月还好,自己在他面前像一坨黑土。 她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男人并不在意她的打量,仿佛已经习惯了无数次。 “想来这位就是清宁表妹了,在下江景明,是江家五爷的长子,表妹唤我景明表哥就行。” 唐清宁给他回礼:“景明表哥。” 江景明已经听过她被罚的事,如今看她腿脚不便,心中不由惺惺相惜。 他是家中长子,但因为有了继母,父亲也成了后爹,与少女怎么不算同病相怜。 “表妹回来这么久,表哥才来看望,今日特意带了些见面礼,还请表妹不要见怪。” “表哥多虑了,清宁知道表哥们平日忙碌,还能在百忙中想起我,清宁已经十分感动了。” 她分得清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江景明待她客套居多,但并不敷衍,不过是初次见面有些生疏而已。 江景明看她如此柔顺,心中对姑姑江氏多了些微词。 她说表妹顽劣,这和顽劣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不想承认这个不精通琴棋书画的少女是她的女儿而已,只能在一个赝品身上寻找慰藉。 江家人的劣根性,还真是一脉相承。 他心中嘲讽,表情不由变得阴暗疯狂。 唐清宁察觉到他的变化有些害怕。 他怎么突然跟要吃人一样? 不过好在她还能分辨出,那股突如其来的恶意不是朝着她来的。 江景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扩,立刻恢复成温柔公子的模样。 “表哥想起家中还有些事,就不打扰表妹了,这些礼物中有补身体的阿胶人参,表妹可以问问大夫的意见拿来补身体。往后若有需要表哥的地方,尽管去江宅找我,表哥定会竭尽所能帮助表妹。” 少女面露感激:“多谢表哥!” 说完,便目送着男人离去。 墨香帮着她将东西搬回了院子。 回去后两人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许多补品,另外就是些金银首饰,名贵布料,另外还有一小箱银子,都是胖乎乎的银锭。 “小姐,表少爷出手真大方。” 墨香双目放光,早听说夫人的庶兄腰缠万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谁见了银子不高兴呢?唐清宁也不例外。 她还以为,江景明会和其他人一样,不喜欢自己呢。 她取出一个银锭,又拿了支珠钗给墨香,然后把剩下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 以江氏的偏心眼,恐怕自己将来的嫁妆都不会给多少,她得给自己攒点体己钱。 虽然才跪了一晚上,但今天一整天都是好事情,少女兴奋许久才渐渐觉得困倦。 墨香打来水给她擦洗一番,少女拿出宋宴礼给的螺钿盒,打开后里面是乳白色的药膏,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香。 “小姐,这是什么?” 她脸红道:“郡……郡主给的,说对淤伤有益。” 男人说他是找郡主求的,她也不算说谎吧? 墨香不疑有他,净了手用指尖取了点,小心翼翼涂抹在少女红肿的膝盖上。 药膏涂上去立刻有种暖呼呼的感觉,很舒服,她感叹不愧是皇家的东西。 “你也擦一点吧!” 墨香却拒绝了,将盖子合上放到一旁。 “小姐,奴婢是丫鬟,你对奴婢好,奴婢知道。只是小姐将来若有了更多丫鬟伺候,小姐也要对她们像墨香一样吗?人心是会养大的,小姐要记住,你是主子,不可能和下人平起平坐。” 小丫鬟平日偶尔会嘴碎,但道理一直很明白。 唐清宁只是想回报对自己好的人,但墨香说得有道理,她懵懂点头,接受了对方的建议。 “那你记得要去找大夫拿点药。” 小丫鬟忙点头:“放心吧小姐,奴婢不会亏着自己的。” 更何况,主子才给了她一笔赏赐呢。 少女总算放心,靠着软枕闭眼休息。 此时。 江氏收到了夏为仪的帖子,说八月初八她会亲自登门,商讨两府的婚事。 这事拖了这么久,总算是有回应了,江氏又激动又忐忑。 养女自悔书也写了,听她说还取得了宋云谏的原谅,可出了宴会上的事,也不知道郡主是怎么想的。 只期盼,能如养女的愿,不然,她宁愿退婚也不让亲女儿抢了养女的婚事。 第67章 金屋藏男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谢云玠提前半个时辰到了夏为仪告诉他的地址。 看着眼前僻静的宅院,他按下心中的疑虑,敲响了大门。 门从里面打开,迎接他的是个穿着朴素的婆子。 “是谢公子吧?我家小姐在屋里等你呢。” 不是夫人、郡主吗? 想着自己是个武艺高强的男人,不怕被骗,谢云玠进了门,但那婆子只是给他指了路,便没有跟上来了。 他按照指引到了内院,没多久便看到了夏为仪。 她今日没有盛装打扮,穿着一身鹅黄衣裙,发髻俏皮灵动,加上她瓷白细腻的面庞,看起来和二八少女无异,还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魅力。 他突然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寡妇了。 女人面前坐了个大夫,正在给她把脉,他心中一紧。 她病了? 大夫把完脉,向她道明情况。 “老夫方才望闻问切一番,发现夫人似经历过难产,伤了根本,今后恐不易有孕。此外夫人肝气郁结,心脾两虚,心肾阴虚,应是近年来有让夫人伤心不能自解的事,不过老夫瞧着夫人似有好转的现象,应是心中在淡化此事,老夫稍后开副药方,夫人只要继续保持心情愉悦,定能早日康复。” 这大夫还是有些本事的,和府中的常大夫诊断结果一样。 “多谢大夫。” 谢云玠默默听完大夫的话并牢记于心。 她需要保持心情愉悦。 “夫君,你来了,快坐下。” 女人上前拉着男人的手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 男人被她一句“夫君”夺了魂,呆若木鸡任她操控,直到大夫将手放在他手腕上。 他身体好着呢,看什么大夫? 夏为仪按在他肩膀上,水眸瞪他一眼,男人骨头都软了。 “大夫,你给他好好瞧瞧,他常年舞刀弄棍,又经常受伤,会不会有所亏空?” 谢云玠:亏空?不可能的事! 大夫依她所言给男人把脉,两只手都摸过后又看了看男人的眼白和舌苔,最后满意点头。 “夫人放心,郎君龙精虎猛,气血充足,老夫没见过比他更健壮的人了。” 男人不由挺起胸膛,看向女人的目光中暗含得意。 瞧吧,我好得很! 夏为仪偷偷在他腰上拧了一下,又对大夫说道: “我夫君前些日子受了些皮肉伤,大夫你一并给他看了吧。” 大夫乐意至极,问男人伤在了何处。 “不必,小伤而已。” 他摆手拒绝,夏为仪抓住他的胳膊。 “夫君不要讳疾忌医,你身上那些伤口瞧着都吓人,别让妾身担心好吗?” 她轻声细语,谢云玠感觉自己被狐狸精控制了,不自觉点头。 他的伤在胳膊上,但今日穿的衣服是窄袖,不易挽起,只能脱掉上衣。 脱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想着他都不小心看过女人的身子,给她看看也无妨,正好试试她的态度,能不能让她满意。 于是,他慢条斯理拉开领口,将衣服褪至腰间。 夏为仪的眼睛立刻黏在上面了。 男人穿着衣服时宽肩窄腰,比一般男人高大伟岸,脱了衣服后,能从他结实的肌肉中感受到他体内蓬勃的力量。 他身上的皮肤和脸上略有色差,但不是特别明显,胸肌饱满,八块腹肌壁垒分明,没有现代健身房那群吃蛋白粉的男人的夸张,但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堪比雕刻大师手下最完美的艺术品。她内心尖叫,这腹肌她能坐在上面反复滑滑梯。 关键是,浅粉色啊,嘬嘬嘬…… 夏为仪在内心已经完成了无数种酱酱酿酿,大夫终于把谢云玠的伤口处理好。 “老夫瞧郎君身上有许多旧伤,应是情况危急处理得不够仔细,可否让老夫替郎君看看。” “不必,新伤盖旧伤,哪儿看得过来。” 男人就要穿上衣服,大夫接受到女人的眼神,继续劝说。 “郎君现在年轻,觉得无甚影响,但若将来年纪上去,不止是阴雨天疼痛,恐影响寿命,老夫瞧郎君和夫人恩爱和睦,若不白首到老,岂不可惜?” 想到自己死了,女人一个人,男人突然听劝起来,愿意配合大夫的查看。 他腿上有伤,因此需要脱裤子,夏为仪看出他的难为情,于是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二人后,男人脱得只剩一条亵裤,大夫却摇头。 “亵裤也脱了吧。” “我那里没受伤!” 大夫无奈盯着他,男人败下阵来,想着都是男子,便脱了个赤条条。 窗外,夏为仪满意收回视线,掩面偷笑。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大夫出来了,夏为仪看了眼屋内,男人正背对着门穿衣,她跟着大夫把人送出院子。 “夫人放心,老夫仔细查看了,郎君除了有伤,身上干净整洁,连异味也没有,没有花街柳巷的那些脏病。” 大夫一五一十告知她结果,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怀疑丈夫偷吃染了病再传给自己。 是的,夏为仪今天就是让男人体检的,大夫也是她早早就交代好的。 她彻底放心,这下可以放心大胆偷吃了。 把大夫送走后,夏为仪回到房间,男人已经穿戴整齐,正坐着无聊等她。 “我脸上有什么吗?你见着我就笑。” 她摸了摸自己漂亮的脸蛋,明知故问。 “郡主关心我的身体,我自然欢喜。” 夏为仪:希望你永远不会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她走到男人面前,手指穿进他的腰带。 “那你要怎么感谢本郡主?” 男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羊入虎口,以为女人只是单纯叫他来培养感情。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能给的似乎对方都有,只好请教她。 “郡主想要什么?” “噗嗤!” 她笑出声,朝他勾了勾手指,男人弯腰,附耳在她面前。 夏为仪贴近他的耳朵,手指在他胸口画圈,顺着领口渐渐往下。 她摸到男人最后一块腹肌,想要继续往下,男人抓住了她。 “郡主……” 他喜欢夏为仪,但有家训在前,他不想在婚前欺负她。 男人的手如铁钳,想要拉开绝无可能。 她只好可怜地看着他。 “将军不是问平阳想要什么吗?平阳想要你!” 谢云玠脑子里的弦断了,让他语无伦次。 “不……不行,无……无媒无聘……” “我不在乎!” 有媒有聘,就得负责了。 “对郡主不公平。” 他实在又轴又传统,夏为仪没了耐心,干脆捧着他的脑袋,用力吻了上去。 男人哪儿是她的对手,她吻技高超,没一会儿就把男人吻得不知天昏地暗。 两人不知不觉到了椅子上,夏为仪坐在男人身上,男人的手渐渐放在了她腰间。 等男人的嘴唇都肿了,她才大发慈悲放开他。 “将军,还是不愿意从了平阳吗?” 她边说边拉着男人的手游移,谢云玠彻底丢盔弃甲。 “我,我不会。” 夏为仪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去卧房,本郡主教你。” …… 第68章 两个白眼狼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傍晚。 一只绵软无力的手臂伸出浴桶外,晶莹的水珠顺着肌肤滑落,氤氲的室内活色生香。 “扶我出去!” 她踢了踢水下的男人,水面立刻浮出一颗黑漆漆的脑袋,一头墨发打湿后如绸缎光滑,男人俊美的脸上,丹凤眼缱绻情深,眼尾的红不知是因为热气蒸腾还是别的愈发清晰,像发情期的野兽得不到舒缓,委屈而暴躁。 “不能留下来吗?” 初尝滋味,男人抱着她不愿撒手。 “不行!” 夏为仪狠心拒绝,她已经累了。 “敦伦之事要节制方可长久,将军不要贪心。” 谢云玠不想节制,女人已经带他发现了新大陆,正是好奇巡视领地的时候。 “最后一……” 她伸出食指抵在男人唇边。 “方才不是说痛吗?” “……” 她在男人唇上落下一吻:“这几日好生休养,过几日我再来找你。” 谢云玠感觉自己好像纨绔子弟养在外面的外室。 女人态度坚决,男人再恋恋不舍,也只能放她回去。 他只好将人抱出去,擦干后给她穿戴整齐。 等二人准备分别时,一个容光焕发,一个愁云惨淡。 “乖,记得要想我。” 她在男人脸上吻了一口,然后毫不犹豫地戴上幕笠转身离开。 谢云玠目送她离开,若不是有所顾忌,他定要冲上去把女人扛回来。 心中发誓,总有一天,要正大光明站在她身边。 …… 唐清月在家中老老实实待了两天,觉得外面安全了打算出府一趟。 上一次她写信给靖王府提及瑞王母族杀良冒功的事也不知道他们办得怎么样,但看自己最近没被夏怀裕骚扰,进了大理寺也没有人落井下石,想来靖王已经给瑞王带来了不少麻烦。 江家已经把银子送来,挽回她名声的事自有江氏去办,相信她会办得让人满意。 怕被人扔菜叶子,她不敢坐国公府的马车,而是一副丫鬟打扮出门,打算去街上雇马车。 可她低估了百姓的愤怒,连丫鬟他们都没放过,往她身上扔菜叶子和臭鸡蛋,还有扔石头的。 若不是莲月护着,她差点就破相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倒霉的。 “平西伯府的?不接不接,滚吧!” “滚滚滚,别逼老子锤你!” …… 车夫们看两人穿着平西伯府下人的衣服,一个个都拒绝接两人的生意,好像她们身上有脏东西一样。 “你看清楚,这是二十两,你一个月能挣这么多吗?” 莲月羞恼道,觉得这群人简直愚蠢,钱都不要。 “滚滚滚,别说二十两,二百两老子也不接。你们两个丫鬟能拿这么多银子坐马车,定是有主子撑腰,要是那假千金的丫鬟,坐了老子的车我可嫌晦气!” 车夫不知不觉真相了。 唐清月胸口剧烈起伏,怕再说下去自己就要被人发现了,只好带着莲月继续找其他马车。 京城那么多马车,总有人会看在钱的面子上做她生意。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几乎在街道尽头两人遇到了愿意送她们的马车。 这里来往的人稀少,还没有在京城混熟的车夫一般会在这里寻找生意,因此许多新来的根本认不出平西伯府的下人。 终于坐上马车,主仆两人长舒一口气。 莲月刚才为了保护唐清月,不小心被石子砸中好多次,身上有好几处疼痛,脸上也挂了彩。 她丝毫不心疼自己,只看着主子脸上的指甲盖大小的红肿默默流泪。 “小姐你受苦了!” 她拿着帕子给对方擦拭脸上沾到的脏污。 少女想到那群刁民银牙都咬碎了。 等云谏哥哥以后当了首辅,她要让云谏哥哥提议增加一条律法。 聚众扔菜叶子的,还有拒绝做她生意的,通通都给抓起来,死刑! “两位姑娘,国子监到了。” 她收起脸上的阴狠,和莲月下了马车。 莲月从荷包掏出二十两,直接扔给了车夫,因为都是碎银子,好多都洒在了地上。 “赏你的!” 车夫是个十六七的小伙,觉得受到侮辱,但他需要这笔钱,弯腰含泪将银子捡起来。 两人在国子监外翘首以盼,终于等到了宋云谏出来。 见到她,男人眼中流露出担忧和关切,但看她穿了丫鬟的衣服,只好按捺住内心的冲动,朝少女颔首。 少女顿时泪流满面,觉得这些日子受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云谏哥哥爱她就够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向已经等候多时的马车。 少女看到他坐的马车后,眼前又是一黑。 这辆又小又丑,车帘都用的普通麻布的马车哪儿来的? 他以前那辆奢华无比,远远就能闻见香气的马车呢? 也不知换马车有多久了,男人看着似乎已经习惯,唐清月心中抽痛。 她的云谏哥哥受苦了。 马车以一个比人快不了多少的速度走进一条巷子,后面的两个少女紧随其后赶了上来。 郑玖坐在车外,朝二人招呼。 “唐小姐快上来吧。” 她点点头,立刻上了马车,莲月和郑玖坐在车外。 “云谏哥哥!” 少女一进马车便扑进男人怀中,车内逼仄,二人的身体因此紧紧贴合在一起。 “月儿好想你。” 唐清月埋在男人胸口好一会儿撒娇,等她抬起头来,男人一眼看到她额头的红肿。 “谁伤的你?” 男人声音陡然阴寒,少女却为他的霸道感到甜蜜。 “都是小伤,云谏哥哥别动怒。” 她委屈又强装大度地安抚男人,宋云谏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愚不可及的蠢货,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京城的风言风语他早就听说了,他一句也不信。 月儿那么善良,连被夏怀裕欺辱都不敢告诉他,怎么可能陷害人。 说她知情不报,更是无稽之谈,就算是,人各有命,她为了自保不说也情有可原。 至于说平西伯府偏心,他就更不信了。 人总是偏爱自己的骨肉,母亲对他关怀了这么多年,不也是说收回就收回。 她只是享受自己能随意支配一个人的命运而已,她想要他风光就风光,落魄就落魄。 月儿一定也是如此,不然为什么现在全京城都在说月儿的不好,而平西伯什么都没有为她辩解? 第69章 不够结账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月儿就知道,云谏哥哥会信我的。” 少女一脸感动,将男人抱得更紧。 宋云谏无奈,知道自己推不开她了,只能任她抱着,他的手,也不禁将人慢慢圈在了怀里。 唐清月在他怀中偷笑,不由更得寸进尺,用胸脯在对方身上磨蹭,很快,她察觉到男人的变化。 宋云谏身体僵硬,将她抱得更紧,让她动弹不得。 “云谏哥哥,你抱我太用力了。” 她小声抱怨,实则内心欢喜,挣扎着要起来,却给了男人更折磨的体验。 他忍不住在女人臀上拍了一下。 “小妖精,别玩火!” 少女抬头,一脸懵懂。 “云谏哥哥……你怎么了?” 见她一脸单纯,男人更觉得羞耻了,只能咬着后槽牙道: “没什么!你别动就是了。” “哦!” 少女勾唇,乖巧趴在男人胸口一动不动。 “云谏哥哥,月儿许久没去望月楼了,你能陪月儿去吗?” 望月楼只接待勋贵人家,消费也是天价。 宋云谏是那里的常客。 “好。” 他也许久未去了,听同窗提起过他们最近出了新的菜品。 “郑玖,去望月楼。” “是。” 郑玖拐了个方向,驱车前往酒楼。 望月楼不缺客人,朴素的马车停到门外,招呼客人的管事翻了个白眼,就要让护院将人赶走。 什么货色都能来他们酒楼? “小哥怕是走错了地方,要去天香楼得走到这条街的街尾。” 天香楼是接待寻常百姓的地方,价格相对亲民。 莲月脱口而出要道明身份,郑玖先一步拿出腰牌。 “里面是忠国公府的公子,还请管事喂一下我们的马,再准备一间厢房。” 这群店里的帮工只会认腰牌,见是国公府的人,当即换了副脸色,忙叫店里的小二出来招呼。 宋云谏这才从车里出来,管事见他一身华服几乎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 “宋公子,今日天字号的厢房已经满了,你看普通的厢房可行?” 对方恭敬的态度让男人不再计较刚才那群护院的无礼。 “无妨,只是吃顿便饭而已。” 几人被众星捧月进了店,待坐下后,小二极力向二人推荐店里的招牌。 宋云谏习惯性地点了几道名菜,又点了最近新出的菜品,几个呼吸间就去掉了上千两银子。 “可还有要的?” 他问着女人,唐清月只点了两份茶饮。 云谏哥哥真是的,她哪儿吃得了那么多。 明月楼的上菜速度很快,先是上了几份凉菜,热菜也陆续端了过来。 因为两人点的招牌菜比较多,店里还问他们是否要看戏听曲。 每一道招牌菜都准备了相应的曲目或者是舞姬献舞,若是夏为仪看到了就知道这类似现代的高档ktv点酒。 只要酒的消费达标,就会有小姐姐或者小哥哥表演,上不设限。 不过显然古代的艺术性更高,现代的随便找几个好看的在面前扭扭扭就能把钱掏出人的口袋。 男人今天只是单纯陪女人吃饭的,便谢绝了这些附带的服务。 二人你侬我侬地互相给对方夹菜,根本没有郑玖和莲月伺候的机会,索性便安静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吃。 “云谏哥哥,你知道郡主要去伯府谈婚事吗?” 男人最近忙着温书,加上夏为仪暗中送走了很多给他办事的下人,他对此一无所知。 “不知。” 少女心道果然,同时又得到了安慰。 她就说,若是云谏哥哥知道肯定会主动找她的。 “你说,郡主原谅月儿了吗?还有这次的事,她会不会误解我,不愿意换回亲事了,又或者是干脆退婚?” 倘若在以前,宋云谏还能回答这个问题,但现在的夏为仪,他根本看不透。 他抿唇,语气不太自然。 “回府后我便问问母亲,表明我对你的心意。” “云谏哥哥你真好。” 少女端起茶杯调皮敬他,男人宠溺遮摇头,举杯和她相碰。 两人吃饱后,少女粘着男人不舍他离开,男人只好陪她多说说话,郑玖和莲香吃着二人剩下的饭菜。 甜蜜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眼看着天色渐晚,男人思量再三,必须要回去了。 “清月你听话,早些回去,等过了这一阵,我会常去找你。” 男人心中同样不舍,只是他更理智一点。 唐清月也知道不能无止境地撒娇,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头。 男人摸摸她的头,让小二来结账。 “宋公子,一共是一千零三十三两,你是我们店里的常客,掌柜说零头就不收了,给一千两就是了。” 小二笑嘻嘻看着他,等他递来银票。 男人转头看向郑玖,后者立刻脸色惨白。 宋云谏会在他这放些银子,方便他帮着买些东西,可最近郡主将男人的月例缩减到五十两,他根本掏不出那么多钱。 他以为男人毫不犹豫来了望月楼,身上是带了银子呢。 “公子……” 他一脸为难,男人立刻想起了自己的现状。 从前母亲不限制他每个月的开销,加上能自由去账房支取银子,他身上最少也有四五千两。 可如今不同,他每月只有五十两,还不能从账房多取,他用惯了名贵的笔墨纸砚,普通的自然用不习惯,之前剩的那些也拿来买这些以及和好友出行时用掉了。 现在,别说是他和郑玖身上没钱,就算是修竹院搜刮一番,也找不出二百两银子。 他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多少年了,他居然又体会到了没银子的窘迫感。 唐清月察觉到他的变化,立刻想起了他月例被缩减的事,一边自责自己偏要来望月楼,一边埋怨夏为仪。 难道云谏哥哥丢脸她就高兴了吗? “还是月儿来吧!” 她贴心地替对方解围,让莲月给钱,二人把身上掏空了,也只有三百两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这……今日出门太匆忙,忘了带银子,小哥你看……要不我们明日将银子送来。” 小二立刻换了副脸色。 “没钱来什么望月楼?我们店的规矩,无论是谁来都概不赊账。” 望月楼是太后娘家的产业,的确有这个底气。 “你……我们还能欠你那点银子不成?”莲月气愤,差点要道出少女的身份。 唐清月忙拉住她,怒气堆积在脸上不敢发泄。 “你现在回府去取银子,要快。” 现在只能如此了,莲月只好瞪了小二一眼,急冲冲回府取银子。 一来一回差不多耽误了一个时辰,好在是把钱取来了。 莲月将银票拍到了小二脸上。 “拿着,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神气什么,不也是奴才吗?” 小二捡起银票嘟嘟囔囔走了,他还没委屈呢。 找别的客人结账还有赏银可以拿,这几个人一文不给不说,还骂人,看来要跟掌柜好好提醒,以后不接待他们了。 第70章 为侄儿提亲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抱歉月儿,让你跟着受委屈了。” 离开酒楼,男人一脸愧疚对少女表示歉意。 “云谏哥哥不要介怀。” 她抬手捂住男人的唇。 “能为你分忧,月儿心甘情愿。” 话落,她看向莲月,莲月呈给她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云谏哥哥都是为了月儿才惹恼郡主,你在国子监需要银子的地方多,月儿知道你肯定不会主动放下身段去求郡主,我这还有私房钱,就先给云谏哥哥应急。” 她把荷包塞到男人手里,强硬的态度让男人无法拒绝。 “这是你的体己钱,你给我自己怎么办?” 他觉得少女好傻,同时又痛恨自己不能保护对方。 “云谏哥哥放心,月儿不缺银子,只是你要记得,一定要娶月儿为妻。” 她俏皮地眨眼:“就当是我给云谏哥哥的聘金。” 这般出格的话男人听了却一点不生气,反而接受得更理所当然。 他要努力考取功名,以后不受任何人的掣肘,给她尊贵的地位,不让她被任何人欺辱。 “月儿……” 他深情看着对方,千言万语道不尽内心的感激。 看他深情款款,少女一脸娇羞。 “云谏哥哥你别这么看着月儿。” 她羞赧低头,露出白皙的脖颈,诱人心动。 宋云谏忙止住遐想。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少女点点头,含羞带怯和他上了马车。 有夏怀裕的前车之鉴,男人这次直接把她送到了平西伯府,下车后也毫不避讳对少女表示关怀。 直到没有再交代的,二人才一步三回头,一个回府,一个上马车。 回去的路上,宋云谏拿出少女送给他的荷包,里面果不其然是一卷银票,一百两到一千两的都有,估计有六七千两。 他内心动容,同时愤怒无力。 他居然还要花心上人的钱。 想到望月楼小二的眼神,他胸中闷堵。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了他回府,或许是刺激过大,他竟然忘了要去找夏为仪谈论自己的婚事。 等他第二日在国子监想起,女人早已出发去了平西伯府。 不知郡主具体到的时刻,平西伯一家早早在正堂等候。 所有人中,只有唐清宁表现得最为淡定,平西伯夫妇和唐清月惴惴不安,直到有小厮急匆匆跑来。 “伯爷,夫人,郡主到了!” “到了好好迎接便是,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平西伯训斥道。 那小厮喘息几口:“回伯爷,郡主带了许多人,还备了礼,瞧着像是提亲。” 提亲? 夫妻俩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 没等二人再问,外面传来阵阵喧哗,夏为仪在众人的簇拥下一步步走进伯府正堂。 “见过郡主!” 女人一只脚刚踏进门槛,众人便整齐地向她行礼。 夏为仪径直走向了主位。 李嬷嬷大骇,郡主地位还没高到去人家家里直接坐主位的地步呢。 “郡主,你坐这儿。” 她低声提醒,夏为仪面不改色转了个身,坐到旁边贵宾的位置,内心狂笑。 不好意思,在国公府习惯了。 “你们怎么还站着?” 众人:“……”不是你没让动吗? 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或坐着或站着。 唐义明刚坐下,不小心对上夏为仪的眼神,一瞬间如坐针毡,总觉得自己坐了别人的位置。 见女人不说话,江氏忐忑问:“郡主,这是要提亲?”她看向女人身旁那群端着礼物的婢女。 “当然。”夏为仪反问,“很显而易见不是吗?” 江氏面露喜色,投给养女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郡主不取消婚事了?” 先前清月说国公府要退婚,她还为此郁闷许久。 夏为仪看着自己的指甲。 “不然呢?这亲事是郡马定下的,本郡主思来想去,觉得不能为了自己痛快棒打鸳鸯,那样也是置他于不义。” 原来是为这个。 众人信以为真,江氏装作可怜她的模样。 “郡主重情重义,但不要思虑过重,世子在天上,想必更愿看到郡主平安喜乐。” 夏为仪认同点头:“不说这些了,还是谈谈两家的婚事吧。” 她自袖中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白纸,展开后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平西伯离得近,扫了一眼,觉得上面的字迹有些眼熟,唐清月眼皮一跳。 “平西伯可是觉得这上面的字熟悉?” 她索性大方摊开了给大家看。 “这是贵府的月姑娘,前些日子为了换亲,亲笔写的要将婚事归还给贵府的宁姑娘,瞧,还盖了手印呢!” 她一副戏谑的口吻,唐清月内心咯噔一声。 原来这事还没过去。 云谏哥哥呢,他没跟郡主说吗? “郡主,清月那天说的都是气话,我只喜欢云谏哥哥……” 江氏也帮着说话。 “是啊,郡主,这……清月也是不懂事,她已经知道错了,还写了自悔书……” 夏为仪打断她:“婚姻大事,岂可这般儿戏?云谏是本郡主的养子,哪个做母亲的能看着孩子这样被糟践?”她能。 “索幸,贵府的月姑娘也不是真的伯府千金,既然如此,夫君定下的婚约,还是该给清宁姑娘。” 江氏急得眼红,语气急切。 “郡主既然心疼宋公子,为何又不为他多考虑一点。他和清月情投意合,不过是小女儿家心思敏感闹了一场乌龙,郡主何苦将清宁那孩子强行和他凑成一对,增添一对怨偶呢?” 虽然目的不纯,可她的话还是很有道理。 书中的前世不就是一对怨偶吗?只是付出代价的只有女人。 “夫人说的本郡主认同,所以……” 她停顿一下,捂嘴哂笑:“谁说我是来给云哥儿提亲的?” 江氏诧愕,唐清月不解,唐清宁淡定喝了口茶掩饰上扬的嘴角。 “郡主这是何意?” 夏为仪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宋嬷嬷,态度陡然严肃。 “本郡主是为府上表少爷,宋宴礼提亲。” 表少爷,不就是国公府大小姐未婚先孕生下的孩子吗? 唐清月和江氏瞬间头脑发昏,一时理不清其中的因果关系。 不,这哪儿有因果! “郡主是不是欺人太甚?” 平西伯觉得对方突然换亲,还是个生父不详的表少爷,是在赤裸裸打伯府的脸。 “欺人太甚?” 女人讥笑一声,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二人。 “你伯府枉顾婚约换亲在前,本郡主如今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何况,本郡主也没学府上的月姑娘,跑到你伯府大门外闹事,如此给你们面子,半夜不偷着在被窝里笑,还敢说本郡主欺人太甚?呵,可笑至极!” 她陈词激昂地大说一通,然后又从袖中甩出一道明黄之物。 竟是陛下圣旨。 第71章 赐婚圣旨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咚!” “咚!”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伯府众人齐刷刷跪了下去。 夏为仪冷笑,摊开手中的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平西伯唐义明之女唐清宁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忠国公贤孙宋宴礼已至舞象之年,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唐清宁待宇闺中,与宋宴礼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宋宴礼为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堂内一时鸦雀无声,唐清月身形摇晃,几欲昏厥,就连唐清宁也是大吃一惊。 郡主只说要替宋宴礼向她提亲,没说是赐婚啊。 “唐小姐,愣着干什么,接旨啊。” 夏为仪笑眯眯提醒她。 惊讶傻了吧? 少女忙伏身,磕头接旨。 “臣女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众人也叩首接旨,唐清月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 郡主居然给那贱人讨了圣旨,她为何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有圣旨在,婚约她不让也得让,甚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夏为仪慎重将圣旨交到少女手中,唐清宁双手举过头顶,只觉得它有千斤重。 “平身吧。”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起身,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少女身上,或复杂,或艳羡,或嫉妒。 少女忽略他们的目光,抬头感激地看向女人。 女人回以她一个微笑,仿佛在说“小事一桩”。 夏为仪别的优点没有,唯有一点,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最好。 她若今天只是来提亲,势必要和伯府争论一番,将来传出去别人也会觉得伯府错八分,她错两分,同样会被人诟病。 所以,她昨日进宫,特意去皇帝要讨了了道圣旨,就是要堵住众人的嘴,同样也懒得再和伯府这群伪君子争辩。 她生活如此滋润,放着特权不用,何苦与人争辩再气着自己? “事已至此,还请伯爷和夫人给一下唐小姐的生辰八字,本郡主需送去钦天监,请他们合上一合,再定下个良辰吉日,也好早日结两姓之好。” 平西伯一脸疲惫,挥了挥手,让下人去取唐清宁的八字。 有圣旨在,下人不敢耽误,小跑着去办 ,没一会儿就将八字取来。 夏为仪让锦屏收好,如此便算了却了一件大事。 “圣旨已带到,接下来就等钦天监的好消息,本郡主便先告辞了。” “恭送郡主。” 平西伯想要亲自送她,夏为仪婉拒了。 “宴礼唤郡马一声舅舅,又在国公府长大,那本郡主也算得上唐小姐半个婆母,就由她送吧,其余人便各自忙去。” 男人只能作罢。 “清宁,好好送郡主,别失了礼数。” 夏为仪差点翻他个白眼。 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爹味男,不敢违抗圣旨,只能在晚辈面前说教几句逞威风。 “女儿知道了。” 少女走到女人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郡主请。” 二人离开正堂,没一会儿便出了正门。 “清宁多谢郡主,郡主的大恩大德,清宁没齿难忘。” 少女热泪盈眶向女人道谢。 “以后都是一家人,无需客气,婚期最快也要半年,这些日子,你在伯府把自己照顾好就行。” 合八字只是个流程,钦天监的作用主要还是选一个良辰吉日。 “谢郡主关怀。” 少女看她要离开,几次看她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开口。 “郡主上次和清宁说的,清宁已经找人去调查了。” “哦?” 夏为仪挑眉,以为少女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以后嫁来国公府就与她无关了。 没想到,小兔子也有反击的时候。 “可是有眉目了?” 她摇头:“暂时没有,不过清宁相信会水落石出。” 她进步很大,已经会用成语了。 夏为仪赞赏点头,不打算出手帮忙。 总有些事,是要自己解决的。 “你做得很好,不过万事小心。” 唐清宁没有手眼通天的能力,不过是手里有些银钱,找人打听而已,至于怎么曝光,就看她自己怎么计划了。 她重重点头,不再多言。 墨香看两人打哑谜,只是好奇,也不多问。 夏为仪离开后,主仆二人回到府中,唐家的其余几房已经离开,只有平西伯这一房。 所有人齐刷刷朝她看来,或许是有了底气,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怯懦。 “父亲,娘,清宁已经把郡主送出府。” “平安送出府就好,为父就怕你出了错惹郡主不高兴。你虽是赐婚,但那表少爷不过寄人篱下,未来也是要仰仗郡主过日子,你敬着她总没错。” 男人一通夹枪带棒的说辞,既是想压压二女儿的气焰,也是想贬低一通她的婚事,好安慰安慰大女儿的心情。 “郡主待女儿很好,女儿当然会敬着她。” 这话若是别人说,男人还会觉得是在嘲讽他偏心,但从唐清宁口中说出来,他却一点不会多想。 唐清月已经在江氏怀中哭了许久,此刻眼睛像兔子一样通红,瞧着好不可怜。 “宁妹妹果真命好,还有陛下赐婚,听闻那表少爷也是一表人才,但眼高于顶,如今爹娘可以放心了,就算妹妹学识差些,为表少爷不喜,有圣旨在,他也不敢做出休妻、宠妾灭妻的事来。” 她并不知道两人在此之前就认识,于是趁机挑拨二人,想让唐清宁为未来的婚事担忧。 只可惜,她知道得不够全面。 唐清宁面不改色,更不见丝毫担忧。 她只浅笑着回应。 “谢姐姐关心,清宁也觉得自己命好,这辈子,能当爹娘的亲生女儿,还能有陛下赐婚得一如意郎君,已是此生无憾。” 她一脸满足,好似没听出少女的嘲讽。 唐清月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没有平西伯那般愚钝,敏锐的感觉到对方是在讥讽自己。 没听错的话,刚刚她说“亲生”两字是加重了语气的。 她眯了眯眼。 果然,上次的事让对方不再信任自己了。 第72章 收粮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如今已进入八月,夏为仪正式着手收粮食的计划。 她没有用自己的名义去收,而是套了无数马甲,分多次,多批来收。 “东家,有位姓陆的商人手里有一批精粮,底下的人说,成色就比贡米差点,只不过价格偏高,要三千文一石。” 一石十斗,一斗十二斤,一斤就是二十五文。 寻常米店的精米,差不多也就二十四文左右一斤,这比零售都贵了。 不过今年干旱,饶是前几年丰收,粮食价格也涨了一些,加上快赶上贡米的品质,虽贵却也能理解。 “争取一下尽量谈到两千五百文,若对方诚心,就全要了,若不愿,就少买一些。” 这种优质精粮她不打算转卖给唐清月,而是到时候偷偷卖给京城的大户人家,他们又不缺钱,比宰唐清月赚多了。 夏为仪手下的掌柜很快找上了那位姓陆的商人。 “我们东家要招待的是那些脑满肠肥的达官贵人,他们吃惯了好东西,陆公子这批精米好是好,可和那群人平日吃的还是差了些。要入他们的眼,我们东家还要让人精挑细选一番,如此成本就高了,陆公子的价钱是不是……” “我的人可以帮忙挑,价格不变。” 坐在窗边的男人侧对着掌柜,他皮肤细腻如白瓷,修长的手指正探入鸟笼,逗弄里面的鹦鹉。 若是唐清宁在这,恐怕会叫这位陆老板景明表哥。 掌柜只好一步放出筹码。 “若陆公子能给个满意的价格,公子手里有多少,我们东家都收了。” 男人动作一顿,指尖不小心被鹦鹉啄了一口。 “都收了?” 和粗粮相比,他手里的精粮没有那么多,只有三万石。 不过这东西吃得起的人少,三万石已经很多了。 “你们东家要这么多粮食干什么?” “这就不方便透露了。陆公子给个准话,二千二百文,我们东家全要了。” 江景明低头看了眼被鹦鹉啄红的手指,突然笑道:“掌柜可知,我这是今年才从南边收来的粮食,今年收成不好,二千二百文可买不到新粮。” 掌柜不慌不忙:“陆公子这里的粮价,都比别家要便宜,似乎是急着出手,我猜是公子收了粮食又没有足够的仓库储存,二千二百文,公子卖给我们东家,绝对稳赚不赔。我这还有一个消息,两日前,沿海一带起了飓风,南边已有许多地方下起了大雨,北方也不远了,公子没有粮仓,一旦潮湿,损失不可估量。” 上千里之外的消息,才两天对方就知道了,江景明不由猜测起了对方背后人的身份。 掌柜猜得没错,他的粮食是从江家手里顺来的,没有足够的仓库,的确需要尽快脱手。 无本买卖,他怎么都是赚。 “二千二百文,太低了。”他态度有一丝松动,掌柜乘胜追击。 “最多再涨一百文。” 江景明摇头,添了根手指。 “二千四百文,不能再少了。” 掌柜:“陆公子敞亮,成交!” …… 比预计的二千五百文还便宜了一百文,同时又在对方手里拿到了很多普通粮食,夏为仪很满意手下那些人办事的效率,同时又好奇起这位陆公子。 她记得书中后期江家被靖王卸磨杀驴后,没多久便有一位姓陆的商人成为后起之秀,为大虞朝的贸易做出了重要贡献。 只是这位陆姓商人十分神秘,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可能因为他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书中对他只是一笔带过,更像是充当繁华盛世的背景板的作用。 就是不知道,这位陆公子是不是那位商人。 夏为仪并没有多纠结此事,唐清月最近的心思都在宋云谏身上,自己已经比对方早一步收粮,等到她想起,自己已经把京城附近的粮食收光了,到时候就只需自己高价转卖了。 又过了几天,日子来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距离地动只剩二十多天。 宫中举办了中秋宴,邀请了皇亲国戚以及部分朝廷重臣。 作为受宠的皇长孙女,夏为仪自然也要进宫。 宫宴是晚上,但她还要去拜见宫中各位嫔妃,是以要提前很早就梳洗打扮。 锦屏和玉双尽心给她梳妆,力求精致到每根头发丝,李嬷嬷则在一旁向她汇报府内的事务。 她发卖了弄玉、惩治了那群分不清谁是主子的奴才,又对养子突然冷淡,府中的下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不敢再造次,一切又回到了宋世子还在时的井井有条。 “还有一件事,是汀兰院的,郡主可要听?” “嬷嬷讲讲。” 反正坐着也无聊,就当听听八卦。 李嬷嬷压低了声音:“上次公主宴会,夫人和英武侯夫人相谈甚欢,对方似乎对涵姐儿有兴趣,本以为英武侯夫人是要给家中世子说亲,没想到前天一见,居然是给家中嫡次子相的。夫人当场脸就绿了,涵姐儿更是气得回来摔杯子。” 戚氏出身不高,当了国公夫人后也难改心中自卑,瞧着风光无限,实则外强中干。 宋诗涵是继室所出,却也是正儿八经的国公府嫡女,对方要把她许配给自家嫡次子,是有些瞧不起人的意思。 “夫人怕是会求到郡主这,郡主可要小心点。” 夏为仪自镜中看了她一眼,想起英武侯的嫡女后婧妍是原主的闺中好友,戚氏有可能想从这一层关系入手。 她当然不想管,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都觉得对方瞧不起自己了,为什么还非要眼巴巴贴上去求一门婚事,这不是主动低人一等吗? “我知道了,嬷嬷。” 她给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李嬷嬷松了口气。 郡主如今性子好转了,但又怕她像从前那样,喜欢维持体面,很容易就答应了戚氏的要求。 若知道对方的担忧,夏为仪只会说多虑了,她只会帮自己看得顺眼的人。 戚氏很明显对言哥儿茹姐儿冷暴力过,说不定还暗中挑拨过原主和他们的关系,反正她第一眼瞧着就不喜欢。 自己不去找她麻烦就对了,还想要她帮忙?做梦! 第73章 中秋宴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带着两个孩子出府时,恰好碰到了戚氏和宋诗涵。 “嫂嫂。” 少女主动向她行礼,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女儿家想要一个好婚事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她功利性强了点,她就非要盯着英武侯一家吗? 她颔首向二人问好,又道:“时辰不早了,早些进宫去吧。” 说完,她先一步上了马车,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母女俩对视一眼,一脸无奈走向后面的马车。 忠国公府离皇宫很近,没一会儿便到了宫门。 这是夏为仪穿书后第二次进宫,上一次还是来讨要赐婚圣旨。 按照惯例,她先去了太后的慈宁宫,太后作为上届的宫斗冠军,如今已进入吃斋念佛、颐养天年的状态,对年轻人的小心思,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全部视而不见。 离开慈宁宫,接着又去坤宁宫拜见皇后,本以为只有皇后在,未曾想宫中昭仪以上的嫔妃全都在这。 夏为仪:有热闹可看了。 依次见过各位妃嫔,又回答了几个客套的问题,她便坐下安安静静吃瓜。 如今到达妃位的女人除了淑妃,其余都是皇帝登基前就在府中的。 人和人在一起,若是互相看不顺眼,装不了三秒。 这不,她还没坐下一会儿,瑞王的生母周贵妃和靖王生母庄贵妃便掐起来了。 风韵犹存的周贵妃仗着身后是镇国将军府向来嚣张跋扈,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庄姐姐别生气,妹妹只是说你的衣服颜色老气,又没说你人老气。咱们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可不能太小气让孩子有样学样。” 她这是明里暗里讥讽靖王小心眼呢。 庄贵妃作为中书令之女,没有她那样跋扈,更多的是带着书卷气的清高,但说的话也无比尖酸刻薄。 “周妹妹,咱们的孩子都过不惑之年了,还打扮得那般娇嫩,以为自己和淑妃妹妹一样年华正好?人还是得有自知之明,若是连自己老了都不敢承认,孩子还敢承认自己的过错不成?” 莫名被拉扯进来的淑妃:“……” 夏为仪看得目不转睛。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掐起来了,但她知道啊。 这还得拜唐清月所赐,让靖王知道了镇国公府的把柄。 现在,应该是靖王掌握了一定证据,和瑞王在拉扯,消息传到了两位贵妃耳中。 两人一开始还在夹枪带棒地互相讥讽,到了后面也改成明骂了,周贵妃跋扈惯了,起身要和庄贵妃打起来。 皇后这时才睁开眼,威严地拍在桌上。 “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两人立马噤声,饶是如今皇后只是个摆设,她们也必须给对方一个面子。 夏为仪观察着这位皇后,想起书里的介绍。 皇后出生在名门王氏,婚后只有一个孩子,就是已经去世的太子。 太子死的时候,她坚定认为是有人谋害,但所有证据都表明他死于疾病,最后无一人受到牵连。 这个结果让皇后很不满意,长久的内耗让她封心锁爱,从此不再争宠,只看着下面的妃嫔内斗。 但皇子的内斗,她是最乐意看到的,内心更期盼着他们互相斗死。 反正她的孩子没了,其他最好也去死,让那个包庇凶手的男人绝后。 太子是不是被人谋害夏为仪也不知道,反正如今的皇后有种淡淡的疯感,不知道她会干出些什么,还是远离谨慎为好。 看了小半天的好戏,终于快到傍晚,中秋宴要开始了。 皇后让众命妇散去,大家才依次出了坤宁宫。 此时,宋诗涵终于找着机会靠近夏为仪。 “嫂嫂,一会儿我能和你坐在一起吗?” 女人还能瞧不出她的小心思,无非是想借她的势。 “我这已经有言哥儿和茹姐儿了,再多坐一个恐怕有些不方便。今日陛下在场,若是咱们胳膊碰胳膊,打翻了酒水佳肴,也算殿前失仪了。” 少女咬咬唇,对方理由充分,但她仍觉得难堪。 “诗涵知道了,那便不打扰嫂嫂了。” 她垂眸,一脸不自在地回到戚氏身边了。 夏为仪在现代养过帅气穷男大,太清楚宋诗涵的心理了。 她继承了戚氏的小家子气,自卑又爱面子,经典的既要又要还要。 自己不帮她,她会觉得被瞧不起。帮她又会觉得是施舍。若是帮得不到位,还会被她埋怨。 反正,怎么都不讨好。 宋诗涵满脸不高兴走在戚氏身边,戚氏一看就知她被拒绝了。 今日英武侯府的人肯定会来,她想着嫂子和侯府嫡女是好友,帮她说说好话不过是举手之劳,怎么还能拒绝呢? “娘,你说你这国公夫人有什么用?”连个儿媳都拿捏不住。 戚氏在她腰上掐了一下。 “别逼我回去打你。” 她最恨别人提及此事。 宋诗涵被她宠得娇蛮傲气,仍不服气。 “如果哥哥是……我也不会被瞧不起了。” 戚氏瞪她一眼,少女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她说得隐晦,但戚氏知道她想说的两个字是什么。 自己作为国公夫人,还生了两子一女,结果她的儿子不是世子。 还以为,当年那个人死了,自己大儿子就能顺理成章成为世子,没想到夏为仪直接进宫请旨让陛下把世子位传给了言哥儿。 他那时才三岁不到,而自己的大儿子学富五车,怎么就不配了? 英武侯夫人给女儿许配的是嫡次子,不就是嫌弃她儿子承袭不了国公府的爵位吗? “娘,我好歹是国公府嫡女,才不要嫁给嫡次子,最差也得是侯府世子。” 宋诗涵抱着戚氏的胳膊撒娇,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戚氏被她缠得心烦,却也在认真考虑。 作为母亲,谁不愿女儿嫁得好呢? “娘知道了,你让我想想办法。” “谢谢娘。” 眼看着要到地方,人越来越多,宋诗涵不敢再任性,乖巧地跟在戚氏身旁,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 中秋宴是露天举行的,远远就能看到摆放了各色各样的名贵菊花,有一股淡淡的苦香。 夏为仪比戚氏母女先到了一步,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有几个妇女打扮的过来和她打招呼,其中还有宋诗涵心心恋恋的侯府嫡女后婧妍。 夏为仪只和地方浅浅交谈几句,而后便由侍女领到自己座位上。 第74章 太监首辅?(男主之四)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太后年事已高,不参加这次中秋宴。除了皇帝和皇后坐在主位,其余人按照男女分别坐在两侧。 女客这边从前至后依次是各位妃嫔、公主、郡主、命妇及其家眷。 男客这边依次是各位王爷、宗亲,然后才是各位大臣,武将和文官同品阶时,武将在前,文官在后。 尽管官员邀请得很少,但算上家眷,也有不少人了。 夏为仪刚坐下不久,突闻一阵喧哗。 谢云玠一身紫色官服,踩脚黑色笏头履,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威严坚毅,宽肩窄腰,身姿挺拔,行步如风。 见是他来了,各位官员纷纷起身相迎。 “谢将军。” “在下仰望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听说将军尚未婚配,可有中意人选?” …… 各种恭维不绝于耳,男人自回京起便听得茧子都出来了。 他不就是拿下了三个小国,给大虞进献了一大批金银财宝,有什么可津津乐道的? “多谢各位大人关怀,只是我们堵在这难免挡着其他人,一会儿陛下来了看见可不好。若有事相商,谢某定会在府上备上好酒招待各位。” 大家这才想起快开宴了,连连称是,纷纷让开来。 谢云玠终于坐到了自己座位上,大概是他刚立了功,他的位置十分靠前,仅次于几位王爷。 夏为仪就坐在东乡公主下方,位置恰好在男人对面。 他一坐下,二人便来了个对视,夏为仪十分端庄地向他微笑颔首,看起来只是女子对一名武将的钦佩。 男人却不如她淡定,一见她便想起两人厮混的那一天,俊脸一下红了。 好在现在是黄昏,夕阳洒在脸上瞧不出他的异样。 但别人瞧不出,夏为仪却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团扇轻摇,不由回忆起男人的滋味。 青涩莽撞,但勤奋好学,又听话,她说轻就轻,她说重就重,偶尔撒野两次,也深得她心。 再调教几回,就是合格的男人。 正好她的粮食收得差不多了,也该找男人放松放松。 谢云玠此刻想的和她一样。 分开的时候还好,他能把精力发泄在舞刀弄枪上,如今一见,他恨不得当场把人带走,回到那僻静的小院两人好好深入交流一番。 无人发现二人的暗中交流,直到对面的男人们再次起身。 夏为仪本不想抬头,却听到了姑娘们的吸气声。 她抬眼望去,只见一剑眉星目,丰姿如仪的紫衣男人走来。 他脸色苍白阴沉,唇却异常鲜艳,有一双桃花眼,但眼中并无深情,反而透露出阴暗和生人莫近的冷漠,如一座将要倾倒的冰山,长久凝视便会感到压迫和冰冷。 如果说萧衍是冰山雪莲,谢云玠是岩浆里的火莲,眼前这个男人她只能用地狱尸花来形容。 他瞧着太阴暗了,像掌控了极大权力的变态,以杀人为乐,手上沾满鲜血,可偏偏身上不染一尘。 “你可别看他。” 东乡公主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低声叮嘱。 夏为仪收回目光,不解地等她解释。 公主道:“他是内阁首辅裴恒之,权力滔天,杀人如麻,你别一直盯着他,他最讨厌别人欣赏他这张脸。” 还能讨厌别人的欣赏? 夏为仪忍不住又看了两眼,被公主狠狠拽了一下。 “别看了,可远观,不可亵玩。” 东乡公主平日可不这样,难得见她怕一人,她不禁好奇。 “为什么?” 公主怕她去作死,只好解释:“他性子暴力孤僻,加上手眼通天,别说是你我,父皇都得给他几分薄面。去年荣亲王的女儿跑到裴府脱光了要献身,他让下人给扔了出去,结果没两天,人就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郊外,能是谁干的?” 这么残忍! 夏为仪心中惊呼:“他不喜欢女人?” 东乡公主欲言又止,一时不好解释。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她压低声音,突然眼神暧昧,“他如今已到而立之年,却未娶妻生子,家中的下人也全是男人,有传言说,他是……不举!” “!!!” 夏为仪飞快扫了眼男人,想起公主的交代又赶紧收回视线。 难怪呢,刚才那些姑娘看他的眼神有惊艳、害怕,还有一丝淡淡的惋惜。 书立没有对裴恒之的描述,只在宋云谏接管内阁后提到过前任首辅命短,只活了三十多岁。 她心中也不禁惋惜。 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能不举呢? 裴恒之早已习惯了别人的议论,若平时他定要选两个顺眼的打杀了,但今日是陛下的中秋宴,他要给个面子。 男人的位置紧挨着谢云玠,谢云玠主动和对方搭话,得到的却是一张冷脸。 谢云玠也不再搭理他,心想这种人得亏是个文官,若是在军中,早就被人打死了。 众人入座后,皇帝终于同皇后携手到来。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帝后走向高台,年过六旬的皇帝大手一挥。 “平身。” “谢陛下!” 众人重新坐下后,皇帝如公司领导,先来了段年终总结, 再是画饼上价值,最后提一句“君臣一家亲”。 夏为仪脑袋放空:一家亲,皇位给我坐坐试试? 皇帝讲完,接下来又开始敬各位重臣,第一个便是战功赫赫的谢云玠。 “容瑾为我大虞立下汗马功劳,这第一杯酒,朕先敬你。” 男人起身,举杯谢恩:“陛下谬赞,大虞朝能有今日的安稳,非臣一人所能及,而是各位将士的付出,更是陛下英明神武,激励了将士们打胜仗的决心。” 他不卑不亢,马屁却拍得响亮,皇帝被哄得笑出一脸褶。 “容瑾谦逊了,不过你说得没错,百姓们能有今日的安稳,是各位将士以血肉换来的。朕知边疆苦寒,昨日便已下旨为将士们送去牛羊和御寒之物,对有功者,更要特别嘉奖。” 谢云玠恭敬谢恩,“陛下宽厚,将士们定会记得陛下恩情,为大虞朝出生入死,在所不辞!” 他没有半点居功自傲的模样,说话更是滴水不漏,和在夏为仪面前莽撞的模样大相径庭。 第75章 调戏首辅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皇帝很信任谢家,更把谢云玠这个大功臣看作半个儿子。说完国家大事便提及他的婚事,似乎是要为他指婚。 男人后背一僵,忍住去看夏为仪的欲望,委婉谢绝皇帝的好意。 “臣有一中意女子,只是她尚不愿嫁给臣,臣想再等等。” 皇帝有些意外,但又想他常年在军营,没见过什么女人,恐被人骗了。 “容瑾心仪的姑娘今日可有在场?不如朕帮你问问她的心意?” 谢云玠长得貌若潘安,又是个年轻大将军,无数怀春少女光是看着他那挺拔矫健的身材便脸红心跳,闻言他有了心上人,心碎了一地。 怎么好看的男子都有心仪之人?宋公子如此,连谢将军也如此。 唯一没有的一个,还不举! 唉!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嫁给一个好看还很行的男人?她们不想一觉醒来身边是个又丑又不行的男人啊。 谢云玠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道:“她胆小如猫,臣若说出来,她知道了会生气的,恐怕更会远离臣,陛下还是让臣自己去讨她欢心吧!” 他用上了晚辈和长辈耍赖的语气,皇帝大笑几声,打趣几句终于肯放过他了。 就算是皇帝也逃不了给晚辈做媒的乐趣啊。 夏为仪一脸不悦,敢说她是猫,下次看她怎么收拾他! 皇帝将手下的重臣都敬了个遍,后面的人都只是简单关心几句,特别是裴恒之,除了喝酒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酒过三巡后,乐师奏响手里的乐器,悠扬磅礴。 先是十八个精壮的男子戴着面具,赤裸上半身献上兼具美与力量的祭祀舞,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因为常年征战的缘故,大虞朝的男子崇尚武力和健硕的体格,因此跳舞的每个男子都有完美的肌肉线条,蓬勃而不失美感,而且为了整齐划一,几乎是复制粘贴的身材,看得夏为仪眼花缭乱。 好好好,她爱看,再多来一点。 谢云玠装作看舞,实则是穿过那群男人看对面的女人,发现她目不转睛盯着那些男人瞧,气得脸都红了。 有什么好看的,他的肌肉不比这群男人好? 他猛灌了一大口酒,心中吃味,却又忍不住去看女人,然后越看越生气。 “谢将军你酒量不行啊,才喝这么点就上脸了!” 靖王逮着机会,一脸打趣地和他搭话。 谢云玠不想和这群王爷走太近,客套道:“在下的确不胜酒力。” 说完,便又去看夏为仪了,直到那群人下场,娇美的舞姬上场,他才收回目光。 舞姬的水袖太长了,挡着他看人。 夏为仪看了许久的美女,奈何酒喝多了,她需要出去解决一下,便叫上锦屏一同离开宴席。 “郡主,你喝得有些多了,一会儿可不能再喝了。” 锦屏扶着走不了直线的女人往回走,夏为仪眼前重影模糊。 “还是你贴心。” 女人把重量都依托在锦屏身上,小丫头身体才发育,扶着她有些吃力。 终于又听到了丝竹声,锦屏心中一喜,谁料扶着的人突然挣脱她的手,径直朝一个方向跑。 “郡主!” 她看了眼女人跑的方向,顿时大惊失色。 那不是首辅大人吗? 裴恒之出来透透气,突然觉得身后有人靠近,身体下意识往旁边一躲,谁料对方快了一步,竟抓住了他的腰带。 他愠怒,刚想要抬脚踹过去,但下一刻便对上了一双迷蒙漂亮的眼睛。 “小弟弟,二十万,你陪姐姐睡一晚如何?” 夏为仪把他当成了会所里玩儿角色扮演的男人。 裴恒之只见过别人对他的奉承和恐惧,调戏还是第一次见。 二十万?白银还是黄金?是不是想死? 他正欲开口吓唬对方,锦屏鼓起勇气上前,一把将人拽走,语气惶恐。 “首首首……首辅大人,郡主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请您见谅!” 她说完不等男人开口,忙不迭带着人仓皇离去。 裴恒之看着二人的背影,英挺的五官在宫灯的照耀下晦暗不明。 “好漂亮一双眼睛。” 他玩味一笑,身旁的小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上一次被首辅大人夸的是只狐狸,大人说它皮毛漂亮,然后它便成了一条围脖。 …… 宫宴结束后,到了深夜夏为仪才回到国公府。 此刻她的酒已经醒了四五分,但脑袋还昏沉沉的,被玉双几人伺候着洗漱一番便睡下了。 古代的夜晚十分宁静,细小的蟋蟀声很催眠,夏为仪很快昏昏欲睡。 “吱呀~” 窗户突然开了一个小口,声音被蟋蟀的叫声掩盖。 一道黑色的身影跳入房中,屋内的馨香让他顿了一顿,随即径直向着床边走去。 谢云玠扯下蒙面的黑巾,坐在床边伸手去碰女人的脸,觉得不够,又低头要去吻她。 夏为仪瞬间就醒了,今夜月光皎洁,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打在男人英挺的面庞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如被利刃切割开了白天和黑夜。 她瞪了一眼,低声怒斥:“你怎么来了?” 男人委屈看她:“你不来找我,我只能找你了。” 说好的要经常见他,结果睡了就弃如敝履。 夏为仪哪还记得自己随口许下的诺言,不过最近顾着收粮,的确冷待他了。 她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今夜她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婀娜的曲线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一双洁白玉臂搂上男人的脖子,她立刻察觉到对方身上有些水汽。 “沐浴了?” 他点头,知道女人爱干净,所以特意沐浴换了身衣服才来。 她奖励地吻了他一下,为他的好习惯。 “小声些,别被人听到。” 她一边吻一边把男人勾到床上,脱去他的衣服,在他胸腹的肌肉游移,十分喜欢这具年轻强健的肉体。 谢云玠却不急着做正事,盯了她一会儿,才为今日的事控诉: “是我的好看,还是那些跳舞的男人好看?” 原来是吃醋了。 夏为仪亲了亲他胸口:“当然是我的大将军好看了。” 男人终于满意,不过心中的醋意没有完全消散,他将女人抱起,把自己的外衣铺在她身下,免得弄脏床铺惹人怀疑。 二人很快干柴烈火,两张唇吻得通红。 男人的手在她腹部打圈,声音嘶哑道: “我想亲别的地方。” 夏为仪内心尖叫:“偷学了?” 他不好意思点头:“看书学的。”书中自有黄金屋果然不假。 女人抬脚放到他肩上,薄纱滑落到大腿。 “准了。” …… 第76章 背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赐婚圣旨下来后,唐清月消沉了好几天。 她去找了宋云谏,对方也没有办法,只说等他金榜题名,直接向皇上请求赐婚。 秋闱的名次已出来几天,如前世那般,他毫无意外是解元。 上一世的春闱宋云谏是状元,这一世肯定也一样。 少女的心放了下来,才终于有空想起地动和洪涝的事,忙去求了江氏要银子。 江氏以为她最多要几千两买些首饰,谁料她一开口就是五十万两。 先不说江氏没那么多银子,就算有,她也不可能真的给。 唐清月知道她没钱,不过是要她去江崇那要。 “娘,我有秘密消息,再过半个月会天降大雨,还会有地动,到时候一定会粮食紧缺,肯定能大赚一笔。” 江氏大骇,忙去捂她嘴,这可不是能乱说的,心想女儿是不是把梦里的事当真了。 “娘,千真万确,这可是钦天监算出来的,你带我去见舅舅,他自会知道如何抉择。” 少女一番苦口婆心的说服后,女人心想庶兄做生意了得,由他做决断肯定没错,便带着养女去找他。 到了江宅,江崇恰好在府中,江氏和他说明来意,男人下意识想拒绝。 五十万两他不是没有,只是要唐清月值得他拿这么多钱赌一把吗? 好在少女早准备好了说辞。 夏怀裕当初送了她一块贴身的玉佩,瑞王府很多人都见过,她拿出来交给江崇看。 “侄女和瑞王府的小王爷有交情,大雨和西南地动的事也是他告诉我的,此事还没人敢告诉皇上。小王爷还说京城附近的水利存在偷工减料,短时间内无法重新修缮,到时候京城必定被淹,若那时我们有粮食,定能以高出几十倍的价格卖出,倘若舅舅怕出事,大不了再捐出一批粮食,说不定还能得陛下嘉奖……” 江崇没想到她居然还和瑞王府有关系,心中不由动摇。 小王爷连这种事都告诉侄女,要么是对她有意,要么是想借她之口拉拢江家。 瑞王最有希望夺嫡,他若趁机投诚,未来一定能成为皇商,不愁没有生意,说不定还能趁机把家中几个女儿嫁入皇家。 诱惑很大, 但江崇仍觉得不放心,便要了玉佩,打算明日去打听打听消息。 到了第二天,江府的人去暗中打听一番,回来告诉他,玉佩的确是瑞王三子的贴身之物。 男人此刻对唐清月的话已信了五六分,但仍旧摇摆不定。 又过了三天,他手下的一个掌柜从西南一带回来,和他交代了生意上的事情后突然提起路上的奇闻。 “小的在那边听当地的人说,最近他们的井水很是浑浊,还常有老鼠蛇鸟成群逃窜,家中的畜牲也躁动不安,便有传言说可能会有地动,也不知是真是假。” 掌柜只是当做一个逸闻讲给男人听,江崇听了却心惊肉跳。 竟是和唐清月说的对上了,她果然有几分本事。 当下哪儿还有心情听掌柜的话,忙快马加鞭去了平西伯府找到侄女,说愿意做这门生意,到时候利润他要四成,唐清月一成,剩下五成孝敬给瑞王。 唐清月连连答应,事成后她只需说由她来转交给瑞王,她就能拿到六成的利益,便有了见靖王的资格。 江崇忙回了府,让手下的人去收粮,同时又想起家里也有粮食生意,应该还有存粮,可以先运到京城来。 他立刻吩咐下去,但两天后得到了一个噩耗,说是仓库里的粮食竟然全都空了,从粗粮到精粮,一粒都没留下。 “谁?是谁?” 男人气得两眼翻白,下人给他掐了人中才没晕过去。 见没有一个人回答,江崇就要找人去调查,这时有小厮白着脸跑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少爷不见了,只留下了这封信。” “什么叫不见了?” 男人不喜这个大儿子,但好歹是他的骨肉,怎么也有些感情,只是心中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他抢过小厮手里的信,取出展开,只看了前面几个字又差点晕过去。 原来,江景明在信中说,粮食已经被他偷偷卖掉了,包括这些年江家的几次亏本生意都是他在搞鬼,从中卷走了江家许多钱财。 “……江崇,你当年吃陆家的绝户,拿着陆家的银钱和人脉关系混得风生水起,这些钱,就当是取回我娘的嫁妆。 ……今后世上再无江景明这个人,下次再见,希望你还活着。” 江崇摇摇欲坠,撑着一口气叫人去家中库房看看,得到的消息是库房被洗劫一空。 男人双眼一翻,直接气晕过去。 躺了一个时辰,眼前还是天旋地转,但想到自己还有一笔大生意要做,便打起精神让自己清醒。 好在,他的钱不单单放在家里,钱庄,各个铺子,还有几处私宅的密室才是大头。 江景明那小兔崽子,他娘又不是自己害死的,这些年要不是他打理陆家的财产、笼络人脉,那些钱财早就被败光了,这孽子居然还有脸恨自己。 “粮食收得如何了?” 江家的粮食没了就没了,反正也没多少,收粮才是关键。 下面的掌柜战战兢兢。 “老爷……这,这附近的粮商手里都没粮食,倒是有几家有,就是这价格……统一比平时贵了五六倍啊。” 他们有试图一家一家去讲价,但几家掌柜咬死了那个价格,没有一家愿意降价,跟提前商量了一般。 接二连三不顺,男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人仿佛老了二十岁。 按照唐清月说的,地动和大雨应该要不了多久便要来了,他的时间不多,来不及从外地运粮食了,必须马上把京城附近的粮食握在自己手里。 现在那些商户的价格高,但到时候自己卖出上十倍的价格,照样是赚。 “去再谈谈价格,不管对方答不答应,这批粮食必须给我拿下。” …… 夏为仪收到底下那些人的回信,嘴角露出个志在必得的笑。 唐清月一直被她监视着,对方跟江崇说了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西南地区的流言是她让人去散播的,一是打消江崇的疑心,让他甘心掏钱出来买她的粮食。 二也是给当地人一个提醒,只要多一个人放在心上防患于未然,就可能多一个人活下去。 第77章 大雨降临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地动的流言也或多或少传到了皇帝耳中。 只是古代对人口的追踪远不如现代,夏为仪派去的人办了事便连夜出走,谁也查不到源头是谁。 朝堂上,端王主动站出来提出自己见解 “父皇,西南一带本就地动频发,根据当地百姓的描述,井水浑浊和牲畜的躁动确有其事,与其将心思花在抓散播流言的人身上,不如敦促当地官员做好防患未然的准备,若真有意外也能得到及时的救援。 此外西南地区崇山峻岭,若有大的地动恐会堵塞官道,为防止当地驻守将领生出不臣之心,儿臣恳请父皇另派兵前往防止暴乱。”。 瑞王持反对意见讥讽道: “一个流言就要如此大费周章,那以后敌国的人只要在我大虞散播谣言就行了!” 靖王看两个兄弟争起来,静静不说话。 他还在查镇国公府杀良冒功的事呢。 皇帝听了一下两个儿子的见解,又问了几个大臣,最后看向裴恒之。 “裴爱卿怎么看?” 男人上前几步,拱手后看向几位王爷。 “西南一带,一向是大虞的后备粮仓,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臣认为,端王的提议不无道理,防患于未然,比压住流言更能安抚百姓。况且西南一带地势特殊,哪怕最后没有发生地动,也能让百姓加强戒备,今后就算有意外,也能有足够的自救能力。” 端王朝男人颔首:“裴大人所言正是本王的意思。” 裴恒之冷淡转头,仿佛不屑和别人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端王说的有一点臣不认同,散播谣言的人,也必须抓起来严惩。不然,就如瑞王所说,以后随便一个流言就能让大虞大动干戈,岂不乱了套。” 端王此刻还不知道流言是她女儿让人传的,也不反对。 这办起来并不容易,而且若真的发生了地动,还叫流言吗? 皇帝认同了裴恒之的观点,立刻派人前往西南一带督促当地官员严阵以待,另派人驻守在进入西南地界的各个隘口,防止有人生乱。 针对流言,先要遏制住其愈演愈烈的趋势,至于散布者,等过了这一阵再秋后算账。 散朝后,端王和瑞王互相冷哼一声便分道扬镳。 端王在宫门处碰到了裴恒之,他只是朝对方客气颔首便打算上马车,谁知对方竟叫住了他。 “端王殿下,请留步!” 男人走到马车前,端王有些奇怪,但还是停下了。 裴恒之一向独来独往,今日找他做什么?难道因为两人观点相似,他要找他再探讨探讨? “裴大人有何贵干?” 男人向他行了礼,阴郁的桃花眼若有若无打量着端王。 “臣只是想问问,端王殿下负责监造的堤坝河渠如何了?南方已有地区降下大雨,这几日京城也比以往湿润了几分,怕是离降雨不远了。” 提起这个端王便一阵庆幸,刘大人贪污的证据他已经呈给父皇,同时将他手下负责的工程全部检查修缮一遍,即使比往年再多四五倍的降雨量也足够应付。 “裴大人果然体恤百姓,放心,本王已让人将以次充好的材料全部替换,保证京城的排水通畅。” “殿下雷厉风行,裴某佩服。” 端王觉得裴恒之有些奇怪,他可不是随便夸人的人。 “职责所在而已。” 男人认同点头,状似不经意开口:“端王殿下,你说,如果西南真的发生了大地动,京城附近的堤坝和河渠能完好无损吗?” 他听起来只是做了个假设,但却很可能发生。 端王蹙眉:“若真的是大地动,京城肯定会受影响,但不至于所有堤坝和河渠都被损毁,小范围倒是有可能。只是……若同时下暴雨,倒是有些麻烦,不过全力疏通,应不至于将皇城淹没。” 他说得比较乐观,但若真的两者同时发生,京城至少也会淹上几天,只是靠疏通能快速排水。 但京城没问题,可附近的城池就不一定了,若是官道也堵上,京城百姓的柴米油盐就成了问题。 端王不禁反思,看来自己内心深处也不觉得会发生地动,或者说只是想做好分内之事而已。 “裴大人考虑周到,本王这就回去和父皇商讨此事,裴大人可要一起?” 他主动邀请男人,男人谢绝了。 “臣家中还有事,就不去了。反正利民之事,谁提也一样。” 今天的裴恒之正常得反常,端王心里揣着事,便没有多想,和他告别后便匆匆回了宫。 裴恒之目送着端王离开,直到对方完全消失在视野内才转身上了马车。 他靠在车壁上,回想二人刚才的对话,薄唇突然扯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有趣!” …… 夏为仪一共收了四十万两的五谷杂粮和十五万两的精粮。 差不多是把京城附近各大粮商手中的存粮都收完了。 江崇眼看着京城的空气越来越湿润,江南洪涝的消息越来越频繁,最终还是咬牙决定收那些高价粮食。 夏为仪不卖精粮,那四十万两的粮食按照不同品质,最终价格是收购价的三到五倍价格不等。 如此算下来,四十万两的粮食最终能卖二百二十万两。 这么多银子江崇拿不出来,好在有其他商户也听到了风声,愿意高价收购粮食。 最终,江崇一个人拿下来一百二十万两的粮食,其余一百万两则来自各个商户。 江崇几乎是把全部身家都搭进去了,内心祈祷一定要地动,下暴雨。 他等了几天,空气倒是越来越湿润,只是迟迟没下雨,他又跑去找唐清月。 对方看了眼天,又掐手指算了算日子,最后告诉他。 “舅舅放心,三日后,必定下雨。” 男人只好回到江宅,一边等待一边烧香拜佛,还要时刻叮嘱手下的人看好粮仓,避免潮湿发芽。 三天时光终于在忐忑中度过。 半夜,万籁俱寂,人们沉浸在安稳的睡梦中,突然窗外狂风怒号,没有关紧的门窗被吹得嘎嘎作响。 江崇被惊醒,披上外衣走到院中,一颗豆大的雨滴砸到他脸上。 “啪!啪!” 雨滴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暴雨几乎让世界成了个水帘,并且愈演愈烈。 “下雨了!下雨了!” “太好了!太好了!” 江崇激动得浑身颤抖,衣服被浇了个透也毫不在乎。 不枉他多年来对唐清月的照顾,如今,总算能借着对方的势发财了。 等京城被淹,地动降临,他要把粮食以十倍,不,二十倍的价格卖出去。 到时候,他就是大虞第一富商。 第78章 地动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暴雨接连续下了一天一夜,并且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 幸好端王提前让人清理了京城和附近的河道,又让人时刻关注着各个闸口的水位,城中除了少数地势较低的位置有积水,并没有发生大面积被淹的情况。 除了城内,考虑到城外有部分百姓居住在河流的下游,皇帝特意派遣官兵前往,组织百姓撤离。 端王站在廊下看了许久的天,面色逐渐凝重。 “幸好提早发现了刘大人偷工减料的事,不然恐怕第一天就会出现淤堵。” 他庆幸地自言自语,萧衍来时刚好听到。 暴雨掩盖了他的脚步声,人到了跟前,端王才发现他。 “子度你来了,无须多礼。”他免了对方的礼。 萧衍坦然接受,站在男人身旁,一同看大雨磅礴。 “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城中水位如何了?” “王爷放心,目前河流水位正常,有几处河渠出现淤堵也都是杂物被冲进去,已经及时清理了。” 端王放下心,再次庆幸。 “看样子,这雨还要下上几天,幸而早些发现了偷工减料的事,不然本王这次就遭了。” 萧衍:“好在有郡主提醒,殿下好福气。” 端王认同点头,心里因为夏为仪收粮食的而生的气也消了。 “她的粮食都卖出去了?” “除了精粮和少部分杂粮,别的都成功转手,一切痕迹也帮着抹除了。”萧衍如实回答。 “那就好。父皇紧急调送入京城的都是粗粮,不影响她出售精粮。” 到现在,端王才知道,女儿所谓的生意就是卖粮食。 如今虽然赚了,他还是觉得有太多运气在里面,下雨的事,钦天监也说不准,她怎么就敢拿出几十万两去赌? 不过想着也是自己轻易给了钱纵容出来的,端王只能心中腹诽几句。 两人又聊了几句,下人来报说宫中宣端王入宫,男人不敢耽误。 “接下来几日要辛苦大家了,等暴雨结束,本王自会好好犒赏你们,本王先行入宫,今日你且先歇着,过了今日,之后几天怕是没有休息的时间。” 他拍着萧衍的肩膀交代,离开时还嘀咕了一句。 “但愿别发生地动。” 萧衍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未离开。 他没有端王那样乐观,甚至心中十分笃定地动一定会发生。 甚至他还笃定,地动的流言就是那个女人传的,虽然他没有证据。 …… 忠国公府。 被萧衍惦记的那个女人正在关起门数钱。 “一万,两万……” 连着点了三遍,确认没有点错,单独拿出四十万两后,夏为仪将银票分开放进不同的箱子里,锁好了藏在卧房不同地方。 做好这些,李嬷嬷刚好从门房那回来,取了她的信。 她没有把粮食卖完,而是留了一部分在名下的铺子里,打算从明面卖出去。 她打开信,果然是粮铺掌柜写的,说城里的粮铺已经开始涨价,问她如何定价。 粗粮她只留了一万石,本就是掩人耳目,但也不能真的一点不涨。 于是,她让掌柜们暂时以没粮味借口关店,等过两日无论别人卖多少,粗粮都以寻常市价的两倍卖出,至于精粮,则和别的店铺一致,但暂时只卖出五千石,剩下的她打算后续偷偷卖出去。 江崇这边见城中粮食涨价,本也想立刻高价卖粮,但唐清月特地叫人冒雨前来提醒,让他按兵不动。 连续降雨山体的土壤会变得松散,若遇到地动瞬间就会垮塌堵塞官道河流,到时候才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他内心也没有底,但想了想侄女连具体哪一日下雨都说准了,万一这次也准了,他就能收获数十倍的财富。 就算最后地动没来,粮食也只是涨不了那么多,他同样有赚。 于是,他听从了唐清月的意见,让底下的粮铺一颗粮食也不要卖。 在伯府安插了眼线的夏为仪比江崇还要早一个时辰知道唐清月交代的话。 对方想得很美好,掌握信息差的确能大赚一笔,只可惜唐家和江家在朝中都没有身兼要职的重臣,对朝堂上的事压根就是两眼一抹黑。 但凡这两家能凑出一个能上早朝的人,也不至于不知道工部的刘大人正在被革职查办,所有他负责的水利工程全部换了人重新修缮。 也更不知道朝廷正在为地震防患于未然,连京城也连夜运送了一批储备粮进来。 而唐清月呢,认定了重生一次所有事情都会按照原有轨迹一成不变地进行,更把全部心思放在宋云谏身上了,当然不会关心这些朝堂的事了。 夏为仪不禁哼起小曲,这回唐清月赚不到钱,找靖王投诚都拿不出诚意,甚至还把江家的钱败光了。 如此,靖王就少了一个大血包,打通航线的资金也没了。 夏为仪也没高兴太久,靖王不是等闲之辈,没了江家,还能找到别的血包,唐清月往后也不会这么傻傻上当了。 当下她还是低调一阵,等灾后再想想怎么让手里的钱生出更多的钱。 有了钱,她就算自己养军队都足够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狗屁。 …… 因为暴雨,宫中免了近日的早朝,但为了随时商量对策,除了几位王爷,一些重要官员也被留在了宫中。 作为内阁首辅,裴恒之自然也在其中。 宫中没有专门给官员居住的地方,大臣们只能住在太极殿,可以简单洗漱,沐浴就别想了,也就有经验的大臣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 到了晚上,大雨还在下,皇帝已经回寝殿歇着了,大臣们在殿内打地铺,听着屋外的雨声,闻着同僚身上的馊味入睡。 裴恒之周围三丈内都没人,倒是闻不到别人身上的味道,只是他更喜欢安静的环境,眼下这个…… “呼呼呼……” 这些人是怎么睡得着的? 但他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今夜似乎到了极限,他闭上眼,打算小憩一会儿。 这一闭眼,便不知道过去多久,一直到后半夜,男人似被什么惊醒,猛地睁开眼。 他坐起身,莹莹烛火中太极殿在雨声的笼罩下显得诡异恐怖。 “簌簌簌……” 巍峨的大殿突然开始抖动,头顶常年打扫不到的地方灰尘挥洒而下。 守在殿外的宫人声嘶力竭呼喊: “地龙翻身了!” “地龙翻身了!” “各位大人快醒醒,地龙翻身了!” …… 第79章 粮食涨价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回禀陛下,已确定地动发生在西南一带,但官道堵塞,尚不能确定震中位置。” “报,彤州一带的大坝已有决堤的预兆,两岸的山体随时有可能垮塌,若河道被堵死,周围的城池村庄随时可能被淹没,知州大人正在组织百姓自救,但人手不足,恳请陛下派兵增援。” …… 一个个噩耗接连传来,整个朝堂人心惶惶。 一直到下午,各地信差才陆续将消息带到皇宫。 京城附近的官道许多被乱石和土壤掩盖,他们只能冒着大雨,翻过泥泞把消息带到京城。 其中危险程度不用言表,现在还没能传来消息的,要么是路被堵死,要么就是折在半路了。 自昨天夜里地动起,大臣们便被陆续传到宫中,此刻一个个战战兢兢。 受灾如此严重,不知要死多少人。 皇帝脸色很不好,但眼下他不能怪任何人,当务之急,是要救灾救命。 按照各地受灾的轻重缓急一一派兵增援或是调动粮草物资。 战乱年代,人口是重要资源,一切以保命为前提。 安排好各部职责,皇帝又问起端王城中的情况。 “回父皇,京城附近的河渠堤坝经过重新修缮目前一切正常,昨夜的地动也只造成一小部分地方出现开裂垮塌,儿臣已命人及时修补,不会影响京城的排水。只是若中下游堵塞,京城继续排水,恐会造成洪涝,当务之急还是要疏通沿途的河道,让雨水汇入主流流向东海一带。” 皇帝放下心来,传令支援河流附近的州县疏通河道,又派谢云玠带兵防止暴乱发生。 …… 昨夜的地动闹得人心惶惶,眼看着大雨不停,有经验的老人纷纷催着家里人早起到粮铺买粮。 “昨晚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衣服都没穿就冲到院子里,浑身给我浇了个透。” “可不是嘛,咱们京城都如此地动山摇,也不知道受灾的地方如何了。” “别说了,我正跟我家那口子干那事,根本没察觉,还是我婆婆冲进门让我们出去,丢死人了!” “丢人你还说,不就是炫耀你家男人四十多了还行嘛!” …… 一群人苦中作乐互相打趣,总算是等到了粮铺开门,谁知等牌子挂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傻眼了。 一斗糙米居然要六百文,平日可只要一百五十文啊。 再看其他粮食的价格,豆子、粳米、玉米……也涨了三四倍不等,至于精米,更是涨到了六七倍。 “这也太贵了吧!” “算了算了,我家还有几斗米,应该能撑一段日子。” “天杀的,我家没米了啊,唉,去别家看看吧。” …… 家中实在没米的连着跑了好几个铺子,发现价格全都涨了,一个个嘴里骂着奸商。 店小二不得不出来解释。 “今年收成不好,粮食价格本就比往年高,另外因为昨夜的地动,京城附近的官道已经被堵死,要彻底疏通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现在城中只有这么多余粮,买不买,全在各位怎么想。” 若换在平时,店家哪儿敢如此硬气,如今就是拿捏住了大家的生存资源,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众人一听官道居然被堵死了,一个个忧心忡忡。 家里没有粮食的人不得不掏钱买了高价粮,银子给出去那刻心都在滴血。 这哪儿是吃的粮食,吃的是金子啊。 “大家快去金谷粮铺吧,他们那儿糙米只要三百文,比别的地方便宜一半呢。” 人群中一个年轻小伙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米袋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真的?” “大娘,我还能骗你不成?你看看,我这就是从他们那儿买的。” 小伙把口袋开了个小口给大家看,里面的糙米比别家的还要好些,米粒干净,稻谷壳也少。 三百文一斗放在平时也贵,可这是特殊时候,贵一点也能理解。 于是,大家纷纷跑去了金谷粮铺,生怕晚一点人家的粮食就卖完了。 别家粮铺一看客人全跑了一个个气愤不已,但又坚决不降价。 “现在外面粮食运不进来,我看他能有多少粮食这么霍霍。” “可别说了,金谷粮铺是平阳郡主名下的。” 这话一出,掌柜们立刻噤声了,百姓们知晓后更是放心大胆的买。 郡主还能骗他们这三瓜俩枣不成。 金谷粮铺。 店小二穿着蓑衣组织客人排队。 “大家别急,官道一定能很快疏通,没必要囤太多粮食。” “每个人最多买五斗,足够应付到大雨结束就行。” “不要挤不要挤,插队的小店一律拒绝接待。” …… 农耕社会的人极为看重粮食,一听最多只能买五斗都急了,甚至有闹着要多买的。 可惜小二一点不怕得罪客人,直接让杂役把人架走,不再卖给对方一粒粮食。 看人家如此强硬,那些心里有微词的纷纷闭嘴。 五斗就五斗吧,家里人少的,能吃许久了。 再说,也很少有人家里一点粮食不剩的,怎么都比买六百文一斗的强。 平西伯府,唐清月如今是彻底放下心了。 地动发生的时刻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一切都在她的预想中。 怕江崇忍不住现在就要卖粮食,她忙差人去了江宅,告诉他先按兵不动,等其他人的粮食卖完了,他们才能高价卖。 江崇本来也没有现在卖粮食的想法。 他的收购成本本就比别人高出四五倍,如今售价不过是市价的三四倍,除去工钱和损耗,他只能挣个辛苦钱。 但为了做做样子,他让手下的掌柜都开了店,和别家店铺一样的价格,但每天只卖五百石。 这点粮食不过是九牛一毛,唐清月知道后也没阻止,在得知平阳郡主的粮铺只卖了两倍的价格后,她笑了许久。 “真是愚蠢,官道都堵了,不留着卖高价还想着挣名声呢,你看等你没粮食了那些愚民会不会跟你闹。” 她很不喜自己这个强势的未来婆母,同时又喜欢对方的愚蠢。 等她嫁给云谏哥哥,凭自己的聪明才智还不狠狠拿捏这个婆母,掌握国公府的大权。 第80章 朝廷控制粮价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一万石粗粮很快出售完,金谷粮铺只有精粮出售了,价格和别家一样。 百姓们一看没粮食了唉声叹气地离开,犹豫要不要去买别家的粮食。 京城的收入相对较高,大部分人都有积蓄,只是没买到实惠的东西,怎么想都难受。 “怎么就卖完了,不会是想后面涨价吧?”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家郡主的铺子平日就以售卖精粮为主,粗粮当然不多,还被你埋怨上了,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别理他,这是没买上恼羞成怒呢!” “真是的,人家还限购五斗,听说卖了一万石,算下来够两万人买了。呸,咱们一把老骨头都能买上,他一小伙子还买不到,就是个懒货!” …… 不和谐的声音立马被人骂回去了,那些没买上的只好灰溜溜忍痛去买别家的粮食。 “怎么又涨价了?” “一两银子一斗,你们怎么不去抢?” 金谷粮铺的粮食一卖完,其他店家不约而同涨起了价,如今已是平时的六七倍。 “抱歉,物以稀为贵,现在粮食紧缺,涨价也是必然的,谁让你们不早点买?” 掌柜挥手驱赶叫嚣的人。 “不买就别挡着路,告诉你们,现在不买,过几天更贵。” 看他们嚣张至极,百姓却拿他们束手无策。 没办法,人总是要吃饭的。 看百姓们一个个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掏钱出来,商户们笑开了花,又变本加厉地涨价,稍微好一点的粗粮,价格涨到了二十倍。 江崇觉得价格已经超过了他的心理预期,于是让下面的铺子开始卖粮。 然而,还没到第二天,皇帝突然发布诏令,一是安抚百姓的情绪,说官道很快就会疏通。 二则是针对粮食问题,朝廷会以官方名义出售一批储备粮,但价格比平日贵一半。 另外商户出售的粗粮,不得高于市场价的两倍,否则便是扰乱物价,发国难财,一经发现立刻缉拿归案。 “……特殊时期,还请各位东家全力配合,若发现仍有商户高价卖粮的行为,各位可以到顺天府告发,一经核实,揭发之人可获得五百两赏银。” 怕有人不识字,官兵们在各个市集向百姓宣读诏令,也是警告想趁机发财的商户。 为确保更多人能买到粮食,官方出售的储备粮有限购要求。 这已经足够满足大部分人的需求,但家中需求量大的,或是去晚了的就只能去买商户的粮食。 一开始有的商户还不信邪,打算集体关店,再私下高价售卖,但没卖出几斤粮食就被人告发了。 粮食被收缴了不说,人还被关起来了。 这下,一个个都老实了。 平西伯府。 还未付出行动的江崇怒气冲冲地冒雨找到了唐清月。 少女也是才知道消息,此刻同样是六神无主。 上一世,京城的粮仓恰好需要替换新粮,陈粮清理干净后新粮还在路上就下起了大雨,所以当时只有零星几个粮仓有粮,没坚持一个月就耗空了。 又因为地动,官道长时间未能疏通,大家只能高价从商户那儿买,就这还买不到,许多人两天才吃一顿。 为此朝廷没有限制过商户高价卖粮。 但如今是怎么回事? 少女心慌意乱,总觉得有什么脱离了自己的掌握。 “月儿,当初是你信誓旦旦告诉舅舅,说粮食能卖出十余倍的价格,可是你看……两倍市价,我还要倒贴银子进去,你可真是害苦舅舅了!” 江崇当着平西伯夫妇的面数落唐清月,夫妻二人知道他投入了全部身家,此刻大气也不敢出。 少女被骂心中不服气却不敢反驳。 自己固然有错,可做生意本就有风险,他自己也拍板了,凭什么都怪她? 她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上一世京城被困了足足两个月,觉得事情还有转机。 “舅舅别急,你看官道都堵了,雨也未停,最迟也要一个月才能和外界联系,我们再等等,等朝廷的粮食卖完了,我们再涨价也不迟。” 江崇气得掀桌子,指着少女的鼻子大骂。 “老子也是瞎了眼,你一个闺阁小姐懂什么生意门道,消息还没我灵通。 你知道朝廷早就下令各地州府密切关注河流和官道的疏通了吗?那工部的刘大人,偷工减料被抓了,京城附近的水利全部重新修缮,你难道还没发现,为何下了这么多天雨,京城只是有少量积水吗?” 少女踉跄两步,她不知道刘大人是谁,但江崇提醒了她,就是京城到现在还没被淹没。 上一世,大雨第三天,因为决堤和河流淤堵,京城的积水到了小腿肚,而如今的积水连脚背都盖不过。 少女心慌意乱,想不通为何会如此。 难道是因为她重生了这一切有了变数? “舅舅,你信我,这只是暂时的,京城肯定会被淹……” 尽管已经自我怀疑,她还是坚持要说服江崇去赌。 “我就是信了你的鬼话,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交代吧。” 江崇没有怀疑她和瑞王府的交情,如今知道自己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了,也不敢将人得罪死,放了几句狠话便匆匆离开。 他要趁着现在还能卖两倍市价赶紧把粮食脱手,能收回一点是一点。 可等他回到江宅,又接到了一个噩耗。 仓库里的粮食发霉了,现在只有一半是好的,但也受了潮,若不及时卖出去坚持不了几天。 “噗……” 男人一口血喷洒而出,双眼一翻,直挺挺倒下去。 “老爷,老爷……” 江宅一片兵荒马乱,夏为仪后脚便收到了消息。 受了潮的粮食,即使没发霉,也沾染了霉味,现在怕是两倍价格也卖不出去了。 “郡主,你的信。” 李嬷嬷又去取了信,夏为仪把人都屏退下去,撕开信封上的火漆,拿出里面的信看起来。 信是底下的掌柜送来的,说她的精粮已经全部卖出去,除少部分损耗,大部分粮食的价格在五到十二倍,最后十五万两的精粮卖了一百多万两银子。 看完后,她将信点燃,连同信封一起扔进了火盆里。 第81章 利诱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地动发生在梓州的消息是地动后第七日知晓的。 虽然大雨不停,好在朝廷早就令沿途官员提前做好准备,在发现官道堵塞的第一时间便组织官兵清理沿途杂物,许多百姓也自发参与到其中。 地动后第十天,京城五百里范围内的官道全部疏通,第二十天,通往梓州的官道疏通,大部分州县不再下雨,没有停的地方也只是下着零星小雨。 “回禀陛下,从梓州传回的消息。梓州及附近两百里范围内的州县均有不同程度受灾,梓州的房屋几乎全部垮塌,幸而当地百姓和官兵早有防备,提前储存好粮食又露宿于空旷地带,未造成严重伤亡,目前的死亡人数不足四千,受伤人员已由各地官府接收治疗,目前急需大量药材和郎中。” 皇帝这几日一直在担忧此事,甚至做好了死亡数万人的准备,如今的消息虽同样悲痛,但已经好太多,药材和郎中自然要尽力满足灾区。 此外,还免除了梓州一带三年的赋税,并派兵前往,帮助百姓重建屋舍。 如此,这次灾情才算告一段落。 …… “王爷,郡主来了。” 书房中,端王和萧衍正在商讨要事,听下人传报想着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便直接让人进了书房。 夏为仪一眼看到了男人,他似乎瘦了些,眼中还有些血丝,看得出这段时间很忙碌。 “父王。” 她给端王行了礼,装作才看到男人的模样。 “萧公子也在,女儿可是打扰到父王了?” “唉,无妨,本王与子度不过随便聊聊。” 端王不在意摆手,让下人进来伺候了茶水,等人都下去了,才又问: “赚了多少?” 他帮女儿遮掩了许多痕迹,但具体她挣了多少便不知了。 夏为仪将装了四十万两银票的匣子推到端王面前。 “这就不告诉父王了,反正女儿我现在有的是银子,这是承诺还给父王的银子,女儿大方一次,再多还五万两,父王点点?” 端王把匣子拉开一条缝,只瞥了一眼,便合上了。 “哪儿有父亲借女儿银子还要回的道理,你拿回去吧,就当本王提前给两个外孙压岁钱了。” 说着,将匣子推了回去。 夏为仪有些意外,这可是四十万两,哪怕端王是王爷,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那女儿就替茹姐儿和言哥儿收下了。” 她毫无心理负担拿回了匣子,连假意推诿都懒得装。 男人没好气瞪她一眼,还不忘叮嘱。 “记住,是给我亲外孙的。” 换而言之,别想让宋云谏占一点便宜。 “知道了。” 现在宋云谏花的都是国公府的钱,自己一分没掏。 又问了端王一些朝堂之事,夏为仪才离开书房。 她前脚走,萧衍后脚也向端王道了别,出书房后快步朝着女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没走几步,他在垂花门追上了女人。 “郡主留步。” 夏为仪停住脚步,等他开口。 男人拱手道:“郡主可否赏脸到听雨阁一叙。” 夏为仪眉间闪过一丝愉悦。 “锦屏,玉双,你们先去母妃那等我。” 小丫鬟抬眼看了眼男人,没有多问,屈膝退下。 “萧公子带路吧。” 萧衍做了个请的动作,略微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和她并行。 暴雨后的京城不复往日的闷热,如今进入凉爽的初秋。 湖面的荷叶早已枯败,只剩雨后浑浊的湖水。 青石路已经被下人洒扫得很干净,但还是沾了些水汽,夏为仪的裙摆很长,一不注意就会被打湿。 “萧公子可否为本郡主提一下裙摆?” 萧衍动作肉眼可见地一滞,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才弯腰提起了她长长的裙摆。 “靠近些,你这样容易扯掉本郡主裙子。” 感受到被牵扯的力量,她水灵灵的美目没好气看了他一眼,似妻子对丈夫带着撒娇的埋怨。 萧衍别开目光,默不作声靠近了半步。 二人上到二楼,男人才后知后觉放下手中的裙摆,华贵的绫罗如瀑布撒下,女人的背影飘逸婀娜。 夏为仪一眼看到了花瓶里的紫茉莉,随手取出一支,折掉下面多余的枝条放在手中把玩。 “萧公子要问本郡主什么?” 萧衍开门见山:“一个月前,西南地动的流言可是郡主传播的?” 女人脸上丝毫不见慌张之色,她只浅浅笑了一下,将手中的紫茉莉递到男人面前。 “你为本郡主簪上,我就告诉你。” 男人犹豫片刻,伸手接过茉莉,插在她右侧的发髻上。 她今日打扮得清雅,紫茉莉因为簪在她头上似乎变好看了些。 萧衍簪好花便收回了手:“郡主可以告诉在下了吗?” 她不着急回答,而是靠近他:“好看吗?” 这里没有镜子,她只能问他了。 萧衍深吸一口气,语气平稳:“郡主美貌无双,无论簪何种花都是好看的。” 夏为仪承认被取悦到了,决定放他一马,回答他的问题。 “看来萧公子什么都没查到。” 男人不置可否,不然也不会来问她了。 不过看她如此反应,他已经坚定了心中的猜想。 “郡主是如何知道梓州会地动的?” 夏为仪仍旧不慌不乱。 “你这么咄咄逼人,任谁都不会告诉你的,不如……萧公子让本郡主一亲芳泽,你想知道的,本郡主悉数告知。” 萧衍下意识要拒绝,但她声音如魅魔般诱惑,还有一双让人无法拒绝的美目,看他的时候温柔而强势。 “机会只有这一次,你若从了我,我便告诉你。” 男人看她红唇逼近,双腿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他只好伸手挡住她的靠近,女人却一下吻在了她掌心。 他指尖颤抖了几下,触碰到女人白嫩的面颊。 “萧某已经知道答案了,郡主的算盘打错了。” 偷香失败,夏为仪也不恼怒,仿佛没长骨头一般顺势软绵绵靠在他怀里,两条胳膊挂在他脖子上,阻止他离开。 萧衍僵住,却不忍推开。 “萧公子难道就不想知道,十五年前,屠戮萧家满门的凶手是谁吗?” 第82章 臣服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 时间仿佛被静止,唯有男人的瞳孔在不断放大。 “你、说、什、么?” 他一字一句问道,眼睛逐渐变得血红。 这样的他,好似一只复仇的孤狼,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敌人决一死战。 夏为仪却不害怕,她摸上男人的脸颊,温声细语。 “你没听错,你一直查不到的凶手,本郡主知道。” 萧衍猛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你到底是谁?” 他的力道不大,并没有捏疼她。 “我是谁?本郡主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叫夏为仪。” 男人不信,死死探究她脸上的每一寸,想要看出些许端倪。 “能提前预知地动,还知晓十五年前的迷案,郡主是把我萧某当傻子?” 他从没怀疑过女人是拿萧家的事诈他,甚至无比笃定她知晓真相,激动的同时更加气愤。 自己十几年苦寻不到的真相突然站出来一个人说能告诉他凶手是谁,如何不令人崩溃又亢奋。 “呵!”她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扯出被男人抓住的手,张开双臂在他面前转了两圈。 “萧公子是不是志怪话本看多了,把本郡主想象成妖精了不成? 先不说妖精有没有那本事,就单说本郡主就算真是妖精,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和我谈条件?” 萧衍看着他,默不作声,眼中的怀疑并未消散。 因为转了两圈,女人的外袍有些滑落,露出一侧雪白的香肩。 她没有急着提上来,而是一步一步逼近他,几乎要贴在他身上。 “你猜得没错,流言,是本郡主让传的,不过可不是你想的怪力乱神。 天下能人异士众多,父王身边有你们这些谋士,本郡主身边又何尝不能有几位贤才?” 她现编了一个借口,听起来倒有几分可信度。 萧衍凝视着她,不知是否信了她的话。 “郡主要萧某做什么?” 他不苟言笑,语气中多了几分认命。 原本他跟在端王身边,就是想借势查到当年的凶手。 但当年他死里逃生的时候不过八岁,没有过人的学识和强健的体魄,更不敢轻易找上萧家的亲友,如今又过去十余年,曾经的蛛丝马迹早已消失在岁月长河中。 甚至连名震一时的兰陵萧氏也不再有人记得。 他想查,难如登天。 如今有一个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他势必要把握。 哪怕,代价是出卖自己。 “萧公子想好了,本郡主要你做什么都答应?” 男人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除了放弃家仇和背叛王爷,郡主可以提任何要求。” 他加重了“任何”两个字,其中暗示不言而喻。 夏为仪妩媚一笑,纤纤食指勾进男人的腰带,将他带到阁楼的角落,那里有一半人高的矮柜,高度只到男人的臀部。 萧衍任她牵着走,看起来少了几分抗拒。 想要得到什么,就不要再给自己立牌坊。 到了柜前,她软声道: “抱本郡主上去。” 萧衍顿了片刻,微微蹲下,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穿过她膝盖下方,将人抱了上去。 古代的柜子十分结实,和地面的贴合度还高,她动了几下柜子十分平稳,没有产生一点动静。 夏为仪意味深长笑了一下,随手脱下已经半松半垮的外袍,露出雪白的肩和精致的锁骨。 这具身子原本因为抑郁又缺少锻炼,肌肉有些松垮,好在天生条件好,她穿过来每日坚持做瑜伽和有氧运动,如今身材丰腴、皮肤紧致有弹性,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婀娜多姿,活色生香,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喜欢。 讲真,若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实在长得好,她都舍不得随便找个男人伺候她,不然谁占便宜还说不定呢。 就如同在现代,男人她有四不要。 脏的不要,丑的不要,不行的不要,被闺蜜睡过男爱豆肯定不要。 萧衍几乎是立刻把目光挪向了地面,夏为仪也不急,吩咐道: “去洗个手,再漱个口,然后立马回来。” 男人不知她想做什么,但更不想看到她继续脱下去,匆匆转身离开。 夏为仪盯着他的背影,堵死他的退路:“本郡主最多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后你若没回来,本郡主就记不住秘密了。” 想拖延时间?没门儿! 萧衍彻底没了挣扎的机会,出去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甚至还换了身衣服。 他站在半遮半掩的女人面前,不再躲避眼前的景色。 “郡主说的在下已经都做了,周围的下人也全都走远了,还有什么吩咐?” 他的主动和举一反三让女人很满意,她伸出修长的腿直接勾上了男人的腰,萧衍立刻扑倒她怀中。 夏为仪搂住他的腰,带着微微喘息。 “现在,吻我。” 萧衍略带迟疑,低头去碰她的唇,但他没有经验,高挺的鼻梁撞得女人脸疼。 她猛地捶了一下男人胸口,语气娇蛮:“真笨。” 说完,捧上男人的脸,挺起腰吻了上去,这一次,她如蛇精吐信子的行为不再被拒绝,男人被迫接受,再被她引导成三分主动。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有一股淡淡的香,具体形容不出,像春天清冽的气息,让人沉醉迷恋。 她也趁机握上男人的手,教他如何取悦。 要不说聪明的男人就是好,她只略微教了一会儿,他便无师自通,夏为仪在他怀中软得没了骨头,忍不住发出上不得台面的声音。 萧衍听了脸色涨红,气息开始不稳。 “郡主想要人听见?” 夏为仪毫不在意,她只是喜欢这种偷感的刺激,不代表怕被人知道。 她都是寡妇了,还不能有男人? “让人听见不更好?这样就不用偷偷摸摸了。” 她在男人唇上咬了一下,像是惩罚。 “这种时候还在想别的,是本郡主让萧公子感到无趣?” 她可太有趣了。萧衍心想。 不再多问,两人继续胡闹,等到夏为仪满意了几回,她才奖励地在男人唇上一吻,嫩白的指尖触碰他的薄唇,眉目含情望向他,带着些许暗示。 “子度哥哥的唇,真适合干些别的。” 萧衍不明所以,直到顺着她的目光看到…… 第1章 穿成绝美恶婆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脑子寄存处】(新书求书架、评论、发电。男主尚不确定有多少位,不过保证全洁,且被收服后对女主绝对忠心。前面部分会先铺垫背景,三十章左右男主们会陆续登场。) …… s市某高端会所vip包间。 “姐姐,来抓我啊!” “姐姐,不能偷看哦!” …… 暧昧闪烁的灯光下,四个唇红齿白、拥有饱满腹肌胸肌的高大帅哥赤裸着上身、头戴毛绒发箍,像是狐狸精一样搔首弄姿。 他们围成的圈中,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穿着一身高开叉的吊带裙,一头波浪卷发,虽然眼睛上蒙了一条黑色丝带,但依旧能看出她五官精致,容貌美艳。 “小心哦,被我抓到,可是会被惩罚的。” 夏为仪跌跌撞撞地伸手向着声音的方向摸去,可这几个男模滑不留手,每次只被她摸到一点肌肉就又跑了去。 “姐姐要加油哦!” 一个走清纯男大风的男人故意停下给她摸了把胸肌。 夏为仪满足地摸上去,准备来一招偷袭,对方却敏捷地又脱身了。 接下来四个男人故技重施,勾得她心痒难耐。 这些男人惯会察言观色,在夏为仪处在耐心耗尽的极限时,几人纷纷慢了下来,故意给她抓住。 夏为仪如愿摸上了一块健硕的肱二头肌,正欲抱紧,谁料脚下踩到了空酒瓶,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的额头猛地撞向坚硬的桌角,伴随着剧痛和脸上的热流,刚才还声色犬马的人瞬间失去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 大虞朝忠国公府栖云院。 “快来人啊,郡主晕过去了。” “去叫常大夫!” “母亲!” …… 胸闷、气短、想死…… 这是夏为仪恢复意识后的直观感受。 她努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古色古香的床帐,耳边是几个女人担忧的声音。 “常大夫到了。” “常大夫,快给郡主看看,她今日发了气,可别坏了身子。” 听声音说话的是个较为年长的女人,夏为仪听得云里雾里,而后便感觉有人靠近,接着有什么东西盖在自己手腕上,然后几根手指覆了上来。 她很想再睁开眼睛看看,奈何身子不争气,很快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昏睡前,她脑海里都是刚才那个女人的话。 大夫?郡主? 好古老的词。 她不是在玩捉美男的游戏吗,难道会所老板给她换了一个主题? 身体的不适盖过了她内心的疑惑,夏为仪很快便无法思考,朦胧中,她接受了一段陌生的记忆,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原来, 她穿进了自己看过的一本小说,叫《重生之权臣心尖宠》。 小说大概讲述的是女主唐清月前世猪油蒙心,为了证明自己能过得更好,和男主宋云谏退婚后误嫁渣男,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香消玉殒的结局。 女主死后魂魄在世间飘荡,才知宋云谏一直对她痴情不改,不仅为她守身如玉,还在她死后步步为营除掉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男主大仇得报后便远离朝堂,终日守在她坟前,最后因为思念成疾英年早逝。 唐清月在宋云谏死后便带着记忆重生了,恰好在两人刚退亲后,男主心灰意冷,于是女主开启了追夫火葬场的故事…… 市面上一抓就能抓一大把相似的重生文,不用猜就能知道大概剧情。 原本她没兴趣,奈何当时因为看到了其中一个配角的名字和自己一模一样。 夏为仪觉得她的名字也不算是烂大街,“为仪”二字取自《周易》——“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吉”,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她姓夏,组合起来就成了某个地名。 所以当她无意间扫到《重生之权臣心尖宠》里也有一个叫夏为仪的,便以为这应该是个很重要的角色,于是读了下去。 结果…… 好消息,这角色的确重要,存在感十足,一直到大结局。 坏消息,是女主的恶婆婆,不仅是个跳梁小丑,连反派都算不上,不过是男女主play的一环罢了。 原主出身显赫,乃是端王长女,皇帝的长孙女,被封为平阳郡主,自小备受宠爱。 十六岁时,原主与心上人忠国公世子结为夫妻。 宋世子生得貌如冠玉、龙章凤姿,原主也是貌美倾城,因为早就互相喜欢,婚后更是蜜里调油、琴瑟和鸣,称得上一对神仙眷侣。 世子深爱原主,原主结婚四年才有了第一个孩子,可这期间,世子从未有过妾室通房,连沾花惹草也不曾。 然而好景不长,婚后第六年,丈夫坠马而亡,原主伤心欲绝,若不是此时发现腹中还有一个孩子,恐怕也随之而去了。 原主咬牙撑到了女儿出生,此时她已没有了轻生的念头,但原本温柔和气的人变得喜怒无常,对下人动辄打骂,连对孩子也没了耐心,儿子对她日渐疏离,至于小女儿,因为见到她就会想起丈夫去世后最痛苦的那段时间,她见也不想见,扔给别人照顾,不闻不问。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原主的性子越来越暴戾,唯一能亲近些的人便是养子,也就是《重生之权臣心尖宠》的男主——宋云谏。 宋云谏是原主和丈夫婚后领养的,只比她小了八岁,但很是尊敬她。丈夫死后的这些年,一直是养子在开导她,在原主心中,宋云谏的份量已经超过了两个亲生孩子。 然而就是这个无比孝顺的养子,今天却把她给气晕了。 夏为仪认真梳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此事还要从男女主的婚事说起。 宋云谏和平西伯府千金唐清月自小有婚约,如今两人一个十六,一个十八,两家便琢磨着今年年底办婚事。 然而正开始筹备,平西伯府却被爆出真假千金的秘密。 原来,十六年前,平西伯夫人外出时意外踩滑,无奈只好在一农户家里生产。 好巧不巧,当天那家人也有妇人待产,两个孩子前后出生,然后便狗血地抱错了。 亲生女儿找上门, 但平西伯夫人早已把心血花在了唐清月身上,因此还愿意养着女主,便给了那妇人些银子,将人留在府里。 可唐清月心思敏感,身份曝光后觉得谁都看不起自己,认为自己的好日子将要到头。 于是,她发誓要过得更好,恰好遇上了瑞王五子夏怀裕的示好。 瑞王是眼下最有希望夺嫡的皇子,只要她嫁给夏怀裕,哪怕是为妾,以后说不定就是皇妃,再不济也是亲王侧妃,比嫁给一个养子前途来得光明,便起了要退婚的心思。 因此,她趁着真假千金一事,咬定和男主定亲的是真千金,甚至以死相逼,闹到了忠国公府。 原主其实本就嫌弃平西伯府门第低配不上养子,可婚事是亡夫定下的,也只能用心安排,谁知如今对方成了假千金还主动来换亲,于是当场训斥了几句,可养子宋云谏却站出来维护唐清月,气得她当场就晕了过去。 然后……她这个现代的夏为仪便穿来了。 “……” 认清这个现实后,夏为仪有些无语。 她在现代只是个混吃等死、懒惰好色、没脑子的富二代,但好歹是在和谐社会,只要不出意外就能富贵生活到寿终正寝。 谁知她只是好个色,居然就摔进了书里,还是个不太稳定的封建社会。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夏为仪回想了一下书里的内容,知道唐清月退婚后很快就会重生,和她那个便宜养子重归于好,如愿嫁进国公府,和男主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偶尔还和她这个恶婆婆斗斗法,给读者制造爽点。 书中,在女主的努力下,男主和原主彻底离心,后来端王败落,靖王登基,作为端王长女的原主自然也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男主到底挂念着母子一场,便向新皇求情将原主送去寺庙,终身监禁,新皇感念男主的勤王之功,便准了他的请求。 于是原主便被送往远离京城的寺庙,却在途中遭遇劫匪,被凌辱致死,而男主听到消息后只是伤心了片刻,便去和女主酿酿酱酱了。 “好一头白眼狼。” 夏为仪愤愤道,如今她既然穿进了原主的身体,自然要替她好好活下去,避免书里的悲惨结局。 至于男女主……哦不,她既然穿来了,那她就是女主。 …… 第2章 她要当大公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公子先回去吧,郡主尚未苏醒。” “母亲今日晕倒亦有我之过,我就在此守着,也好第一时间给母亲赔罪。” …… 夏为仪醒来时听到的便是这样一场对话,两人的声音在尽量小了,可这古代的房子隔音不如现代,尽管人在外间,她还是听到了。 她有些渴,本想叫人送水,却听其中一道声音突然惊呼。 “大公子您这是做什么?您快起来,郡主还未醒,您跪着她也看不见。” “不,母亲因我病倒,我不跪着心里难安。” …… 夏为仪心里腹诽:你还知道人是被你给气死的啊。 左右对穿书这事还觉得不真实,夏为仪索性选择躺尸偷听外面的好戏,顺便好好理理自身的处境。 莫名其妙来到书里的世界,还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王朝,她心里说不惶恐是假的,所以哪怕带着上帝视角能预知未来发生的某些事,她心中依旧忐忑。 毕竟,她没有过人的才识,也没有扭转乾坤的力量,首要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至于更远大的抱负,活下来再说吧。 …… 宋云谏走出外间后笔直地跪在院中,他的五官俊美深邃,身姿如玉,气质清冷矜贵如高山雪莲。 若是夏为仪看到了,恐怕也会被他的仙姿佚貌所震撼,再感叹一句不愧是原书里的男主。 “天气炎热,大公子快起来,别中了暑气。” 李嬷嬷苦口婆心地劝着宋云谏,心想这若是自己的孩子,她早该一巴掌扇过去了。 那伯府的假千金如何配得上龙章凤姿的大公子?又有什么资格让大公子把郡主给气晕了? 此时正是七月如火的天气,今年又格外炎热,宋云谏只是跪了一会儿便大汗淋漓。 “嬷嬷不必劝,只求母亲,不要怪罪清月,她……她只是……” 一股不适感猝不及防袭来,宋云谏感觉眼前发黑,身上开始疯狂冒汗,还伴随着恶心感,让他笔直的上半身开始摇摇晃晃,没一会儿就倒在了小厮身上。 “公子,大公子晕倒了!”小厮抱着人大喊。 李嬷嬷一惊,心中直呼造孽,忙叫人上前去帮忙。 郡主虽恼他为了假千金失去分寸,但始终是疼爱的养子,轻易怠慢不得。 宋云谏被领入府中后便金尊玉贵地养着,哪儿遭过这样的事,好在府里的下人训练有素,抬人的抬人,拿药的拿药…… 一阵兵荒马乱后,宋云谏恢复了意识,但还在不断吐酸水,李嬷嬷自作主张将人送回了他的修竹院。 …… “这么快就晕了,真没用!” 夏为仪颇为遗憾地躺回去,她想看乐子,奈何乐子不中用。 她还没看到传说中的男主呢,原着里说他可是个大美人。 不过还好,自己现在是他妈,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她正自我安慰,就听到有人轻手轻脚地靠近。 “郡主,您醒了!” 来人正是把人送走的李嬷嬷,年纪约莫三十五六,身材微胖、面色红润,五官并不出挑,但看着十分和善。 被发现了,夏为仪只好装作柔弱不能自理地要起身,李嬷嬷连忙上前扶她起来,在她腰后塞了个软枕,又低声叫了贴身丫鬟锦屏和玉双进来伺候。 很快两个小丫头出现在了她面前,大约十二三岁的年纪,放现代还是初中生,脸上带着些稚气。 凭借着原主的记忆她认出了两人,高一点、眼睛大一些、瞧着更稳重的是锦屏,矮一点,瞧着更活泼、偏鲶鱼系长相的叫玉双。 这两人和李嬷嬷在书里对原主一直忠心耿耿,夏为仪心里放松不少。 在此之前,她就幻想过自己万一穿越的事,其中最可怕的开局就是身边没有一个对自己真心的人。 还好,作者给原主安排的是一个被家里过度宠爱又极为看重门第、有着根深蒂固阶级思想的人设,不是爹不疼娘不爱还没朋友的小可怜。 三人一起伺候着夏为仪洗漱,之后一个揉头、一个捏肩、一个捶腿。 别说,高门大院培养的下人比那些男模伺候到位。 被好好服侍了一通,女人身体里仅存的那点不适感也没了,这才装模作样地开始关心她的好大儿。 “云哥儿呢?”她学着原主的语气道。 “大公子中了暑气,已经送回修竹院了。” 李嬷嬷回答道,宋云谏是养子,入府的时候已有十岁,因此单独准备了院子,平日里只请安才来郡主院中。 “呵!”夏为仪猛地睁开眼,学着记忆中原主死了丈夫后的模样冷嗤一声,带着三分讥笑、三分凉薄、还有四分漫不经心。 “倒是难为他,晒一次就脱一层皮的,居然为了那小贱人能受这份苦!” 为了表现宋云谏的深情,原书里他的肌肤跟豌豆公主一样敏感,稍微多晒点太阳就会掉一层皮。 不出意外,原女主重生后知晓了这件事定会心疼得哭唧唧,然后把这笔账算在她脑袋上。 李嬷嬷见她生气,给她按摩脑袋的手放轻了许多。 “郡主放宽心,大公子正是容易被情爱困扰的年纪,不是什么大事。” 夏为仪:你不懂,这事可大了,关乎着你家郡主的性命安危。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夏为仪决定主动出击。 现阶段她和男主的关系还未彻底恶化,所以她有两个选择。 一,现在就等唐清月重生,等二人结婚后绝不当她和宋云谏的绊脚石,并且当一个好婆婆,用自己的资源为二人铺路,这样即使未来是靖王登基,有了这一层关照,她不至于结局凄惨。 二,趁着剧本在手,斩断男女主成长的一切可能,帮自己那素未谋面的便宜父王上位。可能过程并不轻松,但一旦成功她就是尊贵的大公主殿下。 老实说,她在读这本小说的时候就一直不太喜欢男女主的设定,女主不是醒悟了,而是借着重生摘桃子。 至于男主,明明是原主的养子,却帮着靖王办事,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她不知道,但最后原主惨死他都不带伤心的,说他白眼狼都是含蓄。 现在,她穿成了男女主的对立面,而她又没有打算和男女主交好的想法,所以…… 不好意思咯,她要当大公主。 第3章 男主惨遭抛弃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在李嬷嬷娴熟的按摩手法中,夏为仪做了个美美的梦。 梦里她的便宜老爹端王成功夺嫡,她被封为护国公主,食邑千户,儿女双全还没有丈夫。 她的公主府里,养了各色面首,每一个都尽其所能讨她欢心,好不快活。 梦里逍遥快活,除了没有电子娱乐,其余的已经快赶上她现代的生活。 可这终究是一场梦。 醒来后,她不得不面对如今亲生儿女不亲近,养子是个白眼狼的局面。 对这个世界,她惶恐多于陌生,毕竟,她也不确定在书里死了是不是还能回到现代。 危机在前,夏为仪不得不好好替自己谋划,让下人取了纸笔,然后关起门来一个人写写画画。 她先将自己能记住的剧情都写了下来,怕被人发现,她用的都是简体字,而大虞朝使用的是让人两眼一抹黑的小篆,这些东西就算被人看了去也发现不了她的秘密。 写写画画了近两个时辰,她才将能回忆起的东西都写好,这其中还包括很多不确定的信息,她标注了一个“?”。 唉,这还得怪她同类型的小说看太多,导致有些剧情不太确定是不是《重生之权臣心尖宠》的内容。 放下笔,夏为仪坐在书案前看着自己的笔记,认真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如何走,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宋云谏”三个字上。 原书里,他是靖王的得力助手,加上女主带着前世记忆,能预知很多大事的发生,更是如虎添翼。 但现在的宋云谏,尚未考取功名,羽翼未丰,自己作为他的养母,有很多机会可以把他扼杀在摇篮里。 众所周知,言情文男主必恋爱脑,所以感情是击垮他的最好方式。 夏为仪的指尖在桌上敲了敲,眼珠左右晃动,没一会儿,计上心来,正欲开口叫人,门外就传来李嬷嬷的声音。 “郡主,云哥儿去了平西伯府。” 夏为仪:“……” 她正想去修竹院探探男主的口风呢。 …… 平西伯府。 被拒绝了好几次,宋云谏才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清月,为什么要换亲?我心悦的人一直是你。” 男人清醒后就马不停蹄赶来,平日极为注重仪容的翩翩公子此刻发丝凌乱、面色苍白、身影孤寂,衬得面如冠玉的脸多了几分病娇美人的气质。 他对面的少女花容月貌、云鬓楚腰,一身海棠色衣裙勾勒出窈窕的身段。 “云谏哥哥,我不是真正的伯府千金,该和你成婚的是宁妹妹。” 少女戚戚然道,用丝帕按了按不存在泪水的眼角,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清月,当年江姨救了父亲一命,父亲许下婚事时,在江姨身边的是你。你说你不是伯府千金,可我就是真正的国公府少爷了吗?清月,不要退婚好不好?” 宋云谏语气卑微中带着祈求,名冠京城的高岭之花为她一个养女放下姿态,任谁都会心软吧。 唐清月当然也喜欢他这张脸,虽然自己不爱他,可每当外面的女子嫉妒她和宋云谏有婚约时,她心中总会升起隐秘的自得来。 他说得也没错,养子配养女,天生一对。 可她已经有更好的选择了,宋云谏只是一个养子,就算平阳郡主再宠爱他,也不可能把国公府的爵位给他。 她本不想撕破脸,可宋云谏的苦苦纠缠让她厌烦,而且,那个男人也承诺了她,要给她正妻的身份,索性就不再演了。 少女泫然欲泣的脸立刻换了副表情,变得冷漠疏离。 “宋公子,当年宋世子说的是和平西伯府的千金定亲,可不是我。此事我爹娘已经答应,而且我提出换亲,平阳郡主虽气愤,但也没说不同意,可想她也是看不上我的。更何况,郡主因此还狠狠羞辱了我一番,我是不可能再嫁给你的。” 她说完转身便要走,宋云谏心急地去拉她,被她身边的丫鬟莲月制止了。 “宋公子,请自重。” 未婚儿女拉拉扯扯的确出格,他只好收回伸出一半的手,失魂落魄地后退两步,双手合抱,弯腰致歉。 “抱歉,是我失礼了。” 果然,还是因为母亲吗? 唐清月看出他并未完全放弃,索性又下了一剂猛药。 “宋公子,如今你我婚约取消,我也不再隐瞒,我从未心悦于你,我心中另有他人,望今后你和宁妹妹美满幸福,不要再来纠缠于我了。” 从未心悦,另有他人。 这两句像两棍子狠狠敲在了男人心上,让他摇摇欲坠。 他想起两人相处的种种。 上元节灯会、花朝节吟诗作对、夏日湖面泛舟…… 他受了风寒,她托人嘘寒问暖,每个重要的节日,她都会送自己绣的荷包、帕子…… 做这些的时候,她心里真的没有自己吗? 还是,只要是她的未婚夫,她都会那样做? 看着唐清月离去的背影,男人很想冲上去质问,可又怕得到的回答是他不想要的。 …… “小姐,宋公子走了。” 莲月看人离开第一时间来禀报了唐清月。 唐清月正对着铜镜试发簪,左瞧右瞧都不满意。 她下意识想要去找江氏撒娇定做新的头面,但一想如今自己身份尴尬,恼怒地将匣子里的首饰扫到地上。 “都滚出去!” 下人们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逃也似的出门,只有莲月心疼地蹲下去将首饰都捡了起来。 将匣子放回桌面,莲月小心道: “小姐是不满意这些首饰,不若跟夫人提一下?” 唐清月睨了她一眼,道:“她现在有亲生女儿,我算什么?”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既然已经错了,为什么她还要回来? 如今,自己就算留在伯府,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曾经她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如今身份一曝光,那些公子小姐,全部拿她的出身说事。 她一句话给莲月心疼坏了。 主子从小养尊处优,被人捧着哄着,如今被分走了伯爷夫人的宠爱不说,还要遭人白眼,她太心疼了! “小姐别这么说,在莲月心里,您才是真正的伯府千金。那个村姑,大字不识一个,还粗鄙不堪,连您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第4章 唐清月重生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奴才议论主子是大忌,放在任何一个大户人家都是要被掌嘴的。 但唐清月不觉得她放肆,因为这恰恰也是她的想法。 “好个丫头,快别说了,担心给人听见!” 她佯装去捂对方的嘴,却又不挨着对方的脸。 如果不小心碰到了口水,多恶心呀。 二人一副主仆和谐地模样打闹了一会儿,没多久,一个貌不起眼的丫鬟神神秘秘地敲了敲门。 “大小姐,你要的翠香坊的糕点买来了。” 唐清月立刻收起了玩闹的动作,表情变得严肃,若是细看还能发现她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期待。 “放桌上吧。” “是!” 丫鬟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唐清月给了些赏银就让人退下了。 翠香坊的糕点都是每天新鲜出炉,要趁热才好吃,莲月便上前要打开食盒摆出来,谁知还未碰到便被呵斥了。 “住手!” 唐清月说完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忙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 “我现在有些累不想吃,东西就放在这儿,我想先歇一会儿。” 莲月不疑有他,忙伺候着她睡下,自己便退出了屋子。 一般主子休息需要下人在外间守着,但唐清月喜静,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 唐清月躺下后并没有睡着,大约等了半刻钟的时间,她才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食盒旁。 打开食盒,她没有去看那些精致的糕点,而是径直摸到底部的夹层,轻轻一按,便露出一个小格子,里面放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打开纸条看到熟悉的字迹后,她长舒一口气,再三默念确定记住后才取来火折子将其烧掉。 一个时辰后。 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借着采买的借口从后门离开伯府,她七拐八绕一番后,最终停留在一家酒楼的后院。 她自然就是唐清月。 和掌柜对了暗号后,她被领着上了酒楼的顶层,这里只有一间包房,长期只为一人留着。 掌柜敲了敲门,道:“公子,人到了。” “嗯。” 门内响起一道温润的男声,如玉石撞击清脆干净,让人听着仿佛就能想象出他翩翩君子的形象。 掌柜把人带到便退下了,独留唐清月在门外。 “进来吧。” 屋内的人再次开口,唐清月理了理鬓发,一脸娇羞地推门入内。 一进门,便有一道高大的影子笼罩而来,接着她就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清月,我好想你。” 男人身上清爽的木质香一丝丝传入鼻间,宽阔温暖的怀抱让人心安。 “裕哥哥,清月也想你。” 女人柔弱无骨地靠在男人胸膛,夏怀裕迫不及待地将她转过身,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唐清月并不反抗,反而十分享受地接受对方的索取,显然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吻了一会儿便开始上下其手,怀里的人时不时发出微喘的轻哼,听得人血脉贲张。 吻了许久,等女人身上的衣服变得松松垮垮时,夏怀裕咬着她的耳朵道: “清月,我想要你,可以吗?” 唐清月抬起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错不错地看着男人。 单从外貌来讲,夏怀裕长得没有宋云谏好看,身量也不如他高,但也是五官端正,眉眼间自带深情,仪态高贵,有皇家风范。 她不知为何突然就将两人对比了一下,但有一点,夏怀裕是皇孙,这一点宋云谏拍马也追不上。 “裕哥哥,你真的愿意娶我为正妻吗?” 夏怀裕欲火焚身,但他对还有兴趣的女人一向有耐心。 “小傻瓜,我怎么会骗你,要是假话,就让我……” 唐清月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 他能毫不犹豫地发誓,足以表明真心。 如此,自己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可我只是个养女,不是真正的伯府千金。” 她说出了最后的疑虑,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就算是真千金,也够不上男人正妻的身份。 夏怀裕手伸进她衣领,边吻她的额头边咬牙切齿道:“你就是想折磨我。你不放心,那我就再说一次,我一点也不介意你的身份,我是皇孙,不是因为谁身份高才娶谁,而是我娶谁,谁就会身份高贵。” 若是夏为仪在场,听到这句话也会为自己这个堂弟鼓掌。 渣男的话术总是一套又一套的。 唐清月有野心,但只是个深闺女子,如何能招架住这样的甜言蜜语,当即就羞涩地点头。 夏怀裕将人横抱起就往床边走,一边走还一边去脱女人的衣服,等走到窗前,两人身上几乎没什么遮挡了。 可能是太猴急,男人上床的时候没太注意,唐清月的头不小心撞在了床柱子上,当即一阵剧痛传来。 听她惊呼,男人低头去看,见到只是红了一片便没有多想,继续把人放到柔软的被褥上,紧跟着压了上去。 而唐清月被撞了后便陷入了短暂的昏迷,她的眼前走马观花地闪过许多画面。 在那些画面中,夏怀裕并没有如约娶她,而是将她纳为妾室,并且入府后很快就对她失去兴趣,扔在角落不闻不问。 再后来夺嫡的局势越发紧绷,宋云谏给靖王办事夏怀裕自然看他不顺眼,知道他喜欢自己,夏怀裕便将她如妓女一般送给许多人糟践,没多久,她便染了脏病去世。 然后,她便看到了,那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为了她杀红了眼…… 这一撞,唐清月重生了。 当她幽幽转醒时,看到正趴在自己身上正要进行最后一步的男人,眼中顿时闪过冰冷的杀意。 上一世,就是他,哄骗自己,让她错过了那么好的男人。 美色当前,夏怀裕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异样,正要挺身而入,下身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唐清月抬脚用膝盖顶了男人一下,怕逃脱不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男人当即捂着受伤的地方倒下,嘴里不断发出哀嚎。 “贱……人!你做什么?” 疼痛让男人撕下了所有伪装,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唐清月更痛恨自己前世识人不清了。 她一边流泪一边裹紧身子,怕男人反扑,也不管后果如何,随手抓了个香炉便朝男人的脑门砸去。 夏怀裕疼得根本没有力气反抗,被这么一砸,便晕了过去。 唐清月不敢多待,胡乱地穿好衣服落荒而逃,幸而男人怕被打扰,早早把人支走,不然她还不好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离开酒楼时,宋云谏正在对面的茶楼看着她。 他离开平西伯府后越想越不甘心,便折身回去再问问唐清月是不是真的如此绝情,未曾想就见到了她一副丫鬟打扮出了府。 怕她有危险,他便跟了过来,没想到她来了酒楼。 这酒楼,是瑞王府五公子名下的,他知道。 这个真相让他如坠冰窖。 原来,她喜欢的人是夏怀裕吗? 第5章 唐清月后悔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宋云谏失魂落魄地回到国公府,短短两天时间,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让他心力交瘁,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热。 “郡主,云哥儿病得厉害,可要叫御医来看看?” 李嬷嬷一遍给夏为仪捏着肩,一边问道。 宋云谏已经连续两日高烧不退,听修竹院的说还伴随着呕吐和半夜呓语,再烧下去怕是要烧坏脑子。 作为皇长孙女,原主有直接传唤御医的资格,只是府里的常大夫医术精湛,她并不常用此特权,数得清的几次还多是为了宋云谏和那死去的丈夫。 “太医院许多大夫还要来请教常大夫,若是连他都医治不好,我就算是把太医院搬过来也无济于事。” 夏为仪想也不想地回绝了。 这当然不是李嬷嬷的意思,肯定是修竹院那边来提的。 在原着里,府里的下人,特别是修竹院,早已把宋云谏当成了正儿八经的主子,远超她的两个孩子,甚至有些决定还会绕过她来。 请御医这种事,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所谓上行下效,大概男主也是这样想的,下面的人才会如此放肆。 李嬷嬷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着人去修竹院那边传话,说如今陛下身体抱恙,郡主不便传唤御医。 “郡主这是和公子怄气呢,陛下还能用到整个太医院不成?” 丫鬟弄玉愤愤把帕子扔进铜盆,为宋云谏抱不平。 小厮郑玖吓得心惊肉跳。 “弄玉姐姐可快闭嘴,你这是嫌命长呢!” 公子果然是对下人太好了,居然连陛下都敢议论了。 “怕什么。”弄玉不以为意,一双单眼皮的吊梢眼里毫无惧意,“这里又没有外人,没人会说出去。” 郑玖已经无力吐槽,但她说得也对,修竹院上下对公子忠心耿耿,再说,就算传出去,还有郡主撑腰呢。 宋云谏在国公府病得不省人事,在外面的唐清月却急了。 从酒楼逃出去后,她便陷入了无尽的彷徨中,她无法确定那些画面是她的臆想还是真的属于前世。 直到府里的一个堂弟落水,天气和时间都和梦里的对上了,她才无比确定,那就是她的前世。 夏怀裕只是玩玩儿她,只有云谏哥哥是真心爱她! 重活一世,她要擦亮眼,好好补偿她的云谏哥哥。 理清思绪后,唐清月立刻又出了门,来到忠国公府外求见宋云谏。 “公子这两日病了,不便见客。” 门房语气疏离,没有赶人还是因为要维护国公府的气度。 不然,就凭她前几日当众退婚,他们可以直接赶人了。 “病了?”唐清月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态度,满心满眼都在宋云谏身上,“很严重吗?可有请御医?” 云谏哥哥虽是个书生,但同样注重强身健体,上一世她死后变成游魂飘荡在他身边,看到过他的身材是极好的,不像是会轻易生病的人。 所以,只可能是她前两天的话伤到他了。 想到这,女人心中不由一痛。 她怎么能说出那样绝情的话?她明明心里有他的。 门房只知道大公子病了,就算知道得更多也不会告诉对方。 “不劳姑娘费心,我只是个看门的。” 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送客。 唐清月此时只想赶紧挽回宋云谏,不想就这么回去,便取了些银子,想让对方行个方便。 “这位小哥,前几日,是我冲动了,今日想当面给宋公子赔罪,可否通融通融?” 银子还未送到对方手上,那门房却跟触碰了烫手山芋一样大退几步。 “大公子病着不便打扰,若真有什么急事,姑娘过几日再来问问吧。” 唐清月出手大方,那一袋银子少说有二十多两,可这里是国公府,门房不会为这点蝇头小利心动。 几番被拒,女人有些丧气,咬了咬牙,就要拔下头顶的一支金钗来。 “哟,唐大小姐,这次又是来退亲的?” 李嬷嬷出门办事,恰好瞧见了这一幕,想到郡主被她给气晕了,没忍住阴阳怪气起来。 唐清月知道她是夏为仪身边的人,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得罪。 她要嫁给云谏哥哥,势必要得到平阳郡主的首肯。 当即换上了楚楚可怜的表情。 “嬷嬷误会了,之前怪我鲁莽,做了错事,今日特来登门赔罪。” 李嬷嬷锐利的眼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心中嗤笑却面不改色。 “赔罪说不上,毕竟唐小姐也是好心,知道自己不是真的伯府千金,便主动要求换回这亲事,只是行事激烈了些,不过唐小姐年纪还小,郡主已经不生气了。” 李嬷嬷皮笑肉不笑,挑着对方最在意的讲。 “不……我不是……” 唐清月百口莫辩,她想反驳,可那些决绝的话,全是她亲口说的。 第一次,她痛恨老天爷,既然都给她机会重生了,为什么不再早一些,让她回到退婚前好了。 李嬷嬷不知她想做什么,但肯定没安好心。 “唐小姐不必谦虚,郡主说了,过些日子,就和平西伯商议换亲一事,你就不必忧心了。” 不!不行,唐清宁那个贱人凭什么嫁给云谏哥哥? 唐清月在心里尖叫,恨不得冲进去把夏为仪掐死。 她只是云谏哥哥的养母,凭什么这样拿捏他的婚事?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很挫败,好在,云谏哥哥以后能位极人臣,到时候她就不用看人脸色了。 当即不再坚持,变得低眉顺眼。 “郡主恼我是应该的,那我今日便不打扰了,只是听闻云谏哥哥病了,不知情况如何,嬷嬷可否告知一二?” “姑娘放心,大夫说只是怒火攻心,情绪起伏过大而已。” 李嬷嬷再次向对方扎刀子,唐清月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果然是因为她病了吗? 李嬷嬷看不得她这副跟受了委屈的样子,不想再跟对方拉扯。 “郡主吩咐我的事还未做,就不打扰姑娘了。天色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唐清月只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呸,没脸没皮的东西!” 等人走远,李嬷嬷啐了一口,又看向刚才的小门房,嘱咐道: “记住,没有郡主的首肯,以后她来,都不许进。” 小门房立刻点头哈腰。 “是是,嬷嬷教训得是。” 李嬷嬷提点到位,这才拍了拍衣服,大步流星地去做自己的事了。 第6章 她还是干净的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唐清月回去后便扑到床上埋头痛哭。 “小姐,你没事吧?” 莲月拧了帕子靠近给她擦脸,唐清月却始终不愿抬头。 两天前,小姐突然变得失魂落魄,还说不和宋公子退婚了。 她也不好问原因,只是看小姐每晚都做噩梦就暗自心疼。 唐清月哭了好一会儿又重新振作。 她抹了抹眼泪,道:“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现在还没到晚上,只是天气热,稍微走动就会出汗。 “是。” 莲月放下帕子,去让厨房备水。 很快,热水送了过来,莲月给她准备沐浴要用的东西,最后试了试水温。 这…… 她立即变了脸色,“小姐,水是凉的。” 唐清月脸上泪痕未干,沉着脸将手伸进浴桶中。 水只是略有一点温度,不算冷罢了,但泡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变凉。 “他们太过分了,我去找夫人说理去。” 莲月一脸不平地要去告状,唐清月喝住了。 “别去!” 身侧的手握成拳,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在脑海中权衡利弊。 上一世,身份曝光后自己便不再亲近平西伯和江氏,甚至干出许多让他们伤心的事,让爹娘把所有爱都转移到了唐清宁身上,以至于后来自己被人欺辱也得不到一点帮助。 实际上,他们养自己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感情,是她一步步消磨光了这份情谊。 再睁眼,她眼里闪过坚定的光芒。 这一次,她要夺回爹娘的关爱,不能让唐清宁占了便宜。 “就这样吧。”她面露落寞,眼中含着倔强的泪水,“就别去麻烦娘了,反正天气热,不打紧的。” 莲月见此眼睛酸涩,小姐太委屈了。 “小姐……” “好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自己一个人就好,你先下去吧。” 她打断莲月的话,将人支出去。 莲月咬了咬唇,心中还是为她不平。 “是,小姐有事随时叫我。” 说完,便出了门,关好门窗后守在门外。 环顾四周一圈,唐清月才开始宽衣解带。 衣衫褪去,露出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面还有点点玫红的印记。 踏入浴桶后,女人用力撮着那些印记,恨不得把表面那层皮刮下来。 这些都是两天前夏怀裕留下的,每当看到这些吻痕,她心中就会涌起无尽的害怕和强烈的恶心感。 那么薄情寡义又狠毒的男人,她前世怎么就看上了。 她真是眼瞎心盲! 等把浑身皮肤都揉搓得通红后,唐清月已是泪流满面,同时心中有些庆幸。 还好,没有让夏怀裕做到最后一步,她的身子还是干净的。 不然,她找不到更有价值的东西补偿云谏哥哥了。 …… 忠国公府。 夏为仪正在练字,下人突然有事禀报。 “郡主,东乡公主的帖子。” 锦屏将帖子递到她面前,夏为仪第一次看古代的帖子。 大虞朝代用的文字是小篆,要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她就成文盲了。小篆帖子里说,东乡公主在京郊的别苑已经修缮好了,特邀请她去避暑。 东乡公主是端王一母同胞的妹妹,也就是原身的亲姑姑,对她这个侄女很是宠爱,有什么好事都紧着她。 关于这次宴会,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下帖子了,只是原主兴致不高,一直都在推拒。 东乡公主是个注重享乐之人,看不得侄女一直沉浸在悲伤中,所以坚持不懈地下帖子,就差八抬大轿来绑着她去了。 “郡主,还是拒了?” 锦屏一边磨墨一边问道,这几日郡主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她希望郡主能多出去走走。 这种不带任何目的的聚会是贵女们最喜欢的团建了,只要没什么要紧的事,一般都会答应,肯定热闹。 夏为仪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月,穿书后她一直都在内院,还没见过古代贵妇们的聚会,便想去长长见识。 刚想说什么,盯着帖子里的几个字却愣住了。 “避暑?东乡公主……” 夏为仪脑中闪过什么,她努力抓住那点小尾巴仔细回想,终于将这场聚会和原着联系起来了。 原书里,唐清宁在这场聚会中被陷害失身,声名狼藉后被平西伯夫人送到庄子上,没多久便病逝了。 因为她的失身,婚事便又落回了唐清月身上,她便堂而皇之地嫁进了国公府。 这件事谁得利自然就和谁脱不了干系,可作为原书里的女主,当然不能干这种事啦,所以作者安排了一个背锅侠——唐清月的闺蜜,怀远将军的小女儿赵青青。 赵青青一直和唐清月交好,哪怕对方是假千金也不嫌弃,相反十分厌恶唐清宁,还觉得是她抢了好友的亲事。 于是,她为姐妹打抱不平、两肋插刀,在这次聚会中设计把唐清宁送到了一个鳏夫的床上,让她再无嫁进高门的可能。 是的,原书里女主重生后真千金的戏份就是这么少,失身后到她死,一笔就带过了。 而全程没参与此事的唐清月却是知道好友的计划的,但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眼睁睁看着唐清宁陷入深渊。 等到对方死后,她还假仁假义地说了句:“就当是偿还你上一世私会他人,让云谏哥哥蒙羞的罪孽。” 呵呵! 夏为仪都气笑了,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为什么要让真千金死,不就是害怕对方夺回她所拥有的一切吗? 还有,书中的前世,宋云谏娶了唐清宁却让妻子守活寡,自己整日为了白月光要死不活,还好意思怪老婆喜欢别人? 这要是换做自己,让他脑袋上跑马已经算客气了。 夏为仪好吃懒做不假,但看不得虚伪的人嚣张,怎么可能看着一个花季少女被害,有能力当然要去阻止。 她立刻写了回帖,派人送去给东乡公主。 穿书后,她特意练了字,有身体的肌肉记忆在,她现在写的字和原主已经相差无几了。 栖云院的下人得知她要赴会,一个个笑开了花,特别是李嬷嬷,还主动揽了送帖子的任务。 东乡公主收到回帖后很是惊讶。 自宋世子离开后,自己这个侄女便不再参加任何宴会,就算是自己递帖子想要上门拜访也多数被拒了,想安慰也没有门路。 这一次她本不抱希望的,没想到对方居然应邀了。 第7章 东乡公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平阳近日可好?” 珠帘后,东乡公主一头乌发只用一根金簪挽起,身着一身薄纱,隐隐可见身姿婀娜。 她体态丰腴,容颜端正,年近四十脸上却不见一条细纹,看上去最多也就双十年华。 “回公主,郡主上次醒来后似乎想通了很多,心态也肉眼可见地开阔,连笑容也多了不少。” 李嬷嬷回话时,眼神一点也不敢往珠帘后看,生怕见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能想通就好。”东乡公主面露欣慰,但想起侄女为何晕倒,面色又是一冷。 “早和她说过,多费些心思在自己孩子身上,她偏不听。你看看,能遗弃自己骨肉的人,生出的孩子也如此寡情,竟然为了一个黄毛丫头顶撞自己的母亲。若换做是我,早将人扔回乞丐窝了!” 李嬷嬷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罢了,不说那个晦气的养子了,往后你们也要规劝着一些,让她多关心关心言哥儿和茹姐儿,我瞧着再不管教,两个孩子就废了。”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李嬷嬷心领神会,连连称是。 东乡公主瞧着说得差不多了,这才肯放人。 “差不多就这些了,嬷嬷也别嫌我唠叨,我就这么一个亲侄女,另外,你让平阳来的时候,带上两个孩子,我有段时间没看他们了。” 李嬷嬷福了福身,笑道:“公主的话老奴一定带到,郡主知道公主如此关心她,定然也会高兴。” 东乡公主的话李嬷嬷从不怀疑,公主没有自己的孩子,因此把端王殿下的几个孩子都视为己出,特别是对郡主,比起王妃也是不遑多让。 送走了李嬷嬷,东乡公主立刻跟没骨头似的躺下,她身后的男人立刻将她搂在怀里,充当人形靠枕。 “公主对平阳郡主真好。” 男人声音低沉悦耳,只是听着就让人双腿发软。 东乡公主轻笑一声,抬手去摸男人俊朗的脸,手臂的轻纱因此滑落,露出白得耀眼的肌肤。 “吃味了?” 她咯咯笑两声:“放心,我就算喜欢女人,也不会对我侄女下手,更何况,我把平阳当女儿看待。你知道的,若是当年我的孩子保下来了,和她也差不多大。你啊,现在还是我的心肝。” 说完,便圈住男人的脖颈送上一吻。 男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血气方刚受不得撩拨,当即便化身豺狼抱着女人翻了个身…… …… “郡主,月姑娘这几日突然开始讨好平西伯夫妇了,唐夫人心里似乎还有气,但不会像前些日子那样冷脸了,估摸着再过一阵,就能重归于好。” 夏为仪派去监视唐清月的人正在花厅里向她汇报消息。 从这些消息中,她猜到对方已经重生了。 “做得不错,继续去盯着,有异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郡主。” 说话的人是个干瘦的婆子,姓王,她在平西伯府干了二十多年,前年儿子被平西伯世子打死,夏为仪也是派人查到了这点,才决定收买她替自己办事。 得了消息,夏为仪给了王婆子些银子,又让人秘密把人送出国公府,以免被平西伯府的人看见。 送走人后,夏为仪浅浅睡了个午觉,醒来时拿出自己做的笔记瞧了瞧,男主她不想见,晦气,所以还是去见见原主的两个孩子。 摇了摇床边的铃,立刻就有丫鬟端着水进来伺候她洗漱。 锦屏和玉双作为她身边的大丫鬟不用干这种粗活,只负责给她穿衣梳头。 看到玉双要给她簪金钗,夏为仪抬手制止。 “尖锐的首饰都不戴,我要去见见茹姐儿。” 刚从东乡公主府上回来的李嬷嬷刚好听见这一句,顿时喜上眉梢。 她还在思量如何劝说郡主多放些心思在小世子和茹姐儿身上。 这不,郡主自己开窍了。 当下,打了招呼进门,脸上笑出了褶皱,看着和蔼极了。 “我来吧!” 她对梳头的玉双说道。 倒不是这两个丫头她不放心, 她们还太小,不知道哪些东西容易划伤孩子。 夏为仪看出她所想,朝玉双点点头。 “嬷嬷许久未给我梳头了。” 她装作嗔怪道,李嬷嬷知她是在打趣,却也跟着配合。 “老奴啊,也是偷懒,郡主喜欢,那老奴今后天天给您梳。” 看她不过三十五六就一口一个老奴,夏为仪怪不适应的。 这个年纪放在现代正是拼的时候。 “那可不行,被人看到还说我苛待你呢。” “谁敢说,老奴第一个去撕烂他的嘴!” 李嬷嬷故作凶狠,逗得一屋的人阵阵发笑,同时还感慨,郡主真的是要好起来了,栖云院已经许久没这么有生气了。 众人嬉笑间,李嬷嬷很快便给夏为仪梳妆好。 整个妆造简约而不失大气,虽然未戴繁复的首饰,但也恰到好处地彰显了她郡主的威严。 这手艺,放在现代当个造型师都能实现财富自由了。 梳妆好,夏为仪便动身前往婆母戚氏的院子。 戚氏并非忠国公的原配,而是后来娶的续弦,身份不高,只是个五品小官的嫡次女,如今也不过三十有四,育有两子一女。 因为身份,戚氏从不敢耍婆婆的威风,在原主面前也一直谨小慎微,平日只本本分分当自己的国公夫人,绝不轻易找存在感。 至于忠国公,他本人没什么能力,若不是因为祖上得了个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 所以,他同样管不着原主,唯一出面的一次,还是因为原主试图带着孩子轻生,他做主让戚氏管教两个孩子。 每每想到这,夏为仪心里就要敲响电子木鱼。 若非拿到的是小丑角色,她这个穿书,无论从身份还是人际关系,她都相当满意。 正想着,不知不觉便到了戚氏的汀兰院。 原主并没有因为婆婆身份低就失了礼数,因此夏为仪也照着她的做法先让下人通报,没一会儿,戚氏的人便来迎接。 很快,她便见到了自己的这位便宜婆婆。 戚氏今年不过三十有六,保养得还不错,除了眉眼成熟,脸上几乎不见细纹。 只可惜她似乎为了让自己有国公夫人的威严,穿着尽量都选择老气深沉的衣服,但又拧巴地不肯舍弃年轻的妆容,因此看起来有种老年人装嫩、年轻人扮老的违和感。 见到夏为仪,她忙起身,一副关切模样。 “郡主今日气色好了很多,前几日听你因云哥儿的婚事生气,可惜我母亲染疾,脱不开身来,郡主莫怪。” “多谢母亲挂念,不打紧的。” 夏为仪知道这是对方胡诌的理由,也不戳破。 书里对戚氏没有过多描写,但她有原主的记忆。 戚氏这个国公夫人当得清闲又憋屈。 清闲是因为原主进府后没多久便掌握了管家权,让她提早过上了退休生活。 憋屈嘛,也是这个原因。 所以一旦有和自己扯上关系的事,她都退避三舍,生怕惹一身腥。 第8章 看望孩子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二人寒暄几句,夏为仪便道出了来的目的。 “儿媳有些时日未见茹姐儿了,今日得空就想着来看看。” 戚氏明显松了口气,道:“郡主来得不巧,茹姐儿今日闹着不想午睡,才去了言哥儿那,这样吧,彩莲,你去把茹姐儿带过来,说郡主来看她了。” 叫做彩莲的高瘦丫鬟福了福身,便要去叫人,夏为仪想了想,道: “不必了,恰好我也许久未见言哥儿,正好一起看看。” 言哥儿便是原主的大儿子,如今六岁,刚搬出戚氏的院子不久。 在书里,这两个孩子结局并不好。 原主因为丈夫去世性情大变,一开始的虐待还只是打骂,不涉及性命之忧。 但后来,原主病情加重,下手便失了轻重,几次将大儿子打得差点没气,小女儿若非是端王妃派了人来照看,恐怕早就遭她毒手。 后来,端王妃不再让她接触孩子,但百密一疏,言哥儿四岁时,原主带着他割腕自杀,被人发现时,两人已经全身冰冷,幸而皇帝请来名医,两人才得以生还。 后来的事,便很好解释了。 言哥儿因为童年阴影胆小怯懦,不敢亲近他人,是唐清月入府后一点点开导他,为此他还主动向皇帝提出要把国公府的爵位转让给宋云谏,而他自己最后为了保护女主死在了反派的刀下。 茹姐儿的结局就更为凄惨。 因为年纪小,记不住太多事,她对原主没有那么深的恐惧和厌恶,反而内心一直期盼着母爱,因此十分厌恶和母亲作对的唐清月,处处与她不对付但每次都吃瘪。 书里说,戚氏对茹姐儿的态度一直都是活着就行,哪怕她犯错也从不管教,加上有人撑腰,茹姐儿活得恣意妄为,常年和一群纨绔子弟待在一起,到了十六岁该议亲时却发现她怀孕了,一问还不知道是谁的。 此时已经全面接管国公府的宋云谏让人端了碗落胎药给她,等她养好了身子,派了二十多个身强力壮的护卫把她送去寺庙清修,严加看管不许她出去。 可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寺庙里的和尚和那些护卫勾得一个个对她言听计从,最后还利用这些人联合曾经那群纨绔子弟差点让男女主生离死别。 而宋茹初伤害到宋云谏的心肝宝贝,按理说应该被男主一刀砍死,可作者偏不,美其名曰为了报答原主的养育之恩,给了一个更恶心的结局,让她沦落青楼,最后感染脏病而死。 恶心,实在太恶心了。 书里原主一家和她的亲朋好友没一个善终,而男女主却和和美美,结局的时候心安理得继承了国公府的一切,最后还要点评一句别人是咎由自取。 夏为仪恶心得要吐了。 就冲这一点,她就不可能和男女主交好,她如今占了原主的身体,当然要好好保护她的家人。 告别戚氏,一行人走了大半个国公府才到了她便宜儿子的染青院。 夏为仪抬头看着染青院的牌匾,嘴角露出戏谑的笑。 她空间感一向不错,穿书后虽还未把国公府每个院子都看一遍,但也看过它的平面图。 眼下这座染青院,分明就和她的栖云院处在对角线的位置。 看来,便宜儿子真的很怕她呢。 “参见郡主!” 染青院的下人见到她立刻跪了下去,夏为仪差点就躲开了。 实在是穿来这么多天见到的下人对她行的多是屈膝礼,猛地跪倒一大片在她跟前,她还以为自己是对方已经作古的老祖宗。 “起来吧!” 话落,却无人敢起,夏为仪蹙眉看去,才发现众人跪着的身影抖若筛糠,同时一些残暴的画面浮现出她的脑海。 原主抑郁那段时间常打骂的便是照顾两个孩子的下人。 心中了然,她却并未再提,道: “我来看茹姐儿,你们忙自己的事去吧。” 说着,就要抬脚踏入院中,谁料,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厮猛地冲到她面前,张开双臂挡住她的去路,大概是知道这样太过放肆,他的动作只持续了片刻然后便“噗通”一声跪到了她跟前。 很清脆的一声,夏为仪都觉得自己膝盖疼起来了。 “大胆奴才,竟敢拦郡主的去路!” 李嬷嬷厉声呵斥,那小厮怕得面色苍白,却不肯后退一步,颤抖地匍匐在地。 “郡主,庄夫子还在给小世子授课,大约过了申时才会回来。” 如今才刚未时尚未过半,还有得等。 夏为仪眯了眯眼,盯着眼前这个怕得不行的小厮。 “无妨,本郡主是来看茹姐儿的。怎么,我来看自己的女儿,还要经过小世子的同意?” 小厮战战兢兢:“不……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少年额头冒出了冷汗,他如何敢说,世子是怕郡主再伤害他们兄妹俩,才不让她轻易进染青院。 夏为仪多少也猜到了便宜儿子的用意,她只是没想到,书里的言哥儿是个懦弱平庸的孩子,然而才六岁就能让院子里的下人对他言听计从,连她的路敢拦,看来,他也并非书中所言的那般怯懦。 当即,也不再为难他们,不过进还是要进去的。 这些人无非是怕自己伤害孩子,怕自己阻拦不了最后反担责。 李嬷嬷不愧是她身边的得力助手,见此站了出来: “哪有奴才拦主子的,郡主大气,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有我们陪着郡主,你们下去忙自己的事吧!” 这话,便是说出了任何事她担着的意思。 染青院的下人也不是蠢的,年龄大些的当即会意,又偷偷打量了眼夏为仪,见她并不怪罪,忙拉着挡路的小厮让开。 有个婆子本想为她引路,但夏为仪想着给孩子一个惊喜,问了茹姐儿的位置,便自己带着人进去了。 染青院不大,又位置偏僻,除了伺候言哥儿的下人,少有人走动,因此她很快就听到了孩子的笑声,脆生生的像银铃一般。 李嬷嬷惊喜道:“是茹姐儿的声音。” 夏为仪忍不住勾唇,循着声音走去,穿过一片紫竹林,远远便看到树荫下站着几人。 只是…… “小姐你快放下啊!” “啊啊啊,小姐您别过来!” “啊啊啊!” …… 两个十二三岁的丫鬟惊叫连连捂着脑袋乱窜,跟在她们身后的是一个三四岁模样、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衣裙,脑袋上一左一右扎了两个小花苞,看着就像个小团子,如果忽略她手上抓着的白肚皮的青蛙,瞧着也是人畜无害。 “呀,这两丫头跑什么呢,把茹姐儿摔了看我不打死她们!” 夏为仪几人没有看到小丫头手里的青蛙,李嬷嬷因此又气又急,撸起袖子就要去抓人。 “李嬷嬷,她们在玩儿呢,没事的。” 夏为仪叫住她,在她看来,这几个都是孩子,打打闹闹太正常了。 说完,抬脚向那个桃花团子一样的小女孩走去,心中还有些激动。 现代的时候,她有过想要一个孩子的想法,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孩子他爸,所以只好不了了之。 这下好了,上天送了她两个孩子。 果然,她不生,自己的孩子也会投生到更好的人家来。 第9章 宋茹初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脚步轻快,只是若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恐怕这母女情还未开始就结束了。 “茹姐儿!” 她夹着嗓音,一步步追上了小女孩。 宋茹初举着青蛙猛地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两条小短腿立刻停下来,圆圆的小脑袋转向她,小盯了一会儿,才不确定道: “娘亲?” 夏为仪露出姨母笑:“嗯,娘亲来看你了。” 说着便朝小丫头走去。 茹姐儿小脸上闪过惊喜,然后眼眶马上就红了。 娘亲终于来看她了,没有不要她。 夏为仪正在想要如何表现得像一个慈母,突然看到了小丫头手里的东西,当即脸色一白,惨叫一声: “什么东西?快拿走!” 小姑娘顺着她的视线落回到自己手上,以为是她想要,很是大方地朝她伸出手: “是小青,给娘亲!” 说完,在夏为仪惊恐的眼神中,茹姐儿松开了手,青蛙大幅度地蹬了蹬两条后腿,蹭地一下从她手里挣脱,肚皮朝上落地然后迅速又翻身,慌不择路地逃窜。 那青蛙也就比茹姐儿的手大不了多少,但一下却能跳出一丈远。 院中再次兵荒马乱,夏为仪吓得花容失色,偏那青蛙就看准了她,追着她的方向跳跃。 “郡主!” “快抓住她!” 李嬷嬷、锦屏、玉双三人忙去抓它,可这东西小巧灵活,三人几次捕捉未果,反而摔了几个大跟头。 “哈哈哈……” 宋茹初见此不觉得众人狼狈,反而以为是大家喜欢,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夏为仪看得火冒三丈。 这女儿她不要了! 谁料,她刚在心里放完狠话,脚下便踩到裙摆,身体前倾狠狠摔了下去。 那白肚青蛙登时跳上了她的脑袋,冰凉滑腻的脚踩在她额头,独属于两栖动物的腥臭隐隐传入鼻尖。 “啊啊……呕……” 夏为仪吓得两眼翻白,刚尖叫两声又怕青蛙跳进她嘴里,只好捂着嘴干呕。 幸好,李嬷嬷此时趁着青蛙不注意,拿着帕子一把就将其罩了起来。 “好了好了,郡主不怕,老奴已经抓到它了。” 李嬷嬷双腿发软地坐在地上,手里死死拽着帕子的边缘,里面的青蛙还在拼命挣扎。 “还不快来拿走!” 李嬷嬷也怕啊,刚才是要保护郡主,这才勇敢了一次,此时抓住了便立刻招呼染青院的人来帮忙。 好在刚才的动静引来了其他人,一个胆子大的婆子立刻接过了她手里的青蛙,快脚拿下去处理了。 “小青……” 茹姐儿见爱宠被抓,想要去追,却被丫鬟拉住。 “小姐,别去了,郡主要生气了。” 小丫头立刻安静了,她从别人嘴里听得最多的对母亲的描述就是她爱生气。 可是她为什么要生气? 此时锦屏和玉双将夏为仪扶了起来,心有余悸地给她整理发髻和衣裳。 “郡主,可有哪儿摔着了?”锦屏问道。 夏为仪摆手,脖子上的鸡皮疙瘩渐渐消下去。 “我没事。” 说完,她又拍了拍胸脯,等心跳恢复正常才看向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小丫头此时正背着小手惴惴不安地看着她。 “娘亲……” 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夏为仪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这是亲生的,这是亲生的,这是亲生的…… “嗯。” 她展颜一笑,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 “茹姐儿从哪儿抓的田鸡?” 不仅是她,原主也很怕青蛙蛤蟆和蛇一类的动物,因此专门让人频繁清理这些东西,眼下虽是这些动物泛滥的季节,可她穿来这么多天却一只都未见着,足以见得府里的下人有多用心。 “我……” 小丫头突然心虚起来。 “是……是在书院抓的。” 书院? 夏为仪眯了眯眼,猛地想起什么,问道:“今日不是旬休的日子吧?” 大虞朝鼓励女子读书,对八岁以下的孩子实行男女同校制,因为年纪小,课业不多,每一旬的前六日行课,后面四日休假。 今天是七月二十二,茹姐儿应该在书院。 好家伙,这是才上了一天就不想上了。 戚氏也是厉害,刚才只字不提她逃学的事。 “热,不想去!” 小丫头自知理亏,但也表现得理直气壮。 夏为仪知道了,这就是一个皮而不自知的熊孩子。 不过她今天的目的是来修复和孩子的关系,不是来教训孩子的。 她才三岁,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纠正。 逃学的事可以先不计较,毕竟在现代天气太热学校也会停课。但为了让她以后不抓着那大青蛙吓自己,还是很有必要交代几句。 “好,热了咱们就不去,可是,你以后不能把田鸡往家里带了,你看大家多怕啊。” 夏为仪没带过孩子,只能尽量语气温柔。 谁知,小丫头听了后一脸不认同。 “小青乖,不吓人。”呜呜,那么乖的小青,还被坏婆子带走了。 夏为仪被小青这个称呼无语到了,还好她没带真的小青回来,不然这女儿不认也罢。 于是软着嗓音道: “那是茹姐儿勇敢,可是别人会害怕啊,是不是?” 小丫头歪着脑袋想了会儿,重重点头:“嗯!” 实则心里却想着,小青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可舒服了,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 一定是娘亲接触少了,等她下次多带几只回来,娘一定会喜欢的。 夏为仪边说便蹲下身,取出帕子给小丫头擦汗,宛如一位慈母。 刚才看得不仔细,这一看才发现小朋友长得雪白灵气、粉雕玉琢,尚未长开的五官隐隐可见倾城之姿,特别是一双眼睛,眼白干净,眼珠乌黑透亮,透露出干净和纯真。 她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茹姐儿真乖!” 说完,在对方柔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宋茹初一直期盼着娘来看她,如今被主动亲近,心中不免产生于依赖,任夏为仪亲亲抱抱举高高。 当二人上演着母慈女孝的画面时,染青院的下人早在夏为仪找上门时就偷偷摸去了前院。 作为国公府的小世子,言哥儿因为性子怯懦没有去书院上学,而是专门请了夫子在府上教学。 小厮到来时庄夫子刚讲完一堂课,言哥儿一抬头就看见了他,见人一脸焦急,小小的眉心皱起。 跟夫子说了句,宋知言走出学堂,那小厮便迫不及待道: “世子,郡主去了染青院,说是要看小姐。” 言哥儿当即脸色一变,小厮只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等看清时,眼前哪儿还有什么世子,心中暗叫坏了,立刻跟夫子简单请了个假,匆匆追了上去。 第10章 宋知言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宋知言小小的身影跑得飞快,洒扫的丫鬟小厮连影子都未来得及看清。 到底才六岁,没跑多久,言哥儿便大汗淋漓。 第一次,他觉得染青院也不是最安全的。 离那个女人远,但同样的,出了事也无法第一时间赶回去。 她不是在为大哥的事烦心吗?怎么突然来染青院了? 是因为没法惩罚大哥,所以要把气撒到他和妹妹身上吗? 一路上,言哥儿脑中闪过许多画面,全是妹妹被那个女人折磨的样子。 他呼吸开始急促,脚下跑得更用力了。 快点,要再快点…… 染青院里。 夏为仪已经成功和茹姐儿拉近关系。 要不说都喜欢年纪小的孩子,这不记仇,一哄就好了。 茹姐儿此时几乎长在了夏为仪身上,两条小胳膊挂在她脖子上,奶声奶气道: “娘亲,你怎么以前不来看我?” 夏为仪捏捏她的脸,软软的,还很有弹性,像是奶冻。 “娘以前病了,可能会伤害到茹姐儿,不过,娘现在病好了,再也不会伤害你和哥哥了。” 针对这个问题,她选择如实回答。 在原主的记忆中,宋世子死后她的确有一段时间有自残和伤害他人的倾向。 但最后一次,言哥儿差点真的被她害死后她就醒悟了,只是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此选择远离两个孩子,加上宋云谏的关怀,她像是抓住了浮木,把仅有的那点母爱都给到了男主身上。 所以,原主不是不爱两个孩子,只是不敢再靠近。 宋茹初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只知道病了会很难受,忙凑过去对着她的额头吹气。 “娘亲呼呼,不痛。” 夏为仪心都化了,短暂地原谅了她拿青蛙吓自己。 “茹姐儿亲亲娘,娘就不痛了。” 小丫头信以为真,对着她的脸重重亲了一口,离开时还发出了“啵”的一声。 要不说女儿是小棉袄呢,她被哄得心里暖呼呼的。 夏为仪对此爱不释手,只是小丫头再小也有些重量,抱久了胳膊酸。 “郡主抱累了就坐下吧。” 李嬷嬷知道她现在舍不得松手,便也不去帮忙抱了,只是轻声提醒。 夏为仪在最近的圈椅上坐下,将人放到腿上后总算是轻松了,这才想起自己还带了礼物,便让锦屏把东西拿过来。 锦屏立刻端着托盘到她跟前,掀开表面盖着的红布,露出下面一个小巧的璎珞圈。 璎珞圈用赤金打造,上面还有一颗颗透润的红宝石,下方的穗子上每一颗小珍珠光泽细腻,大小一致,且每一颗都是正圆。 没有人工养殖的古代,凑齐这么一套可不容易。 夏为仪取下托盘上的璎珞圈,有些重量,但又不会压着小孩的脖子。 “茹姐儿喜欢吗?” 出生在国公府,宋茹初见过的好东西如数不胜数,但眼前这个璎珞圈还是一下俘获了她的心。 “喜欢。” 夏为仪亲手给她戴上,刚刚看着还是个调皮的捣蛋鬼,现在宛如观音座下的童子。 这璎珞圈其实是原主准备的,只是尚未来得及送出去就被气死了,自己也不过是借花献佛。 宋知言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染青院,一踏入门中见到的便是这副情形。 没有他想象的残暴和血腥,有的只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母慈女孝。 “言哥儿回来了!” 李嬷嬷第一个看到他,惊呼出声。 夏为仪抬头看去,便见到了一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男童,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圆领袍,小小的身影像青松一样笔直,眉眼间透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 是个钟灵毓秀的孩子,只是他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防备和厌恶。 母子第一次见面,便是剑拔弩张。 “哥哥!” 紧张的气氛仅仅持续了片刻,茹姐儿看到哥哥后便跳下了夏为仪的膝盖,哒哒哒地跑到宋知言面前,炫耀起自己的璎珞圈。 “哥哥你看,娘送我的!” 茹姐儿此刻恨不得自己再长高一点,这样就能把璎珞圈塞到哥哥眼睛里炫耀了。 “嗯,好看。” 宋知言不太走心地夸了一句,这才上前两步,离着夏为仪约莫一丈远的位置躬身行礼。 “母亲。” 男童身量小,一举一动行云流水,只是他脸上本能的惊恐还是瞒不过大人的眼睛。 夏为仪一直在打量着对方,这两个孩子倒是完美继承了原主和她丈夫的好容貌。 “言哥儿长高了些。” 她记忆中,原主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年初的时候,如今已过去半年。 宋知言听了夸赞默不作声,茹姐儿踮着脚去和哥哥比身高,发现似乎是真的,嘟着嘴有些不服气。 她以后一定会比哥哥高。 李嬷嬷瞧出气氛不对,忙朝玉双使了个眼色,后者又端着托盘到了言哥儿跟前。 “世子,这是郡主给您准备的生辰贺礼。” 生辰贺礼? 宋知言小嘴轻抿,他的生辰是上个月。 夏为仪当然知道迟了,走到玉双面前,掀开红布,里面赫然是一套小巧精致的马鞍。 她取出马鞍,蹲下身捧到言哥儿面前。 “母亲知道迟了,所以今天特意来赔罪,言哥儿原谅我好不好?” 说完,又把马鞍往前递了递,对方却因为这个动作本能地后退。 茹姐儿不知道哥哥为什么怕,但目光立刻被马鞍吸引了。 这套马鞍外面包了一层白虎皮,无论是做工还是造型都堪称艺术品,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收藏起来。 宋知言没有说话,但目光也跟着落在了马鞍上,夏为仪看到了他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惊喜。 “这是娘亲手给你做的,还有你三舅舅那,娘已经让他给你养了匹盗骊马,等你再大些,就能骑马了。” 盗骊马是关外的一种名马,体格健壮、脾气暴烈且难以驯服,但如果有人驯服它,便能获得一匹良驹。 原书里,提到过宋知言很羡慕别人可以纵马狂欢,但他从小性子怯懦,国公府又看得紧,从不让他做危险的事,因此这只能成为一个奢望。 后来,唐清月送了他一匹良马,虽不是盗骊马,也只能在国公府的马场内骑,但足够他高兴许久,从此对唐清月产生亲昵。 果然,听到盗骊马言哥儿没有情绪的眼神陡然一亮,但看见娘亲那张脸,便不自觉地想起对方癫狂掐着自己脖子的模样。 看出孩子的惊惧,夏为仪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她既然穿进了这副身子,自然就要替原主照顾好两个孩子,就算不出人头地,也不能落得和原着一样的下场。 不过孩子的心理阴影一时半刻消磨不了,此事还要徐徐图之。 第11章 娘亲是仙女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言哥儿应是太久没见我,有些生疏了,无妨,娘以后会经常来看你。” 其实她的想法是把两个孩子接回栖云院,但看言哥儿的态度,短期内他肯定不愿跟着自己。 毕竟,谁会愿意和一个随时会危害自己性命的人待一起呢? 果然,言哥儿听了她的话松了口气。 他很怕她提出要把妹妹和他带去栖云院,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反抗。 夏为仪知道他不信任自己,也不着急着向他示好,只是抱着茹姐儿坐到了一旁。 茹姐儿不记得那些事,是个好攻略的对象。 “小乖乖,娘给你变个戏法好不好?” 在现代的时候她跟着网上学了几个小魔术,如今正好用来逗小孩。 “好。” 小丫头似乎很喜欢被人抱着,像颗粘人的糖果贴在她身上。 夏为仪在发髻上摸索一圈,取下一根装饰用的簪子:“乖乖,娘手里这根簪子好看吗?” 小姑娘点点头,阿娘的东西都很好看。 夏为仪笑笑,捏着簪子的两端,缓缓上下晃动,然后猛地一下,簪子突然消失在了她手中。 “哇。” 茹姐儿震惊地张大嘴,拍了两下手后又去拉她的袖子,看看是不是藏里面了。 夏为仪由着她翻找,簪子的确是藏起来了,她的手法不说高超,但应付一个三岁小孩绰绰有余。 小姑娘找了半天没找到,便相信簪子是真的不见了。 她娘肯定是仙女,会法术。 “娘亲,快变出来。” 小姑娘彻底放弃,夏为仪才又伸出两只细白的手在她面前晃,最后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猛地把簪子变了回来。 茹姐儿激动拍手,她确定了,娘亲就是仙女。 看着二人温馨互动,言哥儿却一刻也没放松警惕。 早在夏为仪拿出簪子的那刻,他就鼓起勇气朝二人靠近了些,之后的目光更是紧紧锁定在他亲娘的手上。 他总觉得,那根金簪下一刻就会刺进妹妹的羸弱的身体,就像曾经她毫不犹豫拿匕首划破了他的手腕那样。 她想死,还想带着自己和妹妹一起死。 看着妹妹心无城府地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宋知言默默又靠近了些,心中想着无数种应对办法。 要是她敢对妹妹出手,他拼了命也要抢回簪子,如果可能,最好将其反杀。 她死了,就没有人会在伤害他们兄妹。 他是小孩子,力气不比大人,所以要用技巧…… 夏为仪还不知道自己的便宜儿子动了弑母的想法,一心和茹姐儿互动。 表演了几次簪子消失术后,她又拿绸带和手镯给她表演了几个小魔术。 “镯子没有留缝,你看。” 茹姐儿看了几次都觉得是镯子有缝隙绸带才能穿过去,夏为仪就把镯子给她仔细瞧,一点都不怕露馅。 这次可不是刚才那个凭手快藏起来的魔术,而是纯靠技巧。 果然,茹姐儿检查了一遍没看出端倪又把镯子还给她。 “娘,再看。” 茹姐儿说话多是几个字一句,但简洁能听懂。 夏为仪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又表演了几次,比刚才更花哨,看得小姑娘连连拍手。 李嬷嬷在一旁看着母女亲昵地模样欣慰地笑了。 要是郡主一直如此就好了。 “雕虫小技。” 言哥儿看妹妹这么快就和夏为仪打成一片,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他已经看懂了,夏为仪用了些技巧将绸带缠在镯子上,看起来如果不剪断镯子就无法取出来,实际上绸带一直都在镯子的外侧,一扯就解开了。 也就能骗骗三岁小孩儿。 偏偏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他娘却把妹妹迷得跟智障一样,言哥儿越想越不服气,便低声讽刺了一句。 夏为仪听得真真切切,倒也不生气,反而惊讶于他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慧。 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了。 古人和现代人之间本就只差了几百年的光阴,这几百年放在进化史上都能忽略不计,所以大家的智商都是差不多的。 言哥儿胆小,但从小也是接受的精英教育,自然思维敏捷。 “娘亲厉害。” 茹姐儿的注意力都在夏为仪手上,没听到哥哥的话。 “娘,还看。” 小丫头恋恋不忘,觉得自己的娘无所不能,抓着她的袖子还想看。 可夏为仪当初只是心血来潮学了几个,会的也不多,倒是还有别的,可都需要提前准备道具。 “娘的法术用完了,要休息几天才能用,过几日再给茹姐儿看好吗?” 茹姐儿一听要过几天有些失落。 “就今天,不过几日。” 从前总是见不到娘,每当她吵着要见娘,嬷嬷和丫鬟们总是说过几日。 可她等了很多个几日,都没有见到娘。 现在娘说过几日,肯定又是许久不见。 这么想着,小丫头就拽紧了她的衣摆,乌亮亮的眼睛开始掉金豆子。 “怎还哭了?” 夏为仪以为她是看不到了不开心,在脑海中反复回想自己还有没有别的不用提前准备道具的魔术。 “娘不走。” 茹姐儿边哭边拽着她的衣服,夏为仪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哭了。 不是想看魔术,而是害怕她今天一走就不再来了。 锦屏忙递了张丝帕过来,夏为仪接过后轻轻给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好了好了,茹姐儿不哭,茹姐儿是不想和娘亲分开吗?” 宋茹初抽抽噎噎道:“嗯,要娘亲。” 以前娘不来看她,她想娘但情绪没有那么激烈,如今感受到了娘亲的好,自然不想再回戚氏的院子。 夏为仪把人往胸前搂了搂:“娘没说要和茹姐儿分开,只是娘那里还需要收拾收拾,等把屋子弄好,你就和哥哥一起搬过来好吗?” 宋茹初停止了哭泣,但表情依旧不太情愿: “要娘,和娘一起睡,我小。” 她不会占很大地方的。 夏为仪也想赶紧把孩子接回去,奈何她有“前科”,更何况还有个儿子虎视眈眈地看着。 她敢确定,要是今天她敢带走茹姐儿,言哥儿后脚就能来抢人。 可茹姐儿都这么祈求了,她要怎么拒绝呢? 正当她左右为难时,染青院的下人匆匆来禀。 “郡主,大公子求见,现在正在院子外等着。” 第12章 初次交锋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染青院外,宋云谏一身玄青色罩袍,腰上系着白玉带,面若好女,一身翩翩君子的气度。 被唐清月拒绝后他颓废了两日,今日又重新振作,打算再去平西伯府,却听下人说母亲来了染青院。 鬼使神差,他放弃了去平西伯府的计划,转而来找夏为仪。 等了好一阵,传话的下人才回来,不紧不慢。 “大公子,郡主有请。” 男人敏锐地察觉出对方语气里的轻佻,却一言未发地跟着对方进了院子,心中猜到了缘由。 父亲去世后,母亲把心思都花在了自己身上,言哥儿看似与母亲不和,但终究年纪小,定然是嫉妒母亲对自己付出太多关爱,连带着这院子里的下人也对他尊敬不起来 想到这,宋云谏无奈一笑。 罢了,不过是个小孩子,他当大哥的只能多见谅了。 此时,夏为仪正端坐着等待与男主的第一次交锋。 书里把男主形容得天上有地上无,人品能力更是万里挑一,她倒要看看能不能征服她这个反派。 正想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很快,夏为仪扫到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 古代的建筑不比现代高大,男人的头几乎要挨着门框,衬得这屋子低矮了几分。 宋云谏走到女人面前,弯腰行礼,动作行云流水高雅矜贵。 “见过母亲,母亲安康。” 夏为仪迟迟没有回他,而是仔细端详着男人,而对方因她没有回答便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如松。 从男人进门起她的目光就没有挪开过,这宋云谏果然如小说中描述的那般俊美无俦、清冷无欲,满足她对高冷款二次元男神的一切幻想。 若是在现代,她高低要试一试。 只可惜了,是她儿子。 她收起眼底的遗憾,笑意不达眼底。 “你才中了暑气,快快坐下。” “谢母亲关心。” 宋云谏起身,又和茹姐儿和言哥儿打了招呼,这才坐下。 夏为仪怀中抱着茹姐儿,小丫头正抓着她的手玩儿她指尖的蔻丹。 “瞧你脸色还不大好,怎么不好好休养,来这染青院了?” 她假装不知对方是为自己而来,模棱两可道。 男人因这话不由想到唐清月和那些决绝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又很快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让母亲担忧了,今日孩儿是来给母亲赔罪的。那日冲动之下顶撞了母亲,实属不该,还望母亲原谅。” “母亲怎会和你生气,毕竟我非你生母,哪儿比得上你心尖上的人。” 夏为仪冷着脸,也不看他,让人一看就知心中还有气。 “母亲言重了,养育之恩如同再生之恩,在孩儿心中,母亲永远是第一位。” 夏为仪意味不明地笑笑,不放在心上。 “此事不必再提,既然那丫头不愿嫁你,我寻思着就和平西伯府退了这门婚事,你看如何?” 提起唐清月,宋云谏肉眼可见地情绪低落,脑中又浮现出那日两人的对话以及自己看到的,潋滟的桃花眼不由阖上,似下定了决心。 “一切都听母亲的安排。” 既然她爱的人不是自己,那就放她自由。 反正,她也不想娶那个所谓的宁姑娘,不要耽误了她。 这一点,他倒和夏为仪想到一块儿去了。 书里宋云谏和唐清月退婚后便心死如灰地娶了真千金唐清宁。 然而没有爱的婚姻注定不幸福,宋云谏对她不闻不问,让人硬生生守活寡,这不纯纯耽误人嘛。 她才不管男女主的爱恨情仇如何发展,但请不要祸害别人。 宋云谏也不愧是男主,说完自己的婚事,很快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他正襟危坐,看了眼夏为仪抱着的茹姐儿,最后落到冷漠木然的宋知言身上。 “母亲今日怎么来了染青院?” 夏为仪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这国公府,我哪儿去不得?” 她理所当然地阴阳怪气,反正原主这几年说话就挺刺的。 男人察觉到自己问得不妥,忙解释:“孩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母亲一向怕热,栖云院和染青院相隔甚远,我也只是担心二弟和小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话倒是合情合理,连照顾宋知言的下人都信以为真,一个个羞愧地低下头。 他们没少抱怨过郡主过于宠爱大公子,却对小世子这个亲儿子不闻不问。很多时候,大公子来染青院他们都没什么好脸,可他却对世子和小姐如此关心。 是他们狭隘了,大公子果然如外面传言的那般光风霁月。 夏为仪低头逗弄着茹姐儿,闻言笑道:“难为你费心,没什么事。只是觉得从前我对言哥儿他们兄妹太过疏远,想要弥补一下他们,你看,言哥儿现在都对我不亲呢,肯定是生我气了。” 她一副玩笑地口吻说着,目光看向宋知言,小家伙和她对视一眼又傲气地撇过头去,怕是在心中腹诽她装腔作势。 宋云谏的一颗心却沉了下去,只是他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母亲思虑周到,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母亲和弟弟妹妹了,先行告退。” 说着,起身行礼。 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夏为仪怎么都看他不舒服,尽管他表现得很完美。 “嗯,你才中了暑,早些回去吧。” 她说完,低头去看小丫头。 凭空多了个软糯糯的小女儿,她现在稀罕得紧。 宋云谏见她注意力都转移在了茹姐儿身上,也不再多言,离开前,视线不着痕迹地从言哥儿身上扫过。 李嬷嬷待人走后才道:“我看大公子应该是想通彻底放下了,郡主可以放心了。” “是吗?” 夏为仪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不置可否。 …… 宋云谏心事重重地回了修竹院,弄玉见他面色沉重,忙放下手里的绣活给他端茶倒水。 “公子,可是郡主还在怪罪?” 男人端起茶水放到嘴边,并未作答。 弄玉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想,安慰道:“郡主许是还在气头上,等过了这一阵,就不会生气了,毕竟谁不知道郡主最疼公子了。” 宋云谏握着茶杯的手一顿,“弄玉,我有一个问题问你。母亲待言哥儿和我如何?” 弄玉胆子一向大,沉思片刻道:“那奴婢就大胆说了,公子可不许说出去。 这满京城谁不知公子美名,在大家眼里,公子更像是郡主亲生的,郡主当然更疼您。至于小世子,似乎天赋平平,胆子也小,未来不会有什么大成就,最多守着国公的爵位再得个闲差,府里未来真正要仰仗的,还是公子您。 所以啊,郡主疼你是天经地义的。” 天经地义…… 宋云谏反复琢磨这四个字,心中却并未因为弄玉的话轻松许多。 她说得没错,母亲无论是从从情还是从利上更偏爱自己都是天经地义。 但若他功成名就,对她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 可是,如果她对自己的偏爱不在,自己又将如何呢? 第13章 苦肉计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平西伯府。 “不要,云谏哥哥救我……” 唐清月猛地从床上坐起,清媚的小脸惊魂未定。 “姑娘又做噩梦了?” 丫鬟莲月听到声音忙拉开床幔,见女人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的一样,忙拿了帕子给她擦汗。 “小姐别怕,府里没人敢欺负你呢。” 莲月心疼地安抚着她,自从姑娘曝光身份后便一直患得患失,最近还一直做噩梦,肯定是怕被老爷和夫人舍弃。 她心中不由对那刚迎回府的唐清宁埋怨起来。 既然都当了十几年农女,如今享受了锦衣玉食应该知足了,不应再抢走姑娘最后的宠爱。 如今京城的那些千金明里暗里地嘲笑姑娘, 她想想就替主子难受。 “姑娘别怕了,夫人和伯爷最疼您了。” 唐清月在一声声安抚中终于想起自己不再是夏怀裕的妾室,如今她已经重生了,对方没有机会再为了羞辱云谏哥哥而把自己送给贩夫走卒糟践。 思及此,唐清月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 上一世,是她被猪油蒙了心,明明爹娘愿意留自己在伯府,却因为嫉妒唐清宁而将他们推得越来越远,以至于后来孤立无援…… 她越想眼睛渐渐变得赤红,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姑娘,你怎么哭了?” 莲月见她眼泪突然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很快就将面前的衣服打湿,担忧极了。 “姑娘,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找伯爷给您做主。” 她心里已经默认是唐清宁欺负了小姐。 就算她没说什么没做什么,但只要她在伯府一天,小姐就有可能受委屈。 “没有,做了个梦而已。” “那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莲月跟着唐清月也读了些书,所以心气高,打心眼里看不起大字不识一个的唐清宁。 小姐做噩梦,肯定是因为她。 安抚了唐清月,莲月打来水给她擦脸。 水依旧是凉的,好在是天气热,不然非要着凉不可。 莲月拧干帕子,走到唐清月身边,谁料刚碰到她的脸,就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热气。 “小姐,你发热了!” 她惊呼,忙再次用手背去触碰对方的额头,确认是真的发热后眼泪簌簌往下流。 “小姐,肯定是因为这段日子咱们都用的凉水,他们太过分了,我找夫人去!” 说完,便起身要去告状。 “莲月……” 唐清月虚弱地伸手要去抓她,但只触摸到对方一点衣角。 “小姐你就是太心软,我一定要让夫人给你做主。” 说完,莲月强硬地把她推回去躺好,自己抹着眼泪去告状了。 唐清月翘首张望了一眼,看人走远,眼中的虚弱才渐渐散去。 她触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只有一点轻微发烫,远不到病重的地步。 从第一次用冷水沐浴她就在等这一天了,奈何等了两天也没有着凉,只好晚上偷偷把衣服打湿了睡觉,才终于有了今天的结果。 重生后的这几天,她也没坐以待毙,竭尽全力修复和爹娘的关系,江氏和平西伯的肠胃一直不大好,她便每日亲自给他们熬药膳。 那方子是上一世从瑞王府得来的,见效显着,如今爹娘依旧对自己有气,但总算是不会冷脸了。 不过这还不够,她要的,是他们全部的偏爱。 重活一世,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唐清月才配得上伯府千金的身份。 …… “眼神不要乱瞟,不要含胸驼背……” 屋内,一个与唐清月一般年岁的少女一遍遍重复着嬷嬷教的动作。 少女的五官大气美艳,只是眼神怯懦,皮肤因为劳作呈现出蜜色,远没有寻常的闺阁小姐白皙,让她的美貌大打折扣。 “错了,再来一遍!” 嬷嬷用戒尺轻轻在她手心打了一下,不痛,但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比体罚更让人心寒。 唐清宁咬了咬唇,再次练习。 东乡公主的宴会在即,她必须尽快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千金小姐。 江氏一直在旁边看着,见她练了一上午也没有什么进步心中不免烦躁。 刚认回来时见她面黄肌瘦自己便尽量弥补,如今肉是养回来了,可这学识礼仪却一塌糊涂。 可别在东乡公主的宴会上出丑。 江氏忧心地想着,此时唐清宁又出了错,她的不耐快掩藏不住。 哎,若是当初没抱错,她也该和清月一样优秀。 想到养女,江氏紧皱的眉头舒展大半。 她虽然任性,但学识样貌个个出挑,很是给她长脸,像东乡公主这样的宴会,她不用费心就能落落大方地应付。 江氏在心中将两个女儿比较起来,天平渐渐偏向了唐清月,全然忘了一个月前她因为认回唐清宁跟自己大哭大闹的事。 “夫人,夫人求你给小姐做主啊!” 突兀的哭喊猛地打破院中的宁静,江氏蹙眉看向门外:“竟敢在府中大呼小叫,当我伯府是菜市场吗?” 莲月边哭边冲破丫鬟婆子的阻拦,成功杀到院中。 “夫人,是大小姐院里的莲月,闹着要见你。” 下人们阻拦未果,跪倒一片。 莲月甫一见到江氏噗通跪了下去,膝行至她身前。 “夫人,您要给小姐做主啊!” 说完,声泪俱下地磕头。 江氏见她如此吓了一跳,呵斥道: “把话讲清楚,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莲月一哆嗦,抹干眼泪这才一五一十地交代: “夫人,您有所不知,自从二小姐回来后,厨房那边送到秋霜院的水都是凉的,小姐也不让我说,自己连着洗了好几日的冷水,今日便发起热来,眼看着都烧迷糊了……” 江氏越听脸色越黑。 虽说唐清月非她亲生,但也是金尊玉贵养了十五年,这些年付出的感情不会轻易因为血缘关系而消失。 如今竟然被一群低贱的下人苛待,她怎能不心疼。 当即也再顾不上其他事,抬脚就往秋霜院赶去。 莲月忙抹了眼泪起身,临走前还偷偷瞪了眼唐清宁。 唐清宁看起来木讷,实则心思敏感,对方看过来时她就感觉到了,自然也看到了那充满埋怨的一眼。 她咬了咬唇,没有说什么。 江氏快步到了秋霜院,幸而临走前莲月让人去叫了大夫,此时已经在给唐清月号脉。 “大夫,我女儿她怎么样?” 大夫刚起身,江氏迫切问道。 大夫迟疑片刻,道:“感染了风寒,这几日多注意休息,切忌受凉。” 心想:他再来晚点,她自个儿都好了。 高门大户的弯弯绕绕太多,大夫不想牵扯进来,写了方子让丫鬟去拿药,领了诊金便离开了。 江氏得知病情并不严重长舒一口气,但一想起大夫说是因为受凉才病再次怒火中烧。 莲月给唐清月擦完汗,噗通一声又跪在了江氏面前。 “夫人,你要给小姐做主啊。一开始厨房那边送来的菜都是吃剩的,小姐把这些年攒的体己钱采买了些吃食才不至于饿肚子,可如今他们又送冷水过来,我一个下人都觉得凉,更何况是小姐……我早就想找夫人了,可她说……她说不想麻烦夫人,夫人现在有亲生女儿,她不想再抢宁小姐的东西了……” 第14章 唐清月重获宠爱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江氏听得揪心,心中无比后悔。 怪她,明明清月已经知道错了,还主动和她示好,而她却因为赌气对其视而不见。 清月多骄傲的性子,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会主动讨好别人? 下人们惯会看人下菜碟,定是觉得她失宠了,才如此明目张胆地苛待她。 江氏越想越心疼,恨不得现在就把厨房那群人叫来打骂一番。 “咳咳……” 唐清月虚弱地咳嗽两声,缓缓睁眼,看到江氏后脸上露出迷茫。 “娘?我是在做梦吗?” 江氏见她醒了忙坐过去按住她的肩膀。 “不是梦,娘来看你了,你病了快好好躺着,别起来了。” 妇人含泪嘱咐,又将被子给她压紧了些。 现在正是炎炎夏日,屋子里没有冰,哪怕被子薄她也捂出了一身汗。 刚才她起身,也是想散散热,却被江氏挡了回去。 唐清月却是有苦说不出。 看她满头的汗,江氏只觉得是因为发热烧的。 取了帕子给她擦拭,道:“乖孩子,快躺好,你发了热,就是要出些汗才能好。” 说着,又觉得她身上的被子薄了,让莲月取了床厚实点的换上。 唐清月:“……” 给她盖上厚被子,江氏心满意足。 此时药还没煎好,莲月端了蜂蜜水来给她润喉,江氏接过来亲自喂她。 “大夫说多喝些水,才能好得快些。” 唐清月也不愧是吃过苦的人,很快就适应了闷热,开始今天的表演。 她眼泪说来就来,一颗颗像珍珠一样滴落到被面上。 江氏忙将碗递给莲月:“是还有哪里难受吗?” 少女疯狂摇头,就是不说话,妇人更着急了。 莲月此时成了嘴替:“夫人,小姐是因为您来了高兴,他们都说宁小姐回来后,我们小姐会失宠,现在看,夫人还是在乎小姐的。” 江氏恍然大悟,心中更加心疼。 “好孩子你受苦了,怪我对你忽视,才让这群黑心眼的下人踩到你头上,你放心,娘给你做主,定让他们不好过。” 妇人心中懊悔不已,清月不过是个孩子,有任性的时候,她一个大人居然跟她置气,实在不该。 唐清月咳嗽两声,扑到江氏怀中,嘶哑着声音哭道: “我还以为娘不要我了……” 江氏:“娘怎么会不要你,娘养了你十几年,和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有什么区别?” 少女泪如泉涌:“我之前……伤了娘的心,娘厌恶我是应该的……咳咳咳……” 江氏心如刀绞,她的确在唐清月使小性子的时候说了难听的话,可那不是她本意。 若是时光能倒流, 她肯定不会再说那样的话。 “娘怎么会厌恶你,我那都是气话,我知道因为清宁的存在不舒服,你放心,娘和爹既然愿意留你在府里,就是认你这个女儿,以后你是伯府大小姐,清宁是二小姐……” 孩子抱错一事被发现后,江氏盘问了生产当天所有在场的人,知道唐清月要早两个时辰出生,所以让她当了姐姐。 少女见江氏心软,心中的石头落下大半。 好在此前她和伯府的关系还未彻底破灭,不然可不是她装病就能挽回的。 母女俩又是好一阵互诉衷肠,待确定江氏真的原谅她了,唐清月才装作病弱体力不支要休息。 江氏心疼她,盯着她喝完药才离开秋霜院。 女儿安慰好了,可她心中的气却未消,着人将厨房的下人都叫到前院。 一番盘问后,她找出三个自作主张给唐清月送冷水的主谋,当着众人的面给打了个半死。 “送去牙行发卖。” 那三人被捂了嘴拖下去,流出的血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路。 江氏杀鸡儆猴,剩下的人战战兢兢,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且不说那几个人还能不能活,就算能活,也只会被卖出京城。 运气好,被乡绅买走还能混个温饱,若是运气不好被卖进山坳坳里,或是被脾性暴戾的人家买走,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江氏知道他们怕了,这才威严说道: “从来没有哪个人家的奴才敢欺负主子,我告诉你们,清月虽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但入了族谱,是正儿八经的伯府千金,你们要敬着护着,再让我知道,有谁敢阴奉阳违、怠慢苛刻,小心你们的脑袋。” 众人齐刷刷跪做一团。 “谨遵夫人教诲。” 除了刚才那三人,厨房的其他人也分别罚了一个月或是半月的月钱,江氏又敲打了众人几句,确认他们都听进去了此事才算作罢。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平西伯府,甚至是传遍了京城,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唐清月不仅没失宠,反而更受宠爱了。 “小姐,夫人还是向着你的。” 莲月往舀起水从少女如玉的肩膀淋下去,热水升腾起的茫茫白雾好似给她蒙了一层纱,透露出朦胧之美。 江氏的话果然管用,这不,小姐的病好了需要沐浴,厨房送来的水热不说,还很迅速。 唐清月指尖捏起一片花瓣,脸上没有太多欣喜。 不过是一桶热水而已。 “小姐,你真美!” 莲月由衷赞叹,小姐的身子玲珑窈窕,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她一个女人看了都脸红心跳。 “往哪儿看呢!” 唐清月娇嗔一句,将身子往水下沉了沉,目光随之下挪几分,看到自己婀娜多姿的身材,面色浮现出一抹红晕。 她的身子,就算是夏怀裕那见多了美人的浪荡公子都迷恋了两年,更别说云谏哥哥了。 前世死后,她魂魄飘荡在宋云谏身边,见过对方的身子,宽肩窄腰、肌肉遒劲,本钱也十分可观…… 她不由幻想出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身体渐渐发热,但自己如今还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怕被人瞧出端倪,不由靠着浴桶又往下滑了一些。 那么好的云谏哥哥她上辈子居然就错过了,这一世,她一定会牢牢抓住,好好爱他,弥补前世的遗憾。 …… 江氏为唐清月撑腰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唐清宁的耳中。 农女一跃成为伯府千金,所有人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会不会因此大闹。 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除了吃喝,其余的时间都在跟嬷嬷学礼仪,木讷无聊得很。 “小姐,你真的不生气吗?” 丫鬟墨香给她梳着头,肉乎乎的脸上满是不平。 “我为什么要生气?” 少女不太明白地问她,墨香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小姐,你才是夫人的女儿,真正的伯府千金,可是我看月小姐对你一点也不尊重,连她院里的丫鬟都趾高气扬呢。” 墨香今日去厨房给取午膳,碰到了莲月,结果对方二话不说就抢走了最后一份碟松鼠桂鱼,那明明是夫人给小姐补身体特意吩咐的。 她找对方理论,结果人家都不理,还吐了她一身口水。 一个丫鬟能如此嚣张,还不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 第15章 她不想换亲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她还特意告知了唐清宁此事,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急死她了。 “别说了,要是被听到,该罚你了!” 唐清宁赶紧去捂住墨香的嘴,刚被接回来时,她被唐清月欺负,跑去母亲那说了几句对方的不是,结果被母亲身边的嬷嬷训斥了。 说姑娘家不可在背后嚼舌根。 那时她就明白了,京城不比村里,村里大娘每日在村口大槐树下编排别人的行为放在这是要挨打的。 “小姐,我错了!” 墨香乖乖认错,从被卖到伯府后,她就被教导不可在背后嚼舌根,可她真的忍不住。 那莲月天天说月小姐可怜,可要她说,还是她家姑娘最惨,明明是伯府真千金,却被一个赝品夺了人生,如今回到府里,还要看对方眼色。 可怜吗? 唐清宁不觉得。 以前在那个家,她干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挨最毒的打,吃不饱穿不暖,连正经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她睡了十五年潮湿的柴房,好几次因为发热差点死去。 如今她不用干活,没有人打她,能吃饱穿暖,有单独的屋子,已经是神仙般的生活。 在别人看来,她被唐清月抢走宠爱很是悲惨,她失落不解过,但很快就释然了。 毕竟,对突然出现的亲生父母,她同样没什么感情。 墨香不知她所想,心中虽愤懑却不敢再说唐清月的不好了。 “小姐,你真的要嫁给宋公子吗?” 怕主子伤心,她赶紧岔开了话题。 唐清宁摇头,面色迷茫。 她听说过平阳郡主对宋公子有多疼爱,可能在对方眼里,无论是她还是唐清月都配不上那样光风霁月的男子。 如今唐清月惹恼了她,这门婚事不一定能持续下去。 “小姐,奴婢觉得宋公子不是您的良配,他喜欢大小姐,您要是嫁过去,日子肯定不好过。” 墨香觉得与其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还不如退了呢,虽然传出去不好听,可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 再说呢,大虞朝对女子没有前朝苛刻,寡妇可再嫁,女子所嫁非人,也可和离改嫁。 一个退婚算什么? 唐清宁眼中浮现出一抹黯然。 她何尝不知宋云谏不是她的良配,但如今婚事没有她作主的份。 伤感间,她脑中不禁想起一个身影,那个谪仙一样的男子。 她救过他,他说要娶她,可他们身份是云泥之别,如今她成了伯府的千金,离他不再遥远,却可能成为他的嫂嫂,他们再也没有了可能。 想到未来的生活,她叹息一口,不让自己再去想那个人。 …… 唐清宁盼着平阳郡主能马上派人来退婚,可她没等来人,反而先等来了唐清月后悔的消息。 她三番两次反悔,惹了平西伯动怒,甚至要动用家法,若不是江氏和两位公子拦着,这顿打肯定少不了。 众人以为,就算打不了,伯爷也会惩罚月小姐一番,可最后她去了一趟书房,不知谈了什么,出来后伯爷便再也不过问此事。 见丈夫不再生气,江氏这才又想起亲生女儿。 养女朝三暮四无端把她牵扯进来,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要好好安慰一下,当即送了许多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过来。 平西伯府虽然不景气,但江氏有个经商的庶兄,极为宠爱她,珠宝金银每年都是一车一车地送,因此她手中十分宽裕。 江氏觉得,唐清宁过过苦日子,给她些银钱作为补偿就会心花怒放,不会再计较唐清月反复无常的行径。 墨香把东西分门别类归拢好,肉肉的脸上哀怨苦闷。 “小姐,你真的不生气吗?我都生气了!” 墨香用力擦着桌子,把它想象成唐清月的脸。 她作为下人不能嘴上说,心里想想总可以吧? 把婚事扔给小姐时不过问小姐的意思,如今告知一句就要把婚事又抢回去,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不生气啊。” 唐清宁一点也不在乎地摇头。 反正她又不喜欢那个宋云谏,随唐清月怎么折腾,别再反悔就行。 “小姐你脾气就是太好了。” 果然爱哭的孩子有糖吃,月小姐犯的错放别的人家少不了一顿罚,可她只是哭几次,伯爷连骂都不曾骂她,夫人和少爷更是无条件宠着她。 明明是小姐的亲生母亲和亲哥哥,怎么全都护着月小姐,跟下了降头一样。 唐清宁见她要自己气炸了,从江氏给的补偿中拿出一根鎏金的簪子给她。 “好了,别气了,你看我们拿到这么多好东西。” 她真的不伤心呀,这么多钱,都够一个村子的人吃一辈子了。 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梦见这么多钱。 墨香知道她想法朴实,也不好再说什么。 唉,罢了,小姐都不操心,她当丫鬟的也不想了。 只盼着月小姐别再折腾了,赶紧和那宋公子结婚,省得祸害别人。 …… 宋云谏出了国子监,登上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 马车内早已备好了茶点,残留的熏香清新淡雅,只是闻着仿佛就能消除连日的疲劳。 “公子,可是直接回府?” 学子间常有聚会,郑玖询问着他的意见。 “回府。” 宋云谏淡淡吐出两个字。 原本今日同窗有约,但母亲近日对他态度有些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不安,便推辞了邀约。 车轮辘辘压过青石面,一路穿过繁华的街道,路过的百姓见到镶金嵌宝、绫罗装裹的华丽马车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又见到马车上独属于平阳郡主的标志,再看它行驶的方向,便知里面坐的便是那位名冠京城的养子宋云谏了。 有外地来的不知情况,纷纷问起店小二。 “听你们好像都在聊这马车的主人,里面的人是何身份?” 不等小二回答,邻桌的人热情解释。 “这里面啊,是平阳郡主,也就是当今圣上皇长孙女的养子。” 那人听着有些失望:“一个养子而已,值得你们如此讨论?” 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看出外地人的不屑,那些人开始细数宋云谏的优点。 “人家啊可不是一般人,君子六艺,有他在的地方没人敢称自己第一,能三步成诗,精通天文地理,十岁时参加陛下寿宴,作了一首贺词,可是得了陛下和太后的赏赐,且年纪轻轻就能对朝堂政事娓娓道来……关键是,人家仪表堂堂、气宇轩昂,有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美称,若非之前有婚约在身,恐怕国公府的门槛都被人踏破了。” 被人一番解释,众人终于清楚这是一位百年难遇的旷世奇才。 第16章 云谏哥哥我错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之前有婚约?女方做了什么事?” 外地人捕捉到重点,理所当然认为是女方犯了错男方主动退婚。 毕竟,这么优秀的男子,傻子才和他退婚呢。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想起前一阵伯府假千金大闹公爵府退婚的事,一个个跟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给外地人讲述那天的盛况。 这些高门大户平日都关起门来过日子,府内的事鲜少有传出来的。 好不容易遇到一件闹得满城风雨的事,可不得将其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里面有许多人并未亲眼见证,不过也是听人口口相传,但每个人都表现得像是亲历一般。 “听说啊,平阳郡主差点给气死,要进宫让陛下砍了那假千金的脑袋呢!” “我表姑的邻居的闺女的小叔子在国公府当差,听说是平阳郡主嫌弃人家是假千金,早就想退婚……” “不对,是真千金看上了宋公子,逼着让假千金让出来呢。” “……我表嫂的孙子亲眼看见的,国公府的下人都泼米田共了……” “胡说,分明是假千金怀了孩子,对方身份高,她看不上宋公子了。” “真的吗?难怪我听人说见她肚子不对劲呢,原来是怀有身孕!” …… 各种离奇的说法就此萌芽,有的离谱得令人瞠目结舌,甚至还演变出了鬼神之说。 信不信另说,反正自己说的一定要比别人的炸裂。 宋云谏对这些传言一无所知,脑中都是母亲近日的变化。 母亲暂时还未将言哥儿和茹姐儿接回栖云院,但会每日去看望。 嘘寒问暖,瞧着不似作假。 难道因为自己顶撞了她一次,她便觉得还是亲生的好了吗? 宋云谏拧眉沉思,直到马车突然停下来。 他以为到了,准备下车,却听郑玖的声音传来。 “公子,是唐姑娘。” 碰到车帏的手顿住,男人清冷的眼中闪过沉思,最终放下手,似下定了决心。 “不必理会,时候不早了。” 说完,男人靠坐在车壁,闭上眼掩饰住内心的挣扎。 既然都不要他了,还来找他做什么? 唐清月和莲香早早在此等候,这里是回国公府的必经之路,附近多是官员居所,这个时候少有人来往。 为了顺利挽回男人的心,女人特意画了个我见犹怜的妆容,只等男人心软。 可马车只是停顿了一下,便毫不留情地从她身旁经过了。 “……” 唐清月慌了,忙追赶上去。 经历过前世,她深信对方对自己情深一往,本以为自己只要主动示好他就会原谅自己,未曾想第一次就碰壁。 想到这她有些委屈,不过又很快释怀了。 她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云谏哥哥生她气也是应该的。 “云谏哥哥!” 她一边追一边呼喊,声音难掩哽咽。 “云谏哥哥……你等等我好不好?” “月儿有话跟你说,你等等我好吗?” “那些都不是我的真话心,我是太害怕了……” “云谏哥哥……” …… 双腿的速度不比马车,唐清月的声音渐行渐远。 在快要听不到时,男人终于睁开眼。 “郑玖。” “公子有何吩咐?” 宋云谏沉吟片刻:“有些颠簸。” 郑玖望了眼路面,这附近住的多是王公贵族,因此修得平整宽敞,青石板间的缝隙连刀片都插不进去。 放眼整个大虞,也就皇宫的地面能与之一较高下了。 郑玖表示不理解,可能这就是养尊处优久了的毛病,只能让车夫赶慢一点。 马车慢下来,少女的声音由远及近,郑玖恍然大悟。 什么太颠簸都是借口,公子分明是还舍不得月姑娘。 他努努嘴,不大懂这种操作。 这也不像是说愿意退婚的样子。 唐清月摔了两次终于追上来,看见马车的速度明显变慢,她喜极而泣。 她就知道,云谏哥哥心里有她。 “云谏哥哥,云谏哥哥……” 她加快脚步,身后的莲月被她彻底甩开。 “你等等我好不好?” 少女追到马车旁,拍着车厢。 “云谏哥哥,你出来看看我好吗?我有话跟你说。” 马车内,男人无数次想让停车,但每当有这样的冲动,便会想起她去酒楼见夏怀裕。 夏怀裕不喜他,整个京城都知道,而他的未过门的妻子却和对方有私情。 “公子,要停吗?” 郑玖自小跟着男人,知道他这人别扭。 “不必,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淡漠疏离。 郑玖抬眼望天,让车夫加快速度。 眼看着就要追上去,马车却突然加速了,唐清月实在跑不动了,咬咬牙,故意踩住裙摆,身子重重摔在青石路面。 “小姐!” 莲月惊呼一声忙去扶她,可少女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小姐,你还能走吗?” 自己摔的当然不严重,唐清月朝她眨眨眼,面露苦楚。 “好疼。” 莲月心领神会,高声道:“小姐你还能走吗?啊……小姐,你脚踝肿了。”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每个字都像烙铁一样灼痛着男人的心。 眼看着马车就要彻底甩开二人,车厢内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停车。” 唐清月本不抱希望,未曾想马车竟然停了下来。 她希冀地看向马车,直到看见她日思夜想的男人眼泪情不自禁流下。 重活一世,她终于又见到了她的云谏哥哥。 没有思念成疾的颓废阴郁,只沉着、冷静,还有独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她贪婪地看着男人一步步向她走来,直至在她面前停下。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俊朗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良久,他才蹲下身,冷脸将人抱起。 “云谏哥哥。” 两世第一次接触这个怀抱,温暖的气息让她想落泪。 她情不自禁依偎过去,明显感觉到男人怔愣了片刻。 宋云谏盯着少女的侧脸,一言不发径直走向马车。 莲月紧跟而上。 上了马车,男人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将人放下,自己坐到离她最远的位置。 “去医馆。” “是。” 幸而此地离医馆不远,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到了。 宋云谏将人抱下马车,把人交给医馆的大夫便等在了外间,全程没和她多说一句话。 唐清月根本就没受伤,低声和大夫挑明她是装的,又给了对方些银子,让他帮自己隐瞒。 “大夫,还请您帮我将外面那位公子叫来。” 不用看病就能拿钱,大夫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这二人明明互有情义,如今却闹了矛盾,他撮合一番也算功德一件。 第17章 云谏哥哥心里有她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公子,里面那位小姐怕疼,不敢上药,还请您搭把手。” 大夫走到男人身旁,胡诌了个借口。 唐清月自小娇气,宋云谏知道的,心中有气却不疑有他,冷着脸起身进屋。 “小姐,宋公子来了。” 莲月低声在少女耳边提醒。 唐清月心中窃喜,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 莲月心领神会,小步走到男人跟前。 “宋公子,我家小姐有话跟你说。” 说完,竟走了出去,独留二人孤男寡女。 宋云谏这才发觉,大夫根本没有跟上来。 他被唐清月骗了。 他凉凉看向她,少女却俏皮地跟他做了个鬼脸。 宋云谏没见过她这般模样,心脏猛地一跳,旋即立刻黑脸。 唐清月没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越是这样就证明心里越是有她。 “唐小姐既然无碍,在下便告辞了。” 说着,掀起帘子要离开。 “云谏哥哥别走。” 唐清月忙起身,顾不上穿鞋,赤脚追上前从身后抱住男人,顺便用胸前的柔软来回磨蹭。 身后的娇躯馨香柔软,宋云谏浑身一僵,哑着声斥道: “放手!” 她当然不依,反而贴得更紧,语气可怜又天真。 “不,我一松手,你就又走了。” 她语气无辜烂漫,仿佛真的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男人无奈,更多的却是羞恼。 她到底还是单纯,不知自己有多诱人。 “云谏哥哥,月儿错了。” 男人的僵硬在她意料之中。 云谏哥哥尚是童子之身,经不起撩拨。 当即,便趁热打铁,声泪俱下: “云谏哥哥,我不想跟你退亲,我也是因为身份一时糊涂才做出那些荒唐的事,月儿一直心悦于你,我们不退亲也不换亲好不好?月儿今后会好好弥补你的……” 她搂着男人劲瘦的腰,说出一早准备好的说辞。 宋云谏耐心听她讲完,不曾打断的态度让少女自以为天衣无缝。 “说完了吗?” 待她讲完,男人强硬掰开她的手,转过身,幽深的眸光好似要把人吸进去。 唐清月抑制不住心虚,垂眸不和他对视。 “云谏哥哥,抱歉,我……” 少女泫然欲泣,一副“我有错但我委屈”的姿态,但刚说几个字男人突然暴喝: “够了!” 少女吓得一哆嗦,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云谏哥哥吼她! 唐清月顿时天都塌了。 这不在她的预想之中。 但她又很快振作,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他是那么孤傲,生她气是应该的。 “云谏哥哥,你……” 她伸手去拉男人的衣袖,漂亮的眼睛含泪,看上去妩媚而可怜,似一朵被风雨摧残的小白花。 她自认为男人无力招架,但指尖堪堪摸到布料,对方便抬手挡开了她的触碰,又飞快地后退两步。 他的动作和表情,无不透露出戒备和嫌恶。 “别碰我!” 宋云谏赤红着眼:“你说这些,就不怕瑞王世子听到吗?” 唐清月心中咯噔一下,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他怎么会知道? 明明自己做得很隐蔽,爹娘对她和夏怀裕的私情一无所知,包括她的丫鬟莲月,也只是知道她对夏怀裕互有好感而已。 难道是莲月? 唐清月心中想到无数种可能。 “云谏哥哥,我……” 少女脑中飞速运转,试图为自己辩解。 “很意外我怎么知道的吗?”男人冷冷道,“明月酒楼,是瑞王世子的产业,掌柜亲自接待你,你要见的,想必不会再有其他人。” 唐清月被惊得踉跄两步,她想了无数种和他修好的手段,唯独没想过自己和夏怀裕的私情会被他知晓。 所以上一世,他也知道了吗? 他恨自己吗? 不! 唐清月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 上一世她被夏怀裕折磨,他曾无数次出手相救,更在她死后为她复仇,他不可能恨自己。 他一定是因为自己喜欢夏怀裕吃醋了。 少女一扫颓废,重新振作。 “不是的云谏哥哥,是夏怀裕要对我哥哥下手,我去求他……” 假话说多了,借口也编得信手拈来,配上她楚楚可怜的表情,还真有那么几分可信度。 男人也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想起唐清月去见夏怀裕时,明明是高兴窃喜的。 思及此,他周身的气质变得更为冷冽,躲开了女人的触碰。 “唐小姐何必跟在下说这么多,你已提出退婚,你我便再无关系。我已向母亲表明,愿意退掉这门婚事,就不耽误伯府两位小姐了,告辞。” 说完,男人掀开门帘,大步走出了医馆。 “云谏哥哥……” 唐清月上前去追,奈何男人叫了郑玖守着,挡住了她的去路。 “唐小姐,公子有要事先行一步,让我送您回府。” 郑玖客气却态度强硬,她不是男人的对手,想推开是不行了。 当即甩脸,心中愤懑又委屈。 没事的,没事的,云谏哥哥心里有她,她再制造几次机会,一定能挽回他的心。 不过他刚刚提退婚了,这不行。 平阳郡主本就不喜欢她,当然也看不上唐清宁那个土包子,怕是巴不得退婚。 要是真退了,再重新定亲怕是比登天还难。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唐清月在心里权衡好利弊,便不和郑玖多纠缠,本分地带着莲月回了伯府,和江氏商量此事。 江氏听国公府有意退婚也吓了一跳,虽说大虞朝对女子的名声不再那么苛刻,但上层权贵仍注重这些。 伯府本就没拿得出手的东西,名声可不能再坏了。 当即便让人递了帖子说要带唐清月登门请罪。 夏为仪收到帖子已经是第二天,昨日唐清月纠缠宋云谏的事也早早传入了她的耳中。 什么请罪,分明是不想换亲。 正好,她也想会一会书中的女主,看看她的光环有多强大。 “近日无事,那便明日未时三刻。” 夏为仪定了个时间,让玉双写了回帖差人送去。 李嬷嬷抬头看了眼烈阳高照的天,心道郡主这时间选得真是刁钻。 未时三刻,差不多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从伯府到国公府,还要坐一个时辰的马车,平西伯夫人怕是午膳都用不好就要动身。 而郡主午睡一觉,再梳洗打扮一番时间刚刚好。 折腾归折腾,李嬷嬷却觉得万分解气。 那唐清月大闹公爵府退婚已经过去了半月之久,如今才想着要登门道歉,当真上不得台面。 郡主还愿意见他们,已经是网开一面。 第18章 宋宴礼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实际上夏为仪没想那么多,不过是随意定了个时间。 “这里再多加一个灯架,言哥儿要看书,光线一定要亮。” “还有这儿,再放一个多宝阁,正好和他读书的地方隔开,高度可以矮一点……” 夏为仪指着书房布局提出自己的要求。 自从去染青院见了两个孩子,她就计划要把人接回来。 茹姐儿一早就想跟着她,但言哥儿不许,她只好先给两个孩子收拾出房间。 栖云院够大,腾出几间房绰绰有余,唯一需要点时间的就是床榻、书案这类家具需要定做。 怕下人办得不尽心,每个屋子她都亲自盯着,甚至还动手画图。 她没带过孩子,但依着这个时代照猫画虎,再加一点自己现代人的理解,不说多惊艳,但绝对不会出错。 李嬷嬷看着初见雏形的书房,眼睛笑成一条缝。 “郡主用心,小世子和小姐一定会喜欢。” 夏为仪倒不求孩子一定喜欢,她第一次给人当母亲,肯定会有地方做得不够好,只求不出错就行。 “不喜欢也不打紧,可以重新做。” 反正她有的是钱。 李嬷嬷连连称是,心想郡主是真的好起来了。 “郡主,这里灰大,您先回去歇着,老奴帮您盯着便是。” 看出她不放心,李嬷嬷主动揽过差事。 不是她自大,给她办得事,还没有办砸的。 夏为仪正好也有些倦了,也不推辞,领着锦屏和玉双离开。 现在还未到晌午,她便想着只在矮榻上小憩片刻,但刚要躺下便有下人来说表少爷求见。 表少爷? 夏为仪有些犯困,她怔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号人物。 国公府的表少爷,也就是原主丈夫姐姐的孩子宋宴礼。 至于为什么本该是表少爷的他姓宋,那是因为他生父不详。 国公府大小姐未婚先孕,一度让忠国公成为全城的笑柄,为此他还遭到御史台的弹劾。 原主是个恪守礼仪又看中门第的人,平日里在吃穿用度上对他和言哥儿别无二致,但心里对其并不喜爱。 可能宋宴礼也能感受出她的不喜,因此平日都尽量不出现在她面前。 “让人先挪步花厅,我随后就来。” “是。” 夏为仪喝了口花茶,又拍了拍脸,锦屏给她重新整理了仪容,确认无误才移步前往花厅。 花厅中,男子身材颀长、宽肩窄腰、一头乌发用玉冠束起,露出白皙、雌雄莫辨却不显阴柔的俊脸,一双凤眼清冷无欲,微风袭来,月白长袍恰到好处地荡漾,如雪莲孤高清冷,如谪仙飘然出尘。 仅仅是一个侧身,便抓住了女人的眼球。 只是可惜…… 夏为仪心中叹气,怎么穿书后见到的两个极品男人都不能吃? 一个是她的养子,更是她心中的反派,厌恶都来不及。 至于眼前这个,自己是他的舅母,且他心中有人,不能下手。 就这一眼,女人心中百转千回。 她要什么时候才能过上现代那样声色犬马的生活? 贤惠主母,不是她的风格。 宋宴礼有心事并未注意到她的打量,直到有丫鬟提醒,他才转身,在离女人稍远的地方停下,拱手弯腰行礼。 “侄儿见过舅母,舅母安康。” 夏为仪收回自己有些冒犯的视线。 “礼哥儿有礼了,快坐吧。” 说完,她率先一步坐下,锦屏和玉双一左一右站在身侧。 宋宴礼并未坐下,依旧站在刚才的位置。 夏为仪笑了笑,道:“礼哥儿有话直说便是。” 她话落,面前的男人竟笔直地跪了下去。 下人欲要去扶,男人却摆手谢绝。 “侄儿有事相求,还望舅母成全。” 来的路上,夏为仪又想了一遍原着,结合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礼哥儿请讲,舅母也要先听听是什么事才敢答应。” 宋宴礼顿了顿,一看便知所求之事难以开口,但他心意已决,没有犹豫太久便坦荡开口。 “侄儿听闻舅母要退掉和平西伯府的婚事?” 夏为仪摩挲着茶杯的外壁,道:“是有此意,想必你也听说了那天的事,平西伯府这是在踩国公府的脸,而且,云哥儿不喜清宁那姑娘,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想结出一对怨偶,想着还是退了好。” 夏为仪说话时眼眉间露出几缕哀愁,仿佛真的为此事而困扰。 “侄儿正为此事而来。” 宋宴礼妖孽的脸上多了层浅浅的红晕,但目光如炬,眼神坚定。 “侄儿心仪清宁姑娘,若云谏表哥不介意,我想求舅母将和平西伯结亲的人选换一换,让我迎娶清宁姑娘。” 少年的话掷地有声,听起来还有些大逆不道。 觊觎兄长的未婚妻,放在任何年代都是禁忌。 夏为仪虽然早有猜测,但如今亲耳听到仍觉得意外。 宋宴礼在书中的描写并不多,第一世只写了唐清宁和他的私情被发现后自尽。第二世,唐清宁被害失身,他将仇记在了唐清月身上,几度想杀了她为唐清宁报仇,但都以失败告终,最后死无全尸。 夏为仪看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奇怪,很明显,宋宴礼在唐清宁入府前就认识她,但书里并没有交代他俩认识的过程。 他们只是男女主伟大爱情play的一环,连介绍前因后果的笔墨都少得可怜。 “你和清宁认识?” 她问出心里的疑问。 宋宴礼不敢隐瞒,当即道: “两年前侄儿去冀州参加诗会,回京途中遭遇劫匪和同窗走散了,当时侄儿失血晕倒,醒来后发现正是清宁姑娘救了我……” 后面的事情很好猜,两年前宋宴礼十五六岁,唐清宁正值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年纪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但因为身份差距唐清宁一再躲避。 再后来,身份卑微的农女竟然是伯府千金,本以为是柳暗花明,谁知心仪之人一番折腾将要成为兄长的未婚妻。 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宋宴礼提起二人的相遇相识眼中多了丝柔和,但他说完后夏为仪迟迟未开口,他又变得忐忑起来。 舅母极重名声,恐怕不会同意此事。 第19章 茹姐儿的礼物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哪儿会不同意,她只是吃了个瓜还未消化。 至于什么兄弟抢亲传出去不好听,她只想说,也不差这一件。 成全了苦命鸳鸯,痛击了男女主,爽了自己,一箭三雕。 但她还是做出一脸为难,不愿答应的模样。 “看你的样子,你俩倒是两情相悦,可你和云哥儿是名义上的表兄弟,此事……” 宋宴礼就知道会如此,幸而早早准备好了说辞。 “侄儿会亲自给云谏表哥请罪,若舅母担忧影响国公府的名声,我便搬出府去住,从此与国公府再无瓜葛。。” 得知清宁是真正的伯府千金时他为对方感到委屈和不平,她明明该锦衣玉食地被宠着,却在那个家受尽磋磨。 但同时,他也有些幸运,此前他同还叫刘三丫的唐清宁表明心意,说愿意三书六聘娶她为妻,可她认为二人身份悬殊死活都不同意,甚至还有意疏远他,他千里迢迢再去见她,她却避而不见,只听别人说,她要嫁给同村的人了。 在他心灰意冷时,她突然成了伯府千金,他怎能不欣喜。 可谁料他还未上门提亲,唐清月却大闹着把表哥的婚事推到了三丫身上。 表哥龙章凤姿,前途不可限量,是个好归宿,可他心里只有唐清月,三丫嫁给他只会痛苦。 而且,自己还不想放弃。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他才来向舅母提出换亲的想法。 “还望舅母成全。” 少年说着,竟磕起了头。 夏为仪真是受够了古人动不动磕头的毛病,忙让人阻止,也不再多为难他。 “快起来,有话好说。” 宋宴礼不再磕头,却仍倔强地跪在地上,原本一丝不苟束好的青丝有几缕散乱。 “望舅母成全!” 他再次请求,夏为仪点头,道: “你若不后悔,我倒是支持。不过婚姻一事到底不能草率了,这事还要过问清宁的想法,若她愿意,我便亲自去平西伯府为你提亲,这样可好?” 宋宴礼很意外她答应得如此痛快,虽尚未拍板,但只要舅母答应了,事情就成了八成。 “多谢舅母!” 他当即又要磕头,夏为仪忙让丫鬟拦住,她看不得美男这样糟践自己。 要糟践,也只能她来。 “快起来吧。” 男人被搀扶着起身,在圈椅上坐下。 看起来,暂时不会再磕头了。 “夫君生前最放心不下你,你既叫我一声舅母,那我便是你半个母亲,往后有什么需要,你直说便是。” 事情如此顺利,男人到此刻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今天的舅母有些不一样。 从前的夏为仪对他也很好,吃穿用度从不会短缺他,可他能敏感地察觉到她对自己的不喜,哪怕她隐藏得很好。 而今天的舅母,和他说话时撤去了那一层伪装,看起来多了几分真心,而不是单纯为了维持她郡主的体面。 “舅母肯答应侄儿已是惶恐,万不敢再多叨扰。” 这是个乖孩子。 夏为仪感叹。 “无妨,都是小事。你且等几日,若清月那丫头答应,舅母自会去为你说亲,届时,舅母也会为你出一份聘礼,定不会委屈了她。” “多谢舅母。” 男人再次道谢,这一次他是发自肺腑地感动。 国公府是舅母管家,但他还有忠国公这个外祖父在,且他并不是婚生子,舅母能如此,已是他的荣幸。 事情解决,男人不便再多待,起身向夏为仪告辞。 “今日叨扰了舅母还请见谅,秋闱在即,侄儿便先回去温书了。” 和茹姐儿不同,他每旬只有一天的假,就这一天,他也鲜少休息。 眼下已到晌午,宋宴礼已有十七,女人不便留人,只能让人送他出院子。 唉,美男虽是自己侄儿,但瞧着也赏心悦目。 “郡主,小世子和小姐应该快到了,可要先让厨房把午膳送来?” 玉双轻声在她耳边提醒,夏为仪立刻精神了。 趁着两个孩子不用去书院,她一早就让人去染青院和戚氏院子里说要接孩子来栖云院用膳。 戚氏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至于言哥儿…… 小丫头要来,他当然也要来盯着。 这叫挟女儿以令儿子。 …… 宋宴礼才出栖云院便遇到了兄妹俩。 “表哥!” 茹姐儿远远就开始叫人,扔下自家哥哥哒哒哒跑到男人跟前。 宋宴礼喜欢的人很少,茹姐儿有幸是其中一个。 小丫头古灵精怪,每次见他笑得比蜜糖还甜,任谁都抵挡不住。 “初表妹。” 茹姐儿一跑到跟前,男人便蹲下了身,小丫头扑倒他身上,撒娇喊表哥。 “表哥,好看。” 宋茹初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府里大哥好看、哥哥好看、表哥好看、娘亲好看,还有她自己也好看,她太幸福了。 “还是初表妹最漂亮。”宋宴礼充当捧哏,在她脑袋上比划了一下,“呀,初表妹长高了。” 宋茹初是遗腹子,舅母怀孕时伤心欲绝,寝食不安,因此她生下来时瘦瘦小小的,大夫都说不易养活。 好在陛下将太医院最好的大夫叫来细心照料,她才能健健康康长到如今这般,只是她的个子在同龄人中一直偏矮。 小孩子玩闹总会攻击茹姐儿的身高,她很在意这个问题,宋宴礼这话说在了小丫头心尖上,立即笑得合不拢嘴。 “呵呵呵,长高高,要比表哥高。” 言哥儿看了眼人高马大的表哥,小脸严肃。 不能打击妹妹的自信心。 “嗯,会的。”宋宴礼笑道,旋即看见小丫头手里提了个竹编的小笼子,里面似有什么东西在动。 宋茹初的爱好他略有听闻,想到她要去舅母院子里,便问道: “初表妹,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小绿,送给娘亲。” 小丫头骄傲地举起笼子,这可是哥哥好不容易抓到的,府里都没有呢! 男人额角微微跳动,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心虚的表弟,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可以给表哥看看吗?” 茹姐儿欣然答应,把笼子递给他。 宋宴礼接过笼子,打开一条缝扫了眼,吓得差点把笼子给扔出去。 什么小绿,这里面分明是一条出壳不久的王锦蛇。 王锦蛇无毒,却不代表不吓人。 这兄妹俩真是胆大。 第20章 夜明珠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宋宴礼心中并不如表面那般淡定。 可能只有一个人知道,他怕蛇。 想到舅母帮了自己,他忍住心中的惧意,盖好笼子,不打算还给对方。 茹姐儿眨巴着眼睛看他,好似在看一个抢小朋友东西的大人。 男人被看得脸热,干咳一声:“表哥很喜欢这条小……绿,可以给表哥吗?” 茹姐儿摇头:“不行。” 这是给娘亲的。 宋宴礼:相信我,你要是给你娘,你娘会打死你的。 他作出一副伤心落寞的姿态:“我经常给初表妹送东西,可表妹一次东西都没送过给我,表哥只想要一条小绿也不行吗?” “可是……” 茹姐儿纠结了,看向自己哥哥。 毕竟小绿是他帮自己抓的。 宋知言低下头,不敢去看二人。 表哥就是看出了他想借妹妹的手吓唬母亲,才故意要把蛇要走的。 “愿意送给表哥吗?” 男人再次问道,若是两人再长高一些,就能看到他脖子上的鸡皮疙瘩。 再不答应,他就要把竹笼扔出去了。 “妹妹,给他吧。” 宋知言极不情愿道。 大不了他再去抓一只。 那女人最近不知安的什么心,突然亲近起他和妹妹来,肯定是因为大哥的事气昏了头,要折磨他们兄妹泄愤。 她偏爱大哥就罢了,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不能伤害妹妹。 他抓蛇给妹妹,只是想吓唬她,最好让她看见妹妹就害怕,不敢轻易招惹。 没想到棋差一着,被表哥发现了。 茹姐儿可没自家哥哥那么多心眼子,既然表哥想要,那就给他,等下次抓了,再多送他几条,表哥一定会很喜欢。 “嗯……好吧!” 听起来,还有些不情愿。 “如此,便多谢初表妹和言表弟,舅母还在等你们,表哥先告辞了。” 男人朝二人行了个拱手礼,然后提着竹笼离开。 待到了没人的地方,男人立刻将手中的竹笼扔给小厮,像是躲避瘟疫一般。 “快拿去埋了!” 茹姐儿那小丫头怕是长了个熊心豹子胆,年纪小小,蛇鼠青蛙竟敢徒手抓取,当真可怕。 …… “娘亲!” 小丫头乳燕投怀地扑到女人身上,别看她身体小小,力道却很大,夏为仪差点被她扑倒。 “乖乖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 夏为仪抱起她,让丫鬟端来水给她净手,确认洗得香喷喷才抱着人在桌边坐下。 言哥儿看二人坐下,小表情纠结片刻,才在茹姐儿旁边坐着,隔着女人一个位置。 “娘亲,我带了小绿,表哥要走了。” 一坐下,小丫头开始告状,要她帮自己撑腰。 夏为仪把虾丸捣碎喂到她嘴边,不由想到那叫小青的青蛙。 “小绿又是什么?” 茹姐儿咽掉嘴里的东西,自豪道: “小绿,长长的,好看,想送娘亲。” 小丫头的审美里,小小的王锦蛇比田鸡好看,自家娘亲肯定也喜欢。 夏为仪:“……”她好像知道是什么了。 同时心中为宋宴礼点赞,是个好孩子,不枉她打算为他的婚事出力。 “娘不气。”小丫头摸摸她的脸,以为她是被抢了礼物生气,“还有很多,再抓给你。” “……”大可不必。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夏为仪略微严肃几分: “乖乖,你那些小青小绿,或者是什么小黑小灰,娘亲都不喜欢,还有些害怕,以后就别带到娘亲院子里来好吗?” 茹姐儿小脸一垮,娘亲不喜欢吗? “那小白呢?” 小白那么可爱,总该喜欢了吧。 夏为仪已经对她出现了信任危机。 “小白是什么?” “叶子上的,白白的、软软的。” 夏为仪:那不就是大白虫子。 “不要,娘什么都不要。” “哦。” 茹姐儿瞬间兴致缺缺。 娘到底喜欢什么?她可太难养了。 用完午膳,夏为仪带着两个孩子去看还未装潢好的书房。 因为很多东西还未摆进来,只能给他们口述。 “言哥儿还有别的需要吗?” 宋知言抿唇:“我觉得染青院很好。” 六岁的男童藏不住事,把抗拒写在了脸上。 夏为仪笑而不语,转头问茹姐儿: “那茹姐儿还想要什么?” 小丫头一个人待不住,见她经常和言哥儿一起写字,便把二人的书房设在一起,等她再大些,想要私人空间了,再重新准备一间也不迟。 “娘,我要小鱼。” 茹姐儿迈着小短腿在书房里来回跑,虽然还什么都没有,但她就是喜欢。 “好,到时候我让人送一些鱼来,乖乖自己挑好吗?” 夏为仪欣慰,她总算有个正常的爱好了。 “嗯嗯,还要发发(花花),要……” 茹姐儿继续提着意见,只要不是蟑螂老鼠她都一一答应。 等小姑娘的要求都够把书房填满了,她才停止了喋喋不休。 夏为仪让锦屏把她要的东西都记了下来,等明天起一一置办,到时候书房弄好就能直接搬进去。 “言哥儿真的没想要的吗?” 她轻声细语地问道,视线落在便宜儿子身上,还有些小得意。 只要茹姐儿愿意搬来栖云院,就不怕他不跟着。 言哥儿对她的注视本能地害怕,闻言拨浪鼓似的摇头。 “没别的需要,娘考虑得很周到。” 他的学识一般,书房对他也只是个学习的地方而已。 李嬷嬷看懂了他的心思,郡主这次是真的有意要修复和小世子的关系,便低声朝夏为仪道: “自古夜晚读书都伤眼睛,郡主那还有陛下赏赐的一颗夜明珠,亮如白昼。” 她点到为止,毕竟夜明珠价值连城,郡主也喜欢得紧。当初陛下赏赐的是一对,其中一颗她给了云哥儿,方便他读书写字,剩下一颗一直在库房当中。 亮如白昼? 夏为仪知道有夜明珠,也有幸见到过,不过都只是淡淡的萤光,远达不到照明的作用。 “麻烦嬷嬷取来一下,给言哥儿看看喜不喜欢。” 其实她也很好奇,如果真有那么亮,给读书人用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李嬷嬷便拿了钥匙去库房取,大约一刻钟后,她带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回来了。 夏为仪让人把门窗都关好,李嬷嬷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随着木盒的打开,一道亮眼的白光照亮了室内,夏为仪心口一颤,脑海中想起了上学时老师教的内容。 “快合上!” 第21章 母子交流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李嬷嬷不明所以,但双手已经把木盒关上了。 夏为仪忙拉着孩子远离,厉声道: “快拿走,放在最远的库房,不许人靠近。” 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吓到了众人,李嬷嬷立刻照着她说的抱着盒子退下去。 等人离开,夏为仪才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带着孩子离开书房。 天然会发光的物质一般带有放射性,若只是很浅淡的光不会对人体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刚才那颗又大又亮,快要赶上白炽灯的亮度了,辐射不说比得上x光和γ射线,但长久接触肯定会危害健康。 也是她大意了,以为李嬷嬷是夸大其词,亮度最多跟她在博物馆见的差不多,没想到还真有这般奇物。 没一会儿李嬷嬷回来,问道: “郡主,可是那夜明珠有什么问题?” 夏为仪不好解释辐射的事,眼下她有更担心的问题。 “陛下赐了夜明珠后,可有什么人经常接触?” 在她的记忆里,原主拿到夜明珠虽然喜欢,但也没看多久,想来问题不大。 “回郡主,夜明珠珍贵,除了云哥儿那有一颗放在他书房,这一颗一直放在库房单独落锁,下人也只一月进去打扫一次。” 听此夏为仪也就放心了。 “明日在府里找间最偏僻的屋子,锁起来不许人靠近,也不用人打扫。” 李嬷嬷有些诧异。 “郡主,不用人守着吗?” 那可是能换一座城池的东西,就算国公府守卫森严,可若被人知晓,难免不动心思。 夏为仪心想:若不是御赐之物,她都想扔了,谁想偷尽管拿去。 “不必,天子脚下,我看谁敢放肆。” 众人不疑有他,将主子的话放在心上。 夏为仪没注意到,在她让人把夜明珠送走后,言哥儿脸上显而易见出现了失落之色。 受了一番惊吓,夏为仪也倦了,茹姐儿也开始犯困,便给她擦了脸,抱到自己床上。 言哥儿已有六岁,已经有性别意识,按理说不能跟着,但他不放心,不让他盯着茹姐儿肯定不行。 于是她只好打起精神将人哄睡,又叫了玉双和平日伺候茹姐儿的一个丫鬟守着,自己和言哥儿出了房间。 一踏出房门,小男童浑身紧绷起来。 封闭昏暗的屋子、癫狂的女人、窒息和剧痛…… “啪!” 一颗黄豆大小的冷汗砸落地面,溅开点点水花。 夏为仪在长廊中停下,屏退左右,在他面前蹲下来。 她伸手去触碰他的发顶,毫不意外,孩子向后大退两步,小脸上满是惊恐。 只有和妹妹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假装勇敢,像个小大人。 实则,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 “别怕。”夏为仪轻声道,“娘不会再伤害你了。” 言哥儿已经退到柱子边,后背抵在上面。 他疯狂摇头,眼泪含在眼眶,倔强地不肯流下。 女人心中一紧,随即是酸涩的疼痛。 不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而是她能共情。 现代的的她,也有不幸福的童年。 相较于言哥儿,她还算幸运,没有遭受过肉体折磨,而是父母形婚,生下她后双双出轨,带给她无休止的冷暴力。 从小到大,除了钱,她一无所有。 心中渴望爱,却又怕被再次伤害,这种感觉她懂。 “不能伤害妹妹。” 宋知言还不忘自己的使命,声若蚊蝇地警告。 夏为仪眨眨酸涩的眼睛,不再向前靠近。 “我不会伤害她,也不会再伤害你,当下不会,将来更不会。” 她觉得应该开诚布公地和对方讲,她知道,言哥儿其实很聪明,能听懂。 “娘以前伤害了你和妹妹,是娘的错,我向你赔罪。” 她没有为自己辩解,她很同情原主,但失去丈夫伤心欲绝,不是伤害孩子的理由。 宋知言错愕,含着泪的眼睛愣愣看向她。 她居然说给她赔罪! 她是自己的母亲,母亲怎么会跟孩子赔罪? 夫子不是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吗?就算父母有不妥的地方,子女也要体谅。 更没有哪一本圣贤书上写,父母要跟孩子赔礼道歉。 言哥儿的三观受到了强烈冲击。 这女人一定疯了! 彷徨和不解取代了他眼中一部分惊恐,夏为仪敏锐察觉到这点变化,小心翼翼向前靠近一小步。 宋知言表现得没刚才应激,只是依旧害怕。 “娘知道你现在不信任我,不过我一定要把茹姐儿接回来。你那么聪明,想必一定知道,你祖母待她并不好,不然她怎么会一直往染青院跑呢?” 宋知言沉默,没想到她连这点细节也留意到了。 “娘知道,言哥儿是个好哥哥,你提防着娘也没错。但娘跟你保证,以后娘会好好对你们,你信不过栖云院的人,那就把染青院的人都带过来,我再允许你去外祖母那要几个人专门盯着娘。 这样,言哥儿愿意给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她说得太真诚,看不到一点虚假的痕迹。 “可以吗?” 夏为仪耐着性子继续问他。 宋知言心中烦躁,不知作何选择。 她为什么非要询问自己的意见? 除了对大哥,她对谁都很强势。 大哥想要夜明珠,她就给了,剩下的一颗她嘴上说要给自己,最后也收回去了,也不问他想不想要。 她只喜欢大哥! “随你,但你要敢伤害妹妹,我就……我就……” 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根本没有威胁对方的把柄,更没那个本事。 宋知言憋红了脸:“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好没杀伤力。 夏为仪差点憋出内伤,嘴角压得都快抽搐了。 “好,娘最怕鬼了。” 她也相当配合,露出一副惶恐模样,奈何演技有限,言哥儿觉得她在笑话自己。 “你……我去看妹妹了。” 说完,红着小脸恼怒地跑了。 女人追上去,见他跑到了她卧房门口,让丫鬟搬了张椅子,门神一样守在那。 宋知言坐在椅子上,小腿挨不着地。 “你不许进去。” 夏为仪:“这是我的院子。” 说他胆小,偏还分不清大小王。 言哥儿:“那……那也不行。” 他硬着头皮道。 女人捂嘴偷笑:“好,娘不进去,不过妹妹醒来没看到我,哭了你可要哄。” 言罢,跟身边的丫鬟交代两句,便去偏房休息了。 宋知言见她走了,浑身跟泄气一样瘫坐下来。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没一会儿他也开始困了,小脑袋跟啄米粒般一点一点的。 一开始他还能掐大腿保持清醒,但很快就坚持不住了,彻底睡着了。 锦屏见他睡着了,这才把人抱起来,放到屋里的软榻上。 …… 第22章 连丫鬟都不如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娘,你看我这般打扮如何?” 唐清月身着银纹绣百蝶度花裙,环佩叮当,少女的娇俏和妩媚结合得淋漓尽致,宛如一只花蝴蝶。 “我的女儿当然是最好看的。” 江氏与有荣焉地看向少女,满脸骄傲。 只有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才配得上伯府千金的身份,也是她多年细心教导的结果。 “娘,我们快出发吧,别让郡主久等。” 唐清月迫不及待挽上江氏的手。 听闻云谏哥哥今日没去国子监,说不定能在国公府遇见他,她盛装打扮,一定会让他眼前一亮。 “别急,”江氏拉着她坐下,“我还叫了你清宁妹妹,她一会儿就来。” “她也要去国公府?” 唐清月立即垮脸,以至于没藏住嫌恶的语气。 江氏蹙眉,却也没怪罪,她自幼娇生惯养,有些傲气,突然多了个姐妹出来争宠,心中定然不好受。 “我想着婚事如今名义上在她头上,你想又把婚事换回来,郡主恐更不愉快,便想着让她也过去,多个人赔礼道歉,郡主面上更容易过得去。” 唐清月后悔刚才嘴快,正好顺着江氏的话找补。 “娘考虑周到,不过妹妹的礼仪……” 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少女面露惶恐和无措:“母亲见谅,女儿只是担心万一郡主怪罪,妹妹脸皮薄,怕她受不住。” 闻言,江氏眉心紧锁,犹豫还要不要带人去。 少女要的就是她下意识对唐清宁的瞧不上,至于人,当然要去。 她不去,怎么衬托出自己的风华绝代呢? “娘,我想了想,宁妹妹最近都在刻苦练习礼仪,想来是没什么问题,且我们只是简单拜访,不那么拘谨,还是带上妹妹吧。刚好妹妹回来后还没好好出去过,趁此机会带她见见世面,免得今后遇到更大的场合露怯。” 江氏听完十分赞同,愈发觉得养女考虑妥当,待人贴心。 不愧是她教养出来的。 “倒是你考虑周到,她总归是要见人的。” 两人聊着,没一会儿唐清宁便到了。 因被提前告知过要去国公府,她也特意换了身得体的湘妃色衣裙,这还是唐清月从前给她挑选的,说这颜色娇俏,她的衣柜里,也多是这样颜色的衣服。 然而她皮肤并不白皙,这样娇嫩的颜色只会把她衬得黯淡无光,还有几分土气。 进屋的第一眼,少女便被花枝招展的唐清月吸引了。 对方花容月貌、尊贵不凡,好像墨香说的那个神妃什么。 她不禁埋下头,想起出门前镜中的自己,心中涌起无限的自卑。 对方那么貌美,而自己却如此丑陋。 江氏最见不得她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怎么自己的女儿如此怯懦,连自己身边的丫鬟都比她大气上得了台面。 要不是证据确凿,唐清宁又长得的确像她和伯爷,她都要怀疑是那农妇家里诓骗自己,想要把山鸡送到凤凰窝里享福。 “你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是伯府千金,别随时低着个头,你若不会,就跟你姐姐学学,整天像个闷葫芦一样,看着晦气!” 江氏劈头盖脸的责骂让唐清宁红了眼,忍着羞愧给对方行礼。 “见过母亲,女儿受教了。” “姐姐。” 少女一板一眼地行礼,动作略显笨拙,却未出错,江氏心中的气稍稍消了些。 闷葫芦就闷葫芦,别出去给她丢脸就行。 唐清月心中冷笑,看着这么老实懦弱,谁能想到其实骨子里是个荡妇呢。 上一世自己糊涂,把好好的婚事让给了对方,让她捡了天大的便宜。 名冠京城的云谏哥哥娶了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女,遭了多少人的笑话,她想想就心疼。 还好,云谏哥哥没有碰她,但也锦衣玉食养着。 谁料她居然跟国公府的表少爷有私情,还在外面拉拉扯扯被人看见了,让云谏哥哥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农女就是农女,当真下贱! 自卑的人心思敏感,唐清宁察觉到一股怨恨的目光,下意识抬头望去,却只看到唐清月柔和亲近的笑颜。 她对自己笑了笑,又亲昵地拉着江氏。 “娘,你看妹妹的礼仪精进不少,跟刚回府时不可同日而语呢。” 江氏看她如此懂事,举手投足间尽显贵女典范,心中对亲生女儿更嫌弃了。 “你啊,现在不介意多了个妹妹了?” 妇人感慨,刚认回女儿时,这丫头可是闹死闹活、打砸东西呢。 但好在自己教导有方,她这么快就想通了,瞧着对清宁十分和气。 唐清月娇嗔起来,一脸羞恼: “娘,我都知错了,你就别提了!” “好好好,娘不提。” “……” 看着二人母女情深,唐清宁说不出是何感受,只是安静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墨香看着都替她难受,可她只是个丫鬟,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 这样等着实在尴尬难熬,好在时间不早,两人没亲昵一会儿便要出发了。 为了表示平西伯府的诚意,江氏特意准备了厚礼赔罪,整整装了两辆马车。 唐清宁偷偷扫了眼后面的两辆马车,她看过江氏给人备礼,还没有谁会让她如此大方出手。 看来,传闻里的平阳郡主,当真是很尊贵的女子呢。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少女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摇篮似的动静才消失。 唐清宁睁眼,心想约莫是到了。 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车外传来下人的动静,三人被搀扶着依次下了马车。 一下车,少女便惊讶地差点合不拢嘴。 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房子,放眼望去,竟是占了大半条街,三间朱红的兽首大门瞧着巍峨气派,那牌匾上的“敕造忠国府”五个大字威严霸气。 唐清宁也不是真的一个字不认识,那个人教过她,只是眼前这几个字她只认识“国”字,连猜带蒙能猜出前后两个字。 奇怪,忠国府不该是三个字吗,那前面两个字是什么? 少女好奇极了。 “收起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江氏第一时间注意到她,见她好奇地看个不停,忙低声呵斥。 唐清宁忙收回目光,觉得江氏此刻比门口的两座石狮子还可怕。 第23章 上门赔罪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江氏不再搭理她,看了眼仪容,确认无误才带着众人走上台阶。 她们只是普通拜访,因此走的是旁边的角门。 门房远远见到她们一家便翻了个白眼。 江氏或许他还不认识,但唐清月他还能不认识吗? “来者何人?” 江氏知道会被刁难,她身边的嬷嬷忙拿出回帖,又给了锭沉甸甸的银子。 “这是平西伯夫人和府上的两位小姐,今日特来给郡主赔罪,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门房只接过帖子,看了眼内容,又确认上面盖了郡主的私印,便让人开门,并不收那银子。 嬷嬷讪讪收回银锭,众人得以进府。 穿过影壁,国公府真正的奢华才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处处雕梁画栋、粉墙环护,绿柳周垂、山石点缀,粗看宏伟华丽,细看温馨惬意,来来往往的下人也是各个气质不凡。 唐清宁心想,在这样的地方住着,当下人也算是享福了。 只是,又走了一会儿,她就不这么觉得了。 因为国公府实在太大了,眼下天又热,她出了一身汗都还没见到郡主。 郡主平日出门不会嫌太麻烦吗? 墨香大概也是走累了,在她身旁悄悄讲起了这座国公府的由来。 原来,外面的五个大字是“敕造忠国府”,曾经的忠国公府不在这,至于为什么换了座府邸,还要从平阳郡主和宋世子的婚事说起。 本朝没有为郡主赐府邸的先例,但陛下宠爱平阳郡主,便下旨为国公府建造了这处占地广袤的宅院,郡主和宋世子成婚后,国公府的其他人才陆续搬入府中。 所以,这府邸虽叫国公府,但百姓私下都称它为郡主府,倘若哪一天她不愿当宋家妇了,恐怕也是宋家的人搬出去。 唐清宁听完后瞠目结舌。 世上竟有女子能享受这般疼宠。 这般想着,她自己都笑了。 村长的孙女都能作威作福,郡主可是陛下的孙女,当然更厉害,说不定用的碗筷、桌椅板凳和床上的枕头都是金子做的。 正笑着,她突然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仿佛要把人熔化。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一抬头,便见到远处的抄手游廊下站了个长身玉立的男子。 宋宴礼得知今日伯府要来人,特意跟夫子请了假,早早在此等候。 江氏的拜帖中没有提到要带她,他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万幸,又见到她了。 他朝对方露出一个笑,不似他清冷的外表,他的笑热烈强势,一如少年壮志凌云的赤诚之心。 少女承受不住他眼神里的灼热爱意,心颤了颤,慌忙挪开视线。 “小姐,你很热吗?” 墨香见她突然脸红, 忍不住关心。 “没……呃,有一点。” 她摇头又点头,心虚地再去看刚才的方向,那里却空无一人。 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她怕被人看见,但更怕去回应他的爱意。 在江氏几人快要被融化时,带路的下人终于停下脚步。 唐清宁长吁一口气,总算是到了。 墨香几个丫鬟不能再跟着了,便只有江氏母女三人和一个嬷嬷进去。 穿过几道垂花门,幽香渐浓,隐隐有几丝凉气传出。 这得放多少冰才有这样的效果? 唐清宁心想。 “郡主,平西伯夫人和二位小姐到了。” 接着里面传来一道慵懒的嗓音。 “知道了,让她们进来吧。” 两侧的下人拂开纱帘,江氏走在前面。 “参见郡主!” 几人整齐划一行礼,饶是骄傲如唐清月也不敢怠慢了礼数。 夏为仪先是看了眼唐清月,那种天然的不对付扑面而来。 而后目光又落在她旁边的唐清宁身上,这回倒是舒服不少。 “快快请起,来人,看座。” “谢郡主!” 三人依次坐下,唐清宁这才有机会去看坐在主位上的女人。 这一眼,她竟是看呆了。 只见她朱唇翠眉、琼鼻桃腮,双目似水、面庞似明月,一身玉骨冰肌,气质淡漠疏离,好似天山神女,冷淡旁观着世间悲欢离合。 在被接来京城的路上,她便听人说,唐清月是京城第一美人,在见到对方后她也深信不疑,因为对方真的很美。 直到现在,她才知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平阳郡主的脸美得令人窒息,但和其他人不同,她未做过多的打扮,却给人一种高不可攀、愿俯首称臣的错觉。 以至于见到她的第一眼,是被她整个人独特的气质所吸引,而非是她的容貌。 等你冷静下来再去看她的脸,只会觉得只有这样的好颜色才配得上她这般气度。 只是可惜…… 这么年轻美貌的女子,怎么就成了寡妇? 少女的打量渐渐毫不掩饰,夏为仪侧脸看去,发现了偷看她的小娇娘。 “想必这位就是清宁姑娘了,这般看着我,可是本郡主脸上有花儿不成?” 江氏心惊肉跳,忙起身赔罪: “郡主莫怪,清宁没见过世面,想是第一次见国公府的奢华,有些惊着了。” 说完,朝唐清宁厉声道: “还不给郡主赔罪!”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不该带她来。 唐清月拿起手帕挡住嘴角的嘲弄,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平阳郡主性子阴晴不定,她这个好妹妹要遭殃了。 少女忙不迭起身,噗通一声在江氏身旁跪下。 “郡主饶命,我……我只是觉得郡主太美了,一时看痴了,没有恶意……” 她是真的吓坏了,在她看来,郡主是皇家的人,能砍她的头。 夏为仪只是想逗一逗她,忘了这是等级森严的古代,对方还是个胆小的小丫头。 看着她都要磕头了,她忙让丫鬟阻止。 真是要折寿了,动不动就磕头。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本郡主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唐清宁被强硬扶起来,身子瑟瑟发抖,小脸煞白。 “多谢郡主。” 捡回一条命,少女脑子运转得很迅速,礼节那叫一个有条不紊,比平日被嬷嬷训后还要标准。 夏为仪朝她招手。 “好孩子,过来,我好好瞧瞧。” 少女偷偷看了眼江氏,得到嫌恶的眼神。 她咬咬唇,硬着头皮上前。 夏为仪上下打量,见她五官大气明艳,身段也不错,就是看着营养不良有些干瘦。 “是个标致的姑娘,你这衣裳瞧着娇嫩,谁给你选的?” 她皮肤不够白皙,这种饱满的粉色普通白皙的人都驾驭不住,在蜜色皮肤上更是灾难。 唐清宁看了眼江氏,又看了眼唐清月。 她知道这衣服不适合自己。 “回郡主,清宁很喜欢这衣裳。” 夏为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衣服摆明了是唐清月选的,就是要她出丑。 她不信江氏看不出来。 既然平西伯夫人不给她撑腰,那就她这个未来的舅母给她做主。 第24章 刁难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来,坐过来,我好好瞧瞧。” 夏为仪看了眼旁边的位置,语气中透露出些许疼爱,示意唐清宁坐到她身边。 正等着对方出丑的唐清月闻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平阳郡主居然没责怪她! 她不该当场发怒,奚落一番再把人赶出去吗? 同样错愕的还有江氏,但她心中更多的是庆幸对方没有责怪,忙催促女儿过去。 唐清宁还一脸懵,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夏为仪指的位置坐下。 她居然坐在了郡主身旁。 少女呼吸一窒,身体好似云一样轻飘飘。 夏为仪没去搭理那母女俩,温柔如水地看向她。 “来到京城可还习惯?” 在现代,都是男人勾引她,但她本身就魅力十足,什么样的眼神勾人却不风骚她最清楚。 男人爱她,女人也喜欢亲近她。 少女果然放松不少,轻声回她: “刚回府时有些不适应,但爹娘待我很好。” 真是个给面子的姑娘,她娘都那样了还说好。 当然,这话不能戳穿。 “不习惯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无妨,你如今是平西伯府的千金,如无意外不会再离开京城,时间久了自然会习惯。有不明白的地方,多问问身边的人,当然,也可以来问本郡主。” 唐清宁只当她是客套,没有当真,只有唐清月咬碎了银牙,手中的帕子几乎要绞碎。 难道平阳郡主真的看上了这个土包子,要把她许配给云谏哥哥? 云谏哥哥寄人篱下,许多事不能自己做主,郡主若逼她,他肯定只能同意。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当即向江氏投去求救的目光。 江氏一直搭不上话也着急,看得出,郡主是有意冷落她和清月。 不然就那丫头,凭什么让郡主如此待见。 不过是为了打伯府的脸,告诉她伯府在国公府面前,连一个农女都比不上。 江氏在心中揣测。 “娘……” 唐清月要急疯了,那边平阳郡主已经取下了一对手镯戴在那土包子手上。 一个母亲送一个姑娘手镯,不就是把她当未来儿媳了。 唐清月用力扯着江氏的袖子。 江氏被她催着,心中也急,被逼无奈,只好起身,朝着唐清宁一脸埋怨道: “你这丫头,郡主跟你客套,你怎么还当真了?快到你姐姐身边坐着,别跟郡主添乱!” 说着,还歉意地跟女人再次行礼。 “郡主见谅,这丫头才从乡野回来,许多地方多有冒犯,还望郡主别跟她一般见识。” 夏为仪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江氏只敢挑软柿子,借着说教唐清宁来打断她,当她看不出来吗? “随意打断别人说话,平西伯府当真是好家教。” 李嬷嬷可不惯着,她早就看这家人不顺眼了,瞧出夏为仪不耐烦,便主动唱起白脸。 被一个下人数落,江氏脸上挂不住,偏偏还不敢教训对方。 可唐清月重生了一次胆子大了不少,见此想要好好训斥对方,江氏忙按住她,朝她摇摇头。 少女心中不快,却也反应过来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 “好了,嬷嬷,唐夫人也只是担心清宁这丫头,不过是一个母亲的人之常情罢了。” 夏为仪佯装责怪,实则更像是在说:好嬷嬷,别生气了,不值当。 江氏深吸一口气,胸口有些疼。 知道此行会被刁难,但她还是低估了郡主的脾性。 “郡主玲珑心,我的确关心则乱了,郡主莫怪莫怪。” 夏为仪和善一笑:“夫人多虑了,我啊,一向大度。” 江氏嘴角抽搐,不敢反驳,好不容易将对方的注意力从唐清宁身上转移,还是清月的婚事要紧。 当即,便带着人上前,一副严母姿态。 “清月,跪下。” 唐清月掐着自己大腿跪下。 该死,唐清宁坐在郡主身旁,岂不是也给她跪了? 夏为仪一脸惊讶:“唐夫人这是做什么?” 状似意外,却不让人起来。 江氏站在女儿身旁,一脸歉意: “前些日子,清月冒犯了郡主,闹得满城风雨,不巧家中有事耽搁了几日,今日特带着小女来给郡主赔罪,郡主要打要骂,我们都受着。” 说完,让嬷嬷将赔礼的单子递给夏为仪身边的丫鬟,又示意女儿赶紧认错。 唐清月双目含泪,我见犹怜。 “清月因为身份的事,一时糊涂,行事莽撞,折辱了国公府的名声,冲撞了郡主,那天的所作所为,非我本意,还望郡主恕罪。” 说完,屈辱地双手交叠在地上,弯腰磕了下去。 她几乎要咬破下唇,今日所受的屈辱,待日后云谏哥哥位极人臣,她都要一一讨要回来。 看着一向傲气的女儿给人磕头,江氏心疼的快不能呼吸,忙也跟着求情。 “郡主,清月做出的事大逆不道,但也情有可原,她年岁小,还请郡主不要同她计较……” 夏为仪扫了眼赔礼清单,果真是财大气粗。 江氏的庶兄擅长经商,在书中,后期可是为靖王提供了不小的银钱支撑,也难怪唐清月要牢牢抓住江氏的宠爱。 只可惜,被利用的人,终究没有好下场。 江氏的这位庶兄,因利益问题和宋云谏闹崩,没多久便被已经登基为帝的靖王没收全部财产,发配岭南,最终客死他乡,和历史上的着名商人沈万三命运雷同。 “年岁小?”女人嗤笑一声,放下礼单,“没记错的话,若是不闹这一出,再满一年,她该和云哥儿成亲了。” 唐清月过了年就要满十六,在这个年代,她已经是个大人了。 江氏忙找补:“也怪臣妇平日太溺爱,让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郡主若要怪罪,臣妇也难辞其咎。清宁,你怎么还坐在那,还不快来跟郡主赔罪!” 见自己亲女儿还坐着,江氏面上更挂不住,恼羞成怒地呵斥。 少女一时手足无措,觉得自己又犯蠢了,忙要起身去唐清月身边跪着。 夏为仪眼疾手快,圈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 “傻丫头,犯错的是她,跟你有何关系?好好坐在这,我看谁敢让你跪!” 江氏懵了,唐清月更是破防。 自古一府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郡主居然说跟唐清宁没关系。 她根本看不起自己的身份。 第25章 自悔书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一边是亲娘,一边是身份尊贵的郡主,唐清宁陷入了左右为难。 “唐姑娘,郡主让你坐便坐着吧。” 李嬷嬷笑着安抚,她对上对方的目光,明明是很温柔的感觉,偏偏让人无法拒绝。 待她坐好,夏为仪松开她的手,看向对面的母女二人。 “唐夫人爱女心切本郡主看着万分感动,对待养女都能如此尽心尽力,想必待亲生女儿也不会太差。” 这话如同一巴掌扇在了江氏脸上。 平阳郡主在讽她。 她自己最清楚,一开始把唐清宁接回来时,她的确起了要好好弥补的心思,毕竟那是她的亲生女儿。 可后来,自己嫌她土气木讷,处处拿她和清月作比较,发现她方方面面比不上,心便渐渐偏向了养女。 可她有什么办法,一个是养大的,一个是自己生的,在心里都是她的孩子。普通人家尚偏爱乖巧的孩子,她偏爱更出众的,不是天经地义吗? 江氏心中万般借口无法宣泄,却只能讪讪一笑,心中更堵得慌了。 夏为仪起身,在二人面前踱步: “唐夫人别介意,本郡主是真心实意夸你,看在你爱女心切的份上,我便给月姑娘一个机会。” 她顿了顿,看向还跪着的少女。 “其实本郡主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外面的议论实在不堪入耳,国公府和我都要一点体面。 本郡主听闻清月姑娘的才华乃是京中贵女的独一份,不如就由你写一封自悔书,张贴于城中三日可好?” 自悔书? 唐清月猛地抬头,几乎要掩藏不住眼中的怒火。 她写了以后京城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吗? 夏为仪:当然没有啊。 看不出来,她就是故意刁难吗? 江氏怕她激动坏事,忙道: “郡主宽厚,不过是自悔书罢了,清月,快答应。” 唐清月憋屈坏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答应,心中不断安慰自己,等她以后成了首辅夫人,她看谁敢提这件事! 现在不过是卧薪尝胆罢了。 “多谢郡主,清月回去后定当诚心悔过。” 夏为仪“满意”点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此事也要尽快,想来府上也要去东乡公主的宴会,最好在这之前把事了结,免得心里一直惦记着,玩得不尽兴。” 她说完还用团扇掩面低笑,笑完还疑惑地看了眼好像吃了苍蝇的母女一眼,仿佛在说:这么好的事你们怎么不笑? 江氏艰难扯了扯嘴角,唐清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女人心满意足,坐回自己的位置。 “行了,起来吧,年纪轻轻,别伤了膝盖。” 嬷嬷忙去扶人,唐清月还是踉跄了一步,差点站不稳。 江氏眼眶微红,心想女儿受了委屈,她更要把事情给她办好。 “郡主,既然清月已经知错了,之前说的那些胡话便做不得数,这婚事……” 夏为仪一脸“我懂”,道:“夫人多虑了,婚事当然作数,本郡主那日也是气糊涂了,其实仔细想想,当年夫君定下婚事时,定的本就是伯府千金,月姑娘说的在理,这也算歪打正着。” 她一脸皆大欢喜,唐清月目眦欲裂,顾不得自己所谓的傲气。 “郡主,清月那天说的都不是真的,清月和云谏哥哥一直情投意合,还请郡主成全。” “郡主请三思。”江氏也帮着说话,“清月的确不是臣妇亲生,但也入了唐家的族谱,这些年,臣妇细心教导,清月不比别的闺秀差,甚至比许多女子出众,她出嫁,伯府也绝不会亏待,定会给足够的体面。未来姑爷需要帮衬的地方,伯府同样会鼎力支持。” 妇人几乎道出了所有筹码,夏为仪也相信她说的是真心话。 可是……她要帮助的人是宋云谏,对她有什么好处? “唐夫人的意思本郡主明白,只是两次换亲……损失的终究是国公府的名声,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云哥儿是市集上的白菜,任人挑选,这恐怕不是一封自悔书能弥补的。 他不是本郡主亲生,但却一直视同己出,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不忍心他遭遇这样的非议。这种心境,想必夫人比我了解吧?” 你心疼养女要换亲,我心疼养子不想换,怎么就不能惺惺相惜呢? 江氏莫名又被阴阳一通,脸上臊得慌,准备好的说辞竟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这……”理她全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和两人虚与委蛇一会儿,夏为仪有些累了。 这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罢了,本郡主也不是棒打鸳鸯的人,此事往后再议,当下,月姑娘还是先写好自悔书,若是云哥儿谅解了你,本郡主还能拦着他让你进府吗?” 怪不得许多人爱玩儿剧本杀,这角色一代入,她比恶婆婆本尊还要恶婆婆。 唐清月有些意外,平阳郡主的态度转变得太突然了。 看来,云谏哥哥真的很得她宠爱,自己的紧要任务还是要讨好他。 只要拿捏住了男人,什么婆婆小姑子还不是任她摆弄。 “多谢郡主。”两人再次行礼。 没有成功换回亲事,但也还有希望,江氏已然是满足。 郡主若真的答应了反而不是她了。 又客套几句,江氏才准备离开。 “今日叨扰郡主了,既如此臣妇便先告辞,回去后定当好好教导家中儿女,敦促清月早日写好自悔书。” 说完,就叫上两个女儿准备离开。 “等等。” 夏为仪拉住唐清宁的手,“本郡主和宁姑娘投缘,想再和她聊上几句,不若夫人先行一步,待晚些,定将人安然送到。” 江氏下意识拒绝:“清宁礼数上略有欠缺,恐得罪了郡主……” “无碍。”女人不以为意,“更冒犯的本郡主都原谅了,一个小丫头,还能惹出什么祸事来?月丫头你说对吗?” 唐清月:“……” 她已经数不清今天被暗讽多少次了。 夏为仪不放人,江氏只得作罢,拉着养女行礼告辞,临走前,后者狠狠剜了眼唐清宁。 讨厌的人走了,夏为仪浑身都轻松了,拉着未来的侄媳坐下,一顿嘘寒问暖。 少女一开始还有些局促,但在对方的温柔攻势下很快就放松了。 见时机成熟,夏为仪才进入正题。 “宁姑娘,你觉得国公府如何?” 唐清宁:“很气派,像神仙住的地方。” “那就是喜欢了。”女人继续问,“那你可愿意嫁到国公府?” 第26章 哪个宋公子?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 唐清宁吓得几欲跳起,语无伦次起来。 “郡……郡主……我……不,臣女对宋公子无意……姐姐更合适。” 今日来国公府她是雀跃的,唐清月母女俩看起来势在必得,她以为可以摆脱这门婚事。 可为什么郡主会看上她啊? 她长得丑、不会琴棋书画、还言行粗鄙,听闻那宋公子是人中龙凤,若是配她,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夏为仪被她的反应逗笑:“你说的是哪个宋公子?” 少女傻愣愣看她。 “国公府里可不止一位宋公子。”女人意有所指。 唐清宁迷茫开口:“定亲的,不是云谏公子吗?” 夏为仪一脸晦气:“他哪儿配得上你?” 少女讶然,郡主真的不是说反了吗? 看她呆呆愣愣的,女人不再卖关子。 “你和宋宴礼认识?”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名字,少女脸色爆红,埋头不敢看人,轻声细语回她。 “认识的。” 夏为仪心中拍掌,看这反应也是喜欢了。 “可心悦于他?” 少女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当然心悦,可这怎么能直说呢?太羞人了。 夏为仪问完也后悔了,自己倒是现代人直白惯了,忘了古人要委婉。 “宁姑娘莫要见怪,是礼哥儿对你有意,想让我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两情相悦,自成一对佳偶,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大方说便是。” 是他让郡主问的? 唐清宁心中悸动,但婚事有自己做主的吗? 没回唐家前,刘家没过问她的意见,就要把她嫁给秀才的傻弟弟。 伯府规矩森严,恐怕更没有她说话的份。 “可是爹娘,还有姐姐……” 夏为仪打断她,“你怎么想的便怎么说,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你若不愿,礼哥儿绝不会再纠缠,若你愿意,本郡主自会上伯府提亲,三书六聘,明媒正娶。” 少女毫不怀疑她的话,不由陷入沉思。 别人都以为她在乡野长大,误入京城的繁华只会自卑懦弱,实际上,更多的时候,她是自私的。 在困境中,她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若是不抓着郡主撑腰的机会,她的婚事,以后只能被爹娘掌控,甚至是被唐清月横插一脚。 她思量再三,选择了面对内心,但还是放不开,红着脸微微点头: “清宁也心悦公子。” 夏为仪心满意足,这丫头出乎她意料的清醒。 伯府的人觉得她很木讷,那是因为她知道,无论她怎么做,都不会比唐清月得宠,江氏也会站在养女那边。 所以,她不会去争宠。 或许在别人看来太窝囊,但在她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已经是最大程度的自保。 “就等你这句话,不过,今日我跟你说的这些回去后自己闷在心里,懂吗?” 少女连连点头,更感动于她的良苦用心。 又和人聊了一会儿,直到唐清宁见天色不早,想要回伯府。 夏为仪高兴,让人准备了许多首饰和绫罗绸缎送给她,当成是见面礼。 这些东西都是李嬷嬷亲自挑选,她年轻时在宫中当过值,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最适合唐清宁。 送了这些东西还不够,女人最后还安排了她郡主的半幅仪仗送人回去。 唐清宁出了院子时还是恍惚的,全凭本能跟着下人出府。 墨香没有跟着江氏回府,一直在外面候着,见到她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 她本来担心小姐被单独留下会被郡主刁难,结果看到她身后的丫鬟捧了许多东西,显然是送给小姐的。 见此心中不由为她高兴。 如果小姐一定要嫁给宋公子,就算得不到夫君的宠爱,若能有郡主这个婆婆的照拂,日子也不会太难熬。 唐清宁也高兴,主仆俩脚步轻快,直到走到一石桥上,迎面见到一男子。 宋宴礼风度翩翩地朝她拱手: “唐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墨香想说,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但她还没开口,身旁的少女便开口: “嗯。” 唐清宁转头叮嘱:“墨香,你在这等我。” 说完,朝桥的另一头走去。 过了桥,两人朝后方又走了一段才停下,既不会让人听见谈话,又能让人看见两人在做什么,正大光明。 墨香不认识宋宴礼,低声问国公府的下人,得知对方是府上的表少爷。 表少爷,那岂不是和云谏公子是表兄弟? 墨香顿时愁眉苦脸。 看小姐这样,明显是对表少爷有意,可她不是要嫁给云谏公子吗? 她要当人家嫂嫂的呀。 小丫鬟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对面。 小姐已经很难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犯错。 宋宴礼始终和少女保持着一定距离,唯有目光黏在了对方身上。 “清宁。” 男人第一次叫她这个名字,从前在冀州,他叫她三丫,可她说不喜欢那个不像名字的名字。 “宋公子。” 唐清宁看他一眼,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脸红。 “舅母跟你说了吗?” “嗯。” “你是怎么回她的?” 他似乎很想知道答案,可她却羞于开口,有些恼怒道: “你,可以去问郡主。” 男人低笑:“我想听你说。” 少女听出他就是故意逗她,更不愿说了。 “我不知,我要回伯府了。” 说完,羞恼地转身,小跑着逃了。 男人大抵是知道答案了,也不去追,心情大好地去跟舅母确认。 “小姐,可是那公子欺负你?” 见人恼怒地回来,墨香悄悄在她耳边问道。 唐清宁摇摇头,只催着她赶紧离开。 另一边。 江氏母女二人带着一腔怨气回到了伯府。 唐清月没挽回婚事,想见的人也没见着,一到家便扑到江氏怀里哭。 “娘,月儿怎么办?不嫁给云谏哥哥我宁愿去死。” 平西伯平日疼她,却也见不得她哭哭啼啼。 “你怎么就非要嫁给那宋云谏?他学问再好,可到底不是平阳郡主的亲生孩子,身上也无一个爵位,要我看,之前给你相的永昌候世子就不错,人家也不嫌你的身份,现如今还等着你……” 唐义明被她哭得心烦,说话大声了些,唐清月垂眸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世人都觉得云谏哥哥空有一身才华,只是一个养子,却不知朝堂局势变化万千,未来他有从龙之功,最后位极人臣,什么永昌侯、忠国公,最后都得看他的脸色。 上辈子她因为唐清宁的出现气昏了头,居然把夫君拱手让人。 这一世,她不会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嫁给云谏哥哥,好好补偿他,好好爱他。 “爹,我就喜欢他,如果不能嫁给他,我宁愿一死。” 她说着便掩面而泣,江氏看得心疼却又无奈。 第27章 半副仪仗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女儿都哭了你还添什么乱?那永昌侯世子混不吝,只能死守一个空壳子,宋公子人中龙凤,女儿如何不能看上?” 江氏自己很满意宋云谏这个女婿,夫君贬低他不也是瞧不上自己的眼光? 唐义明说不过她们二人,只能把注意力转移。 “清宁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提起这事江氏便来气,忍不住呛声: “你的好女儿,自己得了郡主喜欢,却不开口帮着求一句情,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娘和姐姐被刁难。 枉我待她不薄,却如此回报我,果然是农家养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一天的委屈让江氏彻底抒发对亲女儿不满。 从前她嫌弃对方,却也时刻警醒着这是自己的女儿,可能在感情上有所亏欠,却也和清月一视同仁。 可她居然不帮着自己说话,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当真是个白眼狼。 唐义明一听还有这样的事,对唐清月的不满瞬间转移到了唐清宁身上,心想待她回来定要好好说教一番。 江氏诉说完心中的委屈又去安慰女儿,养女每掉一滴泪,她的心便抽痛一分,若是此刻唐清宁站在她面前,定要狠狠打一巴掌。 恰巧,此刻下人匆匆来报,说二小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让她和平西伯准备去府外迎接。 “她真当自己成了伯府千金就能作威作福了?我是她爹,让我去迎接,要不要踩着我下马车?” 唐义明暴跳如雷,觉得唐清宁在异想天开。 江氏和他想的一样,不过更多的是觉得亲女儿倒反天罡,定是在农家养来的坏毛病。 “伯爷,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江氏讥讽,唐义明面上无光,心想晚上定要家法伺候。 唐清月本哭得伤心,听唐清宁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一时不知嘲笑对方蠢还是胆大妄为。 农女就是农女,自己还未出手,她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她藏起眼中的讥讽,正要开口假意求情,且听那下人战战兢兢回话。 “伯……伯爷,夫人,二小姐是……是和半副平阳郡主的仪仗回来的。” 三人瞬间哑口无言,唐清月几乎要把那小厮瞪出一个窟窿。 平阳郡主居然送那土包子半副仪仗。 许多人都不知道,平阳郡主受陛下宠爱,破例赐她公主仪仗。 见仪仗如见人,也难怪小厮要说让平西伯夫妇出门迎接。 “混账,怎么不早说?” 男人气急败坏,一脚踹在了小厮身上。 踹完仍不觉得解气,剩余的怒火只好发泄在妻女身上。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沐浴更衣准备迎接!” 说罢 ,拂袖而去。 母女二人心中各有怨恨,但品阶压制,也只好灰溜溜地回各自院中梳洗一番。 郡主仪仗不敢怠慢,伯府众人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齐齐等候在了正门外。 等待不过片刻,听得一声锣鼓,接着便见清道旗、红杖、班剑、吾杖、青方伞、青圆扇…… 众人忙跪下行礼,唐清月不情不愿慢悠悠跪下。 她无品阶在身,只能行跪拜礼。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想快点嫁给宋云谏,待她成为首辅夫人,当上诰命夫人,就不用这般委屈了。 唐清宁被众星捧月行至门前,看到伯府的人跪了一片,心中生出一股微妙的感觉来。 如此大张旗鼓地迎接自己的女儿,平西伯觉得面上撑不住,等郡主的人一离开便狠狠瞪了眼自己女儿。 “真是好大的威风!” 说完,大步流星进了府。 伯府其余几房不敢多说话,面色和气地跟江氏和唐清宁道了喜便各回各的院子,很快便只有母女三人、以及江氏的二儿子唐清晖在原地。 唐清月依偎在江氏身旁,装作艳羡道: “妹妹当真讨人喜欢,和郡主只是第一次见面便得了她的青睐,得了这么多好东西不说,还有半副公主仪仗送回府,连爹爹和娘都要出门迎接呢。” 说着又暗自神伤抹了抹眼角:“不像我,只是个假千金,不得郡主宠爱。” 江氏见不得养女委屈,“怪不得说儿女是债,你回来后家里就没一天清静。” 说完,领着唐清月进了门。 唐清宁无端受了一番指责很不好受,见只剩自己二哥,不禁透露出些许委屈。 “二哥哥。” 唐清晖年方二十,唐清月几乎是他带着长大的,要说份量,眼前这个亲妹妹自然比不上。 如今最疼爱的妹妹受了委屈,他自然而然把错归结于对方。 “别叫我二哥,我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清月。” 说完,冷着脸走人。 唐清宁错愕,她记得刚知道身份时,是这个二哥来亲自接的她,连礼物也是他准备得最尽心。 她以为,就算他不偏爱自己,也该是心疼她的。 如今看来,不过是上流阶层的体面罢了。 他也厌恶自己抢走了唐清月的身份。 不对! 她突然狠狠摇头。 她没有抢走谁的东西,她不欠谁的。 …… “娘,抱。” 马车上,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固执地要往夏为仪身上蹭。 好在马车里放了冰,又是相对凉爽的清晨,不然非要捂出痱子不可。 将香香软软的女儿抱到腿上,她立刻察觉到小丫头重了些。 “乖乖重了些,娘看看,是不是长高了?” 她上下打量,身高其实没什么变化,但确实圆润了不少,不过还不算胖,瞧着像个人参娃娃,乖巧惹人爱。 “嗯嗯,我长高了。” 茹姐儿自己先给了答案,谁让她做梦都是长高。 可惜夏为仪涂了口脂,不然真想在她臭屁的小脸上亲一口。 坐在二人对面的言哥儿丝毫没去看两人,而是浑身紧绷,将注意力都放在马车外。 那女人说今日要去外祖父那讨几个人,他担心这又是她的把戏。 去外祖父家是假,要把他们骗出府外杀掉才是真。 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女人突然留意到他斗鸡一般的神色,心中暗笑。 “放心,这是去你外祖父家的路。” 言哥儿抿唇,坚持从掀开的一个角留意马车外。 夏为仪只恨没有相机给他录下来。 这儿子有点聪明,但不多。 人都跟她出来了,现在担心也晚了。 第28章 端王府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马车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一行人终于到了端王府。 王府比国公府更为气派,拿着刀戟的守卫令人望而生畏。 夏为仪今日带两个孩子来并未提前告知,守卫刚见马车欲要上前警告,待看清是郡主的马车才收回佩剑。 “郡主!” 女人走下马车,众人纷纷行礼,夏为仪示意他们起来,道: “本郡主回来看望母妃,还请通传一下。” 古代就是麻烦,见自己老妈还要层层通报。 “郡主直接入府便是,王妃交代,郡主回来,不必通传。” 宋世子亡故后,原主便没有回来过,是以端王妃取消了这个规矩她也不知道。 夏为仪点点头,牵着茹姐儿入内,言哥儿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端王妃时常去国公府看他,如若不然,他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未知数。 潜意识中,外祖母是唯一能让他娘吃瘪的人。 端王府很大,下人本准备了软轿,但她拒绝了。 她需要点心理准备来见突然多出的母亲。 好在她是个心大又适应力强的人,等到了端王妃的院子,她也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王妃,郡主回来了!” 屋内,端王妃立即放下手中的账本,起身往门外走。 夏为仪看去,恰好和女人对视。 只见来人和她有三四分相似,珠围翠绕、一身绛紫华服、体态端庄、雍容华贵,举手投足尽显威仪,让人不敢直视。 她看自己的目光激动含泪,却并未失态。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言毕,女人径直向夏为仪走来。 “母妃。” 夏为仪脑中仔细回忆原主和端王妃相处的细节,尽量自然亲近不让自己露出端倪。 好在原主死了丈夫后一直心情抑郁,端王妃见自己女儿终于肯出门了,哪儿还有功夫在意那些细节。 “听李嬷嬷说,近日你好了很多,母妃还不信,本想过两日便去国公府看你,倒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 端王妃拉着她的手,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充满爱意。 夏为仪没感受过母爱,可能是心中麻木了,没有起太多波澜,只是羡慕原主。 “让母妃担忧了。”她作出一副走出悲痛但仍开心不起来的模样,“之前过度悲痛,父王母妃来探望我却闭门不见,是女儿不孝。” “快别想了,母妃和你父王都理解你。既然走出来了,就向前看,为了言哥儿和茹姐儿,你也要好好过下去。” 夏为仪拿帕子抹了抹干燥的眼角,这才想起还未让两个孩子和外祖母问好。 “茹姐儿,言哥儿快叫外祖母。” “外祖母。” “外祖母。” 茹姐儿乖巧叫人,实际上脑袋里根本没有太多和端王妃有关的记忆,只是在思考,外祖母该是什么人。 大概是她脸上的疑惑太明显,端王妃看出来后道: “诶,茹姐儿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外祖母,也就是你娘亲的娘亲。” 这么解释,女孩便明白了眼前这个贵妇的身份。 自己和娘很亲密,那娘亲的娘应该更亲密。 想清楚后,茹姐儿当即又叫了声:“外祖母。” 端王妃忍不住眼角笑出了细纹:“乖,今天就跟在外祖母身边好不好?” 小丫头面露纠结,小手抓紧了夏为仪的手指:“唔……要娘。” 端王妃低笑一句:“粘人的小家伙,你娘也要跟我一起,你不跟着?” 茹姐儿抬头看了眼自家娘亲,眼神询问她这话的真实性。 夏为仪朝她重重点头,小丫头这才愿意被端王妃抱着。 “行了,日头开始大了,我们快进去吧。”端王妃道。 “是,母妃。” 夏为仪笑着回答,又低头看了言哥儿一眼,用眼神交流。 看,娘没把你带去荒郊野外埋掉吧! 宋知言被拆穿心思,小脸上又恼又不服气。 不过他一向不喜欢表达自己的情绪,红着脸小步跑到了端王妃跟前。 和茹姐儿相比,他和端王妃明显熟络得多,看起来很是依赖。 夏为仪也不吃醋,好歹有个他能信得过的人,而这个人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进到室内,端王妃抱着茹姐儿,嘴里和她话着家常,大概都是高兴她能走出去,又说了些以后要好好待孩子的话。 夏为仪一一附和,对方提起孩子,她便趁机提出了此行的目的。 “母妃,女儿已经看开了,夫君意外离去,我怪不得任何人。只是可怜了言哥儿他们兄妹,这些年因我受了不少磋磨,所以我便想着把两个孩子重新接回到身边养着,免得长大了和我生分。 但言哥儿似乎不太放心我,所以我便想厚着脸皮找母妃讨要几个人,专门贴身照顾他们兄妹二人。” 说完,她还看了眼言哥儿,表示自己说到做到。 宋知言和她不小心对视了一眼,慌乱地躲过去。 她居然没骗人。 端王妃一开始还觉得不妥,甚至还怀疑女儿其实还没走出来,这又是要伤害言哥儿他们的把戏。 她心疼女儿,但也心疼两个外孙,怕女儿日后清醒了后悔痛不欲生。 好在,听到后面的话,她心里的石头几乎是落下来了。 女儿这一次,是真的放下了。 “好好好。”她连说了三个好字,眼角的笑意比先前更甚,“正好母妃手里有几个会些手脚功夫的人,底子清白,用着放心。” 夏为仪欢喜不已:“多谢母妃。” “和母妃假客气什么?” 端王妃打趣她一句,又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把人带过来。 没一会儿,便带回来四个看着精气十足的丫鬟,目光顺从却坚定,脚步轻盈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 “参见王妃!” 四人齐刷刷跪下,声音铿锵有力。 “起来吧!” 端王妃看向四人:“这位是本王妃和王爷的长女,平阳郡主。” 四人又齐齐朝夏为仪行礼,端王妃又继续道: “晚些时候,你们就跟着郡主离开,日后在国公府伺候两位小主子,保护他们的安危。” “是!” 端王妃没有提女儿可能会伤害孩子的事,因为这四人的卖身契她暂时不打算给夏为仪。 她只需交代清楚,她们要保护的人是言哥儿和茹姐儿,那么不管是谁要伤害他们,这四个人都会出手阻止。 第29章 厌世幕僚(男主之一)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这四人分别叫春香、拂冬、观棋、知画。都是十五六的年纪,看因为常年练武,瞧着比同龄的丫鬟成熟几分。 接下来四人分别展示了自己的身手,她毫不怀疑,十个自己也不一定是她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 夏为仪很满意这几人,心想过一阵再来找便宜老妈要几个人贴身保护。 最好是身高腿长八块腹肌的那种。 不过她也只能想一想了,在原主记忆里,她这个娘思想比较古板,就算给也是给丫鬟。 她还是自己找。 人定下来,端王妃让两个孩子选人,最后春香和拂冬今后照顾茹姐儿,观棋和知画保护言哥儿。 茹姐儿对多出来的两个丫鬟很是喜欢,倒不是因为她们看着多有安全感,而是觉得有了帮手。 以后自己和哥哥不敢抓的和抓不到的,就有人帮他们抓了。 安排好贴身保护的丫鬟,时间竟然就到了晌午,母女三人自然要留下用饭。 端王妃身边的庄嬷嬷早就去吩咐了厨房,因为有孩子,准备的都是较为清淡的食物。 “要娘亲抱!” 被外祖母抱了一会儿,茹姐儿又要粘着夏为仪了。 “母妃给我吧。”夏为仪一般不拒绝女儿。 端王妃还没抱够,但还是把人给她,嘴里还打趣着。 “看来你娘亲怀里香一点。” 茹姐儿如愿坐到娘亲怀里,闻言傲娇道: “嗯嗯,娘更香。” 屋里响起阵阵低笑。 夏为仪被哄得心花怒放,更是心甘情愿抱着,只是抱久了也会胳膊酸,她又舍不得松手,可真是甜蜜的负担。 “娘,次。” 吃到一半,小姑娘拿勺子给夏为仪喂一块樱桃肉,那肉还被她咬了一半,全是她口水。 虽然是母女,但还不熟,夏为仪表示拒绝。 “娘吃饱了,再吃会肚肚痛的。” 她为了躲避口水樱桃肉,用上了恶心心的叠词。 小姑娘也不失望,她记得肚子疼有多难受,所以不为难娘了,转头把勺子往哥哥那递。 “哥哥次。” 正在喝汤的言哥儿身体一僵,他为了盯着夏为仪防止她下毒手,鼓着勇气坐近了些,没想到给自己挖坑了。 “哥哥次。” 见他不动,小姑娘急了,撑着桌子往言哥儿的方向挪了些,夏为仪怕她摔着,只好抱着她转向儿子。 “吃不完就别要那么多。” 小男童抱怨一句,却还是张嘴让妹妹把那一半鱼丸喂到嘴里,很是嫌弃地嚼了两下咽下去。 夏为仪看得想笑,埋汰了点,可没浪费粮食,是个好习惯。 饭后,夏为仪陪着端王妃消了会儿食,两个孩子没多久便犯困,她又去哄着茹姐儿入睡。 把孩子哄好,她见端王妃未休息,便走到她身旁。 “母妃,今日父王可在府里。” 端王妃本是要和女儿一起午睡的,听她这么说便知道她要去见丈夫。 “在前院书房,此刻应该和幕僚们用完了午膳,这样吧,母妃让人去问问,没什么要事,你们父女就好好叙叙。” “母妃不必,”夏为仪谢绝,“女儿难得回来,就不烦父王跑一趟了,我亲自去找他,正好我好许多话要跟他说。” 端王妃想了想,丈夫虽不午睡,但他那些门客幕僚需要,这个时候过去应该也没什么事,便由着她了。 夏为仪一路到了端王平日议事的院子,迎面正见几个幕僚出来。 有人认出她,纷纷对她行礼。 “见过平阳郡主。” 她微微颔首:“父王可还在里面?” 一留着山羊胡的幕僚回道:“回郡主,王爷还在跟萧幕僚议事,郡主若要见王爷,恐怕要等上片刻。” “多谢。”她向对方道谢,打算等上一等。 幕僚们依次离开,她进到院中,在长廊下等候,隔着书房不近不远的位置。 大约等了一刻钟,门口终于传来动静,接着一个清瘦俊雅的白衣男子走出门来。 男人芝兰玉树、沈腰潘鬓,一头乌发只用玉冠简单束起,一张比宋云谏骨相更为优越的俊脸轻易捕获女人的目光。 夏为仪的眼神逐渐放肆起来,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打量几眼,又别有深意地朝他身下看去。 什么都看不到…… 萧衍察觉到有一道火辣的目光肆无忌惮打量着自己,目光阴鸷地看向女人。 夏为仪这才看清,和他清冷无尘的气质相比,男人看谁的眼神似乎都带了一股淡淡的蔑视和厌恶,包括……他自己。 厌世啊。 夏为仪心中升起一股征服欲,让她不假思索地向男人走去。 锦屏和玉双见自家郡主突然奔着男人去了,只当她是有话要询问,也没多想。 萧衍并未见过原主,因此不认得她,见她作妇人打扮,穿着又不似小妾,只当是谁家的夫人走错了院子。 “这里是端王的书房,夫人若要找王妃,还请移步。” 说完,男人也觉得意外,平日他不屑于管这些,更别说好心提醒。 女人并不理会,目光盈盈如水:“先生见了我,为何不行礼?” 明明是指责的语气,却让他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挑逗和暗示。 萧衍自认再能隐藏的人在他面前也能被一眼洞察,唯独现在,他一时不能确定对方的目的。 是真的高高在上觉得他失礼,还是在……引诱? 呆头鹅。 夏为仪心里偷笑,第一次见面不能太过分。 “本郡主是端王长女。”她自我介绍。 她就是死了丈夫的平阳郡主? 男人诧异,第一眼见她的长相他有猜测过她的身份,但听闻平阳郡主性情阴郁,又怎么会露出那样令人浮想的神情。 “萧某见过郡主。” 得知身份后,男人拱手向她行礼,一丝不苟中透露着些敷衍。 姓萧? 她脑中有东西一闪而过,随即惊讶问道: “你就是萧衍?” 男人心中诧异,他三年前才被招到端王麾下,两人应该没见过,而且他也不是声名大噪的人。 “正是,郡主如何认识在下?” 夏为仪也想起这点,胡诌道: “先前听闻父王手下有一名面如冠玉的年轻幕僚,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萧衍是书中少有的用了重笔墨描绘他外貌的男子,不仅长相出众,更是智多近妖,后期靖王和端王1v1夺嫡,他为对方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只是再聪明的角色也无法挣脱设定的束缚,最终端王败了,以他为首的端王幕僚全部被车裂。 第30章 暗示端王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萧衍看女人突然放空起来,只觉得她有些莫名,又恢复成了那张厌世脸。 “郡主若无要事,萧某便先行告退了。” 夏为仪终于回神,惋惜地看了眼这具完美的躯体。 别说是为了自己,这样好看的美男她也不能让对方被五马分尸啊。 “打扰先生了,后会有期。” 她微微颔首,在外人看不见的角度再次通过双眼释放自己无处安放的魅力。 男人这次终于确定,她和自己对话,便是有备而来。 他落荒而逃,厌世脸几乎龟裂。 “郡主,你笑什么?” 锦屏看到她笑,好奇问她。 此刻男人的背影已经彻底消失,她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摇头。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狩猎了。” “狩猎?” 锦屏满脸不解,怎么突然提起狩猎了? 玉双想了想,天真道: “等热过这一阵就是秋猎了,郡主再等几个月。” 夏为仪心想,可等不了那么久。 她诡异地笑了笑,整理好表情去见端王。 书房内,端王也是才知道女儿回府。 “真是……怎不早点跟本王说。” 端王埋怨起来,对长女,他是真心疼爱,这一点,连长子都比不上。 他火急火燎出门,恰好和夏为仪碰上。 “父王。” 端王身材略有发福,但仍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男子。 终于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男人不禁真情流露,红了眼眶。 不过他是克制的,没有像端王妃那般泪眼婆娑。 “这次看你气色好了许多,为父深感欣慰。”说着侧了侧身,让她进门。 “外面热,到书房谈。” 平日他的书房连端王妃都少有入内,可见长女在他心中的份量。 夏为仪一点不推辞,踏入屋中,里面还留有他和幕僚商讨后的痕迹。 两人坐下后,端王先是问了她和孩子的近况,得知无碍才谈起别的话题。 “你那养子的婚事如何了?” 男人几乎是压着心中的怒火问她,若非名义上是忠国公府的事,他非要杀过去,给女儿讨个公道。 他自己宠大的孩子,就算是亲孙子都不能惹她生气,更别说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孙,居然把女儿气晕了。 夏为仪装作惆怅:“昨日平西伯夫人带着人来请罪,但他们不想换亲了。” 一句话,端王立刻红温了。 “岂有此理!” 一个小小伯府,想换亲就换亲,想不换就不换,简直倒反天罡、胆大妄为。 “女儿莫急,父王定要好好敲打一番那唐义明,给你出一口恶气。” 男人心中已经想出了千万种法子收拾平西伯府。 夏为仪忙道:“父王不必插手此事,这门亲事女儿已经有别的安排。” 她将要把定亲人选换成唐清宁和宋宴礼的事讲给对方,端王一听,心中的气消散一空。 “好好好,他们换亲在前,国公府再换亲也只是一报还一报。”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宋云谏,那小子敢为了心上人顶撞养母,眼下看着似乎已经放下,但难保不会旧情复燃,做出些惹女儿生气的事。 “你那养子我瞧着心思重,也有自己的野心,你如今又将他送进国子监,有了更多结交机会,若他将来知恩图报,对你倒是一大益处。但若是和他离了心,恐怕国公府、甚至是父王我也会受他记恨。” 若是一般人听了恐怕会觉得,自己养大的孩子,长大了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可夏为仪不是啊,她看过剧情,知道宋云谏就是白眼狼。 她心中佩服起便宜老爹来,看人真准。 不过他还是有老父亲的通病, 说教起来根本插不进嘴。 “……我说的这些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多花些心思在言哥儿身上,你以前待他不好,但孩子还小,你尽量弥补,未来就算他无法谅解你,但总归是亲生母亲,就算不亲近,哪怕是厌恶也无妨,总不会对你落井下石……” 听到后面,夏为仪左耳进右耳出,端王见她心不在焉,也不再说了。 “你啊。” 他无奈,想着还是自己亲自出马,找机会好好敲打一番宋云谏。 夏为仪如临大赦,突然觉得自己在现代不受父母宠爱也不是什么大事。 “谨遵父王教诲,女儿都听进去了。” 她打趣的语气,端王也不知她听进去没,心中更坚定了要给宋云谏找麻烦的想法。 夏为仪才不管男主死活,她今天来还有别的目的。 她看了眼书案上放着的宣纸,上面潦草记录了他们一上午的讨论要点。 嗯……类似现代的会议纪要。 “父王,京城附近的河渠以及官道可是你负责监督修缮?” 男人不知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这事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嗯,近两个月北方鲜少下雨,若是突然天降暴雨,恐发生洪涝。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夏为仪没有回答,反问:“父王可是把此事交给了工部的刘大人?” 端王蹙眉,对她的话愈发上心:“正是,可是听闻了什么?” 那就是了。 夏为仪心中落下一块石头,看来她没有记错剧情。 原书里北方这场短暂的大旱迎来的不仅仅是洪涝,而是伴随着地震。 工部一向是贪污重地,刘大人表面两袖清风,实则是那只最肥硕的老鼠。 他负责的工程,在用料上一向好坏掺半,天子脚下的尽心尽力,远离京城的敷衍了事,但偏偏都还能应付个一两年,等一两年后再上报,请求拨款修缮,如此往复,不断从中获取利益,皇帝也只会觉得那是正常损耗。 本来这样是没有太多问题,最多是被人昧了银子。可今年不同,那些工程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地震,加之洪涝更是雪上加霜。 书里的地震发生在京城西南一带的梓州,且第二天就下起了暴雨,梓州到京城的官道全部被堵死,且京城附近的河渠也发生了大面积垮塌,使得京城被淹了大半个月。 京城的消息无法传出,梓州的消息也传不进来,等朝廷派出军队救灾,已经是二十天过后,此外还又花费了一个月疏通官道。 等到了震中地带,里面的人已经死去了九成九,因为尸体未能及时处理,还造成了瘟疫传播,让下游受灾不严重的城池村庄也十不存一。 如此惨重的伤亡让皇帝震怒,涉及此事的官员全部被审问,贬官的贬官,斩首的斩首,刘大人自然是首当其冲,从收押到斩首只用了两天时间。 而端王,自然也难辞其咎,若非他是皇子,恐怕下场不比刘大人好,被下令在王府中思过一年,卸去所有职位。 第31章 姐,快给我抱抱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因为此事,端王元气大伤,花费了两年的时间才渐渐回到朝堂,且始终不得皇帝重视。 夏为仪想了想: “女儿府上有一嬷嬷,说她去京郊的庄子上买些瓜果蔬菜,结果在附近的庄子上见到了刘夫人。 她当时正让人搬东西,有一个箱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父王,你猜里面是什么?” 端王看向她,总觉得女儿突然变了很多。 她从前不过问朝堂之事。 “是什么?” “是金子,整整一马车。” 端王呼吸一窒,那刘大人一家三十多口挤在一个三进的小院子,连买院子的钱都是他夫人的嫁妆。 平日除了上朝,穿的衣服还有补丁,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贪官。 他调查过,整个刘家,只有刘夫人名下有两间陪嫁的铺子,别的一无所有。 “你确认那婆子没看错?” 她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 “千真万确,说是脸上的痣都一模一样。女儿去调查过,那庄子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商户手里,只是他和刘大人的关系,女儿便不得而知了。” 说着,她又补充道:“女儿也只是想提醒父王多多留意。水利一事,事关重大,往年没出事,但今年旱了两个月,恐雨量会比往年大很多,若是出了差岔子,父王也难辞其咎。” 她知道,只要她一提起,端王就一定会查下去。 这场灾难在书中的第一世也发生了,唐清月从江氏那拿了银子,提前囤了许多粮食,赚得了足够和靖王表忠心的银子,也让靖王看到了她的能力。 而那数万人的生命,无人在意。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她都要阻止这样的事发生。 “为父知道了,此事你莫要声张,更不要插手。” “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孰轻孰重。” 端王但笑不语,女儿再大也是个孩子。 “父王,姐姐回来了怎也没人告诉我?”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夏为仪脑中快速闪过一张脸。 门被敲了两声:“父王,我可进来了。” 端王没好气道:“进来吧。” 夏怀煊推门而入,扫视一眼,直朝女人走去。 “姐,你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若不是听大哥的小厮在说,我都见不到你了。” 少年大约十六七的模样,长得像端王妃多一点,唇红齿白,白净秀气,标准的三庭五眼,气质洒脱不羁,一身少年气。 累世改造后的皇家基因就是好,随便拎一个都是帅哥美女。 “告诉你做什么?难道你姐我回府还要征得你同意?” 少年被呛得回不了嘴,连连认错。 “哪儿敢哪儿敢,你和大哥同时被拦在门外,只能进一个,那也是大哥不准进。” “为什么是拦我,不是拦你?” 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接着,两个高大的男人走进她视线内。 “大哥,二哥。” 夏为仪认出两人,不理会夏怀煊的打趣。 原主是皇长孙女,实则在家中排行第三,大哥夏怀瑜如今刚到而立之年,二哥夏怀瑾和她是龙凤胎,也是二十六,三弟夏怀煊再有两个月十七。 端王也有侧妃和妾室通房,但子嗣不多,且年岁还小,原主没什么印象,也不和他们往来。 几人相互见礼,而后都来问她近况。 和端王妃夫妇的问题差不多,多围绕在她和宋云谏身上。 同时她还发现一个问题,她这一家子人,貌似都不怎么喜欢宋云谏。 因为不被喜欢,男主就投靠给了靖王? 她想一定是还有书中没有写到的理由。 坐了大约半个时辰,夏怀煊便坐不住了,闹着要去看言哥儿兄妹。 “姐,跟他们没什么好聊的,你上次拜托我找的盗骊马已经有这么高了,正好让我侄子看看。” 他在自己膝盖上方比划了一下。 “好,他们在母妃院中,现在应该醒了。” 说起外孙,端王也想去看看,不巧此时有人要见,他只能作罢,夏怀晔和夏怀瑾也跟着留下。 最后,只有他们二人离开。 到了端王妃院中,夏为仪远远就听到有孩子的哭声,似乎是茹姐儿,脚下不由加快,夏怀煊差点都追不上。 院内。 被端王妃搂在怀中的茹姐儿嚎啕大哭,白嫩的小脸上湿漉漉的,丫鬟擦也擦不过来。 “要娘,我要娘……” 她抽抽搭搭地哭着,站在旁边的春香和拂冬除了给她擦眼泪,别的束手无策。 她们是丫鬟,可平日主要任务是练武,让她们擦擦洗洗还行,哄人是真不行。 “小姐,您别哭了,郡主去找王爷了,马上就回来……” 端王妃让她们寸步不离主子,所以连她睡觉也守在旁边。 谁料新主子是个认人的,醒来后发现身边不是郡主当即嚎啕大哭。 言哥儿看妹妹那么黏母亲心中很不是滋味,只能在一旁一直拍她的背。 她怎么能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呢? “茹姐儿乖,外祖母带你去见你娘,别哭了……” 端王妃也试图哄了一下,发现根本哄不好,只能放弃。 这也不算什么坏事,外孙已经不亲近女儿了,若是外孙女再不亲她,就太可怜了。 “好。” 听到要去见娘,小丫头立刻停止了抽噎,只是哭得太久,每隔一小会儿就打一个嗝。 夏为仪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端王妃像见到了救世主,立刻把孩子往她跟前送。 “你总算回来了,茹姐儿粘你,快抱回去。” 说完,把人塞到她怀中,像是终于甩掉了烫手山芋。 夏为仪:“……” “娘亲……” 小丫头被她抱着立马换了副模样,搂着她的脖子像小猫一样蹭,好像刚才哭的那个人不是她。 别看她抓青蛙蛤蟆的时候胆子大,实则是个内心对突如其来的母爱很没安全感的小姑娘。 “娘去见你外祖父了,没有走,更不会不要茹姐儿,快别哭了,小花猫。” “茹姐儿没哭。” 小丫头欲盖弥彰抹眼睛。 只要她脸上没眼泪,就是没哭。 夏为仪:还怪要面子。 “嗯,没哭,茹姐儿最棒了。” 小丫头心满意足,靠在她肩上撒娇。 哭声终于没了,所有人松了口气,端王妃这时才注意到小儿子也来了。 夏怀煊给沈氏行了礼,手便朝着茹姐儿伸去。 “姐,快给我抱抱。” 第32章 骑小马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茹姐儿睁大眼,又好奇地看向自己娘亲。 这个怪叔叔是谁啊? 夏为仪给她介绍:“这是娘亲的三弟,你该叫他三舅舅。” “三舅舅。” 她乖巧叫着对方,软糯糯的模样十分具有欺骗性。 “真乖,来,让舅舅抱抱。” 他说着已经把手伸到了小姑娘胳膊上,茹姐儿小身子往女人怀里一靠,傲娇地撇开头。 “不要。” 她才不要让娘以外的人抱。 夏怀煊一脸伤心模样儿:“看来茹姐儿是不喜欢舅舅。” 说着,薅起已经半人高的宋知言夹在胳膊下。 “那舅舅便只带言哥儿去骑马了,可惜舅舅专门给茹姐儿准备了一匹枣红色小马驹,也只能送给别的小姑娘了。” 小姑娘瞬间不淡定了。 还有她的? 可她才拒绝了三舅,怎么好意思要他的小马呢? 看出小姑娘的纠结,夏怀煊故意走得慢些,被夹着的言哥儿已经彻底失去反抗。 有时候真的好烦自己是个小孩。 小丫头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 “我也想看看盗骊马长什么样,等等,我跟你们一起。” 看小丫头拉不下面子,夏为仪主动解围。 “茹姐儿要跟娘亲一起吗?” 小丫头立刻松了口气,窃喜的心思藏也藏不住。 “嗯,娘去我就去。” 哼,她是要跟着娘亲,可不是想去看小马驹。 夏为仪一眼看穿她,好气又好笑。 小鬼头。 …… 马厩味道大,夏怀煊让下人牵到府外的东南角,几人过去时,便见到一匹棕黑色、体型健硕的小马和一匹更为矮小的枣红色小马。 “言哥儿,这只是你的,这只枣红色的是茹姐儿的,好看吗?” 少年献宝一般给两个孩子介绍自己辛苦找来的马。 “三舅舅,我的小。” 茹姐儿指着自己那匹马控诉。 为什么哥哥的那么大一只? 小孩子的攀比心就是来得突如其来。 夏怀煊解释道:“你这只比你哥哥的晚出生几天,还没长大呢,等茹姐儿长大了,它也就长大了。” 这话也就哄哄小孩,盗骊马的体型是出了名的健硕难以驯服,若是成年了,只会更大一只。 茹姐儿却对此相信了。 她比哥哥小三岁,所以比哥哥矮,马儿也一样。 哎,她要是能比哥哥大就好了,就能骑大马了。 “要试试吗?舅舅抱着你。” 夏怀煊可馋死了,他太想抱侄女了。 “不,要娘抱!” 茹姐儿抱紧了夏为仪的小腿。 “娘怕马,茹姐儿让舅舅带着好吗?” 她马术还不错,可一直带小孩累啊,如今有人抢着要带,她巴不得呢。 小丫头有些失落,但接受得很坦然。 娘连小青都怕,小马这么大一只,怕也正常。 于是,茹姐儿便被夏怀煊抱上了小马,上面还专门放了小马鞍,铺了软软的垫子,也不怕磨着她娇嫩的皮肤。 “长高高了。” 视野变高的小丫头立马忘了娘亲不能陪她的小遗憾,小短腿欢快地拍着马肚子。 小马专门被训练过,她劲不大,也不会激怒它。 只是言哥儿那匹盗骊马明显脾气就暴躁很多,被带回王府这段时日虽有驯马人专门训它,但面对陌生人的靠近十分抗拒。 “小公子不能强行让它服从,要慢慢和它熟络……” 驯服脾气暴躁的马有时需要点强硬手段,言哥儿的力气不够,因此需要专门的驯马师陪着。 夏为仪静静在一旁看着,看出小家伙很感兴趣地在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言哥儿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和她对视一眼,又飞快扭过头,故意瘪了瘪嘴,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 别以为她送了小马自己就会原谅她,都是哄三岁小孩的把戏罢了! 茹姐儿已经在马背上坐了好一阵,言哥儿才被允许坐到马背上,只是需要人扶着,防止马儿突然发狂。 周围还有一堆下人看着,夏为仪觉得似乎没有自己发挥的空间,便想回端王妃那歇一会儿。 今日天是阴着的,但还是有点闷热。 “茹姐儿,你跟舅舅玩儿着好吗?娘有些累了,先回你外祖母那歇一会儿。” 怕小丫头又哭,她这次提前跟女儿说一声。 茹姐儿大概是在兴头上,破天荒地没有闹,十分敷衍地跟她说: “嗯嗯,我和舅舅玩儿。” 夏怀煊一脸感动,不枉他费心费力地讨好,侄女终于接受他了。 “姐,你去歇着吧,我保证晚点好好给你把人送回来。” 他拍着胸脯保证,夏为仪倒不怀疑,就算弟弟不靠谱,还有那么多下人和护卫呢。 刚才出来时,她没带丫鬟,此时便自己一个人回去。 脑海中有关于王府的记忆,倒也不怕走错路。 走了几步,她脚步突然变慢,然后调转了一个方向。 端王府上有幕僚居住的地方,不过幕僚们大多成家,所以只有少数未婚的人会留在府上。 她想碰碰运气。 古代的男人,特别是有学识的男人,可不是她花点钱就能反过来讨好她的,需要用点手段。 接近、引诱、驯化,最后对她俯首称臣。 “郡主,王妃的院子不往这儿走。” 府里洒扫的丫鬟见她走错了路,以为是她太久没回府忘了。 “你们忙自己的吧,本郡主只是随便逛逛。” “是,郡主!” 她走的方向有一处位于湖心的听雨阁,这个时间正是莲花盛开的季节,丫鬟自然而然以为她是要去欣赏景色。 一路上不再有人打扰,夏为仪又走过几道垂花门,忽然听到有箫声传来,那声音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哀转的旋律中是对世间万事万物的冷漠和厌恶。 她驻足聆听,似乎猜到了奏曲人的身份。 “天注定,你我有缘。” 她自言自语,露出略显妖娆的一笑,抬脚向着乐声而去。 湖心阁楼中,白衣男子临窗而立,修长的指尖在玉箫上轻盈跳动,悦耳箫声如流水清冷温柔。 夏为仪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男子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一曲完毕,身后传来清脆的掌声。 “萧公子的曲声真乃仙乐,平阳钦佩不已。” 萧衍神色淡淡,握着玉箫朝他拱手行礼。 “见过郡主。” 她夸赞了一番,对方似乎并不领情。 第33章 身无长物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萧公子无需多礼。” 她上前一步,微微摆动腰肢走到男人面前,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玉箫上。 “本郡主从未听过这般令人动容的箫声,公子能否再为平阳奏上一曲?” 萧衍想也不想拒绝: “萧某还有要事在身,还请郡主见谅。” 说完,行礼便要离开。 她微微挪动身子,挡住他的去路,高耸的胸脯差点撞到对方身上。 男人忙后退两步,看上去面不改色,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 若是之前他还觉得,对方可能是无意,但现在几乎能确定了。 无论是肢体动作,还是眼神,甚至是那些暗示性的言语,都无意不在透露出同一个意思——她在引诱自己。 她不是对宋世子情根深种吗? “郡主请自重!” 他语气生硬,眼神向下,不去看她。 女人轻笑,像是话本里的狐狸精。 “自重?本郡主没做什么呀?” 她咄咄逼人,再次朝着他靠近。 她进,他退,直到男人退至窗边。 下人们知道萧衍经常在此,他不喜打扰,因此这个时间一般没有人靠近,所以发生任何事,别人都不知道。 “郡主晌午是饮了酒?” 男人企图为她的轻浮寻找最后的借口。 “呵呵,”她娇声一笑,忽地凑他更近,“不记得了,萧公子帮我闻闻?” 男人再也维持不住淡然,身体大幅度后退,可他身后是窗沿,这个动作让他上半身后仰,若是倒下去怕是要坠入湖中。 夏为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手上用力,将他拉了回来。(不要学,容易把自己带下去) 萧衍此刻早已丧失身体的控制权,被硬生生拉着扑到了女人身上。 迄今为止所有要发生的事都在夏为仪预料中,但到底是个超过一米八的大男人,饶是她早有准备,也抵挡不住他扑过来的力量,两人双双倒地。 男人在坠落中已经尽力护住她的头,但她还是摔得闷哼一声,身体的接触亦是避无可避。 萧衍的脸埋在夏为仪锁骨处,她身上的幽香阵阵入侵他的鼻尖,身下的躯体柔软娇小,几乎被他整个盖住。 夏为仪其实没被摔痛,已经缓过来,于是直接勾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语。 “萧公子闻出来了吗,本郡主有没有饮酒?” 萧衍回过神,慌忙从她身上起来,冷白的面上终于染了一抹霞色。 大抵是被吓到了,起身后,他竟是连礼也忘了,径直要出阁楼。 夏为仪坐起身,懒洋洋道:“站住!” 无论是现代,还是穿书后郡主的身份,她都习惯了男人对她言听计从,因此话中自然带了一丝不容拒绝的语气。 萧衍不由停下,却背对着她。 这个动作,已经足够放肆了。 “郡主金尊玉贵,何苦为难我一个身无长物的幕僚?” 夏为仪:怎么会是身无长物呢? 怕吓到男人,这样孟浪的话她只敢在心里说。 “转过来!” 她不容置喙地命令。 萧衍转过身,低头,不看她一眼。 她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对方,最后柔弱无骨地朝他伸出纤纤玉手,不容置喙地命令: “扶本郡主起来!” 男人不为所动,坚定得像个贞洁烈男。 “本郡主不想再说第二遍。” 这一次,她话中多了一丝威严。 萧衍终于肯上前,宽大的手托在她掌心下。 那手白皙如玉,手指根根修长,指甲上涂着精致华美的蔻丹,恐怕世上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它十分之一的美丽。 夏为仪借着他的力道起身,顺便还想再扑过去,但男人好似有了预判,在她靠近时飞快收回手,又快速后退,直到离她足有半丈远。 她顿时不高兴了。 “你躲什么?” 萧衍一而再再而三被调戏也有了脾气,可他还记得自己只是一个幕僚,惹着心中的怒气道: “还请郡主自重。今日之事,萧某一个字也不会透露出去,今后莫要再来招惹萧某。” 最后,他似不解气,又补了句: “郡主今日所作所为,可有想过宋世子?” 这句话绝对是带了攻击性的,谁不知原主因为丈夫的死发疯发狂,曾经有个不知情况的闺阁小姐为了讨好她提起了宋世子,原主当场就打了对方两巴掌,那姑娘鼻血都被打出来了。 萧衍以为,他提起宋世子后对方要么生气要么愧疚收敛,可这两种情绪都没有出现在对方脸上。 只见她露出一个不甚在意又略带嘲讽的笑。 “你是想让我愧疚?抱歉,恐怕会让你失望了。” 她挥了挥衣袖,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他生前,我们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也算是神仙眷侣,他死得早,但本郡主为他生儿育女,管理内宅,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 如今他死了,本郡主为自己而活,为什么要愧疚?” 萧衍本来是想激怒她,未曾想她竟是这样想的,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甚至觉得她说得在理。 活人不该永远停留在死人的过去。 他垂眸,没让她看见眼底的自嘲。 “萧某逾矩了,郡主见谅。” 他拱手弯腰,厌世脸上对她少了些抗拒。 夏为仪知道这样的男人不能逼得太紧,也是时候收手了。 不过也不能轻易放了他。 她不能常来国公府,下次见面还不知什么时候,在这期间,她要让对方随时随地都要想起自己。 “无妨,萧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本郡主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她又走向对方,萧衍见她靠近,下意识要躲,但脚下好似被什么绊住,让他不能挪动分毫。 “萧公子闻出来,本郡主饮酒了吗?” 男人瞬间又想起刚才的画面,柔若无骨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肌肤表面,她身上的香味层层刺激他的大脑,催促着他去做出一些疯狂而不可理喻的选择。 察觉到自己几乎要失态,男人猛地扭头,呼吸略微急促。 “抱歉,萧某无从回答。” “是不能答还是不敢答?” 她步步紧逼。 萧衍太怕又发生刚才那样的事,只能选择逃避。 “萧某还有要事和王爷相商,先行告辞。” 说完,逃也似地离开,背影仓促略显狼狈。 “哈。” 夏为仪笑出声,没再阻止,目送他离去。 “有趣啊有趣。” (女主喜欢打直球,看上了就会行动) 第34章 张贴自悔书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萧衍离开听雨阁鬼使神差又到了端王议事的院子。 刚才和夏为仪说的不过都是借口,实则他没有事情要和端王商讨。 枉他自认为冷静自持,结果被一个女人调戏了便自乱阵脚。 男人自嘲一声,转身要离开,却见端王满面春风而来。 “参见端王殿下。” 端王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萧衍抬头注意到他衣服上沾了些毛发,像是马匹身上的。 “子度是有话要讲?”男人问他。 萧衍沉吟片刻,将今早商讨的内容又提了几点建议。 这是他在听雨阁便已经想到的结果,本想明日再向端王道出,如今却被他拿来搪塞对方的问题。 端王听得认真,更加欣赏他的心细。 “果然是年轻有为,能得子度相助,是本王的荣幸。” 男人大笑,看得出心情很好。 萧衍随口问道:“王爷今日似乎很高兴?” 端王摸了摸胡子:“今日本王的长女回府,方才又去看了两个外孙骑马,天伦之乐,怎能不欢喜?” 提起长女,他话多了起来 。 “本王那女儿可怜,年纪轻轻没了丈夫,这几年积郁成疾,谁劝也没有结果。今日她主动回府,瞧着应该是想开了。” 这的确是一件喜事。 “王爷爱女之心,萧某钦佩。” 端王听多了这样的话,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 “人之常情罢了,将来子度若为人父,便知本王的心情了。 我朝一向鼓励女子再嫁,本王前两年也劝她再选合适的人,可她始终念着宋家那个,本王和王妃也不能勉强。 不过如今她似乎想通了,找个合适的时机,本王得好好给她挑选新的夫家……” 端王心情好,忍不住跟人倾诉内心的喜悦,一时多说了些,并无其他暗示。 萧衍听了,却不由深想了一些。 四年的时间足够放下一个人,所以她是想通了,决定找一个新的丈夫? 难不成,自己成了她的夫家人选? 男人很快否定了这个答案。 平阳郡主就算是再嫁,那也是在世家贵族中挑选,绝不可能是他这样一个无任何功名在身的幕僚。 她看自己的目光,更像是看一个好看的玩物,她喜欢时就好好把玩,不喜欢了,便扔掉或者送人。 以后见着她,还是避开为好。 …… 三日后的清晨,京城的城墙和各大集市口都贴上了一张誊抄的自悔书。 自悔书并不陌生,但古往今来,除了皇帝的罪己诏,读书人都是将其送到要赔罪的人手中,高调张贴得到处都是的,还是头一遭。 天子脚下文人众多,他们纷纷涌到了贴着自悔书的地方,除了鉴赏,还要负责给不识字的百姓朗读。 一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平西伯府的假千金唐清月写的,目的就是为了大闹国公府要求换亲一事给平阳郡主赔罪。 这事可被人津津乐道了近半个月,眼看着新鲜感就要过去,没想到如今人家又主动提起。 自悔书贴在城墙上,跟把脸皮扯下来招摇过市没区别。 “我可是亲眼看着她去闹的,当时可硬气了,你看看,也没坚持多久嘛!” “敢和皇家郡主叫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她退了正好,宋公子人中龙凤,那些心仪宋公子的千金,谁不比她好?” 说话的是某尚书千金的丫鬟,她家小姐喜欢云谏公子,如今唐清月悔婚,她家小姐的机会终于来了。 吃瓜的群众纷纷鄙视地看她。 “你想多了,人家是换亲,不是退亲,婚事在真千金头上呢。” 这话让丫鬟更不服气。 谁不知道,平西伯府真千金是个农女,粗鄙不堪还不识字,除了身份,哪儿哪儿都比不上唐清月,宋公子更不可能喜欢。 果然围观人群中有不少人都是这个看法,但人家真千金又没犯什么错,只有少数几人酸溜溜讽刺了几句,被一群读书人口头教训了,再也不敢开口。 “我看婚事应该还没着落呢,前几天还有人看到假千金当街拦宋公子的马车认错呢。那假千金入了族谱,也算是伯府正儿八经的小姐,保不准闹了一通还是他俩。” 这消息知道的人不多,于是纷纷询问说话的人。 得知确有其事后又是一阵唏嘘声,无一不觉得假千金无理取闹,反复无常,这回是自取其辱。 但也有人说宋云谏一直喜欢唐清月,郡主又一向顺着他,两人可能会重修于好。 这下,那些奉了自家小姐的命令出来打听消息的丫鬟们不乐意了。 “宋公子是读书人,看中气节,绝不可能原谅她!” “对,平阳郡主也不会饶了她。” “看见这自悔书没有,一辈子的污点,哪个读书人敢娶她?” “鸠占鹊巢的假千金,身份被发现了还不收拾东西滚蛋,真不要脸!” …… 从据理力争,演变成最后的人身攻击,那些憋了许久的贩夫走卒也纷纷加入进来。 他们骂人不如读书人文雅直白,什么难听说什么,主打一个极致输出。 反正唐清月就是错了,骂几句怎么了? 没有人发现,人群不远处停留着一架不起眼的马车,马车内的少女面容扭曲,紧紧抓着帕子的手指尖泛白。 在听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后,更是浑身颤抖,几欲要冲出去和人理论。 她不仅是京城第一美女,更是京城第一才女,却被那些粗人贬低得一文不值。 “小姐,别听了,我们回去吧。” 莲月心疼得快要哭出来。 郡主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让小姐如此丢脸? 她是郡主,就该大气,关起门来骂小姐几句便可以了。 唐清月咬紧牙关,瘆人的目光透过车帷缝隙扫过外面的每一张脸。 她要记住这些人,特别是那几个丫鬟。 等到将来,靖王登基,云谏哥哥位极人臣,封侯拜相,自己成为命妇之首,她要让这些人狠狠付出代价。 说服自己是在卧薪尝胆后,少女才放下车帷,让马夫赶去国子监。 上一次云谏哥哥没有原谅她,但也心软了。 如今自己因一封自悔书受尽冷眼和嘲讽,是勾起对方怜悯疼爱之心的好时候。 宋云谏在国子监也的确听说了此事。 同窗或好心或是看笑话地在他面前提起,想看他作何感想。 他不会给人这个机会,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让想看乐子的人一个个败兴而去。 第35章 月儿还是干净的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等到没人打扰,他才走到僻静的角落沉思,胸口渐渐酸胀。 江氏母女几人来给母亲赔罪的事他后来从小厮口中知晓。 他不相信她心悦自己,可她为了挽回婚事,居然答应了母亲要她写自悔书的要求,还真的做到了。 唐清月的自尊心有多强他最清楚。 他心中的天平渐渐偏斜。 她可能是真的后悔了,愿意和自己重归于好。 不过作为男人,他还是很在意她和夏怀裕的事,哪怕她可能是被逼的。 怀着这般纠结的心思坚持到了下午课毕。 郑玖早早候在马车外,男人掀开车帘入内,还未走出一条街道,郑玖突然低声道: “公子,有辆马车一直跟着我们。” 宋云谏睁眼,心中了然。 “去城西的杏林。” 后面的马夫见对方突然拐了个出城的方向,忙跟唐清月汇报。 “这位小姐,那马车要往城西走,要跟吗?” 少女心中猛地欢喜,她知道城西有一片杏林,以前云谏哥哥经常在初秋约她赏叶。 “跟上去。” 马车是外面租的,车夫觉得太远,提出要加银子,唐清月不缺钱,当即让莲月给了十两银子给对方。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到了城西的杏林。 下车后少女又给了对方几两银子,让车夫不必等她。 这里离平西伯府很远,她没有马车,才能趁机上云谏哥哥的车。 “多谢姑娘,姑娘下次还要车,也来找我,我就在东市活动……” 车夫喜笑颜开地朝蒙着面纱时的少女道谢。 京城富裕,他往常赶车每月能挣个十两银子,但今天赶车的钱,都当他三个月的收入了。 唐清月急着见人,敷衍答应将人打发走。 心想以后她能正大光明坐国公府的马车,谁还来坐这种不知被什么人坐过的马车。 待人走远,唐清月取下面纱,让莲月在外面的凉亭等着。 “小姐,不要我跟着吗?” 莲月有些担心,毕竟荒郊野岭的。 “不必,我不想被人打扰。” 少女不耐烦喝住,莲月只好老实待在原地。 唐清月理了理发髻,抬脚顺着车辙的痕迹向里走。 走了约一里路,她终于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孤零零停在翠绿的树林中,车夫和小厮都不见踪影。 她清清嗓子,低声喊道:“云谏哥哥,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她又喊了一声,声音比刚才大一些。 “云谏哥哥,云谏……” 车帘突然从里面被拉开,传出男人愠怒的声音。 “你想被人听到吗?还是你根本不在乎被人看到和男子私会?” 少女被吼得委屈,但同时心中一喜。 他在意的,只是自己和夏怀裕的事。 “若那个人是云谏哥哥,被人唾骂清月也甘之如饴。” 她厚脸皮地表忠心,宋云谏不得不承认,他有被哄到。 “云谏哥哥,清月可以上来吗?” 男人没有回答,她便当同意了,提起裙摆,这才发现外面还放了马凳子。 这一定是为她准备的。 少女内心感动,对挽回男人的心更有把握了。 掀开车帘,看到那张天妒人怨的脸,她控制住想要扑过去的冲动,轻手轻脚在男人身旁坐下。 马车很宽,她故意离对方很近,只要他稍微动一下腿,两人就会有肢体接触。 如果有可能,她甚至不介意两人提前有肌肤之亲。 反正,他一定会娶她。 于是,她开始诉说自己的委屈。 “云谏哥哥,你别生月儿的气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写了自悔书……” 说起此事,她便潸然泪下。 那样丢脸的事她都做了,怎么不能证明她爱他呢? 宋云谏不由心软。 她错了,但母亲让她写自悔书还要张贴全城,做得有些过了。 父亲的离世也带走了她身为郡主该有的大气和体面。 男人没有暴露自己任何情绪,而是冷眼看着她。 “唐姑娘是觉得委屈吗?那我的未婚妻私下和别的男人走得很近,我岂不是更委屈?” 少女的眼泪更汹涌了,发出低低的啜泣。 “是,是他逼我的,云谏哥哥,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她边哭边朝男人靠近,身体就要贴在他身上,玲珑曲线时不时擦过他敏感的部分。 孤男寡女共处一个车厢本就暧昧,她还如此…… 男人眼神一冷,不禁猜疑,她是不是对夏怀裕也如此? 想着,便冷淡地推开了对方。 “唐小姐自重,我不如夏公子那么随便。” 唐清月不明所以,但看见了他眼中的嫌恶和怒火,慌忙解释。 “云谏哥哥,月儿没有,他想强迫我,我逃走了,月儿还是干净的。” 实际上夏怀裕几乎把她摸遍了,这话也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若夏怀裕将来拿她身上的胎记和痣来威胁,她也好做解释。 宋云谏听了默不作声,像是不信,唐清月咬了咬牙,一把扯开腰带,上身的衣服立刻滑落到腰间,只剩一件单薄的肚兜蔽体。 她动作太快,男人来不及阻止,反而被她扑了满怀。 少女紧紧搂着男人的腰,看似无意地磨蹭。 “云谏哥哥若不信,可以要了月儿,有落红作证,总该相信我的清白……” 她说着大哭了起来,这一次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委屈。 宋云谏身体僵硬,反应过来后立即拉起她腰上的衣服,又从座位下的暗格取出自己备用的外袍盖在她身上。 他已经相信了对方的话。 同时,心中无比后悔,他居然为了赌气说出那样过分的话,竟将她逼到要自证清白的境地。 一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如何经受得住这般羞辱? “你不必如此,我信你。” 他把人远离怀抱推了推,但反而让她贴得更近了。 唐清月在他怀中勾唇,仍旧哭诉: “云谏哥哥愿意原谅月儿吗?” 男人又默不作声了。 这次她一点也不慌,他明显是原谅了,但心中有气,让他说不出原谅的话。 他还需要一个台阶。 但今天做得已经够多,这个台阶,要改天再给。 “看来云谏哥哥还是不肯原谅月儿,月儿明白了。” 说着她从他怀中起身,拢好衣服就要下马车。 男人知道她叫走了马车,此刻没有回去的办法,叹息一口,伸手拉住了她。 “我送你回去。” 唐清月立刻坐了回去,喜极而泣:“多谢云谏哥哥。” 第36章 当街行凶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回去的路上,两人相对而坐,少女的目光含情脉脉落在男人身上。 空间有限,男人不能呵斥她不许看,更不能忽视,只能闭眼假寐。 唐清月贪婪地看他,只觉怎么都看不够。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路上没有什么人,马车一路畅通无阻。 怕惹人闲话,男人并没有把人送到平西伯府的门外,而是在附近的小巷停下。 “我不便送你到门口,从这里回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唐清月依依不舍,同时又感动于他的贴心。 他是不想被人说闲话,而且附近灯火通明,还时不时有官兵巡逻,不会有危险。 “多谢,云谏哥哥。” 下车前,她从身上取下了一个亲手绣的香囊,上面是紫玉竹的图案。 “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就当做是赔礼,月儿女红不好,云谏哥哥不要嫌弃。” 说完,她一把塞到了男人怀中,男人成功捕捉到了她指尖被针戳出的血孔。 唐清月似没发现自己暴露了,把荷包给对方后便快速下了马车。 宋云谏握着香囊,里面散发的味道和她身上的一样,他脑海中少女纤瘦的娇躯和被戳破的指尖不断交织,蚕食着他的理智。 “公子,走吗?” 郑玖看着渐渐昏暗的天色问道。 男人回神,拉开车帷透了口气。 “嗯。” 车轮滚滚转动,发出辘辘声,不一会儿便走出很远。 已经走远的主仆二人还未回到平西伯府,唐清月以手捧心,满怀笑意。 “小姐,宋公子是不是原谅您了?” 少女笑着摇头:“没有,不过快了。” 莲香为她高兴:“恭喜小姐得偿所愿,只要宋公子的心在你这边,郡主迟早会答应换回亲事。” 唐清月也这般觉得,心中越发飘飘然。 “外面那些人还笑小姐呢,到时候小姐大婚,打烂这些人的脸。还有人趁机夸二小姐贬低小姐你,简直不知所谓,依奴婢看,二小姐连小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们就是云泥之别……” 莲香逮着机会就会贬低唐清宁,再说几个刚学来的成语,似乎这样她一个丫鬟就能压伯府千金一头。 唐清月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也不道破,反正她对自己忠心便足够了。 二人继续朝着伯府走,隐隐能看到大门轮廓时,突然有一辆马车从黑暗中疾驰而来。 两人都来不及反应,尖叫声还堵在喉咙,马车便到了跟前,接着二人双双被掳到了马车上。 莲香想要呼救,但一张口便被人打晕了。 唐清月害怕不已,手足并用想要逃跑,还未张嘴便被人捂住了口鼻。 “别叫,不然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到大街上。” 男人的声音冰冷阴沉,像盘踞在阴冷潮湿处的毒蛇缠绕在她心口。 是夏怀裕。 前世黑暗的记忆潮水般袭来,她骨子里害怕对方,甚至超过了对他的恨。 男人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听话了,结果一松手,她便想要跳车。 他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人拽回来,狠狠给了一巴掌。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是真想让全京城的人都好好欣赏你这副下贱的身子。你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多少纨绔子弟和贩夫走卒馋你的身子,他们半夜做梦都是和你媾和,再看了你的身体,会不会想付诸行动呢?” 他阴恻恻地威胁,手指在她躯体上游移。 少女浑身颤抖,不敢轻举妄动。 她清楚,男人做得出那些事,前世她已经经历了一遍。 见她不再反抗,夏怀裕心满意足,凑到她胸口处深吸一口气。 “你和那个养子在马车里那么久,做什么了?” 他将手探进她领口,唐清月一动不敢动。 重生后她顾着讨宋云谏欢心,忘了还有夏怀裕这个麻烦。 如今该怎么办? “说话!” 他猛地捏紧,她疼得无五官皱成一团。 “没,没做什么。” “哦?你上次将我打晕,转头便又讨好那养子,你跟我说,没和他做什么,你看我信吗?” 夏怀裕纵欲过度的脸闪过阴狠。 唐清月上次伤了他命根子,差点就废了,养了这么多天才能下地走路,若非如此,他早找她算账了。 他向来厌恶那养子,所以要抢走他未婚妻,没想到她居然敢打他,还转头和那低贱的养子好上了。 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于是,他将手拿出,转而捏住了对方脆弱的脖颈,五指微微用力。 唐清月瞬间感到窒息,她好不容易重生,不想就这么死了,只能讨好对方。 “怀裕哥哥……月儿只是觉得配不上你……你不会娶我……月儿,不要当妾。” 她极力让自己露出悲痛又不舍的情绪,让他觉得自己是知难而退。 她必须要脱困。 夏怀裕丝毫不信,手上却松了些。 “是吗?”他端详着对方的脸,休养了十来天的地方渐渐发热,面露淫邪道,“既然月儿这么想,那就别留遗憾,你我春风一度,以后各自嫁娶,也不耽误。” 说着他亲上了对方的唇,将人按在车壁上上下其手。 只要一想到,自己把宋云谏的未婚妻睡了,她再嫁给那养子,便激动得浑身颤抖。 这比直接把人抢过来当小妾有意思多了。 最好,能一击命中,让唐清月怀孕。 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手下力道更加狠厉,只要对方稍微反抗,便会被他狠狠打一巴掌。 她很快被打破嘴角,却仍坚持反抗。 清白是她唯一能留给云谏哥哥的东西了,她要好好守护。 当即,也不再顾忌,高声呼救。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臭娘们,喊什么?” 男人又狠狠给了她一掌,这一次没收力气,唐清月瞬间眼冒金星,失去反抗力气。 夏怀裕洋洋得意,正要扯开对方衣裳,马车突然剧烈一震,他的头狠狠撞在车厢上。 “谁?” 男人气急败坏,探出脑袋去看是谁敢冲撞他的马车,却看到了一张最讨厌的脸。 “你个低贱的养子,竟敢竟敢得罪我,真当自己是国公府的少爷了?” 宋云谏对他的辱骂漠然置之,半靠在马车内,阴寒地看向他身后。 唐清月抱着身子低声啜泣,每一声都令他心痛不已。 他走到半路,觉得不太放心,于是折返,竟看到了夏怀裕当街施暴。 清月没有骗他,她真的是被夏怀裕胁迫的。 第37章 心软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小王爷意图当街强迫官宦子女,在下不过是路见不平,谈何得罪?” 宋云谏不卑不亢,如松不屈,夏怀裕最恨他这副模样。 明明是个卑微如尘的乞丐,一朝走了狗屎运被宋世子收养,从此锦衣玉食、仆人环绕,如今又成了学识渊博的翩翩公子。 那自己投生到皇家又算什么? 低贱养子属实可恨。 他面露轻浮,姿态放荡。 “你说看见了就看见了,我还说是你调戏女子呢。” 说完,将身后的少女一把抓过来,按在马车的窗户上。 “云谏哥哥,救我!” 唐清月楚楚可怜向他求救,心中无比悲愤。 为什么最狼狈的模样被对方看见了? 宋云谏心中绞痛,夏怀裕竟敢如此对她。 “小王爷如此行事,就不怕皇上知道了责怪瑞王吗?” 男人脸上的笑猛地僵住,嚣张的气焰哑火。 差点忘了,这养子若是回去跟自己那疯子堂姐告状,以皇爷爷对她的宠爱,怕是要狠狠责罚自己一番。 若是再被背后的端王抓住把柄,暗中使绊子,父王也不会饶了他。 瞬间,夏怀裕失去了所有手段和力气。 “晦气!” 他无处发泄,一把将唐清月推下马车,又顺便一脚把莲月也踹了下去。 “我们走!” 离开前,他狠狠瞪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少女,下次再被他抓着机会,绝不会饶了她! 夏怀裕仓皇离去,唐清月捂着被撕烂的衣服跌跌撞撞跑向马车。 宋云谏此时已经下来,默不作声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呜呜呜……云谏哥哥,月儿好怕!” 她一下扑进男人怀中,靠在他胸口低声啜泣。 宋云谏一开始还能忍住,渐渐的觉得心也碎了,忍不住将手落到她瘦削的后背上,轻拍安抚。 “别怕,已经没事了。” “呜呜……月儿好怕,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云谏哥哥了。” 唐清月到底是死过一次的人,被安抚着很快缓过来。 她靠在男人怀中眼珠疯狂转动,决定趁机重新勾起男人对她的爱意。 于是,她收紧圈在男人腰上的手,好似要把自己嵌入对方的身体。 男人自然而然把她的行为理解成了劫后余生的害怕和迷惘。 “不会的。”以后他会好好保护好她。 宋云谏下巴帖在她发顶,在心里暗暗发誓。 被安抚了许久,唐清月觉得差不多了,才恋恋不舍离开男人的怀抱,此时莲月刚好幽幽转醒。 看到主子衣衫不整,她顿时觉得天都塌了,顾不上后颈的疼痛哭喊着过去。 “小姐……你……” 她一脸悲恸,以为是主子遭遇了不测。 “没有,是云谏哥哥及时救了我们,我只是受了点轻伤,没事的。” 莲月顿时松了口气,没出事就好,不然小姐就太惨了。 宋云谏从莲月醒来后就不再靠唐清月那么近,见主仆二人劫后余生都缓过来,才提出要送她回去。 “我送唐小姐回府吧。” 没剩多少路程,但经过了刚才的事,他再也不敢去赌。 听到他又改口叫唐小姐,少女这次没有伤心,因为她听出对方的语气不再冷漠。 “麻烦宋公子了。” 宋云谏让她和莲月上了马车,自己则跟着郑玖坐在车外。 到了平西伯府,门房见是他,忙上前相迎。 男人言简意赅:“你们大小姐不慎落水,我路过却恰好救起,如今人已无大碍,给你们送回来了。” 他没说唐清月遭遇非礼,只说落水,也算解释清楚她身上为什么有自己的衣服。 至于为什么头发是干的,下人就算疑惑也只会烂在肚子里。 “多谢宋公子,快去告诉夫人。” 没一会儿,江氏带着丫鬟和衣服出来,进马车见到养女的模样便知她不是落水,顿时心如刀割,亲手给她裹上新的衣服。 出了马车后,更是千恩万谢。 “多谢宋公子对小女的救命之恩,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必将登门道谢。” “夫人不必客气,换做任何一个人,晚辈都会出手相助。” 江氏颔首,对这个女婿愈发满意。 人已经送到,男人便不再多待,朝母女二人拱手后便自行离开。 回到唐清月的闺房后,江氏才问起她真相。 少女自然不敢讲和夏怀裕的事,只说遇到歹徒,危急时刻被宋云谏相救。 江氏检查了她身上的伤,确认没有被侵犯松了口气,陪着她沐浴,又好一阵安抚才离开。 躺倒床上,唐清月开始心有余悸。 还好没让夏怀裕得逞,不过这也不全是坏事,云谏哥哥的心已经又彻底偏向自己了。 只是…… 她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冷。 夏怀裕对她太过危险,不能让他一直惦记着自己,要给他找点麻烦。 万幸她是重生过一次的人,除了能预知未来,还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闻。 瑞王的母族是镇国将军府,镇国将军的长子三年前杀良冒功,享受了泼天的荣誉和赏赐。 前世,这件事被翻出来后,一举便让瑞王府锐气大减,她恰好知道人证物证的藏在什么地方。 怕夜长梦多,她忙披上衣服起身,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封信。 她不敢假手于人,待信干后贴身放在身上。 到了第二日,她在脸上涂上厚厚的铅粉,换上一身粗布麻衣,让莲月给自己当掩护出了府。 信当然不能直接送去靖王府,自然要用点别的手段。 城郊有一处富商经营的庄子,能种出许多南方才有的菜,到了冬天还有反季节的蔬菜,因此十分受到达官贵人的追捧,每天都是供不应求。 靖王府不同于普通达官显贵,庄子每日都会派人给王府送去新鲜采摘的蔬菜和瓜果。 唐清月装作给家中主人采买,却时刻留意着靖王府的车。 等到时机合适,她便将信偷偷塞到了装满蔬菜的板车上。 做完这些,她又继续排队,结果当然是买不到,一脸遗憾地离开了。 这事当然还没完,她还要通知到瑞王,让他自乱阵脚,才能管好夏怀裕让他没时间找自己麻烦,她才能安心和云谏哥哥相处。 至于这事能不能成、后果如何,她不关心,靖王能成功惨瑞王一本最好,若是失败,也能为她争取一段时间。 …… 第38章 恶人先告状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快到晌午了,大公子的午膳做好了吗?” 弄玉昂首走进厨房,带着颐指气使的倨傲。 厨房的下人见是她来了忙殷勤地将准备好的饭菜装进食盒。 “早备着呢,饿着谁,我们也不敢饿着大公子啊!” 做菜的大厨语气恭维,一脸讨好。 这些人做小伏低的态度极大满足了弄玉的虚荣心。 “做得不错,我会在公子面前美言几句的。” 大厨忙道谢:“多谢弄玉姑娘。” 弄玉摆完了谱,正要提着食盒离开,忽然见到灶台边放着一道刚做好的蟹粉狮子头。 她当即顿住脚步,来的路上她遇到了郡主身边的丫鬟手里拿着食盒回去,明显是已经取了午膳,那这又是谁的? “这是哪个院的?” “呃,这是小世子的,一早来点的了。” 大厨有些骄傲,全京城会做这道菜的不多,能做好的更是凤毛麟角。 弄玉嘴角的笑淡了下来。 不是国公爷和夫人的就好。 “我瞧着大公子今日的午膳不够丰盛,不如把这道菜给我一并带回去吧,反正染青院的人还没来,就麻烦周大厨你再做一份。” 说着,她就要去端那碗蟹粉狮子头。 “弄玉姑娘不可啊,我这手里的食材就够做这一份,更何况这是小世子要的。” 周大厨忙上前制止,额头冒出细汗。 这道菜的螃蟹是从千里迢迢之外的姑苏澄阳湖运到京城来的,损耗极大,国公府也才得了那么几只。 昨日郡主蒸来吃了两只,剩下的做成蟹粉才堪堪够做这一道狮子头。 现在就算是给他再多银子也做不出第二道了。 弄玉瞬间垮脸,大公子什么吃不得?更何况是还没出厨房的菜。 说着,要强行去端。 此时,观棋恰好到了厨房,看见弄玉正在抢菜。 她一个箭步上前,撞开女人,再一手将周大厨扒拉开,从两人中间穿过,一伸手,那道蟹粉狮子头便落入她手中。 “小世子的午膳弄好了?” 周大厨仿佛见到了救星。 他没见过观棋,但她肯定是小世子的丫鬟。 就让她和弄玉去争吧,别把自己牵扯进来。 弄玉被撞了很不爽,见她抢了菜更是气急败坏。 “还给我!” 观棋不理会,将狮子头放进食盒中。 她的漠视让对方觉得受到了侮辱,当即又张牙舞爪要来抢。 观棋可不是她这种只会端茶倒水的丫鬟,利落躲开,又顺便踢了对方一脚,弄玉顿时扑倒在地,吃了一嘴的灰。 “主子的菜,轮到你这个下人来抢?” 她居高临下盯着对方说道,果然传闻不如一见。 那宋公子的确是得宠,连院里的下人都如此嚣张,居然敢抢世子的菜。 弄玉接二连三吃瘪,此刻气急败坏,知道自己抢不过对方,流下窝囊的泪水。 “你给我等着,我去告诉郡主!” 郡主一定会给公子撑腰的。 她要让对方知道,自己伺候的是一个不得宠的世子,以后见了她要自觉拿出低人一等的态度。 弄玉没见过观棋,因此觉得她是染青院的普通丫鬟,只要自己把郡主搬出来,对方就会吓得跪地求饶。 但观棋是谁,她是端王府精心培养的暗卫,从小在刀尖上舔血,更别说,她受命于端王妃,不受国公府的限制。 “可以啊,正好我也有事要禀告郡主。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把午膳送给小世子。” 说完,一脚从弄玉身上踩过,脚步轻快地离开厨房。 “小贱人,给我等着!” 怕对方抢先一步,弄玉也顾不上送饭了,随手将食盒递给厨房的一个下手,自己忙不迭朝着栖云院赶去。 观棋一路大步流星跑回染青院,等菜到了餐桌上竟然是一滴没撒。 她将菜一一摆好,特意将那道蟹粉狮子头摆到他面前。 “世子,这是你要的狮子头,你先吃好,奴婢要先去郡主那。” 宋知言小脸疑惑:“为何要去母亲那?” 和她一起来的知画也好奇看她,不过她俩一起长大,从对方进门起,她就知道是有人招惹她了。 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观棋将弄玉抢菜的事简单说明。 言哥儿听后小脸紧绷。 “这事因我而起,我陪你去!” 知画有些吃惊,看出在他心里,郡主不会向着他这个亲儿子。 好恶劣的母子关系。 观棋当然是拒绝。 “一人做事一人当,更何况此事是对方挑衅在先,而且奴婢卖身契在王妃那,最差也不过是被送回去。世子不必担忧,奴婢去去就回。” 说完,也不等言哥儿说话,自己起身就往外跑。 宋知言还是担忧,想要起身,知画按着他的小肩膀。 “世子不必担忧,观棋姐姐不会有事的。” 小男童只好坐下好好用饭,只是自己最爱的蟹粉狮子头吃着也不香了。 那个女人最好是公正处理,不然自己不会原谅她的。 …… 染青院和栖云院隔得远,饶是观棋动作再快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此时弄玉已经哭诉到了夏为仪跟前。 “郡主,你要为公子作主啊,世子院里的婢女为了抢一道菜,竟然对奴婢大打出手……” 她一边哭诉一遍露出手上和脸上的擦痕,都是被观棋踹倒时伤的。 夏为仪听着她的哭诉头都大了。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了?她菜都没吃两口,就为了点芝麻大的小事闹过来。 “你说染青院的丫鬟抢菜,抢的是什么?” 弄玉抹了抹眼泪,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奴婢今日去厨房给大公子取午膳,见厨子做了一道蟹粉狮子头,想着大公子爱吃,便想一起带走,谁料染青院的那婢女看见了,照面便踢了奴婢一脚,还叫嚣着说大公子不配和世子争抢……” 夏为仪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等等,你说清楚,那狮子头原本是给谁准备的?” 弄玉眼神立即闪躲,支支吾吾: “是,是给……小世子的……” 说完,所有人都安静了。 她也察觉到不对,忙又为自己辩解。 “奴婢并非强抢,只是觉得公子难得有喜欢的菜,便想着问问,且一直没有人来取菜,这蟹粉狮子头,就是要趁热才好吃,想着厨子可以再做,奴婢先端走也不打紧。 厨子又说没有多的食材,奴婢便提出拿一份菜来换,只是还没开口,染青院的下人一来便对奴婢拳打脚踢……” 她说着又嘤嘤哭泣,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第39章 发卖弄玉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观棋恰好在她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时候赶到了栖云院,闻言匆忙行了礼,怒道: “你这颠倒是非的丫鬟,我看你是又想吃我一脚。” 说完,又朝夏为仪跪下。 “回郡主, 蟹粉狮子头是世子特意跟厨房要的,奴婢去拿,她还想要抢,请郡主明鉴。” 弄玉自知理亏,却不觉得自己有错。 “那狮子头那么大一碗,小世子才六岁,根本吃不完,我看是你们染青院的下人嘴馋了吧。” 大户人家的下人吃主子的剩菜不是稀奇事,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观棋不卑不亢:“主子吃不完是主子的事,也轮不到当丫鬟的指手画脚。” 弄玉最恨别人说她是丫鬟。 她自认姿色不错,被安排到修竹院就是奔着通房的目的去的,等公子将来娶了妻,自己便会被抬为妾室,也算半个主子。 因此,在其他下人面前,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你算什么……” “大胆!” 李嬷嬷忙张嘴呵斥,真是反了天了,敢在郡主面前放肆。 夏为仪抬手,让李嬷嬷别说话,寒凉地看向弄玉。 “谁教你的,一个奴婢敢去抢主子的东西?” 她终于理解言哥儿为什么始终不对自己亲近。 心灵创伤只是诱因,更多的还是原主常年宠爱宋云谏,让他院里的丫鬟都敢欺负他们兄妹俩。 在她没穿来之前,这样的事还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弄玉瞬间脸色苍白。 郡主居然责怪她?就因为一盘菜! “郡主,奴婢不敢,秋闱在即,大公子近日温书辛苦,奴婢见了那狮子头觉得给公子补身体正好。况且蟹肉寒凉,世子年岁小,不宜多食用,奴婢绝不是为了自己啊。” 听她诡辩,夏为仪快要气笑了。 “这么说,你还是为世子考虑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 “堂堂郡主的儿子、国公府世子,想吃一份蟹粉狮子头,居然还要看一个丫鬟的眼色。我倒要看看,这国公府,是你家公子做主还是本郡主做主。 来人,去修竹院将大公子请来。他不知如何管教下人,本郡主便替他管教!” 栖云苑的下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平日负责传话的婆子手脚利索地领命跑出院子,生怕走晚了。 弄玉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 完了! 修住院。 宋云谏午膳才用到一半,便被告知母亲让他立马去栖云院。 他还不知道弄玉做的那些事,简单问了那婆子,得知自己丫鬟干了什么蠢事哪儿还吃得下,恨不得立马飞过去。 夏为仪这边,观棋已经起身,只有弄玉还跪着。 她浑身颤抖,除了害怕更多的还是在想自己如何脱身。 她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跟宋云谏求情。 郡主只是生气她碰了世子的东西,但依旧宠爱公子,只要公子愿意给她说情,她就不会有事。 想到这,她安心不少。 她跟了公子五年,这点情分还是有的。 没一会儿,宋云谏匆匆赶来,看也不看弄玉一眼,便跪地请罪。 “孩儿未能管束好院中下人,还望母亲赎罪!” 弄玉见公子被她连累,心中又痛又悔。 “郡主,此事和公子无关,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请不要责罚公子……” 她忙磕头认罪,比之刚才的嚣张判若两人。 可她真的知道错了吗?恐怕也只是后悔自己没能早一步进厨房,不然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夏为仪朝李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上前,甩了弄玉一巴掌。 “郡主和大公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弄玉捂着脸,不敢再说话,泪眼连连地看着男人。 夏为仪被耽误了吃饭,此刻的耐心已经完全被消耗。 “云哥儿,母亲且问你,这婢女刚才说你近日学业繁重,需要蟹粉狮子头补身体,你且说说,府里为你准备的膳食,可是让你饿着亏着了,让她觉得,这道菜你非吃不可?” 宋云谏腰弯得更低了些。 “自被父亲母亲收养,四季的衣物和吃食无一不精致丰盛,孩儿从未想过要抢二弟什么。” 他言辞诚恳,态度恭敬,让人挑不出错来。 “这么说,你应当也是不知情的。”夏为仪似乎没那么生气了。 “母亲知道云哥儿学业繁忙,但也该抽出时间好好约束院中的下人。过去几年,府中要务本郡主少有打理,竟不知还有下人敢以下犯上,今日你这婢女能为了一份蟹粉狮子头对世子不敬,改日是不是别的东西也敢惦记了,嗯?” 宋云谏早有预感这事不会轻易过去,只能虚心听教。 “母亲教训得是,回去后,孩儿定好好敲打一番院里的下人,定让他们不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女人点点头,看起来接受了他的道歉,让他起身。 弄玉看着他起来,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郡主还是疼爱公子的。 “说起来,这不过是一道菜而已,但刁奴欺主,属实可恶,她是你的丫鬟,你说说,该如何责罚她?” 女人又端起茶盏,给时间让他好好思考。 男人知道,今日他必须给母亲一个满意的答复,所以不能轻拿轻放。 他锁紧眉心思考片刻,道: “弄玉跟了孩儿多年,但今日所犯之事不可原谅。那便罚她三个月的月例,往后也不必在修竹院伺候,改去做些洒扫浆洗的活。母亲以为这样如何?” 这对平日在修竹院只用端茶倒水的人来说,已经是极重的惩罚。 弄玉一听要搬出修竹院眼泪簌簌往下掉,但也知道这是公子在保她。 凭着她和公子的情谊,等郡主气消了,找机会她还能再回去。 “唉!” 夏为仪长叹一口气:“你啊还是太心软了。今天母亲便教教你,如何处置刁奴。” 说完,看向弄玉,面若冰霜。 “李嬷嬷,你去取了她的身契,发卖了吧!” 李嬷嬷就等她这句话,闻言不等众人反应,小跑着出门去取身契了。 弄玉只觉天崩地裂,忙磕头求饶。 “郡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郡主饶了奴婢吧……” 她将额头都磕破了,又想起宋云谏,跪爬着到他腿边。 “公子,你可怜可怜奴婢,奴婢伺候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男人看得不忍心,迟疑看向女人。 “母亲……” 夏为仪重重拍在茶案上。 “本想着给你个机会处理给言哥儿看看,你却如此心软,正好,往后也不必管教了。来人,把她捂了嘴给我拖下去!” 两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一人拿了抹布捂住弄玉的口鼻,又一左一右钳制住她,没费多大力气便将人带了下去,全程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宋云谏不忍,但也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只能闭上眼,不去看她的求救。 弄玉很快被送去了牙行,她年轻还有几分姿色,不久便被一个年过四旬的商人看中,买回去当了小妾。 只是对方的夫人并非善茬,买回去第二天就给人灌了一大碗红花,让她再也生不出孩子。 弄玉每日遭受折磨,期盼着宋云谏能来救她,只是她等啊等怎么也没等到,只能一辈子忍受大夫人的折磨。 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40章 挑拨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弄玉对小世子不敬,后被发卖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府。 “世子,郡主给你撑腰了。” 观棋回来后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转告给宋知言。 连她都以为郡主会采纳宋公子的意见。 没想到,郡主直接把人发卖了,果然解气。 那弄玉瞧着心比天高又无比小心眼,这种人留在府里是个很大的隐患。 宋知言在她讲话时全程埋头写字,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观棋说完后见他不吱声,以为是自己讲得不够清楚。 “小世子,奴婢是讲得不清楚吗” 他摇头,终于给了点反应。 “哦,我知道了。” “小世子不高兴吗?” 观棋不解,被父母护着是件很幸福的事,小世子也太淡定了。 “没有。” 宋知言惜字如金,不是很想再聊这个话题。 得知消息的那刻他的确有一点点意外和欢喜,但他不想承认。 别以为她让三舅给自己养了小马,今日又责罚了大哥的丫鬟,他就会原谅她。 她是自己母亲,本就该护着自己。 更何况,这和她为大哥做的那些事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言哥儿心里不断这样说服自己。 观棋和知画大概看出了他们母子不和,问了几句便不再问了。 又练了会儿字,院外的小厮突然来说大公子来了,说是要给他赔罪。 言哥儿自有记忆起便不太喜欢这个大哥,但所有人都说他好,他不得不收起那点隐秘的厌恶和嫉妒。 否则,他就是坏孩子。 丫鬟给他擦干净手上的墨,手才干,人便来了。 宋云谏神色不惊入了室内,直到看见言哥儿脸上多了几分歉疚。 男人上前几步,微微弯腰拱手。 “今日院中的丫鬟得罪了二弟,是大哥未能约束好院中的下人,才冲撞了二弟,特来给二弟赔罪。弄玉已被母亲发卖,今后大哥会好好管教院中的下人,万不会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望二弟能原谅一二。” 他态度诚恳,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这件事看起来从头到尾宋云谏都未参与,一切都不过是那丫鬟自作主张,但很明显,他早已习惯了府里下人们对他的奉承,默认了他能优先享用所有东西。 言哥儿绷着小脸,他不怪大哥,只是有些嫉妒。 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惯出来的。 “不关大哥的事,既然犯事的人已经得到惩罚,此事便过去了,以后不必再提。” 宋云谏拱手:“多谢二弟包涵。” 他又说了几句赔罪的话,目光落到屋中的陈设上。 栖云院的屋子已经收拾好,夏为仪让下人们开始给两个孩子收拾东西准备搬过去。 此时屋中稍显空旷,墙角还摆放了几个箱子,里面都是要带走的东西。 “二弟是要搬到母亲院子里去了?” 男人状似无意问道,看起来还有些愉悦。 言哥儿心不在焉:“嗯。” “其实,能看到二弟和母亲和好,大哥很欣慰。” 男人目光看向窗外,似在怀恋什么。 言哥儿沉默不语,不太理解他的想法。 他该知道的,自己怕那个女人。 “二弟对父亲可还有印象?” 宋云谏突然提起死去的父亲,言哥儿闻言迷茫地摇头。 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印象,他那时才三岁,隐隐约约记得有一个男人经常抱自己,那个女人和他很亲密的样子。 年纪小,加上又过去了四年,记忆中的父亲早已只剩一个轮廓。 “不记得也无妨。”男人笑道,“大哥还记得。那时候我们一家四口的日子平静美满,爹娘恩爱,娘很温柔,知书达理,待我们也是极好,我想天底下没有第二个比我们还幸福的家了。” 宋云谏说了很多那时候的事,或许很普通,但其中的温馨是言哥儿从未体验过的。 “只可惜……”男人突然变得悲伤,“父亲意外身故,似乎一切都变了,母亲更是……” 他面露伤感,似乎没看到言哥儿一瞬间变沉的脸。 “不过,这也不能怪母亲,她只是太爱父亲了,接受不了他的离开。期间做了很多不应该的事,也情有可原。” 宋云谏说着在言哥儿面前蹲下,抓起他颤抖的左手,微微撩开袖子,露出手腕上一道粉白的伤疤。 这是他们的母亲亲手割的,深可见骨。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二弟是不是还在怪母亲?” 宋知言想缩回手,但他力气太小。大哥的话让他想起了那些黑暗的记忆,他不想听下去了。 “别……别说了……” 他小声哀求着,仿佛小兽呼救。 宋云谏在他将要流泪时松开手,一脸歉意怜爱。 “抱歉,是大哥提起伤心事了。不过母亲这次应该是真的想和二弟和小妹好好相处,以前那样事我想不会再发生了。二弟也该试着放下那些过往,大哥相信,只要你重新接受母亲,我们一家人又能像从前那般和和美美。” 男人“好心”劝说,言辞恳切,一如他在外的形象。 “大哥今日话多了些,二弟莫要见怪。”他边说边弯腰擦掉小男童脸上的汗,看起来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哥哥。 “还要多谢二弟大度,原谅今日的事,大哥还有同窗相邀,便不多打扰了。” 宋云谏将擦汗的帕子放回袖中,又摸了摸言哥儿的脑袋,笑着离开了。 走之前,还特意交代了染青院的丫鬟小厮好好照顾。 染青院的下人虽不喜他,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言行无一不完美。 这些年郡主不来看世子,也只有大公子时常挂念。 知画和观棋刚才一直守在门口,也不知两人具体说了什么。 二人面面相觑,总觉得这大公子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两人回到屋内,见言哥儿安安静静坐在书桌旁,瞧着没什么变化。 “小世子,还要练字吗?” 观棋把他面前的纸换了张,轻声问道。 宋知言摇头,心中很乱。 “你们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话一个小孩子说出来太过奇怪了点,不过小孩子受了委屈总是要多难受一会儿。 “是!” 两人齐齐行礼,走出书房关上门,守在门口不远处,确保有意外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屋里只剩自己一人后,言哥儿眼中终于聚起泪水。 他不想哭,可是控制不住。 大哥说那些话的确让他想起了那些不好的事,可这一次他竟没有以前那样恐惧了。 所以,他鄙视自己。 那个女人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居然就对她改观了。 越想越气的小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气不过,跑到装好的箱子旁,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扔出来,直到找到那具白虎皮马鞍。 他高高举起马鞍,想往地上摔,但每次举过头顶,就再也继续不下去,好似被定身一般。 尝试了无数次后,他终于放弃了,将扔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件放回箱子,抱着小马鞍坐在地上。 “不准再骗我!” 第41章 削减养子开支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亲儿子被养子的下人欺负,夏为仪意识到国公府的根出了问题,立马便着手清理府中的内务。 原主过去几年不管事,许多都是交给陪嫁的嬷嬷和宋云谏打理。 那些嬷嬷一开始还当她是主子,时间久了,很容易唯宋云谏马首是瞻。 这次的蟹粉狮子头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是,她先清点了原主的嫁妆。 原主的嫁妆光是清单就装了整整一箱,她粗略看了一下,多是田地、宅院和铺子,许多铺子的的营收相当可观。 此外,还有她亲婆母的嫁妆,也在她手上,只是这些年疏于打理。 她又看了下国公府的账目,国公府本身有自己的收入支柱,倒是没花她的钱,只有戚氏之前照顾两个孩子,原主给了不少银子补贴。 而她的嫁妆依旧花了不少,其中竟有七成都花在了宋云谏身上。 春夏秋冬的衣服,原主和两个孩子每季做二十套,宋云谏每季三十六套,若遇到要参加诗会或者别的聚会还要单独定做,且多用的是云锦、孔雀罗这样的名贵布料,价比千金。 除此之外,还有头冠、玉佩……和每套衣服搭配,每月原主还给他六百两银子供自由支配,若不够还能自己去账房取。 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在这个年代,读书才是最费钱的。 他一个砚台就能在京城买一处三进的宅子,这样的砚台,他有几十个,笔墨纸也是千金难求。 给夫子的束修、逢年过节的敬礼都由原主准备,一切按照王府的标准来。 …… 夏为仪看了大半天,这账本是越看越生气。 那么多钱,都花在了个白眼狼身上,留着给她不好吗? “郡主,可是这账本有问题?” 管账嬷嬷见她面色不虞心里战战兢兢。 她是端王妃专门培养来帮着夏为仪打理后宅的,大笔的银子她不敢贪,但要说真的干净那也算不上,这些年,和采买的下人一起,心照不宣地往自家拿了不少好东西。 夏为仪在现代不是会计和出纳,但账本还是看得懂的,嬷嬷这么一问,她就猜到了什么。 但这种往家里拿点小东西的事情她不打算计较。 要是这种隐形福利都没有了,他们也不会好好办事。 “账本倒是没问题,只是从今天起,大公子的衣服变为每季三套,笔墨纸砚换做寻常的就好。每月月例改为五十两,若需要支取额外的银子,需通报给我定夺……” 她一口气削减了宋云谏九成的待遇,下人们惊讶地不敢喘气。 大公子为清月小姐顶撞她,郡主竟如此生气吗? 夏为仪还想说她想直接把人赶出府呢,只可惜宋云谏上了族谱。 若非犯了大事,她也无权让宋家把他从族谱上划掉。 “郡主,这会不会一下缩减太多了?大公子平日的吃穿用度并未铺张浪费,依奴婢看缩减三成已是极限。” 一位府里采买的嬷嬷道,她是国公府的老人,并非原主的陪嫁。 由奢入俭难,郡主这也削减得太多了。 夏为仪陡然冷了脸,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下人。 原主自嫁入国公府后就开始管家,哪怕是她抑郁这几年也没有交给戚氏,都是交给身边的嬷嬷打理,平日的查账工作也交给了宋云谏代理。 看来,是原主往日待宋云谏太好了,有人开始忘了这国公府谁说了算。 “梁嬷嬷是吧?” 梁嬷嬷连忙福身:“回郡主,奴婢是姓梁。” 她很意外郡主居然记得她,心想是不是能担任更好的差事了。 夏为仪居高临下看着她:“明日起,你就去修竹院伺候,你原来的差事,自会有人替你。” 郡主,奴婢知错……” 粱嬷嬷大骇,当了几十年奴才她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错。 郡主可以宠爱一个人,但不能让被宠爱的那人越过她去。 “聒噪,带下去吧!” 夏为仪摆手,两个强壮些的婆子便架着粱嬷嬷离开账房。 等屋内重归平静,剩下的人战战兢兢,埋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夏为仪没有选择长篇大论地给大家立规矩,而是一言不发地查看着账目。 等到快傍晚,她才将账本看了三分之一。 “郡主,太阳快落山了,该用晚膳了。” 李嬷嬷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夏为仪放下账本,看了眼外面的天气。 夕阳如赤红的烟火将西边染成红霞,被晒了一天的花草树木此刻蔫答答地垂着叶子。 京城,或者说北方已经许久未下雨了,听说连府里的水井水位都下降不少。 若是再不下雨,就要去城外打水了。 “我真是忙糊涂了!” 她突然低声自语,自己忙着提醒端王,忘了她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旱灾之后紧接着就是地震和洪涝,官道和水渠堵塞,京城四面楚歌,同时南方良田被淹,粮食价格大涨,一直持续到来年的六月才彻底回落,唐清月就是在此之前囤粮囤盐积攒了大一笔银子,之后通过宋云谏搭上了靖王的关系,从此成为靖王府的贵人。 夏为仪垂眸沉思。 相信唐清月很快就会想起这事,开始囤粮囤盐。 她有江氏的撑腰,江氏背后又有他那个富商庶兄撑腰,银钱上不会太短缺,但自己怎么可能让她赚到这笔钱呢? 地震和暴雨不可避免,这一点就算她提醒了端王也难以阻挡粮食价格上涨的趋势,只能尽量不让价格涨到书中那样离谱的地步。 所以这笔生意她也要做,但不是从百姓手里赚银子。 除了官方出售的粮食,她打算垄断京城一带的私人粮食生意,低价收,再高价卖给唐清月。 唐清月是纸片人,作者赋予她的金手指便是清楚记得每一件大事的细节。 宋云谏后来能位及权臣其中大半的功劳都是因为唐清月有前世记忆,让他在很多事情上抢占了先机。 对未来发生的事,唐清月深信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且无比笃定事件的过程,所以只要自己的价格让她有利可图,她就会买。 至于后面对方想要高价卖出去…… 夏为仪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叉,唇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国难财,是那么好赚吗 第42章 计划陷害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构思好收粮的计划,发现自己手上的钱不太够,于是写了封信让李嬷嬷送去端王府。 要钱! 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么好的身份,当然要利用起来。 “李嬷嬷,你去门房那边带个话,若是平西伯府的人最近又想偷偷混进来,或者是府里的人想往平西伯府传消息,就装作没看见,只需仔细盯着便是。” 平西伯府的人,当然特指唐清月。 她从没想过拆散男女主,这么好的一对璧人,当然要锁死。 之前让人拦着,是不想放她进来给自己添堵。 但现在自己要准备收粮,当然要让唐清月把心思全部放在男人身上,否则被她发现端倪怎么办? 毕竟对方有女主光环,自己可没有。 李嬷嬷办事效率高,话是晚上传到的,第二天便有人来说修竹院的一个丫鬟给平西伯府的人传了消息。 “郡主,那月姑娘心思深,这样下去,大公子很难不与她修好。” 李嬷嬷给她揉着肩,语气担忧,从前不觉得,最近发现修竹院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万一到时候大公子为了娶假千金求到郡主面前,多伤郡主的心啊。 “嬷嬷别担心,总归这婚事是绕不开我的。”夏为仪宽慰她。 她又不真当宋云谏是自己儿子,随便他怎么造,自己也不会伤心,恨不得捧个大瓜看戏呢。 至于那个丫鬟,她都不用特地去问,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对方跟唐清月说了什么。 无非就是国公府对婚事的态度和宋云谏的近况。 不出意外,她发卖弄玉的事对方也知道了。 夏为仪猜得一点不差,丫鬟给唐清月传的消息刚好就是这些事。 自从写了自悔书后,少女每次出门都会受到别人的白眼,还有个别闺秀会当面讥讽,她简直要被逼疯了。 知道自己的男人丫鬟被发卖,去给弟弟赔罪,又被削减了开支,少女心疼得不能自已。 平阳郡主欺辱自己就罢了,怎么能因为一盘菜让他丢脸? 果然,不是亲生的,永远不会被真心对待,她和云谏哥哥都是寄人篱下的可怜人。 唐清月忍不住和男人共情,同时不禁为自己的婚事担忧。 国公府有意要退亲,如今云谏哥哥又惹了郡主生气,看来她不能全把希望放在男人对自己的情谊上,自己也要主动出击。 她沉思许久,最后决定找好友赵青青求助,便写了封信送去怀远将军府,请她到明月酒楼相会。 她第一时间想起对方,不是自己和对方有多要好,而是因为前世自己被困瑞王府时,对方曾试图帮她逃走,在她死后还经常去她的坟前看望。 赵青青很快应了她的邀约,第二日一大早,她便梳洗打扮好前往明月酒楼。 到了地方,她要了一个雅间,点了些女子爱吃的茶点,耐心等候。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个骑装打扮,模样不算漂亮,但富有朝气,看着别有几分韵味的女子进了房间。 她便是赵青青了。 “青青!” “清月!” 两人一副姐妹情深地互相问候几句,知道接下来要谈什么,便屏退了丫鬟。 “清月,你和宋公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你要嫁还是那土包子要嫁?外面都说你去拦宋公子的马车,是不想退婚,真的吗?” 赵青青连问几个问题,瞧着比她还着急。 唐清月面露苦恼:“我之前怕爹娘不要我,才……” 她嘤嘤哭泣,一脸懊悔。 “我喜欢云谏哥哥的,只是郡主还生气,而且……她好像很喜欢宁妹妹。” “什么?” 赵青青拔高了声音:“郡主怎么会喜欢那土包子?她眼瞎了吗?” 唐清月被她吓了一跳,慌张地看向四周。 “你小声点,别被人听见。” 议论皇家郡主,被知道了有她们好果子吃。 “听到又如何?” 赵青青无所谓冷哼,她爹爹可是大名鼎鼎的怀远将军,胜仗无数,近年来边疆战事频起,武将地位空前高,都能压文臣一头。 她只是为好友不平抱怨了几句,又没说郡主什么坏话,就算传出去也没什么。 见好友的态度,唐清月欣慰中带着几丝嫉妒。 如果自己当初是和赵青青抱错就好了,怀远将军府可比无实权的平西伯府好太多了。 而且听说怀远将军极为宠爱女儿,他肯定舍不得自己养大的孩子受委屈,会和郡主据理力争。 赵青青还不知道好友惦记上了她的身份,还在为好友抱不平。 “婚事已经定了?” 唐清月摇头:“还未,只是郡主喜欢她,云谏哥哥也还生我的气。” 少女松了口气,还未定就有希望。 在她看来,那唐清宁虽然是平西伯府真正的千金,但前面十几年就是个无知村姑,听说连大字都不识一个,上不得台面。 清月虽然不是亲生的,可那不是她的错,被精心教导十余年,早就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这样的的人才勉强配得上光风霁月的宋公子。 “清月,你别怕,你才是配得上宋公子的人。只要婚事一日未定下,就还有机会。” 唐清月红着眼,一脸委屈道:“可是我如何跟郡主做抗争?我到底不是亲生的,也不想爹娘为难,不如就成全了妹妹,就当是偿还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吧。” 她泫然欲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却没有任何抱怨,仿佛是认命。 赵青青忙安慰她,心中的怒火更甚。 “你不要想太多,更不要愧疚,这事,还是因为平阳郡主仗势欺人。” 少女边安慰边思考着应对办法,突然灵光一闪。 她忙拉着唐清月的手问道:“清月,平西伯府可有收到东乡公主的请柬?” 唐清月不明白她何意,想到丫鬟说过此事,便点头:“收到了,和东乡公主有何干系?” 赵青青起身推窗,探出身子左右观望,确认无人能听见才关紧窗户回到座位。 “我有一个办法。” 唐清月探过身去,对方在她耳边轻语几句,当即惊慌地后退。 “这……这不好吧,她毕竟是爹娘的亲生女儿。” 赵青青恨铁不成钢:“你还想不想嫁给宋公子了?你想想,她若是被……平西伯府就只有你一个可以交换利益的女儿了,唐伯伯会极力保住你的婚事。” “可是……”唐清月惶恐摇头,摇摆不定,“若是被发现了……” “不会的。”赵青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我的人,绝对忠心,更何况,唐清宁那闷葫芦,还敢当场指认?怕是会立即投湖自尽,人死了,也就没必要查清事实了。”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好办法。 “可她到底是爹娘的女儿,爹娘会伤心的。” 少女露出不忍的神色。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难怪被人欺负。” 赵青青无奈道:“此事就交给我,你放心,我肯定让你风风光光嫁给宋公子。” 唐清月没再说话,不忍地转过头,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勾唇。 …… 第43章 两套头面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临近宴会的前两天,两个孩子的房间终于彻底收拾好了。 没有甲醛,家具晾过一番就能拎包入住。 夏为仪早早吩咐好了下人帮着两个小家伙搬东西。 和言哥儿的沉默不语比起来,茹姐儿就积极多了。 她也想搬东西,奈何人小力气小,夏为仪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便让人给她做了个小包袱,里面装了她送的项圈、一套衣服以及一个金元宝。 “有钱在手,出门不愁。” 她把包袱半拎着挎到小丫头肩上,确认她能接受这样的重量才放开手。 “不愁不愁!” 小丫头很喜欢自己的包袱,这让她有参与感。 夏为仪如今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儿了,抱着她狠狠亲了一口。 言哥儿冷眼旁观二人的亲昵,看了许久才不屑地扭过头去。 栖云院一派喜乐融融,此时的修竹院却死气沉沉。 弄玉被发卖后,一直没有新的贴身丫鬟过来,许多事便由郑玖替代。 好在宋云谏并非从小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很多事自己就能解决。 “公子,我去牙行打听了,弄玉第二天便被一个年过四旬的商人买走了,这是和那人有关的消息,可要去把弄玉姐姐买回来,找个僻静的地方安置了?” 公子待下人一向不错,弄玉又跟了他那么久,郑玖觉得他应该会出手相助。 可男人的反应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不必了,商户人家至少吃穿不愁,我若把她接回来,被母亲知晓,下场不会比现在好。” 郑玖想说若是买回来公子重新给她找个人家,也比给人当小妾好,而且也不会惹恼郡主。 可看男人不想再提及此事,他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宋云谏此刻想的却不是弄玉,而是夏为仪突然对他的冷淡。 发卖他的丫鬟,又缩减了他九成的开支,这一切是他从未想过的事。 就因为清月要换亲,他还帮着说了几句话?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烦躁闭眼,思考今后怎么办。 …… 和赵青青密谋好后,唐清月没再去找宋云谏,而是安安分分等着东乡公主的宴会。 对好友的提议,她说不心动是假,但害怕忐忑也是真的。 万一事情败露了,伯府还会护着她吗? 她心中委决不下,直到江氏院里的人来传话,说给她定做的头面好了,让她过去试一试。 她心中烦闷,却不得不去,如今她不能出一点差错,江氏的宠爱是她嫁给云谏哥哥的唯一筹码。 到了江氏的院外,她迎面就和唐清宁撞上了。 对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没有繁复的绣花,连首饰都很少,若不是布料还算不错,恐怕连她身边的丫鬟都不如。 “月姐姐。” 少女主动向她问好,唐清月却鄙夷她的唯唯诺诺,却又十分享受对方自觉低人一等的态度。 “妹妹怎么来了?” 唐清宁:“母亲说做了套头面,让我来试试。” 唐清月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还以为江氏只叫了她一人。 果然,人总是偏爱自己亲生的,哪怕她当了江氏十几年的女儿,也比不过那点血脉亲情。 “姐姐,我们先进去吧。” 见她脸色不好,唐清宁下意识低下头,双手不安地交错在一起。 “还用得着你说!” 唐清月心情不好,对方还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她都懒得装了,撞了一下对方的肩膀便走在了前面。 “大小姐也太过分了,明明你才是……” “好了,她又没怎么样,别说了。” 墨香为她鸣不平,她赶紧制止了。 她心里当然委屈,可是江氏宠爱姐姐,若被知道她的丫鬟说了姐姐的坏话,她们那点微薄得可怜的母女情也要消散了。 而且,如果顺利,她很快就不用待在伯府了。 只是这话不能告诉任何人。 一时爽和一直爽她还是知道怎么选。 到了江氏屋里,唐清月已经站在了女人身旁,她的亲生母亲正拿着一根步摇往少女头上试,后者对着镜子娇俏地挑剔。 “娘,这颜色太艳了,我不喜欢。” 江氏放下步摇,看也不看亲生女儿一眼便拿起了另外一套头面的首饰。 “这一套如何?颜色淡雅一些,不过你容貌艳丽,我是觉得刚才那套更好。” 唐清月看着镜子里的步摇,心里其实也赞成刚才那套更好,但是…… 她勾了勾唇,朝江氏撒娇道:“母亲, 我也想换素雅些的试试,刚才那套就给妹妹吧,妹妹还没试过艳丽些的颜色。” “这……” 江氏有些犹豫,这两套头面是为了去公主宴会定做的,唐清月容貌艳丽,自然适合华丽些的首饰,而亲生女儿虽也生得貌美,但五官更为清丽,加上气质不够大方,戴艳丽的首饰只怕会不伦不类。 她再偏心清月,也不想自己亲生女儿出去丢脸,因为那也是在打她自己的脸。 看她犹豫,唐清月放下了江氏的胳膊。 “是我僭越了,妹妹才是娘的女儿,应该妹妹先选,我用妹妹挑剩下的就好。” 她擦了擦眼角,看起来自责极了。 江氏顿时心疼,心想不过是一套头面,给她又如何。 “好了好了,说什么胡话。”既而又看向唐清宁,“你就用这套艳丽些的,到了宴会那天让丫鬟给你换个妆面。至于这套你就别跟你姐姐抢了。” 她一句话决定了两套头面的分配。 唐清宁看了几眼江氏,不知作何回答。 她什么时候抢过呢? “看着我做什么?你还不愿意不成?你要知道,这一套头面,够你原来那个家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又是这样的话,唐清宁苦涩低头,屈膝福身。 “母亲误会了,我自然是愿意的。” 江氏这才勉强满意,心想亲生女儿还是被那家人养废了,居然为了一套头面斤斤计较。 唐清月目的达成心情大好,仿佛已经看到唐清宁不伦不类在宴会上出丑的模样。 “娘,你快帮我看看。” 她插上了几根簪子,把江氏叫到了身边帮自己看好不好看,一点也不在意唐清宁的感受。 江氏笑着走到镜子旁。 “我家清月怎么都好看,小心点,别勾着头发了。” …… 看着二人母女情深,唐清宁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安静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只是这样坐着实在尴尬难熬,好在等唐清月试好了头面,江氏边让她先回去了。 大概是嫌她碍眼。 她求之不得,她巴不得每天只做自己的事情,不去应付那可笑的母女情。 出了院子,唐清宁长呼一口气,好似把所有不好的事都吐了出去,让她一身轻松。 “墨香,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回去习字吧。” 听墨香说她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只是宗族里有人犯错,她家连带着遭殃,她便成了奴仆,虽没有太大的学问,但识字不少。 她回府后江氏本要给她请夫子,但好几次都被唐清月破坏了,江氏也就不管了。 她不知道女子读书有什么好处,但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识字,她学了肯定没坏处,于是便让墨香偷偷教她。 这一点,她不敢让人知道,不然连墨香她也留不住了。 “好的,小姐。” 墨香本来想抱怨几句,听她还有心情练字,便也把烦恼抛之脑后。 不管什么时候,小姐开心最重要。 第44章 公主宴会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到了公主宴会这天,夏为仪寅时过半就起来打扮,也就是差不多凌晨四点。 这也没办法,去公主别苑差不多要三个时辰,好在古代睡得早,不然她一定起不来。 普通聚会不用打扮得太高调,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美。 李嬷嬷是从宫中出来的,会的发髻样式多,给她梳了一个凌云髻,配上一套百花琉璃头面,仙气而不失稳重。 “娘好看!” 小孩子的装扮简单,茹姐儿在她梳洗到一半的时候就来了,安安静静在旁边等着,等她妆成,忍不住粘了过来。 没有哪个女人被夸漂亮不高兴,夏为仪摸摸她的小脸。 “哎呀,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谁家的?” 小丫头今天穿了浅绿的衣裳,头顶两个小花苞,粉雕玉琢,像是夏日的绿桔梗。 小丫头扑到她腿上,一脸骄傲。 “是娘亲家的。” 一屋子的人被逗得大笑,小小姐和郡主在一块儿乖巧不少呢。 “言哥儿那儿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这次是女子聚会,但考虑到有些结婚的夫人孩子尚小,所以七岁以下的孩童都可以带上,东乡公主还特意嘱托了她要带上两个孩子。 “回郡主,小世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玉双回道。 夏为仪牵着小丫头的手出了门,果然言哥儿在屋檐下等着,穿着云锦圆领袍的小身板站得笔挺,好似屋里有什么金山银山要他守护。 “哥哥!” 茹姐儿跑过去牵着他的袖子,又拽着他往夏为仪的方向走,最后成功又牵上女人的手。 于是,小丫头便成了左手哥哥,右手娘亲。 大概是隔了一个茹姐儿,宋知言没有拒绝这样的站位,被牵着往府外走。 夏为仪怕两个孩子跟不上,还特意放慢了步子,这便导致三人出去晚了些。 出了国公府,便见两架宝马香车停路边,为首一辆更为奢华的是夏为仪的,后面一辆则是戚氏的。 母子三人到时,戚氏已带着幺女宋诗涵等待多时。 “母亲久等了。” 戚氏笑道:“知你带着两个孩子不方便,我也才出来。” 宋诗涵微微福身:“嫂子。” “嗯,小妹无需多礼。” 夏为仪颔首,让又两个孩子给戚氏问安。 “快给祖母问安。” 言哥儿一板一眼给戚氏问了安,轮到茹姐儿时她有些怯生生的。 “祖母。” 夏为仪微不可察地挑眉。 小丫头在她面前娇气得很,却在戚氏面前小心翼翼。 她定然不敢苛待茹姐儿,但冷暴力也是一种暴力,怕是以前戚氏在孩子面前从来都是板着脸的。 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夏为仪收起心中那点不快,和戚氏分别上了马车。 公主别院在京城郊外的麓山脚下,远远就能看见楼台亭阁、阶柳庭花。 别院前马车络绎不绝,公主府的人训练有素,一切井井有条。 夏为仪一下马车便有不少人上前打招呼。 “见过平阳郡主。” “郡主还是那般貌美,风采不减当年。” “这便是茹姐儿吧,好水灵一个姑娘。” …… 夏为仪自认是一个社牛,但面对如此多的恭维还是有些不自在。 好在她穿书后有原主的记忆,不然这些国夫人、侯夫人、侍郎夫人……她通通都不认识。 一一回应了众人后,她牵着如姐儿入到内院。 戚氏到了别院后识趣地不去打扰夏为仪,主要是有这个儿媳在场的地方,自己没有一点国公夫人该有的待遇。 夏为仪等人才进门不久,平西伯府的马车便到了。 江氏下了马车,紧随其后的便是唐清月和唐清宁。 唐清月今日一身浅绿色衣裙,发髻上只插着几根玉簪和浅色的珠花,让人看着就不禁想起夏日的绿叶荷花,清爽淡雅。 作为书里的女主,她的长相自然是美艳的,平日打扮也多为浓艳,今日一身浅绿,加之十五六的年纪,看起来多了些纯欲色彩。 最后出马车的就是唐清宁了,她五官也是好看的,只是看着有些瘦削,皮肤也不够白皙,华丽的衣袍挂在她身上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那满头珠翠将她不够大方的缺点暴露无遗。 伯府真假千金一事早就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如今两个主角同时出场,尚未入别院的贵女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年龄稍长一些的尚能不动声色,可一些年纪小或者是和唐清月不对付的就不那么顾忌了,一个个躲在人群后窃窃私语。 “真是厚脸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伯府千金呢。” “听说她为了不去村里,在平西伯夫人面前以死相逼呢。” “她都能当街拦男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真的?这也太不知廉耻了。” “这样的人配不上宋公子!” “我听说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哄得平西伯夫妇对她比亲生女儿还好,你看,刚才平西伯夫人还牵着她下马车。” “气死我了,唐清宁能不能出息点,拿出真千金的气魄啊!” “你看她都是什么打扮,指定是唐清月那个贱人撺掇的,等会儿我们可要提点她几句,别被那个赝品给哄骗了。” …… 一群人的窃窃私语多多少少有几句传进了唐清月耳中,若是上一辈子,她定会羞愧难耐。 可如今她是重活一世的人,对这些闲言碎语只会嗤之以鼻。 她不是真千金又如何,不得父母疼爱的,才是鸠占鹊巢。 如果她们能活到自己成为首辅夫人的那天,她们只会嫉妒自己命好。 “这可真是奇了,咱们这凤凰窝,什么时候飞进来一只山鸡了?” 正在唐清月暗自得意时,一道嘲讽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 众人循声而看,只见一女子被众贵女簇拥着,珠光宝气、神态倨傲。 大家立刻认出她来,正是永宁侯的小女儿,荣安县主楚芷若。 想到她和唐清月的恩怨,大家都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 要说两人的恩怨无非就是因为男人,宋云谏虽是养子,但实在得平阳郡主宠爱,又长得龙章凤姿、文采斐然,定然前途不可限量,是以得了许多贵女的青睐。 以前唐清月作为他的未婚妻没少被人嫉妒。 但世家贵女做不出抢男人的事,一个个最多也只敢说几句酸话,不敢明面针对。 可凡事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荣安县主。 永宁侯老年得女,对这个女儿万分宠爱,便养成了她刁蛮任性的性格,加之永宁侯府可不是平西伯那样的花架子,她三个哥哥都在朝中担任要职。 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个宠爱她的姑母——德妃,连她荣安县主的封号都是德妃为她讨的。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别人不敢做的,楚芷若敢,她喜欢宋云谏,别的贵女不敢说,她敢。 身份尚未曝光时唐清月就没少受到对方的刁难,如今她成了假千金,楚芷若的的针对只会更肆无忌惮。 第45章 唐清月被情敌刁难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少女被簇拥着一步步走向唐清月,她身量较高,又目下无人,当真是用鼻孔看人了。 “呀!” 离着大约只有一丈远的时候,倨傲的少女突然夸张地掩住口鼻,另一只手挥舞手中的扇子扇了扇,语气做作: “你们有没有闻着一股骚味啊?” “噗嗤!” 站在她身侧的一位粉衣少女忍俊不禁:“似乎……隐隐有一点,呀,我要吐了。” “是不是谁踩到夜壶了?”又一个少女附和。 说完,掩住鼻尖皱了皱秀气的眉毛。 楚芷若身边的人向来讨好她,见此纷纷夸张地捂住鼻子,又欲言又止地看着唐清月,就差点名是她身上有味了。 众人起先还觉得这又是赵芷若的刁难人的把戏,但几人表演得煞有介事,离唐清月近的贵女便默默远离了一些。 唐清月重生后第一次参加宴会,很多人对她来说已经恍若隔世。 面对众人的讥笑她面不改色,目光冷淡地看向楚芷若。 她记得上一世对方的结局,永宁侯一早就是瑞王一派的人,后来瑞王逼宫,所幸靖王成功救驾,瑞王党羽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永宁侯府更是首当其冲,男子全部被处斩,女眷沦为青楼女子。 赵芷若风光的时候得罪了太多世家子弟,据说她初夜那天,至少有十位入幕之宾,往后更是日日被人凌辱,最后衣不蔽体地死在冰天雪地中。 “你那是什么眼神?” 楚芷若正笑着,突然见对方看自己的目光如同看一只将死的蝼蚁,好似能预知未来的神明对凡人的俯视和怜悯,让人很不舒服。 唐清月收起眼中的蔑视,处变不惊:“没什么,只是在想,荣安县主在春日宴上沾到的马粪大概是没洗干净,放到现在……” 她扇了扇,继续道:“已是臭气熏天!” 人群再次发出一声讥笑,快要死去的记忆又回来了。 年初的春日宴上,皇后娘娘组织了女眷赛马,楚芷若想把唐清月推进马粪里,结果自己扑了个空,一头扎了进去,可是成了大家许久的笑柄呢。 只是大家顾念着她的身份,只敢在私下嘲笑,没想到,唐清月一个伯府假千金居然当众说出来了。 “你好大的胆子!” 最丢脸的糗事被最讨厌的人说出来,少女怎能不恨,当即抬手就要扇过去。 她恶狠狠地想着,最好这一巴掌把她的脸打烂,叫她仗着一副狐媚模样勾引云谏哥哥。 唐清月当然不会站着挨打,已经做好了还手的准备,谁知有人比她更快。 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自她耳后飞来,重重打在了楚芷若手上。 “啊!” 石子刚好打在女人手背关节处,楚芷若先是剧痛了一下,接着又什么感觉都没了。 她害怕地顺着手臂看去,见自己手掌还在,只是软软地耷拉着,手背有一处明显的红肿。 打在骨头上可不是疼一下那么简单,等痛感重新回到手上,她只觉得好似有一把刀在她的手骨上刮来刮去。 “谁,是谁,给我站出来!” 赵芷若此刻花容失色、冷汗淋漓,誓要把打她的人大卸八块。 “是我,你要如何?” 声音自人群后方传来,闻言,吃瓜的众人自觉朝两边分开,很快便让出一条路来。 还有大戏! 赵青青上下掂着手里剩下的小石子,一边慢悠悠地走向楚芷若。 见是好友,唐清月松了口气。 赵家虽不如宁远侯显赫,可如今世道不太平,怀远将军在外战功赫赫,就算是闹到陛下那,他也不会偏袒楚芷若。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乖乖给本县主行礼?还有你这个赝品,也给我行礼!” 楚芷若可不管那么多,她是县主,对方没有品阶,她就仗势欺人怎么了? 江氏看女儿被欺负,忍不住站出来。 “还请县主自重,清月是我平西伯府上了族谱、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县主不该这般折辱她。 今日的事,不过未出阁女子的口舌之争,不宜过多争吵,这里是东乡公主的宴会,若是闹大了,公主责罚下来,县主也不占理。” 楚芷若心里也是瞧不起江氏的,但她一番话又说得有道理。 公主和县主哪个大,她还是分得清。 “哼,便宜你了,我们走!” 她趾高气扬地冷哼一声,朝唐清月和赵青青翻了个白眼,带着身后那群人便进了别苑。 “青青,刚才多亏有你,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她呢!” 唐清月忙向好友道谢,其实刚才和楚芷若争了第一句她就后悔了。 她有重要的事要做,和别人做无异议的口舌之争,反而会让自己的行动时刻被注意到。 “你我之间不用说谢,再说了,我也早看那楚芷若不顺眼,仗着自己的身份侮辱别人,简直丢脸。” 看养女和怀远将军的女儿如此要好,江氏深感欣慰。 也只有自己精心养大的孩子才能这般自然与人交谈,若是换成唐清宁,见了身份高的人,只会磕磕巴巴讲不出话来。 “知道你们要好,快也别在门口聊了,我们进去吧!” 她笑着提醒二人,两人这才止了话茬。 “清月,唐夫人,你们等等我,我去跟我娘说一声,我想跟清月一起玩儿。” 江氏乐意至极:“好好,我们等着你。” 赵青青很快便和赵夫人交代清楚,回来和唐清月挽着手进了别苑。 这麓山脚下本就比京城凉爽许多,别苑内还引了流水,水渠中放置了冰块,让人仿佛身处春夏交接时的季节,恰到好处的温暖宜人。 夏为仪应付完一群认识的或不认识的贵妇,正觉得有些心累,幸而此时有侍女拿了公主的玉牌,说东乡公主要见她。 记忆中这位皇姑姑待她极好,人也好相处,最重要的是,她面首无数。 “带路吧!” 公主别苑很大,丫鬟带着她走了许久的路才到了一处四面环纱的十字亭。 亭外有流水环绕,在冰块的作用下升起阵阵白雾,亭中有丝竹悦耳,偶有女子的笑声传出。 想到自己还带了两个孩子,夏为仪迟疑了。 “郡主,公主在里面赏曲等你呢。” 大概是看出她的顾虑,丫鬟隐晦解释,公主没有干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夏为仪松了口气,牵着茹姐儿走上台阶。 第46章 姑侄初见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穿过层层薄纱,丝竹声渐渐清晰,朦胧中,一衣着华丽的女子翩翩起舞,四周奏乐的男子俊朗出尘,每个人的目光随着她的舞姿移动。 夏为仪带着孩子安静等着一舞结束,直到乐声停止才发出赞叹。 “皇姑姑的舞姿宛若仙娥,平阳还以为自己是到了仙界。” 东乡公主收起定格的工作,对她的赞美尽数接受。 “你终于来了,快坐!” 丫鬟引着三人入座,夏为仪给两个孩子介绍。 “茹姐儿,言哥儿,这是娘亲的姑姑,你们外祖父的妹妹,你们该叫皇姑奶。” “皇姑奶安。”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问好。 “好好,快别叫了,把本宫都叫老了。” 她语气嗔怪埋怨,实则十分喜悦。 “皇姑姑把平阳叫来,是有话要说?” 夏为仪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庭内刚才奏乐的男子,见他们各个长相出众,身材优越,甚至还有一对双胞胎,不觉心生羡慕。 皇姑姑吃得真好。 这样的品质和数量,在现代花七位数都不一定有。 东乡公主发现她艳羡的目光,愣了一下,然后会心一笑。 “倒没什么话,只是觉得外面人多太嘈杂,你应该不喜,便把你叫来,正好咱们姑侄俩许久没说说话了。” 夏为仪莞尔,感动于她的贴心。 东乡公主和原主一样是丧夫,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公主对她那丈夫恨之入骨。 年少时公主和驸马也是情投意合,只是后来意外发现驸马在外面养了外室,还有了孩子。 当时公主已经怀孕,因为此事孩子也没保住,还伤了身子不能再孕。 两年后,驸马暴病而亡。 她猜,那渣男驸马的死大概就是公主的报复。 夏为仪一点也不同情驸马,自己没有过人的本事,娶了公主享受荣华富贵却在外养女人,被报复也是咎由自取。 东乡公主当时没了的那个孩子已经成型,是个女婴,大概因为这个,她下意识把原主当成了她的孩子来疼爱。 “皇姑姑时刻惦记着平阳,平阳感激不尽。” 她不由靠女人近了些,同时庆幸自己能穿书。 不仅是能感受从未有过的真心,更是幸运自己有机会改变对方的结局。 东乡公主有面首无数,然而却是个刚烈的女子。 在端王败势后,她预感到靖王会刁难折辱她,在靖王登基的那天饮下一杯鸩酒自尽。 她也是书中为数不多身为“反派”阵营的女子,没有被安排受辱情节的人。 古往今来,皇子登基哪怕是为了名声也不会明着为难没有任何威胁的姐妹。 可这本书里,无论是她、皇姑姑还是其他非靖王一母同胞的姐妹,全都惨死。 这大概也是她看小说时不喜欢靖王的原因。 夏为仪以为自己第一次和公主见面会生疏,没想到二人无所不聊,不知不觉便过去许久。 “公主,外面的宾客差不多到齐了,可要开宴?” 东乡公主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聊了这么久,都晌午了。 “瞧我都忘了,这还有两个孩子饿着呢。” 两人刚才闲聊时言哥儿一直带着茹姐儿在亭子附近玩儿,才回来不久。 “茹姐儿早上吃了,不饿。” 小丫头才抓了一条小金鱼,侍女给她找了个小瓷缸装起来,里面还放了一株睡莲,此时正在兴头上。 “你不饿,你娘亲可饿了。” 公主对这小丫头喜欢得紧,说话都会不自觉幼稚些。 娘饿了,小丫头一下对鱼失去了兴趣,跑到夏为仪面前,主动牵她的手。 “娘亲吃。” 夏为仪:别问,问就是心里暖暖的,感觉很贴心。 东乡公主羡慕极了,没办法,茹姐儿她抱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牵着言哥儿的手。 一行人七拐八绕到了前院,麓山脚下虽然凉爽,但还是有些晒,公主便让人在院中悬挂了不同颜色的油纸伞,既美观,又能遮日透光。 “东乡公主、平阳郡主到!” 院中贵女齐齐起身,朝着姑侄二人行礼。 “参见东乡公主,见过平阳郡主!” 二人携手走向主位,言哥儿和茹姐儿一左一右挨着夏为仪坐下。 “女子聚会,无需多礼,大家尽心游玩便是。” “谢公主!” 众人又坐回座位,侍女端着精致的菜肴鱼贯而入,流水边,乐师奏响舒缓的乐曲。 在场的除了孩子,皆为女子,特别是那些少女们,打扮娇俏,年轻的朝气扑面而来,看着就十分舒心。 用餐过后,侍女们将残羹撤走,换上一盘盘精致的茶点和瓜果。 东乡公主饮了一杯酒,风姿绰约的成熟面庞一片酡红。 “咱们女子就该多聚聚,瞧着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各个娇嫩水灵,本宫觉得自己也年轻不少。” 坐在下方的一侯夫人跟着附和: “公主看着年轻貌美,和双十年华的女子别无二致,我等也是沾了殿下的光,这炎炎夏日,在这麓山脚下能偷得片刻凉爽。臣妇观这别苑景色秀美,又有最好的乐师作陪,不如趁此良机,让姑娘们表演自己的才艺,也不枉来此一遭。” 夏为仪悟了。 古代的宴会其实就是变相的相亲,看似今天只有女子,但都是和家中的主母一起来的,若是有妇人看上了合适的女子,回去和家中未婚的儿子商量,若无意见便约着私下相看。 东乡公主准许了对方的提议。 “也好,本宫这别苑里应有尽有,你们有什么才艺,尽管拿出来。” 贵女们早就有备而来,特别是今天来的几位夫人中,家中的公子模样好、学识好,若能得到其母亲的青睐,也算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其中,因为唐清月闹换亲的事,宋云谏的婚事人选存疑,夏为仪也不可避免成为了这些人的目标。 第一位站出来表演的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她的才艺是弹琵琶。 礼部侍郎祖籍在江南,所以她弹的是一首江南名曲,旋律哀婉却不失大气,一曲完毕收获了所有人的赞美。 夏为仪的取向是男,但也爱看美女,对有才艺的美女更是不吝啬自己的人赞美。 东乡公主很喜欢这曲子,夸赞一番后让侍女送上了一份赏赐。 接下来贵女们纷纷上前展示自己,公主是个端水大师,基本上敢出来表现的都有赏,不过赏赐都装在锦盒中,应是有区别的。 夏为仪不禁想到了上学的时候班主任期末发奖励,也是这种分猪肉一样的发法。 第47章 剽窃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贵女们一个个深藏不露,琴棋书画、投壶射箭样样精通。 只是人多,重复率也高,久而久之,便会审美疲劳。 正当她昏昏欲睡时,一道声音让她猛地一激灵。 唐清月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拖着长长水袖的舞衣,裙摆上缝着一只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走起路来步步生莲。 “参见公主,小女唐清月,要表演的是一段自己编的舞。” 此话一出,众人吸了口凉气。 在座的人都知,东乡公主善舞,对舞蹈的要求极高,天底下没几个人能让她说出赞美的话。 没看到刚才那么多贵女,没一个跳舞的吗? “哦?敢在本宫面前跳舞,你胆子够大。那你可要好好跳,若是跳得不好,本宫可是会罚你的。” 公主听了她的名字,笑得意味不明。 唐清月面不改色,反而十分有信心。 “是!” 她微微福身,走到中间的铺着地毯的空地,摆好姿势,拍了拍手,乐师们纷纷奏响手中的乐器。 悠扬的乐声富有节奏,少女轻点脚尖,曼妙的身姿随着乐声舞动。 她似蝶飞舞,动作轻盈,饶是夏为仪对她有偏见,也不得不承认她跳得很好。 随着乐声的渐渐舒缓,少女停止旋转,最后如一束花一般定格。 “看,有蝴蝶!” 有人突然惊呼,众人才发现不知何时飞来了一群彩蝶,正围绕着少女的裙摆翻飞。 有的落在她发髻上,有的落在她裙摆上,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人群中纷纷响起赞叹之声,只有那些和她不和的人银牙都咬碎了。 唐清月站直身子,一脸羞赧,似乎被夸得不好意思。 东乡公主也面露欣赏,光是这编舞就让她没法违背本心挑刺。 “柔中有刚,舞姿曼妙,虽技巧略有青涩,但这舞更是编得极好,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造化,真是后生可畏。” 少女低头掩饰脸上的自得。 “公主谬赞了,不过是清月一时兴起编的,不能和公主相提并论。” 看她谦虚,东乡公主更欣赏几分。 “不骄不躁,是个好孩子,平阳,你说说,我该赏点什么好?” 唐清月身体猛地僵住,惴惴不安起来。 不过她很快又安慰自己,连东乡公主都夸赞自己,平阳郡主总不能因为讨厌她硬挑刺。 假千金换亲一事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想听听平阳郡主怎么点评。 那些嫉妒唐清月的少女一个个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期待郡主能杀杀对方的威风。 夏为仪在少女起舞时便想着要如何插话,没想到皇姑姑主动让她点评,倒省事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她注视少女良久,直到对方被她看得坐立难安才开口。 “唐姑娘的舞自然是极好的,只是……” 唐清月还没松一口气,女人便有了转折的意思。 “只是什么?” 东乡公主好奇问她。 夏为仪将目光收回,摸着茹姐儿的脑袋,漫不经心道: “只是啊,平阳的眼光被皇姑姑养刁了,这舞在平阳看来,只能说,勉强能看,而且,平阳怎么瞧着,这舞怎么看都有皇姑姑你的影子在里面。” 她说着尴尬笑了两声:“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只是珠玉在前,平阳看谁都有点东施效颦的感觉。” 她话落,现场鸦雀无声,东乡公主也陷入了沉思。 作为公主,她当然不可能当众表演,但宫廷宴会上,许多舞都有她参与其中。 众人面面相觑,如今细细对比,刚才唐清月跳的舞的确有很多东乡公主的习惯在里面。 还有一点,这支舞动作几乎是大开大合,有彰显盛世的豪放,唐清月年纪小,总是差了些感觉。 但若是把刚才跳舞的人想象成公主,似乎那样的人才能将这支舞的意境发挥得淋漓尽致。 唐清月见大家脸色微妙,当即跪了下来。 “公主赎罪,清月只是仰慕公主的盛名,所以不自觉用了些公主喜欢的动作,并非有意模仿。” 这理由倒也解释得清,东乡公主没有多问,只是不再有刚才那般欢喜。 夏为仪心中冷笑,作为看过原着的人,她清楚知道,唐清月跳的舞分明是东乡公主三年后创作的《万国朝圣》。 那时边疆大捷,周围小国投降的投降、进贡的进贡,割地的割地,皇帝为将士们举办庆功宴,特意让公主编了这支舞。 庆功宴那天,公主虽没跳舞,但上百名舞姬齐跳《万国朝圣》,那场面无比震撼,在场文人纷纷作诗赞叹,以后每逢盛大宴会,都会有这支舞的表演,哪怕是靖王登基,也没有取消这一惯例。 因此,这支舞也绝不是唐清月一个人就能表达出大国气度和盛世辉煌的。她大概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做了一点细小的改编,让舞蹈看起来像是少女戏游花丛,与万蝶为友。 她剽窃了皇姑姑未来的成果,却还厚颜无耻地到本尊面前表演。 这和穿越人到了古代,在诗仙李白面前背诵《将进酒》还说是自己写的有什么区别? 只是可惜,她不能告诉别人,这是东乡公主三年后创作的,会被人当神经病。 “模仿倒也无妨。” 公主也不想太为难她,毕竟崇拜她的人很多。 “只是本宫瞧你这舞时而大气磅礴,时而柔顺温婉,你是因为什么编了这支舞的?” 一段舞总该是有表达的,要么是一个故事,要么是某一刻的情绪。 这么长的一段舞,肯定有它的内涵。 唐清月顿时大汗淋漓。 她知道这是庆祝大捷的舞,可眼下边疆的战事总体并不顺利,她不能这样解释。 知道公主宴会贵女们会表演才艺,她记忆里最深刻的就是《万国朝圣》,更知道它是三年后才有的,所以想也没想就拿来用了。 谁能想到,居然会被人抓住破绽。 舞跳得好,她们看得高兴不就行了吗? 少女此刻紧张而懊悔,脑中努力思考着应对之策。 “臣女……臣女曾遇见过一个农妇,她……她和丈夫很恩爱,但……但她丈夫去打仗了,两人已经三年未见,那妇人说她时常梦见边疆大捷,军队凯旋,她和丈夫得以重逢。” 她磕磕巴巴编了个理由,有家国情怀,又有小家的温情,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东乡公主总觉得哪里不对,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拿去,还曲解了它本身的含义一般。 但这只是她的感觉,任谁也想不到自己未来的东西会被人偷走,她只好敷衍着点头,让唐清月退下,也没再说赏赐的事。 第48章 看穿小伎俩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没有如预想中的一鸣惊人,反而让自己险些被拆穿,唐清月灰头土脸地回到座位上,心中怨恨死了夏为仪。 果然婆媳天生不对付,无论她做得多好,郡主都会挑刺。 少女无能狂怒,江氏心疼她被刁难。 她那么优秀的女儿,不就是当初被抱错了,为何要被如此对待? 赵青青更是为她不平,可她也不能去质问东乡公主为何不给赏赐。 “东施效颦?哈哈,平阳郡主说得真是中肯。” “你们说真是她自己编的舞吗?以前没听说过她还会这个啊。” “很明显啊,除了她,公主给了每个人赏赐,她肯定是撒谎了。” …… 周围的窃窃私语传入几人耳朵,唐清月咬碎了银牙,江氏心疼地去握她手,唐清宁则是闷头品尝糕点。 赵青青不敢大声呵斥,只能用眼神让那些人闭嘴。 她在大门外打了荣安县主的事已经传开了,贵女们见状立马噤声。 谁让她们打不过人家呢。 等周围的人都不出声了,赵青青收回目光,本想安慰好友几句,却看到唐清宁埋着头吃东西。 她心中暗道一句土包子,同时灵机一动,想了个给好友出气的法子。 唐清月正暗自神伤,身旁的好友突然起身。 她茫然追随对方的身影,只见她走到了公主面前,请求表演才艺。 “公主殿下,臣女赵青青,家父乃是怀远将军,受父亲的教诲,臣女自小喜欢舞刀弄枪,不擅长舞文弄墨,今日想给公主献上臣女的绝技,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东乡公主因为那一舞早已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此刻兴致全无,哪怕听到绝技二字也提不起劲,但为了女儿家的体面还是要说些场面话。 “无妨,我大虞朝女子本就不应只专注于内宅和琴棋书画,你尽管大方展现你的才艺,需要什么自会有人为你提供。” 赵青青要了弓箭,刚才展示了自己射箭技艺的贵女后悔死了。 谁能比得过赵青青啊。 女子中,她自认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赵青青对羡慕嫉恨全盘接受,等侍女将弓箭取来,她再次开口。 “禀公主,臣女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你直说便是?”东乡公主耐着性子问。 她已经无聊得给言哥儿喂了三块八珍糕,想再喂第四块,被夏为仪给制止了。 赵青青没发觉对方的态度,一心只想为好友出气。 “臣女还需要一个人。” 人? 夏为仪心中警铃大作,书里唐清月跳了舞后受到公主赏赐,可如今被自己破坏了,她能不委屈吗? 女主一委屈,自然有人为她撑腰。 “要人做什么?” 公主蹙眉,现在的小丫头怎么说话也不一次说完? 赵青青正要点人,夏为仪突然开口。 “皇姑姑,平阳前阵认识了个丫头,挺投缘的,我想让她来陪我坐着。” 东乡公主见她一惊一乍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只是要个人陪着。 “哪儿家的姑娘你叫过来便是。” 夏为仪勾唇,看向平西伯夫人的方向。 唐清月暗觉不妙,果然下一刻对方就启唇。 “就平西伯府才认回来的那丫头,清宁,过来坐。” 江氏她们的座位在靠中的位置,怕听不见,侍女还特意过来传话。 唐清宁已经吃饱了,听郡主点自己,也没多想,擦干净嘴角便跟着侍女起身。 待走到夏为仪和公主面前,她屈膝行礼,动作十分标准。 “快快坐下吧!” 东乡公主没瞧出什么特别的,继而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赵青青身上。 “你刚才说,要一个人,做什么?” 少女见自己要的人坐在了主位旁,心中的计划全部被打乱。 夏为仪更坚信了自己的猜想。 又是弓箭又是要人的,这不明显是要把唐清宁当靶子吗? “我……” 赵青青空有一腔义气,但头脑简单了些,稍有变故便不知如何应对。 作为一个“好人”,夏为仪当然要帮帮这个可怜的少女。 “刚才已经有人表演过射箭了,不若赵小姐换成舞剑吧?本郡主听闻你和唐大小姐乃是闺中密友,正好她琴艺超群,不若你们合作一次,她弹琴,你舞剑,想来定会惊艳四座。” 东乡公主差不多也看出来了,自家侄女就是要给假千金找不痛快,当即也表示赞成。 “正好,本宫也许久未看到女子舞剑了,不知赵小姐能否让本宫有这个荣幸?” 她都说“荣幸”了,赵青青能拒绝吗?当即只能应下。 侍女们取来了琴和剑,唐清月坐到琴边,脑中白茫茫一片。 她怎么又来了? 唐清宁坐在夏为仪旁边,让二人有一种自己在为对方表演,低人一头的感觉。 这导致了两人接下来的合作频频出错,以楚芷若为首的几位千金不由发出唏嘘声,气得二人面红耳赤。 等到两人起身,东乡公主更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挥手让两人下去。 唐清月委屈得眼眶都红了,枉她是京城第一才女,今天居然在才艺上出了丑,心中更是埋怨起了赵青青。 她自己丢脸就算了,怎么还要拉着自己? 被两人的表演辣到了眼睛,东乡公主已经没有再看的心情,便找了个理由离席,夏为仪也不想待着,便叫上唐清宁和两个孩子一起走。 这次避暑活动足足有三天,她不知道唐清月什么时候下手,还是把人带在身边为好。 “接下来两日你便跟着本郡主吧,锦屏,你去跟唐夫人知会一声,就说宁姑娘我带走了,会帮她好好照顾的。” 少女也不想和江氏她们待着,当即默认了她的要求,只是提了句自己想带上丫鬟墨香。 在京城她最熟悉的人就是墨香了,有她在会觉得安心一点。 夏为仪应允了,等锦屏再回来的时候,她身后多了个小丫鬟。 …… 赵青青原本就计划着今晚行动,谁料人突然被带走了,那她要怎么办? 想到今日所受的屈辱,她更坚定了要恶整对方的想法。 不仅仅是给好友解难,更是给自己报仇。 “清月,现在怎么办?” 等散席后,她拉着唐清月到一旁低语。 少女同样心烦意躁。 “只能等了,还有两天的时间,我不信郡主会一直让她跟着。” 赵青青想,似乎也只能如此了,只能压抑着怒火静观其变。 第49章 唐清宁收获小迷妹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东乡公主给夏为仪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院中还有单独的温泉,不用和其他人挤在一个大汤池。 看了那么多才艺,夏为仪有些累,便把两个孩子交给锦屏几人照顾。 因为别苑不能同时有太多人,这次除了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和李嬷嬷,言哥儿和茹姐儿只各带了一个丫鬟,分别是观棋和拂冬。 茹姐儿不想睡,便在院子里捉蝴蝶,她个子小抓不到,先是让拂冬去抓,可拂冬下手没轻没重,直接把蝴蝶弄死了。 于是又让哥哥去抓,可哥哥抓是抓到了,但把翅膀弄掉了。 “哥哥坏,你不许抓了。” 宋知言被教训,心中也不高兴,抱怨妹妹太难伺候了。 不抓她要生气,抓了她又嫌弃。 唐清宁有些忐忑没有选择午睡,而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两个孩子。 看茹姐儿扑腾了半天抓不到,她自己默默在一朵月季上抓了只渐变粉的蝴蝶,小心翼翼用帕子包裹住,走到小丫头跟前。 “小小姐,你看看这只喜欢吗?” 小丫头突然看到只淡粉色的蝴蝶,顿时眼睛都睁大了一圈。 “喜欢。” 说着,就要伸手去碰。 唐清宁手往后一缩,躲开了。 “宋小姐,不能碰。” 很多人碰了蝴蝶手会痒,她是大人,倒是习惯了,茹姐儿还是个小丫头,万一碰了起疹子她就罪过了。 “为什么?” 小丫头不高兴了,捉了又不给她摸,这人太坏了。 少女给她耐心解释,一听可能会满脸长疙瘩,顿时歇了心思。 唐清宁把蝴蝶又放回花蕊上。 “宋小姐你看,它不会飞走的。” 茹姐儿靠近花丛仔细看了一会儿,蝴蝶果然没飞走,翅膀一直在小弧度扇打,比之前那个女人引来的漂亮多了。 听说眼前这个姐姐是那个姐姐的妹妹,可她还是喜欢眼前这个。 “宁姐姐,你怕小青、小绿还有小白吗?” 看够了蝴蝶,小丫头又想起了自己的老朋友。 唐清宁不懂,什么小白小绿的? “小青就是呱呱,小绿是长长的,会吐舌头,小白是软软的,白白胖胖……” 小丫头手舞足蹈地解释。 唐清宁瞬间猜到了是什么,饶是她在乡野长大,也吓了一跳。 宋小姐胆子这么大吗? “你怕吗?” 小丫头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和娘亲一样胆小。 唐清宁也是有点自尊心的,当即否认。 “当然不怕,我还吃过小青小绿呢。” 以前在刘家,她经常吃不饱,只能自己抓了蛇和青蛙偷偷去山上烤了吃。 “真的?” 小丫头眼睛亮了,满脸钦佩,一下扑到了少女膝盖上。 “当然,不过不好吃,很腥,宋小姐没必要尝试。” 怕小丫头缠着她烤蛇吃,她忙斩断对方的念想。 小丫头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敬佩她。 少女不想和她聊蛇和青蛙,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宋小姐见过萤火虫吗?” 茹姐儿摇头:“也能吃?” “……”少女无语凝噎,“不能,但是它很好看,比蝴蝶好看,夜晚的时候,尾巴会发出浅绿色的光,像星辰一样。” “你骗人。”茹姐儿不信,“虫虫怎么会发光?” 反正她没见过。 “我没说谎,我去抓几只,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茹姐儿还是有些期待的,便给她拉钩做了个约定。 要是抓来的虫子不能发光,自己就在她脸上画乌龟。 晌午的才艺表演耽误了太多时间,再过一个时辰差不多就要用晚膳了。 不过后面的吃食会有侍女专门送到各个院子,不用大家聚在一起。 公主别苑本就在半山,不用走太远就有小树林,很容易捉到萤火虫。 唐清宁估摸着来回的时间差不多能赶在晚饭前回来,便带着墨香出门。 “唐姑娘,奴婢跟你一起吧。” 玉双主动站出来,夏为仪交代过,若是唐清宁要独自外出,她们可以多派一个人跟着。 特别是如果有人单独要带她走,一定要出手阻止。 唐清宁想着抓萤火虫也没什么危险,本想拒绝,但玉双已经跟了上来。 她只好由着对方,三人一起出了别苑。 …… 夏为仪睡到天擦黑才醒来,耳边还一直有什么人嘀嘀咕咕。 丫鬟是不可能在她睡觉时吵她的,那只能是小丫头了。 她揉了揉额头,刚一睁开眼,就有一团星星点点的萤光出现在视野中。 “娘亲,你醒了!” 外间的丫鬟立即进来掌灯。 小姑娘爬上床,夏为仪才注意到她手上提了个琉璃瓶,里面装着几只萤火虫,瓶口用一条丝帕盖住,再用绳子缠好,防止萤火虫飞出来。 “你哪儿抓的?” 还有这琉璃瓶又是哪儿来的。 这可是古代,琉璃价值连城,不是玻璃厂能随意销毁的残次品。 茹姐儿一脸骄傲:“宁姐姐抓的。” 这才一下午,小姑娘就叫她宁姐姐了。 夏为仪在现代没见过萤火虫,不禁多看了几眼。 “你的瓶子是皇姑奶给的?” 小丫头猛点头。 宁姐姐回来时是拿帕子包裹着的,当时她们去屋里关上门窗,看到虫子的尾巴真的能发光,她就想起国公府里的琉璃瓶了,装在里面肯定漂亮。 只可惜出门没有带着,她便去找东乡公主了。 “小鬼头。” 夏为仪摸摸她的小脸,东乡公主是真心疼爱原主,这么珍贵的琉璃瓶,她居然就随意给一个小孩子装萤火虫了。 她穿好衣服,侍女才鱼贯而入端来晚膳,唐清宁也被叫来一起。 “多谢你下午帮着茹姐儿抓萤火虫,你看她多喜欢你。” 小丫头吃饭也不忘抱着琉璃瓶,不忘给她的宁姐姐夹菜。 唐清宁受宠若惊,她没想到只是一点小事宋小姐就如此惦记,让她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好了,你宁姐姐会夹自己喜欢的。” 看她有要把少女撑死的倾向,夏为仪把她抱到了身上,免得她霍霍人。 等小丫头终于消停了,她才对少女说道: “这次宴会来的人多,关系复杂,难保不会有矛盾发生。你人生地不熟,这两日就好好跟着我,实在想单独走一走,一定要带上丫鬟,顺便跟玉双她们说一声。还有遇到不认识的人叫你,一定要仔细甄别。” 她想了想,自己不能时刻盯着赵青青二人,最好是唐清宁自己保持警惕。 少女对她的话铭记于心,她倒没想过有人会害自己,只是别惹了麻烦。 第50章 不速之客(男主之二)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公主别苑几乎占据了半个山腰,山下有河流环绕,林中还有各种小动物。 对常年只能在京城一亩三分地活动的贵女们是难得的游玩机会。 第二日,歇好的贵女们便三三两两相伴出行。 或是溪边煮茶,亭中吟诗,又或是草地上帷幄起舞、林中狩猎、篝火野炊…… 夏为仪带着茹姐儿摘了一早上的莲子,下午又看公主那群男宠……哦不,乐师脱光上半身豪迈起舞,也是无比惬意。 到了晚上,夏为仪把小丫头哄睡着,自己一个人泡在汤池中。 没有男人,她可能会做些奇怪的事,便没让丫鬟伺候。 麒麟头中流出的温泉水落在水面上发出哗哗声,整个浴池被雾气笼罩,氤氲中只能隐约看到女人曼妙的轮廓。 夏为仪很满意这具身体,除了和她现代的脸一样,身材还更加丰满,她自己看了都爱不释手。 泡了一会儿,夏为仪觉得有些头晕,赤身从汤池中走出,正要开口唤人,周围垂下的红纱突然被一阵风吹动。 她心生警惕,伸出洁白藕臂取下一条崭新的澡巾快速裹在身上。 “嗒!” 身后的汤池突然有一声细小的滴水声,她敏感地从水流声中分辨出。 夏为仪僵硬转过头,看到了水中散开成一片浅红色的血迹。 “嗒!嗒!” 又是两声嘀嗒声,鲜红血珠落在同样的位置,将那片池水染红。 她僵硬抬头,只看到了一片玄黑衣角。 “啊……唔……” 她刚要张嘴呼救,突然眼前一黑,像有什么东西滚了下来,接着她的嘴便被人捂住了。 “郡主,你怎么了?” 她那声短促的呼救还是被人听到了,锦屏在门外问她。 她泡澡前特意把丫鬟都叫出去了,没有她的命令锦屏也不敢直接进去。 “郡主,你还好吗?奴婢进来了?” 又叫了几声,锦屏听不见女人的回答,觉得不放心便推门而入。 “噗通!” 她刚进门,还未穿过屏风,便听到一声巨大的水声,好像有什么摔进水里了,脚步更快了些。 “郡主,可是摔到了?” 她走到池水边,见夏为仪正好好靠在浴池边,脑袋以下的部分都在水下。 “没,刚才不小心把一盘瓜果摔进了池里。” 女人回她,声音听起来有些发紧,像是被吓到了。 隔着雾气锦屏看不清她的表情,走近了一看,见池边果然散落了一盘水果。 她将掉落的果子收好,免得女人一会儿不小心踩到摔倒。 “郡主,要不还是要奴婢在一旁伺候吧?” 锦屏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还是自己在旁边盯着一些好,除了给郡主按摩,她需要什么自己还能随时拿一下。 “不用!”夏为仪斩钉截铁地拒绝,“本郡主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你在外面等着便是,没有叫你,不要随便进来。” “是!” 锦屏屈膝,压下心中的疑虑,将散落的东西端走,关好了房门。 等确认她不会再进来,一直扣在女人脖颈上的大手才渐渐松开。 夏为仪一把挣脱男人的怀抱,顾不上脱落的澡巾,像一条鱼一般滑溜地游到池子对面。 水下的男人也跟着浮出水面,蒙着面巾的上半张脸皮肤冷白细润,眉目浓黑,一双标准的凤眼微微上翘,眼尾不知是被热气蒸腾的还是天生如此,泛着淡淡的红。沾湿的黑发溢出清澈水珠,顺着眉骨滴落在水面。 “嗒!嗒!” 夏为仪逃脱掉男人的掌控仍不敢尖叫,她刚刚已经见识了男人的动作有多快。 她很相信,如果自己现在呼救,快不过他的手。 “郡主,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男人突然开口,嗓音低沉沙哑,似在隐忍着什么。 刚才从丫鬟的口中,男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是不清楚她是哪一位郡主。 听他这么说,夏为仪放下一半的心。 他这样的语气,想来不是敌国的探子,而且十分效忠于大虞,暂时不会对自己不利。 “你是何人?”她低声问道。 男人似受了伤有些神志不清。 “郡主莫怕,在下没有恶意,我乃韩国公府三公子,陛下亲封的武安侯、镇远大将军谢云玠,今日不幸遭歹人暗算,误打误撞闯入了这处别苑。 惊扰了郡主,在下深感抱歉,只是还请郡主莫要暴露在下的行踪。若郡主觉得冒犯,事后谢某愿上门提亲,三书六聘迎娶姑娘为妻,或是任凭处置,在下绝无怨言。” 他看起来一副随时要死的模样,但还在努力跟自己解释,夏为仪对他增添不少好感。 等等…… “你说你叫什么?” 谢云玠以为自己没说清:“谢云玠。” 夏为仪眼睛一亮。 谢云玠,不就是大虞朝威名在外的战神将军吗? 他十四岁随父出征,在边境一待就是十年,期间战功赫赫,多次兵出奇招,以少胜多,更是自带gps,在荒芜的戈壁滩上精准找到敌人的老巢并将其歼灭。 二十四的年纪,被封为一品大将军,封侯拜将,一路开挂的天选大男主。 这样的人物,自然也是夺嫡之争中争相拉拢的对象,只可惜谢家走的是纯臣路线,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 书中靖王多次拉拢谢云玠,但他都拒绝了,只说谁是皇帝,他就为谁征战。 靖王拉拢失败,反而忌惮上了谢家,上位后一直在找机会除掉这个隐患。 而当时手握三十万大军,又有极高声望的谢云玠完全有能力推翻夏家的统治自己上位。 可他不是男主,他只有一颗完全忠于大虞朝、忠于皇帝的心,几乎可以用轴来形容他。 他交出了虎符,祈求皇帝能饶家人不死,靖王口头答应,却在他死后为谢家扣上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 隔着雾气,夏为仪悲悯地看着男人。 “你伤在了何处?我让人送药过来,放心,我不会暴露你的踪迹。” 她冷静下来,这可是手握军权的大将军,愣着干什么?拉拢啊。 男人突然语塞,似乎是难以启齿。 “你快说啊,不说我怎么知道需要什么药?赶紧的,小命重要。” 好在男人是军人,知道孰轻孰重,当即不再忸怩,合盘托出。 “谢某中的是媚药。” (嘿嘿,又是个弟弟哦。) 第51章 自己解决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男人说完,气氛陷入诡异的寂静。 谢云玠反应过来,怕女人觉得自己要占她便宜,忙解释。 “郡主放心,谢某绝不会冒犯郡主,只是还请郡主为在下取来一些冰,我自己……” 夏为仪听到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自己解决!” “噗嗤!” 女人忍不住笑出声,这模样还怪纯情的。 虽然是个帅哥,但夏为仪还没到一见面就要和人上床的地步,索性走出浴池,擦干身上的水,再披上一层薄纱。 “锦屏。”她隔着门喊道。 “奴婢在。” “去取一桶冰来。” “是。” 男人在她起身时便慌忙闭眼,但依旧在那瞬间看到了对方让人血脉贲张的胴体。 刚才在水下,两人近距离接触,他的身体不可避免触碰到对方,所有起伏都和刚才那一眼对上了。 他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身体似乎要爆炸。 夏为仪听到他的喘息声,背对着男人勾唇一笑,又慢条斯理地脱下薄纱,旁若无人地穿上轻薄的白袍。 在男人快丧失理智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郡主,冰块到了。” 夏为仪将头发擦得半干:“放在门口就好,本郡主自己会取,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锦屏有些犹豫,但又想着浴池和卧房是都在一个院子里,也就几步距离而已。 “是。” 夏为仪站在门口看着人离去,又等了一会儿,才把门开了一半,将装着冰块的木桶提了进来。 男人已经趁着她转身的时间出了汤池,浑身湿漉漉地躺在榻上,蒙面的面巾也掉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 和萧衍一身的书卷气不同,谢云玠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的男子气概,深沉的眉眼中是只有常年征战沙场才能有的威武霸气,以及运筹帷幄的果断从容。 只是此刻的男人被情欲折磨得好似受了重伤的猛兽,脆弱需要人庇佑。夏为仪红唇微张,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这是她看上猎物后才会出现的表情。 怕男人废掉,她没有多看,将冰块放到榻边。 “需要叫人帮你吗?”她故意试探。 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太过正常,若这个男人让她随意找个丫鬟,那就只有把他挪出自己的狩猎名单了。 谢云玠浑身皮肤透着诡异的红,像是身体内有一块烧红的烙铁。 “不必,谢家家训,婚前不能有妾室通房,谢某还未成亲,不能对不起未来的夫人。 郡主留下冰块就好,在下能自行解决。” 夏为仪可不想出去。 “独留你在这,弄出动静会惹人起疑,你小声一些,本郡主不会看你。” 谢云玠终于有机会看清她的脸。 刚才听她声音便觉得是个美丽的女子,现在一看更是惊为天人。 “多谢郡主。” 明明她的话漏洞百出,男人却不想再争取。 夏为仪遵守诺言走到屏风后,狡黠道:“好了,谢将军可以开始了。” 谢云玠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羞得出了一头的汗。 可他已经无心再想,单手提起木桶,将冰块尽数倒在榻上,接着,他解开了腰带…… 夏为仪坐在屏风后听着身后激烈动静,竟觉得热了起来。 同时有些后悔,她是不是刚刚应该趁人之危?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 这是没有安全措施的古代,就算是童子鸡也难保没有脏病,哪怕要收,也得先做个“体检”。 谢云玠从未觉得如此羞耻过,他也不是没有自己过,只是第一当着外人的面,还是一个女人。 更让他羞愧的是,他居然控制不住地幻想和对方…… 对方救了自己,他却生出肮脏的想法,这让他无地自容。 他想强迫自己不去想,但越是这样,脑中女人的面庞和先前一扫而过的画面便逐渐清晰。 到最后,他彻底放弃抵抗,任由幻想肆意生长…… 夏为仪睡醒两觉,直到天边泛白,让人浮想联翩的喘息才渐渐歇去。 她揉了揉酸涩的脖颈,听到里面窸窣的声音结束,才起身走到屏风后。 谢云玠已整理好衣物,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想翻窗而逃。 只有要脸的人才知道他此刻有多尴尬。 “谢将军好了?” 她寻常得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让人情不自禁反思,是不是自己思想龌龊了。 男人转过身,低头不敢直视。 “已无大碍,多谢郡主关怀。” 夏为仪目光落到他衣物上的血迹,经过一晚的时间已经变成了深褐色。 他下意识捂住了手臂处的伤口,那是他怕自己失去理智划破的,只是皮外伤。 “能护将军周全,是我的荣幸。看将军似乎无碍,还是趁着天色未亮早些离去,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谢云玠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心中竟意外有些不舍。 他目光终于落在对方身上,她还穿着轻薄的月白袍,玲珑有致的娇躯曲线毕露,一如他肮脏幻境中的美妙。 心中暗骂自己一句下流,他后退两步拱手。 “敢问郡主的封号,回京后,在下定当备上厚礼以报今日救命之恩。” “回报就不必了。”她狐狸一样的眼睛波光潋滟,“只是若以后本郡主遇到危险,还请将军也出手相救。哦,对了,我叫夏为仪,将军记住了。” 说完,她转身走回了屏风后,留给男人窈窕娇媚的背影。 夏为仪…… 男人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直到铭记于心不会忘记,才推开窗,悄无声息消失在朦胧晨光中。 此时别苑中的命妇贵女还未醒来,只有少数的丫鬟以及院外的侍卫值守,但无一人发现男人的踪迹。 天光彻底放亮后,男人出现在离别苑二十里外的官道上,和他的属下会合。 “将军,你怎么样?属下找了你一晚上。” 副将焦急上前关心,男人摆手。 “有惊无险。” 见他无事,属下们松了口气,开始全速赶回京城。 快到城门时,男人突然叫了个方脸的属下,他是三年前才去的边疆,家就在京城。 “你可听说过夏为仪这个名字?” 小将挠了挠头,觉得有些耳熟。 “听过……属下想想……啊,那不就是端王殿下的长女,平阳郡主吗?” 平阳郡主? 这个封号男人听过,心中顿时涌起无限的失落。 他离开京城那年,平阳郡主正和忠国公府的宋世子大婚。 竟然是她吗? “将军怎么突然提起她了,她是个可怜人,四年前宋世子身故,她还怀了个孩子,据说生产时九死一生……” 下属不由八卦起来,男人跌落谷底的心又突然腾云驾雾飞升到九霄之上。 她丈夫死了! “将军,你笑什么?” 下属不解,他不是在说一件很悲伤的事吗? 男人立即板了张脸,装作是自己走神了。 “咳咳……我想起一些高兴的事,哦,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 第52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哥?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昨夜睡得不好,茹姐儿来找她时她睡得正香。 小丫头爬到床上拍了拍女人的脸,又重重印了几个口水印,可她都没醒。 “娘亲大懒猪。” 叫醒失败,小丫头鼓起腮帮子。 平日她赖床、不想走路,娘就会叫她小懒猪。 现在娘亲赖床,就是大懒猪。 “哼,娘亲坏!”。说好要陪她玩儿的。 茹姐儿嘟着嘴爬下床,她要去找宁姐姐给她抓鱼了。 唐清宁一向习惯早起,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日一早就要赶回京城。 想到又要回平西伯府,她眉宇间多了一缕哀愁。 以前觉得在伯府吃饱喝足、不用干活是享福,可每日在那个家接受各种打压,竟比干农活还累。 “宁姐姐!” 小丫头在她发呆时跑到她屋里,手里还提着空掉的琉璃瓶。 前天捉的萤火虫昨日一早就奄奄一息了,茹姐儿舍不得这么可爱的小生灵死了,便把它们放回了草丛里。 看她不舍,唐清宁就想在傍晚带她去别苑外看,夏为仪没看过,便跟着一起。 和装在瓶子里的不同,野外的萤火虫像漫天星光,母女俩都看呆了,特别是小丫头,当即成了唐清宁的小迷妹,以至于做什么都想叫上对方。 “宋小姐怎么来了?” 少女以前不喜欢小孩子,因为总是会被弟弟妹妹抢吃的,但茹姐儿不一样,活泼好动,古灵精怪,还会为她说话。 昨日出门时,不知是谁家的小姐讥讽她土气没学问,简直是糟践了云谏公子。 对方也说得没错,只是话很难听。 她不知如何反击,还是茹姐儿站出来双手叉腰给她出头。 对方一听这是郡主的孩子,吓得花容失色、狼狈离场。 她以前过得不好,所以感激每一个对她好的人。 村里的金寡妇、宋宴礼、墨香、郡主、茹姐儿…… 说起来有些搞笑,她心里的好人竟是十根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 茹姐儿爬上椅子,抓住少女的衣摆。 “宁姐姐,去捉鱼。” “好啊!” 唐清宁松了口气,这两天她听说了茹姐儿的辉煌战绩,居然抓过田鸡和蛇吓郡主。 还好她让自己抓的是鱼,不是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小丫头在,自然就不能去水深的地方,好在别苑里有人工开凿的小溪,水位只能堪堪盖过成年人的脚背。 两人带着拂冬和墨香一起出门,到了地方,唐清月没看到鱼,但是在石头下找到了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螃蟹。 这种才出生不久的螃蟹爪子是软的,没有攻击性,她便放进了小丫头的琉璃瓶中。 “宁姐姐,再抓再抓!” 小丫头提着瓶子在旁边呐喊,小脸上的笑比花还灿烂。 “嘁,农女就是农女,抓鱼摸虾,哪儿是一个千金小姐干的事?” 身后突兀地响起一道冷嘲热讽,唐清宁抬起头,居然是赵青青。 她不和月姐姐在一起,来这儿做什么? 茹姐儿好奇地睁大眼看着二人。 这姐姐好讨厌,宁姐姐刚才都要抓到一条金色的鱼了。 “多谢赵小姐提点,清宁在乡野长大,抓鱼摸虾,是我的生存手段。” 她若不会这些,早在刘家被饿死了,别人又有什么资格嘲讽她谋生的本事? “伶牙俐齿,既然回了伯府,就该摒弃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你这样,连清月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本小姐劝你,还是识趣一些,早日把云谏哥哥的婚事让出来!” 总是被人反复提起不如唐清月,少女就算是泥人也多了几分脾气。 “婚姻大事,我一个乡野村妇如何做主?赵小姐既然替姐姐不平,还不如去求求郡主。若是郡主同意,不说是我,就算是爹娘也无法阻拦。” 只敢来找她的麻烦,不就是搞不定郡主吗? “你……” 赵青青气得浑身颤抖:“清月说你内向文静,我看分明是牙尖嘴利。她心善不愿和你计较,但本小姐可不是软柿子,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说着,便抽出腰上的鞭子,凌厉地朝少女抽来。 她的鞭子足有两指粗,用整条蟒蛇皮做成,打在身上皮开肉绽不说,还能让对方半个月下不了床。 “啊!” 鞭子飞出的瞬间,站在茹姐儿身旁得拂冬突然动了,谁都没看清她如何出的手,赵青青便突然飞了出去,鞭子从她手中脱手,像一条麻绳落在地面。 “唐小姐乃是郡主贵客,对她出手,是何居心?” 赵青青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被人打败,更没想到郡主的人会保护那土包子,一时脸上火辣辣的,只觉丢脸。 “你给我等着,云谏哥哥不会喜欢你的!” 说完,她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要去捡那鞭子,却发现有人快她一步。 “咦,好像小绿的衣服!” 茹姐儿摸着蟒蛇皮,滑溜溜的,和小绿的触感很像。 “还给我!”赵青青伸手去抢,却被拂冬挡在了前面,同时想起小丫头的身份,不敢再造次。 “还请宋小姐将鞭子还给我。” 茹姐儿手往后一缩。 她捡到的。 赵青青气得额角青筋跳动,怎么没一件事顺利的? “宋小姐还是还给我吧,不然云谏哥哥知道你这样做,可是会教训你的。” 她阴恻恻威胁,她听说郡主平日不管孩子,那云谏哥哥作为长兄,有资格管教对方。 “我才不怕!” 茹姐儿把鞭子握得更紧了:“你打人,没收!” “你……云谏哥哥翩翩君子,宋小姐该向他看齐!拾金不昧!” 她已经很客气了,这分明是抢。 “金子都不要,是不是傻?” 茹姐儿反驳,捡到的就是她的。 “你,我要告诉云谏哥哥……” 少女心疼得滴血,那可是她爹爹送她的生辰礼物,蟒蛇可遇不可求,更别说还剥下了完整的蛇皮。 “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哥啊?” 茹姐儿听她一口一个“云谏哥哥”,想起了以前和大哥出门时,那些姐姐也是这么叫他,嬷嬷说是她们是喜欢大哥。 “我……” 赵青青陡然心虚,眼神疯狂闪躲,脸也憋得通红。 唐清宁:“……”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唐清月和她关系那么好,原来是喜欢同一个男人。 “你……你们,胡说八道,等着瞧!” 赵青青气急败坏,鞭子也不要了,恶狠狠瞪了眼唐清月,然后落荒而逃。 “胆小鬼!” 茹姐儿哼哼一声。 喜欢就喜欢嘛,反正那么多姐姐都喜欢,也不差她一个。 切,胆小鬼,还不敢承认。 “宁姐姐,我们继续!” 唐清宁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难得露出一个笑。 “好啊。” 第53章 美男舞剑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赵青青铩羽而归,唐清月见她阴着脸,便知她吃了瘪。 “青青,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妹妹她惹你生气了?你别跟她计较,她没读过书,只是说话不好听,没有坏心思……” 少女刚被戳穿了心思,此刻不敢和好友对视。 “别提那贱人!我刚才去试探一番,土包子一直跟着国公府的小小姐,身边还有个厉害的丫鬟,若是不把人引开,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唐清月被她莫名的怒火吓了一跳,旋即心中窃喜。 看来她的好妹妹是把人得罪死了。 这下,赵青青是非要跟她过不去了。 “青青,要不就算了吧。”她眉头紧皱,看起来害怕极了。 “她本就可怜,找不了什么好的婚事,若是没了清白……云谏哥哥那,我自己想办法。” 赵青青反骨已成,根本不听劝。 “你就是太善良了,本小姐今日丢的脸,一定要找她讨回来。没有机会,我也要强行找机会。 这事你别管,我自有办法。” 赵青青想的是,先把唐清宁这个占了身份,实则没什么威胁的人除掉,再弄死唐清月这个愚善的小白兔,她就少了两个强有力的对手。 唐.小白兔.清月:“青青,答应我,别让自己有危险。”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赵青青恶狠狠说道,没看见好友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 …… 夏为仪在茹姐儿出去后没多久便醒了,恰好有侍女来请她去公主那听曲。 想到姑姑那里的一堆小鲜肉,她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回笼觉也不睡了,让锦屏和玉双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 到了公主的院外,远远就听到靡靡之音,饮酒作乐的嬉笑声让人想入非非。 “阿弈,你上次新作的曲子本宫作了一支舞,大家替本宫看看,哪里妙,哪里又不好。” 夏为仪正好见她起舞,更加证明了自己第一天没说假话。 东乡公主的舞姿天下一绝,唐清月的确是班门弄斧。 一曲跳完,赞叹连连,不是恭维,而是的确完美。 “平阳来了,快坐。你们两个,去陪着郡主!” 公主恰好看见她,指了两个气质清隽的男人,年龄大约都在二十岁左右。 “见过平阳郡主。” 二人走到夏为仪面前行礼,得到女人的首肯后才小心翼翼在她两侧坐下。 “郡主,你要喝茶还是饮酒?” 左边的少年问他,语气温柔却不阴柔。 夏为仪有种回到现代的错觉,心道皇姑姑果然慧眼如炬,她前日不过多看了几眼她的面首,今天就给她安排上了。 她喜欢。 “喝茶吧!再来一块梅花糕。” 少年给她倒了杯茶,右边的那位也不遑多让,抢在另一位之前给她拿了梅花糕,贴心地喂到她嘴边。 见自己的安排侄女喜欢,公主以扇掩面窃笑。 自己早就劝过,侄女婿都没了,她还年轻,就该好好享受大好年华。 改嫁也好,养男宠也罢,总比关在内宅哭好。 “郡主,听说你爱看舞剑,小的正好会上一二,郡主可否赏脸一看?” 右边的少年主动出击,古代的衣服太遮掩身材,夏为仪常年流连花丛,早就看出来他看着纤瘦,实则衣服下的身材劲瘦有力,属于细狗一类。 “准了!” 她张嘴吃下对方喂来的糕点,又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脸。 “你可要好好舞,舞不好,本郡主罚你。” “遵命!” 少年起身,取来木剑,身上没了刚才的谄媚,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少年果然有几把刷子,他手中的剑时而疾风骤雨,时而似水流淌,刚柔并济,行云流水,游龙戏凤,气吞山河。 前日才被赵青青污了眼睛的两个女人不由鼓掌。 “小人的剑舞,郡主可满意?” 少年跪坐到她身边,夏为仪挑起他的下巴,纤纤手指端起自己用过的酒杯,将剩下的半杯酒喂给了他。 少年一饮而尽,内心欢喜。 这是满意的反馈。 东乡公主瞠目结舌,倒不是觉得她的行为轻浮,而是觉得,侄女熟练得不像是第一次。 难道她私下里,比自己还玩儿得花? 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问问。 夏为仪和两个少年玩儿得不亦乐乎,正要一亲芳泽,突然有侍女慌慌张张进来打断。 “殿下,殿下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 被打断的公主一脸不悦,心想又是哪家不懂事的在她的地盘惹事。 侍女连忙磕头,又看夏为仪。 “郡主,宋小姐和御史中臣的母亲吵起来了!” 茹姐儿?她才三岁,话都说不清楚能吵得过谁? 夏为仪当即推开两个少年,走到侍女身旁。 “人在哪儿?” …… 两个时辰前。 抓够了小鱼的茹姐儿打算带着唐清宁回去,半路遇见一群小男孩,在玩儿接亲的过家家。 可他们中没有女孩子,便逼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扮新娘,小男孩不肯,他们就要打人。 茹姐儿倒不是想帮人,而是觉得有意思,便提出她来当新娘。 她长得好看,比画里的娃娃还好看,孩子们便同意了,只是很快又在谁扮新郎这件事上吵了起来。 茹姐儿被他们吵得烦,便随便指了个最好看的,其次就是第二第三好看的。 其他嘴甜的,就被她往后排,丑的嘴还不甜就不要,只能当马夫和抬轿子的下人。 本来这样的安排大家没什么意见,坏就坏在中间有别的孩子来了,茹姐儿见人长得好看就把人往前排,插队的多了,就有孩子不乐意了。 最先吵起来的,就是御史中丞段大人家的孩子段驰,小名金宝。 “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了下一个就到我当新郎的!” 茹姐儿嫌弃他哭出了鼻涕,但还是好心安慰。 “你下下个啦。这次你当马夫。” 金宝只能默默吃瘪,乖乖当了顶替他的那个孩子的马夫。 谁知,等该轮到他时,茹姐儿又让人插队了,金宝彻底爆发,哭着骂了几句,结果反而被茹姐儿刚收服的小弟给揍了,便哭着去找他祖母。 段大人的母亲是没读过书的乡野老太,虽然只来了京城不到两年,但蛮不讲理的名声已经家喻户晓,任谁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看宝贝孙子被欺负哭了,老太太当即就杀过来要算账。 段母重男轻女,骨子里看不起女孩儿,看到一堆男孩时,她怕惹到人家传宗接代的心肝,便想把气撒到唯一的女孩子茹姐儿身上。 第54章 刁蛮老太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好你个小狐狸精,就是你让人打我孙子?” 老太太指着茹姐儿的鼻子开骂,拂冬立刻挡在小丫头面前,高挑的身材高出老太太半截。 “夫人慎言,不过是小孩子间的玩闹。” 念着对方是个老年人,拂冬没有像揍赵青青那样出手。更没有拿国公府和郡主的身份压人,怕传出去对府里的名声不好。 可她这般态度在段母眼里就成了害怕。 “你个狗奴才,有你说话的份?知道我是谁吗?我儿子可是状元!” “噗嗤!” 有看热闹的丫鬟笑出声。 状元当然厉害啦,三年才出一个,可翰林院多了去,一竿子打下去,十个人至少五个是状元榜眼。 老太太还以为状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成? 要说吵架,还是越没逻辑越蛮不讲理的厉害,拂冬一噎,竟不知道如何跟对方理论了。 茹姐儿从小到大没受过这委屈,见拂冬姐姐不说话,便从她身后探出身。 “我娘还是郡主呢!” 拼儿子她没有,拼娘她还差吗? 老太太听过郡主,但觉得不过是个女人,能有什么厉害的,根本不怕。 “什么郡主苦主,快给我孙子磕头认错,你个下贱的丫头片子,我孙子让你当新娘是看得上你,赶紧的!” 老太太说着要去抓人,拂冬挡开她的手,又微微用力把人往后推了一把,谁知老太太不经推,踉跄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所有人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咔擦”声。 段母立刻鬼哭狼嚎,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爹喊娘。 “遭瘟的小贱人,竟然敢推状元的老娘,这是不把我放眼里啊……” 拂冬本来还担心自己下手重了,听她这么一叫,反而松了口气。 还能嚎,说明没事。 “哈哈哈哈……” 茹姐儿看她哭得滑稽捂着肚子大笑,又指着糊了一脸鼻涕的金宝嘲笑。 “哈哈哈,你祖母哭得好丑,跟你一样!” 金宝本来被祖母吓着了,听了茹姐儿的话又伤心起来了。 她果然是嫌他丑才一直让他当马夫的,当即哇哇大哭。 “啊啊啊……哇哇哇……” 祖孙俩嚎得一个比一个大声,小孩们看得哈哈大笑,丫鬟们也一个个窃窃私语,都在看两人笑话。 “一群小畜生,等着吧,非让我儿子参你们不可。” 老太太只知自己儿子在御史台当值,天天干的就是在皇帝面前告状,别人都怕他们,因此觉得别人也该敬着自己。 她宝贝地将金宝搂在怀里,继续哭诉。 “奶的乖孙孙,金疙瘩,你等着,奶把那小贱人抓来给你当童养媳。” 她用袖子擦掉金宝脸上的鼻涕,刚才是她大意了,被那臭丫头推倒,她不信凭自己能从一群大老爷们中多抢一碗稻谷的本事还收拾不了这个看着没二两肉的下人。 唐清宁见识过乡野老太的粗蛮,哪怕有拂冬在,也怕她真的伤到茹姐儿,便赶紧抱住小丫头,又捂住她的耳朵,不听那些恶心的话。 老太太嘴里骂骂咧咧,还说什么要让茹姐儿当小妾。 拂冬将手放到了腰间的软剑上,但此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 “赔钱货,快给我孙子赔罪,不然我……” “啪!” 夏为仪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一掌扇在老太太像树皮一样皱巴巴的脸上,老太太顿时又摔了回去,一侧脸肉眼可见地高高肿起。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郡主的女儿你也敢欺负!” 宋知言刚气喘吁吁跑到现场就见到了他娘亲彪悍的一面。 比当年打他还狠。 段母年过五旬,又不爱刷牙,一口老牙早已是摇摇欲坠,被这么一打,当即掉了两三颗,剩下的也离脱落不远了。 “呜呜呜……” 老太太捂脸哀嚎,她想骂可浑身都疼,说话还要漏风。 自从儿子考上状元,她再也没被人打过了。 “娘亲!” 茹姐儿跳下唐清宁的怀抱,蹦蹦跳跳到了夏为仪腿边,求她抱。 看女儿情绪上没什么问题,夏为仪松了一口气,把人抱在怀里。 还好乖女儿没出事,不然她非把对方皮给扒了。 段母嘴上厉害,但实则欺软怕硬,被夏为仪打了不敢再逞口舌之快,只是呜呜哭泣,又含糊不清地说要她儿子参所有人。 “老天奶……我命苦啊……有人打状元郎的老母……天杀的,儿子你要去皇帝面前给你娘作主啊!” 别看老太太年纪大,哭起来跟嚎丧一样,情感充沛,中气十足。 这般大动静早就惊动了别的命妇贵女,段大人的妻子何氏也赶来了。 见婆母跟在村里一样撒泼打滚,她面上无光,心想肯定又是她惹是生非。 “娘,你快起来,地上多潮湿啊,你腰不好。” 她欲要扶段母起来,老太太不起,反手给了儿媳一巴掌。 何氏是和段大人同乡的秀才家的女儿,在段大人还未考上童生时两人就结婚了,当时也算是低嫁。 只是后来段大人一路考上状元,又当了京官,老太太就有些瞧不上这个儿媳了,觉得自己儿子该娶高门贵女,最好是公主。 戏文里都这么写,公主看上状元郎。 “没用的婆娘,我孙子被人欺负了你也不管,还要我这个老太太出面,害得我被人打了,你去,给我打那劳什子郡主一顿!” 何氏心惊肉跳,要去捂她的嘴。 她一个没有诰命在身的五品官员的夫人,去打郡主? 这是人话吗?她几条命啊! “别说了,别说了……” 她一边摇头一边制止,见说不通,只能跑到夏为仪面前赔罪。 “郡主息怒,我婆母未见过世面,冲撞了郡主和宋小姐,还请恕罪,回去后,定当登门谢罪。” 老太太见她不打人还给人跪下了立刻火冒三丈。 “贱蹄子,你做什么?给我打她,赶紧的。” 何氏有口难言,京城也有人家的母亲没见识,只有她家的这个见识少还自诩不凡。 夏为仪自己穿成恶婆婆,今天也是见到了真的恶婆婆。 她朝身旁的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李嬷嬷会意,上前又给了老太太一巴掌。 “辱骂皇家郡主,只掌你嘴,已是网开一面。你记住了,我家主子乃是陛下皇长孙女,食邑千户的平阳郡主。” 皇帝的孙女? 老太太捕捉到关键,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怎么也没人和她说说,她还以为郡主只是普通官员的女儿呢。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老婆子我眼瞎……” 所有腰腿疼痛的毛病都没了,老太太跪趴着谢罪。 夏为仪看到她身下湿了一块,抱着茹姐儿嫌弃地后退。 “郡主面前失仪,罪加一等。” 李嬷嬷呵斥住她,何氏也忙将人拦住,不忘求夏为仪恕罪。 她心里也苦啊,婆母每次在外面惹了事,都是她去赔罪。 夏为仪不想放过老太太,但也不想为难何氏。 “今日之事本郡主记住了,夫人将人带回去吧。还请回京后,好好跟段大人说清楚,家宅不宁,是会影响前途的。” 何氏聪慧,立刻明白了,郡主是要她夫君赔罪。 “多谢郡主提点,回去定会好好跟夫君解释。” 夏为仪扫了眼段母,这种重男轻女的老太太你就算再打她一顿也不会有任何悔过,只有让她最心爱的儿子低头赔罪,她才会收敛。 这叫蛇打三寸。 “我们走!” 她抱着茹姐儿,寒着一张脸转身,小丫头东张西望一眼,突然惊呼。 “宁姐姐呢?” 第55章 捉奸?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一炷香之前。 平阳郡主打人的举动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唐清宁和墨香不知不觉被挤到了后面。 她只好安静等着,顺便看看郡主怎么收拾那个段母。 老太太很像刘家的奶奶,出于一点小私心,她想看对方得到惩罚。 等到段夫人给郡主赔罪时,她身旁突然多了个丫鬟,腰上挂着平西伯府的腰牌。 “二小姐,夫人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让你别再打扰郡主,赶紧回去,明天一早好赶回京城。” 见是府里的人,她没有多想,这也像江氏能说的话。 “我想和郡主说一声,感谢她这两日的照顾,说完就回去。” 那丫鬟翻了个白眼说:“没看到郡主有事在忙吗?哪儿还顾得上你,真当自己是国公府的贵客吗?快走吧,夫人自会跟郡主交代。”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是主子还是小姐是主子?” 墨香要和对方理论,唐清宁摇摇头,让她别多事,心中的顾虑反而没了。 能对她这个态度,半点没有下人模样的,只有府里的人了。 于是,她便跟着对方离开。 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和郡主见面。 她身份尊贵,可自己和她在一起比家里自在呢。 丫鬟带着她七拐八绕,她也不知江氏住哪儿,并未多想。 突然有一丫鬟端着托盘匆匆跑来,她往旁一躲,但那人踩滑了,托盘飞出,上面的糕点茶水洒了她一身。 “你怎么走路的啊?” 墨香看她胸前湿了一大块,忍不住抱怨那丫鬟。 “这位小姐饶命,奴婢太着急了,走得快了些,小姐恕罪。” 看她真的害怕,唐清宁不是喜欢为难别人的人,便也不计较。 只是她胸前湿了一块,京城规矩多,必须得换,不然就是对主人家不敬。 “哪儿有换衣服的地方?” 贵女出行怕弄脏衣服,因此随行丫鬟身上一般会多带一套衣服。 那丫鬟为了弥补过错,忙指了个方向。 “从这里走三道门,左转一道门再右转,那边都是给客人换衣服的地方。” “多谢,你既还忙,便先走吧,你也是不小心,我不怪你。” 唐清宁和她说道,那丫鬟千恩万谢,捡起托盘匆匆走了。 “快走吧,早点换完衣服,夫人还等着你呢。” 一直带路的丫鬟没好气地说,好像觉得是她耽误了时间。 三人加快了步伐,按照刚才那人的指引,果然看到了一排空房间。 “就这间吧,你们快些,我在外面等着。” 丫鬟一点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把人带到就当起甩手掌柜。 墨香瞪了对方一眼,扶着少女进了屋子。 然而,在她们刚踏入屋子时,门外的丫鬟突然“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二人只来得及看见对方阴沉的笑,随即便有两双手从身后捂住她们的口鼻。 …… “我看到,就是往这边跑了,肯定错不了!” 一群少女穿过垂花门,其中一人指着右边的一排房子自信满满说道。 “徐二小姐,你可看清楚了,本小姐可不想再走错了。” 同行的少女已经跑了大半个别苑,不想再走冤枉路。 徐二小姐急红了脸:“我就是看到那只红狐狸跑这儿了。” 刚才她们一群人在吟诗作对,突然有一只红狐狸冲进了人群,打翻了果盘酒水,万幸没伤到人。 麓山上小动物多,但红狐狸十分罕见,大家都想一睹芳容,便齐齐追了上来。 “吵什么,在不在,大家找一找不就知道了吗?” 赵青青在人群中不屑一顾,大家不敢惹她,齐齐闭嘴。 她冷嗤一声,转头亲密地跟旁边的少女说道:“清月,我看那畜牲皮毛油光水滑,色泽鲜艳,等我抓到它,扒了皮给你做成一条红围脖,定然衬你!” “青青你真好。” 唐清月一脸感动,看得其他少女心里翻白眼。 明明是大家看到的,凭什么她们就决定好了分配权? “现在说有什么用?我看大家各凭本事,谁抓到就是谁的。” 一群人中没几个家世差的,并非都怕赵青青,闻言不约而同反驳,也不等大家同意,便招呼随身的丫鬟帮着寻找。 看大家都散开寻找,赵青青心照不宣地和唐清月对视一眼,露出同样的诡笑。 “咦?什么声音?” 一紫衣少女经过一门口,突然听到门内有奇怪的动静,便凑近了把耳朵贴在门上听。 离她近的人纷纷好奇靠过来,都听到里面有压抑的呜咽声,还不止一个人,有男有女。 “有人在里面!” “快把门撞开,有人被困在里面了。” 一群未出阁的少女心思单纯,未曾多想,只想着有人困里面得救出来,但推了几次后才发现门从里面堵住了,根本推不开。 大事将成,赵青青止不住地得意,站出来高声道。 “这哪儿是被困住了,分明是有人在里面行苟且之事。” “啊?” 贴在门上的女孩们立刻后退,如今再细听,里面的声音似乎是有些…… “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干这种事?” “这还不简单?”赵青青上前几步,“问问附近的侍女,刚刚有谁来过不就知道了?” 她说完,人群中便有个丫鬟喊道:“奴婢先前似乎看到平西伯府的二小姐往这边走呢!” “竟然是她?天哪,真不要脸!” 大虞朝允许女子改嫁,甚至有公主公然养面首,可未出阁女子偷情仍旧被人不耻。 “她……这可是公主的别苑!”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比宋公子好,让她居然敢偷人!” “果然是农女,真丢我们女子的脸!” “快去叫唐夫人,让她好好看看自己女儿做了什么事!” “……” 见众人议论纷纷,唐清月站出来楚楚可怜哀求。 “求大家别这么说宁妹妹,她在乡野随意惯了,而且,大家也没看到里面是谁,不一定就是她!” 她一边说一边挡住门口,看起来颇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赵青青一把拉开她,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 “清月你让开,里面的人是谁,我们踹开看看不就好了。” 说完,便后退两步,一个助跑飞身踹在了门上,木门轰然打开,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56章 证据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平阳怎还没回来?” 东乡公主左等右等不见侄女回来,以为是那御史中丞的母亲过于棘手,犹豫要不要去看看。 “公主!公主!不好了!” 侍女急匆匆跑来,惊慌失措。 “快说!” 女人心惊肉跳,下意识以为是夏为仪他们出了事。 “回公主,是,是怀远将军府的赵小姐意图陷害平西伯府的宁姑娘,被郡主的人当场抓住,现在正在对峙,请公主您去看看呢。” 公主松了口气,同时又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在本宫的地盘行这等腌臜事,真是活腻歪了。“ 说罢,不等侍女反应,怒容满面地起身,风一样地出去了。 半个时辰前。 赵青青踹开门后,看到的并非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画面。 她安排的人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因为中了迷情香, 发出的声音才那么惹人遐想。 为什么会这样? 她看向唐清月,对方眼里有和她一样的慌张和疑惑。 “月姐姐!” 此时,人群后传来一道声音,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竟发现是大家都以为在屋里的伯府真千金。 “你……你怎么在这?” 赵青青失态质问,唐清月暗骂一声蠢货,默默远离了对方一些。 “那我应该在何处?屋子里吗?” 一向看起来木讷内向的少女语气中多了些让人陌生的冷漠和疏离。 她没有想到过,看起来知书达礼的贵族千金,陷害人的手段竟是一样龌龊。 “你……” 赵青青还想说话,唐清月忙打断她。 “宁妹妹误会了,是刚才有人说见到你了,我们才误以为……” 她趁机跑到少女跟前,一副心有余悸地表示关心。 “不是就好,我还怕你出事呢!” 她姐妹情深地要去拉对方的手,刚要碰到对方,少女却破天荒地往后缩了。 唐清月眼睛微眯,知道这次是打草惊蛇了。 “那孽女在哪儿?” 正在此刻,江氏怒气冲冲赶来。 第一次带亲生女儿出席大场合,没想到就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得知此事时,她周围的夫人们神色各异,其中更不乏嘲讽鄙夷,让她恨不得当场掐死唐清宁。 江氏穿过人群,一眼见到唐清宁,二话不说便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孽女,你怎如此下贱?枉我待你不薄,怕你在乡野不懂规矩,特意请嬷嬷教导,没想到你劣性难除,竟辱没我伯府名声,回去后我就让你父亲请族中长老将你从族谱除名!” 妇人此刻只想撇清关系,怕被人觉得是自己带坏了亲生女儿,特意重点强调她是被农妇养大的,觉得那样就不会有人借此觉得她教女无方。 唐清月忙朝江氏使眼色,可对方一点也没看到,更是放下狠话要将唐清宁送去寺庙。 少女捂着红肿的脸,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的母亲,直到对方说完,她才含泪开口。 “母亲便是这般看我的吗?哪怕我没做,别人说了,母亲就信吗?” 江氏一愣,唐清月一言难尽地指了指屋内。 只见里面绑着一个丫鬟和两个男人,正满地打滚试图挣脱。 他们脸上透着诡异的潮红,被堵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呻吟,一看便是中了虎狼之药。 这,怎么和丫鬟传的不一样? 不是说清宁被人看到和男人滚在一起了吗? “唐二小姐好可怜啊,没想到她在伯府过的这种日子!” “也怪有人特意误导!” “可她是唐小姐的娘,就算知道自己女儿犯了错,下意识不该维护和心疼吗?我娘要是对我这样,我宁愿剃了头做姑子去。” “……” 江氏从出现起脸上没有一点心疼,想的全是自己和伯府的名声,未免太让人心寒。 姑娘们窃窃私语,朝江氏露出鄙夷的眼神。 这时,更多的妇人赶来了,得知是场乌龙,纷纷训斥自家闺女。 什么都看只会害了你自己。 不过江氏的做法的确惹人诟病。 就算是真的,生气也是人之常情,可没有一点心疼和怜爱就…… 江氏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欠妥,欲言又止,伸手想去碰亲生女儿被打的那侧脸,但少女低头后退了几步,她的手尴尬僵在半空。 “所以这到底怎么回事?” 觉得气氛太过诡异,有人转移话题试图化解尴尬。 “当然是有人要陷害唐小姐了。” 夏为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大家身后,她后面的观棋手里还抓了个人,正是撒了唐清宁一身脏污的丫鬟。 赵青青下意识想要逃跑,但她周围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江氏见陷害女儿的人被抓了,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开口问道: “郡主可是查到了是何人要陷害我女儿?” 夏为仪看都没看她,径直走到人群中。 “一个时辰前,本郡主处理好爱女和段老夫人的矛盾,事后发现一直跟在身边唐小姐不见了,于是便让人四处寻找。 接着,便有丫鬟发现唐小姐被人引到了这儿,丫鬟觉得不对,暗中跟了上来,却发现屋中竟有两个男人,欲对唐小姐不利,好在本郡主这丫鬟身手好,一举制服了几人,怕打草惊蛇,便将这三人绑了扔在屋里。” 实际上,观棋一直跟在唐清宁身后,之所以等人进了屋才出手,也是想把背后的人一网打尽。 “天哪,到底是谁这么恶毒?” 贵女们纷纷后怕,又庆幸没有人害自己,不然她们可没有唐清宁那么好的运气,被郡主的人护下了。 夏为仪看向还在装懵懂无辜的唐清月。 “是啊,简直恶毒,月姑娘,你说是吗?” 唐清月心脏就要跳出来,好在,她早已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都是赵青青做的,和自己无关。 “是……是啊,简直太恶毒了。” 一直看戏的楚芷若琢磨出不对劲,心直口快道: “不会就是你干的吧?你不想换亲,唐清宁被毁了,你不就可以替而代之了?” 她一句话点醒了众人,大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姐妹互相构陷的事可太多了。 “荣安县主慎言,清月本性纯良,绝不会做出此等事!” 江氏立马维护上了,楚芷若同样一点不把她当长辈敬着。 “对对对,她最善良了。唐夫人还真是爱女心切,你说是吧唐二小姐?” 唐清宁不说话,冷淡撇开了脸。 江氏脸上火辣辣的,不再理直气壮。 “郡主,你若查到是何人指使的,还请直说,一定要那人给我家清宁一个交代!” 夏为仪看向观棋,观棋将屋内的三人拖出来,让人取来冰水,淋到他们身上。 寒凉的刺激让三人恢复了些许理智,迷茫地看向四周,然后本能地朝赵青青爬去。 第57章 好友反目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很明显,他们和赵青青很熟。 “你们老实交代,是谁指使的你们,若敢有半句虚言,本郡主要了你们狗命!” 夏为仪厉声质问,威严毕露,让人丝毫不会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是这位小姐跟我们说家里的丫鬟犯了错,让我们随便折腾,我们不知道她要害的是伯府千金啊。” “我们也是被骗了!” 两个男人立刻将事情和盘托出,又交代了自己是如何在赵青青的帮助下混进别苑的。 见同伙招了,剩下两个丫鬟也不再坚持。 “奴婢是赵小姐在外面新买的丫鬟,今日她帮我混进府,还说只需奴婢弄脏这位小姐的衣服,事成后就会将身契还给奴婢!” “奴婢也是,赵小姐给了奴婢一块牌子,让奴婢以唐夫人的名义将唐小姐引到这,还特意叮嘱说不用对唐小姐太客气,其余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夏为仪也不得不承认,她们有拿捏唐清宁的本事,还特意让丫鬟态度傲慢,从而打消对方的疑虑。 恐怕,以赵青青的脑子是想不到这一出。 “污蔑将军府嫡女,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赵青青矢口否认,甚至上前想要踹人阻止他们指认自己。 “赵小姐莫急。” 观棋挡住她的动作,依次在几身上搜身,在两个男人身上搜出了些金叶子,再撞唐清宁的那个丫鬟身上搜出了一些珠宝首饰,其中还有一根金簪,至于一直带路的那个丫鬟,身上只搜出了一块平西伯府的腰牌。 唐清月眼皮猛跳,好在身旁的丫鬟莲月反应很快。 她摸了摸自己腰间,随即尖叫一声。 “啊!是我的腰牌,被她偷了!” “你……” 赵青青气得手指颤抖,好友的丫鬟居然就这么把她们的关系撇清了。 金叶子还好说,可珠宝首饰都是定做的,稍微一查就知道是谁家的。 唐清月也是想到了这点,当下便悲痛又不可置信地控诉对方。 “青青,你怎么能……” 她说着流下被人背叛委屈的泪水,任谁看了都觉得她不知情。 赵青青被好友背刺,怒不可遏,当下要抽鞭子打人,但摸了一圈,才想起鞭子早被宋茹初昧下了。 “你个贱人!” 她冲上前给了少女一巴掌:“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摘干净?这件事你也参与了,谁也跑不掉!” 事情败露,少女索性承认了,只不过唐清月想把自己摘干净,没门儿! 她立刻转向人群,高声道: “这件事,这个假货也参与了,她说不想被唐二小姐抢走宋公子,便求我帮忙,本小姐也是被这个贱人蛊惑了!这腰牌,就是她给我的!” 唐清月靠在江氏怀中,闻言泪眼婆娑,凄然无助。 “青青,你怎么可以如此污蔑我?” 说着,她又向众人为自己辩解。 “我的确想嫁给宋公子,但我自幼熟读诗书,更知礼义廉耻,从没想过要害宁妹妹。赵小姐的确跟我提过要毁了妹妹清白,但我当时就劝她不可,她也答应了我,我以为此时就算了了,没想到,她……呜呜。” “你哭就有理了吗?平阳郡主,依我看,这事就是她和赵青青一起做的,现在狗咬狗呢!” 楚芷若恨不得把唐清月踩进泥潭,见事情和她沾上了关系,恨不得立马给她定罪。 最重要的是,夏为仪不喜欢唐清月,又是宋公子的母亲,她还能趁机在对方面前刷刷好感。 夏为仪太清楚小女生的心思,也不戳穿。 “芷若姑娘说得也有道理,不是谁说得好听谁就是好人。” 楚芷若被夸得飘飘然,江氏听了却慌了。 “不可能,清月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她不加思考便站在了养女这边。 “她不会,那唐二小姐就会偷人了吗?” 楚芷若旧事重提,像又一巴掌甩在了江氏脸上。 江氏一愣,气得差点晕厥过去。 正在此时,东乡公主赶了过来,还带着赵夫人。 赵夫人知道证据确凿,自己无法反驳,只求拿人没出事这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夏为仪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抢在她之前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公主,又将证据交给对方。 东乡公主听完后脸色阴沉如水。 在她的宴会上闹出这等丑闻,不仅是打她的脸,更是打皇家的脸。 “赵小姐的罪行应是板上钉钉了,如今问题便出在唐大小姐身上。谋害官家小姐罪大恶极,既然如今你们互相攀扯不清,大家又无法判断二位话里的真假,那便交由大理寺审理。” 什么? 赵青青和唐清月都懵了,怎么就要交给大理寺? 江氏和赵夫人这会儿倒是一条心地哀求。 “公主不可啊,女儿家怎能去大理寺?” “为何不能?” 公主甩开衣袖:“犯了错,不关乎男女,更无关身份。三年前,父皇都能为自己的错误写下罪己诏反思过错,两位夫人是觉得自己女儿金贵,不能直面自己的错误?” 此话一出,饶是两人有再多理由也只能憋回去,谁敢和圣上比呢? “来人,将人带去大理寺,必要他们好好交代清楚。” 公主说完,气愤离场,侍女们引导各位夫人不要在此逗留。 很快,唐清月、赵青青以及四个证人被带走,观棋作为目击者也跟着走了一趟。 赵夫人狠狠瞪了眼江氏和唐清宁,也跟着离开了。 赵将军在外征战,家中人脉不少,她得赶紧找关系把对女儿的影响降到最小。 江氏却是无可奈何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养女被带走,哭得不能自已。 “都怪你,你也不帮你姐姐说句话,我养你有什么用?” 她只能把怨气发泄在亲女儿身上,唐清宁看着她,眼里没有悲伤,只有淡淡的自嘲。 这一刻,她彻底熄灭了想从江氏身上得到母爱的幻想。 “唐夫人!” 夏为仪去而复返,刚好看到这一幕。 “郡主!”江氏老鼠见了猫似的收起张牙舞爪,“可是还有事要吩咐?” “没什么,只是看唐夫人对府上两位千金的态度大相径庭,有些好奇而已。” 江氏觉得她对养女带了偏见。 “郡主有所不知,清月是我亲自养大,我知她本性纯良,绝不可能做出此等构陷姐妹的事。清宁才回府不久,又在乡野长大,乡间民风粗鄙,我只是怕她学了些不好的习惯。” 看她给自己找借口,夏为仪只觉得江氏心偏得也是没边了。 唐清月漏洞百出的说辞她居然能毫不保留地相信。 也不怪最后伯府被榨干所有利用价值,走向灭亡。 “唐夫人高兴就好。正好夫人应该还要为府上的月姑娘奔走,本郡主就把清宁带走了。” 江氏下意识要拒绝,但细想养女还未脱困,需要自己帮助。 “郡主不嫌她打搅就好。” 夏为仪轻笑:“不嫌弃,本郡主就喜欢她这样乖巧的女孩子,说起来,本郡主才发现,清宁和月姑娘倒是有几分相似,也难怪这么多年,夫人把所有心血都投入到月姑娘身上了。” 像吗? 江氏心中否认,只当她是爱屋及乌,将亲女儿看顺眼了。 清月是京城第一美女,而清宁皮肤不够细腻,还有些黑,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敷衍地附和两句,夏为仪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随即带着人离开了。 第58章 言哥儿突然的信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出了这样的事,大家再也没了游玩的心思,看谁都觉得像是要害自己。 各家夫人耳提面命地训诫自家女儿,以后少跟不认识的人走,更要好好甄别身边的好友,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有的甚至还规定了以后每月出府的次数。 千金小姐们待在内宅本就烦闷,如今连仅存的娱乐都被限制了,一个个默默把赵青青和唐清月骂了个半死。 平西伯夫人心里担忧着唐清月,当天晚上便赶回了京城。 “明明是小姐受了委屈,夫人不来安慰小姐,却去忙着救大小姐了。” 墨香伺候着少女梳洗,嘴里碎碎念,唐清月难得没制止她。 “一个内宅之事,大理寺又岂会查不清楚,大小姐既然说与她无关,大理寺还能冤枉她不成?”恐怕嘴上说着大小姐无辜,实则是更想包庇吧? 后面这句话她不敢说,只能默默咽回肚子里。 “小姐,你说,今天的事大小姐参与了吗?” 少女微微摇头,竟是勾起了唇。 “参没参与,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有人护着。” 她从没想过,凭这件事就能让唐清月失去一切。 墨香唉声叹气:“也对,不过小姐,我们以后一定要万万小心,不能再给人害我们的机会了,墨香会保护你的!” 唐清宁笑笑,表示认同。 经此一事,她已经认清身边人的真面目,以后会更加谨慎。 主仆二人又振作起来,墨香给她摘下头上的发簪,今天这一套还是郡主身边的李嬷嬷搭配的,瞧着就是比夫人给的那些好,人看起来也漂亮不少。 “奴婢看小姐的底子一点也不差,等再养上几个月,肯定比大小姐还漂亮!” 她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少女一直没太当真。 但今天…… 她看向镜中自己的模样,虽然心情上一直被压抑,但的确锦衣玉食养了两三个月,皮肤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粗糙,脸颊上也多了几分肉,和曾经的刘三丫判若两人,越来越像一名真正的高门闺女。 想起白日里郡主对江氏说的最后那句话,她瞧得仔细了些,竟发现,自己和唐清月,的确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 她眸光闪烁,陷入沉思。 郡主那句话,是无心还是有意? …… 夏为仪终于给小丫头洗完澡,等给她穿好衣服后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弄娘一身的水,高兴了?” 茹姐儿立刻搂着她脖子撒娇。 “不是故意的。” 女人都气笑了,却又舍不得跟她生气。 让丫鬟给自己换了身干的衣服后,她抱起小丫头,打算把人送到旁边的厢房哄睡。 在国公府,茹姐儿已经搬回栖云院,但母女二人并没有睡在一起。 至于为什么,当然是某个小男孩不同意。 于是,她每天都是把小姑娘哄睡着了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娘亲,要和你睡!” 小丫头搂着她脖子不撒手。 夏为仪无奈: “娘亲睡觉喜欢乱动,怕踹着你!” “你骗人!” 小丫头立刻反驳。 “我看过,你没动。” 原来是小丫头在她睡觉时在旁边玩儿过,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几乎是睡前什么样,醒了就什么样子。 夏为仪没想到还有这出,正在想要找个合适的借口,门口出现了言哥儿的小身影。 他欲言又止看着她,迟迟不肯开口。 “言哥儿来找妹妹?” 他摇了摇头,深呼吸两口,似下定某种决心。 “妹妹和你睡!” 说完,又飞快转身,叮嘱门外的拂冬。 “你看着。” 然后,他逃也似地跑了,很像夏为仪在现代练习滑板当众摔了个狗吃屎后仓皇逃窜的模样。 “……” 夏为仪目瞪口呆。 这是突然的信任? 来别苑前,他可是说什么都不让茹姐儿和她一起睡。 “小世子是觉得郡主今天维护了小姐,对郡主的信任多了。” 李嬷嬷喜笑颜开说道,比过年还要高兴。 夏为仪了然,心中腹诽:真是个傲娇的孩子。 言哥儿小跑着回到自己房间,躺下时还气喘吁吁。 他将自己捂进被子,心脏砰砰直跳,脑海中不时回忆起她今日怒扇段母的情形。 明明是那么暴躁的一面,他却觉得异常温暖,特别安心。 她那刻的表情不是作假,是真的在关心妹妹,为她出气。 所以,他尝试着去信任,只希望不要被辜负,今晚拂冬也不会有出手的机会。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渐渐闭上了眼。 这一眼,便直到天亮才睁开。 刚睁眼那一刻,宋知言心中有些空荡荡的,同时还有几分茫然。 但那份茫然,随着外面茹姐儿的笑声渐渐消失。 他忍不住扬起嘴角,稚嫩的小脸带着些童真。 今天一早便要赶回京城,夏为仪天没亮就被小丫头闹醒,脸上带着些许生无可恋。 她觉得,回去后,还是要让小丫头保持自己一个人睡的习惯。 下人们伺候着主子梳洗好后便利落地开始收拾东西,等主子用完了早膳,一行人终于坐上回京城的马车。 茹姐儿早上醒得早,又和言哥儿闹腾了一会儿,上了马车没多久便枕在夏为仪腿上睡着了。 李嬷嬷中途看见了本想说给小丫头单独挪个位置,免得腿麻,她谢绝了,单手撑着脑袋,也开始小憩。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了三个时辰,差不多过了晌午才到了城门口。 官兵一番检查后,确认无误才放行。 进入城中,马车速度慢下来,车外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夏为仪在热闹声中悠悠转醒。 她觉得有些闷,便将车帷拉开一个小小的角透气。 茹姐儿也在此刻醒来,揉着眼睛跟她一起趴在窗边往外看。 外面的小玩意儿多,小丫头时不时看上一个,夏为仪便让外面随行的丫鬟买下来,没多久便扫荡了半条街。 “好了,后面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你再买,姐姐她们都拿不下了。” 夏为仪打断了小丫头过多的购买欲,好在她很听自己的话,说不买便真的不买了。 找丫鬟拿了几个小玩意儿给她,茹姐儿立刻兴冲冲地拿去和唐清宁分享,不再去看车外。 快要走到街头时,夏为仪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便要放下车帷,却突然对上了一双漂亮的凤眼…… 第59章 新手小白遇到满级魅魔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谢云玠知道今日夏为仪的马车会回京,便早早在她必经的酒楼等候。 本以为只能目送她的马车离去,却没想她居然掀开了车帷。 二人猝不及防的对视让女人错愕,男人双目含笑,凤眼中多了几丝柔和,丝毫没削减他作为武将的霸气,反而多了几分风流的邪魅。 只这一眼,她便确定,男人对她有意。 她勾唇,朝他微微颔首,笑容中满是风情却不显轻浮,比白月光令人深刻,比朱砂痣更惹人陶醉。 谢云玠不禁红了脸,敌军压境都面不改色的他竟有了怯意。 夏为仪捂唇偷笑,为自己成功调戏到了男人。 没有把脸皮练厚,居然就敢来见她,光是当着她的面自渎这件事,就够她拿捏对方许久。 她却不肯放过对方,等到最后一刻,她右手在唇上轻抚,随后朝着男人摊开,如妲己在世朝他抛了个媚眼,然后深藏功与名地放下车帷。 谢云玠脸色涨红,他不懂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她最后的眼神眼神,一定是在诱惑他。 男人心脏狂跳,身体竟起了些羞耻的变化,让他口干舌燥。 他立刻转身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猛地灌了好几盏,试图平复身体的蠢蠢欲动。 在军中,他那些属下不乏有满口荤话的,讲起与家中娘子的那些事更是毫不避讳。 什么叫媚眼如丝,他今天见识到了。 所以,她这般看自己,也是喜欢上他了吗? …… 玩闹了三天,夏为仪实在有些乏了,回到府中好好休息了一晚。 睡了五六个时辰总算缓过来了,第二日一早,她又变得容光满面。 想到自己的收粮计划,她想起去公主宴会前给端王写了封信,也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回应。 她差人去门房问了一番,丫鬟回来后告诉她说没有收到端王府的消息。 心中有些郁闷,正想要不要亲自去一趟端王府,突然有下人来禀,说端王让她去王府一趟。 听起来挺着急的,夏为仪不敢耽误,换了身衣服便匆匆出门去了。 到了王府,她直奔端王书房,端王原本在看书,见了她后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随即重重将书拍在桌上。 “你前几日写信过来,说要三十万两银子,是想做什么?” 三十万两不是小数,他怎么可能说要就给。 “你不会又是想给你那养子铺路吧?你那些嫁妆难道都败完了?” 男人说得吹胡子瞪眼,一想到她的嫁妆可能败完了,就想打醒她。 那可是十里红妆都不能形容的财富。 夏为仪就知道有这一出,也想好了借口。 “父王息怒,女儿的嫁妆好着呢。” 她走过去给他倒了杯茶,又递到他手上。 “喝口茶消消气,父王你坐下,听女儿好好给你说……” 男人喝了茶,的确没有刚才生气了,坐下来瞪她一眼。 “说吧,借口不合适,一文也别想有。” 夏为仪讪笑,径直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父王,女儿想做一门生意。” 端王:“什么生意?” 她理了理,说道:“女儿想打通一条航线,以后专和航线附近的国家做生意,把我们的茶叶、丝绸高价卖出去,再收购他们的琉璃和各种海外物件,高价卖给大虞朝甚至是周边小国的高门贵族。” “嘭!” 男人重重将茶杯砸在桌上,站起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打通航线,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这事先皇就想过,可惜最后也没成功,近二十年也有些富商联合起来试图弄过,但无一例外,血本无归。 再说,就算她真想做,三十万两,加上她那些嫁妆,以及端王府所有财富,那也是万万不够的。 夏为仪就知道他这个反应,不慌不忙解释: “父王放心,这三十万两并非直接用于打通航线,女儿会先拿去做门生意,保证能赚钱,到时候,女儿再多还父王五万两的利息。” 赚钱的生意多,端王只是不信她能做成。 夏为仪继续解释:“女儿已有门路,父王尽可放心。反正不管女儿能不能成事,父皇的三十万两一文也不会少,但若是成了,女儿将会有数不尽的银钱入账,有了钱,父王做什么不都能顺心了?” 她意有所指,端王瞪了她一眼,心中有些动摇。 不是相信她能打通航线,而是若她能拿三十万赚到钱,也没有坏处。 “父王的事你少掺和。” 他不想女儿和他的大业有太多牵扯,这样哪怕自己将来失败,笑到最后的那人至少不会太为难她。 “父王觉得女儿作为你的骨肉,不参与就能独善其身吗?”她反问。 书中的端王也是这样做的,可结局并非他所想的那般。 身为一家人,谁又能真的苟活呢? 男人语塞,气愤地从桌下拿出一个木匣子,重重拍在她面前。 “拿去,做生意可以,航线的事就别想了。” 看来是一早就备好了。 夏为仪勾唇,得了便宜还卖乖。 “父王早给我不就行了,还问这么多。” 她一把薅过木匣子,打开看了看,里面整整一沓银票,居然还多了两万两。 “谢谢父王!” 端王不想看到她,嫌弃地挥手: “快拿着钱走!去你母妃那陪她说会儿话!” 夏为仪福身:“是,父王!” 说完,抱着钱麻溜地滚了。 出了书房,女人又数了一遍银票。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要到钱了,端王夫妇对女儿的宠爱真的超乎她想象。 刚才她说要打通航线,其实并非是为了敷衍端王编造的借口,而是她真的想这么做。 先皇失败,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周围国家都不太平,能打通就有鬼了。 但三年后就不一样了。 边疆大捷,周围小国俯首称臣,临近的海域自然就太平了。 书中靖王就是在宋云谏的建议下秘密打通航线,做起了海外贸易。 这是笔富得流油的生意,为靖王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和资源,关键是,其他几个王爷到最后了才知道这条航线的主人是靖王。 若早知道,他们也不会和他斗了。 原书作者还特别备注,这条航线借鉴的正是华夏海上丝绸之路的东海航线。 她大学时期的选修课中有提到过,她能记住大致的途经点,虽然模糊,不过也够了。 她只是要抢先一步,囤积财富和人脉,剩下的,相信古人的智慧就好了。 第60章 萧衍的怀疑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连点了三遍银票,正要将它放回匣子中,迎面突然撞上一堵肉墙。 银票洋洋洒洒落在二人脚边,男人伸手将她扶正,随后蹲下身将地上的银票一张张捡起,整齐地摆放回木匣子后合上,双手呈到她的面前。 “萧某不小心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恕罪。” 萧衍态度恭敬,不见一丝谄媚。 夏为仪没有立刻接过匣子,对方微微弯腰,她正好看到男人头顶的玉冠。 “原来是萧公子,无需多礼,本郡主恕你无罪。” 她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匣子,嫩滑的指尖轻轻从宽大的掌心滑过,在男人平静的心湖荡开阵阵涟漪。 萧衍看向地面的瞳孔瑟缩了一下,感觉到手里的重量消失,他飞快收回手,后退两步。 “呵呵!” 女人嬉笑一声,以为对方会被自己调戏得落荒而逃,没想到他没有走,反而停下来,目光锐利地看着她。 “萧公子这样的眼神,平阳可以认为你心悦本郡主吗?” 她侧过身,抬手扶了扶鬓边的步摇,露出姣好娇媚的侧脸。 “郡主慎言!” 他飞快挪开视线,夏为仪注意到他耳尖的通红。 呵,明明心动,却还在装沉稳。 真是无趣! “既然是无意,还请萧公子让路,本郡主还要去见母妃。” 向来都是男人主动贴她,自己几番试探他都冷冰冰的,那她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了。 萧衍一动不动,挡住唯一的小径。 “郡主留步,萧某有事想要请教郡主。” “你想问,本郡主就要听吗?” 男人见识到了女人的难伺候,但心里的话他非问不可,只能放低姿态,拱手道: “请郡主赏脸一叙。” 夏为仪勉强满意,于是蹬鼻子上脸。 “本郡主便赏你这个面子,去听雨阁聊吧!” 她语气中尽是戏谑,男人想起那日在阁楼中她对自己的挑拨,下意识要拒绝。 “不答应?那本郡主可就走了!” 她说着要撞开男人,他后退两步,咬牙道:“好!” 夏为仪展颜一笑,眼中尽是得逞。 “萧公子带路吧!”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听雨阁,和上次荷花盛开的场景相比,这次已经不剩什么花了,隐隐可见荷叶下平静的湖水。 看到湖水中有一对交配的野鸳鸯,她揶揄问道: “萧公子这些日子还来吹箫吗?” 萧衍身体比嘴的反应快,轻轻摇了个头。 以前他常来这里沉思,因为能让他静下心,但发生了那些事后,他已经不能再直视听雨阁了。 “是因为本郡主吗?” 见她肆无忌惮地挑衅,他忍不住讽刺:“郡主也算有自知之明!” 好在女人脸皮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人贵在自知,多谢萧公子夸奖!” 萧衍:“……” 他不该说话。 两人在窗边的茶案相对而坐,夏为仪将木匣放在腿边,目光直勾勾盯着男人。 萧衍被她看得不自在,却只能忍耐。 “萧公子有话便说吧。” 他忽略火热度的目光,看向她的木匣子。 “郡主突然找王爷要三十万两,是想做什么?” 女人有些意外,端王果然对他亲近,连这种事都告诉他。 “为人一掷千金。”她不太正经答道,“萧公子关心这个做什么?” “除了这三十万两,萧某还知道,郡主近日将名下各个铺子可供支取的银两都收到了手中,保守估计,也有十五万两,若是郡主再变卖一些嫁妆,又或者是找人借,怕是百万两也能凑出。这么多钱,怎能是为了风花雪月之事?” 夏为仪单手撑着下巴,含笑问他: “连这也查到了,想必你知道的还更多,那萧公子猜猜,本郡主要做什么,猜对了,有赏!” 萧衍自袖中抽出了一张折成巴掌大的纸,摊开放在她面前。 她低头一看,是朝廷近年来各项水利工程的的清单。 “郡主上次来,提醒王爷注意工部的刘大人,萧某便去查了,刘大人上报的材料数量与实际用到的竟有四十余倍的差距,但他没有虚报数量,差的这些便以次充好,好劣混用。 关键是,这些大坝沟渠并非豆腐一样一碰就碎,而是偶尔被冲垮一小部分,不会造成严重后果,只需小范围修缮即可。 如此隐蔽又内行的手段,萧某都不好说他是不是个贪官。郡主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恐怕都不知道刘大人是谁,更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一个采买的外院嬷嬷,又怎么会专门跑到郡主面前提起刘夫人的事?郡主又怎么就断定,刘大人一定有问题?” 萧衍盯着女人的脸,见她不为所动,继续道: “萧某姑且认为这是凑巧,那么就很好解释郡主的行为。 今年北方连续几个月干旱,就连南方也少有降雨,哪怕没有洪涝,粮食也必会涨价,那在下斗胆猜测,郡主是要做粮食生意,甚至在赌一手会发生洪涝。” 夏为仪赞赏地着对方,不愧是便宜父亲身边的第一幕僚。 “萧公子果然聪慧,你猜对了!” 萧衍却并没有任何得意的神色,反而皱起了眉。 “可是还有一点,萧某想不明白。” “公子请讲。” “郡主如今提醒了王爷,以次充好便不会发生,如此受灾程度减小,若加上朝廷介入,郡主的生意势必会受到影响,算上粮食储存的损耗,能不能保本都是未知数。” 他顿了顿,看向女人的目光中有探究。 “还是说,有其他人力不可抵挡的事发生,哪怕最大程度地加固堤坝,疏通河渠,也无法抵挡这次洪涝,郡主只是要确保端王不会被问责?” 夏为仪大笑两声。 “萧公子当本郡主是仙人能预知后事不成?不过是赌一把而已。” 她内心呐喊,人怎么能聪明成这个样子? 萧衍已经无比接近正确答案了,自己不过是仗着上帝视角才知道后来会有地震发生。 男人见此更加坚信了内心的猜测,但显然,他无法撬开女人的嘴。 “郡主便当是萧某多想了吧。” 夏为仪松了口气,她都怕再聊下去,对方就发现自己芯子换人了。 第61章 强吻萧美男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无妨,就当是萧公子挂念本郡主了。” 气氛一松懈,她的毛病又犯了。 萧衍没套出更多的话本就郁闷,闻言胸口更堵了。 “郡主莫要消遣在下了。” 她每次说话,都让他有种自己是她男宠任她戏弄的错觉。 “怎会是消遣呢?” 夏为仪不认同他的妄自菲薄。 “本郡主看上萧公子了,把你当我心尖上的人呢!” 男人骤然脸红,想说她不知羞耻,但话到嘴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心中还有一股隐秘的喜悦。 “萧某还有要事,就不打扰郡主了,先行告辞。” “站住!” 夏为仪叫住他,一脸不悦。 每次都有要事,父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幕僚。 男人很听话地停下,一如第一次的画面。 夏为仪走到他面前,明艳的面庞狡黠灵动。 “刚才说了,猜对了本郡主有赏,公子可不能推辞。” “郡主要赏在下什么?” 萧衍觉得无非是给他类似定情信物的手帕、香囊戏弄他,甚至把肚兜拿出来他也不觉得稀奇。 可他还是低估了夏为仪,他的衣领突然被对方抓住,在他毫不防备时,面前的面庞放大,女人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夏日的微风从阁楼的木窗中穿过,二人的衣裙缠绕在一起,一月白,一火红。 萧衍全身的触感都集中在唇上,温软的感觉像他吃过的藕粉糖糕,软嫩细腻。 和长得好看的人接吻,是视觉和触觉的享受。 夏为仪见他愣住,不由得寸进尺,如蛇吐杏子般伸出舌尖在男人唇上舔了一下。 在她试图要伸进去时,男人猛地惊醒,一把将她推开,表情愠怒。 “平阳郡主!” 他恼得叫上了她的封号。 “嗯。”她漫不经心回答。 男人双手握拳压抑自己的愤怒,手背上的青筋高高鼓起,随时都能爆发。 夏为仪一点也不怕,脸上一点没有害羞,反观男人,整个像煮熟的虾。 萧衍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冷漠地和她对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赌气地不肯再行礼,绕过她走出阁楼。 “站住!” 男人顿了一下,这次却没有停下来,夏为仪只好提高了声音道: “你沾了我的唇脂,是想一个人偷偷回味吗?” 萧衍咬紧后槽牙,抬手用手背来回狠狠擦拭一番,大步流星地落荒而逃。 “哈哈哈!” 女人笑得肚子疼,等人走远,才哼着歌去找端王妃。 萧衍回到自己的小院,打了盆水想要洗掉手上的口脂,可他把手背都搓红了,那处还是遗留了淡淡的朱红。 他索性不想再管,午膳也懒得吃了,关了门让人不要打扰,和衣躺在床榻上午睡。 男人常做梦,往日他的梦中皆是刀山地狱,今日却出现了一抹耀眼的红。 那红色身影将他压在床上,像狐狸精一样索取他的阳气。 他嘴上抗拒,身体却沉溺于享受不可自拔,最后放弃抵抗任对方吸走一波又一波阳气…… 萧衍这一觉竟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后他有些无地自容。 坐在床上沉思许久,最终因为身体的不爽利走出了房间,打开院门,门外站着个小厮。 “给我备桶水,我要沐浴。” “好的,萧公子!” 小厮忙应好,萧衍走路姿势略有奇怪地回了屋子,静待片刻,热水送过来了。 “公子脸色不好,可要小的在一旁伺候?” 男人平日的生活起居多自己解决,小厮见他沉着脸,以为是生病了不舒服。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小厮不勉强,把准备好的干净衣物放在一旁便出去了。 他来到卧房准备收拾房间,一靠近床榻,他便闻到了石楠花的味道,然后默默换上了新的床单被褥。 公子今年二十有三,尚未娶妻生子,血气方刚太正常了。 男人没有沐浴多久便出来了,回到房间后看床榻整洁一新,已经平复的心情又出了丝丝裂痕。 穿着中衣靠在枕头,他闭眼,以手扶额,颓然无奈。 “萧衍啊萧衍……” …… 夏为仪在端王妃那用过午膳后便离开了。 “郡主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是有喜事?” 锦屏剥着葡萄问她。 女人吃了颗她喂的葡萄,甜滋滋的味道让她心情愉悦。 “算是吧。” 穿来这么久了,终于让她亲到了男人,可不是喜事吗? 她正回味男人的滋味,车顶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有小石子砸上面。 “郡主,有人朝我们挥手。” 马夫在车外说道。 夏为仪拉开车帏,只见对面酒楼的三楼栏杆处站了个黑瘦少年,他腰上带着佩剑,一身军人气度。 他朝着女人无声做口型,她认出是“谢云玠”三个字。 她会心一笑,吩咐道: “本郡主有事和人相商,你们把车停到酒楼,在楼下等我便是。” 车夫立刻将马车赶到了后院,夏为仪走下马车,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三楼。 刚才那黑瘦少年就站在门口,见到她脸上笑出梨涡。 “郡主见谅,方才只是想引起注意,绝非有意冒犯。” “无妨。” 少年喜笑颜开,让开了路。 “我家公子就在里面,有什么需要,叫小的便是,小的叫陆安。” 夏为仪点头:“多谢!” 陆安退了下去,走之前还贴心地给她开门,等她进去了才关门。 谢云玠见她进门,一直忐忑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显,怕女人觉得他轻浮草率,心生厌恶。 可军人豪爽,对心仪之人当然要大胆追求。 “见过郡主!” 他朝她行礼,目光一直落在女人身上。 这是个主动的,夏为仪很满意。 “将军是大虞的英雄,该是平阳给将军行礼。” 她说着作势要蹲下去,男人赶紧去扶。 夏为仪本就是做做样子,男人的态度让她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职责所在,郡主过誉了。” 等他说完后,才发现自己没承什么力女人就起来了,接着便对上她一双狡黠的眼。 她在逗弄自己! 这个猜想让他心乱如麻,直到她语气娇嗔。 “将军还不放手?” 她抱怨地看向两人的手,谢云玠才发现自己还抓着一双柔荑,小巧玲珑,像新鲜剥的鸡蛋一样滑嫩。 “抱歉!” 他忙松开,手背在身后偷偷搓了搓手指。 第62章 谢将军表白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女人抬起扇子挡住嘴边的偷笑,但男人还是看到了她眼中的揶揄。 他更觉得自己像个愣头青了。 “谢某脸皮薄,郡主莫要取笑我了。” “不笑不笑。”夏为仪憋住,自顾自坐下,男人坐在她对面。 屋里备好了女子爱吃的茶点,无一不精致小巧。 “不知郡主爱吃什么,谢某便都叫了一份。” 直男却很真诚,夏为仪感受到了贴心。 不是现代那些男人为了得到钱的刻意讨好,而是为了讨她一笑的真心实意。 “谢将军有心了。” 她捏起一块软糯的粉色糕点放到嘴里,轻嚼慢咽,动作优雅美观又不做作,一切都那么赏心悦目。 谢云玠盯着她饱满的红唇,觉得她吃的不是糕点,而是自己。 “郡主喜欢吗?” 夏为仪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你说的是人还是点心?” 男人常年在军中,鲜少和女人接触,更没见过她这么大胆的,一时不知所措。 女人窃笑一声,网开一面不逗他了。 “平阳开个玩笑,将军不会介意吧?” “不,不介意。” 男人强装镇定,实则在心里唾骂自己。 他准备了好多话要说,结果被堵得一句也开不了口。 不想自己继续被动下去,他突然拿出一个四五寸的小箱子,起身双手奉到她面前。 “多谢郡主上次为谢某掩护,特备上一份薄礼,望郡主不要推辞。” “将军多礼了。” 她去接箱子,但沉甸甸的重量让她差点没接住。 明明看男人抱着轻飘飘的。 “小心!” 谢云玠扶了一下,最后亲手放到她面前,心中自责。 他只顾着把好东西搜罗起来给她,却忘了她是个娇滴滴的女子,是他大意了。 夏为仪目光落在箱子上,有些好奇。 “谢将军介意我现在打开看看吗?” 古人没这个习惯,她询问他的意见。 “郡主打开便是。” 这么说,却是有些忐忑,怕自己准备的东西对方不喜欢。 夏为仪打开了箱子的搭扣,里面金灿灿的一片差点闪瞎他的眼。 金条、绿宝石红宝石装了半箱,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小匣子,分别是各种精致的发簪、手链,还有一个匣子里装了对小巧的琉璃杯。 当真豪爽。 “谢某是个粗人,不懂文人的风月,只想着把最值钱的东西给郡主,郡主不要嫌弃。” 他看女人面无表情,以为是不喜欢,忐忑又有些委屈地解释,还有一点点可怜。 “将军多虑了,这份谢礼无比真诚,平阳感觉到了将军的用心。” 谁会嫌弃钱呢?她现在正需要。 谢云玠松了口气,却见她取出一根牡丹花发簪,牡丹花的部分是用一整块红宝石雕刻的,晶莹剔透、栩栩如生。 夏为仪摸着牡丹的花瓣,然后戏谑地看着男人。 “将军可知,男子送女子发簪,是想与她‘结发’的意思?” 谢云玠心乱了。 实话说,他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要给她最好的 ,但若说自己对她没有想法,也并非如此。 “平阳可以误会,谢将军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吗?” 她忽地问他,漂亮的水眸看向男人,等待他的答案。 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对内宅女子有太多误解。 原来她们说话也是直来直往的。 “我……” 想到这几日梦中的夜夜旖旎,他头脑一热,失去抵抗,任女人牵着鼻子走。 “谢某这几日,脑中想的念的,的确是郡主。” 在两人的第三次见面,男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表明心意了。 夏为仪掩饰住内心的小得意。 这个男人,算是拿下了。 她含情脉脉看着对方。 “实不相瞒,那日一别,平阳也时常想起将军,将军神武伟岸,气质不凡,让平阳见识到什么才叫真正的男人。” 她一语双关 ,男人却并没意识到,只是欣喜若狂。 他未娶 ,她亡夫,如今又互有好感,不是天作之合是什么? 他立刻起身,抓起桌上的佩剑,急冲冲要出门。 夏为仪没看明白,叫住他。 “你干什么去?” 谢云玠一拍脑门,自己真是高兴糊涂了,竟然不辞而别。 “郡主见谅,在下这就回府,请家中老夫人向郡主提亲。” 为了鼓励女子改嫁 ,寡妇不受婆家限制,可自行婚配。 提亲? 夏为仪吓得失语,不是才表明心意吗? “呆子 ,站住!” 她忙叫住男人,生怕晚了他已经带着谢老夫人去国公府了。 “不许去!” 手握三十万大军的纯臣突然娶皇子的寡妇女儿,不是明摆着站队吗? 皇帝不弄死他们就怪了。 “郡主不想嫁给在下,还是说刚才的话也是诓骗谢某的?” 嫁个头! 她心里骂道,忙起身走到男人身边,抬起扇子在他胸口轻拍几下以示安抚。 “本郡主把你放心尖尖上呢,怎么会骗你?” 男人有被安慰到,但还是不高兴。 他都二十四了,同龄的弟兄孩子都两个了。 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不得抓紧吗? “那你阻止我做什么?” 夏为仪腹诽,真是有点脑子都用来打仗了。 “我是郡主,就算再婚也得是皇上赐婚。再说了,你可是大将军,谁敢让你娶我啊?” 男人幡然醒悟,他也是高兴上头了,忽略了这茬。 “是我糊涂了。” 女人松了口气,打算收回扇子,却被人握住了细腕,眼神祈求。 “你再拍拍。” 夏为仪骂他一句闷骚,敷衍地又拍了两下,男人那股气立马顺了。 “可以坐回去了吗?” 她牵上对方的手,把人往座位上拉。 男人温顺地跟着走,这次他选择坐在了女人身边。 “别不高兴了,我又没说不要你。” 想到不能提亲,男人就高兴不起来。 “那怎么办?我上交兵权?” 夏为仪想给他一嘴巴子。 还战神呢,这不恋爱脑吗? 没了兵权,她还勾他做什么? “没了兵权,将军还能保护我吗?” 他摇头,为此纠结。 夏为仪还不敢直说让他站端王,毕竟书里他宁愿轴死也不站队。 “所以啊,将军不能为我放弃兵权。而且现在我们只是有好感,应该先相处相处,现在只谈人生和风月,提亲的事,以后再说!” 谢云玠总觉得哪儿不对。 “可我想经常见到你。” 女人都想当场扑倒他了。 “我们可以偷偷见面啊。” 她京城有那么多宅子 ,藏个男人还不容易? “不行,于理不合。”对她也不公平。 夏为仪可不是古代人,见说不通也拍了扇子。 “将军不同意,那便就此一别吧。” 她说着愤然起身,男人心慌地抓她,她唇角微勾,顺势跌倒躺进他胸膛。 武将身材伟岸,肌肉紧实,隔着薄薄的夏衫能够清晰感受。 她情不自禁抚上男人胸膛,又往下摸到了他的八块腹肌,明显感觉到男人肌肉紧绷。 她不禁腿软,这样的身材,她不得被超市啊! “你……” 男人羞恼,把她轻轻推开,背过身掩饰。 夏为仪是老司机,早就感觉到了。 “行了,别遮了,将军威武,那晚本郡主已经见识到了。” 谢云玠:“……”她怎么能这样? 她从身后贴过去,下巴放在男人肩膀。 “怎么样,答应吗?” 男人此刻只想把脑袋捂起来。 “嗯。” “乖!” 她拿扇子拍拍他脑袋,又用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地址,最后突袭,在男人俊朗的脸上啄了一口。 “三日后,辰时,你来这儿找我。” 说完,她抱起桌上的箱子,花蝴蝶一样离去,独留男人自行解决。 谢云玠早被她亲傻了,等他回神,哪儿还有女人的影子。 …… 夏为仪:钓你我都不用打窝。 谢云玠:汪! 第63章 万人唾弃的平西伯府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倒不是不想和男人多待一会儿,实在是今天她答应了要去接茹姐儿回家。 男人要钓,子女关系也得维护好。 她就是时间管理大师。 两个孩子都在青云书院上学,虽说是男女同校,但两人年龄差了三岁,分别在不同学堂听课。 她到的时候,学院外已经停了许多马车,不过来的多是府中的下人。 差不多等了一刻钟,书院终于散学,陆续有孩子出来。 锦屏在马车外最先看到了出来的言哥儿,朝他挥了挥手,小男孩一愣,走到了马车前。 “郡主,小世子出来了。” 夏为仪从里面拉开车帘,一脸亲切地笑: “外面热,快上来。” 锦屏拿了马凳过来,宋知言踩上马车,坐在女人左侧。 “饿了没,吃点东西? ” 来的路上她让丫鬟买了翠香坊的糕点,新鲜出炉的,口感极佳。 宋知言看着食盒里做成兔子、小猫的糕点,就知道这是专门给妹妹买的。 若不是顺路,根本就不会想起他。 “我不饿。” 他语气硬邦邦的,夏为仪不知自己有哪儿惹他了。 “不想吃不就是了,娘还能逼你吃不成?算了,还好你妹妹喜欢。” 实际上她没有专门给茹姐儿买,也没专门给言哥儿买,而是特意给自己买的,两个孩子是沾她的光。 “随便,都给妹妹好了!” 夏为仪琢磨出不对劲,这不就是吃茹姐儿的醋了。 果然,男人都一个死样,不分年龄。 “觉得娘对你没有对妹妹好?” “……” 小家伙沉默了,夏为仪却高兴了。 从忌惮她的靠近,到跟妹妹争宠,是个好预兆。 “你和茹姐儿都是娘亲心尖上的人,只是你们一个是男孩子,一个是女孩子,娘对你们自然有所不同。” 也不知他听明白没有,但看起来好似没那么生气了。 “郡主,小小姐出来了。” 夏为仪探出身去,见小丫头小跑着过来,锦屏一把将人抱上来。 “娘亲!” 第一次是娘接她回家,小丫头格外兴奋,抱着夏为仪亲了好几口。 女人擦掉脸上的口水,一看女儿早上还好好的头发现在乱糟糟的,也不知道一天在书院里干了什么。 几人上了车,车夫便驾车回府。 “娘亲,今天金宝找我,想和我玩儿。” 小丫头手里抓着糕点,奶声奶气问她。 夏为仪:“金宝是谁?” “骂我的那个婆婆,她孙子。” 女人顿了下,昨天她前脚刚到国公府,段大人就带着段母和妻儿登门赔罪了,还说过一阵就把段母送回老家。 段大人倒是有几分文人的风骨,态度十分诚恳,只是可惜有个拎不清的娘。 她已经给了段母一巴掌,也算出了气,便没再计较。 “那茹姐儿想和他玩儿吗?” 小丫头纠结,其实那天她也不对,太伤金宝的心了。 金宝除了不好看,人还是不错的。 看出她想的什么,夏为仪笑笑: “无妨,茹姐儿想和他玩儿就玩儿,只是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了,就不要再搭理对方了。”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其实没有多大的矛盾,给两块糖,几个小玩意儿就能和好。 只要不是霸凌,大人带着情绪插手,反而会把关系弄僵。 “嗯嗯,娘亲好!” …… 大理寺。 伯府真千金险被陷害的案子结案了。 唐清月的确没有参与到陷害过程中,但她受不住大理寺几乎要把人逼疯的审问,承认了自己知情,但是不敢说。 至于赵青青,人证物证俱在,无可反驳。 虽陷害未遂,但按照律法,赵青青作为主谋至少也是三年牢狱之灾,唐清月知情不报也该关押三日,并记入卷宗。 但赵青青是怀远将军的女儿,不好得罪,同时为了救唐清月,平西伯和江氏作为唐清宁的父母,毫不犹豫选择了谅解。 同时,这事在公主别院发生的,又必须给东乡公主一个交代。 最终,赵青青被送去伽蓝寺修行悔过三个月,唐清月则是无罪释放,由平西伯自行处置,且不记入卷宗。 参加宴会的贵女一直盯着大理寺的结果,以楚芷若为首,纷纷想看到唐清月的报应。 虽然没记录进卷宗,但达官显贵打听一些内情还是很容易的。 “我就说,怎么可能跟那贱人无关?” 永宁侯府,楚芷若摔碎茶盏。 “平西伯真是老糊涂了,亲生女儿受了那么大委屈,居然就轻拿轻放了!” 倒不是她多为唐清宁不平,而是这么好个整治唐清月的机会就没了。 “小姐别生气,谁让平西伯是她爹呢。大理寺说,按照律法,父母谅解就可免去或减轻惩罚,他们也没办法。” 楚芷若依旧郁气难散,恶狠狠道: “大理寺放过她,本县主可不会!” 她眼里闪过恶毒的光,低头在丫鬟耳边吩咐: “你去取些银子,找街边的乞丐小儿将这事散播出去。” 唐清月想干干净净把自己摘出去?休想! 丫鬟是个麻利的,取了钱又找来几个人,很快便把事情传到了每个乞丐耳朵里,街边的小儿也知道了七七八八。 于是,整个京城很快便知道了此事的内情以及平西伯府的操作,一时嘲讽的有,气愤的有。 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寻常百姓,只要看到有一堆人交头接耳,凑过去一听肯定就是说的这件事。 连茶楼的说书先生也不说书了,义愤填膺地抨击平西伯和唐清月。 为此,还有人特意编了童谣。 …… 真千金,真可怜 爹不疼,娘不爱,还有小人来陷害 假千金,假仁义 心肠狠,本性坏,鸠占鹊巢贪无厌 绝情爹,偏心娘 真假不分,是非不辨 欺软又怕硬,只把鱼目当珍珠 …… 童谣一出,流言愈发汹涌,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甚至有胆大的人,还跑去平西伯府扔烂菜叶子和石头。 “真是枉为人父母,自己亲女儿不疼,就着个假货当宝!” “我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自己女儿的公道不讨,还谅解了,当自己清高不成!” “也难怪一代不如一代,这门风,不落魄都是老天不开眼。” “大家可看清楚了,这以后谁敢把自家女儿嫁到伯府,不得被委屈死!” …… 百姓们义愤填膺,围在平西伯府外从早上骂到晚上,烂叶子在大门上糊了厚厚一层。连下人都不敢待在外面,只能紧闭大门,龟缩在府内。 最后,还是考虑到影响不好,等百姓骂了一天官差才姗姗来迟将聚集的百姓赶走。 不过人不能闹了,流言却一点也没减少,甚至愈演愈烈,连府中的下人出去采买都得夹紧尾巴。 若是不小心暴露身份,人家摊贩直接爆粗口赶人,表示不卖给平西伯府任何东西。 第64章 腰缠万贯的江家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对此,平西伯夫妇除了生气对此没有一点认错反思的态度。 “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那群刁民,若是再往上数几十年,我伯府还是国公府,他们敢朝我扔菜叶子?” 唐义明在府中破口大骂,把所有可能陷害自己的人都骂了一遍。 江氏更是在一旁附和。 “他们就没有儿女吗?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又没真的出事,现在两个孩子保下了,不是好事吗?” 唐清月在江氏怀中哭哭啼啼,本以为这事就算了了,谁知道被人传出去了。 她没参与,却也是知情不报,以往经营的好名声全毁了。 要是被她知道是谁干的,以后当上了首辅夫人,一定要让对方好看! “爹,娘,都怪女儿不好。女儿只是太害怕了,也劝过青青,没想到她没有听我的,还是对妹妹……现在伯府名声被女儿连累,求爹爹责罚女儿,也好给妹妹一个交代,也能挽回一些伯府的名声。” 她一副顾全大局委曲求全的模样让夫妻俩心疼又自豪。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考虑着家族荣誉,不像另一个女儿,只顾着自己。 “伯爷,现在怎么办?” 伯府没有太多权势,强行压下流言肯定行不通。 唐义明沉默良久,竟面不改色道: “夫人那儿可还宽裕?” 江氏不明白:“伯爷有办法?” 男人点点头:“现在流言四起,肯定有人从后面推波助澜,既然如此,我们也花点钱,找些人传伯府的好话,就说我们也是畏惧将军府的权势。另外等过几日你再带那丫头出去,给她置办些东西,让外人都看看,我们伯府也是金尊玉贵养着她。” 江氏一听有理,连连答应。 “现银还有一些,若是不够,我就写信给五哥,让他再送些过来。” 她这庶兄,从小对她有求必应,想来不会有问题。 此事迫在眉睫,江氏忙让人去办,一番耳提面命后又想起安慰养女。 唐清月现在气愤难耐,除了恨赵青青和夏为仪,更恨唐清宁。 若不是她,哪儿来那么多麻烦? 于是,她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平西伯和江氏果然被她激出了怒气,连忙叫人去把唐清宁叫来。 少女本来在后院偷偷跟着墨香在地上练字,听见有人来忙擦掉地上的痕迹。 一听是老人夫人叫,墨香脸皱成了苦瓜。 “小姐,肯定是大小姐哭了,老爷夫人要找你撒气呐!” 她低声在少女耳边抱怨,唐清宁当然知道,只是她有拒绝的权利吗? 一主一仆到了主院,迎接少女的便是一声暴喝。 “逆女,给我跪下!” 唐清宁面无表情,果断跪了下去。 墨香心疼看她一眼,忙跟着跪了下去。 唐义明指着她鼻子怒问:“可知道为何叫你跪下?” “女儿不知,还请父亲指教。” 江氏见她还振振有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在外全然不顾及府里的名声,只顾及自己,还不知错,早知你如此愚蠢自私,当初就不该把你接回来!” 少女头偏向一侧,在先前某一刻,她很想质问自己的父母。 她差点被人毁去清白,她可以理解他们害怕将军府权势、偏爱唐清月选择息事宁人。 可她呢? 她受了委屈,有一个所谓她的家人来安慰吗? 可当江氏说出后悔接她回来那一刻,她什么也不想问了。 她低下头,不多一言。 平西伯夫妇指着她说教许久,但对方一个字也不说,也没有什么反应,逐渐便没了耐心。 唐义明一挥手: “看着你都来气,去外面跪着,跪到明天早上再起来!” “老……” 墨香要开口求情,少女抓了下她的手,示意她别说话。 她起身,低眉顺眼道:“是!” 说完,她看了眼唐清月,对方朝她露出不忍又无奈的神色。 她毫无波动,视线挪开,最后在平西伯脸上打量片刻才转身走出去。 到了院中,她没有丝毫犹豫跪了下去,墨香跪在一旁,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从腿上取下两个软垫,塞到了少女层层叠叠的裙子下。 好在她觉得事情不简单,来之前偷偷在腿上绑了软垫。 当然她也没亏着自己,给自己也准备了。 要是以前,唐清宁肯定会慌乱,然后拒绝。 但今天她坦然接受了。 墨香也觉得她变了,以前她被老爷夫人训斥都会哭,但今天竟然没掉一滴眼泪。 实际上唐清宁只是不在乎了,因为伯府同样没人在意她。 一直跪到了晚上,少女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道: “墨香,我明日想去一趟国公府。” 这次回来时,平阳郡主给了她一块玉佩,说可以凭借玉佩随时去找她。 “好!” 小丫鬟偷偷动了动酸痛的膝盖,少女看到了,也动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 …… 江五爷江崇自经商后便从江府分了出去,自己在京城置办了一个江宅。 他十四岁经商,如今三十年过去,早已是富甲一方,成为皇商指日可待。 收到妹妹的信后,他立刻着人取了两万两银票准备送去平西伯府。 江家祖上只出过一个礼部尚书,后辈们多在六七品小官的位置徘徊,好在有几个京官,能关照他的生意。 只是在京城六七品小官实在不够看,好在平西伯府虽然日渐落寞,却有些祖上的资源。 所以,他一向对江氏这个妹妹有求必应。 这次她信中说明是要为挽回清月的名声,他倒不觉得是花冤枉钱。 唐清月和他是没血缘关系,可这十几年他在对方身上花了不少钱,怎么也有点情分。 而且和亲侄女比,似乎假的更能给他带来利益。 依她的才情,就算不能嫁进国公府,也有大把世家公子追求,不愁嫁不到好人家。 “叫二少爷明日去送吧,他许久没和他姑母叙旧了。” 他未来是打算把家产给老二的,伯府的人脉自然也要儿子去维系。 “老爷,二少爷明日要动身去南边,家里其他几位少爷也去外地看生意了,只有大公子在家。” 小厮提醒道。 江崇皱眉。 大儿子江景明是他的原配所生,性子有些怪,经商天赋也一般。 但自己明日也有事,只能让他去了。 反正都是一家兄弟,他帮着做点事,以后其他几个孩子也能照顾他一点。 当下,便让人把银票送去长子那。 第65章 她的身份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唐清宁跪了一晚上,起来后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好在有墨香藏的软垫,不然她还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未知数。 回自己院子坐下来缓了缓,虽然很累很困,但想到还有未了的事,她强打起精神换了身衣服,稍微梳洗一番拿上郡主给她的玉佩便出门了。 伯府不限制她的出行,只是会看人下菜碟,她要马车也被搪塞着拒绝了。 她只好走很长一段路,去街上雇一辆 ,期间还遇到有人见她是伯府出来的想丢烂菜叶子。 好在墨香及时站出来。 “这是伯府二小姐!” 那人一听是自己抱不平的对象,当即把烂菜叶装回竹篓里,说了一大堆同情她的话。 唐清宁才知道,在外人的眼中,她在伯府就是个天天挨打,只能吃剩饭的小可怜。 她很想说自己也没那么惨,除了爹不疼娘不爱,衣食住行已经远超大部分人。 一路磕磕碰碰,两人终于坐上了马车,又晃晃悠悠一个时辰才到了国公府。 门房见她拿了郡主的玉佩,简单问了几句便放她进去了。 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栖云院,见到女人后,她向对方行礼,女人一眼发现她不太自然的姿势。 “被罚了?” “嗯。” 夏为仪让她坐下,又让丫鬟端了茶水。 “一大早来国公府,有事?” 少女点点头,手指不安地搅动,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问对方。 “郡主上次,和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 夏为仪明知故问:“哪一句?” 她咬咬唇,问道:“就是……郡主说,说唐清月和我有些像。” “哦,想起来了,怎么了?” 女人笑盈盈问她,少女断定,郡主肯定知道什么。 “清宁回去后,每日对着镜子端详,的确发现我与她有些相似,昨日又对比了她和父亲的样貌,发现两人眉眼和鼻子竟有五六分相似,所以心生怀疑,便来求问郡主。” 夏为仪面露欣慰,不再像刚才那般漫不经心。 “你很聪慧,的确是你想的那样。” 她那日是想提醒江氏,但对方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眼前的少女注意到了。 十六年前,平西伯宠幸了府上的一位婢女,但那时候他正需要江家的银子,怕被江氏发现,于是将身契婢还给婢女又送她出府。 那婢女出去后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但又畏惧唐义明的报复,于是火速和一位在京城做短工的男子结婚。 之后便是故事的起点,江氏路过那婢女家附近不幸早产,便在对方家中生产。 婢女是早上生产的,她发现家中来的是江氏后便心生歹念,偷偷将两个孩子调换。 交换孩子后,婢女怕被人发现,于是劝丈夫回他的老家冀州,从此远离京城。 后来,是江氏身边的一个老嬷嬷突然回想起那天的不对劲,一番调查,最终确定两个孩子抱错了。 平西伯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婢女当年怀有身孕,实际上唐清月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只是目前整个伯府,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罢了。连作为原书女主的唐清月也是在后期成为首辅夫人、伯府彻底落魄才知道的。 唐清宁早有心理准备,可从夏为仪口中得到了确认,仍旧难以接受。 “难怪……” 难怪,她在刘家,永远被娘苛待,一开始她以为是娘重男轻女,直到后来有了妹妹,才发现对方也是可以对女孩子好的。 她这十几年的苦难,都是有人蓄意为之。 而她承受了那些还不够,如今回到自己本来的家,依旧如此,不过是换了个更好的牢笼罢了。 江氏最得意的便是平西伯对她的宠爱,结婚二十余年丈夫只有三个妾室,没有留恋花街柳巷的毛病,也不睡房中的丫鬟。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最偏爱的女儿,是她最瞧不上的外室子,会是什么反应? 大虞朝的贵族普遍瞧不上外室子,更不能上族谱,也难怪平西伯要给她个养女的身份。 少女闭上眼,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心魔。 她居然没有想过曝光唐清月的身份后江氏会对自己好,而是想象对方会发疯发狂,心中便一阵痛快。 过了许久,她睁开眼,起身向女人深深行了一礼。 “多谢郡主告知清宁真相。” 夏为仪心疼她,但更期盼她能就此成长。 “本郡主也是偶然得知,只是暂时没有确切的证据,你回府后,切记要表现得一切如常。” 少女福身:“清宁明白。” 夏为仪还想说什么,玉双进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立刻露出戏谑的笑。 “明白就好,本郡主还有事,瞧你早上应是没吃,去前面的花厅吃些茶点吧。 玉双,你给她带路。” “是!” 玉双笑盈盈走到少女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唐清宁想说既然郡主有事要忙,自己就不打扰了,可玉双客气又温柔,让人不好拒绝。 墨香在外面等了许久,见主子出来了忙迎上去。 “小姐,你终于出来了,现在回伯府吗?” “暂时不回去。” 玉双帮着回答。 “你家小姐应是没用早膳,郡主让她先去花厅吃点东西。” 等将人带到花厅,里面已经放好了精致的早点,玉双领着少女坐下,然后让旁边的丫鬟伺候。 她挽上墨香的手。 “墨香姑娘,你也应当没吃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墨香不放心少女一个人,但周围那么多丫鬟伺候,这又是国公府,郡主的地盘,加上玉双力气还大,没几下她就被拽着走了。 国公府的早膳比伯府更为精致,味道也更好,不知不觉,少女便吃饱了。 她擦了擦嘴角,正要叫丫鬟,却见她们都出去了,站在离花厅十丈以外的地方。 唐清宁没多想,正要起身,突然迎面走来一人,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是宋宴礼。 她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只好端正地站着,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唐姑娘。” 男人走到她面前,在不算冒犯的距离停下。 两人互相见礼,少年的目光落在她膝盖的位置。 “还疼吗?” 她摇摇头,男人发出一声无奈的低笑。 “傻姑娘,跪了一晚怎么可能不疼。” 说完,从袖中拿出一个八角状的螺钿盒子。 “这是外敷的药膏,我特意跟舅母求的,听说是宫廷秘方,你试试效果如何。” 他这么说,唐清宁就知道他应该一早就知道自己被罚跪了。 看来,伯府有不少郡主的眼线。 “多谢宋公子。” 她接过药膏,沉甸甸的,上面还有男人的体温。 “不必跟我见外,以后……”都是一家人。 他没说下去,怕少女羞恼走人。 “以后什么?”她傻傻问他。 宋宴礼控制不住嘴角上扬。 “舅母跟我说,她寻了个好日子,八月初八,她便会去伯府提亲。” 竟是这么快吗? 唐清宁惊讶,同时又内心欢喜,雀跃不已。 从前她想和宋宴礼在一起,是单纯喜欢他,现在又多了个理由。 她想逃离那个家,这让她觉得对男人的心似乎不纯粹了,似乎还有利用在里面。 宋宴礼人很好,她不想欺瞒他。 “宋公子,我……如果我说,我想嫁你,不单是对你有意,也是想离开伯府,你会介意吗?” 男人毫不介意地摇头。 相爱之人本就是互相遮风挡雨,提供情感慰藉,这是相爱的责任,谈何利用呢? “能为你排忧解难,荣幸至极,我只恨不能立刻带你离开,又怎会介意?” 他言辞恳切,目光真诚流露,少女感受到了他的心,露出明媚的笑容。 “清宁明白了,我便等着郡主来!” 第66章 江家表哥(男主之三)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小姐,你跟郡主聊什么了?” 回伯府的路上,墨香见少女抱着个螺钿盒笑得无比明艳,不由好奇。 从她伺候唐清宁起,自己就没见过对方这么高兴过。 “是有喜事!” 喜事? 墨香挠挠头。 和国公府能有什么喜事?小姐又不想嫁给那宋公子,大小姐嫁过去也不是什么喜事,还能有什么? “难道郡主要把婚事退了?” 她兴奋问道,国公府要是退了婚,小姐不用嫁不喜欢的人,还能让大小姐伤心,她想不到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那倒没有。”少女摇头,一脸神秘。 墨香又冥思苦想一会儿:“难道是郡主要认小姐当干女儿?” 不退婚,小姐成了郡主女儿,大小姐就算嫁过去,还要叫小姐一声小姑子呢。 “你想什么呢?” 唐清宁都无语了,这都是什么呀。 “还不对?哎呀,奴婢猜不到了,小姐你就告诉我吧!” 她抱着少女胳膊撒娇,好奇得心痒痒。 唐清宁答应了夏为仪不要声张,只能先瞒着她。 “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得不到答案,墨香嘟着嘴,不过心里还是为她高兴,反正肯定是喜事就对了。 二人回到伯府,还没坐下歇一会儿,突然有人来报,说江家的表公子要见唐清宁。 少女来京城后,只见过江家的外祖父外祖母以及几个舅舅,同辈和晚辈都不曾见过。 她不敢怠慢,整理了仪容起身。 丫鬟把她带到了府中人工开凿的湖边小亭,远远就见里面站了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书卷气没有宋宴礼那么浓厚,但也是谦谦君子,温文尔雅。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走到亭中。 男人听见脚步声立刻回头,少女得以看清他的脸,深呼吸一口,只见男人五官棱角分明,英俊清隽,皮肤如上好的白瓷细腻。 好漂亮的男人! 唐清宁毫不怀疑,他的皮肤一定比唐清月还好,自己在他面前像一坨黑土。 她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男人并不在意她的打量,仿佛已经习惯了无数次。 “想来这位就是清宁表妹了,在下江景明,是江家五爷的长子,表妹唤我景明表哥就行。” 唐清宁给他回礼:“景明表哥。” 江景明已经听过她被罚的事,如今看她腿脚不便,心中不由惺惺相惜。 他是家中长子,但因为有了继母,父亲也成了后爹,与少女怎么不算同病相怜。 “表妹回来这么久,表哥才来看望,今日特意带了些见面礼,还请表妹不要见怪。” “表哥多虑了,清宁知道表哥们平日忙碌,还能在百忙中想起我,清宁已经十分感动了。” 她分得清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江景明待她客套居多,但并不敷衍,不过是初次见面有些生疏而已。 江景明看她如此柔顺,心中对姑姑江氏多了些微词。 她说表妹顽劣,这和顽劣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不想承认这个不精通琴棋书画的少女是她的女儿而已,只能在一个赝品身上寻找慰藉。 江家人的劣根性,还真是一脉相承。 他心中嘲讽,表情不由变得阴暗疯狂。 唐清宁察觉到他的变化有些害怕。 他怎么突然跟要吃人一样? 不过好在她还能分辨出,那股突如其来的恶意不是朝着她来的。 江景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扩,立刻恢复成温柔公子的模样。 “表哥想起家中还有些事,就不打扰表妹了,这些礼物中有补身体的阿胶人参,表妹可以问问大夫的意见拿来补身体。往后若有需要表哥的地方,尽管去江宅找我,表哥定会竭尽所能帮助表妹。” 少女面露感激:“多谢表哥!” 说完,便目送着男人离去。 墨香帮着她将东西搬回了院子。 回去后两人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许多补品,另外就是些金银首饰,名贵布料,另外还有一小箱银子,都是胖乎乎的银锭。 “小姐,表少爷出手真大方。” 墨香双目放光,早听说夫人的庶兄腰缠万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谁见了银子不高兴呢?唐清宁也不例外。 她还以为,江景明会和其他人一样,不喜欢自己呢。 她取出一个银锭,又拿了支珠钗给墨香,然后把剩下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 以江氏的偏心眼,恐怕自己将来的嫁妆都不会给多少,她得给自己攒点体己钱。 虽然才跪了一晚上,但今天一整天都是好事情,少女兴奋许久才渐渐觉得困倦。 墨香打来水给她擦洗一番,少女拿出宋宴礼给的螺钿盒,打开后里面是乳白色的药膏,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香。 “小姐,这是什么?” 她脸红道:“郡……郡主给的,说对淤伤有益。” 男人说他是找郡主求的,她也不算说谎吧? 墨香不疑有他,净了手用指尖取了点,小心翼翼涂抹在少女红肿的膝盖上。 药膏涂上去立刻有种暖呼呼的感觉,很舒服,她感叹不愧是皇家的东西。 “你也擦一点吧!” 墨香却拒绝了,将盖子合上放到一旁。 “小姐,奴婢是丫鬟,你对奴婢好,奴婢知道。只是小姐将来若有了更多丫鬟伺候,小姐也要对她们像墨香一样吗?人心是会养大的,小姐要记住,你是主子,不可能和下人平起平坐。” 小丫鬟平日偶尔会嘴碎,但道理一直很明白。 唐清宁只是想回报对自己好的人,但墨香说得有道理,她懵懂点头,接受了对方的建议。 “那你记得要去找大夫拿点药。” 小丫鬟忙点头:“放心吧小姐,奴婢不会亏着自己的。” 更何况,主子才给了她一笔赏赐呢。 少女总算放心,靠着软枕闭眼休息。 此时。 江氏收到了夏为仪的帖子,说八月初八她会亲自登门,商讨两府的婚事。 这事拖了这么久,总算是有回应了,江氏又激动又忐忑。 养女自悔书也写了,听她说还取得了宋云谏的原谅,可出了宴会上的事,也不知道郡主是怎么想的。 只期盼,能如养女的愿,不然,她宁愿退婚也不让亲女儿抢了养女的婚事。 第67章 金屋藏男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谢云玠提前半个时辰到了夏为仪告诉他的地址。 看着眼前僻静的宅院,他按下心中的疑虑,敲响了大门。 门从里面打开,迎接他的是个穿着朴素的婆子。 “是谢公子吧?我家小姐在屋里等你呢。” 不是夫人、郡主吗? 想着自己是个武艺高强的男人,不怕被骗,谢云玠进了门,但那婆子只是给他指了路,便没有跟上来了。 他按照指引到了内院,没多久便看到了夏为仪。 她今日没有盛装打扮,穿着一身鹅黄衣裙,发髻俏皮灵动,加上她瓷白细腻的面庞,看起来和二八少女无异,还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魅力。 他突然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寡妇了。 女人面前坐了个大夫,正在给她把脉,他心中一紧。 她病了? 大夫把完脉,向她道明情况。 “老夫方才望闻问切一番,发现夫人似经历过难产,伤了根本,今后恐不易有孕。此外夫人肝气郁结,心脾两虚,心肾阴虚,应是近年来有让夫人伤心不能自解的事,不过老夫瞧着夫人似有好转的现象,应是心中在淡化此事,老夫稍后开副药方,夫人只要继续保持心情愉悦,定能早日康复。” 这大夫还是有些本事的,和府中的常大夫诊断结果一样。 “多谢大夫。” 谢云玠默默听完大夫的话并牢记于心。 她需要保持心情愉悦。 “夫君,你来了,快坐下。” 女人上前拉着男人的手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 男人被她一句“夫君”夺了魂,呆若木鸡任她操控,直到大夫将手放在他手腕上。 他身体好着呢,看什么大夫? 夏为仪按在他肩膀上,水眸瞪他一眼,男人骨头都软了。 “大夫,你给他好好瞧瞧,他常年舞刀弄棍,又经常受伤,会不会有所亏空?” 谢云玠:亏空?不可能的事! 大夫依她所言给男人把脉,两只手都摸过后又看了看男人的眼白和舌苔,最后满意点头。 “夫人放心,郎君龙精虎猛,气血充足,老夫没见过比他更健壮的人了。” 男人不由挺起胸膛,看向女人的目光中暗含得意。 瞧吧,我好得很! 夏为仪偷偷在他腰上拧了一下,又对大夫说道: “我夫君前些日子受了些皮肉伤,大夫你一并给他看了吧。” 大夫乐意至极,问男人伤在了何处。 “不必,小伤而已。” 他摆手拒绝,夏为仪抓住他的胳膊。 “夫君不要讳疾忌医,你身上那些伤口瞧着都吓人,别让妾身担心好吗?” 她轻声细语,谢云玠感觉自己被狐狸精控制了,不自觉点头。 他的伤在胳膊上,但今日穿的衣服是窄袖,不易挽起,只能脱掉上衣。 脱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想着他都不小心看过女人的身子,给她看看也无妨,正好试试她的态度,能不能让她满意。 于是,他慢条斯理拉开领口,将衣服褪至腰间。 夏为仪的眼睛立刻黏在上面了。 男人穿着衣服时宽肩窄腰,比一般男人高大伟岸,脱了衣服后,能从他结实的肌肉中感受到他体内蓬勃的力量。 他身上的皮肤和脸上略有色差,但不是特别明显,胸肌饱满,八块腹肌壁垒分明,没有现代健身房那群吃蛋白粉的男人的夸张,但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堪比雕刻大师手下最完美的艺术品。她内心尖叫,这腹肌她能坐在上面反复滑滑梯。 关键是,浅粉色啊,嘬嘬嘬…… 夏为仪在内心已经完成了无数种酱酱酿酿,大夫终于把谢云玠的伤口处理好。 “老夫瞧郎君身上有许多旧伤,应是情况危急处理得不够仔细,可否让老夫替郎君看看。” “不必,新伤盖旧伤,哪儿看得过来。” 男人就要穿上衣服,大夫接受到女人的眼神,继续劝说。 “郎君现在年轻,觉得无甚影响,但若将来年纪上去,不止是阴雨天疼痛,恐影响寿命,老夫瞧郎君和夫人恩爱和睦,若不白首到老,岂不可惜?” 想到自己死了,女人一个人,男人突然听劝起来,愿意配合大夫的查看。 他腿上有伤,因此需要脱裤子,夏为仪看出他的难为情,于是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二人后,男人脱得只剩一条亵裤,大夫却摇头。 “亵裤也脱了吧。” “我那里没受伤!” 大夫无奈盯着他,男人败下阵来,想着都是男子,便脱了个赤条条。 窗外,夏为仪满意收回视线,掩面偷笑。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大夫出来了,夏为仪看了眼屋内,男人正背对着门穿衣,她跟着大夫把人送出院子。 “夫人放心,老夫仔细查看了,郎君除了有伤,身上干净整洁,连异味也没有,没有花街柳巷的那些脏病。” 大夫一五一十告知她结果,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怀疑丈夫偷吃染了病再传给自己。 是的,夏为仪今天就是让男人体检的,大夫也是她早早就交代好的。 她彻底放心,这下可以放心大胆偷吃了。 把大夫送走后,夏为仪回到房间,男人已经穿戴整齐,正坐着无聊等她。 “我脸上有什么吗?你见着我就笑。” 她摸了摸自己漂亮的脸蛋,明知故问。 “郡主关心我的身体,我自然欢喜。” 夏为仪:希望你永远不会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她走到男人面前,手指穿进他的腰带。 “那你要怎么感谢本郡主?” 男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羊入虎口,以为女人只是单纯叫他来培养感情。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能给的似乎对方都有,只好请教她。 “郡主想要什么?” “噗嗤!” 她笑出声,朝他勾了勾手指,男人弯腰,附耳在她面前。 夏为仪贴近他的耳朵,手指在他胸口画圈,顺着领口渐渐往下。 她摸到男人最后一块腹肌,想要继续往下,男人抓住了她。 “郡主……” 他喜欢夏为仪,但有家训在前,他不想在婚前欺负她。 男人的手如铁钳,想要拉开绝无可能。 她只好可怜地看着他。 “将军不是问平阳想要什么吗?平阳想要你!” 谢云玠脑子里的弦断了,让他语无伦次。 “不……不行,无……无媒无聘……” “我不在乎!” 有媒有聘,就得负责了。 “对郡主不公平。” 他实在又轴又传统,夏为仪没了耐心,干脆捧着他的脑袋,用力吻了上去。 男人哪儿是她的对手,她吻技高超,没一会儿就把男人吻得不知天昏地暗。 两人不知不觉到了椅子上,夏为仪坐在男人身上,男人的手渐渐放在了她腰间。 等男人的嘴唇都肿了,她才大发慈悲放开他。 “将军,还是不愿意从了平阳吗?” 她边说边拉着男人的手游移,谢云玠彻底丢盔弃甲。 “我,我不会。” 夏为仪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去卧房,本郡主教你。” …… 第68章 两个白眼狼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傍晚。 一只绵软无力的手臂伸出浴桶外,晶莹的水珠顺着肌肤滑落,氤氲的室内活色生香。 “扶我出去!” 她踢了踢水下的男人,水面立刻浮出一颗黑漆漆的脑袋,一头墨发打湿后如绸缎光滑,男人俊美的脸上,丹凤眼缱绻情深,眼尾的红不知是因为热气蒸腾还是别的愈发清晰,像发情期的野兽得不到舒缓,委屈而暴躁。 “不能留下来吗?” 初尝滋味,男人抱着她不愿撒手。 “不行!” 夏为仪狠心拒绝,她已经累了。 “敦伦之事要节制方可长久,将军不要贪心。” 谢云玠不想节制,女人已经带他发现了新大陆,正是好奇巡视领地的时候。 “最后一……” 她伸出食指抵在男人唇边。 “方才不是说痛吗?” “……” 她在男人唇上落下一吻:“这几日好生休养,过几日我再来找你。” 谢云玠感觉自己好像纨绔子弟养在外面的外室。 女人态度坚决,男人再恋恋不舍,也只能放她回去。 他只好将人抱出去,擦干后给她穿戴整齐。 等二人准备分别时,一个容光焕发,一个愁云惨淡。 “乖,记得要想我。” 她在男人脸上吻了一口,然后毫不犹豫地戴上幕笠转身离开。 谢云玠目送她离开,若不是有所顾忌,他定要冲上去把女人扛回来。 心中发誓,总有一天,要正大光明站在她身边。 …… 唐清月在家中老老实实待了两天,觉得外面安全了打算出府一趟。 上一次她写信给靖王府提及瑞王母族杀良冒功的事也不知道他们办得怎么样,但看自己最近没被夏怀裕骚扰,进了大理寺也没有人落井下石,想来靖王已经给瑞王带来了不少麻烦。 江家已经把银子送来,挽回她名声的事自有江氏去办,相信她会办得让人满意。 怕被人扔菜叶子,她不敢坐国公府的马车,而是一副丫鬟打扮出门,打算去街上雇马车。 可她低估了百姓的愤怒,连丫鬟他们都没放过,往她身上扔菜叶子和臭鸡蛋,还有扔石头的。 若不是莲月护着,她差点就破相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倒霉的。 “平西伯府的?不接不接,滚吧!” “滚滚滚,别逼老子锤你!” …… 车夫们看两人穿着平西伯府下人的衣服,一个个都拒绝接两人的生意,好像她们身上有脏东西一样。 “你看清楚,这是二十两,你一个月能挣这么多吗?” 莲月羞恼道,觉得这群人简直愚蠢,钱都不要。 “滚滚滚,别说二十两,二百两老子也不接。你们两个丫鬟能拿这么多银子坐马车,定是有主子撑腰,要是那假千金的丫鬟,坐了老子的车我可嫌晦气!” 车夫不知不觉真相了。 唐清月胸口剧烈起伏,怕再说下去自己就要被人发现了,只好带着莲月继续找其他马车。 京城那么多马车,总有人会看在钱的面子上做她生意。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几乎在街道尽头两人遇到了愿意送她们的马车。 这里来往的人稀少,还没有在京城混熟的车夫一般会在这里寻找生意,因此许多新来的根本认不出平西伯府的下人。 终于坐上马车,主仆两人长舒一口气。 莲月刚才为了保护唐清月,不小心被石子砸中好多次,身上有好几处疼痛,脸上也挂了彩。 她丝毫不心疼自己,只看着主子脸上的指甲盖大小的红肿默默流泪。 “小姐你受苦了!” 她拿着帕子给对方擦拭脸上沾到的脏污。 少女想到那群刁民银牙都咬碎了。 等云谏哥哥以后当了首辅,她要让云谏哥哥提议增加一条律法。 聚众扔菜叶子的,还有拒绝做她生意的,通通都给抓起来,死刑! “两位姑娘,国子监到了。” 她收起脸上的阴狠,和莲月下了马车。 莲月从荷包掏出二十两,直接扔给了车夫,因为都是碎银子,好多都洒在了地上。 “赏你的!” 车夫是个十六七的小伙,觉得受到侮辱,但他需要这笔钱,弯腰含泪将银子捡起来。 两人在国子监外翘首以盼,终于等到了宋云谏出来。 见到她,男人眼中流露出担忧和关切,但看她穿了丫鬟的衣服,只好按捺住内心的冲动,朝少女颔首。 少女顿时泪流满面,觉得这些日子受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云谏哥哥爱她就够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向已经等候多时的马车。 少女看到他坐的马车后,眼前又是一黑。 这辆又小又丑,车帘都用的普通麻布的马车哪儿来的? 他以前那辆奢华无比,远远就能闻见香气的马车呢? 也不知换马车有多久了,男人看着似乎已经习惯,唐清月心中抽痛。 她的云谏哥哥受苦了。 马车以一个比人快不了多少的速度走进一条巷子,后面的两个少女紧随其后赶了上来。 郑玖坐在车外,朝二人招呼。 “唐小姐快上来吧。” 她点点头,立刻上了马车,莲月和郑玖坐在车外。 “云谏哥哥!” 少女一进马车便扑进男人怀中,车内逼仄,二人的身体因此紧紧贴合在一起。 “月儿好想你。” 唐清月埋在男人胸口好一会儿撒娇,等她抬起头来,男人一眼看到她额头的红肿。 “谁伤的你?” 男人声音陡然阴寒,少女却为他的霸道感到甜蜜。 “都是小伤,云谏哥哥别动怒。” 她委屈又强装大度地安抚男人,宋云谏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愚不可及的蠢货,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京城的风言风语他早就听说了,他一句也不信。 月儿那么善良,连被夏怀裕欺辱都不敢告诉他,怎么可能陷害人。 说她知情不报,更是无稽之谈,就算是,人各有命,她为了自保不说也情有可原。 至于说平西伯府偏心,他就更不信了。 人总是偏爱自己的骨肉,母亲对他关怀了这么多年,不也是说收回就收回。 她只是享受自己能随意支配一个人的命运而已,她想要他风光就风光,落魄就落魄。 月儿一定也是如此,不然为什么现在全京城都在说月儿的不好,而平西伯什么都没有为她辩解? 第69章 不够结账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月儿就知道,云谏哥哥会信我的。” 少女一脸感动,将男人抱得更紧。 宋云谏无奈,知道自己推不开她了,只能任她抱着,他的手,也不禁将人慢慢圈在了怀里。 唐清月在他怀中偷笑,不由更得寸进尺,用胸脯在对方身上磨蹭,很快,她察觉到男人的变化。 宋云谏身体僵硬,将她抱得更紧,让她动弹不得。 “云谏哥哥,你抱我太用力了。” 她小声抱怨,实则内心欢喜,挣扎着要起来,却给了男人更折磨的体验。 他忍不住在女人臀上拍了一下。 “小妖精,别玩火!” 少女抬头,一脸懵懂。 “云谏哥哥……你怎么了?” 见她一脸单纯,男人更觉得羞耻了,只能咬着后槽牙道: “没什么!你别动就是了。” “哦!” 少女勾唇,乖巧趴在男人胸口一动不动。 “云谏哥哥,月儿许久没去望月楼了,你能陪月儿去吗?” 望月楼只接待勋贵人家,消费也是天价。 宋云谏是那里的常客。 “好。” 他也许久未去了,听同窗提起过他们最近出了新的菜品。 “郑玖,去望月楼。” “是。” 郑玖拐了个方向,驱车前往酒楼。 望月楼不缺客人,朴素的马车停到门外,招呼客人的管事翻了个白眼,就要让护院将人赶走。 什么货色都能来他们酒楼? “小哥怕是走错了地方,要去天香楼得走到这条街的街尾。” 天香楼是接待寻常百姓的地方,价格相对亲民。 莲月脱口而出要道明身份,郑玖先一步拿出腰牌。 “里面是忠国公府的公子,还请管事喂一下我们的马,再准备一间厢房。” 这群店里的帮工只会认腰牌,见是国公府的人,当即换了副脸色,忙叫店里的小二出来招呼。 宋云谏这才从车里出来,管事见他一身华服几乎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 “宋公子,今日天字号的厢房已经满了,你看普通的厢房可行?” 对方恭敬的态度让男人不再计较刚才那群护院的无礼。 “无妨,只是吃顿便饭而已。” 几人被众星捧月进了店,待坐下后,小二极力向二人推荐店里的招牌。 宋云谏习惯性地点了几道名菜,又点了最近新出的菜品,几个呼吸间就去掉了上千两银子。 “可还有要的?” 他问着女人,唐清月只点了两份茶饮。 云谏哥哥真是的,她哪儿吃得了那么多。 明月楼的上菜速度很快,先是上了几份凉菜,热菜也陆续端了过来。 因为两人点的招牌菜比较多,店里还问他们是否要看戏听曲。 每一道招牌菜都准备了相应的曲目或者是舞姬献舞,若是夏为仪看到了就知道这类似现代的高档ktv点酒。 只要酒的消费达标,就会有小姐姐或者小哥哥表演,上不设限。 不过显然古代的艺术性更高,现代的随便找几个好看的在面前扭扭扭就能把钱掏出人的口袋。 男人今天只是单纯陪女人吃饭的,便谢绝了这些附带的服务。 二人你侬我侬地互相给对方夹菜,根本没有郑玖和莲月伺候的机会,索性便安静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吃。 “云谏哥哥,你知道郡主要去伯府谈婚事吗?” 男人最近忙着温书,加上夏为仪暗中送走了很多给他办事的下人,他对此一无所知。 “不知。” 少女心道果然,同时又得到了安慰。 她就说,若是云谏哥哥知道肯定会主动找她的。 “你说,郡主原谅月儿了吗?还有这次的事,她会不会误解我,不愿意换回亲事了,又或者是干脆退婚?” 倘若在以前,宋云谏还能回答这个问题,但现在的夏为仪,他根本看不透。 他抿唇,语气不太自然。 “回府后我便问问母亲,表明我对你的心意。” “云谏哥哥你真好。” 少女端起茶杯调皮敬他,男人宠溺遮摇头,举杯和她相碰。 两人吃饱后,少女粘着男人不舍他离开,男人只好陪她多说说话,郑玖和莲香吃着二人剩下的饭菜。 甜蜜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眼看着天色渐晚,男人思量再三,必须要回去了。 “清月你听话,早些回去,等过了这一阵,我会常去找你。” 男人心中同样不舍,只是他更理智一点。 唐清月也知道不能无止境地撒娇,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头。 男人摸摸她的头,让小二来结账。 “宋公子,一共是一千零三十三两,你是我们店里的常客,掌柜说零头就不收了,给一千两就是了。” 小二笑嘻嘻看着他,等他递来银票。 男人转头看向郑玖,后者立刻脸色惨白。 宋云谏会在他这放些银子,方便他帮着买些东西,可最近郡主将男人的月例缩减到五十两,他根本掏不出那么多钱。 他以为男人毫不犹豫来了望月楼,身上是带了银子呢。 “公子……” 他一脸为难,男人立刻想起了自己的现状。 从前母亲不限制他每个月的开销,加上能自由去账房支取银子,他身上最少也有四五千两。 可如今不同,他每月只有五十两,还不能从账房多取,他用惯了名贵的笔墨纸砚,普通的自然用不习惯,之前剩的那些也拿来买这些以及和好友出行时用掉了。 现在,别说是他和郑玖身上没钱,就算是修竹院搜刮一番,也找不出二百两银子。 他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多少年了,他居然又体会到了没银子的窘迫感。 唐清月察觉到他的变化,立刻想起了他月例被缩减的事,一边自责自己偏要来望月楼,一边埋怨夏为仪。 难道云谏哥哥丢脸她就高兴了吗? “还是月儿来吧!” 她贴心地替对方解围,让莲月给钱,二人把身上掏空了,也只有三百两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这……今日出门太匆忙,忘了带银子,小哥你看……要不我们明日将银子送来。” 小二立刻换了副脸色。 “没钱来什么望月楼?我们店的规矩,无论是谁来都概不赊账。” 望月楼是太后娘家的产业,的确有这个底气。 “你……我们还能欠你那点银子不成?”莲月气愤,差点要道出少女的身份。 唐清月忙拉住她,怒气堆积在脸上不敢发泄。 “你现在回府去取银子,要快。” 现在只能如此了,莲月只好瞪了小二一眼,急冲冲回府取银子。 一来一回差不多耽误了一个时辰,好在是把钱取来了。 莲月将银票拍到了小二脸上。 “拿着,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神气什么,不也是奴才吗?” 小二捡起银票嘟嘟囔囔走了,他还没委屈呢。 找别的客人结账还有赏银可以拿,这几个人一文不给不说,还骂人,看来要跟掌柜好好提醒,以后不接待他们了。 第70章 为侄儿提亲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抱歉月儿,让你跟着受委屈了。” 离开酒楼,男人一脸愧疚对少女表示歉意。 “云谏哥哥不要介怀。” 她抬手捂住男人的唇。 “能为你分忧,月儿心甘情愿。” 话落,她看向莲月,莲月呈给她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云谏哥哥都是为了月儿才惹恼郡主,你在国子监需要银子的地方多,月儿知道你肯定不会主动放下身段去求郡主,我这还有私房钱,就先给云谏哥哥应急。” 她把荷包塞到男人手里,强硬的态度让男人无法拒绝。 “这是你的体己钱,你给我自己怎么办?” 他觉得少女好傻,同时又痛恨自己不能保护对方。 “云谏哥哥放心,月儿不缺银子,只是你要记得,一定要娶月儿为妻。” 她俏皮地眨眼:“就当是我给云谏哥哥的聘金。” 这般出格的话男人听了却一点不生气,反而接受得更理所当然。 他要努力考取功名,以后不受任何人的掣肘,给她尊贵的地位,不让她被任何人欺辱。 “月儿……” 他深情看着对方,千言万语道不尽内心的感激。 看他深情款款,少女一脸娇羞。 “云谏哥哥你别这么看着月儿。” 她羞赧低头,露出白皙的脖颈,诱人心动。 宋云谏忙止住遐想。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少女点点头,含羞带怯和他上了马车。 有夏怀裕的前车之鉴,男人这次直接把她送到了平西伯府,下车后也毫不避讳对少女表示关怀。 直到没有再交代的,二人才一步三回头,一个回府,一个上马车。 回去的路上,宋云谏拿出少女送给他的荷包,里面果不其然是一卷银票,一百两到一千两的都有,估计有六七千两。 他内心动容,同时愤怒无力。 他居然还要花心上人的钱。 想到望月楼小二的眼神,他胸中闷堵。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了他回府,或许是刺激过大,他竟然忘了要去找夏为仪谈论自己的婚事。 等他第二日在国子监想起,女人早已出发去了平西伯府。 不知郡主具体到的时刻,平西伯一家早早在正堂等候。 所有人中,只有唐清宁表现得最为淡定,平西伯夫妇和唐清月惴惴不安,直到有小厮急匆匆跑来。 “伯爷,夫人,郡主到了!” “到了好好迎接便是,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平西伯训斥道。 那小厮喘息几口:“回伯爷,郡主带了许多人,还备了礼,瞧着像是提亲。” 提亲? 夫妻俩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 没等二人再问,外面传来阵阵喧哗,夏为仪在众人的簇拥下一步步走进伯府正堂。 “见过郡主!” 女人一只脚刚踏进门槛,众人便整齐地向她行礼。 夏为仪径直走向了主位。 李嬷嬷大骇,郡主地位还没高到去人家家里直接坐主位的地步呢。 “郡主,你坐这儿。” 她低声提醒,夏为仪面不改色转了个身,坐到旁边贵宾的位置,内心狂笑。 不好意思,在国公府习惯了。 “你们怎么还站着?” 众人:“……”不是你没让动吗? 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或坐着或站着。 唐义明刚坐下,不小心对上夏为仪的眼神,一瞬间如坐针毡,总觉得自己坐了别人的位置。 见女人不说话,江氏忐忑问:“郡主,这是要提亲?”她看向女人身旁那群端着礼物的婢女。 “当然。”夏为仪反问,“很显而易见不是吗?” 江氏面露喜色,投给养女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郡主不取消婚事了?” 先前清月说国公府要退婚,她还为此郁闷许久。 夏为仪看着自己的指甲。 “不然呢?这亲事是郡马定下的,本郡主思来想去,觉得不能为了自己痛快棒打鸳鸯,那样也是置他于不义。” 原来是为这个。 众人信以为真,江氏装作可怜她的模样。 “郡主重情重义,但不要思虑过重,世子在天上,想必更愿看到郡主平安喜乐。” 夏为仪认同点头:“不说这些了,还是谈谈两家的婚事吧。” 她自袖中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白纸,展开后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平西伯离得近,扫了一眼,觉得上面的字迹有些眼熟,唐清月眼皮一跳。 “平西伯可是觉得这上面的字熟悉?” 她索性大方摊开了给大家看。 “这是贵府的月姑娘,前些日子为了换亲,亲笔写的要将婚事归还给贵府的宁姑娘,瞧,还盖了手印呢!” 她一副戏谑的口吻,唐清月内心咯噔一声。 原来这事还没过去。 云谏哥哥呢,他没跟郡主说吗? “郡主,清月那天说的都是气话,我只喜欢云谏哥哥……” 江氏也帮着说话。 “是啊,郡主,这……清月也是不懂事,她已经知道错了,还写了自悔书……” 夏为仪打断她:“婚姻大事,岂可这般儿戏?云谏是本郡主的养子,哪个做母亲的能看着孩子这样被糟践?”她能。 “索幸,贵府的月姑娘也不是真的伯府千金,既然如此,夫君定下的婚约,还是该给清宁姑娘。” 江氏急得眼红,语气急切。 “郡主既然心疼宋公子,为何又不为他多考虑一点。他和清月情投意合,不过是小女儿家心思敏感闹了一场乌龙,郡主何苦将清宁那孩子强行和他凑成一对,增添一对怨偶呢?” 虽然目的不纯,可她的话还是很有道理。 书中的前世不就是一对怨偶吗?只是付出代价的只有女人。 “夫人说的本郡主认同,所以……” 她停顿一下,捂嘴哂笑:“谁说我是来给云哥儿提亲的?” 江氏诧愕,唐清月不解,唐清宁淡定喝了口茶掩饰上扬的嘴角。 “郡主这是何意?” 夏为仪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宋嬷嬷,态度陡然严肃。 “本郡主是为府上表少爷,宋宴礼提亲。” 表少爷,不就是国公府大小姐未婚先孕生下的孩子吗? 唐清月和江氏瞬间头脑发昏,一时理不清其中的因果关系。 不,这哪儿有因果! “郡主是不是欺人太甚?” 平西伯觉得对方突然换亲,还是个生父不详的表少爷,是在赤裸裸打伯府的脸。 “欺人太甚?” 女人讥笑一声,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二人。 “你伯府枉顾婚约换亲在前,本郡主如今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何况,本郡主也没学府上的月姑娘,跑到你伯府大门外闹事,如此给你们面子,半夜不偷着在被窝里笑,还敢说本郡主欺人太甚?呵,可笑至极!” 她陈词激昂地大说一通,然后又从袖中甩出一道明黄之物。 竟是陛下圣旨。 第71章 赐婚圣旨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咚!” “咚!”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伯府众人齐刷刷跪了下去。 夏为仪冷笑,摊开手中的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平西伯唐义明之女唐清宁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忠国公贤孙宋宴礼已至舞象之年,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唐清宁待宇闺中,与宋宴礼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宋宴礼为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堂内一时鸦雀无声,唐清月身形摇晃,几欲昏厥,就连唐清宁也是大吃一惊。 郡主只说要替宋宴礼向她提亲,没说是赐婚啊。 “唐小姐,愣着干什么,接旨啊。” 夏为仪笑眯眯提醒她。 惊讶傻了吧? 少女忙伏身,磕头接旨。 “臣女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众人也叩首接旨,唐清月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 郡主居然给那贱人讨了圣旨,她为何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有圣旨在,婚约她不让也得让,甚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夏为仪慎重将圣旨交到少女手中,唐清宁双手举过头顶,只觉得它有千斤重。 “平身吧。”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起身,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少女身上,或复杂,或艳羡,或嫉妒。 少女忽略他们的目光,抬头感激地看向女人。 女人回以她一个微笑,仿佛在说“小事一桩”。 夏为仪别的优点没有,唯有一点,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最好。 她若今天只是来提亲,势必要和伯府争论一番,将来传出去别人也会觉得伯府错八分,她错两分,同样会被人诟病。 所以,她昨日进宫,特意去皇帝要讨了了道圣旨,就是要堵住众人的嘴,同样也懒得再和伯府这群伪君子争辩。 她生活如此滋润,放着特权不用,何苦与人争辩再气着自己? “事已至此,还请伯爷和夫人给一下唐小姐的生辰八字,本郡主需送去钦天监,请他们合上一合,再定下个良辰吉日,也好早日结两姓之好。” 平西伯一脸疲惫,挥了挥手,让下人去取唐清宁的八字。 有圣旨在,下人不敢耽误,小跑着去办 ,没一会儿就将八字取来。 夏为仪让锦屏收好,如此便算了却了一件大事。 “圣旨已带到,接下来就等钦天监的好消息,本郡主便先告辞了。” “恭送郡主。” 平西伯想要亲自送她,夏为仪婉拒了。 “宴礼唤郡马一声舅舅,又在国公府长大,那本郡主也算得上唐小姐半个婆母,就由她送吧,其余人便各自忙去。” 男人只能作罢。 “清宁,好好送郡主,别失了礼数。” 夏为仪差点翻他个白眼。 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爹味男,不敢违抗圣旨,只能在晚辈面前说教几句逞威风。 “女儿知道了。” 少女走到女人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郡主请。” 二人离开正堂,没一会儿便出了正门。 “清宁多谢郡主,郡主的大恩大德,清宁没齿难忘。” 少女热泪盈眶向女人道谢。 “以后都是一家人,无需客气,婚期最快也要半年,这些日子,你在伯府把自己照顾好就行。” 合八字只是个流程,钦天监的作用主要还是选一个良辰吉日。 “谢郡主关怀。” 少女看她要离开,几次看她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开口。 “郡主上次和清宁说的,清宁已经找人去调查了。” “哦?” 夏为仪挑眉,以为少女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以后嫁来国公府就与她无关了。 没想到,小兔子也有反击的时候。 “可是有眉目了?” 她摇头:“暂时没有,不过清宁相信会水落石出。” 她进步很大,已经会用成语了。 夏为仪赞赏点头,不打算出手帮忙。 总有些事,是要自己解决的。 “你做得很好,不过万事小心。” 唐清宁没有手眼通天的能力,不过是手里有些银钱,找人打听而已,至于怎么曝光,就看她自己怎么计划了。 她重重点头,不再多言。 墨香看两人打哑谜,只是好奇,也不多问。 夏为仪离开后,主仆二人回到府中,唐家的其余几房已经离开,只有平西伯这一房。 所有人齐刷刷朝她看来,或许是有了底气,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怯懦。 “父亲,娘,清宁已经把郡主送出府。” “平安送出府就好,为父就怕你出了错惹郡主不高兴。你虽是赐婚,但那表少爷不过寄人篱下,未来也是要仰仗郡主过日子,你敬着她总没错。” 男人一通夹枪带棒的说辞,既是想压压二女儿的气焰,也是想贬低一通她的婚事,好安慰安慰大女儿的心情。 “郡主待女儿很好,女儿当然会敬着她。” 这话若是别人说,男人还会觉得是在嘲讽他偏心,但从唐清宁口中说出来,他却一点不会多想。 唐清月已经在江氏怀中哭了许久,此刻眼睛像兔子一样通红,瞧着好不可怜。 “宁妹妹果真命好,还有陛下赐婚,听闻那表少爷也是一表人才,但眼高于顶,如今爹娘可以放心了,就算妹妹学识差些,为表少爷不喜,有圣旨在,他也不敢做出休妻、宠妾灭妻的事来。” 她并不知道两人在此之前就认识,于是趁机挑拨二人,想让唐清宁为未来的婚事担忧。 只可惜,她知道得不够全面。 唐清宁面不改色,更不见丝毫担忧。 她只浅笑着回应。 “谢姐姐关心,清宁也觉得自己命好,这辈子,能当爹娘的亲生女儿,还能有陛下赐婚得一如意郎君,已是此生无憾。” 她一脸满足,好似没听出少女的嘲讽。 唐清月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没有平西伯那般愚钝,敏锐的感觉到对方是在讥讽自己。 没听错的话,刚刚她说“亲生”两字是加重了语气的。 她眯了眯眼。 果然,上次的事让对方不再信任自己了。 第72章 收粮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如今已进入八月,夏为仪正式着手收粮食的计划。 她没有用自己的名义去收,而是套了无数马甲,分多次,多批来收。 “东家,有位姓陆的商人手里有一批精粮,底下的人说,成色就比贡米差点,只不过价格偏高,要三千文一石。” 一石十斗,一斗十二斤,一斤就是二十五文。 寻常米店的精米,差不多也就二十四文左右一斤,这比零售都贵了。 不过今年干旱,饶是前几年丰收,粮食价格也涨了一些,加上快赶上贡米的品质,虽贵却也能理解。 “争取一下尽量谈到两千五百文,若对方诚心,就全要了,若不愿,就少买一些。” 这种优质精粮她不打算转卖给唐清月,而是到时候偷偷卖给京城的大户人家,他们又不缺钱,比宰唐清月赚多了。 夏为仪手下的掌柜很快找上了那位姓陆的商人。 “我们东家要招待的是那些脑满肠肥的达官贵人,他们吃惯了好东西,陆公子这批精米好是好,可和那群人平日吃的还是差了些。要入他们的眼,我们东家还要让人精挑细选一番,如此成本就高了,陆公子的价钱是不是……” “我的人可以帮忙挑,价格不变。” 坐在窗边的男人侧对着掌柜,他皮肤细腻如白瓷,修长的手指正探入鸟笼,逗弄里面的鹦鹉。 若是唐清宁在这,恐怕会叫这位陆老板景明表哥。 掌柜只好一步放出筹码。 “若陆公子能给个满意的价格,公子手里有多少,我们东家都收了。” 男人动作一顿,指尖不小心被鹦鹉啄了一口。 “都收了?” 和粗粮相比,他手里的精粮没有那么多,只有三万石。 不过这东西吃得起的人少,三万石已经很多了。 “你们东家要这么多粮食干什么?” “这就不方便透露了。陆公子给个准话,二千二百文,我们东家全要了。” 江景明低头看了眼被鹦鹉啄红的手指,突然笑道:“掌柜可知,我这是今年才从南边收来的粮食,今年收成不好,二千二百文可买不到新粮。” 掌柜不慌不忙:“陆公子这里的粮价,都比别家要便宜,似乎是急着出手,我猜是公子收了粮食又没有足够的仓库储存,二千二百文,公子卖给我们东家,绝对稳赚不赔。我这还有一个消息,两日前,沿海一带起了飓风,南边已有许多地方下起了大雨,北方也不远了,公子没有粮仓,一旦潮湿,损失不可估量。” 上千里之外的消息,才两天对方就知道了,江景明不由猜测起了对方背后人的身份。 掌柜猜得没错,他的粮食是从江家手里顺来的,没有足够的仓库,的确需要尽快脱手。 无本买卖,他怎么都是赚。 “二千二百文,太低了。”他态度有一丝松动,掌柜乘胜追击。 “最多再涨一百文。” 江景明摇头,添了根手指。 “二千四百文,不能再少了。” 掌柜:“陆公子敞亮,成交!” …… 比预计的二千五百文还便宜了一百文,同时又在对方手里拿到了很多普通粮食,夏为仪很满意手下那些人办事的效率,同时又好奇起这位陆公子。 她记得书中后期江家被靖王卸磨杀驴后,没多久便有一位姓陆的商人成为后起之秀,为大虞朝的贸易做出了重要贡献。 只是这位陆姓商人十分神秘,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可能因为他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书中对他只是一笔带过,更像是充当繁华盛世的背景板的作用。 就是不知道,这位陆公子是不是那位商人。 夏为仪并没有多纠结此事,唐清月最近的心思都在宋云谏身上,自己已经比对方早一步收粮,等到她想起,自己已经把京城附近的粮食收光了,到时候就只需自己高价转卖了。 又过了几天,日子来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距离地动只剩二十多天。 宫中举办了中秋宴,邀请了皇亲国戚以及部分朝廷重臣。 作为受宠的皇长孙女,夏为仪自然也要进宫。 宫宴是晚上,但她还要去拜见宫中各位嫔妃,是以要提前很早就梳洗打扮。 锦屏和玉双尽心给她梳妆,力求精致到每根头发丝,李嬷嬷则在一旁向她汇报府内的事务。 她发卖了弄玉、惩治了那群分不清谁是主子的奴才,又对养子突然冷淡,府中的下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不敢再造次,一切又回到了宋世子还在时的井井有条。 “还有一件事,是汀兰院的,郡主可要听?” “嬷嬷讲讲。” 反正坐着也无聊,就当听听八卦。 李嬷嬷压低了声音:“上次公主宴会,夫人和英武侯夫人相谈甚欢,对方似乎对涵姐儿有兴趣,本以为英武侯夫人是要给家中世子说亲,没想到前天一见,居然是给家中嫡次子相的。夫人当场脸就绿了,涵姐儿更是气得回来摔杯子。” 戚氏出身不高,当了国公夫人后也难改心中自卑,瞧着风光无限,实则外强中干。 宋诗涵是继室所出,却也是正儿八经的国公府嫡女,对方要把她许配给自家嫡次子,是有些瞧不起人的意思。 “夫人怕是会求到郡主这,郡主可要小心点。” 夏为仪自镜中看了她一眼,想起英武侯的嫡女后婧妍是原主的闺中好友,戚氏有可能想从这一层关系入手。 她当然不想管,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都觉得对方瞧不起自己了,为什么还非要眼巴巴贴上去求一门婚事,这不是主动低人一等吗? “我知道了,嬷嬷。” 她给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李嬷嬷松了口气。 郡主如今性子好转了,但又怕她像从前那样,喜欢维持体面,很容易就答应了戚氏的要求。 若知道对方的担忧,夏为仪只会说多虑了,她只会帮自己看得顺眼的人。 戚氏很明显对言哥儿茹姐儿冷暴力过,说不定还暗中挑拨过原主和他们的关系,反正她第一眼瞧着就不喜欢。 自己不去找她麻烦就对了,还想要她帮忙?做梦! 第73章 中秋宴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带着两个孩子出府时,恰好碰到了戚氏和宋诗涵。 “嫂嫂。” 少女主动向她行礼,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女儿家想要一个好婚事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她功利性强了点,她就非要盯着英武侯一家吗? 她颔首向二人问好,又道:“时辰不早了,早些进宫去吧。” 说完,她先一步上了马车,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母女俩对视一眼,一脸无奈走向后面的马车。 忠国公府离皇宫很近,没一会儿便到了宫门。 这是夏为仪穿书后第二次进宫,上一次还是来讨要赐婚圣旨。 按照惯例,她先去了太后的慈宁宫,太后作为上届的宫斗冠军,如今已进入吃斋念佛、颐养天年的状态,对年轻人的小心思,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全部视而不见。 离开慈宁宫,接着又去坤宁宫拜见皇后,本以为只有皇后在,未曾想宫中昭仪以上的嫔妃全都在这。 夏为仪:有热闹可看了。 依次见过各位妃嫔,又回答了几个客套的问题,她便坐下安安静静吃瓜。 如今到达妃位的女人除了淑妃,其余都是皇帝登基前就在府中的。 人和人在一起,若是互相看不顺眼,装不了三秒。 这不,她还没坐下一会儿,瑞王的生母周贵妃和靖王生母庄贵妃便掐起来了。 风韵犹存的周贵妃仗着身后是镇国将军府向来嚣张跋扈,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庄姐姐别生气,妹妹只是说你的衣服颜色老气,又没说你人老气。咱们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可不能太小气让孩子有样学样。” 她这是明里暗里讥讽靖王小心眼呢。 庄贵妃作为中书令之女,没有她那样跋扈,更多的是带着书卷气的清高,但说的话也无比尖酸刻薄。 “周妹妹,咱们的孩子都过不惑之年了,还打扮得那般娇嫩,以为自己和淑妃妹妹一样年华正好?人还是得有自知之明,若是连自己老了都不敢承认,孩子还敢承认自己的过错不成?” 莫名被拉扯进来的淑妃:“……” 夏为仪看得目不转睛。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掐起来了,但她知道啊。 这还得拜唐清月所赐,让靖王知道了镇国公府的把柄。 现在,应该是靖王掌握了一定证据,和瑞王在拉扯,消息传到了两位贵妃耳中。 两人一开始还在夹枪带棒地互相讥讽,到了后面也改成明骂了,周贵妃跋扈惯了,起身要和庄贵妃打起来。 皇后这时才睁开眼,威严地拍在桌上。 “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两人立马噤声,饶是如今皇后只是个摆设,她们也必须给对方一个面子。 夏为仪观察着这位皇后,想起书里的介绍。 皇后出生在名门王氏,婚后只有一个孩子,就是已经去世的太子。 太子死的时候,她坚定认为是有人谋害,但所有证据都表明他死于疾病,最后无一人受到牵连。 这个结果让皇后很不满意,长久的内耗让她封心锁爱,从此不再争宠,只看着下面的妃嫔内斗。 但皇子的内斗,她是最乐意看到的,内心更期盼着他们互相斗死。 反正她的孩子没了,其他最好也去死,让那个包庇凶手的男人绝后。 太子是不是被人谋害夏为仪也不知道,反正如今的皇后有种淡淡的疯感,不知道她会干出些什么,还是远离谨慎为好。 看了小半天的好戏,终于快到傍晚,中秋宴要开始了。 皇后让众命妇散去,大家才依次出了坤宁宫。 此时,宋诗涵终于找着机会靠近夏为仪。 “嫂嫂,一会儿我能和你坐在一起吗?” 女人还能瞧不出她的小心思,无非是想借她的势。 “我这已经有言哥儿和茹姐儿了,再多坐一个恐怕有些不方便。今日陛下在场,若是咱们胳膊碰胳膊,打翻了酒水佳肴,也算殿前失仪了。” 少女咬咬唇,对方理由充分,但她仍觉得难堪。 “诗涵知道了,那便不打扰嫂嫂了。” 她垂眸,一脸不自在地回到戚氏身边了。 夏为仪在现代养过帅气穷男大,太清楚宋诗涵的心理了。 她继承了戚氏的小家子气,自卑又爱面子,经典的既要又要还要。 自己不帮她,她会觉得被瞧不起。帮她又会觉得是施舍。若是帮得不到位,还会被她埋怨。 反正,怎么都不讨好。 宋诗涵满脸不高兴走在戚氏身边,戚氏一看就知她被拒绝了。 今日英武侯府的人肯定会来,她想着嫂子和侯府嫡女是好友,帮她说说好话不过是举手之劳,怎么还能拒绝呢? “娘,你说你这国公夫人有什么用?”连个儿媳都拿捏不住。 戚氏在她腰上掐了一下。 “别逼我回去打你。” 她最恨别人提及此事。 宋诗涵被她宠得娇蛮傲气,仍不服气。 “如果哥哥是……我也不会被瞧不起了。” 戚氏瞪她一眼,少女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她说得隐晦,但戚氏知道她想说的两个字是什么。 自己作为国公夫人,还生了两子一女,结果她的儿子不是世子。 还以为,当年那个人死了,自己大儿子就能顺理成章成为世子,没想到夏为仪直接进宫请旨让陛下把世子位传给了言哥儿。 他那时才三岁不到,而自己的大儿子学富五车,怎么就不配了? 英武侯夫人给女儿许配的是嫡次子,不就是嫌弃她儿子承袭不了国公府的爵位吗? “娘,我好歹是国公府嫡女,才不要嫁给嫡次子,最差也得是侯府世子。” 宋诗涵抱着戚氏的胳膊撒娇,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戚氏被她缠得心烦,却也在认真考虑。 作为母亲,谁不愿女儿嫁得好呢? “娘知道了,你让我想想办法。” “谢谢娘。” 眼看着要到地方,人越来越多,宋诗涵不敢再任性,乖巧地跟在戚氏身旁,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 中秋宴是露天举行的,远远就能看到摆放了各色各样的名贵菊花,有一股淡淡的苦香。 夏为仪比戚氏母女先到了一步,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有几个妇女打扮的过来和她打招呼,其中还有宋诗涵心心恋恋的侯府嫡女后婧妍。 夏为仪只和地方浅浅交谈几句,而后便由侍女领到自己座位上。 第74章 太监首辅?(男主之四)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太后年事已高,不参加这次中秋宴。除了皇帝和皇后坐在主位,其余人按照男女分别坐在两侧。 女客这边从前至后依次是各位妃嫔、公主、郡主、命妇及其家眷。 男客这边依次是各位王爷、宗亲,然后才是各位大臣,武将和文官同品阶时,武将在前,文官在后。 尽管官员邀请得很少,但算上家眷,也有不少人了。 夏为仪刚坐下不久,突闻一阵喧哗。 谢云玠一身紫色官服,踩脚黑色笏头履,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威严坚毅,宽肩窄腰,身姿挺拔,行步如风。 见是他来了,各位官员纷纷起身相迎。 “谢将军。” “在下仰望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听说将军尚未婚配,可有中意人选?” …… 各种恭维不绝于耳,男人自回京起便听得茧子都出来了。 他不就是拿下了三个小国,给大虞进献了一大批金银财宝,有什么可津津乐道的? “多谢各位大人关怀,只是我们堵在这难免挡着其他人,一会儿陛下来了看见可不好。若有事相商,谢某定会在府上备上好酒招待各位。” 大家这才想起快开宴了,连连称是,纷纷让开来。 谢云玠终于坐到了自己座位上,大概是他刚立了功,他的位置十分靠前,仅次于几位王爷。 夏为仪就坐在东乡公主下方,位置恰好在男人对面。 他一坐下,二人便来了个对视,夏为仪十分端庄地向他微笑颔首,看起来只是女子对一名武将的钦佩。 男人却不如她淡定,一见她便想起两人厮混的那一天,俊脸一下红了。 好在现在是黄昏,夕阳洒在脸上瞧不出他的异样。 但别人瞧不出,夏为仪却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团扇轻摇,不由回忆起男人的滋味。 青涩莽撞,但勤奋好学,又听话,她说轻就轻,她说重就重,偶尔撒野两次,也深得她心。 再调教几回,就是合格的男人。 正好她的粮食收得差不多了,也该找男人放松放松。 谢云玠此刻想的和她一样。 分开的时候还好,他能把精力发泄在舞刀弄枪上,如今一见,他恨不得当场把人带走,回到那僻静的小院两人好好深入交流一番。 无人发现二人的暗中交流,直到对面的男人们再次起身。 夏为仪本不想抬头,却听到了姑娘们的吸气声。 她抬眼望去,只见一剑眉星目,丰姿如仪的紫衣男人走来。 他脸色苍白阴沉,唇却异常鲜艳,有一双桃花眼,但眼中并无深情,反而透露出阴暗和生人莫近的冷漠,如一座将要倾倒的冰山,长久凝视便会感到压迫和冰冷。 如果说萧衍是冰山雪莲,谢云玠是岩浆里的火莲,眼前这个男人她只能用地狱尸花来形容。 他瞧着太阴暗了,像掌控了极大权力的变态,以杀人为乐,手上沾满鲜血,可偏偏身上不染一尘。 “你可别看他。” 东乡公主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低声叮嘱。 夏为仪收回目光,不解地等她解释。 公主道:“他是内阁首辅裴恒之,权力滔天,杀人如麻,你别一直盯着他,他最讨厌别人欣赏他这张脸。” 还能讨厌别人的欣赏? 夏为仪忍不住又看了两眼,被公主狠狠拽了一下。 “别看了,可远观,不可亵玩。” 东乡公主平日可不这样,难得见她怕一人,她不禁好奇。 “为什么?” 公主怕她去作死,只好解释:“他性子暴力孤僻,加上手眼通天,别说是你我,父皇都得给他几分薄面。去年荣亲王的女儿跑到裴府脱光了要献身,他让下人给扔了出去,结果没两天,人就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郊外,能是谁干的?” 这么残忍! 夏为仪心中惊呼:“他不喜欢女人?” 东乡公主欲言又止,一时不好解释。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她压低声音,突然眼神暧昧,“他如今已到而立之年,却未娶妻生子,家中的下人也全是男人,有传言说,他是……不举!” “!!!” 夏为仪飞快扫了眼男人,想起公主的交代又赶紧收回视线。 难怪呢,刚才那些姑娘看他的眼神有惊艳、害怕,还有一丝淡淡的惋惜。 书立没有对裴恒之的描述,只在宋云谏接管内阁后提到过前任首辅命短,只活了三十多岁。 她心中也不禁惋惜。 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能不举呢? 裴恒之早已习惯了别人的议论,若平时他定要选两个顺眼的打杀了,但今日是陛下的中秋宴,他要给个面子。 男人的位置紧挨着谢云玠,谢云玠主动和对方搭话,得到的却是一张冷脸。 谢云玠也不再搭理他,心想这种人得亏是个文官,若是在军中,早就被人打死了。 众人入座后,皇帝终于同皇后携手到来。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帝后走向高台,年过六旬的皇帝大手一挥。 “平身。” “谢陛下!” 众人重新坐下后,皇帝如公司领导,先来了段年终总结, 再是画饼上价值,最后提一句“君臣一家亲”。 夏为仪脑袋放空:一家亲,皇位给我坐坐试试? 皇帝讲完,接下来又开始敬各位重臣,第一个便是战功赫赫的谢云玠。 “容瑾为我大虞立下汗马功劳,这第一杯酒,朕先敬你。” 男人起身,举杯谢恩:“陛下谬赞,大虞朝能有今日的安稳,非臣一人所能及,而是各位将士的付出,更是陛下英明神武,激励了将士们打胜仗的决心。” 他不卑不亢,马屁却拍得响亮,皇帝被哄得笑出一脸褶。 “容瑾谦逊了,不过你说得没错,百姓们能有今日的安稳,是各位将士以血肉换来的。朕知边疆苦寒,昨日便已下旨为将士们送去牛羊和御寒之物,对有功者,更要特别嘉奖。” 谢云玠恭敬谢恩,“陛下宽厚,将士们定会记得陛下恩情,为大虞朝出生入死,在所不辞!” 他没有半点居功自傲的模样,说话更是滴水不漏,和在夏为仪面前莽撞的模样大相径庭。 第75章 调戏首辅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皇帝很信任谢家,更把谢云玠这个大功臣看作半个儿子。说完国家大事便提及他的婚事,似乎是要为他指婚。 男人后背一僵,忍住去看夏为仪的欲望,委婉谢绝皇帝的好意。 “臣有一中意女子,只是她尚不愿嫁给臣,臣想再等等。” 皇帝有些意外,但又想他常年在军营,没见过什么女人,恐被人骗了。 “容瑾心仪的姑娘今日可有在场?不如朕帮你问问她的心意?” 谢云玠长得貌若潘安,又是个年轻大将军,无数怀春少女光是看着他那挺拔矫健的身材便脸红心跳,闻言他有了心上人,心碎了一地。 怎么好看的男子都有心仪之人?宋公子如此,连谢将军也如此。 唯一没有的一个,还不举! 唉!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嫁给一个好看还很行的男人?她们不想一觉醒来身边是个又丑又不行的男人啊。 谢云玠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道:“她胆小如猫,臣若说出来,她知道了会生气的,恐怕更会远离臣,陛下还是让臣自己去讨她欢心吧!” 他用上了晚辈和长辈耍赖的语气,皇帝大笑几声,打趣几句终于肯放过他了。 就算是皇帝也逃不了给晚辈做媒的乐趣啊。 夏为仪一脸不悦,敢说她是猫,下次看她怎么收拾他! 皇帝将手下的重臣都敬了个遍,后面的人都只是简单关心几句,特别是裴恒之,除了喝酒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酒过三巡后,乐师奏响手里的乐器,悠扬磅礴。 先是十八个精壮的男子戴着面具,赤裸上半身献上兼具美与力量的祭祀舞,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因为常年征战的缘故,大虞朝的男子崇尚武力和健硕的体格,因此跳舞的每个男子都有完美的肌肉线条,蓬勃而不失美感,而且为了整齐划一,几乎是复制粘贴的身材,看得夏为仪眼花缭乱。 好好好,她爱看,再多来一点。 谢云玠装作看舞,实则是穿过那群男人看对面的女人,发现她目不转睛盯着那些男人瞧,气得脸都红了。 有什么好看的,他的肌肉不比这群男人好? 他猛灌了一大口酒,心中吃味,却又忍不住去看女人,然后越看越生气。 “谢将军你酒量不行啊,才喝这么点就上脸了!” 靖王逮着机会,一脸打趣地和他搭话。 谢云玠不想和这群王爷走太近,客套道:“在下的确不胜酒力。” 说完,便又去看夏为仪了,直到那群人下场,娇美的舞姬上场,他才收回目光。 舞姬的水袖太长了,挡着他看人。 夏为仪看了许久的美女,奈何酒喝多了,她需要出去解决一下,便叫上锦屏一同离开宴席。 “郡主,你喝得有些多了,一会儿可不能再喝了。” 锦屏扶着走不了直线的女人往回走,夏为仪眼前重影模糊。 “还是你贴心。” 女人把重量都依托在锦屏身上,小丫头身体才发育,扶着她有些吃力。 终于又听到了丝竹声,锦屏心中一喜,谁料扶着的人突然挣脱她的手,径直朝一个方向跑。 “郡主!” 她看了眼女人跑的方向,顿时大惊失色。 那不是首辅大人吗? 裴恒之出来透透气,突然觉得身后有人靠近,身体下意识往旁边一躲,谁料对方快了一步,竟抓住了他的腰带。 他愠怒,刚想要抬脚踹过去,但下一刻便对上了一双迷蒙漂亮的眼睛。 “小弟弟,二十万,你陪姐姐睡一晚如何?” 夏为仪把他当成了会所里玩儿角色扮演的男人。 裴恒之只见过别人对他的奉承和恐惧,调戏还是第一次见。 二十万?白银还是黄金?是不是想死? 他正欲开口吓唬对方,锦屏鼓起勇气上前,一把将人拽走,语气惶恐。 “首首首……首辅大人,郡主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请您见谅!” 她说完不等男人开口,忙不迭带着人仓皇离去。 裴恒之看着二人的背影,英挺的五官在宫灯的照耀下晦暗不明。 “好漂亮一双眼睛。” 他玩味一笑,身旁的小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上一次被首辅大人夸的是只狐狸,大人说它皮毛漂亮,然后它便成了一条围脖。 …… 宫宴结束后,到了深夜夏为仪才回到国公府。 此刻她的酒已经醒了四五分,但脑袋还昏沉沉的,被玉双几人伺候着洗漱一番便睡下了。 古代的夜晚十分宁静,细小的蟋蟀声很催眠,夏为仪很快昏昏欲睡。 “吱呀~” 窗户突然开了一个小口,声音被蟋蟀的叫声掩盖。 一道黑色的身影跳入房中,屋内的馨香让他顿了一顿,随即径直向着床边走去。 谢云玠扯下蒙面的黑巾,坐在床边伸手去碰女人的脸,觉得不够,又低头要去吻她。 夏为仪瞬间就醒了,今夜月光皎洁,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打在男人英挺的面庞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如被利刃切割开了白天和黑夜。 她瞪了一眼,低声怒斥:“你怎么来了?” 男人委屈看她:“你不来找我,我只能找你了。” 说好的要经常见他,结果睡了就弃如敝履。 夏为仪哪还记得自己随口许下的诺言,不过最近顾着收粮,的确冷待他了。 她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今夜她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婀娜的曲线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一双洁白玉臂搂上男人的脖子,她立刻察觉到对方身上有些水汽。 “沐浴了?” 他点头,知道女人爱干净,所以特意沐浴换了身衣服才来。 她奖励地吻了他一下,为他的好习惯。 “小声些,别被人听到。” 她一边吻一边把男人勾到床上,脱去他的衣服,在他胸腹的肌肉游移,十分喜欢这具年轻强健的肉体。 谢云玠却不急着做正事,盯了她一会儿,才为今日的事控诉: “是我的好看,还是那些跳舞的男人好看?” 原来是吃醋了。 夏为仪亲了亲他胸口:“当然是我的大将军好看了。” 男人终于满意,不过心中的醋意没有完全消散,他将女人抱起,把自己的外衣铺在她身下,免得弄脏床铺惹人怀疑。 二人很快干柴烈火,两张唇吻得通红。 男人的手在她腹部打圈,声音嘶哑道: “我想亲别的地方。” 夏为仪内心尖叫:“偷学了?” 他不好意思点头:“看书学的。”书中自有黄金屋果然不假。 女人抬脚放到他肩上,薄纱滑落到大腿。 “准了。” …… 第76章 背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赐婚圣旨下来后,唐清月消沉了好几天。 她去找了宋云谏,对方也没有办法,只说等他金榜题名,直接向皇上请求赐婚。 秋闱的名次已出来几天,如前世那般,他毫无意外是解元。 上一世的春闱宋云谏是状元,这一世肯定也一样。 少女的心放了下来,才终于有空想起地动和洪涝的事,忙去求了江氏要银子。 江氏以为她最多要几千两买些首饰,谁料她一开口就是五十万两。 先不说江氏没那么多银子,就算有,她也不可能真的给。 唐清月知道她没钱,不过是要她去江崇那要。 “娘,我有秘密消息,再过半个月会天降大雨,还会有地动,到时候一定会粮食紧缺,肯定能大赚一笔。” 江氏大骇,忙去捂她嘴,这可不是能乱说的,心想女儿是不是把梦里的事当真了。 “娘,千真万确,这可是钦天监算出来的,你带我去见舅舅,他自会知道如何抉择。” 少女一番苦口婆心的说服后,女人心想庶兄做生意了得,由他做决断肯定没错,便带着养女去找他。 到了江宅,江崇恰好在府中,江氏和他说明来意,男人下意识想拒绝。 五十万两他不是没有,只是要唐清月值得他拿这么多钱赌一把吗? 好在少女早准备好了说辞。 夏怀裕当初送了她一块贴身的玉佩,瑞王府很多人都见过,她拿出来交给江崇看。 “侄女和瑞王府的小王爷有交情,大雨和西南地动的事也是他告诉我的,此事还没人敢告诉皇上。小王爷还说京城附近的水利存在偷工减料,短时间内无法重新修缮,到时候京城必定被淹,若那时我们有粮食,定能以高出几十倍的价格卖出,倘若舅舅怕出事,大不了再捐出一批粮食,说不定还能得陛下嘉奖……” 江崇没想到她居然还和瑞王府有关系,心中不由动摇。 小王爷连这种事都告诉侄女,要么是对她有意,要么是想借她之口拉拢江家。 瑞王最有希望夺嫡,他若趁机投诚,未来一定能成为皇商,不愁没有生意,说不定还能趁机把家中几个女儿嫁入皇家。 诱惑很大, 但江崇仍觉得不放心,便要了玉佩,打算明日去打听打听消息。 到了第二天,江府的人去暗中打听一番,回来告诉他,玉佩的确是瑞王三子的贴身之物。 男人此刻对唐清月的话已信了五六分,但仍旧摇摆不定。 又过了三天,他手下的一个掌柜从西南一带回来,和他交代了生意上的事情后突然提起路上的奇闻。 “小的在那边听当地的人说,最近他们的井水很是浑浊,还常有老鼠蛇鸟成群逃窜,家中的畜牲也躁动不安,便有传言说可能会有地动,也不知是真是假。” 掌柜只是当做一个逸闻讲给男人听,江崇听了却心惊肉跳。 竟是和唐清月说的对上了,她果然有几分本事。 当下哪儿还有心情听掌柜的话,忙快马加鞭去了平西伯府找到侄女,说愿意做这门生意,到时候利润他要四成,唐清月一成,剩下五成孝敬给瑞王。 唐清月连连答应,事成后她只需说由她来转交给瑞王,她就能拿到六成的利益,便有了见靖王的资格。 江崇忙回了府,让手下的人去收粮,同时又想起家里也有粮食生意,应该还有存粮,可以先运到京城来。 他立刻吩咐下去,但两天后得到了一个噩耗,说是仓库里的粮食竟然全都空了,从粗粮到精粮,一粒都没留下。 “谁?是谁?” 男人气得两眼翻白,下人给他掐了人中才没晕过去。 见没有一个人回答,江崇就要找人去调查,这时有小厮白着脸跑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少爷不见了,只留下了这封信。” “什么叫不见了?” 男人不喜这个大儿子,但好歹是他的骨肉,怎么也有些感情,只是心中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他抢过小厮手里的信,取出展开,只看了前面几个字又差点晕过去。 原来,江景明在信中说,粮食已经被他偷偷卖掉了,包括这些年江家的几次亏本生意都是他在搞鬼,从中卷走了江家许多钱财。 “……江崇,你当年吃陆家的绝户,拿着陆家的银钱和人脉关系混得风生水起,这些钱,就当是取回我娘的嫁妆。 ……今后世上再无江景明这个人,下次再见,希望你还活着。” 江崇摇摇欲坠,撑着一口气叫人去家中库房看看,得到的消息是库房被洗劫一空。 男人双眼一翻,直接气晕过去。 躺了一个时辰,眼前还是天旋地转,但想到自己还有一笔大生意要做,便打起精神让自己清醒。 好在,他的钱不单单放在家里,钱庄,各个铺子,还有几处私宅的密室才是大头。 江景明那小兔崽子,他娘又不是自己害死的,这些年要不是他打理陆家的财产、笼络人脉,那些钱财早就被败光了,这孽子居然还有脸恨自己。 “粮食收得如何了?” 江家的粮食没了就没了,反正也没多少,收粮才是关键。 下面的掌柜战战兢兢。 “老爷……这,这附近的粮商手里都没粮食,倒是有几家有,就是这价格……统一比平时贵了五六倍啊。” 他们有试图一家一家去讲价,但几家掌柜咬死了那个价格,没有一家愿意降价,跟提前商量了一般。 接二连三不顺,男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人仿佛老了二十岁。 按照唐清月说的,地动和大雨应该要不了多久便要来了,他的时间不多,来不及从外地运粮食了,必须马上把京城附近的粮食握在自己手里。 现在那些商户的价格高,但到时候自己卖出上十倍的价格,照样是赚。 “去再谈谈价格,不管对方答不答应,这批粮食必须给我拿下。” …… 夏为仪收到底下那些人的回信,嘴角露出个志在必得的笑。 唐清月一直被她监视着,对方跟江崇说了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西南地区的流言是她让人去散播的,一是打消江崇的疑心,让他甘心掏钱出来买她的粮食。 二也是给当地人一个提醒,只要多一个人放在心上防患于未然,就可能多一个人活下去。 第77章 大雨降临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地动的流言也或多或少传到了皇帝耳中。 只是古代对人口的追踪远不如现代,夏为仪派去的人办了事便连夜出走,谁也查不到源头是谁。 朝堂上,端王主动站出来提出自己见解 “父皇,西南一带本就地动频发,根据当地百姓的描述,井水浑浊和牲畜的躁动确有其事,与其将心思花在抓散播流言的人身上,不如敦促当地官员做好防患未然的准备,若真有意外也能得到及时的救援。 此外西南地区崇山峻岭,若有大的地动恐会堵塞官道,为防止当地驻守将领生出不臣之心,儿臣恳请父皇另派兵前往防止暴乱。”。 瑞王持反对意见讥讽道: “一个流言就要如此大费周章,那以后敌国的人只要在我大虞散播谣言就行了!” 靖王看两个兄弟争起来,静静不说话。 他还在查镇国公府杀良冒功的事呢。 皇帝听了一下两个儿子的见解,又问了几个大臣,最后看向裴恒之。 “裴爱卿怎么看?” 男人上前几步,拱手后看向几位王爷。 “西南一带,一向是大虞的后备粮仓,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臣认为,端王的提议不无道理,防患于未然,比压住流言更能安抚百姓。况且西南一带地势特殊,哪怕最后没有发生地动,也能让百姓加强戒备,今后就算有意外,也能有足够的自救能力。” 端王朝男人颔首:“裴大人所言正是本王的意思。” 裴恒之冷淡转头,仿佛不屑和别人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端王说的有一点臣不认同,散播谣言的人,也必须抓起来严惩。不然,就如瑞王所说,以后随便一个流言就能让大虞大动干戈,岂不乱了套。” 端王此刻还不知道流言是她女儿让人传的,也不反对。 这办起来并不容易,而且若真的发生了地动,还叫流言吗? 皇帝认同了裴恒之的观点,立刻派人前往西南一带督促当地官员严阵以待,另派人驻守在进入西南地界的各个隘口,防止有人生乱。 针对流言,先要遏制住其愈演愈烈的趋势,至于散布者,等过了这一阵再秋后算账。 散朝后,端王和瑞王互相冷哼一声便分道扬镳。 端王在宫门处碰到了裴恒之,他只是朝对方客气颔首便打算上马车,谁知对方竟叫住了他。 “端王殿下,请留步!” 男人走到马车前,端王有些奇怪,但还是停下了。 裴恒之一向独来独往,今日找他做什么?难道因为两人观点相似,他要找他再探讨探讨? “裴大人有何贵干?” 男人向他行了礼,阴郁的桃花眼若有若无打量着端王。 “臣只是想问问,端王殿下负责监造的堤坝河渠如何了?南方已有地区降下大雨,这几日京城也比以往湿润了几分,怕是离降雨不远了。” 提起这个端王便一阵庆幸,刘大人贪污的证据他已经呈给父皇,同时将他手下负责的工程全部检查修缮一遍,即使比往年再多四五倍的降雨量也足够应付。 “裴大人果然体恤百姓,放心,本王已让人将以次充好的材料全部替换,保证京城的排水通畅。” “殿下雷厉风行,裴某佩服。” 端王觉得裴恒之有些奇怪,他可不是随便夸人的人。 “职责所在而已。” 男人认同点头,状似不经意开口:“端王殿下,你说,如果西南真的发生了大地动,京城附近的堤坝和河渠能完好无损吗?” 他听起来只是做了个假设,但却很可能发生。 端王蹙眉:“若真的是大地动,京城肯定会受影响,但不至于所有堤坝和河渠都被损毁,小范围倒是有可能。只是……若同时下暴雨,倒是有些麻烦,不过全力疏通,应不至于将皇城淹没。” 他说得比较乐观,但若真的两者同时发生,京城至少也会淹上几天,只是靠疏通能快速排水。 但京城没问题,可附近的城池就不一定了,若是官道也堵上,京城百姓的柴米油盐就成了问题。 端王不禁反思,看来自己内心深处也不觉得会发生地动,或者说只是想做好分内之事而已。 “裴大人考虑周到,本王这就回去和父皇商讨此事,裴大人可要一起?” 他主动邀请男人,男人谢绝了。 “臣家中还有事,就不去了。反正利民之事,谁提也一样。” 今天的裴恒之正常得反常,端王心里揣着事,便没有多想,和他告别后便匆匆回了宫。 裴恒之目送着端王离开,直到对方完全消失在视野内才转身上了马车。 他靠在车壁上,回想二人刚才的对话,薄唇突然扯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有趣!” …… 夏为仪一共收了四十万两的五谷杂粮和十五万两的精粮。 差不多是把京城附近各大粮商手中的存粮都收完了。 江崇眼看着京城的空气越来越湿润,江南洪涝的消息越来越频繁,最终还是咬牙决定收那些高价粮食。 夏为仪不卖精粮,那四十万两的粮食按照不同品质,最终价格是收购价的三到五倍价格不等。 如此算下来,四十万两的粮食最终能卖二百二十万两。 这么多银子江崇拿不出来,好在有其他商户也听到了风声,愿意高价收购粮食。 最终,江崇一个人拿下来一百二十万两的粮食,其余一百万两则来自各个商户。 江崇几乎是把全部身家都搭进去了,内心祈祷一定要地动,下暴雨。 他等了几天,空气倒是越来越湿润,只是迟迟没下雨,他又跑去找唐清月。 对方看了眼天,又掐手指算了算日子,最后告诉他。 “舅舅放心,三日后,必定下雨。” 男人只好回到江宅,一边等待一边烧香拜佛,还要时刻叮嘱手下的人看好粮仓,避免潮湿发芽。 三天时光终于在忐忑中度过。 半夜,万籁俱寂,人们沉浸在安稳的睡梦中,突然窗外狂风怒号,没有关紧的门窗被吹得嘎嘎作响。 江崇被惊醒,披上外衣走到院中,一颗豆大的雨滴砸到他脸上。 “啪!啪!” 雨滴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暴雨几乎让世界成了个水帘,并且愈演愈烈。 “下雨了!下雨了!” “太好了!太好了!” 江崇激动得浑身颤抖,衣服被浇了个透也毫不在乎。 不枉他多年来对唐清月的照顾,如今,总算能借着对方的势发财了。 等京城被淹,地动降临,他要把粮食以十倍,不,二十倍的价格卖出去。 到时候,他就是大虞第一富商。 第78章 地动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暴雨接连续下了一天一夜,并且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 幸好端王提前让人清理了京城和附近的河道,又让人时刻关注着各个闸口的水位,城中除了少数地势较低的位置有积水,并没有发生大面积被淹的情况。 除了城内,考虑到城外有部分百姓居住在河流的下游,皇帝特意派遣官兵前往,组织百姓撤离。 端王站在廊下看了许久的天,面色逐渐凝重。 “幸好提早发现了刘大人偷工减料的事,不然恐怕第一天就会出现淤堵。” 他庆幸地自言自语,萧衍来时刚好听到。 暴雨掩盖了他的脚步声,人到了跟前,端王才发现他。 “子度你来了,无须多礼。”他免了对方的礼。 萧衍坦然接受,站在男人身旁,一同看大雨磅礴。 “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城中水位如何了?” “王爷放心,目前河流水位正常,有几处河渠出现淤堵也都是杂物被冲进去,已经及时清理了。” 端王放下心,再次庆幸。 “看样子,这雨还要下上几天,幸而早些发现了偷工减料的事,不然本王这次就遭了。” 萧衍:“好在有郡主提醒,殿下好福气。” 端王认同点头,心里因为夏为仪收粮食的而生的气也消了。 “她的粮食都卖出去了?” “除了精粮和少部分杂粮,别的都成功转手,一切痕迹也帮着抹除了。”萧衍如实回答。 “那就好。父皇紧急调送入京城的都是粗粮,不影响她出售精粮。” 到现在,端王才知道,女儿所谓的生意就是卖粮食。 如今虽然赚了,他还是觉得有太多运气在里面,下雨的事,钦天监也说不准,她怎么就敢拿出几十万两去赌? 不过想着也是自己轻易给了钱纵容出来的,端王只能心中腹诽几句。 两人又聊了几句,下人来报说宫中宣端王入宫,男人不敢耽误。 “接下来几日要辛苦大家了,等暴雨结束,本王自会好好犒赏你们,本王先行入宫,今日你且先歇着,过了今日,之后几天怕是没有休息的时间。” 他拍着萧衍的肩膀交代,离开时还嘀咕了一句。 “但愿别发生地动。” 萧衍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未离开。 他没有端王那样乐观,甚至心中十分笃定地动一定会发生。 甚至他还笃定,地动的流言就是那个女人传的,虽然他没有证据。 …… 忠国公府。 被萧衍惦记的那个女人正在关起门数钱。 “一万,两万……” 连着点了三遍,确认没有点错,单独拿出四十万两后,夏为仪将银票分开放进不同的箱子里,锁好了藏在卧房不同地方。 做好这些,李嬷嬷刚好从门房那回来,取了她的信。 她没有把粮食卖完,而是留了一部分在名下的铺子里,打算从明面卖出去。 她打开信,果然是粮铺掌柜写的,说城里的粮铺已经开始涨价,问她如何定价。 粗粮她只留了一万石,本就是掩人耳目,但也不能真的一点不涨。 于是,她让掌柜们暂时以没粮味借口关店,等过两日无论别人卖多少,粗粮都以寻常市价的两倍卖出,至于精粮,则和别的店铺一致,但暂时只卖出五千石,剩下的她打算后续偷偷卖出去。 江崇这边见城中粮食涨价,本也想立刻高价卖粮,但唐清月特地叫人冒雨前来提醒,让他按兵不动。 连续降雨山体的土壤会变得松散,若遇到地动瞬间就会垮塌堵塞官道河流,到时候才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他内心也没有底,但想了想侄女连具体哪一日下雨都说准了,万一这次也准了,他就能收获数十倍的财富。 就算最后地动没来,粮食也只是涨不了那么多,他同样有赚。 于是,他听从了唐清月的意见,让底下的粮铺一颗粮食也不要卖。 在伯府安插了眼线的夏为仪比江崇还要早一个时辰知道唐清月交代的话。 对方想得很美好,掌握信息差的确能大赚一笔,只可惜唐家和江家在朝中都没有身兼要职的重臣,对朝堂上的事压根就是两眼一抹黑。 但凡这两家能凑出一个能上早朝的人,也不至于不知道工部的刘大人正在被革职查办,所有他负责的水利工程全部换了人重新修缮。 也更不知道朝廷正在为地震防患于未然,连京城也连夜运送了一批储备粮进来。 而唐清月呢,认定了重生一次所有事情都会按照原有轨迹一成不变地进行,更把全部心思放在宋云谏身上了,当然不会关心这些朝堂的事了。 夏为仪不禁哼起小曲,这回唐清月赚不到钱,找靖王投诚都拿不出诚意,甚至还把江家的钱败光了。 如此,靖王就少了一个大血包,打通航线的资金也没了。 夏为仪也没高兴太久,靖王不是等闲之辈,没了江家,还能找到别的血包,唐清月往后也不会这么傻傻上当了。 当下她还是低调一阵,等灾后再想想怎么让手里的钱生出更多的钱。 有了钱,她就算自己养军队都足够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狗屁。 …… 因为暴雨,宫中免了近日的早朝,但为了随时商量对策,除了几位王爷,一些重要官员也被留在了宫中。 作为内阁首辅,裴恒之自然也在其中。 宫中没有专门给官员居住的地方,大臣们只能住在太极殿,可以简单洗漱,沐浴就别想了,也就有经验的大臣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 到了晚上,大雨还在下,皇帝已经回寝殿歇着了,大臣们在殿内打地铺,听着屋外的雨声,闻着同僚身上的馊味入睡。 裴恒之周围三丈内都没人,倒是闻不到别人身上的味道,只是他更喜欢安静的环境,眼下这个…… “呼呼呼……” 这些人是怎么睡得着的? 但他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今夜似乎到了极限,他闭上眼,打算小憩一会儿。 这一闭眼,便不知道过去多久,一直到后半夜,男人似被什么惊醒,猛地睁开眼。 他坐起身,莹莹烛火中太极殿在雨声的笼罩下显得诡异恐怖。 “簌簌簌……” 巍峨的大殿突然开始抖动,头顶常年打扫不到的地方灰尘挥洒而下。 守在殿外的宫人声嘶力竭呼喊: “地龙翻身了!” “地龙翻身了!” “各位大人快醒醒,地龙翻身了!” …… 第79章 粮食涨价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回禀陛下,已确定地动发生在西南一带,但官道堵塞,尚不能确定震中位置。” “报,彤州一带的大坝已有决堤的预兆,两岸的山体随时有可能垮塌,若河道被堵死,周围的城池村庄随时可能被淹没,知州大人正在组织百姓自救,但人手不足,恳请陛下派兵增援。” …… 一个个噩耗接连传来,整个朝堂人心惶惶。 一直到下午,各地信差才陆续将消息带到皇宫。 京城附近的官道许多被乱石和土壤掩盖,他们只能冒着大雨,翻过泥泞把消息带到京城。 其中危险程度不用言表,现在还没能传来消息的,要么是路被堵死,要么就是折在半路了。 自昨天夜里地动起,大臣们便被陆续传到宫中,此刻一个个战战兢兢。 受灾如此严重,不知要死多少人。 皇帝脸色很不好,但眼下他不能怪任何人,当务之急,是要救灾救命。 按照各地受灾的轻重缓急一一派兵增援或是调动粮草物资。 战乱年代,人口是重要资源,一切以保命为前提。 安排好各部职责,皇帝又问起端王城中的情况。 “回父皇,京城附近的河渠堤坝经过重新修缮目前一切正常,昨夜的地动也只造成一小部分地方出现开裂垮塌,儿臣已命人及时修补,不会影响京城的排水。只是若中下游堵塞,京城继续排水,恐会造成洪涝,当务之急还是要疏通沿途的河道,让雨水汇入主流流向东海一带。” 皇帝放下心来,传令支援河流附近的州县疏通河道,又派谢云玠带兵防止暴乱发生。 …… 昨夜的地动闹得人心惶惶,眼看着大雨不停,有经验的老人纷纷催着家里人早起到粮铺买粮。 “昨晚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衣服都没穿就冲到院子里,浑身给我浇了个透。” “可不是嘛,咱们京城都如此地动山摇,也不知道受灾的地方如何了。” “别说了,我正跟我家那口子干那事,根本没察觉,还是我婆婆冲进门让我们出去,丢死人了!” “丢人你还说,不就是炫耀你家男人四十多了还行嘛!” …… 一群人苦中作乐互相打趣,总算是等到了粮铺开门,谁知等牌子挂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傻眼了。 一斗糙米居然要六百文,平日可只要一百五十文啊。 再看其他粮食的价格,豆子、粳米、玉米……也涨了三四倍不等,至于精米,更是涨到了六七倍。 “这也太贵了吧!” “算了算了,我家还有几斗米,应该能撑一段日子。” “天杀的,我家没米了啊,唉,去别家看看吧。” …… 家中实在没米的连着跑了好几个铺子,发现价格全都涨了,一个个嘴里骂着奸商。 店小二不得不出来解释。 “今年收成不好,粮食价格本就比往年高,另外因为昨夜的地动,京城附近的官道已经被堵死,要彻底疏通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现在城中只有这么多余粮,买不买,全在各位怎么想。” 若换在平时,店家哪儿敢如此硬气,如今就是拿捏住了大家的生存资源,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众人一听官道居然被堵死了,一个个忧心忡忡。 家里没有粮食的人不得不掏钱买了高价粮,银子给出去那刻心都在滴血。 这哪儿是吃的粮食,吃的是金子啊。 “大家快去金谷粮铺吧,他们那儿糙米只要三百文,比别的地方便宜一半呢。” 人群中一个年轻小伙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米袋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真的?” “大娘,我还能骗你不成?你看看,我这就是从他们那儿买的。” 小伙把口袋开了个小口给大家看,里面的糙米比别家的还要好些,米粒干净,稻谷壳也少。 三百文一斗放在平时也贵,可这是特殊时候,贵一点也能理解。 于是,大家纷纷跑去了金谷粮铺,生怕晚一点人家的粮食就卖完了。 别家粮铺一看客人全跑了一个个气愤不已,但又坚决不降价。 “现在外面粮食运不进来,我看他能有多少粮食这么霍霍。” “可别说了,金谷粮铺是平阳郡主名下的。” 这话一出,掌柜们立刻噤声了,百姓们知晓后更是放心大胆的买。 郡主还能骗他们这三瓜俩枣不成。 金谷粮铺。 店小二穿着蓑衣组织客人排队。 “大家别急,官道一定能很快疏通,没必要囤太多粮食。” “每个人最多买五斗,足够应付到大雨结束就行。” “不要挤不要挤,插队的小店一律拒绝接待。” …… 农耕社会的人极为看重粮食,一听最多只能买五斗都急了,甚至有闹着要多买的。 可惜小二一点不怕得罪客人,直接让杂役把人架走,不再卖给对方一粒粮食。 看人家如此强硬,那些心里有微词的纷纷闭嘴。 五斗就五斗吧,家里人少的,能吃许久了。 再说,也很少有人家里一点粮食不剩的,怎么都比买六百文一斗的强。 平西伯府,唐清月如今是彻底放下心了。 地动发生的时刻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一切都在她的预想中。 怕江崇忍不住现在就要卖粮食,她忙差人去了江宅,告诉他先按兵不动,等其他人的粮食卖完了,他们才能高价卖。 江崇本来也没有现在卖粮食的想法。 他的收购成本本就比别人高出四五倍,如今售价不过是市价的三四倍,除去工钱和损耗,他只能挣个辛苦钱。 但为了做做样子,他让手下的掌柜都开了店,和别家店铺一样的价格,但每天只卖五百石。 这点粮食不过是九牛一毛,唐清月知道后也没阻止,在得知平阳郡主的粮铺只卖了两倍的价格后,她笑了许久。 “真是愚蠢,官道都堵了,不留着卖高价还想着挣名声呢,你看等你没粮食了那些愚民会不会跟你闹。” 她很不喜自己这个强势的未来婆母,同时又喜欢对方的愚蠢。 等她嫁给云谏哥哥,凭自己的聪明才智还不狠狠拿捏这个婆母,掌握国公府的大权。 第80章 朝廷控制粮价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一万石粗粮很快出售完,金谷粮铺只有精粮出售了,价格和别家一样。 百姓们一看没粮食了唉声叹气地离开,犹豫要不要去买别家的粮食。 京城的收入相对较高,大部分人都有积蓄,只是没买到实惠的东西,怎么想都难受。 “怎么就卖完了,不会是想后面涨价吧?”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家郡主的铺子平日就以售卖精粮为主,粗粮当然不多,还被你埋怨上了,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别理他,这是没买上恼羞成怒呢!” “真是的,人家还限购五斗,听说卖了一万石,算下来够两万人买了。呸,咱们一把老骨头都能买上,他一小伙子还买不到,就是个懒货!” …… 不和谐的声音立马被人骂回去了,那些没买上的只好灰溜溜忍痛去买别家的粮食。 “怎么又涨价了?” “一两银子一斗,你们怎么不去抢?” 金谷粮铺的粮食一卖完,其他店家不约而同涨起了价,如今已是平时的六七倍。 “抱歉,物以稀为贵,现在粮食紧缺,涨价也是必然的,谁让你们不早点买?” 掌柜挥手驱赶叫嚣的人。 “不买就别挡着路,告诉你们,现在不买,过几天更贵。” 看他们嚣张至极,百姓却拿他们束手无策。 没办法,人总是要吃饭的。 看百姓们一个个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掏钱出来,商户们笑开了花,又变本加厉地涨价,稍微好一点的粗粮,价格涨到了二十倍。 江崇觉得价格已经超过了他的心理预期,于是让下面的铺子开始卖粮。 然而,还没到第二天,皇帝突然发布诏令,一是安抚百姓的情绪,说官道很快就会疏通。 二则是针对粮食问题,朝廷会以官方名义出售一批储备粮,但价格比平日贵一半。 另外商户出售的粗粮,不得高于市场价的两倍,否则便是扰乱物价,发国难财,一经发现立刻缉拿归案。 “……特殊时期,还请各位东家全力配合,若发现仍有商户高价卖粮的行为,各位可以到顺天府告发,一经核实,揭发之人可获得五百两赏银。” 怕有人不识字,官兵们在各个市集向百姓宣读诏令,也是警告想趁机发财的商户。 为确保更多人能买到粮食,官方出售的储备粮有限购要求。 这已经足够满足大部分人的需求,但家中需求量大的,或是去晚了的就只能去买商户的粮食。 一开始有的商户还不信邪,打算集体关店,再私下高价售卖,但没卖出几斤粮食就被人告发了。 粮食被收缴了不说,人还被关起来了。 这下,一个个都老实了。 平西伯府。 还未付出行动的江崇怒气冲冲地冒雨找到了唐清月。 少女也是才知道消息,此刻同样是六神无主。 上一世,京城的粮仓恰好需要替换新粮,陈粮清理干净后新粮还在路上就下起了大雨,所以当时只有零星几个粮仓有粮,没坚持一个月就耗空了。 又因为地动,官道长时间未能疏通,大家只能高价从商户那儿买,就这还买不到,许多人两天才吃一顿。 为此朝廷没有限制过商户高价卖粮。 但如今是怎么回事? 少女心慌意乱,总觉得有什么脱离了自己的掌握。 “月儿,当初是你信誓旦旦告诉舅舅,说粮食能卖出十余倍的价格,可是你看……两倍市价,我还要倒贴银子进去,你可真是害苦舅舅了!” 江崇当着平西伯夫妇的面数落唐清月,夫妻二人知道他投入了全部身家,此刻大气也不敢出。 少女被骂心中不服气却不敢反驳。 自己固然有错,可做生意本就有风险,他自己也拍板了,凭什么都怪她? 她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上一世京城被困了足足两个月,觉得事情还有转机。 “舅舅别急,你看官道都堵了,雨也未停,最迟也要一个月才能和外界联系,我们再等等,等朝廷的粮食卖完了,我们再涨价也不迟。” 江崇气得掀桌子,指着少女的鼻子大骂。 “老子也是瞎了眼,你一个闺阁小姐懂什么生意门道,消息还没我灵通。 你知道朝廷早就下令各地州府密切关注河流和官道的疏通了吗?那工部的刘大人,偷工减料被抓了,京城附近的水利全部重新修缮,你难道还没发现,为何下了这么多天雨,京城只是有少量积水吗?” 少女踉跄两步,她不知道刘大人是谁,但江崇提醒了她,就是京城到现在还没被淹没。 上一世,大雨第三天,因为决堤和河流淤堵,京城的积水到了小腿肚,而如今的积水连脚背都盖不过。 少女心慌意乱,想不通为何会如此。 难道是因为她重生了这一切有了变数? “舅舅,你信我,这只是暂时的,京城肯定会被淹……” 尽管已经自我怀疑,她还是坚持要说服江崇去赌。 “我就是信了你的鬼话,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交代吧。” 江崇没有怀疑她和瑞王府的交情,如今知道自己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了,也不敢将人得罪死,放了几句狠话便匆匆离开。 他要趁着现在还能卖两倍市价赶紧把粮食脱手,能收回一点是一点。 可等他回到江宅,又接到了一个噩耗。 仓库里的粮食发霉了,现在只有一半是好的,但也受了潮,若不及时卖出去坚持不了几天。 “噗……” 男人一口血喷洒而出,双眼一翻,直挺挺倒下去。 “老爷,老爷……” 江宅一片兵荒马乱,夏为仪后脚便收到了消息。 受了潮的粮食,即使没发霉,也沾染了霉味,现在怕是两倍价格也卖不出去了。 “郡主,你的信。” 李嬷嬷又去取了信,夏为仪把人都屏退下去,撕开信封上的火漆,拿出里面的信看起来。 信是底下的掌柜送来的,说她的精粮已经全部卖出去,除少部分损耗,大部分粮食的价格在五到十二倍,最后十五万两的精粮卖了一百多万两银子。 看完后,她将信点燃,连同信封一起扔进了火盆里。 第81章 利诱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地动发生在梓州的消息是地动后第七日知晓的。 虽然大雨不停,好在朝廷早就令沿途官员提前做好准备,在发现官道堵塞的第一时间便组织官兵清理沿途杂物,许多百姓也自发参与到其中。 地动后第十天,京城五百里范围内的官道全部疏通,第二十天,通往梓州的官道疏通,大部分州县不再下雨,没有停的地方也只是下着零星小雨。 “回禀陛下,从梓州传回的消息。梓州及附近两百里范围内的州县均有不同程度受灾,梓州的房屋几乎全部垮塌,幸而当地百姓和官兵早有防备,提前储存好粮食又露宿于空旷地带,未造成严重伤亡,目前的死亡人数不足四千,受伤人员已由各地官府接收治疗,目前急需大量药材和郎中。” 皇帝这几日一直在担忧此事,甚至做好了死亡数万人的准备,如今的消息虽同样悲痛,但已经好太多,药材和郎中自然要尽力满足灾区。 此外,还免除了梓州一带三年的赋税,并派兵前往,帮助百姓重建屋舍。 如此,这次灾情才算告一段落。 …… “王爷,郡主来了。” 书房中,端王和萧衍正在商讨要事,听下人传报想着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便直接让人进了书房。 夏为仪一眼看到了男人,他似乎瘦了些,眼中还有些血丝,看得出这段时间很忙碌。 “父王。” 她给端王行了礼,装作才看到男人的模样。 “萧公子也在,女儿可是打扰到父王了?” “唉,无妨,本王与子度不过随便聊聊。” 端王不在意摆手,让下人进来伺候了茶水,等人都下去了,才又问: “赚了多少?” 他帮女儿遮掩了许多痕迹,但具体她挣了多少便不知了。 夏为仪将装了四十万两银票的匣子推到端王面前。 “这就不告诉父王了,反正女儿我现在有的是银子,这是承诺还给父王的银子,女儿大方一次,再多还五万两,父王点点?” 端王把匣子拉开一条缝,只瞥了一眼,便合上了。 “哪儿有父亲借女儿银子还要回的道理,你拿回去吧,就当本王提前给两个外孙压岁钱了。” 说着,将匣子推了回去。 夏为仪有些意外,这可是四十万两,哪怕端王是王爷,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那女儿就替茹姐儿和言哥儿收下了。” 她毫无心理负担拿回了匣子,连假意推诿都懒得装。 男人没好气瞪她一眼,还不忘叮嘱。 “记住,是给我亲外孙的。” 换而言之,别想让宋云谏占一点便宜。 “知道了。” 现在宋云谏花的都是国公府的钱,自己一分没掏。 又问了端王一些朝堂之事,夏为仪才离开书房。 她前脚走,萧衍后脚也向端王道了别,出书房后快步朝着女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没走几步,他在垂花门追上了女人。 “郡主留步。” 夏为仪停住脚步,等他开口。 男人拱手道:“郡主可否赏脸到听雨阁一叙。” 夏为仪眉间闪过一丝愉悦。 “锦屏,玉双,你们先去母妃那等我。” 小丫鬟抬眼看了眼男人,没有多问,屈膝退下。 “萧公子带路吧。” 萧衍做了个请的动作,略微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和她并行。 暴雨后的京城不复往日的闷热,如今进入凉爽的初秋。 湖面的荷叶早已枯败,只剩雨后浑浊的湖水。 青石路已经被下人洒扫得很干净,但还是沾了些水汽,夏为仪的裙摆很长,一不注意就会被打湿。 “萧公子可否为本郡主提一下裙摆?” 萧衍动作肉眼可见地一滞,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才弯腰提起了她长长的裙摆。 “靠近些,你这样容易扯掉本郡主裙子。” 感受到被牵扯的力量,她水灵灵的美目没好气看了他一眼,似妻子对丈夫带着撒娇的埋怨。 萧衍别开目光,默不作声靠近了半步。 二人上到二楼,男人才后知后觉放下手中的裙摆,华贵的绫罗如瀑布撒下,女人的背影飘逸婀娜。 夏为仪一眼看到了花瓶里的紫茉莉,随手取出一支,折掉下面多余的枝条放在手中把玩。 “萧公子要问本郡主什么?” 萧衍开门见山:“一个月前,西南地动的流言可是郡主传播的?” 女人脸上丝毫不见慌张之色,她只浅浅笑了一下,将手中的紫茉莉递到男人面前。 “你为本郡主簪上,我就告诉你。” 男人犹豫片刻,伸手接过茉莉,插在她右侧的发髻上。 她今日打扮得清雅,紫茉莉因为簪在她头上似乎变好看了些。 萧衍簪好花便收回了手:“郡主可以告诉在下了吗?” 她不着急回答,而是靠近他:“好看吗?” 这里没有镜子,她只能问他了。 萧衍深吸一口气,语气平稳:“郡主美貌无双,无论簪何种花都是好看的。” 夏为仪承认被取悦到了,决定放他一马,回答他的问题。 “看来萧公子什么都没查到。” 男人不置可否,不然也不会来问她了。 不过看她如此反应,他已经坚定了心中的猜想。 “郡主是如何知道梓州会地动的?” 夏为仪仍旧不慌不乱。 “你这么咄咄逼人,任谁都不会告诉你的,不如……萧公子让本郡主一亲芳泽,你想知道的,本郡主悉数告知。” 萧衍下意识要拒绝,但她声音如魅魔般诱惑,还有一双让人无法拒绝的美目,看他的时候温柔而强势。 “机会只有这一次,你若从了我,我便告诉你。” 男人看她红唇逼近,双腿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他只好伸手挡住她的靠近,女人却一下吻在了她掌心。 他指尖颤抖了几下,触碰到女人白嫩的面颊。 “萧某已经知道答案了,郡主的算盘打错了。” 偷香失败,夏为仪也不恼怒,仿佛没长骨头一般顺势软绵绵靠在他怀里,两条胳膊挂在他脖子上,阻止他离开。 萧衍僵住,却不忍推开。 “萧公子难道就不想知道,十五年前,屠戮萧家满门的凶手是谁吗?” 第82章 臣服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 时间仿佛被静止,唯有男人的瞳孔在不断放大。 “你、说、什、么?” 他一字一句问道,眼睛逐渐变得血红。 这样的他,好似一只复仇的孤狼,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敌人决一死战。 夏为仪却不害怕,她摸上男人的脸颊,温声细语。 “你没听错,你一直查不到的凶手,本郡主知道。” 萧衍猛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你到底是谁?” 他的力道不大,并没有捏疼她。 “我是谁?本郡主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叫夏为仪。” 男人不信,死死探究她脸上的每一寸,想要看出些许端倪。 “能提前预知地动,还知晓十五年前的迷案,郡主是把我萧某当傻子?” 他从没怀疑过女人是拿萧家的事诈他,甚至无比笃定她知晓真相,激动的同时更加气愤。 自己十几年苦寻不到的真相突然站出来一个人说能告诉他凶手是谁,如何不令人崩溃又亢奋。 “呵!”她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扯出被男人抓住的手,张开双臂在他面前转了两圈。 “萧公子是不是志怪话本看多了,把本郡主想象成妖精了不成? 先不说妖精有没有那本事,就单说本郡主就算真是妖精,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和我谈条件?” 萧衍看着他,默不作声,眼中的怀疑并未消散。 因为转了两圈,女人的外袍有些滑落,露出一侧雪白的香肩。 她没有急着提上来,而是一步一步逼近他,几乎要贴在他身上。 “你猜得没错,流言,是本郡主让传的,不过可不是你想的怪力乱神。 天下能人异士众多,父王身边有你们这些谋士,本郡主身边又何尝不能有几位贤才?” 她现编了一个借口,听起来倒有几分可信度。 萧衍凝视着她,不知是否信了她的话。 “郡主要萧某做什么?” 他不苟言笑,语气中多了几分认命。 原本他跟在端王身边,就是想借势查到当年的凶手。 但当年他死里逃生的时候不过八岁,没有过人的学识和强健的体魄,更不敢轻易找上萧家的亲友,如今又过去十余年,曾经的蛛丝马迹早已消失在岁月长河中。 甚至连名震一时的兰陵萧氏也不再有人记得。 他想查,难如登天。 如今有一个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他势必要把握。 哪怕,代价是出卖自己。 “萧公子想好了,本郡主要你做什么都答应?” 男人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除了放弃家仇和背叛王爷,郡主可以提任何要求。” 他加重了“任何”两个字,其中暗示不言而喻。 夏为仪妩媚一笑,纤纤食指勾进男人的腰带,将他带到阁楼的角落,那里有一半人高的矮柜,高度只到男人的臀部。 萧衍任她牵着走,看起来少了几分抗拒。 想要得到什么,就不要再给自己立牌坊。 到了柜前,她软声道: “抱本郡主上去。” 萧衍顿了片刻,微微蹲下,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穿过她膝盖下方,将人抱了上去。 古代的柜子十分结实,和地面的贴合度还高,她动了几下柜子十分平稳,没有产生一点动静。 夏为仪意味深长笑了一下,随手脱下已经半松半垮的外袍,露出雪白的肩和精致的锁骨。 这具身子原本因为抑郁又缺少锻炼,肌肉有些松垮,好在天生条件好,她穿过来每日坚持做瑜伽和有氧运动,如今身材丰腴、皮肤紧致有弹性,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婀娜多姿,活色生香,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喜欢。 讲真,若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实在长得好,她都舍不得随便找个男人伺候她,不然谁占便宜还说不定呢。 就如同在现代,男人她有四不要。 脏的不要,丑的不要,不行的不要,被闺蜜睡过男爱豆肯定不要。 萧衍几乎是立刻把目光挪向了地面,夏为仪也不急,吩咐道: “去洗个手,再漱个口,然后立马回来。” 男人不知她想做什么,但更不想看到她继续脱下去,匆匆转身离开。 夏为仪盯着他的背影,堵死他的退路:“本郡主最多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后你若没回来,本郡主就记不住秘密了。” 想拖延时间?没门儿! 萧衍彻底没了挣扎的机会,出去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甚至还换了身衣服。 他站在半遮半掩的女人面前,不再躲避眼前的景色。 “郡主说的在下已经都做了,周围的下人也全都走远了,还有什么吩咐?” 他的主动和举一反三让女人很满意,她伸出修长的腿直接勾上了男人的腰,萧衍立刻扑倒她怀中。 夏为仪搂住他的腰,带着微微喘息。 “现在,吻我。” 萧衍略带迟疑,低头去碰她的唇,但他没有经验,高挺的鼻梁撞得女人脸疼。 她猛地捶了一下男人胸口,语气娇蛮:“真笨。” 说完,捧上男人的脸,挺起腰吻了上去,这一次,她如蛇精吐信子的行为不再被拒绝,男人被迫接受,再被她引导成三分主动。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有一股淡淡的香,具体形容不出,像春天清冽的气息,让人沉醉迷恋。 她也趁机握上男人的手,教他如何取悦。 要不说聪明的男人就是好,她只略微教了一会儿,他便无师自通,夏为仪在他怀中软得没了骨头,忍不住发出上不得台面的声音。 萧衍听了脸色涨红,气息开始不稳。 “郡主想要人听见?” 夏为仪毫不在意,她只是喜欢这种偷感的刺激,不代表怕被人知道。 她都是寡妇了,还不能有男人? “让人听见不更好?这样就不用偷偷摸摸了。” 她在男人唇上咬了一下,像是惩罚。 “这种时候还在想别的,是本郡主让萧公子感到无趣?” 她可太有趣了。萧衍心想。 不再多问,两人继续胡闹,等到夏为仪满意了几回,她才奖励地在男人唇上一吻,嫩白的指尖触碰他的薄唇,眉目含情望向他,带着些许暗示。 “子度哥哥的唇,真适合干些别的。” 萧衍不明所以,直到顺着她的目光看到…… 第83章 觊觎嫂嫂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恭送郡主!” 夏为仪满面春风地离开王府,若是细看便能发现她眉眼间比来时多了几分风情。 虽然简单清理过,但她觉得仍有些黏腻,此刻只想赶紧回栖云院好好擦洗一番。 大概穿了半个国公府,在经过一小拱桥时迎面来了个男人。 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穿着天青色的衣服,身形微胖,衬得原本高大的身体笨拙沉重。 “嫂嫂。” 男子挡住她的去路,扑面便是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 夏为仪愠怒看向对方,只见男人油头粉面,让原本还算俊朗的五官一下变得逊色不少,加之他眼底有浓重的乌青,眼白发黄,脚步虚浮,一看便知是个常年留恋花街柳巷的人。 此人正是戚氏的二儿子宋晋秋。 看对方用垂涎的目光打量自己,夏为仪面上闪过一丝厌恶。 “三弟不去书院,在这做什么?” 宋晋秋比茹姐儿还不喜上学,整日和狐朋狗友招猫逗狗,调戏良家女子,她那便宜公公还管不住。 男人刚找戚氏要了银子,才从汀兰院出来,本想直接去赌坊,没想到一眼便被女人吸引住了。 从前他觉得自己那寡妇嫂嫂漂亮有余,风情不足,死了丈夫后更像一具提线木偶,但今日远远瞧着她眉目含春,竟是风情万种,看得他心旷神怡,便情不自禁迎了上来。 “小弟许久未见嫂嫂,自是来给嫂嫂问好。多日未见,嫂嫂出落得愈发妩媚出尘了。” 他说着行了个不太标注的礼,黏糊糊的目光一直落在夏为仪身上。 锦屏察觉到他的不敬,默默挡在了女人身前。 “既然无事,三弟还是尽快回书院,别在不该待的地方逗留。” 她说完等着男人挪开,对方却不为所动,一副痴汉模样盯着自己。 “嫂嫂教训得是,不过都说长嫂如母,小弟想拜见嫂嫂就跟拜见自己母亲一样,算不得乱跑。” 夏为仪嗤笑出声。 戚氏还活得还好的,他搁这说句“长嫂如母”,也是个大孝子。 “既然三弟把本郡主当母亲,本郡主就替婆母好好管教你。来人,把三少爷绑了送去书院,再派人盯紧了别让他溜出来。” 国公府本就在她的掌控下,周遭的下人一听,只是犹豫片刻便上前架在了男人胳膊上,让其动弹不得。 “嫂嫂……” 宋晋秋慌了,开口要求饶,夏为仪忙让人捂了他的嘴。 “赶紧送走,若是国公爷问起,就说是本郡主让绑的,想让三少爷好好读书呢。” “是!” 下人对她言听计从,没一会儿便把人强硬带走了。 没了讨厌的人,空气都好闻了,夏为仪快步回到栖云院,叫了水,任丫鬟把她扶到桶里。 李嬷嬷见到她胸前有几处红痕,心跳了跳,默不作声伺候她沐浴。 …… 宋晋秋前脚被绑走,后脚消息就传到了汀兰院。 戚氏又恼又心疼,猜想是不是夏为仪又发病了,不折磨言哥儿,反倒是折腾起自己儿子了。 “快去告诉国公爷,让他给秋哥儿做主。” 她外强中干地吩咐,连自己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忠国公很快得知了消息,得知儿媳只是把宋晋秋送去了书院便不想过问,可架不住戚氏一直派人来催,最后又哭到了他跟前,无奈只好让人去把夏为仪请来。 下人来栖云院传话时,夏为仪正在看铺子的收益,想了想还是合上账本去了前院。 见到这个跟空气一样的公爹,夏为仪只是简单打量了一眼,不等对方问便将事情经过简单交代。 “三弟不学无术,成日留恋与花街柳巷和赌坊,这样下去恐惹出祸事。加之今日她对儿媳不敬,儿媳便做主,把他绑了送去书院。 若公爹心里有怨言,大可把他从书院接回来,不过儿媳倒不认为自己有错,更不会对任何人赔礼道歉。” 忠国公一听她是生气了哪儿还敢多问,忙安抚她的情绪。 “郡主误会了,你肯出手教训那畜牲,是他的造化,他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是该好好改掉他那些臭毛病了。” 说亲? 夏为仪心里冷笑,极不认同。 这种肮脏的劣质男人谁嫁给他谁倒霉。 “既然是误会,儿媳便先告退了,公爹可还有交代的?” 男人忙摆手:“没有没有,郡主回去歇着吧。” 夏为仪没等他说完,转身就走,忠国公一句怨言也不敢有。 国公府除了有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别的一无所有,还得仰仗着端王过日子呢。 想到儿媳刚刚说宋晋秋对她不敬,忠国公心惊肉跳了一下,忙叫来小厮: “去打听打听,那逆子今天干了什么!” 都在一个府里,小厮没费多少功夫便打听清楚了。 当听到宋晋秋言语调戏夏为仪后,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逆子,逆子,逆子!” 他狠狠捶了几下桌子,捂着胸口目眦尽裂道:“去把那畜牲给我绑回来。”今天他要好好家法伺候。 宋晋秋被送去书院还没两个时辰又被人绑了。 先前被夏为仪的人绑他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见都是自家亲爹身边的人,一下慌了,吓得尿了裤子。 等他如一摊烂泥被甩到忠国公面前时,他刚要开口求饶,一棍子便狠狠打在了他屁股上。 “啊!” 他顿时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爹,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打了,反正先认错总是对的。 可男人今天没那么好忽悠,一下一下越打越重,没一会儿宋晋秋的屁股就被打开了花,衣服被血染了个透。 等他打累了,仍觉得不出气,把棍子交给小厮继续打。 “给我狠狠地打,不敢用力的,就跟他一块挨打。” 怕小厮不敢他还特意交代了一句,小厮刚开始两下打得不重,听了这话也只能重重打下去。 “啊!啊!啊……” 宋晋秋的嚎叫顿时响彻半个国公府,戚氏远远听到,心中绞痛,顾不得仪态快步跑向主院。 见自己儿子被打得血肉模糊,她一巴掌扇在小厮脸上,推开他然后扑到儿子身上。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打死他吗?” “他要不是我儿子,早被别人打死了。” 忠国公指着母子俩怒斥。 “把夫人拉开,给我继续打。” 戚氏被强硬拽开,苦苦哀求却唤不起男人的软心肠,只能任由棍子一下一下打在儿子身上。 “你还有脸哭?”忠国公觉得她慈母多败儿,“这畜牲竟敢调戏自己嫂嫂,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我要不打他,你想想怎么向端王交代。” 戚氏一听差点晕厥过去,心中气自己儿子又气夏为仪。 她身边那么多人伺候,还能被人占便宜不成? 可她终究是不敢抱怨,只能哭着看儿子被打得晕厥过去,等丈夫收手,才敢让人去叫大夫。 第84章 你要造反吗?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只是打一顿还难消忠国公心头怒气,等戚氏把人带走,又下令禁足宋晋秋三个月,等他醒来后还要去祠堂跪七天,前三天不准给任何吃食。 戚氏听到消息后趴在床边低声啜泣。 她儿子还没醒来,老爷都不看望一眼,只顾着惩罚孩子做样子给郡主看。 自己出身不好,可孩子不也是他的,他都不心疼吗? 戚氏越想心中越悲戚,又想起自己的大儿子和小女儿。 大儿子没有世子之位就算了,才学出众却还被宋云谏抢了去国子监入学的资格,小女儿没有人撑腰,堂堂国公府嫡女居然只配嫁给侯府嫡次子。 她越想越伤心,只要有夏为仪和她的几个孩子在,自己的孩子永无出头之日。 这几年,夏为仪怎么能失败那么多次,连个孩子都杀不了? 戚氏眼中渐渐没了眼泪,摸着儿子苍白的脸陷入沉思。 等到大夫给宋晋秋上了药离开后,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她必须要为自己的孩子好好谋划。 …… 夏为仪本是想写信去王府,叫三弟夏怀煊找机会套麻袋把人揍一顿,没想到便宜公爹自己把人打了个半死。 不管是真心惩戒还是做给她看,这个结果勉强让她满意。 她很快将此事抛之脑后,握着毛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最后画了几张草图出来。 锦屏进来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以为是她无聊乱画的线条,便问她: “这几张纸脏了,奴婢给郡主换掉吧!” 夏为仪:“……” 她按住纸张边缘,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不用,你先出去吧,一会儿我自会烧掉。” 锦屏不疑有他,把茶放好拿着托盘出去了。 等门一关上,夏为仪赶紧把墨迹干掉的纸折好放在袖子里。 “有那么丑吗,应该看得懂吧?” 被锦屏打击了自信心,她觉得不放心,又拿出来看了一眼。 嗯……好像,是有一点抽象。 她稍坐片刻,想了想,拿上纸去了言哥儿的书房。 宋知言正坐在窗边看书,因为个子不高,小腿悬空,看着倒是乖巧。 听到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她爬下椅子,恭敬行礼。 “母亲。” 看着生分了些,不过没有对她的惧怕了。 夏为仪走到窗边,扫了眼他看的书,是一本诗集,旁边还有注解,可能因为年龄小控笔能力差了点,但在同龄人中已是一手好字。 “听学院夫子说你近日功课做得不错,等你再大些,娘便送你去国子监。” 国子监最低接收年龄是十二岁,他还差一半呢。 “多谢母亲。” 他极力表现得淡定,夏为仪还是注意到了他嘴角的窃喜。 心中叹气一口,如果不能让他打开心扉,一直这样保持客套的母子关系也不错。 他能走出阴影,能健康长大,自己也算对得起原主了。 “母亲找我有事吗?” 宋知言小声问她,她亲近妹妹多一点,对自己好像有种例行公事的关心。 昨日她已经例行公事看望了自己一次,今天还不到时候。 夏为仪从袖中拿出自己画的草图,放在桌上展开。 “娘这几日手有些不舒服,怎么也画不好,言哥儿帮娘重新临摹一遍可好?” 交给别人画她不放心,茹姐儿画得比她还丑,想了想还是给言哥儿画。 宋知言看了眼画,不解地望向她:“这是龙?” “……” 夏为仪忍不住拍了下他脑袋:“别胡说!” 说完,自己取了笔墨纸砚,把笔塞到儿子手中,亲自指点。 “我说,你来画。” 言哥儿抿唇,但还算配合。 “这儿是直的,这里两个点用弧线连接……” “这里是河流,两边是陡峭的石壁……这里是一线天,一线天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两个石壁之间,只留了很小的缝隙……” 宋知言画到一半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沉浸在自己的解释中,默不作声按她说的画。 一直画到了傍晚,两人才堪堪画好两幅画。 这么小的孩子夏为仪可舍不得他挑灯给自己加班,反正也不急着今天画出来便收拾了准备明天再来。 “今天暂时就画这两幅吧,明日娘再来找你。” 宋知言动了动嘴唇,不太自信道:“我还有课业。” 她眼珠子转了转:“无妨,到时候娘去跟夫子说,就说你写的课业被猫叼走了。” 言哥儿:“……” 父母不应该言传身教吗? “就这么说定了,早些梳洗了歇息。” 她说完就要走,言哥儿突然鼓起勇气拽住她衣摆,让她蹲下来一点。 夏为仪配合着蹲下身,小家伙凑到她耳边,低声问: “你是要造反吗?” 活爹,这是能乱说的吗? 夏为仪扇了扇袖子,一脸嫌弃。 “小孩子别胡说,睡觉去吧!” 说完,匆匆跑了。 宋知言没得到答案沉着小脸思考。 大概是他想多了,她的图十分粗糙,什么也看不出,也不像是有脑子造反的模样,很大可能只是想做个陪妹妹过家家的东西。 夏为仪和言哥儿花了三天的时间终于把图重新画了一遍,宋知言更确定她是要过家家了。 等到孩子要去书院那天,她遵守承诺,亲自送两个孩子去上学。 到了书院,她带了礼物去见言哥儿的夫子。 “本郡主养了只猫实在调皮,把言哥儿的课业叼走落到水里打湿了,实在挤不出时间再写一份,今日特来向先生说明,先生莫要责怪他。” 宋知言觉得很没脸,站在她身后抬不起头。 夫子看了眼言哥儿,又看了看面前的女人,心中了然。 “郡主客气了,这次旬休的课业多是抄写和背诵,小世子的字一向不错,课本更是倒背如流,课业本就是照顾其他孩子的。” 夏为仪没有丝毫被拆穿的窘迫,把人送到便离开了书院,半路去名下的酒楼换了辆马车,去到一处宅院,离给谢云玠准备的房子只隔了四五户人家。 到了门外,她在车内戴好幕笠才下车。 一进门,便听到了愠怒的声音。 “你可检查好了,我有没有病?” 第85章 拿下萧衍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一进内院便见一老头提着药箱被赶出门。 “郎君没病,郎君没病,你不要误会,老夫只是看看郎君是否康健,没有别的目的。” 大夫一边踉跄跑路一边解释,看到夏为仪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 “夫人,老夫按您说的给郎君检查了一遍,他没病,十分干净。我都说了,男人忌讳这个,夫人你看我还摔了一跤,出诊费你可不能少我。” 夏为仪给了他一个银锭,挥挥手让他出去。 “夫人爽快,老夫祝你和郎君白首偕老。” 老头拿了银子,对着银锭咬了一下,心满意足、手脚麻利地跑了。 丫鬟很有眼色地把内院门关上,把空间留给里面的人。 萧衍站在门内愠怒地看着夏为仪,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受了莫大的屈辱。 “郡主这是何意?” 夏为仪走过去,把他推到屋内,反手将门关上。 “本郡主担心公子的身体而已。” “什么病需要脱了衣服检查?”他隐忍看她,脖子都气得变了色,“郡主既然怕萧某有脏病,避而远之便是,为何又要来招惹?” 他尚未婚配,又没有过女人,去哪儿染来脏病? 再说,她若嫌弃,那日又为何…… 夏为仪淡定地倒了杯茶,浅饮半盏,走到男人跟前,将剩下半杯茶喂到他嘴边。 “消消气,本郡主当然知道萧公子洁身自好。只是女娲娘娘当初造人时有失公允,我们女人的身体更容易感染脏病,而且往往都是你们男人带来的。 本郡主并非是怀疑你,只是怕萧公子身边有几个狐朋狗友,若你们高兴了促膝长谈或是一起泡个汤池,那就危险了。”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她一直看着男人的眼睛,情真意切解释,萧衍听后心中的怒气渐渐平复了,甚至反思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否过激。 “在下刚才冲动了,郡主见谅。” “无妨。” 夏为仪亲了亲他唇角,表示自己不介意。 她这人会换位思考,若是换做是她无缘无故被人怀疑恐怕会头盖骨都给对方掀了。 可能半坦诚相见过,萧衍不再抵触她的亲吻,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只可惜她浅尝辄止,微微触碰便分开了。 “行了,还是办正事吧。” 她拉着男人的手走到床边坐下,张开双臂,萧衍屏住呼吸为她脱下外袍。 本以为她会让自己继续,谁料她突然掏出了一叠纸,几下翻开平铺在床上。 他已经做好上面是污秽之图的准备,但定睛一看,瞳孔猛地缩紧。 图纸很粗糙,甚至控笔也很一般,但山川河流的走势以及地势高低都清晰表现出来了。 “这是……” 单看看不出是什么,但她不会无聊到拿一张废纸捉弄自己。 夏为仪并未点明:“我知道,你有几个会堪舆的朋友,连我父王都不知晓。正好我手里缺几个人,你让他们为我办事,事成后不会亏待他们。” 萧衍别有深意看着她,她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那她知不知道,他那几个好友长得还不错? 但他随即又放下心来,那几个朋友有本事但风流成性,她应该不会喜欢。 想到这,他莫名松了口气。 “我会找机会引他们见郡主一面。” 夏为仪摆手:“那倒不必,到时候自有人和他们碰面,他们只需帮我找到地方就行。” 她想找的是书中的一处金矿,但她只记得地方在鹿州,书中也只简单介绍了金矿附近的地貌特征。 所以她只能按照记忆简单画下来,让人抢在靖王之前找到。 把图纸重新叠好放到一旁,夏为仪眼神变得不正经起来,软骨头地往床上一躺,单手撑着脑袋,朝男人勾了勾手指。 “脱了,躺过来。” 萧衍脱去外衣,只留里面洁白的中衣,正襟危坐在女人身旁。 “呵!”她从后面趴在男人肩上,语气调侃,“乖,别紧张,本郡主会好好疼你。” 萧衍有为了真相妥协的原因,但他若不愿,女人再如何威胁也没用。 此刻被她如小倌一样逗弄心中被激起了胜负欲。 他握住女人从肩上探到他胸口的柔荑,生硬道: “郡主让萧某看的书我看了,萧某自认过目不忘,擅长举一反三,郡主可要体会体会在下学得如何?” “你真看了?” 她有些意外,那日分别她只是随口一说,本以为依照他的性子不屑看那些书,没想到他真的听进去了。 “郡主吩咐,如何能不从?” 夏为仪发出两声干笑表示不信。 “行,本郡主给你这个机会。” 她从身后挑起男人的下巴,让他侧头直视自己的眼睛。 “现在,取悦我!” …… 晌午过后,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水在瓦片中间凹陷的水槽聚集,最后顺着屋檐滴滴答答滑落,院中的泥土被浸湿后散发出雨后独有的芬芳。 淅淅沥沥的雨声催人眠,守在屋檐下的小丫鬟昏昏欲睡,在雨声的遮掩下她大多时候听不到屋内的任何声音,只有偶尔几声控制不住的娇呼混杂着雨声传入她耳中。 雨下了停,停了又下,时急时缓,小丫鬟打了个哈欠,觉得这雨一时半会儿许是停不了,蹲坐在角落抱着膝盖进入梦乡。 屋内,萧衍起身。 抬起拇指擦掉唇上的水光。 柔软的被衾好似云朵,夏为仪舒服得不想动弹。 “郡主……” 乌黑的发散落在男人后背,他溯流而上,吻在女人耳侧。 “嗯。” 夏为仪累得不想睁眼,嗓子干得不想说话。 萧衍察觉到她的不适,下床取了茶水喂到她嘴边,她闭上眼睛连喝几杯才舒服了些。 她喝水时,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洁白身躯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青色血管旁有点点红痕,像是冬月的腊梅,是雪中的唯一绝色。 “郡主还要吗?” 夏为仪以为他问的是茶水,摇了摇头。 “可在下还觉得不够。” 她睁开眼,只见腰腹间布满浅红抓痕的男人眼睛黑得可怕,他一步步靠近自己…… 第86章 前夫哥忌日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小小姐,郡主今天不回来了,奴婢陪你睡吧。” 茹姐儿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往夏为仪屋里跑,李嬷嬷却告诉她娘亲今天不在府里。 不是早上才了送她和哥哥去书院吗? “小小姐,拂冬陪你睡吧。” 拂冬又问了一遍,小丫头却摇摇头。 她只想和娘亲睡。 “不,我自己睡。” 她抱着枕头回到自己的卧房,爬上床小身子躺了上去。 对没有娘亲陪睡这件事,她接受良好。 娘亲肯定也是想她自己的娘了,想和外祖母一起睡呢。 …… 雨下到深夜才结束。 夏为仪困得不行,似一条咸鱼瘫在床上。 倒是她小瞧了萧衍。 本以为他脱下衣服后肌肉不如谢云玠遒劲,没想到潜力这么大。 他第一次马失前蹄草草交代,被她嘲笑后大概是滋生了反骨,然后她便像锅里的咸鱼,被来回翻炒。 “给我倒杯水。” 萧衍只得捡起地上的外衣披在身上,摸到茶水早已凉透,便推门叫门外的丫鬟提壶新的热水过来。 小丫鬟听了大半天的墙角,此刻见了男人满脸通红。 夫人的声音婉转娇柔,郎君的喘息也听得人面红耳赤呢。 “是。” 小丫鬟不敢直视,忙去厨房要水,没一会儿人便提了热水过来。 “可要奴婢重新沏茶?” 萧衍接过水壶:“不必。” 说完,转身关了门。 他重新取了个杯子,倒了水,等到温度合适才走到床前。 夏为仪爬起来半靠在床头,这会儿倒是精神一些了。 “喂我。” 萧衍坐下,将茶杯小心递到她嘴边,看她红唇小口小口饮水,喉结不由上下滑动。 直到喉咙的干涩感消失,夏为仪才推了推他。 “你累了一天,也喝点。” 男人端着杯子的手一顿,别有深意看向她面若桃花的脸。 “我不累,况且……” 他视线往下挪了些,“也不渴。” 夏为仪噗嗤笑出声,这男人还怪闷骚的。 可能一开始因为自己威胁他,他处于被动,心中的傲气让他无比别扭。 可如今得了滋味,沉沦的模样恨不得让人把他藏起来偷偷享用。 等男人上了床,她从身后抱住他。 她此刻连件肚兜都没有,温软的触感让萧衍隐隐有了再次复苏的迹象。 夏为仪并没有意识到,因为她此刻又正经了。 “本郡主言而有信,你今天的表现我很满意,陷害萧家的凶手……” 她凑到他耳边,正要低声道出真相,萧衍却突然把她扯到了怀中,呼吸交织,热烈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夏为仪的声音尽数被吞噬,接着身体一轻,萧衍将她的腿缠在腰上,抱着她下了床。 房间里有一面梳妆镜,十分高大,能照出人的大半个身子。 看男人走向了镜子,饶是她身经百战也红了脸,埋头在他脖颈上咬了一下,恶狠狠道: “你到底看了什么书?” 他起初的生涩并非作假,但这才第一天,他的学习能力是不是强得变态了点? 到了镜前,萧衍单手托着她,另一只手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扫干净,接着将她放上去。 他双手撑在她两侧,将人整个圈起来,弯腰和她面庞相贴。 “萧某说了,我惯会举一反三。难道……郡主不喜欢这样?” 他此刻宛如魔魅,声音低沉磁性,和前两日还疏远的模样大相径庭。 夏为仪承认被他勾引到了。 怎么会不喜欢,她可太喜欢了。 …… 小丫鬟本以为里面消停了,却突然听到里面又传来叮铃哐啷的声音。 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她想暂时走远一些,却突然见到有扇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一点。 怕两人着凉她要去关上,却不小心从缝隙里看到了一截嫩白的小腿。 搭在冷白宽阔的肩膀上晃晃悠悠。 她忙撇开眼,快速将窗户合上。 大概是动静大了点,里面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瞬,很快又再次响起。 丫鬟逃也似的离开,心道郎君的身体真好。 …… 第二日。 日上三竿时夏为仪醒了,醒来时她躺在干净整洁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身上似乎被擦洗过很是爽利,她起身,被子滑落腰间,露出里面崭新的赤色鸳鸯肚兜。 “……” 她想到什么没忍住笑出来。 “也没错,萧狂徒。” 揉了揉酸涩的腰,她唤了丫鬟进来为她梳洗。 坐在明亮的镜子前,昨晚的记忆好似浮现在眼前,当时的舒畅还记忆犹新。 只可惜,萧衍还要给她父王办事,早早离开了。 简单梳洗后,夏为仪容光焕发地回到国公府。 到了栖云院,她见李嬷嬷正在把一叠铜钱纸放进竹筐里,心中疑惑。 “郡主回来了。” 李嬷嬷又放进去一堆叠好的元宝,平日和蔼的脸上今日多了几分惆怅。 似乎这股惆怅还是朝着她来的。 “明日是郡马爷的忌日,要用的东西奴婢都准备好了,郡主看看可还有缺的?” 每年忌日,她都要去郡马爷的坟前探望。 夏为仪立刻收起脸上荡漾的笑,心中狂敲木鱼。 对不起了原主,对不起了前夫哥,她真没想起这事。 她掏出丝帕在眼角擦了擦,似乎看淡了,但别人一提起还是会难过。 “嬷嬷办事我放心,一切都交给嬷嬷安排,我想一个人静静。” 李嬷嬷以为她是伤心了,也仔细看她眼睛。 “还有一事需要郡主决定,明日,可要带上言哥儿和茹姐儿他们?” 她想的是茹姐儿没有去过郡马爷的坟前,言哥儿也只在他下葬的时候去过。 如今郡主病好了,如果带上两个孩子,郡马爷在泉下一定会高兴。 夏为仪没什么好拒绝的,既然是孩子的父亲,理应让他们去看看。 “我自然是想带着他们,不过还要问问他们的想法,我有些累了,嬷嬷去帮我问问吧。” 她是真的有些累,特别是腰和腿。 下次她得让萧衍学学推拿,事后好好给她按按。 “是,郡主快去歇着吧。” 李嬷嬷目送着她进屋,心中开始沉思。 上次见郡主胸前有经历过情事的痕迹,如今面对郡马爷的忌日表现得也不如往年那般伤感,看来是真的在外面有人了。 她倒没觉得有什么,反而为她感到欣慰。 郡马爷人很好,可郡主还年轻,她若真的喜欢,身份合适就再嫁,若是对方身份差点,带进府里养着也行。 第87章 祭拜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宋世子葬在京郊的宋家祖坟。 一行人刚到卯时便出发,等到了宋世子坟前已到了晌午。 夏为仪带着两个孩子虔诚祭拜一番,茹姐儿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很茫然。 她没见过父亲,更不会察觉到自己缺少父爱。 言哥儿如今已不记得父亲长什么样子了,只有给他看画像的时候才能勾起一丁点的回忆,但也不多。 古代祭拜流程多,饶是夏为仪特意要求精简,还是花费了一个时辰。 祭拜过后,李嬷嬷提醒她该回去了。 如今白日渐短,不早些离开,回去天该黑了。 “嬷嬷你先带他们兄妹上马车,我还想和夫君聊两句。” 李嬷嬷哎了一声,招呼着其余人回去。 等人都走远后,夏为仪才从袖中拿出一个刷了漆的木盒,里面是原主常戴的首饰,都是宋世子在世时送她的。 她找了条结实的树枝,在墓碑下挖了一个坑洞,将木盒放进去后重新掩埋,最后还撒了些干燥的尘土上去。 “你的身体暂时是不能埋下去了,如果世上有鬼魂,希望你能暂时依附在这些首饰上,如此你们夫妻二人也算是团聚了。” 她低声自言自语,直到再看不出破绽才起身,对着墓碑拜了拜。 “你放心,我夏为仪并非狼心狗肺之辈,如今我成了你,得了你的肉体,享受你原有的宠爱和尊贵的身份,作为回报便会好好将你的两个孩子抚养成人,不让他们步入命定的悲剧。 若你在天有灵,便让言哥儿早日解开心结,也顺便保佑保佑我,让靖王和瑞王早日嗝屁,我也好当大公主爽一爽。” 她很快将手里的纸钱烧了干净,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灰,再次一拜。 “往后我可能不会常来了,或许下一次见面,我已经成了公主,又或者是我失败了被靖王弄死,成王败寇,我都接受。” 一番肺腑之言后,她看了看墓碑,毅然转身离去。 风吹动了纸钱燃烧后的灰烬,空气中是草木燃烧后的气息。 一双黑面白底的皂靴从大树后走出,阴沉的桃花眼盯着女人远去的背影,红得异常的薄唇轻启。 “有意思。” …… 回到京城已是傍晚,晚饭时宋云谏来了一趟,表达自己对宋世子的怀念,又解释自己今日听夫子讲学不能去坟前祭拜。 见夏为仪神色淡淡,他怕她觉得自己忘恩负义,又谈起宋世子还在时一家人的幸福,怀恋而向往。 夏为仪觉得他纯粹就是想勾起“自己”的伤心事,好让她再次犯病。 只可惜她都换了芯子,前夫哥在她心里掀不起一点波澜。 等人走后,她把言哥儿身边的观棋叫来。 “看着他来气,你去教训他一顿。” 观棋一愣,想起端王妃的交代,只要不威胁两个小主子的性命,她可以任由郡主差遣。 于是点了点头,扯掉外面的衣服露出夜行衣,几个跳跃便消失在黑暗中。 她走后,夏为仪依旧心烦气躁,又想自己是不是冲动了点。 这可是男主,能被说打就打吗? 还没等她多想,观棋便回来了,带着一身血。 她噗通跪在夏为仪面前,一副请罪的姿态。 “奴婢无用,未能完成郡主交代的任务。” 她吐出一口血来:“大公子院里有一武艺高强的男人,奴婢刚要刺杀大公子,他便出手相救,他武艺在奴婢之上,奴婢全力以赴才方能逃命。 郡主放心,奴婢蒙了面,那人似乎也不想暴露,未能引起大的动静,他不知是奴婢动的手。” 夏为仪错愕,观棋是会理解的,她让她教训一顿,她竟要直接干掉,不愧是王府培养出来的人。 同时又意外宋云谏身边有人保护他,但她很快释然,似乎本该如此。 无名乞丐、养子、惊才绝艳,放在小说里一定有隐藏身份。 “你快去包扎一下,这两日你就歇着。” 观棋领了命令退下,夏为仪在屋内踱步,猜测宋云谏的身份。 这几个月观察下来,她发现宋云谏和靖王还没有任何联系,想来是还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份。 原书里到结局他的身份也没挑明,很可能有个上不得台面的原因。 夏为仪想得脑子疼,想了想还是先放到一边。 宋云谏身边居然有高手保护,说明国公府很可能成了一个筛子,她必须好好筛查一番。 于是,第二日她难得起了个大早,让人将府中下人的名册拿过来,一个个刨根问底查清楚。 连着查了三日,除了修竹院的人,其余人都身世清白,稍微有点小权力的嬷嬷和管事都是她从王府带来的。 修竹院的下人是原主买的,有少数几个是宋云谏自己去牙行选的。 她将这几人的名字圈起来,靖王的人大概率就在他们里面。 观棋说那人武艺高强,看来她也得找几个厉害的人保护自己。 她想了想,决定写信找端王要几个人贴身保护。 写完信,她又想起手中另外两份图纸,打算再见谢云玠一面。 谢云玠先前被派出去防止暴乱,过了一个月才回到京城,如今述职完成,怕是想她想得发疯。 她叫来了负责和外面掌柜联络的嬷嬷。 “你去一趟澹泊斋,告诉他们今天加售五十本临风先生的《赘婿》。” 谢云玠身份特殊,她不敢和他有书信往来。 澹泊斋是她名下的铺子,除了读书人常看到典籍,还与许多写话本的先生合作,每年都能推出几本爆款,供不应求。 书斋平日的加售是五百本起底,于是她和谢云玠约定,若是书斋加售的书少于五百本,就是自己约他在小院见面。 五十本是相约第二天见面,之后每加五十本就往后推一天。 若是他能如期赴会,便会让小厮去她名下酒楼里买一份当归海参汤。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个暗号。 夏为仪想想还觉得有些好笑。 没想到有一天她泡男人还要用上谍战剧里的手段。 约莫午时过后,有人来报说谢云玠带着谢老夫人去了店里,点了一桌的招牌菜,其中便有当归海参汤。 这是真猴急啊。 晚些时候宫里传来消息,说钦天监已定好了宋宴礼和唐清宁的婚期。 就在来年三月殿试后没多久,宫里最迟过两日就会传旨下来。 夏为仪让人将此事告知了宋宴礼。 他学问不错,听说考进士没问题。 也算得上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了。 第88章 这蚊子真可恶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北方的初秋早上已有些凉意。 夏为仪比刚来时穿得厚了些。 上辈子她生活在南方,草木一年四季都是绿的,如今倒是亲眼见到了小学课本里说的树叶一夜变黄的壮观场景了。 只是她依旧有些不习惯,一是没有手机电脑,二是这些人老把南方绿化带里花卉当成宝,让她哭笑不得。 可能是每天睡得早,现在她已经习惯了早上天没亮就起。 简单用了早饭后,她上了辆马车,又一路换了两辆车、两身衣服才到了小院。 “夫人,郎君已经到了。” 夏为仪看了看蒙蒙亮的天色,好似笼了一层黑纱。 倒是来得早。 她点点头进了屋,一开门便被宽阔的怀抱罩住了。 “我好想你。” 男人搂得紧紧的却丝毫不会让她不舒服。 她敷衍回他:“我也想你,你先松开,坐下说。” 谢云玠不依,稍微蹲下来,然后单手将她抱到了窗边的软榻上。 他把人小心放上去后并没有挨着坐下,而是蹲在她面前,脑袋枕到她膝盖上,像狗狗一样蹭了蹭。 “你终于肯见我了,这个月我想你想得夜不能寐。” 夏为仪摸着他的鬓角一下一下轻抚。 “嘴上说想我,可你都回京几日了,怎不主动找我?” 两人的暗号是反过来的,他想见她就去点当归海参汤,她同意则加售。 不知是哪句话激到他了,他突然起身,脑袋埋在她胸前,声音闷闷不乐。 “我想,你最近应该会想宋世子多一点。” 她和宋世子的爱情广为流传,自然便觉得到了对方忌日这几天,她难免会伤感。 他也想来安慰她,可心里又难受,同时也觉得别人丈夫的忌日,自己一个没名没份的去打扰她,很像小妾挑衅原配。 夏为仪错愕,眼中闪过心虚。 她不仅忘了,还在前一天和萧衍鬼混了一天一夜。 不过这男人也太可爱了点,居然和一个死人吃醋。 难道这就是白月光对现任的杀伤力? “不高兴了?”她笑问。 男人在她锁骨上亲了亲:“也没有一点都不在乎,但他在你心里始终特殊,我只是恨自己做得还不够多,不够好,甚至可能此生都无法替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所以,郡主多爱容瑾一点好吗?” 夏为仪抱着他的脑袋往怀里压:“我的大将军怎么还是个醋坛子?你不必和他比,你是独一无二的。” 男人有一点点被安慰到。 和死人永远抢不过,只要当下她心里有他就够了。 “那你说你爱我。” 夏为仪被他缠得不行,她不喜欢说这种肉麻的话,只能转移话题。 “醋坛子,大好时光你真要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话上?” 她抬起腿勾到他腰上,撩拨的意思昭然若揭。 他二十四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又刚开了荤,被她一撩便招架不住,哪儿还有心思吃醋。 他立刻将人抱起走向寝房,一路上两人的衣服扔了一地。 脱下肚兜时,他顿了顿,指腹碰到一处红痕。 “……” 这里是萧衍弄的,还没消下去。 夏为仪淡定地思索片刻,拍开他的手。 “别碰,我都痒几天了。” 谢云玠松了口气。 原来是蚊虫咬的。 他低头亲了亲:“这蚊子真可恶,居然跟我抢吃的。” 说完竟是轻咬了一下,夏为仪哼哼两声,勾着人倒入柔软的被衾中。 …… 谢云玠是武将,天赋异禀却粗中有细,怕自己伤了她每次两三回便不再继续。 他伺候得夏为仪很舒坦,但和他一起确实需要些体力,他的贴心倒是正中下怀。 偶尔的强势是情趣,但前提是她得舒服。 到了晌午,丫鬟敲门问两人什么时候用午膳,谢云玠恋恋不舍从床尾起身。 “郡主,先吃东西。” 他擦了擦唇,捡起衣服给她一件件穿好。 夏为仪的确饿了,任由他伺候。 让丫鬟把午膳放到旁边的厢房,两人不慌不忙用完,外面吹起了风。 这个时节容易着凉,男人起身将窗户关起来,又问她冷不冷。 她摇摇头,知道男人待会儿还要去军营,就不逗他了。 从袖中取出两张图纸,她交到男人手中。 “平阳无聊自己画的,将军给我看看?” 图纸没有展开,谢云玠以为会是自己的画像,满心期待地打开,看到的却是比画像还宝贝的东西。 图纸是分成两个部分画的,他只看了一眼,便将两张图合在了一起。 “这是弩?不对,好似大了点,这里是三个弓?” 不愧是大将军,他很快对着图纸钻研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差不多明白了其中原理,激动得长睫颤抖。 “谢某看懂了,这里郡主应是少画了个牵引钩,还有这,应该加个滚轮……” 靠着夏为仪粗糙的图纸,他自动脑补出了三弓床弩的完整结构。 “若是以精铁替代,至少需要三十人才能拉动,但极大可能能射穿城墙……” 他激动得自言自语,夏为仪见此松了口气。 她只记得大致的结构,还好她相信古人的智慧,谢云玠不是个只会冲锋陷阵的莽夫。 等他稍微冷静下来,她才问道:“将军你看看射程能到三百丈吗?” 谢云玠很乐意和她探讨这个问题。 “何止,若是能成功造出,换上最好的精铁和弓弦,三百丈只是精准攻击距离,最远应该能到五百丈。” 夏为仪再次意外,东西还没做出来他仅靠理论就推断出了十分逼近真相的答案。 宋代的三弓床弩,攻击距离正是1500米。 “没想到郡主还懂武器,在下佩服。” 他出自真心地向她拱手行礼,两人有了关系后,他很少这么客气了。 “我哪儿懂这个,不过是梦中神游仙境,窥得几分机缘而已。” 谢云玠觉得她是谦虚,也不点破。 “这样好的东西,郡主怎不给陛下?若是能大量造出,将会是攻城掠地的一大杀器。” 夏为仪想了想,试探道:“将军可否为我保密?” 谢云玠顿时沉默,目光低垂下来。 两人在一起时太过美好,他差点忘了,她是端王殿下的女儿。 夏为仪盯着他的脸,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变化。 直白一点,她除了贪图他的美色,更多的还是为了他的兵权。 如果连床弩都不会为她保密,兵权就更别想了。 这也算是一种试探。 第89章 首辅自荐枕席?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二人相对而立,互相沉默许久。 或许是要到去军营的时间了,他终于开口。 “谢某会为郡主保密,图纸在下拿回去重新画一幅,找机会再交给郡主。” 夏为仪信任他的承诺。 “多谢将军。” 她如初见面时疏离,谢云玠胸口涌起一股酸涩。 明明半个时辰前,二人还亲密无间。 “时候不早了,将军莫要误了上职的时辰。” 她笑着开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图纸我会尽快画好,还会帮郡主寻找能做它的能工巧匠。” 他将图纸收入袖中,最后看了她几眼,道了句保重便离开了。 夏为仪也没送他,而是回了卧房,没事一般躺在了床上小憩。 谢云玠是个纯臣,书中靖王数次威逼利诱都没能让他妥协,她当然不会自信到以为睡了几觉他就会置谢家人的生死于不顾,毫无保留为自己效命。 她愿意给他时间好好考虑。 哪怕最后结果不如她意,两人露水情缘一场,也不算亏。 而且,以他的脾性,她相信若将来自己遇到危险,他也会出手相救。 她秀气地打了个哈欠,不再将此事放心上,靠着软枕美美睡了一觉。 而此时赶去军营的男人一路被风吹红了眼。 到了军中,他衣服也未换,直奔校场而去,又点了几个精锐的将士。 “你们一起上,本将看看回京后你们的本事有没有退步。” 几人面露菜色,以他们的经验来看,今天将军心情不佳。 难道是被老夫人催婚了? 谢云玠武艺高强,又有怒气加持,几人很快被他掀翻在地。 他心中怒气并未因此消散,想了想,手下是打仗的人,不是他发泄的工具,他捡起外袍穿在身上,回到帐中打起了沙袋。 一拳下去,沙袋破裂,里面的沙倾泻而下。 谢云玠看着脚边的尘沙,喃喃自语。 “你到底喜欢我的人,还是我的兵权?” …… 夏为仪睡醒后已彻底将此事抛之脑后,打算去看看各个铺子的经营情况。 若有合适的机会,她打算将手里的银子拿一部分出来扩大产业。 别看她手里有两百余万两,若是想成大业,还远远不够。 身为郡主,她可以有赚钱的铺子,但不能像富商那般敛财。 她需要一个人代替她经商,最好是眼光独到。 只可惜,她手里暂时没有这样的人才。 她正想着,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好在她及时抓住扶手才免遭被甩出去的命运。 “发生何事了?” 车外,丫鬟的声音有些紧: “郡……郡主,是,是裴大人!” 她拧眉,面上闪过一丝不悦。 夏为仪一把掀开车帘,欲要看看是哪个裴大人这么大狗胆,谁知两把锃亮的刀一左一右架在了她脖子上。 “……” 夏为仪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淡定下来。 这是城内,还没人敢当街对皇家郡主出手。 她忽略掉脖子前的两把刀,发现街道两侧的行人和商贩不知何时消失无踪。 夏为仪看向对面的马车,只见裴恒之身着一身青衣,眉眼淡漠阴郁,正大刀斧阔地坐在车前,好以整暇地把玩着两个玉核桃。 原来是这个裴大人,那他还真有那个狗胆。 “裴大人这是何意?” 裴恒之抬眼,见她不怕,血红的唇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平阳郡主果真胆识过人,裴某佩服。” 这话听着阴阳怪气的,夏为仪姑且当他是在夸她了。 “裴大人过誉了。只是,平阳似乎没有得罪大人的地方,你让人架着本郡主的脖子,是何意思?” “没有得罪的地方?”男人冷笑一声,“郡主酒量差,记性也差,这么快就忘了,中秋宫宴上,对着在下说二十万两让本官陪睡一晚的事?” 夏为仪瞪大眼,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画面。 似乎……有这么一回事。 “本郡主喝多了,说了些不合适的话,但都非我本意,还请首辅大人见谅。” 她的确调戏了对方,这得认。 “裴某并不觉得这话不合适。”裴恒之说着跳下马车,挥了挥手,让左右的人把刀放下。 他站在马车下,明明是仰视自己,却没有一点仰人鼻息的卑微。 “相反,裴某当真了。” 夏为仪不解,这是什么意思?要自荐枕席? 她往男人腹下三寸一扫,想起东乡公主的话,心道可惜。 长了张好皮囊,可惜是个太监。 “郡主才大赚了一笔,想来付给裴某一晚的钱,应是绰绰有余。” 难以想象,这么不要脸的话是从能吓哭三岁小孩的首辅大人嘴里说出来的。 “本郡主不清楚大人在说什么,如若没有别的事,还请大人让路,本郡主还有要事。” 男人不为所动,手里的玉核桃水润光滑,也不知盘了多久。 “郡主这么着急,是急着把手里的钱财洗进账本?” 内阁的权力几乎和皇权分庭抗礼,首辅相当于第二个皇帝,手眼通天也是意料之中。 不过她可没赚不该赚的钱,没什么心虚的。 “本郡主不知你在说什么,让开!” 她忍不住带了些脾气,男人果真退开了一点,但那两个拿刀的人却一步也没动。 “郡主消消气,裴某不和你开玩笑了。” 他脸上收起脸上的不正经,表情陡然严肃起来。 “内阁奉陛下之命,彻查灾前在西南传播地动流言的幕后之人,目前有一些线索和郡主有关,依照大虞律法,还请郡主配合在下调查。” 夏为仪心中一紧,她明明已经处理干净了。 她调整了呼吸,看向车前的男人。 除了他本人,另外只有一个车夫,以及这两个拿刀的人。 “大虞律法规定,无论是缉拿犯人还是传人审讯,一律需穿着官服办案,裴大人,你这一身,是出来游玩的?” 裴恒之轻笑,不知是嘲讽还是意外她熟读律法。 “郡主说得在理,所以,裴某今天并非要审问郡主,而是有几个问题要请教,郡主可否赏脸,到旁边的酒楼一叙?” 夏为仪看了眼他指的方向,居然就是自己的酒楼。 “大人都让人拿刀指着本郡主了,再来问我有什么意思?” 她讥讽一句,扬起下巴,神色高傲:“大人请吧!” 第90章 被舔手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裴恒之朝她伸手,欲扶她下马车。 夏为仪冷哼着拍开,想要自己跳下去,男人却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推回去。 “郡主娇贵,别伤着了。” 说完,他竟然蹲下去,顶替了马凳的工作。 夏为仪心里有气,便不和他客气,一脚就踩上了男人的肩膀,狠狠碾了碾,消了气,才借力下马车。 这么喜欢装是吧?踩死你! 裴恒之面不改色起身,看着夏为仪的脸,戏谑开口。 “郡主踩得臣真舒坦。” “……” 变态呀! 她深吸两口气,袖中的拳头握了松,松了握。 男人在她爆发的前一刻再次开口。 “郡主,请吧!” 说着,伸手要来碰她:“郡主累了一早上,臣扶你。” 夏为仪眯眼,危险地看向男人。 他知道她和谢云玠的事。 “别碰我!” 对危险的本能感知让她拍开他,男人手背顿时红了一片,他却不甚在意地笑笑。 “郡主既然有力气,那在下就不多事了。” 夏为仪甩了甩袖子,不再搭理,走到男人前面进了酒楼。 裴恒之早订好了厢房,到了门口后,只有她和男人进去。 桌上摆满了茶点,还是她平日爱吃的口味。 夏为仪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任谁底裤都被人扒出来了都高兴不了一点。 她先一步坐下,神色高傲。 “裴大人有话便直说吧。” 裴恒之慢条斯理地给二人沏茶,动作行云流水,矜贵高雅,如他所言,看起来不像是审问。 “郡主喝茶。” 他做了个请的动作,夏为仪即不耐烦一饮而尽,茶杯重重磕在桌上。 “本郡主无空和你周旋,大人长话短说。” 裴恒之笑了笑,天青色的茶杯在他修长的指尖显得玲珑小巧。 “郡主为何要在西南传播地动的谣言?” 他省去了审问的流程,直切要害。 “裴大人的能力也不过如此,无凭无据的事也敢胡乱攀扯。” 她才不会自证,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男人叹气,微微摇头:“郡主以为自己杀了那些人,就天衣无缝了吗?” “不知你在说什么。” 她起身,不愿多谈。 男人静静看着她,也不阻止。 夏为仪走到门前,想要开门,却发现门被锁住了。 一转身,男人目光促狭地盯着她。 “开门!” 她几乎是命令的口吻。 裴恒之起身,扬了扬衣摆,从袖中拿出两份证词,递到女人身前。 “不巧,郡主的人,裴某救下了,他们感激在下的救命之恩,告诉了本官一些事,郡主看看?” 夏为仪没有接,讥讽睨他一眼。 “随便在路边找几个人,就说和本郡主有交情,大人也不证实一下真假吗?” 她根本没见过去西南的人,更别说认识。 “呵!” 裴恒之撬不开她的嘴,依旧神色淡淡。 “郡主可能不知道在下的办事风格,本官如果要抓一个人,别说是有证据,就算没有证据,我也能提供证据。” 这话有点威胁力,但还不足以让她自乱阵脚。 “大人的处事风格,依平阳所见,不该待在内阁,而该去司礼监。” 司礼监已经废除,在此之前是宦官当权。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被如此侮辱都该生气了。 可裴恒之不是一般人,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看来郡主是信了那些流言,无妨,这里只有我们二人,郡主可以尽情查看。” 他伸手碰到她柔软的脸颊,夏为仪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下已看过大夫,没有郡主害怕的花柳病。” 神经病! 她在心里呸了一句,在他手快到下巴时忍不住一巴掌甩了过去。 男人大概也没想到她还会打人,一声脆响后,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道小巧的巴掌印。 可能增添了一点血色,他看上去多了丝活人味。 裴恒之俊脸偏向一侧,她手劲不小,嘴里竟有了丝血腥味。 他用舌尖顶了顶牙根,抬手用指腹擦掉唇角的血迹,竟然自胸腔发出一声闷笑。 “裴某就说,郡主胆识过人。只是郡主好似没吃饱,臣怎么觉得,这巴掌软绵绵的,要不,郡主再打一巴掌试试,臣要看看,郡主是不是真的身娇体软,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 他竟主动把脸凑了过来,夏为仪盯着眼前这张完美的脸,想也没想,如他所愿,抬手又扇了过去。 她就没听过这种要求,不打都对不起自己。 可这一次,男人并没有站着乖乖挨打,在她手将要打上去时,他蓦地握住她手腕,死死扣住,顷刻后,她掌心传来濡湿温热的触感。 他竟舔她手! 夏为仪两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刚才被摆证据都不怕的人此刻终于露出惊慌之色。 她抽了抽试图把手拿回来,可男人瞧着要死不活,力气却不小。 “你松开!” 男人将她掌心舔得濡湿,像猫的舌头,十分灵活。 察觉到她的抗拒,他突然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带着些惩罚的力度,不痛,但留下了一圈牙印。 “郡主别动,还是你想要裴某舔别的地方?” 他深邃的桃花眼暗含警告看她,性感的唇还在她手上留恋。 夏为仪麻了,躲又躲不掉,只当自己被狗舔了。 待她整个手都被舔了一遍,男人终于肯放过她。 她忙将手抽回,本能地又要抬手给他一巴掌,但刚扬起到一半便偃旗息鼓。 算了,她怕他又舔她。 她定了定神,佯装淡定。 “想来裴大人是没什么想说的了,本郡主可否离开了。” 裴恒之舔了舔唇,阴郁的桃花眼总算有了看狗都深情的眼神,瞧着有点妖魅。 “可以。” 他抬手拍了两下,门外便有开锁的声音。 夏为仪不敢耽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夺门而逃,没两下便跑得人影都看不到了。 消失前,男人看到她嫌弃地在裙子上擦手,刚有了点温度的眼睛又冷了下去。 迟早将她全身都染遍自己的味道,看她还怎么擦。 “大人,要抓回来吗?” 随行的属下小心翼翼问他。 男人斜看他一眼:“本官放走的人,岂有抓回来的道理?” 属下心领神会:“那人证……” 裴恒之露出疑惑之色:“人证,什么人证?” 那人立刻跪下去:“是小人胡言乱语,没有人证。” 他挥手,那人立刻连滚带爬出去,朝着另外一同僚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首辅大人只是有点变态,不会强迫女主,以后会很听话的。) 第91章 后手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彻底没了逛铺子的心情,回到栖云院后用香胰子反反复复把手搓了个遍。 “死变态,别被我找着机会!” 手几乎被搓掉一层皮,但那股触感似乎还在。 她在心里把所有难听的词汇都用在男人身上问候了一遍,突然想起,这家伙是个短命鬼,只能活三十多岁,没几年奔头了。 她瞬间心平气和了。 当讨厌的人快死了,她会合上双掌,期望世界和平。 只是裴恒之暂时死不了,她又有把柄在对方手里,虽然她做了后手准备,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于是她修书一封去了端王府,将此事告知了便宜老爹。 端王收到信后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他做梦都没想到谣言是女儿传播的,更没想到她还招惹了裴恒之那个死东西。 “去把萧幕僚请来,本王有事和他相商。”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萧衍便到了。 端王将信拍到他面前,怒声道:“她传播流言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情?” “……在下不知。” 他略带迟疑否认,却听对方冷哼一声。 “平阳怎么戏耍的你,你也要把同样的招式用在本王身上?” 萧衍错愕,只见端王大马金刀地坐下,看他的目光第一次充满挑剔。 “这里是端王府,你和她在听雨阁那点事,别以为本王不知道!” 萧衍心慌低头,第一次在男人面前生出了尊敬之外的第二种感情。 他暂且把这种情绪定义为惶恐和不安,像是女婿见了岳丈。 “属下……” 平日舌灿莲花的他竟闪烁其词,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端王。 端王长叹几口气:“你们这些后辈,仗着有几分姿色,随意拱别人家的白菜,当真是世风日下!” 他大概是气糊涂了,用上了民间俗语。 萧衍很好,若将来自己能荣登高位,定会为他加官进爵。 可那只是假设,他更想为女儿找一个能护着她的人。 哪怕自己失势也能保她平安。 萧衍眼观鼻鼻观心,虚心听教,实则内心极不认同。 被拱的,不是他吗? 端王絮絮叨叨了许多,终于言归正传。 “你说说,如今该怎么办?” 萧衍低头看了眼信,有些意外,但依旧镇定自若。 “王爷放心,地动根本不是流言,不过是梓州一带出现了异常现象,一位有经验的风水先生以此推断可能会发生地动,被百姓们口口相传。 如今推测被证实,当地百姓自发为此人立了长生碑,知州大人的奏章不日便会送到陛下手中。” 端王猜想这应是萧衍给女儿想的后手,如今自己要做的就是确保奏章成功入京。 暂且有了应对之策,端王看他又如往常顺眼了。 “你去一趟国公府,告诉她不必担心,本王给裴恒之找点麻烦拖延时间。” 萧衍有些意外,本以为王爷知晓了二人的私情会让他远离郡主,未曾想还让他亲自去找她。 “是。” 端王倒不是认他这个女婿,而是女儿病情初愈,若萧衍能让她开心点,便没必要阻止。 国公府。 夏为仪正在清点秋猎要带的东西。 原本因为受灾皇帝要取消今年的秋猎,但有大臣建议,说才有三个小国投降,国库收缴了大批金银财宝,正是扬国威的好时机,如果取消,别国还以为大虞内在亏空,一次地动便大伤元气,更会大大削弱将士们的锐气。 皇帝深思熟虑一番觉得在理,和大臣们再次商讨,一致认为国库充足,灾区百姓已经得到了及时的安抚和补偿,完全有能力举办一场盛大的围猎盛宴。 因此夏为仪收到宫里邀请参与秋猎的消息时,离出发已经剩了不到半月的时间。 如今,再有不到十天就要随大部队出发了。 “大氅多带几件,再多准备几个手炉,还有茹姐儿的白狐披风,一定给她带上。” 夏为仪指挥着丫鬟将要带的东西收纳起来,小丫头一想到要出去玩十分激动,已经夹带私货往箱子里加了许多没用的东西。 她拿的多是些小玩意儿,夏为仪也不阻止,只是余光扫到言哥儿正偷偷摸摸将她送的白虎皮马鞍塞进了箱子里,还拿衣服盖好。 猎场有多余的马匹,但大家还是更喜欢自己带家中的马过去。 如今他已经和那匹盗骊马混得很熟了,不过只在府里骑过,还有小厮牵着,过过马瘾罢了。 把东西装好,宋知言吐了一口气,又偷偷摸摸去看夏为仪,见对方在和丫头说话,应是没有看到。 交代清楚,夏为仪才坐下,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便有下人来说,门外有一姓萧的男子求见。 她立刻猜到是萧衍,让下人把他带去花厅,又让丫鬟看好两个孩子,才动身前去见人。 到了花厅,男人已经在里面候着了,丫鬟摆好茶水点心,屈了屈膝,便退到了旁边。 “本郡主和这位公子有事相商,你们在外面等候便是。” “是!” 丫鬟们鱼贯而出,夏为仪这才走向主位坐下。 “坐吧。” 她看了眼身旁的位置,萧衍便自觉坐了过去,挨着她坐下。 “不必紧张,这是我的地盘,我就算在这和你颠鸾倒凤,也没人敢说出去一个字。” “咳咳……” 萧衍差点被茶水呛到,猛地咳嗽几声。 “郡主,慎言。” 夏为仪严肃了表情,不逗他了。 “父王叫你来的?” “正是。”他顿了顿,耳尖莫名红了,“听雨阁的事……王爷知情。” 他以为女人听了后至少会表现出一点难为情和窘迫,但她只是淡然地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他不知道的是,夏为仪敢在王府撩人,就不怕被人发现,偷偷摸摸,一是觉得刺激,二是照顾他那脆弱的脸皮。 “流言的事,他怎么说?可有生气?” 男人被她成功转移注意力。 “生气是必然的,只是没有多加怀疑,以为郡主只是为了卖粮食误打误撞。我已将对策向王爷道明,他让郡主放心,他会给裴恒之找点别的麻烦,让奏章顺利入京。” 夏为仪放下心来,又问起他那几个堪舆的朋友。 “已有两个入了京,还有二人约莫要到秋猎后才有时间。” 她算了算时间,倒也来得及,何况这两个人可以先用着。 又交代了一番,她没有别的事要交代了,萧衍准备离开。 她叫住男人,道:“你去跟父王说,秋猎的时候带上你。另外,三日后,小院见。” 这是赤裸裸的明示,萧衍费了许大的功夫才让自己不表现得局促。 “萧某记住了。” 第92章 大将军的纠结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那日一别,谢云玠再没和夏为仪见过。 偶尔他从军营回来,会特意绕路经过国公府,甚至想借着拜见忠国公的名义上门,但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女人交代的话。 两人的关系不能公之于众。 他不得不按捺住内心的冲动,每次只是从门前匆匆经过,期望能恰好碰见她。 谢云玠都觉得自己贱得慌,明明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夏为仪就是看上了他的兵权,要为端王拉拢他,可他竟生不起一丝气来。 更多的,还是抱怨她竟真的这么多天都不见他。 好歹也有过几次夫妻之实,她就那么不放在心上吗? “将军,今天还绕路吗?” 男人坐在车内,迟疑片刻,道:“绕。” 说完,他又默默唾弃自己,明明出来前他还在发誓,如果那女人不主动找她,不如就此别过。 他想着,心中竟有生出些气闷,但到最后也没让车夫更改路线。 一路从郊外入了城,又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国公府门外的街道。 这里没有商贩铺面,看着威严冷清。 谢云玠让车夫赶慢一些,自己在车内拉开一点帘子,目光不错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没看多久,角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个高冷出尘的男子。 他一身白衣,一张厌世脸难掩俊美无俦的姿色,衣着不算华丽,但气质矜贵,散发着运筹帷幄的淡定自若。 似发现有人看他,男人朝马车看了过来,没见到什么异常,才转身上了马车。 谢云玠也不知为何,心中对刚才的男人有种莫名的不喜,甚至是敌意。 他也想不通为何会对一陌生男子产生这般抵触的心理,便猜测起男人的身份。 那人看着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又长得那般妖孽,很像传言里她的那个养子。 夏为仪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宋云谏,但为了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顶撞自己母亲,他只是听闻便觉得不喜。 或许,那股厌恶也是因此而生。 没有见到想见的人,谢云玠没有多逗留,前后经过大门不过花费了五六个呼吸的时间。 谢云玠有自己的武安侯府,但他回京后一直住在韩国公府,每日坚持向谢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心疼他每日练兵辛苦,本想免了这份礼,但孙儿坚持,她拗不过他,只能欣慰接受。 晚饭时,老夫人又提起他的婚事。 他二十四了,别的兄弟孩子都两三个了,他却连亲事都未定下,实在让人着急。 “中秋宴你说有心上人,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没让人家姑娘答应?” 老夫人心急如焚,以为是孙儿嘴笨木讷,便想着自己上门去给他说说好话,早日将婚事定下。 谢云玠故意像饿极了一般大口吃饭,但老夫人是块老姜,他一抬屁股就知他要放什么屁。 他无奈,只好敷衍搪塞。 “她是个寡妇,但还住在夫家,又有孩子,怕嫁给我,我打她儿子。” 老夫人一听是个寡妇,先是忧心,但很快释然。 盛宠的淑妃娘娘不就是个寡妇吗,还是陛下的儿媳。 只要人是好的,没灾没病,寡妇就寡妇,嫁过人的更会疼人。 “她夫家还有人,孩子还轮不到你管。就算真要带走,你一个大将军,还能养不起不成?她怕你打孩子,你解释清楚便是,以后慢慢相处,她自会见着你好……” 谢老夫人苦口婆心为他理清其中道理,谢云玠本就是胡诌的,听到后面已是左耳进右耳出。 “你在听没有?” 老夫人用拐杖敲了一下他的头:“在想什么,你还要不要娶妻了?” 谢云玠回神,望向和蔼的老夫人,迟疑道: “抱歉祖母,孙儿只是想问你,若有一天孙儿卷入党派之争,祖母会怪我吗?” 老夫人缄默不语,思考良久,轻叹一口气。 “你回京后,已有不少人拉拢你吧?” 三十万兵权,最年轻的大将军,足以和瑞王背后的镇国大将军较量一番。 谢云玠低头默认,他回京后,几个王爷都有拉拢他的意思,特别是靖王,已经三番五次约他见面。 有时躲不掉,他也搪塞过去了。 至于端王……或许他用的是美人计吧。 老夫人当然想谢家一直做纯臣,可如今几个王爷…… “瑞王不缺你的兵权,他若不能拉拢你,只会除之而后快,还有他背后的镇国将军府,早已视你为眼中钉,若他将来登基,就算不扶持外戚,也不会善待你。至于其他几位王爷,又大多缺少容人的度量。 如今陛下宠爱你,不是他有多信任你,而是他需要你,未来登基的皇帝也是如此。 若有一天,大虞周边平稳安定,也就不需要你这个大将军了。” 那时候,无论谢云玠是纯臣,还是有勤王之功,实则都只有两条路。 若君王尚有一丝仁义,他交出兵权还能当个闲散侯爷。 反之,等待谢家的便是灭顶之灾。 老夫人说了很多,到后面有些累了。 “祖母老了,没几年活头。至于你叔伯他们,还能回老家投靠,家中还有些基业,足够他们颐养天年。” 他们出自名门谢家,哪怕如今世家逐渐落魄,但数代积累的声望和政治资源不是朝夕就能磨灭的,至少能一家人保余生安稳。 前提是,要先离京。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你出门早,天还没亮,记得一定要洗把脸,把眼睛擦亮,别走错了路摔着。” 老夫人交代几句,似真的困倦了,让嬷嬷扶着离开了。 谢云玠此刻心情无比沉重。 祖母的意思,是告诉他无论站队与否,下场很大可能都不会太好。 但如果一定要赌一把,还是希望他擦亮眼,追随一个不会卸磨杀驴的皇储,至少还能再保谢家百年风光。 男人陷入迷惘,站在院中凝望清冷的圆月,月盘之中,夏为仪的脸如走马灯变幻。 娇媚的、高傲的、情动的、不屑一顾的…… 谢云玠思绪无比杂乱,以至于让他头疼。 他还要不要继续做个纯臣? 她会只是利用他吗? 第93章 险些撞破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谢云玠想了几日都未想明白,甚至到了晚上,他还悄悄溜进了栖云院,做了回梁上君子。 他不敢让女人知道他来过,连房梁都不曾下过,就借着室内留下的一盏暗淡烛火贪婪凝视她的脸。 这期间,无数次他都有冲动要跳下去,把她摇醒,质问她到底是爱他的人还是兵权。 可他不敢,怕她生气,更怕她说只爱兵权。 他会受不了的。 连着几晚没睡,到了第三天,谢云玠顶着个黑眼圈出门。 天没亮,时间还算充裕,他让小厮在城中绕了一圈。 这一回没从忠国公府过,而是路过那个偏僻的小院。 小院门紧闭,门外两个守门的人也没有。 真不知道人都在里面还是只有她来的时候才有人。 这里有两人才知道的温暖的回忆,谢云玠远远看了许久,直到天开始放亮,街坊邻居家中陆续亮起了烛光,他才准备离开。 他刚欲放下车帘,突然对面的巷子深处驶来一辆马车。 没有任何身份的象征,连马车用的木头和布料都是极为普通的,看着十分低调。 看着对方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他陡然心跳快了一些。 会是她吗? 马车越来越近,在他期盼的心情中,最后却在他前面第四户人家的门前停下。 接着,他见一个男人下了车,他一眼便认出是那日在国公府外见到的男人。 今日他穿得比当日华美,似乎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头上的玉冠和身上的衣着自成一套,看色泽,也知是块完整的美玉雕刻而成的。 谢云玠看着他进了院子,里面的人对他似乎很客气,只是他进去后便将门关上了。 夏为仪说,这里整条巷子都是她的,只是许多都租赁出去了。 快到上职的时间,男人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里离国子监不远,或许是她为养子准备了一套房子,供他晌午休息也合情合理。 谢云玠走后约过了半刻钟,又一辆马车驶进小巷,在同一门前停下。 没一会儿,一个戴着幕笠的女人走下来。 她穿着宽松,看不出身形,但若谢云玠在,定能一眼认出她就是夏为仪。 守门的丫鬟给她开了门,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 “发生了何事?” 丫鬟道:“早些时候谢郎君来过,在外面看了许久,还见到了萧公子,但他没有怀疑什么,很快就走了。” 夏为仪没想到这男人还挺痴情,居然来这睹物思人。 好在她早上耽误了点时间,但凡早来一点,就要翻车了。 谢云玠和萧衍不一样,萧衍知道她花心,只是没见过她撩别的人,可是那男人……至少在他比狗忠诚前不能露馅。 “你做得很好,以后若他来了,你就在门前挂一盏灯笼,我好让丫鬟先来探路。” “是,夫人。” 交代一番后,夏为仪进屋见到了萧衍。 他出门前已经沐浴过,但来到这又洗了一遍,此刻正穿着洁白的中衣等她。 男人的头发披散在背后,因为沐浴过,额前垂下了几缕被水汽打湿的发丝,比之平日多了几分慵懒随和,有居家好男人的味道了。 夏为仪第一次觉得,美人出浴不该只用在女人身上。 “郡主。” 萧衍看到她,准备起身过来,可女人先他一步,猛地扑了过来,将他扑倒在床上。 纱帐不知何时垂下,遮挡了里面的春光,只有一阵阵细碎的声音传出。 小丫鬟守在门外,只觉得像回到了小时候。 她家门前有棵梨树,每到果子成熟的时候,她娘就会将多余的果子摘下,洗干净晾干,放入石臼,像舂米一样将其弄成果汁。 夏天从田间回来,喝上一口从井水里冰镇过的梨汁,所有疲惫都烟消云散。 这是个累人的活,好在她娘是甘之如饴、愉悦的。 小丫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没多久便打起哈欠,靠着柱子昏昏欲睡。 大概是她想娘了,梦里她忙了一宿,舂梨声如江水两岸少男少女的对唱,欢快动听,令人沉醉。 等所有梨用完,她娘也累了。 好在自己勤快,会取了水,帮她清洗舂梨的家具。 …… 再次回到卧房,屋里已被收拾干净。 萧衍抱着人走到床边,将人放到被褥之中,自己才躺了上去。 夏为仪一般不要这种附加服务,可他身上有股香味,让她闻了很舒服,靠在男人胸前,没多久便睡着了。 运动流汗就是最好的助眠手段,萧衍不是嗜睡的人,但看着她娴静的睡脸,不知不觉便闭上了眼。 等二人再次醒来,下午已过了大半。 两人穿戴整齐,夏为仪让男人为她挽发。 “云安郡主在家里发了疯,荣亲王已经再三上书,要陛下惩治裴恒之,为爱女讨回公道。” 这案子几年前便没有结果,如今自然什么也查不到。 荣亲王和陛下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从小都养在太后膝下。 云安郡主是荣亲王的老来女,大不了夏为仪几岁,十分宠爱,陛下为了安抚他,哪怕没有证据,也要做做样子调查裴恒之一番。 裴恒之至少明面上要配合,哪怕是去大理寺当座上宾。 “秋猎前,奏章便会送入皇宫,到那时,流言之事不会再威胁郡主。” 萧衍和端王办事她还是放心的,夏为仪松了口气。 可能因为宋云谏和唐清月太过于纸片人的表现,让她松了警惕。 现在看看,反而是书中的配角,特别是文墨不多的“反派”们,一个个出乎她的意料。 “辛苦你了,想要本郡主怎么赏赐你?” 萧衍摸着她绸缎一般的乌发,他身量高,镜子里看不到他的脸,夏为仪便没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温柔。 厌世的人,在这一刻对人世多了几分留恋。 “萧某猜,郡主应是为在下准备了谢礼。” 夏为仪露出“你真没趣”的抱怨之色。 “能不能别随时随地都发挥你那份聪明才智?” 都猜透了,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男人眉梢眼角露出浅浅笑意,任她抱怨不作任何反驳。 夏为仪叫来丫鬟,让她把马车上的东西取来。 丫鬟很快折返,带回了一个大箱子。 夏为仪让男人自己打开箱子,萧衍看到东西一愣。 里面是一套男子骑装,此外还配了几条不同的蹀躞带、马鞭、马鞍、马镫,做工用料无一不精致。 “到了秋猎,你就穿这个。” 男人眼中荡开温柔之色,轻点头。 “好。” 第94章 他的悲惨经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离秋猎出发还有五天时,西南的奏章终于送到了皇帝手中。 皇帝看后深感欣慰,大虞朝有此能人异士,何愁不能统一天下。 当下也不再提流言一事,他本欲亲自嘉奖此人,奈何知州说其乃隐世高人,习惯了居无定所,闲云野鹤。 无奈只好以朝廷的名义下令在梓州为其立一座长生碑,又免征梓州及受灾严重地区三年兵役。 消息很快在大虞各地传开,人们都好奇这位隐士高人的身份,同时庆幸这样的人才属于大虞。 当然也有人不高兴的,例如江崇和其余亏得血本无归的商人。 江崇投入了一百二十万两,最后只收回来四十万两,还不算这期间的工钱和租赁仓库的费用。 因为他当初取走了许多铺子上的银子,如今他们需要钱投入到成本里,他不得不又把银子送回去。 如今手上一点现银都没了,还欠了几万两银子。 而且也不知是谁把他在洪涝地动期间企图高价卖粮食揽财的事大肆宣扬了出去,现在他各地的铺子都或多或少受到影响。 客人严重流失,还经常被人找茬扔东西。 加上还有同行趁机打压,他已经被迫关了好几家店铺。 江崇不断安慰自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他还有那些铺子,迟早能东山再起。 …… 夏为仪收到消息后总算彻底放心。 那变态男人威胁不到自己了。 她心情大好,决定去逛逛街奖励自己这份好心情,顺便带一些能存放的零嘴。 听说猎场那边方圆几十里外没有商户和铺子,只能吃统一安排的吃食,要是犯了嘴瘾,只能自己憋着。 出府后,她很快塞满了一车的东西,正准备回府,突然有一孩童靠近她的队伍,将一张纸条和一朵头花塞进了最边上一小厮手中。 那小厮捏了捏纸条,确认里面没有别的东西才敢交给夏为仪。 夏为仪目光落到头花上,眼皮猛地一跳。 那是茹姐儿早上戴的。 她忙将纸条展开,看清里面的内容。 “在下捡了个孩子,还请郡主到酒楼领走。” 落款处,笔走龙蛇地写了个“裴”字。 她狠狠将纸条捏在手心,走回马车咬牙道: “去醉香居。” …… 小丫头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两条短腿晃晃悠悠,手里抓着一只香辣的螃蟹,认认真真啃蟹钳。 府里的嬷嬷说小孩子不能吃太多辣,平日她一次最多只能吃半只,今天却能吃螃蟹它一家,不要太爽。 “你吃饱了吗?” 裴恒之坐在茹姐儿对面,慢条斯理为自己斟酒。 小丫头拿帕子擦了擦被辣得通红的嘴。 “再要一只。” 男人第一次见这么能吃的小孩,那女人平日都不给她饭吃吗? 当即便又点了一只,开玩笑地问她: “你娘不缺钱,连螃蟹都不给你吃?” 茹姐儿只能明白字面上的意思,反正她在家是不能多吃,便点点头,认同地抱怨。 “娘亲不让吃,还说女孩子不能上桌吃饭,还不陪我睡觉。” 裴恒之心道,果然是后娘。 “不能上桌吃饭,那你平日在柴房吃?” 茹姐儿笨拙给自己擦手,闻言看傻子一样看他。 “坐椅子上吃啊!”偶尔还坐娘亲腿上呢。 裴恒之:“……” 他居然被一个孩子耍了。 没多久,小二又上了一只螃蟹,特意将蟹肉剔了出来,只留一只蟹钳留给她啃,过过嘴瘾。 茹姐儿心满意足吃得肚子圆圆,比划了两下,觉得还能再装一点。 裴恒之也怕她吃出什么问题,抢在她开口前拒绝。 “你吃得够多了。” 茹姐儿不以为意,想要爬下椅子去叫小二。 “别白费力气了,本官是不会给你付钱的。” 茹姐儿眨巴眨巴眼,随即理直气壮道:“这是我娘亲的铺子诶。” “……” 小鬼头还挺机灵。 他正想如何反击回去打消她的念头,厢房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茹姐儿吓得帕子都掉了,一转头,脸上顿时化作惊喜。 “娘亲。” 嘴里喊着,顺势爬下椅子,蹦蹦跳跳扑到她腿上。 夏为仪蹲下来检查一遍,确认没缺什么松了口气。 “谁许你和陌生人走的?” 小丫头第一次见她生气,缩起了脖子,却不忘指着男人告状。 “他打了拂冬姐姐和春香姐姐,带我来,不让我吃螃蟹,还说要当我爹!” “……” 茹姐儿的话只能信一半,夏为仪精准分辨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这么不要脸的话,像是那变态能说出来的。 孩子可以留着回家打,眼下她得收拾别的人。 将茹姐儿交给丫鬟先带下楼,又让人离远一些守着,等屋内只剩二人,她才正视男人。 “裴大人真是好本事,欺负一个才三岁的孩子。” 裴恒之难得露出无辜之色,看向桌面的狼藉。 “在下好吃好喝款待宋小姐,怎就成欺负了?” 夏为仪看到那一桌红艳艳的螃蟹壳,又添了几分怒气。 “三岁的孩子吃不得太多螃蟹,更何况还是这样辣的,裴大人没带小孩,也该知道孩童不能吃多了这类不好克化的东西,还是说大人小时候,什么东西都能往嘴里塞?” 她咄咄逼人地质问,裴恒之认真听着,但不见丝毫悔改愧疚之色。 “郡主这般担心做甚?又不是你的……”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道: “不过有句话郡主说得有些何不食肉糜了。在下小时候,能吃饱就不错了,哪儿还管什么克化不克化。且臣尚未娶妻生子,也没人会特意告诉臣,要如何带孩子。” 他说得好似夏为仪在揭人伤疤,但他的身世又不是秘密,她早就听说了。 他并非出生疾苦,而是出生在名门望族,父亲和叔伯名满天下,门生遍布,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 只可惜他母亲难产而死,不出一年父亲便娶了继室。 因为父亲常年在外,少过问家中之事,继母便常将他和猎狗关在一起,与畜牲同吃同睡,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十岁,父亲因病归家,同一天继母和弟弟妹妹被发疯的猎狗咬死才彻底终结。 有传言说,在他小时候,那东西被猎狗吃掉了,所以现在才不喜欢女人。 第95章 你叫本郡主一声娘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裴大人的不幸的确让人同情,可这关本郡主什么事?” 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难道每一个都像他那样变态吗? “裴某并非要得到郡主同情。”他将酒水放到一边,换了茶水,“只是有些羡慕小世子和宋小姐,能遇到一个……” 他突然停下,斟酌了一下用语:“一个能幡然醒悟,待他们真心真意的母亲。” 夏为仪皱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想不明白,但这不耽误她嘲讽对方。 “呵,本郡主还道是什么,原来是裴大人自小没有母亲教养,羡慕我一双儿女罢了。 无妨,本郡主大气,既然裴大人如此渴母亲的关怀,那便认下你这个义子了。只要大人肯叫我一声娘,本郡主定待你视如己出。” “……” 哗啦! 裴恒之手中的茶杯滑落,掉到地上四分五裂,碎瓷片溅了一地。 “怎么,裴大人不愿意?” 夏为仪扬声问他,眉眼露出挑衅之色。 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饶是见多了大风大浪大男人也被她一番话给无语到了。 他什么时候说要认她当娘? “郡主,还真是口齿伶俐。” 夏为仪毫不谦虚:“大人看人真准,如何,可愿叫本郡主一声娘?” 男人起身,和她面对面,突然拱手,桃花眼中多了几分玩味。 “郡主命令,不敢不从,娘……子!” “你……” 夏为仪扬手,刚抬起便想起什么,僵在半空不上不下。 裴恒之抬眼瞥了一眼:“郡主怎么不打?” 她愤愤放下胳膊,扬了扬下巴:“裴大人千方百计把本郡主叫来,恐怕不是为了和我插科打诨的,也别耽误时间,有什么直说吧。” 男人收起脸上的戏谑之色。 “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端王最近给在下找了些小麻烦,虽伤不了在下一丝一毫,但实在耗神,索性便向郡主挑明了。 裴某没想过威胁郡主,人,我已经杀了,郡主自可高枕无忧。” 他信誓旦旦,夏为仪却不敢轻信。 “什么威胁?本郡主听不懂,不过我也是才知道,裴大人还和荣亲王有龃龉。况且身为女子,本郡主倒是支持他为女儿讨回公道,毕竟,太医说云安郡主可是要疯一辈子的,陷害她的人实在可恶。” 在她看来,强奸犯和唆使他人强奸的,一律该下十八层地狱。 这也是她讨厌唐清月的原因。 作为原书女主,因为上辈子受到屈辱,所以在她的视角下,但凡和她作对的女子,十有八九会遭遇性羞辱而惨死。 原主、茹姐儿、唐清宁、荣安县主,以及数不清的那些所谓的情敌。 裴恒之留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一向敏锐的心思让他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不是我干的。” 每年被他扔出府的女人没有上百个也有七八十个,云安郡主是谁他都不记得。 再说,他公务繁多,还要花心思去教训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子,他闲得慌? 夏为仪上下扫视,面露讥讽:“这话大人还是和大理寺说吧。” “郡主不信?” 她翻了个白眼:“和我有关系吗?” 她同情云安郡主,可她又不是大理寺卿。 除非他肯主动投案,自己还是乐意跑一趟。 裴恒之觉得她那股不屑无比碍眼。 “郡主还是对裴某有误会,若是我决定要报复一个人,那他绝不会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这有好很多吗? 夏为仪腹诽,但男人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以他的行事风格,若是要整云安郡主,根本不会给荣亲王质疑的机会。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话该留着给查案的人说。 “裴大人不必向本郡主解释,至于你给茹姐儿吃螃蟹,就当是大人好心办坏事,本郡主便不计较了,希望今后裴大人别再随便拐走别人的孩子,省的夜里被人套了麻袋打。告辞!” 夏为仪最后寒凉看他一眼,甩袖离去。 裴恒之目送她离开,冷声叫来下属。 “大理寺那群废物,皇城脚下的案子几年都查不出来,让刑部协助调查,务必在秋猎前将人揪出来。” 下属一脸吃苍蝇模样:“秋……秋猎前?” 这没几天了啊。 “有问题吗,嗯?” 他轻飘飘反问,下属噤若寒蝉,冷汗淋漓满口答应。 “是,属下这就去告知刑部,务必将真凶缉拿归案。” 说完,屁滚尿流地跑了。 …… 夏为仪回到马车,茹姐儿已经坐在里面,见到她下意识要扑过来。 她严肃着脸将人推回去。 “娘亲。” 没得到抱抱,小丫头一脸控诉睁大乌溜溜的眼睛看她。 她长得粉雕玉琢,玲珑可爱,若不知道她干了什么,恐怕真会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他抱你走,你呼救没有?” 小丫头摇头,那个怪叔叔身边很多人,大家都怕他,她喊了也没用。 “他凶,夫子也怕他。” 夏为仪扶额,也是她气糊涂了,怎么能难为一个三岁孩子反抗那煞神。 但该有的安全教育不能少,除了今后加强保护,还得让小丫头自己不要和陌生人走,更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说完这些,最后才好好算一算她吃螃蟹的事。 小孩子肠胃本就脆弱,又因为原主怀孕那段时间思虑过重,胃口不佳,她出生时便体弱,一不留神便生病,好几次半只脚都踏入了鬼门关。 还是端王妃的人来细心照料,才平安长到了现在。 小丫头被说得不好意思,哼哼唧唧不愿正面面对,结果晚上就遭了殃。 “肚肚疼。” 小丫头蜷缩成一个蝉蛹在床上打滚,掉着金豆子哭唧唧和她说再也不贪吃了。 常大夫给她开了助消化的药,又让嬷嬷给她腹部一番推拿按摩,总算是撑了过去。 “小小姐以后可莫要贪吃了……” 李嬷嬷坐在窗边一番谆谆教诲,小丫头这次听得认真。 还得是亲身经历才会给人教训。 “茹姐儿不吃了。” 她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被子,心里埋怨起裴恒之。 哼,他的东西有毒,居然还想当她爹。 肯定是想害死她,霸占她娘亲。 可恶,她不会让他得逞的。 第96章 萧幕僚的示好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出发前两日,积压了好几年关于云安郡主的案子突然结案,凶手不是裴恒之,而是当年一逃狱的劫匪。 那劫匪施暴后欲乘船下江南,但在半路被沿途的官兵设卡拦下,那人奋起反抗一番,不慎被人打死。 这人身上背了几条人命,本就被判了死刑,尸体送回刑部后,仵作验明了其身份,便匆匆结了案子,没有深究下去。 加之当时流言沸沸扬扬,大家一致认为云安郡主是被裴恒之报复了,且云安郡主口中一直念着他的名字,所以没有人往其他方面想。 如今旧案重审,刑部加班加点重现那劫匪的行径轨迹,又询问了附近居民,结合试探云安郡主的反应,一番抽丝剥茧,才算还了裴恒之一个清白。 但结果一出,信任的占少数,多数人觉得不过是官官相护,大理寺忌惮首辅大人的权势罢了。 裴恒之也不在乎,反正凶手已经找到了,往后别再拿这事时不时戳他一下。 …… 出发前一日,宋云谏如往常一般来栖云院向夏为仪请安。 彼时母子三人正在用早膳,其乐融融的景象刺痛男人的眼。 不知不觉,母亲已经和弟弟妹妹如此要好了。 他站在女人面前,融入不进和谐的氛围中,像一个闯入别人家里的不速之客。 夏为仪对他的请安只是淡淡回应,男人察觉出她的冷淡,心再次沉了几分。 原以为她只是恼清月退婚的事,如今婚事还换给了宋宴礼和唐清宁,她怎么都该消气了。 可如今看来,她的冷淡和厌恶是发自内心,像是从没喜欢过他。 难道以前对他的好都是碍于面子的伪装? 见他请了安还不走,夏为仪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 “云哥儿还有事?” 宋云谏的确带着目的来,道:“孩儿近日温书有些累了,母亲可否带孩儿去秋猎,放松放松心情。” 往年的秋猎,母亲都会带上他,但今年她没提,加上平西伯府没有资格去,见不到心上人他便提不起多大兴趣。 可几日前唐清月找他,十分焦急地说要他一定要去参加秋猎,最好能让端王带着他,从而加入陛下狩猎的队伍。 他问对方缘由,可她支支吾吾解释不清,只让他去便是了。 如今他已经十分信任唐清月,觉得他是天底下对自己最好的人,便没多想,直接来找夏为仪了。 夏为仪抬手挡住嘴角的嘲弄。 唐清月和他说了什么,自己早就知道了。 书里宋云谏便是在这一次为陛下挡了一刀,护驾成功得了皇帝赏赐。 尚未入朝便得了陛下的青睐,为后面的平步青云打下了信任基础。 往后,他要参加任何盛大活动,都是陛下点名邀请,无需再依靠原主的身份。 有了这层关系,他比第一世少走了许多弯路,连带着靖王的夺嫡之路都顺畅不少。 夏为仪慢条斯理给茹姐儿擦干净手,面露为难: “你怎不早些说?如今每家每户要去的名单早已送入宫中,猎场那边也是根据名单调整安排,如今母亲我也没办法再加一个了。” 李嬷嬷听她语气埋怨,心道郡主装得真像。 宋云谏想到以前她临时给宋宴礼加了个名额,过程十分顺利,犹豫要不要开口再争取一下,她却突然起身。 “时间不早了,母亲还要带他们兄妹去一趟王府,你且好好在家里温书,等你金榜题名步入官场,明年再去也不迟。” 她笑着安慰他,让男人生出一种错觉,好似她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偏爱自己的母亲。 宋云谏一时恍惚,没再坚持,不知不觉便回到了修竹院。 夏为仪的确要带两个孩子去王府,出门前,她低声对李嬷嬷吩咐。 “吩咐下去,秋猎期间好好看着大公子,不许他离开京城一步。” 她怎么会给他机会救驾。 …… 到了出发这天,国公府的马车跟随大部队浩浩荡荡从京城出发。 皇家猎场离京城有四百里,因为队伍庞大,仅是赶路就需要花费十天的时间。 原主记忆里的秋猎比去人家府上喝喝茶、吃吃点心、赏赏花的聚会可好玩儿太多了。 夏为仪是第一次参加,刚出发时和茹姐儿一样兴奋,时不时掀开车帘子向外观望。 只是很快二人便偃旗息鼓,蔫答答抱在了一起。 古代的路也太颠簸了,饶是马车铺得足够软,她胃里依旧剧烈翻涌,好似五脏六腑全绞在了一起。 茹姐儿吐了一回,之后便趴在嬷嬷怀里睡过去了。 夏为仪难受的时候很难睡着,吐了两回吃了两颗酸梅勉强压下胃里的恶心,只是摇摇晃晃依旧难受。 车队像一条长龙,为了赶时间不可能自己停下休息,她只能拉开帘子,趴在车窗上透风。 “咳咳……” 才趴下,车马扬起的尘土便进了一嘴,她干咳两声,刚要从怀里掏出帕子,一条洁白的丝帕便出现在眼前,夹在两条修长白皙的指间。 她顺着手臂望去,竟是萧衍,骑着马跟在她马车旁边。 她接过丝帕遮住口鼻,末了才问他。 “你怎么来了?” 萧衍控制着马儿保持自己和她平行。 “王爷担心郡主不适,让在下来送药。” 他又掏出一个小瓷瓶给她,夏为仪打开一闻,味道有些熟悉,是一种宫廷秘药,专门给宫里娘娘们出行准备的,防止晕车呕吐。 这身体以前常吃。 她服下一颗,一股清明瞬间从胃里直达脑门,让她浑浑噩噩的精神为之一振。 “真是父王让你来的?” 男人微微抿唇,夏为仪注意到他的微表情,心中窃笑也不戳破。 “本郡主已经不难受了,多谢萧公子送药,顺便替我谢谢父王。” 她扬了扬手里的药,眉眼带笑坐了回去,放下帘子,阻挡男人的视线。 萧衍又跟了一会儿,见她没再出来,才不甘心地御马回到端王府的队伍。 夏为仪刚给两个孩子一人喂了半颗,便听到男人策马离去的声音。 她将药瓶放好,垮了一路的表情终于轻盈。 不怕男人高冷,就怕不肯为她花心思。 第97章 抵达猎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一天的行程一直到天色漆黑才结束。 皇帝下令原地扎营,休整到明早天亮再出发。 野外不能像府里那样沐浴,只能取了水烧热后简单擦洗。 李嬷嬷看夏为仪累了,便主动把茹姐儿抱走挨着她睡,免得半夜吵到她。 夏为仪几乎是沾床就睡,也不在乎条件简陋不简陋。 睡到第二天早上被拔营的声音吵醒,她翻了个身,后背被什么硌到。 她伸手在被子里摸了一圈,摸到一个瓷瓶,以为是萧衍给的,谁知拿出来却是个不一样的瓶子。 她晃了晃,里面发出药丸碰撞的声音,打开瓶塞一闻,和萧衍那瓶的味道一模一样。 帐内没有异常的地方,丫鬟也没有半夜叫醒她,能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就为给她送药,除了谢云玠也没第二个人了。 两人“冷战”了近一个月,如今还专门给她送药,算不算一个好预兆? 她心情大好地收好药,让丫鬟进来伺候,等再次坐上马车,天已经彻底放亮。 大部队再次出发,走了两个时辰,夏为仪拉开车帘透气,远远便看到穿着一身甲胄的男人骑在高大的战马上,威风凛凛地走在队伍的最外侧。 皇帝出行需重兵护送,朝堂上,也找不出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夏为仪第一次见他穿甲胄,他此刻神情专注,周身自带一股寒冷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从而忽略他的年龄。 随行的少女有不少在偷偷打量他,可他依旧敏锐地从数十道目光中清晰捕捉到她。 他看过来,猝不及防和女人对视。 她看着他,浅笑妍妍,顾盼生姿。 夏为仪等着他的反应,果然,下一刻男人猛地瞥开去,双腿一夹马肚子跑了。 傲娇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还生气。 行程到了第三天,夏为仪渐渐适应了马车的颠簸,偶尔还能出来骑马透个风。 到了晌午中途休息,她刚下马,有一小将乘马而来。 小将跳下马,走向夏为仪,远远行礼:“参见郡主。” 夏为仪让他起身,问他来意,小将从马背上取下一食盒,放到她面前。 “陛下赏赐了大人一盘瓜果,特让末将送来给郡主。” 夏为仪心想谢云玠怎敢明目张胆给她送东西,正想让人把食盒拿回,那小将却一溜烟骑马跑了。 她无奈只好打开食盒,只见里面都是反季的水果,洗好了切成小块放在里面。 注意到下方有一纸条,她拿出回到马车展开。 “一路车马辛苦,小小心意,望郡主笑纳。” 落款,裴。 原来是他,夏为仪意外,但很快便觉得合情合理。 他都敢当街拿刀架着自己,区区一个果盘有什么不敢的。 “郡主,这果子新鲜,要不你和小主子趁早吃了,切了的果子,放不得。” 锦屏在车外问她,夏为仪可不想吃他的东西,掀开车帘,沉声道: “大家一路辛苦,你们几个丫头分来吃了吧。” 锦屏咋舌,这一路许多诰命夫人都吃不到的新鲜果子,郡主就赏给她们了? 不过这果子看着的确馋人,当下便顺着她的话喜笑颜开收下了。 “多谢郡主!” 话落,忙去招呼几个姐妹一起分享。 夏为仪有带一些经得住存放的柑橘、柿子和梨,只是到底不能和皇帝的东西比。 茹姐儿小口小口啃着梨,看几个丫鬟吃着葡萄,好奇问她。 “娘,我想吃。” 夏为仪给她剥了个橘子:“你想吃娘亲晚上找你外祖母去,这份不能吃。” 她眨眨眼,歪着头问:“为什么呀?” 夏为仪沉思片刻,带着一点点危言耸听:“这是那个想当你爹的怪叔叔给的,吃了就要叫他爹了。” 小丫头立马收回渴望的目光,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大口橘子,生怕慢了就要吃那盘果子了。 虽然那个怪叔叔长得好看,但是脑子有病,配不上她娘亲。 而且,听说后爹要打小孩的。 …… 又经过七天的行程,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皇家猎场。 皇帝并未在猎场附近建造行宫,因此所有人都住帐篷,虽不如行宫方便,但帐内陈设齐全,应有尽有。 特别是皇帝的营帐,几乎比得上一个小宫殿了。 因为路途遥远,抵达时已过了晌午,皇帝特许大家休息一天,到了第三天才正式开始秋猎。 进了各自的帐篷也不是立刻就能休息,还要让丫鬟重新打扫一遍,铺上带的被褥,将要用的物品分门别类摆放好,最后用香薰熏上一遍才能入住。 夏为仪强撑着眼皮简单沐浴一番,擦干后沾床就睡,等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晌午。 梳妆后没多久,有太监来传话,说陛下晚上要设宴款待臣子和各国使臣,让她准时过去。 秋猎有一点类似现代大阅兵的目的,除了展现将士和各皇子的骑射能力,另外就是彰显国威了。 那些使臣,大多来自战败国和附属国,面对每年的朝贡或多或少不服气。 换而言之,大虞朝也是想趁此机会敲打敲打他们,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既是为了撑面子,大家的穿着自然也要往华丽了打扮。 到了晚上,夏为仪顶着一头高髻、宛如一个行走的首饰架走出了帐篷。 不过也不能小瞧古人的审美,这一身当然是美的,只是负担有点重。 没走几步,她就腰疼脖子疼。 她出门的时机没选好,才到地方,便和裴恒之和谢云玠碰上。 谢云玠已换上一身武将朝服,身姿挺拔,眼神坚毅,尽显英姿勃发。 见到她时,他下意识扭过头去,但很快意识到这样明眼人一看两人便有猫腻,又看了过来,大方自然地朝她行礼,而后便先行坐到了自己座位上。 裴恒之冷眼目睹这一切,等人走了,才无声无息走到她面前,眼神放肆地行礼。 “平阳郡主。” 夏为仪颔首向他回礼:“裴大人。” 他并未像谢云玠那般点到为止,而是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后走在她身侧略微靠后的位置。 夏为仪蹙眉,看到有几个和她不对付的女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居然没有一个人认为两人有暧昧。 他在女人里面,已经名声差到不会传出桃色新闻了吗? 第98章 新罗国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很快明白了这些人为何幸灾乐祸。 有人传言云安郡主是被夏怀煊吓到了才发疯的。 于是在外人看来,荣亲王找裴恒之的麻烦,根源还是在端王府。 所以裴恒之今日和她一并入宴,不是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他记恨上了端王,要拿她这唯一的嫡女出气呢。 “平阳姐姐,你居然和首辅大人关系如此要好,妹妹好生羡慕。” 她刚坐下,旁边一女子忍不住阴阳怪气。 是瑞王的女儿长宁郡主。 夏为仪看都没看她,冷声道:“那长宁妹妹便好好羡慕吧。” 先撩者贱,她也没必要和对方假装客气。 原主原本脾气和善,但和几个堂妹关系却不和睦的。 这种不和并非是因为男人或者谁比谁美,谁又嫉妒谁,而是阵营不同天然产生的不对付。 郡主之间没有明面上的品阶之分,但依照惯例,以郡县名为封号的比长宁、长乐这种吉祥物一样的封号要高半阶,公主的封号亦是如此。 而自己是郡主中唯一一个用了郡县名为封号的,这种只有公主才有的待遇如火上浇油,使得她和其他人的关系更紧张了。 长宁郡主被呛想要反唇相讥,但此时东乡公主来了,她只好先起身行礼。 等再坐下,夏为仪已经和对方挨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她愤愤瞪了一眼。 “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得罪了裴恒之那煞神,等着被麻烦缠身吧! 东乡公主一坐下便关心起她有没有被裴恒之为难。 “放心吧姑姑,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公主松了口气,说到底这是荣亲王和裴恒之的龃龉,关端王和平阳什么事? 他若非他平日行事狠辣,恶名在外,为何都怀疑他? 二人很快将此事抛之脑后,公主低声邀请她秋猎后去公主府小住几天。 “有人给本宫献了几个人,都才十五六的年纪,实在太小。若要姑姑我下手,实在觉得有些老牛吃嫩草,你到时候去看看,合眼缘的话,便送你了!” 夏为仪差点没维持住仪态。 十五六岁,也太小了点,放现代才高中呢。 她好色,可不是违法乱纪的禽兽啊。 “姑姑还是把他们养大些再说吧。” 东乡公主面露遗憾,也不勉强。 “罢了,本宫让人给送回去再调教调教。” 两人插科打诨时,宴席上陆续坐满了人,接着便是各国使臣和皇帝入座。 使臣们长相各异,除了新罗和少数几个国家是东亚人的面孔,其余或多或少带了些异域特色。 皇帝一番高谈阔论后,使臣们趁此献上了礼物。 除了金银珠宝,琉璃玛瑙,其余的便是美人了。 六位西域美人一登场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纤细的腰肢,婀娜的舞姿,让男人们撒了酒,女人看直了眼。 皇帝也好美色,只是人老了力不从心,只能将美人赏赐给下面的王公贵族。 “裴卿看看可有喜欢的?” 皇帝突然点到裴恒之,这是他的宠臣,偶尔也会关心他的终身大事。 男人起身上前行礼,又转身打量着几位美人,好似真的感兴趣。 几位美人见是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面上露出一丝希冀。 战败国没有尊严可言,她们这样有些姿色的女子更是如此。 比起侍奉变态好色的老男人,当然是眼前这个更好。 只可惜男人的目光不带任何情欲,仿佛是看没有生命的雕像。 “回陛下,臣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以美人皮做灯,经过烛火的熏烤,会发出特有的女子体香,臣有些好奇,不如……” “啊!” 他说得实在恐怖,胆小的贵女们不小心发出了惊叫。 六位美人不敢求饶,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活阎王? 属国献上的奴隶被权贵打杀是常态,可堂而皇之说出来,还是这样残忍手段的他还是第一人。 皇帝好战,但年龄大了开始为自己积德,听不得这样的话,当即有些责怪。 “裴爱卿说笑了,如此对待美人简直是暴殄天物。” 说完又看向几位美人:“行了,裴卿不过是和你们说笑,他这是变着法子拒绝朕呢。” 于是,将六位美人点名赏赐给了几位宗亲,还好心叮嘱。 “美人胆小,要好好疼爱,你们可别学裴卿,要把人做成人皮灯笼。” 闻言,美人们战战兢兢,劫后余生不由泫然欲泣,西域使臣低头不说话。 夏为仪全程旁观,当下了然。 这根本就是在敲打这些属国。 同时,她也明白首辅为何权势滔天。 当皇帝的总想多活几年,年轻时造下杀孽,老了想做一个仁君积德,于是需要一把刀来替他承受杀孽。 裴恒之,就是那把刀。 后面使臣进献的气氛肉眼可见压抑许多,一个个生怕说错了话。 只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当新罗国使臣进献时,夏为仪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使臣献上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国宝——泡菜。 “臣见宴会上的食物精致有余,但似有些油腻,还易在口中残留异味。陛下尝尝我们新罗的美食,一定会喜欢。” 说完才让人打开了几个罐子,顿时一股酸味弥漫全场。 使臣全然不顾大家嫌弃的目光,用筷子分别将各种口味的泡菜夹进盘子,先交给皇帝身边的太监试毒。 太监皱眉依次品尝,硬着头皮赞赏。 “陛下,口味独特,和民间做的有些不同。” 皇帝皱眉看向面前的盘子,心道这新罗是有什么毛病。 别的属国进献的都是金银珠宝,再不济也是珍奇物件,这寻常百姓家待客都拿不出手的泡菜他们是怎么好意思当国宝进献的。 黑着脸尝了一口,味道还很一般,忙假装咳嗽吐进了帕子里。 想着不能他一人遭罪,让侍女们给每人都夹了几片。 那使臣以为得到了认可,露出些许骄傲的神色。 “方才那么多美人陛下一个都未收下,想来是觉得她们姿色平平,好在我们新罗国的女子是天下最美丽的女子,陛下见了一定会喜欢。” 说完,使臣拍手,穿着舞服的三个美人鱼贯而入。 众人齐齐望去,想看看新罗女子是否如使臣所言天下最美,然而一看纷纷露出失望之色。 新罗人的脸型相对宽大且扁平,下颌骨宽厚,多为单眼皮且上眼皮偏厚,眼睛细长缺少轮廓。 低鼻梁大鼻头,嘴唇厚,额头尤为饱满。 这三位被精挑细选,倒也说不出丑,至少在普通人里是好看的,只是不够惊艳,瞧着还有些小家子气。 比起西域美人可差太多了。 第99章 首辅被暴打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有泡菜的先例,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可新罗使臣好似自大惯了,觉得自己天下最好,无视或者说根本看不出别人的嘲讽。 待三人献舞后,他再次吹嘘。 “我新罗女子的舞姿最是优美,没有任何地方的女子可与之比拟……” 皇帝冷着脸看他吹嘘,等他讲完后,沉声道: “既是天下独有,朕便不夺人所爱了,你们带回去吧!” 人群发出一阵哄笑,新罗使臣再是迟钝也察觉不对,一时气红了脸。 这群汉人,当真不识货。 可惜都是战败国了,他的愤怒无人在意。 刚刚陛下就是太给他们面子了。 新罗使臣很快反应过来,互相提醒着注意分寸,黑着脸将人带了回去。 夏为仪全程都在看乐子,等到快结束时,脑中灵光一闪。 新罗…… 那不就是在秋猎最后一天搞刺杀的国家吗? 他们才被谢云玠打得屁滚尿流被迫臣服,眼下肯定不服气,如今又被人嘲笑,搞出刺杀也不意外。 她得想想办法,如何在那一天靠近皇帝,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或者落到端王身上。 坐了一会儿,她尚没有头绪,便出去透透风。 不想带丫鬟,她就没走远,免得遇到危险。 猎场附近有草原,晚风吹着有些刮脸,她摸了摸脸,打算回去。 正转身,突然碰到一堵肉墙,她本就穿了几十斤在身上,差点被撞倒,好在一只手臂及时扶住她。 她刚要道谢,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 “郡主小心。” 是裴恒之。 她连头也未抬,将人推开后退一步。 “裴大人怎么出来了?” 她严重怀疑这人在尾随她。 “酒喝多了,出来透透风,恰好遇到郡主,如此良辰美景,还有佳人作伴,裴某幸运。” 明明眼中没有一点感情,偏还要故作深情,这点手段撩撩小姑娘还差不多。 “既是如此,平阳便不打扰了,告辞。” 她抬脚要离开,男人伸手挡在她身前。 “一个人太无聊,郡主可否陪在下一叙?” 她身上重得很,只想赶紧回去坐下。 “本郡主和大人没什么好聊的,若是大人想要佳人作伴,我看倒是可以叫那几个新罗婢。” 男人动作一滞,想起了那股泡菜味,面容有些扭曲。 “依臣看,不管是新罗婢还是西域美人,都不及郡主半分姿色,见过真正的国色天香,裴某眼里怎还容得下其他人?” 他说完,突然弯腰,捡起地上她不知何时掉落的耳环,用袖子仔细擦净,弯腰戴回她耳垂。 他靠得近了些,呼吸落在她脸上,夏为仪屏住呼吸,想起他说的人皮灯笼,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方才他更多的是在吓唬那些附属国,可谁知道这变态有没有干过。 “郡主在害怕?” 裴恒之盯着她嫩白脖颈,喉结上下滑动,克制住自己想咬上去的冲动。 “别怕,郡主有趣的又不是这副皮囊,而是灵魂,在下可舍不得让郡主的灵魂无处安放。” 他指尖碰到她脖子,继而下滑落在她锁骨。 夏为仪脑子都懵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 裴恒之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鲜红的唇一张一合。 “在下不需要人皮灯笼,但若是郡主有看上的,在下倒是可以为郡主效劳。” “呕~” 夏为仪忍不住干呕,谁想要那玩意儿? 她一不舒服,脑子便发热,想也没想一巴掌扇了过去,觉得不解气,反手又来了两巴掌。 “变态!” 裴恒之站着不动,任她打在脸上。 他不觉得疼,反而有股隐秘的快感从胸口散发。 发脾气都这么好看,她就该再打重一点。 等她打够了,他才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咬了一口。 “我的好郡主,变态是什么意思?” 一个漂亮男人脸上留着五指印,咬着她的手,还问变态是什么意思,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负重扇巴掌果然累,夏为仪微微喘气,闻言不怀好意道: “首辅大人听过‘贫穷而不约,富贵而不骄,并遇变态而不穷,审之礼也’吗?本郡主是在赞扬你呢。” 他当然听过这句话,可他又不是傻子,听不出好赖来。 “郡主当臣和那莽夫一样好骗?” 他咬了一下她的指尖,夏为仪吃痛,猛抽回来,又扇了一巴掌过去。 什么叫骗?那叫攻略。 还有,他有什么资格叫谢云玠莽夫? “看来裴大人酒还没醒,本郡主就不奉陪了。” 说完,从袖中掏出帕子,擦干手,扔在地上碾了碾,愤然离开。 “脾气真大。” 男人冷笑着弯腰,捡起地上的帕子,放到鼻尖闻了闻,最后放入怀中。 黑暗处,高大的男人双手握拳,因为用力关节处咯咯作响。 裴恒之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揉了揉发麻的脸颊,欲回到宴席。 他刚踏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劲风,一块巨大的黑布兜头将他罩住,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在他身上。 他是文官,但会一点防身的招式,只是对方明显是练家子,且体格健硕,他那些手段在对方面前青涩得好笑。 谢云玠用膝盖将人死死压在地上,手中拳拳到肉,恨不得当场将人打死。 他见夏为仪出来,想找她说说话,没想到就见男人欺辱她。 裴恒之名声不好,可这张脸实在具有欺骗性,人人都知晓他狠辣,可依旧有女人为他趋之若鹜。 不过那些都是普通人,他的郡主可不是只看脸的肤浅之人,肯定是这厮威胁她。 想到他舔夏为仪手的画面,他心里发了狠,一拳比一拳重。 他都没舔过,凭什么要这厮抢先了。 黑布下,男人发出闷哼,谢云玠很想就这么打死他,但这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想了想便收了力道,见远处有火光靠近,又在男人屁股上补了两脚才作罢。 巡逻的侍卫赶来时,只看到地面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靠近了一看才知是黑布下有一人。 将黑布扯开,露出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脸上还有两处淤青。 “首……首辅大人!” 老天奶,是谁胆子这么大? “闭嘴!” 裴恒之厉声呵斥,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 那莽夫一开始还刻意避开他头的位置,可后来大概是打兴奋了,对着他脸来了两拳。 他吐出一口血沫,忍着浑身的疼痛起身。 “今晚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第100章 他想和好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为防止野兽突袭,扎营的地方离狩猎区还有几里地。 第二日一早,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前往狩猎场,旌旗被旷野上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夏为仪今日没坐马车,而是换上一身火红的骑装,骑在一匹白马上。 这是三弟夏怀煊给她挑选的,脾气十分温顺。 两个孩子在马车里由嬷嬷照顾,夏为仪便自己跑到了端王府的队伍。 夏怀煊见她骑得稳当,十分意外。 “姐,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以前他姐会骑,但都只敢小跑,在野外踏踏青还行。 她扬起下巴,一身干练的装束看起来英姿飒爽。 “不错吧?到了猎场我们比比?” “好啊。” 少年被激起胜负欲,京城的马场不如猎场附近的草原宽广,他已有许久没策马狂欢了。 萧衍骑马走在王府队伍的后面,夏为仪刚来他就看到了。 见对方一身火红骑装,他下意识低头,入眼也是一片红。 两人的骑装,无论做工还是用料,细看就能发现来自同一人之手。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升起隐隐愉悦,冷淡地眉眼变得柔和。 走了一个时辰,队伍终于抵达围猎范围。 正式狩猎前,先是大虞朝的将士和擅马术的女子们给大家奉献了一出精彩的马术表演,而后再由皇帝主持祭天仪式。 最后,皇帝朝天拉开第一弓,秋猎正式开始。 除去往返花费的时间,狩猎将持续二十天,前面十几天主要是自由狩猎。 最后几天皇帝才会带着皇子和擅骑射的臣子进入由将士驱赶的围猎圈亲自狩猎。 夏为仪先带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等他们兴头过了才骑马在外围寻找小猎物。 她骑马还行,甚至在现代还会几个简单的马术动作,但骑射就不行了。 不仅她和目标是移动的,她还要松开缰绳拉弓,让她心里有些发怵。 惊走了几个猎物后,她终于碰上了一只觅食的山鸡,正埋头在地上啄草籽。 她让身下的马儿停下,小心拉弓瞄准。 她已经特意挑选了女子用的小弓,但拉开的力道依旧比现代射击馆里的弓大,她的胳膊抖得像个老太太,箭头根本瞄不准。 “咻!” 瞄得太久,她手上突然卸了力,箭矢偏离目标射出。 她心中惋惜,但突然有另一只箭从右侧飞过,不偏不倚射中了山鸡的身体。 山鸡的翅膀被射中,扑腾几下飞了满天毛,最后奄奄一息倒在地上。 夏为仪顺着箭矢的方向看去,裴恒之穿着黑色骑装,坐在马背上对她笑。 “这只山鸡膘肥肉多,郡主好运气。” 夏为仪才不要他打的东西,扯了扯缰绳就要走。 裴恒之见状夹了下马肚子,马儿追上来挡住她的去路。 “这么肥一只鸡,郡主不带走可惜了。” 离得近了,夏为仪这才发现他左侧脸颊和嘴角隐隐有淤青。 明明昨晚还好好的。 “裴大人脸上的伤……莫非是被人打了?” 男人笑容一僵,面容开始扭曲。 “喝多了,摔、的!” 夏为仪也没想过还有人敢打首辅大人,只是既然是摔的,这么咬牙切齿做什么? 她看了几眼他的伤,应是用上好的药膏涂抹过,除了破皮的地方还有点淤青,别的看不出什么。 可能是摔这件事也很丢脸,才这么不自在吧。 “那大人可得小心点了,酒量差就别喝那么多了。” 裴恒之表情突然变得愉悦,桃花眼多了点活人气。 “郡主如此关心在下,在下不敢不从。” 夏为仪:谁关心你了? 男人让马儿挡住她,自己翻身下马,走到林中,弯腰捡起晕死的山鸡,随手扯了两根藤条将其绑起来,最后挂到她的马上。 “这鸡肥,郡主拿回去好好享用。” 本以为他还好继续纠缠,谁知他说完后便行云流水上了马,几个呼吸便消失在视野中。 夏为仪踢了那鸡一脚,想了想还是没把它扔了,只是还没放弃打猎的想法,继续在外围寻找猎物。 但外围的人多,除了被打中的,多数已被惊走,有幸见到几只还没打中。 看着太阳渐渐西斜,她不得不带上唯一的山鸡准备回去。 她走得远,有些认不清路,好在林中和沿途有巡逻的士兵,她问了方向,往大部队的方向走。 林中马儿跑不起来,夏为仪悠哉悠哉地骑马踱步,偶尔见到几朵漂亮的野花,便下马摘下来,打算拿回去放到帐篷里。 当她采够了足够的野花,打算上马时,突然有一匹强壮的黑马从她旁边疾驰而过。 马上的男人侧身弯腰,单手揽住她的腰,一把将人拎上了马背。 夏为仪吓了一跳,刚要尖叫就听对方开口。 “别怕,是我。” 是谢云玠。 她收起惊慌失色,忙看向四周。 “郡主不必担忧,林中布防皆由在下负责,走哪些地方不会被发现,我一清二楚。” 夏为仪松了口气,但想起什么拉了拉他袖子。 “我的马。” 那马识路,若是她不见了可能会自己回去,被人看到该到处找她了。 谢云玠单手扣着她的腰,闻言另一只手两指放入口中,吹了个口哨,没多久,一匹白马便向二人狂奔而来,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身后。 男人带着她快速穿过丛林,又翻过一座山头,最后在一处溪水边停下。 水边有一处燃起的火堆,旁边还放着烤好的猎物。 谢云玠先行下马,而后将她抱下来。 刚才一路都被男人护着,她没被风吹着,也没很颠簸,只是大腿仍有些酸。 谢云玠取下披风,铺在地上让她坐上去。 夏为仪没和他客气,靠近火堆坐下,男人接着坐到了她身旁。 二人都没说话,周围只有溪水的哗啦声和木柴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谢云玠取出腰间的匕首,在溪水边洗净擦干,割了只烤好的狍子腿,还拿干净的叶子裹住下面再递给她,免得弄脏她的手。 她的确有些饿了,这狍子腿烤得金黄,看起来很不错。 咬了第一口,肉质鲜嫩,只是撒了盐和孜然,味道却出奇的好。 这只狍子不大,但她吃完一条腿还是觉得有些撑了。 谢云玠已将剩下的吃得差不多,见她吃完,将骨头扔进火堆,又用竹筒取了水加热,沾湿帕子给她擦洗。 擦净后,她起身,看向溪边吃草的白马。 “多谢将军款待,天色不早了,本郡主该回去了。” 说完,她径直走向白马,谢云玠错愕,凤眼中流露出委屈。 她都看不出自己是想和好吗? 第101章 为她效命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嘴上说着要走,实则雷声大雨点小,走得慢吞吞不说,步子也小。 她才走了三四步,身后突然有了动静。 下一刻,男人从背后搂住她,脑袋埋在她肩膀。 “郡主是厌恶我了吗?” 他的委屈快要凝成实质,战场上的大将军,在感情上不过是一张白纸。 夏为仪站着没动:“大将军为大虞出生入死,平阳才能享有如今的锦衣玉食和安宁,感激都来不及,怎会厌恶?” “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声音更委屈了,还带有一丝哽咽。 “我是问你,你心里还有我吗?” 那裴恒之三番两次招惹她,她的态度却一次比一次缓和。 这让他有了危机感。 见她不回答,他将脸埋得更深了些,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那阉人了?” 夏为仪:“什么阉人?” 他闷闷不乐回答:“裴恒之。” “噗!” 她忍俊不禁,这话裴首辅知道吗? “你怎么还背后编排人呢?” 她只是开个玩笑,男人却以为她是护短,在为裴恒之鸣不平,当即将人搂得更紧。 “你真的变心喜欢别人了吗?” 夏为仪心想,她只是喜欢美色,谈什么变不变心。 “若我真的喜欢他了,你又当如何?” 男人心中瞬间起了杀意:“那我就再打他一顿!” “!!!” 夏为仪猫猫震惊。 “你打过他?” 谢云玠一点也不愧疚,理直气壮承认。 “是我打的,就在昨晚,现在,我只恨当时下手轻了,让他今天还能在你面前活蹦乱跳。怎么,郡主心疼了?” “……” 她心疼个屁啊,还想鼓掌呢。 她早想暴揍他一顿了。 “郡主别被他的外表骗了,那人心思狠毒,又是个阉人,连给郡主快活都不能够,郡主要是嫁给他,只能守活寡。” 男人忍不住说起对方的缺点,恨不得将其贬低到尘埃里,同时,越比较,他心中越发得意。 那阉人都三十了,比他年纪大,又是个文官,体格不如自己健硕,说不定还不能人道。 而自己的肌肉是被夏为仪爱不释手抚摸过的,那阉人有吗?还有大小,长度这些,他都不提了,随便一样都能把对方比下去。 夏为仪还说他怎么干出把自己掳走这样冲动的事。 原来是吃醋了。 “嫁给他是守活寡,可你就没让我守吗?连着一个月不搭理我,送药都偷偷摸摸的,有你没你有什么区别?” 说到一半,她象征性挣扎两下,换来男人更紧的拥抱。 “我不是……” 他慌了,忙将人转了一圈解释。 “我只是怕……”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因为我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如果换作另一个人有兵权,你是不是也……” 他说着说着,眼眶竟红了,让夏为仪有些不敢面对。 曲意迎合见多了,面对真心竟想逃避。 她本想随意搪塞过去,此刻却改变了主意。 “兵权,是我接近你的目的之一。” 谢云玠眼中的光一瞬暗淡。 “但我对你,更多的还是见色起意。” 他眼里的光又燃起,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 “你刚刚问我,如果别人也有兵权,我是不是也会如此。我可以告诉你,若他是个又老又丑的,我当然不会,但倘若他有你半分姿色,只要我喜欢,我都会考虑考虑。” 谢云玠觉得自己该伤心的,可他竟一点不觉得委屈,反而庆幸自己长得不五大三粗,甚至十分俊朗。 至少还有值得她喜欢的地方。 夏为仪见都说开了,干脆开诚布公地和对方讲清楚。 “我知谢家不愿参与党派之争,你若选择和我在一起,这一点无法避免。当然,儿女情长和家族比起来不值一提,怎么想全看将军。 只是我有一句话要提醒你,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手握重兵,有些事不是你不参与就能保谢家上下平安。 但我能向你保证,倘若将军能助我父王荣登高位,日后定不会做出卸磨杀驴之事,即使将军将来犯了错,也不会对谢家赶尽杀绝。” 她说着突然拔出头上的玉簪,朝着掌心狠狠一划。 “我夏为仪,在此立誓,如有违背……” “你干什么?” 谢云玠一把抓过她受伤的那只手,小心握着查看,见有血不断溢出,又恼又自责。 他不由分说将人抱回火堆,从马背上取出伤药和纱布。 好在他身上常备着这个。 夏为仪静静看着他为自己包扎,紧张小心的模样好似对待一件珍宝。 用烈酒清洗和撒药的时候有些疼,男人便小心吹气,比自己受伤还上心。 他包扎的手法娴熟,没一会儿就给她包好了,没有裹成粽子,一点也不臃肿。 谢云玠借着火光看她的脸,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我信你,你不用发誓。” 他来找她,便早已做好了抉择。 “你不要做纯臣了吗?” 谢云玠内心骂了句脏话。 做他x的纯臣,靖王和瑞王从利诱已经发展到威逼了,他当不当纯臣,日后都不好过。 还不如扶持自己喜欢的人上位,就算结果不如意,过程也是快乐的。 “不做了,以后,在下为郡主效劳。” 夏为仪从他怀里抬起头,注视着他的脸。 那样的真诚热烈,她见所未见。 如果穿书是一场角色扮演,现在她有点沉浸式体验了。 “多谢,我的大将军。” 话落,她捧着男人的脸,抬头吻了上去。 谢云玠反客为主,二人很快滚在一起,衣衫一件件扔出去。 水乳交融的瞬间,男人吻上她耳垂,声音嘶哑。 “郡主,叫我容瑾。” “容瑾,容瑾……” 这一次,她容许男人放肆了些,从地上到树上,二人像回归原始的野兽,沉浸其中,忘我放肆。 抱着她飞身下树时,本想就此清洗一番送她回去,但看见了他那匹强壮的战马,心中微动。 “我的好郡主,我想再……” 夏为仪尚有余力,刚一点头,眼前画面突然飞速变化,短暂的失重后,两人落在了马背上。 脑子里有根弦突然就断了,她傻眼看向男人,他却略带委屈撒娇。 “你答应了的。” 言罢,也不等她回答,铺天盖地的热情包裹全身…… 第102章 靖王和淑妃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是深夜才回到营帐的。 国公府的人找了她许久,她随便编了个借口应付过去。 让人打了水简单梳洗,将人支出去后她几乎倒头就睡。 今晚的体验前所未有,但有些耗费体力。 她现在浑身都是酸疼的。 这一觉她睡了许久,也做了一晚的梦。 梦里她还在骑马过山丘,只是马儿不听她指挥,总是在不该快的时候快,不该慢的时候跑出虚影。 不仅如此,还喜欢在遇到小土包时大幅跳跃,一次次腾飞坠落让她几乎晕死过去,眼泪都要流干了。 醒来后,她在床上滚了两圈,觉得有些羞耻。 好歹也是老司机,怎么就被一个毛头小子撩得做了春梦。 昨晚太累,今日她不想出去了,想起马背上还有一只山鸡,正好让人烤了和两个孩子吃。 “锦屏,你去将我马背上那只山鸡拿去烤了。” 锦屏有一瞬疑惑,但还是出去看了看。 没一会儿,她嘟囔着回来。 “郡主,马背上没有山鸡啊,只有一头狍子。” 她露出敬佩的眼神:“郡主你真厉害,居然打到了狍子,这东西外围可难遇到了,听说还不好打。” 狍子? 夏为仪没记得自己打了狍子,起身出去看了眼,见果然没有山鸡,心中了然。 小气的男人,肯定是把她的山鸡扔了。 此时谢云玠的帐外,一条猎狗已将那只山鸡吃得只剩屁股,鸡毛血淋淋地散了一地,被风一吹飞得老远。 “还是咱们将军厉害,今年闹了灾,没什么猎物,别人都打不到,我们将军还能拿猎物喂天霸。” “汪!” 天霸听别人叫它名字摇着尾巴叫了声,以为是要给它吃的。 打趣的几人大笑:“我们可没猎物,你去找将军吧。” 陛下可说了,猎物打得多的人可有赏,他们还想攒多点好歹得一点奖赏。 可将军不同,那些猎物跟上门送似的,打都打不完。 天霸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还觉得意犹未尽,见这些人没吃的,嫌弃看了几眼便入了帐。 谢云玠刚去皇帝那走了一趟,算起来从昨晚到现在只休息了两个时辰。 可他一点也不累,反而浑身都是力量,再战三百回合都不在话下。 见自己的狗进来了,他随手扔了只兔子过去。 “馋狗,那么肥一只鸡还不够。” 天霸嗷呜一声,扑过去咬住兔子,摇着尾巴出去了。 经那一晚,谢云玠每天都会找机会偷偷把夏为仪带出去。 除了酱酱酿酿,两人也会干些别的。 他专门送了她一把小巧更易拉动的弓,又手把手教她,夏为仪在第五天终于成功射中了一只兔子。 “中了!” 二人同骑一匹马,夏为仪兴奋回头想和他击掌。 但想起他应该不懂,转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谢云玠勾唇,一脸荡漾。 “有口福了,能吃上郡主亲自打的兔子。” 夏为仪成就感满满,想着一只兔子不够两人吃,想再找找,但遇见的都是山鸡这样不好打的东西。 外围的猎物已经不剩多少,想要猎到好东西,只能去内圈。 “郡主相信我吗,我们去内圈走一圈?” 夏为仪知道他前两日猎了两头狼,内圈对他来说犹如无人之境。 她胆子不算大,但偶尔也想猎奇和冒险,想了想便点头。 谢云玠带着她很快靠近内圈,才进去没一会儿便猎到了狍子和一只山鸡。 这些已经远远够了,再往里可能就会遇豺狼虎豹了,男人不敢带她冒险,便调转方向打算回去。 刚穿过一片树林,突然有一个火红的东西从夏为仪眼前闪过。 她还未仔细看,身后的男人已经策马朝着那东西追过去。 “是只红狐,我给你猎来做围脖。” 身下的马好似已经和男人通感,健硕的身躯灵活穿梭在丛林中,没一会儿便追上了狐狸。 这狐狸的皮毛油光水滑,红得耀眼,在林中十分显眼。 谢云玠锁定目标,果断弯弓搭箭,“嗖”地一声利矢离弦射出,箭头直接插入了狐狸颈侧。 狐狸惨叫一声,靠着最后的肌肉力量继续向前奔跑,留下蜿蜒血迹。 “它很快就没气了,跑不了多远。” 果然,二人往前走了十来丈,果然见一团火红色毛团倒在地上。 谢云玠下马去捡,夏为仪顺便也下去,马儿坐久了她屁股疼,得缓缓。 男人将狐狸捡起来,查看了伤口,伤口很小,不会影响整张皮的质量。 他放下心,将狐狸挂到马上。 “走吧,回去把东西烤了,狐狸皮我待会儿剥下来,郡主带回去让猎场的人鞣制一下就行了。” 打猎的另一个乐趣大概就是可能收集到好的皮毛,这里离京城远,带回去恐放坏了,因此猎场的下人们大多都会鞣制皮毛。 猎场内圈烤肉容易引来野兽,因此二人需回到常去的那条溪边。 距离有些远,饶是她屁股酸也不得不回到马上。 马儿跑出两里地后,男人突然勒紧缰绳,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夏为仪屏住呼吸,不解地看他下马,接着自己也被抱了下去。 他拍了拍黑马:“去找地方躲着,小声些。” 黑马从鼻子里喷出两股白气,四只马蹄蹬了几脚地上的青草,轻手轻脚跑远,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夏为仪看得羡慕,这马好通灵性。 “怎么了?” 她用气音问男人,谢云玠摇头,无声将她抱起,接着几个跳跃上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两人上树后,没多久下面便出现了两个人,看穿着都是男人,可其中一个的骨架明显偏小,且前凸后翘,一看就是女扮男装。 枝叶遮挡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对方的脸。 好在,二人说话了。 “晔郎,你确定这里没人?” 女人压着嗓子问,夏为仪听着有些耳熟。 “放心,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 说话的男人声音浑厚,中气十足,大约四十多岁。 恰好此时二人走的位置能从枝叶的缝隙中看见。 夏为仪成功看清两人的脸,猛地捂住嘴。 是靖王和淑妃娘娘。 第103章 大瓜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这两人怎么就搅和在一起了? 谢云玠同样震惊,不过大虞皇室向来淫乱,子夺父妻,父夺子妻,早已不是稀奇的事情。 树下两人完全没有发现树上的人,很快便找了个灌木丛干柴烈火起来。 “晔郎、晔郎……” 淑妃娇柔如水,听得夏为仪都不好意思了。 靖王也是宝刀未老,她在树上腿都麻了两人还在奋战。 “心肝,你好好答,本王和九皇弟,还有父皇,谁让你更舒坦?” 淑妃忘我哼哼唧唧,给夏为仪听脸红了。 “……当然是晔郎你最威猛,最有男子气概……” 夏为仪腹诽,是不是男人都喜欢问这个。 但她同时不由敬佩起淑妃来。 父子,兄弟,全都拿下。 淑妃郑氏早年也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据说她的母族有一套特别的驻颜手段,可让人延缓衰老,更有传言其还有一套能拿捏男人的闺房之术,让人恨不得死在女人的肚子上。 不过那些都是传言,她父亲是吴越一带的巡盐御史,天子最信任的官员之一,仅凭这一点就不会嫁得太差。 后来,她嫁给靖王一母同胞的弟弟、九皇子晟王为正妃。 婚后,晟王对她呵护有加,甚至要为她放弃夺嫡,一心扶持哥哥靖王。 只是后来,皇帝看上了郑氏,多次暗示晟王,晟王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予理会,带着她常年生活在寺庙里。 直到婚后第五年,晟王染病而去,皇帝下旨让郑氏去皇家寺庙带发修行两年,美其名曰为了九皇子。 两年过去,皇帝又让钦天监编了一卦,说郑氏命格尊贵,乃九天神女下凡,自带祥瑞之气,若是得紫微星滋养,可保国运昌盛,大虞不朽。 这样荒唐的卦象不过是忽悠百姓,官员们心知肚明,但不过是皇帝要纳一个妃子,除了少数几个言官劝诫了几句,没有人再出来反驳。 因此,郑氏顺利被封为淑妃,从此恩宠不断,哪怕期间皇帝被别的女人吸引了注意力,也会顾念着她的情绪,最后为了哄她,又专宠她几个月。 树下的动静还在继续,二人不知何时换了战场,淑妃正扶在她脚下的树干上。 好在这棵树够大,不然两人非得被摇下来。 淑妃倒是风韵犹存,可靖王已经有些发福了,夏为仪连偷窥的欲望都没有,而且靖王发出的声音实在煞风景。 本以为淑妃是和杨妃一样的悲剧人,没想到人家略胜一筹。 好在靖王到底是老了,树下的动静总算结束了。 二人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抱在一起温存。 靖王的手不老实,不太正经问道:“好姝儿,你说本王该叫你弟妹还是淑妃娘娘?” 女人粉拳在他胸口捶了两下,语气娇嗔。 “我能当娘娘,不是晔郎安排的吗?” 树上二人:“!!!” 夏为仪忙竖起耳朵听,希望能听到什么惊天大瓜。 树下。 靖王忙笑着道歉:“姝儿莫生气,本王错了,你是本王最爱的女人,可是能正大光明睡在你身边的,只有九弟和父皇,作为一个男人,本王没你想象的大度,说不出不介意的话。” 淑妃闻言双目顿时涌上泪水,更显凄美娇弱。 “晔郎是嫌弃我了?” “怎会!”靖王矢口否认,“本王只是介意,但更心疼你,你为本王付出了这么多,若他日你助我登上皇位,本王定会封你为皇后,谁敢反驳,本王便赐死谁!” 一番霸道的承诺让淑妃感动不已,失落的心情瞬间雀跃。 没有哪个嫁给皇室的女人不想当皇后。 “可王妃姐姐……” 靖王不以为意:“不用在意她,她若听话本王还能给她个贵妃当当,若是不听,她一家也别想好。” 淑妃窃喜,抬头和靖王对视,眼中充满孺慕之情,仿佛他才是能拯救她于水火的大英雄。 “能遇见晔郎,是姝儿的荣幸。” 二人情难自抑亲了好一会儿,夏为仪忍着恶心继续听。 好在靖王人到中年,没腻歪太久。 临走前,靖王从怀中掏出一个不起眼的瓶子。 “镇国将军府杀良冒功的事快就有结果了。计划提前,这是本王从南诏使臣那得来的,你想办法让他每月吃下一粒。” 淑妃颤抖却坚定接过瓶子。 “晔郎放心,我一定要他吃下。” 那老不死的皮肤都像老树皮一样了,明明刚进门就偃旗息鼓,还要强行吃药宠幸她,她早就受不了了。 “切记要小心,不能像当年九弟那样差点被发现。” 树上两人:“!!!!” 淑妃露出后怕之色,晟王不是自然生病,而是她下的药,就是为了顺利让自己成为寡妇,依照皇帝对她的占有欲,肯定会安排她入宫。 虽然结果看起来顺利,可过程却无比惊险。 但凡差一点,她和靖王都不会站在这私会。 “晔郎放心,我有办法。” 靖王又仔细交代一番,二人才相继离开。 谢云玠没有立马带着她下去,而是又等了半个时辰,期间果然有王府侍卫出现,在附近巡逻一番,确定没有人才放心离去。 下了树后,夏为仪腿都是麻的,不过此刻她完全没心思去管,内心无比激动。 真是被她吃了好大一个瓜。 如果没猜错,淑妃和靖王很早就认识,恐怕连她嫁给晟王都是他特意安排的。 倘若是这样,她愿称淑妃是当代貂蝉,只是她没貂蝉的高尚和聪明,虽把晟王和皇帝耍得团团转,但终究还是被靖王利用了。 书里配角的内容她记得不多,但靖王应该是没立她为后。 也不知是随便给个位分打发了还是杀了。 书中没细写靖王夺嫡的细节,没想到他竟然还和南诏人有来往。 这倒是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若是能拿到他通敌的证据,不说扳倒他,至少能让他很长一段时间掀不起风浪。 “这里不便多留,我们快走吧。” 谢云玠知道她有想法,不过那些可以回去再商议,当下还是先离开这。 夏为仪点点头,见男人唤来了马,二人立刻上去,往溪边赶去。 有了前车之鉴,谢云玠不再那么放心自己的秘密基地,下马前在附近仔细查看,从树上到石头缝一个不落认真检查,确定没有人才敢下马。 谢云玠快速生火将猎物处理了架在火上,期间还处理了那只狐狸,将弄干净的皮挂在了她的白马上。 等待肉熟的时间,两人聊了一会儿靖王,谢云玠想去调查,夏为仪拒绝了。 他本就被靖王盯上了,还去招惹反而会让对方多疑。 男人觉得有理便不再坚持,反正她身后还有端王,比他去查方便多了。 二人吃饱后洗了脸和手,分别前又腻歪了两回。 关键时刻,他故意使坏。 “好郡主,是宋世子厉害,还是我厉害?” 夏为仪捶他一下,这人还真会现学现用。 她不过是从旁观者的视角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哪儿还知晓感受,如果想知道,可能是另外的价钱。 第104章 好装一男的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眨眼秋猎已过去十天,夏为仪的打猎手法越来越娴熟,已经能独立射中山鸡、狍子这类灵活的动物了。 “郡主,再过两日我就要随陛下围猎了,从明日起我可能没多少机会见你,你若自己想打猎在外围就好,别跑深了。” 谢云玠恋恋不舍和她解释,夏为仪这几日被他伺候得很开心,感觉皮肤都好了不少。 “不必担心我,你们围猎危险,自己小心。” 两人离开溪边,谢云玠将她送到猎场外围。 分别前,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厚厚的羊皮卷。 “这是床弩的图纸,你收好,回京后,我会为你引荐几个擅长的工匠,他们是我的人,你尽可放心用着。” 夏为仪展开一角看了眼,床弩的结构清晰明了,线条和比例分毫不差,让她想起了在现代认识的老建筑师,他们画的图纸丝毫不比用cAd画的差,甚至更胜一筹。 她小心地收好图纸:“谢谢你,容瑾。” 谢云玠喜欢她唤自己的字,让他有种和她十分亲密的感觉。 “你的小字是什么?” 大户人家的女儿一般都有小字,类似乳名,只有亲近之人才可称呼。 夏为仪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那个称呼已经不适合了,就叫我郡主或者为仪吧。” 原主小字婉婉,那是端王夫妇对她的爱,平日自己回王府,他们也会这样称呼自己。 他们不知亲生女儿已经离世,所以自己被叫婉婉并不在意。 但有亲密关系的人这样叫自己,会很出戏的。 好在谢云玠不是纠结的人,她不想,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见到远处的火光后,二人默契分开,夏为仪无惊无险回到帐篷,打算接下来几天好好休息。 第二日,夏为仪和两个孩子坐马车去了猎场附近的马场。 马场外围,谢云玠今日正在训兵,为后日的围猎做准备。 年轻俊美的将军带着一群精壮的汉子训练,也是一道优美的风景线,吸引了许多少女,甚至妇人观看。 少女们大多娇羞,只有少数几个胆大的朝男人们扔野花,表达自己的喜爱。 不过最胆大的还是妇人们,特别是寡妇。 “谢将军,瞧你们都出汗了,要不脱了衣服吧?” “对啊谢将军,别害羞啊!” “我们这群半老徐娘还能占你们便宜不成?” “听闻谢家军的将士身材个个挺拔健硕,你就给我们看看呗。” “哈哈哈,你看他脸红了!” …… 谢云玠得确被这群妇人调戏得不知所措,本以为他的郡主已经够大胆,没想到这群女人才是豺狼虎豹。 若不是他们人多,恐怕这群人已经扑过来将他们扒了。 正想着,他的余光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看过来,见夏为仪正带着两个孩子站在人群中。 忍不住挺了挺上半身,声音变得威严沉稳。 “下盘要稳,再来一遍!” 夏为仪偷笑。 好装一男的。 看了一会儿,见男人在忙,她便带着孩子去了跑马场。 孩子还小,夏为仪选了个人少的地方。 扶着茹姐儿上马时,她看到了戚氏母女,双方只是简单颔首示意,之后便互不打扰。 “娘亲,我想跑。” 夏为仪带着茹姐儿走了两圈,小丫头不不满慢吞吞的速度,想像别人一样跑起来。 “那你抓紧缰绳,娘带你跑两圈。” “好!” 茹姐儿拍手称好,雀跃张开双臂等她抱上马。 夏为仪让人给自己的马重新套上马鞍,试了试是否稳当,确认安全才将人抱了上去,自己再翻身上马。 “娘亲,好高呀。” 宋茹初突然变高,难掩激动,忍不住向言哥儿炫耀。 “哥哥,我比你高。” 宋知言仰着头看她,心里突然酸酸的。 “哦。” 他才不嫉妒呢。 夏为仪让茹姐儿抓好缰绳,先小跑着试了试速度,见小丫头适应良好,知道配合马儿的跳跃控制身体起伏,才放心地挥鞭让马跑起来。 马蹄疾驰,携带着旷野自然气息的风吹在二人脸上,小丫头高兴得咿咿呀呀,夏为仪也十分享受这样自由驰骋的感觉。 谢云玠趁着调整休息的空当,坐在小山坡上远眺马场上的人。 距离远,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仅凭一个身影便知道她此刻是欢喜的。 若端王上位,她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夏为仪跑了几个来回终于停下,小丫头过足了瘾,一下马便去找她哥哥分享喜悦。 “哥哥,娘亲好厉害,我好喜欢。” 言哥儿有些无语,他是没眼睛吗,这点事用得着亲自和他说? “哦。” 茹姐儿没得到想要的回应,像只河豚,高高鼓起腮帮子。 哥哥就是羡慕嫉妒她能有娘亲带着骑马。 哼,想要就说呗,总不能什么都要娘亲追着问他要不要。 小丫头越想越不服气,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跑到夏为仪面前告状。 “娘亲,书院里有姐姐靠在哥哥肩膀上。” 夏为仪:“?” 宋知言还有半个月才满七岁呢,这能早恋? 言哥儿被妹妹无语到了,怕夏为仪误会,忙解释。 “不是,是她非要挨着我。” 茹姐儿继续添油加醋:“才不是,那姐姐耳朵红红的。” 宋知言来捂她的嘴,脸急得通红。 妹妹怎么能乱说,他才没有。 夏为仪听夫子说过,言哥儿在书院很受女孩子喜欢,倒也不是早恋,单纯是小孩子喜欢和干净安静的男孩子待一块儿。 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大多调皮,又爱惹事,宋知言长得好看,又安静听话,不会欺负女孩子,当然受欢迎。 只是他都不怎么喜欢别人围着他。 夏为仪见他急得出了汗,忍不住打趣。 “好小子,是哪家的姑娘,都靠在你肩膀上了,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小心人家爹娘来府上抓你打屁股。” 宋知言被调侃脸更红了,怕她真的误会,忙一脸严肃解释。 “我没有,是她非要来挤我,还用耳朵烫我。” “……” 夏为仪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大笑出声。 “她拿耳朵烫你?哈哈哈……” 言哥儿一脸莫名,他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第105章 盗骊马失控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笑得肚子疼,缓过来后又后悔,自己是不是笑得太大声了点。 言哥儿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那女孩子在书院出了名的顽劣,拳打女童,脚踢男童。 那日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还故意拿耳朵烫他,定是想欺负他。 好在,他身边有观棋姐姐,一把将人给拎走了。 见夏为仪还在偷笑,他不解问她: “娘,你在笑什么?” 夏为仪笑容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他居然肯叫她娘了,以前都是叫母亲。 她压了压嘴角:“没什么,娘只是发现你是个大聪明。” 言哥儿并没有被夸奖的喜悦,他总觉得这不像什么好话。 夏为仪乐了好一阵,直到夏怀煊来了,才渐渐收敛。 夏怀煊见自己亲姐笑得花枝乱颤,一时好奇,便问了缘由。 她将刚才的事复述了一遍,对方同样忍俊不禁。 “哈哈哈,好小子,是个干大事的人。” 他轻轻拍在言哥儿脑袋上,笑得比夏为仪还大声。 言哥儿任由他嘲笑,抿唇不说话。 好在夏怀煊这个三舅舅还算给面子,没笑多久便带他去骑马了。 言哥儿身量高一些,如今已经能独立骑行。 夏怀煊骑马在前面领着他跑了两圈,见他还算稳当,便鼓励他自己一个人跑。 这马儿已经被驯得十分温顺,不会有什么危险。 夏为仪站在场外看他熟练操作,小小的人在这一刻好似终于找到了感兴趣的事,小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只可惜没有相机,不然她一定要给他录下来。 宋知言逐渐找到自信,忍不住夹了一下马肚子让马儿跑快一些。 见自己能适应更快的速度,脸上不由露出梨窝,甚至趁机偷偷看了眼夏为仪的方向。 见她像看茹姐儿那样目光追随着自己的身影,他心中涌过一丝暖流,忍不住想表现得更好。 于是他挥了挥鞭子,马儿从小跑慢慢加速,逐渐超越身旁的同龄人。 见自己还能完全掌控,他更放心大胆起来,很快,马儿的速度便比大人这边还要快了。 然而变故就在此刻发生,它身下的马突然嘶鸣一声,以更快的速度狂奔起来。 夏为仪一开始只是觉得这孩子太好胜了些,直到那匹盗骊马开始横冲直撞,一直冲向马场的围栏。 “啊!” “快躲开!” “马儿发疯了!” …… 宋知言此刻脸色惨白,目光惊恐。 他才会骑马没多久,面对这样的情况完全不知所措,只能死死拽住手里的缰绳,尽量让身体贴在马背上不被甩下去。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夏为仪都来不及反应。 “姐,你别急。” 夏怀煊忙安慰她,然后立刻翻身上马,带上王府侍卫追了上去。 可那盗骊马不愧是关外名驹,虽未成年,速度却丝毫不逊色这些成年马匹,加之发了狂,一群人根本追不上。 眼看着那马越来越靠近围栏,还追不上,夏为仪心慌的同时脑袋还隐隐疼痛起来,脑海中不禁出现了宋世子策马的画面。 这些画面让她胸口极度难受,像是勾起痛苦回忆后身体的自我保护。 “娘亲……” 茹姐儿早已吓得哭了,见她面色不好,只能靠过来抱着她。 “快,你们都去帮忙。” 一些妇人见状纷纷派上家里的人去追。 平阳郡主以前待人宽厚,与大多人都交好。 只可惜后来宋世子走了,她就变了,不过大多都记得她的好。 如今见她的孩子遇到危险,都想帮上一帮。 她好不容易走出来,要是长子再没了,恐怕再也好不了了。 追言哥儿的人越来越多,就在这时,马场内突然响起一声高亢的嘶鸣。 一匹高大健硕的黑马似离弦之箭飞奔出去,须臾间便将一大批人甩在身后。 “是谢将军!” 夏为仪循声望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接着人就消失在了旷野上。 那匹盗骊马已经冲破了围栏,向着远处的丛林跑去。 夏怀煊在后面追得心急如焚,甚至不顾安危冲在了王府侍卫的前面。 不管是为了外甥还是他姐,他都得把人护下。 眼看着离树林越来越近,他心中绝望。 言哥儿还那么小,一旦进入林中,马儿撞到树木,他很难抓稳缰绳。 正不知所措时,身旁突然刮起一阵劲风,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从他身旁疾驰而过,溅起一路黄色尘土。 言哥儿此时已经六神无主,除了本能地抓住缰绳毫无办法。 他想不通为什么已经被驯服得很听话的马会突然发狂。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听说,他遇到马匹失控,坠马而亡。 作为他的儿子,也要和他一样吗? 他绝望闭眼,脑海中是妹妹和夏为仪的脸庞。 为什么,刚和娘的关系好转,他就要死了呢? 自己死了,她会伤心吗? 宋知言想,还是不要伤心吧,他更喜欢她像现在这样,每天都笑。 这样妹妹也能过得很好。 至少,他死前已经体验过母爱的关怀,没什么遗憾了。 长时间握缰绳的手已经渐渐没了力气,他很想继续抓住,可马儿横冲直撞,他的手在一点点卸力。 一卸力,他的身子立刻朝旁边斜下去,让他半挂在马背上,随时都能栽倒。 这时,一道声音在身后传来。 “抓紧!” 这声音没有没有刻意命令,却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他立刻按照对方所说抓紧了缰绳,手心的皮肤转瞬被勒伤。 可他的力量坚持不了多久,没抓一会儿又开始卸力,他绝望,感受到自己的手心一点点松开。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身影靠近,他感受到马匹灼热的气息,接着有一只手猛地拽住他衣领。 “松手!” 他本能地按照对方说的去做,刚一松手,脖子和胸腔立刻传来一股压迫感,接着他身体悬空,下一刻便坐在了另一匹马背上。 劫后余生,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爆发,他泪流满面转过头,却只看到半张棱角分明又坚毅的脸。 谢云玠成功将人救下,让身下的马缓缓放慢速度。 等马停下后,王府的人终于追上来。 第106章 怀疑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怀煊见外甥被救下,长舒一口气,同时又很自责。 那马儿是他精挑细选的,如今却发狂差点害了言哥儿,他难辞其咎。 若外甥有什么意外,他都不知要如何面对他姐。 “那畜生,我非宰了他不可。” 说完,便让侍卫继续追。 谢云玠立刻阻止。 “且慢,依谢某的经验来看,那马有些不正常,且留它一命,也好查明真相。” 夏怀煊神色怔然,紧接着目露愠色。 “去追,留活口。” 竟敢谋害国公府世子,他的亲外甥,简直活腻歪了。 那马已经进入林中,被树木阻挡很快就会脱力停下来,不难追到。 侍卫们去追那马,夏怀煊这才和谢云玠道谢。 “多谢将军出手相救。” 谢云玠拱手:“举手之劳,小王爷不必客气。” 夏怀煊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传说中最年轻的大将军,心中不免激动,忍不住和对方多聊了两句。 等他想起自己外甥,想要把人抱过来,谢云玠已经夹了夹马肚子向马场跑去。 他拍了拍脑门儿,忙追上去。 宋知言此刻惊魂未定,脸颊上还挂有几滴泪。 抱着他的男人,居然就是传说中的镇远大将军,他最崇拜的大英雄。 想到这,他忙偷偷抬起胳膊抹眼泪。 不能在英雄面前哭。 二人回到马场,高调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见他平安无事,大家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小世子没事。” “还得是谢将军出手,不然凶多吉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面对众人的注视,言哥儿忍不住挺起胸膛,强烈想表示自己没被吓到,可脸上干掉的泪痕早已暴露了他。 有人特意来告知夏为仪宋知言被救下了,她松了口气,忙前去接人。 谢云玠远远看到她,提早抱着人下马,单手将人托在手臂上,一步一步走向她。 靠近后,夏为仪向他行了一礼。 “多谢将军的救命之恩,回京后,必当备上厚礼登门拜谢。” 他将言哥儿还给她,眼神不偏不倚,动作没有丝毫拖沓,任谁都看不出二人在此前就有交集。 “郡主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将人安全送到她面前,他没再多待,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转身离开,又要去练兵了。 这时,夏怀煊也赶过来,抱着言哥儿一通关怀。 “舅舅的好外甥,好在你没事,不然我可得自责死。” 言哥儿摇头,只当是自己技艺不精,没能得到盗骊马的完全信任,又一心追求速度激怒了它。 “不怪三舅舅,是言哥儿操之过急,这才惹了麻烦。” 他懂事得让人心疼,夏怀煊蹲下来摸了摸他脑袋,以示安抚。 这时,戚氏和宋诗涵匆匆赶来,一脸后怕。 “谢天谢地,好在你没事,不然祖母都不知如何向国公爷交代。” 戚氏靠近想要安抚,言哥儿默默后退一步,靠夏为仪更近。 “让祖母担忧了。” 戚氏面不改色,继续安抚他。 “没事就好,这盗骊马果然最难驯服,依祖母看,以后还是要找温驯的马儿。” 她的话得到了现场大多数人的认同。 又不是上战场打仗,只是踏踏青,放松放松心情,没必要骑烈性大的马。 “国公夫人说得对,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不要冒险了,可不是每一回都能遇到谢将军出手相救。” “可不是,那马可得宰了它,伤人的马留不得。” …… 夏怀煊听到众人的议论眸光闪了闪。 谢云玠的话不无道理,盗骊马难以驯服,可一旦驯服对主人比任何马都要忠诚。 方才言哥儿的速度快,可还远达不到激发它血性的程度。 所以,他更偏向于有人从中作梗。 但眼下没有证据,又人多眼杂,他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暗戳戳向他姐使眼色。 夏为仪和他对视后心中一沉,立即装作惊吓过度的模样要晕过去。 “姐,你别吓我啊!” 夏怀煊心领神会,立刻去扶她,她装作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扶额。 “我有些累了,实在没心情,我们回去吧!” 言哥儿没看到她和夏怀煊的对视,以为她是真的吓到了,担忧地看她。 “娘……” “我只是有些吓着了,没事。” 言哥儿只得点头,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 回到营地后,让下人安抚两个孩子的情绪,她随夏怀煊去了他的营帐。 “三弟,你发现了何处不对劲?” 少年将谢云玠的提醒怀疑一字不落告知于她。 “那马我已经让人捉住了,晚些时候就会送来,到时候我让马医查看一番,看是不是被下了药。” 夏为仪心中却有了猜想,眼神变得寒凉。 “姐,你猜到什么人要害外甥了?” 她冷笑,却未直言。 “没什么好猜的,谁得利,自然就是谁做的。” …… 第二日,夏怀煊去参加围猎了,夏为仪亲自找到马医,询问他结果。 “回郡主,小的没有查出这马有被下药的痕迹,可是依据当时的情况描述,说它是自然发怒也不可信。” 她蹙眉,不是下药还能如何控制? “除了下药,可还有其他手段让马儿发狂?” 马医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除非是故意激怒,或者是发情。可小世子并未用力抽打马身,这马也未到发情的年龄,这两种可能都不太成立。” 夏为仪道了谢,拧眉离开马厩。 到了端王妃帐篷里,她正温柔安慰言哥儿。 “那匹马就别要了,外祖母给你找一匹更好的。” 他立刻低下头,不说话,小手搅在一起。 这是不愿意的意思。 “我……我就想要疾风。” 疾风是他给盗骊马取的名字。 端王妃无奈:“可它差点伤了你。” “……” 言哥儿无力反驳,对外人而言,再好的马也是畜牲,可疾风对他而言,是伙伴。 夏为仪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母妃,那匹马就留着吧,回去后,女儿让人好好再驯一驯。” 转头又对言哥儿道:“娘不杀疾风,只是言哥儿暂时不能骑它了,你看这样可以吗?” 宋知言眼睛亮了,忙捣蒜般点头。 “嗯,疾风会好的。” 端王妃叹气,但只要外孙不再骑那匹危险的马,也算达到了目的,不再多劝。 第107章 逸闻:奇怪的外来户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没心思去打猎,加上谢云玠也不在,索性就在端王妃这住下了。 端王妃做主把夏怀煊的帐篷腾给了她,夏为仪让人将自己和孩子的东西全都搬了过来。 一直到秋猎结束,她都不想和国公府的人待一块儿。 端王妃乐得有女儿和外孙、外孙女陪伴,几人一起玩乐了四五天,言哥儿渐渐淡忘了那日的惊险。 听嬷嬷说,回来那天晚上,他还在做噩梦,这两日睡眠总算正常了。 言哥儿知道她经常去见马医,以为是疾风生病了,又怕它被人宰杀,便每日都蹲在马圈外和它说话。 夏为仪哭笑不得,只能再三保证不杀疾风。 言哥儿信她,但不信其他人,依旧没事就去守着疾风,只是频次少了些。 夏为仪也不再管他,得空便去询问马医的进展。 再一次失望而归后,她一边走一边沉思。 直到撞到人后,她才回神,见是萧衍,没好气道: “你故意拦我?” 萧衍拱手,微微笑道:“被郡主发现了。” 夏为仪有大半月没搭理他了,突然怀恋他带来的细致温柔的体验。 “你好大胆子,去你帐篷里,本郡主好好和你说教说教。” 萧衍抬手挡住微勾的嘴角,做了个请的动作。 二人一前一后正大光明进了帐篷,周围的下人自动远离了些。 她和萧衍的事,国公府内院的下人多心知肚明,看到二人亲近,早已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公子真是好福气,郡主一个大美人居然就看上他了。” 说话的人语气酸溜溜,同行的人给了他一肘。 “就酸吧你,也不看看人家长什么样,你长什么样。” “我长什么样?” “宽脸塌鼻大额头,还凸嘴,长得跟新罗人差不多,郡主看你一眼晚上怕是得做噩梦。” “你……你,你这是歧视。” “事实而已。” …… 云雨后,萧衍叫来水给她仔细擦洗,最后还亲自为她泡脚缓解疲惫。 夏为仪随手拿了一本他的书,倚靠在榻上翻阅起来。 这是一本各地的奇闻轶事,涉及许多命案,可能因为无法查明真相,写这本书的人为其增添了玄幻色彩。 忽略其中的鬼神之说,这些案件本身就很吸引人,例如消失的村庄、怪异古井、无头杀手、窗口的绣花鞋…… 夏为仪看得津津有味,直到脚上传来奇怪的触感。 脚是她敏感的地方,她下意识往回一缩,但他抓着不放。 “你这是什么怪癖?” 她怕痒,所以从没让人吻过她的脚。 “有人吻过郡主这里吗?” 夏为仪给了他一脚。 “你是第一个这么变……不要脸的。” 她想说变态,但反应过来古人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于是改口。 萧衍坐回榻上,手未曾松开过。 她一身玉骨冰肌,每一处都生的好看,包括这双脚。 夏为仪被他摸得火急火燎,索性把书一扔,扑过去反客为主。 萧衍有力气挣开,但见她兴起,便乖巧配合,情绪价值拉满。 等再次穿好衣服,他捡起地上的书,只是扫了眼便想起全书的内容。 “郡主不害怕?” 夏为仪理好头发:“人怕鬼,是因为鬼是人变的,鬼不受世俗道德和律法限制,所以人们才觉得它比活人可怕。可鬼靠执念而活,认准了一个道理就坚持到死,实际上比人脆弱,毕竟,人心可是千变万化的。” 萧衍第一次听说这个观点,竟十分认同。 “郡主觉得世上有鬼吗?” 夏为仪稍微思考了一下,坚定摇头。 虽然自己穿书了,可她还是个无神论者。 “萧某也不信。” 他将书递给夏为仪,这本他已经看完了,她既然感兴趣,就送给她。 夏为仪不想去带孩子,便先不离开了,翻开刚才那页继续看。 萧衍见她看得认真,想起她近日一直在调查马儿发疯的原因。 他脑中突然想起什么,坐到她身旁,拿过她手中的书,快速翻找起来。 “你抢书作甚?” 夏为仪正看得入迷,强行被打断十分不满。 萧衍没回她,认真翻找。 好在这本书不厚,他很快翻到某一页,将其摊开在她面前。 “郡主看看这个故事。” 夏为仪虽有不满,但决定先看看,若故事无聊,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好在古代纸贵,都用文言文描写,整个故事不过两百多字。 这是一个关于动物的逸闻。 听闻有一村庄来了户逃难的人家,村长见他们可怜便允许他们在村里开荒建屋。 这家人十分勤劳,家中还有个会做生意的儿子,不过一两年便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盖上了青砖瓦房。 只是穷乡僻壤总会出现几个刁民,他们见着这一家人无依无靠也没个亲戚,便时常欺负他们,或是偷人家地里的粮食,或是调戏人家的女儿,甚至还点燃人家的房屋。 这家人觉得自己是外来户,一直隐忍退让,加之村长还算公正,每次都会惩罚那些做坏事的人。 直到,家中幺儿被人推入水中淹死…… 从此之后,村庄的平静被打破,村里的动物变得十分暴躁,还常有野兽袭击村庄。 第一个遭殃的,是个老鳏夫,他在耕地时,耕牛突然朝他猛冲过来,将其撞飞数丈摔死。 然后是调戏过那家人的女儿的混混,被山中跑出来的野马废掉再踩死。 再往后,被老虎撕烂的、被家鸡啄瞎眼的、路过河边被骡子踢进水里的、被狗踢翻油灯烧了房子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发生在欺负过那家人的人身上,所以村民们怀疑,一切都是这家外来户干的。 受害者的家人们去官府报案,可官差们一番调查自然无果,最后只能当做意外结案。 可村民们不信,觉得这家人恐怕是山中狐妖,要将他们赶走,甚至采用了暴力。 但当晚,这些动过手的村民便会遭遇动物的袭击,或死或伤。 村民们不敢再与其作对,为了自保只能祈求他们离开。 最后,不知是不是迫于压力,这家人搬走了,从此杳无音信,只留下一个传说被当地人口口相传。 第108章 上赶着当后爹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看完这个故事后,夏为仪陷入沉思。 能让动物精准袭击某个人,很像是小说中的苗疆巫蛊之术。 可她看过和南诏国相关的游记,这个世界的南诏,没有那样神奇的本领,顶多是因地制宜,从各种毒蛇虫兽的体内提取毒素,再制作成各种乱七八糟的毒而已。 “郡主看看这个故事,发生在什么地方。” 萧衍低声提醒。 夏为仪立刻翻到下一页的作者自述,里面会介绍这个故事的发生地以及个人感悟。 她快速捕捉到关键信息,这个故事发生在燕云十六州之一的云州,时间节点大约在六十年前。 “云州。”她喃喃自语,“戚家,河东,汾州……” 她脑中闪过什么,突然拉着萧衍问道: “你这有舆图吗?” 萧衍就知道她能很快反应过来,取来一份大虞疆域图,这种粗略的地图,只要花钱就能买到,上面只记录了山川河流的走势和主要州县,甚至很多地方连比例和城池之间的相对位置都是错的,也不知是没法精确测量还是故意为之。 她将舆图放在桌案上展开,一点一点在上面寻找。 好在这两个地方在地图上有记录,虽然只有两个点。 她想了想脑中的华夏地图,对照来看,这两个地方在现代应该都属于晋省境内,只是都很靠近边缘。 粗略估计,距离应在五百公里左右。 五百公里,对古人来说的确是很遥远的距离,但若是在原来的地方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名声,可能会危害自身,那不远千里,也是值得的。 古代的路不好走,但若是愿意花费三四个月也能抵达,更何况还可以选择马车和水路,会快上不少。 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一甲子,也不一定就是一次性辗转五百公里。 当然,也可能并非是同一家人,只是他们都会这样的本事而已。 夏为仪这场意外收获很大。 只是,等皇帝围猎归来,秋猎便结束了,她回到京城至少也是半个月后了。 她不想等太久,一旦有线索就要立刻查下去。 当下便拿走书和舆图,匆匆去了端王妃那。 端王妃看完那个故事,露出丝威严的杀意。 “你是怀疑那天马场内有人也会这样操控动物的本事?” 夏为仪点头:“非但如此,女儿还怀疑,夫君的死,或许也不是意外。” 端王妃心口颤动,心中百转千回。 她面对的人和事比夏为仪复杂太多,瞬间便知晓了她的猜疑。 当即沉声道:“你放心,母妃立刻让人传信去京城,派人前去查验。” 端王的私印在她那,她说的派人自然是用端王的消息渠道,比夏为仪自己做速度快多了,且足够隐蔽。 有线索后,夏为仪心情放松了很多。 现在便只等皇帝围猎回来,她要去救驾了。 围猎结束的前一天,夏为仪带着两个孩子找了个安静的草地野炊。 猎物是王府侍卫们打来的,蔬菜和果子都是从端王妃那拿的。 把炭火点燃,将切好的肉都放了上去,又摆了个罐子,炖小孩能吃的东西。 夏为仪瞧着离熟透还要很久,便起身去方便了一下。 野外解决不大方便,因此耽误了些时间,等她回来后见两个孩子身边多了个男人。 见周围的侍卫未曾管他,她心中疑惑,走上前去。 “想去打猎吗?叔叔带你们去。” 男人坐在两个孩子中间,企图融入进去,言哥儿默默往旁边挪屁股。 “我不去。” 他已经让娘担忧了一次,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碰危险的东西了。 他当然也想打猎,可不想和这个男人去。 而且这男人瞧着病怏怏,要死不活的,出去了还不知道谁照顾谁。 如果是镇远大将军带着他,那他可以考虑考虑。 裴恒之又看向茹姐儿,桃花眼笑眯眯的,瞧着并不和善。 茹姐儿傲娇地把脑袋往旁边一转。 “哥哥不去,我也不去。” 说完,想起什么,又转过来做了个鬼脸。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认你当爹的。是吧,哥哥?” 言哥儿顿时炸毛。 原来这男人想当他和妹妹的后爹,霸占他们的娘亲。 “你走开。” 他立刻站起来,从身后拽着男人的衣摆想把他拽走。 可男人的哪儿是他能撼动的,饶是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让其挪动分毫。 裴恒之不动如松,甚至慢条斯理帮着翻动烤肉,使其烤得均匀一点。 茹姐儿也加入了哥哥的战斗,一起扯他的衣服,男人倒是依旧没动,只是伸手护着自己腰带。 “你俩可小心一点,若是扯散了我的衣服,让你们娘亲看了我的身体,你们就真要认下我这个爹了。” 兄妹二人立刻傻眼,不约而同松开手,不知所措。 有人上赶着当爹怎么办? 裴恒之掸掸皱了的衣服,继续道: “你俩放心,我只是对你们娘感兴趣,当然,也会顺便对你们好,放宽心,我不打小孩儿。” 宋知言无言以对,茹姐儿哼哧哼哧喘着气,她词汇匮乏,还不知道怎么反驳对方。 “裴大人不去参加围猎,特意来欺负本郡主两个孩子,是还想被人罩起来打一顿吗?” 夏为仪一来便听到他那不要脸的话。 他骚扰自己就罢了,还来小孩子面前胡说八道,简直幼稚至极。 裴恒之立即黑脸,那莽夫居然告诉她了。 “郡主稍安勿躁,裴某身体不适,不便参加围猎。” “身体不适就该像尸体一样好好躺着,而不是出来惹是生非。” 裴恒之被骂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揶揄笑道:“郡主怎么跟吃了炮仗一样?是那姓萧的没给你降了火气,要不要和臣……” 这还有孩子,夏为仪立即变了脸色,一把抽出侍卫的佩剑,朝他砍了去。 她没想怎么样,不过是吓唬对方,见他终于闭嘴,才作罢,只是还握着那把剑。 “抱歉,在下妄言了,在下来找郡主,是为了那盗骊马而来,不如郡主挪步一叙?” 夏为仪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提着剑跟他走远。 茹姐儿眼巴巴看二人离开,小声问言哥儿: “哥哥,娘会让他当我们爹吗?” 宋知言小脸沉思,想起裴恒之刚才的话,突然觉得不生气了。 说不定,娘在外面已经给他们找了好几个爹了。 第109章 我要最大的院子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郡主不如把先剑放下,你这样,在下有些害怕。” “堂堂首辅大人,还怕本郡主一个弱女子不成?” 夏为仪将剑尖转了个方向,不再指着他。 她也担心误伤了自己。 “郡主可不是弱女子,而是会夺人心的狐妖,在下当然会怕。” 夏为仪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空和你扯别的,有话直说。” 男人正了正表情,没再不正经: “在下这有几个证人,那日亲眼见过国公夫人靠近那匹盗骊马。” 夏为仪有些失望,毕竟她早就怀疑戚氏了。 “只是看见,不足为证,不过还是多谢大人的提醒。” 裴恒之不紧不慢补充:“京城还有几个人证,和宋世子遇害有关。” “……”他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不过他那么闲吗?几年前的事,他还能有人证,莫非一天全盯着人家府内那点事了。 “除了人证,大人还有别的证据吧。” 她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郡主聪慧。”他不再绕弯子,“想要畜牲完全听话,除非是长期训练,否则想要其为自己所用,都需要一定的媒介,或是药物,或是食物。” 夏为仪也不太信有人能仅靠肢体或者声音就能让一只和自己不熟的动物听从自己的命令。 哪怕是海洋馆里表演的海狮,经受了那么严苛的训练,表演时仍需要食物才能配合。 “可马医并没有查出异常。” 现在又没有血检,就算有,过去这么多天,早就查不出什么了。 “一般人当然查不出。” 裴恒之眉眼间隐隐露出骄傲之色。 “不巧,在下刚好认识一个有这样本事的人。算算日子,事关戚家的秘密,以及宋世子之死的人证、物证,应该会在回京后的两天,亲自送到郡主手里。” 夏为仪惊讶于他的速度。 戚家若和那本书里的事相关,哪怕由王府来查,山高水远一来一回也要花费数月时间。 裴恒之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你为何帮我?” 她怎么也是资本家的女儿,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男人的桃花眼温柔潋滟,看起来极为深情。 “在下所求不多,不过是想要郡主也在那条巷子给我安排一个院子罢了。” 夏为仪表情出现一丝龟裂。 “裴大人既然知道,就该清楚本郡主不止一个男人,以你的身份,找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的,不是难事。” 就算找不到真心的,这男人也有手段把人家驯服得忠心。 他不赞成地摇头。 “郡主把在下想得肤浅了,稍微有点权力和地位的男人都能受到女子们的追捧,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郡主身份尊贵,又花容月貌,有几个男人也是天经地义,在下仰慕,更是合情合理。” 这话听着倒是好听,至于是不是他的真心话,夏为仪给他打个问号。 “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本郡主喜欢有本钱的男人,大人光靠一张皮可不行。” 这话让男人的目光变得晦暗不明,他呼吸渐渐变重,突然猛地一把拽住她胳膊。 夏为仪剑都吓掉了,怕被舔,忙呵斥道:“不准舔!” 可他不管不顾,强硬把她的手按在胸口,又快速往下挪。 直到碰到一处雄伟的热源,他压着她的手用力按了按,在她想使坏用力一抓时又一把将那只手贴到他脸上,微微用力咬了一口。 “郡主满意吗?” 夏为仪强颜欢笑:“满意!满意!可以放开了吗?” 他这次很听话,利落松开,夏为仪僵着那只手,不知所措。 嘤嘤嘤,她脏了! “我要最大的那套院子。” 他就当她答应了,顺杆爬开始提要求。 夏为仪差点忘了,最大的院子原主给宋云谏了,正好提醒她收回来。 怕这男人又发疯,她决定先敷衍应下。 “没问题,还要什么?” 他想了想:“郡主每月至少初一和十五要来见我。” 夏为仪心里脏话连篇。 还初一和十五,当自己皇后呢。 “行。” 管他的,先答应着,到时候去不去,她自己说了算。 “郡主不会诓我吧?” “……”她扯了扯嘴角,“不会。” 他看起来放心极了:“那就好,只要郡主肯给我一个院子,我就是郡主最大的助力,比那莽夫强上一百倍。” 一百倍夸张了,不过他是首辅,若能为自己所用,至少在朝堂上,端王不会轻易吃亏。 不过变态的话也不能全信。 “既然首辅大人要投诚,便让本郡主先看到你的诚意,你给我父王捞点好处,我就信你。” 他面露纠结:“我是为郡主办事,不是给端王。” 夏为仪不想和他扯,主动退一步:“那好,你先给本郡主捞点好处。” “可以。” 这回他答应得很痛快,痛快到她又怀疑他的目的了。 “你到底为什么帮我?” “因为臣心悦郡主。” 夏为仪翻了个白眼:“那好,你为什么心悦本郡主?” 男人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似深思熟虑了一番才回答。 “第一次被郡主调戏,便被郡主那双眼睛吸引了,当时臣很想把郡主的眼睛挖下来好好珍藏,可是后来……” 他的话让夏为仪毛骨悚然。 原来她曾经这么危险吗? “后来什么?”她大气也不敢出。 他笑了笑,脸上多了丝温度:“后来,臣发现,我们是一样有趣的人。” 什么破理由。 夏为仪大失所望,她就不该期待一个变态认真回答问题。 “那便这么说定了,你先给本郡主好处,本郡主满意了,便赏你。” 闻到远处飘来的烤肉香,她想起两个孩子还等着她,于是道: “行了,本郡主还要陪两个孩子,先走一步。” 话落,她丝毫不留恋地转身。 裴恒之看她脚步匆匆,便知她是在拿好话诓自己。 不过无所谓。 日久见人心。 “郡主今日好好休息,明晚还有大事要忙呢。” 夏为仪踉跄了一步,不可思议回头看了男人一眼,可他已经转身和她背道而驰。 他是随口一说,还是别有深意? 第110章 刺杀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围猎大部队在第二日早晨便回来了。 听闻皇帝射中一只老虎,这两日正意气风发。 所有人回来后, 宫人们拿着册子清点这些日子大家打到猎物的数目和种类。 男子一组,女子一组,猎物分别排前十的,可以得到赏赐。 男子这边谢云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而夏为仪那几日和他厮混时,被强行塞了许多猎物,硬生生混了个女子组第十。 不然就她那三脚猫的本事,打牙祭都不够。 虽然作弊了,夏为仪还是可耻的产生了虚荣心。 “娘亲好厉害!” 茹姐儿拍手叫好,充当合格的捧哏。 言哥儿看了看排名,又看了看自己那弱不禁风的娘,陷入沉思。 今晚就是最后一晚了,陛下要举办盛大的篝火宴会,庆祝秋猎顺利完成。 夏为仪想到晚上要干的大事,穿衣服时特意没让丫鬟伺候。 救驾不受伤约等于白干,所以她穿了件能护住胸腔和腹部的软甲,觉得不够安全,又添了块护心镜。 原本她计划的是刺客来时把便宜老爹推出去给皇帝挡刀,但想了想,怕自己没掌握好分寸,让老爹就这么嗝屁了,她就白费力气了。 所以,她决定亲自上。 再三确定要害被包裹齐全后,她才套上外面的衣服,安静等待夜晚的降临。 …… 是夜。 天空月朗星稀,苍穹下的草原篝火熊熊,歌舞升平。 夏为仪坐在东乡公主身旁,除了侍卫和妃嫔,这里是离皇帝最近的位置之一。 “你怎没把茹姐儿他们兄妹带来?” 公主一边欣赏美人的舞姿,一边问她。 “他们白日玩儿累了,这会儿眼睛都睁不开呢。” 今晚不太平,她心里又有任务,干脆就不把孩子带来了。 附属国都准备了相应的才艺表演,虽然他们打仗没打过,但才艺这块没得说,天赋异禀。 大虞人只负责当观众,结束时再拍手叫个好。 夏为仪看得心不在焉,一直注意着周边的情况。 直到新罗国的人上场后,她才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们没什么自己的东西,表演的才艺也是从大虞传过去的丝竹乐器。 怎么说吧,比得上她现代练了一个月古筝时的水平。 调倒是他们自己谱的,只是听着不太喜庆。 “唉,呕哑嘲哳难为听。” 公主听得难受,忍不住摇头。 夏为仪听得抓心挠肝,却仍坚持听下去,见新罗人自己摇头晃脑享受其中,忍不住脚趾抓地。 演奏到一半时,新罗的舞姬才上场。 夏为仪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默默往边上挪了挪,方便随时冲出去。 新罗舞姬的裙子上半身很暴露,但下半身就像个大喇叭花,互相之间需要站得很开,她们动作幅度大,衣襟内的春光若隐若现,让一群男人只能捂眼看。 “伤风败俗啊!” “简直有辱斯文!” “……” 夏为仪以前还奇怪为什么会有国家的衣服漏萘,原来是让人不敢直视方便搞刺杀。 果然,舞姬们跳了一会儿后,突然从袖中洒出白色粉末,直直朝着附近的大臣和侍卫而去。 那粉末不知是什么做的,刺鼻辣眼,一个个立刻剧烈咳嗽、睁不开眼来。 “护驾,护驾!” “保护陛下!” …… 太监的声音尖锐刺耳,新罗舞姬扯掉喇叭花一样的裙子,取出下摆藏着的刀剑,全然不顾上身的暴露,直直冲向上首的皇帝。 而那些乐师,以及新罗使臣,则向人群中扔出能散发烟雾的竹筒和药粉,阻止有人保护皇帝。 一时,现场乱作一团,互相都看不清是谁。 皇帝身边最近的侍卫暂时没有受到药粉侵扰,但周围倒的倒,晕的晕,挡住了后撤的路,只能拔刀和对方拼死一搏。 夏为仪捂住口鼻,眼睛罩上半透明的纱,趁乱靠近皇帝。 皇帝吸入了药粉此时咳得脸都红了,加上年龄大了,根本跑不动。 她几下跑到他身旁,扶起他。 “皇爷爷,这边有路。” 她将干净的丝帕捂在皇帝口鼻,指了指女眷的方向。 皇帝被熏的满眼都是泪,根本看不清,只知道身旁是自己的长孙女,忙起身跟着她走。 其实这场刺杀并不凶险,一是宴席有侍卫保护,还有几个将军在场,二则是新罗的刺客数量不是特别多,只是他们那药粉和烟雾暂时让人无法应对。 见谢云玠已经出手了,夏为仪忙带着皇帝跑。 其中一个刺客见状忙提剑追了上来,他的其他伙伴则拼死拦住其他人。 “杀了皇帝,为我新罗使臣子民报仇!” 那刺客立刻奋起,以快出残影的速度朝二人追来,靠近时,毫不犹豫朝着皇帝刺去。 夏为仪忙推开皇帝,咬紧牙关用肩膀去挡剑。 就在这时,她的胳膊突然被人拽了一下,原本应该刺中肩膀的剑堪堪从她手臂划过,划破的衣衫立刻被鲜血染红。 那刺客一击不中,想要再战,可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侍卫,果断穿透了他的心脏。 长在红旗下的夏为仪本能有些不适,此时却突然有一只手猛地拍在她胸口,接着她胸口一片濡湿,还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 她不觉得痛,低头看了眼胸口,见一个血包在她胸口破开,看上去就像被刺中心脏一般。 “快晕!” 裴恒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夏为仪来不及思考,本能地将身体一软,倒在了他怀里。 男人立刻将她搂住,一手按在她胸口。 “陛下,郡主受伤了,你快走!” 皇帝强行睁开刺痛的眼,见孙女身上晕染开大片大片的血迹,神色悲戚,只能任由侍卫将他带离。 他离开后,突然冲出几十个侍卫,他们所有人都全副武装,不惧药粉和烟雾,精准而快速地解决掉剩余的刺客。 等烟雾散去后,现场倒着几十具尸体,有侍卫的,但更多的还是新罗人的。 裴恒之抱着夏为仪站出来,面容平静。 “平阳郡主为保护陛下被刺客刺中胸口,危在旦夕。” 谢云玠擦干净身上的血转身便看到这一幕,顿时目眦欲裂。 端王几欲昏厥,颤抖着喊到:“太医,太医,快叫太医!” 端王妃身形摇摇晃晃,踉跄两步倒在了侍女怀中。 第111章 十一抽杀律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宴会的狼藉很快被收拾干净,尸体全部都拖了出去。 皇帝清洗一番后,已经不再受药粉影响,只是眼睛还有些红,精神也不大好。 回想起今晚的刺杀,他怒不可遏,一定要当场惩治新罗国的人。 回到宴席后,除了受了伤的,其余人都回到了座位上。 一想起刚才这里死过人,一个个都神色紧张。 新罗人只留了三个活口,皆是使臣,此刻正被绑了手,跪在地上,被侍卫用刀抵着脖子。 而其余附属国的使臣,此刻也不敢坐着,战战兢兢在后面跪成了一排。 希望陛下不会迁怒于他们。 皇帝目视着下方,他没有说话,更没有任何表情,让人难以猜测他的心思。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越平静,后果便越血腥暴戾。 “新罗国。” 许久,他才冷嗤一声,大臣们因他的话冷汗直流。 新罗,要遭殃了。 “好一个新罗国,竟敢刺杀朕,害得朕的长孙女如今生死未卜。今日,朕定要踏平你们新罗,将你们的子民碎尸万段,否则难解朕心头之恨!” 这是要屠国的意思,御史们立刻站出来劝诫。 “陛下息怒,屠国之举天理难容,三思啊陛下!” “请陛下三思,若是屠国,恐会让其他属国心生不臣之心,于边境安危不利。” “陛下,新罗做出刺杀之举理应千刀万剐,可新罗百姓无辜,陛下惩治新罗皇室即可,不可滥杀无辜,妄造杀孽!” …… 御史们纷纷站出来劝诫,皇帝却铁了心要泄心头之恨。 “朕心意已决,诸位莫要忘了,我大虞,曾经也不过是个诸侯国,偏安一隅,掣肘甚多,如今的地广物博,可不是因为仁慈得来的。” 既然新罗不识趣,那就贡献出国土好了,至于人……他并不感兴趣。 御史们劝说无果,有激进的甚至要以死相逼,可皇帝不为所动。 正在此时,裴恒之回来了,月白的衣袍有几处染了鲜血,看着触目惊心。 端王见他回来,顾不得其他。 “裴大人,本王的女儿如何了?” 端王妃也殷切地看着他。 他并未回答,而是走到皇帝面前,拱手行礼。 皇帝也担忧夏为仪,暂时将屠国一事放下。 “裴爱卿,平阳如何了?” 裴恒之面色凝重: “回禀陛下,太医说郡主被刺中胸口要害,危在旦夕,且需看看能否撑过今晚,若是不能,恐怕……” “我的婉婉……” 端王妃悲痛欲绝,她的女儿怎那么命苦。 端王红了眼,可他不能像妻子那样放声大哭,只得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 谢云玠捏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鼓起,拼尽所有意志才让自己没冲过去抓着裴恒之质问。 皇帝无力跌坐回去,他看向下面跪着的御史,语气嘲讽。 “诸位爱卿作何感想?方才那般危急时刻,朕的大臣,爱妃,一个个自顾不暇。 只有她,朕的孙女,以柔弱之躯护着朕,如今危在旦夕,你们,却在这冠冕堂皇劝说,要朕宽容大度,可谁来救朕的平阳?” 他将桌上的杯盏摔碎在地,众人齐刷刷跪了下去。 “臣等惭愧。” “你们是真的惭愧吗?” 皇帝心意已决,正在想要派谁去踏平新罗,裴恒之突然道: “陛下,万不可屠国。” 皇帝眼神微眯:“你也要阻止朕吗?” 裴恒之不卑不亢,篝火照在他苍白的脸和鲜艳的红唇上,此刻的他,如索命的无常。 “臣并非为新罗求情,而是陛下不该亲自动手,且这样也容易给郡主带来不好的名声。” 皇帝沉吟片刻,觉得有理,百姓不敢议论自己,但会指责平阳,认为是自己为了给她报仇而覆灭一国。 “裴爱卿可是有更好的主意?” 裴恒之不置可否,嘴角露出没有温度的笑容。 “回陛下,臣的确有更好的主意,不会耗费大虞的一兵一卒,还能给新罗一个教训。” 皇帝迫不及待想知道,裴恒之的主意,一向深得他心。 “裴卿尽管说。” 男人看向跪着的三位使臣,薄唇轻启: “陛下可听过,十一抽杀律?” 众人纷纷摇头,皇帝也是一脸不解,唯有几个属国的使臣,听完后抖若筛糠。 “不曾听闻,裴爱卿为大家解释一下吧。” 男人弯腰行了一礼,随即绕着三位使臣娓娓道来: “这是臣在一本游记中所见,据说来自一个遥远西方帝国。听闻,他们的军队中,常有人叛乱或是临阵脱逃,为了惩罚这些将士,便有人想出了这个办法。 所谓十一抽杀律,便是将被惩罚的人每十人分成一组,再让他们抽签,抽中死签者,便由其余九人将此人折磨至死,若是不服从命令,则全部处死。 听闻,此方法十分有效,在杀了四千余人后,这些不服从命令的将士都变得无比忠诚,百依百顺。” 皇帝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要他亲口说出来。 “所以,裴卿的意思是?” 裴恒之桃花眼如寒潭幽深冰冷,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今日正好有十个属国的使臣到来,不如,就由他们,来覆灭新罗如何?” 宴席之上,鸦雀无声。 新罗使臣当场失禁,颤抖着求饶。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刺杀一事,是王室的主意,陛下不可任由那些蛮夷之地的人屠戮我新罗子民啊!”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三人磕得头破血流,无比后悔今晚的决定,更恨他们刺杀失败。 刚才皇帝说要屠国他们都还没真的害怕,毕竟大虞是礼仪之邦,注重名声,说是屠国,最后可能只是屠杀新罗王室和宗亲,或是杀光他们的军队。 可若是换成那些属国,他们得风俗各异,又多生活在贫瘠之地,茹毛饮血,杀人如麻,毫无道德和礼仪。 新罗只有那么多资源,根本不够他们分,一旦被这些人闯入,只会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拆骨。 那才叫真正的屠国。 皇帝无视新罗使臣的求饶,他早就下定了决心要惩治他们,十一抽杀律,深得他心。 “那便依裴爱卿所言,你们另外九个,就帮朕惩罚一下新罗可好?新罗虽不如我大虞,但也算富庶之地,那些东西,谁拿到就是谁的,算是朕给你们出兵的补偿。” “谢陛下!” 九国使臣激动叩谢。 自从被大虞打败,他们只有朝贡的份,如今还能从别的地方拿到好处,何乐而不为? 见他们如此高兴,皇帝对裴恒之更满意了。 至于这些属国会不会联合起来对付大虞,他完全不担心。 一是这些属国的地理位置南辕北辙,相隔甚远,不易联合,且他会限制每个属国的出兵人数,要走哪条路,他说了算。 有生出异心的,大可试试大虞的铁骑。 二则是,这些属国尝到了好处,以后只会相互内斗,试图侵占对方的资源,相互制衡,不用大虞出手,就会两败俱伤。 事情就此拍板,新罗的三个使臣被当场处死,脖颈割破后的血溅出一丈来高,落在了另外九个属国的使臣身上。 离开时,他们的目光都看向那个穿着染血月白袍的男人,刺骨寒意从脚底蔓延。 第112章 本郡主是天上的仙女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王爷,王妃娘娘,郡主尚未脱离危险,太医说不能有人打扰。” 帐外,侍卫拦住欲冲进去的端王夫妇。 端王抱住沈氏,怕她太激动又晕过去。 夏怀煊急得额头冒了两颗痘:“我们进去不说话,这样行吗?” 那侍卫面露为难,可又不能说是首辅大人交代的。 “这……这是太医的吩咐,事关郡主性命,小的不敢松懈,若王爷王妃执意要看……” 端王立刻摆手:“既然是太医的吩咐,我们就不进去了。” 他很担心,但更怕自己进去耽误了女儿的性命。 “瑜儿,瑾儿,煊儿,带你们母妃回去吧,为父在这守着就行。” 端王妃也想守着,但又怕自己添乱,只能听他的,和三个儿子先回营帐等着。 帐内。 夏为仪露出肩膀和胳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谎可撒大了。 但凡晚一点,她的伤都要愈合了,而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快死了。 “郡主小心伤口裂开了。” 裴恒之坐在床边,善意提醒。 夏为仪不甚在意地抬了抬那条绑好的胳膊。 当时看着流血多,实则伤口还没横着一指深,破伤风的风险都没有。 “裴大人可真是给本郡主惹了大麻烦。” 她只是想受个简单的伤,承个皇帝的情,现在倒好,她必须装下去,让皇帝见了她就愧疚。 “莫要生气,有我在,不会暴露。” 他语气笃定得让人心安。 夏为仪还是觉得有些憋闷,偏偏还不能大声说话。 “这不会就是你要给本郡主捞的好处吧?” 裴恒之笑笑:“不完全算是,因为陛下要给郡主的奖赏,才是在下承诺的好处。” 夏为仪要的只是皇帝的人情,至于其他的,无非是赏赐些东西,也就是钱。 她想,裴恒之不过是能多给她捞点钱,最多再来一道免死金牌,或者一个帝王的承诺。 不过,如果钱够多,也能勉强让人满意。 “既然如此,大人就多给本郡主要点金银财宝。” 他笑笑,将换下的纱布端走放在桌上。 “放心,会比郡主想要的更好。” 夏为仪看着他不知在忙什么的身影,问出积压在心中已久的问题。 “你早就知道今晚有刺杀?” “嗯。”他没有丝毫犹豫承认,十分坦荡。 “非我族者,其心必异,他们来大虞的地盘,当然得好好监视。” 他慢条斯理脱下沾了血的外袍,挂在架子上。 “说起来,郡主又是怎么知道的?” 夏为仪面不改色:“因为本郡主是天上的仙女。” 他笑笑不说话,取过一条干净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夏为仪想到端王还在外面守着,道: “你让人劝我父王回去吧。” 端王爱女之心是真的,可她的伤是假的。 让一个老父亲顶着更深露重守在帐外,她过意不去。 “行。” 难得没和她犟上几句,裴恒之摇了摇铃,接着一个侍卫走到了屏风外。 “大人,有何吩咐?” “想办法将端王劝回去。” 侍卫有些为难,最终还是退出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在帐外低声道: “禀大人,王爷已经回去了。” 夏为仪这才心安理得准备躺下,接着又想起什么: “本郡主的两个孩子如何了?” 裴恒之正取了一条被子,打算在床边的矮榻上睡下。 “小的那个哭晕了,大的没晕,不过明早眼睛应该都会肿。” 她欣慰又心酸,也算没白养一场。 “郡主流了血,早些歇下吧。” 男人已经自来熟地躺下,那矮塌比较短,他半截小腿都露在外面。 夏为仪并不困,但没人和她说话了,她也渐渐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裴恒之被尿意憋醒,无声出了帐篷,欲去方便。 走到远处,突有一阵劲风袭来。 他本能一躲,拳风擦着他的侧脸而过。 “你为何在里面?” 谢云玠抓着他的衣领质问。 裴恒之抖抖衣袖: “这是本官的帐篷,当时情急,找不到安置郡主的地方,只能如何方便如何来。现在郡主重伤不宜挪动,本官又没有别的地方住,只好和郡主同宿了。” 谢云玠手背上的青筋鼓起,身为男人,他最清楚面前这人的心思。 他想抢自己的郡主! “收起你那肮脏的心思,你若敢伤她一根汗毛,本将军定不饶你。” 裴恒之不予理会,他不和莽夫计较。 “她的伤如何了?” 男人放完水回他:“命悬一线。” 谢云玠露出急色,抓着对方的衣领低声威胁: “我要见她!” 心上人危在旦夕,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神医。 裴恒之拉开他抓着衣领的手,一脸嫌弃。 “谢将军如此粗鲁,恐不太方便,太医说了,谁也不能打扰郡主。 不过将军若执意要进去,到时候郡主有个三长两短,可都怪将军了。” 谢云玠深吸一口气,态度终于不再强硬。 “我不进去,就在帐外看一眼,就一眼。” 只可惜,男人料定他不敢硬闯,自然也就不答应了。 “将军回去吧,等郡主脱离危险,你自然会见到。” 说罢,拍了拍衣领,径直走了。 谢云玠想再暴揍他一顿,但对方是个滚刀肉,无奈他只好远远守在帐篷外,等明日太医能带来好消息。 …… 第二日一早,太医说夏为仪暂时挺过去了,只是人还昏迷着,尚未醒来,等醒来了,才是真正的转危为安。 皇帝松了口气,亲自来探望,期间不允许任何随行的人说话。 只可惜他是皇帝,京城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今日必须要启程了。 “留下一半太医好好照顾平阳,需要什么药,不惜代价也要让人送来。 老二,朕知你心疼平阳,便允你暂时留下来,等平阳可以启程了,你再随行一起回来。” 临行前,皇帝特意交代一番,更是放话一定要保证夏为仪性命无忧。 交代清楚,已经比预计的出发时间晚了两个时辰。 端王一家目送皇帝离开,等人消失在天边,才匆忙去看夏为仪。 太医说如今他们可去探望了,只是不能大声说话。 国公府的人也留了下来,戚氏带着女儿也去探望。 可能会有人觉得,她希望夏为仪死,但不是的。 夏为仪是救驾受伤,若是她死了,皇帝只会更注意她的两个孩子,端王更是会把言哥儿茹姐儿身边全部换成王府的人。 她要再下手,就更难了。 而且,国公府只有个空壳子,因为有夏为仪这个郡主在才撑得起表面风光。 所以,当得知夏为仪挺过去时,她长松了一口气。 第113章 洗澡水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端王妃只许戚氏母女看一眼便让她们出去了。 留下自己一家和两个孩子守在帐内。 “娘亲……” 茹姐儿想要靠近床边,端王妃忙将她抱起。 “茹姐儿乖,不能在娘亲面前大哭,会吵到她的,你不哭好吗?” 小丫头咬着唇,含泪点头。 言哥儿沉稳很多,但一直在默默流泪,没一会儿就用手背擦眼泪,吸吸鼻子。 夏为仪直挺挺躺着,被子下的手紧紧抓着大腿才没让自己笑场。 不过听到两个孩子的抽泣声,她心里暖暖的。 虽然她是装的,可他们的关心是真的。 她心里默默敲木鱼:对不起了两个宝,她也是被迫的,要怪就怪那个男人,打乱了她的计划。 好在,裴恒之说她只需躺三天就可以醒来了,她能坚持。 只是…… 能不能别一直守着她,她得解决生理问题啊。 幸好,裴恒之留下的女医善解人意。 “王爷,王妃,郡主需要好好静养,不如明日再来看望吧。” 端王妃立刻反应过来,十分配合医嘱。 “好,好,王爷,煊儿,茹姐儿,我们出去吧,让她好好休养,也好早日醒来。” 萧衍站在最后面,看着女人苍白的脸,胸口发涩。 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就躺下了? 他孤身一人过了十几年,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牵动他心弦的人,也要离他而去吗? 等其他人都出去了,他才跟在后面准备离开。 走之前,他回头又看了眼女人,突然看到她苍白嘴唇的边缘露出一点红润。 每次吃掉她口脂后,那张水润的唇就是这样的颜色。 他退回去凑近些多看了一眼,女医忙低声呵斥。 “这位公子,莫要打扰郡主!” 他不慌不忙起身,目光落在她起伏的胸口,唇角突然多了丝笑意。 “抱歉!” 他拱手,轻手轻脚出去了。 夏为仪确定没人会回来后,忙起身下床,解决了需求后坐下抹了抹额头。 她明明是躺着,怎么比射猎还累? “郡主,奴婢给你整理一下。” 女医从药箱里取了一盒上妆的粉,补在她脸上和唇上。 这粉是用珍珠和几种香料制成的,自然服帖,还有淡淡的香味。 看着镜子里比鬼还苍白的脸,夏为仪庆幸女医没给她用一般的铅粉,不然她得被毒死。 “刚才那个男人在看什么?” 女医回她:“在盯着郡主的脸瞧,奴婢怕他看出端倪,只能呵斥他,还请郡主见谅。” 怕是对她很重要的人,女医认真解释。 夏为仪当然不怪她,只是以萧衍的智商,怕是已经看出来了。 “无妨,下次他要来,无需拦着。” 被裴恒之这么一搞,她至少要晚半个月才能回京。 这么长时间,得有人陪她消遣。 下午时,端王妃带着两个孩子又来看了她一次。 小丫头见女医在给她擦手,也笨拙地拿着帕子帮她擦。 女医死死盯着她,生怕她去擦夏为仪的脸。 好在她很乖,说擦哪儿就擦哪儿,一点也不胡来。 三人待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夏为仪躺得快发霉了,等人走后起来做了套瑜伽,又在帐内跑了两圈。 女医看不懂,但见她做完后神清气爽,不禁默默记下来,等回京后自己也试试。 到了晚上,夏为仪简单用过晚膳,在女医的帮助下好好沐浴了一番。 女医给她换了药,正打算出去叫人把水抬出去,突然帐内的烛火大幅摇晃了一下。 接着,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 “!!!” 六目相对的那刻,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女医想要叫人,夏为仪忙低声道: “不用害怕,他不会说出去。” 女医忙点头,浑身颤抖提着药箱出去,还让守在外面的人退远一些。 谢云玠死死盯着夏为仪光滑嫩白的胸口,她沐浴后上身只穿了肚兜,哪儿受了伤一览无余。 凤眼中露出疑惑。 不是危在旦夕吗?怎么就手臂上绑了一圈纱布,气色红润有光泽? 夏为仪略显心虚,明明是点皮外伤,还让人担心得要死。 看他风尘仆仆,怕是赶了许久的路。 “你怎么来了?” 谢云玠是趁着大部队晚上休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他白日没机会来看她,只能等晚上偷偷摸回来。 他没回答,而是上前握着她的肩膀仔仔细细检查一番。 “你……这是怎么回事?” 夏为仪张了张嘴,认真思考如何组织语言,但男人已经先一步开口。 “一定是那阉人逼你的,还把外面全部换成他的人,不让我来看你,简直可恶。” 夏为仪:“……” 自己在他眼里就那么善良吗? “别激动,小声点。” 夏为仪拉着她坐下,男人小心翼翼在她身上看了又看,还扯开肚兜确认,看得她哭笑不得。 “没事就好,我都要担心死了。” 他出发时,生怕在半路听到不好的消息,几次都想调转马头回来。 还好他忍住了,不然就坏事了。 “现在放心了?” 他点头,看向她的胳膊。 “伤得重吗?” “一点皮外伤,几天就好了,不打紧。” 男人这才放心靠过来抱她,小心避开她的胳膊。 没被抱一会儿,夏为仪有些心猿意马,手不老实起来。 谢云玠按住她的手,隐忍道: “不行,你受伤了。” 她嗤之以鼻,就这点小伤也叫伤? 在现代她开车遇到车祸被撞骨折,第二天打着石膏就去找小奶狗寻快活了。 区区皮外伤,还能挡着她找男人? 再说,是男人伺候她,她又不用卖力。 “容瑾小弟弟,姐姐想要,你不给吗?” 她勾着对方的下巴,楚楚可怜问道。 谢云玠满脸通红,他是小对方三岁,可他长得高大,平日总会忽略这个问题。 第一次被叫弟弟,有些羞耻,还有些别样的欢喜。 “我……” “我相信弟弟,不会让姐姐受伤的对吗?” 男人彻底放弃抵抗。 “我,我洗一下。” 他起身,一边脱衣服一边走向浴桶,就着她用过的洗澡水开始沐浴。 洗之前,他还偷偷喝了一口。 甜的。 第114章 回京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天边刚出现鱼肚白的时候,帐内传出几声压抑的闷哼。 一刻钟后,一个黑色身影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中。 女医等了片刻,面不改色进去打扫,让人抬走冷了的洗澡水,再送一桶干净的水来。 等帐内被收拾干净,夏为仪从浴桶出来,任由女医给她擦干净,穿好柔软的绸衣。 为她烘干头发时,女医给她拿了些东西垫肚子。 “郡主先吃些东西,等天亮王妃娘娘可能会来看你,奴婢还要为你重新上妆。” 夏为仪吃完东西,又擦了脸,女医在她脸上涂涂抹抹,最后上了一层粉。 今日的粉比昨日薄了一些,让她终于不再苍白如鬼。 等化好妆,她的头发差不多也干了。 恰好,这时天亮了。 女医让她赶紧躺下,没多久,端王夫妇带着言哥儿和茹姐儿来了。 当着二人的面,女医叫了太医来装模做样把了把脉,再向二人汇报病情。 “郡主比昨日好转了些,这两日好好静养着,不出意外能顺利醒来。” 夫妇二人表情松懈了几分,忙给了太医些赏赐。 四人静坐了一会儿,端王妃小心翼翼给她压了压被子,又叮嘱了女医几句才悄声离开。 夏为仪昨晚偷人了,刚才闭着眼好几次差点睡着,她怕自己睡着了暴露,于是掐着大腿保持清醒。 等人走了后,她打了个哈欠,一秒入睡。 两天后。 夏为仪终于可以正大光明醒了。 得知消息后,端王府的人迫不及待赶过来,戚氏也带着女儿来看望。 茹姐儿小心翼翼靠近,觉得她疼,伸手在她脸上摸摸。 好在决定“醒来”后,女医只在她唇上上了点粉,不然得沾一手。 “娘亲,还疼吗?” 夏为仪点点头:“还有些疼,所以茹姐儿这几天要乖好吗?” “嗯,茹姐儿乖。” 小丫头皮了点,好在很听自己的话,不然她就是熊孩子的妈了。 言哥儿全程都趴在床边,怕惊着她,呼吸都不敢放重了,夏为仪好怕他把自己憋着。 “你俩啊别靠太近,别扰着你们娘亲了。” 戚氏一副慈祥祖母模样,上前对夏为仪嘘寒问暖几句。 夏为仪听她说完,笑意不达眼底。 “多谢婆母关怀,你和小妹这些日子守着我,也辛苦了,儿媳这里有母妃他们照料,不如你们就先回京吧。” 戚氏其实早就想回去了,闻言装作为难。 “可你的伤。” “不打紧,儿媳既然醒了,痊愈只是时间问题。”她冰冷笑着,“听说小妹在和宣平侯府的魏世子议亲,可不能为了儿媳耽误小妹的婚事。” 碰了几次壁后,戚氏母女终于肯转移目标,选择了宣平侯府,虽不如英武侯府,但也是世代簪缨,宋诗涵嫁过去不愁后代的前途。 提起婚事,戚氏脸上多了抹笑意,顺着台阶应下。 “我这差点忘了,涵姐儿你看你嫂嫂多关心你,连你婚事都记得。” 宋诗涵害羞道: “多谢嫂嫂关怀。” 夏为仪摸着言哥儿的头,脸上挂着浅笑。 “应该的,婆母可要好好筹备筹备,等儿媳回了京,相信一定会听到好、消、息,到时候,也好为小妹送上一份厚、礼!” 戚氏没察觉到她语气的不对,笑着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待人走后,端王妃叫人把两个孩子带出去,单独和她说话。 “你才醒来,管那腌臜事做什么?你且好好养伤,母妃的外孙受了委屈,还能让人逍遥法外不成?” 她想生气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用嗔怪的语气让女儿别操心。 夏为仪只得应下,体会当妈宝的滋味。 又装模作样休养了十日,太医终于说她可以坐马车了。 戚氏七天前就离开了,如今只剩裴恒之的那些人和端王府一家。 端王还不放心,觉得女儿伤的是心口处,还想多养两天。 夏为仪已经半个月没出帐篷,快发霉了,于是撒泼闹着要走,端王没有办法,和太医再三确认没问题后才勉强答应她上路,只是速度不能太快。 出帐篷那刻,夏为仪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刺骨的风让她觉得格外亲切。 哈哈哈,五百年了,她老夏终于出来了! 她正享受微风,一件带着温度的大氅突然披在身上,萧衍无声站在了他身旁。 “天冷,郡主小心着凉。” 夏为仪卧床“养伤”期间他没来过,夏为仪差不多半月没见他。 “萧公子似乎长了些秋膘,胖了。” 她漂亮的眼打量着对方,男人下意识收腹,怀疑地摸了摸脸,好似是多了些肉。 他生出一股危机感,又摸了摸腰腹,确认肌肉还在才长吐一口气。 夏为仪轻笑两声:“跟你开玩笑呢,你以前太瘦,如今这样正好。” 细狗虽好,但得有公狗腰,不是病怏怏的柴火棍。 萧衍无奈,看着她胸口,那目光看得她觉得自己好似没穿衣服。 “你看什么?” 他收回目光:“郡主别笑太大声,小心扯了伤口。” 这话一听便可以断定他猜到了。 夏为仪勾勾手指,他配合地弯下腰,附耳过去。 “有没有扯到伤口,萧公子一会儿去马车上替本郡主看看。” 萧衍慌乱向四周看了看,见大家都离得远,端王夫妇也对二人视而不见。 他自嘲脸皮薄,语气愉悦道:“好。” 整装待发后,夏为仪有了养伤这个理由,两个孩子便正大光明扔给了端王妃带,而自己则可以独享一辆马车。 端王妃乐得接这个差事,还特意叮嘱他们不准去粘着夏为仪。 考虑到有“伤员”,马车走得很慢,因此没有来时颠簸。 走了半日后,萧衍上了她的马车,在本该有伤口的地方流连忘返,大快朵颐。 到了晚上,端王单独把男人叫过去,一通交代。 “我允许你上马车是让你照顾她,可不是让你胡来。” “她有伤在身,她不知分寸,你还不懂吗?” 萧衍心中无辜极了,行为上只能老老实实挨训。 “知道了,王爷。” 心中腹诽:你女儿那点伤口都结痂了,甚至还胖了几斤。 到了第二天,萧衍委屈转达端王的话。 夏为仪在他喉结上亲了亲。 “别管他,咱们小声点。” 第115章 平阳公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十天的路程,因为夏为仪的存在,一行人硬生生赶了半个月。 离京的时候还是秋天,如今已经入冬了。 夏为仪本该回国公府,但端王怕他们照料不周,于是直接将母子三人带回王府,安置在她出嫁前的院子里。 如今她的伤势对外的情况是只需要换药,太医和侍卫的职责到此就结束了,只留女医在她身边照料。 回京的第二天,宫中太后、皇后以及各宫娘娘便送来了不少赏赐,感激她的护驾之功。 唐清月听到这个消息时银牙都咬碎了。 “怎么会这样?” 那明明是云谏哥哥的机会,就因为没带他去秋猎,白白丢失了一个契机。 她把帕子都快搅烂了,最后不得不说服自己。 夏为仪是个女子,救驾之功于她不过是多谢赏赐,锦上添花,听起来尊贵一点而已,不足以影响朝堂。 反正自己知晓未来的所有事情,不愁给云谏哥哥找不到机会。 莲月见她愁眉苦脸,想说的话迟迟不敢说出口。 “你想说什么?” 唐清月本就心烦,见她如此更加烦躁。 莲月只好交代: “小姐,赵小姐回将军府了,她不会报复小姐你吧?” 唐清月心里咯噔一下,她差点忘了这茬。 赵青青被罚去寺庙禁闭三个月,如今时间到了。 上次的事自己把对方得罪死了,以她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怕是不弄死自己决不罢休。 “咱们最近就别再往城外跑了,晚上也别出门。” 她惹不起对方,只能躲着了。 怀远将军府。 赵青青从寺里回来后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神也变得阴郁,从她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少女该有的明媚。 此时她正用匕首狠狠插在一个泥人身上,直到将其大卸八块 “唐清月,你给我等着!” …… 回京后的第三天,宫里突然来了人,敲锣打鼓带着排满一条街的赏赐来到王府。 这明显是给夏为仪的赏赐,端王一家上下忙去前院听旨。 夏为仪被裹得密不透风,女医给她画了个病弱妆,忽略她圆润了一圈的脸庞,看起来还真有点弱不禁风的味道。 宣旨的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高公公,脸盘圆润,帽子几乎要罩不住脑袋,不过见谁都笑眯眯的。 “郡主,圣上特意交代,你重伤未愈,坐着接旨就行。” 说完,拍了拍手,身后的小太监搬来一张舒适的软椅,看着就十分舒服。 “谢陛下。” 她谢了恩,任丫鬟扶着坐了上去。 端王还跪着,偷偷瞄了眼,心想这待遇怕是赏赐不小。 会是免死金牌还是御赐宝剑? 待夏为仪坐好后,高公公才开始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皇长孙女夏为仪,忠勇赤胆、深明大义,知书识理,贵而能俭……着即册封为平阳公主,赐平阳城为封地,赐城主印,食邑一万二千户,赐平阳公主府于京城,仆从二百,赐黄金五千两、白银十万两、云锦一百二十八匹……钦此!” 高公公念的每个字都足以震惊所有人。 大虞朝除了皇女和太子嫡长女可册封为公主外,其余宗室之女需有大的功绩才可破例册封,更别说还能赐有封地。 受历代分封制的教训,本朝极少赏赐封地,即使有也不过是挂个名头,除了每年能得到小部分税收,对封地没有实际掌控权。 比如东乡公主,东乡郡甚至并非是她的封地,只是每年能从东乡郡的税收里抽一部分作为她的额外收入。 可以说,整个大虞朝有封地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除此之外,一般王爷的食邑不超过三千户,公主不超过一千户,郡主则更少了。原主还是因为偏爱才享受了和公主一样的待遇。 平阳城不算特别大的城池,食邑一万两千户,几乎相当于大半个城池的税收了,远超王爷的待遇。 而且她还有城主印,说明她能参与平阳城的一些政治活动,能做拍板性的决定。虽不至于完全掌控,但若有朝一日她去封地,也是最有话语权的。 夏为仪激动得内心搓手手。 还算裴恒之那男人没说大话,能让皇帝如此舍得,怕是费了一番功夫。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为仪强装淡定接旨,高公公向她道贺后,又拿出了第二道圣旨。 这道圣旨是给端王夫妇的,大致内容是说他们教女有方,圣旨里将二人大夸特夸,最后给了一大堆赏赐。 夫妇二人淡定接旨,瞧着却不如夏为仪高兴。 比起赏赐,他们更想希望女儿没去挡那一剑。 端王妃给了高公公一行人每人一笔丰厚的打赏,将人送走后才得空清点一箱箱赏赐。 “这些东西到时候你都带走吧。” 端王率先开口,把自己那部分赏赐也给了夏为仪。 这些钱他花着也难受,不如送她了。 夏为仪假意推诿一番,最后“被迫”收下了。 “恭喜郡主!” 玉双喜笑颜开向她贺喜,被李嬷嬷敲了脑袋。 “是公主!” 她忙打自己嘴:“哎呀,奴婢叫顺口了。” 看她们笑着打闹,夏为仪的心情也被感染,取了些银子,交给端王妃打赏下去。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都当公主了,府里有任何一个人不知道都是她宣传不到位。 …… 平阳郡主救驾有功,晋升为平阳公主的消息快速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当听到她还有封地,食邑一万二千户时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就挡了一刀,至于吗? “这赏赐是不是逾矩了?” “那是皇上赏的,你心疼什么?” “自己没去挡就别羡慕别人。” “就是,那些东西对陛下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要是有人肯救我一命,别说是一根毛,要我全部身家我都愿意。” …… 大部分人虽震惊但也能想得通,救命之恩嘛,不能太小气。 但另外几位王爷就有些睡不着了。 皇子中,向来只有太子嫡长女可以封为公主,皇帝给夏为仪封了公主,是想立端王为嫡? 但这个想法很快又被他们推翻了。 无他,端王母族不如瑞王强大,个人能力也只是中规中矩,没什么亮眼的地方。 皇帝老了,惜命,又担心皇子夺权,夏为仪舍身救他,无异于给他续命,他当然感激了,破例封为公主给封地,也在情理之中。 第116章 重骑兵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夜幕降临。 夏为仪躺在萧衍的腹肌上一张张清点自己的赏赐清单。 要不说皇帝是最富裕的,这一出手,不比她辛辛苦苦囤粮食挣的少多少。 萧衍抓着她一缕乌黑的头发把玩儿,看她数钱,心情也跟着变好。 “公主这些钱想用来干什么?” 夏为仪把清单往枕头下一压。 “招兵买马呗。” 端王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持,这才是致命的,既然只有生和死两个结局,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票大的。 有兵力才有话语权,也是自己的退路。 就算一举不成,还能带着兵力割据一方,再来斗个你死我活。 谢云玠的三十万兵马她养不起,只能当做后手,且未知数太多,还得自己偷偷买兵。 她手里这几百万两,看着多,若是养兵根本撑不了多久,而且粮草物资大量运输还会引起朝廷注意,不是那么简单的。 萧衍沉思片刻,迟疑道:“如今周边都是战事,朝廷每年都在征兵,公主想大量招兵买马恐很困难,不如,养重骑兵如何?” 重骑兵可是烧钱的玩意儿,养一千重骑兵的军饷,相当于三四万步行兵,而且对将士的身体要求十分高,不是随便拎一个男人就行的。 谢云玠手下便是有五百重骑兵,又多在戈壁和草原作战,若对方人数只有一两万,简直是坦克开入人群,横冲直撞能直接将对方的阵型冲散。 这时候再派轻骑和步兵,就能收人头了。 “京城周遭地势平坦,皇宫也够开阔,重骑兵的优势不比在草原上小,若将来遇到割据一方的情况,也是一大杀器。” 夏为仪知道端王也不是小白花,这些年拉拢了一些人,遇到针锋相对,也可以调出一些人马。 若有重骑兵配合,胜算会大很多。 那就养! 她说了个自己每年能拿出来的银子数目,让萧衍算算能养多少。 男人心中大致算了下:“至多二百。” 夏为仪第一反应是少,但细想,谢云玠都才有五百,二百已经很多了。 “公主若有更大的计划,可以先考虑考虑做北边的马匹和茶叶生意,利润很大,等手里的银钱变多了,再考虑扩张兵力。” 夏为仪也是这般想的,而且她还等着航线开通呢。 “真想把你拐回去,天天给我出谋划策。” 夏为仪扯开男人的衣服,霸王硬上弓。 萧衍扶着她的腰:“公主不是有自己的公主府了吗?” “你还惦记着我的大宅子,行,给你安排个最大的院子。” 萧衍皮肤染上一层淡淡的红,仰头微喘,露出性感脆弱的喉结。 “在下要住公主的院子。” 夏为仪吻上他喉结:“贪心。” 从回京的路上到现在,他一人得专宠,现在都想独占她了。 “在下就是贪心,公主不喜欢吗?” 她勾了勾唇:“看你表现。” 萧衍眸色变得暗沉,猛地抱着她翻身。 “公主体会到在下爱你有多深了吗?” 夏为仪好似被电了一下,发出哼哼唧唧上不得台面的声音。 …… 第二日一早,萧衍从夏为仪院里出来,下人们淡定目送他离开。 到前院时,遇到正在晨练的端王,对方见他后冷哼一声,一句话也未说,转身去找王妃用早膳了。 “……” 端王对他的态度从欣赏变为唉声叹气,现在已经到横眉冷对的地步了。 夏为仪在他离开后没多久便醒了。 不是她想早起,而是今天她要去宫里谢恩。 今日宫里不早朝,夏为仪到皇宫时,皇帝才从御花园回来。 见到她,对方一番深切问候。 “你这孩子好好养着便是,谢恩的事后面再说也不迟。” “平阳已经大好,太医也建议要适当出门走走,便于伤势的恢复。” 皇帝欣慰,让人赐了座,说了一番关怀的话。 直到有太监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皇帝冷着脸摆了摆手:“朕还有大事和几个大臣商议,让她回去在自己宫里好好待着。” 小太监喏了一声下去,夏为仪见时间差不多了,也起身准备离开。 “皇爷爷日理万机,平阳便不多打扰了。” 皇帝确有要事,也不留她,让她不必去后宫几位娘娘那拜访,直接出宫便是。 夏为仪乐得轻松,起身出了宫殿。 一出去,便见一女人正对着太监和侍卫生气。 “本宫要见陛下。” “淑妃娘娘,陛下一会儿还要见几位大臣,让你先回去歇着呢。” 淑妃却不想听,从回京后,陛下一次都没来她宫里,他在怪那日遇袭自己跑得比他快。 若不是为了靖王,她才不想委身于一老头子,怎么可能替他挡刀。 “本宫从前随意进这太极殿,你们这帮狗奴才,是受何人指使敢拦着本宫?” 侍卫和太监不敢放人,又不敢将人赶走,只能任由淑妃辱骂。 直到皇帝身边的高公公出来转达圣意。 “皇帝口谕,淑妃德行不端,于灵犀宫思过一月,每日罚抄《佛经》三遍。” 淑妃难以置信,她竟然被死老头罚了! 她自入宫后就没受过这委屈。 “本宫要见陛下!” 高公公不和她吵,朝小太监们使了个脸色。 “来人,送淑妃娘娘回灵犀宫。” 淑妃被强硬带走,离开前看到了夏为仪,狠狠瞪了她一眼。 要不是她乱去挡什么刀,自己至于被死老头罚吗? 夏为仪翻了个白眼回去。 怪她做什么,自己不挡还怪别人挡。 也不想想凭皇帝对她的宠爱,但凡当日她勇敢一点点,拉着皇帝一起跑,如今恐怕都能骑在皇后头上作威作福了。 靖王找的什么猪队友,给机会不中用啊! 夏为仪出宫后没多久便遇到了裴恒之。 彼时她正经过名下的醉香居,想带些东西回去,掌柜的告诉她有个男人在厢房等她,姓裴。 她上了楼,让丫鬟等着自己。 推开门,裴恒之正在脱衣服,里面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 她来早了? 世家纨绔子弟好男风的不少,裴恒之一看她便知她误会了,当即脸色比锅底还黑。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过来将门关上,又将她按到椅子上坐下,一把扯掉衣服,张开双臂,对着另外那男子道: “好好看看,再告诉她我有没有花柳病。” 那年轻的大夫以为是人家两口子玩儿得花,把他当成了玩乐的一环,仔细又快速地检查一番。 “郎君没病,干净得很,看颜色应该用得不多,可惜了这本钱,夫人多调教调教,定能得鱼水之欢。” 说完,大夫抓起桌上的银两,夹紧屁股一溜烟跑了。 第117章 舔狗首辅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从进来开始就是懵圈状态。 不过有一点她好像能确定了。 裴恒之自荐枕席,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男人已经慢条斯理穿好衣服,恢复成了衣冠禽兽的模样。 “公主殿下,臣先前让太医看过,但怕你不信,还是亲眼所见为好,怎么样,满意吗?” 夏为仪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团又大又粉的东西。 讲真,她本来不想睡裴恒之,但这样粉嫩的她没享用过,又有些心动。 萧衍那种她主动勾引的和谢云玠那种白送的她都喜欢,但她拒绝过裴恒之,为了那点死装的面子,又觉得拉不下脸。 “嗯,还行吧!” “还行?” 男人不乐意了,反驳道:“不可能,我和别人比过,绝对算天赋异禀。” 比? 夏为仪咋舌,怎么比,一群男人围成一个圈掏出来比吗? 以裴大变态的行事风格,这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她不禁想象了一下,满脑子都是马赛克。 “我那是含蓄的说法,读书人讲究内敛,大人这也不懂?” 他脸色好了些:“这倒不必内敛。” 夏为仪:谁说古人含蓄了,这不开放得很。 裴恒之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扶着她坐下,问道: “臣给公主讨的这个好处可还满意?” 这次她不再含蓄。 “满意极了。” 他追问:“那公主承诺的院子可准备好了?” 这倒是忘了。 “本公主还没回国公府,院子还没腾出来。” 裴恒之就知道她会拖延。 “无妨,左右陛下赏给了公主一座宅子,等修缮好了,郡主把最大的那套留给臣便是。” 最大的她已经承诺出去了,不过只要所有院子都一样大,那每个人的都是最大的,这样一碗水就端平了。 “公主不会想把所有院子都修一样大吧?” 男人在她耳边阴恻恻说道。 “怎么会?”至少她堂堂公主的院子一定是最大的。 “公主最好说的和做的一样,可不要学了那些纨绔子弟哄女人的手段,不拿自己说的话当回事。” 夏为仪冷笑。 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哄,不然就裴恒之这样的,她分分钟给哄好。 但凡他有谢云玠一半听话,或者有萧衍一半会讨她欢心,自己都能随口哄了。 可这狗男人当初叫人拿剑指着自己,他要不跪下来舔自己,别想让她说一句安慰的话。 “裴大人,你好好去秦楼楚馆里学学如何讨好人吧。” “去秦楼楚馆做甚。”他嗤之以鼻,从怀里掏出一本巴掌大小的书,“臣这里有更好的。” 夏为仪看过去,那书的封面画了一男一女,正在做不可描述之事,且明显是男的在伺候女人。 和普通的春宫图不同,这画十分唯美,不落俗套,仿佛一件艺术品。 再看旁边的字,才发现这书叫《悦女术》。 她闲着没事的时候看过市面上能买到的这类书,可没听过这本。 “这是何意?” 他挑眉:“淑妃母家郑氏的秘籍,可不止御男之术,如何讨好女人也有招数。臣已经细细研读并熟记于心,就等公主赏脸一试。” 夏为仪抽了抽嘴角,这话他说得跟吃大米饭似的。 她随意翻开瞧了瞧,开篇便是雷击。 硬着头皮看下去,她竟有些坐立难安了,想直接将面前的人抓过来好好发泄一次次。 裴恒之观察着她的脸色,悄悄凑过去,直到夏为仪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啪!” 《悦女术》从男人妖孽的脸上滑落,高挺的鼻梁一片绯红。 他一把接住要掉到茶杯上的书,忍着鼻腔内的酸意道:“好不容易得来的,公主别浪费了。” 夏为仪勾唇,一把拉住他的衣领。 “既然大人说你学了,那大人先让本公主看看,你第三篇学得如何。” 裴恒之并未参加过科举,没人知道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悦女术》他早已倒背如流。 在她说出第三篇时,他已在脑海将那篇内容演练了数十次。 “臣,遵命。” …… 屋内四周点了炭,这种宫廷御用的炭燃起来没有烟,还有一丝淡淡的果木气息,让室内温暖又芬芳。 一个时辰后。 夏为仪抽出被男人抓着的手,对方的唇从她手背擦过,温软濡湿。 裴恒之凑到她耳旁,一下一下轻吻,眼底是浓烈的欲色: “让臣再舌忝一下。” 她眸色如水看了对方红得快滴血的唇,知道他接近爆炸的边缘,温热的唇却道出冰冷的话: “本公主该回去了。” 这《悦女术》果然非同凡响,让她体会到飞入云端的极乐境地,且还只是口舌之快。 反正她已经满足了,至于他怎么样……拜托,她才是金主,服务人员的感受如何,不是她该考虑的。 裴恒之脸上果然露出失望又阴郁的表情。 她都爽到了为什么还拒绝他? “你想做什么?” 夏为仪在他脸上拍了两下,拇指擦过他嘴唇,给他尝些甜头。 男人的目光立刻变得温驯起来,晕染了红晕的脸颊蹭着她的掌心。 “公主……” 夏为仪抽回手,起身张开双臂。 “为本公主穿衣。” 裴恒之垂眸,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她身上。 “这一件,便留给臣吧。” 他指尖勾起一块轻薄布料,细细的长带在二人眼前摇晃。 夏为仪这才察觉到上身空空荡荡的感觉,伸手要抢夺回来。 男人手一缩,往后退了一步,放到脸前深吸一口气。 “公主不肯宠幸臣,总得给臣一点好处吧?” 夏为仪被他气笑了,也不去抢了,她又不缺,就当是大狗需要时刻闻到主人的味道。 “既然你喜欢,就拿着吧。” 男人立刻将其揣到了胸口,末了还别有深意问道: “公主这东西好似和大虞女子常用的不一样,似有聚拢和挺拔的作用,公主让底下的成衣铺子做出来,也是比买卖。” 夏为仪不习惯古代的肚兜,总觉得空落落没有安全感,才稍微让丫鬟做了些改进,没有现代的那么夸张和束缚,更像是有点提拉作用的背心。 大虞的民风相对开放,如男人所言,做成生意应该会很红火。 第118章 戚家的秘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没想到,裴大人也懂生意。” 裴恒之蹲下给她穿鞋,没有任何自得之色。 “臣并不懂,不过是掌握了比一般人更多的权力。” “首辅大人竟还有谦虚的时刻。” 她的鞋已经穿好,也准备离开了。 裴恒之给她披好大氅,将她送到门口。 夏为仪突然想起一件事。 “戚家的事……” 因为装受伤,她耽误了半个月,如今都入冬了,她希望年前能把此事解决。 他打开厢房的门: “人证物证两个时辰后会送到端王府,公主随时可以交给大理寺,大理寺的人,任由公主差遣。” 说完又将一个精致的手炉塞到了她怀里,温度恰到好处。 果然,聪明的男人更细心,只看他愿不愿意。 夏为仪只点了点头,抬脚便离开。 男人顶了顶上颚,嘴里残留着她的气息,刚压抑下去的欲望再次激发出来。 “公主记得早点给臣安排院子。” 他已经不想忍了。 夏为仪只侧过小半个身子,勾唇道:“大人等着吧。” 说完,径直下了楼。 …… 回到王府后,夏为仪让女医伺候着沐浴洗去身上男人留下的口水。 擦干后,女医拿出一个瓷瓶,挖出白色的药膏涂抹她手臂的伤口上。 “等公主手臂上的伤疤消失了,再等一个月左右,就可以让其他人近身伺候了。” 这是秘制的祛疤药膏,她对外说是宫廷秘药,再深的伤疤也能祛除。 到时候,其他下人伺候她,见她身上没有疤痕也就说得过去了。 穿好衣服后,王府的下人来报。 “公主,有人说有东西要亲自交给你,还说已经提前和你说过,小的不敢确定,将人安排在了外院候着,公主你看是否有此事?” 是裴恒之的人,她点点头。 “确有其事,带路吧。” 到了外院,夏为仪见到了人,是一个方脸、皮肤略黑的年轻人,看四肢的强壮程度应会些拳脚。 “参见公主。” 对方板正行礼,夏为仪让他起来。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信件,双手呈到她面前。 “这是主子要给公主的证据,人证在主人府里关着,公主需要,随时可以叫人带走。” 夏为仪看了眼手里的证据,心中怀疑更甚。 “你主子是什么时候要你们去查的?” 男人低下头,向后退了两步,顾左右而言他。 “东西已经带到,小的还要回去复命,就此告辞,公主见谅。” 说完,也不等夏为仪开口,脚下生风出了门。 夏为仪叹了一口气,拿着证据回到屋里,将人都叫了出去关上门坐在窗边翻看。 最上面的是几份供词,是戚氏当年靠近宋世子马匹的目击者自述,还有前些日子见她靠近疾风的,以及戚氏出嫁前,有人亲眼见过她操控一只猎犬咬死了一个小丫鬟…… 她继续往下看,发现供词后面是戚家的家史。 原来,戚家祖上并非汉人。 大约百年前,辽人吞并了周边的一些小国,这些小国的人便成了辽人手下的奴隶。 戚家曾祖因为会一套独特的操控动物的本事而被辽国王室看中,作为王室的专用驯马人。 这种操控动物的本领,需要一种特质的药粉和肢体动作相配合,因此被操控的动物一旦没了肢体引导,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寻常兽医也发现不了其有中药的痕迹。 戚家曾祖因为这个本事为辽人立下不少功劳,只是碍于他奴隶的身份,一直得不到尊贵的地位,赏给他的只有花不出去的奇珍异宝和奴隶女人。 巨大的落差让他心生不断积累怨念。 一直到辽人意图占领燕云十六州,大虞和辽人的战争一触即发,他趁乱混入了流民当中。 这个过程中,他认识了一个汉人女子,并与之结合,成功混进了关内,以躲避战乱的理由几经周折,不断更换居所,最后顶替了别人的户籍,成为了一个大虞人。 只是燕云十六州并不太平,戚家曾祖一直居无定所,有的地方甚至住不了两个月就要换。 一直到边境太平,他的脚步才慢了下来,这时,他和妻子也有了几个孩子。 游记中发生在云州山村的那些事,的确是他做的,只是并没有游记中那般夸张而已。 但只是这样依旧给村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哪怕到现在,那些还活着的老人提起,也是惊恐万分。 因为戚家曾祖的故国本就离大虞很近,所以面相上没有西域人那样明显的外族人特点。 后来,戚家的后代皆与汉人结合,生出的孩子,更让人发觉不出异样了。 定居之后,戚家人就很少再用自己操控动物的本领,一是怕闹大了扯上官司暴露身份,二则是那药粉的配方中,有几样东西价格十分高昂且不易买到。 山村的事,也是因为被逼到了极致迫不得已,而且他们很快搬走了,谁也没想到那些动物会是人为操控的。 后来,戚家曾祖离去,死前将这个本事传给了后人,并一代一代传下去,戚氏也不例外。 夏为仪看完戚家往事,再往下看便是那药粉的配方,以及戚氏这些年购买这些东西的记录。 可能是因为家里有人入了朝堂,身份已经足够尊贵,她用不到那样的本领,配药也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所以这些东西,她都是一年或者两年才买一种,且都有明确的用途。 夏为仪看完只可惜古代没有大数据。 就比如在现代,制作炸药的原料在网上都能买到。 但如果一个人想吃烤肉买了木炭,第二年因为想种地买了硫磺,第三年因为要监督孩子早睡给屋里的插座买了个断电定时器…… 那么,他很快就会接到警局的电话,被帽子叔叔审问他是不是要做定时炸弹。 不过,戚氏这秘方只有戚家人知道,恐怕大数据也没用。 她看完后将所有证据装好,朝门外喊了一声。 “来人!” 锦屏站在门外回应。 “公主,可有什么吩咐?” “备车,去大理寺。” 第119章 报案(男五出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大理寺。 大理寺卿卢大人得知平阳公主到来时吓了一跳。 这位公主大伤未愈又正值圣眷,可别在他这出了什么事。 当即,便扔下手里的公务前去迎接。 见了人,见对方神色哀戚,双目含泪,似有万般冤屈要诉说。 他上前鞠了一躬。 “臣参见公主,公主殿下万安。” “本公主只是来报案,大人无需多礼。” 卢大人心中愈发认真起来。 “公主要为何事报案,犯事之人是何身份?” 夏为仪闭眼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来,似下定了某种决心。 “本公主要状告我的婆母,忠国公夫人戚氏,她于四年前谋害本公主的夫君宋世子,致其坠马而亡。 一个多月前的秋猎,又试图以同样的办法谋害本公主的儿子宋知言,目的便是为了让她的儿子能顺利继承国公府的爵位。 其用心险恶,罄竹难书,本公主多年来一直调查,才收集到了这些证据,望大理寺能仔细查证,还本公主的夫君和孩子一个公道。” 说罢,她让玉双将证据呈给了卢大人,又掩面而泣,声音哽咽。 “本公主本不想闹大,奈何为人父母,必须为我的孩子考量,不得不做出此等大义灭亲之举。” 浸染了葱汁的丝帕很快将她熏得泪流满面,她见达到了想要的效果,才放下捂脸的丝帕,悲痛不已地捂住胸口。 “还请卢大人能尽快查证。” 她哭得似牵扯了伤口,疼得要晕过去。 卢大人才是被她吓得差点真的昏过去,忙点头答应。 “公主莫要过度伤痛,臣既然穿上了这身官服,查明真相就是臣的职责。此事事关重大,臣一定让大理寺上下全力查明,定不让那歹人逍遥法外!” 说完,怕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忙让人抬了软椅过来要她坐着。 锦屏和玉双两人也是才知道宋世子和小世子的事全是戚氏在搞鬼,愤怒的同时又无比心疼夏为仪。 原本多么圆满的一家人,竟硬生生被人摧毁到如此境地。 若不是公主坚韧自己走出来了,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公主,你喝点水,不要激动。” 二人一个安慰她一遍轻轻抚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卢大人这边立刻让大理寺的人都过来,力求最快安排好每个人的任务。 很快,上职的人都来了,卢大人扫了一圈,见少了个人,眉心能夹死一只蚊子。 “沈少卿人呢?” 司直低声道:“还未到点,估计要到了点才来。” 大虞官员当值时每日晌午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供其用饭和休憩,一般人用了饭就在各自的衙门小睡一会儿,只有少数离得近的才选择回府。 这沈少卿年轻有为,唯一的缺点就是到点才来,到点就走,绝不多待一刻。 这使得很多时候急着要他做的事必须等到他上值才能办,好在他能做得又快又好,这也让卢大人又爱又头疼。 说起来,这平阳公主和他还有些关系,二人虽无血缘关系,但按宗族关系,公主还要叫沈少卿一句表哥。 “不必等他,先向公主问清案件细节,其他的等他来了再说吧。” 于是,卢大人带着一众人又向夏为仪问了些问题,怕她伤心过度,开口前字字斟酌,生怕她在这晕了过去。 幸好她准备的证据线索齐全,要她回答的内容不多,只需再问问那几个所谓的证人,查清他们的身份和供词真实性即可。 “要问的差不多就这些了,公主可以回去歇着了。” 夏为仪向他道谢:“多谢卢大人,证人明日就会送来,辛苦各位了。” “职责所在,公主不必客气。” 卢大人将她送出大理寺的衙门,迎面正好碰到了踩点上值的大理寺少卿沈寄。 彼时他正骑在马上,罩了件红披风,清隽俊朗的脸上飞眉入鬓,眼尾一点红痣,衬得他不羁中多了一丝妖娆,不是少年胜似少年。 夏为仪对好看的人无论男女都会多看两眼,不过她取向是男,见到帅哥的目光总是多了些火辣。 对方察觉到她的目光,愣了片刻,便立刻下马。 “参见公主。” 夏为仪没想到他竟认识自己,疑惑地看向卢大人,等他介绍。 “这是大理寺少卿沈寄沈大人,公主案子若想知道进展,可以向他询问,当然,也可以找下官。” 夏为仪脑中没有和他相关的印象,书中也没有提及这号人,互相见了个礼便离去了。 二人目送他离开后,沈寄才问起她来的缘由。 卢大人简单和他说明了情况,沈寄听完不由在台阶上停顿了一下。 原来,宋世子的死不是意外。 “这京城内宅的事比朝堂还要跌宕起伏,这案子我得入宫一趟禀告圣上,让刑部和御史台共同会审,争取在年前了结。” 卢大人说完去马厩牵了马,回来特意向沈寄交代。 “你和公主也算是表亲,比我熟一些,以后这案子就由你和她联络吧。” 沈寄脑中出现了夏为仪那张脸,他俩长大后没有正式见过面,脑海中只有她两三岁的记忆。 听姑母说她长大后很是文静有礼,但刚她那张脸,看着悲痛,但似戴了张面具,掩盖皮囊下那颗躁动的灵魂。 他未多想,毕竟经历了那样的打击,又长了年龄,性子不可能还一成不变。 …… “公主,现在回王府吗?” 夏为仪掀开车帘看了眼渐渐远去的大理寺,脸上不见任何悲戚,只剩淡淡的冰冷。 “不必,去一趟国公府吧。” 这好消息,总得先告诉她的好公爹和好婆婆。 今日她时机选得不错,回到国公府时,忠国公和戚氏,以及戚氏的三个孩子都在。 听她回来了,一行人远远便出来迎接。 如今她身份变了,每个人脸上的笑比以往更热忱。 “公主身体可好了?” 忠国公原本对她回端王府有些不快,私下和戚氏抱怨过几句,如今人回来了,那股不快立刻就消失了。 “好些了,多谢公爹关怀。” 夏为仪昂首挺胸站着,目光落到戚氏脸上。 戚氏察觉到她目光不善,僵硬扯出一个笑容,问道: “公主可是打算搬回来了?” “当然要搬回来。”国公府本质上也是皇帝给她的,怎么也轮不到她搬出去,“不过……” 她朝身后的家丁挥了挥手。 “在此之前,还得委屈婆母,来人,将她给本公主抓起来!” 第120章 绑了戚氏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什么? 众人一头雾水,戚氏第一反应是心虚,但又觉得自己没有破绽,张口想要反问,但家丁们动作迅速,几步上前将她牢牢架了起来 “你这是做甚?” 忠国公愤怒挑眉,他敬重夏为仪的身份,可戚氏怎么也是她的婆母。 别说是她,就算是皇帝不敬重长辈也是要被御史们参上一本的。 “本公主干什么,不过是捉拿杀害夫君的凶手罢了!” 忠国公动作一滞,随即目眦欲裂:“绰儿他……” 夏为仪眼眶上还残留着被葱汁熏出来的红,此刻配上她平静中带着怨恨地表情,仿佛又回到那几年,一个被悲痛逼疯的女人。 “夫君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这毒妇操控马匹,致夫君坠马而亡,而就在秋猎上,她还试图残害我的言哥儿,这样,她的儿子,就能顺理成章继承世子之位了。” 一时院中鸦雀无声,忠国公看向戚氏,咄咄逼人地审视。 下人们瑟瑟发抖,恨不得自己是聋子。 这不是他们该听的。 “是你?” 忠国公质问着戚氏,戚氏含泪摇头,满目委屈。 “夫君,这……我哪儿有那样的本事,这……” 她似觉得荒谬:“当年那么多马医都看了,绰儿的马是意外发疯,再说,所有人都知道,我待他如亲生……” 说着又看向夏为仪,脸上没有怨恨,只有谅解和同情。 “公主应是被那刺客吓到了,又思念绰儿才起了臆想,没事的,咱们好好休养一阵,多出去走走,会好的。” 她好似一个照顾晚辈心情的慈爱长辈,无论对方对她多么无礼,都能以爱包容。 这也是她以往的形象。 被她打上精神病标签的夏为仪冷眼看她表演,她也是生错时代了,这样的天赋,去到现代怎么也该是个影后。 “说完了?” 戚氏没回答,似意外她没有歇斯底里。 “说完了,就把她绑上,捂脸嘴关起来吧。” “是。” 家丁们异口同声,三两下就将人像大闸蟹那样五花大绑。 “呜呜呜……” 戚氏被绑好后倒在了地上,曾经体面风光的国公夫人此刻脸上沾满尘土,狼狈不堪。 见母亲被绑,她的三个孩子跪到忠国公面前。 “父亲,母亲绝不可能做出陷害大哥的事。” “是啊,父亲,定是公主恼我前些日子冲撞她。” 宋晋秋说着又转过来朝夏为仪磕头。 “公主嫂嫂,求你放了我母亲,你生气就罚我好了,我绝不反抗。” 戚氏的大儿子宋晋明马上就要参加春闱,这个时候可不能有一个有命案在身的母亲。 “公主定是被小人蒙骗了,请你明鉴,莫要错怪了母亲。” 夏为仪看着三人冷嗤一声:“本公主差点忘了,来人。把他们三个,也一起绑了!” 家丁们看了眼忠国公,见他似在沉思什么,便上前将人绑了起来。 “父亲,父亲,父亲救命!” 三人朝着男人呼救,而忠国公此刻却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之所以他第一反应也是怀疑戚氏,是因为他想起,当年自己的原配去世后没多久,他出门赴朋友的邀约,打算换个心情。 当时在半路,他的马车失了控,撞到了一个少女,正是戚氏。 他当时愧疚,将人送去医馆,好在她只是受了些擦伤,并无大碍。 其实,当时马儿的速度那样快,被撞到怎么会只是擦伤呢?只是他下意识当成是戚氏幸运罢了。 再后来,他和戚氏便常见面,知她家中父亲官职不高,又莫名被男方退婚,今后恐不好许配好的人家,加上自己家中又需主母操持,便动了恻隐之心…… “父亲,救我啊!” 宋晋秋歇斯底里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见三个孩子被绑了,他才变了表情。 “公主,你这,他们还小,绝不会参与此事。” 他心里已经隐隐相信了是戚氏害了自己儿子,只是这三个孩子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心头肉。 夏为仪不为所动:“差点忘了告诉公爹,戚氏谋害本公主夫君的事,证据已经提交给了大理寺,相信要不了多久,陛下也知道了。 另外,戚氏的这三个孩子,可能有外族血脉,也需移交到大理寺一并审理,儿媳不过是配合大虞律法而已,公爹还是不要阻止为好。” 外族血脉? 不止忠国公,连宋晋秋三人也大吃一惊。 大虞朝上到王公贵族,下到九品芝麻官,甚至是一个小小的衙门主簿,皆要严格审查族谱,确保其是纯正的汉人。 若是查出其有外族血脉,轻则罢免官职,后代皆不能入仕,重则可能被扣上通敌窃国之罪。 忠国公身形摇晃几下,僵硬看向戚氏,用眼神质问对方。 戚氏最是看中三个孩子的前途,听到这便知戚家的秘密已经曝光,当即绝望闭上眼。 忠国公向后踉跄几步,被小厮及时扶住才不至于跌倒。 夏为仪并不同情她。 他可能是个好父亲,但一个在原配死后不到一年就和别的女子勾搭上的男人,能有什么真情可言。 “本公主要说的就这些,希望公爹还为言哥儿和茹姐儿考虑考虑,别拦着儿媳。” 忠国公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想说的话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她已经将证据交给了大理寺,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如今,只能想办法保住三个孩子的命。 四人很快被分开关进了柴房。 虽然大理寺迟早要来提人,可夏为仪不想让他们过得太舒服。 戚氏多过一天好日子,都是对原主夫妇的凌迟。 戚氏心如死灰,只求忠国公能可怜一下三个孩子。 而她的三个孩子,此刻已丢了魂。 宋诗涵默默流泪,本以为能顺利嫁给宣平侯世子,如今什么都没了。 宋晋秋则怨恨戚氏,更怨恨夏为仪。 她怎么能不和父亲商量就把证据交给了大理寺,让他们准备的机会都没有。 宋晋明早上还在幻想自己春闱一举夺魁,没想到才过去几个时辰,他最引以为傲的天塌了。 他竟有外族血脉,别说是仕途,连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未知数。 既然戚家有本事瞒那么多年,为什么不再做得干净一点,还让人查出来呢? 第121章 叫我爹爹吧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卢大人进宫后面见圣上,将戚氏谋害国公府世子的事一五一十禀告。 皇帝听完后震怒,天子脚下,竟有人会这样腌臜的本事,还谋害了自己的孙女婿,若是将来被人逮着机会加以利用,岂不是还能谋害他? 当即,便下了口谕,要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三司会审,事无巨细将案件查明。 必须将所有人绳之以法,更要将会操控动物的人一个不落全部抓起来。 因涉及外族,刑部得到消息后没有顾及对方的身份,当天夜里便带着人先去国公府抓人,将戚氏和她的三个孩子,以及她身边亲近身伺候丫鬟婆子全都带走了。 与此同时,戚家也不能幸免,当大部分人已经睡下的时候官兵将戚府牢牢围起来,整个府里上到戚老爷,下到小厮马夫,一个不落全部抓走。 至于在外的戚家人,以及这些年他们嫁出去的女儿,也都往下面的州县传了消息,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都送到京城。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避免惊动了周遭的一些百姓。 到了第二日,差不多半个京城都在讨论此事。 戚家平日老实本分,有个嫁到了国公府的女儿也没有因此四处炫耀,低调得过分。 能犯什么事被抓走? 有些家里在三司有关系的人便好奇去打听,可竟没有一个人透露,只说证据充足,应该在年前就能结案。 那些人打听不到心里痒痒,可对方不说也只能耐心等着,好在也没多久了。 希望真的能年前结案,这样过节走亲戚还有聊的。 …… 夏为仪等戚氏被抓走后就搬回了国公府。 “消沉”了两日后,她写了份礼单让李嬷嬷去准备,又亲笔写了份帖子让人送去韩国公府。 谢云玠大庭广众下救了言哥儿,所以她是以道谢的名义登门拜访,不必遮遮掩掩。 帖子送过去后,当天晚上她就收到了回帖,谢云玠亲自回的,告诉她拜访的当日有空,别的便不敢再写了。 …… 有一段时间没回国公府,堆积了很多事情。 下人们见她心情好些了才敢将拿不准的事问到她跟前。 夏为仪花了两天的时间处理好,突然想起走之前让人盯着宋云谏,便问起他这两个月动向。 “回公主,大公子每日除了温书,别的时间都是见同窗和唐小姐。不过上月十七,他和唐小姐在同英巷那套宅子里共处大半日,小的不敢靠太近,有没有发生别的事小的便不得而知了。” 夏为仪听完后给了那人一些赏钱。 她倒不觉得二人发生了什么,毕竟原作者为了表现他对唐清月的爱护,无论对方怎么勾引都隐忍了下来,直到新婚夜才行了周公之礼。 不过,二人只是没进行到嵌合那一步,别的可什么都做过了。 那些描写可叫一个香艳,只可惜被人给举报了,作者被迫删掉了。 夏为仪想了会儿原书剧情。 书里,宋云谏给皇帝挡了一剑后,靖王没多久便找上了他,这也是他的一个转折点,渐渐的便为靖王办事了。 这辈子自己抢了这个功劳,也不知道靖王还会不会找他。 一开始发现宋云谏身边有人保护时,她想的是找机会把他赶出去,但现在看来,如果放他出去,很可能让他借着靖王的帮助平步青云。 不如捏在手里,切断他所有要当官的渠道。 说起宋云谏,自然也不能忽略唐清月。 她让人去联系了安排在平西伯府的眼线,同时又问起了唐清宁的进度。 消息第二日才传到她这里,唐清月依旧沉浸在府里搞幺蛾子,争夺平西伯夫妇的宠爱。 不过好消息是唐清宁没再那么肉包子了,偶尔也会反击,只是道行不如对方深,难免吃些小亏,但也算一种进步。 另外则是,唐清宁调查唐清月的身份有进展了,她居然把乡下的刘家人接到了京城,安排了个宅子,好吃好喝养着,美其名曰回报养育之恩。 夏为仪笑了笑,让人继续留意着便没再管这事。 …… 到了拜访这天,夏为仪一身低调打扮,带着两个孩子出门。 马车大摇大摆穿过长街一路朝着韩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到了谢家,谢云玠带着谢家人早早等在门前迎接她。 一番见礼后,一行人到了前厅。 夏为仪提前了解过谢家的人脉关系。 谢家的人丁不少,但和其他家族动不动三妻四妾的比还不算多。 谢云玠的父亲韩国公因伤卧床多年,五个兄弟牺牲了两个,还有一个还在战场上没回来,一个负责经营家里的产业。 年轻一辈里,谢云玠的两个哥哥一个也是在军中,一个从文,其余几房的兄弟也多在战场,牺牲近一半。 因此谢家的女眷比较多,特别是寡妇,韩国公一直劝她们改嫁,但多数不愿,好不容易嫁出去的几个每年还会来探望,可见门风极好。 坐下后,夏为仪让人将贺礼拿过来,谢家上下每人都有一份。 韩国公卧病在床,不方便见客,因此是谢老夫人出来主持大局。 “不过举手之劳,公主客气了。” 夏为仪很佩服谢老太太这样的女子,她没有现代成功女性那样广袤的生长空间,甚至思想也没有那么先进。 但在家中男子外出打仗时,她敢于拔剑砍死欺辱家中女眷的纨绔,撑起了家族门楣和傲骨,在只有三分的环境中发挥出了十二分的魅力。 “老夫人不必谦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晚辈结草衔环也不为过。” 说完,又看向言哥儿: “言哥儿,快向谢将军行礼。” 宋知言红着脸走到男人跟前,鞠躬行了一礼。 “多谢将军的救命之恩,晚辈感激不尽。” 茹姐儿也学着他的样子鞠躬。 “多谢将军救了哥哥。” 谢云玠没有应付孩子的经验,当即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僵硬着将两个孩子扶起来。 “小世子和宋小姐不必客气,快起吧。” 两个小孩对他来说几乎没什重量,轻而易举就扶了起来。 夏为仪又坐了一会儿,谢绝了老夫人要留她用饭的邀请,带着两个孩子准备离开,谢云玠主动来送她。 两人没怎么交流,倒是茹姐儿叽叽喳喳缠着他说话,言哥儿也少见的多说了两句。 “谢将军,你的马好威风啊。” “谢将军你好高,我长大了能有你这么高吗?” “谢将军……” “谢将军……” 男人不愧是全民偶像,两个孩子缠着他问东问西。 谢云玠很有耐心,每个问题都认真回答,只是他们一口一个谢将军,让他听着很不舒服。 这也太生疏了。 “别叫谢将军了,叫我爹爹吧!” …… 第122章 谢老夫人发现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 两个小家伙齐刷刷望着他,夏为仪也吓了一跳。 这人怎么回事? 谢云玠反应过来,立刻找补。 “抱歉,我是想说叫叔叔,一时嘴快了。” 他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嘴巴子,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兄妹俩“哦”了一声,细听还有些失望。 谢叔叔是个大将军,又长得漂亮,配娘亲也勉强可以的。 夏为仪生怕他再口出狂言,赶紧拉着孩子要走。 “言哥儿,茹姐儿,我们要走了,快和谢将军道别。” “谢叔叔我们回去了。” “多谢叔叔今日款待,晚辈先告辞了。” 二人热情道别,夏为仪看着他,道: “将军留步,平阳就先走了。” 谢云玠看她转身离开,突然心中痒痒。 “公主留步。” 夏为仪停下,回头用眼神询问。 他搓了搓手指,想到要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那些话便有些羞耻。 “那个……臣尤其喜欢醉香居的当归海参汤,可最近去都没有这道菜,不知何时才能又出售?” 夏为仪忍不住勾唇:“现在天冷了,渔民出海少,听掌柜的说,三日后估计能到一批食材,我差人吩咐一句,将军那日去店里就能吃到了。” 谢云玠压抑住想要疯狂上扬的嘴角:“多谢公主。” 言哥儿抬头看着自己娘,又看了看男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送走夏为仪后,谢云玠本想去练会儿枪,但刚到院里就有丫鬟来报,说老夫人叫他过去一趟。 他没多想,快步到了老夫人院子。 “祖母叫孙儿来有何事?” 老夫人让屋里的丫鬟都出去,离得远远的。 男人顿时心提了起来,以为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祖母,可是你身体有不适的地方,孙儿去给你请御医。” 老夫人摆手:“我硬朗着呢,祖母想问的是,你之前说那心仪之人,可是公主?” “哗!” 男人正要坐下,闻言吓了一下,差点坐空,小腿蹬了两下才没摔着。 他心有余悸,满脸懵地看着老夫人。 “这……不,不是,祖母为何这样问?” 谢老夫人白了他一眼: “你眼睛都快黏在她身上了,祖母我只是老了,但还没瞎。” 谢云玠心道自己大意了,在外面他还时刻注意着不要乱看,可今日在自己家,便放松了警惕,让祖母给看出来了。 他索性便不反驳了,点点头:“还是瞒不过祖母。” 老夫人现在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之前他迟迟不肯道出对方身份,只说是寡妇,她便以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甚至做好了孙媳比孙子大十几岁的准备。 谁曾想,他看上的是端王的女儿。 如今再来回想他说的那些,寡妇、有孩子、还可能涉及党派之争,就差报出夏为仪的名字了。 “你可真是好眼光。” 老夫人半嘲讽道,不过这嘲讽只是针对谢云玠,她的话还是实话。 抛开夏为仪敏感的身份,无论是品性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可不是好眼光吗? 谢云玠摸摸头,只笑不说话。 “你想好了?”老夫人问他。 男人这才变得正经:“孙儿认定她了。” “不怕她是骗你的?”老太太继续追问。 谢云玠当然怕,只是对夏为仪更多的是信任,信她心里有自己,信她不会卸磨杀驴。 即使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兵权,他也认了。 “她也喜欢孙儿的人。” 老太太没眼看了,不过端王倒是比其他几个王爷多了些容人的雅量,也不全是坏事。 “算了,你回去吧,这事,去和你父亲商议商议,看看他怎么说。” “谨遵祖母教诲。” 谢云玠过去讨好地给老太太捶了捶肩,让人消了气才去找韩国公。 韩国公卧床多年但每日都有人向他汇报朝堂之事,因此对朝中局势十分了解。 当听到儿子有站队的想法,他沉默许久,最后做出了要分家的决定。 谢云玠明白他的想法,即使谢家还有退路,但世家衰退已是定局,作为国公,他要考虑的是家族未来上百年的荣耀,而非一时苟且偷生。 “为父心里只希望你成功,但若没有成功的那天,你不要怪你的叔伯堂兄,即使他们在给人递刀子。” 谢云玠跪了下去。 “多谢父亲成全,若端王败了,儿子甘愿被叔伯们千刀万剐也绝不连累谢家人。” 说完,弯腰磕了三个响头。 韩国公叹息一口,挥手让他出去了。 分家已是定局,甚至将来谢家的几个兄弟在朝堂上还不能和睦,但平阳公主刚拜访了国公府,当下还不是时候,现在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 夏为仪再次见谢云玠时才得知当日被谢老夫人看出了端倪。 她在男人胸肌上掐了一把。 “叫你乱看,露馅了吧!” 她语气娇嗔,但没有责怪,谁让那是最爱谢云玠的谢老太太。 “好公主,我错了。” 男人被他掐得又疼又痒,等夏为仪松手,委屈地指着红彤彤的皮肤要她吹一吹。 她敷衍吹了一下,男人身体抖了抖。 夏为仪笑了两声,把人推倒吃了上去。 一番胡闹后,夏为仪和他说了自己想养重骑兵的计划。 没办法,除非是家中唯一的男丁,普通男子皆要服兵役,好苗子都掌握在朝廷手中,她又不能把人家家里唯一的男人抓走,也不能随便找二百个人滥竽充数。 谢云玠听到那一刻手明显抖了一下。 他是最知道重骑兵的威力的。 “我想想办法,但能胜任重骑兵的人才短时间凑不出那么多人,公主需得等等。” 夏为仪也不是马上就要,他有办法就行。 “多谢我的大将军。” 她吻在了男人唇上,谢云玠抱着她亲了好一会儿,也不做什么。 虽然他很想要,可她说有些磨痛了,他只能忍着。 夏为仪这人就爱在男人窘迫的时候变本加厉逗对方。 谢云玠委屈巴巴求饶:“公主,你别逗我了,我真的要忍不住了……” 他埋在她脖颈像大狗一样蹭,夏为仪语气暗示。 “要帮忙吗?” 谢云玠咽了咽口水,但又舍不得让她干粗活,只好捡了她小衣背过身去自己解决。 夏为仪笑得合不拢嘴,这男人,越来越讨她喜欢了。 第123章 萧衍的心思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萧衍那几个会堪舆的朋友已经全部到了京城。 夏为仪安排人代替自己和他们见了一面,而自己则全程在隔壁的屋子旁听着。 她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是要找金矿,但那几人能确定她是要找矿。 大虞境内的所有矿藏都归朝廷所有,私自开采可是杀头的大罪。 萧衍在为端王办事,他们下意识便联想到了可能是端王需要铁矿或者银矿。 “子度兄弟,我家中还有父母兄弟,这事……” “开私矿无异于谋反,这……” 除了那个孑然一身的无条件答应了,其他四人皆有些犹豫。 他们和萧衍能成为朋友,除了交情,更多的还是因为萧衍救过他们的命。 他们没有要忘恩负义,但若是只要他们的命,那倒无所谓,可一旦牵扯家人就要好好考虑了。 萧衍理解他们,也不挟恩图报,只是发挥自己的口才。 “萧谋理解各位的顾虑,但各位放心,我并没有向殿下透露过你们的姓名家世,各位堪舆时,和那些保护你们的人一样,都会各自蒙着脸。 你们大可放心,除了萧某,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的身份,哪怕有一天事情败露,萧某也会将这个秘密带去地下,绝不连累各位。” 几人对视一眼,态度有些松动,但仍拿不准主意。 萧衍继续道: “各位如今都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看似清闲自在,但子度明白,诸位都有凌云之志,只是当年科举遭人迫害,再也没了入仕的可能。” 几人纷纷沉默了,萧衍戳中他们最想逃避的事实。 萧衍乘胜追击:“依子度来看,眼下正是个机会。殿下宽厚大度,若将来成就了大业,诸位是想继续闲云野鹤还是入仕,不过是一念之间的选择。” 读书人哪儿有不想当官的,那些嘴上清高的,不过是考不上而已。 “我们想想,一个时辰后给你答复。” 其中一人最先说道,其他人纷纷附和。 萧衍颔首:“好。” 说完,出了屋子,把空间留给几人。 出来后,他转身去了旁边的屋子,能听到他们的低声私语。 不是很真切,但从偶尔能听清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猜到他们在说什么。 夏为仪就坐在靠墙的位置,像只慵懒的猫窝在软椅中,捧着梨汤一边喝一边听他们的谈话。 萧衍坐到她旁边,和她一起听。 听到对面在说官职后,他突然握着她的手,一双长的标准又十分幽深漂亮的眼睛凝视着她。 “怎么了?” 夏为仪分了些心思给他。 男人捧着她的手放到脸上,他刚在走廊里吹了一下,有些凉,正好屋内有些热,摸着很舒服。 他像猫咪被摸了下巴一样陶醉地蹭她掌心,声音里带着情深的缱绻。 “公主嫌弃我没有官身吗?” 刺杀一事他猜到她和裴恒之有点什么,以前他从没觉得自己白身一个有什么不好的,但现在他有些自卑了。 他自诩在谋略上有些本事,可权力到了一定地步,阴谋诡计已经不起作用了。 裴恒之能带给她的,比自己多得多。 “我的子度弟弟,你不比任何人差。” 夏为仪摸着他的脸安慰,就像哄一个吃醋的孩子。 “你没有官身,不过是暂时的。可你长得好,是一辈子的,只要父王成了,以你的功劳,封侯拜相不是问题。” 萧衍还是没有太开心。 “封侯拜相了,还能住进公主府吗?” 她笑了笑,还惦记着自己的大宅子呢。 “当然可以,难道你当了官,马上就要娶妻生子?” 他一愣,却不是犹豫,而是他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身负血海深仇,从地狱中来,也要往地狱中去,了无牵挂是他最好的选择。 可如今,他有了牵挂,变得珍惜起这条命来,但娶妻生子,仍不是他的第一选择。 他不想要孩子,只想陪在她身边,即使她不止他一人。 “在下不想要任何人,只要殿下一人。” 夏为仪不是铁石心肠,他这样告白,说完全不心动只能骗骗别人。 “你应该知道,我无法再有孩子,也不想再经历生育之苦,萧家只有你一人了,你不想延续萧家的香火吗?” 她对男人的态度一向是露水情缘,所以从不渴望真心,一旦那个男人有喜欢的人了,她会立刻分开并祝福对方。 本就是肉体关系,她也不会多要求对方什么。 古人极为看重子嗣,所以她问了这个问题。 本以为萧衍多少会想一下,没想到他一点也不带思考地摇头。 “在下不想要子嗣。” 从萧家被灭族那天,他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夏为仪是个意外,已经汲取了他所有力量,他没有力气再爱别人了。 这样的他,不会是个好父亲。更何况女子生产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哪怕她还能生,他也不愿。 至于萧家的香火,他不想考虑,如果祖宗看重,等他死了再去地下请罪。 “我只要殿下。” 他蹲下身,脑袋放在夏为仪腿上。 夏为仪摸着他的侧脸,满意又感动。 也只有纸片人会这么爱她。 这么想,她弯腰吻了上去。 “只要你不背叛,公主府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萧衍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埋在她腿上深吸了一口气,像动物闻到了自己标记过的地方,无比心安。 二人便这样听着旁边的谈话。 萧衍一开始还在认真听,但听他们吵起来了,便不知不觉思绪发散。 如果端王登基了,她成为大公主,自己成了臣子,还要像如今这样偷偷摸摸在一起吗? 他想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且不是男宠那样会被人诟病的关系,最好提起他,都知道自己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哪怕只是其中一个。 可她不止自己一个,又没有女子许配多夫的先例。 他得想想该怎么做。 很快便到了一个时辰的尾声,隔壁的争吵变成了有理有据的辩论,他们各自在心里有了答案。 而他的心里,也有了答案。 想要不被人诟病,就要身份更高。 既然公主还不够,那就…… 奉她做女皇。 第124章 表兄妹?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萧衍回到隔壁的房间时,里面的细碎的议论声终于停止。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起身朝他拱了拱手。 “子度兄弟,我家中还有妻儿老小,如今也过了不惑之年,只求家人平平安安,便不参与了,你的救命之恩,只能另作回报,望你见谅。” 萧衍没有任何不快,朝他回了一礼。 “冯兄保重,替我向令堂和嫂子问好。” 那人重重点头,走之前重重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等他走后,萧衍看向剩下的四人。 “你们,想好了?” 几人互看两眼,最后点了点头。 “我们打算搏一搏。”他们如实说道。 说为了还恩情太虚伪,其实还是做官的诱惑更大,不然又怎么对得起这十几年的寒窗苦读。 虽然,最后还得靠堪舆。 他们这么说,萧衍却一点也不觉得俗气,什么读书是为了陶冶情操,那是已经身居高位什么都不缺的人说的。 这些人都是出身平凡或家道中落,哪儿有那么多风花雪月,读书就是为了当官,没什么可耻的。 既然上了船,就没有下船的道理。 萧衍拿出一张图纸,他已将夏为仪的那张重新临摹了一遍,这里是其中的三分之一。 “殿下要找的地方,在鹿州……” …… 戚氏的案件进展很快,如今几乎可以确定夏为仪给的那些证据以及人证的真实性。 只是戚家人外族身份这一点需要进一步确认,但他们的嘴十分严,不认就罢了,还要胡言乱语,让人烦不胜烦。 沈寄奉卢大人的要求前往国公府向夏为仪告知案件的最新进展。 得知是大理寺的人,门房很是客气。 “公主去端王府了,想来晚些时候才会回来,公子若是有急事,可以去端王府问问。” 其实也不是那么着急,他大可以明日再来。 但沈寄不喜欢把今日事推到明日做,想了想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便和门房道了谢,翻身上马准备去端王府。 …… 夏为仪才从端王书房里出来,就有人来说大理寺少卿找她。 她想着是戚氏的案子,便让人直接将人带去花厅。 到了花厅,沈寄已经等了一会儿,见着她行了一礼,便事无巨细向她汇报案情进展。 这案子皇帝盯着,出不了差错,夏为仪简单听着,顺便偷偷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他的长相本来和萧衍属于同一种,都是端正禁欲系的,偏偏眼尾多了点红痣,眼角也微微上翘,睫毛很浓,让他看起来妖娆邪气了点。 沈寄讲完后迟迟没听到对方的回答,便抬眼看了过去,发现女人盯着他,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好色。 他自知长得好,有不少姑娘爱盯着他看,原本早该成亲了,奈何没有妻缘,如今快二十七了还是单身一人。 不过不成亲也挺好,他那些朋友成了婚后每年老五岁,如今和他同岁的看起来都可以当他爹了。 见夏为仪还在盯着他瞧,那目光也不那么单纯,他坐立难安。 “公主可还有要问的?” 夏为仪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喝了口茶,问道: “没别的想问,只是好奇沈大人可有婚配?” 单从长相来看,她看不出对方的年龄,但能坐上这个位置,怎么也该快三十岁了。 沈寄看了她一眼,如实回答:“未曾。” 那便好。 夏为仪松了口气,语气愉悦。 “劳烦沈大人亲自跑一趟,平阳感激不尽。” 他谦逊道:“职责所在,能为公主分忧,是臣的荣幸。 公主这如果没有要问的了,臣便先回大理寺了。” 夏为仪以为他真的很忙,也不耽误他。 “既然如此,平阳也不留大人了。” 说完便起身亲自送客。 二人刚出了垂花门,便遇到了才赴宴回来的端王妃。 “沈寄,你怎来了,可是有事要姑姑帮忙的?” 姑姑? 夏为仪顿时天塌了。 她错愕地看着沈寄,又看向端王妃,才想起便宜老妈也姓沈。 他俩竟是表兄妹! 沈寄看到她的表情,竟忍不住勾唇。 “见过王妃娘娘。” 端王妃摆摆手:“叫姑姑就行,你来王府可是遇到事了?” 沈寄看了眼夏为仪,对方还沉浸在震惊中。 “多谢姑姑关心,侄儿今日来是向公主告知案情的,现在正要回大理寺呢。” 端王妃这才想起他的职位,道自己糊涂了。 “既然你忙,姑姑就不留你了。前些日子你娘托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正巧今日赴宴见着几个合适的,你什么时候休沐就相看相看吧。” 沈寄头皮发麻,忙道: “多谢姑姑,只是到了年底有些忙,别说是休沐,每日回家都三更了,还是别让人家姑娘等着了。” 端王妃想说年后也行,但对方已经匆匆行了礼,一溜烟跑了。 “唉,看来是有些发怵了。” 她自言自语,夏为仪遗憾地收回目光。 她好色,也不能搞骨科啊。 谁让她在现代真的有表哥,很煞气氛的。 “母妃,我怎没见过沈寄表哥?” 提起他端王妃神色复杂: “你叫他表哥也没错,毕竟他也在沈家族谱上。” 夏为仪:“!!!” “他本不是沈家人?” 端王妃点点头,道出他的身世。 当年,辽人占领了边境的一座城池,大肆烧杀抢掠,做出了屠城之举,当援军赶到时,已是满目疮痍,放眼望去见不到一个活人。 后来,经过几日的搜查,在城中找到了一批幸存者,多数都是孩子,沈寄的父亲就在其中。 确认了这些孩子的身份后,朝廷开始给他们寻找收养的家庭。 但战乱时代,养活自己都不太容易,更何况再添一个孩子。 最后,剩下一些年纪大点的孩子怎么都找不到人家,于是援军将人带到了京城。 沈家家主,也就是端王妃的父亲,在那个时候收养了沈寄的父亲。 沈家主本只是想将他平安养大,没想到这孩子读书天赋好,于是给他上了族谱,又亲自教导。 后来,沈寄的父亲经过科举入了官场,被派到外地做官,又结识了当地知州的女儿,与其结为夫妻。 但沈父学问很好,做官却政绩平平,京城的官职轮不到他,他也不想麻烦沈家主,便一直留在了外地。 一直到十二年前,他冒雨转移乡民,不慎被卷入洪水当中,找到时,尸体已经不成人形。 当时沈寄已经十五岁了,沈家主本想将他接回京城,但他拒绝了,说有同窗读书更习惯一些,且他很快就能参加春闱了。 沈家主也没勉强,后来沈寄成功考上进士,沈家主走了些关系让他留在京城。 好在沈寄也争气,年纪轻轻就成了大理寺少卿。 “你应是见过他,只是你当时太小想来是忘了,后来你成了亲,也不去沈家了,自然对他没印象。” 夏为仪暗戳戳松了口气。 没印象都是小事,没有血缘就好。 第125章 曲折的婚事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血缘关系确定没问题,夏为仪又担心起别的了。 “母妃,他都二十七了,怎还没成婚?” 大虞男子成婚早,十五六岁就能娶妻生子,世家男子可能稍晚几年,但一般也不超过二十岁。 他既不是萧衍那种厌世的孤家寡人,也不像谢云玠一样整天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打仗没机会成亲,更不像裴大变态那般恶名在外。 虽没了父亲,但从小也是被关爱着长大,家世身心应该都没问题,除非是有难言之隐。 “唉。”端王妃叹了口气,“他啊,可能得去寺里拜拜。” 原来,沈寄定下过三门亲事,第一门都快临近婚期了,结果未婚妻和人私奔了。 第二门,女方是个书香门第的千金,结果人家有一天突然看破红尘,剃发修行了。 第三门,女方个寡妇,丈夫在外战死了,留下个孩子,还不会走路。 沈母看女方品性好,又长得端正,这些都不计较,很快和对方定下了亲事,还愿意让她把孩子带过来。 眼看着终于要尘埃落定,结果刚下了聘礼,女人的丈夫居然缺了一条胳膊回来了。 原来人家当初没死,只是找不到尸骨,战后收尸只找到了他一截染血的衣袖,又见他一直没回来,军中便按战死将消息报给了那家人。 实际上,他是被河水冲到了下游,被一户农家暂时收留了,因为重伤昏迷了几个月,醒来后因为创伤失忆了一年才恢复记忆,这才耽误了回家。 女人对丈夫有情,沈家也干不出强娶的事,于是这婚事双方都没什么意见便退了。 经过这三次,沈母没了心气,沈寄也对成亲没了欲望,每年除了当值的时间,空闲的时候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没有家长里短惹人烦,日子久了竟意外发现这样的生活很不错,自由自在赛神仙,更没了成亲的想法。 于是,便拖到了现在。 “这是正缘未到。”夏为仪道。 心中补充:现在,他的正缘到了。 “母妃和你舅母也是这般觉得,便想让他去拜一拜。” 当事情太邪门,便会开始求仙问卜,任何不顺心的事都可以用风水卦象来解释。 夏为仪有时候也信,比如她出门遇到傻逼,便会打开手机看看今天的黄历,发现果然写着不宜出门。 总之绝不是她的问题。 聊了会儿沈寄,夏为仪便打算离开了。 走之前她回自己院子拿点东西,顺便路过萧衍的院子打算和他联络联络感情。 她到了院子,男人正在院中写字,见到她先是别开眼去,又冷哼一声进了屋,重重把门关上。 “?” 这是发哪门子疯? 叫来他院里的小厮,问道: “萧幕僚今天见谁了?” 小厮偷偷看她一眼,道: “萧公子半个时辰前去找公主,可能看公主要见客人,很快又回来了,好像回来后心情就一直不好,闷着头写字,什么也不说。” 夏为仪:“……” 她心里的气一下消了,原来是看到她和沈寄,吃醋了。 她走到石桌旁,上面放着一张白纸,纸上龙飞凤舞写了三个大字:负心汉! “哈哈!” 她笑出声,将纸放了回去。 “锦屏,我们走吧。” 小丫鬟偷偷看了眼桌上的字,捂嘴偷笑,跟在夏为仪身后走了。 萧衍一直从门缝里偷看,见她居然就这么走了,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花心的男人还要哄着自己的每个女人,她都不哄哄自己吗? 今日他去到花厅就看到她看那男人的眼神,和当初看自己一模一样,他便知道夏为仪色心又犯了。 虽然早就猜到,可亲眼见到还是很难受,那股想独占的心又冒出来了。 “公子,厨房那边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小厮在门外问道。 “不吃!” 他气都气饱了。 小厮顿了一下,道:“厨房说,公主今日让人送了三条赤磷鱼来,特地给公子留了一条,你不吃的话……” 门砰的一下打开了,萧衍紧绷着脸出来。 “晚上就吃鱼吧。” 小厮笑了,忙去厨房那边回话。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夏为仪给萧衍的暗号,要他三天后去小院。 这个暗号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用到,可如今两人在王府里过了明路。 她想要他直接来王府就行,他还能经常去她院里留宿。 因此,那小院便很少再去了。 夏为仪倒是哪儿都一样,不过他自己明显在小院放得更开。 萧衍自动把这次邀约当做夏为仪在哄他了,晚上吃了那赤磷鱼,看了会儿书就睡下了,也不再想白天的事。 …… 刘家人入京后一直住在一处闹市的宅子中。 从刘老太到她最小的孙子,一家十几口人全来了。 一家人每天啥也不干,就吃吃喝喝,唐清宁以前的堂哥还迷上了花街柳巷和赌坊。 唐清宁每隔几天都会给他们一笔银子,一开始他们还用不完,但习惯了奢靡的生活后便渐渐不够花了。 于是他们要的银子越来越多。 “抱歉母亲,你们这些天花的银子都是月姐姐让我转交给你们的,可是最近她做了套头面,一下花了五百两,手头有些紧。” 唐清宁搅着帕子,一副害怕的模样。 以前她被打就是这副表情。 “什么,她一臭丫头什么头面要花五百两?” 刘老太拔高声音,像年迈的鹅,声音嘶哑又难听。 除了她那个养母周氏,刘家其他人都面露不满,仿佛唐清月花了他们的钱。 “不孝孙女,自己在伯府好吃好喝的,还有下人伺候,我们却要在地里刨食,如今还敢给自己五百两做头面,那东西能吃还是能喝啊?” 众人骂骂咧咧,嚷着要唐清月给他们置办更大的房子,每月还要给他们几百两银子,更有甚者要唐清月给家里的男子安排差事,最好五品起步。 唐清宁和墨香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也不枉这些日子她好吃好喝养着他们,又带他们见了京城的繁华,看到高门大户的显贵,终是把他们的心养大了。 “三丫,你去告诉那丫头,叫她别做头面了,赶紧把那银子送过来。” 刘老太理直气壮命令,她儿子刘存根,也就是她从前的父亲也跟着附和。 “对对对,你弟弟现在也在学堂念书,你让她给他弟弟安排进那国子什么来着……” 唐清宁一副老实本分模样,点点头。 “知道了,祖母,父亲,三丫一定告知姐姐。” 离开院子,墨香问她。 “小姐,真要送五百两?” 虽然小姐得了笔银子,可也经不住这样花销啊。 那刘家人简直是无底洞,她都不敢想象小姐以前过的什么日子。 唐清宁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懦弱。 “不用,等三天后,你给他们三两银子就行了,就说,月姐姐的头面,是要去参加诗会的,那是面子,不能省,让他们省着用。” 墨香一下明白了,月小姐根本不知道刘家人来,但她的诗会是真的呀。 小姐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第126章 来都来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在小院厮混了一天,离开时腰有些酸。 萧衍一向温柔细致,可这次他吃醋了,一会儿狠,一会儿又慢条斯理磨磨蹭蹭,简直要把人弄疯了。 坐回马车里,她没骨头一样瘫坐在车厢内。 等回到府里,得让丫鬟给她好好按按。 路过醉香居,马车又被拦下了,小二送来一封信,她拆开看了一眼,让丫鬟扶着自己下车。 到了上次那间厢房,她看到了裴恒之。 自从上次给他得了些便宜,自己就没再搭理他,这次估计是被逼急了。 男人的目光从她进来后就没挪开过,见她扶着腰走路姿势怪异,桃花眼闪过一丝暗芒。 等她坐下后,他才阴阳怪气开口。 “公主夜夜笙歌,看来是乐不思蜀,都忘了对在下的承诺了。” 她下意识反问:“什么承诺?” 裴恒之几乎要把茶杯捏碎,顿时咬牙切齿。 “臣的宅子呢?” 夏为仪可算是想起来了,宋云谏那套宅子她已经收回来了,可她并不打算在里面宠幸男人。 毕竟,一想到唐清月和宋云谏在里面干过什么,她就膈应。 “那宅子脏了,本公主嫌晦气,一时没找着更好的,只能先等着了。” 裴恒之知道她是忘了,她根本没把自己放心上。 他表现得一点也不生气,十分大度。 “原来是这样,公主不是忘了就好。” 说完,又打量起屋里的陈设。 这套厢房从酒楼建立起就只给夏为仪留着,除了自己硬闯了两次,再没别的人来过。 “既然公主找不到合适的,不如就把这套厢房留给臣吧。” 夏为仪无语,他那么心急做什么,自己只是拖延,又不是不给他准备房子。 “这里小了些,还是等本公主给大人准备套院子吧。” “不用,臣喜欢这。再说了,臣连狗笼都住过,只要是屋子,臣都不嫌弃。” 夏为仪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男人又补充一句。 “反正只是暂时的,等公主府修缮好了,臣就搬进去。” “搬进去?” 夏为仪一脸荒谬,他一个首辅,那么多人盯着,搬去她府里? 裴恒之俯身在她脸侧深吸一口气:“公主应该还没去看过公主府吧,那是臣特意为公主挑选的地方,你就是在大街上和臣……也没人会看见。” 夏为仪倒还没玩儿得那么花,不过倒是好奇起自己的公主府了。 “沉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便去看一看?”裴恒之问她。 她点点头,反正暂时没别的事。 马车停在酒楼的后院,夏为仪上车时,男人跟在屁股后面就挤了上来,根本不理会旁边的丫鬟。 夏为仪摆摆手,丫鬟闭了嘴,眼睁睁看着二人进了车厢。 一坐下,男人就挤了过来,先是闻了闻,一股沐浴后的清香扑鼻而来。 他深吸几口,见她没拒绝,便尝试着在她脖子上舔了一下。 见她还没反应,便干脆埋在她脖颈处,像舔冰棍一样舔得她一身口水。 夏为仪烦不胜烦,掌心推在他脸上。 “你是狗吗?” 舔狗都没他能舔。 裴恒之已经拉开她肩膀的衣服,露出留有吻痕的肩膀,他眸光暗了暗,温热的唇吻了上去。 夏为仪本来有些累了,可他伺得舒服,便由着他了。 等马车停下,她的衣服已经堆在腰间,好在男人怀抱温暖,没冷着她。 二人磨磨蹭蹭许久才下马车,夏为仪一眼就看到了还在修缮的平阳公主府。 从一眼望不到头的墙面来看,这座府邸是和王府一个等级,只是还没到独占一个街道的程度,旁边还有别的府邸,其中一套离她的还很近,就隔了一堵墙,爬墙都能爬进来。 “这两边也有人啊。” 还说在大街上都没人看见,这是现场直播呢。 男人神秘笑笑,又牵她上马车。 “公主去前面看看。” 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夏为仪和他上了马车,马车朝着那套离公主府最近的府邸驶去。 走了很长一段路马车才停下,男人带着她下了马车。 夏为仪下车后先看到了朱红的大门,这样的规制至少要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居住。 随即又抬头看向牌匾,“裴府”两个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裴恒之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弯腰在她耳边轻语,语气藏不住的洋洋得意。 “旁边那几户都被抄了家,短期内不会有人住进去。所以这条街上,只有公主府和臣的裴府,现在相信,你我就算在街上也没人看见了吧?” 夏为仪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给了他一倒肘。 裴恒之躲闪不及,捂着肚子面容扭曲。 “公主好大的力气,打得臣又痛又舒坦。” 夏为仪白他一眼:“不会是你害得他们被抄家吧?” 这变态心思不是一般的狠,那十一抽杀律,硬生生被他玩成了升级版,听说新罗现在正水深火热,无论男女都被那些属国端上桌了。 男人不置可否:“还是公主了解臣,一猜就中。不过他们也不无辜,都是瑞王一派的人,臣不过提前送他们归西罢了。” 夏为仪倒不是可怜他们,自己老爹都要争皇位了,管他好人坏人,只要不是自己人,杀的时候不要心软。 公主府还在修缮,看样子要年后才能竣工,她就不进去了。 “这地方不错,本公主很满意,不过现在还进不去,本公主就先走了。” 她转身要上马车,裴恒之抓住她的手,往身前带了带。 “公主来都来了,不如到臣府上坐坐?”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嫩滑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想要放进嘴里。 夏为仪是有些想拒绝的,毕竟才厮混了一天,她也是会肾虚的。 可男人暗示得太明显,她脑中不由想起他的粉色娇嫩,身体顿时痒痒的。 她矜持了一下下,轻轻点了下头。 裴恒之脸上肉眼可见多了丝活人气,桃花眼里似有熊熊烈火,差点同手同脚把她拉来摔着。 夏为仪提起裙摆,骂了他一句:“你慢点,别摔着我。” 裴恒之难得露出一丝窘迫,强迫自己放慢脚步,但转瞬又嫌弃这样太磨蹭,于是拦腰将人抱了起来。 “啊!” 她低呼一声,抱紧了他脖子,生怕被摔了。 还好,男人看着要死不活,但身上该有的肌肉不少,力气也不差,抱着她竟然健步如飞,一点也不见手酸。 夏为仪一路上打量着裴府,果然里面一个女人都没有,不禁对裴恒之又敬佩了一点。 满府的阳刚之气,都压不住他一个人的鬼气。 第127章 狐狸精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备水!” 男人一脚踹开卧房大门,对着院内喊了声便抱着人进去。 下人们呆若木鸡。 刚刚大人抱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俺没眼花吧,是个女人?” “是。” “别看了,快去叫水。” …… 热水很快送到,裴府没有丫鬟,裴恒之名正言顺伺候夏为仪沐浴,然后才仔仔细细给自己清洗 。 那《悦女术》中写过,女子的身体构造易被男子身上的脏污感染,所以必须洗得干干净净。 他尤其注重自身的清洗,反反复复洗了好几遍才算满意。 用全新的帕子擦干,他穿上新做的绸衣,很薄,好在屋内地龙烧得很暖,一点也不冷。 出去时夏为仪正坐在镜前擦头发,身上穿着和他做工一致的绸衣。 她头发很长,刚才不可避免沾湿了一些,现在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裴恒之走过去帮她把最后几缕擦干,然后将帕子一扔,将人抱到了床上。 他早有预谋,屋子里早就拿她喜欢的香熏了一遍,床上的被子床单也全换成了新的。 他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躺上去柔软如云,怎么折腾都不会磨伤她的肌肤。 夏为仪见他就要压过来,忙一脚轻轻踹在了他胸口。 “我要你准备的东西呢?” 裴恒之吻在她脚背:“什么东西?” 他故意装傻。 夏为仪拢了拢衣服:“别装傻,你故意把我骗来,想来什么都准备好了。” 他只好认命,从床底拖出来一个大箱子,打开后里面都是毛茸茸的东西。 这些是用动物皮毛做的小东西,应有尽有。 夏为仪翻了翻,见下面还有一片金灿灿的环形和链状物。 她满意一笑,拿出一对毛茸茸扔给男人。 “戴上!” 裴恒之觉得手里的东西发烫,可他此刻什么也不管不了了,咬着后槽牙给自己戴上。 “公主会的,比那《悦女术》还多。” 夏为仪娇笑一声,没骨头似的躺回床上,长腿从绸衣中露出,朝男人勾了勾。 “小狐狸,过来伺候!” 裴恒之头上顶着那对耳朵,乌黑的长发挡住了下面的发箍,加之那耳朵做得栩栩如生,一时看着好似男人真的是狐狸精,顶着那对耳朵来勾人了。 这是她见过最秀色可餐的狐狸精了。 裴恒之发现了她的喜欢,心里那股抵触立刻就没了。 他将人罩在身下,试探地在她唇上亲了几下,很快便从生疏转为熟练。 身下人的味道让他迷恋,如果他有尾巴,此刻一定会疯狂摇摆。 夏为仪渐入佳境,手放到了他后背,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抓痕。 “小兔子乖乖,……” 她唱着变了调的童谣,裴恒之初听有些怪,但注意力全被字眼吸引了,当下便如同一只懵懂的小狐狸,被大灰狼骗进了狼窝。 …… “小小姐,世子,公主今晚留宿王府,不回来了。” “哦,我知道了!” 茹姐儿点了点头,继续和丫鬟们玩去了。 她已经习惯了娘亲一个月总有那么十几天不在家睡。 …… 夏为仪把所有耳朵都给男人戴了一遍。 他相当配合,只要肯给肉吃。 “你叫声主人,本公主就答应你。” 试完所有耳朵后,她提了个过分的要求,本以为他至少也该犹豫一下,结果她低估了男人的下限,那晚她做梦都是家里的猫变成了个大帅哥,缠着叫了她一晚上的主人。 …… 人果然是不能纵欲的。 夏为仪第二天早上醒来像跑了八百米一样头昏脑涨还有些耳鸣。 裴恒之扶住她,替她穿好衣服将人带去了旁边的厢房,下人已经准备好早膳,放眼望去都是大补之物。 “公主好好补补。” 他给他亲自舀了碗粥,那粥里放了鱼胶和鲍鱼,闻起来还有股淡淡的药香。 夏为仪是真饿了,喝了两碗粥,还吃了一笼蒸饺和水晶包,最后还来了碗燕窝,总算是活过来了。 吃得有些撑,她便让裴恒之带她在府里走走。 男人欣然应允,给她罩了件厚厚的披风,又拿了个手炉,和她并肩在府中散步。 他的府邸是陛下赏赐,除了比国公府小一些,别的应有尽有。 只可惜现在是冬天,后花园里除了几枝腊梅开放,别的都是光秃秃的。 她记得国公府和王府都有专门的花房,里面有地龙维持温暖,哪怕是南方的花也能在里面绚烂绽放。 裴恒之这里显然没有,她看得有些疲劳,便想回去了。 男人也有事要忙,便不留她,就要送她回去。 刚要走,夏为仪突然听到几声狗吠,那狗吠由远及近,很快她就看到一个强壮的小厮正被两条大狗拖着跑。 那两条狗长得异常高大,站起来估计有成年男子那么高,四肢肌肉健壮,正急冲冲往二人的方向跑,身后那小厮根本拽不住。 夏为仪一般不怕狗,可这样大的狗她还是有些发怵。 男人挡在她身前,对着那小厮呵斥。 “你连两条狗都看不住吗?” 那小厮颤颤巍巍道:“小的该死,这就带它们走。” 说着要去把狗拉开,可两条狗实在太强壮了,他拉不稳,两条狗还在往裴恒之身上扑,一边扑还一边摇尾巴。 “回去,不然宰了你们!” 他厉声呵斥,两条狗竟然立刻蹲坐下去,耷拉着耳朵,双眼水汪汪的,好似受了委屈。 “回去!” 男人又喝了一声,这回两条狗终于起身了,看了他一眼,夹着尾巴和小厮走了。 裴恒之等狗走了,脸上恢复了些温度,转身道: “公主没被吓到吧?” 夏为仪只是怕大狗,如今走了倒也没什么。 “还好。没想到你还养了狗。” 他甩了甩袖子背在身后。 “没办法,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更何况臣这么大的官,总得有些家底,不养两条狗看着,万一被人偷了可不划算。” “你倒是敢说。” 这话被御史们听到该参他了。 夏为仪其实有些奇怪。 听说他小时候被继母虐待就是把他和狗关在一起,这都没有产生心理阴影吗? 第128章 诗会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京城一年一度的女子诗会在京郊的飞燕湖举办。 诗会主要是未出嫁的女子们参加,各位才女在湖心边的阁楼中比诗,会有专门的人将她们的诗誊抄一遍张贴在楼外,供大家评比。 因此,男子们虽进不去,却也将外面围得水泄不通。 这几日刚下雪,湖面还没冻上,因此这天乘船的也多,因为乘船会有人专门为客人抄写诗词,就不用在外面受冻去挤了。 当然,租船的价格也水涨船高,且要提前预定,单有钱不够,还要有一定的地位。 裴恒之提前预订了一艘游船,邀请夏为仪游湖泛舟顺便赏诗。 夏为仪知道今天有好戏,顺便就来了。 船内有火炉子,但效果不如府里的地龙,只能保持着一个不冻人的温度。 裴恒之在火炉上煮茶,夏为仪放了几个橘子和柿子在旁边。 “这橘子酸,烤了更酸。” 男人善意提醒。 夏为仪不信邪,掰开一个往嘴里放了一瓣,顿时脸皱在了一起。 裴恒之低笑两声:“外面的橘子,哪儿有公主吃的贡品好。” 她心道自己大意了,忙喝了口热茶漱漱口,那股又酸又苦的味道才算压下去。 其实也不是很酸,但现代她吃的橘子都很甜,穿过来也是吃的精挑细选的贡品,加上她刚吃了一颗糖,自然觉得酸。 诗会还没开始,夏为仪等得有些无聊,便盯着男人那张赏心悦目的脸看。 裴恒之发现后,两个人便互相看。 直到眼睛酸了,男人才道:“外面还有船夫,不可以。” “……” 夏为仪收回目光,谁想那事了。 “我只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公主请讲。”男人给她添了杯茶。 “那日我看你府里养了两条大狗,和你很是亲近,可我听说,你小时候被继母虐待,那狗凶恶,想来伤过大人,你不该很讨厌狗吗?” 裴恒之倒茶的动作顿了下,放下茶壶,慢条斯理擦掉手上的茶渍。 “身居高位最忌讳有弱点,连你都知道我该怕狗,那些视我为眼中钉的人便更清楚了。 所以,臣迎难而上,克服了。” 这听起来很合理,可不像是变态的风格。 他有人保护,狗根本没机会靠近他,按照他的性子,应该是把出现他面前的狗都杀了。 “我以为大人都愿意放低姿态叫我主人了,应该会对我说实话,看来是我想多了。” 她语气中多了丝愠怒,朝外面喊了句。 “麻烦靠岸一下。” 那船夫不为所动,只劝道:“诗会就要开始了,现在岸边人多。” 夏为仪看向男人:“你的人?” 他不置可否,将人拉回坐下。 “公主好好坐着,诗会就要开始了。” 夏为仪别开脸去,不予理会。 裴恒之垂下视线,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他才又抬起头,抓过她的手。 “这里不方便说,公主想问什么,大可换个地方,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不信:“别是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想怎么骗我吧?” 他忙否认:“当然不会,公主心里不是早有猜测吗?臣是不是说谎,公主一听便知。” 夏为仪不禁和他对视,目光震颤。 所以,他也是…… 裴恒之知她猜到了,不再多言,只等诗会结束后解释。 “诗会开始了。” 船夫在外面提醒道。 二人不再剑拔弩张,只是夏为仪依旧不想理他,裴恒之只能厚脸皮地贴上来,紧紧握着她的手,一会儿蹭一蹭,一会儿舔一舔。 湖边的阁楼中,唐清月一脸高傲,仿佛来到了她的主场。 作诗,是她最拿手的,甚至能和各位才子一争高下,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子诗会,这魁首,她想拿就拿了。 身份曝光后她被人嘲笑了大半年,如今终于可以争一口气了。 参加诗会的有六十名女子,都是在经过第一轮筛选后留下的。 今日考官会依次出三道题,每轮有一个时辰的思考时间,作完的诗会有人专门誊抄,再经过评比排出名次。 第一轮六十人中选出前十,第二轮十选三,第三轮便是决胜局。 考官给的三个主题分别是雪、花和战乱。 前两个还好,所有人都能作出来,哪怕名次不好也能看,可最后一个战乱便为难到大家了。 她们多是高门贵女,哪儿有机会接触战事,简直是两眼一抹黑。 唐清月勾了勾唇。 她没去过战场,但前世死后,她的魂魄见过夺嫡之战,虽不如边境戈壁那样激烈,却也是见过血的,足以和其他人拉开差距。 她想了想,便自信下笔。 她不知道的是,赵青青今日也参加了诗会。 如果知道了,她可能也不会担心,因为赵青青只会舞刀弄棍,除了会认识字,根本不会作诗。 但赵青青今日就是来砸她场子的,她早就让家里买通了关系,提前得知考题再请人做了诗。 现在她只用把那些诗背写一遍就行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到,唐清月胜券在握,安静等着结果。 此时贵女们也依次从隔间出来了,唐清月一眼就看到了赵青青,对方正恶狠狠盯着她。 她吓出一身汗,见对方只是瞪她才没失态。 因为最后一轮只有三首诗,又优劣明显,考官们很快决出了胜负。 “我宣布,本次诗会的魁首,乃是怀远将军府的赵小姐。” 这个结果出乎意料,其余人还是给面子地鼓掌道贺。 “不可能!” 唐清月破防了,赵青青怎么可能会作诗。 “考官大人,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她提出质疑,考官们一脸不悦。 “各位的诗都张贴在楼外,有什么疑问,大可先去看看别人作得怎么样,而不是在这里质疑考官。” 考官冷哼一声,给赵青青送上魁首的贺礼,便冷脸离开了。 唐清月白着脸冲下楼,挤开人群去看最后那三首诗。 她直接去看赵青青那首,顿时踉跄两步。 那诗中,战争的宏伟悲凉是其他人都没有的,用词华丽又不是辞藻堆砌,只是读一遍就让人仿佛身处战乱之中。 反观自己的,被衬托得像过家家。 她又看了赵青青另外两首诗,发现同样比自己好出千万倍。 “这不是她写的!” “她一定是偷了别人的诗。” 唐清月尖叫道,赵青青此时出现在她身后。 “平西伯府的家教也不怎么样,居然胡乱攀扯,小心本小姐去官府告你污蔑。” 唐清月不服,朝人群喊道:“谁不知道赵小姐不通文墨,今日居然能作出如此佳作,不是抄的还能是什么,大家说是不是?” 她以为会得到大家的认同,但今日来的都是读书人,未来想平步青云,自然不想得罪赵将军的女儿。 “唐小姐还是愿赌服输吧。” “是啊是啊,赵小姐这是突然开窍了。” …… 那些人不敢惹麻烦,一个个很快散去,只留下二人争锋相对。 第129章 小白兔的反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唐清月孤立无援,只能卑微地看着对方。 “青青,上次是我迫不得已,你身份高贵,只是思过三月就能出来。但换作是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是故意的,诗会魁首对我很重要,你就不要抢了好不好?” 赵青青以前便是被她这副模样骗了,如今怎么可能还信她。 “少在本小姐面前装蒜,你把罪责都推到本小姐身上,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走过去捏着少女的脸,凑到她耳边恶狠狠道: “这几首诗的确是本小姐抄的,大家也知道,可你看看有人帮你说话吗?” 她松开唐清月的脸,对方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两道指印。 “小贱人,你记住,本小姐就是故意抢走你诗会魁首的名头,但凡你想要的,本小姐都要了,包括男人!” 说完,她狞笑了两声,气焰嚣张地离开了。 唐清月气急败坏,刚才围着的那群人还远远的在看她笑话,她只觉受到了奇耻大辱。 该死该死都该死。 可恶的赵青青,今日仗势欺人她记住了。 他日,等云谏哥哥成为首辅,她定要对方像狗一样趴下来舔她的脚。 “啊!” 她正在脑海中幻想一千种折磨对方的法子,突然头皮上传来一股剧痛,有人在扯她的头发。 “你们是谁,滚开,这可是平西伯府的千金,你们想坐牢吗?” “来人啊,把这群刁民赶走!” 莲月拍打着那群人试图驱赶,可对方有十余人,她很快就挨了十几巴掌,还被推倒在地。 “伯府千金又如何,老子可是她爹!” 刘存根朝莲月啐了一口,又浓又臭的唾液糊在她脸上,让她干呕不止。 唐清月傻眼,刘家人,他们怎么来了?平西伯不是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不许他们来京城吗? 她还没想明白,头上又传来剧痛,是刘老太和他的几个儿媳孙子在扯她的发簪。 “小贱蹄子,自己穿金戴银,却只拿几两银子打发我们,不孝女,给我摘下来!” “婆婆,这可是金的啊,这小贱人竟过得如此好。” “那是我们刘家的东西,给我摘下来!” …… 一家人几乎要把少女的头发扯掉一半,那些看戏的人原本又要上前帮忙的,可靠近了一听才知道原来是假千金的父母找上门了。 既然是家务事,他们就不插手了,安安静静在一旁吃瓜。 湖面上,船夫夜将船靠在了岸边,找了个好位置方便里面的两人看戏。 裴恒之从身后偷偷抱住夏为仪:“公主还喜欢看这种市井争吵?” “不然呢,文人吵架一点也没意思。” 还得是刘家这样的,又动嘴又动手,比电影都好看。 夏为仪看了一会儿,见唐清月单方面被暴打,正趴在地上嘤嘤哭泣。 她扫了眼东家送来的诗,翻到赵青青和唐清月那几篇。 唐清月也的确是才女,这几篇诗也是难得的佳作,但赵青青那几篇都是诗鬼李贺那样级别的。 别说这个小小的诗会了,找遍全天下恐怕都找不到几个能与之比拟的。 “诗是好诗,可惜了,卖出去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她一脸惋惜,裴恒之盯着她的侧脸,问道: “公主觉得这诗好?” 夏为仪点头,要她做诗词鉴赏可能不行,但好赖她还是能分清的。 裴恒之眼中露出一丝得意,语气轻快:“臣也觉得不错。” 她听出不对劲,侧过身正好捕捉到他眼里的飘飘然。 “你写的?” 他承认得坦荡:“正是。” 夏为仪哭笑不得:“你竟然还干这种事。” 有些家境贫寒的读书人会给纨绔子弟当枪手,但这样的行为往往令人不耻,若被人知道,哪怕将来功成名就也是黑历史,他却大大方方承认了。 他不以为意:“赵家十两金买一首诗,臣把十年前的诗找人送过去,他们愿意出二十两金买一首,傻子才不卖。” 这么贵? 夏为仪咋舌,这赵青青也是个狠人,为了抢唐清月的风头这么下血本。 早知道大家都这么有钱,当初那批精粮,她就该再卖贵一点。 “你还缺那六十两黄金?” 裴恒之理所当然:“积少成多,臣还想用金子造一座房子,只有我们两人住进去。” 夏为仪:“……” 她怀疑这变态想造的是笼子。 湖边。 唐清月头上的珠钗首饰全都被扒拉干净,耳环还被最小的孩子硬生生扯了去,她耳朵此刻鲜血淋漓。 要不是莲月死死护着,怕是她那身绫罗绸缎也要被他们脱了。 “滚开,再这样我报官了!” 莲月外强中干地威胁,因为她知道除非是杀人那样的大事,子告父的前提是后辈要先被打二十大板。 刘老太一口浓痰吐过去。 “呸!就没见过女儿告老子的,你去啊,老娘正好去和县太爷说说,你这不孝女自己吃香喝辣,不认亲爹,留着我们在乡下吃糠咽菜。 就这还第一才女呢,我看京城人都是瞎了眼。” 吃瓜群众感觉自己莫名被骂了,唐清月第一才女的美名不就是他们这群读书人封的吗? 周氏躲在人后听得很不舒服,她在伯府伺候过几年,没有刘家人眼皮子这么浅,可此刻她也不敢说什么,怕被刘老太打骂。 “你们……给我滚!” 少女靠着莲月颤颤巍巍站起来,此刻气急败坏又六神无主。 前世到她死这家人都没来过京城,这辈子怎么来了,还要她出这么大的丑。 她仔细将周围的人和事都想了一遍,发现除了唐清宁,不会有别人把他们接到京城了。 那贱人,竟敢害她。 当即,她便狼狈上了马车,回到伯府找江氏哭诉。 江氏找来唐清宁质问,少女不慌不忙道: “他们前些日子找到了女儿,爹娘……哦不,养父养母说他们想看看姐姐。娘应该知道,女儿从前在刘家就过得不好,娘明明给了他们银子,如今还找上门来,肯定是另有图谋。 我怕刘家人找姐姐麻烦,所以一直将人拦着,又给了一笔钱让他们回去,可没想到他们没走,还去找到了姐姐。” 她一脸委屈和害怕,像是做错了事怕被惩罚。 “女儿错了,高估了自己,早知道该告诉母亲让母亲来解决。” 她说着跪了下去,姿态极尽卑微。 江氏一口气被她堵得无处发泄,前段时间平西伯因为苛待亲生女儿被陛下敲打了,她自然不敢再责骂对方。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回去吧,这事自有母亲我来解决。” “是。” 唐清宁哭哭啼啼起身,背过身时眼中顿时变得冷漠疏离。 她被抢了十六年的身份,也该彻底讨回来了。 第130章 结案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戚家的案子终于结案了。 戚氏谋害宋世子及宋知言的事证据确凿,且还查到,她在这几十年间还残害过另外三条人命。 戚家的其他人也不无辜,只要会操控动物的,手上多多少少也沾染了人命。 此外,戚家人有外族血脉的消息也被证实,因此那些不涉及命案且入朝为官的男子皆被罢免了官职,等候发落。 以戚氏为首的一些人因手上沾有命案则判了年前处死,至于其他人,则统统贬为贱籍,送去采石场做苦役。 忠国公面见圣上,拿出了祖上留下的丹书铁券,请求饶恕戚氏的三个孩子,同时愿意卸去国公的封号,提前将爵位传给言哥儿,而自己则会带着三个孩子告老还乡,回到祖籍地荆州,不再踏足京城。 看在丹书铁券的份上,皇帝允许了他的请求,只是他的三个孩子一辈子不能离开荆州,不能参与科考,也不能从商,只能一辈子碌碌无为。 忠国公只求保住三个孩子的性命,别的都不多求,谢了恩便回府收拾东西了。 他只拿了够他和三个孩子余生够吃穿的银两,别的什么都没带走。 临行前,夏为仪大度地将四人送到城外。 “公主就送到这吧。宴礼的婚事我是等不到了,到时候还请公主替我为他操持一番。 等十来年后,言哥儿茹姐儿成亲了,写封信告知我便是,国公府的那些东西,就当是我留给他们的嫁妆和聘礼。” 不能参与嫡孙的婚礼,于古人是一大憾事。 夏为仪会可怜他吗?当然不会。 戚氏是他娶的,如今所造成的后果自然也该他担着。 “公爹尽管放心,儿媳身为礼哥儿的舅母,又是茹姐儿他们的亲生母亲,自然会将他们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 忠国公看了眼茹姐儿他们,又看向夏为仪,似有话要说。 “你们先退下吧。” 夏为仪屏退左右。 “公爹有话便直说吧。” 男人抬了抬手,语气哀求。 “我对不起绰儿和言哥儿他们,但秋儿他们无辜,恳请郡主放他们一命,绰儿那里,等我下去后,自会向他赔罪。” 夏为仪嘴角的笑淡下来,随即又似听到玩笑话一般笑了声: “公爹说的这是什么话,谋害夫君和言哥儿的是戚氏那毒妇,秋哥儿,涵姐儿他们又不知情。 如今他们成了白身,所有前途都断了,已经足够可怜,儿媳再赶尽杀绝,岂不是和那毒妇一样了?” 忠国公放下心来,又和她说了几句,才蹒跚着上了马车。 这一刻,他仿佛老了二十岁。 夏为仪目送着马车离开,马车走了一段路后,宋晋明从窗户里探出身,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他的目光复杂,看不到怨恨,可夏为仪知道,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 她朝对方笑了笑,随即转身。 “观棋。” 少女走到她身旁,附耳过来。 “杀了!” …… 国公府少了几个人,对夏为仪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她更自在了。 戚家的案件传了出去,现在全京城都知道宋世子是被继母害死的,连他的儿子也差点遇害。 夏为仪闭门不出的这几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躲在府里偷偷哭,实际上,她是把萧衍叫过来夜夜笙歌了。 只是她也没潇洒几日,毕竟到了年底,铺子和府里的事多,还有各家的婚宴也是扎堆来。 一些实在抽不出空去的夏为仪只能让人把礼带到,只留两三家比较重要的亲自去。 这日,夏为仪早早起来准备去平津侯府的婚宴。 平津候府离内城比较远,所以要提前很早出发。 出了栖云院,便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宋云谏。 他打扮整齐,似在等他。 “母亲。” 夏为仪微微颔首:“你怎来了?” 宋云谏听出她的疏离,心中百味杂陈:“孩儿和平津侯世子交好,今日他大婚,特意吩咐了要我过去。” 既是主家邀请,夏为仪也不再说什么,“嗯”了一声便坐上软轿,让人抬着送到马车上。 到了侯府,夏为登记了贺礼,丫鬟带着一行人去府中入座。 院内,贵妇们各自聚成几个小团体,聊着最近的新奇事。 见到她来了,一群人突然噤了声,看她的目光同情又怜悯。 “……” 夏为仪:原来是在聊她啊。 她别开头去,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坐下一会儿后,英武侯嫡女,也就是原主的好友后婧妍坐了过来。 她摸了摸两个孩子,道:“她们啊就是无聊,都在骂那毒妇,你可别想多了。” 夏为仪“隐忍”点头。 “我知道。” 后婧妍陪她聊了一会儿,等到开宴的时候才和她一起入座。 男子这边,谢云玠今日也来了。 他难得参加这样的婚宴,一来便有不少人围着他。 有同僚,更多的是年轻男子。 他应付完那些人,平津侯亲自带着他入了坐。 坐下后他便朝女客那边望去。 虽然男女分了席,可只是中间有一个过道隔开了。 他一眼见到夏为仪,对方正在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子说话,看起来相谈甚欢。 不敢盯太久,他很快收回目光,和同桌的人聊了起来。 别看一桌人里他最年轻,可问起打仗的事,他能把一群老帮菜哄成迷弟。 一直到上菜了,众人才不再问了,等着正式开宴。 宋宴礼今日也来了,自然和宋云谏一桌。 两人虽在一个府里长大,但比点头之交还差点,只是挨着,也不说话。 直到他看见对面的唐清宁,才转移了注意力。 宋云谏看了打趣他。 “过了春闱弟妹就能和你成亲了,你这样可是等不及了?” 一桌的多是同龄人,也知道国公府和伯府那曲折的几次换亲,一时低笑起来。 宋宴礼淡淡扫了他一眼。 “能和心仪之人成婚,自是喜事一件,表弟我自然激动。就是表哥还比我大半岁,不知道何时才能喝到表哥的喜酒呢?” 他心中腹诽:贱兮兮的,他俩很熟吗? 宋云谏被呛,想起自己的婚事得不到母亲支持,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若不是刻进骨子里的修养,怕是要当场黑脸。 “不会等太久的。” 他道,之后便不再和对方说话了。 开宴后没多久,院外突然一阵喧哗,接着便见平津侯带这个男人进来,一脸恭敬。 “裴大人真是抱歉,早知你要来,下官就让他们晚点开宴等着大人了,要不,下官给你单独备一桌?” 第131章 平阳赋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不必,既是婚宴,就不能误了时辰,本官只是喝两杯喜酒,就不麻烦了。” 裴恒之走在平津侯前面,一身的鬼气让热闹的气氛冷淡不少,像一个移动的冰坨子随时制造冷气。 夏为仪看到他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他来参加婚宴,主家怕是要让新娘多跨几个火盆。 他不愿单独坐,可愁坏了平津侯。 男客这边倒是有几个空位,可多是一些纨绔子弟,没人愿意和他们坐一块儿。 裴恒之当然也不适合和他们坐一起,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他,他满府的红绸得马上换成白的了。 裴恒之事先拒绝了,所以也不能怪人家不给他安排位置,巡视一圈后,最后指了个位置。 “就那儿吧!” 平津侯看过去,只见那一桌坐着谢云玠和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 他松了口气,这几个人至少不是他想杀就杀的,当即便立刻将人引了过去,生怕慢了他就改变主意了。 谢云玠眼看着男人朝着他走来了,抬脚就要踩到旁边的凳子上。 裴恒之不屑一笑,大步上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谢将军,别来无恙。” “哼!” 男人冷哼一声,不搭理他。 桌上其他人一下有些食不下咽,好在首辅大人看起来和谢将军有些龃龉,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没空搭理他们。 裴恒之没吃别人剩菜的习惯,他是吃了才来的,当下也不动筷,只是倒了杯酒,一边浅酌一边看向对面的女客。 谢云玠发现他在看夏为仪,桌子下的脚狠狠踹了对方一脚。 他脚劲大,桌子都顺带抖了抖,要是再用力一点,这一桌的菜就算是浪费了。 “收起你那龌龊的目光。” 他低声在对方耳边警告,男人却不为所动,反而挑了挑眉。 那表情好像在说:你不敢看的,老子可以正大光明看。 谢云玠差点被他那表情气死,桌下的腿又踹了他一脚,这回他收了点力,没让桌子遭殃。 其他人没发现两人桌下的动静,只是看裴恒之盯着女客那边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看的是平阳公主。 有和端王交情不错的官员以为他是还记恨着夏怀煊惹了云安郡主,导致荣亲王参了他,现在想报复端王的女儿。 “裴大人,上次那事是小王爷惹的祸事,也是意外,不是要给大人找不痛快,公主就更不知情了。” 在外人眼中,他们的首辅大人心眼小,睚眦必报。 那荣亲王参了他,虽然后来也查清了和裴恒之没关系,可荣亲王没多久就摔了一跤,说要在床上躺三个月呢。 这平阳公主柔弱不能自理,又被人害了丈夫,本就可怜了,还被他盯上可不是好事。 谢云玠听着在心里狂啸:一群瞎了眼的东西,这牲口是想霸占他的公主。 裴恒之分了个眼神给那人,随即又看向了夏为仪,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各位多虑了,裴某我又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不过是被公主的美色吸引,多看几眼罢了。” 几人尬笑几声。 你不就是睚眦必报的人吗?还看上公主的美色,怕是想剥人家的皮。 秋猎上他那人皮灯笼的的提议大家还记忆犹新,如今忍不住往上面猜想。 裴恒之可不管别人的想法,继续盯着夏为仪,一边看还一边赞叹。 “公主当真是国色天香,也难怪成了寡妇还有人念念不忘。特别是那双眼睛,少有的罕见灵动,真想让人藏起来,独自欣赏……” 众人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哪儿有人这么夸人的,他肯定是想把公主的眼睛挖下来,再剥了皮做成人皮灯笼…… 谢云玠咬碎了后槽牙,裴恒之想不想挖夏为仪的眼睛他不清楚,反正他现在挺想把对方的眼睛挖下来踩爆。 “美,实在是美,来人,上纸笔,本官突然诗兴大发,想为公主写上一篇。” 大虞文人常给美人作诗,这也是文人看美女不会被骂的原因。 若是有人能作一首佳作,那个被赞美的人也能闻名天下。 平西伯府的假千金,就是因为有人为她做了首诗夸赞她的美貌,才有了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裴恒之没有参加过科考,而是在十七岁那年直接由世家举荐入朝为官,一路扶摇直上坐上了首辅之位。 因此他的才学如何世人大多不知晓,只记得他的狠辣,只有少数人有幸看过他年轻时写的几首诗,每一首都是可以流芳百世的杰作。 下人很快取来纸笔,裴恒之都没细想,灵感如泉涌。 他没有写诗,而是一篇赋,将夏为仪夸得如同九天神女。 一些不明所以的人围过来,看到内容后一个个啧啧称叹。 只有和他同桌的那几个大臣开始咬文嚼字,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出他的杀气。 谢云玠只想把那张纸撕了,他自认文武双全,也能作诗写赋,可要写成裴恒之这样他就不行了。 男人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后终于停笔。 看到自己还没写题,想了想,在第一张纸上写下“平阳赋”三个字。 “拿去送给平阳公主,就说是臣送她的礼物。” 丫鬟一开始不认识裴恒之,现在知道了,腿都是哆嗦的。 她小心将那几张纸放到干净的托盘上,心情沉重地向女客那边走去。 这哪儿是赞美之诗,分明是战书啊。 “参见公主,这是裴大人为公主写的赋,特让奴婢送来。” 丫鬟头也不敢抬,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公主和裴大人她可都得罪不起。 夏为仪心里骂骂咧咧,她就想安安静静吃个饭,沾点喜气,这变态非要搞点事情。 “放下吧。” 她让丫鬟放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丫鬟如临大赦,放下托盘脚底抹油跑了。 她要去后厨躲着,再也不来前院了。 夏为仪心里骂骂咧咧看完了那篇赋,看完后心情突然就好了。 任谁被写小作文夸奖都会高兴啊。 “这煞神到底想做什么?” 后婧妍在一旁担忧道,她和所有人一样,以为是裴恒之要找她麻烦。 夏为仪让锦屏把手稿收好,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本公主就当他夸我了。” 后婧妍摇头,认为好友这是苦中作乐。 裴恒之那篇赋刚才被不少人背下来了,此刻连女客这边都在议论。 抛开是不是威胁这点,首辅大人的文采原来这般好,而且文章里也没夸大其辞,平阳公主的确像他写的那般美好。 唐清月听到那些议论声握筷子的手都白了。 “半老徐娘了,还招蜂引蝶,小心被剥了皮。” 她说得很小声,但旁边的唐清宁还是听到了,心中不由觉得好笑。 唐清月不高兴,无非是觉得自己第一美人的名头受到威胁了。 可刚刚也没谁提她,非要自己去和公主比,还把自己给气着了,简直愚蠢。 还有,公主明明才二十六,那皮肤比她还嫩,怎么就半老徐娘了,她是活不到二十六吗? 第132章 她居然打别的男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因为新郎新娘的入场,裴恒之引起的风波并没有持续太久。 要是抢了人家婚礼的的风头,夏为仪又要回去敲木鱼了。 第一次亲眼看古代的婚礼,夏为仪观摩了整个仪式过程。 看完她只有两个感想,精致和累。 直到新娘被送入洞房,天色也不算早了,她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便打算带两个孩子回去。 她刚和后婧妍打了招呼,一个侯府的丫鬟突然慌慌张张跑进宴会,咚的一下跪在地上。 “公……公主,宋公子他……他出事了,你去看看吧。” 宋云谏?他能出什么事? 夏为仪眉心紧锁,目光扫到远处有几个妇人正神色匆匆。 她认出来,那是怀远将军夫人、永宁侯夫人以及平西伯夫人江氏。 她脑中立刻有白光闪过,这怕是不妙。 “带路!” 将孩子交给李嬷嬷照看,夏为仪带上锦屏几个丫鬟跟上去,半路遇到江氏几人,发现她们要去的是同一地方。 丫鬟带着一群人七拐八绕到了一僻静小院,院中已经围了许多人,皆是今天的宾客,此刻正对着什么指指点点。 “平阳公主到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纷纷让开。 夏为仪心里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但当三个少女扑到她脚下时还是被震撼了一把。 “公主,芷若心仪宋公子,如今被他碰了身子,非他不嫁!” “平阳公主,小女已被破了身,宋公子必须娶我。” “呜呜呜……云谏哥哥是被害的。” …… 楚芷若、赵青青和唐清月三人衣衫凌乱地跪在她脚下哭诉,而宋云谏此刻只披了件外衫,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上面有几道几乎溢出血珠的抓痕。 他面色潮红,呼吸粗重,眼神迷离,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显然是中了药。 见她来了,围观的人七嘴八舌为她还原捉奸的场景。 “我们听到这边有奇怪的动静,结果一来,发现这厢房门也未关,宋公子已经和三位姑娘纠缠在一起,叫也叫不醒,还是被几个婆子强硬拉开的。” “哎呀,我家那姑娘还看到了,真是的。” “一男三女,这,简直……” …… 夏为仪脸色黑黑的。 “居然敢对国公府的少爷下药,来人,彻查,是何人动的手。” 此时平津侯夫人得知消息也赶来了,她比夏为仪还生气。 儿子好好的婚礼,出了这样的事,侯府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听夏为仪要查人,当即举双手赞成。 立刻让府里的管事暂时封了府,又把所有下人都叫来,一一审问。 审问下人时,夏为仪也让人给宋云谏泼了一盆冷水将人叫醒。 宋云谏只感觉到一股透心凉,立刻恢复了神志,还没弄清楚自己此刻的境地,一道巴掌猛地扇在了他脸上。 “孽子,好好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夏为仪公报私仇,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宋云谏的脸都被他扇得偏向了一旁。 后脚赶来凑热闹的裴恒之刚好看到这一幕,桃花眼瞬间变得阴沉。 她居然打别的男人! 从被收养后,这还是宋云谏第一次挨打,火辣辣的脸颊让他觉得这一刻尊严全无。 但眼下他没有心思计较这些,他已经想起自己做过什么。 他看向被江氏抱住的唐清月,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昨日还和她山盟海誓,今日他竟然和别的女人…… 唐清月此刻悲愤交加,目光恨恨地看向楚芷若和赵青青。 她当时收到了一张纸条,说云谏哥哥在和赵青青私会。 她当然不信,肯定是赵青青要抢宋云谏故意激怒她。 但她还是不放心,又怕有诈,便带了莲月来一探究竟。 可谁曾想,她来时,正看到宋云谏压在楚芷若身上,动作不可名状,而赵青青却衣衫不整地昏迷在一旁。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天塌了,觉得遭受了此生最大的背叛。 上一辈子宋云谏为她守身了一辈子,这一世却和另外两个女人…… 莲月为她不平,要去叫人来捉奸,可那一刻,她猛地抓住了对方的手,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楚芷若和赵青青本就对云谏哥哥图谋不轨,今天的事肯定是二人的阴谋,如今三人已有了关系,永宁侯和怀远将军肯定会要他负责,那自己还有什么机会可言? 不如…… 她咬紧牙关看着还在酣战的二人,宋云谏喊着她的名字,楚芷若眼神迷离,皆像中了药。 于是,她让莲月去打晕了楚芷若,将人拉走,在男人欲求不满发狂时扑到了他怀里…… 于是,便有了那群贵妇人和夏为仪描述的那一幕。 “若儿。” 永宁侯夫人已将楚芷若包的严严实实,目光扫过还未恢复理智的宋云谏,似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她知道女儿心仪宋云谏,可永宁侯是瑞王一派的人,楚芷若如今在众目睽睽下和对方有了牵扯,还不知道瑞王会怎么想。 “娘,我要嫁给宋公子,不然女儿就去死。” 楚芷若知道永宁侯夫人的想法,先一步以死相逼。 女人见她如此癫狂,心疼的同时更多是愤怒。 不就一个男人,值得她如此作贱自己吗? 想到女儿对宋云谏的痴狂,她都怀疑,这药可能就是女儿下的。 当即,她连找夏为仪质问的底气都没了。 “你……” 永宁侯夫人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吼:“娘教你知书识礼,你竟干出这等事,这药是不是你下的?” 楚芷若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她是想对宋云谏下药,可等她找到机会时,发现居然被人抢先了。 那怀远将军的小女儿已经和男人颠鸾倒凤起来。 她当时气愤不已,直接将赵青青敲晕,又舍不得就此放弃,便也给自己吃了药扑在了宋云谏身上。 永宁侯夫人见她如此表情更坚定了猜想,气得连扇了她两巴掌。 而此刻最懵的当属赵青青了。 明明她只是想要唐清月亲眼看到宋云谏和自己上床的画面,现在怎么又多了个楚芷若? 到底怎么回事? 第133章 一出好戏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平津侯夫人怕影响不好,也算是给夏为仪面子,便让人将闲杂人等都请出了院子。 只留当事人在院中对峙。 夏为仪扇了宋云谏一巴掌后便和平津侯夫人去审问下人了。 一直审问到深夜,加上有几位宾客的丫鬟提供了些线索,最后终于查到了赵青青身上。 赵青青本就只是要坐实了和宋云谏的关系,只要结果,所以手段极其粗糙,或者说根本不怕人发现。 她想要的只是嫁给宋云谏,再激怒唐清月。 当证据甩到怀远将军夫人孙氏面前时,对方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女儿因为下药被罚才出了禁闭,如今又故技重施,还只是为了抢男人,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将军府的家教有问题。 平津侯夫人叫了大夫,给人扎了几针,孙氏终于醒了,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往女儿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这孽女,为了个男人将自己陷于如此境地,你对得起我和你父亲吗?” 赵青青不觉得自己有错,她是女子,吃亏的是她,所以宋云谏娶自己就行了。 永宁侯夫人见此以为自己女儿是被害了,走过去一巴掌就打在了赵青青脸上。 “你这贱人!” 赵青青从不是软包子,被打了也不管老幼尊卑,一巴掌就打了回去,打完觉得不解气,又一巴掌打在了楚芷若脸上。 永宁侯夫人被扇懵了,反应过来指着孙氏母女二人大骂,句句都在点将军府没有家教,还说要去大理寺告赵青青下药陷害。 “……平西伯府怕你,我们侯府可不怕,你出来不到一个月再犯,这次,定要你脱一层皮!” “本小姐求之不得!”赵青青可不怕她,反唇相讥,“正好也查查,我那药最多坚持半个时辰,我也很好奇,为何楚小姐会在这,怕也是要偷腥,只是晚了一步。” 永宁侯夫人一听,也察觉出不对,转头质疑地看向自己女儿,见对方眼神闪躲,心中瞬间了然。 “瞧,楚小姐这是心虚了。” 赵青青幸灾乐祸道。 她都豁出名声来睡宋云谏了,别人也别想落得好。 唐清月泪流满面,心中恨得牙痒痒,她只有宋云谏了,为什么都要来抢? “月儿。” 宋云谏此刻面白如纸,见心上人落泪心如刀绞。 他被另外的女人碰了身子,月儿会嫌弃他吗? 唐清月似能读懂他的心,摇着头道: “云谏哥哥,月儿知道你是被害的,呜呜……” 宋云谏要心疼死了,想要上去抱她,奈何身体绵软无力,只能看着。 平津侯夫人见真相大白,也不再掺和,带着丫鬟离开小院,将空间留给这四家人。 永宁侯夫人先前还信誓旦旦说要告赵青青,但现在知道自己女儿也不干净便歇了那份心思。 按大虞朝的律法,女子下药侵犯男子也是要受到责罚的。 要是平阳公主追究,他们谁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孙氏在心中权衡利弊,打算先看看夏为仪的意思。 非万不得已,她是不想把赵青青嫁给宋云谏的,若对方不追究,她打算赔一笔银钱就算了事。 永宁侯夫人也是这般想的,他们家侯爷是瑞王一派的人,把女儿嫁给端王的人算什么事? 于是带着求和的态度最先向夏为仪开口。 “平阳公主,今日之事,是小女顽劣,臣妇愿备上厚礼向公主赔罪,还请公主不要将此事告知给大理寺。” 楚芷若一听急了:“娘,女儿非宋公子不嫁,你若不答应,我就去死。” 永宁侯夫人气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孽女,把她嘴捂了,不许说话。” 还想嫁给宋云谏,先看看平阳公主告不告她吧。 “公主见谅,芷若她还小,被好看的皮囊迷住了双眼,何况臣妇听闻宋公子和伯府的唐小姐情投意合,臣妇不愿她受那委屈。” 孙氏和她一样想法,也跟着附和。 “臣妇也如此觉得,还请公主高抬贵手。” 两个养尊处优的女人为了女儿如此卑微地哀求,夏为仪看得唏嘘。 抛开她们的立场不谈,这两人的确是好母亲,哪怕女儿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等事也不愿女儿所嫁非人。 只是,看楚芷若和赵青青那态度,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而她也有些纠结。 今天的事算是在男女主心头扎了根刺,对她来说却没什么影响,就此敲诈将军府和侯府一笔钱是最划算的选择。 可若是宋云谏把三个都娶了…… 那不知有多少乐子可以看,说不定还能挑拨这几家的关系。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孙氏和宁远侯夫人还在苦苦哀求,她只好佯装不适。 “锦屏,本公主胸口突然好疼……” 她摇摇欲坠往丫鬟身上倒,捂着胸口,秀眉紧皱,好似憋了一晚的情绪终于爆发。 锦屏眼疾手快扶住她,面色慌张。 “快叫大夫!” 孙氏几人也吓坏了,女儿下药的事还没解决,别又把公主给气病了。 她伤在胸口,很容易有后遗症的。 当即,一行人兵荒马乱,夏为仪被搀扶着出了院子,才松了口气的平津侯夫人天又塌了。 忙叫了府医来,府医刚要把脉,夏为仪又醒了,虚弱地说只想赶紧回去。 平津侯夫人不敢耽误,忙安排着将人送上马车。 眼看着马车离去,她长松了一口气,转头见到了下药三人组,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天色不早了,几位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府里还忙,我就不送客了。” 说完,也没给三家人好脸色,黑着一张脸便回去了。 今天儿子娶妻的喜悦早被这些人消磨干净了,她能忍住没骂人,已经是给对方面子了。 别说是送客,以后府里有什么喜事这三家都不想请了,简直坏人心情。 夏为仪回到栖云苑立马就“好了”,宋云谏跪在院外,为今晚的事认错。 宋宴礼也陪他跪着,倒不是两人关系有多好,而是两人今日本在同一桌,但宋云谏却出了事,让舅母丢了脸,他自认也有自己照看不周的原因。 第134章 端倪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得知宋宴礼跟着跪下了,也没急着让人起来。 “爱跪着就跪着吧,以后长长记性。” 这话她指的是宋宴礼,这小子也长得人模狗样的,要是被人染指了,唐清宁那丫头可没有唐清月要么“大度”的心。 这天寒地冻的,足够让人记忆深刻。 “等他们跪上一个时辰,便把人赶出去吧,别扰了我清梦。” 这几日已经开始下雪,跪久了肯定会冻伤,宋云谏倒是有男主光环,可她不能让宋宴礼这个炮灰遭了无妄之灾。 李嬷嬷也没劝她,伺候着她睡下后便出了房间。 屋里的灯熄了后没多久,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屋顶,躲在屋脊形成的阴影处。 谢云玠听说她养子惹了事,想趁夜过来安慰,结果一来便看到两个男人跪在她院子里,让本来该睡的和不该睡的丫鬟婆子都被迫要陪着他们二人。 这便让他也不好溜进夏为仪的屋子。 他只好在屋顶等,等这两人能离开。毕竟他的公主那么善良,不会心狠到要两人跪一夜。 最近天已经开始下雪,主要还集中在晚上。 他趴了没一会儿肩膀上便积了一层雪,瑟瑟冷风吹得他鼻子通红,好几次想打喷嚏。 又艰难忍下了一个喷嚏后,他忍不住心生怨念。 这两人就不能出去跪着吗? 又等了一会儿,在他以为这两人要跪一夜的时候突然有个嬷嬷走到了院子里。 “表少爷,大公子,公主让你们回去,至于今天的事,等她好些了再商议。” 宋宴礼早就冷得不行了,听到这话立刻起身。 “多谢舅母体谅。” 宋云谏今日中过药,又跪了一会儿,此刻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本以为宋宴礼好歹要扶自己一下,没想到人家从头到尾都没那个意思。 他只好自己撑着膝盖艰难起身,站起时差点又栽倒。 “大公子今日遭了难,早些回去吧。” 李嬷嬷看他的目光淡了些。 从前她看他不顺眼,奈何公主宠他,自己也只能尊重公主的想法敬着他。 如今公主看明白了,她终于不用装慈祥了。 宋云谏此刻脑子很乱,也懒得计较那些,拱了拱手,和宋宴礼一起离开。 等人走后,李嬷嬷又吩咐守夜的丫鬟几声,才让其他人去歇着。 谢云玠没有立马下去,而是继续等着,等确保不会有人看见再下去也不迟。 等了一会儿,他正要翻下屋檐,突然脑中闪过一张脸,让他停顿了动作。 刚才那两人,一个是她的养子,一个是宋世子的外甥,可两张脸都和之前他见到的那人对不上。 那个人既不是她养子,也不是外甥,还能是谁呢? 他沉思许久,直到一阵冷风吹来他才回神。 他暂且将疑惑按下,翻身下了屋檐,悄无声息挑开窗户,轻手轻脚翻进了屋子,全程没有一个丫鬟发现。 夏为仪此刻早已熟睡,突然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一条狗在身上蹭来蹭去,抬手一巴掌拍了过去。 入手的触感光滑,还有些凉,她没记得自己养了狗,还是条无毛狗,当即醒过来,就见到黑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趴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她一脚踹过去,也没看准地方,差点踹在蛋上,吓得男人往旁边一滚。 “是我。” 谢云玠以为她没认出自己忙低声解释。 “堂堂大将军还当梁上君子?” 夏为仪没好气道,扔了个枕头过去。 男人稳稳接住,一脸笑嘻嘻地讨好。 “我想你了,忍不住就来了,你别生气。” 夏为仪看了眼天色,今日回来得本就晚,又睡醒了一觉,要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 “你怎不早点来?” 等天亮了他就不好走了。 说起这个谢云玠就来气。 “你院子里跪着两个人,下人也不睡,我在屋顶等了许久才找到机会下来,差点没把我冷死。” 夏为仪捂嘴笑了笑,难怪刚才摸他觉得有些凉呢。 “你来得不巧,这几日我来了葵水,不能同房。” 谢云玠也不遗憾,他主要还是想来看看她。 听闻女子那几日会不舒服,他在火盆旁烤了烤,等身上的凉意没了才脱了衣服钻进她被窝里,从身后将人抱住。 宽阔温暖的掌心贴在她小腹,一股暖意源源不断传到她体内。 “有不舒服吗?” 夏为仪摇摇头。 这身体平日不痛经,但今日可能睡得晚了,隐隐有些胀痛,不过还能忍受,更多的还是因为没有卫生巾带来的粘腻不适感。 “我的大将军一来,我就好了。” 她很给面子地给他正面反馈,要让他觉得这样做有意义,以后才能继续保持。 被他这么一闹,夏为仪也没了睡意,窝在男人怀里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上次让他帮忙找组建重骑兵的人手,他已经选了一百来号人,等考核通过就能正式开始训练。 两人一直聊到了天边露出鱼肚白,谢云玠要走了。 走之前,他抱着人亲了好一会儿。 夏为仪察觉到他的反应,笑道:“何苦给自己找罪受?” 男人可不觉得自己受罪,虽然身体很难受,可亲到了人,再痛苦也是甜蜜的。 临行前,他犹豫再三,突然问道: “我之前在同英巷见到了你那养子,他好像常去那,会不会容易发现我们的事?” 他眉心微拧,似有些担忧。 夏为仪也没多想,道:“我已经把他住的院子收回来了,以后他不会再过去,不必担忧。” 谢云玠垂眸,若有所思。 “那就好,最近靖王和瑞王的人盯我盯得紧,那巷子里如果还有其他不可靠的人,还是早些清理出去。” 夏为仪点头,开始认真思考。 那巷里的院子都比较大,其实租得起的人不多,如今她也不缺那点租金,不如过了年就不租了,只给自己人用。 “有道理,等过了年,我查一遍那些住客,有危险的都不租了。” 谢云玠放心点头,又亲了亲她额头才翻窗离开。 上了墙头后,他回头又看了眼栖云院,嘴角的笑渐渐淡了下去。 第135章 趁火打劫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养了两天“病”,收到的拜帖已经堆成了小山,这时候不得不出来见下药三人组了。 她的人这两日一直在帮她打听三家的消息。 唐清月没得说,肯定是想嫁,且她没有下药,无论她动机如何,至少从结果上来看是个完美受害者。 楚芷若回去后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永宁侯夫妇怎么都不同意,直接将人绑了起来,每日只要丫鬟盯着她吃喝拉撒。 无论她怎么哭闹都不予理会。 至于赵青青,本就性子刚烈,听闻回去后当晚就割腕,吓得孙氏什么都不敢再说。 看样子,是为女儿妥协了。 腊月二十一这天,三家人一起来了国公府。 除了平西伯府带上了唐清月,其余两家都只有长辈出面。 夏为仪最先接见了永宁侯夫人。 “这是臣妇和侯爷准备的赔礼,若是觉得有不妥的地方公主尽管提,只要公主肯放小女一马。” 永宁侯夫人眼底乌青,毕恭毕敬地递上了赔礼清单。 夏为仪看也没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侯府和瑞王有往来,为了表忠心,他们宁愿舍弃大半家产也不会把女儿嫁过来。 “夫人客气了。” 夏为仪放下礼单,笑眯眯看着侯夫人。 “这事说起来也是姑娘家吃亏,可谁让律法摆在那儿,更何况我家云哥儿还是童子之身,一下子被……唉,这几日,他夜不能寐,又食欲不振,人都瘦了好几圈,本公主看着是实在心疼。 大夫说他这是心病,要僻静的院子好好养养心情,只可惜,本公主手里的庄子都没有合适的……” 她点到为止,浅笑着看向对方,把“打劫”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永宁侯夫人一下想起了自己在京郊的庄子,那庄子除了每年有不菲的产出之外,还有温泉,冬日能种许多反季的瓜果,地方也安静,可谓疗养圣地。 那是她陪嫁的庄子,也是最值钱的一个,要她给出去简直是要她的心头肉。 夏为仪见她犹豫,又长吁短叹一番。 “云哥儿这孩子,从前吃过苦,有傲气且极易自卑,遭了磨难容易想不开。本公主倒是想息事宁人,就怕他想不开闹去大理寺,他那脾气上来,十个本公主怕是也拦不住。” 她一脸惆怅,仿佛全然依着宋云谏的想法来。 永宁侯夫人心中一惊,她的确差点忽略了。 公主不计较,宋云谏可不一定,当下一定要安慰好对方的情绪。 左右不过一个庄子,动摇不了侯府根本,不如给她算了。 “臣妇突然想起,我名下有个庄子,有温泉,四季鸟语花香,正好适合静养,不如就一并当做赔礼,也好让宋公子换换心情。” 夏为仪勾唇,佯装拒绝。 “这可使不得,带温泉的庄子可价值连城。” 侯夫人笑得僵硬:“使得的,使得的,小女做出那等事,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何况一个小小的庄子。” 夏为仪心里笑得打滚,“为难”许久终于被劝来松了口。 “夫人有心了,如此本公主便不追究了,怕今后生出事端,不如今日便立下字据,白纸黑字,也让人放心一点。” “那是自然。” 侯夫人连连答应,又忙叫人去取地契,自己则和夏为仪立字据。 看到对方写的是赔给宋云谏,夏为仪按住对方的手,道: “这样写怕是不妥,云哥儿孤高自傲,又有青云之志,这字据对他来说恐是污点,就写赔给本公主吧,将来就算传出去,别人也只会觉得是本公主为了息事宁人,逼他答应的。” 永宁侯夫人觉得有理,毕竟宋云谏是读书人,同时也感慨,这平阳公主和她一样是爱子心切的人。 为了养子的名声,她愿意自己担上那卖子求财的名声,换作是自己,肯定做不到。 于是她又重新写了一份,表明这些庄子和铺子还有金银财宝都是赔给夏为仪的。 等她写完,夏为仪也写了一封谅解书,一式两份,一人一份。 签字画押后,就算银货两讫了,这时候地契也取了来,成功到了夏为仪手上。 永宁侯夫人整个人精气神都好了不少,一直称赞她宽厚大度。 “公主还有客人,臣妇就不打扰了,便先行告辞。” 夏为仪让李嬷嬷送客,自己又看了眼那地契,心满意足地收进袖子里。 宋云谏花了原主那么多钱,这一回,也算还回来了。 她心情好,说话都轻快了许多。 “让将军夫人和平西伯夫人一起进来吧。” 丫鬟退下去传人,没一会儿两位夫人便剑拔弩张地进来了,唐清月双目通红跟在江氏身后,三人皆是黑着一张脸,看样子在刚才已经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 “参见公主!” 三人齐刷刷行礼,夏为仪沉着一张脸等了好半天才让人起来。 她没让看坐,丫鬟们便也不动,三人只能站着。 孙氏染了武将世家的性子,没忍多久便站出来道: “殿下,家中小女顽劣,冒犯了贵府公子,这是臣妇准备的赔礼。” 她将礼单交给了锦屏,锦屏送到了夏为仪手中。 夏为仪扫了眼,虽不如永宁侯府的丰厚却,也是诚意十足。 “所以夫人也想息事宁人了?” 孙氏略显不甘地摇头。 “小女对宋公子情根深种,回去后以死相逼,若不让她嫁,臣妇恐怕就失去这个女儿了,因此……臣妇想着,左右宋公没有婚约在身,不如就趁机定下婚事。” 夏为仪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唐清月,道:“被下药的是云哥儿,贵府千金占了便宜还要把人也一并要了,将军府是把本公主当傻子了吗?” 孙氏心中叫苦连连,她是给自己生了个祖宗,让她一把年纪还要颜面扫地。 “臣妇也是没有办法,否则也不想把女儿嫁给心中另有他人的男子,公主若是觉得宋公子吃亏,将军府可以不要聘礼,还会给青青备上丰厚的嫁妆,公主就算要保管,臣妇也别无怨言。” 为什么自古都说女子太主动没好事,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就冲赵青青下药这点,她日后嫁给宋云谏也是会被看不起的,更是连自己的嫁妆都保管不好。 第136章 平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孙氏也是豁出去了,她有诰命在身,本来见公主不用行跪礼,但为了让夏为仪答应,竟跪了下去。 “臣妇还望公主成全。” 夏为仪让丫鬟将她扶起,又让她入了坐,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只是看向江氏母女。 “那日虽然查出唐小姐没有下药,但最后你和云哥哥儿纠缠在一起,是主动还是被动本公主便不得而知了。 本公主便当你是前去劝阻被云哥儿困住了,所以这两日思来想去,让云哥儿娶你是最好的选择。” 她话落孙氏便不乐意了。 “公主,我家青青……” 夏为仪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即一脸无奈地看向江氏母女。 “本公主想着云哥儿是男子,所以从没想过要去报官,本以为将军府会和永宁侯府一样,舍不得女儿嫁过来,没想到,你们两家竟是一样的想法。 现在本公主倒是为难了,总不能云哥儿娶了一个而辜负另一个。若是两个都娶,这谁大谁小也是个问题……” 孙氏闻言高傲扬起头颅:“怀远将军府的嫡女,自然不能做小。” 江氏忙道:“清月又何尝不是我伯府千金,哪儿有好好的嫡女做妾的道理?” 唐清月忙点头,上辈子她就是做了夏怀裕的小妾,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能做妾。 何况云谏哥哥的正妻只能是她。 “她算哪儿门子的嫡女,一个养女罢了,如何能与我家青青相提并论?” 孙氏第一个不答应,伯府空有个名头就罢了,唐清月还是个养女,无论如何也不能压在她女儿头上。 “清月上了族谱,自然是伯府嫡女。” …… 二人就此吵了起来,夏为仪在二人快打起来的时才悠悠开口。 “本公主有一个提议,二位不妨听听?” “公主请讲。” 孙氏收起剑拔弩张的气势,态度恭敬。 夏为仪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三人面前。 “本公主仔细想了想,赵小姐身为将军府嫡女,正妻的身份当然该是她的。 至于唐小姐,当然也不能亏待,便以平妻的身份入府吧。” 平妻? 唐清月下意识拒绝,平妻带了个妻字,但迎娶的规格和礼仪都远不如正妻,说到底,不过是争不到正妻的位置罢了。 更何况,她才不要和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公主,云谏哥哥被下药,你不为他主持公道,还要给他定下盲婚吗?赵青青只是为了激怒小女,根本就不喜欢他,只有小女才是一心一意对他的人……” “放肆!” 夏为仪冷脸训斥:“这是本公主深思熟虑的结果,你若不答应,大可也学永宁侯府,不嫁给云哥儿。 怎么,是想让本公主拒了赵小姐,和将军府交恶吗?” 江氏立刻跪了下去。 “公主恕罪,清月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太在乎宋公子,不愿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更何况她和赵小姐生了龃龉,一同入府恐是不妥。” 夏为仪当然知道不妥,可人又不是她睡的,何况她要的就是不妥。 “听夫人的意思是觉得委屈,那便罢了,本公主也不是逼着你们嫁,既如此,那便上报大理寺,让他们好好查查,唐小姐当日是趁虚而入还是真的无辜。 不过话说在前头,若是查出来,唐小姐是趁乱占了云哥儿的便宜,本公主可不会息事宁人。” 她语气不怒自威,上位者的压迫让江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唐清月还想说什么,江氏死死拽着她,朝她摇了摇头。 “公主误会了,清月只是一时没想明白,我们同意公主的提议。” 说完,让唐清月也跟着跪下。 少女不情不愿跪下,委屈道:“清月答应公主的提议。” 说完落下泪来,又埋怨江氏不肯为自己据理力争。 夏为仪看出她满脸不甘,心中翻了个白眼。 她最讨厌这种人,被养父母宠着养大,长大了没有一点感激就算了,但凡有一点不如意就会生出“果然不如亲生孩子”的想法,甚至因此埋怨怨恨。 更有甚者,将自己的一切缺点都归结于原生家庭,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她和宋云谏皆是如此。 夏为仪越来越相信劣根性是会遗传的了。 孙氏鄙夷地看向江氏母女,仿佛在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 “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我们将军府没意见,只是她必须在我家青青成婚后再入府。” 丈夫娶平妻对女子是奇耻大辱,孙氏心里自然不乐意,不过她清楚自己无法改变夏为仪的决定,所以不做反驳。 等青青入了府,她有的是办法收拾唐清月。 夏为仪颔首:“那是自然,若大家没有意见,此事本公主便入宫禀明圣上了。” 大虞朝三品官员以上的子女婚嫁需上报朝廷,皇上同意了,此事才算成。 孙氏欣然应允,若是陛下念着怀远将军的功劳,能赐下圣旨,也能挽回一些体面。 只可惜,夏为仪不会为她讨圣旨,还想添油加醋一番,至于外人爱议论就议论去吧。 婚事便暂时这么定下,孙氏和江氏道了别便各怀心事离开。 “公主,真要让大公子娶两个?” 李嬷嬷低声问道,她是比较看重名声的,觉得这样对国公府名声有碍。 夏为仪浅笑一声,答非所问:“那丫头的事办得如何了?” 她指的是唐清宁。 李嬷嬷回她:“听说江氏叫了群混混威胁刘家人离开,宁姑娘又偷偷把人换了个地方安置,还骗他们说伯府要把月姑娘许配给一个四十多岁的瘸腿鳏夫。 刘家人似乎也不关心,只有那周氏魂不守舍,已经在伯府外面徘徊了好几日,估摸着是要找平西伯。” 夏为仪点点头:“帮她制造个机会,让江氏看到。” 李嬷嬷瞬间了然,福了身便退下去安排了。 夏为仪说了一早上的话,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又拿出收到的赔款反复清点。 她就说,她粮食卖便宜了,这些高门大户一个个肥的得流油。 她是个喜欢分享的人,当天下午便把府里的下人聚起来,每人额外给了二十两赏银,当作是年终奖。 “多谢公主!” 下人们领了赏赐,一个个向她谢恩。 夏为仪看到他们的笑容,心情又好了些。 虽说是养子的卖身钱,就说收到钱开不开心吧? 第137章 身世曝光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宋云谏很快便得知了自己的婚事,他第一时间来到栖云院,跪在夏为仪面前。 “儿子只愿娶清月为妻,还请母亲收回成命。” 夏为仪不耐烦叹了口气。 “怀远将军府战功赫赫,这事就算是捅到皇上那他也只会让你娶了赵小姐。 原本将军府是要唐清月做妾,还是母亲我极力争取才给她讨了个平妻的身份,就这还惹了将军夫人不高兴。” 夏为仪一脸不悦,好似在说:我苦心为你争取,你怎还得寸进尺? 男人瞬间面露愧色:“是孩儿激动了,母亲见谅。” “无妨,谁让我是你母亲呢?” 夏为仪一副慈母模样,仿佛为了这门婚事受尽了委屈。 “母亲想了想,你和赵小姐的确有了肌肤之亲,她又非你不嫁,你身为男子,退让一些,娶她也是救人一命。不然,将军府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动你,但也会为难唐清月。 至于你不喜欢她,都是小事,你只要给她足够的体面就行了,也不耽误你和清月那孩子的感情。” 她说了一通歪理,宋云谏却认真思考了一番,觉得有理,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并在心中发誓,等婚后一定不会再碰赵青青,只专情月儿一人。 等他走了,夏为仪又拿出一沓银票数了数,这是怀远将军府又送来的一笔赔款,上次他们送得少了,离开前被她敲打了一番。 “这大虞律法真是好啊!” 换作其他朝代,管他是谁下的药,这当孙子的就成她了。 …… 周氏在平西伯府外徘徊了几日,终于见到了唐义明。 看到她时,男人差点没认出来,直到对方提醒他才想起这是何人。 他不敢把人带进府里,只是当叫花子一样打发了对方,又私下派人传话,约她在一家酒楼见面。 腊月二十八这天,江氏带着唐清月和唐清宁出门采买东西。 虽说有下人负责,可家里人用的她喜欢亲力亲为,顺便教女儿打理内宅的手段。 原本晌午前就能回府,可唐清宁中途走散了。 临近年节人贩子多,江氏也怕她被人抓了只好派人去找。 找了好一会儿,发现她在一家小摊贩面前逗留,被一些小玩意儿吸引了注意,这才和大家走散了。 “什么破烂都能入你眼,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那小孩子气的毛病?” 眼下已经错过晌午,江氏此刻又饿又气,说话便重了些。 “娘,妹妹第一次在京城过年,那些小摊贩的东西虽然低贱却实在有意思,妹妹被吸引去也正常。” 少女幸灾乐祸安慰江氏,又在暗戳戳贬低唐清宁。 “母亲,我错了,眼下已经晌午了,我们回去吧。” 唐清宁及时认错,江氏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 “现在回去喝西北风吗?” 现在回去,厨房只能重新做,等吃完也不知什么时候了。 看到附近有一家酒楼,生意红火,江氏便决定去那儿将就一顿。 “气都气饱了,就去那酒楼将就一顿吧。” “是,母亲。” 唐清宁低眉顺眼跟在江氏和唐清月身后,看着二人亲昵地挽在一起,勾了勾唇。 进了酒楼,小二前来招呼。 “还有厢房吗?”江氏问道。 小二去台前翻了翻,又笑着回来。 “夫人赶巧,正好还余一间,就是价钱贵点,你看成吗?” 小二比了个数,江氏点点头,小二便引着一行人上楼。 江氏点了几个菜,需要等一会儿,店里上了些茶点先给她们垫肚子。 这厢房哪儿都好,就是有些不隔音,旁边说话都能听得到。 江氏还在生唐清月的气,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老爷,这是你定的厢房。” “嗯,你们先退下吧,菜一会儿再点。” “好嘞!” …… 江氏一顿,这声音好像是唐义明的,但外面声音嘈杂她也不太确定,自然不能出去敲隔壁的门。 隔壁厢房。 唐义明一进门周氏便朝他跪了下来。 “伯爷,你不能让月儿嫁给老鳏夫啊。” 男人一愣,一头雾水。 “什么老鳏夫?” 周氏心急如焚:“伯爷,你就别骗我了,我都听说了,江府如今大不如前,你要我的月儿嫁给老鳏夫换聘礼,那鳏夫家世不错,但都能当月儿的爹了,伯爷,你是月儿的亲爹,可不能害了她。” 唐义明听得莫名其妙。 “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让月儿嫁给鳏夫,她怎么也是我的女儿,我伯府再落魄也不至于拿女儿去换荣华富贵。” 说着,为了让周氏放心,又说了唐清月要嫁去国公府当平妻的事。 “……这事我也没料到,不过如今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不过你放心,那宋云谏对月儿一心一意,她出嫁时,我会让江氏那女人多给她备点嫁妆,她疼爱月儿,绝对不会亏待她。” 周氏听完后放下心来,随即又察觉出不对。 三丫那贱丫头,没事骗她做什么,只为了让她伤心吗? 她好歹也算见过世面,当下便察觉出不对,反应过来这是个圈套,立刻推着唐义明要走。 “伯爷,快走……” 可已经来不及了,她话未说完,厢房的门突然从外面被踹开。 怒气冲冲的刘家人站在门外用吃人的目光看着二人。 周氏大骇,忙往唐义明身后躲,可刘家的男人几步上前,两个人架住唐义明,刘存根则跑到周氏面前,猛地给了对方两拳。 周氏立刻被打倒在地,刘老太此时也冲了进来,骑在周氏身上左右开弓。 “贱人,敢给我儿子戴绿帽子,让他当王八,我打死你个贱货!” 而刘存根此时也几拳打在了唐义明身上,他被怒气冲昏头脑,哪儿还顾得上对方的身份。 村里谁不羡慕他娶了周氏这个美娇娘,谁曾想竟让他接了盘。 这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在村里抬头? “你个刁民,我可是平西伯……” 唐义明被人架住,挡不了脸,没几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只能在嘴里威胁,可每说几个字就被人打在嘴上,牙都掉了几颗。 正当他绝望时,突然看到站在门外的江氏几人,心中一喜。 “夫人,救我!” 江氏冷冷看着平西伯,半天也不开口。 “夫人,我也是才知道,是这贱人当年骗了我。” 见江氏不叫人救自己,唐义明开始推卸责任,江氏还是不说话。 唐清月此刻浑身冰冷,她贪恋伯府千金的身份,可从没想过自己会真的是唐义明的女儿。 外室子,是最被人瞧不起的,还不如养女呢。 “母亲,这一定是误会。” 她六神无主地抓紧江氏的手,见对方不说话,又指着唐清宁声嘶力竭质控。 “是你,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要害我?” “对,就是你害我,你和刘家人生活了十几年,感情要好,是你让他们联合来骗母亲,就是要把我赶出去!” “母亲你不要信她,你最疼爱月儿了,月儿才是你最爱的女儿啊。” 她抓着江氏的手苦苦哀求,江氏终于有了反应,冷淡抽回胳膊,看着她的脸端详片刻。 十几年了,她怎么才发现,唐清月明明和平西伯长得那么像。 她冷笑一声,狠狠一掌扇上去。 “别叫我娘!” …… 第138章 新年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天地春晖近,日月开新元。” 大年初一,京城处处张灯结彩,爆竹声声,人间烟火的温暖不过如此。 今日一家人都聚在一起,感叹又一年过去,谁发达了,谁又落魄了,谁的孩子要成亲了,谁又当父亲了。 老掉牙的问题,每年却乐此不疲地重复,让年轻人苦不堪言。 好在今年他们有福了,因为长辈们都聊别的事去了。 国公府继室谋害宋世子一案的热度还未过去,平西伯府又给人贡献了新的话题。 假千金唐清月居然是平西伯和丫鬟生下的外室子。 听说,那日在酒楼,丫鬟的夫家当场捉奸,暴打了平西伯一顿,拉都拉不开,官兵赶到的时候平西伯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而那平西伯夫人更是直接气晕了过去,听说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啧啧啧,我要是平西伯夫人得当场吊死,偏心疼爱的养女竟是外室子,戏文都写不出这样的。” “可不是嘛,那假千金这么多年锦衣玉食,伯府对她有求必应,简直是肉包子打狗。” “切,自找的,放着亲生女儿不疼,疼爱和自己没血缘的,活该。” “唉,听说那假千金还要以平妻的身份嫁给宋公子,这下怕是不行了。” “肯定啊,就算公主答应,那将军府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外室子,给她当个妾都是大发慈悲了。” …… 国公府。 夏为仪早早起来,换了身喜庆的衣服,陪着两个孩子用完早饭,然后一人给了一个大大的红包,里面装的金叶子和银票。 “谢谢娘,娘亲新年万事如意。” 两人异口同声道谢,茹姐儿奶声奶气的声音混杂在其中,听得人心都软了几分。 “不客气,去好好收拾一下,咱们一会儿去外祖父那。” 按规矩她该初二回去,可现在她连名义上的公婆都没了,她就是规矩。 茹姐儿很喜欢去端王府,听她一说,便立刻拉着丫鬟要去换衣服,还闹着要扎夏为仪给她买的头花。 夏为仪只用简单换身衣服再补个妆,如今她手臂上的伤疤已经消了,可以让其他人近身伺候。 李嬷嬷给她搭配着服饰,一边说起平西伯府的事。 听说回去后,江氏就把唐清月关进了柴房,还不许下人送吃喝,平西伯有心要护,江氏就说要把他这些年干的龌蹉事捅到御史台。 平西伯害怕,只能偷偷让人送点吃的进去,江氏趁势提出要把唐清月的名字剔除族谱,平西伯也答应了。 夏为仪听得身心舒畅,这大虞朝的律法就是太超前了,私生子得不到一点好处。 不像现代,私生子还有继承权。 她那渣爹搞出几个私生子,妄图和她抢财产,还好自己亲妈渣归渣,对侵犯自身利益的事绝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私生子,让他们一分都没捞着。 “公主,这平妻的事……”李嬷嬷怕她忘了,有意提醒。 夏为仪摆摆手:“不必理会,我不着急,自有人会管。” 李嬷嬷立刻懂了,不再多言。 …… 怀远将军府。 被关了几日的赵青青被放出来了,但孙氏也只许她在府中活动。 这女儿她是怕了,放出去指不定又惹出什么祸事。 她夫君战功赫赫,也不是这么霍霍的。 这却丝毫不影响赵青青愉悦的心情。 对宋云谏她也没多喜欢,不过是爱慕那副皮囊,如今又因为他是唐清月的男人,抢过来能让她舒服而已。 “呵,竟是外室子。” 赵青青把玩着她哥哥送来的花灯,面露鄙夷。 自己竟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抢男人,真是掉价。 “小姐,她都是外室子了,总不能当平妻了吧,多折辱小姐你啊。” 丫鬟为她抱不平,赵青青也是这般觉得。 “那是自然,别说是平妻,她连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 丫鬟附和:“不如让夫人去找公主,不让宋公子娶她,反正她被逐出族谱了,外室子身份还不如奴才,她连告状都没地方去。” 赵青青又何尝不想呢,可她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对方。 “那可不行,我们好歹姐妹一场,也不能让她没人要,本小姐心善,允许云谏哥哥收了她,不过平妻就别想了,当个妾还是可以的。” 她露出恶鬼般的笑,唐清月那么骄傲一个人,不知道愿不愿意为了宋云谏当妾呢? …… “外祖父新年吉祥。” “外祖母新年吉祥。” “大舅舅新年吉祥。” …… 端王府,言哥儿和茹姐儿乖巧向众人拜年,端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压岁钱亲手交到两个孩子手中,那荷包沉甸甸的,茹姐儿还要用双手捧着才行。 端王妃和夏怀瑜三兄弟也给两个孩子送上了压岁钱。 夏为仪虽然嫁人了,但还是收到了端王夫妇、大哥夏怀瑜、二哥夏怀瑾的荷包。 “多谢父王、母妃,大哥,二哥。” 她手里都要拿不下了,还不忘打趣夏怀煊。 “你怎不给?” 夏怀煊跳脚:“你是姐姐,不该你给我吗?” “弟弟要保护姐姐,当然也要给压岁钱。” 夏为仪很无耻地诡辩,夏怀煊和她争了几句发现吵不过,愤怒地将才收的荷包上交给她,转头便去找两个哥哥要。 “大哥,二哥,当哥哥的不能不给弟弟压岁钱吧?” 夏怀瑜和夏怀瑾双双无语,这人都要成家了怎么好意思。 不过大过年的,都要到脸上了也不能不给,不过荷包是没有了,只有几张银票。 夏怀煊也不嫌弃,乐呵呵揣进了自己怀里。 端王夫妇看着几人打闹,相视一笑。 “娘亲,给你。” 坐下后,茹姐儿主动将自己怀里的荷包交给夏为仪。 端王妃见了打趣她:“不怕你娘不还你了?” 小丫头摇头:“给娘亲,不用还!” 她经常看到夏为仪数银票,每次都数得十分开心,所以给娘亲银子肯定就能让她高兴。 自己的娘亲自己宠。 夏为仪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茹姐儿真乖,放心,娘暂时给你收起来,等你长大了再还给你。” 宋知言抱着荷包面露纠结,脚步不由向母女二人靠近。 夏为仪感觉到袖子被拉扯,定睛一看是言哥儿正朝她递荷包。 她笑了笑:“也要娘帮你保管?” 他摇摇头:“给娘。” 夏为仪捏捏他的脸:“娘亲替你保管,等你大些就给你。” 小孩子愿意把压岁钱给她,是莫大的信任,不能趁机贪污了。 言哥儿被捏了脸满脸通红。 虽然压岁钱没了,不过娘收到钱,的确很高兴呢。 第139章 萧衍的小惊喜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当晚没有回国公府,到了晚上,一家人在院中看烟花。 古代的烟火花样单一,但节日氛围却远比现代浓厚。 一场烟火盛宴后,大家总算觉得累了,这才纷纷回了各自的院子。 将两个孩子交给嬷嬷照料,夏为仪正要叫水洗漱,有丫鬟过来,说萧衍请她去听雨阁,神神秘秘的模样似有惊喜。 夏为仪问了下时辰,见还早便披了件火红的披风往听雨阁走去。 因为是过节,王府的灯笼比平日挂得多一些,照得四处通明。 细碎的雪花在空中飞舞,被染成了烛火暖黄的颜色,看起来不再冰冷。 夏为仪走到湖边时,雪大了些,她的发髻上沾了几粒雪,天然的点缀让她绝美的容颜多了几分清冷感。 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它在掌心融化。 玩儿了一会儿,手有些冷了,她缩回手,正要进到听雨阁,一把油纸伞突然罩在头顶。 “公主怎还像小孩子一样?” 萧衍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侧,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提着一盏灯。 夏为仪被那盏灯吸引了,那灯的灯罩是只兔子模样,活灵活现又不失童趣,可爱极了。 “萧公子不也是童心未泯?” 虽然知道是给自己的,她还是忍不住回怼。 萧衍不辩驳,将花灯递给她:“这花灯还是公主提着好看些。” 夏为仪提着比划几下,可惜没有相机,不然她这一身真适合拍写真,加上还有个大帅哥,拍一套情侣照,放在现代分分钟出片。 “外面冷,先进去吧。” 萧衍牵上她刚刚接雪那只手,微凉的温度立刻被他掌心的热量驱散。 二人携手走进阁楼,轻车熟路上了最上面一层。 这一层门口挂了厚厚的帘子,穿过帘子,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夏为仪抬眼望去,眼睛陡然睁大了几分。 只见头顶挂了许多花灯,兔子、老虎、狐狸……应有尽有。 她放下手里的灯,靠近了去看,不知不觉就在屋内绕了一圈。 “呀!” 脚下突然踢到一个东西,她低头一看,见是一个球形的灯笼,外面没有糊纸,只有个精致的小竹笼,中心挂着一盏灯,无论外面的球如何翻滚里面的蜡烛都能保持平衡,不倒不灭。 夏为仪从前在网上看过,这东西好像叫滚灯,做起来很麻烦。 她发现,这样的灯还有好几个。 “你做的?” 她几乎是确定地问。 萧衍点头,走到她身旁,不经意露出手心被竹篾划伤的痕迹。 他扫了屋内一圈:“有些费工夫,好在公主应是喜欢的。” 夏为仪看着他手心的划痕,心中一暖。 他那双握笔的手,竟愿意为她做那些读书人瞧不上的事。 “嗯,我很喜欢。” 本以为,自己最先逼迫他,会让他抗拒,如今,却如此舍得为自己花心思,如何不让人感动。 萧衍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烛火照耀下,那双眼中似有星辰闪耀。 “公主只喜欢这些花灯吗?” 夏为仪一愣,没反应过来。 “不喜欢在下吗?” 他继续问道。 夏为仪不禁轻笑一声,伸手勾住他脖子,微微用力让他低下来一些。 随即,吻在他唇角。 “子度哥哥如此用心,没有人会不喜欢。本公主,很喜欢你。” 得到满意的答复,男人情难自已,低头加深这一吻,占有欲十足。 夏为仪愿意来便做好了准备,全身心投入其中。 两人的披风、外袍依次滑落,很快,二人身上便只余松松垮垮的洁白里衣。 萧衍将她抱到矮榻上,扯开她的衣襟埋首下去。 夏为仪听着耳边啧啧声,身体好似进了一个旋涡,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了。 “公主,公主……” 萧衍叫着她,沾染了情欲的缱绻让她觉得,自己好似喝醉了,昏昏沉沉,好似漫步云端…… 一番云雨后,萧衍取来火炉上一直温着地热水为她擦洗,又给帮她穿好衣服才转身为自己收拾。 夏为仪坐在榻上梳理凌乱的发丝,看着男人布满抓痕的后背忍不住调戏。 “刚才你没小院里放得开,是怕人听见?” 萧衍耳尖一下红了,擦干穿上里衣,坐到她身旁将人抱住。 “我动静大了,公主动静就大了,我是为公主的面子着想。” “少来!” 夏为仪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明明自己脸皮薄,还赖她了。 “公主是不满意?” 萧衍捂着胸口,试探问她。 “你说呢?” 当然也满意,只是微风细雨抵不过狂风骤雨。 “后日你去小院,你得给我放开了。” 男人心中涌起甜蜜的喜悦,像是后妃被翻了牌子。 “遵命!” …… 夏为仪第二日便回了国公府,门房告诉她这两日收了许多贺礼。 大户人家过节会互相送礼,她只看了一眼便交给下人打理。 “公主,这有两件,说是要公主你亲自打开。” 夏为仪看着面前两个硕大的箱子,猜到是谁送的,点点头让人送到自己院中。 回到屋里歇了一会儿,她才自己开了箱子。 第一个箱子里有封信,夏为仪拆开了看,写的是新年祝词,字迹特别工整,像是请人代写得,落款有一个“瑾”字。 容瑾的瑾,她的大将军送的。 她翻了翻里面的东西,多数是给她的新奇物件,此外还给两个孩子准备了有,最让她意外的事还有三个荷包,其中一个尤其大,里面塞满了金叶子和银票。 夏为仪哭笑不得,这人把她当小孩哄呢。 看完谢云玠的,她又开了另一个箱子,这样的盲盒还是很让人期待的。 箱子里同样有一封信,裴恒之胆子就大多了,除了是亲笔写的,内容还有些露骨,毕竟没谁敢开他的箱子。 看完信,她翻了翻里面的东西,不比谢云玠的稀奇,但爆发户属性拉满,金灿灿的颜色差点闪瞎他的眼。 不过这两人有一点倒是想到一块儿了,都给孩子准备了礼物,且都有三个荷包。 夏为仪把银票和金叶子都收起来,看了好一会儿才让人把东西搬到库房里。 “公主,库房要放不下了,要不再挪一个屋子?” 李嬷嬷从库房回来后提醒她。 “嗯,选个大点的屋子,年后让工匠重新弄得结实点。” 国公府人本就不多,如今还没了几个,到处都是空房子。 收拾好东西,夏为仪把两人准备的礼物和压岁钱交给了两个孩子。 “娘亲,谁给的啊?”茹姐儿好奇问。 夏为仪摸摸她的头。 “叔叔长辈们送的,茹姐儿和言哥儿乖巧,所以年礼里面特意给你们准备了。” 宋知言很喜欢里面的一支小马鞭,配疾风特别好。 听夏为仪这么一说,不知怎么突然发散思维。 别是外面的爹送的。 第140章 谢将军心碎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当晚谢云玠又翻墙进了栖云院。 “公主喜欢吗?” 夏为仪应付这大家伙有些吃力。 “嗯,喜欢,你准备得很用心,两个孩子也喜欢。” 她说话声断断续续,却惹了男人不满。 “臣说的是人。” 夏为仪心里骂了句“闷骚”,哼哼唧唧回他。 “喜欢,喜欢行了吧。” 男人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敷衍。” 看她有些吃力,谢云玠只来了一次,之后便抱着她什么也不做。 看他不走,夏为仪想起天亮后还要去小院,便有些心不在焉。 发现她兴致不佳,男人以为她病了,便摸摸她额头。 “是伤了你?” 说着要钻进被子去看。 他那么心细怎么可能伤着,夏为仪按住他,摇了摇头。 “没事,只是有些困,明早我有客人要见,要不你先回去吧?” 谢云玠视线落在她胸口,片刻思考后起身穿衣。 穿好后他又回头在她额头一吻:“好好睡一觉。” 说完,便轻手轻脚翻出窗户,悄无声息。 夏为仪收回目光,躺回床上,辗转反侧突然没了睡意。 刚才他走的那刻,自己竟有些愧疚和心虚。 他真心待自己,若发现自己骗了他,会如何呢? 可惜浪子的愧疚只有那么一刻,更不会为一棵树木放弃整片森林,她想着想着,很快又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谢云玠出去后并没有离开国公府,而是一直蹲在屋顶,漂亮的凤眼仰望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天空刚放亮时,他才离开屋顶,几下窜出国公府,再穿过两条街,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没有车夫,他套上一件宽大的粗布麻衣,戴上挡雪的斗笠,驱车前往市集。 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街角,他将车停住,静静等待。 国公府,天彻底亮了夏为仪才醒,只简单打扮一番后才出了府,上了一辆日常用的马车。 因为见的是萧衍,她中途没有换马车,直接穿过街巷前往同英巷。 冬季的早晨寒冷,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少数早点铺子开了张。 夏为仪买了些早点,打算去小院和萧衍一起吃。 马夫起得早,一路打着哈欠,路上的行人见他穿着灰鼠皮褂子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也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马车,连车夫都穿得如此好。 马夫那点早起的怨念因此烟消云散,人得知足,被人羡慕就不错了。 瞧,那路边跑生意的车夫,这么冷的天,别人都在家过年,他却还要在这儿等生意,还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看着就冷。 唉,可怜人啊。 谢云玠自马车出现后心便冷了下去,等马车消失在街头,他才慢慢跟了上去。 男人的跟踪能力一个小小的马夫自然发现不了,悠哉悠哉将车驶进了同英巷。 夏为仪在车里昏昏欲睡,对此更没有发觉。 “夫人,到了。” 丫鬟在外提醒,提前放好了马凳。 夏为仪打了个哈欠,提着食盒下车,谢云玠赶来时,刚好看见她消失在门外的衣角。 看着小院的门,他浑身冰冷地回头,隔着第四户,便是他和夏为仪寻常幽会之地。 她应该是有事和什么人商议,不好在国公府见面。 谢云玠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他的公主见他时满心满眼都是他,怎么可能有其他男人呢? 谢云玠藏在墙角处,始终不敢踏出那一步。 他不是懦弱,万一夏为仪在说要事,他进去会打扰到她的。 再等等,再等等…… 大约过了一刻钟,院外又来了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男人下车进了院子,那些下人叫他郎君。 他踉跄两步,一拳砸在墙壁上,墙砖碎了一角,细碎的墙灰混进血水里,顺着冰冷的墙壁滑落。 …… “出门前王爷突然叫我去了书房一趟,耽误了些时辰,公主久等了。” 第一次来得比夏为仪晚,萧衍一坐下就和她解释。 夏为仪表示理解,搞不好她便宜老爹就是故意的。 “无妨,我也才来,用早膳了吗?我带了些吃的。” 萧衍的确有些饿了,两人吃了些早点,丫鬟端来水伺候二人沐浴。 “我来伺候就行,你下去吧。” 丫鬟想到什么红了脸,应了声便退下了。 门窗关好后,男人为她宽衣解带,又将她一头乌发高高挽起,扶着她进了浴桶,自己再挤了进去。 这个澡自然洗得不安分,等二人出来,地上湿了一片。 萧衍将她擦干抱回床上,又凑了过去。 果然在这里,男人放得更开,他动静一大,夏为仪动静也大了。 等云雨初歇,她身上香汗淋漓,又得沐浴了。 这次男人没再胡来,一心伺候着她,按揉着她的肩颈。 “王爷已经联系到一批西边的商人,不出意外可以长期往来,只是公主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替你把这些货卖出去。” 萧衍语气有些遗憾,他能帮夏为仪想想主意,可惜分身乏术,不能面面俱到。 “我知道了,我已经在物色合适的人了,到时候关文那些还得你盯着。” 萧衍一一回应,放在肩膀上的手渐渐往下。 “不来了,累了。” 她拍掉对方的手,这几日夜夜笙歌,再好的地,也经不住反复犁。 男人面露失落,却不敢再放肆,只是抵着她表达不满。 夏为仪不理他,起身要他帮自己擦干。 萧衍只能遵命,勤勤恳恳在一旁伺候。 因为还不想出去,她便没穿外袍,穿着里衣坐在榻上看了会儿书。 男人发现她喜欢看话本后就搜罗了许多话本子放在这儿,每次能陪她看大半天,也不觉得无聊。 今日她看的话本有些荤,还有插图,让萧衍大开眼界。 “公主,下次可以试试吗?” 这一页,男女主共乘秋千,不仅描写香艳,插图也画得十分唯美。 “嗯。” 夏为仪点点头,放下话本,去吻男人。 萧衍以为她又想了,将人搂住狠狠回吻。 “公主,喜欢我这样吗?” 优秀的男人只靠一个吻就能让人脸红心跳,她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探进男人衣襟,表达自己的态度。 男人满心欢喜,将人轻而易举抱起,走向床边,温柔放下,又急切欺身而上。 本以为一切该如往日那般水到渠成,萧衍正要脱衣服,门外突然一阵喧哗。 “你是谁,怎么在这?” 伴随着丫鬟的呼喊,卧房的门突然被猛烈踹开,谢云玠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向屋内的双眼愤怒赤红…… 第141章 你不要我了吗(修罗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萧衍第一时间拉过被子盖住身下的人,做好这些才抬头看向门外的男人。 男人有让所有同性羡慕嫉妒的英拔气度,即使那张脸俊朗得不似凡人,也丝毫不让人怀疑他能在战场上杀伐果断,运筹帷幄。 这便是她拥有的其他男人吗? 的确拥有让人自卑的本事。 谢云玠看着床上的两人,抬头闭眼才没让自己在萧衍面前败下阵来。 等再次睁眼,他看向男人的目光冰冷深沉,即使面对敌军首领时,他也未展露过如此强烈的杀意。 被萧衍挡在身后的夏为仪三两下穿好衣服,因为手抖带子系了好几次都没系上。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有被捉奸的慌张。 怎么就翻车了? 萧衍听到她呼吸乱了节奏,转身便看到她歪歪扭扭的衣服,叹了口气伸手解开重新替她穿好。 末了还轻飘飘看了门口的男人一眼。 夏为仪想骂人了。 这时候就别拱火了好吗? “你先出去。” 萧衍唇角露出丝委屈,有些不情愿,直到夏为仪瞪了他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 出门时,目光和谢云玠一瞬交错。 出去后,他贴心地掩上了门,实则就站在门口,方便他随时冲进去。 屋里只剩二人后,夏为仪这才下床,脚下还差点踩空了。 谢云玠下意识要去扶,目光却看到了她小腿上的吻痕,硬生生将那股冲动又压了回去。 “你,你怎么来了?” 男人没想到她开口竟是这一句,她骗了自己,被发现不该先解释,或者愧疚吗? 强压下去的泪意便这么涌了上来。 他失望地看着眼前的人,双拳紧握,浑身都在颤抖,脖子上的青筋迸出,似一头处于暴烈状态的猛兽。 夏为仪是真有些怕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这一步,谢云玠蓄在眼眶中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你不要我了吗?” 夏为仪还以为他想动手呢,听到这一句猛地抬头。 “?” 泪水模糊了男人的双眼,因为鼻腔堵塞他说话带着重重的鼻音。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夏为仪想说不是,男人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自顾自说。 “是不是我太大,让你不舒服,你才来找别的男人?” 他想起每一回两人见面只一两次她就不要了,又想起昨夜她的心不在焉,曾经还有两次差点伤到她。 夏为仪沉默,他看似说得荒唐,实则是在这个时候还在维护她。 这么好的男人,却被她骗得团团转,她真该死啊。 “你说话啊!” 他哑着声音问道,语气还有一丝哀求,让人不想再骗他。 “不是的。” 她轻声开口,不敢看男人的眼睛,怕自己因为觉得他可怜,便说好话哄他。 “我不是嫌弃你,相反,第一次见你,我便对你见色起意。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好色,喜欢漂亮男人,见一个爱一个……” “别说了!” 男人打断她,他不想听下去,也不想听她如此贬低她自己。 “所以刚刚那个男人,你也是见色起意吗?” 夏为仪点头,仍不看他。 “裴恒之呢,他是逼你的对不对?” 夏为仪没有回答,只是别过头去。 男人踉跄一步,裴恒之是不是逼她,他不清楚,但她肯定也是愿意的,她看上了那副皮囊。 多可笑啊,以为他待自己是真心,却没想到她的真心分成了好几瓣。 或许她不是完全骗自己,也有那么片刻真情,但也不过是因为这张脸罢了。 现在他还年轻,等他老了呢?是不是如同后宫妃子,色衰爱弛,被她遗忘,眼睁睁看着她投入更年轻的怀抱? 夏为仪久久听不到对方的回答,终于肯看他,见他被泪水打湿的脸,心中泛起酸涩。 “别哭了。” 她抬手用袖子想帮他擦眼泪,却被拍开了。 “别拿别人碰过的东西碰我!” 夏为仪一愣,谢云玠脸色却一白,嘴比脑子快。 “这衣服他碰过!” 她瞬间哭笑不得,这时候还在害怕她误会他说的是人。 于是她换了条帕子,抬手擦掉他脸上的泪。 “你不该骂我吗?” 谢云玠别过头去,刚擦干的脸又湿了。 他也想啊,可是他舍不得。 “你生气也是应该的。”夏为仪转过去继续帮他擦,“换作是我,也会生气,还会揍对方一顿,再老死不相往来。” 男人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抓着她的手哀求道: “我连生气的资格都不能有吗?” 他的泪已经擦不赢了。 “你骗我的身,骗我的心,还要弃如敝履吗?” 夏为仪看着他:“你可以生气,也可以随时离开,我有错在先,不会怨你。” 谢云玠被她的话伤得快不能呼吸。 她根本不在乎他,也不和他说好话。 只要她肯哄一哄,他就原谅她了。 “你为什么不肯哄一哄我?” 他突然紧紧抱住她,脑袋埋在她肩膀上。 夏为仪反问:“哄一哄,然后呢?” 男人吸吸鼻子。 “我只要你,你只要我一个好不好?你从前怎样我不在乎。你喜欢年轻好看的,我就去求驻颜术,保证七老八十看着也不老。你要是觉得我和一起不舒服,我可以不进去,用别的地方,一样可以让你舒服,你不要和他们一起了好不好?” 夏为仪察觉到肩膀的湿润,心揪了一下。 为什么都要如此爱她,只保持纯洁的关系不好吗? 她承认对谢云玠有爱,可是和他全身心投入的爱完全不能对等,这似乎是不公平的。 “抱歉。” 她闭眼吐出两个字。 “我也喜欢你,可是我也喜欢别人,我的一生不会只有你一人,你若接受,我们还和从前一样,若不能接受,我们便就此了断。 放心,我不会怪你,你若怨我就怨我吧,但我还是祝福你,早日忘记我,找到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的人。” 这并非体面话,谢云玠是个很好的人,配得上被爱。 察觉到身上的力道松了些,她一点点退出他的怀抱,男人没有阻止。 最后一次帮他擦干脸上的泪痕,夏为仪对他展颜一笑。 “没关系的,你做出什么决定都无妨。” 谢云玠知道,曾经那些真心都是真的,只是并不唯一。 他脑海中天人交战,让他无法做出决定。 谁又不想一世一双人呢。 最后,谢云玠走了,没有说答应还是不答应,但他肯定会给她一个答复。 他走后,萧衍才进来,握着她的手。 “公主对我,有真心吗?” 夏为仪看向他,心累地靠进他怀里。 男人勾唇,吻在她发顶。 有就够了。 第142章 天经地义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谢云玠独自在马车上哭了许久,直到家里的人出来找他才抹了脸,低垂着脑袋回府。 回到院里对着镜子照了下,比兔子眼睛还红,当即便让人去老夫人院里传话,说在外面和同僚吃过了,就不过去用饭了。 过了会儿小厮传话回来,又告诉他一个消息,说让他准备准备,老夫人要他明日一起去陈家。 陈家是他外祖家,眼下过年自然要去拜访,推脱不得。 看了眼自己的眼睛,他心烦意躁。 “给我取些冰来。” “是。” 小厮心里嘀咕,这大冷的天要冰做什么,而且将军回来后就一直挡着脸,生怕人看见,跟害羞的小媳妇一样。 带着疑惑,他很快取来冰,房里的人只把门开了个缝,伸手将盆端进去便果断关了门。 “我有些累了,要早些休息,不要让人来打扰。” 谢云玠拿了冰块裹在帕子里便往眼睛上敷,语气生硬地往院里吩咐。 下人们自然不敢多问,到了晚些的时候,谢老夫人想来嘱咐他明日去陈家的忌讳,却被告知他睡下了。 眼下天都还没黑透,也太早了。 “他怎么回事?” 小厮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低声道:“将军今日好似心情不大好,说话有些鼻音,可能是着凉了。” 老夫人了然,心想他应是整日在外面奔波,吹了风受了凉:“你去让厨房煮些去寒的汤药,一会儿给他送进去,劝他喝了。” “好的,老夫人。” 老夫人看了眼房门,没再多说便离开了。 到了第二日,谢云玠早早起来,本想自己先偷偷上马车,却没想到出门就和老夫人和几个婶子撞上了。 “你眼睛怎么了?” 几人一眼就看到他肿成单眼皮的眼睛。 他下意识去挡,发现不过是欲盖弥彰,索性大大方方露出来。 “昨日在军中被烟熏了眼睛,又吹了一路的风,眼睛流泪不止,今日有些肿了,让祖母和婶婶们见笑了。” 昨日他用冰块敷了许久,本以为差不多了,但晚上辗转难眠,想起白日的场景又忍不住落泪,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场景。 “不早了,快出发吧。” 谢老夫人发话,大家不再多问,纷纷上了马车前往陈府。 谢云玠离京十年,便有十年没来陈家了,加之陈家也不是很疼女儿的人,自他三岁时母亲病逝,他就没怎么来过,因此不算很熟。 到了陈家,陈家主也就是他外祖亲自来迎接,虽然关系不熟,但瞧着十分热情。 和谢家比,陈家的人丁多了好几倍。 光是陈家主就有十几个儿子,更别说这十几个儿子又各自生了十几个儿子。 谢云玠在老夫人耳边小声嘀咕。 “外祖母和舅母们也太能生了。” 老夫人就怕他乱说话,闻言瞪他一眼。 “你以为都跟谢家一样不纳妾吗?这都算少的了。” 男人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十之八九都是庶子庶女,他外祖父小妾就有十来个…… “容瑾,容瑾……” 陈家主正在给他介绍人,见他突然出神,低声叫他。 谢云玠猛地回神,道了声抱歉才跟着依次认人。 等认完人后,他也没记住几个,但时间却是到了晌午。 他自然是和陈家几个重要的人坐一桌,酒过三巡后,陈家主突然问起他婚事。 “容瑾啊,过了年,你就要二十五了,这婚事也该考虑了。” 谢老夫人扯了扯嘴角,默不作声喝着羹汤。 “多谢外祖父关心,只是孙儿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不希望盲婚哑嫁。” 陈家祖本是想将自己孙女许配过去,但以陈家如今的身份怕是太高攀了,想了想又退而求其次。 “娶妻可以不急,但男人房里也该有几个贴心的女人,你这些舅舅家有几个庶女,比你小个七八岁,但乖巧伶俐,你一会儿见见,若喜欢就收到房里伺候,等你娶了妻,再抬为妾室。” 他语气稀松平常,好似那几个女孩子不是他孙女,只是几个物件罢了。 谢云玠扫视了桌上其他人一眼,发现他们都觉得这是寻常之事。 他突然有些坐立难安,选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本以为识相得就不会再提这事,没想到午后他和几个陈家的表兄弟交谈时,远处有几个少女盯着他瞧,含羞带怯,柔情似水。 他反应过来这是陈家主要塞给他的人,当即就黑了脸。 都说了不要,为什么非要塞过来? 哪怕是庶女,以陈家的门楣,找个读书人好好嫁过去当正妻也是绰绰有余,何苦当那没有尊严的妾室。 陈家的几个孙辈见他生气出来安慰: “容瑾兄弟别生气,祖父他就是喜欢瞎掺合,不过这几个表妹早就爱慕你,不如就收下算了,反正咱们男子三妻四妾就是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 他冷笑一声。 是啊,世人看来,男子三妻四妾就是天经地义。 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没了心思待下去,靠着最后的修养和陈家道了别,也没等谢家人,上了马就自己离开了。 他走在京城的河边,河边有许多酒肆,过节生意有些冷清,弹曲的琵琶女都比客人多。 站在河边吹了会儿冷风,他冷静下来准备离去,突闻有人叫他。 “谢将军,你怎在这儿,真是赶巧。” 他回头,见是一蓄着胡须的同僚,姓张。 “张大人。” 张大人正在酒肆里听曲,见到他便招呼他进去。 “外面冷,快进来,今日有缘,下官请你喝酒。” 男人想了想,反正现在回去也是挨训,不如在外面喝酒。 于是,便进了酒肆。 张大人点了两壶酒,亲自给他满上。 “下官家里拮据,点不起酒楼里的,只能来这儿了,将军莫要嫌弃。” 谢云玠摆手,表示不在意。 “大过年的,大人怎一个人来这儿喝酒?” 张大人面颊早就喝得通红,闻言又红了些。 “说出来也不怕将军笑话,下官昨日喝多了,和府里一丫鬟滚在了一起,我家那母老虎,这两日拿着刀追我呢。” 他用玩笑的语气说着,看不出一点担忧,仿佛只是个不太体面的寻常事。 谢云玠顿时觉得酒发苦。 “大人总得回去,想好了怎么和嫂子交代吗?” 张大人挠挠头,不甚在意: “女人嘛,容易吃醋,我买点小玩意儿回去哄哄就行了,至于那丫鬟她接受就留着当个通房,不行我便只能送给别的人了。” 说着,又神神秘秘凑过来:“那丫鬟生得水灵,模样好,身段也不差,要不就送给将军了?” 谢云玠知道官员之间有互送小妾的事,但亲眼所见还是第一回。 他脸色淡了几分:“不必,不如大人就给本官一个面子,给了她卖身契,让她回家去吧。” 张大人嘿嘿一笑,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第143章 大度的裴大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这顿酒也喝得索然无味,谢云玠喝了一盏便告辞了。 骑马漫步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同英巷。 巷子里没人,只能听见院墙内的热闹,许是那些租户家里来了客,正在家长里短。 一直走到那处熟悉的小院,他才停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他只好翻身进了院中,里面井井有条,看起来每天都有人打扫,只是可能她来的时候才会有人专门伺候。 推开卧房的门,他径直躺在了床上。 或许是因为没有火盆,也或许是因为没有她,厚厚的被褥竟一点也不让他觉得温暖,反而冰冷似铁。 虽然被褥换了新的,可屋里隐隐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男人便在这样的气息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梦里她说的那些话和今日经历的种种交织在一起。 她说她喜欢好看的男人,也不会只有一个男人,听起来多么惊骇世俗啊。 可为什么同样的事发生在男人身上,大家都觉得是家常便饭。 她只是多了几个男人,没有学男人逼良为娼,也很尊重每个人,没有把男人像玩意儿一样打发,更没有要随意把男人送给别的人取乐。 和那群男人比起来,她做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这一觉醒来后,他浑身竟有些酸疼,比负重跑了二十里还累。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很烫。 理了理被自己睡皱的床铺,确认自己没有弄乱别的东西,他才浑浑噩噩出了院子,翻身上马准备回府。 他很少发热,如今一病竟很快开始头晕目眩。 走了二里地,他已经握不住缰绳,摇摇晃晃栽下了马。 好在地上有积雪,不疼。 他挣扎着要起身,但脚底打滑,又提不起力气。 这时,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停在她面前,一个写着“裴”的木牌挂在上面,被风吹得晃晃悠悠。 一张让人讨厌的脸探出来,居高临下扫了他一眼,啧啧两声。 “天寒地冻的,谢将军怎么躺在地上,不骑马是因为不喜欢吗?” 谢云玠没理,自己撑着起来,脑袋却晕得厉害。 “罢了,本官大度,就送将军一程。” 说着,让小厮扶他上马,谢云玠是实在难受,也没拒绝。 上了车,二人也不说话,一直到了韩国公府,男人才开口。 “到了,将军不必客气。” 说完,让小厮把人扔了下去。 门房见扔了个人下来忙上前去看,见是自家将军一个个愤怒地看向马车。 可马车已经掉头,晃晃悠悠地走了。 “将军发热了,快抬进去,叫大夫。” …… 裴恒之离开后便回了裴府,路过公主府时掀开帘子看了眼。 工匠们过年只休息了两日便又动工了,他偷摸加了些人手,应该很快就可以入住了。 想到夏为仪这么多天都没主动找他,他心中沉了几分。 连谢云玠那个善妒的莽夫都能被她青睐,自己如此大度,还送情敌回家,她怎能忽视自己? 回到院中,他越想越气,想了想,提笔写了封信,让人悄悄送去国公府。 既然不来找他,那只能他主动找上去了。 ……… 夏为仪这两日情绪不高,做什么都是恹恹的,连对男人的兴趣都淡了不少。 她不喜欢被人影响心情,特别是男人,于是看到裴恒之的信后,果断选择应邀。 换个人解解闷,说不定就好了。 到了第二天,夏为仪便以去看公主府的理由去了裴府。 裴恒之早早就把自己洗干净,还熏了她喜欢的香。 夏为仪一开始还算热情,但草草来了一回便没了兴致,他都还没得到疏解。 他只好又贴了上去,企图唤醒她的欲望。 她心烦意躁地推开他。 “别烦我,没心情。” 他眼神沉了沉:“公主还在为那莽夫伤感?” “你能别叫他莽夫吗?” 谢云玠有勇有谋,学识也不错,还没他变态,怎么就莽夫了? 叫他莽夫,岂不是对自己审美的质疑? 裴恒之见不得她维护谢云玠,心里酸溜溜,面上却不显。 “公主被他影响情绪了,那莽夫看着人高马大,心眼子却比针眼还小,连公主多几个男人都接受不了,不像我,不仅能接受,若是公主看上了哪个男人,我还能帮你绑了来。” 夏为仪本就烦,听了更烦。 这到底是什么成分的变态? “叽叽歪歪的,听着心烦,我回去了。” 她坐起身要下床,裴恒之拽住她,不让走。 “公主只顾着自己舒坦,是不是对臣太冷漠了。” 她和别人夜夜笙歌,两个人都得到满足,凭什么到了自己就不管不问了。 他就是太大度太好说话了。 “这两日没心情,过几日就找你。” “公主还想着那莽夫,你要喜欢,我现在就去把他绑了,送到你床上。” 夏为仪转过去一下扇在他脸上。 “你够了,本公主心烦,别来惹我。” 裴恒之一下不闹了,掩其锋芒,变得温驯。 “早知你这么在乎他,那日我就该提早告知你被他跟踪了,也免得东窗事发,殃及池鱼。” 夏为仪穿衣服的动作顿住,不可思议回头:“你早知道?” 他笑得邪魅:“我担忧公主安危,自然要人保护着,要是连个莽夫都看不住,我这首辅也是白当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真的要气死了,她知道迟早会让谢云玠发现,可不是那样被捉奸在床。 她不要面子的吗? 想着,她气不过又给了他一巴掌。 男人笑了,似乎一点不疼。 “臣只是帮公主试探他,他要是接受不了,公主也不必跟他耗着了。” 他没说的是,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要那莽夫发现,如果对方被气走了,就能少一个对手。 这也不能怪他吧? 夏为仪气得要死,扑过去拳打脚踢好一阵,可惜她那点力气对男人造不成威胁,反而让对方呼吸粗重。 “好公主,你这样我可要反攻了。” 他抱着她的腰威胁。 “啪!” 夏为仪又给了她一巴掌,心里终于舒坦了。 “公主知不知道,你身上有股让人着迷的香气,每次你打臣的时候,臣最先闻到的是公主的体香,等巴掌落到脸上,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有蚀骨的快感。” 夏为仪:“……” 她又没挨过打,怎么会知道。 第144章 殃及池鱼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放开,本公主要走了。” 也不知道他那些奇奇怪怪的爱好哪儿来的。 裴恒之不松:“公主再疼臣一次。” 他都没得到释放,哪儿能轻易让人走。 “没心情,下次一定。” 男人心沉了下来,极力压抑自己要将人扑倒的心。 “公主没兴趣,那就陪臣说说话。” 他俩脑回路不同,夏为仪表示拒绝。 “没什么好说的,我累了。” 男人再接再厉:“公主不是想知道我的秘密吗?我现在就告诉你,这样可以不走了吗?” 夏为仪甩开他的手:“今日没兴趣,改日吧。” 别说是他的秘密,就算是皇上的秘密她现在也不想听。 “你做错事,这次不让你舒坦,就算作是惩罚了,以后再敢背着我搞小动作,就别想上我的床。” 夏为仪说话带了些脾气,这男人不安分,必须给他点教训。 裴恒之最后一点小火苗熄灭了,不再强硬留她。 “臣接受公主的惩罚,但既然有罚,日后臣有功,就该赏吧?” 夏为仪都气笑了,但还是敷衍点了点头,怕他又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忙匆匆离开了。 男人等她走后,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 任谁肉吃到一半飞走了都会不爽。 “该死的莽夫。” 他算是明白了,为何前朝的七出之罪中有善妒一条。 那莽夫吃醋惹了她不高兴,结果害得自己也没了肉吃,简直是个祸害。 裴恒之心里越想越偏激。 既然他不高兴,那其他人也别想高兴了。 说着,便让小厮备了马车。 “大人,是要去哪儿啊?” 车夫见他也不说去什么地方,等了好一阵才问他。 男人睁开眼,心里想了一百种折磨人的法子。 “叫上御史台的人,去那些花街柳巷看看,陛下禁止官员狎妓,本官要替陛下好好监督,看看那些同僚们有没有阳奉阴违。” 狎妓这种事属于民不举官不究,官员之间就更不管了,甚至还会约着一起去。 现在这个点去,怕是能抓一窝。 车夫摇摇头,也不知道谁惹他了。 大虞朝的官员,除非安排了值班,过年能放到正月十五。 休闲的日子多了,自然要给自己找点乐趣。 家里都是烦人的家长里短,勾栏瓦舍自然成了他们欢愉的销金窟。 “大人,你好久没来看香儿了。” “今日让我和妹妹伺候你吧。” “奴家新学了一支西域舞,一会儿到了房里大人看看。” …… 勾栏里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美妙的歌喉和曼妙的舞姿,会讨人欢心,这样的诱惑少有人能抗住。 赵廉便是其中一个。 他只是怀远将军的第三子,又不用承担家族兴旺的责任,得了个闲差,平日也不去上值,整日招猫逗狗,成了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 今日他阔绰,让妈妈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头牌。 赵廉从不怕当着人的面,人越多他越激动,那八个姑娘还要夸他勇猛威武。 “赵哥哥真厉害。” “赵哥哥威武。” …… 赵廉被夸得飘飘然,正要到关键时刻,房门突然被踹开,一群官差冲进来将他们围住,他瞬间萎了。 “御史台办案,凡有官职在身且狎妓者,主动站出来可减轻责罚,违令者,罪加一等!” …… 初五这天,御史台在京城抓了两百多号人,其中一半都是有官职在身,另外的便是些纨绔子弟,只抓了些典型。 裴恒之也不管皇帝过年高不高兴,当天就入宫把事情报了上去,气得皇帝暴跳如雷。 他还要在宫里看看奏章,这些人跑去狎妓,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当即,便通知御史台好好查,到时候该贬的贬,该罚的罚。 那些被抓了人的家里听闻是裴恒之突发奇想要抓人气得要吐血。 他自己不行,管他们狎妓干什么,简直有病! 此刻被他们咒骂的始作俑者仍觉得不解气,又出门找别人的不痛快了。 …… 宋云谏这几日诸事不顺,那日被两个陌生女人当众羞辱,还冒犯了他的月儿,让他消沉好几日都没走出来。 结果转头又听说了唐清月身份的事,听说平西伯府为此苛待她,他心中担忧几次要上门拜访,却都被拦在了门外。 又一次铩羽而归,他茫然走在街上,离国公府还有一里时肩膀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唉唉……你啊,你,怎么不看路呢?” 说话的人语气焦急,好似他惹了什么祸事。 他抬头要道歉,看到了一个眼神阴沉的男人正死死盯着他。 对方脸色很白,唇却异常鲜艳,一身上位者的气势让人能够忽略他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 他觉得有些眼熟,想了想,猛地想起对方身份。 “见过首辅大人。晚辈刚才走了神,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裴恒之在他左侧脸上盯了许久,直到将对方看得如坐针毡才不屑地收回目光,拍了拍刚才被他碰到的地方。 “这么宽的路,你还能撞着本官,是没长眼睛吗?” 男人的有意为难,还未入仕的宋云谏根本无法招架,那股上位者的威压足以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忍下心中屈辱,再次弯腰道歉。 “抱歉,首辅大人,都是晚辈的过错,若是大人觉得衣服脏了,晚辈这就回忠国公府取来银子给大人赔罪。” 他特意强调了自己的身份,让对方知道他是国公府的人,上面更是有平阳公主,从而让对方忌惮一二。 “呵!” 裴恒之嗤笑一声。 “胆子不大,狐假虎威的本事倒是不小。” 只可惜,他找的就是他的不痛快。 夏为仪打了这白眼狼一巴掌的事,他还记得呢。 正好他找不到人撒气,这不,现成的出气包来了。 宋云谏被骂狐假虎威面色顿时窘迫,他最恨别人说这个。 裴恒之看出他的不服气,也懒得骂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厮上前将人控住。 “大人,你这是何意?” 不过撞他一下,他竟要动用私刑吗? 他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平阳公主? “聒噪,把他嘴堵了,打一顿。” 裴恒之不屑再给他眼神,吩咐下去便上了车。 很快,车外便传来拳拳到肉的声音。 等到外面的闷哼消失,小厮在车外问道: “大人,人晕了。另外,暗卫还发现这小子身后有人跟着,一共两波,其中一波像是保护他的,另外一波,像是找麻烦的。” 男人手中的折扇在掌心敲了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有趣。” 他赞叹一声,又吩咐下去:“拦着那批人,把他扔给找麻烦的那些人,再让人盯着。” “是,大人。” 打完宋云谏,男人心里那股气总算消失了,眼中又多了丝活人气,乘着马车悠哉悠哉离开了。 第145章 大开眼界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县主,人绑来了!” 一家清冷的酒楼里,宋云谏被几人抬到了楚芷若床上。 看到脸上挂了彩的男人,她怒道: “你们怎么把人打成这个样子?” 如今脸上青一块肿一块,远不如平日俊朗,甚至有点丑。 那几人忙摆手解释: “县主别误会,小的们哪儿敢打县主的人,是这位公子得罪了首辅大人,被他的人打了才这样的。” 楚芷若了然,点点头便把人轰了出去。 她今日是偷跑出来的,侯府的人到处都在找她,至少在被抓回去之前,她要再睡宋云谏一次。 她爹娘不让她嫁给宋云谏,让赵青青那贱人得了便宜。 不过她可没那么容易放弃,赵青青和唐清月的男人,她更要睡。 要让她们以后和宋云谏同房的时候,都会想起她们的男人被自己睡过。 不想耽误时间,她立刻给人灌了虎狼之药,很快男人就有了反应。 怕自己受罪,她还在屋里点了催情的香,不会让人丧失理智,只会更快进入状态。 在男人身上亲了亲,她扒了对方的衣服,肆无忌惮扑上去。 …… 永宁侯府的人找到地方时,楚芷若几乎要把宋云谏榨干了。 更让人绝望的是,还被店里的其他人知道了,他们赶到时,屋外围了一群人。 永宁侯暴怒,怒斥着将人轰走,对着妻子吼道: “让那逆女给我把衣服穿好了。” 侯夫人早在路上就哭干了泪水,她这是造的什么孽,这女儿一次比一次离谱。 让男人们暂时退下,她带着两个婆子进去,楚芷若看到她们丝毫没有被影响。 “云谏哥哥,若儿好喜欢你,你看一看我……” 侯夫人几欲晕厥,指着二人声嘶力竭道: “把她给我拉下来!” 楚芷若不是几个婆子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拉下来,又被按在床上穿好衣服。 一个婆子往床上看了一眼,发现躺着的男人脸色苍白,呼吸还有些微弱,顿时大骇。 “夫……夫人,他,他,要出人命了。” 侯夫人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叫大夫,快叫大夫,人可不能死!” 死了就不是赔钱的事了。 幸好,大夫来后查看一番,发现人只是因为受了伤,又被喂了虎狼之药才导致的力竭。 他给人喂了些人参,又扎了几针,宋云谏总算脱离了危险,只是人依旧昏迷着。 永宁侯夫妇长舒一口气,等大夫走后,楚父反手就给了楚芷若一巴掌。 “逆女,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这一掌下去唇都给她打破了,少女捂着脸一脸愤恨。 “这就是你们不让我嫁给宋云谏的后果!” 永宁侯气得浑身颤抖。 “不过一个养子,值得你如此吗?你考虑过侯府,是在给……做事吗?你嫁给端王名义上的外孙,要爹我如何自处?” 少女不为所动:“侯府站谁是爹说了算,女儿可不认为我的婚事可以左右爹的决定。德妃娘娘不也有自己的孩子吗,怎么没见爹爹支持她的孩子?” 她讥讽说道,高门大户总喜欢把晚辈的婚事和政治挂钩,可真出事了,她们这些女子也是最能轻易被舍弃的。 他不过是气不能把自己嫁给瑞王的人讨好维持关系罢了,无论自己嫁谁,根本就不能左右他的想法。 不然,和亲也不会被看做是耻辱了。 永宁侯气得胸口疼,抬手又要打,侯夫人忙去挡。 “侯爷,别打了,带回去好好看着,等日子长了她会想开的。” 楚芷若不领情,推开她,狠狠道: “好啊,继续关着我,那你们就别被我找着机会逃出来。 呵,不是喜欢赔钱吗?那女儿以后逃一次就睡他一次,还要找一堆人来看着,我看你们有多少银子来赔!” “逆女,逆女!” 永宁侯憋在胸口那口血终究是吐了出来,喷得母女俩一脸都是。 侯夫人也气得两眼发黑,奈何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咬着牙吩咐下去,终是把人送回了府里。 ……… “你说什么?” 夏为仪正要睡下便听说了这个炸裂的消息。 “大公子不知为何得罪了首辅大人,让他的人打了一顿,接着又被灌了虎狼之药,被荣安县主……这回好多人都看见了,她还放话说以后她见大公子一次,就……一次。” 李嬷嬷难以启齿,她自认见多识广,今日这事还是让她瞠目结舌。 “好家伙。” 夏为仪低声自语,谁说古人含蓄了,楚芷若这行为放在现代也是惊世骇俗的存在。 不过,裴变态发什么疯,打宋云谏做什么? “人如何了?” 听说人是被抬着回来的,这两人也不知是谁下手没轻没重。 “现在醒了,听大夫说人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是身上的伤得养一阵子。” 夏为仪有些失望,这么快就醒了,光环还真是强大。 “公主,这可如何是好?” 李嬷嬷担忧问她,第一次可以为了体面息事宁人,第二次为了自己的面子总不能再收钱了事。 这的确是个问题,夏为仪还想收一波赃款,奈何现实不允许。 “明日闭府,就说我病了,旧伤复发,传得越严重越好,另外让观棋去一趟端王府,将此事告知父王,他会知道怎么做。” …… 第二日,永宁侯府的荣安县主下药侵犯宋云谏的事传得满京城都是。 上一次平津侯府的事知道的人不多,经此一遭竟是传开了。 那些不明白为何怀远将军府突然要把爱女嫁给宋云谏的人一下就清楚了其中缘由。 京城百姓大开眼界,头一次见女人下药把男人睡了的。 端王一大早就收到了夏为仪的书信,解释清楚了她是装病,同时又让他去皇帝面前给自己讨公道。 他叫来萧衍,问问他如何想。 “公主说得在理,侯府已经明面站了瑞王,如今公主圣眷正浓,她疼爱的养子被人如此欺辱,打的是公主的脸,也是永宁侯府和瑞王没把公主放在眼里,陛下不能惩治瑞王,对侯府出手就不会心软了,也能趁机削弱瑞王的势力。” 端王也是如此想的,正好他之前收集了一些永宁侯府的小把柄,正好让下面的官员参一本。 “那怀远将军府表面中立,实则和靖王走得很近,本来没他们什么事了,但如今传到父皇耳朵里,怕也要受些牵连。你去一趟平阳那,让她撺掇撺掇他们去永宁侯府闹,闹得越厉害越好。” 萧衍拱手:“是,王爷。” 第146章 告状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端王交代一通,取了葱汁染的帕子揣在怀里便入了宫去。 见到皇上,他咚地一声跪下,开始哭诉。 “父皇,那永宁侯府欺人太甚,平阳最疼爱的养子被他们三番两次欺辱,平阳好不容易好了的伤又被他们气得复发……” 皇帝在他进宫前就有所耳闻,如今听他一哭诉,了解得更加全面。 “……父皇,平阳大度,不愿意将事情闹大,先是忍痛写了谅解书,又被迫接受了赵府千金做儿媳,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有人得寸进尺……” 皇帝听得面如寒潭,夏为仪救了他的命,如今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亲生女儿还亲,竟有人如此驳她的面子,简直不可饶恕。 “传永宁侯、怀远将军和平西伯入宫,朕要亲自问问他们,他们的女儿是否真的难以管教。” …… 平西伯府。 唐清月蜷缩在柴房一角,因穿得单薄又没有火炉而瑟瑟发抖。 她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竟沦落到如此境地。 平西伯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是他和外面的女人生的。 她可以是养女,也可以是妾室生的庶女,就是不能是外室的女儿。 “站住,夫人说了,不许给她送吃的。” “各位小哥行行好,再这样下去小姐会饿死的。” “去去,一个私生女也配称小姐,等伯爷将她逐出族谱,她连个奴才都不如。” …… 是莲月的声音。 唐清月爬向门口,透过门缝看外面。 “夫人疼了小姐这么多年,如今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再说小姐又不知情,等夫人冷静下来照样会把小姐当亲生女儿对待。” 守门的两个家丁笑了。 “那就等夫人想开了再说吧,现在夫人下了命令,不准人探望,莲月姐姐别为难我们了。” 莲月手中抱着吃食和保暖的衣物,想到唐清月在里面饥寒交迫自己还见不到她便无比心疼。 “这是伯爷让我送的,夫人还能大过伯爷吗?” 她只好道出这是平西伯的交代,要她偷偷送些东西进来。 两个家丁犹豫了片刻,他们忌惮平西伯,但对方无凭无据,也不能放人,只能僵持着。 “我道这么多天那贱人还活着,原来是有人偷偷送吃的。” 正在这时,江氏来到柴房。 她身体一大好,便想着来收拾唐清月,没想到有人阳奉阴违。 “夫人,求你放过小姐吧,她也是被蒙在鼓里,更何况这么多年在夫人面前尽孝,都是真心实意的啊……” 莲月忙跪下来磕头,江氏一脚踹在她头上,将人踢得人仰马翻。 “轮得到你个奴才教我做事?来人,把她给我绑了送去牙行。” 莲月顿时煞白着张脸,却还不忘给唐清月求情。 “夫人你放过小姐吧,你对她下手伯爷定会心生芥蒂……” 江氏正愁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好你个护主的丫鬟,不过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是先心疼心疼自己吧。如此聒噪,来人,给我拔了她舌头!” “是!” 家丁立刻将莲月带了下去,莲月终于知道慌了,直到冰冷的刀子探入她口中,她开始剧烈挣扎。 “呜呜呜……” 她不能失去舌头,没了舌头谁还能帮小姐求情呢。 只可惜她根本不是家丁的对手,很快,一截带血的东西掉出她口腔,莲月捂着嘴倒地挣扎,因为疼痛很快晕死过去。 “夫人,处理好了。” 家丁过来回话,江氏心中的气稍微散了些。 “抬出去,要是还活着就卖了,死了就扔去乱葬岗。” 唐清月在屋里听到了所有对话,得知莲月被割了舌头,顿时害怕得想藏起来。 江氏一会儿就要来割她的舌头了吗?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被打开,本就冰冷的室内被外面源源不断的寒气侵袭。 “娘……” 她试图唤醒江氏对自己的感情,但一抬眼就看到她身后的嬷嬷手里端了一壶酒。 江氏要毒死她。 她慌忙起身要逃,可窗户被堵死了,门口也被江氏的人守着,她无处可逃。 难道她就要这么死了吗? 不,不会的,上天要她重生,她肯定就是天命之女,天命之女怎能轻易死掉。 “娘,你杀了我,爹爹不会饶了你的。” 江氏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别叫我娘,听着恶心。把她给我按住,灌下去!” 两个婆子立刻上前架住她,一个强壮的家丁走到她跟前,双手在她下巴上猛地一扭,下巴便脱了臼。 唐清月痛不欲生,那家丁一点也不耽误,拿起酒壶就猛地往她嘴里灌。 冰冷的酒灌入口腔,让她浑身如坠冰窖。 她就要死了吗? 唐清月此刻无比愤恨,恨江氏、恨平西伯、恨唐清宁,还恨她母亲周氏,当年居然没能让平西伯收了她做妾,不然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庶女,不会遭江氏如此嫉恨。 但她最恨的还是老天,既然都让她重生了,为什么还不让她知道身世,这样她也好提前把刘家人赶尽杀绝。 毒酒灼烧着她的喉咙,她极力阻止吞咽的动作,但还是阻挡不了毒酒入腹。 完了…… 少女绝望闭眼。 “住手!” 平西伯目眦欲裂,冲进柴房一脚踹在家丁和婆子身上。 唐清月立刻倒地,嘴角已有鲜血。 “你个毒妇,这些年她孝顺你,竟舍得下此毒手,你不喜欢她,打发走便是,何苦要了她一条命。” 江氏无比震惊,丈夫搞出私生女,竟还要指责她。 她张口想要怼回去,可平西伯已经慌慌张张将人抱走。 平西伯将人带到了唐清月的院子,让家丁守好,又叫了大夫。 好在她喝的毒酒不多,又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大夫先是灌了马粪催吐,又喂了猛药,勉强保住唐清月一条性命。 男人松了口气,正要去找江氏理论,这时宫中却有人来传话,让他立刻入宫一趟。 他立刻慌了,以为是江氏将自己这些年干的脏事捅到了御史台,忙换了衣服,忧心忡忡入宫。 一路上,都在仔细回忆这些年做过的事,想着到时候皇帝问起又该如何辩解。 第147章 问责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直到在宫门遇见永宁侯和怀远将军,得知二人也是去见皇上,平西伯才恍然大悟,这次面圣还是因为平阳公主的养子。 然而他心里并没有因此放松。 陛下一般不会管到官员的内宅事,大过年的把他们叫来,恐怕是因为永宁侯那个小女儿做得太过,让他们两家一起遭殃。 他心中不由埋怨,奈何身份最低,不敢发作。 三人剑拔弩张对视一眼,冷哼一声一起进了宫殿。 踏入殿中,一只杯子朝三人飞来,正中唐义明的额头,掉落后和三人的心一起碎掉了。 噗通! 三人应声跪下,尖锐的瓷片穿透外袍扎破膝盖,却没有一人敢吭声。 “朕的三位爱卿,当真是虎父无犬女,你们给大虞,生出了三个巾帼英雄啊。” 三人战战兢兢,谁都知道皇上说的反话。 “臣有罪,皇上息怒。” …… 三人被皇帝训斥了一整天,各自回到家中已是深夜,每一个都灰头土脸。 夏为仪第二天一早便收到了裴恒之送来的信,里面大致记录了皇帝训斥三人的对话。 楚芷若两次下药,态度极其恶劣,成功让永宁侯承受了大部分怒火。 皇帝光是骂他一个人就骂了大半天。 最后,为了给夏为仪一个交代,皇帝褫夺了楚芷若县主的封号,又罚她于寺中思过一年,永宁侯从吏部尚书贬为吏部侍郎,罚俸一年,另还需亲自上国公府登门请罪。 至于怀远将军,先前的婚事皇帝已经允许,但不影响他训斥对方家教不严。 原本只该训斥几句,但裴恒之前两日才抓到他儿子狎妓,所以最后赵廉被剥夺官职,罚怀远将军革职留任一年,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至于平西伯,他本就只担了个七品闲职,罚无可罚,但皇帝听说了他搞出私生女一事,还闹得沸沸扬扬,影响很不好,最后干脆把他的官职换成了个九品芝麻官。 这就皇帝还有些不满,若不是考虑到伯府每年有朝廷给的俸禄,他不能白养着对方,他非要把差事给他抹了。 夏为仪对永宁侯和平西伯的处罚不觉得意外,唯一让她意外的还是怀远将军。 革职留任类似留校察看,只要在这一年表现好,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但他是武将,和文官不同,革职留任期间需上交虎符,且不能挂帅出征,只能在京城练练兵。 失去了兵权不说,皇帝还能随时在这一年里抓着他的小把柄趁机将他彻底革职。 夏为仪可不会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让皇帝这样处罚一个肱骨之臣。 怀远将军此前一直在西边征战,如今西边形势已经大好,自然要收回兵权了,宋云谏一事不过是个契机而已。 她不由兔死狐悲起来。 自古帝王无情,自己“救”皇帝一命,他有感激是真,但能利用的时候绝不客气。 不过也好,自己没得到什么好处,但也削弱了靖王和瑞王的势力。 不能为她所用的,折了也无妨。 信的最后一页,裴恒之还控诉他因为打了宋云谏,也被皇上罚了一个月俸禄,试图勾起她的怜悯。 她只是无声笑了笑,将信扔进火盆点燃,开窗让尘烟散出。 没一会儿,丫鬟在门口敲了两下,低声问道: “公主,大公子听您醒了,特来探望,可要让他进来。” 夏为仪脱了外袍躺回床上。 “让他进来吧。” 虽然不喜欢他,可这回他也算阴差阳错立了功,靖王知道自己拉拢的怀远将军因为他被革职留任,怕是要气得吐血。 片刻后,宋云谏进了屋,隔着屏风行了一礼。 “母亲可还安好?” 夏为仪虚弱道:“还能赖活着,你怎来了,大夫不是让你好好养着吗?” 她的话让男人生出一丝错觉,好似又回到了退亲前的那个时候。 “让母亲担忧了,孩儿已没什么大碍,只是母亲为我旧伤复发,孩儿心中愧疚万分。” 夏为仪腹诽,男主不愧是男主,有光环照耀的先天打桩圣体,被连着榨干两次,如今说话听着已经中气十足了。 不像她,纵欲还会头眼昏花。 “谁让我是你母亲呢,我不担忧还有谁为你担忧。” 她张口说着鬼话,三两句就让宋云谏生出感动。 两人又聊了会儿,夏为仪以担忧他身体为由将人打发走了。 宋云谏出了栖云院,遇到宋宴礼,他也是来给夏为仪问安的。 他正要和对方打个照面,郑玖突然慌慌张张跑来,在他耳边低语。 “平西伯夫人昨日给唐小姐喂了毒酒,唐小姐现在还昏迷着呢。” 男人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其他,飞奔出了府。 昨日唐清月脱险后,平西伯怕江氏再对她下毒手,便将人安排到了外面的一处宅子。 这下,倒真像个彻头彻尾的私生女了。 没了伯府的下人阻拦,宋云谏成功见到心上人。 “月儿。” “云谏哥哥。”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男人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坐在床边揽人入怀。 被爱人抱着,唐清月觉得身体也不难受了,默默往男人怀里钻,想汲取更多温暖。 若是以前宋云谏还会推开,可如今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他又…… 他不想再忍了。 一番嘘寒问暖后,确认心上人没有危险,二人之间的气氛渐渐暧昧。 唐清月之前被关着,后又中毒,因此还不知道楚芷若又对他下药的事,只是觉得被他呵护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她凑过去索吻,男人没有拒绝,两人抱在一块儿吻得难舍难分。 不知吻了多久,少女要去脱男人的衣服,突然打了个嗝。 一股酸臭的药味扑鼻而来,宋云谏忍住不适,心想这是正常的,他不能嫌弃。 但没想到唐清月这嗝突然止不住了,渐渐的,除了酸味,他还闻到一股臭味。 像是……马粪的味道。 他这两日食欲不好,胃里也不舒服,因此忍不住干呕一下。 “云谏哥哥……” 少女羞愤欲死,无地自容,只好钻进被子里藏起来。 宋云谏干呕两声好多了,见此愧疚又心疼。 他伤到月儿的面子了。 忙将人从被子里掏出来,抱在怀里安慰。 “抱歉,我这两日肠胃不适,不是因为你……” “别说了。” 唐清月捂住他的嘴,自我安慰:“月儿被母亲喂了毒药,大夫为了给我催吐,喂了……喂了……月儿也不是有意的。” 宋云谏心如刀绞,为了证明自己不嫌弃,再次吻了上去。 少女因为这一吻渐渐放下芥蒂,二人很快滚在了一起。 第148章 他只要她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怀远将军被罚后对赵青青这个女儿更加失望了。 赵青青却不以为意,认为等打起仗来,皇帝还是需要用到他的。 为此,每回被赵父训斥时,她都会用这样的理由怼回去。 两三次后,男人是彻底失望了,觉得这个女儿愚蠢至极,不想再管了。 他有七八个女儿,随便拎一个都比她听话。 赵青青乐得没人管,又将心思一门放在了宋云谏身上。 得知楚芷若又侵犯了他,她差点要打上门去,结果还没出门就被赵父打了一顿。 “你再敢给我惹祸,咱们就断绝父女关系。” 怀远将军怕她干出楚芷若那样的蠢事,只好又把她关起来。 又过了几日,赵青青的贴身丫鬟神色慌张找到孙氏,说她这个月葵水还未来,恐有身孕。 孙氏直接昏倒在地,被唤醒后忙秘密叫了大夫。 大夫一番把脉后,确认是怀孕,孙氏气得哭了出来。 “哭什么哭,反正已经定了婚事,你去一趟国公府,和公主商议尽快把婚事办了就成。” 赵将军已经彻底不想管了,他已经意识到皇帝要收他兵权,正为此烦恼,哪儿还有心思管一个废了的女儿。 孙氏觉得有道理,只好赶紧去找夏为仪。 夏为仪震惊了一会儿,才让人看了黄历,打算将日子定在了月底最后一天。 只有十来天,太过仓促,但仓促也比大着肚子出嫁遭人笑话好,孙氏权衡一番便这么决定下来。 因为被皇帝敲打了,将军府主动出了办婚事的钱,除了大事要过问夏为仪,别的她不用操心。 宋云谏得知赵青青怀孕,片刻无措后眼中露出一丝狠戾。 他已经对不起月儿了,不能再让别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唐清月得知他婚事提前,又缠着男人哭诉许久。 之前想着做平妻,江氏还能给她准备嫁妆,如今她成了私生女,没了嫁妆不说,还被将军府逼着只能当妾。 “云谏哥哥,你能不能求求公主,不要让月儿当妾,只要她愿意,将军府也不敢说什么。” 宋云谏又何尝没有去求过,只是夏为仪搬出礼教人情那一套将他怼得哑口无言。 从前怎没发现,他这个母亲竟也巧言善辩。 见行不通,唐清月快把自己哭瞎了,男人心疼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在身体上好好补偿她。 “你放心,婚后我只碰你一人,就算是妾,你也是我最爱的人。” 少女有他这句话就够了,想着等男人平步青云,脱离公主掌控,他想休妻谁也阻止不了。 …… 过了正月十五,将作监来人,告知夏为仪公主府已经修缮好了,让她去看看,有不满的地方都能改。 夏为仪见得空第二日便乘车前往公主府。 修缮好的府邸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夏为仪只是简单看了几个大的院子便花了大半天的时间。 “这些地方还麻烦大人们再费些心思,今日天色不早了,就不耽误各位大人,本公主再看一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派人去告知各位。” 给每人送了份见礼,将作监的人客套几句才离开。 夏为仪总体很满意这座府邸,反正来都来了,她便多看看,有什么要准备的可以记下来回去让工匠提前做好,统一好格调,免得到时候东一块西一块乱糟糟拉低档次。 …… 谢云玠烧了几日总算退烧了,等彻底好后下巴多了一圈胡茬,人也消瘦了一圈。 “以前听人说不常病的人一生病便如山倒,祖母还不信,现在也是亲眼见识到了。” 谢老太太来看望他,面露心疼。 “祖母,孙儿没事,只是不小心受了风寒,如今不是生龙活虎了吗?现在让孙儿去跑二十里都没问题。” “别瞎折腾,养好了也不迟。” 老夫人瞪他,怕他不听话佯装愠怒。 男人一下老实了:“祖母,我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也不成,我已让你三叔给你告了假,这两日就不用去上值了。” 谢云玠正好也没心情,顺便还有别的事要解决。 “多谢祖母。” 谢老夫人年纪大了,交代一番后觉得也有乏了,这才带着丫鬟离开。 等她走后男人强撑的笑意立刻消失,整个人变得无比颓废。 阴郁的心情好似凝成了黑气,乌压压飘散在周身,让人不敢靠近。 这几日浑浑噩噩,他做了很多梦,都和夏为仪有关。 梦里,是二人决裂,老死不相往来。 他便看着她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两人在路上相遇,她挽着裴恒之的手,擦肩而过时,她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当时,他便觉得心如刀绞,一瞬间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呼出吸进的空气好似刀片,一寸寸刮过他的身体,让他浑身颤抖。 再之后,他又做了好多梦,全是夏为仪不要他了。 更有甚者,是她被裴恒之骗了,被他关在一个纯金打造的笼子里,不见天日。 他一下惊醒了,醒来后才发现他出了一身冷汗,里衣都湿透了。 谢云玠回想起那些梦仍觉得后怕。 他发现,自己无法接受夏为仪的眼里没有他。 他猛地起身,一把拉开房门。 小厮见他穿得单薄,吓了一跳。 “将军,大夫说你还没痊愈呐。” 男人恍若未闻,径直走出院子往马厩的方向跑。 “诶诶,将军,你好歹多穿一点。” 小厮急得跳脚,知道自己拦不住这头犟驴,忙回屋取了披风,马不停蹄追上去。 谢云玠飞奔到了马厩,直奔自己的马而去。 马夫回屋刚搬了个草料的功夫,一出来就发现将军的马不见了。 抬头一看,只看到个高大的残影。 “将军,披风,披风啊!” 小厮紧赶慢赶,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总算是追上了。 看谢云玠正疾驰而来,他忙将披风扔过去。 男人长臂一伸,牢牢接住,单手一甩,披风便展开,最后罩在他身上。 等小厮再睁眼的功夫,他已经消失在视野中。 黑色骏马在马道上疾驰,猎猎西风吹得男人的睫毛起了一层白霜。 谢云玠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此刻内心火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如何,他只要她。 第149章 谢将军打了大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宋知言在书房里练字,茹姐儿在一旁鬼画符。 夫子要她抄写三遍三字经,眼看着书院要上学了,她才写了几个字。 “你快写,不然写不完了。” 又被小姑娘甩了一脸的墨,言哥儿终于忍不下去了。 茹姐儿鼓着腮帮子,写得磨磨蹭蹭。 “手痛,不想写,哥哥帮写。” 宋知言看了眼她的鬼画符,他就是用脚写都比她的好看,夫子一眼就能瞧出来。 “那你还是让娘亲帮你向夫子交代吧。” 反正她还没满四岁,本就是去书院混日子,夫子还能罚她不成。 茹姐儿也是这般觉得。 娘亲都能说哥哥的课业被猫叼走了,那她的被狗叼走了也不过分。 想通了,她便不写了。 随便吧,反正她还小,还是娘亲的宝贝,娘亲还能打死她不成? 想着,便洗了手,跑到一旁去吃零嘴了。 宋知言自己课业没写完,看不得她闲着,便找了三字经给她读。 不想写,读总不费劲了。 “人之猪……” 言哥儿这个哥哥在小丫头面前毫无威信,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朗读。 宋知言管不着就懒得管了,埋头继续写,刚落笔,窗户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沧桑高大的黑衣男人出现在面前。 谢云玠一手捂住一个。 他在夏为仪屋里没找到人,只能来问两个孩子了。 “别怕,我是好人,只想问问你们,你们娘在哪儿。” “谢叔叔……” 二人认出他来,含糊不清喊他,男人这才松了手。 “抱歉,怕惊扰了外人,才不得已而为之。” 两个小家伙摇摇头,茹姐儿更是不怕。 “你找娘亲做什么?” 谢云玠脸色有些红。 “我,我找她有些话要说,她去哪儿了?” 宋知言狐疑打量他,问道: “有什么话,谢叔叔和我们说吧,我们会转告娘亲的。” “……”这哪儿能对小孩子说。 “这是秘密,只能告诉你们娘亲。” 茹姐儿嘟嘟嘴,她是娘亲的宝贝,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不过,想着他救过哥哥,她大度,便不计较了。 “娘亲去公主府了,应该快回来了,谢叔叔你等等吧。” 她嘴快,言哥儿想捂都来不及。 笨妹妹,看不出谢叔叔图谋不轨吗? 谢云玠一刻也等不了,匆匆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 “好孩子,下次叔叔给你们带好玩儿的。” 说完,便翻窗出去了。 人走后,言哥儿埋怨地看着妹妹。 “哥哥,谢叔叔找娘亲做什么,是想当我们爹吗?” 言哥儿:你原来知道啊。 但仔细想想,谢将军是人人称赞的大英雄,人也好,比那个半死不活还上赶着当爹的男人好多了。 “今天谢叔叔来的事,你不许说出去,不然娘亲有危险。” 宋知言一本正经嘱咐自己妹妹,怕她出去乱说。 小丫头最爱自己娘亲,一听事关夏为仪的安危,忙不迭点头,做了个把嘴巴缝起来的动作。 …… 裴恒之得知夏为仪去了公主府,便早早出了宫,打算制造一场偶遇。 上次她生气冷淡自己,他自掏腰包给她提前修好了府邸,总该见着他的好,让他吃口肉。 得知将作监的人走了,裴恒之换了身更显身材和气度的打扮,神闲气定地在公主府外踱步。 “大人,你这身红色真气派,比那些年轻公子瞧着还俊朗。” 男人笑容僵在嘴角。 “年轻公子,你是说本官老?” 小厮猛扇自己嘴巴子,怎么就不会拍马屁呢。 “小的是说,大人的气度,是那些纨绔子弟比不上的,你一站在他们跟前,再矜贵的公子也成了毛头小子。” 知道是马屁,裴恒之还是觉得愉悦。 自己同那莽夫和那姓萧的比,年纪是大了些,不过可没他们那么毛毛躁躁的。 特别是那莽夫,一点小小的刺激就快半个月没出现在夏为仪面前了,想来是放弃了。 也是年轻,受不了挫折,一丁点儿打击便退缩了,不像他,大度沉稳,有容人的雅量。 他正沾沾自喜,耳边突闻一阵马蹄声,他循声看去,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两人异口同声,表情皆是一样的难看。 谢云玠翻身下马,三两步走到男人跟前,压抑住喷涌的怒火质问道: “谁允许你来的?” 裴恒之一脸莫名:“谢将军是烧糊涂了,这公主府旁边就是裴府,我在自己家外面闲逛,还需要得到谁的允许?” 旁边是裴府? 谢云玠表情龟裂,反应过来这定是阉人的把戏,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定是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勾引了他的公主。 “说起来,谢将军怎么在这儿?公主府和韩国公府南辕北辙,将军再怎么绕路也不该走这条路吧?” 谢云玠握紧拳头。 果然,都是这阉人的阴谋,不仅把公主府安排在裴府隔壁,还离他家那么远,让他想找公主还得多跑半个时辰。 “你故意的是不是?” 谢云玠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气势汹汹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论耍心眼他比不过对方,可他略懂一些拳脚。 “这是首辅裴大人,朝廷命官,打他你不要命了?” 男人身边的小厮底气不足地威胁,因为他发现这男人身强体壮,怕是一只手就能把他家大人拎起来。 “谁还不是朝廷命官了?” 谢云玠嗤之以鼻,松开对方的衣领,捏了捏拳头,就要招呼过去。 裴恒之也不会站着挨打,正要准备叫暗卫,余光突然扫到一抹身影,计上心来,硬生生忍住了。 一股拳风带动他鬓边的头发,在将要打中时,他突然往后一倒,一声闷响摔在地上。 谢云玠一愣,他明明就没打中,人怎么倒了?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训斥突然响起,谢云玠没由来一阵心慌,同时又觉得自己被讹了,但又不知如何解释,只能眼睁睁看着夏为仪低沉着一张脸向他走来。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小厮趴在地上在裴恒之耳边呼喊,可男人怎么晃都不醒。 他的脸本就苍白,如今一动不动,乍一看就像死了一样。 夏为仪心中一惊,俯身要去查看。 男人本就看着要死不活,别被打死了。 谢云玠见她担忧,心中慌乱,忙为自己辩解。 “我没打到他,是他自己倒的。” 小厮没叫醒人,闻言向夏为仪控诉。 “小的亲眼目睹,就是谢将军打了大人。” 谢云玠:“……” 他总算明白,寡妇被造黄谣的无力感了。 第150章 有狗偷听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谢云玠有前科,夏为仪一时信以为真,幽怨地看了眼他便蹲下去看裴恒之的情况。 裴变态如果死了他俩就惨了。 同时不由怀疑,书里裴恒之只活了三十多岁,别就是被打死的。 “裴恒之,裴大人?” 她伸手在男人鼻尖探了探,感受到还有呼吸,心中一喜,忙让小厮将人扶起来。 “他还没死,快送回去叫大夫。” 小厮忙点头,忙按她说的做。 裴恒之一听要把他送回去哪儿还愿意,立马就不装了,忙捂着脑袋睁眼。 “嘶,头好痛……” 他语气虚弱,睁眼时还透露出迷茫。 谢云玠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你少装蒜,我根本就没碰到你。” 裴恒之装作心有余悸后退一步: “谢将军无需多虑,裴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会怪你。” 这茶香四溢的发言,夏为仪立刻琢磨出了不对劲。 她看向男人的脸,上面一点乌青都没有。 刚才是她大意了,谢云玠那拳头,要是真打下去,肯定要人半条命,哪儿能毫发无伤。 她探究的目光让男人意识到自己装过头了,一时骑虎难下。 好在夏为仪也不戳穿他。 “既然裴大人都原谅了,本公主也不掺和了,快将你们大人送回府去,晚了恐留下什么后遗症,请大夫的钱,本公主出了。” 裴恒之后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要说什么,可那傻愣愣的小厮已经扶着他往家拽了。 “裴大人别瞪了,本公主会帮你好好说说谢将军的。” 夏为仪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让他别闹,否则别怪她翻脸。 裴恒之立刻软了眼神,垂下脑袋被拽走了。 该死的莽夫,早知道那晚就不该管他,让他冻死在街头。 “我真的没打到他,是他装的,以此让你厌恶我。” 人一走,谢云玠便迫不及待向她解释。 “我知道,他脑子不好,别跟他一般见识。” 谢云玠更委屈了,她既然知道,为何刚刚还那样埋怨地看他? “这儿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这条街有裴恒之不怕被人看见,但还是小心为妙。 但公主府里还没烧地龙,太冷,想了想,她把人带上马车,往裴府走去。 裴恒之前脚回家,后脚便听到夏为仪把人给带进府了,气得当场掀桌子。 也太不把他放眼里了,居然把别的男人带到他的府里。 他果然是太好说话了。 “大,大人,这,安排哪间院子?” 裴恒之阴恻恻看向窗外,很想说安排在又冷又差的柴房,但想了想也不能为了折腾莽夫把夏为仪给冷着了。 “鸿仪院,地龙烧旺一点。” 下人得令,立刻下去安排。 等夏为仪和谢云玠进了屋,里面已经暖洋洋一片。 她刚脱下披风准备挂起来,男人便迫不及待抱住她。 “公主……” 他只叫着她,别的什么都没说。 夏为仪听出他妥协里的不甘,转过身捧着他的脸。 “听说你病了,今日一见果然消瘦不少,现在可有好些?” 一番关怀男人让立刻红了眼。 她担忧他的身体,怎么可能对他没感情呢。 这一刻,他仅剩的纠结随之烟消云散。 “我没事,让公主担忧了。” “傻瓜。”夏为仪摸摸他脸上的胡茬,“胡子都扎手了,人也瘦了一圈,还说没事,这得养多久才能养回来。” 脸上的那双手柔软细腻,将他心中的不甘一点点抚平。 他要的从来都只是她,其他的不重要。 “还生气吗?” 夏为仪试探地问他,虽然答案已经很明显。 “我说不气,我自己都不信。我气公主骗我,更气自己还不够好。 我当然想一世一双人,接受公主还有其他人,对在下来说太难了,甚至为此埋怨过公主,觉得你花心,辜负了我,一度想和公主一刀两断。 可这些时日,在下见了很多人和事,发现这世上的男子,多是三妻四妾,对自己的女人更是随意打发毫无尊重。 公主所为,若是换作一个男子,不仅不会被世人所诟病,反而会受人追捧。 自然,在下没有那么大度,只是理解了公主一二,我依旧想独占你,但我无力改变,那便只能接受,我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公主一人而已,其他的,我不在乎。” 夏为仪错愕,本以为他只是入情太深,选择性忽略,却没想到,他远想得更多。 一个出身在封建王朝、位高权重的男人,居然能意识到这个世界对女人就是不公平的,太难能可贵。 这样的他,又如何不让人心动。 “你真的想好了?你若现在反悔,还能离开,若将来你背叛了今天的誓言,我不会原谅你,甚至不会留你性命。” 谢云玠丝毫不觉得这是威胁,只是郑重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紧紧按住。 “想好了,我只要公主,别的阿猫阿狗,我不在乎,只要公主别让他们骑到我头上。” 她破涕为笑。 这男人还有心思暗讽裴恒之,看来是真想清楚了。 “谢谢你,我的大将军。” 她情不自禁吻上去,谢云玠熟稔回应。 他的胡茬有些扎人,夏为仪此刻却不在乎,甚至想要的更多,手便不安分地点火。 禁欲近半个月,谢云玠被她撩得难以招架,很想就这样将彼此融合在一起。 “我要你。” 她已拿捏住小容瑾,谢云玠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朝她摇头。 “公主,不可。” 夏为仪不满,都这样了还说不要吗? 谢云玠扫了眼紧闭的房门,低头在她耳边轻语: “有狗偷听。” “……” 夏为仪咬咬牙,这变态居然还敢偷听,下次怕是要在床上和她分析一通。 当即便没了方才的热情,冷静整理好凌乱的衣物。 “明日你去那院子,早点。” 男人忙答应:“好。” 夏为仪又亲了亲他,硬硬的胡茬扎得她又痒又麻,轻轻触碰竟不会觉得不舒服,反而有种别样的享受。 她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凑近男人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明日把胡茬留着,可以剪短一点,别刮得太干净。” 谢云玠不解,她不应该喜欢清爽干净的吗?虽然老一辈都说男子蓄须有男子气概。 夏为仪眼神突然变得暧昧,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男人脸色立刻爆红,视线不由往下,咽了咽口水,再重重点头。 第151章 内宅不宁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两人还是在屋里待到了天黑,出来时裴恒之就站在门外,阴恻恻的目光正对房门。 “公主原来也是会哄人的。” 他的一句话让空气都变得酸溜溜,谢云玠本来见他不爽,听了这句话暗自窃喜。 她没有哄过裴恒之。 夏为仪还没和他算不告诉自己被谢云玠跟踪的事呢,眼下更不想理他。 “天色已晚,我们走吧。” 她是对着谢云玠说的,对方见他对裴恒之冷淡,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这人刚才讹自己,就该这样对他。 夏为仪说完便要走,经过裴恒之身边时,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公主,臣有话和你说,不如谢将军先行离开吧。” “不行!” 男人一口回绝,把夏为仪留在这,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裴恒之抬起眼皮睨他一眼:“谢将军以什么身份替公主拒绝呢?” “我……” 谢云玠想说她男人,可想了想,裴狗也是她男人。 可恶,文官的嘴皮子就是滑溜。 这一局,裴恒之赢了,一副胜利者姿态朝他挑眉。 “将军既然已经接受了事实,就该学学裴某的大度,别什么都斤斤计较,像个争风吃醋的小妾。 内宅不宁,可是会误大事的。” 他一副正宫姿态惹恼了男人。 裴狗说他大度,呵,他大度就不会说这些话了。 “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公主,你不是明天还要见我吗?我们走吧。” 谢云玠拉着人要走,不忘用言语刺激裴恒之。 裴恒之顿时黑了脸。 他还没被安排院子,夏为仪也不主动找他。 想到这,他拽得用力了些。 夏为仪此刻两只手都被握着,感觉自己要被拉成了两半。 “你俩能不能先松开?” 她用力甩两条手,表达自己的不满。 谢云玠知道自己的力气,以为她是疼了,忙松开,裴恒之见状虽有不甘,却也松开手。 他不能在夏为仪面前输莽夫一筹。 怕裴恒之事后给谢云玠使绊子,夏为仪还是决定和他聊几句,安抚安抚心情。 当即便把谢云玠拉到一边,轻声细语嘱咐: “我就和他聊两句,很快就回去,你先走吧,不然被别人看见也不好。” 男人面露纠结,怕她又是哄骗自己,实则等他走后就和裴狗花前月下。 “那你不能和他……至少今天不行!” 他不想明天吃一嘴裴狗的味道。 夏为仪还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不过一点小小的要求,当然要满足他。 “放心吧,容瑾哥哥,我只和他说说话。” 她语气娇嗔,谢云玠立刻被哄好了,又警告地看了几眼裴恒之,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夏为仪等他人影消失才回头,见裴变态阴恻恻看着自己。 “容瑾哥哥?公主大他两岁,也不害臊。” “那是情趣,你不懂也正常。” 她立马呛回去,嫉妒就嫉妒,那么阴阳怪气做什么? “你不是最大度了吗,我叫他哥哥你就受不了了?” 他眼神立刻变得正常,说话却依旧嘴毒。 “臣若不大度,就不会让公主把人带到府里了。公主把我的脸皮都踩在了地下,怎么还能如此伤我心?” 这倒是真的,夏为仪觉得也不能总打压他,总得给颗枣吃。 “裴哥哥,恒之哥哥,别计较了好吗?” 她娇声娇气,听得男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还有一股让人丧失理智的酸麻感从尾椎骨蔓延,席卷全身,好似整个身体被雷电击中,酥麻酸爽。 “我字寻云,公主可否叫我一声寻云哥哥?” 夏为仪被他的字小小惊艳了一把,十分给面子叫了声:“寻云哥哥。” 动动嘴的事,又能增加情趣,何乐而不为。 男人满足了,状态立马正常。 “公主府可还满意?” 夏为仪点头:“很不错,你让提前完工的?” 她记得上一次来,将作监说得至少要月底。 “公主能明白臣的心就好,那想好了哪间院子给臣?” 夏为仪也想小粉了,低声道: “寻云哥哥就住主院旁的院子吧,等几日后让人把地龙烧上,你就去等着我。” 本来积攒了一腔怨气的男人立刻消气了。 这女人太会拿捏他了,主动提把最近的院子给他,他居然就不生气了。 “那臣等着公主,我还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公主,臣便自作主张搬进去了,公主可以猜猜是什么。” 夏为仪懒得猜,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 谢云玠出府后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找了个地方悄悄等着。 过了等了差不多半刻钟,见夏为仪出来了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回到国公府,他的状态和离开前大不相同。 小厮见他心情好了也跟着高兴,忙去告诉老夫人,让她别忧心。 “出去一趟就活了,看来是心病。” 谢老夫人感慨,她怎么也没想玉面将军能被人拿捏得死死的。 人一好,谢云玠食欲就好了,让厨房准备了三菜一汤,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练了会儿枪消食,出了一身汗,又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将军,你这胡子有些扎手了,小的给你剃了吧。” 小厮给他擦头发时看他胡子长了,便要去拿刮刀。 “不用!” 他激动得站起来,小厮没见过他如此过激的反应。 不刮就不刮,那么激动做什么。 谢云玠也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 “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出去吧。” “那好,将军你有需要再叫小的。” 说完,放下刮刀出去,关门时又看了男人一眼,意外发现他耳廓通红,像府里的丫鬟,无意听见他们这群粗人讲荤话的模样。 他心领神会,原来今天将军是去见心仪的姑娘了,难怪如此高兴。 爱能止痛,果然不假。 …… 谢云玠第二日早早起床,好好梳洗一番,对着镜子将胡茬修理得整整齐齐。 用手心感受了一下,确认不会把人扎疼才披上披风出门。 他前脚到了小院,后脚夏为仪就来了。 或许是和好后感情会更深厚,这一次,两人几乎是瞬间就进入状态。 夏为仪快乐哭了,本以为此前男人已经足够满足她,没想到还能精益求精,让她发现了新大陆。 “以后,可以留着胡茬。” 谢云玠双耳快要冒烟,点了点头,又钻进被子里。 第152章 让他支持靖王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国公府正在如火如荼筹备婚事。 这是一场没有人高兴的婚礼,连操办的下人都是板着脸在准备,好似在准备白事。 唐清月已经痊愈,但她不敢出门,怕江氏找到她又害她。 但这不代表她和外界失联了。 她已经听说,刘家人因为公然殴打平西伯被抓进了牢里,一整个新年都是在牢里度过的。 刘存根作为主犯要关三年,其他人也多多少少要关几个月。 这只是官府依照律法的处罚,等他们出来后,平西伯会不会找麻烦还另说。 不过这些唐清月不怎么关心,恨不得和那家人离得越远越好。 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最让她生气的,还是楚芷若。 明明上辈子她沦为官妓遭人践踏,这一世居然接连两次让云谏哥哥受辱。 那个肮脏的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冰清玉洁的宋云谏? 好在她已经被褫夺封号,又被禁闭一年,等她再出来,瑞王已经颓势大显,永宁侯府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对宋云谏的失身她当然心痛,但只能不断安慰自己。 男人有过几个女人不算什么,更何况他以后位高权重,只要今后一心一意对自己便行了。 这样想着,她便很快反应过来,自己重生后一直顾着和宋云谏修补关系,浪费了太多时机,如今两人关系已经修复,也是时候为靖王提供助力了。 晌午后,男人来找她,两人温存一番后唐清月幸福地靠在他怀里。 楚芷若下药占有了他又如何,都是被动的,只有自己才能享受他的主动。 “云谏哥哥,马上就是春闱了,月儿相信你定能高中。但眼下夺嫡之争如此激烈,你可有看好的王爷?” 宋云谏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事,但还是如实回答: “母亲养我一场,于情于理我都该支持端王,但母亲已经是宋家人,弟弟眼下又年幼,家中只有我一人可以担起责任,我自然不想参与进党派之争,做个中立派,未来无论怎样至少能保一家性命无忧。” 唐清月松了口气,原来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支持端王,想着上一世他最后站了靖王,想必是心中有所衡量,索性便直说了。 “云谏哥哥,你觉得靖王如何?” 男人诧异看她,沉吟片刻道: “靖王殿下城府深,善于用人,有堪大任的能力。瑞王的助力最大,但气势太盛,陛下恐早已生出忌惮,恐怕这次因我重罚永宁侯府,又让我娶赵青青,也有平衡皇子之间势力的考量。” 唐清月钦佩地看着他,原来他尚未入朝时就能将局势看得如此通透。 这样的男人,他不当首辅谁当呢? “云谏哥哥,不如你去投奔靖王吧?” 宋云谏错愕,随即狐疑地看向她。 唐清月知道这很突兀,但为了他能相信,便编了个理由: “云谏哥哥,月儿此前做了个梦,梦到了西南地动,果不其然没多久西南果真发生了地动,和梦里的时间和情形一模一样。后来还有很多事情,包括秋猎刺杀,都一一和梦里对上了。” 宋云谏震惊,若她说的是真的,那他的月儿岂不是比钦天监还厉害,不,这简直是神力所不能及的。 “此话当真?” 唐清月如捣蒜般点头。 “千真万确,云谏哥哥若不信,月儿愿以性命发誓。” 男人忙按住她的唇,紧紧将人搂住。 “傻姑娘,我信你,只是这话你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你会有危险。” 少女心中甜蜜,云谏哥哥没有觊觎她脑中的“天机”,反而如此呵护她,她果然没看错人。 她含羞带怯道:“月儿知道,只告诉过云谏哥哥一人。” 被如此信任,男人不由动容。 “所以在梦里,你看的最后是靖王……”他压低声音问。 “嗯。”唐清月点头,“月儿还做过一个梦,事关镇国公府……” 她贴在男人耳边将镇国公府杀良冒功的事说了。 “我已经偷偷将消息传给了靖王,但月儿不知朝堂之事,也不知如今进度如何,但我相信以靖王的能力,肯定会让镇国公府栽个大跟头。” 宋云谏待她说完,试探问道:“所以你想投奔靖王?” 他心中有瞬间的纠结。 少女知道他所想,忙道:“我知云谏哥哥是被公主养大,自然是做不出背信弃义之事。但你有没有想过,端王平庸,又无母族支持,夺嫡机会渺茫,若是被瑞王登基,不说月儿得罪过夏怀裕,就说瑞王本就残暴,更是会对手足赶尽杀绝。 可靖王不同,他名声极好,公主又只是个女子,若我们助他登基,看在这份功劳上,至少能保公主性命,也算是回报公主的养育之恩了。” 宋云谏有片刻迟疑,唐清月的话让他已经动摇,但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 他呼吸沉重,唐清月又加了一把火。 “云谏哥哥就不能为了月儿考虑吗?我如今被伯府抛弃,还被逐出族谱,被所有人看不起。 云谏哥哥也因为养子的身份被人轻视,若有了从龙之功,曾经俯视我们的,都将跪着仰视你我。 月儿并非虚荣,只是想争一口气罢了。” 宋云谏脑中的弦立刻断了。 他想起近日的种种遭遇。 月儿因身世被人唾弃,还差点丢了性命。 而他虽被公主养大,外人却始终记得他是个养子,纨绔子弟们更是对他多加讥讽。 而母亲,也会因为他是养子,不会全心全意对待,甚至他这两次被欺辱,也都选择了息事宁人。 若是换作言哥儿,她绝对不会如此。 说到底,还是他的出身过于卑贱。 月儿说得对,他的出生无法改变,那就自己走到高点,让所有人仰视。 让那些欺辱他的人,害怕他,更要让母亲看到,自己,并不比她那个含着金汤匙的儿子差。 “你让我想想。” 他心中天人交战,虽然天平已经偏向一方。 唐清月知道就算没有她,宋云谏也会选择靖王,心中也不担忧,善解人意地宽慰他。 “云谏哥哥不必多虑,无论你如何决定,月儿都支持你。” …… 第153章 陆姓商人求合作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公主,你看大公子的婚事,可还有安排得不妥帖的?” 离婚事还有三天,管家来问夏为仪的意见。 她草草翻了下册子,实则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就这样吧,你们做得很好。另外,婚宴当天务必留意好宾客的安危,别出了岔子。” “是。” 没被挑毛病,管家心满意足离开,夏为仪看了会儿账本,发现今日名下几家酒楼收益不错。 她凭借现代经验改进了酒楼的部分营业模式和服务态度,成功从同类型的酒楼中脱颖而出。 只可惜她没有种田文女主的本事,不然写几张菜谱还能搞些特色菜。 不过她没做过饭好歹也吃过,已经在一家平价一点的铺子里推出了涮烤服务,取名“海底捞月”,提供化妆和蔻丹服务,加上厨子们调配出了独家蘸料,生意相当火爆。 只可惜虞朝的王公贵族和官员做生意有规模限制,她暂时没法扩张。 正想着,门房那边送来信,正是“海底捞月”的掌柜。 她打开来看,说是有一位陆公子对店里的经营方式十分感兴趣,想在其他地方也开这样的店铺,希望能合作一番。 夏为仪立刻想到了加盟店,同时又被信中提到的陆姓吸引。 海底捞月已经开了一段时间,期间其他店铺只是在模仿,但夏为仪好歹也是见多识广,将现代的经营手段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漏出来,他们根本赶超不上。 更何况,她的配方里有从西域得来的香料,这是一般商户花钱都买不到的东西,味道就没有办法一比一复刻。 即使这样,也没人提出和她合作,只是想一味取代,而这位陆姓商人是第一个。 他会是那个书里只有寥寥几笔的神秘商人吗? 想着,她便叫来了传话的小厮,让他去告诉掌柜,等婚事过后,她便见一见这位陆公子。 看完账本,夏为仪问了下时辰,发现已经过了官员下朝的时间。 “备车,去公主府。” …… 裴恒之下朝后一刻也不耽误,脚步匆匆朝宫门走去,很快将一行人甩在身后。 “死人脸今天跑这么快做什么?” 一武将走在谢云玠身旁,见状和他私语。 谢云玠看男人出了宫门后立刻上了马车,动作像是有仇人在后面追着赶一般,当下便觉得不妙。 狗撵似的,怕不是急着投胎。 裴恒之确实有比投胎还急切的事,今天是夏为仪和他约定的日子。 想到他偷偷放进公主府的东西,他便激动得浑身颤抖。 “走快一些。” 才走出不到半里,他催促着车夫。 和别的官员比,裴府的位置离皇宫不算远,可依旧有五六里的路程。 车夫得了命令,轻轻拍了下马屁股,催促马儿快些。 马儿早上吃饱了,此刻十分给力,踏着四只马蹄,拖着马车辘辘前行,最后只花了平日一半的时间便到了裴府外的街巷。 下车后,他回到裴府,快速洗漱,换了身衣服,然后进了卧房。 卧房有一面靠墙的多宝阁,上面摆满了各种珍奇宝物,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他摸了摸旁边的墙,没一会儿,多宝阁便朝两边打开,露出一道暗门。 裴恒之从衣橱里抱出一个箱子,脚步轻快进了暗门,多宝阁在他进去后又自动合上,严丝合缝,看不出一点痕迹。 …… 夏为仪先一步到了公主府。 眼下地龙已经烧起,她让下人备了水,泡在浴池中。 没一会儿,她被热气熏得一身粉红,一身玉骨冰肌,好似剥了壳的鸡蛋,让人看了就想咬上两口。 夏为仪觉得可能这几日处于排卵期,只是洗个澡便身体发热,做了点上不得台面的事。 直到脑袋缺氧晕乎乎的,她才起身,让丫鬟进来替她擦干。 从浴池出来,夏为仪回到隔壁的房间,头发沾到的水珠滴落在轻薄的绸衣上,打湿的那处隐隐变得透明。 等抹好了护肤东西后,夏为仪让丫鬟们出去,斜躺在榻上,翻着一本游记。 可能地龙太暖,没看多久她便眼皮发沉,很快便趴在书上睡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脚上很痒,夏为仪睁开眼,发现是男人在摸她的脚。 她一脚踹他脸上,却被男人抓住按在身上,感受他的热情。 “什么时候来的?” 裴恒之不语,过来剥她衣服…… 一番摸索后,他修长的指尖放到她面前。 “公主沐浴的时候,臣就来了。” “……” 那他岂不是看见…… “你来了为何没人通报?” 她问完,难得看见他眼里出现心虚。 “我在裴府和公主府之间,挖了条暗道。” “你……” 夏为仪气笑了,明明挨在一起,他就算不想光明正大走大门,还能翻墙进来,非要挖一条暗道。 阴暗潮湿男。 想到自己刚刚做的事可能被他看见了,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不要面子的吗? “你给我把密道封了。” 这变态,不把密道封了,以后她找其他男人,搞不好他能在床底偷听。 男人发出闷笑,夏为仪感觉到他胸腔的震颤。 “不封,臣喜欢走密道。” 夏为仪捏住他耳朵:“以后不准偷看。” “公主还会害羞?” 他笑得更大声:“放心,这不过是本能需求,臣不会笑你,只是……” 他拉起她的手,和她掌心相对:“公主的手很漂亮,就是小了点。” 夏为仪看去,她的手已经足够修长,但手指还是比男人短了三分之一。 她慢悠悠收回手,双臂撑在身后半支撑着身子。 “让本公主见识见识,够不够灵活。” …… 满一室温暖芬芳,雪莲在指尖绽放,让人见之心驰神往。 裴恒之舔了舔指尖,桃花眼里多了丝妖媚。 夏为仪想到了猫,舔毛发的时候也是这般,媚人而不自知。 “你上次说准备的东西,是什么?” 男人动作一顿,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公主现在要看?” 她点点头,男人便给她披了外袍,又帮她穿好鞋,牵着她的手往旁边的偏房去。 一进偏房,光线便肉眼可见变暗,屋子的窗户都紧紧关闭,还挂上了厚厚的帘子,只有几盏昏暗的烛火让人可以勉强视物。 “公主请看。” 男人双手放在她肩膀,微微转动她的身子,让她看向自己的杰作。 夏为仪适应了昏暗的光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第154章 被绑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一顶巨大的笼子坐立在昏暗的室内。 周围的一切因为光线都黯淡无光,但笼子以纯金打造,独属于黄金的光泽闪耀夺目。 笼子整体是一个拱形鸟笼的形状,脚下直径约为两米。 中间放了张床,床的四周有四条纯金链子。 “公主喜欢吗?”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夏为仪脑海中出现了许多画面。 曾经看过的电影,男女主自动换了脸。 她勾了勾唇,对男人道:“进去,躺下。” …… 裴恒之回到裴府时已是深夜。 小厮来问他是否还要热水洗漱,他摆摆手让人出去。 回到房里,他脱掉外面的衣服,只留一身里衣。 屋里有一面一人高的镜子,清晰照出他餍足的脸。 看到镜子里荡漾的男人,他回想起今天的种种,心头一阵满足。 总算是让他吃饱了。 “大人,你睡了吗?” 裴恒之还对着镜子笑,小厮在外面敲门,他顿时恢复眼神,沉声问:“何事?” “探子送的消息,说比较急,小的不敢耽误,特来交给大人。” 男人想到前些日子让查的东西,起身走到门口,将门开了个缝。 小厮将信递到他手上,男人拿了信便缩了回去。 那小厮却看到了什么,揉了揉眼,想要再看,但男人已经关上门,隔绝他的视线。 他怎么看到刚刚大人的手上有一圈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长时间绑住留下的。 小厮摇摇头,一定是他眼花了,一向是他家大人绑别人,谁敢绑他家大人? …… 月底这天,宋云谏骑在马上,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穿过长安街,喜气洋洋到了将军府。 有不少宾客是来看笑话的,将军夫妇强颜欢笑,嘴角都要僵了。 为了给自己妹妹体面,赵家兄弟拦在外面,连着考了新郎官几个问题。 怕场面太难看,考的多是吟诗作对,宋云谏木着一张脸一一作答,但对出来的诗只能算工整的打油诗,远不及他平日的水平。 意识到他在敷衍,赵家兄弟几度想要黑脸,但又不得不忍下来。 可以说,整个赵家,除了赵青青,没一个人满意宋云谏,要不是赵青青寻死觅活他们早就学永宁侯府赔钱了事。 宋云谏不喜欢赵青青也不是坏事,等她婚后受够了冷待,说不定就心死了,到时候就让他们和离。 没人阻拦后,迎亲过程十分顺利,比寻常人家少花了一半的时间。 到了新郎要背新娘出门的时候,宋云谏却要让身旁的小厮郑玖代劳。 “我女儿身份尊贵,岂能让这低贱之人触碰?” 孙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们有错在先,可这宋云谏也太不识趣了。 “夫人抱歉,晚辈并非有意刁难,而是前些日子被人打伤,如今还未大好,大夫说使不得大力。” 宾客的表情瞬间微妙,宋公子得罪了首辅大人才被当街殴打。 以裴大人的性子,肯定不会打得太轻,因此这话可信度极高。 赵家人立刻哑口无言,不过依旧拒绝了郑玖来背,而是让赵青青的大哥亲自背着她上花轿。 举着团扇的赵青青指甲都泛白了。 该死的宋云谏,居然敢如此羞辱她,等明天她就让人把唐清月抬进府,日日折磨,直到男人肯跪着求她。 等人上了花轿,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地离开,沿街的人站在路边看热闹,发现新郎官黑着一张脸,好似被人欠了八百两。 唐清月挤在人群中,痛彻心扉。 重活一世,她居然看着他娶别的人。 或许是相爱的人有心灵感应,宋云谏精准地在上千道目光中和唐清月对视,这一看便是一眼万年。 迎亲队伍要在城内走一圈,二人很快便看不到彼此。 此时沿街的一处酒楼的飞檐下,裴恒之看着队伍远去,手里的玉核桃转得越来越快。 “还敢编排本官,看来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他唇角溢出一丝冷笑,挥了挥手,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出现在他身侧。 “大人有何吩咐?” “不必盯着了,就让对方得逞吧。” 本来想为了夏为仪的面子赶走那些烦人苍蝇,既然如此,那还是不管了。 反正那个女人应该喜欢钱多一点。 …… 迎亲队伍已经绕过了大半个内城,穿过最繁华的路段,后面的速度快了不少。 “嗯,路封了?” 走前最前面开道的人发现要走的大路被封了,一问是有官府办案,请他们绕路而行。 若是绕路就要走小巷了,大户人家忌讳这个,会说是这门婚事不顺。 但官府办案又恐遇到白事,两权相害取其轻,走小巷自然是最佳选择。 但他们是下人,担不起责任,还是来告知宋云谏一声,又明确讲了忌讳。 男人本就不满这门婚事,巴不得不顺,当即便让人绕道。 敲锣打鼓的声音便穿进了小巷,本想着吵闹声会打扰到里面的人,准备多发些喜钱出去,没想到这巷子安静得很,根本没几家住户。 剩余的喜钱默认是可以中饱私囊的,撒钱的丫鬟小厮巴不得少些人围观。 然而队伍才进巷子后没多久,变故突生。 一群蒙面的彪形大汉突然从各家各户窜出,他们也不杀人,只是将迎亲的人一顿毒打,最后居然将宋云谏拉下马,打晕套了麻袋扛着便跑。 …… 宋云谏是被一股浓烈的胭脂水粉味熏醒的。 他很快想起,自己在迎亲路上遭遇歹人,还被对方抓了。 “楚小姐,他醒了。” 说话的女子语气充满惊喜,接着便有好几双手触摸到男人的脸上,动作十分轻佻。 楚芷若穿过十几个女子围成的圈,走到床边,姿态轻浮地挑起男人的下巴。 “醒了就好,本小姐还没睡过清醒的呢。” “楚芷若,你怎么在这?” 宋云谏惊愕,还有些绝望,她不应该在寺中思过吗,为何在这? 被女人留下的阴影过大,男人立刻挣扎着要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牢牢禁锢在床榻的四个角。 楚芷若见他挣扎未果,发出嘲讽的讥笑。 “别挣扎了,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救你。” 她摸着男人的脸,随后隔着婚服抚摸男人的身体。 “本小姐爱慕你多年,可惜你从不看我,今日你大婚,正好,这洞房花烛夜,就由本小姐替赵青青那贱人过了。” 第155章 受辱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你敢!你已经被陛下罚了一次,再犯是想连累整个侯府吗?” 宋云谏目眦欲裂,四肢剧烈挣扎,整个床榻都在剧烈抖动。 楚芷若丝毫不怕他的威胁,反正自己如今没了县主封号,又被侯府放弃,已经没有什么害怕失去的了。 “看你还有力气,正好,本小姐也想尝尝活蹦乱跳的,拿药来!” 她丝毫不理会宋云谏的狂怒,伸手向其中一个女子要东西。 那女子体态风流,眉目含春,似是风月场所的女子。 楚芷若拿到了东西,立刻让人按住强硬将药灌了下去。 这是青楼妓院专门给男人助兴的东西,效果强劲还能让人保持清醒。 宋云谏立刻感觉到身体如坠入火焰一般。 他眼睁睁看着楚芷若将其他人叫出去,一寸寸朝他靠近。 “贱人,你敢碰我试试!” 他眼睛瞪得要吃人,语气更是狠戾,楚芷若顿了一下,随即嘲讽出声。 “试试就试试。” 她早就打点好了,没一个晚上,外人根本找不到这里。 楚芷若在男人脸上一顿狂亲,手上更是不怜香惜玉。 “放心,宋公子,夜还长,等本小姐满足了,再把你赏给外面的人。 放心,她们都爱慕着宋公子,会怜惜你的,哈哈哈……” 她发出恐怖的笑声,宋云谏后背发寒,刚一剧烈挣扎,身体又被药物所控制,只能眼睁睁受楚芷若的摆布。 …… “公主,大事不好了。” 夏为仪正安安静静等着当自己的高堂,下人却撕心裂肺地哭到了她面前。 “迎亲队伍路过一巷子时遭遇歹人,大,大公子被人掳了去。” 夏为仪一下站起来:“新娘如何了?” 那小厮一愣,随即答道:“新娘子无事,只是大公子遭人抓走了。” 夏为仪松了口气,露出一副焦急模样:“人被抓了便去报官,本公主是会抓人不成?” 她说着又摔碎手边的杯子,好似因为宋云谏被抓而大发雷霆。 “母亲,母亲,定是楚芷若那贱人……” 她正“生气”,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夏为仪一愣,只见赵青青穿着一身凌乱的婚服跑过来。 没了新郎官,她没法拜堂,本来下人将她直接安排去了修竹院,可她思前想后觉得不对便来找上了夏为仪。 “母亲,肯定是楚芷若那贱人,亦或者是唐清月,他们不满儿媳和云谏哥哥成婚,所以才做出这般下作的事,好让我丢脸。” 夏为仪被她喊母亲还有些懵。 想她在现代未婚未育,一朝穿书却儿女双全,如今二十六的年纪连儿媳都有了,且对方肚子里还怀着她的孙子或孙女。 这体验有些微妙。 “你来这做甚,你肚子里有孩子,快回去吧,云哥儿的事,本公主自会处理。” 夏为仪让丫鬟扶她下去:“放心,本公主一定把人找回来。” 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担心,宋云谏可是男主,别的不说,至少命大。 赵青青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儿媳便先回去了,还请公主一定要查楚芷若,肯定是她做的。” 夏为仪点点头,三两句将人打发走。 …… 另一边,官府搜查一番无果后,联想到之前的事,最终决定去看看楚芷若是否还在庙里。 这一查果然发现,楚芷若根本没在庙里,还欲盖弥彰地找了个身形和她极为相似的女子替她。 将寺里的尼姑审问一圈,也没审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只知道楚芷若对离开有着狂热的执着。 官差们瞬间松了一口气。 若是被楚家那姑娘抓走的,那便是图色,至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于是他们又扩大搜捕,终于在天亮后在城郊一家酒楼里找到了宋云谏。 彼时屋里只有他一人,脸色苍白地昏睡在床上。 官兵们进屋时发现地上有一堆脏了的手帕,散发着他们熟悉的气味。 “人还活着,快抬出去让大夫看看。” 官差对着男人一通检查,发现还有气立刻让人抬出去。 等宋云谏被送走后,剩下的官差继续留在现场。 作为物证屋里的一切自然要收集起来,当捡那些帕子时,有人发现这些帕子做工和布料有好有差,不像是同一个人身上的。 难道,宋云谏是被很多个女子…… 生出这个想法的官差们顿时打了个寒颤。 年轻一辈的姑娘们也太虎了,看来以后男人们出门也得注意安全。 …… 宋云谏醒来后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猜到自己应是被救了。 可这些人还是晚了一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刑部的人发现他醒了,先是问了他的身体情况,确认已经无碍才问他昨晚发生的事。 “宋公子,昨日是何人绑了你,之后又发生了何事?” 宋云谏沉默,放在被子上的拳头紧握,因为激动浑身颤抖,压抑的气氛让负责记录的官吏隐隐猜到什么,换了个更容易让人接受的口吻。 “宋公子见谅,我们只是为了更快抓住犯人,你放心,今日的谈话,不会传出去。” 宋云谏呼吸急促,想起昨晚的事只想浑身的皮肤刮一层下来。 那官吏问得心累,只好问道: “是否是永宁侯府的楚小姐让人绑架了你?” 宋云谏呼吸更急促了,这回却终于肯开口。 “是,是她派人,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了我。” 官吏立马记录,接着又问了下一个问题。 “她是否下了药,逼你和她同房?” 男人手背上的青筋鼓起,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是。” “昨夜只有她一人,还是有很多个?” “不记得了,反正不止她一个。” 官吏同情地看他一眼,原封不动记下。 因为宋云谏的配合,他的问题渐渐变得犀利,开始事无巨细询问。 对方的样貌特征,侵犯的次数、姿势,期间说过什么话……只要是可能发生过的,全部问了一遍。 在这样的问题下,宋云谏好似又将昨晚的事经历了一遍,身体好似在遭受凌迟,让他无比煎熬。 这些问题,他不该去问施害者吗? 可他的感受无人在意,等问官吏询问完,一天又过去了,宋云谏此时已是大汗淋漓,浑身衣服已被浸透。 第156章 他要爬得更高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多谢宋公子配合,我们会全力抓捕嫌犯,早日给你一个交代。” 官府的人亲自将他送出衙门,宋云谏脚步虚浮,有官吏去扶他,被他冷淡谢绝了。 知道他才经历了不好的事,对方也不在乎,耐心将人送到门口。 “宋公子,可要我们送你回府上?” 宋云谏摆摆手,现在他只想一个人静静。 这里离国公府不远,他选了条僻静的路,但路上还是会遇到一些人。 都是些寻常百姓,也不一定认识他,但当他出现后,这些人都会不约而同注视他,等他过去了,又转头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他一阵恍惚,心中更是惶恐。 这些人是在说他吗? 是不是都知道他昨晚被……现在全京城的人见了他都会指指点点? 这样想着,他看周围的街景好像出现了重影,耳边也变得嘈杂。 “就是他,昨晚被十几个女子下了药。” “啧啧啧,低贱的养子,终究沦为女人的玩物。” “人尽可妻的荡夫!” …… “啊!” 宋云谏头痛欲裂,喉咙中发出痛苦的低吼,抱着头倒在地上翻滚,疯狂捶打自己的脑袋。 两边的路人吓得赶紧躲,怕被讹上甚至不敢多看。 “这人疯了吧。” “莫非是谁家的傻子跑出来了。” “快走快走,别被讹了!” …… 巷子里的人立刻少了九成,最后一成也因为有人试图去靠近他反被踢了一脚跑光了。 大家都是普通人,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 唐清月找到宋云谏时,他身上的喜服已经染得看不出颜色,像裹着一层脏抹布。 “云谏哥哥……” 她心疼地抱住男人,昨晚的事她已经知道了。 宋云谏此刻却仍陷入幻觉中,对任何人的触碰都无比抗拒,当唐清月碰到他时,他下意识抵抗,伸手大力将人推开。 “滚开,别碰我!” 唐清月一把被推在地上,额角不小心撞到一旁的台阶,顿时头破血流。 她顿时发出痛苦的呻吟,痛呼惊醒了沉浸在幻想中的宋云谏。 眼神清明后,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少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顿时懊恼不已。 他怎么能推月儿呢? 他作势要扶,又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手指停顿在离她一寸的地方。 唐清月已经度过最疼的时候,见他僵硬便知他是想起昨晚的事了,立刻忍痛上前抱住他。 “云谏哥哥,月儿不嫌弃你,这不是你的错。” 宋云谏浑身僵硬,想要推开她却被抱得很紧。 最后,还是舍不得,将全身的重量倚靠在她身上。 或许是身体亏空得太厉害,这一刻他感觉无比疲惫,但内心翻涌的情绪让他无法就此沉睡。 脑海中,昨日的情景和唐清月和他说过的话疯狂交织。 他一直以有夏为仪这个母亲骄傲。 在家,他得夏为仪关照,甚至超过她的亲子。 在外,朋友和同窗皆是敬着他,无人不对他艳羡,让他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名门贵公子。 可一个永宁侯府的楚芷若,一个怀远将军府的赵青青,两个女子接连对他羞辱,特别是楚芷若,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践踏、碾压。 还有那位高权重的裴首辅,看他的目光如同看待蝼蚁,更是不畏惧公主的地位,对他随意殴打。 是啊,他不过是一个养子,无论夏为仪多么宠爱他,也是养子。 他终是不会继承国公的爵位,甚至现在拥有的一切夏为仪想收回就收回,所以那些人才那般肆无忌惮。 一个养子,被欺辱了,对方也不过是赔礼道歉,母亲也不会为了他,和对方撕破脸。 所以,要不被人欺辱,终究要他自己强大。 他的出身已经无法改变,既然如此,他就要一步一步爬得更高。 做不成皇帝,那就当百官之首。 …… 夏为仪同样得知了昨晚的事,当时吓得筷子都掉了。 古代女子这么彪悍吗? “公主,可要入宫去告知陛下?” 李嬷嬷自认见多识广,也震惊得不行,同时还有淡淡的惋惜。 天之骄女,为了个男人,如今算是毁了。 事到如今,永宁侯不得不彻底放弃这个女儿了。 夏为仪消化完这个大瓜,沉思片刻,低声吩咐:“让人传到赵青青耳朵里去,她会去闹的。” 李嬷嬷猜到她的目的,立刻让人去修竹院传话。 修竹院。 “楚芷若!” 婚房里的东西被摔了一地,丫鬟们大气也不敢出。 这位新婚夫人看起来脾气差,但也实在可怜。 “小姐,在这发脾气没有用,还让人看笑话,我们等回门那天找老爷和夫人商量商量。” 赵青青的陪嫁嬷嬷刘嬷嬷是孙氏特意安排得,就是怕她做出冲动的事。 “本小姐的丈夫一夜未归,被人当做小倌任一群人羞辱,还要我给他面子等到三日回门不成,现在就备马车,我现在就要回府。” 刘嬷嬷想说什么,但见她心意已决,又怕她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只得让人备马车,顺便让人特意去栖云院解释一番。 夏为仪这个婆母才二十多岁,不出意外要压在赵青青头上很多年,不能刚进门就把人得罪了。 赵青青回到将军府后便向孙氏夫妻二人一番梨花带雨的哭诉。 孙氏听完心疼得要晕厥过去。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将军,永宁侯府欺人太甚,你可要为青青做主啊。” 赵将军原本气恼因为这个女儿自己被罚,已经不想再管她任何事,但如今这样的事,他若不讨个公道,丢的是赵家的脸面。 当即,便要入宫去。 他前脚换了衣服,后脚暗卫便传来消息,说靖王有请。 他只好暂时歇了入宫的心思,低调去了和靖王秘密相见的地方。 对方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说: “明日上朝,会有御史替你参永宁侯,你只管表现得愤怒可怜便是,北方蠢蠢欲动,父皇需要你时,自会将兵权再给你。” 靖王负手而立,一双眼睛因为年龄的增长愈发幽深莫测。 “这次,要彻底折断我那好弟弟两条翅膀。” 赵将军立刻明白男人的意思,他是要把镇国公府和永宁侯府一起处理掉,要让瑞王翻不了身。 “下官明白了。” 靖王交代完,摆摆手让人秘密送人离开。 等人走后,他看向平静的湖面,幽深的眼中倒映着湖水的波光粼粼。 “或许,本王该见一见你了。” 第157章 参镇国府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楚芷若是早上跑的,人是下午被抓的。 被抓时她还在口出狂言,被刑部的在嘴里塞了抹布直接关进狱中。 永宁侯夫人听闻消息后想要去看望,顺便打点一番狱卒,让女儿可以在牢中好过一点。 可她一去便被拒之门外,连女儿的面都没见着。 第二日一早,朝堂之上,有御史便先参了永宁侯一本,义正言辞说他教女无方,纵容亲女荒淫无度,侵犯他人。 那御史刚说完这事,怀远将军便站出来哭诉,说自家女儿新婚丈夫被抢,几欲轻生,让他这个老父亲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 皇帝震怒,楚芷若是被他亲自惩罚禁闭一年,如今这般称得上藐视皇权,足以治她大不敬之罪。 然而御史还没参完,又呈上另一本折子,要参永宁侯多年借由吏部尚书的职位之便收受贿赂、拉帮结派。永宁侯府的公子小姐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这御史私下已被靖王拉拢,证据早就准备充足,皇帝看了后脸色好比蒸熟的螃蟹。 当即下令将永宁侯革职查办,家中亲眷皆关押入狱,待查明后一举定罪。 永宁侯跪下来求饶,直呼冤枉,可皇帝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没有立刻将人处死,还是因为他不想在史书上留下独断专权、横行霸道的名声。 瑞王眼睁睁看着永宁侯被拖了下去,而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这些年,永宁侯帮他把自己人安排在了朝中要职,他被革职,户部尚书这个位置,怕是再也不会为他所用了。 他多年布局,将会被一步步瓦解。 他看向自己的几个兄弟,多是幸灾乐祸和冷漠。 会是谁干的? 他最先想到的是端王,毕竟宋云谏是他女儿的养子,是一切的起源。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答案,夏为仪将宋云谏视为亲生,端王又把这唯一的嫡女当眼珠子疼爱,就算不喜欢宋云谏也不会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来挑拨将军府和侯府的关系。 他正想着,又一御史站出来。 “臣有本要奏。” 皇帝已经气得想提早下朝,但本着要当一个好皇帝的心态决定耐心听完。 “爱卿但讲无妨。” 江御史鞠躬,又面向镇国公鞠了一躬。 瑞王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臣斗胆,要参镇国将军纵容其长子,羽林中郎将周易远三年前于岭南之战中杀良冒功之罪!” 江御史声音掷地有声,如一记重拳敲打在每个人身上。 皇帝震怒,拍案而起:“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江御史直直跪下,从袖中掏出厚厚的卷宗,双手捧着平举过头顶: “臣,不敢妄言,周易远杀良一千三百余口,且皆为壮年男子,其家中妻儿老小,被坑杀活埋,其滔天罪行罄竹难书,此乃遇害者名录,人证物证就在宫外等候,陛下随时可以传唤。” 瑞王目眦欲裂,他和靖王交锋数月,无比确认已经抹去所有证据,不会再有人借此事威胁他。 没想到,竟是被对方骗了,靖王暗渡陈仓,将人带到了京城。 从永宁侯府,到镇国将军府,全是靖王做的局。 瑞王想通其中关系,怒视靖王,几乎要上前理论,镇国将军却突然上前跪下。 “老臣一家上下,为大虞征战多年,杀敌无数,家中男儿更是牺牲了六个,未曾想竟会被人污蔑杀害良民,实在让人心寒。” 他是跪着,然而却挺直着脊背,不卑不亢,面上丝毫不见慌张。 皇帝没有让他起来,而是翻了翻御史呈上的卷宗,沉默良久,却一直没有传唤证人意思。 靖王见此心头一沉。 镇国府军功甚伟,且南边未定,只有周家对那边的地势熟悉,皇帝大概率想压下此事。 果然,下一刻皇帝将卷宗扔到了御史头上。 “一派胡言,镇国府上下为大虞出生入死,你们一群言官享受了他们带来的好处,如今动动嘴皮子,拿着模棱两可的证据就想让朕给镇国府定罪,是不是好日子过得太久?” 御史重重磕头:“是不是污蔑,陛下大可传唤后再行定夺,只是百姓无辜,军人的刀万不能砍向平民,否则和那蛮夷有何区别?陛下今日可以顾念着军功包庇镇国府,他日,周家人的屠刀就能杀入京城,直取皇宫!” 皇帝龙颜大怒,抓起面前的香炉重重砸向御史,香炉砸破御史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涌。 “放肆,你当真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 御史却仍不畏惧,继续慷慨直言。 “若臣死可以让陛下彻查此案,臣,死而无憾。” 皇帝怒不可遏,他心中已有判断,只是想顾全大局,先平叛战事,等局势安定再秋后算账。 为何这群言官非要揪着这点事死咬不放? 他锐利的目光扫向下面的百官,最后落在自己的几位皇子身上。 作为过来人,他如何不知这是几个儿子在内斗,同时心中更加失望。 气他们不顾及兄弟情一味内斗,更气他们内斗却不顾全大局,丝毫不考虑对外安危。 “既如此,那便查,朕亲自审问,若有半句虚言,你和那群所谓的人证便做好掉脑袋的准备。” “陛下息怒!” 皇帝震怒,朝堂上的官员纷纷跪下。 谢云玠看了眼御史和镇国将军,心想皇帝这是打算公然包庇的意思。 或许听起来很残忍,但皇帝思考的角度也不是全然有错。 天下大定之前,必然是血腥的。 靖王就料到有这一遭,忙向几个自己人使眼色。 那几个官员立刻站出来,要求皇帝彻查,皇帝坚持不肯松口,江御史突然站了起来,指着皇帝怒斥: “只愿成就自己的宏图大业,却置百姓安危于不顾,陛下与昏君有何异?” “放肆!”皇帝站起身,“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来人,拖下去,杖责一百,没断气不许停下!” 除非是通敌叛国的大罪,一般情况大虞不会直接处死官员,多是贬官、罢官或者流放。 特别是对言官,也就一张嘴皮子厉害,大虞朝建立以来,处死的屈指可数。 江御史见人要来抓他,挥了挥衣袖,站起身姿态清高。 “臣,不怕死,只怕陛下被野心蒙蔽。” 说完,看了靖王的方向一眼,嘴里高喊: “如此昏君,大虞不幸!” 说完,径直冲向殿内大柱,一声闷响后,血雾飞溅,江御史倒地而亡。 第158章 皇帝病倒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最近的几个官员吓得齐齐后退,小太监上前在江御史鼻尖一探,颤抖道: “陛下,江御史已经……” 皇帝也吓了一跳,这还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有御史在他面前撞死。 他心中愤怒大于悲悯。 周易远杀良冒功的事,他早就知道,甚至还帮着抹除了一些痕迹,就是要周家安心平息南边的战事。 而最后的那些证据,是他故意留着秋后算账的,没想到提前被人翻了出来。 他看向靖王,对方微垂着脑袋,看起来好似并不知情。 随着年龄增长,他也考虑过立太子,只是掌握了权力的滋味,哪怕是亲儿子也不想退让。 他这几个孩子,瑞王有强大的母族支持,但性子暴戾,若没有足够的约束,恐成一代暴君。 端王没有母族支持,能力算不上差,但太过守规矩且不够狠辣,只适合守功,但大虞要的是能开疆拓土,受万国朝拜的君王。 至于其他皇子,更不能看了,这样看来,靖王的确是最好的储君人选。 皇帝咳嗽几声,眼底阴沉。 恐怕,这个儿子就是这样想的,才会对瑞王出手毫不留情,甚至不给他这个父亲留余地。 思考间,江御史的尸体已经被抬了下去,大殿里的血迹也被宫人快速打理干净,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血腥气。 “请陛下彻查镇国府。” 或许是言官团结,见江御史撞柱而亡,一些持中立态度的官员也跪下请求彻查。 别看言官威胁比武将小,却最能在行动上胁迫皇帝。 皇帝内心极不愿现在处置镇国府,但又被逼得没有办法,两种情绪交织,他一激动,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大殿内顿时兵荒马乱,早朝不得不就此结束。 太医一番问诊后,确认皇帝是怒火攻心,加上年纪大了,才反应如此剧烈。 众人松了口气,这才陆续离开皇宫。 一出宫,瑞王便拦下靖王。 “四皇兄,这出戏真是精彩,只是父皇似乎不想按照你预想的那般去做,有些可惜了。” 他语气微微自得,看靖王的目光像是看手下败将。 靖王没有任何失败的颓废感,神态自若。 “是吗?那还真是恭喜镇国府,又逃过一劫。” 他步履未停,从瑞王身旁擦肩而过。 …… 皇帝这一病便连着好几日都没上朝,对外宣称无法下床,如有急事可交给裴恒之处理。 大家都知道,这是皇帝的缓兵之计,遇事不决,先装个病。 差不多过去了十日,皇帝依旧不上朝,众人开始纷纷猜测,皇帝是不打算追究周家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周易远杀良冒功的事闹得满城皆知。 原来是当年的幸存者捧着血书,从长安街一路跪到宫门口,要皇帝为死去的亡魂申冤。 百姓震惊不已,他们尊敬的镇国府,竟是踩着大虞人的血肉封侯拜相。 一时,群情激愤,百姓纷纷跑到镇国府外叫骂,扔石头和烂菜叶,若非镇国府有府兵拦着,他们早已进去将镇国大将军和周易远拖出来活活打死了。 皇帝得知这个消息后,本来身体已经好了大半,竟是又气得病下了。 端王派萧衍来告知夏为仪,说皇帝昏迷了三日,今日才醒来。 “父王想怎么做?” 萧衍为夏为仪梳着头发,道: “如今被百姓知晓,陛下不想惩罚镇国府也必须惩罚了,只是上位者当久了,自然不喜欢被人胁迫的感觉,恐怕会对靖王一派的人出手,以此敲打对方,也能平衡皇子之间的势力。” 夏为仪结合原主记忆和少数几次和皇帝的接触便知道他是极为享受权利的人,靖王到底是埋下了忌惮的种子。 “父王那可有靖王把柄?” 萧衍摇头:“靖王做事滴水不漏,倒是有一些小把柄,不过都无关紧要。且王爷眼下不适合下手,不然会和靖王一般,惹陛下忌惮。眼下,我们只管煽风点火便是。” 夏为仪看着镜中的人影沉思,脑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立即朝男人勾了勾手。 萧衍弯下腰,夏为仪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瞳孔微微震颤,片刻后又恢复平静。 “若此事捅破,靖王必被严惩。” 夏为仪却有些为难:“可我没有证据,也没法安排皇帝去捉奸。” 萧衍思考片刻,道:“公主不是已经收服了裴大人吗?有没有证据,对他来说都一样。” 这倒是个好主意,变态的秘密就该交给变态来捅破。 倒是她故意冷落裴恒之了,连这么个王炸都能忽略。 “我倒是差点忘了,还好有你提醒,我晚些就去找他。” 萧衍突然抱紧了她,语气酸溜溜:“公主一定要这么着急吗?” 夏为仪勾唇,在他怀里转过身。 男人衣襟敞开,胸肌若隐若现,她在上面吻了吻。 “当然着急,晚了机会就跑了。” 萧衍呼吸重了些:“公主会趁机宠幸他吗?” 她笑出声,十分满意他的用词。 “看你表现。” 萧衍目光幽深,似饿狼看到猎物,将人按到镜前,动作一反常态地强势狂野。 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她没力气再和裴恒之温存。 …… 修竹院。 “荡夫,你给我搬回去!” 赵青青在厢房门口大骂。 宋云谏自回府后根本没有踏进新房一步,每日都在书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赵青青想要他搬回去,可男人门也不开。 她疯狂砸东西,身边的丫鬟怕她伤着孩子,只能苦苦哀求宋云谏出来。 宋云谏已经颓废了半个月,如今总算想通了些,赵青青的胡搅蛮缠让他厌恶不已。 她和楚芷若没有区别,却成了他的妻子,取代了月儿的位置。 听着她在门外的叫嚣,宋云谏起身从里拉开门,略显邋遢的消瘦身影出现在赵青青面前。 “终于肯出来了,呵!” 赵青青冷嗤,实则看到男人的那刹那,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宋云谏看着她,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要月儿明日就进府。” 这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赵青青是他名义上的正妻,月儿进府必须得她同意。 赵青青表情龟裂,却很快恢复正常,一副端庄大度的模样。 “好啊,我这就去安排,和母亲说清楚,保证月儿妹妹风风光光进府。” 宋云谏知道她不会按说的去做,也不在乎,只是转身又进了书房,在屋里一番寻找,最终找到二百两银子。 月儿没有娘家置办嫁妆,只能他来置办了。 拿到银钱,他简单换了身衣服,出门去采买些东西,顺便去告诉唐清月这个消息。 离开国公府后,他独自走在路上,思考要买哪些东西,最后发现想要的这点钱根本买不齐。 正想着要不要降低要求,身后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 他转身,见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站在他身后。 对方朝他拱手,态度毕恭毕敬: “宋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 第159章 金矿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云谏哥哥!” 唐清月担忧了好几日,却苦于没有机会进国公府,没想到宋云谏竟来了。 宋云谏任由他扶着坐下,少女亲自给他倒了茶,嘴里还不忘关心。 “云谏哥哥,你好些了吗?” “赵青青有没有为难你?” “宁远侯府想来是要倒台了,你放心,楚芷若一定会被重重惩罚,德妃娘娘求情也没用。” “等宁远侯被抄家,楚芷若肯定会沦为官妓,你的仇自会有人报。” …… 她将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好似这样就能消气。 本以为宋云谏听了会高兴,没想到一抬头才发现他一直在发呆。 “云谏哥哥……” 唐清月伸手在他脸上晃了一下,见他没反应,又叫了两声。 这回男人终于回神,深沉的目光落到她脸上。 “你怎么了?” 唐清月有些担忧,以为他还没走出阴影。 宋云谏不语,只是看着她的脸神飞天外。 没想到,找他的人是靖王,还说自己是他的亲儿子,并且拿出了一块玉佩,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块玉佩,自他有记忆起便戴在身上,养他的老乞丐说捡到他时就在身上了。 玉佩的材质并不珍贵,甚至有些廉价,只是雕刻十分精致,拿去当铺也当不了几文钱,因此才保留到了现在。 他当时是激动的,以为自己出身卑贱,没想到,竟是王爷之子。 可他随即便冷静下来。 既然他是靖王的儿子,为何这么多年,不认回他,又为何眼睁睁看着他受辱? 他问出这个问题,靖王却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会在以后好好补偿他。 对方还说,会在他入朝后为他铲平道路,一路平步青云,而他则要靠近端王,提供端王一派的消息给他。 他当时犹豫了,他没想过帮端王办事,但也没想过背叛夏为仪。 可靖王却对他说,他的母亲,是被端王所害。 对方也没有给什么证据,他无法求证,但心中已然开始摇摆。 反正月儿说过,最后登基的是靖王,他当不当这个间谍都一样。 而且,自己还能替端王一家求情,保住他们的性命,自己是在救他们。 这样想着,宋云谏已然做出了决定。 唐清月发现他的目光渐渐开始聚焦,果然,下一刻他有了反应。 “月儿,你确定你梦里的场景,都是会真实发生的?” 唐清月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这个,只是点头。 “千真万确,或许会有些变化,但一定会发生。” 男人深吸一口气,沉思片刻,最后盯着她的眼睛严肃道: “月儿,我决定为靖王办事。” 唐清月并不意外,脸上荡开笑容。 “嗯,月儿支持你。” 宋云谏抓着她的胳膊,问道:“那你想想,眼下可有什么机遇,是能让靖王捷足先登的?” 少女忙垂头思考,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脑中灵光一闪。 “我想起来了,鹿州有一金矿,虽然不大,但足足能抵大虞二十年的税收,朝廷是三年后才发现的,若靖王取得先机,不需要和人斗,招兵买马,自会取得优势。” 宋云谏没想到她一开口便是如此震惊的消息。 他立刻起身,拉开门往门外看一眼,又走出去绕着屋子走了几圈,确定没有人才回来。 “月儿,可有详细的方位?” 唐清月摇头,上辈子她听说的时候金矿已经挖完了,不然她也不会知晓。 “不太清楚,不过鹿州并不大,靖王手下能人众多,要找到只是费些功夫的问题。” 宋云谏赞同她的想法,不过却不打算立刻将此消息告知靖王。 今天对方说那些话,并不能全信。 而且他还有最疑惑的一点。 靖王今日丝毫没有提要认回他这件事,甚至还说,等事成后会让他当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他真是靖王的儿子,等对方登基,他就不该是皇子了吗? 唐清月看他又陷入沉思,从身后抱住他。 “云谏哥哥,这几日你还好吗?” 男人收回思绪,朝她勉强笑笑: “放心,我没事。对了,明日,我会让人将你抬入府,虽没有婚礼,但嫁妆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可能不比你从前,但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将来,我一定给你凤冠霞帔,重新娶你一次。” 唐清月心里甜蜜不已,幻想着自己成为首辅夫人的那天。 “月儿信你。” 话落,二人滚在一起。 …… 另一边,赵青青午睡后便来栖云院,打算和夏为仪说要抬唐清月入府的事。 “公主出去了,晚些才会回来,若是不要紧的事,可以告知老奴,老奴会转告给公主。” 李嬷嬷客套说道。 赵青青想着抬个妾也不重要,加上孕期反应厉害也不想多跑一趟,便将事情告知了李嬷嬷,自己便回修竹院了。 李嬷嬷叹息一声,等唐清月进了府,怕是修竹院整日都不会安宁。 好在,公主现在常去公主府,眼不见心不烦。 而夏为仪此刻才将男人松开。 裴恒之揉揉手腕上的红痕,冷白的脸上露出小猫喝足了奶的餍足感。 “公主弄得臣好疼啊。” 夏为仪没理他,穿好衣服坐在镜前梳理头发。 裴恒之披上衣服过来帮她打理,竟是三两下就替她理好了发髻。 “你手真巧。” 她真心夸赞,男人从身后贴过来,下巴放在她肩上。 “只是挽发手巧吗?” 夏为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将话题拉到正题上。 “淑妃和靖王有私情,你有没有办法捅到皇上面前去?” 裴恒之喊着她耳垂,含糊不清回应。 “办好了,公主有什么奖励?” 他语气隐隐激动,许是又想了什么变态的招式。 夏为仪想了想,她也不能当周扒皮,只让干活不给甜头。 “办好了,本公主再给你打一条金链子,另外……” 她转身摸上他胸膛:“接下来一个月,本公主只找你。” 裴恒之激动不已,按住她肩膀:“公主可不许食言。” “放心,本公主一言九鼎。” 男人得到满意的承诺,心情愉悦起来,脸色似乎也没那么苍白了。 夏为仪突然想起,他刚刚听闻靖王和淑妃的事,丝毫不惊讶,便问道: “你如何知道淑妃的私情?” 裴恒之眼神暗了暗,桃花眼注视她片刻,嗓音低沉道: “公主确定要现在听吗?” 夏为仪点头:“洗耳恭听。” 第160章 角色觉醒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或许是要说的太多,裴恒之将人抱回了床上,打算和她促膝长谈。 “我能从身后抱着公主吗?” 躺下后,他提了个要求。 夏为仪心生警惕,他不会想从后面勒死她吧? 裴恒之似读懂她的想法,气息变得温顺,夏为仪在他眼里居然看到了脆弱,像是傲娇的人,不愿被人看到狼狈的一面。 鬼使神差,她点头答应了。 裴恒之便抱着她斜靠在床头,她看不见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你是重生的吗?” 他久久不说话,夏为仪被抱得有些热,便先问出了口。 裴恒之否认:“不是。” “那是做了些预知未来的梦?” 他都不懂“变态”是什么意思,夏为仪首先排除了穿越这个选项。 这次男人没急着否认,她没看到对方疑惑的神情。 “或许算吧。” “或许?” 夏为仪微微抬头,看到他苍白的下巴。 “上次刺杀,是你做梦梦到的吗?” 他略显迟疑:“算是吧。” 他茫然的表情,好似自己也不清楚。 夏为仪坐起身,摸摸他的脸,微凉,因为皮肤细腻摸着很舒服,像才从冰箱拿出的果冻。 “我猜不到,你慢慢说。” 裴恒之握着她的手,幽深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她的脸。 “公主,是真实的,对吗?” 夏为仪瞳孔地震,嘴唇颤动,欲言又止。 “你……” 男人眼里第一次有了湿润。 “公主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实,而我,和这个世界一样,都是假的。” 夏为仪意识到什么,本能摇头:“不是的。” 一开始,她当这是沉浸式剧本杀,但她在这里,喜怒哀乐和五感都那么真实,久而久之,已经无法把这里的人当纸片人了。 “你知道……”她颤抖着问,却被打断。 “臣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 简短的一句话,让夏为仪不禁难受起来。 让一个人意识到自己只是一本书里的角色,受人操控,是件残忍的事。 “什么时候知道的?” 裴恒之放在她腰上的手始终不曾松开。 “自有记忆起,我便知道,这是一本书,我只是一笔带过的配角。我知晓所有人的结局,也知道自己会死在三十五岁那年。” 听到他会死,夏为仪突然有些不舍。 裴变态做事极端,偶尔会惹她生气,但对她并不差,甚至很好。 他马上就三十一了,不剩几年了。 “因为什么死的,是靖王?” 男人摇头,见她面露担忧竟露出一丝带有温度的微笑。 “公主是怕臣死了吗?” “废话,你死了我去哪儿找一个像你这样权势滔天还好看的男人?” 她说得难听,裴恒之却一点也不觉得冒犯,反而觉得十分动听。 “快说,不是靖王害你,你又是如何死的?” 男人看她要生气了,不再绕弯子。 “我看到,在书里,最后那几年,我时常发热头痛,还恐水怕风,没多久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还常有幻觉出现,最后身体逐渐麻痹,直到死去。” 夏为仪立刻想起他小时候的经历,和猎狗同住。 他说的这些,分明是狂犬病症状。 连现代都只能靠疫苗预防的病,这古代更不会有办法治疗了。 “这叫狂犬病,被畜牲咬了便可能感染,被咬后短则七日就会发病,多则几十年。” 裴恒之的潜伏期长达二十几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这病没法治,那他这辈子…… “你有没有被狗咬?” 既然他觉醒了,就不该以同样的方式死去,那多残忍啊。 裴恒之见她急了,却肆无忌惮笑出声。 “公主是在关心我吗?” “说什么废话,快说有没有被咬?” 夏为仪给了他一下,让他少说废话。 裴恒之只得收敛笑容,语气轻松道: “放心,虽然被我那继母和狗一起关了几年,但我没被咬。” 她立刻松了口气,但随即生出好奇。 “你如何做到的?” 哪怕是再温驯的狗,饿几日恐怕也会毫不犹豫撕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 回忆起过往,裴恒之的目光冷硬了些。 “知道这是一本书后,我便努力回想我在书里的经历,在书中,我不想被人发现怕狗的秘密,所以四处打听,找到了戚家,逼问他们将操控动物的本领教给我。” “于是,觉醒后,我也记得戚家的本事,趁着父亲还能经常回家、继母还未露出真面目那几年不断在其他动物身上尝试,终于勉强掌握了这一本领。” “被关入狗笼后,每日所有精力都用来应付那些狗,所幸,我避免了书中被咬的命运。” 他语气侃侃而谈,好似这不是什么黑暗的经历。 “既然如此,为何你不直接对你继母下手,也免得在狗笼里遭几年罪。” 裴恒之原本轻松的表情沉下来,再次注视她的脸。 “可能,因为臣是假的,必须要按剧情经受几年的折磨,我当时还小,操控能力有限,根本无法撼动那女人在府中的地位。” “直到书里的剧情出现,我父亲打算常年居家,我才感觉到锁在我身上的枷锁松动了一些。那一日,我操控那些疯狗,咬死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 夏为仪终于明白,原来,裴恒之是角色觉醒,偏偏觉醒后还受剧情的掣肘,无法随意更改剧情,可能早已历经一次次失败,所以性子才如此古怪。 “那我呢,你是如何知道?” 裴恒之突然笑了:“和死人说话,死人是听不见的,活人才能听见。” 她立刻反应过来,是祭拜那一次。 他竟那么早就跟踪她了。 “你到底偷听了我多久?” 见她一丝慌乱也无,裴恒之有些意外。 “公主不怕被人知道?” 夏为仪不以为然: “我们两个,你是疯子,我也是个死了丈夫才大病初愈的疯寡妇,我俩就算互相揭短,别人也只会觉得我们犯病了,说不定,还要筹钱给我俩看病呢。” 裴恒之失笑,佩服地拱手。 “公主豁达。” 夏为仪回敬他一个拱手礼。 “彼此彼此。” 互相吹捧完,两人又问了几个问题。 “这便是你帮我的原因吗?” 男人没有否认:“算是吧,因为我发现,公主是有能力改变剧情的人,西南地动死伤大幅减小,京城的粮价也控住了,换作是我,无法做到。 接近公主,一开始是为自己反抗命运,但现在,我似乎完全是心甘情愿,在所不辞。” 变态突如其来的温柔告白让她有些不适应,不过为了那点死装的面子还是表现得落落大方。 “嗯,很有眼光。” 裴恒之浅笑,没有血色的脸再次多了些红润。 “那公主会嫌弃臣,是假的吗?” 夏为仪心不由紧了一下,不经思考,第一次真心实意安慰人: “不会,也不要再说你是假的,我是真的,我心里有你,所以,你也是真的。” 她的话,似初春的暖阳,照耀在雪上的积雪上,裴恒之心里的积雪逐渐融化。 桃花眼里露出温暖的情意,他道:“嗯,我也是真的。” …… 第161章 赵青青暴揍白眼狼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二日黄昏,一顶花轿从偏门抬进国公府,最后进到修竹院。 没有敲锣打鼓,没有凤冠霞帔,无人在意的时候,唐清月就成了宋云谏的妾。 “唐姨娘,去给夫人敬茶吧。” 赵青青身边的丫鬟还没等人坐下便来传话了,高高扬起的头颅让人只能看清她的鼻孔。 唐清月万分屈辱,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跟着丫鬟去了赵青青那。 到了后,赵青青一脸颐指气使:“既然来了,就赶快敬茶吧,我可没那么多功夫跟你耗。” 她身旁的丫鬟立刻倒了茶,那白滚滚的烟雾一看便知这是新烧开的水。 “唐姨娘,请吧。” 丫鬟端着托盘到她面前,唐清月咬牙端过茶杯,灼烧的疼痛让她捏不住杯子,滚烫的茶水瞬间倒了她一手。 “啊!” 她被烫得尖叫,赵青青眼里闪过恶毒的光,假模假式关心: “想来妹妹是被唐家赶出来了思虑过重,竟是杯子都端不住,无妨,来人,给她重新倒一杯,这一次,妹妹可得端稳了。” 丫鬟立刻重新倒了一杯,态度强势地送到少女面前。 “唐姨娘,请吧。” 唐清月本不想惹是非,打算敬了茶就离开,但对方明显是刁难,她一个重生的天选之女凭什么忍。 于是,她一挥手,径直将茶水打翻,烫得那丫鬟惨叫连连。 “赵青青,你敢这么侮辱我,不怕云谏哥哥休了你吗?” “休我?”赵青青冷哼,拿起装满热水的茶壶径直朝对方泼了过去,烫得唐清月捂着脸尖叫。 “那个荡夫算什么东西,也配休我?” 说完,她又提起一壶茶,兜头朝唐清月浇下,一股皮肉烫熟的味道立刻散发出来。 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会觉得是肉香,只有现场的丫鬟一个个捂嘴干呕。 见屋里还有好几个放在火炉上的茶壶,唐清月顾不得疼痛起身要逃,却被丫鬟抓住强硬按住下跪。 赵青青走过来反手给了她几巴掌,唐清月嘴都肿了,却仍不愿求饶 “我要见公主,公主才是国公府主母。” “呵!”对方冷哼一声,又给了她一巴掌,“婆母入宫看望陛下了,你一个妾有什么资格打扰她?” 说完,就又要起提茶壶泼水。 刚刚那些茶水好歹放了一会儿,现在剩下这些,全是新烧开的,赵青青就是要活活烫死她。 赵青青等这一天太久了,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就要泼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宋云谏赶来,见此目眦欲裂,一脚踹在了赵青青手上。 热水顿时溅了她一身。 宋云谏心疼地抱起唐清月,见她头皮都被烫掉几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泼妇,我要休了你!” 他指着赵青青,恶狠狠道。 赵青青此刻已被丫鬟扶起,见二人亲密抱在一起,心里的怒火到了顶点。 “荡夫,你也配提休妻?你个被女人睡烂了的男人,不浸猪笼,已经是本小姐大度了。” 她扯下缠在腰间的鞭子,对着空气甩了甩。 “好啊,既然你要护着她,本小姐就一起打!来人,把门关了,今天本小姐不打够,谁也不许放他们出去!” 丫鬟嬷嬷们迟疑了,这到底是国公府,上面还有公主呢。 “愣着干什么?放心,公主责罚下来本小姐一人担着,谁敢护着他们两个贱人,本小姐一起打!” 丫鬟们顿时麻利地关上门,连一向敢劝赵青青的刘嬷嬷也选择沉默。 宋云谏见事态不对,起身要和赵青青硬刚。 他知道对方有些功夫,但自己好歹是个男子,天然有力量优势,君子六艺也无一不精通,自认应付一个女子不成问题。 “泼妇,不要真以为我不打女人!” 他走向赵青青,拳头握得咔咔响。 然而对方只是露出极为轻蔑的一笑,足有一人多长的鞭子便狠戾地抽向他。 “不自量力!” 黑色的鞭子灵活地抽到宋云谏身上,这几日天气还比较寒冷,虽穿得厚,但被打的地方还是一阵剧痛,再低头一看,那处最外面的两层衣服已经破开了。 “云谏哥哥!” 唐清月忙扑过来,宋云谏怕她伤到,只得紧紧抱住她,殊不知这样更激怒了赵青青。 “军中男子本小姐尚能与之过几招,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想和本小姐作对,异想天开。” 说完,鞭子密集地挥向二人,饶是唐清月被男人护着,也免不了挨了许多打。 等二人被打得昏迷,赵青青才神清气爽地扔了鞭子。 “可惜本小姐那蟒鞭被抢了去,不然也不会打这么久你们才晕。” 她微喘着做回去,喝了一大口水,内心的淤堵终于通畅了。 “小姐,这人……” 赵青青看蝼蚁一般扫了两人一眼,摆摆手: “抬回去叫大夫吧,等养好了,再敢和本小姐作对,我就再打一次。” …… 皇宫。 夏为仪对家里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此刻正和东乡公主一起为皇帝喂药。 有一群御医照看,皇帝没有大碍,只是年纪大了一病精神就不大好。 看到夏为仪,皇帝心里十分欣慰。 “还是女儿和孙女贴心,那群兔崽子,就会气我。” 东乡公主给他擦了嘴:“父皇别想了,等你恢复好了,再收拾女儿那几个哥哥弟弟也不迟。” 夏为仪跟着附和:“是啊皇爷爷,现在养好身体最要紧。” 心里却是冷嗤,为何觉得孙女和女儿贴心,还不是因为和他没有利益冲突,不会抢他的皇位。 虽这么想,表面功夫她却做得很好,和东乡公主一唱一和,把皇帝哄得脸色都红润不少。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才出了皇帝寝殿,离开时正好碰到求见的淑妃。 上次刺杀后,淑妃一直被冷淡到了现在,如今皇帝病重,又到她表态的时候了。 可能是被亲儿子气到了,皇帝此刻贪恋别人对他的关心,太监一通报他便答应了。 淑妃得知皇帝愿意见她,喜笑颜开进了大殿,走之前还略带挑衅地看了眼夏为仪。 “脑袋被驴踢了,和后宫妃子争宠就罢了,敌视你做什么?” 东乡公主十分护短,当着宫人的面就敢说淑妃的不是。 夏为仪拉了拉她的手以示安抚。 “姑姑别气,咱们快出宫去吧!” 东乡公主觉得她脾气太好,但也拿淑妃没办法,只得憋着一肚子气离开。 二人走出后没多远,突闻一阵嘈杂,细看才发现一群宫人正追着一个女人跑。 “公主,公主,那是陛下的寝殿,不可打扰陛下啊!” “公主,你跑慢点……” 女人径直朝二人的方向跑来,夏为仪看到人时已经离她很近,她躲闪不及,一下被扑倒在地…… 第162章 寿宁公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摔得屁股疼。 东乡公主弯腰将两人扶起来,赶上来的宫人们也忙将那女人拉开。 “参见东乡公主、平阳公主,奴婢们未看好公主,冲撞了二位,还请公主恕罪。” 夏为仪除了屁股有些疼倒无大碍,听她们说对方应该也算是她的姑姑,便不打算多计较。 “无妨,本公主无事。” 说完,她看向站在东乡公主身旁的人女子。 她看起来约莫四十岁,白皙的面庞略有细纹,五官如画般精致,身材高挑玲珑,由此可以推断她年轻时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因为奔跑,她一身华服和发髻略有凌乱,细看之下表情却不似常人,惶恐而天真,眼神闪躲,对陌生人十分害怕,一看便知精神有问题。 她好像十分亲近东乡公主,一直往她身上靠。 “寿宁妹妹,别怕,这是皇宫,皇姐就在这,没人会伤害你。” 东乡公主柔声安慰她,女人的情绪渐渐平复,宫女也能靠近她了,只是她一直忌惮地看着夏为仪。 她的眼神里没有恶意,更多的像是小动物看到陌生人的警惕。 “这是皇姐的侄女,叫夏为仪,你叫她平阳就行,她也该唤你一声姑母。” 东乡公主主动向她介绍,夏为仪向她行礼。 “见过寿宁姑母。” 寿宁公主见有人和她说话,朝东乡公主身上靠了靠。 夏为仪见她害怕,默默退后两步,免得她应激。 “平阳去宫外等着姑母。” 她朝东乡公主说道,后者欣慰她的懂事,点了点头,便去安慰寿宁公主。 夏为仪目光在对方脸上一扫而过,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可能是好看的人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加上都是皇室中人,一时觉得她像很多人。 像皇帝、像端王、像东乡公主,还和自己有点像。 夏为仪想着想着便到了宫门,恰巧遇到靖王的马车,对方刚下车,正朝宫门走来。 “见过王叔。” 对方经过身边时,夏为仪打了个招呼,靖王只是“嗯”了声,便匆匆进了宫。 阵营不对付,客套都是在浪费时间。 等他走了,夏为仪便继续等,没想到这便等了快一个时辰。 正当她没了耐心要准备回去看看情况,东乡公主却出来了,表情有些疲惫。 “姑姑怎如此疲惫,是寿宁姑姑那出了什么事吗?” 东乡公主脚步虚浮,一上马车便失去仪态地瘫坐在车内。 “本来我已将寿宁安抚好,准备把她送回她的寝殿,没想到靖王突然出现了,她竟吓得又叫又跑,状态十分癫狂,还给我抓伤了。” 她说着露出手上的抓痕,心累又无语。 “寿宁被这一吓,我多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将她安抚好,等她睡下了我才敢出来,这才耽误了。” 夏为仪表示理解,想着回去的路还很长,便打听起寿宁公主的事。 她的记忆中只知道有寿宁公主这个人,但对方发生了什么事,却一无所知。 “寿宁姑姑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她刚问完,便发现东乡公主表情变得悲悯。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又因为被视作耻辱,消息都被掩盖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东乡公主声音低了些: “二十几年前,西边的龟兹、乌孙等十几个小国联合起来进攻大虞的西防线,当时恰逢三年干旱,我们的军队补给不足,生生让他们踏进了关内。 这群西域人想要的无非是关内的物资,于是父皇选择了求和,赔了十座城池和无数金银财宝、茶叶粮食、绫罗绸缎。 只是他们并不满足,提出要大虞送一位公主和亲,且必须是父皇的亲生女儿,不能随意挑选宫女或是宗室女替代。” 夏为仪差不多懂了:“所以寿宁姑姑去和亲了?” 东乡公主叹息:“是的,寿宁的母亲是一位瘦马,因为出身卑贱,生下她后便被赐死,寿宁也长期生活在冷宫之中,那时候连封号也没有,因为和亲,才被封为寿宁公主。” “要娶她的是乌孙国的王储,大她十岁,但听说生得俊美,又从小学习汉人的文化,不似其他西域人那般野蛮,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夏为仪并不认同,和亲本就屈辱,哪怕对方再好,在异国他乡也得不到尊重。 身边没有人倾诉,受了委屈再绝望还要顾及家国大义不能自杀,想一想便觉得压抑。 “后来呢,她怎么回来了?” 东乡公主继续道: “到了第二年,大虞国库充盈,父皇便命怀远将军领兵攻打西域各国,一雪前耻。 赵将军也不负所望,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便打下了五个小国,其中便包括乌孙。 寿宁到底是为了大虞才被送去和亲,父皇的意思也是要带她回来,从而彰显自己的仁德。” 说到这,东乡公主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只是,赵将军攻入乌孙王宫时,却并没有找到寿宁,翻遍了整个乌孙,都没有她的身影。” “本以为,寿宁是被乌孙国的人杀了,但两年后,寿宁却突然出现在了宫门外。 彼时她已经有些失常,只能偶尔维持清醒。 她似乎受了很多罪,身上都是……那些痕迹,更糟糕的是,太医诊断出她有孕。 她身体太弱,若是强行打掉孩子,恐有生命危险,于是便让她养好身体,最后生下了个男婴。 只是那孩子父亲不详,还恐有外族血脉,父皇觉得其不祥,更是耻辱,便让人捂死了扔去乱葬岗。 再后来,她状态一天比一天差,最终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一刻也不能保持清醒。” 夏为仪听完后唏嘘不已,没想到对方的遭遇竟如此悲惨。 “你说,若是那个孩子没死,寿宁会好些吗?” 东乡公主突发奇想问道。 夏为仪摇头:“寿宁姑姑被找到时便已失常,说明那个孩子也是被强迫怀上的,若是留在她身边,只会时刻提醒她经历的那些屈辱,平阳倒是觉得,那罪孽死了最好。” 东乡公主因为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才如此感伤,但一听她这么说,竟很快明白了。 “你说得对,倒是姑姑狭隘了,那是罪孽。” …… 第163章 陆景明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回到国公府,夏为仪得知了修竹院的事,嘴巴差点没合上。 她该夸赵青青吗? “公主,大公子被打得下不了床,这赵小姐也太不像话了。” 李嬷嬷倒不是心疼宋云谏,而是夏为仪才是主母,怎么也轮不到赵青青出手教训。 夏为仪却想得不一样。 这哪儿不像话了,这可太像话了。 宋云谏越偏爱唐清月,便越是会激怒赵青青,赵青青武力值高,以后那对白眼狼少不了挨打。 就让他们三个慢慢内耗吧。 她正想着,便有丫鬟来禀报说宋云谏求见。 “让他进来吧。” 正好看看打成什么样子了。 没一会儿,丫鬟领着宋云谏进来,夏为仪差点没认出来。 这脸肿了一圈,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是她那名冠京城的养子? “见过母亲。” 饶是腿脚不便,宋云谏还是恭敬行礼。 夏为仪憋住笑,沉声问道:“你怎成了这般模样?” 闻言,男人径直跪下取,语气坚决: “恳请母亲,允许孩儿休妻。” 他说话掷地有声,事无巨细将今日赵青青殴打他和唐清月的情形交代了一遍。 “孩儿孱弱,不适合这般勇猛的女子,且她善妒,容不下清月,又因我被人绑架,言语中时常借此事对我进行侮辱,若继续和她过下去,恐会家宅不宁,甚至闹出人命,不若就此一别两宽。” 夏为仪嘴角疯狂抽搐。 原来是被打得受不了了。 当即苦口婆心劝道: “母亲知你与她不合,可你们才成亲,此时休妻恐怕不妥,更何况是清月那孩子冒犯她在先……” “分明是她故意刁难。” 他容不得别人说唐清月一句不好,忍不住出口顶撞。 夏为仪顿时黑了脸:“刁难?你在正妻有孕期间纳妾,如今还想休妻,到底是谁刁难谁?母亲为你请最好的夫子,又送你去国子监,本意不是为了让你考取功名,而是知书识礼,你如今这般太让我失望了!” 宋云谏错愕,夏为仪竟对他说出“失望”二字。 “母亲……” 夏为仪打断他:“行了,休妻之事不可再提。眼下春闱在即,你此时休妻,将来入了朝,文官的唾沫星子能把你淹死。 我知你挨了打委屈,那赵青青也属实过分,放心,母亲会为你惩治她的,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她摆摆手,一脸疲惫模样。 宋云谏还想说什么,但见她不愿再理,只得先回去。 同时心中不免悲凉。 他感动夏为仪担心他的仕途名声,可她明明可以到皇帝面前为自己哭诉一番,只要皇帝同意了,再为此责罚怀远将军教女无方,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自己刚娶妻就休妻。 到底不是亲生的…… 夏为仪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宋云谏此刻又在怨天尤人。 “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她低声讥讽,李嬷嬷却记着她刚才说的话。 “公主,要如何惩治赵小姐?” 夏为仪不过随口一说,不过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唉,她性子太暴戾,但眼下还有孕,也不能太过分,就让她抄三遍佛经,修身养性。 另外唐清月身为妾室顶撞正妻,属实大逆不道,让她去赵青青院里跪一宿,当做赔罪吧。” 李嬷嬷眼观鼻鼻观心,应了声便让人去修竹院传话。 赵青青得知自己要抄佛经时还想大发雷霆,但一听夏为仪还罚了唐清月给她下跪,当即便觉得这个婆母实在太公正了。 “来人,将书桌搬到回廊下,放好炉子和茶水点心,我要一边监督她一边抄写佛经。” 唐清月被押着来赔罪时,见对方准备齐全,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夏为仪这个恶婆婆,就是故意刁难她。 看着赵青青那得意的面庞,她咬碎了银牙,屈辱跪了下去,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快了,快了,马上就是春闱,等云谏哥哥成了状元,平步青云,第一件事就是休了赵青青,抄了将军府,看她怎么得意。 …… 夏为仪并不关心修竹院那三个怎么斗,因为宋云谏大婚那天被绑,带来的一些琐事耽误了她去见那位陆公子。 原本约定好的时间一推再推,如今总算有机会见面了。 见面的地方就在海底捞月,夏为仪给自己留了个单独的厢房,平日她不用的时候可以留给关系不错的人借用。 她到店里时,掌柜说陆公子已经到了,她点点头,摘了幕笠,带上丫鬟进了厢房。 原本坐在窗边的男人听到声音立刻起身,目光落在夏为仪的发髻上看了眼,便低头拱手行礼。 “陆某见过夫人。” 夏为仪看他第一眼的时候便被他的脸所吸引,以至于对方行礼她都没有反应。 眼前这个男人,男生女相,眉眼英气,皮肤好似白瓷,文质彬彬、翩翩有礼,好似女扮男装的女小生,让人只能生出亲近之意。 “见过夫人!” 见对方没有回应,陆景明又行了一礼,夏为仪终于回神,略带歉意道: “抱歉,没想到公子生得如此貌美,我不禁看呆了。” 陆景明错愕,从前那些看他的女子被发现后总是含羞带怯,反让人觉得冒犯。 而她还是第一个大大方方承认在看他的女子,丝毫不避讳地夸赞他,竟让他生出一丝愉悦感。 “夫人谬赞了。” “公子谦虚了,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陆景明答道:“在下陆景明,字怀光,请问夫人如何称呼?” 夏为仪暗暗记下,道:“我姓夏,公子称呼我夏夫人即可。” 夏乃国姓,陆景明便猜测她应是宗室之女。 两人客套几句,便依次入了坐。 既然是谈合作的,夏为仪让掌柜将店里的招牌都上了一份,掌柜还亲自给二人涮烤,顺便介绍每份菜品的口感特色,需要涮多久,如何搭配蘸料…… 陆景明在此前已经来过几次,有过一些了解,如今经过掌柜一番介绍,便知其中奥妙颇多,难怪外面那些店铺模仿不来。 用完饭过后,掌柜送上可以消食去味的茶水,又请了琴师在水边弹奏,做完这些才出门走远,方便二人谈话。 第164章 达成合作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陆景明的想法和现代加盟店差不多。 他所开的店铺,除了要给夏为仪一笔加盟费,每年还需给一笔管理费用,此外店里的主要食材和配料都需要从她这里购买。 考虑到古代运输时间长,夏为仪提供的主要还是配料,但仅仅是这样每年就有不菲的进账。 陆景明是商人,自然也要为自己争取。 “在下吃出店里的配料中似有几味外来香料,恐怕夫人能提供的也不多,也就无法开更多的店铺。 恰巧,在下和一些外商做生意,香料方面,我可以大量提供,只是夫人这里,可否便宜陆某几成?” 听到这,夏为仪几乎确定了对方就是那位陆姓商人。 “不知公子能提供的香料能有多少?” 陆景明说了个数,夏为仪粗略估计了一下,如果说原来能开十家,现在差不多能开到六十家。 “这只是现在我能拿到的数,若是店铺生意满足预期,在下可以和那边商量,加大供应。且我看夫人这家铺子,客流量并不饱和,恐怕也是受香料的限制。” 夏为仪赞许一笑:“公子火眼金睛,这样吧,只要公子能提供足够的香料,每年的协管费我给公子优惠两成,另外配料的进价,也给公子减一成,如何?” 陆景明再次砍价:“不如都减两成如何?这些香料,带给夫人的利益可不止让利于我的这点。” 这已经比夏为仪预期的高了许多,当即便应下: “也好,互惠互利,生意方可长久。那便如此说好了,现在便立下契约吧。” 陆景明拱手:“夫人爽快!” 掌柜立刻送来了纸笔,先是定下了一个初稿,而后两人再进行补充,等确定好了,再由人重新誊抄两遍。 确认无误后,二人分别签字按下手印,如此便算合作达成。 “选址名册在下回去后会尽快拟好,再交由夫人定夺。” 这是夏为仪强势坚持的一点,在哪里开店需要她评估,店铺的装修也要统一,陆景明可以给出稍许建议。 当然,“加盟店”的名字不会再叫海底捞月,而是全新的店铺名,从而避免她身份带来的影响。 双方交谈完后,差不多一天就过去了,天色开始变暗后,二人才互相道别。 …… 春闱前,关于永宁侯府和楚芷若的案子审理结束,经大理寺复审,案子终于结案。 永宁侯借职务之便长期收受贿赂,拉帮结派,又纵容亲友欺压百姓,罪行属实,依律法褫夺其永宁侯封号,免去家中男子一切职务,且子孙后代三代不能为官。 因德妃求情,又念及侯府祖上有功,只是没收了侯府资产,没有让永宁侯经受牢狱之灾,但今后只是一介白身了。 至于楚芷若,虽是再犯,但未祸及人命,最后只需关押三年,其余从犯也分别处以三年以下刑罚。 另外将侯府没收资产的三成交由国公府,作为给宋云谏的赔偿。 宋云谏得知这个结果后差点把书房里的夜明珠摔了。 他如今经常做噩梦,连唐清月碰他偶尔都能生出抵抗情绪,对方居然只需坐三年的牢。 三年,三年算什么惩罚? 或许是过于愤怒,他眼前又出现了幻象,皆是那日受辱的画面,让他觉得呼吸困难,头痛欲裂。 “云谏哥哥。” 正在他完全陷入黑暗之际,唐清月在门外呼喊他,这声音好似一道光,慢慢驱散周围的阴暗。 “月儿……” 唐清月听到他的声音小心推开门进去,见男人倒在地上,忙将人扶起。 “云谏哥哥,你怎么了?” 男人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冷汗淋漓靠在她肩上。 回应她的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他冷汗涔涔,浑身都在颤抖。 唐清月也听说了永宁侯府的事,猜测他应是因为案件结果愤怒,又想起了那晚的事。 看他如此难受,她不禁埋怨起来。 夏为仪不是得宠吗,为什么不能为云谏哥哥争取一下,多让对方受些惩罚? “没事的,云谏哥哥,月儿陪着你,我们受的委屈,别人不替我们报仇,以后我们亲手来报!” 宋云谏在她一句句安抚中渐渐平静下来。 他平复着呼吸,衣服湿得好似刚从水里打捞出的一样。 “我没事,只是觉得不甘而已。” 唐清月拍着他的背:“没事的,永宁侯府已经倒了,等楚芷若出来,便没人能护着她,到时候,我们再找她寻仇也不迟。” 宋云谏如今已经放弃了夏为仪会为他出头的妄想。 原本他还在犹豫靖王的提议,如今一结案,他才算明白了什么叫弱肉强食。 永宁侯虽被罢官,但家族势力盘根错杂,这些人多多少少受过他的照拂,他就算成了一白身,也会过得不错。 自己想赶尽杀绝,只有靖王登基,才有可能做到。 “月儿,明日我想去见靖王。” 唐清月顿时喜出望外。 “云谏哥哥想通就好,月儿会支持你的。” 她甜蜜地扑进对方怀里,一副撒娇姿态。 抱了一会儿,唐清月起身去吻他,手顺着他的胸膛下滑,暗示意味明显。 但男人刚刚回想起那些噩梦,被她一碰便应激,用力推开对方。 “云谏哥哥……” 唐清月委屈,宋云谏一脸歉意。 “抱歉,我……” “不要道歉。”她挡住对方的唇,“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前两日我们还好好的,只是今天你被刺激了。” 她的善解人意让男人愈发愧疚,为证明自己爱她便忍着不适吻下去。 二人温存许久,宋云谏到底还是没能支棱起来,唐清月懊恼却也不怪他,从身上拿出两个荷包,上面的图案一个是紫竹,一个是金镶玉竹,都是修竹院里有的,是男人最喜欢的两种竹子。 “这是月儿绣的荷包,我们一人一个。” 男人低头一看上面是竹子,心道她的用心,径直拿了绣着金镶玉竹的荷包。 “我就拿这个吧。” 唐清月按住他的手。 “这个紫竹才是你的,你平日白色的衣服多,这个月白色的才衬你,戴个绿色的荷包多不伦不类啊。” 宋云谏一顿,看向那个紫竹荷包。 这不是灰黄色吗?他也是觉得这个颜色不够亮才选的。 他随即想起来,自己的眼睛是有些问题,容易认错颜色,特别是绿色和红色。 鲜艳些的红绿色他尚能勉强分辨,只是看着不太舒服,但若暗淡一点,他便容易认错。 如浅绿,在他眼里是棕黄色,别人眼里的红色在他眼里则是暗红,稍微浅一点的红则偏黄或者偏绿。 平日他特别留意,选料子这些活都交给丫鬟小厮来做,这些年倒没人发现这个秘密。 结果今日受了刺激,一时竟忘了反应。 好在,唐清月不是外人。 “抱歉,我眼睛有些问题,光线不好的时候,会把绿色认成其他颜色。” 唐清月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眼睛有疾,不过她听说过这个病,除了对颜色分辨弱一些,并不影响生活。 “原来如此,没关系,以后月儿帮你分辨。” …… 第165章 当场抓获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眼看着秋闱在即,皇帝也不能一直装病逃避镇国府杀良冒功之事了。 现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他必须给百姓一个交代。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裴恒之却突然秘密进宫,说是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陛下,臣这里有一个关于淑妃娘娘的消息。” 皇帝顿时失望,他想要的是靖王的小把柄,免得对方揪着镇国府不放。 “这关淑妃什么事,朕让你查靖王,你可查到了?” 裴恒之不慌不忙走在皇帝身侧,淡淡道:“此事,便和靖王有关。” 皇帝蹙眉:“有什么事,爱卿直说便是。” 裴恒之却不急着解释,只是略带担忧道:“到陛下该喝药的时间了,陛下还是先喝药吧。” 皇帝心里着急想听,但他想做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便耐着性子让人将药端过来。 太监试了毒后,他将难闻的药一饮而尽。 “爱卿现在可以说了?” 裴恒之拱了拱手,苍白的脸隐隐透露出兴奋。 真是好奇,老皇帝会不会气晕过去。 他后退几步,站好后才不疾不徐道: “臣查到,淑妃娘娘还是晟王妃时,似乎就和靖王有些不可言说的关系,貌似,还被晟王当场捉奸过,只是晟王偏爱淑妃,将此事忍了。 后来,晟王去世,靖王还时常以兄长关怀的名义去王府探望,臣拷问了王府幸存的老人,说靖王和淑妃,在晟王尸骨未寒时便夜夜笙歌,享尽人间极乐……” “砰!” 皇帝早在听到第一句的时候便气血翻涌,忍到现在才终于爆发。 “你竟敢污蔑淑妃和朕的皇子?” 裴恒之不骄不躁:“臣带了些人证,陛下问询问一二便知。” “咳咳咳……” 皇帝剧烈咳嗽,心里埋怨起裴恒之,偏要在他快好的时候气他。 “把人带进来,要是有半句虚言,朕拿你是问!” 男人拱手,气定神闲地站到一边,静静吃瓜。 真是可惜了,那个女人不在,她一定很喜欢这样的场面。 证人很快进了大殿,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被晟王府发卖过的婆子、晟王府的车夫、淑妃老家的邻居,以及一位冷宫的小太监。 最先回话的是王府婆子,说她曾看到过靖王和淑妃私会,怕自己暴露,便故意犯错被发卖。 然后是车夫,说以前经常送淑妃去一处庄子,曾看到过有男人和她见面,只是没有看到脸。 再然后是淑妃老家的邻居,说淑妃还没嫁给晟王时,便和靖王认识,两人在那时便有了首尾。 最后是冷宫小太监,说淑妃和靖王,每两个月会在冷宫私会,靖王还会扮作太监,淑妃则扮作宫女,三日后,便是二人约定的日子。 待四人说完,裴恒之才站出来。 “陛下,这些不过是这四人的片面之词,还得眼见为实,臣也不愿怀疑淑妃,只是事关陛下的威严,不得不谨慎。” 皇帝瞪着他,很想说这样的事完全可以再隐秘些告诉他,不必这样大喇喇说出来。 他想开口训斥几句,奈何气血翻涌,一口血就喷出来了。 裴恒之挥挥手,那四人被带了下去。 装死的小太监还在捂耳朵,他走过去踹了一脚。 “想死吗?还不叫御医!” 小太监宁可自己死了,可到底还没死,还得保命,当即尖着嗓子喊: “传御医,陛下吐血了!” …… 第二日,宫中侍卫拦下了一张隐秘的纸条,正是要送到淑妃宫里的。 没有落款,字迹也像是请人代写的,只写了一句: “不宜见面。” 裴恒之把纸条送到了皇帝手中,皇帝气得直接从床上坐起来。 “岂有此理!把淑妃给我抓过来!” “陛下,稍安勿躁。” 裴恒之语气平静:“正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成双,眼下靖王是不会来了,可淑妃不知道,臣也不想误会了淑妃,且再等等,看淑妃会不会应约。” 皇帝喘着粗气,虽然很想把淑妃就地正法,但裴恒之说得有理,上赶着抓淑妃,显得他多想当王八似的。 …… 两日后的傍晚。 灵犀宫到点落灯,整座宫殿只余几盏供照路的油灯。 白日辛苦伺候的宫女也在此刻换值,稍许交代几句便要去休息了。 近身伺候的宫女是最后才换的,只有两人,离开时也不会乌泱泱一群。 淑妃便是这个时候出来的,她含胸驼背,脸上化着厚厚的妆,遮盖原本艳丽的面庞。 去了宫女住的下人房,她待了会儿,又换了身衣服,身形看起来丰腴了一些,若不是凑近了看,根本发现不了是同一人。 淑妃换好衣服便出了灵犀宫,当然她还不好这样贸然去冷宫。 她还需要等人给她送消息,若是靖王有事耽误,她便不去了。 等了一刻钟左右,一个小太监从她身旁路过,看了她一眼,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她顿时心花怒放,理了理头发,神态自若地先是在灵犀宫外转了几圈,然后才趁着夜色往冷宫的方向靠近。 一进入冷宫的范围,淑妃胆子就大起来,走路时脑袋都仰高了些。 冷宫的外面十分荒凉,偶尔还能听到一声声狞笑,是冷宫妃子的笑声。 她已经听习惯了,并不觉得吓人,反而觉得在这样的笑声中和靖王做那种事,有种别样的刺激。 穿过几道门,淑妃停留在一扇门外,擦了擦脸,推门而入。 和外面的荒凉不同,这里看起来十分温馨,虽不奢靡,但整洁有序。 屋里只亮着一盏蜡烛,光线昏暗,男人就背对着门站在屋内。 “晔郎!” 淑妃娇滴滴靠过去,从身后抱着男人,涂着鲜红蔻丹的柔荑,一只在男人胸口画圈,一只顺着腰腹往下。 “晔郎,你好似胖了,呀……这儿怎么缩水了?” 淑妃察觉不对,突然意识到抱着的男人矮了几分,当即松开手,吓得后退到门口,想要夺门而逃。 可她拉了几下,发现门被锁住了。 她中计了。 “你是谁?” 她腿脚发软,若不是贴着门恐怕早就跌坐在地。 这时,屋里的各个角落突然亮起数盏油灯,背对着她的男人转过身,苍老的脸上表情阴冷瘆人。 “朕的好淑妃,你打扮成这个模样来冷宫做甚?” …… 第166章 赐死淑妃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京城百姓对镇国府的声讨越来越大,靖王每日听着这些声音饭都能多吃两碗。 晚上就寝时宠幸了一位侍妾,那侍妾声音娇媚,让他好似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本王宝刀未老!” 他搂着侍妾自夸自自说,侍妾阿谀奉承几句,在男人仰头大笑时翻了个白眼。 中年男人,除了自信心强,哪儿哪儿都不行。 靖王搂着侍妾躺下后,心里却在想淑妃。 淑妃也算是半老徐娘,可就是比这些年轻女子有滋味。 只可惜因为针对镇国府的事,瑞王盯他盯得紧,这个时候他万万不敢再和淑妃见面。 落了灯后,靖王躺在侍妾柔软的怀里呼呼入睡,梦到镇国府被抄了家,周家人全被斩首,瑞王的各个势力也被他连根拔起。 而他,则依次解决了剩下的几个兄弟,成功坐上皇位。 “殿下,殿下……” 他正沉浸在美梦中不可自拔,却有人吵吵嚷嚷打破他的幻想。 “滚!” 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希望能续上刚才的梦。 “殿下,殿下,醒醒啊,陛下派高公公来叫你入宫呢!” 靖王猛地清醒,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见是自己的小厮在叫自己,他一脚踹过去。 “怎不早点叫我?” 小厮倒在地上委屈。 他已经很尽力在叫了,明明是王爷睡得像猪一样。 靖王匆匆穿上衣服和鞋,理了理头发和腰带才出了门。 王府前院,高公公已经等候多时,表情有些凝重。 “高公公,父皇深夜唤我,有何要事?” 高公公看他一眼,却不回答,只是客气催促。 “殿下进了宫便知道了,快随咱家入宫吧,陛下该等急了。” 靖王不敢耽误,忙跟上,上车后催促车夫赶快一些。 路上,见高公公面色沉重,一言不发,他心中不由忐忑起来。 莫非是父皇病重,快死了? 老家伙现在可不能死,镇国府还没倒,若他现在死了,瑞王能调动的兵力比他多太多,他一切绸缪就算完了。 但他又觉得不应该。 原本他让淑妃给皇帝下慢性毒,可惜淑妃暂时失宠,根本没机会下药,他怕暴露,便让淑妃将药毁了。 老皇帝只是有些老年病,但整体状态不错,不至于被这么个事气死。 而且他在宫里的探子还说皇帝前几日就好了,一直在装病拖延时间。 靖王一时想不通了,搞不懂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马车终于到了皇宫。 高公公领着他一直往皇帝住的紫宸殿走,到了殿外,站在外面的宫人侍卫也是严肃着一张脸。 没听到哭声,皇帝应该没事,他松了口气,提着下摆进入殿内。 一入殿内,压抑的气氛更加浓郁,靖王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淑妃,她被绑了手脚,嘴里塞着帕子,正发出呜呜声。 见对方穿的一身丫鬟打扮,他心中一沉。 “朕怎生了你这个畜牲!” 还未等他反应,一个香炉便朝他飞来,正中他的眉心,被砸中的地方顿时皮开肉绽。 靖王顾不得疼痛,噗通一声跪下,两股颤颤。 他不是让淑妃不要出来了吗? “儿臣,儿臣不知父皇为何生气,但儿臣自认恭顺有礼,父皇莫不是听人说了什么,误会儿臣……” 他打算咬紧牙关不认,皇帝却捂着胸口走来,对着他胸口踹了一脚。 皇帝老了,这一脚并不重,只是让人觉得万般屈辱。 想他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被父亲踹,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淑妃都承认了,你还想否认不成?” 皇帝挥手,两个小太监便抬着个箱子上前,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二人面前。 地上的东西令人眼花缭乱,比之烟花柳巷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帝当时看到这些东西差点没把淑妃剥皮。 他的枕边人和自己的儿子私下居然玩儿了这么多花样,简直是奇耻大辱。 心中愈发来气,他对着靖王又是一脚。 “畜牲,居然敢睡你老子的女人,你还有没有点伦理之心?” 靖王害怕的同时目瞪口呆,老东西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淑妃是怎么从晟王妃变成淑妃的,老东西全忘了吗? “父皇……” 靖王忙磕头:“儿臣一时想岔了,儿臣此前和淑妃相识,后又阴差阳错错过,后来淑妃找儿臣质问,一时想岔了,这才……” 淑妃那个胆小怕事的,怕是早就把二人的相识过程交代得一清二楚,因此他立刻认错。 淑妃没有胆子说下药的事,如果只是通奸,皇帝也不会为了个女人重罚他。 只是……镇国府那边…… 他咬了咬牙,心道还是被瑞王抓住了把柄,事到如今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还请父皇恕罪,儿臣被猪油蒙了心,又被情感支配,这才犯下大错,儿臣绝对没有冒犯父皇的意思……” “没有冒犯?”皇帝又踹了一脚,“你和她又不是第一次偷情,还敢说不是故意冒犯。” 皇帝踢了几脚仍觉得不解气,看着泪流满面摇头的淑妃,心生厌恶。 “真是可惜,这么多妃子里就数你最讨朕的欢心,可你怎么就看上朕的儿子了。” 他蹲下身摸了摸淑妃的脸,一脸惋惜:“多么美丽的皮囊,哪怕你背叛朕,朕也不忍心毁了这么好看一张脸。” 话落,他起身,背对淑妃:“来人,带下去,赐鸩酒一杯!” “呜呜呜呜……” 淑妃剧烈挣扎,但四肢被紧紧绑缚,只能像一条上岸的鱼笨拙翻滚。 她看向皇帝,对方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哀求,她又看向靖王,对方趴在地上,一副卑微认错的态度。 这两个贪恋她美色的男人,一个都靠不住! 淑妃被带了下去,结局显而易见。 皇帝让宫人都退到门外,只留高公公一人在身旁。 “父皇……” 靖王心中七上八下,不知皇帝会如何惩罚他。 皇帝坐在椅子上,咳嗽两声,却是中气十足。 “呵,朕的好儿子,起来吧!” 靖王被高公公强硬搀扶起来,此刻他其实更想跪着。 “呵!”皇帝冷嗤一声,“瞧你,吓得这般模样,当初是哪儿来的胆子睡朕的女人?别怕,你是朕的儿子,朕还能为了一个女人杀了你不成?” 越是这般放松的语气靖王越是忐忑。 “父皇,想要儿臣做什么?” 皇帝总算露出欣慰的笑: “你很聪明。那朕也不绕弯子了,你和淑妃的事,以及这么多年,你有没有让淑妃做什么,朕都可以不深究。至于镇国府的事,朕也会给百姓一个交代,处死周易远,周家其他人,以及瑞王,对杀良冒功,都是不知情的。” 周易远于镇国府不过是大树的一条小枝干,哪怕折了对瑞王也是挠痒痒,叫人怎么能甘心? “父皇……” 靖王还想争取,皇帝却冷淡威严地看他一眼,这一眼如泰山压顶,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是朕最优秀的儿子,可做事太不留余地,镇国府拥兵自重,逼急了,连朕的位置都不一定能坐稳,更何况是你。” 靖王瞳孔放大,原来,父皇对他…… 他喜不自胜,明白了皇帝的良苦用心。 “儿臣,明白了,一切尊听父皇的安排。” …… 第167章 没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公公,娘娘的尸身如何处置?” 淑妃被带下去后立刻就被喂了鸩酒,七窍流血而亡。 虽面色发紫,但如皇帝所言,仍是一具美丽的尸体。 监督赐死淑妃的魏公公看了眼淑妃的尸体,随即厉声训斥两个小太监。 “大胆,既然已被陛下赐死,便当不得娘娘这个称号。如今,只是个私通外男的贱婢,送出宫外,扔去乱葬岗!” 两个小太监看了眼女人的尸体,可惜这样美丽的人儿香消玉殒,如今还要去那乱葬岗喂了野狗。 “别看了,快送走吧,这宫里每天不知要死多少人,轮不到你们可怜。” 魏公公催促着,两个小太监立刻将人搬上了板车,盖上白布,推往宫外。 乱葬岗在南城门外的斜坡洼地处,一到夜晚便阴风阵阵、野狗嚎叫,若不是要来送尸体,根本没人愿意路过。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吧!” 其中一个小太监不忍淑妃被野狗啃噬,提出要把她下葬。 另一个太监在他背上狠狠拍了一下。 “推着个死人到处晃悠不觉得瘆得慌?行了,扔在这儿了事,我俩这小身板,挖个可以埋人的洞,怕是得明日了,赶紧走,这地方邪门!” 一阵风吹来,从脖子钻进衣服里,好似要把全身的温暖都带走。 小太监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提埋人的事。 出于最后的尊重,二人将尸体轻拿轻放,拜了拜便逃也似地跑了。 二人走后,有野狗慢慢靠近淑妃的尸体,正在这时,远处飞来无数石子,重重打在野狗身上。 狗群一阵混乱尖叫,意识到它们不敌来人忙呲牙咧嘴,夹着尾巴四散逃离。 一辆朴素的马车晃晃悠悠来到乱葬岗,车上下来两个穿着短打的男人,提着灯对着淑妃的尸体照了照。 “和画像上一样,抬走吧!” 尸体被搬上马车,向着城郊一处庄子而去。 “大人,人送来了。” 两人将马车停在了门外,门内只能透过烛火看到个男人的身影。 “嗯。” 里面的人只应了一声,接着便有人将尸体抬进了屋内。 屋内,暗卫拿出一瓶药灌进淑妃嘴里,接着又拿银针在对方几个穴道扎了几下,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女人突然咳嗽,胸口慢慢恢复起伏,脸上的青紫色像乌云一样散开。 “大人,她醒了。” “嗯,去门外守着。” 暗卫出去将门关上,裴恒之坐在屋子正中间,两个玉核桃比之前更亮了些。 “呃哈咦……” 淑妃喘息的声音像秃毛老鹰一样嘶哑,用力得好似要把屋子里的空气全吸干。 等呼吸终于顺畅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在身上摸索。 除了脑袋晕,一切都是真实的,她还活着! “醒了?” 裴恒之没耐心地睁开眼,淑妃这才看到他,顿时吓得往后缩。 他竟没有食言。 “多谢裴大人的救命之恩。” 她立刻翻下床跪下,此刻她已经没有淑妃的高高在上,只是弱女子郑七娘。 “不必谢我,我要的东西呢?” 郑七娘以为是毒药:“怕皇帝发现,毒药我已销毁,但我仍有证据证明晟王是被靖王蓄意谋害。” “你不也参与了。”裴恒之凉凉道。 郑七娘突然激动:“我那是没办法,都是他逼我的,不然我怎么愿意伺候一个老头……” 裴恒之不耐烦打断她,他对这些没兴趣。 “行了,本官问的不是这个,你郑家的秘籍在哪儿?” 淑妃错愕,男人最初找到她时,就说会帮她脱困,代价是交出完整的郑家秘籍。 那不过是延长青春美貌、滋阴壮阳、与人调情的东西,她不觉得一个太监需要这东西,只当他是要自己将来指认靖王弑父。 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大人真的是要秘籍?” 裴恒之扔过去一个拳头大的苹果,砸得郑七娘直吸冷气。 “少废话,快说,不然再灌你一壶鸩酒,这回可不是假的了。” 郑七娘打了个寒颤,老实交代:“在我寝宫,梳妆台下的地砖往前数十二格,就在那下面,那书需用加了醋的桐油浸泡两个时辰,方可显字。” 裴恒之默默记下,起身打算走人。 郑七娘见他真的只要秘籍,不禁动了些心思。 这人虽不能人道,但宽肩窄腰,脸色苍白了些,可并不孱弱。 比老皇帝强太多了。 “大人~” 她娇滴滴叫住对方,裴恒之停下,转身听她还有什么没交代完。 “说吧。” 郑七娘一步步靠近,眼神如秋水妩媚动人,年龄并不让她的风韵减弱,反而像颗熟透的水蜜桃,让男人见了就想咬一口。 “大人,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懂这郑氏秘籍,不如就要奴家为大人解、惑~” 郑七娘看着他的脸,有些可惜他不能人道。 但不能人道,并不代表没有欲望。 而且男人嘛,又不是非要交合才能让人享受极乐,这样好看一张脸,看着他自娱自乐也是舒服的。 她想着,身体便火热,粉嫩的指尖就要摸到他胸膛。 “你干什么?” 裴恒之猛地后退,想也不想一脚踹了过去,郑七娘被踹得在地上滚了两圈,没毒死也差点被踢死了。 这男人是不是有病?竟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没被摸到,裴恒之还是拍了拍胸口,压抑住心里的杀意,道: “再敢动手动脚,本官就把你扔去喂野狗!” 郑七娘确定男人从身到心都没有了男人该有的欲望,后悔自己大意了。 她能屈能伸,忍着痛苦求饶: “大人恕罪,是七娘误会了,大人莫要见怪。” 若不是留着还有用,裴恒之都想把她杀了做成干尸。 “若敢再犯……” “不敢不敢……”郑七娘知道他的手段,忙抢话认错,极尽卑微。 裴恒之冷哼一声,抬脚便要离开,却又被叫住。 “大人等等。” “嗯?”他挤出一声短音,极具威胁。 为了自己的生活品质,郑七娘大着胆子道: “大人承诺的,要给我一笔银子。” 裴恒之松了口气:“好说,本官最不缺银子。” 郑七娘知道自己不能离开这,见他答应得爽快差不多摸透了对方脾性。 只要不碰他,什么都好说。 “这荒郊野岭,七娘一个人寂寞,这些守卫各个凶神恶煞,恳请大人给我送几个男人来消遣寂寞。” “可以。”他答应得爽快。 郑七娘暗喜:“要年轻的,好看的,最好身体强壮,会讨人欢心,最好是童子之身……” 老男人睡久了,郑七娘有些激动,忍不住多提了些要求,见男人脸色不对,声音才慢慢弱下去。 本以为对方会不搭理,她都想降低要求,端正能干的就行,没想到对方点头了。 “可以,三日后就送来。” 说完,男人便走了,独留郑七娘错愕。 …… 第168章 婆母公正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二日一早,宫中传出消息,盛宠的淑妃娘娘突发恶疾,香消玉殒了。 本以为皇帝会就此伤心过度,病情加重,没想到他竟然上朝了。 上朝的第一件事,便是宣布要彻查周易远杀害无辜百姓冒领军功之事。 他义愤填膺,痛哭流涕,长篇大论大骂周易远,感慨百姓不易,但始终不提镇国府,只说是周易远年轻,贪功冒进。 瑞王这段时间为此事愁眉不展,没想到竟是柳暗花明,不禁得意地看向靖王,朝后者挑眉。 靖王冷哼一声,脸色黑得要滴水。 除了瑞王高兴,端王也高兴,因为最强的两个对手要干起来了。 他现在势力最弱,任何一个先倒台对他都不利,就算女儿说她拉拢了谢云玠,打起来也最多和他们五五开。 何况大虞的兵力当下要最大程度对外,内斗最多只能消耗十分之一,不然就算赢了,死伤几十万兵力,接手的江山也是摇摇欲坠,脆若薄纸。 不然,他早捅破靖王下药弑父的事了。 端王偷乐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这女儿怎么拉拢的谢云玠? 还有裴恒之,淑妃的事是他捅破的,难道也…… 他浓眉紧皱,一会儿看看事不关己的谢云玠,一会儿看看半死不活的裴恒之,脸色渐渐成了猪肝色。 …… 淑妃是病逝,按例宫中遗物需进行焚烧。 宫人们用帕子遮挡住口鼻,将淑妃生前的衣物被褥尽数扔进烈火,只有金银珠宝这类东西仅需用烛火熏烤,或是用烈酒擦拭后放入库房。 一小太监趁着灵犀宫落锁时翻进殿内,撬开梳妆台对着的那块地砖,从中取出了个精巧的盒子。 裴恒之下朝后,回到府中,那盒子便送到了他府上。 按照郑七娘说的方法,他将书浸泡在加了醋的桐油中,过了两个时辰,上面果然显出笔迹来。 没有假手于人,他亲自将上面的油迹处理干净,之后便认真研读。 …… 修竹院,宋云谏正和唐清月花前月下,赵青青带着一群人踹开房门,接着一条黑色鞭子朝二人袭来。 宋云谏忙推开唐清月,鞭子边从二人中间穿过,打在柔软的被褥上,顿时外面的布料裂开,露出里面雪白的棉絮。 “妒妇,你又在发什么疯?” 一击不成,赵青青扯回鞭子又打过去,这回男人反应不过来,鞭子重重打在唐清月身上。 “啊!” 她惨叫一声,宋云谏担忧看她,见胳膊上有了血迹,怒不可遏,下床指着赵青青怒骂。 “谁家正室如你这般,简直不可理喻。” 赵青青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指谁呢?你个荡夫,也配和本小姐叫嚣。还有那个贱人,你马上春闱,她却还勾引你行苟且之事,简直不要脸,作为你的夫人,我还不该管了?” 宋云谏想说自己不用温书也是进士保底,唐清月却抓着他的胳膊摇头。 “姐姐说得对,云谏哥哥的功名重要,是月儿耽误哥哥了。” 她越懂事,男人越心疼。 只有月儿是真心爱他。 二人的互动看得赵青青牙酸,又一鞭子抽在二人中间。 “知道了还不快穿好衣服去书房,春闱之前,再让我看到你们两个贱人滚一块儿,我两个都吊起来打!” 赵青青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她居然发现,折磨这两个贱人比和唐清月争宠有趣多了。 宋云谏还不知她心理扭曲了,冷着脸穿好衣服,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去了书房。 “不要脸的贱人!” 看唐清月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赵青青越看越来气。 “身为妾室只顾勾引男人上床,忽视其前途,该罚,现在给我去院里跪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叫你起来。” 她说完,两个丫鬟便强硬地将唐清月扯下床,拉到院子里跪下。 “赵青青,你公报私仇,我要找公主!” 唐清月一边叫嚷,一边要起来,但丫鬟死死压着她,他动弹不得。 “还敢顶嘴,给我打烂她的嘴!” 赵青青让丫鬟打了她十几巴掌,见对方终于老实了,讥讽道: “你个妾室还想找公主,我可告诉你,婆母向来公正,我这次罚你,是你耽误夫君温习,有理有据,婆母当然会站在我这边!” 唐清月哭得更伤心了,赵青青胡说八道,但有一点说对了,夏为仪根本不会站在她这边。 都在一个院子里,宋云谏很快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顿时拳头握紧了。 “郑玖。” “公子何事?” 他取下一件披风,自己三下五除二系好。 “你帮我看着清月,别让那妒妇伤了她,我出去一趟。” 郑玖略显为难,但还是拍胸脯保证。 宋云谏特意从院子后门出去,绕开唐赵二人,之后便偷偷去了靖王府。 只弄掉一个周易远,靖王这几日心情不佳。 皇帝那日的意思是有意立他为储,可镇国府始终是横亘在面前的一座大山。 这次不成,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王爷,有位公子求见,说是姓宋。” 靖王立刻猜到来人身份,让人将其带进来。 没一会儿,宋云谏出现在男人面前。 “你怎比上次瘦了许多?” 宋云谏咬了咬后槽牙,暂时不想提及缘由。 “回王爷,晚辈并无大碍,只是上次王爷说的事,我想好了,我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男人顿时喜笑颜开,起身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 “哈哈哈,本王就知你会想通的,毕竟我们血脉相连。” 宋云谏低头,对这个陌生的父亲暂时生不出亲近之意,靖王却不在乎。 “以后,私下没人的时候,你就唤我父王吧。” 宋云谏惶恐拒绝:“晚辈不敢。” “唉,不必拘束。”男人摆手,“迟早的事,无需多虑。” 宋云谏迟疑片刻,坚持不过男人,试探地叫了句:“父王。” 靖王哈哈大笑两声,十分愉悦。 “眼下到了晌午,你就留下来陪本王用个饭吧。” “是。”他没有拒绝,只是看靖王转头便去和下人吩咐了几句,好似是叫人不要打扰。 他心中疑惑,他怎么觉得,对方很怕人看到,好似自己见不得光。 …… (小黑屋了,前面要大改,尽量保持更新o( ̄ヘ ̄o#)) 第169章 他变嫩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只有两人用饭,厨房准备的份量却是十人不止,且无一不精致用心。 从前在国公府他的用度也不差,只是母亲教导他不可铺张浪费。 这般不计结果耗费,一开始觉得可惜,但仔细想想,对方是王爷,身份在这,理应如此。 用完午膳后,靖王邀他去后花园一叙,交流交流父子感情。 靖王除了关心他的吃穿用度,也会关心他深层次的内在需求,很快,宋云谏便打开心扉,和他无所不聊。 他心中涌过一丝暖流,原来这就是父亲的感觉,原以为宋世子对他的爱便已经是父爱,没想到,竟是这般。 也对,宋世子不过大他十岁,如何能充当父亲的角色呢? “对春闱可有把握?” 宋云谏回神,认真回道:“近日有所懈怠,但进士不成问题。” “你啊,谦虚了。”靖王摸着胡子大笑,“为父看过你的策论,不是只知读死书的书生,是状元之才,等你历练两年,为父会想办法为你谋更好的差事。” “多谢父王。” 宋云谏内心感动,看了男人几眼,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本王是你父亲,还能怪罪你不成?” 宋云谏看了四周一眼,男人会意,摆了摆手,屏退左右。 待周围无人后,宋云谏靠近男人两步,靖王见他面色严肃,主动附耳过去。 “父王,儿子得到一消息,在鹿州一带,有金矿……” 不能暴露唐清月,宋云谏胡诌了一个理由,靖王只要找到了,便不会深究,只会更加信任自己。 “你确定?” 靖王摸着胡子沉思。 “未亲眼所见,自然也不确定,因此才想着父王去探知一二,就算没有,也不过费些人力财力。” 靖王低头踱步沉思,他其实也怕宋云谏并未信任自己,只是他的探子告诉他儿子在国公府已经不得宠,又被接连欺辱得不到公道,反戈夏为仪的可能更大。 不过他倒是认同宋云谏的话,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 “好,为父知晓了,会派人去查探一二。若属实,你便是大功一件。” “望父王得偿所愿。”他拱手,神情中隐隐有兴奋。 他对唐清月的话深信不疑,她说有金矿那一定有,且还提前了朝廷三年发现,可以说是囊中之物。 靖王同样兴奋,只是当下瑞王还在找机会报复她,至少要过了这两个月再派人去。 “好好,父王也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是也没有大碍。” 说完,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 “听闻你近日拮据,为父没什么别的给你,这些银子,你拿去随便花着,不够随时来找本王。” 被缩减开支后宋云谏已经许久未参加同窗的活动,如今再见这么多银子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谢父王。” “你我之间不必说谢,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本王能做到,都会满足你。” 宋云谏本打算离开了,听到这顿了一下,随即道: “是有一事,需要父王帮忙。” 靖王站定,等着他继续说。 “儿子的婚事,想必父王有所耳闻,那赵家千金,性格泼辣,又仗着有些身手,时常对儿子和心上人辱骂,甚至还要动手。不知父王有没有办法,让儿子可以顺利休妻,或是让怀远将军府把人带回去。” 靖王脸上的信誓旦旦逐渐消失,表情有些为难。 “这……恐怕不妥。” 宋云谏绝望,连靖王也不行吗? 男人向他解释:“实不相瞒,怀远将军是我有意拉拢之人,他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虽犯了些错也不妨碍将军府护短。 至于她的脾气,一向如此,你忍耐些便是。更何况,那丫头钟意于你,你哄着些她,她自然就不会再那般暴戾,女人嘛,哄哄就行,何必为她耽误了大事。” 赵将军竟是靖王的人。 宋云谏有些郁闷,却也不再提休妻之事。 也罢,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不能因小失大,等他日靖王登基再秋后算账也不迟。 …… 平阳公主府。 夏为仪如睡在洁白柔软的云朵中,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肉前所未有舒畅。 浪潮褪去,夏为仪昏睡许久才悠悠转醒。 醒来时,睁眼便看到地上的白色羽毛。 那是大白鹅身上最柔软的绒毛,被清洗无数次晾干。 她让下人收集,做成了羽绒被,比皮毯还要温暖。 不过,也能做成别的花样,比如逗猫棒。 只是一眼,她便回想起无数画面。 裴恒之文采好,喜欢随感而发,作几首艳诗。 这就罢了,因为作诗需要闲心,等一上头了,他喜欢边看边形容,难以想象他能说出粗鄙之话,让人羞愤欲死。 死变态花样真多。 夏为仪越想越猛女害羞,拉过被子盖过头顶。 裴恒之本来抱着她浅眠,身上的被子突然没了,顿时凉飕飕的,将他冷醒。 他睁开一双无辜的桃花眼,见被子被某人裹成了蚕蛹。 “公主?” 他拉了拉被角,夏为仪钻出一个脑袋,脸憋得粉红,是他难得见到的娇俏,他的胸口像被羽毛挠了,痒得厉害。 “公主……”他收紧手臂,语气暗示。 夏为仪也不矫情,主动钻出被窝抱住他…… 酣畅淋漓的运动结束后,裴恒之为她捏腿,夏为仪在他胸口摸了摸,见他任劳任怨,乖巧得很,忍不住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真乖。” 裴恒之被她撩得呼吸粗重,夏为仪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和他打闹了一会儿,觉得肚子饿了,才打算起身。 男人伺候她穿衣,夏为仪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的脸,怎好似嫩了些?” 她伸手摸了一把,果然触感细腻,像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般。 裴恒之不老,皮肤很白,但男人的皮肤天然要粗糙一点,以前没有这般嫩。 “是吗?”裴恒之眼神闪躲,“大概是公主近日宠幸臣多一点,阴阳调和,自然皮肤就好了。” 夏为仪倒是信这个,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样细腻,还比裴变态红润有光泽,和她的身心愉悦少不了关系。 第170章 脏病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裴恒之见暂时骗过去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学那些后宫妃子,永固青春来争宠。 该死,谁让自己年纪最大,嫩不过莽夫那个二十出头的。 夏为仪没发现他的异样,吃饭时提起了春闱一事。 她自然不会让宋云谏像书里一般考上状元。 别说是状元,最好连个名次都不要有。 “靖王怕是也盯着他,不宜从考试过程下手。大虞官员不可四肢有缺或有严重疾病,不如臣叫人把他腿打断好了。” 夏为仪不语,只一味向他伸了个大拇指。 用过饭后,夏为仪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又觉得自己行了,拉着裴恒之又要玩些新花样。 男人乐意至极,十分配合,巴不得自己真的是只妖精,有用不完的精力。 夏为仪刚把门关上,准备好好享用,突然有丫鬟在门外轻轻敲门,说话小心翼翼。 “公主?” 她拍了拍裴恒之以作安抚。 “何事?” 丫鬟声音提高了些:“大理寺的沈大人,还有礼部的冯大人求见公主,说是有紧急的事,务必今日要见公主。” 夏为仪一时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先扯了件衣服给裴恒之盖上,穿上衣服出门。 “你进去帮他解开一下!” 说完,自己匆匆往前院而去。 那丫鬟面露菜色,不情不愿进了屋子,只匆匆扫了一眼便低下头。 她走上前,屈膝行礼:“大人,奴婢为你解开。” 说着,便要上手。 裴恒之此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别碰到我,解开一只手即可。” 丫鬟牙齿打架,磕磕绊绊回道:“是!” 说完,颤抖却麻利地解开他右手束缚,接着逃也似地出去了。 公主和裴大人也太…… 哎呀,羞死人了,她还是个纯洁的孩子。 …… 夏为仪走到前院时,沈寄和冯大人已经等候多时。 “抱歉,府中有事耽误,让二位大人久等了。” 二人起身行礼,冯大人开口道:“哪里哪里,下官冒昧叨扰,公主莫要见怪才是。” 冯大人头发花白,身形削瘦,脊背挺直,颇有读书人的气度。 夏为仪让丫鬟备上最好的茶水,引着二人入座,这才问道: “不知二位找本公主有何要事?” 冯大人表情严肃起来,但似不好开口,看了眼沈寄才道: “下官今日是为府上宋公子参加春闱一事而来,当下有些变故,需告知公主。沈大人,不如你来说吧。” 一直沉默的沈寄起身拱了拱手。 “回公主,此前府上宋大公子被当街绑架的案子交由大理寺审查。依照律法,大理寺需依据证词对证人重新审问一次,但前两日复审时,其中一位施暴女子,突然暴毙。 仵作检查其尸体,发现该女子身上出现了皮疹和疣等症状。” 夏为仪心头狂跳:“沈大人请明示。” 沈寄顿了顿,继续道:“大理寺初步确认,该女子应是有花柳病,且其身份,正是一位妓子,此前被楚小姐赎出。 当日,该女子是最后一个侵犯宋公子、且时间最久的人。我们又审问了楚小姐,其承认知情,并且是故意为之,就是要宋公子沾染上花柳病,从而断送前程。” “啪!” 夏为仪手里的茶盏哗地掉地上。 宋云谏可能有花柳病! 沈寄见她目瞪口呆,以为是过于愤怒,忙安慰。 “公主莫要过于担忧,根据下官多年断案的经验,并非一次交合就一定会感染,还需依据二人当时的情况,身上是否有伤口……” “不必解释了!” 夏为仪可比他懂,更何况她又不是担心宋云谏。 “所以,二位大人是为了查明本公主的养子有没有花柳病?” 冯大人点头:“正是。宋公子是春闱考生,若是沾染了花柳病,则必须除名。” 夏为仪蹙眉:“若是没有感染呢?” 冯大人以为她是不高兴,语气低了些。 “花柳病症状繁多,且有的人并不会马上出现症状,贵府公子的确和那女子发生了关系,至少此次春闱无法再参加。若是没有感染,只要确定了,还可以参加三年后的科考,宋公子还年轻,多等三年,也无大碍。” 夏为仪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天助她也! 她抬手用帕子挡住上翘的嘴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既是如此,本公主也只好让云哥儿配合两位大人。” 她说着双手合十:“望我儿无事。” 冯大人见她配合对她十分欣赏,同时安慰:“公主莫要过于担忧,宋公子不一定就感染了,就算感染,眼下时间尚短,加以治疗,还是能痊愈的。” 古代把性病统称为花柳病,一些简单的病症的确可以治好。 夏为仪倒是不在乎是那种症状,反正这次科举宋云谏肯定参加不成了。 “多谢二位大人好意,不知何时为我儿诊断?” 沈寄道:“今日下官和冯大人先去了国公府,宋公子不在府上,今日恐是来不及了,不如就明日吧,还请公主让宋公子明日务必留在府上。请放心,此事,大理寺会全力保密,定不影响贵府声誉。” “多谢沈大人。” 夏为仪“感激”看他,实则在欣赏美人。 不是她颜值即正义,实在是一见好看的她就心情愉悦。 沈寄默默退到冯大人身边,挡住女人看他的目光。 “既如此,下官便先告辞了,感谢公主的招待。” 冯大人一心都是公事,事情办完了便准备离开。 夏为仪让下人将二人送出府,冯大人问沈寄: “沈大人可是要回大理寺?” 沈寄看了看天,等他回去都到下值的时间了。 “不了,冯大人可要回府,正好顺路,还能聊几句。” 冯大人摆手:“不了不了,春闱在即,礼部忙得很,我还得回去,这几日怕是要睡在礼部了。” 沈寄点点头,对这些动不动加班的人不太理解,翻身上马,道了别,夹了马肚子便走了。 冯大人目送他离开,唉声叹气:“这年轻人,这么早竟然就回去了,多在衙门待一会儿对考核也有益啊。” 说罢,不太理解地上了马车,想到春闱的一摊子事,心里便焦虑。 …… 第171章 确诊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正要回后院,出门便撞到一堵肉墙。 她往后仰了仰,裴恒之伸出长臂,动作潇洒地接住她。 “公主见了好看的男人便路也不会走了吗?” 夏为仪轻飘飘给了他一巴掌。 “改改你那偷听的毛病。” 她转了半圈,脱离男人怀抱,脚步轻快。 裴恒之摸着脸跟上去,阴阳怪气: “臣看沈大人也是一表人才,不如臣给你绑来了如何?” 夏为仪停下,他差点撞上去。 “少给我惹事。” 说完,转身继续回后院。 男人脸上又酸又不服气。 花心的女人,他都保养得如此好了,居然才从他床上起来,后脚就能看上别的男人。 看来还得加大药量。 夏为仪收拾一番便回了国公府,回去后叫人来问了问修竹院的情况。 赵青青倒是个人物,这两日宋云谏除了去见了靖王,倒都是老老实实窝在书房里。 了然后,她叫来府里的管事。 “你去采买些烈酒,再买些石灰和艾草,将府中里里外外都撒上一遍。日后修竹院的吃食和日常用度也单独分开,避免和其他院里有触碰。” 管事心想府里各院的东西本就是分开使用的,怕有蟑螂鼠蚁,也常撒石灰硫磺,公主突然特别嘱咐,不知是何用意。 他也没多问,只是认真去办,只当是大公子要春闱了,免得感染了疫症。 宋云谏正在看书,突然听到赵青青的声音。 “半个月前才撒了石灰,今日怎又要撒?” 赵青青有孕,闻不得石灰的味道,见下人提了几桶石灰,很是不满。 “少夫人,开了春疫病多发,公主特意吩咐小的们勤打扫,公主还说要特意留意修竹院呢,想来是关心少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 赵青青摸着肚子,对这个解释很满意。 宋云谏不喜欢她又如何,夏为仪站她这边比什么都重要。 “婆母费心了,不过我闻不惯这石灰,且味太重,你们多用艾草和烈酒吧,那个我勉强能接受。” 管事哪能不依,便让下人开始点艾草,石灰只撒在院子外围。 艾草的苦味赵青青闻着不反胃,只是这烟雾大了些,便让丫鬟扶着自己回屋。 宋云谏也关了窗,光线暗了些他便取来夜明珠照明,想起刚才赵青青和管事的对话,无奈又讥讽。 母亲还是不能落俗,只要是孙子她便关心,也不管自己喜不喜欢孩子的母亲。 她若想抱孙子,自己和月儿日夜努力,也差不了赵青青多少时日。 想到赵青青的孩子,他又皱起眉。 本想找个机会让她流了孩子,可如今知道赵家是靖王的人,他又担忧会因此影响赵家和靖王的关系。 可若生下来,又对不起月儿。 宋云谏纠结不已,正想出去透透气,身体某处突然不适,他皱眉,放下书本,对着夜明珠撩起衣摆。 看到几个紫红色肿粒时他拧了拧眉,取来帕子沾水擦了一下,还有些痒,但还能忍受。 他没放在心上,只当最近心情烦闷,身上起了痘。 谁知第二天一早,他起身时发现亵裤上有血,一看才知那几颗痘都被他睡梦中挠破了,不仅如此,还又多了一片,瘙痒中还有尖锐的刺痛感。 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仔细回想前几日便有瘙痒的症状,只是当时只是痒,没有别的症状,他便没放在心上。 宋云谏一时脸色发白,神色慌张。 “郑玖!” 他惊慌叫喊,郑玖慌忙进来,见他苍白着一张脸,心情跟着变紧张。 “公子,发生何事了?” 宋云谏叫完人就后悔了,马上就是春闱,若叫大夫来府中,肯定会被人知晓他得了病。 “没事,做了个噩梦罢了。你去书房拿些银子过来,我要出去一趟。” 郑玖很快取来银子,宋云谏点了点,好在靖王给了他银子,不然他都不好找理由向夏为仪要钱。 他前脚刚要出门,突然有下人传报,说礼部和大理寺的人来找他,已经在院子外等候了。 宋云谏顿感不妙,几乎想翻墙而逃。 可他不能,颤抖道:“请,请他们进来。” 院外很快进来几个人,夏为仪走在前面,眉心紧蹙。 “几位大人,各位大夫,请你们一定查看仔细,莫要冤枉了我儿。” “公主放心吧,这么多人在,我们一定秉公办案。” …… 宋云谏站在门口,仿佛双耳失聪看着几人靠近。 “母亲。” 他僵硬行礼,又面向沈寄几人。 “见过各位大人。” 冯大人摆手,见他仪表堂堂不禁可惜。 待屏退了左右,他才道: “宋公子,今日来,是为了你能否参加春闱一事。起因是当日侵犯你的一女子,感染了花柳病,在狱中暴毙而亡……” 对方说的每个字他都知道,可连在一起便让他无法思考。 花柳,花柳…… “……今日我们是特来为公子查看的,若是无事,就当惊慌一场,宋公子莫怪。” 冯大人十分客气,宋云谏此刻无比想逃。 不用诊断了,他已经知道了结果。 夏为仪微眯着眼,从他的失魂落魄中好似看出了什么,默默后退几步。 “云哥儿,便让他们看看吧,没事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也好及时医治,早些发现,也容易痊愈。” 她“关怀”道,看起来痛心疾首。 宋云谏闭上眼。 事到如今,他还有资格拒绝吗? …… 宋云谏已经出现了症状,几位大夫只是看了一眼便能确定。 冯大人惋惜叹气: “宋公子的遭遇,本官也是痛心疾首,如此,本届春闱,宋公子便无法参加了。只希望宋公子能早日康复,准备三年后的科考,说不准,若遇到丰收或者大捷,陛下还能开恩科,公子莫要太难过。” 他尽心安抚着宋云谏的情绪,奈何还要回去禀明结果,没多久便先离开了。 沈寄除了确认他有没有感染,还需要对其他人进行排查,防止扩大传染。 “宋公子,你的遭遇本官深感同情。只是还需你配合我们回答几个问题。自那日你被绑架后,你还和哪些人发生过关系,此事事关重大,还请你如实回答。” 宋云谏颓废得好似老了二十岁,听到这个问题却突然回过神。 月儿…… 他只和月儿发生过关系,那她…… 他张了张嘴,却见赵青青怒目而来,鬼使神差,他道: “在下只和我的夫人赵氏和妾室发生了关系,请大夫为她们二人查看一二。” 第172章 将军府想和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荡夫,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赵青青一听消息马上赶来,一来便听到宋云谏污蔑她,当即怒发冲冠,乌黑的鞭子如闪电甩向男人。 沈寄眼疾手快,甩开披风挡下攻击,动作行云流水,矫若惊龙。 他将鞭子卷入披风,站定后波澜不惊、气定神闲。 “赵夫人,大理寺办案,还请你配合。” 赵青青就不配合,冲过来一脚踹在宋云谏身上,指着他对沈寄道: “这荡夫污蔑本小姐,我与他成婚后根本就没有同房,他整日和唐家那私生女一起,也该是那贱人染上脏病。” 沈寄呆若木鸡,半晌才低声提醒:“赵夫人慎言,公主还在,不可胡言乱语。” 夏为仪突然被点名,忙道:“无妨,不过这是你们房中之事,本公主也不甚知晓。正好沈大人带了女医过来,就一起给你们看看,就当是防患于未然了。” 她当然知道宋云谏没碰赵青青,如今突然拉她下水,怕是打着有人和唐清月一起承担污名的想法。 赵青青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宋云谏这心思也太狠毒了些。 “那我便听婆母的,不过这荡……他污蔑我,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赵青青忙不迭答应, 她可不怕查。 夏为仪指了修住院的一间空屋子供女医检查,又叫人去把唐清月带过来。 都在一个院子,唐清月早就听到风声,此刻慌张急了。 得脏病的,不该是楚芷若吗?怎么就成了云谏哥哥,连她也可能…… 想到前世见到过的惨状,她瑟瑟发抖,却只能被按着任女医检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两个女医蹙眉出来。 “回公主、大人,属下查出来唐姨娘有一些初期症状,至于赵夫人,倒是没看出什么,但可能是还没有表现出症状,最好也隔离观望一段时间,这些时日,这院子里的人就不要和外人接触了。” 现代人看得了脏病的人尚且如洪水猛兽,更何况是古人,大多数人还会认为和对方说两句话就会被感染,女医这话也是给国公府上下一个能接受的方式。 “不行,我又没得病,我不要和他们待一起!” 赵青青从房里冲出来,丝毫不顾及自己是个孕妇。 宋云谏铁了心要把她拉下水,故作深情: “青青,事已至此,便不要讳疾忌医了,我们同在一个院中,平日总有接触,你如今在外人眼里,与我一般,便不要任性让他人担忧了。” “放屁……”赵青青浑身颤抖,气得肚子隐隐作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心里将宋云谏诅咒了八百遍。 唐清月此刻失魂落魄走出房间,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她和宋云谏居然双双得了花柳病。 赵青青见到她又开始叫嚷。 “你们两个贱人……” 咒骂声中,唐清月猛地回神,她重生后的不顺,都是从赵青青陷害唐清宁失败开始。 一定是这女人的问题。 一瞬间,她和宋云谏的默契高度重合。 这些日子被赵青青动辄打骂,也该让她吃吃苦头。 她立刻楚楚可怜的表情,苦口婆心道: “姐姐,不要给公主添麻烦了,你现在没问题,不代表就没有危险。” 宋云谏附和,语气焦急又温柔:“别闹了,青青……” 赵青青几欲晕厥,浑身是嘴都说不清,饶是她的丫鬟嬷嬷保证他俩没圆过房,也被这二人一口否认,铁了心要拉她下水。 沈寄见三人吵得不可开交,不得不打断对方。 “公主,宋公子是春闱考生,陛下珍惜读书人,如今感染了病症,应带去专门的地方隔离。这样吧,京城有用于疫症隔离的地方,在下找几间干净的屋子,将他们三人分开隔离如何?” 只要能和两个瘟神隔开,赵青青现在什么都能接受,忙不迭点头:“可以,可以,一定要把我和他们隔得远远的。” 夏为仪更不想脏了国公府,这样最好。 “既如此,就麻烦大人了。” “职责所在,公主无需客气。” 宋云谏眼前一黑,还要带他去专门的地方。 那岂不是更多的人会知道他感染了脏病? 前两日,他还信誓旦旦和靖王保证,会一举高中。 现在,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 沈寄动作很快,一个时辰后便有专门的人来将宋云谏三人接走了。 将军府得知了消息后,二话不说便来找沈寄要人,说要回去尽心照顾。 沈寄在大理寺多年,早就看透了宋云谏的低劣把戏,爽快把人交给了孙氏。 孙氏得知女儿被污蔑,恨不得提刀砍了宋云谏。 “和离,必须和离,这孽种欺人太甚!” 赵青青趴在江氏怀里哭泣:“可是,可是女儿怀了孩子。” 孙氏见她还有念想,恨铁不成钢,直接放话: “要么和离,无论你要生还是要打掉这个孩子,娘都为你兜底。要么,你就和那孽种过一辈子,我和你爹,再也不管你了!” 赵青青啜泣,事到如今她对宋云谏早就没了爱慕,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 夏为仪回到栖云院便让人收拾东西,国公府脏了,她得把两个孩子带去公主府。 小孩子的东西都是衣服和平日玩耍的物件,收拾起来简单,且还能重新做。 但她的就比较多了。 夏为仪在屋里指挥着挨个清点,看差不多了才坐下歇息。 到了傍晚,东西收拾好,两个孩子也从书院回来了。 一听要去公主府,两个孩子没什么意见,甚至还很高兴。 公主府离书院近一些,早上可以晚点出门。 临行前,夏为仪叫来管事和宋宴礼。 春闱后就是宋宴礼和唐清宁的婚事,婚事是礼部负责,国公府不用出太多力气,但协助上不能怠慢。 她问了番宋宴礼的意见,让管事一一去办。 “你的婚事是礼部操持,陛下和太后也赏赐了一些东西。但夫君曾交代,你母亲给你留下过一份钱财作为你娶妻的聘礼,另外作为你的舅母,我也为你准备了一份。 你不要急着拒绝,平西伯夫妇人品有缺,对清宁也有所亏欠,但聘礼上我们不能亏待她,也好让她风风光光进门。” 宋宴礼感激不尽:“多谢舅母。” 想到快成亲,他便无比激动,更期盼着春闱能得个好名次,才不会委屈了清宁。 夏为仪交代一番,便带着孩子离开国公府。 另一边,靖王得知宋云谏得了花柳病,之前为他谋划的官职都泡汤了,脸色比锅底还黑。 他不打算认回宋云谏,但他是那个人为他生的,到底特殊,便打点了一番,务必让人把他治好。 第173章 迟来的关爱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大理寺和礼部已经极力为宋云谏保密,可还是走漏了些风声。 京城百姓尚不知情,但达官显贵之间已经差不多都知道了。 一时可惜的有,幸灾乐祸的都有,但更多的还是打算避而远之。 特别是那些曾经暗恋他的女子,心中的热情一瞬熄灭,再也没了狂热的心思。 男人再好看,也不能有病啊。 …… 夏为仪亲自去平西伯府送了聘礼,一抬抬挂满红绸的箱子从街头排满街尾,看得众人心生羡慕。 “国公府竟愿意出这么多嫁妆,那可只是个表少爷啊。” “这可是皇帝赐婚,自然不能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年老国公的原配可是把一半嫁妆给了宋大小姐,而且宋世子死前还给他留了一笔银子,公主自然也不会小气。” “真是羡慕唐小姐,婆家如此看重,嫁过去必然日子顺遂。” …… 提到唐清宁,众人自然就不可避免想到平西伯的私生女。 那江氏被骗得团团转,把私生女当亲女养,如今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江氏的确后悔,特别是平西伯还偷偷把人藏起来送进了国公府,让她几乎呕血。 幸好老天有眼,宋云谏得了花柳病,前途葬送,还把唐清月也连带着感染了。 不然宋云谏真考上了状元,她又会好几夜睡不着。 眼下,国公府的聘礼让她觉得面上有光,对周遭的那些闲言碎语也不在乎了。 只有她的亲女儿能配上这样的待遇。 送走夏为仪后,她让下人把聘礼都抬到唐清宁的院子,拉着她的手一副慈母做派。 “宁儿,你看国公府和公主多看重你,这人啊,还得是出身决定一切。有的人鸠占鹊巢十几年,结果还是个下贱命,只配给人作妾,别说婚礼,嫁妆都没有一文。” 唐清宁冷淡收回自己的手: “也是公主和宋公子人好,不嫌女儿粗鄙。” 江氏笑容一僵,听出是在讽刺她,也不反驳。 反正是自己的女儿,她多弥补一些,还能和她生出嫌隙不成? “那是,我的女儿值得贵人的欣赏。你看这些聘礼,还有那几个,都是御赐之物。 你放心,这些聘礼家里一文不取,都一并添到你的嫁妆里去,等婚礼那日,十里红妆,不知有多少人红眼。” 她说着,拿出了自己准备的嫁妆单子。 江崇的生意虽日渐惨淡,但这些年送过来的银子都被她置办成了家产,现银不多,可铺子、庄子和良田不少。 因为这些年唐清月败了不少银子,江氏为了弥补亲女儿,把自己大半资产写进了嫁妆里,为此还惹得两个儿子不乐意。 饶是如此,还是不能和国公府的聘礼相媲美。 唐清宁当然不会拒绝,谁会和银子过不去? “多谢母亲。” 江氏见她收下,心想亲女儿还是比那个白眼狼好哄,出手大方就行了。 “日后嫁去国公府可要更大气一些,务必改掉之前的陋习,不要丢了脸面。公主看中你,定会带你去些重要场合,你二哥还未成婚,娘自然希望他找个好的,你也留意留意,若是拿不准,就和公主说说,让她参谋参谋……” 唐清宁心里冷笑,对方的话在她脑里过了一遍实则什么都没留下。 等江氏走了,墨香看着堆满院子的聘礼,真心实意为她高兴。 “太好了,小姐也是苦尽甘来,受国公府看重,夫人待小姐也越来越好了。” “是吗?” 唐清宁看着嫁妆单子,她不知道京城其他女子的嫁妆规格如何,但单看数目,绝对算丰厚。 若是唐清月的身份没有曝光,恐怕也是这样丰厚。 江氏的确在弥补她,可她已经看明白了,这个女人从始至终只爱她自己,或者说爱她的面子。 从前唐清月才貌双全,她觉得带出去体面风光。可一发现对方是私生女,便立刻换了副模样。 十几年的母女情,一朝荡然无存,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江氏能轻飘飘地说出贬低对方的话。 如今待自己好,实则也是为了她那脆弱的体面。 若是将来自己犯了大错,她会是第一个撇清关系的人。 “呵!” 唐清宁自嘲一笑,突然觉得,自己从前嫉妒唐清月得江氏宠爱是件很可笑的事。 那般虚无的东西,她竟为此难过许久,甚至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江氏才不喜欢她。 她已经不需要对方的爱了。 今后,过好自己的人生即可。 想通之后,她豁然开朗,将聘礼都收进屋子,之后取了一个包裹,准备去找宋宴礼。 听闻春闱要考九天九夜,条件艰苦,很多身子差的考生都坚持不下去。 最近夜里寒凉,她便缝了些东西,免得他受凉。 宋宴礼拿到东西后心花怒放,感觉看书都更精神了。 他定要上榜,日后平步青云,争取给清宁请封诰命。 …… 宋云谏这两日浑身长满了红疹,每日经受刺痛和奇痒无比的折磨。 唐清月也没好到哪儿去,甚至症状比他爆发得更快,身上被她抓得破破烂烂。 除了每日送饭送药,看守的人都离得远远的,只是这地方小,二人偶尔能听到外面的谈话。 今日他们在津津乐道国公府给唐清宁送了多少聘礼,语气中充满艳羡。 “……世事无常,这婚事之前还是里面那两个的,可你看看……啧,所以说,都是命啊。” “别说了,我守了几日,都怕自己得病了。” “别担心,我们又不和他们亲嘴睡觉,没事的。” “放宽心,这脏病啊,也不是谁都传染,那些不正经的人才会得病。” “哈哈哈,对对对!” …… 唐清月听到高额聘礼连身上的痒痛都忽略了。 那些本该是她的待遇,如今都被唐清宁占了好处。 她咬着牙,泪水忍不住掉下来。 宋云谏和她屋子之间开了一扇窗,中间有木制窗棂隔开。 听她哭泣,男人不禁担忧。 “月儿,你怎么了?” 她抹了抹泪,哭诉道:“我没事,只是看到宁妹妹能风光出嫁,丈夫还可能高中进士,便为她高兴。” 不能参加春闱几乎成了宋云谏的心魔,如今他最看不起的宋宴礼却可能高中,是他万万不能忍受的。 要是能让对方也无法参加就好了。 第174章 春闱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宋云谏皱眉沉思,长满疹子的脸不复往日俊朗,此刻更是多了几分阴险狡诈。 突然,他灵光一闪,急忙隔着窗户问道: “月儿,你可有梦到过,宋宴礼的父亲是谁?” 唐清月不知他为何关心起这个,忍着痒痛和身上难闻的味道冥思苦想。 她仔细回想前世作为幽魂的那几年,还真让她想起点什么,不过只是很零散的画面。 “我想起来了,他的父亲,好像坐过牢。” 宋云谏狂喜,又让唐清月仔细回想细节,好让靖王去查。 可惜唐清月当游魂那几年都在宋云谏身边飘荡,对这些事知道的也不多,只想起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其他的再也想不起了。 这些信息对宋云谏却足够了,反正宋宴礼生父不详,随便找个死刑犯当他的父亲,最好是通敌卖国、杀人越货、走私犯罪的人,他相信靖王能做到。 好在他离开前收拾了下行李,带了些银钱,此刻正好用到。 他唤来外面的守卫,对方用帕子捂住口鼻靠近,在离他一人远的地方停下。 “何事?” 宋云谏将一个银元宝放在窗台。 “这位小哥,还请你帮个忙,请人去流芳书斋,告诉那里的掌柜,给我送几本书来。” 那人本不想帮忙,可宋云谏给得太多了,犹豫片刻,还是用帕子裹着收下了元宝。 读书人就是讲究,都病入膏肓了还想着看书。 书斋掌柜下午便把书送来了,他是靖王的人,负责在京城中传递各种消息。 宋云谏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对方,掌柜一一记下,回去后便将消息传递给了靖王。 靖王知晓后立刻派人去安排。 因为时间紧,他不打算细查,直接给宋宴礼扣个屎盆子就行。 做假证,他还是很在行的。 …… 去年西南地动,又遇大范围洪灾,去年的秋闱延后了一个月,因此春闱也相应延后。 三月初九这天,春闱正式开始。 考试分三场,每场三天,需连着一次性考完,因此考生们都全副武装、大包小包入场。 经过严苛的检查,宋宴礼提着一个大包裹进入贡院。 他的位置相对还好,离茅房比较远,不用担心受臭味影响。 监考官一番冗长的敲打后,第一场考试正式开始。 试卷很长很厚,他仔细看了一遍考题,心中有数后才开始下笔…… 九天后。 宋宴礼走出贡院,俊朗的面颊挂了圈胡茬,人也瘦了,大大的包裹已经空了一半,剩下的都是唐清宁给他准备的护腰和御寒之物。 “公子,这儿呐!” 小厮远远朝他挥手,宋宴礼过去上了马车。 “公子,如何啊?” 宋宴礼想起考题点点头:“还行吧。” 小厮心想,这就是没问题了。 “赶快些,我身上臭烘烘的,得赶紧回去沐浴。” 九天没洗澡没洗头,他感觉自己快腌入味了。 小厮知道他爱干净,拍了拍马屁股,让它跑快点。 “公子你已经不错了,小的这些天在外面看见不少人中途被抬出去,刚刚小的还看见许多人是家里仆从背着走的。” 宋宴礼知道科考的残酷,虽为那些人可惜,但身体素质也是考试的一环,若连这区区九天都坚持不下去,当了官也容易累死,不如在家待着享清福。 …… 茹姐儿搬来公主府适应得很快。 今日她不用上学,醒来后便往夏为仪院子里钻。 “好累啊……” 小丫头扶着墙喘气,搞不懂娘亲为什么把她和哥哥的院子安排得那么远。 累死人了。 锦屏刚换值,见到她后一激灵,上前挡在她面前,提高声音道: “小姐,你这么早就醒了,用早膳了吗?” 茹姐儿喘够气,摇摇头,肚子适时发出咕咕声。 “还没!” “奴婢带你去用膳吧,公主正在梳洗,一会儿就来陪小姐。” 锦屏不由分说弯腰抱起小丫头,茹姐儿两条小短腿弹了弹。 她想娘亲抱啊。 屋内。 裴恒之听到外面的动静后便醒了。 这个月被夏为仪独宠,他便时常告假,今日也没去上朝,几乎每天都抱着她自然醒。 夏为仪也悠悠转醒,翻身便看到男人俊朗的脸,意识还未清醒便忍不住勾唇。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晨起是最容易冲动的时候,夏为仪把他推倒,却听男人说: “你女儿找你。” 她这才想起迷迷糊糊时听见的声音,原来不是错觉。 “放你一马。” 裴恒之巴不得她不放,可还要关心小孩身心健康,不得不伺候她起床。 夏为仪看着镜中红润的面庞,感觉自己能再年轻三十年。 她刚臭美完,转头看到男人的脸。 他的脸依旧很白,可不再是苍白如鬼,更偏向萧衍那种冷白,唇依旧鲜红,皮肤细腻有光泽,抛开他的气质,说这是十二三岁少女的皮肤她都信。 “都是阴阳调和,你为何皮肤都赶上我了?” 她只是气色更好,男人却有些返老还童,太不公平了。 裴恒之低头,在她脸上舔了一下。 “因为臣是妖精,专门吸食女子元气巩固容颜。” “没正经!” 夏为仪怼了一下他肚子,准备出去用饭。 “你快回去吧,晚上你再来。” 裴恒之哀怨看了她一眼,捂着肚子去到隔壁厢房,掀开地道的门跳下去。 回到裴府,他洗漱后换了身衣服,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往脸上涂抹。 抹完了脸,又拿出另外几罐往身上抹。 等把自己抹得香喷喷,他才扯了条棉巾盖在身下,躺在软椅上晾干,拿出郑氏秘籍细细研读。 夏为仪还不知道他的这些操作,用过饭后,她看了会儿账本,接着收到了海底捞月掌柜的消息。 陆景明已经在城西开了第一家分店,因为是涮烤,需要用到大量炭火和火炉,新店名叫金炉银火,价格亲民,普通百姓一个月也能消费一两次,因此生意十分火爆。 至于原来的海底捞月,夏为仪已经让掌柜将整个铺面升级,食材更精致名贵,服务也更精进,面向富人阶层。 同时还提供配菜上门服务,若是想在家里招待客人,提前预订,便有小二亲自将食材送上门,若有需要还可以让其帮着涮烤。 按这样的经营模式试验了半个月,生意同样火爆,并且比此前利润更为可观。 正好无事,夏为仪想去看看陆景明店里的情况,便换上一身低调的打扮,带上两个孩子出门。 第175章 生意火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车水马龙的长街上,一家店铺外排满了人,店小二搬来凳子让他们坐着等候,又摆上茶水和果仁让客人可以垫一垫肚子。 “三十二号客人,现在可以进去了。” 等了快一刻钟的客人拿着写了数字的木牌高举着跑过来,身后的一家老小紧跟而上。 店小二看了眼号牌后领着他们进店。 “客人久等了,掌柜初次做生意,经验不足,没想到客人如此之多,耽误了你的时辰,实在抱歉。为了表示小店的歉意,店里特送你一份菜品,还请见谅。” 京城的酒楼背后都有撑腰之人,接待多了达官贵人,店小二难免眼高于顶,用鼻孔看人。 寻常百姓偶尔奢侈一把去酒楼,遇到不满想争取自己的利益还会被讥讽几句。 听得最多的便是“爱吃不吃”、“穷酸破事多”。 待人客气的也有,只是没有一家如他们这般热情,让人感觉到被尊重。 “娘亲,好香啊。” 茹姐儿闻到烤肉的香味和一股火锅的香辣味,肚子又开始咕咕叫。 宋知言不如她夸张,但也被这样刺激的味道勾起食欲。 “正好晌午,我们进去看看。” “公主,这店……” 李嬷嬷想要制止,这一看便是寻常店铺,若是食材不干净,三个主子就遭罪了。 “无妨。”夏为仪向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么多人都吃,我又如何吃不得。还有,出门在外,今日都叫我夫人。” 李嬷嬷不再坚持:“是,夫人。” 夏为仪找店小二要了个号牌,之后便专心等着。 她要的小桌,比较快,没多久便到她了。 有小孩子,夏为仪点了个清淡的锅底,又问了两个孩子的意见,点了一桌的菜。 她本想李嬷嬷她们一起,但阶级二字刻入她们骨子里,她只好让她们单独排了个号,桌子就挨在旁边。 因为许多客人不会烤,也判断不清食材是否熟透,因此店小二招了很多,但一点也不显拥挤。 他们围着客人的桌子帮忙涮烤,顺便介绍各种食材需到什么程度就可以吃了。 夏为仪没让小二帮忙,自己便搞定了三个人的食材,两个小家伙要自己上手她也不拦着,只是叮嘱他们不要被烫伤了。 陆景明来店里看看经营情况,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大厅角落的夏为仪。 今日她打扮得素静,却仍是人群中的一颗明珠,不少客人时不时朝她投去惊艳的目光。 一行人吃得差不多了,夏为仪正要结账走人,桌前却突然多了个人。 一抬头,是陆景明。 男人向她拱了拱手:“夏夫人吃得可好?” 夏为仪抱着茹姐儿给她擦嘴,闻言十分满意点头。 “比我预想的好。” 这里人多眼杂,不宜多交流,陆景明便邀请她到后院一叙。 夏为仪叫上李嬷嬷几人和他到了后院。 后院的一楼是存放食材的库房,二楼是店员住宿休息的地方,三楼主要是掌柜居住,还有一间用于接待重要客人。 夏为仪烤了肉手上沾了些油,便先去洗手,留下李嬷嬷她们和两个小家伙同陆景明大眼瞪小眼。 “叔叔,你和我娘亲怎么认识?” 茹姐儿盯着眼前这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好奇问道。 陆景明认真回答:“我和夏夫人是合作关系,一起做生意,赚钱。” 夏夫人? 小丫头挠头,她平日只听下人们叫娘亲公主,娘亲自称也是本公主,便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了。 宋知言太了解自己妹妹了,显然娘亲是隐瞒了身份,怕她说漏嘴,在她耳边提醒: “笨妹妹,娘亲姓夏。你不准说话了。” 他捂住茹姐儿的嘴,把她往后拖。 陆景明被两人逗笑,显然夏夫人的身份不是一般的宗室之女。 夏为仪洗了手回来,见言哥儿捂着小女儿的嘴,一时疑惑。 “言哥儿,你捂着妹妹做什么?” 宋知言松开茹姐儿,小声道:“她乱说话。” 有李嬷嬷他们在,夏为仪也不怕她说漏嘴。 “孩子童言无忌,陆公子莫要见怪。” 陆景明笑笑:“夫人多虑了,小公子和小小姐天真懂事,陆某喜欢还来不及。” 正好今日看上了两块玉佩,便让小厮拿来送给两个孩子,当作是见面礼。 长者赐不可辞,二人双手接过,异口同声道谢。 “多谢陆叔叔。” 夏为仪难得见第一面就对陌生小孩如此温柔的人,想来是个性子和善的,当即多了几分好感。 陆景明和她说了些接下来在各地开分店的想法,她提供了一些灵感,二人你来我往,倒是聊得十分融洽。 聊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男人另外有约,不得不结束对话。 “这次招待不周,夫人莫怪,下一次,在下定厚礼相待。” 陆景明将她送上马车,夏为仪拉开车帘,和他道别。 “公子客气了,今日已十分周全。既有要事,公子便留步吧,再会!” 说罢,放下车帘,马车从男人面前驶离,留下若有若无的清香。 陆景明目送马车远去,久久不能回神。 这位夏夫人虽不擅长经营,但吸引客人的点子多,让他不禁佩服。 “公子,马车准备好了。” 小厮走过来提醒他,他才回神。 想到要见的人,他脸上笑意淡了些。 “走吧。” …… 清明之后,天气回暖明显,京城的草木又恢复了翠绿,河畔边的垂柳枝条倒挂,风一吹,枝叶扫过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陆景明提早下了马车,走在河边,直到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将他引到湖边的楼阁中。 “王爷,陆公子来了。” 靖王正在欣赏湖光春色,闻言转过身,笑容堆满脸,看起来友善温和。 “见过王爷。” 陆景明恭敬行礼,靖王走过来双手托起他的手。 “不必多礼,陆贤侄入座,来人,看茶,就用本王带来顾渚紫笋吧,这是宫中御赐之物,与民间的不同,你可要好好尝尝。 ” 陆景明浑身都不自在,更不敢喝这样的好茶:“在下不懂品茗,就不浪费这样的好茶了,一壶粗茶即可。” 靖王摆手:“陆贤侄莫要妄自菲薄,你同西域人做生意,卖的多是茶叶,怎么可能一点不懂呢?” 陆景明低头,脸色微变,没再多说,只等静观其变。 第176章 多了个男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能作为贡品的顾渚紫笋自然和民间的不同,只是坐立难安的情况下,再好的茶也觉得发涩发苦。 小半日过去,靖王一直在点评景色喝茶水,陆景明敷衍附和几句,无论对方说什么都说好。 “陆贤侄是觉得和本王说话无趣?” 他立刻起身:“在下不敢,只是在下才疏学浅,不如王爷满腹经纶,无法参透王爷的意境。” 靖王大笑两声,像是被他逗笑。 “那你可参透了,本王今日约见你,是何目的?” 终于到了正题,陆景明整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在下愚钝,没有什么大智慧,只配做些小生意,只求不被人骗了就好。” 靖王微眯着眼,屋内的气氛陡然压抑。 “小生意?如今和西域的交易,除了朝廷,你是民间最大的老板,这利润可不小。” 陆景明表面依旧镇定,只是后背渐渐起了汗: “王爷误会了,去西域路途遥远,若是遇到不好的天气,还会有所损耗,更别提沿途可能遇见山匪,有时为了保命,别说是挣到的钱,连家底都要赔进去。不过是刀尖上舔血,挣些辛苦钱,够养家糊口而已。” 他说的是一般小商户的遭遇,更是他自己的经历。 他十五岁便背着江崇偷偷做生意,攒了些本钱后十八岁开始组建商队同西域人来往。 那时候他的商队没有名气,也没有人护着,被骗、被抢、被杀都是家常便饭。 也是到了他二十二岁时,打通了沿途的关系,才渐渐有所好转。 如今的盈利,都是手下兄弟拿命换来的。 靖王找他,除了让他当钱袋子,还想做些走私的勾当。 如今,已经是第三次找他了。 靖王仿佛听不出他的拒绝: “和外邦人做生意向来如此,若没有撑腰之人寸步难行。本王知贤侄给了沿途官员一些孝敬,可终究是群小喽啰不堪大任,若是被上面的人拉下马,贤侄多年心血便付之一炬了。” 他拍上陆景明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 “生意能做多大,还得看背后的靠山有多大。否则,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得不偿失!” 他重重在陆景明肩上拍了三下。 “贤侄好好考虑考虑,下次可要给我确切的答复了。” 说完,笑着出了阁楼,仿佛二人相谈甚欢。 陆景明感觉呼吸立刻顺畅许多,明明什么也没做,后背的衣服却汗湿了,身体也似劳作了一天疲惫不堪。 不知过去多久,他的小厮见他许久还未出去便找上楼,见他面色不好,担忧道: “公子,是谈得不愉快?” 陆景明摇头,什么也没说,一边走一边沉思。 他心不在焉,下阁楼时两次差点滚下去,若不是小厮扶着,他就没机会再为此发愁了。 “公子,你慢些!” 小厮小心搀扶着他,二人终于安然无恙走下楼梯。 此刻已是临近傍晚,阁楼挂起了灯笼,但周遭已经没什么人了。 “公子,天晚了,咱们回去吧。” 陆景明点点头,跟着小厮走向河边。 才出了阁楼,小厮听见身后似有什么动静,下意识回头,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当头给了他一下。 他顿时眼冒金星,呢喃了一句“公子”便倒了下去。 陆景明几乎和他差不多时候回头,迎接他的是一根更粗的木棍。 两声闷响接连响起,地上多了两个毫无知觉的人。 暗卫踢了踢,确认晕了,这才朝暗处道:“大人,晕了。” …… 陆景明开始恢复意识时耳边有人说话,身上还有些凉。 “大人,检查好了,没病。” “恩!” 听声音,抓他的是个男人,应是常年身居高位,说话不怒自威。 是靖王的人? 他极力睁眼,刚睁开一条缝,眼前还是朦胧的,面前突然被挡住。 “诶,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他顿觉不妙,果然,脑袋上再次传来剧痛,他便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后,陆景明眼前一片漆黑。 他被锁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反剪,脸上蒙了一块黑布。 黑布织得密集,半点不透光,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还有被扒光后身体的不安全感。 暗无天日,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这期间,他只被喂了些流食保命。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将他扔进水里,好像有粗布在他身上擦了一遍,最后又往他嘴里塞了什么。 再之后,他的意识陷入混沌。 …… 一月之期已过,夏为仪写信把萧衍叫来了公主府。 他几乎是大摇大摆来的,还走的正门。 “公主呢?” 进了府,他没看到夏为仪,问她身边的丫鬟。 锦屏低下头,想到要说的话便脸红:“公主在汤池沐浴,说公子来了直接进去便是。” 萧衍面不改色,实则脚步匆忙去了汤池的方向。 推开门,一室的白气升腾,让他只能看到轮廓。 只是轮廓便足以惊心动魄,他飞速关门,脱下衣物,径直走向池水。 …… 留下一室狼藉后,萧衍抱着人往她的卧房走去。 素了许久,他自然还未满足,一边走一边低头吻她,空气中都是亲吻的声音。 他的目的地,直朝那张大床,快步走过去,用腿掀开纱帘,抱着人倒下去…… “啊!” 几个呼吸后,夏为仪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隔着几个院子都能听见。 锦屏和玉双两个贴身丫鬟立刻推门进来,萧衍早已为她披好了衣服。 “公主,发生了……啊!” 看清床上的景象,锦屏也吓了一跳,话都不会说了。 老天奶,床上怎么多了个五花大绑的男人? “这……这……” 玉双同样吓得结巴,床上的男人面若好女,身材颀长,半裸的身躯肌肉若隐若现。此刻他面色潮红,如困兽挣扎,激起人保护欲的同时还多了一分摧残的欲望。 可……他哪儿来的? 夏为仪回头,看向床上那熟悉的绝美男人,脸色一寸寸发黑。 前几日还和他畅所欲言的陆景明,居然被人扒光了送到她床上,差点就被她和萧衍当被单滚了。 “公主,恐是有人要害你,奴婢这就去报官。” 玉双小机灵觉得这是端王的政敌使坏,转身要出去,夏为仪立刻叫住她。 “不用了,去把裴恒之给本公主叫过来!” 第177章 萧衍炫耀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不必了。” 梳妆台下,一片宽大的地砖突然顶起来,裴恒之爬出地洞,一脸笑意站在夏为仪面前。 夏为仪表情龟裂,忍着骂人的冲动让锦屏她们先出去。 二人复杂地看了眼屋内,轻手轻脚出门,细心关好门窗。 “这怎么回事?” 夏为仪指着床上的陆景明向男人问道,双目几乎要喷火。 裴恒之扫了眼床上,又不着痕迹看了眼被打断好事的萧衍,最后无辜地看向她: “臣见公主近日和这位公子相谈甚欢,显然是喜欢,便自作主张将人洗干净送来……” 他顿了顿,略带委屈继续道: “难道公主,是不喜欢?” “……” 夏为仪胸口剧烈起伏,朝萧衍使了个眼色。 “你先出去。” 萧衍此刻脸色很不好,谁都不能想象,当他躺到床上时,发现身下多了个男人,当时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今日夏为仪好不容易找他,结果遇到这样荒唐的事,难保不是有人故意的。 意识到自己情绪起伏有些大,他深吸一口气,朝夏为仪拱了拱手,冷冷看了裴恒之一眼,拂袖出门。 屋内,陆景明压抑的声音一阵阵撞击两人的耳膜,夏为仪盯着裴恒之的脸,终是忍不住扇了一掌。 “谁让你绑人的?” 男人捂着脸,舌尖舔了舔脸颊内侧。 根本不痛! “臣只是想把公主想要的都献给公主。” 裴恒之心里有些委屈。 他尽心尽力伺候夏为仪,每日不落下保养,把自己养得比女人还嫩,她居然转头就去找萧衍了。 他当然得给他们一点刺激的。 听闻后院中,主母便是送陪嫁丫鬟去争宠,免得主君被碍事的小妾吸引全部注意力。 他身边没有比他好看的小厮,只能把陆景明拿来凑数了。 夏为仪理解不了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想和他说明白。 “这次便罢了,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还有,把你那些地道都给我填了,以后只准走小门进来。” 公主府和裴府相邻,她搬进来后便让下人在墙上开了道门,结果这变态一次都没走过,一直钻地洞。 光是她看到的地洞,已经有三个了,她都怀疑公主府下面被他挖空了。 “不行。” 裴恒之坚定拒绝,走门哪儿有地洞刺激。 夏为仪再好的脾气也被他惹毛了: “不填可以,我现在就搬回国公府去,有本事你从这儿挖到国公府。” 国公府离这少说六里地,中间还有一条小河,靠古代的人力根本行不通。 裴恒之脸色立刻黑了,不得不妥协。 “臣填就是了。”说完,又愤愤不平补了一句,“你也就会拿这个威胁我。” 夏为仪差点被逗笑,咳了咳神情更加严肃。 “三日内必须填好。” 男人咬牙:“好。” 夏为仪勉强满意,挥了挥手,把他赶出去。 裴恒之看了眼床上,善意提醒: “公主放心,臣已经为你检查过了,他没病。” 夏为仪:“……” 你人好还怪好。 她不会趁人之危,摆摆手,让讨厌的人先出去。 裴恒之恨恨看了眼,本想再钻回地洞,刚要掀开地砖又想起她的威胁,最终还是决定走门。 他拉开门,迎面和萧衍撞上,对方探着脑袋往里看,他立刻往对方看的方向挪了半步,挡住对方的视线。 “萧公子这爱好可不光明。” 说完,重重将门掩上,自动站在另外一侧,仿若两个不合的门神守在外面。 萧衍一眨眼的时间脸上变幻了千万种情绪,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才没在对方脸上来一拳。 “裴大人,后日端王妃寿宴,想必王爷没有邀请你吧。” 裴恒之一愣,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是炫耀他在端王那过了明路呢。 他心里冷笑,夏为仪又不是端王真正的女儿,为什么非要得到端王的认可? 他、才、不、在、乎! “是吗?看来萧公子是王爷主动邀请的了,绝对不是因为你是王府的幕僚,顺带的吧?” 萧衍嘴角落了下来,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 屋内,夏为仪倒了一大杯凉茶喂给陆景明。 他像是沙漠里行走了半月的途行者,大口大口吞咽,眨眼一壶茶水便见了底。 她立刻让下人多送些水和冰块来。 媚药并非一定要做男女之事,多喝水排出去就行了,这个过程可以配合冰块和冷水。 她用帕子包裹住冰块,再放到男人怀里,又喂了他几杯水,听他呼吸声没有那么重了,问道: “你还好吗?” 陆景明一开始就有意识,早就认出她了,只是被药性折磨说不出话。 自然,也听到了别人叫她什么。 她竟是公主。 一瞬间,觉得身下的床滚烫。 “草民……参、参见……” 他想行礼,可一动发现身体还被绑着,无法行动。 夏为仪把他按回去。 “别动。” 他浑身上下只剩一条亵裤,因此一伸手便摸到他胸口。 他男生女相,身材却不羸弱,四肢修长有力,一身薄肌,莹白的皮肤染了层粉红,看起来脆弱又养眼。 陆景明意识到这个问题无比羞愤。 他对夏为仪很欣赏,更是敬重,如今却将最狼狈的一面展现给她,让他无地自容。 “现在,能控制自己了吗?” 她俯下身问他,男人下意识屏住呼吸,现在对方身上的任何香味都会再次催发药性。 不想继续狼狈下去,他连忙点头。 夏为仪抬手解了他的绑,也不知裴恒之什么时候抓的他,他身上已经被勒出许多印子。 “本公主便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你唤外面的丫鬟便是。” 她说完转身出门,看到外面一左一右两个门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在这站着做什么?这么喜欢偷听墙角,不如本公主把你们送去青楼听个够。” 裴恒之冷哼:“公主方才装得义正言辞,将臣骂了一顿,结果心里早就有鬼。” 夏为仪看他一眼:“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没什么,”他阴阳怪气,“明明可以找个下人代劳,公主却非要自己上手,看来这姓陆的还是特殊。” 夏为仪气笑,不理他,拉起一旁萧衍的手,轻声道: “去看看本公主为你准备的院子,里面放了你喜欢的书籍,还有许多是特意收来的孤本。” 萧衍原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看了眼生闷气的裴恒之,朝对方露出得意一笑。 “只要是公主准备的,在下都喜欢。” …… 第178章 靖王威逼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陆景明被解开后立刻爬下床。 他不想玷污她睡觉的地方。 刚才被夏为仪灌了很多水,他此刻有些涨得膀胱疼,跌跌撞撞走向旁边的耳房,里面准备好了一切他可能用到的东西。 …… “陆公子,换洗的衣服奴婢放在外面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再唤奴婢。” 丫鬟将换洗衣物放在耳房门口,听到里面的人应了一声才默默退远一些。 公主这些男人比闺阁小姐还害羞,不喜欢人贴身伺候。 陆景明等丫鬟走了才围着澡巾靠近门口,确认外面没人才拉开一条门缝,飞速将东西卷进去。 锦屏站在对面的回廊下,只看到一道残影。 她不禁撩起一点袖子看了看自己手腕。 刚才那条胳膊好白。 陆景明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出门后扫视院子一圈,朝最近的丫鬟问道: “敢问公主在何处?陆某得她所救,想要当面道谢。” 那丫鬟神情古怪,嗫嚅片刻回他: “公子去前院吃些东西吧,公主还有些事要处理。” 陆景明没多想,丫鬟领着他去前院,接着上了些菜肴,都是清淡口味的。 动筷之前,他想起什么,问了丫鬟今天是哪一天,对方一回他才知,自己竟被关了三天。 中途第一次清醒时,他一度以为是靖王干的,目的是要逼迫自己为他办事,没想到…… 是把他送到公主的床上。 不堪回首的画面又涌出来,他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眸中更是无尽羞赧。 …… 用过饭后,他又等了一会儿,夏为仪终于来了。 她穿着一身浅紫色曳地百迭裙,两臂间搭了条湘妃色披帛,仪态万方,雍容高贵。 “草民参见公主。” 回过神,他便要行跪礼。 “公子无需多礼。”夏为仪开口制止他,“陆公子因本公主受累,便免了这些礼数吧。” 说着,见他还要跪,只好弯腰将人扶起。 陆景明被她碰到身体抖了一下,忙后退几步,弯腰拱手一气呵成。 “先前不知公主身份,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公主恕罪。” 见他局促不安,夏为仪掩唇偷笑。 “公子待人温和有礼,又谈何得罪,快请入座吧。” 她径直走向上方的软椅,待她坐下,陆景明才敢入座。 “陆公子现在可好些了?” 入座后,夏为仪主动问起他的情况,陆景明本以为这样尴尬的事二人应该默契避开,没想到她轻飘飘问出来了。 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多谢公主体恤,已经大好了。” 怕她又问起,一答完他便立刻将话题引到生意上去。 二人又聊了半个时辰,见天色晚了,他才起身告辞。 生意人都忙,被裴恒之抓的这几天还不知耽误了多少事,她也不多留,让人安排了马车送他回去。 出府后,陆景明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眼牌匾。 “平阳公主……” 他呢喃一句,原来她就是平阳公主,清宁表妹的准舅母。 …… “公子,公子,你可回来了。” 回到京中才置办的宅子,府中小厮如同见了救世主一般哭喊而来,身后还跟了几个掌柜和他几个一起跑生意的朋友。 他心中顿觉不妙,沉声问:“发生了何事?” 众人表情凝重,沉默片刻才将这几日的事悉数告知。 原来,他消失后的第二日,一批从西域运回来的东西被沿途的官兵扣下,说他们的官府文牒不合手续,有走私之嫌,将他们的人和货全部扣押了。 此外,还有几家铺子,被以漏税名义查封,掌柜已经被带走,他这个老板自然也不能幸免。 “公子,这几日我们四处找不到你,以为你是被他们抓走了,好在你没事。” 小厮激动抹着眼泪,几个掌柜也垂头丧气。 这几个都是他娘留下的人,也是少数几个没被江崇收买的人。 可以说,这些年没有他们帮助,自己不可能顺利从江家脱身,还卷走了江崇昧下的大部分陆家家产。 “少爷,咱们的生意正不正规咱们自己心里清楚,此事定是那靖王栽赃陷害,就是要逼迫少爷你为他办事。 自古卷入夺嫡之争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更何况是我们这些没有家世背景的商人。 我们斗不过靖王的,好在这些年我们和西域往来留下来不少退路。” 一个两鬓花白的掌柜拿出一个大大的包裹,递到陆景明怀里。 “大虞这些资产便舍弃了吧,少爷你去西边吧,若以后登基的不是靖王你再回来。” “陆叔……” 陆景明没想到自己再回来竟是这般田地。 陆叔是他外祖父捡来的乞儿,从那时便改姓陆,这些年为了照顾他殚精竭虑。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他若不妥协,走私和漏税的罪名足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扔下包裹,不愿舍弃这些追随自己的人。 “少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可你还年轻。” 陆叔拉着他的手苦口婆心劝告,可陆景明怎能做出那般苟且偷生之事。 “别说了,我与你们一起……” 正说着,他颈后突然一阵剧痛,他靠最后的意识艰难转身,见小厮举着木棍,目光充满歉意。 …… 一辆毫不起眼的泔水车,赶着宵禁的时间辘辘驶离城外。 天气转暖后泔水车很快便有难闻的味道,远远闻着便令人作呕。 城门巡逻的将士捂着口鼻,简单看了眼外面两个木桶,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忙挥手,让他们推出去。 …… 陆景明醒来时,天光大亮,他躺在马车里,穿着身粗布衣服,隐隐有些难闻的味道。 他忙看向车外,入眼是葱郁的小树林,没有半点城池里的烟火气息。 他被送出城了。 “停车,停车!” 他呼喊,马车却没有停,他拉开帘子,见是自己一个兄弟赶车。 “景明,这是陆叔他们的意思,我们走吧。” “我怎么能扔下他们!” 陆景明说着,竟直接跳车,在地上翻滚两圈,踉跄起身,往京城的方向走。 好友见状立刻停下,下车抓着他怒吼。 “活着才有机会,你不要辜负陆叔他们的一番心血。” 陆景明甩开他,一门心思要回京。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好友跟在他身后吼道。 陆景明走了一里地,摔伤的腿终于撑不住了。 汪昊撑着树干讥讽:“你再走啊,我们现在离京城已有四十多里地,看你这条腿走多久才能回京。” 陆景明不听,歇了一会儿继续往前。 “汪兄,我只有他们了。” 汪昊垂眸,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现在陆叔他们恐怕已经被抓起来了。 陆景明要救他们,只能投诚靖王。 想到陆叔的交代,他咬咬牙,捡了根粗壮的木棍,冲上去又要把人打晕。 对方却在这个时候回头。 “……” 他自嘲:“就知道你会这样。” 汪昊咬牙,木棍再次扬起,他却道: “我不找靖王,我有别的办法。” …… 第179章 家族病史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端王妃寿宴这天王府门前络绎不绝。 怕惹人猜忌,端王夫妇只邀请了一些亲近的宗亲和沈家的一些人。 当然,也有非要自己来的,只是大多只送了礼,没有留下吃饭。 剩下的来者是客,不管对方是何目的,端王全部以礼相待。 “王爷,王妃,公主到了。” 管家眼睛笑成一条缝来告诉二人这一消息,二人抬眼,正好看到夏为仪带着两个孩子款款走来。 夏为仪让下人将一块巨大的屏风抬上来,挽着端王妃的手靠近,让人拉开罩着的红布,再为她介绍屏风上的图案。 “这轮红日是女儿绣的,母妃可喜欢?” 她脸不红心不跳指着屏风上的红日邀功,实则是绣娘为她绣好了轮廓,她把里面填满就行。 端王妃看着那唯一一处粗糙的针脚,脸上却笑出细纹。 “你有心了,母妃甚是喜欢。” 说完,让人小心将屏风抬去她房间,将原先那扇搬回库房。 “言哥儿,茹姐儿,把你们准备的贺礼也拿出吧。” 她挽着端王妃走向两个孩子,二人捧着自己准备的寿礼,异口同声道: “祝外祖母平安顺遂、岁岁有今朝。” 端王妃笑呵呵收下两人的贺礼,赶紧让丫鬟伺候他们去休息。 “你带着孩子去歇着吧,我和你父王还得招待客人。” 夏为仪没有拒绝,道了几句便去到办寿宴的院子。 眼下还未开席,宾客多在梨园看戏。 因邀请的多是亲眷,少不了搭话,除了日常关怀,还有问她有没有想再嫁的,她一一客套地敷衍过去。 “孩子累了,平阳就先带他们去歇一会儿,各位婶婶姑母玩得尽兴。” 等时间差不多了,她抱起茹姐儿准备撤退。 茹姐儿眨巴眨巴眼,她坐着吃东西也不累啊。 夏为仪打算去找夏怀煊,顺便把两个孩子扔给他看一会儿。 穿过水榭时,看到萧衍,两人远远对视,明目张胆目光缠绕。 萧衍好似回到主场,心中升起隐秘的喜悦。 他那两个情敌,一个翻墙,一个钻地洞,都见不得光,只有他才是正大光明的。 两人并没有看多久,甚至从相遇到分别,脚步都未曾停下,但想说的好似都说明白了。 夏怀煊最怕长辈突然的关心,因此这种场合一般都在自己院子里待着,最多和几个同龄人谈天论地。 本以为今日也是如此,但夏为仪去了才得知他被端王妃叫走了。 她不禁疑惑,问了地方便又改道,到了院前,远远听到欢声笑语。 她心生疑惑,向内走去,一眼便看到院内坐着几个和端王妃年纪相仿的女人,周遭还有几个妙龄女子,各个品貌出众。 “姐,你来了!” 夏怀煊坐立不安,一见到她便夸张地起身相迎,夏为仪隐隐猜到什么,不忍偷笑。 “毛毛躁躁的,你是第一天见你姐不成?” 端王妃嗔骂,几位命妇笑着宽慰,说年轻人向来如此。 夏为仪揶揄看了眼夏怀煊,上前和各位夫人一一见礼。 等她差不多熟络完,眼看着话题又要扯到亲事上,夏怀煊忙抱起言哥儿。 “母妃,儿子许久没和外甥叙旧,便先带他们出去玩儿了,各位婶婶嫂子,晚辈先行告辞。” 端王妃轻瞪他一眼,想着反正也让人看过了,也不多说什么。 夏为仪也不想掺和进去,道了别便也和夏怀煊出去了。 “呼,吓死小爷我了,姐,你不知道,方才我就像一扇挂起来的猪肉,被人评头论足,挑肥拣瘦,母妃就是那屠夫,要把我整个卖出去呢。” 夏为仪被他的形容逗笑:“还不是你迟迟未婚,母妃只能给你上狠的了。” “切,成亲多无趣,还要担一份责任,我不想,还是一个人好。” 其实夏为仪也是一样的看法,可谁让他是弟弟,只能被她消遣。 “快说说,母妃都给你介绍了哪些姑娘,说不定,我比母妃熟,还能挑出不合适的地方,给你找理由婉拒了。” 夏怀煊信以为真,揉了揉言哥儿的脸,将记住的人说了一遍。 听到有沈家人,夏为仪蹙眉。 自古都只有同姓不通婚,但在古代,表兄妹在一起确是常态,这在现代可是违法的。 “别的都行,可这沈家的女子,万万不能考虑。” “为何?” 夏怀煊都不喜欢,但不懂为何偏偏说沈家的女子不合适。 夏为仪和他解释不清遗传学,只能道: “我在一本游记里看到的,说有血缘关系的通婚,生出的孩子容易是傻子,有家族病史的,孩子也容易得病。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夏怀煊便更不知道了,只清楚这是个好搪塞拒绝的理由。 “这个借口好,回头我就和母妃说去。” “母妃可不一定信。”夏为仪担忧道,毕竟谁会轻易信一本游记的话,更何况自古都是家族联姻,政治立场大于一切。 “说得也是。” 夏怀煊挠挠耳朵,突然想起什么,道: “不对,那崔王两家不就世代联姻,家里许多眼睛有毛病的,这就是现成的例子。” “什么毛病?”夏为仪疑惑。 崔家,不就是皇帝的母族吗? 夏怀煊解释道:“这两家的人识别不清颜色,特别是稍微浅些的红和绿,老是认成其他颜色。” 死去的知识点突然钻进夏为仪脑子里。 这不红绿色盲吗?典型的伴x染色体隐形遗传病,他们还世代联姻,只是色盲,没生出傻子已经足够幸运了。 “那你可得提醒母妃,也得好好挑挑,若是介绍的女子有这个眼疾也不行,不然你生出的儿子一定有病。” “都在那两家了,想找也找不到。” 夏怀煊嘀咕,随即互狐疑问她。 “为什么儿子就一定有问题?” “……”她一愣,不慌不忙解释,“游记里说的。而且,就算那女子没病,若她的父亲有病也不行,这样你的儿子也有一半概率得病。” 夏怀煊本就不想娶,现在只是单纯好奇。 “说来说去不就是生儿子不行,要女儿不就好了。” 夏为仪笑笑:“也对,当然前提是你没病。” “我当然没病,不信你现在拿幅画来,我保证给你分得清清楚楚的。” “我信我信。”夏为仪笑笑,这弟弟还真是较真。 …… 第180章 裴恒之和萧衍打起来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到了晌午,寿宴开始。 言哥儿现已七岁,被夏怀煊带去男客那边,夏为仪带着茹姐儿和端王妃一起入座。 开宴后没多久,夏为仪瞥到管家神色慌张跑去了端王那,耳语后端王突然站了起来,问了管家两句便匆匆出了院子,脸色十分不好看。 她心中担忧,正想着要找个理由离席,结果理由还没找到,端王又回来了,身旁跟着个男人。 “娘亲,那不是……” 夏为仪淡定捂住女儿的嘴。 这变态怎么来了? 端王恨不得有两根线扯住自己嘴角,这样就不用担忧自己随时黑脸了。 “裴大人今日怎想起来本王府上?” 裴恒之从小厮手里接过贺礼,亲手送到端王手中。 “正好路过,见贵府热闹,便来看看,王爷不会嫌下官唐突吧?” 礼物都备好了,还敢说路过。 端王心里腹诽,面上笑呵呵地将人引入席。 “来者是客,那便同本王一桌吧。” 他生怕对方提出要去女客那边,提前堵死对方的路。 裴恒之扫了眼宾客的席位,众人都不约而同打量他,脸色微妙。 他笑了笑,开口婉拒:“今日是王妃寿宴,想必多是亲朋好友,下官怎好意思打扰阖家团圆。王爷不必多虑,下官自己找个位置坐就好。” 说着巡视一圈,对上一双淡漠疏离的眼睛,桃花眼不禁回以挑衅。 “就那儿吧,看起来都是聪明人,想来下官能和他们聊得来。” 端王一看是自己幕僚那一桌,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变,但只要不闹着去女客那边就行,当即便让人添了碗筷和椅子,又让厨房多上几道菜。 萧衍冷冷看着裴恒之在他身旁坐下,默默往旁边离远了些。 他不想搭理对方,可裴恒之却主动搭话。 “这位是……” “我等是端王门客。” 旁边一位年长的男人知道萧衍不喜与人闲谈,主动回答,也免得他得罪了这位活阎王,给端王带来不便。 “哦。” 裴恒之点头,倒了杯酒,敬桌上所有人,幕僚们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得客气回敬。 他喝完两杯,又把把话头瞄准萧衍: “这位如此年轻,也是王爷的门客?” “权术政治,不分年龄,若论学识谋略,萧贤侄当在下的老师也不为过。” 又是刚才那男人帮着回答。 萧衍终于憋不住: “裴大人好似很关心在下的年纪,在下再有半年二十有四,敢问大人今年几何?” 裴恒之黑了脸,将杯子里的酒尽数饮下,再重重拍下,杯子碎成了两瓣。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他终于还是发疯了! “本官又没问你年纪,你在炫耀什么?” “是吗?那在下可能是误会了。不过裴大人说在下炫耀,这点萧某难以苟同。任何人都会变老,也没有谁能返老还童。 萧某今年二十四,明年就该二十五,这个次序永远不会改变。就像大人今年三十一,明年就该三十二,而非三十。如此公允的常理,怎会有人拿来炫耀呢?” 啪! 筷子在裴恒之手里倏地断成两截。 “萧公子是吧,还真是巧舌如簧,想来就是凭这张嘴,把人哄得晕头转向,如此才能坐在这里吧?” 萧衍客气回答:“大人谬赞,萧某再是巧言善辩也不比大人不请自来。” “伶牙俐齿,颠倒黑白,果然是年轻不知所谓。” “还是大人更胜一筹,阴晴不定、人憎狗嫌、人老珠黄还不服老。” 砰! 小厮刚为裴恒之拿的杯子又遭了殃。 “你好大的胆子!” 萧衍镇定自若,更衬得对方气急败坏。 “年轻气盛,自然胆子大,大人多担待。” 裴恒之:他忍不了了。 那些不认识萧衍的客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男人是谁,居然连首辅大人都惹。 同桌的幕僚们端起酒杯准备撤离,但还是晚了一步,裴恒之掀桌而起,抓着萧衍的衣领欲要动手。 萧衍也不是羸弱书生,反手也拽住对方领口,谁也不让谁。 “裴大人息怒、裴大人息怒啊!” “萧衍,你做什么,这可是王妃娘娘的宴会!” “消消气消消气,哎呀,王爷都看着呢。” …… 众人苦口相劝,因为一旦动起手来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萧衍。 刚才一直为萧衍说话的幕僚想要上前劝架,但二人动作比他快,在他放大的瞳孔中,剑拔弩张的二人终于还是朝对方挥出了拳头。 …… “听说了吗?昨日端王妃寿宴,首辅大人不请自来,还和人打起来了。” “可不是吗,都传遍了,听说裴大人还是被抬出王府的。” “天哪,谁胆子这么大?” “听说是一个幕僚。” “幕僚胆子这么大?” “害,那还不是端王授意,先前王府公子不小心冲撞了云安郡主,让郡主发了病,导致荣亲王去状告裴大人。他不请自来,肯定是去找麻烦的,那可是王爷,能让人踩到脸上去?” “裴大人也太小心眼了吧!” “别说了,内阁权势滔天,眼线遍布京城,当心被人听了抓你去割舌头。” …… 皇宫。 早朝上,有御史特意为此事参了裴恒之一本,说他惹是生非,没有容人雅量,仗着权势竟然不把皇子放在眼里。 皇帝听后无奈又气愤,将裴恒之和端王都批评了一通。 “朕的孙儿顽劣,惹出乌龙,最后也查清云安不是你害的,误会解除,荣亲王也给你赔礼道歉了,爱卿你怎还惦记着此事?” “还有你,身为王爷,怎可看着府上的人和当朝首辅大打出手,传出去,我大虞的威名何在?” 裴恒之坐在四轮车上,嘴角两侧有淡淡的乌青,一条腿微微抬高,左手缠着纱布吊在胸前,样子狼狈,却丝毫不影响他倨傲的神情。 “臣,知罪。” “儿臣知罪。” 两人认了错,皇帝又说了一番话,让两人握手言和。 端王冷哼一声,等着对方主动。 裴恒之让人帮忙推了下四轮车,因为一只手被吊起来,连拱手都没法做。 “惊扰了王爷的家宴,还请王爷恕罪。” 端王挥袖,不太高兴道: “哪里的话,虽然裴大人不请自来,但来者是客,让裴大人在府中受了伤,是本王御下不严,该是本王赔罪才是。” “是下官唐突了!” …… 二人的道歉充满火药味,靖王和瑞王几个王爷看得津津有味。 对裴恒之,他们都是默契地不拉拢也不得罪,这二皇兄可好,居然和对方结下梁子,这不自寻死路吗? 今日的朝堂,每个人心怀鬼胎。 谢云玠面色不显,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实则心里笑得打滚。 这两个情敌居然打起来了,听说还都被打得行动不便。 这下好了,接下来的日子,只能他伺候夏为仪了。 下朝的时候,谢云玠看裴恒之的目光暗含挑衅和幸灾乐祸。 凭他的经验,只是看一眼便知对方当时打架的情况。 毫无技巧、胡搅蛮缠,犹如市井小儿撒泼。 呵! 他冷嘲一声,心情愉悦。 这般没有战斗力的情敌,换作是他,一根手指头就解决了,谁还和他们有来有往。 …… 第181章 开会批评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公主府。 夏为仪气得在屋内来回踱步,听呼吸频率就能知道她此刻有多气愤。 谢云玠怕她把自己累着了,起身将她带到椅子上坐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拍。 “公主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你把自己气病了,我可会心疼的。” 他几乎把脸贴到她脸上了,又趁其不备偷亲一口,费了些小心机留下的几根胡茬扎得她痒痒的,忍不住便笑了。 “行了行了,你还为他们说起话了。” 夏为仪推开他,让他坐下,没好气地看向下方两个挂了彩的男人。 裴恒之那日伤了腿和胳膊,萧衍也伤了肋骨,好在是没什么大事。 此刻二人正凉凉看着坐在她身旁的谢云玠,俊朗的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和不服气。 趁着他们受伤,这人就邀宠,好不要脸。 谢云玠瞪了回去,随即睁大一双凤眼,委屈巴巴地看向夏为仪。 “公主,他们瞪我。” 裴恒之闻言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他忍不了了,他想杀人! 萧衍不屑一顾瞥开去,身侧的拳头咯咯作响。 夏为仪摸了摸谢云玠的脸,这男人怎么如此可爱,吃醋都让人怜爱。 “我知道了,我帮你骂他们。” 男人心满意足,堂而皇之凑过来挨着她坐下,将人半搂着,看手下败将一般看着二人,斜飞入鬓的眉毛轻挑,意气风发,像是将敌军首领踩于脚下,和刚才吃醋争宠的样子判若两人。 “公主也不能骂轻了,争风吃醋的小妾行为,容易误事,必须好好罚。” “好,听你的。”夏为仪还能猜不出他的小心思,不过他最乖,她乐意哄着他。 下面二人后槽牙都咬碎了。 贱人! 夏为仪清了清嗓,让下人都退出去,正襟危坐,像是开会要说教员工的老板。 “你们可知错?” 二人互看一眼,从鼻子里呼出一道冷气,双双扭头不予应答。 “这肯定是不知错了,在你面前都如此,私下不知要惹出多少事端,公主,必须严惩,我愿意效劳。” 谢云玠感觉跟过年了一样,不由上窜下跳拱火。 夏为仪可不敢把人交给他,搞不好就缺胳膊少腿回来。 “好了,你也少说两句。” 她拍拍他的手嗔怪一句,男人立刻委屈闭嘴,再也不开口。 夏为仪拍拍手边的桌子,让两人转过头来。 “你们还好意思生气,我现在比你们更气。那是我母妃的寿宴,你们倒好,出风头就算了,还捅娄子,我哄了母妃,如今还要抽出空训你们,你们还委屈上了!” 谢云玠重重点头。 对,就这样骂。 “本以为你们是两个文人,最多是吵两句,没想到,你们还动上手了,去别人家里掀桌子,是要上天吗?” “谢云玠身为武将都比你们能忍,知礼数,好好跟他学学。” 身旁的男人如捣蒜般点头。 对对对,他最听话了。 吱~ 裴恒之身下的四轮车发出刺耳摩擦声,他凉薄地看着沾沾自喜的男人,若不是身旁还有个萧衍,他都想质问夏为仪。 当初是谁把他套头一顿打的? 夏为仪骂了一通,心里总算没那么憋屈了。 “正好今日你们三个都在,咱们就约法三章。” “第一,以后不许因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萧衍终于开口,不太认同: “不争风吃醋,说明心里就没有公主。” 他目光看向一直得意洋洋的谢云玠,就差点他名。 谢云玠忙委屈解释:“我怎么可能心里没有公主,我巴不得独占公主怎么可能不吃醋,只是为了公主,我什么都可以忍。” 夏为仪欣慰点头:“听到没,你们好好学学。” 萧衍冷哼,将头转向一旁,别扭道: “知道了。” 夏为仪勉强满意,吃醋是不可避免的,前提是别惹事。 “裴恒之,你呢?” 男人一副忍气吞声模样:“臣最是大度,以后定会容忍两位弟弟,公主放心。” 谁是弟弟? 被称作弟弟的两人不约而同怒视他。 裴恒之单手理了理衣摆,唇角得意扬起。 他最年长,可不该叫他们弟弟吗? 突然觉得,年龄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眼见气氛不对,夏为仪清清嗓子,继续道: “第二,以后不许互相攻击对方,无论是年龄、长相还是身份,知道了吗?” 都能不大打出手了,这一点自然也能做到,三人纷纷点头。 反正不被她听到看到就行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在一起,是要做大事的,今后一定要互相配合着完成大业,任何个人情绪都可以往后放放,放心,本公主眼睛明亮着,会一碗水端平。” “眼下瑞王和靖王风头正盛,我们要趁势壮大自己的势力,而且要低调。特别是谢云玠裴恒之,你们二人在人前务必要撇清和我的关系,这次裴恒之你擅自去王府,若被人猜忌你和我父王有什么,惹来皇帝忌惮,那就坏事了。” 裴恒之被重点点名格外不服。 “臣自有安排,眼下不是都觉得臣小心眼,和端王府水火不容,都在幸灾乐祸吗?” 夏为仪怒瞪:“说你就听着,那么多话做什么!” 噗嗤! 谢云玠忍不住笑出声。 今天是过年吗,他可太高兴了。 裴恒之双目几乎要喷火,这个莽夫,别被他逮着机会。 “知道了。” 他黑着一张脸,认错也不服气。 她就不能私下和他说吗?非要把所有人叫来,还让莽夫看见。 偏心眼的女人,枉他为她摆平那么多事,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她。 换作是别的正室,她这样宠妾灭妻,都够给她下八百遍毒了。 “行了,念在你们是初犯,我就不计较了。这件事便过了,今后务必谨言慎行。” 夏为仪起身看了看两人的伤,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不耽误行走,最多是慢一点,非得跟断胳膊断腿一样整个四轮车,也是够夸张的。 “回去好好养着吧。” 说完,她又看了眼两人挂彩的脸,一片青一片紫,碍眼得很。 她拍了拍手,锦屏和玉双各自端着托盘进来。 “这是治瘀伤的药,赶紧把你们脸上那伤养好了,看着真丑。” 说完,挽着谢云玠走了。 “谁让你打脸的?” “谁让你打脸的?” 丫鬟下去后,二人又质问起对方,言语高度一致。 萧衍摸了摸自己脸。 刚刚夏为仪那眼神,很明显的嫌弃,让他大为受伤。 裴恒之又何尝不是,此刻极为慌张。 他年纪大,自愈力哪儿有萧衍好。 “下次不准打脸。” “下次不准打脸。” 二人再次异口同声,愣了愣后互瞪一眼,各自坐着四轮车分道扬镳。 裴恒之药也没拿,反正他有更好的,保准比这姓萧的恢复得快。 让他一个人丑去! 第182章 喜欢他的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为谢云玠准备的院子宽敞明亮,装潢以实用为主,主打一个耐造。 除了卧房的床足够结实足够大,夏为仪还为他搜罗了许多兵器和兵书。 花了一天时间验证了床足够结实,谢云玠这才有心思好好参观自己的院子。 他先是翻了翻兵书,其实这些他家里都有,甚至比这还多,但他感动的是夏为仪的心思,明显将他记挂在心上。 夏为仪总算歇够了,撑着酸软的身子起身。 “喜欢吗?” 男人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亲一口,跟拔火罐一样。 “公主……” 只是吻了一下,他便又紧紧搂着她,凤眼里写满祈求。 夏为仪笑笑,勾着他的脖子顺势躺下…… 先前和裴恒之胡闹那个月其实谢云玠也不得闲。 皇帝判了周易远秋后处斩,镇国府上下便称病的称病,告假的告假,皇帝想让镇国府的其余小辈去剿匪都叫不动。 最后,只能是谢云玠去收拾烂摊子。 一想到被人耽误了见面,他心里有怨,忍不住疯狂了一些。 再之后,他怎么求夏为仪她都不答应了。 “瞧你精力这么好,不如耍耍枪给我看。” 她踢了踢他结实的后腰,男人不得不起身。 他挑选了一把红缨枪,握到枪的那刻眼神陡然变得坚定犀利,令人畏惧。 夏为仪准备的兵器造型上一点也不浮夸,更不会镶金带银,点缀珠宝,而是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了刀刃上。 所有兵器都由精铁打造,千锤百炼,可谓神兵利器,且还根据了他的身高体重、使用习惯调整,所以哪怕是新兵器,握上去的刹那却一点也不陌生。 谢云玠将红缨枪在手里转了个圈,瞬间便明白了她的心意,只想好好耍一段,让她看到最好的一面。 长枪在他手中如游龙飞舞,没有花架子,一招一式都是取人性命的凌厉,手法利落,干净果断,配上男人矫健的身姿,夏为仪感受到了一股狂野危险的美,好似看到了他上阵杀敌的场面。 酣畅淋漓的一套枪法结束后,谢云玠单手转动长枪,枪尖向着地面。 他走到夏为仪身旁,见她满脸欣赏,心中不由自满。 夏为仪擦了擦他额头的汗,一点也不嫌弃地在他脸上亲一口。 “你真好看,我的大将军。” 谢云玠克制地没有亲回去,而是将枪柄交到她手里。 “今后,我便拿这柄枪,为你披荆斩棘。” 夏为仪相信他说的不是空话,起身搂住他脖子。 “我信你,你怎么如此招人喜爱?” 两人鼻尖相贴,呼吸交织,谢云玠胸口涌过暖流。 “公主是喜欢我的人吗?而不只是别的?” 夏为仪勾唇:“这还用我回答吗?” “要!”他斩钉截铁,迫不及待要知道答案。 夏为仪盯着他的眼睛,双手碰着他的脸,轻柔抚摸,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的人,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从前她不愿付出感情,是因为没人值得,可眼前这个人,他值得。 他已经为自己抛弃了世俗的选择和价值观,又何尝不能对他好一些。 “我也是,我喜欢公主的一切。” 谢云玠紧紧搂住她,低头在她脸上轻吻,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做。 无关欲望,只想更亲近她。 …… 半夜,夏为仪被春雷声吵醒。 听到她翻身的动静,男人也醒了,以为她是害怕,迷迷糊糊在她背上拍了拍,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 “公主,不怕,我在。” 夏为仪并不怕,只是觉得吵。 等雷声小了,她困意又上来,在男人胸口上亲了亲,抱着他的腰闭眼继续睡。 意识开始模糊时,门外有人低声叫她。 “公主,公主……” 二人都醒了,谢云玠为她披上外袍。 “何事?” 锦屏声音这才大了些: “上次那位陆公子受了重伤,府医正在为他医治,还说有事想求公主帮忙。” 陆景明? 夏为仪下意识看了谢云玠一眼,对方为她又拿了披风。 “公主想看便去看看吧。” 她摸了摸他的脸,下床去穿鞋。 “我看看就回来。” 谢云玠却和她一起起身。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夏为仪没有拒绝,二人一起出门,去到前院。 到了府医的院子,她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药味,出来的丫鬟端着一盘盘染血的纱布。 她叫了个丫鬟过来问情况。 “大夫说伤口不致命,但失血很多,不易止血,大夫正在止血,止住了公子便能脱险。” 夏为仪点点头,想起上次秋猎刺杀后,宫中赏赐了许多圣药,其中就有止血的,便让玉双去取。 玉双快速将药取来,让人交给大夫看看。 府医判断了药性确认可以用,小心翼翼为其上药,生怕撒了一点。 好在御赐之药非同凡响,敷在伤口上后没多久血便止住了。 等大夫出来后,夏为仪进到屋中,才发现躺着的是两个人。 二人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陆景明的大腿和腹部各中了一刀,另外一位伤口更多,身上几乎缠满了纱带。 “不致命,失血过多,养一阵就好。” 谢云玠只是看一眼便做出判断,夏为仪松了一口气,见二人还昏迷着,转身想先回去,身后却传来虚弱的呼声。 “公主殿下……” 她停住,转身见是陆景明醒了。 男人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夏为仪走上前:“有什么事,等你休养好了再说吧。” 陆景明等不起,挣扎着起身,谢云玠一手按在他肩膀。 “公主用了御赐之药才救你一命,可不要辜负了公主一片好心。” 他被强硬按了回去,却坚持要开口: “事态紧急,还请公主听在下讲完。” 夏为仪向谢云玠使了个眼色,他退回到她身旁。 “长话短说吧。” 陆景明将靖王所为悉数交代,夏为仪听后沉默良久。 看来,原书里的剧情在这一刻被改变了。 原本的剧情应该是陆景明被好友强硬带走去了边境,在边境地带东山再起,成为富可敌国的外贸商人,只是不再踏足大虞的内陆城池。 得罪了靖王被专门针对还能东山再起,倒是个人物。 如今,不知他如何想的,竟然找上了自己。 同时她也很疑惑,靖王这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只要不能为他所用的,哪怕是中立也赶尽杀绝。 在书里,他斗倒所有人后,大虞的兵力损失了近一半,更有无数才子能人、神兵猛将被他冠以虚假罪名处死,这样的大虞,最后还能坚持多少年呢? 第183章 答应救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陆景明多说几句后精神反而好了很多。 他看向床前的女人,二人此前仅限于生意上的交谈,但寥寥数面却给了他一种可以信任对方的感觉。 “在下愿拿出所有钱财,只求公主能救家中亲友一命,若能得救,公主要在下做什么,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公子言重了。” 夏为仪没有说答应,只是在思考。 若是救他,靖王很容易查到是自己救的人。 可现在,她还不想和靖王对上。 行商多年,陆景明一眼看出她的犹豫和顾虑,思索片刻,似下定某种决心: “在下同西域,甚至是西域各国再往西边的国家,有一条可靠的贸易往来路线,且无论大虞内部政局如何变化,至少能够保证边境以外的路线畅通。哪怕只能和边境城池做些简单的贸易,每年至少也有三十万两白银的进项。 此外,在下与北边还做了些牛羊生意,只是一直未拿到官府文牒,暂时不涉及马匹。这个利润少些,但也至少是十五万两。 若公主需要,这两样东西,在下可以悉数上交,只求……咳咳,只求公主救我亲友一命。” “景明……” 正在苏醒的汪昊听到他的话顿时惊醒:“不可……这是你最后的……” 陆景明打断他,最后的退路又如何,只要能救亲友一命,再多也是值得的。 “恳请公主施以援手。” 他再次请求,内心忐忑。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若是对方不答应,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夏为仪拧紧眉头,暂时拿不定主意。 “本公主需要想一想,明早给你答复。” 陆景明忙点头,无法下床,只能半撑着身子恭送她。 回到院中后,夏为仪却再也睡不着了。 “公主想救?” “不确定。”她轻轻摇头,“我暂时不想引起靖王注意,虽然救了,我能得到好处,但其他王爷想来也会知道陆景明那些产业为端王府所用了,他们一起打压,父王可承受不住。” 谢云玠想了想,道:“公主犹豫,想来更偏向于想救。其实依我看来,也无妨,迟早都会对上,更何况还有瑞王那个树大招风的。 公主,刀剑才是取胜关键,若是将来……三十万兵力,以公主如今的能力可养不起,更何况还有重骑兵,而且,若顺利,还能解决马匹问题。” 夏为仪也是这般想的,想了想,将锦屏叫来。 “派人去王府,将萧衍叫来,另外,把隔壁那位也叫过来。” “是!” 锦屏福了福身,出去安排。 裴恒之很快就过来了,萧衍慢一些,一来一回,等他到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 府医的院子中,陆景明和汪昊同样未眠。 尽管身体因为失血已经极度疲惫,但二人还是强撑着看向门外,期待下一刻夏为仪就能出现。 天亮后,府医先是来看了两人的情况,又换了药。 之后又有丫鬟来为他们擦洗,喂了些羹汤。 看着外面的阳光越来越刺眼,陆景明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景明,若是公主不救,你是选择靖王,还是……” 汪昊问他。 陆景明清楚他的想法,他是想说现在要走,还来得及。 他突然笑了:“我既然来了这,就没有再找靖王的机会了。” 汪昊沉默,不再说话,只求公主下一刻就能出现。 或许是他的祈求成真,很快,他就听到院外有人在喊公主来了。 二人忐忑起身,撑着身体的疼痛下床跪拜,陆景明明显感觉腹部的伤口有什么渗出来。 夏为仪进屋后看见二人跪着,眉毛挑了挑,让丫鬟搬了张椅子在他们面前坐下。 “草民参见公主!” “起来吧。” 下人将二人扶起,夏为仪看到两人才换的白色衣物又沾了血,只是看了眼,没多说什么。 两人坐下后,夏为仪才道: “昨夜回去后,本公主深思熟虑,想了想,决定帮公子这个忙,为你救下亲友。” 陆景明心中一喜,又要跪下,夏为仪抬手,丫鬟便拉住他。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来求本公主,想来就知道,求的其实是端王,这背后意味着什么想来公子清楚。” 陆景明沉默片刻,道:“在下已经想清楚了,公主和王爷有什么吩咐,在下定会竭尽全力。” 夏为仪点头:“那便说好了,你的贸易路线,交给本公主,此外,你的人,也要为本公主所用。救出来的那些人,在哪里待着,也是本公主说了算。” 这样的结果男人早就预想到了,但比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好太多。 “定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夏为仪起身,准备离开: “外面对二位暂时还不安全,这些时日,二位便留在这好好养伤,放心,人,很快就会出来。” “谢公主!” 陆景明语气明显轻快,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他赌对了。 …… 救人的事便交给端王去安排,裴恒之会暗中提供一些助力,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日子很快到了春闱放榜的日子,宋宴礼和小厮一大早去贡院看他有没有上榜。 春闱上榜的有三百人,上榜则为贡士,便可以参加后续的殿试了。 人多,名单也长,宋宴礼暂时未找到自己名字,还是小厮眼睛尖,没多久便看到他的名字了。 “中了,中了,公子,你在这呢。” 小厮指着榜上他的名字喊道。 宋宴礼眉眼顿时舒展,悬着多日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身旁的人一听他中了,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一些来看潜力股的人家一听他中了不约而同起了心思。 因三年才一次,凡进入殿试者几乎都会被录取,宋宴礼年纪轻轻就中了,又长得一表人才,简直是他们心中的乘龙快婿。 于是,眼尖的的立刻朝他涌了过来。 小厮见状忙扯着他跑,但人多根本跑不动,没两下就被人拽住了。 宋宴礼抓着裤子,脸色涨红。 “晚辈已经定亲了,承蒙各位叔伯厚爱,愿各位家中的千金觅得佳婿。” 定亲了! 众人脸色立刻垮下来。 也对,一般能中贡士的年纪大的颇多,早就结婚生子了,他还只是定亲,算起来已经很年轻了。 好在是没人再拉他了,主仆二人挤出人群,远远看到一辆马车上,唐清宁在朝二人笑。 她做了个口型,宋宴礼一眼看出说的是“恭喜”。 宋宴礼激动的心泛起泡泡,跟吃了蜜一般。 她没有多待,和他对视几眼便走了。 “公子,咱们快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公主。” 宋宴礼点点头,好歹也是喜事,舅母一定会高兴。 第184章 污蔑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得知宋宴礼上榜了心中也为他高兴,特意派人送了些东西过去。 此外,端王府、平西伯府、东乡公主府,以及和宋家沾亲带故的也或多或少送了些东西过来,表达祝贺。 然而,还未高兴多久,放榜的第二日,宫中突然传令让夏为仪和宋宴礼入宫一趟。 看那小太监神情严肃,夏为仪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但对方什么也没说,只得先让丫鬟去王府和裴府通传一声,自己则先进了宫。 在宫门口,和宋宴礼遇上,对方脸上早已没了中榜的喜悦,只剩凝重。 二人直接被带着去见了皇帝。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盯着二人看了一会儿,最后只让夏为仪起身。 “平阳你身体不好,便先起来吧。” 夏为仪蹙眉,站起身来,脑袋微垂,隐隐猜到什么。 “谢陛下。” 皇帝翻了会儿奏折,最后又拿出一份试卷,显然是宋宴礼的。 “字字珠玑,文采斐然,策论观点和见解也深刻独特,是个好苗子。” 他看完,放下试卷,叹了口气,似在可惜。 夏为仪上前两步,微微屈膝:“陛下,可是宴礼的春闱有问题?” 皇帝面色冷淡了些: “是真才实学,也有治世之才。只是,可惜了,他的身份,朕只能将他除名了。” 夏为仪心中百转千回,看了眼错愕的宋宴礼,道: “陛下,宴礼虽生父不详,可宋家祖上遭受过外族人的迫害,宋家家训一向对外族人深恶痛绝,大姐绝不会违背祖训与外族人通婚,何况宴礼也没有外族人的相貌特征。” 皇帝摆了摆手: “朕没有说他有外族血脉。” 他叹息一口,对身旁的高公公道:“让许大人和你解释吧。” “传许大人进殿。” 太监们依次传话,没一会儿,一个男人进了殿。 他约莫四十来岁,蓄着胡须,皮相很薄,加上面部肌肉下垂,看起来有些刻薄。 对方行了礼后,皇帝让他解释缘由。 许大人拱了拱手,看夏为仪的目光有些倨傲。 她视若未见,根据裴恒之的消息,这许大人是靖王的人。 “平阳公主,请问国公府的宋大小姐,也就是公主的大姑子,便是这位宋公子的生母?” 夏为仪点头:“正是。” 许大人抬了抬下巴:“春闱后,礼部收到举报,说有考生的父亲乃是作奸犯科的罪人,按律不得入朝为官。 于是,刑部和户部这些日子用尽各种手段核查,终于确认,宋公子的生父,乃是冀州一带,占山为王多年的流匪胡三刀。 此人杀人如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十年前才被朝廷抓捕判以极刑,如此恶人,其子嗣,自然不可入朝为官,否则有损天威,于社稷不利。” 说完,许大人还让人呈上了卷宗,里面清晰记录了胡三刀的罪行,每一条都罪大恶极。 此外,还有一张胡三刀的画像。 此人长相并非他的名字那般粗犷,反而生得儒雅端正,眉眼正和宋宴礼有几分相似。 “母亲绝不可能与贼人为伍,世间相似之人众多,一张画像说明不了什么。” 宋宴礼看到画像的那刻便开口反驳,这不仅是污蔑他,更是污蔑他的母亲。 许大人就知他会如此辩驳,继续道: “画像当然说明不了问题,臣也相信,世家贵女不屑于流匪为伍,宋大小姐更是如此。 可是臣还查到,二十年前,宋大小姐去冀州游玩儿,消失了一段时日,而那胡三刀喜好美色,且当年他的供词中,便提到过自己掳走过的女子中便有姓宋的,只是涉案人员众多,又为了那些女子的名声,刑部便没有一一查验这些女子的身份。 如今看来,种种证据表明,宋大小姐就是被胡三刀掳走,又进行了强迫,宋公子,便是在那时怀上的孽种!” “一派胡言!”夏为仪厉声呵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国公府千金。当年长姐是因山洪被困在了好友家中,当时带去身边的奴仆尚在人世,皆可作证。” 宋宴礼突然发现自家舅母的气势突然凌厉起来,语气咄咄逼人,好似胜券在握。 许大人也不遑多让:“一群家奴的证词如何做算?但当年被胡三刀抓去修寨子的人大多还在世,臣把宋大小姐的画像拿去给他们看,他们可是都有印象!” “呵!” 夏为仪冷嗤一声: “春闱前收到的举报,如今都已放榜了,这么长的时间,的确可以准备一套完美的证据。” “平阳公主,陛下面前,岂容你胡乱猜疑?” 皇帝无奈看向夏为仪,头疼道: “平阳,此事朕已经核查过,证据确凿。不过你放心,你也是不知情,朕不会责怪你。至于宋宴礼,他无法选择出身,只是万不可为官,但有你在,他照样可以锦衣玉食,做个衣食无忧的庶民。” 夏为仪听此突然跪下,双手平举在身前,高声道: “陛下,平阳竟不知,为我大虞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的忠烈之后,竟会被人污蔑成贼人之子!” !!! 殿中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夏为仪,她跪着却是挺胸抬头,一副不折不挠的模样。 皇帝起身,颤抖道:“有何隐情,你说清楚!” 夏为仪蔑视地看了眼许大人,向皇帝行了一礼。 “说之前,还请陛下宣几个人入宫。” 多战时期,涉及忠烈之后皇帝十分重视,当即便应允了。 夏为仪道:“请陛下宣定远侯卫老将军、青山书院姜院长、前太医院院判闻太医。” 事关重大,皇帝立刻命人去宣。 这几家离皇宫甚远,需要些时辰,皇帝便让夏为仪起身,说清楚宋宴礼身份,待人证到齐,再一一验证也不迟。 要说的很多,夏为仪长吸一口气,道出宋宴礼身世…… 宋大小姐宋明瑶自幼不爱钻研琴棋书画,唯爱钻研医术,几乎把所有例银都拿来请教名医和收藏珍奇药材了。 闻院判是她唯一正儿八经拜的师父,她天赋好,又刻苦,没几年便把师父的本事学得融会贯通。 宋明瑶喜欢救死扶伤,忠国公却只想让女儿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 她不愿,强硬婉拒了婚事,十六岁那年,边疆战况紧急,陛下派宫中御医驰援,闻院判便在其中。 宋明瑶女扮男装,强行混入其中,去到边疆。 在军中,她比男大夫还能吃苦,对血腥场面毫不畏惧,更是救下数条生命。 宋宴礼的父亲,便是她亲手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 第185章 身世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这个男人的确坐过牢,但不是大虞的牢,而是敌军的。 姜珏是青山书院院长的嫡长子,书香门第,本该从文,但却选择了从武。 他追随卫老将军上阵杀敌,后被派出去当卧底。 因为他的消息,大军得以出奇制胜,只是他也暴露了,被敌军关入牢中肆意折磨。 卫将军的人救下他时,已经奄奄一息。 宋明瑶救回了姜珏,细心照料的那段时日两人暗生情愫,姜珏还一度以为自己有了断袖之癖。 好在表明心意后,宋明瑶承认自己是女子。 两人的感情日渐升温,姜珏回京后便要提亲,但还未上门,战事又起,他又去了边疆。 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姜珏战死了,数不清的箭矢刺穿了他的身体。 宋明瑶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晕了过去。 忠国公要打掉她的孩子,她偷跑出去,随好友去了冀州,打算在那把孩子生下来。 后来忠国公妥协了,洪涝后将她接回家,让她生下了孩子…… 夏为仪的故事讲完,殿中沉默了。 宋宴礼眼中滑落一滴泪,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知道自己身世。 “呵,都是公主的一面之词,这样的故事,下官能编一百个。” 许大人冷声道,他手里的证据链充分,对方说的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几十年的事,还能找出证据吗? “看来许大人对编故事很有心得了。” 夏为仪挑眉,讥讽回怼。 “是不是真的,等人到了不就行了?” “谁又知道,公主是不是提前买通,从而欺瞒陛下。你养大贼人之子,是何居心?是不是端王……” “许大人!” 她高声打断对方,“本公主入宫时,连为何入宫都不知道,又如何提前安排人手? 再者,卫将军丰功伟绩,闻院判妙手回春,京城不知多少达官贵人得其救治才得以康复。 还有青山书院,已存在了百余年,每届科举,一甲之中至少也有一个出自青山书院,进士更是不计其数。姜院长德高望重,桃李遍布天下,受天下万千学子敬重。这样的人,又岂会为本公主作假证?” 夏为仪的声音回荡在殿中,皇帝渐渐露出欣赏,心中也为此前差点误会了她而愧疚。 “你……” 许大人这才露出慌乱之色,他从没想过宋宴礼是有确切生父的。 那她怎么不早说? 夏为仪站定,睥睨着对方。 她自穿来后便一直在查宋云谏的身份,想到宋宴礼也是身份不明,便一并查了。 宋宴礼的身世,她也是上个月才知道的,半月前,才暗中联系了姜院长。 至于宋云谏,街上乞儿,根本无从查证,科举查验时,确认他没有外族人特征,又有国公府的作保,便就此揭过了。 总之,只要没有明确证据证明有外族人血脉,且自幼生活在大虞,便不做过多追究。 普通人便罢了,但若当了官再被人举证,轻则罢官,重则抄斩。 这也是她一定要查的原因。 许大人绞尽脑汁如何应对,可惜等人到了他也没想出办法来。 殿前,闻院判证实宋明瑶当年的确去了前线,救死扶伤,只知姜珏是被她所救,但至于二人是否有私情,便不得而知了。 卫将军交代了姜珏当卧底暴露被折磨的经历,以及他凭一己之力救下了数百战友的性命,而自己却被万箭穿心的惨状。 姜院长也承认,当年姜珏回京后的确提过要娶妻,只是没有告诉他是哪家女子,不然他早就能猜出宋宴礼是他的孙子。 至于更多的证据,他们拿不出,但姜院长带了一幅画像,正是姜珏的,和胡三刀那张刻意伪造的不同。 若是分开看看不出他和宋宴礼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但一对比,便能从两人身上互相看到对方的影子。 所谓父子相,便是如此。 “……珏儿生前好友众多,街坊邻居也都认识他,这幅画像是真是假,请人一看便知,宋宴礼,就是珏儿的孩子。” 夏为仪看着姜院长不阿的身影,突然明白为何古人重视声望,这便是很好的例子。 他不需要过多解释,只要他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她适时看向皇帝,对方的样子已然是相信了。 “陛下,请明鉴。” 皇帝翻着许大人呈上的证据,脸上渐渐布满乌云。 “许爱卿!”皇帝冷声叫他,许大人顿时双腿颤抖。 “还需要朕,亲自查验吗?” “不……”许大人抖若筛糠,话都说不利索,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荡然无存。 “臣,臣也是被蒙蔽了,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夏为仪看死人一般看他,靖王不会无端针对宋宴礼,就算真的被他诬陷成功,对自己和王府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如此,便只能是宋云谏的主意,他自己不能参加科举,便从中作梗,靖王觉得不过是举手之劳便做了。 那宋云谏和靖王又是什么关系? 亲儿子吗?可他若是靖王的孩子,为什么在书里只是当了首辅,他都是男主了,皇位又有何坐不得? 夏为仪脑中疯狂运转着,可信息太杂乱,又毫无逻辑,她根本琢磨不透。 听许大人还在狡辩,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猛地捂住胸口,蹙眉,表情哀怨,染过山葵水的袖口在眼下抹了抹,眼尾顿时变得通红。 她猛地跪下,泫然欲泣。 “陛下,平阳早年丧夫,被那恶毒婆母欺瞒多年,如今府里,除了一双儿女,便只有宴礼和夫君有血缘了。 夫君死前,特意嘱托平阳要照顾好他,这些年,孙女待他视如己出,自认无愧于心。 可方才许大人无端扯上孙女的父王,毫无依据,想来许大人的目的根本不在宴礼,而在父王,宴礼终究还是被孙女连累了。” 她说着掩面而泣,上气不接下气。 “宴礼,舅母对不住你,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早些替你找到家人,也免得你今日遭此磨难,差点被认作贼人之子,舅母愧对公婆、愧对姐姐、愧对夫君……” “舅母……” 宋宴礼懵了,刚才好好好的,怎突然如此? 夏为仪捂住胸口,眉头紧皱,面庞布满泪痕,似要晕厥过去。 高公公见她状态不对,忙朝殿外的侍女急呼: “快来扶着公主,公主的胸口有剑伤,激动不得啊!” 皇帝顿时想起她为自己挡剑的一幕,顿时恐慌起来。 “快传御医。” 说完,又不顾威仪走下台阶,急声安慰。 “平阳,莫要激动,皇祖父定会彻查此事,替你讨回公道。” 夏为仪虚弱睁眼,似是欣慰笑了。 “孙女……孙女相信皇爷爷!” 说完,两眼一闭,倒在侍女怀中 …… 第186章 他要出征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太医诊断,夏为仪是怒火攻心,情绪起伏过大导致的旧伤复发。 皇帝又怒又悔,当即让人将许大人抓入大牢,严加审问。 之后,他对宋宴礼说了许多关怀的话,又赏赐了许多东西以作安慰。 离开宫殿后,姜院长想要请他出宫后谈一谈。 “舅母身体不适,晚辈要先去看看她。” 回过神后,宋宴礼对突然出现的亲人很是陌生,加上心中担忧夏为仪的情况,因此尚不知如何面对对方。 姜院长理解他,连连点头。 “对对,我真是老糊涂了,公主养你长大,自然该多关心她。祖父我不便探望,公主醒了,还请派人来姜府报声平安。” “一定的。” 宋宴礼暂时开不了口叫他祖父,甚至有点想逃避,但接触到对方殷切的目光,想了想,道: “今日之事对晚辈来说太过突然,因此暂时改不了口,便先唤前辈为院长。望院长给晚辈一些时日来消化此事,等到殿试后,晚辈再去姜府探望。” 他坦荡荡道清自己的顾虑,姜院长有失落,更多的却是欣慰。 他不是古板的老头,自己都未参与到孙子的成长中,便没有理由凭一点血缘关系要求对方什么。 “好好,等你想好了,随时可以来。” 姜院长看着他的眉眼,难免想起早故的儿子,不想因此失态,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同卫将军和闻院判离开。 宋宴礼看到他转身后抬手抹了抹眼,抿抿唇,跟随太监去看望夏为仪的情况。 夏为仪本来就是装的,太医是裴恒之安排的人,脉都没有把便直接给了诊断结果。 在宫里躺了小半日,她便出宫了。 宋宴礼见她并无大碍松了口气,若是舅母因此病倒他就罪过了。 …… 夏为仪回到公主府后静坐了一会儿,又叫人到跟前问起宋云谏的情况。 “大公子和唐姨娘最近开始好转,但先前皮肤溃烂,身上的痕迹,怕是消不了了。” 不愧是男女主,这么快就要好了。 “赵青青呢?” “孙夫人觉得大公子得了病,于前途有碍,想让少夫人和离,可少夫人似乎……” 夏为仪明白了,对方打算和宋云谏互相折磨呢。 春季容易困乏,问完话她有些困倦,便脱了外衣,只留一件裹胸抱着柔软的被子打算歇一会儿。 睡得半梦半醒时,突然感觉身上有些凉,接着是濡湿的触感。 她睁眼,看到颗漆黑的脑袋趴在她身上。 是谢云玠。 她将人推起,双手抵着他的肩膀。 “好个偷香窃玉的采花贼。” 谢云玠双手放在她腰肢最纤细处。 “我这个采花贼,只采公主这一朵花。” 夏为仪改为勾住他脖子,将人推倒压上去。 “被我抓住了,那就该好好罚。” 男人眼里露出期待:“公主要怎么罚?” 夏为仪抓过一片轻薄布料,罩上男人的眼…… …… “公主,我可以摘下来吗?” “不行!” “我想看你。” …… “公主,你真美!” “我可以把你眼睛遮起来吗?” …… “可以。” …… 热情过后,是一夜好梦。 第二日夏为仪又是自然醒,运动后美美睡一觉,浑身都是舒坦的。 几乎她睁眼的时候,男人就醒了。 窗户透过的光很亮,显然过了上朝的时间。 “你今日不上朝吗?” 她记得今日不是休沐。 男人脸上顿时露出些许惆怅。 “北边有战事,再有半月我就要出征了,陛下特许我这些时日不用上朝,好好和家人相聚。” “……” 夏为仪沉默良久,她和谢云玠在一起时浓情蜜意,他在自己面前更像个可爱的小奶狗,她都差点忘了对方是大将军,外面还有无数战役等着他。 “要去多久?” 知道他战无不胜,可世事无常,又怎能不担忧。 “突厥势力日渐强大,他们想要吞并北方的小部落,我这次出征,便是要先抢一步拿下那些小部落。” 他摸着夏为仪的脸,语气轻松:“放心,北方草原辽阔,是我擅长的作战地形,且重骑兵的优势很大。按我以往的经验,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我一定会回来。” “我信你。” 虽然不舍,可这是他必须做的,他也一定会做,只希望一切如他的书里的前半生一样顺利。 可能是快要离开,谢云玠直到饭后也未走。 “公主,我给你留了几个人,都是最优秀的暗卫,身手极佳,你出门让他们跟着,一定能保你无忧。” 夏为仪身边有从端王那要来的暗卫,用着倒也舒心,多几个也无妨,更何况她相信谢云玠的眼光不会差。 “谢谢我的大将军!” 她在男人唇上亲了一口,他是最会和自己的撒娇的,可一旦涉及她的安危,他比谁都成熟。 懂事贴心的小奶狗,谁不爱呢。 谢云玠被她亲得心痒痒,但他实在有太多事要赶在出征前和她交代清楚了。 “还有一件事,公主交代我找的重骑兵,那二百个人我已经挑选出来了,我会留下可靠的人帮公主训练,只是这动静到底不小,如何安置又能避人耳目是个问题。” 要藏二百个人简单,找个偏僻的庄子便成。 但重骑兵不是庄子里的农户,他们要经受严苛的训练,加上需要马匹和粮草运送,动静可不小。 “此事我回头会与父王商议,你只管将人交给我就行。” 这句话说完,腰上的手突然紧了。 谢云玠一脸醋意看她:“恐怕不是同王爷商议,是和姓萧的商议吧?” 夏为仪是不喜欢身边的男人争风吃醋的,可唯独觉得他可爱。 “醋坛子。”她捏住对方的脸颊,肆意揉搓,“无论怎样,我最喜欢你,你看最大的院子我都给你了,还不能说明心意吗?” 谢云玠听她说最爱他嘴角怎么都压不住,但还是忍不住嘀咕。 “可我看着,好似每个院子都一样大。” “……”她噎住,不太有底气道,“你看错了,不一样大。” 谢云玠在她锁骨上轻轻咬一口。 作为大将军,丈量地形是他最基本的本领,他的眼睛就是尺,如何还看不出区区一个院子的大小。 不过她愿意哄自己,什么都不重要了。 第187章 靖王被训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许大人被贬了官,没有查到靖王身上,他一个人担了所有罪责。 但皇帝毕竟是皇帝,如何查不出他同靖王有所往来。 但他也想不通自己儿子无端针对宋宴礼做什么,还得不到什么好处。 想了想,还是将人带到面前敲打一番。 “心术不正,小聪明都放在了邪门歪道上,这样子朕怎么放心让你去江南一带巡替朕巡查,既如此,你就在京城好好待着,办好你该做的事。” “父皇……” 靖王万万没想到自己那好侄女早就清楚宋宴礼的身份,更没想到皇帝会因此惩戒他。 江南一带富庶,在那的官员无不吃得脑满肠肥,自己去一趟,好处少不了,可以说是皇帝送到他嘴里的肥肉。 “是有不服之处?” 皇帝盯着他不怒自威。 靖王只好将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心里对宋云谏生出些埋怨。 本以为随手就能办成的事,却让自己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 到嘴的鸭子飞了,靖王心事重重回到王府,想到还缺一大笔银子,他又想起了陆景明。 “姓陆的还没出现?” 自己把他的亲友抓起来,就是逼他妥协,没想到这都好几天了,人还没出现。 “没有,听探子说,原本在城外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可不慎让其逃脱。本想着那二人受了伤,应该会找机会抓药,可属下问遍城中的药铺,也没能找到他们踪迹。” 靖王听完更不好了,居然连个小小的商人都抓不住。 “人肯定在京城,放出消息,就说有人畏罪自杀,承认了所有罪行,剩下的过两日就要处死,不信他不出来。” “是!” 下属得令,就要吩咐下去,这时却有人匆匆赶到端王面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你再说一遍!” 他拍案而起,目眦欲裂,浑身都在颤抖。 “是……市易司那边来人证实陆家的清白,人……已经放出去了。” “谁派他们去的!” 靖王立刻猜到是有人保陆景明,很可能是他那几个兄弟。 “这……暂时还不知,属下正在查。” “废物!” 靖王将人踹走,摔了好几个杯子都没能缓过来。 江南去不成了,陆景明也投靠了别人,他还能从哪儿拿钱? 突然,他想到什么,眼中一亮。 宋云谏说起过鹿州有金矿,他其实不太相信,加上被瑞王盯着,所以一直没派人去看。 现下他江南的肥差没了,瑞王的人应该不会盯那么紧,倒是可以派人去查探一番。 想着,他便让人备车,乔装一番偷偷去见宋云谏。 宋云谏还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以为对方的春闱成绩已经作废。 好歹做了十几年的兄弟,他没有的,对方也不能有。 见到靖王的时候,他激动又错愕。 他已经不想在这待下去了。 好歹是自己儿子,靖王没急着问金矿的事,先关心了一番他的病情。 “多谢父……多谢,晚辈已无大碍,大夫说再两三日就可以出去了。” 看到对方做了乔装,他即时改口。 靖王放下心来,又寒暄几句,才问起金矿的事。 私自开采金矿是杀头的大罪,就算他是王爷,被发现了皇帝也会将他贬成庶民,因此二人的谈话极为隐晦,若不是唐清月知道,她都听不出二人在说什么。 等靖王走了,唐清月忙呼喊宋云谏。 他立刻走到窗边:“月儿,怎么了?” 唐清月有些激动:“刚刚我听……你和他,是……” 二人天然有种默契,宋云谏点头:“嗯,是你想的那般。” 她立刻欣喜若狂。 云谏哥哥居然是靖王的儿子。 那将来,他岂不就成了皇子? 或者再大胆一点,上天既然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就是天命之女,皇后之位又有何坐不得? …… “谢公主救命之恩。” 公主府内,陆景明坚持向夏为仪跪谢。 她拿对方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快快起来。 “你还有伤,快些起来吧。” 陆景明起身,恭敬站着。 “官府已经证明了你那些生意是堂堂正正,你也可以放心出门了。 只是靖王肯定不会甘心,既然都说好了你为本公主办事,本公主便会安排一些人手贴身保护你。” 其实也算是种监视。 “谢公主。”陆景明似浑然没想到这点。 捡回一条命,自然不能再奢求什么。 想着在公主府躲了许多天,外面应该堆积了许多事情等着他,陆景明便向夏为仪请辞。 夏为仪没有留他,只是等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派人送来了些伤药,都是宫中御赐之物。 “乖乖,公主可真大方,我从来没用过这么好的药,我这见骨的伤口,这才几日居然结痂了。” 汪昊盯着面前的药啧啧赞叹。 虽然差点被陆景明气死,他这次也算开眼界了。 他们两人都是商人,不缺钱,但有些东西,只能皇亲国戚享用,寻常百姓用就是逾矩。 赞叹后,汪昊又有些担忧。 虽然如今陆叔他们被救出来了,但也是从靖王变成端王而已,他们还是没逃脱给人卖命的命运。 陆景明心里莫名信任夏为仪,相信她不会抽骨吸髓,但这话同好友说没有意义。 “你若担忧,我会把这些年你该得的给你,你去哪儿都行,只要别被靖王的人抓住。” 汪昊顿时垮下脸:“我就是那般贪生怕死的人吗?我这条命是陆姨救的,她不在了我自当还你,你做什么,我就跟着你,只是你可不能让我白死。好了,别说了,我们快出去见陆叔他们吧!” 二人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府。 才出府时,正好碰到下马车的萧衍。 对方扫了眼二人,面无表情进了大门。 陆景明脑中有画面不断闪过,脸色顿时变得不自在。 “你怎么了,脸怎这样红?” 汪昊发现他不对劲。 “没什么,快走吧!” 汪昊回想刚才那男人的容貌,猜想应是公主养着的面首。 公主倒是好福气,上次半夜她来时,身旁的那个男人和今天这个都是绝色。 日子过得奢侈就算了,男人也是稀奇的好看。 他不禁看向身旁的陆景明。 细皮嫩肉、男生女相,五官柔和中带有英气,任谁看了都会说一句漂亮。 想起公主看好友的眼神,他不由猥琐一笑。 …… 第188章 探花郎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春闱放榜后紧接着迎来殿试。 宋宴礼的身份不再是问题,自然顺利参加了殿试。 他又不追求一甲,心态竟比春闱还放松,哪怕监考的是皇帝。 交卷后,他心情轻松地回了国公府等待结果。 殿试的评阅速度比春闱快很多,第二日就会有读卷官评阅,按照不同等级标识试卷,综合评议后,再交给皇帝钦点名次。 到了第三日,便是宣布名次的时候,也就是传胪大典。 传胪大典前一日,夏为仪提前回到国公府,也好让人帮忙看看宋宴礼入宫的衣服穿得是否体。 到了大典这日,宋宴礼被收拾妥当,天都还是漆黑的,不过他没敢耽误,早早出了门。 夏为仪也不打算睡回笼觉,转头朝身旁的李嬷嬷叮嘱。 “去伯府将清宁请来吧,礼哥儿若是中了,肯定第一时间想见她。” “是。”李嬷嬷喜笑颜开下去安排。 无论何时,中榜都是件大喜事,更何况是古代科举,若是放到现代,考上清北都远达不到这样的隆重程度,恐怕得是中央选调才能勉强与之比拟。 …… 太阳从东边升起,渐渐移向高空。 “恭喜二位痊愈了,可以回去了。” 宋云谏二人走出房门,刺眼的光照得他睁不开眼。 “云谏哥哥,我们快走吧,这儿真是晦气。” 唐清月受够了这个破地方,恨不得长翅膀立马飞出去。 “走吧!” 宋云谏面色憔悴,牵着唐清月一步步离开。 二人携手走在街头,有人认出两人,皆是嫌恶地躲开。 “你们……” 唐清月羞恼不已,这样的看瘟神一样的目光,连她被曝光私生女的身份都未曾有过。 她都已经痊愈了,这些人何至于此。 “月儿,我们快走吧。” 宋云谏比她自尊心更甚,受不了那样的目光,只想快点逃离。 二人灰溜溜埋头往国公府走,走到一半心里又生出埋怨。 夏为仪居然都不派马车来接他们。 …… “公主,公主,表少爷中了!” “是一甲第三,陛下钦点探花郎!” 夏为仪正在看书等待,闻言惊讶得书都差点掉了。 旁边陪着茹姐儿玩耍的唐清宁倏地抬头。 探花郎? 宋宴礼不一直说顶多是个进士,大概率只能是同进士出身吗? 夏为仪想起了上学时班上总是说自己考得马马虎虎的学霸。 “人到哪儿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才从正门出宫,眼下应该在随状元游街,估计要午时过后才能回府。” 夏为仪算了下时间,也不早了,忙让人准备迎接。 一个时辰后,敲锣打鼓的声音在府外的长街响起,庞大的队伍喜庆洋洋向大门靠近,宋宴礼就在其中。 唐清宁一眼就看到他,他今日打扮得隆重,又人逢喜事,看起来比平日还要俊朗几分。 宋宴礼与她心有灵犀看过来,毫不避讳自己火热的目光,看得少女双颊立刻染满红霞。 “清宁姐姐脸红了!” 茹姐儿在夏为仪身旁起哄,她立刻捂住小丫头的嘴。 “小孩儿别瞎看。” 茹姐儿不再起哄,却笑眯眯地继续盯着唐清宁瞧,看得对方脸更红了。 好在等人到了门前,她被夏为仪按着脑袋强行看前面去。 “参见公主,宋公子高中探花,可喜可贺……” 报喜的人说完一大段贺喜的话,下人们便端着盖了红布的托盘鱼贯而出,上面是一个个装了碎银的荷包。 至于那些围观凑热闹的百姓,夏为仪也准备了许多铜板,方便撒出去让人沾喜。 礼部的人收到荷包一个个都乐开了花,他们才送了状元和榜眼,国公府的赏钱是最大方的。 今年的状元是陛下有意扶持的寒门子弟,已经四十多岁。榜眼是一位世家子弟,不过已经开始落魄,自然比不得国公府。 宋宴礼一一应承着众人的贺喜,猛地在人群中看到了姜院长,对方没有仗着身份挤到前面,只是在人群后面默默微笑。 他顿了顿,朝着对方的方向行了一礼。 姜院长会心一笑,过了许久才随着人群散开。 等到门口清净了,夏为仪才领着众人回府。 大门外,宋云谏像得了鸡瘟一样浑身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宋宴礼成了探花? 靖王居然连这点事都没做成吗? 想到刚才的热闹场面,他觉得有些不能呼吸。 若是自己没有得病,他就该是状元,宋宴礼的光芒会完全被自己掩盖。 “他凭什么是探花?” 唐清月刚才看到了唐清宁,嫉妒的火焰几乎将她燃烧。 明明上辈子宋宴礼只是个进士,又经过三次吏部的官试才得以授官,到她死的时候才是个六品小官。 而现在,对方是探花,无需经过官试,琼林宴后便会进入翰林院。 想到没多久唐清宁就要入府,到时候宋宴礼有官职而自己还只是个妾,她便怎么想都不舒坦。 宋云谏听她抱怨,眼神闪了闪: “没什么不可能的,毕竟母亲可是救了陛下的命,陛下看在这个份上,将他名次抬一抬也合情合理。” 唐清月一听当即便觉得合理。 “肯定是这样的,若是云谏哥哥你没有……” “嘘!” 宋云谏按住她的唇,让她别说下去。 “别想了,好在宴礼表弟也有真才实学,希望他以后脚踏实地,不要辱没了这探花的名声。” 说完,他牵着唐清月准备回府。 “大公子回来了?” 门房见他回来了有些意外,居然都没有人提前知会一声。 宋宴礼点点头,抬脚要进门,那门房却挡住了二人。 “瞎了眼吗?这是大公子,快滚开,别挡路!” 唐清月憋了一肚子气总算找到人撒气了。 可那门房却不怕她,他是奴才,可唐清月也只是个妾,充其量不过是个有下人伺候的奴才。 他看也不看她,只看向宋云谏,脚下一步也未动。 “公子的病……是好了?” 宋云谏受不了对方打量的目光,厉声道: “看什么看?我已大好,自然该回府,快让开吧。” 门房这才动一了一步,道: “公子且随小的来吧。” 宋云谏烟厌恶看了他一眼,道:“不必。” 门房笑道:“还是让小的带路吧,不然公子恐会走错路。” 他顿时停下:“我又不是出去十年八年,如何还不认得自己的院子?” 门房笑眯眯的:“公子有所不知,公主已经给您换了院子。” 第189章 又见沈寄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好端端的怎么还换院子?” 宋云谏不解,修竹院是一个三进的院子,有地龙、人工湖、假山,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珍品,经多年打理,四季不同景。 别说是换院子,就算是拿一座完整的府邸和他换他都不愿。 门房低头在前面领路,闻言也不回头。 “公主说修竹院恐沾了脏病,怕公子进去再被感染,索性空个一年半载再进去,放心,除了搬不走的,公子要用到的东西都搬出来了。” 对方说得很有道理,可宋云谏总觉得不是这样的。 但他也不好反驳,只得跟着对方走。 走了好一会儿,门房终于停下了,指着一座朴实无华的院子道:“大公子,到了。” “你带错路了吧!” 唐清月看着面前朴实无华……或者说有些破败的院子跳脚。 她只粗略看了一眼,里面别说像样子的花草,连石板路都只有一条,还是破破烂烂的,若是遇到下雨,这不得踩一脚的泥。 “就是这,没错。公子别看外面不怎么样,里面可有乾坤,你看看就知道了,小的还有事,便先回去了。” 说完,门房小跑着离开。 “云谏哥哥……” 唐清月为他控诉:“这破房子还能住人吗?” 当然能住人。 住过破庙的宋云谏心想,这已经远比一般人家的屋子好了,只是由奢入俭难而已。 他想起刚才来的路,心想,这院子根本就是偏僻,且一墙之外就是大街,白日定会吵闹。 微风吹过,空气中隐隐还有股五谷轮回的臭味,想来离下人的茅房也很近。 “呵!” 他突然笑了,笑容有些瘆人。 “云谏哥哥你怎么了?” 唐清月觉得后背发凉,只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可怕。 他收起笑容,面无表情:“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他先一步走进院子,唐清月紧随其后,进了屋后才发现宋云谏的东西都随意摆放在屋里,只做了大致归位,连柜子都没有摆正,看起来十分杂乱。 唐清月走着走着不小心踢到一个盒子,里面咕噜噜滚出来两颗东西,屋里瞬间变得透亮。 “夜明珠,怎么是两颗?” 她捡起两颗夜明珠,小心放回盒子。 据说这东西十分稀有,这么亮的整个大虞估计都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而宋云谏这里便有两颗。 宋云谏正沉浸在愤怒中,见到两颗珠子只是有些惊讶,随即又自嘲一笑。 在他看来,夏为仪把他赶来这就是嫌弃他得了病,想让他离远一些,但又不想表现得太刻薄,所以把另一颗也送过来安慰他了。 “别装回去了,这东西就是照亮的,不拿来用岂不可惜。” 唐清月一想有道理,又拿了出来:“这珠子亮,一间屋子一颗就够了,一颗放你书房,一颗放你房里,如何?” 宋云谏没有意见,点了点头默认了。 …… 琼林宴后,宋宴礼被钦点成为翰林院编修,等他成婚后便可去点卯上任。 趁着他婚前,夏为仪为他办了酒宴庆祝,又想到他已弱冠,便同冠礼一起举行。 因为婚期在即,这次便没有大操大办,只请了一些亲近的人参加。 至于冠礼的长辈,她和宋宴礼商议了,就由姜院长为他授冠。 姜院长喜出望外,以至于冠礼当日差点失态。 这时,宋云谏也才得知,宋宴礼是姜院长的孙子。 姜家是百年书香门第,青山书院更是姜家一手创办的,虽没有拜相封侯,但人脉是他们最大的底气,这么多年,门下子弟为官的不胜枚举,哪怕是皇帝对姜院长也要敬重三分。 宋云谏嫉妒得要疯了,同时也不由怀疑,宋宴礼的探花怕是也和这有关系。 …… 端王妃每年必去一趟慈恩寺祈福,今年将夏为仪也带上了。 春日的风光大好,一路上草木苍翠、野花娇艳,令人心旷神怡。 “娘亲,娘亲,给你!” 茹姐儿手里抓着个花环气喘吁吁跑到夏为仪跟前。 “娘亲,低头呐!” 因为太矮够不到,小丫头一蹦一蹦地催促她低头。 夏为仪蹲下身,见茹姐儿手里的花环配色鲜艳有层次,还细心将内部弄得很光滑。 “是你做的吗?” 茹姐儿将花环戴在她头上,满意点了点头。 “我采的花,哥哥做的。娘,你真好看。” 夏为仪看了眼言哥儿的方向,对方快速埋下头,看起来很不自在。 “谢谢茹姐儿,也谢谢言哥儿。” 她提高声音,确保宋知言也能听到,末了低头在小丫头脸上亲一口。 端王妃见母子三人感情一日比一日好,和身旁的嬷嬷会心一笑。 “不枉王妃年年来为公主祈福,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端王妃深以为然,想着一会儿到了寺里,定要多捐一些香火钱。 歇够了,一行人再次出发,到了山脚下,便不能再坐马车了,需要步行上山。 看着长长的阶梯,夏为仪有些绝望。 “娘娘,公主,东西都拿好了,可以出发了。” 下人们已将要用的东西都拿下了马车,端王妃却没有急着上山。 “再等等。” 说着,转头拉着夏为仪在山脚下的凉亭坐下。 “母妃还叫了你表舅母,她应该马上就到。” 她说的是沈寄的母亲温氏,此前几次宴会见过,倒也不算陌生。 想来是为沈寄求姻缘的。 坐了一会儿,远处驶来一辆马车,带起浅浅的尘烟。 端王妃叫醒靠在她身上睡觉的夏为仪。 “醒醒,你舅母到了。” 夏为仪都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在睡得浅,一叫便醒了,模样不会太狼狈。 马车在王府车队后停下,众人这才发现来的是两辆马车,只是后面一辆刚才被挡住了。 温氏走下前面一辆马车,一下车,一股书卷气扑面而来。 紧接着,她后面那辆马车里面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修长匀称的手指略有薄茧,手背透露出隐隐的青筋,像是夏为仪看过的小h漫里男主的手。 手的主人掀开车帘,一张桀骜不驯又分外妖娆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沈寄今日穿了一身红袍,腰间是条黑色的腰带,勒出紧实的腰腹。 他很高,比身边最高的小厮还要高出大半个头,普通丫鬟更是只能到他胸口。 夏为仪默默观察着,躲在端王妃身后打了个哈欠。 是她喜欢的身材。 第190章 红鸾星动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见过姑母。” “佛门净地,不必居于俗礼,自在些便好。” 一行人互相见过礼,便准备着上山,沈寄不情不愿跟在温氏身后。 夏为仪也不太情愿,只是如今好山好水还多了个美男,没有想象中难捱了。 茹姐儿一开始还兴冲冲地跑,没多久便趴在了台阶上。 小孩子累了抱着便是,只是她比较粘人,非要跟着夏为仪。 “娘亲也没力气了。” 夏为仪婉拒了,茹姐儿有些失落,却也不为难她,牵着她的手哼哧哼哧继续走。 母女俩互相牵着,倒又坚持了一小段路。 只是越往上阶梯越是陡峭,二人渐渐落了后。 夏为仪看着健步如飞的端王妃,撑在扶手上喘气,茹姐儿更是累得靠着她腿嚷嚷着不想走了。 佛不渡无缘人,她都见不到佛,更是无缘了。 “小小姐,奴婢背着你吧!” 一个健壮的婆子蹲下身,示意茹姐儿上去。 小丫头本来也不想倔了,可看到夏为仪又摇了摇头。 她人小可以有人背,但娘亲那么大了没人背,自己上了嬷嬷的背,娘亲一个人太可怜了。 “我不,我要陪娘亲。” 夏为仪因为这句话顿时又恢复了些力气。 一生要强的女人,不能输给一个小孩子。 可惜她是大人,必须要强,茹姐儿是个小孩子,没走几步又走不动了,这回老老实实上了婆子的背。 “……” 夏为仪有些无语,好在,身旁还有个同样要强的言哥儿跟着。 别看他小小一个,脚力挺好,走这么久硬是没喊一句累。 当夏为仪再次坐下时,他也跟着坐下,不知为何突然皱着一张小脸。 “累了?” 他摇摇头,道: “我如果有谢将军那般高大威猛就好了。” 夏为仪不解,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我若有那么高大,就可以背娘亲上山了。” 她一颗心吧唧就软了。 她明明都没生过孩子,却被儿子感动了。 “……那现在倒也不用,等我老了,你再背我吧。” “好,我一定背得稳稳的。” 虽然有些感动,但她想象了一下六十多的老头背着个八十多的老太,忍不住抖了一下。 还是不要虐待老人了,她那么有钱,就算哪天起不来了,也得是找个二十多的帅小伙背她。 歇了一会儿,落后的三人继续往上走,又走了一段路见到了正在凉亭等他们的端王妃几人。 “坐一会儿吧,再走个一柱香的功夫就到了,后面都是平坦的路。” 这话给了夏为仪希望,索性也不歇息了,只想赶紧到地方好好休息。 端王妃和温氏还要坐一会儿,也不急着追上去,沈寄听二人聊起他的婚事,默默起身。 “儿子有些内急,先行一步。” 说着,便匆匆逃离。 温氏了解他,没好气地继续和端王妃抱怨这个儿子。 沈寄很快追上了母子三人,此时婆子也累了,正将茹姐儿放下歇息。 夏为仪想让她坐会儿,可孩子困了,不想走。 拂冬正想说她来背,沈寄却在身后道: “公主,不如让下官代劳吧。” 夏为仪早就听说这人绝不多干一点分外之事,因此十分诧异。 “这……” 李嬷嬷觉得不太好,茹姐儿还小,倒不是觉得男女有别,而是这种累活该下人来做。 “那便有劳表哥了。” 夏为仪抢先一步答应,茹姐儿看了看漂亮的男人,也跟着点头。 “谢谢表舅。” 沈寄默默蹲下身,夏为仪将人抱上去。 “抓稳表舅,知道了吗?” “知道了。” 视野陡然变高,茹姐儿十分兴奋,没多久便忘了夏为仪的叮嘱,好在她也不重,沈寄能将她背得很稳。 后面的路果然很轻松,一行人很快到了寺里,沈寄将小丫头放下,完好无损还给夏为仪。 “多谢表哥了。” 她从对方手里接过女儿,二人的手不小心碰到。 沈寄像触电一样抖了一下,怕被发现异样,猛地后退。 夏为仪心里偷笑。 好敏感一男人。 …… 端王妃和温氏后脚便到了,住持亲自接待了一行人,边让小僧人安排他们先行休息。 慈恩寺离京城近,许多达官贵人都会来这烧香拜佛,更不缺香火钱。 为了保证香客的住宿,庙里专门修了大片的寮房供香客居住,但毕竟是佛门净地,自然不会太过奢华,但十分干净整洁,且环境清幽。 夏为仪抱着茹姐儿睡了一觉,起床后稍作梳洗打算在庙里逛逛。 慈恩寺很大,殿宇众多。 茹姐儿不认识那些佛像,便问她。 夏为仪……她也不认识,只能女的统一观音,男的便是释迦牟尼。 “娘亲骗人,观音明明是男的。” “……”她噎了一下,“他喜欢扮成女的。” 李嬷嬷是比较信佛的,闻言忙跪下。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公主是无心的。” “……” 夏为仪扶她起来。 “嬷嬷不必紧张,他都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了,想来不会计较这些,不然怎么成佛呢?” 李嬷嬷:听起来怎么有几分道理? 这个想法吓了她一跳,忙双手合十,心里直呼“罪过”。 殿外闲逛的沈寄深以为然点头。 公主表妹居然和他想得一样。 夏为仪逛了一圈,在李嬷嬷的科普下多认识了几个佛祖和菩萨,正要回去,便见到殿宇外正在算卦的沈寄,身旁还站着温氏。 “施主正财和劫财紧邻,命中没有妻星,怕是娶妻困难。” “这可如何是好?” 温氏着急,比她还小几岁的端王妃都有孙子孙女了,她连个儿媳都没有。 她再是淡然也着急了啊。 “母亲莫要着急,娶不娶妻,儿子也会孝顺你。” 温氏拍了他一下。 “娘我有奴仆伺候,还有丰厚的嫁妆,用得着你养?” 没想到,书卷气浓厚的温氏还有这样活泼的一面。 “这不就对了。”沈寄表示赞同,“娘你有人伺候,我这点俸禄不多,但也足够买几个奴仆伺候我养老,也不用娶妻生子。” “你个混小子!” 温氏怒瞪他一眼,沈寄怕她真生气,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拍在算命和尚面前,重新取了根签出来。 “你再算算!” 和尚小心收下银子。 “阿弥陀佛,施主慷慨,佛祖定会保佑你。” 沈寄瘪瘪嘴,算着道家的东西,嘴里念的却是佛祖,也就他娘信这个。 和尚看了眼他拿的签,重新解签。 “嗯。”他摸着胡子满意点头,“红鸾星动,施主的正缘快到了。” 第191章 叫她表妹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真的?”温氏喜出望外,“大师可能再算得具体一点?” 她说着就让丫鬟再给些银钱,沈寄忍着掀摊子的冲动拉着她走。 “一会儿是孤寡命,一会儿又红鸾星动,摆明了骗人呢。” “不可对大师无礼。” 温氏还要再问清楚。 “大师,这两挂为何大相径庭?” 和尚捋了捋胡须,道:“红鸾星乃正缘,抓住了自然会恩爱顺遂,没抓住,便要孤身一人了。” 夏为仪几乎笑出声来。 这和尚还挺会哄人。 温氏被好言好语哄得又捐了些香火钱,沈寄都要翻白眼了。 再这么听和尚说下去,他娘的嫁妆都要被哄光了,还得他来养老。 夏为仪适时走出大殿,走到和尚面前,放了锭银子,随意抽出一签。 “大师为我看看如何?” 和尚拿了签,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签上的字,胸有成竹道: “此挂乃上上签,夫人面色红润,双眸明亮,嘴角常带笑意,想来是生活顺遂,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和谐,是大富大贵的命数……” “……” 温氏呆愣住,沈寄差点笑疯了。 茹姐儿牵着夏为仪的手,挠了挠脑袋,不解道: “可是我爹死了诶!” “……”和尚吓得差点坐空,忙惶恐道,“施主见谅,贫僧刚学算命不久,学艺不精……” 说着要把银子还她。 送给寺庙的钱哪儿有收回的道理,夏为仪推拒回去,道: “除了夫妻和睦这点师父说错了,其他的倒也没错,我的确活得挺自在。” 老和尚不敢再多言,夏为仪笑了笑,走到温氏面前。 “舅母也来算卦?” 温氏行了礼,道:“随便看看,这混小子让公主见笑了。” “沈寄表哥乃性情中人,平阳倒是十分欣赏。” 温氏只当她客气,看着天色不早了,便打同她一起去找端王妃吃斋饭。 慈恩寺的斋饭出了名的好,即便都是素也色香味俱全。 用完斋饭天色还比较亮,夏为仪把孩子交给端王妃照顾,自己带着两个丫鬟出门消消食。 慈恩寺的后山有一片银杏林,现在正是发芽长叶子的时候,嫩绿的颜色对眼睛十分友好。 走着走着,夏为仪在丛林中发现了一抹鲜艳的红,她定睛一看是沈寄。 “你们在这等我。” 她转头吩咐,朝男人走了过去。 沈寄放完水,抖了抖利落系好腰带,一转身吓了一跳,差点踩进尿的坑里。 “公主为何在此?” 他有些羞恼,脸颊涨红,眼尾的红痣愈发鲜艳。 夏为仪装作赧然挡了挡眼:“本公主方才看见一只兔子,就追了过来,没想到表哥竟在此方便。” 她心中腹诽,她又不知道男人在撒野尿,再说了,她也什么都没看到。 谁想看男人撒尿啊! 虽说男子找个小树林方便是常态,但这在寺庙,有茅房,作为一个读书人再这般就有些粗鲁了。 沈寄显然想到这点,脸色也不自在。 “公主没看到什么吧?” 夏为仪欲言又止:“这……表哥还想本公主负责吗?” 沈寄误以为她看见了,立刻变得不敢看她。 他一黄花大闺男…… “那倒不是,不过是看了一眼,不必负责。” 他不太自在说道,装作不在乎,实则非常在意。 可惜他面对的是夏为仪,最会咄咄逼人。 “表哥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因为本公主嫁过人,所以不必在乎? 若是换作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看了你,表哥还会如此说吗?” 沈寄顺着她的引导便多想了一点。 是啊,若是平常未婚女子见了他,他肯定第一反应是赔礼道歉,甚至搞不好要因此定亲,可对夏为仪,他却下意识觉得不在乎,甚至反觉得对方冒昧,刚才的语气更是带有指责的意思。 说到底,他就是区别看待已婚女子。 他可真算不上君子,沈寄心想,并为此反思。 夏为仪见他着了自己道,眼中闪过狡黠。 还是这种读书人逗弄起来有意思。 “抱歉,是下官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夏为仪抬起头:“无妨,也是本公主不小心,只是沈大人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往后可不要这般了,若被人看见,大人怕是清白不保。” 沈寄想说他是男子,可转念便想到她那养子的惨状,顿了顿默默点头。 他自认姿色也算是京城内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臣谨遵公主教诲。”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私下里,唤本公主表妹就好。” 沈寄觉得不妥:“公主这不……” “叫表妹!” 她再次重复,不容置喙。 沈寄想了想,反正也是私下叫,便答应了。 “是,公主表妹。” 夏为仪达到目的也不继续撩了,应了一声便佯装生气走了。 沈寄盯着她的背影继续反思。 难道他真的看不起表妹寡妇的身份? 他拧紧眉头沉思,脚下突然踩到一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根赤金的牡丹花簪子,他在夏为仪头上见过。 他捡起来仔细擦干净,幸好未被他踩变形,不然可不好恢复得一模一样。 想到她应还没走远,沈寄立刻追上去,果然没跑几步便追到了。 “公……表妹,你的簪子掉了。” 夏为仪闻声摸了摸发髻,发现果然少了一根簪子,转身时男人已经跑到跟前,将簪子递给她。 她看了一眼,也没接,傲娇得好似还在生气。 “表哥为本公主戴上吧!” 沈寄迟疑:“这不妥。” “又没外人,有什么不妥?这里没镜子,难道表哥是要我胡乱插上去吗?” 这理由倒是充分,沈寄随手给她插了回去,看似敷衍,却是认真观察过的,和原来的位置分毫不差。 “可以了吗?” 沈寄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有耐心。 夏为仪勉强满意。 “还行吧,表哥再会!”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果然是宠着长大的。”还有未出阁少女的小脾气。 沈寄喃喃自语,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老和尚解的签。 红鸾星动,正缘。 当时,她应该恰好出现。 他很快摇摇头,按捺住荒唐的想法。 她是公主,就算是丧夫,也不是自己能配得上的。 第192章 月下谈心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她又看上了!” 慈恩寺另一处寮房内,裴恒之又充当了一回桌面清理大师。 暗卫大气也不敢出。 “公主只是和沈大人交谈了几句,沈大人也只为公主戴了下簪子,没有别的逾矩行为。” “那你还想怎样?” 裴恒之反问,难道还要亲眼看着两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吗? 花心的女人,见一个爱一个,迟早有一天公主府都要住不下。 将暗卫打发出去,裴恒之独自生了会儿闷气,想就这么找上门去,但想想端王妃与她一个院子,自己贸然闯入,怕是会被打出来。 他只好起身写了封简短的信,又把暗卫叫过来,低声吩咐: “把信送过去,她若愿来,你就安全把人带到,别被端王妃看到了!” “是!” 暗卫拿了信,穿梭在殿宇间,很快便到了夏为仪院外。 只是他还想再靠近,却有人朝他出手,拦住他的去路。 对方身手不凡,几个招式下来他竟有些不敌。 显然,这是公主新增的暗卫。 “自己人,我找公主,还请兄弟莫要阻拦。” 他不得不自爆身份,对方看他片刻才收手,翻下墙头找了个丫鬟低语。 丫鬟朝他招了招手,他便把信纸交给对方。 信送进屋后,没多久夏为仪便出来了。 暗卫将她带到裴恒之住的地方,对方早早在门口等候着。 “你怎来了?” 好歹也是首辅,天天不干正事。 “想公主了,就来了。” 他起身牵住她的手:“出去逛逛?” 今晚的月色很好,不用灯笼就能看清路。 “走吧。” 二人走向小树林,月光从稀疏的枝叶间隙中透过,投射出斑驳的光影,落在夏为仪素色的裙摆上,好似画了一张黑白的水墨画。 “我从前,还未见过如此明亮的月色。” 裴恒之清楚她说的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个地方,没有月亮吗?” “有,只是很多时候看不到,而且,没有这般干净透亮。” 裴恒之一知半解,也不继续追问,牵着她走到半山腰的溪边。 月光下,潺潺溪水镀了层亮银色,四周有虫鸣,却更显寂静。 他脱了外袍铺在石头上,让她坐下。 夏为仪觉得,他正常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 “公主能和臣聊聊那个世界吗?” 夏为仪和他聊了聊那个世界的经济和政治,裴恒之听得不可思议。 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她来这,倒是吃苦了。 “至少我有生之年是看不到那般景象了,公主还是聊聊别的吧,比如你们节庆应该如何过?” 夏为仪想了想:“很多习俗和这里一样,只是精简很多,更多的还是因为可以放假,不过遇到调休就不好了。” “何谓调休?” 她是没上过班的,不过接触的人多了,自然清楚大家的抱怨,便将调休好好解释了一遍。 裴恒之听完,居然笑了:“提出这个的人,可真是个……畜牲。” 夏为仪笑出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说得对。” 又聊了聊别的,裴恒之问她:“你们那边的生辰,是如何过的?” 她想了想,道:“我的话,会在酒店办个生日宴,把一群好朋友邀请过来,心情好还会点几十个男模陪酒。 我妈,也就是娘,会为我从国外订做一个蛋糕空运回来,但她本人不会回来。另外就是给我转账几百万,我爹,什么也不做,只是会发多一点的钱……” 裴恒之不大理解几百万的概念,便问她。 “按购买力来算,一千万,应该是一两万两白银吧。 不过也分人,若是拿去消遣,还不够给弟弟们点几瓶酒。就像那望月楼,我点一瓶酒,就会有小哥哥来陪我,酒越贵,人越好看,服务就越细致。” 裴恒之又明白了一点,她以前的生活只会比现在奢靡,也比现在玩儿得花。 他心里哼哼两声,颇有些嫉妒。 “那蛋糕是什么?” “是一种烘烤出来的糕点,这里没有烤箱,不过,做糕点的那种土窑应该也可以。就是奶油不好弄,只能用鸡蛋清和牛奶打成粘稠的泡沫状……” 夏为仪同他解释,只是她又不需要自己做蛋糕,只能将自己偶尔刷到的做蛋糕的视频讲给他听。 他听得十分仔细,遇到不懂的还会问她,像个好奇宝宝。 等夏为仪说完,月亮被云挡住了一半,周遭立刻暗了不少。 都说月下看美人,裴恒之清冷的面庞在昏暗的月光下更显俊美,像是清冷佛子,让人想要将他沾染上凡尘气息。 想做便做了,夏为仪摸上他的脸,指尖顺着脸颊往下,划过棱角分明的下巴、性感的喉结、清晰的锁骨…… “这是野外……” 万万没想到,最变态的他也能说出这样害羞的话。 夏为仪是个随性的人。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寻云哥哥不想体验一下吗?” 她说得太具有诱惑性,裴恒之脑袋一片空白,不知不觉,便被她压在了身下,像一匹才被她驯服的野马。 远处暗卫见状,纷纷退出两里地外,惊飞了林中鸟儿。 微风阵阵吹拂,乌云将皎月完全掩盖,苍穹之下的世界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感官和听觉因此不断放大,男女共奏的乐曲,顺着淙淙溪水流向远方…… …… 等月亮再次从乌云后探出头,裴恒之背着夏为仪任劳任怨上山。 谁让刚才出力的不是他。 “驾,走快点!” 夏为仪趴在他背上拍他肩膀,将他当成马了,裴恒之一点也不生气。 反正已经被骑过了。 从脸骑到下腹。 他脚步快了点,步子却小了一半,实则速度一点也没快。 他想多背一会儿。 只是二人没有下多远,很快就靠近山顶,走到寺外的银杏林。 一股酸溜溜的情绪突然涌上来。 “公主看上沈寄了?” 夏为仪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有意见?” 裴恒之冷哼:“他可是你表兄。” “又不是亲的。” 她满不在乎道,突然想到什么,凑过去在他耳边叮嘱: “你可不许绑人!” 他脸上露出不自在:“知道了。” 想吃还不要他绑,虚伪的女人! 第193章 男尸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这才乖嘛!” 夏为仪在他脸上亲了亲。 裴变态身居高位多年,性子又古怪,常常干些令她生气的事,好在还算听话,只要她交代的事往往不会再犯。 眼看着快出银杏林,裴恒之脚步更慢了。 “你快走啊。” 夏为仪有些困了,只想回去睡觉。 他却不肯走,索性停下来,她看到他一侧眼睛露出诡异的光。 “公主,要不去臣那里……” 去他那儿还能做什么用脚想想都知道。 “我累了。” “不用公主出力,臣自会效劳。” 她依旧拒绝,说得好像躺着就不累似的。 “臣那屋里,有个佛像,在佛像的注视下……公主不想吗?” 他是清楚她喜欢找刺激的,夏为仪也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便让他背着换了个方向。 还是那句话,佛祖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 第二日,天蒙蒙亮时夏为仪便出了门,准备回原本的屋子补个回笼觉。 裴恒之住得偏僻,若是走大路要绕很远,她选择了抄近路,需穿过一片树林。 这树林少有人走,地面有多年堆积的落叶,踩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 想起沈寄昨日的行为,她突然有些后悔。 万一被她踩到屎怎么办? “啊!” 正想着,她头顶突然撞到什么东西,硬硬的,被她撞来晃了几下,差点又打中她额头。 她捂着脑袋抬头一看,顿时瞳孔放大,脑袋一阵阵眩晕。 她碰到的,竟是一具男尸的脚。 “啊!” 她想也没想发出土拨鼠一样的尖叫,与此同时还看到远处有个白色的影子匆匆逃跑,很快便没了身影。 从昨夜起躲得远远的暗卫立刻寻声赶来。 他们自然看到了那白影,只是他们的任务首要是保护夏为仪,便只有一人去追,剩下的防止对方还有帮手。 但那白影看样子速度极快,不似常人,怕是不容易追上。 刚才的尖叫惊动了寺里的僧人,没多久住持带着一群和尚赶来。 看到挂在树上的尸体,僧人们纷纷抬手为其诵经。 夏为仪此刻已经离那尸体远远的,头也不敢抬,维持最后的理智,抓着暗卫道: “不要破坏现场,去叫沈寄来。” 暗卫去叫沈寄,自然也惊动了端王妃。 此时几人还未醒,端王妃一听女儿遇到了尸体,还疑似看到了凶手差点晕过去。 “大清早的天还未亮,她跑出去做什么?” 端王妃一边担忧一边生气,穿好衣服后女儿也被送回来了。 夏为仪心还咚咚跳,也不想听端王妃训话,取了帕子差点把额头擦掉皮,才躲到房里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太可怕了,她得做好几晚的噩梦。 沈寄得到消息先是让人跑一趟去大理寺传信,接着便立刻到了现场。 讲真,这两日他是告的假,对突如其来的上值是极不情愿的。 可谁让自己遇上了。 不行,回去后得告诉卢大人,今天不能算他放假。 到了树林里,尸体还未取下来,他拿帕子捂住口鼻,围着身体转了几圈,又观察周遭的痕迹,心里有了初步的判断。 “住持,还请封闭慈恩寺的几处大门,暂时不要让任何人出去。” 住持有些为难,但也极力配合,毕竟凶手就可能在寺里。 尸体一直到大理寺的人来后才取下来。 仵作验尸后,得出结论。 死者应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夜亥时三刻到子时三刻之间。 根据初步判断,死者衣着名贵、十指没有茧子、牙齿磨损小,应是长期吃细粮的大户人家的人。 此外,死者身上还有多处骨折和淤青,生前应该受到过严重殴打,也没有窒息死亡的痕迹,应是在被打死后才被人吊起来的。 并且在死者的脸上,还被用刀刻上了侮辱性的字眼。 是一场明显的凶杀案,只是凶手运气不大好,把人吊好后还没走远就被夏为仪遇见了。 若是晚几天,尸体出现腐烂,或是被野兽吞食,便不好确认身份了。 说起也奇怪,一个女子,卯时都还未过,怎么敢天不亮就在小树林里走? 沈寄反正觉得,这个表妹一直都奇奇怪怪的。 不过对方是公主,大理寺的人自然不能把人带到衙门审问,于是这个任务只能交给沈寄了。 但这些都可以稍缓缓,眼下重要的是确认死者身份,确认凶手在不在寺里。 还要理清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有无矛盾,才是破案的关键。 寺里的香客是必须要询问的对象。 因为端王妃到来,寺里为了安全考虑接待的香客不多,且大多是女眷,接触的外男不多,因此没人认出来死者是谁,他们带出来的人中也没有消失的。 住持协助着大理寺办案,想了想,他们还有一家没问。 于是,他在沈寄耳边轻语。 “裴大人?” 沈寄蹙眉,裴恒之可是砍过佛头的人,来庙里不怕被收了吗? 大理寺的人一下被为难住,谁去问呢? “我去吧。” 沈寄主动揽过了这个任务,倒不是他突然勤快了,而是人的记忆会逐渐模糊,若是裴恒之那里的人有谁认识死者,眼下是最好的询问时机。 早点结案,也早点清闲。 于是,沈寄整理了着装去找裴恒之。 向对方的小厮说明身份和目的后,小厮去通传一声,出来后便领他进去。 “下官见过裴大人!” 裴恒之斜躺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穿着一身洁白的中衣,松松垮垮披了件外袍,姿态散漫,也不抬头看他。 “沈大人找本官有何要事?” 沈寄拿出死者的画像。 “今日卯时左右,离寺庙约一里外的树林发现了一具男尸,因此想来问问大人可认识此人?” 裴恒之这才抬起眼皮,扫了一眼,翻了个身。 “什么阿猫阿狗也配本官认识?” 沈寄深呼吸一口,收回画像。 “大人说不认识就行。”没必要阴阳怪气。 裴恒之将书放下,终于正眼看对方: “沈大人在教本官做事?” “下官不敢。” 裴恒之鼻子里挤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谅你也不敢。问完了吗?问完了就走吧。” 沈寄真的很想揍他,可到底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对方大他很多级。 “自然还要问问大人身边的下人,只是问之前,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大人回答。” “说吧,不然你们查不出的案子,什么屎盆子都能扣本官头上。” 他讥讽道,说的就是荣亲王女儿被害的事。 第194章 他太吃亏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沈寄感觉自己拳头硬了。 “大人昨夜亥时三刻到子时三刻,在做什么?” 做什么? 裴恒之想了想,应该是和夏为仪在佛像下颠鸾倒凤。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 “这么晚了,本官自然在睡觉。” 他表现得极为不耐烦,沈寄却还问:“可有人与大人同住?” 沈寄盯着他脖子上的红痕,十分鲜艳,应该是才弄上去的。 他心想,裴恒之果然是大逆不道,他自认为已经够不敬神佛了,没想到对方还在寺庙里幽会。 “自是没有,问完了吗?” 裴恒之开始赶人,昨夜劳累,他得睡一会儿。 沈寄抬了抬手,拿着画像出了屋子,又去问外面的小厮。 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收获,没想到,还真有人认识。 裴恒之的小厮指着画像十分笃定道: “是理国公家的表少爷,就是庄五小姐的小儿子,她年前丧夫,和婆家闹了矛盾,才把他带来京城投奔娘家。是个混不吝的,在京城已经惹了不少是非,估计是被人记恨上了。” 沈寄一一记下,告了辞便立刻让人去通知理国公府。 理国公府是庄贵妃的娘家,也就是靖王母家,这案子会被施加许多压力,若凶手的家世也差不多,便有得头疼了。 出了命案,沈寄自然不能再陪温氏了。 端王妃也觉得晦气,便决定和大理寺的人一起下山,一行人便跟沈寄一起走了。 沈寄扶着温氏上马车,回头便看到夏为仪,她正带着茹姐儿上马车,笑容温柔和煦,看起来人畜无害。 想到裴恒之脖子上的吻痕,他黑眸中闪过一抹沉思。 …… 男尸还是给夏为仪留下了心理阴影,只要一闭眼便觉得有脚踢自己脑袋。 她自诩胆子还是比较大的,看咒怨不眨眼也不尖叫,但她还是天真了。 恐怖片和死人比起来不值一提。 没办法,她只得偷摸摸把谢云玠叫过来,趁着他还没出征陪自己几晚。 为什么是他呢? 因为他阳气看起来最重。 至于裴恒之,她想也没想过,因为他本来就是个阴间玩意儿。 谢云玠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有了阳气护体,加上一番健康的运动,夏为仪睡得很香,至少不会总觉得床帐上会垂下来两条腿。 “那死人怎能带你去那样偏僻的地方?” 谢云玠得知她是和裴恒之幽会回来的路上遇见尸体的,一时又气又后怕。 那人现在还没被抓住,想来身手还可以,若是起了歹念杀人灭口,就算有暗卫在也会让她受到惊吓。 “倒也不怪他,是我偏要走那树林的。” 谢云玠肉眼可见不高兴:“公主还为他说上话了。” “醋坛子。” “我不是……”他没什么底气反驳,看到她戏谑的眼神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就是吃醋,公主去寺里还和他胡闹。那死人看起来一点也不靠谱,姓萧的也没什么身手,更拿不出人保护你。 我马上就要出征了,这让我怎么放心?” “你不送了我几个暗卫吗?再说,我父王也不会放任我不管。你就安心去打仗吧。” 她说的是事实,可谢云玠就是气不过。 他这一走就是一年半载,这期间那两个贱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勾引她,说不好等他回来又多了几个兄弟。 他可真是太吃亏了。 夏为仪笑得前仰后合,在他翘臀上拍了一下:“别吃醋了,这个给你。” 她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红色祈福香囊,上面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只是老虎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粗糙。 “送去寺里开过光,希望能保佑你平安归来,你可是让我第一个绣香囊的男人。” 绣了一针也算绣。 谢云玠属虎,摸着香囊瞬间感受到她的用心,一听自己还是第一个,顿时忘记了所有不快。 “公主,你真好。” 他感动抱住她,一副要落泪的模样。 “知道我好就让我再吸点阳气。” 谢云玠求之不得,立刻扒光了躺下任她为所欲为。 “公主要多少有多少。” …… 庄五小姐得知自己小儿子被人害死,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理国公觉得尊严受到了挑衅,扬言要把凶手大卸八块,更是不断给大理寺施压,要他们一个月内找出凶手。 沈寄就知会如此,他作为大理寺少卿,本该只是督促下面的人做事,可卢大人说理国公盯着,好歹也做做样子。 于是他每日到了下值的点,还要被迫多坐一个时辰,装出一副勤恳的模样。 这样坐了两日后,他实在坐不住,卢大人看出他的抱怨,到了第三日只好给他安排别的任务。 “我已向公主府递了帖子,下午你带人去一趟,再问问那凶手有什么特点。” 卢大人倒也宠他,就差明说问完他就可以回家了。 “卢叔,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沈寄立马乐滋滋应下,卢大人叹了一口气,挥挥手把他打发走。 到了下午,沈寄踩点到了衙门,想着时间还早,坐了一会儿才动身准备去公主府,便要去叫上和他一起出发的同僚,却听说对方突然闹肚子,怕是去不了了。 不好临时再给别的人安排事,他只好一个人出发了。 …… “公主,沈大人求见。” 夏为仪还在看鹿州送回来的消息,金矿已经找到了,地形图被分成六次送回来,如今到她手里才算完整。 她立刻将图纸藏好,换了身衣服去到花厅。 沈寄已经等候多时,见到她行了一礼。 “参见公主。” 夏为仪屏退左右,绕过他径直坐下。 “表哥又忘了我说的话了?” 沈寄愣了下,随即回过神:“公主表妹。” 这才对嘛。 “表哥可是因为案子而来?” “正是。”沈寄向夏为仪要了纸笔,一切准备好后先例行公事,对目击者表达关心。 “公……表妹这这两日可还会觉得害怕,睡得可还好?” 有阳气十足的男人暖床当然不会怕。 “一闭眼便会再想起那日情形,晚上睡觉必须要丫鬟陪着,还要点着蜡烛才行。万不敢一个人走,特别是不够亮堂的地方,总觉得脑袋上悬了一双脚。” 沈寄了然,这些都是正常反应。 “表妹不必忧虑,若是觉得丫鬟守着还不够,也可让亲近的婆子挨着公主睡觉,晚上多点几盏蜡烛。 最重要的还是要放松心情,试着淡忘此事,近日春暖花开,京郊景色怡人,表妹或许可以试试去野外踏青,和闺中好友聚一聚,心魔自会消除。” 夏为仪一脸感动:“平阳知道了,表哥你真好。” 沈寄:“……” 第195章 可以对表哥负责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下官今日来是想再问问表妹,能否再仔细回想当日的情形,那个疑似凶手的人,有什么明显特征,身高、体型这些可有看清楚?” 当时的情形哪儿能容她看清楚,加上天色早,树林里光线昏暗,对方的身形都只是个模糊的影子。 “只记得应是个十分高大的男子,体格健硕,不胖不瘦,身高……应在五尺八到六尺之间。”(按照唐宋时期一尺30.7厘米) 那的确十分高大了。 沈寄认真记下,又问了几个问题,试图将她脑海深处的记忆引导得更清晰一点。 “不记得了,本公主当时吓得半死,哪儿还有心思看凶手长什么样。” 沈寄只得收笔,和当日询问结果一样,没有问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死者生前是个纨绔子弟,光是在京城惹的事便不胜枚举,有动机的人太多了。 更别说,对方来京城前惹了更多事端。 等待墨迹晾干的时间,沈寄想到那日夏为仪的诡异行径,终是忍不住开口。 万一呢,万一凶手就不是男人,万一他表妹是个表面人畜无害的弱女子,实则力大无穷,能把人举起来转圈呢。 “表妹,下官想再问几个问题,放心,不作记录,你尽管放心回答。” “问吧。” 沈寄看着她的脸,黑曜石般的眼睛幽深如潭,只是和他对视,便可能将从小到大干过的坏事交代得一清二楚。 夏为仪突然想起,在现代自己被渣爹的私生子去警局举报她点男模,涉嫌色情交易。 她当时正和六个大腹肌帅哥开泳池趴,兴头上来随即抓了一个到房里想干点坏事。 然后……她被抓了现行,当时审问她的帽子叔叔就是这个眼神。 “表妹那日,为何出现在那里?” 夏为仪换了只手撑下巴。 “表哥的意思,是怀疑我一个弱女子,能把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活生生打死,最后还把他吊了一人多高?” 可能也觉得自己太过严肃,沈寄表情柔和些许。 “当然不是,只是好奇而已,与案子无关。” “那就好。”她笑了笑,随即给了对方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本公主见表哥喜欢在树林里方便,所以也想试试。” “……你,我,这……” 沈寄满脑问号,难以想象这种话是一个大家闺秀说出来的。 “本公主开玩笑的,表哥不会信了吧?” “当然没有。” 好吧,其实有一点。 夏为仪拨弄了一下手边的盆栽,心情大好。 “放心,表哥在小树林的事,本公主不会说出去。至于其他的……”她眨了眨眼,“我什么都没看到,表哥身上长什么样,我也不清楚。” 她肯定看到了! 沈寄猛地站起来,脸顿时红得充血,几乎要冒烟了。 “公主,你……”他急得表妹都忘叫了。 夏为仪心里笑得前仰后合,脸上却做出不小心说错话的无辜模样。 “不好意思,本公主心直口快了些。放心,我不会说出去,若是表哥在意……” 她看了眼男人眼尾的红痣,长得恰到好处的妖娆。 “总之,本公主丧夫,也不是不能对表哥负责。” 负责…… 明明被调戏得面红耳赤,沈寄却陡然乱了心跳。 正缘,红鸾星动…… 难道真是她? “表哥不愿吗?” 夏为仪追问:“可惜了,平阳倒是挺喜欢表哥的。” 她一脸遗憾,好像得知心上人不喜欢自己的失落。 沈寄心更乱了,早知道无论如何也要多带一个同僚来了。 不能应对,那就逃避好了。 “多谢公主配合,衙门还有事,下官便先告辞了。” 说着,匆匆往门外跑,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脚。 “表哥,你的证词忘拿了。” 夏为仪好心提醒。 沈寄跑到一半又不得不转身,低着头跑回来,一把抓起证词塞怀里,头也不回跑了。 “哈哈哈!” 夏为仪笑得肚子疼,这些男人怎么如此好笑。 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夏为仪想起什么,让人去一趟国公府,将萧衍叫来。 萧衍在端王那耽误了一会儿,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既然已经找到了金矿,自然要早些开采,免得有后顾之忧。 同萧衍定好开采方案,一个半时辰就过去了。 按她平日的作息这个时候该睡下了,萧衍也做好准备服侍她,可夏为仪却推开他,欲言又止看他好几次。 “公主要说什么?” 夏为仪还是没明说,只道: “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萧衍不知想到什么,神情微凛,默默跟在她身后。 夏为仪取来两盏灯笼,递给他一盏,随后向院外走去。 公主府很大,不比王府小多少,夏为仪越走越偏僻,最后在一座假山外停下。 见她穿过石洞,萧衍赶紧跟上去,在里面绕了两圈,最后见她在石壁上按了按,一道隐蔽的石门就此打开,露出一个只能供一人通过的门道。 公主府竟还有地道。 夏为仪:多谢裴地鼠的支持。 夏为仪率先走进暗道,萧衍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通道很窄,也很低矮,他不弯着腰很容易撞到头。 下了大约两层楼的高度,通道陡然变宽变高,差不多能容纳四人并排通过。 地道内安静得只有二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越往前走,萧衍的心便悬得越高。 夏为仪想说什么,他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你害怕吗?” 夏为仪发现他在颤抖,伸出没有提灯那只手牵住他。 他的手有些凉。 害怕吗?萧衍心想。 当然是怕的,是对真相的恐惧,也是因为这逼仄的环境。 八岁的他,当年便是躲在幽暗狭窄的空间里,在灭门屠杀中逃过一劫。 所以,他喜欢空旷的环境。 听雨阁四面透光,又足够安静,让他觉得安全。 直到她强硬闯入,他才清楚自己也是喜欢热闹的。 “没有。”他否认,不想在她面前露怯。 夏为仪对他笑了笑,像是发现弟弟说谎的姐姐。 “在我面前,不必逞强。” 她费了好大功夫,才让自己憋住,没说出后世那句有点冷笑话的梗。 第196章 凶手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萧衍笑了,任由她牵着往前走。 越往后,地道内的灯越多,渐渐的,出现了许多暗室,也出现了人,穿着统一的黑软甲,井然有序守着每一道出口。 “参见公主!” 明显是这些侍卫头领的男人目不斜视向她行礼,夏为仪驻足,道: “人怎么样了?” “还在出言不逊。公主,可要属下再给他些苦头吃吃?” “不必了。”夏为仪将灯交给对方。 “你们在外面守着便是,本公主进去和他聊聊。” 男人有些犹豫:“此人十分嫉恨王公贵族,恐对公主出言不逊。” “无妨。” 夏为仪并不在意,反正骂得太难听,她就把对方舌头割了。 见她坚持,男人不再多言,开了地牢的锁让二人进去。 地牢内,一个魁梧的男子双臂被一臂粗的锁链牢牢绑缚,整个人呈大字形站立。 他看起来也就三十五岁左右,只是身材粗犷,赤裸的胸膛布满刀疤,胸前大片的胸毛被血染红。 显然是因为嘴臭挨了打。 听到动静,原本昏睡的男人浑浑噩噩抬起头,露出一张平凡但又坚毅的脸。 若不是知道他杀了人,第一眼见他只会觉得他是个十分正义热情的人。 “老子不骂女人,有什么花招,你们庄家,尽管使出来。” 夏为仪在他面前坐下,萧衍就站在她身侧。 “我并非庄家的人。” 对方一愣,显然这个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除了庄家的人,谁还会抓他? “呵,老子不管你是谁,看你穿得如此华贵,想来也是吸着普通人的血的王公贵族,你们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呵!” 他最后一声,笑得十分讥讽,却又更像是自嘲。 夏为仪并没有生气,只是悲悯看着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张信纸。 “贺骁,渭阳人氏,原安西都护府安西军百夫长,镇守边关十年,去年七月,因伤病不得不卸甲归田,期间因地动耽误了回家,直到十月才回到家中。” 夏为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的妻子张氏,与你青梅竹马,十八年前你们结为夫妻,后生下一儿一女。十三年前,你应召入伍,这十三年间,你只回过家中两次,上一次还是六年前。这期间,你妻子独自一人操持家中,为你照顾儿女以及只有十岁的弟弟。” 贺骁垂下头,表情变得悲戚。 “两年前,理国公的表少爷,也就是你杀死的李禹,无意中看上了你的妻子,期间多次骚扰,但都被你的弟弟阻止了。 直到一年前,李禹意图用强,被你弟弟敲破了脑袋才未得逞。但你的弟弟却因此被人乱刀砍死,你的一双儿女也被他卖给了人贩子,而你的妻子……去官府申冤,却被官府以污蔑的罪名关进大牢。 年初的时候,官府又将你弟弟的死强行按在你妻子的头上,说她是奸情被你弟弟发现,才杀人灭口,因此被判了秋后处斩。” 她说完,暗室中沉默了许久,久到夏为仪眼睛发酸,贺骁才发出嘲讽的大笑。 “哈哈哈,你都查到了,还来问我干什么?是,李禹是我杀的,他该死。不仅是他,还有理国公府上下,和李禹沆瀣一气、官官相护的官员,全部都该死! 只恨我太渺小,费尽心机只能杀掉李禹一人,不然,老子定要血洗这京城,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啖人血肉的王公贵族,一个个千刀万剐,为我的家人偿命!” 贺骁浑身肌肉突然鼓起,因为太用力,嘴里被鲜血染红,一双血红的眼睛透过凌乱的发丝死死瞪着夏为仪,若非被锁链锁着,他已经扑过来掐死她了。 他镇守边关十余年,身上被外族人留下的伤口不计其数。 边关苦寒,每当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都会遥望中原的方向,那里是他热爱的土地,更有他热爱的家人。 只有守护好这片土地,才能有他家人的安康。 他以为,自己守护好了大虞,大虞就会守护好他的家人。 但根本不是那样,他回到家中,迎接他的只有破败的房屋和邻居告诉他的噩耗。 他的十几年光阴,没给家人带来任何好处,只是助长了这群人仗势欺人的气焰,害得他家破人亡。 极端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关门被西域人踏破,那群野蛮之人冲进中原,冲入皇城,这群人,还能如此高高在上吗? 会不会像一条狗一样跪下来摇尾乞怜? 他的朋友劝他,不要企图报仇,因为不会有结果,还会带来灭顶之灾。 可他前十几年已经对不起妻儿对不起幼弟了,他们如今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自己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杀不了所有人,所以,他只能杀李禹了。 他蹲守多月,终于被他找到了机会,李禹想要去慈恩寺偷香,他趁对方下手前将人绑了。 杀他之前还救了一个无辜的女子,贺骁觉得很值。 夏为仪看着他被铁索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突然拍了两下手。 门外的侍卫进来了两个。 “主子,有何吩咐?” 夏为仪抬了抬下巴:“将他的锁链解了。” “这……此人力大无比,恐伤了主子。”侍卫没有立刻动作。 夏为仪仍坚持道:“无妨,有你们在,他也伤不到我。” 侍卫只得照做,只是又叫来几人防止贺骁动手。 贺骁被解开,第一时间便怒吼着冲向夏为仪,侍卫纷纷拔刀,萧衍两步上前,将她挡在身后。 “你们不许动!” 侍卫们愕然,一个个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就是这片刻犹豫,贺骁已经冲到萧衍跟前,带血的拳头朝他挥来。 萧衍眼睛也未眨,对方的拳风吹动他脸侧的发丝,最后,拳头在离他鼻梁仅有一指的距离停下。 “为什么不躲?” 夏为仪拉开萧衍:“你并非极端之人,我知道你不会动手。” 一个杀人前还要救人的人,不会为了报仇殃及池鱼。 贺骁颓然后退两步,大笑两声突然掩面痛哭。 夏为仪等他哭够了才道:“李禹得罪的人太多,但你如今失踪了,相信大理寺很快就会查到你身上。 我想你应该是想一了百了,但你可曾想过,你的妻子还在狱中,你的一双儿女还生死未卜? 你若死了,你弟弟的死无人申冤,你的儿女无人寻找,你的妻子,也要背负永久的污名死去。” 贺骁怎么会不知道呢,可他没有办法了,他若报官,怕是连府尹都见不到就被押入大牢,和他的妻子一样被冠上虚假罪名,然后默默无闻死去。 倒不如奋力一搏,至少还带走了个李禹。 第197章 还叫了他?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你说这么多,是想帮我?” 他到底也是曾经的百夫长,不是愚笨之人。 天上不会掉馅饼,他猜,对方应是和理国公府有恩怨,或者……是牵扯党派之争。 “我不帮你,只是给你一个机会。” 贺骁不解:“我若不接受呢?” 夏为仪毫不在乎:“当然可以不接受,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现在就可以把你放出去,之后如何就看你自己了。我想你的结局应该很容易猜到吧?” 他想了想,道:“夫人若能救得贺某妻子,贺某愿为夫人做任何事。”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也做不了什么。” 夏为仪起身,走到他身前。 “我说了,只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光明正大报仇、洗清冤屈的机会。 我会为你提供李禹多年作恶又被无数次包庇的证据,然后,你去告他。” 贺骁被她天真的语气逗笑了。 告理国府吗? “夫人应该知道,他们官官相护……” 他如今已是白身,只能从最低级的府衙报案,之后才能由官员一级一级上报,这期间,有太多可以作假的机会。 夏为仪看着他的眼,明明她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却无端给人一种坚定的力量。 她说:“那便去敲响登闻鼓。” …… 走出暗牢后,已是深夜。 萧衍脚步沉重,被夏为仪拉着一步步走出暗道。 “是庄家吗?” 石门合上后,萧衍颤声问她。 “嗯。” 夏为仪担忧地看他,不出意外看到他湿润的眼。 “还好吗?” 此前他说还未做好准备面对真相,自己便一直未告诉他。 “其实也没太意外。”声音微微带着鼻音,“萧氏曾经也是大家族,能做到屠灭萧家的,整个大虞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前平卢节度使十五年前叛变,后来接任这一职位的正是理国公的三女婿。” 外界都说,前平卢节度使率领的叛军需要大量粮草,因此四处抢杀平民,特别是这些世家大族,从而可以获取更多的物资苟延残喘。 兰陵萧氏不过恰好在其中罢了。 但他知道,萧家主曾是前任节度使的老师,虽然对方成为节度使后两家便没有更深入的来往,但对方也不至于因此屠灭他萧家一族。 庄家,是他怀疑的重点对象之一,只是他找不到任何证据,甚至是模棱两可的传言都不曾有。 因为兰陵一带的人都死的死,迁走的迁走,如今住在那的人,都是接收的外来人家。 “公主要帮贺骁,是因为我吗?” 夏为仪点头:“有你的原因。” 除了庄家是靖王的母族这一点,她也深深同情贺骁一家。 守护边疆十余年的英雄,不该有如此下场。 “他似乎不太信任公主。” 刚才他们离开时,贺骁都没有说过答应。 “他会答应的。” 贺骁信不信任她无所谓,但他一定会为了家人敲响登闻鼓。 虽不至于给庄家致命一击,但哪怕是敲下一块小小的砖头,也能给更多人看到,庄家不是无懈可击的。 一人点火,便会有众人抱薪。 她拉着萧衍的手,和他面对面站立。 “现在,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萧衍含泪点头,忍不住弯腰抱住她。 她最初拿真相逼他委身,可只有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被逼的,不过是趁势而已。 “谢谢你,我的公主。” 情绪烘托到如此,拥抱过后,他自然而然跟着夏为仪到了她的院子。 一进屋,床上坐着个不速之客。 谢云玠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此时见他带了萧衍,凤眼里写满震惊和委屈。 “公主还叫了他一起吗?” “……” 夏为仪大惊失色,她不是,她没有,她只是忘了。 谢云玠见她不解释以为就是想的那样,剑眉皱成两条毛毛虫,难以启齿道: “为了公主,我也不是不行。” “啊,这,不是……” 夏为仪脑中闪过一片马赛克,此刻让谁留下都不是。 她只是忘了,她这几日都叫的谢云玠伺候。 好在,萧衍能读懂她茫然中的想法。 “公主,我心中有些乱,想一个人静一静。” 夏为仪真想抱着他狂亲两口。 太善解人意了。 “那好,今日太晚了,你就住在你那院子里。” 萧衍点点头,行了礼便出去了,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公主……” 人走后,谢云玠控诉地看她,好似看一个忘了承诺的负心汉。 “你是不是忘记已经叫了我?” “我没有。” 她立马反驳,但谢云玠已经摸清楚了她的脾性,他猜得越是精准,她就否认得越是理直气壮。 “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反正我这一走就是一年半载,公主迟早也会忘了我。” 看看,多会耍小脾气的男人。 夏为仪被他可爱到,将人按着坐下,在他额头上落下响亮一吻。 “不会忘了你的,公主府的院子永远为你留着。” “别生气了,都说了最爱你。” 谢云玠被她抱着哄,差点被她哄成胎盘,嘴角高高挂起,说话却不依不饶。 “公主这话没对别人说过吧?” “当然没有。”她回答得无比笃定,至少现在是没有的。 “那我勉为其难相信吧。” 夏为仪拉着他前往浴室:“很晚了,快些洗了睡下。” 到了浴室,谢云玠也没怎么胡闹,伺候她梳洗好二人便出来了。 这时候,夏为仪才发现梳妆台前摆了两个木匣子。 “这是?” 谢云玠站在她身后为她理顺头发。 “马上要出征,赶不上公主的生辰了,只能先备好礼物。” 而且明年她的生辰他也不一定赶得回来,因此备了两份。 “你有心了。” 夏为仪打开其中一个匣子,里面居然是一套袖箭。 谢云玠取出来帮她戴在手上,又亲自教她如何使用。 袖箭威力很大,射入柱子中,足足扎进去三寸。 “本想送公主匕首,但想了想,还是袖箭出其不意也更简单,不过只能装三发箭。” 夏为仪惜命,因此很满意这个礼物。 熟悉了袖箭的使用,夏为仪打开第二个匣子,里面是一只玉佩,玉佩下面是厚厚的银票。 “这是?” 谢云玠脸色有些红。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说是给……我未来的夫人,公主可别笑话。” “我怎么会笑话,那这些银票?” 谢云玠:“是我多年积蓄,都给公主。虽然公主不会与我成婚,但我认定了公主,该有的聘礼不会少。” 多传统又可爱的男人,夏为仪心中感慨道。 “谢谢我的大将军。” 她将玉佩戴在胸前,晶莹的绿色衬得她肤色更白。 谢云玠咽了咽口水,双手放在她肩上,微微弯腰。 “公主,该歇息了。” …… 第198章 出征、婚礼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两日后。 天清气朗,风和日丽。 城门外,一面面黑色旌旗迎风招展,一旗面上的“谢”字龙飞凤舞,如同它所代表的将领一般,洒脱中带着令人畏惧的征服力。 皇帝率领文武百官和王公贵族亲自为大军饯行。 “臣定不负所托。” 谢云玠饮下杯中烈酒,身上的银色铠甲反射出熠熠光芒。 “祝将军凯旋。” 皇帝重重拍在他肩上,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了这一句话。 盛大的饯行仪式结束后,谢云玠翻身上马,他了望了城门的方向一眼,拔出将军剑,气沉丹田高喊: “大虞,必胜!” 一呼百应,数万将士整齐高呼。 “必胜!” “必胜!” …… 气势磅礴的口号震耳欲聋,城外夹道相送的百姓听此也高举拳头齐声呼喊,将士的斗志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为了家人,为了大虞,他们必将奋死拼搏。 “启程!” 随着谢云玠再次高喊,大军迈出了此次征程的第一步,站在远处的百姓能清晰感到大地的振动。 夏为仪站在人群中,目送着大军远行。 —————— “新郎好文采!” “不愧是探花郎,名不虚传!” …… 平西伯府,宋宴礼出口成章,似有用不完的灵感作出一首首催妆诗。 礼部操持的婚礼唐家不敢太为难新郎,稍作考验后便让他进了门。 另一边,江氏对着唐清宁耳提面命。 “去了国公府,要时刻注意言行,宴礼端正俊朗,不满二十便中了探花,又进了翰林,今后便是天子近臣,你可要将这个丈夫抓牢了,争取早日生下个儿子。你身体底子差,若是暂时怀不上或生了女儿,娘给你那两个丫鬟,可以一用,免得被外面的莺莺燕燕勾了魂,放心,她们的卖身契在娘这,万不敢生出二心……” 唐清宁左耳进右耳出,她本就起得早,当下更是听得昏昏欲睡。 “姑爷来了!” 好在,下人的声音及时唤醒她,也终于让她见到了曙光。 这一身衣服,还有头冠,真的好重。 曾经羡慕的凤冠霞帔如今一点也不香了。 但抱怨归不抱怨,谁不想穿得华贵又漂亮地出嫁。 她举起团扇挡住脸,被丫鬟搀扶着到了正堂,也见到了宋宴礼。 二人向平西伯夫妇敬了茶,听了一番劝诫的套话,而后才携手出了伯府。 待人上了花轿,迎亲队伍再次敲锣打鼓离,提着花篮的丫鬟向四周抛洒铜钱,赢得围观的人一声声美好祝福。 送走迎亲队伍后,江氏笑脸盈盈地回府招待客人,听到别人夸她女儿嫁得好,她脸上的笑愈加灿烂。 但也有抱着看笑话来参加婚宴的,见此不由低声讥讽。 “别人嫁女儿都是不舍,唯有她,笑得比花儿都灿烂,看来是好女婿比女儿重要。” “当然是面子重要。” “毕竟是喜事,高兴点也正常,就是希望她拎得清,别葬送了最后一点母女情。” …… 国公府。 夏为仪今日穿了身颜色略微深沉的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稳重不少。 宋知言如今虽承袭了国公的爵位,但年龄还小,站在那儿只有被人逗弄的份,根本担任不了招呼客人的任务。 好在是礼部操持,夏为仪也不用出什么力,只用亲自招呼一些重要的客人,不然非得累死她。 今日来的客人多,除了宋家原本的交际圈,姜家也来了不少人,不过姜院长没有仗着是宋宴礼祖父的身份喧宾夺主,只是安静地入座。 除此之外,还有宋宴礼未来的上司、同僚、同窗,另外便是夏为仪这边的关系。 古代家族人丁旺盛,每一家平均都要来五六个人,若非国公府足够大,怕是根本安排不下这么多客人。 “公主,王爷和东乡公主,还有温夫人一家到了。” 夏为仪歉意和客人结束了对话,去到前院,一眼便见到端王带着的一大群人。 她立刻走上前:“父王,母妃,姑姑,大哥,二哥,三弟。” 她依次问了好,最后看向温氏和沈寄。 “舅母,表哥。” 温氏向她回了礼:“公主客气了,今日府上繁忙,不用特意招待。” “有礼部的各位大人帮忙,倒是省了平阳许多事。” 夏为仪的确不累,想着前院嘈杂便先将一行人领去了花厅稍作休息。 迎亲队伍这个时候应还在城中巡游,此时重要的客人也来得差不多了,她不必时刻在前院候着,便坐下和一行人聊了一会儿。 温氏是一直想沈寄成婚的,方才一路上都在打量府里为成亲做的准备,脸上露出艳羡。 端王妃看出她的羡慕拍拍她的手。 “都说好女百家求,男子也一样,不必忧虑。” 这哪儿能不忧虑呢,温氏不由和她抱怨,说近日安排了姑娘与沈寄相看,可他总以衙门有事给推拒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多在衙门待一刻钟,跟要了他命似的。 端王妃笑笑:“我这儿倒是认识几个合适的姑娘。” 温氏一听,立刻来了劲,沈寄见势不妙,赶紧起身,恰好遇到夏为仪也要出去。 他脚步顿了一下,但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暂时逃离现场。 至少表妹和催婚比起来还是好应付很多。 夏为仪走在他前头,沈寄想起什么追上去。 “表妹留步。” 夏为仪先前并未留意到他也出来了,好奇转过身。 “表哥何事?” 沈寄在离她三步远的位置停下。 “也并非急事,只是想问问表妹近日睡得可还好?” 原来是例行公事来关心目击证人了。 “不好。”她张口就来,“每夜都会梦魇个两三次,已有好几日未好好睡觉了。” “没有叫丫鬟婆子陪着吗?”沈寄皱眉,下意识去看她脸色,可她上了妆,倒看不出什么。 “当然有,只是依旧会做噩梦,换了好几个御医开了安神的药也不行。” 锦屏和玉双在她身后默默垂下脑袋。 公主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哪儿睡得不好呢? 沈寄却信以为真,一个人长期睡不好可不行。 他在大理寺多年,自然清楚有的人心里脆弱,遭受了重大创伤或者惊吓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甚至是心理障碍。 表妹早年丧夫,之后性情大变便是如此,如今好不容易康复了,若再因惊吓心病复发,那便难以康复了。 这可如何是好? 第199章 沈寄上套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表现得愁眉不展。 她知道,大理寺和刑部这样的地方,有一套特别的安抚证人的手段,类似现代的心理医生。 沈寄应该也是会的。 不过,她要对方主动说出来。 “可有找外面的大夫?” 御医自然是最好的,可也不乏民间神医。 夏为仪摇摇头:“倒是不曾了,不过只是受了些惊吓,想来过些日子就会好了。” 她说着,似又想起什么事,语气疲惫道:“劳烦表哥关心了,表妹还要去前面招待宾客,表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府中下人。” 说完,便要转身,但就在那一刻,她摇晃两下,似要晕厥。 “小心!” 沈寄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的肩,夏为仪趁机往他怀中倒去。 “……” 沈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握着她肩头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像是被点了穴整个人愣在原地。 “表妹?”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猛地看向两个丫鬟,结果二人只是低着头,跟木头一样也不动一下。 怎么回事,她们主子晕倒了也不扶吗?如此懒惰又没有眼色也不怕被打发去洗恭桶。 夏为仪只在他胸前靠了两三秒,然后才抬起头。 “表哥……这……” 她推开他,似乎觉得不好意思。 “表哥莫要见怪,近日没休息好,又为了婚事操劳,这才冒犯了表哥。” 沈寄松了口气,却又担忧,表妹这个状态似乎不太妙。 他想起刚来大理寺上值学的东西,犹豫再三,道: “表妹若是不嫌弃,表哥这或许有一办法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 沈寄同她解释了一番,夏为仪表现出一副才知道的模样。 “听起来似乎可以,但表哥公务繁忙,平阳不想耽误表哥的时间。” 夏为仪说完打了个寒颤,她也是有些绿茶的天赋。 “无妨,我每日下值后来开导表妹一两个时辰即可。” 这句话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两人都不由一愣,特别是沈寄,说完后还有些后悔。 天,这话居然是他说出来的。 现在还能后悔吗? 她应该不会答应吧? “那……就多谢表哥了。” 夏为仪轻快道,露出灿烂一笑。 沈寄:“……” “还未问表哥,上次那案子可有进展了?” 怕他尴尬,她主动转移话题。 果然提起案子,沈寄自在许多。 “找到几个同死者有矛盾,近日还失踪了的人,但没有确切的证据,其实也不算有什么进展。” “这样啊。” 夏为仪一脸遗憾,仿佛为找不到凶手发愁。 实际上,是她故意藏起来了几个和李禹有矛盾的人,从而混淆视听。 毕竟,收集李禹作奸犯科的罪行,也是要时间的。 夏为仪还想和沈寄聊一会儿,可突然有丫鬟匆匆跑来,向她行了礼后道: “公主,首辅大人来了,说是陛下本来要来参加婚宴,但因有政务缠身,因此托裴大人将贺礼送来。” 夏为仪也是被这操作惊到了,裴变态这理由还挺正大光明,都从太监手里抢活了。 “既如此,平阳便先去忙了,表哥请自便。” 沈寄拱拱手,目送她离开。 夏为仪却在转身那刻神采奕奕,哪儿还有半分疲惫的模样。 “公主,唐姨娘方才在偷看,已被少夫人绑回去了。” 锦屏在她耳后低声提醒。 夏为仪扯了扯嘴角,并不在意。 今日唐清宁风光出嫁,全程礼部操持,又有十里红妆,唐清月怕是心里想不开,想出来搞破坏的。 “连个人都看不住,把守在清幽院的小厮都换了。” 清幽院便是宋云谏现在住的那破院子。 锦屏默默记下,等下了宴会便吩咐下去。 前院,裴恒之将贺礼高调地交给管家,再由记账先生登记在册。 没一会儿,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送了贺礼,对宋宴礼愈发艳羡了。 年纪轻轻就是探花郎,还有个桃李满天下的祖父,朝中那么多官员都是青山书院的学生,至少在政绩上能给他一定帮助。 如今又得陛下宠爱,今后的青云路不知会有多顺畅。 夏为仪再次回到前院便看到裴恒之那惹人讨厌的模样。 她做好表情管理,穿过人群走到他跟前。 “裴大人。” “下官参见公主。” 二人互相见礼,夏为仪估摸着迎亲队伍应该马上要回来了,便引他入席。 “辛苦大人跑一趟,院中马上要开宴,便留下来喝杯喜酒吧。” 来都来了,裴恒之自然也是备了贺礼,不用她说都是想留下的。 莽夫一走,争宠的人少了,正是他表现的时候。 “既是公主盛情邀请,便却之不恭了,正好下官最近运气不好,也需要沾沾喜气。” 夏为仪真想给他一下,说得好像是自己求着他喝喜酒一般。 让小厮带着人去入座,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这才准备去当自己的高堂。 宾客入座得差不多后,府外终于响起敲锣打鼓声,喜气洋洋的氛围让人不由跟着一起高兴。 宋宴礼率先下马,迫不及待去迎新娘下轿,因为走太快居然平地绊一脚,好在只是踉跄了一下,没有造成太大的笑话。 人群顿时大笑。 “新郎官别着急啊!” “天还亮着,可不能洞房!” “哈哈哈!” …… 宋宴礼被嘲笑得面红耳赤,转头一看,好事的是自己几个同窗,顿时狠狠瞪了一眼,佯装淡定地伸手去牵唐清宁下轿。 唐清宁也听到了刚才的起哄,此刻同样难为情,不过好在她还有一把扇子可以挡住绯红的脸颊,虽然作用不多。 一番繁杂的进门礼后,二人终于到了正堂,高堂上坐着的是夏为仪,另一位是宋家的族长。 姜院长虽未在高堂坐着,却也被安排了个靠前的位置。 玩闹的孩子被提早拉到一旁,免得挡着新人,到了吉时,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 宋宴礼的院子早早被修缮过,如今里面已是大变样。 二人被簇拥着到了新房,在众人的起哄下,唐清宁放下扇子,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 经过一年的时间,她长高了很多,也不像刚来京城时那样面黄肌瘦,如今骨肉丰盈,皮肤也白了不少,五官的优势更加明显。 不过,在宋宴礼眼中,她怎样都是漂亮的。 却扇后,宋宴礼又出去招呼宾客,等他回来时,身上只是略带了些酒气。 喜婆也不耽误二人时间,催促着二人喝了交杯酒,又剪了各自一缕头发放进香囊,而后便把空间留给二人。 “我……我去洗个澡,你等我。” 他满面通红,结结巴巴说完便去了浴室,出门时还被绊了一脚。 唐清宁噗嗤一笑,她已经吃过东西也洗漱过,现在只需安安静静等着便是。 想到出嫁前看的小册子还有那些瓷人,她脸色渐渐发红,心中不由紧张。 宋宴礼很快回来了,带着些许水汽,丫鬟默默退出去,只在帐内留了盏灯。 “那,就……就睡下吧。” 他坐在少女身旁,缓缓伸手握住她,而后默契抱在一起。 倒入床榻后,摸摸索索了半天,唐清宁有些害羞。 “可以把灯灭了吗?” 盯着看太害羞了。 “不行。”宋宴礼拒绝,“点着灯看得清。” 不然他找不到地方。 “好吧。” …… 叫了水洗漱后,唐清宁盯着宋宴礼欲言又止。 “怎么了?” 宋宴礼抱着她,从身到心的满足。 “你刚刚,为何……我看书上说,要那样才能有孕。” 她虽不认同江氏说的一定要早点生儿子,但成亲生子,大家都是如此,她也便这般觉得。 宋宴礼坦然解释:“舅母对我说,你前面十几年吃得不好,身体会有所亏空,若是太早有孕,于你不利,最好是晚几年要孩子。” 竟是如此,唐清宁听后万分感动:“公主真好,我们以后要好好孝敬她。” 宋宴礼点头:“那是自然,我们的婚事也是她促成的,在我心里,舅母早已是半个亲娘。” 唐清宁认同道:“嗯嗯,那也是我半个亲娘!” …… 第200章 壮志未酬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清幽院。 赵青青把唐清月打了一顿,顺带把宋云谏也打了一顿。 “你们两个肮脏的贱人还好意思出去丢人现眼,特别是你,鬼鬼祟祟,一看便不安好心。是不是看你妹妹成了探花郎的夫人,心里嫉妒,想使坏啊?” 赵青青面上戴着面纱,居高临下看着唐清月。 唐清月被打得缩成一只虾,心里暗骂对方。 赵青青也好意思说她嫉妒,当初是谁先提出来要给唐清宁下药毁她清白的。 现在,对方入了府,怕是心里比她还嫉妒。 想到唐清宁的十里红妆,还有皇帝送上的新婚贺礼,唐清月暗自捏紧了大腿,唯有疼痛能让她保持理智。 “两个贱人,好好给我在这待着,你们两个现在谁出去了不被人说声晦气,别丢了国公府的脸!” 赵青青骂完,挺着肚子便走了。 唐清月忙扶起被打得晕死过去的宋云谏,见他俊朗的面庞都被打出了伤痕,恨不得将赵青青千刀万剐。 “云谏哥哥。” 她唤醒对方,宋云谏睁开眼,曾经意气风发的目光变得死气沉沉。 唐清月哭着给他上药,一边说起婚礼的盛况,他听了却只是闭上眼,再没有之前表现得那般嫉恨。 不过是一场科举而已,能走多远,还得看个人能力。 “扶我起来。” 他撑着身子起床,唐清月心疼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你快躺下,我们打不过赵青青的。” 宋云谏根本就不是要出去打人,而是想去书房看书。 听说谢大将军已出征北上,依照他以往的战绩,此次出征恐怕也会大胜,说不定,北边的战事会彻底平息。 一般有大捷,陛下都会开恩科,这样要不了三年,他就能再次参加春闱。 “无妨,躺着难受,我看会儿书。” 唐清月劝不了他,只能将人带去书房,把椅子垫软一些,他要什么就帮他拿什么。 夜明珠将屋里照得透亮,只是看二人的身影,倒意外和谐。 只是,宋云谏心中发堵,没看一会儿便看不下去了,索性取来纸笔开始写文章。 他本是想写今年科举的策论题目,可粗糙的毛笔落在粗糙的纸面上,让他憋闷的情绪再次到达顶点。 宋宴礼都当翰林院编修了,他却还在这写文章,还用着这样粗糙的纸张。 若是从前…… 他心中烦闷,有万千情绪想要抒发,最后竟然泉思如涌,写下一首首脍炙人口的诗词,每一首都在表达自己的郁郁不得志,空有一腔抱负而无处施展。 唐清月读着他写的诗心快要滴成血。 他有这样的才华,又是靖王的儿子,却被埋没在这小小的国公府,实在是命运不公。 不过没关系,才华是一辈子的,下一次,他一定能当状元。 唐清月一边看他写,一边为他伤感,看着男人俊朗的面庞脑中突然想起今日看到的画面。 她看到夏为仪和那个男人拉拉扯扯。 还以为她对宋世子爱得有多深,没想到也是耐不住寂寞,勾搭上了别的男人。 想到那男人的长相,她心中不由拿其和宋云谏比较,一时还真分不出高下,当下心情更郁闷了。 等等…… 唐清月心里咯噔一下。 夏为仪大不了宋云谏多少岁,又一直对自己敌意很大,莫非是……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虽然知道自己这个猜想无比疯狂,但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便觉得一切有迹可循了。 没被曝光身份前,她可是京城第一才女,更是第一美人,谁有这样的儿媳做梦都能笑醒。 却只有夏为仪对她万分挑剔。 如果是对方暗恋亲手养大的养子,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唐清月愈发坚定这个猜想,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恶寒。 大虞皇室本就乱得很,君夺臣妻,父夺子妻的事更是常有,看上一个没有血缘的养子更不稀奇了。 宋云谏正沉浸在自己的壮志未酬中,没注意到她的情绪,洋洋洒洒又是写了好几张纸。 “吧嗒!” 一滴血落在发黄的纸张上,同墨迹混合,晕染出一大片暗红色。 宋云谏终于停笔,抬手碰了下鼻子,果然碰到一手濡湿。 他流鼻血了。 “云谏哥哥……” 唐清月此刻也回神,忙取来帕子沾了水为他擦拭,可鼻血将帕子都染红了也无济于事。 “这……这怎么回事?” 她心里发慌,猜想定然是最近吃了太多苦才会如此。 “我没事。” 流鼻血而已,宋云谏并未放在心上,重新取了帕子走到水盆前擦洗,这一次倒是很快止住了。 唐清月放下心来,心想得让小厮出去给宋云谏买些东西回来补补。 见他又走向书桌,唐清月忙制止他。 “你流了血,早点休息吧。” 宋云谏只得点点头,跟着她回寝房去。 简单梳洗后,二人躺在一起,宋云谏想起二人许久未那个过,便自觉翻身上去。 “云谏哥哥,你刚刚……” 她想说他才流了鼻血,但对方已经堵住她的唇,账内发出嘤嘤呀呀的声音。 一盏茶的功夫后,宋云谏疲惫躺下,唐清月捂着被子不满起身,却还是安慰他。 “没关系的,云谏哥哥你已经很棒了。” 殊不知,这话让对方自尊心更加受挫。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唐清月。 “太晚了,睡吧。” …… 第二日,唐清月拿了银子让郑玖去请大夫,顺便把宋云谏昨夜写的诗让人送去书斋。 天下的读书人多是不得志的,这样的好诗,定然可以引起他们的感同身受。 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想,书斋老板看了诗后连连赞叹,连夜让人印出来,第二日起又在靖王的帮助下广为宣传,一时,京城无数文人趋之若鹜。 “如此学识却不能入朝为官,说出了多少读书人的心声啊!” “不愧是宋公子,可惜了被奸人陷害,没能参加今年的科考。” “依我看,这些诗和裴大人的《平阳赋》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裴首辅出身名门,未经科举便顺风顺水当了百官之首,哪儿能懂我等读书人的苦闷,只能写出这种夸赞美人的酒肉之作。” “你可小声点!” “怕什么,我等读书人,就该有宋公子这样的气节。” …… 这些酸腐之言不可避免传到了裴恒之的耳中。 此刻他正躺在软椅上,脸上敷了一层黏糊糊的东西。 他抓起宋云谏写的那些酸诗,不屑地看了一眼,随后便轻飘飘扔进火盆里。 “说那么多,不就是想做官吗?” …… 第201章 沈寄的心理疏导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01章 沈寄的心理疏导 “公主,你好了吗?” “快了,快了,你再忍忍。” 轻纱飞舞的水榭中,萧衍不着一物侧躺在竹榻上,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只留几缕垂在身前。 夏为仪坐在画架前,用帕子包裹着烧黑乌炭,对着榻上的美人细细描画。 雪白的宣纸上,一个古风美男跃然纸上,虽然只有黑白两色,却神形具备,恰到好处的留白更惹人遐想。 最后一笔画完,夏为仪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好了,你可以穿衣服了。” 萧衍穿好衣服,走到她身侧,看到纸上的画眼前一黑又一黑。 简直是……有辱斯文。 她怎么可以连那里的纹路都画得如此清晰? 他有些不忍直视,但又忍不住想多看,等多看了几眼后,竟才发现除了有些放浪形骸,这画居然和他分毫不差。 倒是比一般的画师画得像。 “好看吗?” 人当然是好看的。 “好看,但最好是穿上衣服。” 夏为仪腹诽他不懂艺术。 “等我找人裱好,到时候挂你房里。” 那岂不是会被别人看见? 萧衍一脸拒绝:“不行,只能公主看。” 他十分坚决,不管夏为仪说什么都不肯,最后只得作罢。 “行吧。” 这种事可能裴变态会更容易接受一点,下次找他话。 又坐了会儿,萧衍已经束好发。 “王爷那还有事,我便先回去了。” 他有些不舍,意识到这个心理变化不禁唾弃自己,刚才那一刻他居然想什么都不管,只做她养在府里的男人,每日只用专心讨她欢心即可。 他立刻开始反思劝诫自己,不能当一个没有用的花瓶,不然太容易被取代了。 “嗯,你去吧。” 夏为仪揉着发酸的手腕,她本就是心血来潮,画到一半时就累了,但不画完又觉得可惜,只能咬牙坚持。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突发奇想付出代价。 好在她那点小学生水平的画总比用毛笔画的鬼画符好看。 送走萧衍,她就躺在萧衍房里睡了一会儿,之后起来看了下最近的进账,简单用了晚饭再稍作梳洗。 这时候也才到戌时,差不多是现代的七点。 过了立夏,白日越来越长,这个时辰天色也不过是稍暗而已。 “公主,沈大人来了。” 丫鬟在屋里点上数盏灯,屋中立刻变得透亮。 “请他进来吧。” 夏为仪躺在了床上,蚕被盖在胸前。 过了一会儿,外间传来脚步声,沈寄进了屋,丫鬟便关上门在外面守着。 “公主。” 他隔着屏风行礼,心里却万分忐忑。 这并非他第一次为人疏导,但来人家卧房疏导,还是第一次。 “表哥进来吧。” 他确认着装没有问题,这才深吸一口气穿过屏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夏为仪见到他便改为侧躺,说话有气无力。 “表哥怎来得如此晚?”她差点就睡着了。 听出她的抱怨,沈寄不由歉疚。 “今日下了雨,路上有些滑,不敢骑快了。” “原来如此,不过平阳不怪表哥。” 沈寄心想,他都是牺牲休息时间了,怎么还能怪他。 不过他只抱怨了片刻,便关心起她来:“表妹这两日如何?” 夏为仪捂着胸口道:“时常觉得心悸,大夫说这是因为没有睡好,但我一闭眼眼前就有一双脚晃悠,实在难以入眠。” 沈寄了然,同时又有些疑惑。 这么多天了,表妹居然还没有黑眼圈,皮肤也未变得憔悴,倒是天赋异禀。 不过长此以往,恐会猝死,眼下重要的是要她先入睡。 “表妹现在困吗?” 夏为仪打了个哈欠:“困,但是睡不着。” 沈寄差不多有了办法,便让她先平躺下,她也很配合,躺下后睁大一双眼睛看他。 真好看,那颗红痣真是惹人犯罪。 沈寄颇有些无奈:“表妹先闭上眼睛。” 她立马闭上眼,也想看看古代的心理医生是如何工作的。 但她万万没想到,沈寄居然是在讲故事,讲一个十分催眠的故事。 倒是也有用,讲到一半她就困得不行,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掐了自己一把便醒了。 她睁开眼,看起来很有精神:“表哥的故事真有趣。” “……” 沈寄无语,他不是真来讲故事的。 夏为仪一把抓住他的手:“其实,表哥坐在这,平阳就不怕了,不如表哥就陪我睡觉好了?” “!!!” 什么虎狼之词! 他惊得立刻坐起来,却忘了把她的手甩开,一下将人拎起来。 他更没想到,夏为仪喜欢轻薄的睡衣,白日只是有点薄的睡衣在烛光照映下还有些透。 “你……” 沈寄忙别开眼,又羞又恼。 夏为仪拉了拉被子:“表哥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可不就是要吃人。 “你,能不能穿好衣服?” 她怎么了? 夏为仪低头一看,除了衣服薄一点,捂得严严实实。 “舞姬的衣服可比这暴露,表哥就没看过?” 与人应酬的时候看过,不过他不是很感兴趣。 “要比也是比好,怎能比不好的地方?” 夏为仪趁他说话又拉着他胳膊坐下,他被拽得直接坐在床上,顿时像坐在火热的铁板上。 “行了,不逗你了,快哄我睡觉吧。” 她用了个“哄”,让沈寄觉得有些微妙。 他明明就是在无偿夜值。 在衙门夜值好歹还管饭,他来这这么久饭都没有一顿,还反被调戏。 “表妹这次可要好好配合,不可再说……那种话了。” “哦,你继续吧。” 她嘴上答应,拉着他的手却捏得死死的。 不知是何想的,沈寄也由着她,继续刚才的故事。 他声音低沉,讲得还没有感情,夏为仪很快又昏昏欲睡。 不过这次想睡的不止有她,还有沈寄。 这些日子被理国府催着办李禹的案子,他休沐的时日都要被迫去衙门,简直烦死了。 是以他也许多天没睡懒觉,如今在屋里的安神香作用下,渐渐也被自己的故事催眠。 眼前的人出现重影,他眼皮像绑了千斤重的石头,沉得睁不开,随后,摇摇晃晃,趴在了床前。 屋里的蜡烛都只点了半支,在他睡着后很快便燃尽熄灭了,屋里变得漆黑。 “表哥……” 夏为仪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叫了他一声,沈寄也嘟囔一声,大概是睡麻了,当成了在家里,便摸着床榻边缘爬上了床。 之后又感觉到床上有东西,便当成枕头一把抱在怀里,像八爪鱼一样牢牢将其缠得死死的。 第202章 爬床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02章 爬床 沈寄被尿憋醒时,对上了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 “!!!” “表哥,你抱得我喘不过气了。” 夏为仪也是才醒的,梦里她被困进沼泽,被泥沼挤压得难以呼吸,醒来后发现居然是沈寄抱着她。 他看着一本正经,竟然趁她睡着了偷偷爬上床。 呵,男人! “抱得舒服吗?” 她问他,沈寄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还抱着她,一条胳膊就搭在人家腰上,另一条穿过表妹颈下,搂着她的后背。 至于双腿,也把人家缠得死死的。 他立刻放手,狼狈滚下床,手忙脚乱又撞倒了屏风,发出巨大的声响。 “公主?” 门外的丫鬟听见动静担忧问她,夏为仪扯下一侧肩膀的衣服,佯装慌张道: “不要进来!” 丫鬟迟疑,这是进还是不进? 她纠结的时候,沈寄又撞倒了一张椅子。 夏为仪借着窗外传来的光看清他的狼狈,赤脚走下床,寻着他的方向走去,最后成功被他抱在怀里。 沈寄不小心摸到她赤裸微凉的肩头,触电般地抖了一下。 他他他…… “登徒子!” 夏为仪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沈寄捂着脸,委屈又茫然。 “不是……” 他不是故意的! 可他要如何解释,说他睡着了迷迷糊糊爬上去的吗? 那这样京城大牢里的多少臭男人都可以用这个借口为自己脱罪。 “我不是,我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哦?睡着了往人家床上爬吗?” 夏为仪反问,语气里充满控诉和委屈,沈寄听了都觉得自己是畜牲。 “我我……”他急得团团转,偏偏夏为仪抓着他腰带不让走。 “表哥想要亲近我直说便是,何必偷偷摸摸的。” “我没有……”他抓耳挠腮,“我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迷迷糊糊把这当成了自己家……” 夏为仪:“哦,表哥还有梦游的习惯?” 天哪,这要怎么解释? 沈寄崩溃,他想了想,干脆一把跪下来求原谅。 “表妹,我,我并非有意,冒犯了表妹,实在罪该万死,表妹可否看在姑母的面子上,原谅一二,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夏为仪居高临下看他,像看一只走进陷阱的猎物。 “表哥这话说得太轻飘飘了,是打算让我原谅这事就算解决了?可若我不是个寡妇,表哥又当如何?” 如何? 当然是提亲负责。 可他哪儿配娶她。 “我……”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夏为仪勾唇,懒洋洋道:“罢了,谁让我喜欢表哥呢,虽然你睡了也摸了我,但我原谅你了,起来吧。” 沈寄却不敢起身,今日他实在是太冒犯了。 他摸了表妹、他摸了表妹、他摸了表妹…… 这几个字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盘旋。 天哪! 他该怎么办? 见他不起,夏为仪弯腰,将他扶起来。 “让你起来就起来。” 沈寄脑子一片空白,不敢轻举妄动。 “表哥方才的行为虽冒犯,但先前我睡得极好,想来也是表哥的功劳,那便功过相抵,我也不计较了。” 这么说,沈寄并没有好受一点。 表妹如此大度,而他却…… 他想静静。 正巧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他看了眼窗外天色,估摸着再有一个时辰就该去衙门点卯了。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总算恢复了些许理智。 “今日之事是表哥的错,表妹也不该这样轻易原谅我,还请表妹允许我先回家,仔细想想如何赔罪。” “那表哥明日还来吗?” 他迟疑了。 “今日是我这些日子睡得最好的一次,若是表哥不来,我又要睡不着觉了。” 她不再提他爬床的事,只说他的好。 沈寄听后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会来的。” “那就好。”夏为仪坐回床上,“表哥慢走。” 沈寄不敢再待下去,告了辞,匆匆离开公主府,出门前还特意往街道两边了望,幸好这条街没有其他人。 他放下心,快速上马,生怕被人看见,也顾不上昨夜下了雨,地上湿滑,驾着马儿快速回府。 幸好一路上马蹄并没有打滑,他顺利回到家中,本想偷偷摸摸回院里换身衣服,结果一进院子就被温氏揪住耳朵。 “混小子,不成婚就罢了,现在还学会夜不归宿,是不是学人去青楼了?” “疼疼疼……” 沈寄如何敢说今晚的遭遇,只能往公务上找补。 “理国府那案子眼看着就要满一个月了,眼下有了些线索,奈何找不到人,我这是去问消息了沾了身雨水,想回来换衣服呢。” 温氏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真的。”他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温氏只好放过他:“以后若回不来,记得提前说一声,省得我白担心。” “知道了。” 沈寄揉着耳朵,心道这次的确是意外。 他也没想到能在夏为仪那儿睡着了,还爬上了人家的床。 快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沈寄匆匆又赶去衙门。 “少卿大人,今日怎这样早?” 到了衙门口,遇到同僚,见还有两刻钟的时间才到点卯,对方十分诧异。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沈寄颇有些不自在。 “睡不着,就早点来了。” “嗯?” 那人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对方和他打完招呼便匆匆走了。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沈寄觉得眼睛有些酸,便将桌上的东西推到一边,往上一趴便睡了。 他平日很少做梦,这次却梦到了夏为仪。 当时屋里昏暗,可她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触觉……也格外敏感。 自己如此冒犯她,她却不生气,莫非,她说那些喜欢自己的话是真的? …… “大人,醒醒!” 沈寄的梦愈发旖旎,关键时刻下属来叫醒他。 他迷茫睁开眼,发现这里是衙门,一时赧然。 他怎可在衙门做春梦? “大人,点卯了。” 下属见他呆愣愣的,低声提醒。 他顿时清醒,起身去卢大人那儿转了一圈,回来后平复了心情,这才拿起下属送来的卷宗查看。 总之晚上还要去,白日一定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他在心中不停暗示自己,总算不去想那些画面了。 第203章 该休沐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03章 该休沐了 关于李禹的案子,下属已经将最近收集到的线索都一一整理出来,他摊开得满屋子都是,走在缝隙中将它们的关系一一串联起来。 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几个失踪名单上,最后落在了一个叫贺骁的名字上。 这个人,是案发前就失踪的,而其余几个是案发后才失踪的,而且几乎是同一天消失的。 从现场脚印来看,并非团伙作案,所以贺骁的可能性很大。 但不能人家失踪了就把罪名安人家头上,他取出关于贺骁的卷宗,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安西军百夫长,离家十余年,儿女被拐卖,幼弟被偷情的妻子张氏谋害,妻子因此下狱…… 而其与死者的矛盾,记录上写的是李禹要占他们的土地,被贺骁的幼弟打伤。 “来人!” “大人,何事?” 沈寄将贺骁的卷宗卷成一团拍在桌上。 “贺骁的消息,重新去查。” 他交代完,又跑去了卢大人那一趟,要了一份去监狱办案的文书。 拿到东西后,他将文书往怀里一塞,点了两个人便一起去张氏所在的监狱了。 张氏被判的死刑,所在的监狱几乎都是死刑犯,因此守卫监狱的士兵个个凶神恶煞。 去典狱长那说明来意,本以为会轻松放行,但对方却顾左右而言他。 “狱中近日漏水,泥泞得很,恐脏了大人的鞋,不如改日吧?” “无妨,案件紧急,晚辈只是问几句话而已。” 典狱长笑呵呵的,翻出名册,指着上面的日期道:“这张氏被关进来快有半年了,能知道什么消息?下官只是怕大人白跑一趟。” 沈寄没了耐心,一掌拍桌上。 “大理寺办案,典狱长尽力配合便是。” “是是是,大人别生气。” 典狱长忙放低姿态,起身时朝下属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快步顺着角落走了。 大牢里的确漏水了,只是并不严重,地上不过有几滩水,并不影响。 典狱长领着沈寄到了关押张氏的地方,里面却十分嘈杂。 沈寄快步上前,看见一个骨瘦嶙峋的女人,她状态很不好,几乎丧失理智,四处抓咬东西,狱卒们正要控制住她。 典狱长微不可见扯了扯嘴角。 “大人,你看……这状态可不好问话啊。” “大虞律法,一旦定罪的犯人不可再动用私刑,这张氏原本没有疯病,为何还会疯疯癫癫的?” 张氏这模样根本没法审问,沈寄心里的气立马上来了。 “沈少卿误会了,张氏被判了问斩,她怕死,每日数着自己要被斩头的日子,长此以往自己都把自己吓出毛病了。” “是吗?” 沈寄皮笑肉不笑。 典狱长笑而不语,眼神已经在送客了。 沈寄在这样的目光中被滋生了反骨,他冷淡地和对方对视一眼,随即果决走向被按着的张氏。 “无妨,本官什么样的人没审过,她就算是一根不会说话的木头,本官也能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典狱长想说什么,沈寄却再次道: “大理寺审问,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大人,还请你带着你的人先行离开。” 被归类为闲杂人等的典狱长张了张嘴,沈寄带来的二人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他只好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反正是个疯子,料他也问不出什么。 和精神失常的人聊天很难,别说是认真回答,人家连你的话都不会听。 沈寄亦是十分有耐心,在成功安抚好对方的情绪后,他提起了几个名字。 李禹、贺骁还有她的两个孩子。 这对张氏来说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她的反应十分激烈,差不多和沈寄料想的一样。 谁都知道李禹是死有余辜,可现在,反而只有他的死才会如此大张旗鼓有人申冤。 在监狱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沈寄才出来。 在大理寺这些年,为施暴者申冤的案子他见过太多,可他还是很难做到麻木。 回到衙门,他将张氏口中零散的话语拼凑起来,差不多已经了解了真相。 他沉思了许久,直到卢大人一脸怨气来找他。 “大人看起来好像有些生气?” 卢大人自顾自倒了茶:“能不生气吗?其实你我都知道杀人的是谁,可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上哪儿去抓? 今早你出去的时候,庄家又来人了,话里话外都是斥责我们办事不利。” 沈寄默不作声将纸上乱写乱画的东西遮住,又为他添了杯茶。 “能斥责大理寺的也只有陛下,我们就算一个月抓不到凶手,他庄家也无非是骂几句,大人无需忧虑。” “你这话太天真了。” 理是那个理,可事后被理国府穿小鞋就难受了。 “你说说,要是那天是你遇着尸体,说不定就把凶手追上了。” 卢大人愁眉苦脸开始假设。 “怎么就是平阳公主遇到了,她又抓不到人。唉,你说她一个弱女子,大清早去做什么?身边也没个人跟着,也不怕被人掳了去。” 人在无力的时候真的会怨天怨地,卢大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是啊,如果凶手当场被抓住,就没那么多事了。 沈寄抿了口茶,心中沉思。 “大人。”等对方说完,他突然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明日我该休沐吧?” “你还想休沐?” 卢大人瞪成了牛眼。 “衙门都乱成一锅粥了,这个时候你就算没事也得在衙门装作很忙。” 沈寄可不管他答不答应,本来他也只是知会对方一声。 “那我也装了好几日了,我娘约了姑娘和我相看,我推拒不了。” 断什么也不能断人姻缘,他找了个卢大人没法拒绝的理由。 这几十年都在打仗,朝廷鼓励生育,沈寄要不是有官职在身,早就被强行婚配了。 因此他的婚事也是衙门的老大难问题,吏部每年考核的时候都会问他:你们衙门那个沈寄,为何还不成亲? “行,那你去吧,你最好尽快把婚事给我定了,不然吏部的人每年都问,我又不是你老子。” 卢大人又好一通抱怨,终于走了,沈寄下午认认真真把待办的事做完,下午到了点便立即走人,看得卢大人吹胡子瞪眼。 太不像话了,大家都没走呢! 沈寄在路上随便买了个包子,叼在嘴里悠哉悠哉便去了公主府。 门房看到他笑脸相迎。 “大人放心,小的保证把马儿喂得肥肥的。” 说完牵着马去马厩了。 沈寄摸摸肚子。 他还没吃饱呢。 第204章 陪她睡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04章 陪她睡 到了夏为仪院子,丫鬟正在布菜,对方看到他,露出比花儿还好看的笑。 “表哥来得真巧,不如坐下一起吃吧!” 沈寄还在想如何面对她,可对方表现如常,他若太忸怩,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正好他只吃了个包子,看到满桌的山珍海味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他才想起,从昨夜到现在,他还没好好吃饭呢。 “叨扰表妹了。” 没必要和肚子过不去,他顺着杆子往下爬,丫鬟为他添了碗筷,等夏为仪动筷他也不客气吃起来。 平日用完饭,夏为仪会看会儿书再做做瑜伽,然后才会洗漱上床,但今日沈寄在,她便改成了在府里散步。 沈寄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表妹白日可有午睡?还有做噩梦吗?” 他主动问起疏导效果。 “睡了的。”夏为仪道,“倒是比前几日好一点,不过还是没有昨夜表哥抱着的时候安稳。” 沈寄尴尬得想钻进地里。 “有用就好。”他硬着头皮继续道,“正好明日我休沐,近日京郊的万华林风光正好,湖面景色也怡人,不如明日我就带表妹去游玩一番,也对表妹的情况有利。” 他约她? 夏为仪狐疑看了他一眼。 “这算是表哥的赔礼?” 他没否认也没承认:“大好风光错过岂不可惜?表妹不也希望早些正常入睡吗?” 夏为仪避开他眼神,不太感兴趣道:“表哥没听说过我很懒吗?游玩对我来说太累了。” 沈寄真没听过,抓耳挠腮一番,道: “表妹就去吧,其实是表哥我想看,放心,我们坐马车,游湖也是坐船,不会累的。” 看他解释得汗都出来了,夏为仪心里发笑,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 “好吧。” 沈寄大喜过望,夏为仪也盯着他笑,沈寄觉得奇怪。 她笑什么? 消完食后,夏为仪便去沐浴了,沈寄被迫在她房里等着,听着隔壁浴室的水声,心情不由紧张。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明明是他占了便宜,他怎么觉得表妹跟要吃了他似的? 白日才洗了头,是以夏为仪很快就出来了。 沈寄不敢抬头,只是余光扫到了她长长的裙摆。 丝滑柔软的质地,除了颜色不同,和昨晚那件应该是一样的。 他不由想象了一下,她的衣柜里,应该有几十条这样的裙子,五颜六色各不同。 夏为仪擦了脸,转头便看到他在笑。 “表哥在笑什么?” 他收敛表情:“没什么。” 夏为仪让丫鬟都出去,屋里熄灭了大半的蜡烛,变得昏黄幽暗。 她旁若无人脱了外面一层衣服,掀开被子径直躺上去,从沈寄的视角,只能看到她白里透红的脚从面前一晃而过。 他喉结动了动,忽然觉得有些痒,又说不出哪里痒。 “表哥开始吧。” 夏为仪侧躺着,面向他,看起来还很精神。 沈寄开始了今天的无聊小故事,有些像把人引向真善美的心灵小鸡汤。 他讲了两个,夏为仪毫无睡意,沈寄有些挫败。 “不如,我给表哥讲个故事吧。” 他自暴自弃点头。 讲吧讲吧,反正他都要给自己讲睡着了。 夏为仪清了清嗓子:“从前,有一个小姑娘,她天生头顶秃了一块,于是她的娘给她做了顶红色的帽子,从此,大家都叫她小红帽。” 听起来有些新颖,沈寄精神好了些,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后来,小红帽的娘去世了,她爹娶了个继室,还带来了两个姐姐,继母和姐姐对她不好,每天都打骂她,还要她睡厨房,每日都弄得灰扑扑的,于是大家又叫她灰姑娘。” “后来呢?” 沈寄好奇问,这么悲惨的经历,一定会厚积薄发吧? “后来,灰姑娘太饿了,便偷吃了一个地瓜,被继母打得半死,扔出了家,她发誓要找机会报仇,于是便女扮男装去了军队,最后成了一代女将军,名叫花木兰。” “表妹说笑了,花木兰怎么会秃顶呢?” 这个世界大部分民间故事和现实世界一样,自然也是有花木兰的。 沈寄从小就听这个故事,木兰辞倒背如流。 “哦,瞎编的。” 夏为仪坐起来道:“还不是因为表哥的故事让我越来越精神了,我现在睡不着。” 沈寄对她毫无办法。 “表妹症状特殊,我学艺不精……”他想说换个人来为她疏导,但对方按住了他的唇。 “表哥就很好。”她轻声道,“至少表哥抱着我的时候,我能够安然入睡。” 他心脏猛地狂跳,又想起昨夜。 “这……不合适。” “表哥说这话不觉得晚了吗?”她看着他,“需要我为你回忆昨晚的事吗?” 沈寄呼吸变重,很想出去透透气,可夏为仪拉住了他的衣领。 “表哥就当帮忙好了,不然……我只能找温姨母说说话了。” 温氏肯定会喜欢她当儿媳,可在那之前,一定会先打死沈寄。 沈寄心想,其实他不怕被温氏打,而且,若是他娘知道了,找姑母提亲,姑母会答应吗? 他不禁想入非非,落在夏为仪眼里就成了他被威胁得两难。 夏为仪有些自尊心受挫,他竟对自己毫无好感吗? “表哥若不愿就算了,我去换个男人相信也有一样的作用。” “表哥走吧,明日的游湖我也不去了!” 她“伤心”摆手,就要赶人,沈寄从想入非非里回神,见她要落泪,鬼使神差就点头。 “表妹别哭,我陪你就是了。” 说着,便坐到了床边,也不脱鞋,脚就伸在外面,上半身侧躺在床上。 夏为仪得逞,眼中露出狡黠,一下扑进沈寄怀中,抱着他的腰寻个舒服的姿势入睡。 “表哥你真好。” 沈寄僵硬笑了两声,一动不动任她抱着。 “表哥你身上太硬了,放松一些。” 睡了一会儿,夏为仪又挑剔起来。 沈寄尝试不让自己那么紧绷,心中想:他一大男人,不是硬的难道还是软的不成? 但这话他不敢说,怕表妹把他当登徒子又打一巴掌。 回想起昨夜那巴掌,他舌尖顶了顶脸颊内侧,隐隐感觉现在还麻麻的。 他看了看她放在自己胸口那只手,看着软绵绵的,打人真疼。 第205章 吾与沈小儿孰美?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05章 吾与沈小儿孰美? 等到月上梢头,沈寄感觉身旁的呼吸变得均匀,他才尝试动了动胳膊。 夏为仪并没有醒。 他松了口气,眨巴眨巴酸涩的眼睛。 天知道,刚才他有多少次要睡过去了。 还好他意志坚定。 “表妹?” 他轻轻在耳边唤了一声,夏为仪眼皮下的眼珠子也只是略微动了一下。 沈寄捏着她的胳膊,轻轻从自己身上拿开,可等他快下床时,夏为仪却突然一勾手,将他又拉了回去。 他差点扑到她身上,可唇却从她脸颊上擦过去。 陌生的触感让他顿了下,随即脸颊绯红,心脏砰砰直跳。 盯着近在咫尺的脸,他忍不住咽咽口水,身体竟有了可耻的动静。 他懊恼低咒一声,可身体却不听脑子使唤,迟迟不肯下去。 目光落在她娇艳唇上,他感觉口腔分泌唾液的速度更快了,心脏也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表哥……” 静谧的室内突然响起她的呓语,沈寄吓了一跳,心虚得眼神闪躲,正要起身,脖子上却环了一双手。 “……” 他屏住呼吸,感觉有腿蹭到了自己,顿时如火山喷发。 “喜欢表哥。” 她再次呓语,沈寄耳朵几乎要滴血,心中不由窃喜。 她竟真的喜欢自己。 意识到自己嘴角勾得太翘,他赶紧压了压,拍了拍勾在脖子上的胳膊。 “我知道了,我也喜欢表妹,可以先松开吗?” 夏为仪果然松开了一点,可转瞬又往下用了点力,他一时不察,扑上去,吻在刚才看了许久的红唇上。 很软,很香…… 这是沈寄的第一反应。 “!!” 短暂的沉迷后,他吓了一跳,顾不上可能会把人吵醒,抓着两条胳膊拉开,快速起身,一气呵成地夺门而逃。 丫鬟正抱着被子在门下打哈欠,只感觉一道劲风从身旁刮过。 看到男人仓惶的背影,她瘪瘪嘴。 这小沈大人也太快了,别的几个郎君都是一整夜呢。 屋内,夏为仪幽幽睁开眼,看了眼沈寄逃跑的方向,勾了勾唇,翻身安然入睡。 沈寄才出府,马儿还未走出公主府的围墙,马蹄突然被绊了一下。 他利落翻身,在地上滚了两圈卸去冲击力。 等他起身,马儿已经重新站好,他定睛一看,不知是谁在路中央牵了一根绳子,大晚上的不注意根本看不清。 被摔了一肚子气,他走向自己的马,从马背上抽出一长刀,唰唰两下就把绳子砍成了两截。 “简直目无王法,居然敢在公主府外牵绳子。” 他自觉认为这是针对夏为仪的。 还好被他遇到了,要是换作别人,铁定摔得鼻青脸肿。 在周围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危险了,沈寄才重新上马,放慢速度离开。 “大人,没摔着。” 墙头上,暗卫和裴恒之趴在一起,像两只壁虎。 暗卫没听到自家主子的回答,只听到了他拳头在咯咯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幽幽开口。 “你说,本官和那姓沈的,谁更美?” 暗卫不解风情:“大人你不怒自威,容貌于你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而沈大人自然也是年轻有为,既有读书人的文雅,也有习武之人的潇洒不羁……” 暗卫说着,突然觉得凉飕飕的,一转头便看见裴恒之凉凉地看着他。 他脑袋顿时开了窍。 “不过,沈大人再怎么样也不及大人万分之一。” 裴恒之:“滚!” 暗卫头皮发麻,趁着对方在开口前立刻动身,刚跳下墙,头上传来声音。 “回来!” 他又飞身上墙。 “大人还有何吩咐?” “带我下去!” …… 本以为这么晚了,温氏早该睡了,结果沈寄回去的时候,温氏心情大好地来找他。 “寄儿,你明日该休沐吧?” 他警铃大作:“啊,怎么了?” 温氏低声道:“你姑母明日请了几个姑娘去府上赏花,本来是给你煊表弟相看,但我提议把你也顺便带上,你姑母答应了。” 她说完,一脸希冀看着他。 沈寄慢悠悠把头转向一边,突然想起夏为仪,抿了抿唇,好似在回味什么。 “如何?” 温氏追问他,沈寄这才转过来:“哦,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也想去,可是卢大人特意叮嘱我了,说理国府盯得紧,让我近日都不要休息了。” “非要一个月查出来,这不为难人吗?” 温氏不疑有他,忍不住抱怨,对理国府生出不满。 “那李禹才来京城多久,就惹出无数祸事,要我看,死了也活该!” 死了都不消停,还耽误他儿子的婚事,就是个祸害。 “娘,消消气。” 沈寄心虚地给她倒了茶:“一码归一码,他再坏,这人死了我们也得找到凶手不是?不然万一凶手无差别攻击,遭殃的还是普通人对吗?” 温氏心有怨气,但也不再多说什么,坐了会儿便回去了。 沈寄长舒一口气,让小厮打了水,好好洗了个澡这才入睡。 …… 第二日,沈寄起了个大早,穿着一身天青色圆领袍来到公主府。 夏为仪刚好梳妆完,也是一身简单清爽的装扮,头上只戴了两支珠钗,比平日多了几分婉约。 沈寄刚入院中便见她出来,视线飞快扫了眼,又慌忙低头。 “表妹。” “表哥。” 见了礼,丫鬟为二人上了早点,简单用过后,两人才出发。 沈寄本想骑自己的马,夏为仪却从车窗探出来。 “表哥可以上来吗?” 沈寄想拒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路上无聊,陪我下下棋吧。” “嗯。” 他翻身下马,走上马车。 车内很宽敞,放了棋盘再坐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马车里闷,夏为仪让丫鬟将车帘都挂了起来,留了侧面的两个小窗户。 沈寄一边在棋盘上落下棋子,一边看向车外的队伍。 除了马夫,丫鬟婆子有十余人,此外还有十二个带刀侍卫,虽都穿着便衣,却各个魁梧不凡,任谁都不敢轻易靠近。 “表哥,该你了。” 夏为仪轻声提醒他,他收回目光,扫了眼棋盘便飞速落下一子,又去看外面。 “表哥在看什么?” 沈寄回头,对上她询问的目光,一如那晚一般明亮。 “哦,没什么,只是看表妹居然带了这么多人。” “那当然,万一有人抓我威胁我父王怎么办?” 沈寄语气干涩:“自然是表妹的安危重要。” 夏为仪单手撑在桌子上,看着他的脸落下白子。 “表哥怕影响心情,一会儿我让他们别跟着就是。” “这不好吧?” 她笑笑:“无妨,反正去万华林的人多,周围又靠近近城守卫,只要不是特意安排,不会有危险,你说是吗,表哥?” 第206章 拙劣演技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06章 拙劣演技 沈寄觉得那双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 “那是自然,谁敢在近城军的眼皮子底下作案?” 夏为仪但笑不语,继续下棋。 下完一局,马车刚好到地方。 沈寄先行跳下马车,掀开车帘邀她下去。 夏为仪搭上他的手下车,放眼望去草长莺飞,湖光山色似一幅泼墨山水画。 果然是个好地方。 “表妹可要走走?” 沈寄主动邀请她,夏为仪想着坐了那么久也该走走,便和他走在长满野花的草地上。 看到一簇鲜艳的野花,夏为仪叫不出名字,弯腰摘了一朵,拿在手上把玩。 “表妹要戴上吗?” 每当鲜花盛开的时候,京城女子喜欢在头上戴簪花,刚才一路上便见了不少,沈寄以为她也想。 夏为仪却躲开他的手:“表哥低头。” 沈寄一愣,猜到她的意图,顺从弯下腰。 她伸手将那朵巴掌大的粉色野花插在他发冠侧面。 好一个簪花美少年。 “表哥真美。” 她由衷夸赞,盯着他眼尾的红痣,设想它在情动时是否会更加鲜艳。 沈寄被夸得不好意思,以前别人都是在背后偷偷夸,表妹这样……还怪喜欢的。 不由得,他又想起昨夜的意外一吻。 她的唇,便像花一样柔软。 “咳……那个,我定了船,我们去游湖吧。” “好。” 沈寄带她走到湖边,船家已经在岸边等着。 他朝夏为仪伸手,要扶她上去。 “表哥先上。” 夏为仪站着不动,沈寄只好先行一步。 他心里嘀咕,怎么感觉表妹在防着什么? 不对啊,还没到他表演的时候呢。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船,船夫松开绑着的绳索,乌篷船便向湖心而去。 湖面小荷才露尖尖角,船家绕开那些荷叶,绕着岸边前行。 沈寄忍不住吟诗两首,想要拉着她一起,可夏为仪除了说“好美”再也说不出别的了。 乌篷船走完一圈,没有遇到任何意外,夏为仪走下船,问他接下来的安排。 “林中还没去看呢,听说有松鼠,一只只圆润可爱,表妹要去看吗?” “嗯。” 方才看很多人都是往山坡上的树林走的,夏为仪也想去看看,正好看看松鼠有多肥。 出发前,沈寄从他的马背上取下一个布袋,她扫了眼,是花生米。 “喂松鼠的。” 沈寄主动解释,夏为仪便跟着他走了。 “表妹不带侍卫吗?” 两人走了好一段,也不见有人跟着,他便好奇问道。 “我看也没什么危险。”夏为仪看着十分放心,“更何况还有表哥你呢,听姨母说,表哥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沈寄点点头:“会一点。小时候我想参军,就一直在习武,只可惜到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孩子,特别是我爹又走了,最后怕我娘担忧,便弃武从文了。” 夏为仪想起他是进士出身,不由问道:“表哥还是文武双修?” “是。”他将手里的布袋换了个手,“我爹支持我习武,我外祖想要我从文,我就都学了,两边都应付着。” “兼修还能考上进士,表哥当真厉害。” 沈寄也觉得自己相当不错。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林中深处,周围的人已经很少了。 夏为仪看到有松鼠站在树枝上,向他要了些花生,放在树下,那松鼠就顺着树干爬下来,捡起地上的花生将腮帮子塞得鼓鼓的,然后才顺着树干爬上去,跳跃在繁密的枝叶间,直到身影消失。 “果然很肥。” 夏为仪连着放了好几堆,沈寄则直接放在手上将松鼠逗过来。 松鼠试探几下,确认他没有恶意,才伸出爪子抓过花生米,一颗一颗塞进嘴里。 直到一袋花生喂完,二人也走到了林间深处,这里树木更加繁密,阳光只能透过零星几片。 “表妹不要怕,这里只是树多了一点。” “我没怕啊。” 夏为仪一脸信任看着他,看得沈寄有些心虚。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直到看见一处林中的小潭,岸边有几块平整的石头,可以坐上去稍作休整。 沈寄带着她正要过去,突然唰唰唰从树上跳下来几人,皆穿着黑衣蒙着面。 “呔~站住!”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还不速速拿钱来~” …… 三人拿捏着不知是哪儿的腔调,像是从戏文里才进修了山匪口头禅,举着几把唬人的刀朝二人比划。 “表妹小心!” 沈寄将她护在身后,不停往后退。 夏为仪却不想动,淡定取下头上的两支珠钗,扔了过去。 “呐,给你们!” “山匪”一愣,彼此看了一眼,仿佛在问下一句说什么? “捡呐!” 其中一人拍了同伴一下,示意他去捡。 他们可是山匪,见了钱能不要吗? 山匪的手刚要碰到珠钗,夏为仪慢悠悠说了句:“这是御赐之物。” 男人的手顿时僵在原地,迟迟落不下。 “你……你戴着御赐的东西瞎跑什么?” 另一人举着刀破防道,夏为仪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看着几人。 “没办法,太多了,不过山匪还在乎这个?” 对,对诶,他们是山匪,差点忘记人设了。 “居然还有御赐之物,想来家中还有更多钱财,你……那个男人留下来,你去取银子,要,要两千两!” 他但凡说两万两夏为仪还能看得起他一点。 “表妹,你快走,我来拦住他们。” 沈寄将她推走,自己赤手空拳冲向三人。 只是他过了几招便被三人按在身下,之后便发出惨叫声。 “啊……表妹快跑……别管我……不要管我啊!” 夏为仪摇摇头,转身真的就走了,只是她越往前身后的声音便越大。 “啊……表妹,不要管我啊……也不要给他们银子……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没事的……我能坚持!” “啊!” “……”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哪儿像挨了揍。 夏为仪叹气一声,转身又走回去。 那三人还在对着沈寄“拳打脚踢”,一边往她这看,见她回来动作都慢了。 “你……你怎么回来了?是背后有人?” 沈寄满脸希冀:“表妹,可是有人来救我们?” 夏为仪呵呵笑了两声,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们再不走的话,就要真被当成山匪杀了,不仅如此,之后我还要把你们的尸体带去衙门,等衙门给你们定了罪,你们的三代子孙可都做不了官了哟。” 啪! 三人的刀顿时掉落在地,求救地看向沈寄。 怎么办? 第207章 陆景明坦白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07章 陆景明坦白 沈寄心里咯噔一声。 她看出来了? “还不走吗?” 夏为仪再次问道,那三人顿时往后跳开几步,珠钗也放到了沈寄身上。 “大人,你保重!” 说完,三人撒丫子便没了影。 沈寄伸了伸手,奈何三人头也没回一下,独留他一个人风中凌乱。 “表哥。”夏为仪先开了口,“你要作何解释呢?” “我……” 沈寄坐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脸上还有才被抹上去的猪血。 “表妹早就发现了?” “嗯。”她不置可否,沈寄想死的心都有了。 难怪呢,难怪从昨日起,表妹总是露出那种戏谑的笑。 亏他还在大理寺待了那么多年。 “表哥演了这么一出戏,是想看看我身后有没有暗卫?” “没有没有,我只是……” “行了。”夏为仪转过身往林子外走,“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就是怀疑我私藏凶手吗?” 只要她身边有暗卫,她就是最有机会抓住凶手的人。 沈寄摸着头尬笑:“那……在表妹手里吗?” 夏为仪看了他一眼:“不告诉你。” 哪儿能跟警察自爆呢。 沈寄边跑边擦脸,几步追上来,用讨好的语气道: “表妹给个准话就行,我绝不说出去。” 夏为仪可不信他:“表哥拿什么和我保证呢?” “我若说出去,就让我一辈子都不能按时放衙。” 稍微了解他的都知道这句话的含金量。 夏为仪笑出声,朝他招了招手,沈寄立刻靠过来。 “少打听,少问,才能活得更久。” “……” “还问吗?” 沈寄只觉脖子发凉,随后猛地摇头,不再问她。 “乖!” 夏为仪摸摸他的头,笑容迷人又危险。 沈寄盯着她的笑,有一种第一天才认识她的错觉。 从前是他在一声声表哥中迷失了自我,他的表妹根本就不是天真无邪的内宅女子,而是朵带刺的蔷薇花。 要是信了她小白花一样的外在,就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已经出来很久了,回去吧,晚上表哥还要哄我入睡呢!” 夏为仪抓着他的手腕,沈寄失了魂一样跟着她走。 回去的路上,夏为仪独自上车,沈寄就骑马跟在旁边,暗自反省自己究竟是在哪一步暴露了。 一直到了公主府他也没能想明白。 夏为仪回到院子后,他看见有个嬷嬷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对方便又出去了。 他觉得自己干坐着也无聊,便问了丫鬟花园的方位。 丫鬟指了路便去忙了,他独自前往,经过湖边的游廊时,看到夏为仪和一个白衣男子进了茶室。 那男子气质十分温和,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对夏为仪更是无比尊敬,隐隐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尽管对方隐藏得很深,但同为男人,他还是敏锐感觉到了。 他隔着湖看了一会儿,随后便去了花园。 后花园花团锦簇,各种奇葩争奇斗艳,随便一朵拿出去都能参加赏花宴。 看到这些花,他猛地想起什么,伸手在头顶一摸,摸到花蕊特有的触感才松了口气。 另一边茶室中。 陆景明将整理好的丝贸路线交给夏为仪。 路线要打通除了线路本身,另外就是要如何顺利经过此路线。 陆景明将现在已经打通的关系名单都一一列出来,又细致介绍了这些人背后的势力以及错综复杂的关系,万一哪天这个人不在了,又该去找谁…… 古代对人口和武器的管理远不如现代,几乎每个城池都会有以家族形式存在的地头蛇,特别是边陲地带。 有时候官府办不成的事,反而是这些“恶势力”可以办成。 一般只要这些人不造反,不干出特别丧尽天良的事,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公主还需要派几个信任的人去那边走一趟,在下会让人带着他们和那边的人交接,交接后,这条路线便是公主的了。” 夏为仪自是不怕他耍诈,毕竟在路线拿到手之前,陆景明不会离开她的眼皮子底下。 “陆公子的人品和能力本公主自然信得过。” 她将路线资料放好:“你出去这些日子,靖王可还有找过你?” “倒没有亲自来过。”陆景明脸上露出苦笑,“但也偶尔会让人到铺子里找茬,好在有公主照拂,没有大麻烦。” 这是还没放弃要陆景明呢,只是显然热情没有之前高了。 看来是金矿的消息让他觉得陆景明没那么重要了。 不过等他发现金矿的时候恐怕已经被自己挖空了,不知那时候会不会气得吐血。 陆景明喝着茶,突然见对面的人在笑,像是看了别人的好戏一般幸灾乐祸。 大概,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了。 他嘴角也跟着不自觉扬了一下。 两人聊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到快告辞的时候,陆景明突然拿出一份贺礼。 “这是?” 他道:“前几日清宁表妹大婚,我不便出现,因此没能赶上,还请公主代为转交,顺便替在下祝表妹和表妹夫恩爱顺遂,长长久久。” 夏为仪倒是没有特意调查过他的身份,此刻无比震惊。 “清宁是你表妹?那你是……” 陆景明知道她讨厌平西伯府,顺带着也不会喜欢江家,但事到如今,他已经归顺于她,自然要坦诚相待。 “在下本是平西伯夫人庶兄江崇的大儿子。当年,江崇入赘到陆家,娶了我娘,但我外祖和娘死后,他吃绝户,霸占了陆家所有家产和人脉,将原有的陆家商铺都改成了江家商铺,也把我改姓江。 幸而我外祖留下了几个忠心的掌柜,自我记事起便一直暗中帮扶我,我那些生意也是在他们的照料下才得以坚持到现在,也暗中从江崇手里拿回了部分我陆家的财产。 去年的时候,我卖空了江家的粮食,又搬空了江崇的私库,改回我原有的陆姓,去了北边一趟,和那边做起了牛羊生意……” 夏为仪听完唏嘘不已。 原来去年卖她粮食的就是陆景明,还是从江家卷来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陆景明说完忐忑地看向她,害怕从她眼中看到厌恶。 可等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一切如常,似乎并不在意他身上有谁的血脉。 第208章 表妹,这样不好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08章 表妹,这样不好 夏为仪当然不会嫌弃他,反而有些怜悯。 遇到个凤凰男渣爹,已经足够悲惨了。 “竟是如此,那是不是,你也该同清宁一般叫本公主一声舅母了?” 她开着玩笑,陆景明却是吓了一跳。 虽说理应如此,可他并不想叫她舅母。 她比自己还小一岁呢。 “这……” 陆景明以为她认真的,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夏为仪却笑出声。 “哈哈哈,本公主开玩笑的。” 这么漂亮的男人,怎么能叫她舅母呢? 陆景明长吁一口气。 “公主,不会因此厌恶在下吗?” 他忐忑问道。 夏为仪不明所以:“本公主厌恶你做什么?” “我是江崇的……” “怀胎十月的是你母亲。”她不带一丝虚伪说道,“你的父亲不过是提供了一颗种子,同一个母亲相比,他做的微乎其微。” 这是陆景明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向来普罗大众都是在强调父亲,而非母亲。 哪怕是厌恶父亲的他也不能例外,所以,才在她面前因自己是江崇的儿子而自卑。 如今听此一言,竟豁然开朗,曾经那些纠结似乎烟消云散了。 “听公主一言,如沐春风。” 夏为仪可不敢自比大儒,不过是觉得人生已经很苦了,不如想得豁达一点,别难为自己。 辞别了夏为仪,陆景明回到陆宅。 汪昊百无聊赖地翻着账本,时不时皱眉头。 “怎么了?” 汪昊将账本给他看:“这江南一带的商铺大概是觉得山高皇帝远,这账一次比一次敷衍,怕是那边的掌柜昧了不少银子。” 陆景明拿过来一看,果然是很明显假账,这报损率也太高了点。 “咱们得找时间亲自过去看看。” 汪昊心疼啊,那可都是他们的钱。 “你暂时去不了。” 陆景明将丝贸路线的事同他讲了:“你对那边熟,到时候你带几个人过去,将管事权都交给公主的人。至于南边,我寻个机会和公主解释清楚,争取我自己跑一趟。” 这样安排倒是妥当,但到底是多年奋斗的心血,汪昊心里有些不舍。 “交给公主,你没有怨言?” 陆景明放下账本:“不舍是有的,不过既然已经承诺出去,就要说到做到。你放心,该给你的,我一文都不会少你。” 至少不是交给的靖王,给的是夏为仪,他心中会安慰许多。 “行了,公主公主挂嘴上,这么喜欢干脆自荐枕席罢了,我看你也不比她那两个男人差,说不定人家就收了你了。” 汪昊哪儿是想要钱,抱怨够了就开始数落他。 陆景明被戳中心思,白润如玉的脸透出浅浅的红。 “不可胡说!” “切!” 汪昊不屑瞥他一眼,抱着账本走了。 男人不主动,就自个儿单着去吧! …… 公主府。 又到了沈寄每晚的讲故事时间。 夏为仪始终注视着他,让他如坐针毡。 “表妹是不是并不害怕?” 沈寄也琢磨出不对劲了,她这模样,哪儿像是被尸体吓到了。 “害怕啊。”她打了个哈欠道。 沈寄:“……”你看我像傻子吗? 故事讲不下去了,看她也不像是想睡的样子,沈寄干脆聊起了案情。 “我猜表妹是知道凶手在哪儿的。” “你要抓我去审问吗?” 沈寄:“无凭无据,我怎会抓你。” 夏为仪坐起来,双脚踩在春凳上。 “有证据,就会抓我?” “当然……”沈寄泄了气似的,“于公,我会抓你,可我想于私。” 她眼里浮起笑意:“为何要于私?表哥喜欢我?” 沈寄避开她的目光:“李禹这些年欺压的平民不计其数,那些包庇他的官员更是助纣为虐,换作我是凶手,没把他千刀万剐已经是大发慈悲。” 他这些话说出来会有些对不起他大理寺少卿的官服,可抛开当官的身份,他还是个人。 “我不知表妹是出于何种目的,如果人在你手上,在用到之前,一定把他藏好了,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夏为仪嘴角渐渐扬起,等他说完,才往前探了探身子,伸手勾起他的下巴。 “表哥是在关心我?” 沈寄被迫看向她,二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神太过强势,而自己的飘忽不定,很快便溃不成军,几乎一瞬被她看进心里。 “……” “喜欢我?” 咚咚咚…… 空气太过安静,显得他的心跳声很大,夏为仪感受到他脖颈处脉搏的跳动,在极速加快。 她缓缓欺身过去,唇一点点贴近他的。 沈寄没有躲,只是喉结快速颤动着。 夏为仪唇角的笑越来越大,最后突然快速逼近,吻在他柔软的薄唇上。 大脑在一瞬间空白,沈寄感知不到周遭的任何东西,唯有唇上的触感清晰得让人深刻。 她吻他。 他就呆呆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夏为仪自上而下弯着腰很快便酸了,手掌扣住他的后脑,将他往上带。 沈寄没有吻过其他人,唯一的经验是昨晚的意外,此刻也只是觉得这个动作似乎有些不对。 但他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闭着眼享受。 吻深一点,对,就是那样。 沈寄被吻得飘飘然,直到领口一紧,夏为仪拽着他的衣领将人扯到了床上。 接着身上一沉,铺天盖地的吻再次落下。 夏为仪扯着他的腰带,沈寄伸手去挡。 “表妹,不要……” 她轻易拉开他的手,腰带一扯便落,被她扔在了地上。 接着便像剥蒜一样一层层撕开。 夏为仪借着烛火端详,满意点了点头,弯腰捧着他的脑袋,继续刚才的吻。 沈寄觉得这样不好,可又很诚实地没有抵抗,不然她哪儿是自己的对手。 “表妹,这样不好……” “不要,你弄疼我了。” 他断断续续表达着微弱的反抗,以为事情就要如此顺利,结果她突然不继续了。 “?” 他快速睁开一只眼偷看,只见她扯出一个冷笑。 “装什么装?” “……” “起来!” 夏为仪抓过他的衣服扔他身上。 沈寄将衣服抱在怀里,还未搞清楚状况。 怎么不继续了? 他还没喊破喉咙呢。 “你回去吧,明日再来。” “哦!” 沈寄委屈将衣服穿好,又看她几眼,期待她能留人,可等他走出门,她都没有再开口。 哪儿出问题了? 等他走了,夏为仪扯过被子裹在身上,在宽大的床上滚了两圈。 她刚才大意了,怎么能色欲熏心,忘了沈寄还没做体检也没洗澡呢。 第209章 让她小心绳子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09章 让她小心绳子 沈寄出门后又踩到一根绳子。 “无耻竖子,别被我抓到你!” 他唰唰两下把绳子砍断,骑着马带着一肚子跑了。 他走后,暗卫自觉处理犯罪现场,而裴恒之早就从小门进了公主府。 丫鬟见了他,也只是朝屋内传了句话,听里面答应了才开门让他进去。 裴恒之脚步轻快,嘴角是藏不住的得意。 “公主,臣洗了澡过来的。” 依他对她的了解,她肯定没吃着,此刻正是需要他的时候。 他掀开床帐,等靠近床边时身上只剩洁白的中衣。 夏为仪伸出一只手,他握住,跟随她的指引跌入柔软的被褥…… 动静持续到天明,到了天微微亮时,丫鬟该换值了。 守了一夜的丫鬟打了个哈欠,心中嘀咕:别看裴大人年纪大,体力却比小沈大人好多了。 …… “阿嚏!” 沈寄骑在马上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发痒的鼻子,心想别是感染了风寒。 踩点到衙门,他将马拴好,刚到座位上便叫来下属。 “你去查查和李禹相关的卷宗,都拿过来。” 各地的刑事卷宗都要交到大理寺这边审核,因此有专门存放卷宗的地方。 “先前找出来过一批,要不要先抱过来给大人看看?” 沈寄点点头,下属又叫了两个人,没一会儿拖着两箱子卷宗过来了。 “这么多?” “是啊。”下属苦不堪言,“这还只是一部分,都是以前告李禹的。” 他瘪瘪嘴,显然这么多一个都没告成功。 “我知道了,你们去把剩下的都找来吧。” 卢大人没多久便听他在看和李禹有关的案子,特意跑过来一趟。 “咱们已经确定凶手范围了,你看这些做什么?” 当务之急,是把凶手抓住交差。 沈寄一目十行翻阅着,边看边道: “大人你不是说要装样子吗?反正又不用我俩亲自抓人,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 卢大人被怼得一噎,叹了口气便走了。 下属源源不断将卷宗送过来,很快将他的桌案围得水泄不通。 沈寄看到中午,同僚来问他是回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时间竟过得如此快。 他看了眼还未看到三分之一的卷宗,道:“劳烦给我带一份烧饼,今日我就不回去了。” 哟,这稀奇。 同僚绕着他看了一圈,啧啧两声,出去后还没走出大理寺的大门,衙门一半的人都知道沈寄今天中午不回去,还用午休的时间看卷宗。 真是太阳西升,江水倒流。 沈寄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一直看到下午放衙才算是把一堆卷宗看完了。 又多花了半个时辰将做的记录重新整理一遍,放在蜡烛边将墨迹烤干,确认不会弄花才揣在怀里出门。 还没走的同僚看到他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今日卢大人也没强迫大家留下,他怎么还主动起来了? 沈寄径直朝着公主府赶去,路过一家首饰铺子时,突然想起那两支被她扔了就没有再要的珠钗。 很明显她是唬人的,珠钗根本不是御赐之物。 他勒紧缰绳让马儿停下,下去走进店里。 “客官想要些什么?” 掌柜见他气度不凡,亲自上前迎接。 沈寄看了一圈,没看到满意的,想了想找掌柜要了纸笔,在纸上画出那两支珠钗的花样,稍做了些修改,看起来更美观一些。 “这样的可能做?” 掌柜看了眼,又问了要用什么材质。 “能做,就是太精细,需要些时间,恐怕得一个月。” 太久了,沈寄问:“我加银子,十天可能做好?” 掌柜摸摸胡须:“倒是可以多请两个工匠配合,只是工钱至少多加五十两。” “可以。” 又商讨了一番细节,沈寄利落付了定金,出门时看到有卖花的,又买了一束牡丹。 他骑马不方便,只得一只手拿着花,一只手握着缰绳,速度不得不放慢一半。 这一来二去,等他到了公主府,夏为仪已经用完晚饭,在院子里消食了。 看到他,夏为仪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表哥不敢来了呢。” 沈寄将花从身后拿出来,恭恭敬敬递到她跟前。 “路上见到这白牡丹便想起了表妹,便买来了,还请表妹不要嫌弃。” 他手里的花饱满鲜艳,虽不比她花园里的,却又别有一番韵味,一看便是精心选的。 “插上吧。” 夏为仪吩咐丫鬟接过牡丹,去找了个花瓶插上。 “表哥吃了吗?” 沈寄刚想摇头,肚子却叫了。 看了一天的卷宗就吃了个烧饼,那点东西早就消化完了。 “锦屏,让厨房上菜。” 沈寄只得坐下,本以为这时候厨房会随便烧点东西,没想到端上来的都是精致可口的菜肴。 “表妹破费了,我随便吃点就行。” 夏为仪逗着窗边的一只鸟。 “表哥不必客气,专为你留的,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 沈寄不知想到什么,不再多言,坐下用起饭来。 他吃得快,却一点不粗鲁,几下就把肚子填饱。 用茶水漱了口,等丫鬟将碗碟都收走,他起身走到她跟前,从怀里掏出写的东西。 “这是什么?” 夏为仪没接。 他抿抿唇:“我不知表妹是想单纯要帮人申冤还是有别的更大的计划。或许这些人可以帮得上忙,如果可以,我希望更多的人可以有处申冤。 这是李禹多年来迫害的百姓名单,卷宗我没办法拿出来,只能如此做简短记录。” 夏为仪这才接过,快速扫了一眼,上面是受害人的名字和籍贯。 “若是不方便,表妹撕掉即可。” 夏为仪将名单折好,也没说要不要。 “表哥是想帮我还是单纯为了正义?” “都有吧,我个人无法做到为万世开太平,只能如此了。” 沈寄觉得,他做不到舍己救人,只能在自保的前提下帮人,算不得伟大。 “表哥是个正直的人。”夏为仪说道。 “偶尔吧!”他谦虚道,自己诈她有没有暗卫就挺不正直的。 这件事说完,两人没有再提,沈寄突然想起什么,善意提醒道: “表妹,这两日我回去时,已经两次差点被你府前的绳子绊倒。 绳子一看便是有人故意横在街道上的,若不注意,极容易绊倒马儿,人摔下去必会受伤。表妹和府上的人近日出行定要注意脚下,若是能抓到那个始作俑者,便更好了。” 第210章 表妹粗暴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10章 表妹粗暴 “绳子?” 夏为仪这两日又不是没出去过,从未遇到绳子,也没听府上的下人说起过。 沈寄又同她细细讲了一遍,发现她脸上露出丝古怪。 “表妹知道是何人所为?可是特意针对你的,若需要我定把此人抓出来。” 她摇摇头:“此事表哥无需忧心,我会解决的。” 看她好似胸有成竹,沈寄放下心来,偷偷看她几眼,心中开始打鼓。 表妹今晚还要他疏导吗? 他不敢开口,怕对方不需要,同时还有些担忧。 若是留下来,表妹又像昨晚那样……那他是从了还是从了呢? 这样想着,他不禁耳尖变得粉红。 他都被表妹亲了摸了,她会负责的吧? 夏为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到已经等候多时的大夫,主动开口: “今夜表哥还是继续留下吧。不过我看表哥脸色憔悴不少,想来是近日为了案子操心,还要抽出空隙来照料我,没有休息好。 正好府上的大夫医术一流,为表哥请个平安脉也是好的。” 沈寄自我怀疑,又摸了摸脸。 他憔悴了吗? 可惜没有镜子,他暂时看不到,想到早上莫名其妙打了几个喷嚏,他便没有推辞。 大夫很快就来了,夏为仪起身出去时他还有些奇怪,不就是把个脉,她为何还退避了?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还麻烦大人脱个衣服。” 脱衣服? 他忙按住腰带:“公主要求的,要老夫为大人做个全面的检查。” 还是有些奇怪,但他心想这是表妹在关心他,便配合地脱了衣服。 “亵裤脱掉。” 大夫面无表情道。 沈寄迟疑地脱下裤子,心中渐渐清明。 这手法,不就是衙门里给犯人检查有没有花柳病吗? 表妹她什么意思? 难道是要…… 他不禁想到昨夜的情形,感觉自己像是羊入虎口,还是自愿的那种。 “大人,老夫是男子,你不必那么大的反应。” 大夫无语看着他,夹紧屁股赶紧为他检查了一遍。 沈寄:“……”去你的。 检查完,大夫利落出去了,沈寄被人摸了浑身不自在,穿好衣服站在窗边从缝隙里看了眼,就见那大夫在和夏为仪说什么。 只见她点了点头,大夫便走了。 他心想,表妹倒是谨慎。 不过这个做法倒是合情合理,甚至可以推广到整个大虞,让那些快成亲的人都婚前检查一下,免得害人害己。 过了一会儿,夏为仪进来,看到一脸忸怩的沈寄。 “表妹你这是……何意思?” “表哥还不懂吗?” 她面对着他:“表哥现在走,还来得及。” 沈寄脚步未动:“是还要我疏导?” 她笑了笑,朝外扬声道:“带沈大人去沐浴。” 沈寄被领着去了浴室,丫鬟放好沐浴要用的东西便退出去了。 “大人若要小厮,唤一声便行。” 他点点头,实际并不需要,他平日在家也只让小厮备水,其余都是自己收拾。 坐在浴桶里,他不禁想入非非。 自己怎么就把衣服脱了,表妹会不会觉得他不够矜持? 那他是不是该去找姑父提亲? 也不对,表妹应该不会嫁给他,要成亲也是他入赘…… 他想了很多,直到水开始凉了才回神。 擦干水,穿上崭新的里衣,在丫鬟的指引下来到熟悉的屋子。 夏为仪已经洗好了,正坐在镜子前擦脸。 他如往常那般跪坐在床前,等着她躺上去。 没一会儿,丫鬟出去了,还带上了门,熄灭了一半的蜡烛,室内也暗了一半。 夏为仪赤脚踩在柔软的丝毯上,坐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沈寄感受到她的视线,不敢抬头。 “表妹还要听故事吗?” 随后他听到两声清脆的笑。 “今日不听故事,表哥起来吧。” 他起身,也终于看到了她的全身。 今日的衣服,比往几日美,也露得更多,也和他身上的,极为相似。 夏为仪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要先穿得漂漂亮亮的,这样才能让自己更投入,更享受。 “表哥上来吧。” 沈寄悬着心坐在她身旁,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十分乖巧。 “躺下。” 他暂时没动,夏为仪推了他一下,他便倒了下去。 接着,便是如昨晚一般热烈的吻,呼吸和衣带交织在一起,接着又是体温。 “表妹,我第一次,你轻点。” 夏为仪笑出声,堵住他的唇。 …… “表妹,你累了吗?” “教教我?” …… “我学会了,你要考考我吗?” “这样算通过吗?” “表妹你真好看。” “像朵水仙花,漂亮又水灵。” …… “表妹点评一下如何?” “甲乙丙丁……你评评。” “是乙等啊,那我再努努力。” …… 夏为仪闭眼前只有一句话想说。 他话可真多。 …… 还是那个丫鬟在睡梦中打了个哈欠。 今日小沈大人可算出息了! 第二日。 虽劳累了一晚,沈寄还是在卯时醒了。 一个人睡了二十几年,突然抱着个人,他竟没有一点不适应。 望着帐顶,他迟迟不肯起身,贪恋地在夏为仪怀里深吸几口气,直到过了一刻钟,才轻手轻脚起床。 穿好衣服出门,要了热水简单梳洗,丫鬟问他要不要用饭。 他看了眼院中的影子,估摸着要是吃了饭就来不及点卯了,便摆摆手。 “不必了,我路上随便买点。” 说着,便岔着腿向外走去。 丫鬟盯着他怪异的走路姿势,也不太明白,他是怎么伤着了。 沈寄找马厩要了自己的马,刚一翻身坐上去,便疼得龇牙咧嘴。 “沈大人,你怎么了?” 他忍受着某处火辣辣的痛,摆摆手。 “我没事,有多余的马车吗?我借一辆,普通点的就好。” “有的有的,大人稍等。” 等对方去牵马车的功夫,沈寄一脸痛苦地下马,恨不得撩开吹一吹。 好在他忍住了,因为马夫很快就将马车牵来了。 “小的已跟管事交代了,大人尽管坐,小的为你驾车。” 他不再耽误,以怪异的姿势上了马车,坐上去后靠在车壁长舒一口气。 总算不会磨着了。 “小哥,还麻烦你赶快一点。” 他是按着自己骑马需要的时间出门的,只留了一点点多余的时间。 马车自然要慢些,若不快点就要迟了。 “放心吧,大人,小的赶车可是这个。” 马夫竖了个大拇指,然后便扬起小马鞭,马儿向前飞奔,带动着车轮飞速转动。 他果然很快,但快便要舍弃稳,沈寄在车内晃得不行,一手扶着扶手,另一只手还要护住要害,免得二次受伤。 好在最后依旧卡点到了衙门,沈寄道了谢匆匆下车,岔着腿去卢大人那儿露了个面,然后便飞奔到茅房。 关上门,他一把撩开下摆,对着光仔仔细细查看。 他顿时又羞又懊恼。 都说了第一次,表妹怎么还那般粗暴。 第211章 撞见他敷脸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11章 撞见他敷脸 日上三竿的时候,夏为仪才醒。 用了早膳后,她将沈寄写的东西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突然想起他说的绳子,便想把裴恒之叫过来。 刚要开口,她想到自己许久没去裴府看看了,正好她坐了大半天了,还能起来走动走动活动筋骨。 她带上锦屏走到那处偏僻的小门,穿过墙便到了裴府。 裴府和公主府完全是两幅景象。 公主府的春夏季节就是个百花园,而裴府,虽然裴恒之已经在被她吐槽后添了许多花花草草,但实在是潦草,哪儿有空就放一盆,完全没有布局。 还有那花盆里长的杂草,都比花还茂盛了。 他明明有那么多钱,也不好好请几个花匠照料,让好好的府邸成了荒园。 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出来的,怎么一点也不讲究。 “参见公主。” 她一进去,院里的小厮就看到她了,是裴恒之专门派来守在这的人。 “你们大人可在府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客人?” 那小厮答道:“大人下了朝就回来了,府里没有客人,公主尽管放心。” 了解了情况,她便径直朝裴恒之的院子走去。 他府里都是小厮,见了她都客气地退得远远的。 到了院外,小厮想去通传,被夏为仪叫住了。 “你们先退下吧,本公主有话和他说。” 说完,叫锦屏也留在院外。 她是来教训人的,也要给他留点面子。 夏为仪轻手轻脚穿过回廊,到了裴恒之屋外,见窗户开着,便往里看了一眼。 ! 她不可置信地反复看了三遍,最后终于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裴恒之居然在敷面膜。 想起他最近变好不少的皮肤,她心生好奇,轻轻推门而入。 裴恒之躺在窗边浅眠,细微的动静还是吵醒了他。 他也没睁眼,只是不耐烦道: “本官说了,非要事不得打扰,滚一边去!” 谁知那脚步非但没有出去,反而越来越近,最后竟走到了他面前,还伸手碰他的脸。 “好大的狗胆……” 他恼怒地拍开,同时睁开眼,骂到一半的声音戛然而止。 “……” 一张糊满棕黄色不明物的脸上,只有一双桃花眼露出来,此刻那双眼里由震惊转变为惊恐,随后又是无尽的慌张。 “你怎来了?” 他立刻起身,抓起身旁的书挡在脸上。 夏为仪猫捉老鼠一般追上去,步步紧逼,很快将人撵到了墙角。 “给我看看。” “不行!” “看看嘛,我又不抢你的。” 裴恒之被她追得不行,又退无可退,最后被她抢了书,按在墙上端详。 夏为仪伸出手指碰了碰,很像是海藻面膜的触感。 “我说你最近怎么皮肤变好了,原来是偷偷敷面膜了。” 她又碰了一下,沾了点在手指上碾着玩儿。 “敷面膜?” 裴恒之聪明的脑袋很快理解透这三个字。 倒是很贴切。 “你们那也这样做?” 他突然觉得不羞耻了,如果她经常见,也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稀奇了。 “嗯。” “男的也做?” 他迫切想知道答案,这关乎自己的面子。 夏为仪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 “敷面膜的时候少说话。我们那比较注重形象的男人也会做保养,不过一般男的最多用点保湿水,稍微注重点形象的,又有点钱的,就去医美。” 她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医美。 “……除了祛斑祛痘印,保养上年轻一点的就做基础抗衰,稍微年长的想要保持状态就要受点罪了。有种叫少女针的东西,打了能让人短暂变年轻几个月,不过副作用也大,用多了容易脸僵发肿,做不了表情……” 裴恒之自动忽略副作用,那么好的药,若是给老皇帝用,对方怕是会觉得那是长生不老,返老还童的神药。 当然,他也挺感兴趣的。 夏为仪说了一大通,等他将脸洗干净了,才把话题拐回最初的时候。 “你这东西,是从哪儿弄的?” 她没听说过京城有用海藻泥的啊。 裴恒之含糊道:“郑家的。” “淑妃的箱底?” “嗯。” 夏为仪啧啧称奇,不愧是前任宠妃,这保养手段就是超前。 “听说宫里的娘娘还有京城命妇都想得到她保养的秘籍,没想到,被你拿到了。 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想保养了?” 他虽大萧衍他们几岁,但除了那身首辅的气度,面容上只是成熟了些,加上骨相好,恐怕到了四五十,只要身材保持住,依旧是个大帅哥。 敷面膜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太符合他。 裴恒之冷哼了一声,将瓷瓶里的乳液倒出来擦在脸上。 “若不好好养好这张脸,那姓萧的下次还敢在我面前炫耀。” 他就不信,自己好好保养,等到四十多的时候,那小子还敢在他面前炫耀年龄优势。 噗嗤! 夏为仪根本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还不是你故意找茬。” 萧衍脾气多好啊,不是被他逼急了怎会动手。 “你就是偏心,对我有偏见。” 分明两个人都动手,偏教训他一个。 “我那是偏心吗?你权势大,我若不管着你一点,你能把他埋了,怎么,你还不服管?” 他扭头不说话,继续捣鼓自己的脸。 夏为仪被他气鼓鼓的模样逗笑了,坐过去凑近看。 别说,效果还挺好,皮肤吹弹可破。 “除了保养脸的,你那些花样,也是淑妃那学的?” 他傲娇嗯了声,颇有些得意,其他男人肯定没有自己厉害。 技术才是他最好的嫁妆,哪怕她在外面吃再多的清粥小菜,但还是会怀恋他这里的大鱼大肉。 正宫的地位才能屹立不倒。 “呵呵……” 她笑出声,在他抹好的脸上亲一口。 肯为她花心思的男人就是好男人。 看他一套的流程颇为复杂,夏为仪随便拿了本书边看边等。 等她看了一半,他才弄好,像是一颗刚剥好的鸡蛋,浑身散发着娇嫩气息。 夏为仪觉得,放到现代,他可以给美容院打广告了。 想起来的目的,她合上书,问他: “前几日是你弄绳子绊的沈寄?” 裴恒之还在为她主动找自己高兴,转头就被给了一棒子。 她果然还是为了别的男人来找他的。 “是我。” 他承认的得理直气壮。 “你是三岁小孩儿吗?以后不许了。” “才收入囊中,公主就护上了。” 他抱怨两句,却也答应了。 她吃也吃了,自己还能把人宰了不成。 只能大度点了。 第212章 理国府威逼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12章 理国府威逼 明明吃醋却还要装大度,真是个别扭的男人。 “你要是被人欺负了,我一样为你撑腰。” 裴恒之冷哼:“谁欺负得了我?” 夏为仪盯着他不说话。 “公主例外。” 算他反应快。 确保他不会再偷偷给沈寄使绊子,夏为仪才准备回去。 走之前,还想顺走他的“面膜”。 一向对她大方的人突然变得抠抠搜搜。 “只能给你一罐,这东西不好找,下次送来得一月后了。” 他得保证能无缝衔接。 “一罐就一罐。” 夏为仪不同他讨价还价,一罐也够了,谁像他一样天天敷啊。 “拿来吧你!” 她一把抢过来,顺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他却突然“嘶”了一声。 “你胳膊怎么了?” 裴恒之捂着上臂侧过身:“没怎么,前两日举石墩,拉伤了。” 运动和充足的睡眠也是保持年轻的重要因素,夏为仪便以为他是想健身。 “那你可要量力而为。” 她说着还是让他将袖子脱下来,看了眼确实手臂有些肿,叮嘱两句便抱着东西离开了。 裴恒之穿好袖子,揉了揉胳膊,往厨房走去。 厨房的下人刚将新采买的鸡蛋和牛乳抬进来。 “你们都出去吧。” 将厨房的人都赶出去,他撩起袖子,敲碎一个鸡蛋,动作熟练地分离出蛋清和蛋白…… 裴府某处角落里,偷闲的下人聊起今天厨房会做什么。 “肯定有鸡蛋。” “鸡蛋是好东西,可天天吃也腻了。而且,采买的刘叔是不是昧银子了,那鸡蛋只有蛋黄,一点蛋清我都没见着。” “无所谓,反正俺爱吃蛋黄。” …… 沈寄今日打算再提炼一部分卷宗的信息出来,但整理了一小半,下午的时候庄五小姐亲自来了一趟,斥责他们能力不足,抓不住凶手。 “我儿定是被那贺骁所害,只有他,在我儿遇害前便失踪了,也只有他,有那个力气和手段……” 她不顾形象声嘶力竭在衙门大闹。 卢大人下午有事便出去了,是以只能沈寄这个二把手亲自接待了。 见他年轻,庄五小姐更肆无忌惮。 “我道你们为何迟迟抓不住犯人,少卿竟是个如此年轻的毛头小子,没有经验又如何办案?” 沈寄觉得自己像是走在路上莫名被狗踹了一脚。 碍于对方才死了儿子,他也懒得计较,只是客气安抚对方的情绪。 “庄夫人息怒,沈某虽不才,但在下的同僚却是个个阅历丰富,又尽职尽责,稍给一些时日,定能将凶手捉拿归案。” “阅历丰富?”庄五小姐如今听不进去任何安抚的话,“我儿死了一个月了,尸体已经腐化,而那凶手还逍遥法外,我的禹儿如何瞑目?” 沈寄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语气: “目前贺骁也只是有嫌疑,并无证据表明是他杀了李禹。” 庄五小姐歇斯底里: “他自归家后便试图找过我儿报仇。我儿死的前两日,有人便在我儿出入的地方见到过他,不是他还能是谁?” 沈寄反问:“报仇?在下看过卷宗,贺骁与李公子并无深仇大恨。” 庄五小姐愣了片刻,而后再次嘶吼: “我儿买他家田地他家不肯,不肯便罢了,谁知她妻子奸情被发现,杀了贺骁的弟弟,还要污蔑我我儿身上。那贺骁定是找不到人报仇,将他弟弟的死怪在我儿子身上了。” 她说得信誓旦旦,加上她泪流满面,若是不知情,恐怕真会信了她的鬼话。 “哦?”沈寄嘴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原来如此,不过我看那贺骁也是读过几年书的,又当过百夫长,不会是那般鲁莽之人。若李公子真是被污蔑,两人又何来深仇大恨呢?依在下看,这甚至不算是恩怨,还是说,有什么本官不知情的事,导致了贺骁非杀李禹不可呢?” 庄五小姐眼泪也不流了,眼睛不再咄咄逼人看着沈寄。 “这……万事不能都靠常理判断……沈大人难道没见过为了泄愤胡乱杀人的吗?” 沈寄当然见过,但显然李禹的案子不是如此。 “夫人说得有理,也为本官提供了一些破案的灵感。此前我们都在想,凶手杀了人因为害怕就藏起来了,但自然也有不藏起来的,且那些不在场证明都是乡里邻居作证,算不得数。 不如这样吧,本官近日正好整理了和李公子相关的案件卷宗,那就将这些案子的报案人都抓起来审问一番好了,本官也想问清楚,他们为何都如此同心协力地诬告李公子呢?” 庄五小姐眼珠子顿时乱窜。 若那些人都来大理寺,岂不是会集体控诉理国府。 说到底,李禹只是理国公的外孙,若是给理国公惹了大麻烦,她和另外几个孩子都得被赶出去。 她顿时又气又心烦: “既有不在场证明,自然就不会是那些人做的,大人何必大动干戈。 罢了,我就再给大人半个月时间,到时候,我一定要见到凶手,否则你们这大理寺也别想清净!” 说罢,她用力甩了下帕子走了。 沈寄成功将人打发走,心里却怎么都不得劲。 作为三司之一,大理寺参与律法的制定和修改,维护和监督律法的公正,但如今看来,律法都是为王公贵族制定的。 普通百姓想要告官,根本无处申冤,还要惹来一堆麻烦。 而那庄五小姐,本身没有品阶在身,但因为出身于理国公府,便能来这大理寺胡搅蛮缠,大放厥词威胁他一个四品官员。 如此一来,还谈何公平。 沈寄坐下想了很多,直到提醒放衙的钟声响起,才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公主府。 “大人今日不多待一会儿?” 一姓薛的主簿在见了他问道,沈寄第一次为自己准时下班感到羞耻。 “我……家中有事,要早些回去。” 薛主簿呵呵一笑,看破不说破。 二人一起走了一段,沈寄才想起自己的马还在公主府,且目前他这个状态也是骑不了的。 “薛主簿,你怎么回去?” “下官家中的小厮驾马车来,应该在门外等着了。” 沈寄问了他家中方向,有一段同路的,便提出蹭他的车。 薛主簿见惯了他骑马,但也没有多问,热情邀他上了马车。 看到沈寄上马车时小心翼翼的生怕扯着裆,他摸了摸下巴,猜想他怕是伤到了什么地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第213章 他都明白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13章 他都明白 下了薛主簿的马车,沈寄买了束花,又在街上租了辆车,车夫驾到离公主府还有一里远的地方就停下。 “公子,前面那条路小的不能进去,只能送您到这儿了。” 沈寄探出头看了一眼,瞧着离得不远也就没有计较。 付了钱,他岔着腿往前走。 今日车夫走的方向和他平日的相反,所以很快他就看到了公主府旁边的裴府。 他缓缓停下脚步,脑中闪过许多画面。 门房见他在大门外站了许久,上前道: “这位公子有何事?可有预约的帖子?” 沈寄没有回答,看了眼大门的规制,除了裴恒之,不会再有第二个这样的裴府了。 “没有,路过而已。” 他哑了嗓子,径直向前走去。 门房嘀咕两句,没再理会。 沈寄又往前走了很远才到公主府的大门,看到大门那刻,他脑中很快被羞耻替代,站在柱子下忸怩不肯挪步。 “大人,怎不进去?” 门房来问他,他才埋头从旁边的小门进入。 才到夏为仪院中,便听到里面有小孩子的声音,他想要避让,茹姐儿却眼尖地看到他了。 “表舅!” 这一声天真无邪,沈寄却愧疚羞耻。 你叫我表舅,我却想当你爹爹。 夏为仪闻声抬眼看了眼他古怪的走路姿势,眼中露出丝揶揄。 “表舅你怎来了?” 茹姐儿抱着他的腿好奇问道,沈寄背过她,她对他很有好感。 沈寄摸摸她的头:“表舅找你娘亲有话要说。” “茹姐儿不能听吗?” “……”当然不能。 宋知言已经向夏为仪炫耀完了夫子给他批的甲等课业,目的达成,便来牵着自己妹妹。 “妹妹,走了,哥哥教你写字,夫子说你的字像狗爬。” 茹姐儿顿时不服了。 坏哥哥,自己炫耀完还要踩她一脚,可恶! “哼!” 爱面子的小丫头不想被嘲笑,松开沈寄的腿自己蹦蹦跳跳跑了。 “表哥可还好,要不让大夫看看?” 夏为仪看他行动不便,主动关心,毕竟是她弄伤的。 “不用。”他忙拒绝,“微微擦破皮而已,不碍事,只是今晚……” “放心,我不碰表哥。” 沈寄:总觉得哪里不对。 到了晚饭时间,二人一起用了饭,沈寄陪她消食,而后又在屋中看她做了一套叫瑜伽的运动。 夏为仪为了做瑜伽专门定做了一套衣服,虽不如现代的瑜伽服,但也够用了,只是在沈寄这个老古董眼里就有些暴露。 他只好拿起她的书心不在焉看着,同时怒骂自己兄弟。 都受伤了还神气个什么劲。 等她运动完,他被点名伺候洗澡,夏为仪教他学了些新东西,又是一段苦不堪言的美好经历。 等二人躺在床上,夏为仪一脸餍足,给他刚才的表现评了个甲等。 暂时还没有睡意,沈寄同她讲起庄五小姐今日大闹大理寺的事。 “说出来不怕表妹笑话,我一直有个愿景,就是让普通百姓也能大胆依靠律法反抗强权的欺压,可到目前为止,凡是涉及纠纷,胜诉者大多都是这些强权,百姓哪儿还敢告官呢。” 夏为仪理解他的痛苦和纠结,不说是法律制定者,就说现代的律师,哪一个在学校时不是想维护法律的公平公正,可等到了社会,才发现阻挠众多,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已经不容易了。更有甚者出淤泥全染,为了利益去威胁受害人的都有。 “律法是强权制定的,自然会保护强权。”她道,真正的公正连现代都无法完全做到,更何况是封建制度下的王朝。 沈寄默然,认同她的说法。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既得利益者。 若非祖父收养了他父亲,他或许也会有贺骁那样的经历。 只是他享受了好处,也想让更多人得到正义罢了。 “李禹的案子,表哥觉得该怎么做呢?” 夏为仪问他。 “寻私仇不可取,但李禹犯下的错,以及那些助纣为虐的人,也不能因为他死了就不追究。” 她笑笑,这并不容易,但与她所想不谋而合。 “表哥若想,便去做吧。” 她做不了伟大的人,但不能妨碍别人伟大,她也敬佩伟大的人。 她记得书里后期有提到过大理寺,少卿不是沈寄,不知是不是因为李禹。 沈寄不是第一次有这个想法,但却是第一次将这个想法告诉他人。 得到夏为仪的支持,他很开心,哪怕只是口头上的鼓励。 两人聊了一个时辰,多是沈寄在说,直到月亮高悬,看夏为仪睁不开眼睛了他才渐渐放低声音。 等夏为仪睡着了,他盯着她的脸,想起旁边的裴府。 他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她只是对自己有兴趣,而非是看待未来夫君的态度。 所以,他以前,揣着糊涂装明白,想保持距离却又每次不受控制,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夏为仪和裴恒之有没有关系,他心中明了,晚饭时也试图想问,但始终都没有开口。 又一根蜡烛熄灭,沈寄偷偷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轻轻将她搂住,贴着她的脸缓缓闭眼。 …… 第二日。 大理寺正常点卯,沈寄单独找上卢大人。 “你要重审和李禹相关的案子?” 卢大人不可置信低吼,像是见鬼一般盯着他。 “是。” “你疯了!” 卢大人拍了两下桌子,起身关好门窗,转身靠近他低声警告: “此事我就当没听到,莫要再提了。” 沈寄坚持道:“那些案子疑点重重,审核各地案件是大理寺的职责,若有疑点和不当之处,理应提出质疑,如何不能提?” “理应理应理应!你知道你的理应牵扯有多广吗?” 那不是一两件案子,而是几十件。 “犯错的人多,就应该退避吗?” 沈寄反问,目光坚定。 卢大人没想到他在大理寺待了这么多年还有如此天真的想法,只当是脑子发抽,突然多了许多无处安放的浩然正气。 “你说得都对,但我不赞成你去做。你去忙吧,此事勿要再提,我是不会同意重审的。” 卢大人强硬将他赶出去,反正他才是大理寺卿,要不要重审,还要他同意。 他是不会让沈寄去送死的。 沈寄知道他不会答应,但他不会就此放弃。 大虞不会轻易斩杀文官,若是失败,大不了他脱下这身官服。 反正他本该是平民,最后也不过是回到百姓中去而已。 第214章 裴萧斗嘴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14章 裴萧斗嘴 卢大人以为沈寄被自己阻拦最多气愤几日,之后那股莫名的正义感就该消停了,没想到,第二日他便上书皇帝,请求重审同李禹相关的案子。 他气得不行,当即把人叫过来大骂一通,接着又准备进宫向皇帝解释清楚,谁知早就盯着这案子的瑞王已经撺掇着一些大臣出来支持沈寄的提议了。 有瑞王一派的人上蹿下跳,涉及此事的靖王党自然也是反唇相讥,咬死了那些案件没有问题,还说沈寄无凭无据就要重审,不配担任大理寺少卿的官职。 靖王也觉得沈寄这人莫名其妙,按理说他的姑父是端王,可现在他一挑唆,瑞王跑来趁机踩一脚,他都要怀疑沈寄是不是叛变了。 皇帝被两边吵得心烦,将吵架的任通通赶出大殿,提早下朝,也没说要不要重审。 走之前,还单独让太监叫住裴恒之。 寝殿内,皇帝服下一颗药丸,哼哧哼哧喘着气。 “真是岂有此理,天天斗来斗去,不就是想要朕身下这张龙椅。” 他到底老了,虽乐得见到几个儿子互相掣肘,但看多了他们内斗,又不免觉得悲凉。 “恒之,你说朕这几个儿子,谁更适合担任太子?” 裴恒之还在可惜今早的面膜少敷了一盏茶的时间,因此有些出神,等他反应过来,不慌不忙道: “陛下春秋鼎盛,不急于一时。” 皇帝知道这话有水分,但他喜欢听。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虽不如年轻的时候,但再坚持个十年不成问题。 权力是最好的补品,有了它,就感觉浑身充满力量,能年轻二十岁,因此哪怕是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想让位。 “你也不必安慰朕,你说说,这些陈年旧案,朕是让他们重审还是不重审呢?” 裴恒之行了一礼:“臣便大胆直言了,几位王爷中,瑞王背后是代表新势力的镇国府,靖王背后是未彻底倒台的世家门阀,人脉遍布朝野,说是势均力敌也不为过。不如陛下就让那沈少卿重审,看看两位王爷谁更胜一筹。” 犹记得大虞立国时,世家门阀并不给夏皇室多少面子,哪怕是皇帝点名要他们的女儿入宫为妃他们也不答应,更宁愿世家之间联姻。 他们垄断了太多资源,朝中都是他们培育出来的人,科举更是形同虚设,因为能考上的,都是依靠世家资源投喂出来的人。 甚至,那些门阀嫡子,哪怕是娶别家旁支的女儿,也瞧不上皇室公主。 他们的势力根深蒂固,若想彻底瓦解必有大乱,夏皇室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渐渐从他们手里抢夺回部分主导权。 镇国府祖上有从龙之功,也是开国功勋,更是皇室扶持的新势力。 如今看来,效果是明显的, 但也让他们渐渐形成了让皇帝同样忌惮的官阀。 无论是官阀,还是世家门阀,都是皇帝心中的刺。 “可若是重审,岂不是向百姓证明,我大虞的律法毫无威信可言,但凡涉及权贵,皆是官官相护。那么以前的案件大家都会怀疑是冤假错案,到时候都闹着要重审,岂不乱了套?” 皇帝这个担忧不无道理,裴恒之想了想,只说了一句: “任何变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要获得重生,必要割掉腐肉,否则,附骨之疽难以消除。” “……” 皇帝在殿内来回踱步,却始终下不了那个决定。 “你先下去吧,朕想一想。” 裴恒之行礼告退。 …… 公主府。 萧衍在陪夏为仪玩儿投壶,期间聊起了沈寄要重审案子的事。 “虽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陛下,但依他往日行事风格,怕是不会轻易答应。” 夏为仪投出一支箭:“那我们就添把火?” 萧衍赞同一笑:“眼下就是时候。”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投壶,等又决出胜负,萧衍坐下喝水,夏为仪看到他手指上有细密的划痕,关节处还多了一层茧。 “你手怎么了?” 萧衍将手一缩。 “前几日去郊外脚滑了一下,顺手抓了一下野草,就被割伤了。” “你没事去郊外做什么?” 夏为仪嘀咕,见他也没擦药,就让丫鬟取了药给他。 被她盯着,萧衍只好自己拿起药开始擦,一边擦还一边看她,手上慢吞吞的,还有些笨手笨脚,抹得到处都是。 他伤在右手,需要左手取药膏。 “公主……我左手不够灵活。” 夏为仪一眼看出他心里的小九九。 做别的事还挺灵活的,擦个药就不行了? 她信他个鬼。 “拿来吧!” 萧衍得逞一笑,利落将药膏给她,又乖巧把手伸过去。 “麻烦公主了。” …… 回家后,裴恒之朝服也没换便穿过小门来了夏为仪院中,一眼便看到了擦药的两人,脸色顿时黑成锅底。 无耻竖子! “咳咳……” 故意发出很大的动静,他走到二人中间,强硬挤了进去,药膏都蹭到了衣服上。 “你发什么疯?” 夏为仪被挤得都没位置了,真是烦死他这幼稚的行为。 裴恒之看了眼萧衍的手,心中醋意野蛮生长。 “臣见公主和萧贤弟坐在一块儿十分惬意,也羡慕这样的氛围,所以才挤进来。 你们不必管我,继续吧。” 这样子继续个屁。 好在药已经擦得差不多,萧衍放下袖子,在夏为仪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剜了对方一眼。 “话说,萧贤弟这手……” 萧衍眉宇间露出一丝厌烦:“小伤口而已,本来不怎么放在心上,奈何公主心疼我,非要给我擦药。” “是吗?”裴恒之转头看了眼夏为仪,后者白了他一眼,起身坐到旁边去,任他俩斗嘴。 只要不打起来,随便怎么怼。 没得到回应,裴恒之眉眼阴郁: “那这就是萧贤弟不对了,公主金枝玉叶,你怎么能让她为你擦药呢?公主不过是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这等眼色,怎能伺候好公主?” 萧衍默了默,冷笑道: “看来裴大人对公主不够了解,她人美心善,见不得别人受伤,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是如此,我又怎能辜负好意。 大人对此有误会,想来是没被公主关心过,这才对萧某进行无端指责。” “……” 裴恒之不语,只是一味握紧拳头。 “想打架是不是?” 他低声在萧衍耳边威胁。 萧衍也不示弱:“奉陪!” 上次之后,他回去找了端王几个侍卫亲自指导,正好试试成效。 夏为仪躺在摇椅上,被太阳照得睁不开眼,但二人剑拔弩张的对话却一点没错过。 “要打架就滚出去!” 第215章 不小心说出心里话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15章 不小心说出心里话 二人瞬间偃旗息鼓,纷纷松开握紧的拳头,只是眼神还很不服气。 夏为仪想起了曾经刷到过的一条视频,大概就是两条狗隔着护栏吵架,一边吵还一边跑,等到了护栏尽头,两条狗突然不吵了,只发出毫无威胁的呜呜声。 他们现在这个场景,简直是一模一样。 裴恒之自动坐远了些,理了理板正的官服,也不说话。 “裴大人没有公务吗?”萧衍语气略带刻薄。 “不劳贤弟费心。”他脑子里有一万句怼人的话,正要好好输出一通,夏为仪却拍了拍身旁的小几。 “烦死了,别吵!” 他不得不将要说的话憋回去,差点把自己憋死。 “皇帝可有答应重审?”萧衍问他。 早朝才结束,消息自然没那么快传出来,问他是最快的。 裴恒之很想说一句“求我”,但顿了顿也没说出来,怕夏为仪觉得他太跋扈,从而失宠。 “暂时没答应。” 果然如此。 “你猜对了。”她看向萧衍,对方不骄不躁笑了一下。 裴恒之看得不得劲,将椅子弄出很大的声响,夏为仪怀疑他是长痔疮了,一刻钟也坐不住。 她正想把人赶出去,丫鬟来传话,说是陆景明来找她。 倒是正好,反正她没什么和这两人要说的了。 “你们先出去回去吧,我要见人。” 说着,也不管二人,径直起身去茶室的方向。 她没带一丝留恋便走了,剩下两人皆是一脸错愕。 这就把他们扔下了? 裴恒之屁股都没坐热,心里不爽,却也不得不离开。 “还坐着干什么,要留下来吃饭?” 看萧衍还坐着,他不想走在对方前面,又开口讥讽。 “等药干,不然抹掉了岂不辜负公主一番心意。 裴大人若忙,便先走吧,毕竟你又没抹药。” 他举起擦了药的手,略带得意道。 裴恒之又感觉自己被压了一头,见对方不走,便再次坐下。 他不走,那自己也不走。 两人便这么耗着,丫鬟默默退远了些,谁知道两人会不会突然打起来,殃及她们这些弱小的池鱼。 …… 陆景明这次来是提自己想去江南巡视铺子的事。 “什么时候出发?” “月余之后吧,京城这边有几家新铺子,需要盯着点。” 夏为仪了解了情况,自然答应了。 等到他快走的时候,夏为仪叫住他,让他三日后来府里用个便饭。 “是公主生辰?” 她点头:“不必多礼,只是普通寿宴,只请了亲近之人,公子只管来吃饭就好。” 亲近之人…… 陆景明自动捕捉这几个字,脑袋嗡了一下。 “多谢公主,定会准时赴宴。” 公主府很大,夏为仪打算送他一段。 路过小花园时,一只蜜蜂往陆景明脸上飞,他往旁边躲了一下,不小心碰到夏为仪,忙伸手快速扶了她一下。 “抱歉。” “无妨,公子可别碰那些蜜蜂,小心被蛰了。” 花多了容易招惹蜜蜂,虽然下人已经在尽力驱赶了,但还是少不了有几只漏网之鱼。 “多谢公主提醒。” 他将刚才碰到她的手背在身后,偷偷搓了搓,脑海中不禁想起自己被绑架送上她床那次,她也是这般语气,告诉他多喝水就没事了。 近日汪昊一直在洗脑他,让他自荐枕席。 这种事他是不想摆在明面上说的,可此刻两人离得如此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让他有种冲动,想要问她。 如果那一晚,他没有中药,而是自愿的,她可会顺势收了他? 自己可有资格当她的面首之一。 “公子貌美,本公主自然是喜欢的。” 陆景明猛地抬头,看到周遭丫鬟的惊诧目光才恍然发觉自己刚刚不小心说出心里话了。 “……” 说出的话已经不能收回,他红着脸,不知所措。 “呵。” 夏为仪笑着挥了挥手,丫鬟们自觉退下。 “刚才是陆公子的心里话?” 陆景明低头看脚下的地砖,做了良久的心理建设。 他怎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随便了? “那看来,是本公主听岔了,公子,请。” 等不到回答,夏为仪也不追问,就要再次送人,陆景明慌忙抬头,期期艾艾道: “没……公主没,没有听错。是我,我想当……公主的……” “什么?” 她咄咄逼人追问,她就要他亲口说出来。 “……当公主的男,男宠。” 话落的瞬间,他听到对方放肆的笑声,没有嘲讽,只有愉悦。 “你这人真有意思。” 连裴变态都不能大胆说出当男宠这种话。 “在下,可,可有资格?” 夏为仪抬脚继续送他,也不回答,陆景明只能忐忑跟上去,心中后悔自己刚才的鲁莽。 若不同意,他以后也没脸再见她了。 夏为仪将他送到外院门口。 “就送到这儿了,陆公子早些回去,三日后可一定要来。” 陆景明拱了拱手,失魂离开。 她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呢? 回到家中后,他琢磨不透,坐在书房发呆。 汪昊见他失魂落魄,以为是夏为仪没答应他去江南。 “公主不放心是正常的,你让陆叔找几个信任的人过去也一样,就是若有事相商,信件来往会费些时日。” 陆景明摇头:“没有,公主答应让我去江南了。” “那你在想什么?靖王又找麻烦了?” “那倒没有。”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把在公主府的事说了。 汪昊听完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默默朝他竖起大拇指。 “我让你自荐枕席,是让你不经意释放魅力,勾引公主,没说让你直接开口啊。” “竟是这样吗?” 陆景明自闭了,夏为仪现在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他轻浮不自爱? 汪昊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有几桶水。 做生意时的精明呢?脑子呢? “你这么失落,公主是把你赶出来了?” 吃好友的瓜,汪昊很是兴奋。 “不清楚。”陆景明道,“她什么都没说,只说让我三日后再去公主府。” “……” 汪昊更震惊了,这么直白的方式居然成功了。 “你傻啊,这就是答应了啊。” “真的?” 陆景明一改颓色,细细听他分析。 汪昊拿出毕生经验讲解,终于让他信服。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自然是讨好公主。”汪昊简单粗暴,“各种方面的讨好,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听话,会讨人喜欢,是一个男宠的基本守则。” 汪昊是成过亲的,不过后来和离了,他前妻嫌弃他没技术。 他想挽回前妻,因此偷偷进修了许多,现在正好教给陆景明。 不知不觉,这堂课就上到了后半夜,汪昊嗓子都要冒烟了。 “我那有几本书,明日我送过来。” “多谢汪兄。” 陆景明此刻脑子里有万般知识需要消化,将汪昊送出门后,他好奇问了句。 “汪兄多久能追回嫂子呢?”他会这么多,一定快了吧。 汪昊:“……” 拂袖离去。 第216章 对裴变态有偏见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16章 对裴变态有偏见 生辰这天,夏为仪只请了端王府一家、东乡公主、温夫人和沈寄母子、宋宴礼和唐清宁夫妇,另外便是陆景明了。 萧衍作为半个王府的人,自然也跟来了。 当然,是夏为仪特意叮嘱的,弄得端王很不爽。 端王妃在府里转了一圈,看到几个明显有居住痕迹的院子垂了下嘴角。 “婉婉,你父王的不需你如此……” “母妃误会了,是女儿看上他们,他们主动讨好我的。” 端王妃怕她为了拉拢权臣牺牲自己。 但她才是那个钓鱼的。 看她表情里没有半分委屈和不愿,端王妃想起萧衍几人的容貌,突然理解她了。 只要她别像前几年那般,做什么都行。 “你没让那姓裴的来吧?” 端王妃突然想起这人,上次裴恒之大闹她寿宴,她很不待见对方。 “母妃放心,女儿已经让他今日别出现了。” 夏为仪让她宽心,同时心里暗自偷乐。 裴恒之也是踢到铁板了。 作为一个母亲,端王妃不太喜欢女儿和一个心眼子多的男人在一起。 当然,萧衍例外,除了他够忠心,另外就是因为他被端王收留,有再多心眼子也逃不出他们的五指山。 看端王妃有太多意见,夏为仪想起裴恒之问过她的话,便将问题复述一遍。 “那天萧衍也动手了,母妃怎偏偏对裴恒之不喜?” “自然是他激怒了萧衍,也是他先动的手,萧衍自然要反抗。” 端王妃毫不犹豫站萧衍这边。 夏为仪了解到的却是两人同时出手。 唉,没办法,人心中的成见是座大山,谁让裴变态平日不干人事,也不怪别人对他刻板印象了。 在花园逛了一会儿,下人来传,陆景明到了,她便让丫鬟送端王妃去茹姐儿的院子坐会儿,自己则去见客人。 前院,陆景明正好碰到刚来的唐清宁二人。 “景明表哥?” 陆景明大大方方见了礼。 “清宁表妹。” 唐清宁听江氏说起过他,话里话外都是不喜,但据她了解,分明是江家对不起陆家在先。 先前他失踪了,偶然听江崇在骂他,说要是再见他定要他好看,没想到居然这遇到了。 她不禁担忧,不知江家知不知道他回来了。 唐清宁想提醒他,但眼下人多,她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只想着一会儿寻个机会再说。 “陆公子。” 夏为仪此刻正好赶来,唐清宁听她称呼对方为陆公子,心中差不多明白了。 舅舅本来就是入赘的,表哥就应该姓陆。 几人纷纷行礼。 “家宴而已,无需多礼。” 唐清宁让墨香送上贺礼,夏为仪让管事收下。 陆景明的贺礼似乎有些重,用红布盖着,从形状来看像是雕塑,看小厮小心翼翼的样子,想来价格不菲。 管事需要登记,自然要掀开红布。 一盆栩栩如生的荷花玉石盆景出现在众人面前。 花瓣栩栩如生,连下面的水波也像真的,哪怕凑近了去看,也难以辨出真假。 长得就像博物院展出的一样。 “南边淘来的玉石盆景,希望公主喜欢。” “陆公子破费了。” 她叮嘱过对方不要送礼,也没有期待对方真不送,而是要便宜一点,显然他没听进去。 将人引到院中后,陆景明看到一个最为年长的男人,猜测是端王,便恭恭敬敬向对方行了礼。 端王上次帮他把人救出来了,但一直没有见过他,今日一见,突然明白,世上商人那么多,女儿非要他费心思救陆景明了。 眼前这个男子,竟比女人还漂亮。 萧衍跟在端王身后,略带敌意看向陆景明,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朝他颔首。 陆景明记得他的长相,那日虽中了药,但他看到了萧衍的脸。 人对长得好看的人总会印象深刻些,更何况自己还打断了对方的好事。 “王爷,在下想去单独走走。” 见端王在同陆景明讲话,萧衍觉得没什么好听的,打算去找夏为仪。 端王知道他的目的,点点头,继续和陆景明讲话。 夏为仪刚才不小心沾了茶水,回院子里换衣裳了。 萧衍来时,她刚换好。 “你怎来了?” 萧衍帮她搭上披帛,语气很闷: “王爷在和公主的客人说话,没我什么事,便来找公主了。” “陆景明?” 今天来的人,除了萧衍和陆景明,别的多少都有姻亲关系,算是家人。 “嗯。”萧衍突然从身后抱住她,“公主要收了他?” 又是个醋坛子。 “嗯。” 她坦然承认,萧衍抱得紧了些。 本以为谢云玠走了,暂时就只有他和裴恒之,没想到这才多久,她又收了两个。 他闷闷不乐,但又无法左右她的想法,只能自己消化。 罢了,只要她喜欢,她高兴,心里始终有他的一席之地就够了。 不过,这不耽误他吃醋。 瞧着离开宴还有两个时辰,夏为仪也不去前院了,索性坐下和他说话。 “贺骁那公主打算让他什么时候行动?” “就这几日吧,能找到的证据已经差不多齐了,威逼利诱了几个知情人,可以为他作证。” 萧衍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愿松开。 “此前陛下收回了让靖王去江南巡视的打算,眼下也没有决定出新的人选,我在想不如趁此让王爷拿到这个机会。 若是王爷能去江南,公主到时候也能以游玩的理由陪同,正好路过鹿州,也能去看看金矿。” 夏为仪当然想帮端王拿到机会,可皇帝似乎从没考虑过把巡视的任务给他。 “陛下同样忌惮瑞王和靖王,王爷以前守拙了几十年,但也不能一直守拙,若是办好了这差事,也能让陛下看到王爷的能力。 我知公主有谢将军和裴恒之,但非必要时,还是不要起兵争夺皇位,否则后患无穷。” 要争皇位,不可能一直隐藏自己,想必端王也是这个想法,不然也不会担着暴露的风险帮陆景明救人了。 夏为仪也想去看看金矿,顺便看看沿海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过前提还是要皇帝同意端王去江南。 看来最近她要多去皇帝面前露露面,发挥发挥自己救命之恩的作用,再让裴恒之里应外合,争取一举拿下。 第217章 不配上桌的裴首辅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17章 不配上桌的裴首辅 等到快到开宴时,丫鬟来传话,说端王妃找她。 夏为仪看了眼时间,两人竟聊了一个多时辰。 “肯定又是聊我三弟,让我帮他找相看的女子呢。” 她边说边对着镜子检查了下发髻,确认没问题才要起身。 萧衍单手按在她肩上,一只手背在身后。 “公主等等。” “怎么了?” 她侧过身看他,萧衍却又要她闭眼。 猜到是有惊喜,她十分配合,又朝他摊开手。 “你偷偷准备了什么?” 随后她只听到对方轻轻笑了一声,接着手上便有微凉温润的触感,有什么东西套在了她手腕上。 “公主可以睁开了。” 她睁眼,目光落在手腕上,一只清透碧绿的镯子戴在她手上,翡翠天然的翠绿衬得她肤如白雪。 这并不是普通的手镯,整个手镯呈现麻花状,两条弯曲的螺旋结构平行交错,轻轻摇晃手腕,玉石便会轻轻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这不就是雕刻难度极高的绞丝镯吗?需要用一块完整的玉雕刻成手镯,还要将其分开成两条像藤蔓缠绕的结构,稍微不注意,玉就碎了。 她曾在现代见过,一只帝王绿的翡翠手镯拍到了两亿的高价。 夏为仪爱不释手摸了摸,又小心翼翼摇晃听玉石碰撞的声音。 “你做的?” 现代有这手艺的匠人两只手都能数过来,可见有多困难。 “手艺生疏,会有不足之处,公主能忽略那些瑕疵吗?” 夏为仪可没看到瑕疵,只看到了用心二字。 “很漂亮,你不说我都以为是成熟的老匠人做的。” 夸得有水分,但萧衍就当是真的了。 “手就是这样受伤的?” “嗯。” 夏为仪牵过他的手看了眼,看样子手镯才雕刻好没多久。 “你做了多长时间?” 萧衍有做木雕的基本功,所以学得还算快。 “从选材到完工,差不多半年吧。” 他俩认识也才不到一年,竟能这么早就准备。 “可惜囊中羞涩,没能找来更好的玉。” 这玉石已经算不菲了,但没用到最好的,他觉得有点遗憾。 “我喜欢,它就是最好的。” 夏为仪可不是安慰他,光是这份手艺,就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 知道她不会嫌弃,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喜欢,这一刻,萧衍觉得为雕刻手镯受的累都值了。 “公主喜欢就好。” 不过夏为仪倒是注意到他说的话了。 “我父王一个月给你多少银子?” “每月五十两,不过我吃穿住行都是王府负责,要买什么东西也是王爷单独给银子,基本没有花销的地方。” 五十两自然算高薪,可在夏为仪面前就不够看了。 刚才说囊中羞涩还是自谦,现在是真有点自卑了。 “待会儿让我父王给你涨月例。他要是不肯,我给你涨。” 以前她对伺候自己的男人一向大方,只要满意,小费都是几万几万给。 “那在下还是让王爷给吧!”萧衍无奈道,趁机打断她这个想法。 他伺候她是心甘情愿,再收她的钱,岂不成秦楼楚馆里的男倌了。 两人说着便去找端王妃,萧衍本想回避,但夏为仪没让他走,他只好跟着。 端王妃在和温氏正彼此吐槽自己的儿子,两个当事人就坐在她们面前。 “婉婉,快过来。” 端王妃叫她,夏为仪坐过去,坐在一旁安静看戏的东乡公主一眼看到她手上的镯子。 “你这镯子……” 夏为仪大方承认:“萧幕僚送的,是他亲手雕刻的。” 谁也没想到她当着温氏和沈寄的面就说出来了,端王妃没好气看她一眼,但也没计较。 东乡公主拉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眼萧衍,朝夏为仪露出艳羡的眼神。 这么好看的男人,还如此用心,侄女真是好福气。 温氏瞧着两人的端倪也只是战术性喝茶,心中倒没什么偏见。 要不是过不去心里那关,她还想呢。 沈寄自夏为仪出现就一直在看她,见她光明正大领着那个姓萧的男人,还大方炫耀对方雕刻的手镯,顿时心里五味杂陈。 她果然也是把自己当男宠,并且她的男宠还如此细心。 反观自己的礼物,虽已经极力选贵的和看起来有心意的,但始终不是亲手做的,在对方面前总觉得落了下乘。 萧衍此刻坐到了他身旁,朝着夏怀煊和他拱了拱手。 沈寄垂眼回敬,心情郁闷。 二人挨着,暗中都在打量对方,都承认对方有优点,但又不承认对方比自己优秀。 夏为仪时不时看他们一眼,见没有较劲,放下心来。 果然是人的问题,要是请了裴恒之,估计现在就能看到打群架了。 裴府。 裴恒之坐在人工开凿的小湖边,手里拿着根钓鱼竿,心不在焉地钓鱼,眼睛时不时看向隔壁。 凭什么,凭什么不叫他! 不叫他就算了,还特意叮嘱不让他出现,简直岂有此理。 啪! 鱼钩被重重甩向水面,要是被资深钓鱼佬看见,高低要批评他几句,甩这么重鱼都吓跑了。 过了一会儿,水面浮出一颗漆黑的脑袋,暗卫朝他比了个手势。 “大人,挂好了!” 裴恒之用力一扯鱼竿,一条大约三斤的鲤鱼随着鱼钩被扯出水面,鱼鳞在阳光的照耀下,将表面的水珠折射出五彩的色泽。 三斤多的鲤鱼肉质是最鲜美的。 将鲤鱼放进木桶里,裴恒之也不管鱼竿了,看了眼公主府的方向,冷哼一声去了厨房。 公主府这边,一行人其乐融融用完晚饭,其实按照现代算,此时才下午四点多,因为考虑到大家要回家,古代人请客往往都吃得比较早。 大家坐了会儿,才陆续归家去。 沈寄走到门口时借着自己落下东西的由头又折返回来。 夏为仪见到他,静静等着他开口。 “表妹,生辰快乐。” 以为他会问自己那些男人的事,没想到,他只是来单独祝福她一句。 “多谢,你不问其他的吗?” “早就猜到了,愿意咬表妹的钩,已经代表了我的态度。” 沈寄从怀里掏出两只珠钗。 “上次带表妹去万华林,看你不要那两支珠钗了,觉得你可能是嫌弃被人碰过,便重新定做了一对。” 夏为仪其实很喜欢那对珠钗,只是当时被试探心里有些脾气就不要了,事后还挺后悔的。 “表哥为我戴上吧。” 沈寄抬手为她插到合适的位置,果然比他预想的效果好。 不是珠钗衬她,是她让珠钗更好看了。 “接下来一段日子,我还要为重审的事奔波,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表妹了。” 他提前说清,怕她误会自己是退缩了。 皇帝还没同意重审,想来他是要继续上奏。 “表哥不必忧虑,陛下会同意的。” 沈寄一愣,很快想到什么,朝她拱手。 “多谢表妹。” “不必谢我,是那些被压迫的百姓,要谢表哥才是。” 沈寄无言,上前抱住她,抱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丫鬟来告知说温氏已经在催了才依依不舍离开。 第218章 裴大人的惊喜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18章 裴大人的惊喜 “你掉什么了,怎找这么久?” 一上马车,温氏问他。 “一个小玩意儿。” 还能掉什么,心呗。 温氏没再多问,又提起他的婚事,沈寄一开始心不在焉附和,但心想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他总不能一边和表妹相处,一边还出去相看,无论对哪一边都不公平。 “娘,我有事要和你说。” 看他表情严肃,温氏以为是重审案子的事让他受了牵连。 “是那理国府为难于你……” 作为一个母亲,她其实不想让沈寄去当那个出头羊,可他和他爹都是轴性子,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是说这个。”他看了眼车外,这是大街上,不太方便,“人多眼杂,回家后再说吧。” 母子二人在沉默中回到家中,他们并没有在沈家住,而是在外面单独买的宅院。 “娘,你先喝茶。” 沈寄殷勤地给她倒茶,也不坐下,细看还有几分心虚。 温氏也没心情喝:“发生了何事你快说,藏着掖着娘更担心。” 沈寄在心中将要说的话组织好:“娘,以后别再为我相看别的姑娘了。” 温氏一喜:“你有喜欢的女子了?” “嗯。”他埋下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我,我喜欢表妹。” “……” 温氏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表情变了又变,才略带侥幸问他: “是,哪个表妹?” 温家主又不是只有端王妃一个女儿,细说起来,他的表妹没有几十个也有十来个。 “就是,平阳公主。” 她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你……”她一瞬间差点背气,“你糊涂。” “儿子已经想清楚了,我就喜欢她。” 温氏气得脑仁疼:“你不是没看到,她又不止……” 她喜欢夏为仪是一回事,但自己儿子当男宠又是另一回事。 试问哪个当父母的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去当别人的玩意儿。 “儿子不在乎,我就喜欢她。”他坚持道,一如要坚持重审一样轴。 “你喜欢她没错,可你想过没有,她养男宠,说明不会对你有太多真心。你现在可以冲动跟了她,可若将来,她不喜欢你了,你又当如何?” 温氏也不骂他,只与他分析利弊。 “若有一天她不要我了,那也是我不够好,至少当下,我就想跟她。” “你……”温氏气得呼吸都困难了,“那孩子呢,你不要孩子吗?” “不要。” 再说,表妹不有两个孩子了。 “娘你放心,只要不出意外,我肯定走在你后头,有人为你料理后事,至于我,等老了找个人每个月固定给他些银子,等我死了随便把我埋了就行。” 死都死了,也不纠结什么了。 “你滚!” 温氏气得摔杯子,指着门口让他出去。 沈寄觉得再这样争吵非把她气出病来,站在门口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母亲息怒,你就当儿子不孝,不过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娘。” 说完,便去院子里跪着了。 …… 夏为仪送完客后,打算去隔壁。 裴恒之不能来,但却和她说过,要她晚些时候过去一趟,有惊喜。 她刚要走,谢云玠留下的暗卫之一谢寅跳下屋顶,恭恭敬敬走到她面前。 “公主,生辰快乐。” 说完他又解释:“将军走之前特意交代的,让我们替他问好。” “他有心了。” 平日没人提起谢云玠,此刻突然有人在她面前提起,竟有些想他了。 不知道,他到前线了没有。 “你们和他,还有联系吗?” 谢寅摇头:“怕被人抓住把柄,属下和谢卯被送来公主府后,就是公主的人了,不会再私下联系将军。” 夏为仪有些遗憾,看来她是想让人传个口信都不行了。 谢寅转述完话,又不知藏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她重新整理心情,走到了裴府。 仅仅是过去了几日,裴府大变模样,里面的绿植不再是毫无章序排放,而是错落有致,与周围的建筑融为一体。 小厮将她引到裴恒之居住的院落。 “公主你稍作休息,大人一会儿就来。” 夏为仪便想拿本书打发时间,他屋里的书不像书房都是政治类的书籍,多是各种游记和诗文,最上面一排……不太正经。 她随便拿了本游记,才看了四五页,裴恒之就出现了,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每人手里端了个托盘。 看他一脸臭屁邀功的模样,她道:“裴大人是亲自下厨了?” 小厮将菜摆放到桌上后,裴恒之挥手让他们出去,双手放到她肩上让她坐下。 “第一次做,手艺不精,还请公主赏脸尝一尝。” 夏为仪看着卖相不错的几道菜,才不信他的话,肯定是失败了无数次。 裴恒之为她夹菜,她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好在之前留了肚子,不然还真吃不下。 “你这红烧鲤鱼还不错,比得上外面酒楼里卖的了。” 第一口尝了她很喜欢,便多吃了一些,裴恒之暗自窃喜,脸不红心不跳道: “这鱼还是我钓上来的,运气好,一甩钩,鱼儿就上钩了,看来它也知道今日公主生辰,主动送上门了。” “你运气这么好?” “那是。” 夏为仪信以为真,等到饭后,就那盘鲤鱼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裴恒之陪她散步消食,等到天黑,远处天空突然有焰火绽放,她看向裴恒之,心中一暖。 “也是你准备的?” 他颔首承认:“希望公主每日都像今日一般开心无忧。·” “低头。” 他听话地低下头,夏为仪吻上去,花前月下,两人难舍难分。 等到月上梢头,裴恒之领她回到院中。 “你这屋里也不点蜡烛?” 看着漆黑一片,她心生疑惑。 裴恒之熟悉屋里每个角落,让她先坐下。 “公主能闭上眼睛吗?” 还有惊喜? 她配合地闭眼,随后听到他的脚步声,像是出了门。 等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脚步声再次出现,她明显感觉到有人靠近。 “可以睁眼了。” 夏为仪刚睁开眼,眼前就是昏黄的烛火,照耀着男人那张俊美清隽的脸,他的手里,捧着一个蛋糕状的东西,上面插了三根特殊的蜡烛,分别是小篆的二、十和七模样。 “生辰快乐!” 看着点缀了水果的蛋糕,她突然有种回到现代的感动。 “你说你在那边的生日无法用这里的历法换算,我只能尽量还原你说的蛋糕,你看看,像吗?” 他问得十分忐忑,上次提起她的世界,她脸上都是向往和憧憬,如果她不能再回去,他也只能尽自己所能还原她那个世界的东西。 至少,能略微解她的思乡苦,也告诉她,这个世界,并非对她没有价值。 第219章 愿望:他要上桌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19章 愿望:他要上桌 “像,很像!” 尽管没有那么多花样,但已经足够还原了。 夏为仪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可不想现在哭出来,不然裴恒之事后指不定有多得意。 “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你。” “我没想哭。” 她转过身用力眨了几下眼,好歹是憋回去了。 夏为仪又看向他手里的蛋糕,看到表面有一圈白色的装饰,迟疑了一下凑近去看。 起初她以为是蛋清打成的泡沫,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真奶油,只是没有现代的动物奶油那样细腻。 大虞根本没有奶油。 “你从哪儿得来的?” 裴恒之露出得意之色: “我差人各处打听,终于打听到有个叫天竺的地方,他们会把牛乳表面结的奶皮装进牛皮袋,反复捶打揉搓,就能得到一种白色的膏状物,很像公主说的奶油。我试着做了几次,倒让我做出来了。” 生牛乳不能直接吃,他还特意煮沸了,还好依旧能结出奶皮,而且出油更快,就是要打成奶油,有些费功夫。 他这两条胳膊最近打鸡蛋清和奶油都快废了。 此刻光是举着蛋糕,他已经手酸了。 “公主尝尝?” 夏为仪当然要尝,它长得就很好吃的样子。 他将蛋糕放在桌上,还准备了一把小刀用来切蛋糕,至于叉子,也像是专门现做的银叉子。 看他要取蜡烛,夏为仪赶紧制止他。 “忘了和你说,吃之前,过生辰的人往往要许个愿,然后再吹蜡烛。今日,你辛苦了,这个许愿的机会,就给你吧。” “这样也行?”他有些不太确定。 “我说行就行。” 裴恒之便心安理得接受了,想了想,道: “那就希望公主下一次过生辰的时候,能让我上桌。” 噗! 夏为仪实在没忍住,这个愿望也太有怨念了。 “好。” 说完,她吹灭蜡烛,拿过小刀将蛋糕切开。 也不知他废了多少功夫,蛋糕坯的松软,奶油的香甜,无一不是夏为仪熟悉的口感。 他做的蛋糕也不大,奈何她已经吃了两顿饭,最后两个人也没吃完,还剩了一小半谁也吃不下了。 “留着,晚点吃。” 吃饱喝足,自然该做点爱做的事了。 二人一同沐浴,从浴室挪到了寝房。 夏为仪偶然看到剩下的蛋糕,上面还有一圈奶油。 她想到什么,食指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下滑。 “要不要,当一次小蛋糕?” 裴恒之起初并不理解,直到她手指上沾了奶油向他靠近。 他毫不设防任她涂抹,直到她满意。 他喘着气:“公主,现在可以享用了吗?” …… 离开公主府后,唐清宁特意追上陆景明。 “表哥。” “表妹。”陆景明停驻下脚步,又看向宋宴礼,“表妹夫。” 宋宴礼回了礼,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后便退到一旁去,把空间留给二人。 “表哥,你什么时候回京城的?这些时日过得可还好?” 陆景明看她比初见时大方许多,不由欣慰。 “有一段时日了,没病没灾,倒比以前自在。” 唐清宁放心了,只要过得好,哪里不是家呢。 “表哥,舅舅他如今生意一落千丈,还欠了不少银子,江家其他人从他那拿不到银子,也怨恨起你来,如今正四处找你,恐还要给你安上盗窃欺诈的罪名,你要小心。” 陆景明敢回京城大张旗鼓做生意就不怕他们找上门,他还想去找江家的麻烦呢。 “多谢表妹提醒,我会小心的。” 看着成长不少的唐清宁,他有些感慨,没想到一个没怎么见过的表妹居然会如此关心他,也没有江家人骨子里的冷血自私。 “听闻唐清月入了国公府为妾,她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她摇头,“虽都在一个府里,但她没什么机会见我,更何况舅母待我极好,还请了嬷嬷教我打理铺子和内宅,又教我待人接物的礼仪。几个嬷嬷厉害着呢,前几日她想来找我麻烦,但被嬷嬷们说得哑口无言,还罚了她。” 看她没有一点受委屈的模样,就知所言不假,也算是苦尽甘来。 “公主确实是个很好的人,有她在,你就好好学东西,过好自己的日子便行,不必拘泥于以前的事情。最好的报复,就是自己过得越来越好。 只纠结于让仇人不痛快,只会让自己变得狭隘疯狂。” “我知道了,谢谢表哥。” 她深以为然,以前她的确有那样的想法,要让唐清月和江氏不痛快,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可拆穿对方身份后,她并没有太多报复的快感。 如今自己渐渐成长,再去看唐清月,只会觉得对方是跳梁小丑,也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了。 “表妹夫像是等急了,便说到这儿吧,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他调侃着,唐清宁红了脸,互相辞别便各自上了马车。 陆景明坐在马车上,回想起刚才的对话,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江家居然还有脸给他安罪名,看来是欠的银子还不够多。 既然还嫌他们的日子过得太安逸,那就享受享受被催债的日子。 …… 到了后半夜,裴恒之的蛋糕还是被当做夜宵吃完了。 吃完后两人又洗了个澡,身上那股黏糊糊的感觉终于没了。 “你好香啊!” 夏为仪在他身上闻了一下,除了还残留着奶油香,他身上还有股清香,像是身体乳腌入味了。 裴恒之当着她的面拿出自己的保养密宝,大喇喇地坐着往身上擦。 “公主来点?” 夏为仪看他用的效果好,也想试试,便伸手去接,谁料他又缩回去了,目光如饿狼幽深。 “公主自己恐不方便,不如臣替你擦吧。” 闷骚。 夏为仪暗骂一句,脱下睡袍躺下去…… 裴恒之是个细致的人,无论做什么。 仔仔细细擦遍每个角落,等待晾干后,他趴在她身上深深吸气,像是猫遇见了猫薄荷。 “公主,你也好香。” “我们都香。” “你真美。” “你也美。” “不,还是公主更美。” …… 两人开始商业互夸,最后夏为仪一拍板。 “既然我们都如此优秀,那就再来一次。” 裴恒之:求之不得。 …… 第220章 登闻鼓响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20章 登闻鼓响 沈寄依旧坚持上奏请求重审,但皇帝一直都没有回应。 卢大人反而是松了口气。 不重审好歹只是让皇帝生一段日子的气,要是重审翻案失败,沈寄的仕途就算完了。 今日不早朝,裴恒之却进了宫。 同皇帝走在御花园,皇帝道出最后的决断。 “朕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这案子不能重审。至于杀李禹的凶手,也让大理寺不必查了,也算是给那些人一个交代。理国府那边,朕会好好敲打一番,让他也不要再闹了。” 裴恒之垂眸,皇帝到底还是没狠的下心。 皇帝如今是要两边都哄着,反正李禹死了,不追究凶手,对那些被欺压的人也算有个交代,只要理国府不再计较,他也就不会追查他们那些腌臜事。 “陛下考虑周全。” 他不太走心附和着,抬眼看了眼天上的太阳,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嘲弄。 解决了一件事,皇帝似乎心情好了很多。 “朕许久未与你下棋了,不如就在这御花园下一把如何。” 裴恒之拱手:“遵命。” 宫人很快布置好一切,两人相对而坐,很快棋盘上落下了十几颗棋子。 皇帝年纪大了,反应慢,裴恒之每回落下子都要等上许久。 他也没故意输,但每次都要装成险胜的模样,赢了两把再输一把,倒是让对方很有成就感。 “朕赢了!” 皇帝大笑,哪怕只是赢一把,也能让他觉得自己还年轻,能和裴恒之下得有来有往。 “再来!” 宫人将棋盘重新整理好,这一回合是裴恒之先下,他刚落下一子,宫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鼓声。 那鼓声像惊雷一般,一下一下振聋发聩,急促焦躁的节奏让人能感受到击鼓人心中的愤恨与不甘。 皇帝起身,看向鼓声传来的方向。 他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这个鼓声了。 “陛下,是登闻鼓。”高公公小声提醒。 “朕、知、道!” 皇帝苍老的脸一寸寸沉下去,脸上的每一条沟壑都威严得让人不敢直视。 “宣大理寺少卿沈寄进宫!” …… 宫外,贺骁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鼓起,鼓槌以几乎要击破鼓面的力道重重敲打在上面,以至于隔着数里地之外的百姓都能听见。 “罪民贺骁,状告李禹,辱我妻儿,杀我幼弟,理国府欺上瞒下,拉帮结派,官官相护,致使我妻含冤入狱……” 他的声音哽咽而铿锵有力,如一只泣血的凤凰,诉说自己莫大的冤屈。 他身后,还跪着二十几人,瘦削的面庞绝望而空洞,非长期受压迫的人不会有此状态。 李禹害过的人不止这这些,他们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勇敢的人。 沈寄在听到鼓声时便已经动身了,半路上,遇到传话的太监,对方复杂而无奈看了他一眼,便领着他向皇宫赶去。 刚一进殿,才跪下,一方砚台向他砸来。 “现在你满意了?” 裴恒之站在一旁扯了扯嘴角。 沈寄不顾头上流血的伤口,弯腰磕头。 “臣并不知情。” 他实话实说,皇帝信不信就是他的事了,反正不能算他欺君。 皇帝又噼里啪啦摔了一堆东西,全砸沈寄身上,好在没有再扔过重的东西,不然他今天要横死在这。 “去外面跪着!” 皇帝拂袖,如今登闻鼓一敲,他不得不受理了。 “宣文武百官进宫,再将敲鼓之人带上来。” 宫外,鼓声依旧响彻大地,没有丝毫疲软的趋势。 “何人击鼓?” 鼓院的官吏收到皇帝的命令后前来带人,贺骁见人来,放下鼓槌,跪在地上。 “罪民贺骁,原安西都护府安西军百夫长,今状告理国府表少爷李禹欺压百姓,残害无辜,又勾结官吏使我妻子含冤入狱……” 鼓院官吏瞳孔微动,竟是退伍边军…… “你可知为防止有人随意敲打这登闻鼓,凡敲鼓之人,在面见圣上前需受杖二十?” 二十杖听起来少,但能受得住的人不多,若是身体差点的人,往往还没见到皇帝就一命呜呼了。 “罪民知道,大人按照规矩来就好。” “那便开始吧。” 贺骁起身,任差役将他带走,行刑前,他朝那官爷提了个请求。 “罪民身上的衣服乃是家中内子一针一线缝补,不忍让其沾染血污,可否让罪民脱了上衣?” 那官员看了眼他身上陈旧却干净的衣裳,点了点头。 贺骁小心脱下衣服,露出精壮却疤痕交错的上身,特别是腹部有一处,伤疤很深,还是凹进去的,显然是长不出肉了。 负责监督的官差神情微变。 贺骁趴在长凳上,并没有看到他们的反应,锐利的目光中只有视死如归的坚毅。 差役悄悄挪到监督的官员面前,低声道: “大人,是重一点还是轻一点?” 那官员瞪他一眼,仿佛他问了个蠢问题。 “我大虞的军人,自然是身强体壮,哪儿能像普通人一般挨了几棍子就走不动路。” 差役心领神会,跑到另一人跟前低语几句,而后才开始行刑。 二十杖很快打完,贺骁慢吞吞起身,他向监督的官吏颤抖着行了一礼,而后一瘸一拐由人引进皇宫。 他的伤并没有表现的那么严重,在军中待了那么多年,有没有放水,第一棍子下去时他就知道了。 投桃报李,他自然也不能给对方带来麻烦。 在他行完刑时,离得近的官员们已经到了宫门。 “皇兄,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瑞王幸灾乐祸叫住靖王,小跑着追上来,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听说敲鼓的人,好像就是杀你那表弟的凶手,今日可是自投罗网,你不该高兴吗?” “还是说另有隐情啊,不过皇兄也不必忧虑,理国府还能怕一个退伍的百夫长不成?”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 …… 瑞王像一只蚊子围绕在靖王耳边嗡嗡嗡乱叫,可对方怎么也不搭理他,他渐渐觉得没趣,也不追着了,任他一个人走在前头。 而后他又看到了端王,摸着下巴笑呵呵同对方打招呼。 “二皇兄,二皇嫂家那个沈寄好运气啊,刚闹着要重审,凶手就来敲登闻鼓了,就是父皇会不高兴吧。 你说这年轻人真不懂事,虽说他父亲是沈家领养的,也不能乱来啊,万一父皇迁怒怎么办?” 端王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绕过他走进宫门。 可恶,竟一个都不理他! 瑞王觉得无趣,但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对端王这个二皇兄,他向来不看在眼里,反倒是靖王,只要对方吃瘪,他就高兴。 第221章 沉冤得雪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21章 沉冤得雪 贺骁被押着来到大殿,又被强行按着跪在地上,从始至终,一直到皇帝开口前,他都不能抬头。 “殿下何人,为何敲响登闻鼓?” 贺骁这才微微抬起头,不卑不亢,缓缓道来: “罪民贺骁……” 皇帝和大臣们听着他诉说冤屈,一开始只是同情,到后来,渐渐露出愤怒,其中以武将居多。 贺骁将冤情说完,冒着大不敬的风险脱下上衣,交错的疤痕深深震撼了所有人的眼。 “大胆!” 高公公尖声斥责,一边又去看皇帝的态度,见他没有因此动怒为贺骁松了口气。 “三年前,西域动乱,草民以一敌十,虽最后成功绞杀敌人,但草民的腹部被拉开了一条三寸有余的伤口,当时肠子都掉出来了,但仍坚持死守隘口。 因为草民知道,草民守的既是大虞的安危,也是家人的安危……” 他细说着身上的每一道伤疤来历,皇帝从起初的愤怒渐渐生出愧疚。 历代君主都希望大虞成为万国之国,外邦提起大虞,都道大虞对军人的待遇是最好的。 可如今,贺骁的经历给了他狠狠两巴掌。 大殿内,鸦雀无声,直到一声冷嗤传来。 理国公的小舅子,左金吾卫大将军褚将军走上前。 “一个军人,伤疤于你是荣耀,但如今你殿前失仪,还借着伤疤引起陛下的同情,简直有辱将士的身份! 如果没猜错,你就是杀害我外甥的凶手,如今,是想以军功抵去罪过不成?” 贺骁并没有看他,而是朝着皇帝再次磕头。 “草民有罪,李禹的确是我杀的,但草民并非要以军功抵罪。今日,草民只是想为我的家人申冤。 草民露出这一身伤疤,的确有引人同情的目的,但敢问陛下,当下大虞的戍边军有四十余万人,每一个人都在为大虞的安危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是他们的妻儿却在家中受人欺凌,试问军心如何稳固?” “你好大的胆子,简直一派胡言!” 褚将军怒瞪:“大虞将士自然会忠于陛下,且不说你亲人之死怪不到本将外甥头上,就算是受人欺凌,将士难道还能因此叛变不成?你这些话,是不是证明你已有不臣之心?” “褚将军言重了!” 卫老将军站出来:“褚将军未去过边疆,不知边疆苦寒,更不知将士的军心何其重要。若军属的安危得不到保障,前线将士又如何安心打仗?换作是褚将军遇到此事,真的能做到心无旁骛吗?” 老将军在将士中声望极高,他一站出来,武将这边也纷纷附和。 “请陛下明察!” 卫老将军看向站着不动的赵将军,意有所指道: “赵将军当年也是征战过西域的人,怎么,是安逸日子过太久了?” 赵将军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可他也不能拆靖王的台,便躲在人群里装死,没想到被卫老将军抓到了。 他只好埋着头附和:“自是要明察,不让任何人受不白之冤。” 精明如他选了个含糊的说法,反正登闻鼓已经敲了,皇帝肯定要查的,靖王还能怪在他身上不成。 看众人吵得不可开交,皇帝重重拍在桌案上,看向贺骁: “你可知,若你有半句虚言,你将受到极刑,祸及家人?” 贺骁跪伏在地: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且已备好人证物证,就在宫外等候。另有二十余人,皆为近些年被李禹所迫害的百姓,他们同样是家破人亡,冒着必死的决心随草民来状告理国府。陛下明察秋毫、爱民如子,定能为我等洗清冤屈。” 他说完将怀中状纸双手奉上,高公公上前拿起交到皇帝手中。 皇帝看完后冷冷扫了眼理国公的方向,一掌拍在桌案上。 “宣相干人等进殿!” …… 三日后。 贺骁一案彻底查清,涉及包庇的官员都受到了相应的贬谪,其中还包括理国公的几位儿孙,均在四品以上。 理国公咬定对此毫不知情,但皇帝依旧对其罚俸三年,还收回了理国府世袭罔替的殊荣,改为降等世袭。 张氏无罪释放,除了朝廷会单独给一笔赔偿,涉事官员被罚下的俸禄也一并作为补偿,此外朝廷还会派人寻找她一双儿女的下落。 至于贺骁,虽是为了复仇,但杀人之举不可取,按律应当斩首,但念其有功,改为三年徒刑。 而其余被李禹和理国府压迫的百姓,因许多案子已经过去多年,且多数不在京城发生,短时间内无法查清,应而命大理寺一一重审,争取早日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因张氏神智失常,皇帝特许了贺骁半月的时间将其安顿,之后再接受惩戒。 贺骁其实并无什么亲近的亲友,随便找个亲戚又害怕他们待张氏不好。 思来想去,他只能想到夏为仪,可他又不能直接去找他,不然被皇帝知晓会给她带来麻烦。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自称是她远房表姑的女人热情找上门。 “恭喜沉冤得雪,住的地方姑母我哪儿有的是,帮我侄子是应该的,你放心吧!” 这一句不太连贯的话引起了贺骁的注意,他仔细琢磨着,发现首句的第一个字便是“公主帮你”。 但他不敢确定,只是激动地看向对方,用眼神询问。 那女人点了三下头,哪怕屋里只有他们几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那便有劳姑母了。” “别说那些见外的话,你记得带些银子在身上,到时候在狱中打点一下,也能好过一点。 你放心,两个孩子,姑母也会帮着打听,说不定等你出来,就能一家团聚了。” 贺骁一个糙汉子泪流满面,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他知道被卖了的孩子很难再找回来,若是卖去了偏远山村,就算是朝廷也无能为力。 可对方的话,还是让他充满希望。 “谢姑母,没关系的,你照顾好采薇就行,孩子,我出来也能找,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停下来。” 他跪着郑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依依不舍和张采薇告别,对方虽然神志不清,但记得他,感知到他要走,发出孩子般的哭泣。 “等我!” 他在张采薇额头落下一吻,随后便出门任由官差将他带走。 第222章 面圣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22章 面圣 “公主,人已经安排妥当了,大夫说,她的病好好调养还能恢复正常。” 李嬷嬷将收到的消息细细讲给夏为仪听。 “可有避开耳目?” 李嬷嬷手中做好一只绢花,放到漆盒里。 “公主放心,底下的人都小心着呢,没让人发现端倪。” 夏为仪对此放心不少。 “找几个人多陪陪她,有什么需要的尽管送去,争取早日让她康复吧。” “公主心善,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她福了福身,下去传话了。 夏为仪对着镜子看了眼妆容,这才动身前往皇宫。 皇帝为了给将士们一个交代,算是公正地处理了此事,但也把自己气得不行,这两天又不上朝了,重要的政事,都由裴恒之处理。 作为一个孝顺的孙女,当然要去露露脸。 到了皇帝寝殿,太监说瑞王还在里面,她便静静在殿外等候。 过了小半个时辰,里面的人才出来。 “瑞王叔。” 她主动问好,对方只是“嗯”了一声便匆匆走了,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夏为仪猜测,他应是想求皇帝把江南巡视的机会给他,被拒绝了。 瑞王前脚走,高公公便来叫她了。 “公主,陛下叫你进去呢。” “谢公公!” 她轻声道谢,避开他人的视线后取下一只通体洁白的玉镯子递给对方。 高公公默默收下,乐呵呵将她引入殿中。 殿内,宫女正在为皇帝喂药,看他眼中隐隐还有不悦,便知刚才的对话让双方都不太高兴。 “参见陛下。” 她十分标准地行了个大礼,皇帝见了她,脸上柔和许多。 “平阳啊,无需多礼,快起来吧。高公公,赐坐!” “喏!” 高公公立刻搬了椅子来,夏为仪谢了礼便坐在一旁。 “皇爷爷还在为理国府那案子生气?” “为民伸冤,也是朕的职责,朕又何尝不想让大虞海晏河清,只是朕也有诸多掣肘,沈家那小子……” 他叹了口气,颇有些埋怨。 夏为仪瞬间懂他的意思。 皇帝不能接受,自己是被人推着做事,他显然是觉得,是沈寄撺掇那些人跪在皇宫外,逼他答应重审。 有贺骁敲登闻鼓在前,他不得不答应。 “常听温舅母说,沈寄表哥为人正直,但就是太认死理,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听说舅母为此事还生了好大的气,怕陛下责罚他呢。” “他现在是百姓眼里的好官,朕怎敢罚他!” 皇帝嘲讽道,随即又无奈道: “刑部尚书年过七旬,到了年底也该告老还乡了,朕原本想着,卢顺在大理寺卿的位置坐了十几年,也该升一升,正好这大理寺卿的位置就给沈寄。如今看来,他还是再历练几年,改改这性子。” 大理寺卿是正三品,相当于现代的最高法院长,沈寄如今才二十八岁,若升上去反而太打眼。 毕竟,裴恒之那样的变态有一个就够了。 “权力越大,犯了错造成的危害也越大,表哥的性子,是该再磨磨,有个人在上面压着,也免得惹出事来。” 她无比真诚道,似乎还松了口气,像是怕沈寄为沈家和端王带来更多麻烦,皇帝见此也打消了对端的王最后一丝怀疑。 看来,一切都是沈寄犯轴搞的事。 他突然心里没那么生气了。 其实再细细回想,朝廷内也需要沈寄这样的官员,较真。 若人人都虚与委蛇,怕给自己带来麻烦,那整个大虞的秩序,就成了一团稀泥。 “你倒是比你那几个王叔懂事。” 夏为仪静静听着,但事关朝政,她也不多问,只等对方主动开口。 “朕原本是想让你靖王叔去南边巡视,可他……又是插手科举,诬陷探花郎的身份,如今理国府又这般,朕就算想让他去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今早你瑞王叔又来,连装都懒得装,甚至连关心朕身体的一句话都没有,开口就是要去江南。朕怕他啊,镇国府全族那四十多万兵权,就像悬在朕头顶的一把剑,朕需要他们为国征战,却又怕他们谋反,连杀良冒功这样的大事朕都只能小以惩戒……” 皇帝是真的老了,陷入了权力危机,怕一觉醒来自己的儿子就起兵夺权。 夏为仪突然明白了,书里靖王能顺利登基,哪儿是男女主出谋划策,而是皇帝本身有意扶持,男女主只能算锦上添花。 皇帝要让靖王对抗瑞王,只是这一世,靖王与淑妃的奸情被发现,虽然淑妃还没来得及下毒,但一个皇子,安排了一个女人在皇帝身边,还能有什么目的。 皇帝对靖王也产生了信任危机,对扶持他产生了犹豫。 “皇爷爷,你就是想太多了,你眼下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平阳觉得,皇爷爷看着一点也不显老,还不到操心的时候。” 夏为仪一脸关切安慰着,丝毫也不参与他那些话的深入探讨。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来看望老人的乖孙女。 但今日皇帝似乎一定要让她说两句。 “平阳,你难道就没想过,你父王若是继承大统……” 这哪儿是家常话,简直是送命题。 夏为仪起身跪下去:“皇爷爷莫要这般吓孙女。” “无妨,你直说便是。” 她只好略微思索,道: “平阳同族中几个姐妹倒是有些龃龉,有时也会受一些气,但自皇爷爷封了平阳做公主,似乎就没那么多矛盾了。 说到底,为了不被人踩在脚下,谁不想拥有更高的地位呢。但人需有自知之明,争不过,就该本本分分做好分内之事,也能求一个安稳。 平阳的夫君,曾经不甘只当一个空有名头的国公府世子,于是发奋图强温书,好不容易考上了庶吉士,却因嫉恨被人陷害。” 说到这,她默默擦了下眼泪,皇帝看到她通红的眼。 “……如果时间能倒回,平阳倒想让夫君把世子之位让出去,也免得丢了性命。” 她泣不成声,皇帝生出愧疚,他怎能咄咄逼人,勾起她的伤心事呢。 “你这傻孩子,倘若时间倒流,你该是揭发那毒妇,怎能是让出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傻孩子”夏为仪愣了愣,掩面傻笑,似觉得丢脸了。 第223章 端王得利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23章 端王得利 见她哭得伤心,皇帝只好将话题转移,开始聊些家长里短。 夏为仪肉眼可见地心情好了,皇帝不禁郁闷。 不是她来安慰自己吗,怎成自己安慰她了? 他只纠结了片刻,心里笑了笑,也没在意。 反正,他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 “你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也去看看太后和皇后她们吧,朕想要睡一会儿。” 夏为仪屈了屈膝: “平阳便退下了。” 皇帝点头,让高公公送她。 高公公将夏为仪送出去后很快又回到殿中。 皇帝睡了几日此刻并没有睡意。 “去把裴爱卿叫来。” …… 裴恒之就在宫里替皇帝看奏章,离寝殿不远。 他来时,明显看到皇帝气色大好。 “陛下气色好了许多,可是遇到了喜事?” 皇帝索性起身下床,走了两步倒是觉得比躺着气顺许多。 “方才平阳来了一趟,朕与她聊了一会儿,比朕那几个儿子的懂事,就是太单纯。” 他大概描述了夏为仪说过的话,裴恒之听后面无表情扯了扯嘴角。 皇帝以为他应是没兴趣听这些,说了几句便回到正题上。 “江南巡视,朕想派端王过去。” 裴恒之面露迟疑: “这样恐会让其他王爷不满。” “无妨,只要不是给靖王和瑞王其中一个,就没什么大事。朕也会多给老二一些人手,免得遭他那两个弟弟使绊子。” “陛下思虑周全。” 他不咸不淡回道,似乎是给谁都无所谓。 …… 夏为仪依次拜见了宫中后妃,出宫后去了东乡公主府。 东乡公主最近又收了几个面首,虽没有特别惊艳的容貌,但主打一个水灵贴心。 此刻,二人躺在花园里,面首们围绕着跪在她们身旁,或是喂水果,或是捶腿捏肩,花丛中,还有几个仙气飘飘的男子为二人奏响丝竹。 只是听曲还没意思,东乡公主还让几个精壮的男子脱了上衣舞剑,那叫一个酒池肉林。 “公主,奴家喂你吃葡萄吧!” 一个浑身软得像面条的男人剥了颗晶莹剔透的葡萄,翘着修长的指尖将葡萄喂到夏为仪嘴边。 夏为仪微微张嘴,葡萄便喂到她嘴里,香甜的果汁爆满味蕾。 “公主,甜吗?” 面首讨好地问她。 “甜。”她摸了摸对方的脸,“但是,没你甜。” 面首白嫩的脸一红:“公主真会夸人!” 东乡公主看得牙酸,见侄女似乎喜欢,起了将人送给她的打算。 “看来你是很喜欢平阳了,不如待会儿你就同她走吧。” 面首顿时诚惶诚恐: “奴家是殿下买回来的,自然忠于殿下。” 东乡公主没想到把他吓成这样。 “你怕什么?” “姑姑,你可别吓他了,就让他陪侄女坐坐就行。” 夏为仪只当是来体验了一番按摩,可没想把人带回去。 大概是吃惯了大鱼大肉,眼前这些清粥小菜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再说她也不想睡别人睡过的。 等太阳渐渐大了,二人挪步到室内,有丫鬟在东乡公主耳边低语几句,她表情微变。 “姑姑,怎么了?” 她道:“前些日子我将你寿宁姑姑接来府上,她怕生人,所以院子里都是她身边伺候多年的人,但刚才竟有不长眼的人进去,让寿宁受了惊。” 她拉着夏为仪的手道:“姑姑先去看一看,你且就在玩儿着。” 说着,便匆匆离去。 夏为仪想到寿宁公主的模样,也不好跟上去,只得蒙了眼,和一群面首们玩儿捉人游戏。 东乡公主阴沉着脸到了寿宁居住的院子,此刻侍女们已将人安抚得不吵不闹了,只是还躲在被子里发抖。 最近天渐渐炎热,东乡公主看到她捂了一身的汗。 她过去抱住对方,轻声安抚。 “没事的,没事的,姐姐在这,别怕。” 寿宁完全缩在她怀里,牙齿因为颤抖咯咯作响。 “不要……不……” 她发出脆弱的呼救,东乡公主心中酸涩。 “别怕,这是皇姐的府上,没人敢伤害你。” 她耐心安抚着,大概是因为以前在宫中,只有她对其表现过善意,寿宁公主才愿意亲近她,很快就在她怀里睡着了。 东乡公主多待了一会儿,确认她不会轻易惊醒,才轻手轻脚将人放下,走出门,对着院中的人低声呵斥: “点些安神香,好好盯着院子,再敢让人闯进来,要你们的脑袋!” “是!” 院中下人跪倒一片,她缓慢扫视一圈问向寿宁身边的大宫女。 “人呢?” “因是公主的面首,奴婢们不敢擅作主张,只是将人关进了外院柴房,等候公主发落。” 东乡脸上更不高兴了。 她的面首竟还有如此不听话的。 “不过是些寻开心的玩意儿,以后再有人犯,不必看本宫的面子,乱棍打死即可。” 宫女福身,表示自己知道了。 吩咐完,东乡公主亲自去了前院,让人踹开柴房,身旁的宫女将一盆滚烫的水泼了进去。 “你们每个人入府当日便有人专门警告过,不许靠近那院子,你违抗本宫的命令,是何居心?” 那面首被五花大绑,幸好嘴里还能说话,滚在地上求饶: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家只是好奇,无意惊扰贵人!” 东乡公主可不想听他解释,挥了挥手: “都说好奇害死猫,那你就当一只死猫吧!” 说罢,院中小厮上前,将人捂了嘴抬出去。 很快,院外响起棍棒声和压抑的嘶吼,没多久便又安静下来。 东乡公主换了身衣裳才去找夏为仪,对方正躺着让人揉肩捶腿。 “如何了,姑姑?” 东乡公主让人都出去,才细细讲了缘由,夏为仪听后有些难受。 “寿宁姑姑治不好了吗?” 她摇摇头:“她不愿靠近陌生人,哪怕是女子都不行。若非早年我在宫中与她尚有交情,怕是也难以靠近。” 所谓疯魔,其实就是陷在痛苦中无法自救,再抗拒外人靠近,便更难以走出了。 “那姑姑多陪陪她,或许有一天就能好了。” 东乡公主将人接到府中便是这个想法,以前她也不能常常进宫,现在人在府上也方便许多。 “姑姑会的,我还想着有一天,她能恢复正常,也好找到伤害她的人,将其千刀万剐。” 第224章 男宠之间激烈的竞争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24章 男宠之间激烈的竞争 夏为仪心不在焉回到公主府,刚一回院子,李嬷嬷来告诉她裴恒之正在屋里等着。 她收拾好心情进到屋中,对方正在触碰陆景明送的玉雕盆栽,看那没轻没重的样子,她真怕对方把花瓣给掰折了。 “你能不能安分点?” 在公主府享受了卑躬屈膝的讨好,现在看他浑身都是毛病。 裴恒之收回作乱的手,酸溜溜道: “公主舍得把我辛苦打的奶油涂我身上,我不过碰一下野男人送的东西,公主便如此指责我,到底是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 “你们都是野男人,搞什么鄙视链?” 裴恒之:“……” 他不过是牢骚几句,其实挺喜欢她涂的,没想到反被打成野男人了。 “公主还真是不解风情。” 他放下被摸得反光的玉石盆栽,想要过来挨着她,结果一靠近就闻到她身上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顿时爆发出浓烈的危机感。 “你去哪里了?” “我姑姑那,怎么了?” 裴恒之盯着她的袖子道: “怎么了?公主自己闻闻不就知道了。” 夏为仪抬起袖子闻了闻,随即了然一笑,也不多解释。 见她毫不在乎,裴恒之心中十分不得劲。 “公主在外面偷吃可以,但也得记住,外面那些人底细不明,小心得了病。” 夏为仪真是稀罕死他这副模样,表面如正室一般大度,实际心眼子却比妾室还小,私下还是一副勾栏做派。 “说得倒是比唱的好听。你来找我做何事?” 裴恒之拉着她坐下,将皇帝的话转述给她。 “陛下已经决定让端王去江南,今日已经通知文武百官明日早朝,到时候应该会一并宣布。” “竟这么简单?” 夏为仪觉得不可思议,她以为还需要裴恒之再运筹一番才行。 他语气调谑:“那还不是因为,公主单纯。” 既然皇帝亲自开口,这事应该就算拍板了,她将自己要去江南的事告诉裴恒之,他肉眼可见的失落。 她和端王去江南,岂不是要带上萧衍? 裴恒之顿时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怎么办,他也想去,可他根本走不开,老皇帝沉迷养生,把脏活累活都扔给他,他都要烦死了。 夏为仪注意到他低落的情绪,摸了摸他圆润的脑袋。 “放心,也就几个月而已。” 裴恒之心不在焉,一想到萧衍要被独宠几个月,他比死了还难受。 正郁闷着,下人来传,萧衍来了。 他顿时呼吸不畅,默默离夏为仪近了些。 不多久,萧衍便到了院中,进屋后见到裴恒之也在,嘴角的笑顿时淡了一半。 “公主。” 他行了礼,继而看向裴恒之。 “裴大人不在宫里,怎么又来了?” “本官家就在隔壁,怎么,我还不能休息了?倒是贤弟自在,家里只有一个人,可以四海为家。” 夏为仪蹙眉,正要开口,萧衍却沉声道: “那也是公主愿意给我一个家,不像大人,爹不疼娘不爱,只配住狗笼。” 夏为仪默默远离这两个人。 这已经不只是戳心窝子,简直是互相拔对方的逆鳞。 可偏偏都这样了,最后两个人也只是争得面红耳赤,没有动手。 她默默擦了下额头的汗水。 她一个看戏的,怎么还紧张了。 看两人半刻钟没说话了,她才对萧衍道: “你来得正好,陛下已经决定让父王去江南,估计这两日就会公布,因为贺骁的案子这事拖了许久,预计离出发的日子也没多久了,你回去也让父王早点准备着。” 萧衍顿时忘记刚才的不愉快,自动忽视裴恒之,道: “回去后我便告知王爷,王爷那主要是带够足够多的暗卫,倒是公主这边,没有离开过京城,恐不适应南边的气候……” 看二人旁若无人地聊着,裴恒之几次想插进去都没有成功,无一不是被萧衍破坏。 他狠狠瞪了眼,干脆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摸摸这,一会儿摸摸那,专在夏为仪视野最好的区域活动。 见她根本没看自己,他又像浑身长了虱子一般,东蹭蹭西蹭蹭,将门窗和桌椅碰撞出杂乱的声响。 等他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二人已经聊得差不多了。 “听这意思,萧贤弟还要跟着去?” 萧衍:“自然。” “呵,王爷和公主都是有要事才去,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幕僚跟着去做甚?拖后腿吗?” 萧衍真想把他头砍下来踢进茅房。 “公主同意,王爷同意,关裴大人何事?裴大人有本事,大可也让王爷答应,还是说有的人不受待见,没那个机会才嫉妒在下吧?” 这一局,裴恒之败得落花流水,也不想待在这受气了,转头就回了裴府。 回去后,他自己一个人气了两个时辰,等自己消化得差不多了,又要去找夏为仪,结果才过去便见到了陆景明。 他又什么时候来的? 陆景明是一个时辰前来的,是想和夏为仪说要提前去江南,可对方让他再等几日,到时候一同前往。 “草民见过大人!” 见到裴恒之,他又想起被对方绑架的事,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裴恒之没有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看。 半晌,他才道:“陆景明是吧?稍作挪步,本官有话要同你说。” 陆景明心中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裴恒之将人带到夏为仪给他准备的院子里,又细细打量了他一会儿,直到将对方看得坐立难安才道: “听说,你是自荐枕席?” 陆景明想起那日还觉得难为情,但也如实回答: “正是,承蒙公主不弃,愿意接纳在下。” 裴恒之咬了咬后槽牙。 想他当初为了爬上她的床,不知费了多大功夫,前期还被她一直嫌弃。 这男人有什么优势,一句话就让她收了? “你也要去江南?” “那边生意有些问题,需要去看看。”陆景明总觉得这人怪得很,见他问这么多,反问他,“大人也要随公主一路?” “……”刚顺的气又起来了,“你话有点太多了。” 陆景明:“……”他说错话了吗? “你过来,本官有事情要交代给你。” …… 半个时辰后。 陆景明走出公主府,摸了摸怀里的东西。 “你去江南的时候,盯着点那个姓萧的。本官给你些东西,你好好学,用心讨好公主……” 脑中回想起对方说的话,他震惊得现在都没走出来。 男宠之间的竞争,竟如此激烈吗? 第225章 主角光环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25章 主角光环 第二日,皇帝亲自宣布了江南巡视的任务交由端王负责。 这样一个肥差竟落到他身上,百官们错愕不已。 瑞王藏也不藏地瞪了眼皇帝,以此宣泄自己的不满。 至于靖王,本来就失去机会了,如今虽仍有不满但好歹松了口气。 只要没落在瑞王头上,什么都好说。 不过,也不能让端王就这么轻易拿到政绩。 众人各怀心事下了朝,私下支持端王的官员暗自窃喜。 江南富庶之地,贪官更是一抓一大把,虽然有风险,但政绩也相对容易,大胆一点,还能捞着不少好处。 “恭喜皇兄了!” 众王爷不太走心向端王道贺,端王一副谦逊模样一一回应,实则心里暗爽。 …… 离出发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夏为仪除了要收拾东西还要安排好府里的事务。 总不能等她回来了家里乱成一锅粥。 她才安排好公主府和铺子上的事,国公府那边突然急匆匆来人。 “公主,唐姨娘推了大少夫人,还污蔑是表少夫人推的,事情败露后唐姨娘被关进了柴房。 但大夫来了后,发现大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死胎,大公子便指责少夫人故意污蔑唐姨娘,要她放人,现在,将军府还来人了,正吵得不可开交,公主快过去一趟吧!” 夏为仪被一连串的消息砸得有些晕。 她都让人把男女主关在院子里不许出来了,怎么还能惹出这么多麻烦? 果然有男女主的地方就有事故发生吗? 她也没耽误,换了身衣服连忙赶去国公府。 赵青青嫌弃宋云谏二人得过花柳病,因此没和二人一个院子,而是住在别的地方,除了偶尔去找找两人的麻烦,别的时候都在自己院里待着。 丫鬟领着夏为仪到了赵青青院里,远远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 直到有人通传,里面的声音才戛然而止。 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隐隐还夹杂着血腥味。 夏为仪顿了顿,面不改色进屋,本来还算宽敞的屋子因为站了十来个人显得逼仄狭小。 平日能一打十的赵青青此刻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恨恨地瞪着被绑着跪在地上的唐清月。 唐清月被将军府的人拿刀抵着,宋云谏也被人拉着不让靠近。 此外,屋里还有宋宴礼夫妇,另外便是赵将军及几个下人了。 一见到她,赵将军便上前控诉: “平阳公主,宋云谏纵容妾室害我女儿,如今还要护着凶手,国公府是不是也太欺负人了?” 夏为仪淡淡扫了他一眼:“将军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不然现在就给本公主滚出去!” 赵将军一愣,随即低下头去,态度变得恭敬。 “公主息怒,下官只是着急,这才语气重了些。” “罢了,将军也是爱女心切。”夏为仪走到床边,看了眼赵青青,道,“本公主既然来了,便不会偏袒任何人,将军和夫人大可放心。” 事情的经过夏为仪在路上已经听说了,现在的问题是,赵青青肚子里是死胎,宋云谏便咬死了是对方故意陷害,坚决不承认是被人推的。 夏为仪看向唐清月,对方瑟缩了一下,似乎很怕她。 她勾了勾唇,道: “事情的经过本公主已经知晓,唐姨娘陷害将军府嫡女,证据确凿,罪不容诛。只是本公主近日在礼佛,杀不得生,如此就把她交给将军府处置,如何?” 这个结果,将军府自然满意,可他们还没开口,宋云谏便道: “母亲,赵青青肚子里分明就是死胎,她定然是早就知晓,才做局陷害清月。” “贱人一派胡言!”赵青青只恨自己现在下不了床,不然非把他的脑袋当球踢,“分明是这贱人推我,还要推到唐清宁头上,当时在场的下人看得真真切切。” 唐清月狡辩:“作证的都是你的人,当然向着你说话。” “你……”赵青青气得气血翻涌,孙夫人怕她小产后血崩,心疼地安抚住她,瞪向唐清月: “这儿哪儿轮得到你一个妾室说话,掌嘴!” 丫鬟立刻扇起巴掌,孙氏没让停她就不停。 宋云谏焦急不已,奈何被将军府的人押着,无能为力,只能看向夏为仪,企图勾起她一丁点儿母爱。 “母亲,绝不是清月……” 可对方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你说人不是她推的,那她又何必要诬陷清宁?再者,本公主让你们在清幽院好好休养,过了风头再出去,她却偷偷跑出院子,偏偏就遇到了赵青青。云哥儿,你可是状元之才,如此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吗?” 宋云谏被讽刺得哑口无言,“状元”二字更是深深刺痛了他,不由将自己感染花柳,错失科考都怪在了赵青青身上。 “云谏哥哥救我!” 眼见着自己要被带走,唐清月连忙呼救,宋云谏回过神,见心上人受辱,热血上涌,一时连靖王的话也忘了。 “你们若敢带走她,我就休了赵青青!” 夏为仪顿时露出看傻子一样的表情。 你威胁谁呢? “竖子竟敢胡言乱语!” 本来都要出门的赵将军闻言怒不可遏,抓起一旁的圆凳就要砸向他。 这凳子是黄梨木做的,这种木头重,他全力一砸宋云谏不死也残。 唐清月发出凄厉的尖叫。 夏为仪没让人阻止,反而隐隐露出期待之色。 来了,来了,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圆凳离宋云谏脑袋还有四五寸时,赵将军突然面色涨红,手里的凳子顿时脱手,擦着宋云谏的肩膀低坠落,而赵将军也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老爷!” “爹!” 宋云谏看着倒地的赵将军心有余悸喘着气,刚刚那一刻,他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对方竟然突发恶疾,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保护着他。 夏为仪就猜到会如此,忙让人将赵将军抬去隔壁的厢房,又命人去请府医。 孙夫人狠狠瞪了眼宋云谏,让丫鬟将二人挪出房间,好让女儿安安静静休养,安排妥当才去看赵将军。 府医来了后,果然查不出赵将军为何突然发病,只好施针暂时将人唤醒。 “鄙人医术不精,查不出将军的病症,只能暂时用银针唤醒将军,等将军回府,再请更高明的御医诊断。” 赵将军此刻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虽有些旧伤,但最多在季节更替时有些酸痛,从未到如此境地。 而在外面的夏为仪却是一清二楚,虽都是对宋云谏不利,但赵青青只是想教训他,没有下死手,因而没有出现过不适。 但赵将军是冲着他命去的,所以受到了严重反噬。 她摇着扇子看向被五花大绑的唐清月。 不会知道她又有何种buff保护,正好让将军府试试水。 第226章 选丝线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26章 选丝线 孙夫人见赵将军暂时没事,回想起来刚才的事又火冒三丈,走到院里便指着宋云谏大骂。 “你不过是个养子,又无功名在身,也配提休妻? 正好,将军府也瞧不上你这个女婿,我这就去官府,取了婚书让你们和离。 至于这唐姨娘,我们将军府势必要带走。” 她女儿肚子里是死胎又如何,是死胎唐清月就该推她了吗? 若不是没有休夫这一说法,她还想让赵青青写休书呢。 “我同意和离,但清月你们不能带走。” 宋云谏根本不敢想唐清月被送去将军府会受到什么惩罚,很可能今晚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我看你怎么拦我?” 孙夫人抬手,婆子便扛起唐清月往院子外走,她像一条鱼疯狂摆动企图跳下来,但根本无济于事。 她只好向宋云谏呼救,见他也被人押着又向夏为仪求饶。 “公主,公主,我错了,求你饶了我!” “你不是最疼云谏哥哥了吗?我若死了,他会恨死你的!” …… 夏为仪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把她嘴堵了!”聒噪。 怎么到现在了男女主还在迷之自信。 宋云谏恨不恨她对她有一点心理伤害吗? 一婆子立刻扯了块抹布要带她嘴里,唐清月疯狂摇着头,见没有人能帮自己,心中生出无边恨意,看向夏为仪的目光露出一丝恶毒: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喜欢云谏哥哥,才如此嫉恨我,非要置我于死地,你罔顾人……唔。” “一派胡言,竟敢污蔑公主!” 那婆子不过被她躲了两下就让她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吓得猛将抹布塞她嘴里,末了还使劲压了压。 夏为仪眉心几乎能夹死苍蝇,这简直是对她审美的侮辱。 宋云谏?他哪儿点比得上谢云玠他们。 “竟疯魔至此,先给她一百个巴掌。孙夫人,带回去后,你可得好好治治。” 孙夫人自然看得出唐清月是胡编乱造,宋世子当年可是名冠京城的美男子,宋云谏皮相虽不差,但气质总归差了一大截,十几岁的年轻女子可能会被宋云谏吸引,但夏为仪吃过山珍海味,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公主放心,臣妇定会好好给她一个教训,也让她不白来世上一遭。” 将军府里用的都是在军中的惩治手段,光是那皮肉苦都有得人受了。 “那便有劳夫人了,贵府千金嫁进我国公府,却受了如此委屈,也是本公主照料不周。既然将军府有意和离,本公主也就不挽留了,是云哥儿配不上。” 她如此客气,孙夫人原本对她的一点埋怨淡了不少。 “公主说哪里的话,一个妾室,哪儿还能让公主时刻盯着,更何况公主也不在府上。说到底,还是所嫁非人……” 说到这,孙夫人看了眼还跪着的宋云谏,低声道: “臣妇多言两句,公主这养子……心高气傲,一旦触及自身利益便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公主养大他的情谊,恐怕在他心里也不过尔尔。公主若不想遭到反噬,还是早做打算。” 夏为仪顿时高看了孙夫人几眼。 按道理,她们的立场是相对的,她却能来提醒自己,倒是个敞亮的人。 “夫人有心了。” “既如此,那青青,臣妇就接回去了,明日便去官府取回婚书。” 夏为仪:“夫人尽管忧心青青和赵将军便是,婚书本公主让人跑一趟,就不劳夫人费心了。” 孙氏现在心烦,能少一件事最好,又客套几句,便让婆子将赵青青包裹好,背着出了院子。 赵将军醒来后便没什么大碍了,由小厮搀扶着离开。 至于唐清月,被扇了一百个巴掌,双颊肿得将五官都挤变形了,连呻吟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被扛着走了。 将军府的人一走,也没人押着宋云谏了,可他依旧跪着,像是失了魂魄。 夏为仪看也没看他,从他身旁经过。 “母亲!” 宋云谏叫住她。 “你为何容不下清月?” 夏为仪满头问号。 她不过是不喜欢唐清月,还没对她做过什么呢。 “你应该先问问,她做了什么。谋害将军府嫡女,本公主就算直接杖毙她也没人敢说什么。” “可她是我的女人,母亲处置她之前,不该问问我的主意吗?” 他红着眼质问,全然没有往日对她的尊敬。 夏为仪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本公主要处置一个人,还轮得到你同意?” 他是谁? 宋云谏一愣,随即自嘲。 他是靖王的儿子,并不卑贱,若靖王认回他,事实上夏为仪也不过是他的堂姐,而不是如今这样,自己还要跪在她面前叫她母亲。 他受够了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 夏为仪没心情跟他掰扯,语气凉薄道: “你纵容妾室谋害正妻的孩子,便好好跪在这。” 随即又吩咐周围的下人:“没本公主的命令不许给他吃的。” “是!” 夏为仪冷冷扫了他一眼,随即走出院子,全程围观的宋宴礼和唐清宁对视一眼,也默默走了。 今日天色有些晚,夏为仪便不回公主府了,正好出发前也将国公府的事务一并处理。 第二日一早,她将唐清宁叫来,正好她离开这段日子,可以让对方试着管理府中事务。 唐清宁认真听着,茹姐儿最近迷上了打络子,想做一只蝴蝶,便在一旁缠着锦屏教她,温馨的室内看着一片和谐。 快晌午的时候,下人来通传,说宋云谏想见她。 她想了想,让人把他带过来。 跪了一夜,又没有吃东西,宋云谏被抽干了精气神,整个人好似老了二十岁,眼里没有一丝光彩,哪儿还有初次见他那种惊艳的贵公子气质。 果然,没有气质,再好看的皮囊都显得平庸。 “母亲。” 夏为仪抬起食指“嘘”了一声。 她还在教唐清宁东西,暂时不想理他。 宋云谏看出来,抿了抿唇,只好站在一旁等着。 “小小姐,你要做什么颜色的蝴蝶?” 锦屏已经做好蝴蝶的身子,现在要做翅膀。 茹姐儿想了想,道:“要红色,不同颜色红,靠近身子的红一点,边缘浅一点。” 锦屏懂了,这是要渐变色,但猜不透她想要如何搭配,便让她自己选丝线。 小丫头脑袋里早有自己的搭配,选了三种丝线后,看到最后一种想要的丝线在宋云谏旁边的桌子上,道: “大哥哥,能帮我拿一下那个杏红色的丝线吗?” 听到对话的夏为仪不禁蹙眉,虽说宋云谏已经康复了,但这是茹姐儿要佩戴的东西,不想要他沾染。 她正想开口阻止,但一抬头便看到了宋云谏迟疑的动作。 宋云谏按捺住心头的压抑,看着面前一堆不同颜色的丝线,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是杏红色,最后,他迟疑的手伸向了一旁的紫色。 第227章 发现宋云谏是色盲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27章 发现宋云谏是色盲 “大哥,你这是紫色。” 茹姐儿很无语地跑过去,自己拿了想要的杏红。 宋云谏握着手里的紫色丝线,郁闷的心情更加烦躁。 为何老天不能给他一双正常的眼睛? “抱歉,大哥没有睡好,头晕眼花。” 茹姐儿看了他一眼,十分严肃道: “只要大哥别再惹娘亲生气,就不会被罚了。” “小妹说得是。” 他心不在焉回答,殊不知这一切落在夏为仪眼中,在她心中掀起了何种惊涛骇浪。 “清宁,差不多就这些了,你做得很好。你带着茹姐儿去你那玩一会儿吧。” 唐清宁知晓接下来的发生的事自己不宜在场,应了声便收拾着东西离开。 茹姐儿很是喜欢她,便也拿着自己做了一半的络子跟着走了 很快,屋内只剩李嬷嬷、夏为仪、宋云谏,以及锦屏和玉双五个人。 “思考了一夜,你还是在怨本公主?” 宋云谏摇头:“孩儿不敢埋怨,只是想护住清月而已。母亲想救清月不过一句话的事,将军府还敢忤逆不成?为何一定要逼孩儿到如此境地?” 他说得十分理直气壮,仿佛夏为仪是公主,就能随便欺压有赫赫战功的赵将军。 “云哥儿。”夏为仪看着他,笑意不达眼底,“你弄错了一件事,别说你是本公主的养子,就算是茹姐儿和言哥儿,本公主对他们的照料和关怀也不是天经地义的。” 宋云谏一愣,苍白的脸突然变得涨红。 一直以来,他都把夏为仪对他的好当成了天经地义。 可她却说,连她的亲生孩子也不是让她无条件付出的。 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了胸口,此前以为能据理力争的说辞也显得强词夺理。 夏为仪起身,冷冷看着他。 “本公主将你养大,已是仁至义尽。如今,既然你生出埋怨,我们的母子情,也算到此结束了。” 他突然一阵心慌,夏为仪这是何意? “你纵容唐清月惹出祸事,若是将军府追究,宋家必少不了麻烦。宋家族老已经知晓昨日之事,他们商讨后决定将你的名字剔除族谱,明日便会在宋家宗祠正式宣告。” 宋云谏生出过要断绝母子关系的想法,但并不是现在,没想到宋家现在就要把他踢出族谱。 主动退出和被踢出去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是母亲的意思?” 夏为仪脸上多了一丝荒谬。 “且不说宋家乃是开国元勋,就算只是一般的勋贵,别说我一个无实权的公主,就算是陛下,也不能随意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换而言之,也不是她一句话,宋家族老就会取消这个决定。 宋云谏踉跄着后退。 夏为仪说出了一个事实,他上的是宋家族谱,就算求人也该是宋家,而不是她一个丧夫的女子。 不知自己身份前,他同外人介绍自己都说的是平阳郡主的养子,再然后是平阳公主的养子。 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本公主没什么要和你说的了,出去吧,明日宋家族老们就会过来。锦屏,送客!” 她竟用了“送客”两字。 宋云谏看向夏为仪,企图看到她脸上一丝不忍,但看到的只有冷漠。 他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看来对方对他也并无多少母子之情。 既如此,他也没什么好愧疚了。 “大公子,请。” 锦屏走到他跟前,客气地请他出去,他最后看了眼屋里所有人,冷着脸甩袖而去。 本来他是想给她一次机会,若她肯放了清月,待日后靖王登基也能放端王一家性命。 既然她没有抓住,那也别怪自己狠心。 “公主,大公子面色不善,恐会冲动做事。” 李嬷嬷担忧提醒她。 “不必太忧虑,让人盯着便是。暂时不许他出府。” 李嬷嬷想不通她的目的,但也照她的话吩咐下去。 夏为仪坐着思索了一会儿,朝着屋顶喊道:“谢寅。” 下一刻,谢寅的身影出现在屋内。 “公主有何吩咐?” “你去一趟王府,让父王的人盯着赵府,一旦他们的人有偷偷去靖王府的,就来告诉本公主一声。” 宋云谏要救人势必要去求靖王,如果能趁着这个时间让赵将军的人看到他和靖王有关系,不说立刻让对方背叛,至少也会他们的关系生出一丝裂痕,之后说不定能步步瓦解。 “是!” 谢寅话落,几个呼吸间便消失不见。 安排好这一切后,夏为仪又细想了刚才宋云谏选丝线的画面,坐下拿着毛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xx,xy…… 若他是色盲,则她的生母为色盲,或者为基因携带者…… 花了简短的时间理清所所有可能,最终夏为仪的目光落在一个名字上。 现在,她只需要再验证一个猜想,便能确定答案了。 “玉双,为我取些画画的颜料来。” 原主虽不擅画画,但当初为宋云谏准备了不少,如今倒是方便她。 很快颜料就拿过来了,且颜色种类很齐全。 有几个需要的颜色没有,但还好夏为仪试着调了出来。 …… 到天色擦黑的时候,夏为仪总算将要的东西勉强画出来了,虽然有些丑陋,但好歹能用。 “公主,该用晚膳了。” 锦屏进来添上几支新的蜡烛,低声提醒。 夏为仪将干了的图纸卷好拿在手上。 “不用了,现在去一趟公主府。” …… 天色彻底黑下来时,夏为仪到了公主府,一回院子,便从那道隐蔽的小门进到裴府。 问了小厮,确定裴恒之在府上,夏为仪径直去了他院中。 裴恒之才洗完澡,正打算偷偷溜去隔壁,没想到她找上门来了。 “公主就这么迫不及待见我?” 看着她额头起了层浅浅的汗,他露出洋洋自得的神态。 仿佛在说:看吧,你根本离不开我。 夏为仪忽略他求偶般的眼神,径直坐到桌旁,将手里的图纸展开。 “你明日进宫,将这两幅画给陛下看看。” 裴恒之看过去,愣了愣,小心问道: “公主画的?” 她点点头,裴恒之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管住了嘴,没急着说这画难看。 第228章 族谱除名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28章 族谱除名 “公主送这两幅……画做什么?” 他看着桌上两张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画问道,在他的认知里,实在很难将它称之为画。 这不过是一个个不同颜色的小方块,像是小孩拿着毛笔在白纸上胡乱涂点的。 “你仔细看看,能看出什么东西吗?” 她没做解释,而是指着画让他看。 裴恒之对着烛火仔细查看,终于被他看出来了。 “这中间,是个绿色的万字符?” 夏为仪点点头,又让他看下一张。 “这是只红色的鸟?” “没错,恭喜,你不是色盲。” 裴恒之更不理解了,何谓色盲? 她耐心解释:“你可知道崔王两家的家族病史?” 他点头,这消息其实只有上层圈子的部分人知晓。 “就是他们那个病?” 裴恒之若有所思,她是怀疑皇帝吗? “可陛下的生母没有你说的色盲。” 夏为仪现在不好给他解释显性隐性的区别。 “你明日先进宫,知道结果了我再为你解释。” 没知道答案裴恒之有些心痒痒,但也没有追问,仔仔细细将两幅画放好,只等明日进宫。 他已有几日没被夏为仪宠幸,此刻屋中只有二人,便有些不可告人的想法。 “公主,今晚留下吗?” 夏为仪看着他已经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抬头用命令的口吻道: “我还未沐浴,你先去自己躺好。” 他立刻欢欣鼓舞:“不让我伺候?” “不用,我自己就行。” …… 夏为仪简单洗了一遍,带着一身水汽出来后,看到了床上的猫妖。 他头顶有对黑色的耳朵,侧躺着面对着她,本就多情的桃花眼暗送秋波,看得人只想将他扑倒。 “主人,请尽情吩咐。” 夏为仪鼻子痒痒的,解开身上的衣服过去将人扑倒…… 第二日,两人神清气爽起床,一个去了皇宫,一个回国公府。 国公府内,宋家族老已经早早到了,宋云谏也被请出来随他们到了宗祠。 族老们先是宣告了宋云谏犯下的错,纵容妾室谋害嫡子、宠妾灭妻、不敬嫡母、不知感恩…… 宋云谏面无表情听着,眼睛扫过每个人的面孔,誓要记住这些人的样子。 当他的名字被划掉时,整个流程终于结束了。 宋家族老们向夏为仪辞别,而后便匆匆离去。 祠堂的大门在宋云谏身后关闭,她看向牵着言哥儿的夏为仪,平静的面孔下隐含怨恨。 “你满意了?” 被划出族谱,他连母亲也不喊了。 夏为仪并不在乎,她还不想有这个儿子呢。 “言哥儿,我们走吧。” 她没有回答,拉着宋知言离开国公府。 宋云谏仰头,双目赤红。 他走回清幽院,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刚要出去时,守在院外的小厮抬手挡住他。 “公主交代,公子还需等到将军府那边来送和离书。” 小厮们人高马大,不是他能应付的,他深沉地看了眼几人,重新将门摔上。 …… 夏为仪回到公主府时,裴恒之正好下朝,丫鬟来说就在她院里等着。 她迫切想知道答案,几乎是小跑着回到院子。 院里,裴恒之坐在树下,有几片斑驳的阳光落在他脸上。 “怎么样?” 夏为仪还没走到树下便迫不及待问他。 裴恒之给她倒了杯水,取出那两张画。 “陛下他看不出来这些方块组成的图形。” 夏为仪悬着的心落下,但并没有太高兴。 她猜对了,但事实却更让人揪心。 “公主可以为我解释了吗?” 夏为仪重新整理心情,为他解释了遗传学里的伴x染色体隐性遗传。 “女子的性染色体为xx,一条来自母亲,一条来自父亲。男性为xy,x染色体只能来自于母亲。红绿色盲基因存在于x染色体上,女子只有两条染色体都呈现为隐性基因才会表现出色盲,但男子只有一条x染色体,因此得此病的概率高于女子。 陛下是色盲,但他的母妃并非色盲,说明崔太后是基因携带者,也就是其中一条染色体为隐性。 后宫妃子中,只要家族里没有这个病史的,那么和皇帝生下的儿子就一定不是色盲,女儿则一定会携带陛下的色盲基因,但并不会表现出色盲,你可以理解为被母亲提供的那一条染色体压制住了。” 她蘸了茶水在桌子上边说边画,裴恒之看了一遍就懂了,也蘸了茶水开始画。 “按照你的意思来推断,陛下的外孙子里,有一半的概率都会表现出色盲?” 夏为仪点头:“对,就是这样。” 他又略带琢磨了一下。 “公主这两日在处理你那养子的事,所以你那养子的身份……” 夏为仪叹了口气:“要么是和崔王两家有关系的私生子,要么就是陛下的外孙。我更倾向于后者,但还需要去验证一下。” 她看了眼天色,还早,来得及跑一趟。 “我有事出去一趟。” 说完,她也不等对方反应,又急匆匆出了门。 裴恒之郁闷她都不多坐一会儿,擦干桌上的水渍,一个人回了裴府。 夏为仪离开公主府后让车夫加快速度去东乡公主府。 她没有递帖子,但幸好姑母没有出去,也没有见什么特别的客人。 “你怎想起来了,还这般急匆匆的?” 夏为仪拉住她的手,道: “姑姑,你能带我见见寿宁姑姑吗?” 东乡公主迟疑,寿宁的情况不宜见外人。 “你见她做什么?” 暂未确定结果,她也不好解释: “姑姑带我见她一面即可,我有紧急的事要确认。” 东乡公主仍有些犹豫,但看到她焦急的脸色又仔细思考了一会儿。 “我可以带你见她,不过我需在旁边陪着,一旦她表现得过激,你就要立刻走开。” 她忙点头:“可以,麻烦姑姑了。” 东乡公主叹了口气,也不知这个侄女想做什么。 东乡公主带着她去了寿宁公主的院子。 “你先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安抚好她,也免得你一进去她就被吓到了。” “好。” 她自然答应,等东乡公主进去后,便耐心在院子外等着。 差不多过去了两刻钟的时间,院里的一位侍女来叫她。 “平阳公主,东乡公主说可以进去了。” 第229章 再见寿宁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29章 再见寿宁 侍女先将她领进院内,东子公主正陪着寿宁公主看鱼缸里的小鱼。 “平阳公主,你先在这儿等着,公主说一会儿你再过去。” 她点头表示清楚了,那侍女便退出了院外。 寿宁公主已经感觉到院里多了个陌生人,夏为仪明显看到她后背变得十分僵硬。 “寿宁别怕,那是皇姐的侄女,也该叫你一声姑姑。 她人很好,不会伤害你的,更会像皇姐这般爱护你。寿宁可以让她坐过来些吗?” 寿宁公主偷偷转过来看了她一眼,又飞快转回去,抓着鱼缸边缘的指尖泛白。 “好。” 她说话没有正常人那么清楚,需要配合着肢体动作才能明白意思。 东乡公主一喜,朝她招了招手。 夏为仪慢步走过去,但也没靠太近,离着二人大约一丈来远的时候就停下。 “别怕,姐姐陪着你。” 寿宁明显焦躁很多,好在有东乡公主一直安抚她,勉强可以容忍夏为仪这个外人。 夏为仪自靠近后便一直看着她的脸。 寿宁公主的容貌国色天香,即使年岁已大,也依旧惊为天人。 当初第一眼她就觉得对方眼熟,当时只是觉得,她身为公主,自然会和很多人相似。 她看出对方像皇帝,像东乡姑姑,甚至和自己有些像,但唯独忽略了宋云谏。 如今再来看,她和宋云谏才是最像的。 “寿宁妹妹,我们一起喂鱼吧。” 东乡公主取了鱼食给她,寿宁公主警惕地看了眼夏为仪,见她老实坐着,才不安地接过鱼食,一点点扔进长满莲叶的鱼缸里。 喂了一会儿,东乡公主又尝试着问她。 “可以让平阳过来一起吗?” 寿宁转过身去,什么也没说,东乡公主便让夏为仪过去,给了她一份鱼食。 夏为仪心不在焉喂着,一边默默打量对方。 靠近了看,更像了。 寿宁公主见她只是喂鱼,没有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因为高度紧张的身体渐渐没有那么僵硬,只是依旧离她远远的,几乎靠在东乡公主身上。 将手里的鱼食喂完,东乡公主让侍女从花园采些花回来,陪着寿宁公主插花。 这是个能让心情十分宁静的雅趣,寿宁公主插花的时候十分安静,眼里也没有那么惊恐,插出的花造型雅致,很难想象她是个精神失常的人。 夏为仪默默看着,手里将面前的花做成了个花环。 “寿宁姑姑。” 她将花环递给对方,寿宁显然愣了一下,眼里竟慢慢有泪。 东子公主讶然看着她,从对方回京后,她还是第一次在对方脸上看到这样丰富的情绪。 夏为仪也没有想到,她只是觉得这样能表达友好。 寿宁接过花环,握着的手微微颤抖。 “帕兹靡……” 东乡公主吓了一跳,乌孙已灭,这个名字可不能提起。 夏为仪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猜想应该是当年她和亲时嫁的人。 看样子,那乌孙国的王子对她还是有些照顾的,甚至有些感情。 “平阳为姑姑戴上花环好吗?” 她看着对方的眼睛,尽量表现出最大的善意。 寿宁公主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将花环递给她。 夏为仪勾唇,轻轻将花环戴在她头上。 “姑姑真漂亮。” 夏许茗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她侄女的女人,混沌的脑中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段。 她的脑海中,有一个英俊高大的男子,站在荒芜的戈壁滩,手里拿着用不知名野花做成的花环,正笑着对她招手,嘴里说着不太熟练的汉语。 “阿茗,我在戈壁滩上找到了野花,你看它们多漂亮,一定是阿拉在保佑我。” “你真漂亮,你一定是阿拉赐给我的神女。” “阿茗,乌孙没有大虞富饶,但我会为你寻来最美的花朵。” …… 浑浑噩噩二十年,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叫什么,经历了什么事。 偶尔一个人的时候,她脑中会闪过许多阴暗的画面,每当想起,都足以让她癫狂,二十年来一直如此。 这还是第一次,她的脑海中,闪过的不再是幽暗可怖的画面。 那样的美好,她曾经拥有过吗? 夏许茗看着面前的夏为仪,第一次对她露出浅浅的笑意。 她的眼神很清澈,干净得如同一个孩子。 东乡公主内心惊叹连连,夏为仪竟这么快就取得了寿宁妹妹的好感。 夏为仪趁机又离得近了些,大概是花环的作用,虽不如和东乡公主那般亲近,但已经不再抗拒她了。 插完花,夏为仪看到院里有风筝,又陪夏许茗放风筝,看风筝飞出院子的天空,她看到对方脸上的笑意,突然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她本想在寿宁公主面前提起靖王二字,验证她最后的猜想,但现在,似乎没有必要了。 按时间来算,宋云谏不可能是乌孙王子的孩子,只能是她失踪那两年怀上的。 无论那个男人是谁,宋云谏都是个罪孽。 …… 夏许茗心智退化,似乎连精力也接近小孩子,没有玩多久便累了。 将她送回卧房睡下,夏为仪和东乡公主出了院子,在府里慢悠悠走着。 “没想到,寿宁这么快就接受你了。” 夏为仪也很意外。 但能处得来的人,前几次见面就能互相开玩笑了,她现代的几个朋友皆是如此。 “姑姑能为我讲讲寿宁姑姑出嫁前的事吗?” 东乡公主整理了下思绪,道: “因为她母亲的身份,父皇并不是很喜欢她,因此在宫里常常受欺负,有时候一些受宠妃子身边的丫鬟都能对她冷言冷语。 后来我和她相处几次,对她起了怜悯之心,便时常找她一起玩,渐渐的,也有别的几个姐妹愿意和她相处了。” 大概是那段日子十分美好,东乡公主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说起来,最让我意外的还是靖王兄,只是我看到的,他便帮了寿宁妹妹好几次。 欺负她的兄弟姐妹会被他训斥,他也经常送些好东西给她,只是寿宁妹妹似乎并不喜欢,那些东西都没用。” 夏为仪眼皮颤动了一下。 “不喜欢一个人,对方做什么都不会喜欢。可能也有我们不知道的理由,让寿宁姑姑讨厌靖王兄吧。” 东乡公主只是随口一提,倒也没纠结。反正她也看靖王挺不爽的。 “不说那些了,你寿宁姑姑好不容易愿意接纳一个人,以后你常来。” “好。” …… 第230章 和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30章 和离 国公府,孙夫人已经拿着婚书和和离书找上了宋云谏。 “签了字,以后我家青青与你再无干系。” 女儿终于醒悟,肯答应和离,孙氏此刻神清气爽,连带着看宋云谏也没那般厌恶了。 宋云谏利落签下自己名字,看着孙氏恶狠狠道: “你把清月怎么样了?” 孙氏提起那人就气。 “放心,还活着,不过还不如死了。” 说完,她也没给对方发火的机会,撕了婚书,拿着和离书便走了。 宋云谏要上去追问,但还没跑两步便被小厮拦住。 “你们做什么,如今我已和离你们该放我走了!” 他要去找靖王,让他救清月。 小厮没有回答他,只是将人推回院子,关上了院门。 宋云谏被推倒在地,因为没怎么吃东西,倒地后有些头晕,跌跌撞撞好几次才爬起来。 察觉到鼻下温热,他抬手揉了揉,摸到一手的鲜红。 “该死,为何越来越频繁了?” 起初隔半月才会流一次,他以为是天气干燥的缘故。 但如今已渐渐入夏,流鼻血的间隔时间反而越来越短,隐隐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偏偏他又不能出去,连大夫也看不了。 夏为仪既然要如此折磨他,为何不一刀结果了他,这样钝刀子割肉让她很痛快吗? 宋云谏颓废地坐在院子里,看着周围破烂陈旧的装潢,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怎么落魄到现在这个样子的? …… 孙氏拿了和离书想着还是要同夏为仪知会一声,正好对方在国公府。 “夫人放心,贵府千金的嫁妆本公主已命人清理出来,夫人一并带回去吧。” 当初赵青青是下药的那个不占理,订婚时说的是要将嫁妆充公,但如今夏为仪并不想占这个便宜。 赵将军当年率兵打进的乌孙国,她也想卖对方一个好,看能不能从赵家打听到什么。 孙氏听此万分感激,倒不是因为这些钱财,而是这样做赵青青还能保留一分体面。 “多谢公主。” “夫人不必客气。另外本公主也想问问夫人,那唐清月如何了?” 说起这个孙氏就愁眉苦脸。 “这女人邪门得很,我让人给她灌了毒药,可她没一会儿竟全吐出来了,现在也是只在昏睡。 我家青青对她有怨气,想要等出了小日子亲自报仇,现下被我关在柴房,每日给一个馒头,一碗水吊着命。” 夏为仪没太意外,看来女主的buff就是生命力顽强。 “此女狡猾,且本公主那养子这些年结识了不少有身份的人,怕是也会想办法救她。夫人可得把人看好了。” “这是自然。” 孙氏第一次没把唐清月毒死就起了万分警惕,让家丁把柴房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送走孙氏后,夏为仪叫来管家,让他将宋云谏被从族谱上除名的事传出去,之后便回了公主府。 怀远将军府。 孙氏拿着和离书满心欢喜到了赵青青屋里。 “青青,娘拿到和离书了,以后你和那宋云谏再无干系。” 赵青青正为自己不能出门而郁闷,这样把她困在屋子里和禁闭有什么区别? “和离了,以后女儿还怎么收拾那对贱人?” 一个唐清月哪儿够她折腾,要打就得两个人一起打。 孙氏厌恶那对男女,但不想女儿在小月子里忧心。 “那宋云谏已被宋家除名,娘亲看能不能寻着机会把他抓来。” “他被除名了?” 赵青青大喜过望,语气忍不住轻扬。 “千真万确,而且,平阳公主还将你的嫁妆退回来了,如此外人提起你的这桩婚事,也不会再注意你以前那些荒唐事了。” 孙氏知道赵青青性子不讨喜,甚至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但那也是自己宠出来的,带来的后果她该受着。 她只希望,经过这桩荒唐的婚事,女儿能成长一点,别再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 “婆母果然还是偏心我的。” 赵青青没注意孙氏的情绪,听到夏为仪退了她嫁妆,心情不免好了几分。 虽然宋云谏这个前夫很混账,但夏为仪这个婆母还是不错的。 她嫁过去那些日子,对方没怎么管过她,但没找过她麻烦,如今还给了她体面。 孙氏观察她的情绪,趁热打铁道: “你出月子后,去国公府,与那唐清宁道个歉吧。” “我道歉?”赵青青拔高了声音,“她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 孙氏忍住要给她一巴掌的冲动。 “你以为自己名声很好吗?你上次联合唐清月意图陷害她,结果让自己去寺庙待了三个月,后来又对宋云谏下药,别说是嫁人了,你看哪家办宴会还敢请你?” 赵青青被说得哑口无言,但她从小恣意妄为,哪儿同人道过歉。 而且她不是已经受了惩罚吗? “你长大了,娘和你爹不能护你一辈子,你若想后半生好过,就好好改改你的性子。等出了月子,同娘去一趟国公府,亲自和唐清宁道个歉,不管她接不接受,你要拿出自己的态度,别再让人觉得你是个只会动手没有脑子的人。” 孙氏说完,吩咐屋里的下人几句,便气冲冲出去了。 赵青青同样烦闷,让她去给自己曾经瞧不上的人道歉,那感觉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娘也真是,就不能像她睡了宋云谏那般送银子解决吗?非要让她出面丢个脸。 翻来覆去想了几遍仍觉得憋屈,想到唐清月还在她手里,她只好想一万种折磨对方的法子来转移注意力。 孙氏离开赵青青的院子后,去书房找了赵将军,将这个想法告知对方一声。 “胡闹,她就算名声差了,也好歹是我的女儿,多少人求着娶我都不一定瞧得上,何必去低声下气道歉。” 赵将军同赵青青如出一辙的自傲。 孙氏就知他是这个样子,家里几个孩子的脾气都像他。 可他只知用身份压人,殊不知名声对女儿的影响远大于儿子。 “青青如今这个模样都是你惯出来的,我只是来告知你一声,你答不答应无所谓,反正我是要带她去道歉的。” 她放下狠话便头也不回走了,留赵将军一人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无知妇人!” 他冷哼一声,抬脚想去再找孙氏掰扯几句,但护卫送来一封信,他用暗语解开,是靖王约见他。 他只好放下和孙氏的不愉快,简单收拾便出了府。 第231章 靖王让放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31章 靖王让放人 赵将军前脚出门,后脚夏为仪便收到了消息。 “不必再看着宋云谏了。” 国公府。 小厮得到消息,打开清幽院的大门对里面如一滩烂泥的男人道: “你可以走了,公主仁慈,说这屋里的东西你可以都带走,不过能带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宋云谏见开了门,想要立刻冲出去,但小厮又提醒他。 “出了这道门,可就再不能回来了。” 他顿住脚步,想了想回到书房,翻出国子监学生的凭证,若靖王不认回他,这是他能参加科考的唯一凭据。 宋云谏翻出能证明身份的文书以及所剩不多的银票,最后看到那颗夜明珠,想了想还是揣在怀里。 末了想起自己卧房里还有一颗,也过去一并拿了。 除了这些,别的他都没拿,因此连个包袱都不需要。 “公子,慢走!” 小厮见他出门,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云谏冷哼一声,昂首阔步离开。 等他走后,小厮进到院中,检查了一番,而后跑去向管家交代。 “夜明珠被带走了,可要告知公主?” 管家可不知道夜明珠的危害,只知其价值连城,虽然夏为仪已经交代,宋云谏可以带走院里的任何东西,但如此珍贵之物还是要告知一番。 夏为仪知道后,只是摆了摆手,她巴不得对方把这烫手山芋带走。 本来她还担忧宋云谏会有些傲气,不会拿走,倒是她高估对方了。 宋云谏出门后找了辆马车送他去靖王府。 他是从后门偷偷进去的,但管家却告诉他靖王在见客人。 想到要救人,他心急如焚,但又不能硬闯,只能度日如年等待。 好在没等多久,他就看到一个戴着斗笠,身穿粗布麻衣的男人从房里出来。 对方低着头,只看得出身材高大,脚步沉稳,明显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他没多留意,跟着管家径直进了书房。 赵将军埋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 他才在宋云谏那吃了亏,自然不会认错。 宋云谏怎么会来找靖王? 想到在对方那受的憋屈,他顿时呼吸不畅,很想再提剑砍过去,但这是王府,容不得他放肆。 兜兜转转回到府里后,孙氏又来找他,说宋云谏被逐出了国公府,想要把人抓起来教训一番。 “以前有公主罩着,我们不敢怎么样她,但现在公主也厌恶了他,我们自然要趁此机会好好给他一个教训,不然青青的罪就白受了。” 孙氏义愤填膺说着,如果表情能杀人,宋云谏已经死了万八千回了。 在此之前,赵将军和她一个想法,但现在有些不确定了。 “你愣着干什么?趁现在赶紧把人抓回来,他若是躲进别人家里,就没机会了。” 孙氏受够了丈夫一直发呆,忍不住推搡他两下。 赵将军回神,蹙眉道:“怕是来不及了。” 孙氏疑惑,正要追问,赵将军的随从突然跑进来,行了礼欲言又止看着赵将军。 赵将军只好起身,和随从出了屋,在廊下站了会儿,而后便见他沉着一张脸回来。 “发生何事了?” 赵将军屏退周遭的下人,关好门才道: “王爷传话,让我们放了唐清月。” “绝无可能!” 孙氏拔高声音,而后又压低嗓音道:“他管这事做什么?” 无论怎么设想,她都没法把唐清月和靖王联系起来。 赵将军无比确定是宋云谏的请求,可他和靖王是什么关系?他不是夏为仪的养子吗? 他沉思着不说话,孙氏以为他又要妥协,指着他鼻子大骂: “我是不会同意把人放出去的,你要敢私下放人,咱们也别过了!” 说完,她愤然离开,走到关唐清月的院子,将人狠狠打了一顿。 “今天不许给她馒头!” 说完,便又去看赵青青了。 唐清月此刻动一下都疼,还饿得头晕眼花。 她都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 还不如一刀子结果了她,说不定她还能再重生一次,她就能吸取这一世的经验,早点把刘家人干掉,不给唐清宁揭穿自己身份的机会。 也不会再让楚芷若和赵青青跟她抢男人,让宋云谏能顺利迎娶自己,她就等着当首辅夫人……不,云谏哥哥是靖王的儿子,她要当皇后! 她越想便不禁沉迷于幻想中,因为疼痛和饥饿昏睡过去,在梦里梦见自己当了皇后,宋云谏还只娶她一人,废除了后宫,那些得罪过她的人全部都惨死…… 孙氏没敢把靖王的命令告诉赵青青,怕她情绪激动血崩。 不过她也想好了对策,又回去找赵将军。 “我想好了,你就去告诉靖王,说她已经被我们打死了,已经扔去了乱葬岗。” 赵将军正为此发愁,听到她这个主意也觉得可行。 想来靖王也是随手帮忙而已,根本不看重唐清月。 “夫人说得在理,我这就让人去同王爷回话。” …… 公主府,夏为仪得知消息时正坐在沈寄身上。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门外的丫鬟立刻退避三舍,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 沈大人的喘息也太让人腿软了。 “表妹,还继续吗?” 沈寄看着身上的人,绯红的面颊是陷入情欲的迷离,眼尾的红痣随着面部肌肉的运动微微起伏,比平日红得更加妖冶。 夏为仪俯身吻在红痣上。 “表哥这颗红痣,深得我心。” 沈寄被吻得抑制不住内心的野兽,微微翻身,两人调转方位。 “表妹故意折磨我,表哥就要以下犯上了。” …… 深夜之后,夏为仪一身清爽地从浴室出来,床铺已经焕然一新。 沈寄吹灭多余的灯,只留一盏供起夜用。 回到床上,他本能伸手抱住她,夏为仪看了他一眼,道: “这次还疼吗?” 他顿时又不好意思:“表妹不是清楚吗?” 他也是有经验的成熟男人了。 “这一次,表妹的评级是哪一等呢?” 上次他觉得丢了脸,于是回去后苦苦钻研了技术,这一次运用到实际,自认还算融会贯通,且看她刚才的表现,应该不会太差。 夏为仪觉得好笑,假装沉思了片刻。 “勉强给个甲吧,不过还有进步空间。” 还有进步空间就是还不完美,沈寄在脑海中复盘,想起还有一招未用,便借着昏暗的烛火钻进被子。 夏为仪一愣,随即勾唇,闭上眼完全放松身体,想象自己漂浮在海面上,浮浮沉沉,任海浪拍打。 第232章 舒服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32章 舒服了 第二日一早,沈寄依旧是很早就醒了。 他轻手轻脚起身,没有吵醒夏为仪。 丫鬟备好了热水,刷牙时他略有些不舍,但想着来日方长还是仔仔细细洗漱了一遍。 换好衣服后,他又回到屋里,走到床前弯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夏为仪顿时翻了个身,他有些不舍,便在她耳边轻语: “表妹真甜。” 啪! 一刻钟后,沈寄顶着五根鲜红的手指印出了公主府,一出门便碰到了裴恒之的马车。 马车在他面前停下,裴恒之的脸探出窗外。 借着稀薄的晨光,他看到了沈寄脸上的五指印。 “她打了你?” 沈寄摸着脸,觉得这人有病。 他为什么一副嫉妒的语气?像自己抢了他的肉包子。 沈寄心想,他应该是理解错了,怎么会有人嫉妒别人挨打,裴恒之一定是在幸灾乐祸,觉得他伺候了一晚还挨了打,一定是夏为仪不满意。 他敛了敛表情,收起脸上的委屈,装作十分享受的模样,道: “公主那巴掌怎么能叫打人,分明是在疼我,大人不会没被打过吧?” 裴恒之咬了咬后槽牙,他的确很久没被打过了。 “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本官面前耍威风?” 沈寄看了眼地上的影子,根本不惧他的官威。 “现在还没到点卯时间呢。” 没点卯,不在上值期间,就不算当官,那就没有级别差距,都是大虞的百姓。 裴恒之立刻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暗讽一句天真。 那就等到上值了再收拾他! “是吗?不过本官要问问沈少卿,事关李禹的案子多久能审完?陛下可等着呢。” 沈寄顿时跨下一张俊脸,最烦空闲时间提公务了。 他白了一眼对方,翻身上马先一步走了。 车夫见人走了,扬了扬马鞭继续赶路。 “停下!” “大人,有何吩咐?” 裴恒之越想越不得劲,连上朝的心思都没有,对车外的小厮道: “你让人进宫给陛下传话,说本官病了,不能上朝。” 说完,放下车帘。 “回府!” 马车又晃晃悠悠回了裴府。 半个时辰后。 夏为仪睡梦中感觉有只大狗在舔自己,痒痒的,却有些舒服。 她往大狗的方向靠了靠,企图得到更多。 如她所想,大狗十分配合,一张嘴几乎能包裹住大半个。 等她悠悠醒来,发现哪儿有什么大狗,分明是裴变态。 她抱着身前的脑袋,问道:“你不去上朝吗? 他发出闷闷的声音。 “不想去。” 说完,声音彻底淹没。 …… 天亮后,夏为仪睡醒第二觉,醒来后发现裴恒之盯着她看,好似一直没睡。 好在不是晚上,不然能吓死个人。 “你看着我做什么?” 裴恒之想起早上的事,闷闷不乐道:“打我!” 夏为仪:? 她拢好散开的衣服,没有理会,想要下床洗漱。 裴恒之一把拉住她不让她走。 “打我。” “你有病啊!” 她还是正常人呢,没事打他做什么。 “嗯,我有病,你快打我!” 他毫无负担顺势承认。 夏为仪被他烦得不行,没脾气也有了脾气,正好成全他,左右脸各给了一巴掌,末了还抬腿在他胸口踹了一脚。 裴恒之被踹得倒回柔软的被褥中,仰躺着看向头顶的床帐,细细感受到脸上又痛又麻的感觉,深吸一口气,感受床帐内属于她的浓烈气息,最后餍足地闭上眼。 舒服了。 …… 怀远将军府将一只带血的镯子送去了靖王府。 转交的人随意交给了一个小厮。 “唐姨娘已经被灌了鸩酒死了,扔去了乱葬岗。” 那小厮根本不知什么唐姨娘,怕是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便满是疑惑地交给了管家。 管家将消息告知了靖王,靖王只是愣了片刻,便不甚在意地让人去通知宋云谏。 宋云谏得知消息时,整个人呆坐了许久,平静的脸上是即将爆发的雷云。 她死了? 不可能! 他疯魔一般跑去乱葬岗,天气炎热,这里的尸体发出阵阵腐烂的味道,除了野狗,路过的人都退避三舍。 他一具具翻找着,没一会儿指甲缝里都被腐肉填满。 直到他找到了一具和唐清月相似的遗体,头上还有她被绑时的戴的发簪。 他仰天长啸,将尸体翻转过来,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想到她生前可能遭受的折磨,宋云谏痛得不能呼吸。 他抱着尸体痛哭许久,最后抱着尸体买了副现成的棺材,将人埋进土里。 在坟前跪了一天一夜,他擦干才溢出的鼻血,红着眼起身,径直向着怀远将军府而去。 半路上,他在铁匠铺买了把刀,提着刀就要冲进将军府大门。 靖王派来跟着的暗卫拦住他。 “赵将军是王爷的人,公子莫要坏事。” 他君子六艺样样精通,但不是暗卫的对手,被对方压得无法动弹。 意识到自己无法抗争,他想起唐清月曾经与他说过的梦里的事。 现在的他无法向任何人报仇,既如此,那他只能先扶持靖王登基,等对方不需要赵将军了,再向赵府报仇。 还有夏为仪,若非是她,清月也不会死,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 公主府。 夏为仪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裴恒之。 “两日后我就要去江南,你在京城看看能不能查到有用的消息。” 裴恒之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靖王居然如此畜牲。 “怎么,发现比自己更变态的人,说不出话了?” 相处这么久,裴恒之已经隐隐猜到了“变态”是何意。 变态就是他。 “靖王那叫丧尽天良,我还是很正常的。” 夏为仪光笑不说话。 裴恒之也不在乎她怎么想,此刻他只在乎她马上要去江南,自己好几个月见不到她。 所以他厚脸皮地这两日都来缠着她,不让她见别的男人。 一番云雨后,裴恒之往夏为仪手里塞了个东西。 她举起来一看,是个玉佩,上面写着裴字。 “这是什么?” 裴恒之嗅着她的头发,用充满邀功的语气道: “公主不是愁自己那二百重骑兵养在何处吗?我看平阳城就不错。这是裴家的族长令,平阳城早年就在裴家的管辖范围内,如今虽然不如二十多年前那样有绝对的掌控力,但人脉已经扎根深处,裴家仍是那一带的地头蛇。” 夏为仪愕然,惊喜的同时不由明白了,为何皇帝要如此针对世家。 这哪儿是家族,分明是一个个土皇帝。 “就一个族长令就行?” “到时候自有人会协助公主。” 夏为仪揉着他的脸,奖励地亲一口。 “你父亲不是还在吗,你怎么有族长令?” 裴恒之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老东西老眼昏花了,让给我的。” 信他才有鬼。夏为仪腹诽。 不过能不管不顾到自己孩子被继室关狗笼好几年都不知道的人,也算不得一个好父亲,以裴恒之的性子,没弑父已经让人意外了。 “公主看起来很满意这个礼物,不给些赏赐吗?” 他几乎是明示自己的意图。 夏为仪将玉佩收好,扯下手边的一条拉绳,四周顿时飘扬起红色的绸带…… 第233章 去江南,陆景明上桌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33章 去江南,陆景明上桌 两日后,风和日丽的早晨,端王带着一行人低调离开京城。 夏为仪坐在马车里,穿着侍女衣裳的陆景明为她剥下一颗颗葡萄。 他本就男生女相,面部骨相立体分明,皮相却很柔和,换上女装后,竟有股清冷美人的气质,雌雄莫辨的脸只是看一眼便能勾起人的探知欲。 被要求换上女装时,陆景明有那么一刻是抗拒的,可等他换上后,见夏为仪的目光再也没从他身上挪开,便又渐渐接受了。 她喜欢就好。 “今夜到了驿站,你陪我。” 夏为仪盯着他的脸,突然道。 陆景明顿时紧张。 虽说她收了自己当男宠,但一直未被宠幸,如今突然被翻牌子,竟不知所措,圆润的葡萄不慎被他撕下一大块果肉。 “紧张,害怕?” 夏为仪好笑地看他,他这模样,很像她现代包养的一个清纯男大。 男大家境贫寒,只有一张脸和身材值钱,被她看上了。 男大成绩好,性格也好,还会给她做各种美食,和对方在一起一年,她胖了十斤。 那男人也和陆景明一般清纯容易害羞,只可惜除了想要她的钱,还想要她的真心,求着她不要让她再去找别的男人。 可她只是玩玩儿,没想扶贫,最后一脚将人踹了。 现在回想,她可真是渣啊。 陆景明当然紧张,本想点头,但想起了什么,看着她的眼睛道: “公主一对我笑,我就不紧张了。” 夏为仪有些意外,这也太会说话了。 “公主能对我多笑笑吗?” 他乘胜追击,轻声追问。 夏为仪勾唇,笑意直达眼底。 “当然可以。” 她抬起对方的下巴,凑近了仔细端详。 为了更逼真,他画上了浅浅的妆容,清冷出尘的容颜风华绝代,像是修仙小说里,被所有人当成白月光的高冷师姐。 夏为仪心里升起一股禁忌感。 这样出尘的美人,动情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她凑过去,红唇贴在他涂了唇脂的唇上,微凉柔软的触感让人欲罢不能,想要占有得更多。 陆景明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尽量不让自己露怯,同时努力回想书里的内容。 可他脑海中一片空白,想了许久也未想起,最后只能凭本能回应。 渐渐的,他也琢磨出了一些门道,顺着夏为仪的面庞渐渐往下…… 车厢里太热,夏为仪很想开窗,但车外就是随从和丫鬟,她不怕人知道,但也没有现场表演的爱好。 陆景明的发丝落在她腿上,有些痒痒的,不难受,反而让她更加敏感。 古代的路不如现代,马车减震也不如轿车,偶尔颠簸一下,陆景明的脸就会撞上去。 这时候,夏为仪总是忍不住咬手,怕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 …… 赶了一天的路,临近傍晚,队伍在驿站停下。 官方的驿站自然比不知底细的客栈安全,即使有人使绊子也不敢涉及性命。 颠簸了一路,夏为仪食欲不是很好,喝了点清淡的粥便去洗漱了。 萧衍用完饭下意识去找她,刚到了她房间,就见一个身材略显粗壮的高大丫鬟站在屋内。 那丫鬟虽高壮了点,但容貌很好,颇有祸国殃民的味道。 他没在夏为仪身边见过这个丫鬟,但莫名有些眼熟。 听到里面有水声,他想要进去伺候,丫鬟却伸手拦住了他。 “萧公子,公主今晚已经有人陪了。” 丫鬟嘴里发出与长相不符的嗓音,对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来说,就太粗犷了。 萧衍察觉不对,视线从对方脸上落到脖子,可惜衣领有些高,但他笃定下面一定有凸起的喉结。 “陆景明?” 他立刻反应过来,脸色一寸寸变冷。 “嗯,是我。” 萧衍还想说什么,里间传来夏为仪的声音。 “是萧衍吗?今日不用你伺候,回去休息吧。” “陆景明,进来。” 他立刻放下拦住萧衍的手,客气行了一礼,而后便去了内间。 萧衍咬了咬牙,恨恨离去。 端王用完饭在楼下练剑,见他黑着一张脸下楼,抬眼望了眼楼上的方向。 他知道女儿身边的丫鬟是陆景明,看这样子是被萧衍看到了。 端王顿时有些幸灾乐祸。 “子度,来陪本王练一会儿。” 萧衍没有心情,正要谢绝,端王却拉着他,道: “年轻人哪儿能吃了就睡,这样容易长肚子,一脱衣服就是块肥肉,让人看了倒胃口。” 萧衍顿时停下了,摸了摸自己还算结实的腹部。 不过近日他的确疏于锻炼,腹肌都淡了些。 想到刚才的事,他默默点了点头。 情敌已经够多了,总不能自己先发福退出竞争,不然死了都有人在坟前嘲笑他。 …… 楼上。 陆景明修长的指尖落在夏为仪光洁的肩膀上,视线努力向上看,但又总是偷偷瞄一眼。 水面上有花瓣,正好挡住她锁骨以下的部分,只有在水面波动时露出小小的间隙可以一窥风光。 明明已经不是容易上火的季节,他却觉得鼻腔里热热的。 他默默抬手碰了一下,好在只是他的错觉。 夏为仪突然转过身,趴在浴桶边缘,看着他化了淡妆的脸。 “你进来。”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朝他勾了勾手指。 他心跳如雷,想起裴恒之给他的书,又鼓起勇气。 书里说,她要什么便做什么,但也要注意是不是反话,比如床上的时候。 因此他利落脱去那身定制丫鬟服饰,解了头上的发髻,浓黑顺滑的长发在背后披散开来。 健硕的身材,配上他那张风华绝代的美人脸,夏为仪一度以为自己见到了海妖。 她背过身去,默默靠浴桶边缘更近了些,陆景明浑身的皮肤都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粉色,顶着她肆无忌惮的目光坐进了浴桶。 桶里的水立刻溢出来,花瓣在水波的拍打下也冲出去不少,因为被热水烫过,再落在地板上,呈现出一副被摧残的模样。 浴桶虽窄,但长度足够,像是浴缸的造型,坐在里面可以伸直腿。 夏为仪的脚在水下放到他腰腹,轻轻画着圈。 随着脚掌上滑移到他胸口,他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溅起大半水花,将人抱住,再调转方向,让人躺在他怀中。 宽大手掌在手下游移,他颤抖着吻向她的脸,隐忍道: “公主,草民冒犯了。” …… 第234章 子度giegie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34章 子度giegie 第二日,一行人天未亮便离开驿站。 夏为仪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起来的,上了马车两眼一闭便开始补觉。 等她醒来时,马车已经走了很远,太阳也已经挂在头顶。 “公主饿了吗?” 陆景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等视线清醒,她发现自己睡在对方腿上。 马车里虽然很软,但总归路太颠簸,睡在他腿上倒好了很多。 “有些饿了。”她撑起有些酸软的身子拉开车帘看了眼车外,“应该快到歇息的时间了,一会儿再吃吧。” 看她睡醒了精神还不太好,陆景明便让她趴着,从身后为她按捏肩膀和腰腿。 夏为仪感觉到这手法有些熟悉,又回想起昨夜他那些生疏的动作,琢磨出些不对劲。 “你这些东西,是何人教给你的?” 裴恒之倒是没有说过要隐瞒,陆景明便如实说了。 “裴大人给我我一本书,让我学着怎么伺候公主。” 夏为仪顿时笑出声:“他怕是没有这么大度,他还说什么了?” 陆景明突然有些羡慕裴恒之,公主竟如此了解他。 “他说,要我专心伺候,不能让公主被萧公子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夏为仪就猜到是这个,也不知道他和萧衍哪儿那么大矛盾,人都没在一起,还要搞些事情让对方不舒服。 “幼稚的男人。” 她笑着道,陆景明放在她腰上的手突然挪开。 “那公主,草民昨夜的表现,可配和萧公子争宠?” 夏为仪每次都能被他的反差弄得哭笑不得。 “他如今的技术已是炉火纯青。” 陆景明失落的垂下眼帘。 果然,还是不够吗? “但是,”她突然转折,“你是第一次,和他比起来已经优秀很多了。” 至少,能找对地方。 他顿时又柳暗花明,雌雄莫辨的脸上,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那今晚还要我伺候吗?” 夏为仪笑了笑,趴下去让他继续,算是默认。 陆景明勾了勾唇,为她按摩的动作殷勤几分。 …… 马车停下休息时,夏为仪也下车透透气。 伸了个懒腰,身体里的骨头便咯咯响。 等到随从们做好吃食,陆景明专门为她准备的饭菜端过来。 他已经换回丫鬟的装扮,端王那些随从盯着他挪不开眼。 “好漂亮的丫鬟!” “就是有点太高了,骨架子也大,不过好处是不容易被人欺负。” “可惜是公主身边的丫鬟,你说我向公主求娶,她能答应吗?” …… 一群男人围在一起就离不开聊女人,偶尔还夹杂着几句荤话。 端王看他们眼珠子黏在陆景明身上了,敲了敲桌子。 “吃饭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再敢议论,下一顿别吃了!” 赶路可是个辛苦活,不吃饱怎么行,一行人立刻收回视线,埋头猛刨碗里的饭。 陆景明早就察觉到那些视线,说实话让他有些不适。 以前他也被人围观过,但多是女子,热烈但不冒犯。 但这些男人……太过淫邪,让人厌恶。 他不由看向夏为仪,思考是否会有人这般凝视她,被那般盯着是否也会像他这样恶心不适。 一想到那种可能,便觉得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恨不得把那群人眼睛抠出来。 “你怎么了?” 夏为仪听他呼吸突然重了些,看了下天,以为他中暑了。 “没什么,只是被人盯着,有些不舒服。” 夏为仪觉得他是不自在,到底是个直男,一直穿女装是有些为难他了。 “眼下已经出了京城,你可以换回男装了。” 陆景明下意识拒绝。 “不必,只是被那群男人盯着会不舒服。” 虽然穿女装会不自在,但若换回男装,马车里伺候的就要换成别的丫鬟了。 夏为仪了然:“有些人是这样的,不必理会。” 饭后,趁着侍卫们还在收拾东西,萧衍拿着个瓷瓶来了。 “舟车劳顿,这是可以缓解不适的药丸。” 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 “公主若不想吃药丸,在下还为公主准备了些梅干,在下亲自晾晒的,加了许多糖,不会太酸。” 他说这些话,全程都盯着旁边的陆景明看。 说完,还塞到了她怀里,夏为仪目瞪口呆。 你这争风吃醋得不要太明显。 萧衍送完东西,深藏功与名地朝陆景明挑眉。 “这两日陆兄在公主身边伺候,难道没看出公主不适?” 陆景明没听出他的阴阳怪气,反而认真反省起来。 “是陆某疏忽了,以为自己将公主伺候得很好。不如萧公子多多指导一二,也免得我再犯。” 萧衍:? 他听不出自己在阴阳怪气吗? 还来请教他? 可笑。 夏为仪看得心里直拍巴掌。 要不说真诚永远是必杀技呢,看把能说会道的萧衍都整不会了。 她偷笑一会儿,出来打圆场。 “好了,萧幕僚你少说两句。他又不知道我晕车,更何况这一次出来,我没以往晕得厉害,想来也是他的功劳。” 萧衍不可置信看着她。 她居然叫自己萧幕僚,太生疏了。 本还想再为自己争辩几句,奈何侍卫们已经收拾好东西,端王催促着启程了。 他只得控诉地看了眼夏为仪,又瞪了眼陆景明,而后气冲冲走了。 夏为仪到底什么眼光?看上的男人没一个正常的。 裴恒之不用说,最不正常;谢云玠是个会装白莲花的莽夫;沈寄也是个犯轴的愣头青。 如今这个陆景明,看着正常,实则听不懂人话。 比来比去,还是自己最正常。 “萧幕僚,王爷说让你去他马车一趟。” 端王的贴身侍卫突然来叫他,萧衍猛地又听到这个称呼,心里的无名火又起来了。 “叫子度哥哥!” 说完,他愣了一下,看着侍卫那张漆黑刚毅的脸,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那侍卫顿时红了一张脸,吞吞吐吐道: “这,这……这不大好吧。” 太亲密了啊,他不是断袖。 萧衍脸色更黑了,侍卫以为他是生气了,忙改口:“子度giegie,王爷叫你呢!” “闭嘴!” 萧衍喝道,差点吐出隔夜饭。 他也是气糊涂了。 第235章 萧衍的馊主意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35章 萧衍的馊主意 马车行了几天,抵达鹿州地界。 端王出来巡视时间紧迫,自然不能在鹿州多逗留,只能继续南下。 但夏为仪是以游玩的名义跟着出来的,自然不能突然从端王身边消失。 原本是准备了一个女暗卫假扮夏为仪,但临近出发的前一晚,萧衍突然献了一计。 “此前裴恒之一首平阳赋让公主的美貌名扬天下。王爷巡视期间难免会有女眷宴请公主,若是假扮公主的人相貌不够惊艳,恐会惹人怀疑。” 端王一听是这个道理,可眼下又去哪儿寻一个倾国倾城的貌美女子呢? 他愁眉不展,不禁埋怨起裴恒之。 “那裴小儿净会给人添麻烦!” 要写私下偷偷写来哄他女儿便是了,非要那么张扬。 萧衍听着他的抱怨忍不住勾唇,被夏为仪逮了个正着。 “那你说怎么办?” 夏为仪总觉得他目的不单纯,果然,他道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在下瞧公主身边那陆景明倒是不错。他这几日扮作公主的贴身丫鬟,不仅没让人看出来,还迷得那群侍卫神魂颠倒,且也知道公主生活上的习性,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夏为仪嘴唇微张。 为了支走陆景明,他还真说得出口。 端王摸着下巴沉思,迟疑道: “可他身材高大,哪怕在男子里也是高个子。” 萧衍不急不缓道:“那就让他坐四轮车,就说路上扭伤了脚。至于嗓音,就说水土不服,感染了风寒,不宜多说话。” “这倒是可行。”端王点点头。 其实陆景明本就不会和夏为仪去鹿州,一是金矿的事不便被他知晓,二是他本身去江南就有正事,和端王一起走,还能早点赶到。 虽说萧衍的目的损了点,但计划很可靠,夏为仪也就同意了,回到房间后,便将人陆景明叫来说明情况。 陆景明倒是没什么异议,只是有些不舍。 “明日就要和公主分开吗?” 这几日都是他陪着夏为仪,突然要分开觉得很不习惯。 她噗嗤笑了声。 “不会太久,何况你南边的生意也要紧。” 陆景明只好抿着唇答应,谁让他能攀附上她的筹码,还是那些生意呢。 “衣服会有人加急做了送来,这几日你先穿我的,若是觉得不合身,你就多待在马车里,不用穿得那么拘束。” 说着,夏为仪选了套相对宽松的衣服,让他换上。 这衣服自然比他那身丫鬟的衣服华丽,穿上后还没戴首饰,就从清冷师姐变高门贵女了。 夏为仪本身不矮,按现代的身高来算也有170多一点,这条裙子本来是拖地的款式,但穿在陆景明身上还露了脚踝。 她默默惊艳了一会儿,问他:“可还好?” 陆景明拉了拉背后: “有些紧,但还勉强。” 夏为仪又拉着他在镜子前坐下,将锦屏和玉双叫进来。 “你们为他梳个简单的发髻,再戴上首饰。” 两个丫鬟心灵手巧,很快为陆景明挽了个简约的发髻,戴上几支珠钗,又化了比前几日更浓艳的妆容。 “陆公子,你太美了!” 玉双忍不住赞叹。 镜中之人明眸皓齿、朱唇粉面,微微上扬的眼尾被英气的五官淡化了过多的妩媚,看起来媚而不妖,柔中有刚,平静的眼眸透露着淡淡疏离,宛若九天神女,给人一种温和却又高不可攀的印象。 宗室之女,本该如此。 大概是美人都有相似之处,加上锦屏和玉双特意把人往像她了画,从某些角度,陆景明和她还有三分相似。 虽然萧衍的提议很损,但不得不承认,让陆景明假扮她,是个明智的选择。 他往那儿一坐,没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公主,从奴婢这儿看,还真有些像公主。” 玉双从侧面看,兴奋地分享这个发现。 夏为仪点头:“不错,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们就按这个样子打扮。” 两个小丫鬟顿时兴奋了,那感觉就像小朋友新得了个芭比娃娃,有数不清的搭配要在陆景明身上一一实现。 陆景明顶着她们火热的目光有些头皮发麻。 他正要说拆掉,夏为仪却摆了摆手,让二人出去。 房门嘎吱一声后紧闭起来,陆景明盯着她火热的目光,突然明白了什么。 “公主是想要我以这个模样伺候?” 夏为仪倾身,双手撑在他两侧的梳妆台上,他不得不后仰,头上的步摇随动作微微晃动,上翘的眼尾微红,眼神温柔而无措,像落入凡尘,被人圈禁的神女。 她单手撑在他一侧,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手指落在他涂了口脂的唇上。 “你这个模样,我很喜欢。” 本来让他扮作侍女伺候自己只是为了满足内心的一点恶趣味,现在看着他盛装打扮,还有几分自己的影子,那股禁忌感快要压制不住了。 陆景明张口含住她的手指,像婴儿一般吮吸,唇上鲜红的口脂染到他手上,也涂花了他形状完美的唇。 这样子,有股被摧残的美。 许久之后,夏为仪坐在他身上,陆景明从她身前抬起头,看着被唇脂沾染的雪白肌肤,温柔的眉眼多了几分强势。 “公主是想看着这张脸,在上面还是下面?” 夏为仪顿时身上的皮肤红了一圈。 “我倒觉得,你不必学别人教你那些手段。” 她吻在他脸上。 “你有自己的天赋。” 陆景明心领神会,抱着她走向床榻。 “那就都试试。” …… 第二日,一行人出发得比往日还要早。 此刻天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侍卫们打着火把,将行李快速收拾好。 “王爷,可以出发了。” 端王看着假扮成夏为仪的陆景明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满意点点头,挥了挥手让队伍出发。 大部队走出十里地后,萧衍和夏为仪带着二十个暗卫向端王辞别。 金矿虽在鹿州境内一处偏僻的大山里,但从他们的方向赶过去需要经过鹿州城。 怕引人耳目,夏为仪换了身男子的打扮,虽然方便很多,但就是勒得慌。 到了鹿州城,已经临近傍晚,二人简单用了饭找了个客栈打算休息一晚,第二日再去见接头的人。 第236章 谢云玠:想公主的每一天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36章 谢云玠:想公主的每一天 一关上门,夏为仪立刻脱了外袍,对萧衍道: “快帮我解开。” 萧衍看着她裹成粽子一样的上半身,笑着上前帮忙。 等解开层层束缚,夏为仪顿时感觉活过来了。 “憋死我了。” 她躺在床上大喘气,别看锦屏和玉双两个小丫头年纪小,力气却有些大,差点没给她勒死。 萧衍看她被勒出了红痕,帮她揉捏以活血化瘀。 “公主倒也不必如此,穿宽松些的衣服随便裹一下就行。” 夏为仪也想,奈何条件不允许。 随便勒一下,别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女的。 “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勒得紧,骑马不会颠得慌。” 这点痛和骑马摇晃的痛比起来可差太多了。 萧衍看了眼自己手上。 根本握不住,的确难为她了。 看她脸上有些疲惫,萧衍在她肚子和胸口盖好被子。 “公主趁现在赶紧睡吧,我为你按捏片刻。” 夏为仪被他按摩的手法折服,很快就晕乎乎的睡过去了。 大概是太舒服,加上骑了许久的马,睡梦中,她竟梦到秋猎时和谢云玠在马背上的那次。 谢云玠身高体壮却不笨重,衣服下的身材令人爱不释手。 特别是手臂上的肌肉,像小山一样起伏,托着她的时候很有安全感,稳稳的根本不会担心掉下去。 她喜欢强壮的有力的男人,因为可以满足她许多稀奇的想法,还不用担心中途对方脱力。 萧衍按着按着突然感觉手下的肌肤越来越热,掌心也被什么硌住。 他顿了顿,晦涩幽深的目光看向她的脸,果然看到一片粉红。 换了个地方探了一下…… 他收回,看了眼自己的手。 果然…… “容瑾……” “……” 漆黑的瞳孔顿时露出点点猩红,他扑上去,想在她唇上重重咬一口,但最后只是轻轻啃了一下。 “公主,你看清楚,我不是他。” 夏为仪半睁着眼,实则并没有清醒,晃荡的意识让她以为还在马背上。 认出萧衍的脸,她一点没有被抓包的羞耻,反而朝他伸手。 “子度哥哥,你来得正好,一起。” 萧衍双眼彻底红了,明明该生气,可他竟有些隐秘的禁忌感,想要突破。 她都叫他子度哥哥了,那还能怎么办。 只能原谅她了。 …… 千里之外,北疆。 谢云玠半夜突然惊醒。 他坐起身,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随后懊恼地起身。 北疆的昼夜温差极大,夜晚像是京城的初冬,稍不注意便会感染风寒。 谢云玠走到营帐外,让下属为他取盆水水来。 那小将摸着脑袋去让人取水。 水从火头军那端过来,再送到营帐已经凉了大半,但只要不是冰冷刺骨的谢云玠就毫不在意。 小将放下水便出去了,不过他隐隐明白了什么。 他们这些年长的已成家的都会如此,更何况是年轻的将军了。 就是不知道将军梦见了哪家的姑娘。 帐内,谢云玠擦洗后换了身里衣,但重新躺下后却始终没有睡意。 他狭长的凤眼看着帐顶,脑海中是刚才的梦境,或者说不全是梦境,而是他和夏为仪真实经历过的回忆,只是在梦里做了一些更放肆的事情。 寂寞无人的深夜,想她的心到达了顶峰。 他的公主会想他吗? 还是和裴狗那几个男人玩儿得忘乎所以,又或者是找了别的狗?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又酸又疼。 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当年他比宋世子早些遇到她,是不是现在就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了? 他马术那么好,一定不会轻易被人害死。 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他叹气翻了个身,继续想他的公主。 想着想着,眼睛又酸了。 夏为仪一定不喜欢他哭,他可是她那几个男人里最像男人的。 他抹了抹还没流出来的眼泪,因为睡不着,索性直接起身,穿好衣服径直出了营帐。 “将军,大半夜的,你这是……” “我骑马兜兜风,不必跟着。” 小将“哦”了声,默默看他上马,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视野里。 谢云玠出了大营,骑着胯下的黑马在草原上驰骋着,夜晚的风吹散他身体的燥热,但吹不灭他心里的熊熊烈火。 草原无边无垠,黑色的骏马可以在上面肆无忌惮驰骋,不怕被树枝和乱石阻挡。 他想,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带夏为仪来一次草原,那时候,大虞一定将更远的草原都纳入版图。 他就能带着他的公主,在草原上忘我驰骋,就像秋猎那一次。 但草原太过平坦,起伏没有猎场那么大,不过他的战马很听他的话,他让跳就跳,也能弥补这方面的遗憾。 地平线渐渐出现白色的辉光,放眼望去,草原无边无垠,视野的尽头,草原和天空仿佛连接在一起,形成壮阔瑰丽的画面。 胯下的马渐渐放慢速度,远远望去,谢云玠逆光的身影如一柄利剑威风凛凛。 他握着胸口的祈福香囊,看向突厥的方向,心中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战意。 他要打下这片草原,然后当做礼物,送给她。 …… 夏为仪做了场荒唐的梦,且十分真实。 梦里她干了自己一直想干却不敢干的事。 三人行…… 睁眼看到萧衍的脸,她陡然心虚了一下,身上还有些情事后的疲惫舒爽感,让她明白,自己一定是迷迷糊糊间将他当谢云玠了。 就是不知道,她当时叫了几个名字。 她一醒,萧衍紧跟着就醒了,毫无意外对上她心虚的眼睛。 这是个很少能从她脸上看到的情绪。 她向来都是理直气壮,哪怕她没理。 “公主方才梦到了什么?” “没什么!” 他轻笑出声:“在下竟不知道,公主内心深处,还有那样的想法。” 夏为仪:她果然说出来了。 “倒也不是不行。”他十分大度道,“但公主不能把我和裴恒之安排在一起。” 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和对方比较,她容易受伤。 夏为仪感受了下腰腿的酸痛。 她只配梦一梦,还是不要付出实际了,她会死的。 看他还想说,夏为仪抓起一团布料塞他嘴里。 “从现在起不准说话!” 男人不能宠,宠了就是这个下场,都敢开她玩笑了。 …… 应读者大大的要求给谢将军加的戏。 (谢云玠小剧场: 多年后,谢云玠带着夏为仪走遍疆土扩大一倍的大虞,大手一挥道:“陛下,看,这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然后就是酱酱酿酿做完他梦里没做完的事。) 第237章 必须心狠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37章 必须心狠 第二日一早,二人早早从鹿州的西城门出发,前往城郊的一处道观。 端王安排在鹿州城的接头人就在这。 或者说这处道观就是为掩盖金矿而存在的。 接头人是位道长,道号鸿崖子,长得平平无奇,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道服,手里拿着一支拂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鸿崖子接待了二人,没有直接说金矿的事,而是先带着二人在道观里闲逛。 道观内有来来往往的香客,许多人会捐上几文钱求仙人办个几百两的事。 偶有出手大方的,会捐个三四两,但所求更多。 夏为仪发现,还有些管家模样的人会来请观里的道士去家里做法事,佣金还不少。 看样子,这道观的名声在这一片很不错。 转了一圈后,鸿崖子带着二人到了后院,这里是他们平日休息的地方,不会有香客往来。 “这道观香火旺盛,香客对道士们也十分尊敬,你们是真道士?” 坐下后,夏为仪不由好奇问道。 鸿崖子为二人倒了茶水,为确保安全自己先喝了一口。 “那倒不是,我等都是暗卫营的人,做道士才不到一年。平日除了打听消息,都在学习道家的本事,偶尔接些所谓除妖降魔的活,其实都是人在作祟,没想到几回过后附近的百姓都挺信任我们的,这名头自然就传出去了。” 夏为仪目瞪口呆,这就是天才吗,做一行,行一行。 “公子放心,香客们只能踏足前山,后山范围常有野兽出没,我们也会时常巡视,不会让陌生之人踏足。” 夏为仪先前只给对方看了端王的信物,并未表明身份,因此鸿崖子并不知她是谁,以为她是担忧香客太多会暴露金矿。 她没再多问,鸿崖子带二人去往后山,走了许久才走到一处草木茂盛的山谷。 山谷下宽上窄,形成了一线天的结构,入口处的天然洞口仅仅可容纳一人通过,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摧”的易守难攻之势。 开采出来的金矿就存放在此。 山谷里已经有仅有少部分冶炼出来的金子,但只是很少一部分,按这个速度几年都炼不完。 “金矿开采得如何了?”她问。 “下面采了大约八成左右,目前来说一切顺利,但没法大批量冶炼,也没法大批量运出城,只能暂时存放在这。”鸿崖子回道。 炼金的动静并不比采矿小,需要用到大量柴火和水银,更容易引起人的注意,且水银受朝廷管控,很难大量获得。 “还有,最近鹿州城来了一批人,天天就往鹿州的山里钻,估摸着也是来找东西的。幸好那地方隐秘,罗盘还会失效,暂时还没被他们发现。” 夏为仪心想这应是靖王的人。 “务必小心,若是隐藏不住了,剩下那些宁可舍弃也不能再要。” 夏为仪压低着声音道,倒有些雌雄莫辨的味道。 “小的明白,只是这些东西堆在这始终是个隐患,还需炼出来,块头小了才好带出城。” 夏为仪看向萧衍,对方沉思了片刻,看向鸿崖子。 “你们道观,炼丹吗?” 鸿崖子顿了一下:“公子是说……” 丹药都是加了些水银和其他矿石进去,对身体百害无一利,因此他们从来不炼。 萧衍道:“圣上寻求长生之道,不仅是道观,连许多民间术士都在炼药,你们不炼,反而才奇怪了。” “可炼丹药所需的水银还是太少。” 鸿崖子说出疑虑。 “那就再炼些可强身健体的药丸,分发给往来的香客。” “哪儿有这样的药?”他嘀咕道。 而且他也不想害人啊。 萧衍吸了口气:“提神醒脑的普通药丸总是便宜的。” 有道观的名声,加上香客的心理作用,哪怕药丸只有提神作用,也会被当做灵药。 鸿崖子瞬间明了,敬佩地看着萧衍。 “公子所言极是。” “但你们要盯着,那些药必须让香客在观内服用,遇到有形迹可疑的,不要给药。” 鸿崖子连连点头,带他们看完了此地,又带着二人前往十里地外的金矿。 去金矿的路上需经过一条天然形成的洞穴,入口和出口都极为隐蔽,倒是方便了转移开采出来的金矿。 到了矿上,一半暗卫随着夏为仪下到矿里,一半留在外面预防突发情况。 因为挖得急,矿洞很是低矮,全程需要弯着腰。 萧衍走在夏为仪身后,若有东西掉下来他也能第一时间看到。 走了许久,几人腰都酸了才看到采矿的工人。 当初帮忙探矿的那三人也在这,看到萧衍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三人走过来,看出萧衍对夏为仪的态度十分尊敬,便向她行了一礼,而后向她汇报金矿的情况。 “公子目前所能看到的矿便是最后一批了,再往下便是普通的岩层……” 夏为仪其实并不太懂,但站在那板着一张脸还挺像那么回事。 等几人汇报完,她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看了几人许久,见三人只是无措但无忐忑心虚才略微缓和了表情。 “我知道了,鸿崖子说近日似有别的人在鹿州寻找金矿,你们谨慎一些,若有不对,毁矿立即撤退。” 矿洞内逼仄压抑,几人待了一个时辰便出来了,夏为仪身上沾了许多尘土。 站在洞口,夏为仪看向洞内的方向。 “这些矿工……” 鸿崖子压低声音道: “都是买来的昆仑奴,公子放心,不会给他们说出去的机会。” 夏为仪顿了顿,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 告别鸿崖子后,二人回到鹿州城的客栈内。 关上门后,萧衍为她脱下有些脏了的外袍,再解下上身的束缚。 “公主可是不忍?” 夏为仪没有否认。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很难做到杀人不眨眼,更何况是无冤无仇的人,但又清楚这是必须要做的。 她能狠下心,但内心会因此自责,便陷入了矛盾的境地。 萧衍握住她的手,道: “公主,你必须狠下心。” 她要当女皇,必须抛下过多的心软。 夏为仪还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靠在他身上,闭上眼: “我会的。” 第238章 赵将军的梦魇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38章 赵将军的梦魇 在鹿州城待了三天,期间又去了金矿两次。 晚上,萧衍收拾好暂时不用的行李,准备第二日一早便出发,但刚睡下,窗外响起笃笃声响。 有人在敲门。 “谁?” 萧衍将外袍递给夏为仪,而后才穿自己的衣服。 “我。” 是鸿崖子。 二人快速穿好衣服,开门让人进来。 “发生了何事?” 鸿崖子明显是连夜赶来的,气都还未喘匀。 “金矿……今日有人发现,距离金矿三十里外,有几个拿着罗盘的人。虽然金矿的位置隐蔽,周围又磁场混乱,但我们采矿难免影响地下水流,他们若发现水流的变化,怕是不出半月就能找到。” 夏为仪当机立断:“立刻停止采矿,将矿洞毁了。” 鸿崖子道:“可若毁了,那些人同样会发现,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若他们没得到金矿,恼羞成怒上报朝廷,怕是……” 夏为仪蹙眉,这个问题的确棘手。 她仔细回想书里的剧情,靖王的人是如何天衣无缝挖走金矿的,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主角光环。 “你刚刚说,金矿附近磁场混乱?” 鸿崖子点头,夏为仪沉思了一会儿。 她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本书,里面说磁场混乱一般是有地下暗河、古墓或是特别的矿藏,例如铁镍,另外便是地球能量场的问题。 虽然这是一本书,但本质还是地球,鹿州城的位置并不是她记忆里现代磁场混乱的禁区,也没有地下暗河,金矿也不会显着影响磁场,那大概率就是有古墓和其他特别矿藏。 “立刻毁了矿洞,让那几个堪舆师看看周围是否还有别的矿藏或是大型古墓,若是发现了……那便上报官府。” 鸿崖子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若附近的山里还有别的矿藏或是大型古墓,上报后靖王的人便不敢再找了,也能给他们转移金矿争取时间。 “属下明白了。” 鸿崖子又交代几句,趁着夜色又连夜回去。 等人走后,萧衍将窗户开了个缝,街对面的屋里,暗卫朝他比了个手势,说明刚才没人跟着。 他重新关上窗,道:“明日我们早些走。” 夏为仪知道他是怕被靖王的人认出来。 道观里的那群人都是死侍,若是不能避免被发现,他们会杀了所有人再自杀,再之后的所有事都和夏为仪他们没关系了。 所以他们不能被抓住把柄。 两人躺在床上快速入睡。 第二日,城门打开后,两人城门附近的面馆吃了碗面,看着出城的人多起来才混迹在人群里悄无声息离开。 …… 京城。 赵将军又一次在王府看到了宋云谏。 出于好奇,出府后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王府附近等了一会儿。 半个时辰后,宋云谏从后门出来,上了辆马车。 他立刻赶着驴车跟上去,最后发现对方住在一条相对繁华的巷子里,这里有一套三进的宅院。 赵将军爬上一棵大树,从树冠的缝隙中远远看到院里的情形。 里面奴仆众多,陈设也无比奢华,特别是他还看到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贴身伺候着宋云谏。 从对方稳健的步伐不难看出,此人是个练家子,且身手不凡,若不是从小开始训练的暗卫,如此年纪不会有这般功底。 赵将军看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估量才几经周转回到家中。 回去后,他将自己关在书房,回想今日所见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宋云谏会和靖王在一起? 从那院中陈设来看,靖王明显很宠他,像是当亲儿子一般对待。 可就算是对方母亲身份低微,但总归是自己儿子,认回去不好吗,为何要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知晓似的? 赵将军想不通,对方是谁也和他没太大关系,索性不再想,躺在书房的矮榻上准备午休片刻。 外人只知道他表面风光,但不知他打了几十年的仗,却时常被梦里的血腥画面惊醒,因此屋里和书房要时常点着安神香。 但即使这样他偶尔还是要梦到打仗的画面。 今日他又梦到了战争。 那是二十多年前。 他奉命领兵前往攻打西域,此战是带着为大虞一雪前耻的目的,因此士气格外高涨。 大虞的铁骑势如破竹冲破了西域各国的城门,其中,便包括乌孙。 当初大虞被迫送了一个公主过去,乌孙是陛下特意交代要好好招呼的国家。 因此大军冲入王城的瞬间便血流成河,火光冲天,尖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但看得出他们脸上的惊恐。 当时,年轻二十多岁的他任部下肆虐,得知和亲的寿宁公主被帕兹靡带着逃出王城后,率领着一队人马前去追赶。 穷寇莫追,但力量悬殊除外。 他追到了寿宁公主,对方比传闻中更美,和这荒芜的戈壁滩格格不入。 令他意外的是对方竟和那肮脏的西域之人有了感情。 她跪下来,求他不要杀那个异族男人。 当时他说:“公主,大虞和西域从前是敌对关系,今后更是附属关系,你是大虞公主,不该爱他。” 最后,他命人当着她的面杀死了帕兹靡,男人的头颅被他们生生踩碎。 寿宁公主那张美丽的脸声嘶力竭哭喊过后平静地望着丈夫的残躯,通红的眼似要流出血泪。 当时的自己,便冷漠地看着她,随后让人将她秘密送到靖王手中。 大军得胜后,他回京述职,风光无限,无数赏赐排着长龙送到府中。 皇帝并没有责怪他未能将寿宁公主带回。 大军已经取胜,西域各国再无翻身可能,其他的并不重要。 那个美丽的女子,得到世人的惋惜后渐渐被人遗忘,包括他。 直到两年后,她疯疯癫癫再次出现…… 赵将军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二十三年了,原本已经模糊的记忆竟在此刻渐渐清晰。 那张惊若天人的脸仿佛就在他脸前,流着血泪,平静地看着他。 他冲出书房的门,不顾下人讶异的目光,趴在池水边疯狂往脸上浇水。 荡漾的水面倒映着他已经苍老许多的脸,寿宁公主那张脸再次出现在水面,最后和宋云谏的对上。 一直得不到答案的猜想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难怪,难怪…… 赵将军闭上眼,高大的身体止不住震颤。 第239章 平阳城,顾星曜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39章 平阳城,顾星曜 平阳城。 “少爷,咱该回去了,不然大人又要训斥小的们了。” 十余个奴仆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一个细皮嫩肉、唇红齿白的俊俏男子。 男子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怀中抱着一只斗鸡,放荡不羁的脸上有一张天然上翘的唇,让他随时都带着三分笑意。 特别是他还有一双水汪汪的狗狗眼,若非他的眼神时刻透露出古灵精怪,一定会被他无辜的外表所欺骗。 “怕什么,有小爷我给你们担着。” 他今天一定要带霸王好好杀一杀那群孙子们的锐气。 小厮们苦不堪言,嘀咕道:“可大人也会打少爷啊。” 男子毫不在意摆摆手:“老头就我一根独苗,还能打死我不成?” 说完,抱着怀里的公鸡头也不回去了飘香院。 小厮们垂头丧气。 少爷每回都这样说,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他们被老爷屁股都打肿了。 今日的斗鸡是城中几位有头有脸的大少爷安排的,地方选哪儿他无所谓,反正越多人越好,这样就都能看到他家霸王的威武霸气了。 青楼里并非外人所想的那般是个能供人随时发情的粗俗之地,相反这里多的是才子佳人吟诗作对、弹琴起舞。 当然,也有一群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今日城中的徐少爷包下了一整天的飘香院,邀请一群狐朋狗友来斗鸡。 大堂内,本供姑娘们跳舞的高台被围上了栅栏,一只只斗鸡被放入其中,斗得昏天黑地。 顾星曜略显圆润的眼睛死死盯着场内的斗鸡,看到他们打完后都变成了一只只秃鸡,对怀里的霸王更胜券在握了。 不过是一群凡鸡俗鸟,如何与他家的霸王媲美。 “顾公子,还有三轮才到你呢,不如去奴家屋里,吃吃点心,奴家再为你唱几首曲子?” 貌美的花魁垂涎地看着顾星曜那张年轻俊美的脸,这种略带幼态又干净的男人,让她倒贴钱都肯。 顾星曜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且怀里的霸王也需要进食,想了想便跟着花魁去了她屋里。 半个时辰后…… 花魁咬牙切齿抚琴,强忍着手腕的酸痛道: “顾公子,好了吗?” 顾星曜擦干净嘴角沾染的糕点碎屑,摸了摸霸王那威风凛凛的红冠,道: “就这样吧。” 说完,抱着霸王起身,扔下一个大大的银元宝。 “我家霸王喜欢姑娘的琴声,今日若拔得头筹,小爷我再赏你一个。” 花魁眼睁睁看着他抱着那斗鸡出去了,雪白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该死的小屁孩,她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竟是看也不看一眼,全程都盯着他怀里那只大公鸡看,还让她为那只大公鸡弹琴,气死她了! 顾星曜抱着霸王回到高台,此刻已经轮到他了。 对手是裴家五爷小孙子的斗鸡,有一个优雅的名字,月啼。 月啼个头只有霸王的一半,只是看着,霸王那只粗壮的鸡爪就能把对方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两只斗鸡入场后,顾星曜便抱着胳膊懒洋洋靠在栏杆上,等着霸王将对方暴打。 然而…… “喔喔喔……” 场内,娇小的月啼将霸王那漂亮的尾羽拔的拔,折的折。 霸王不敌,只得扇着翅膀乱扑腾,一时鸡毛和鸡屎满天飞。 最后,这场斗鸡比赛以霸王秃了屁股,鸡冠被打得偏到一旁而结束。 “裴公子胜出!” …… “公子,该回去了吧?” 出了飘香院,小厮殷勤劝他,顾星曜却跟丢了魂一样抱着霸王在漫无目的游荡。 他高价买来的霸王,每日吃香喝辣、听曲看舞,还有两个丫鬟专门伺候,为它梳毛、推拿、讲笑话,竟然被一只嫩鸡崽一样的鸡给打败了?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想到今日那些狐朋狗友的嘲笑,顾星曜心里越想越不得劲,看着怀里要死不活的霸王,心一狠塞给了旁边的小厮。 “我再也不想看到它了,拿去炖了!” 啊? 小厮懵了,这鸡肉可没人敢吃啊。 就在他们这一蒙圈的功夫,顾星曜自己跑了,他需要静一静。 平阳城的街市热闹非凡,哪怕是小摊贩卖的东西也玲珑精致。 离开鹿州后,夏为仪便换回了女装。今日和萧衍出门,穿了身素净的浅绿色衣裳,乌黑的长发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只素雅的玉簪。 她站在摊边挑选丝扇,萧衍便站在一侧,目光中只有她。 俊男美女的组合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年轻的女子更是脸红地盯着二人,脑海中幻想了无数才子佳人的画话本 有这般漂亮的伴侣,晚上做梦都能笑醒吧? 顾星曜心不在焉走在街上,终于还是不小心撞到了人,对方刚买的糕点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老子我排了两个时辰买到的糕点,我家夫人还等着呢,你个混小子,赔钱!” 若是平日,顾星曜被人这么吼铁定一个元宝砸对方头上,但今天他没心情,掏了钱什么也没说。 对方拿着钱嘀嘀咕咕几句便走了,顾星曜看几个路边的乞丐虎视眈眈盯着他脚下的糕点,本想泄愤踩上去的脚停在半空,最后拐了个弯落在旁边的空地。 他一走,几个小乞丐便蜂拥而上,黑乎乎的手三两下将糕点塞到嘴里,实在捡不起来的就趴在地上去舔。 顾星曜顿了顿,偷偷扔下腰间的钱袋子,顿时撒了一地的碎银子。 …… 夏为仪已经选到了心仪的扇子,萧衍付了钱,二人便打算先去客栈,但还未走出这条街,一个毛头小子便埋着头向她撞来。 街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饶是萧衍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对方还是撞在了她肩上,手中的扇子顿时滑落,掉落在地,洁白的扇面沾染上尘土。 顾星曜要崩溃了,他怎么又撞到人了? 他弯腰将扇子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正要递给对面,一抬头整个人却愣住了。 天娘嘞,他看到仙女了! 此刻他想用世间最美的辞藻来形容对方,奈何脑袋空空,一个字也想不出来。 “仙女姐姐……” 夏为仪蹙眉看着面前这个痴汉般的俊美少年,看了眼对方手中扇子,闻到他一身的脂粉气,忙拉着萧衍埋头绕开。 好像个傻子。 顾星曜呆愣了一会儿,等回过神夏为仪已经走出许远。 他立刻拿着扇子追上去。 “姐姐,仙女姐姐,你的扇子……” 第240章 裴姝涵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40章 裴姝涵 夏为仪头也未回,得益于人流量大,很快便将人甩得没影。 回到客栈,发现两手空空,她才想起那把挑选了许久的扇子,心中不免可惜。 “可惜了扇子,我还挺喜欢的。”说着不免抱怨,“也不知谁家的小孩如此莽撞。” 萧衍为她倒了水,递到嘴边,脸不红心不跳道: “那小子身上一股脂粉香,一看便知是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今日他看着公主挪不开眼,想来是起了歹念。” 夏为仪觉得也是如此,但只把此事当作是一个小插曲,听他说了几句便抛之脑后。 …… 仆从找到顾星曜时,他正拿着一把扇子,丢了魂般毫无形象坐在石桥的台阶上。 “少爷。” 小厮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不为所动,才斗胆拍了拍他肩膀。 顾星曜渐渐回神,看到小厮那张长满麻子的大饼脸顿时露出嫌弃之色。 他刚才一直在想仙女姐姐,下一刻却见到这样一张脸,简直是对仙女姐姐的亵渎。 “你怎么这么丑?” 小厮莫名其妙被人身攻击,一脸委屈。 “……少爷,这,小的也没办法啊,天生的。” 少爷咋这样啊。 “少爷,大人听说你去飘香院了,现在正四处找你呢,你快跟小的们回去,也能让大人少打几棍子。” 顾星耀还惦记着仙女姐姐,根本不想回去,但一想到老爹打人的模样,屁股便隐隐作痛,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家。 反正老头就他一个儿子,还绝了育,不敢打死他的。 “烦死了,走吧!” 他起身拍着屁股上的灰,小厮们见状松了一口气,忙上前要帮他拿扇子,但还没碰到他便快速往回一缩。 “你那爪子洗了吗就碰?” 他嫌弃地拍开对方的手,小心翼翼将扇子护在胸口。 小厮目瞪口呆。 那团扇明显是女人的扇子,少爷这是……开窍了? 想到此,小厮们立刻松了一口气,若大人知道这个好消息,也能少打他们几棍子。 …… 刺史府。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彻府邸。 院内,十几个白花花的屁股排成一排,每个人旁边站着一个拿着木棍的家丁,正一下一下打在趴着的人身上。 “大人,小的错了。” “下次一定盯好少爷!” “……” 顾星曜的屁股是顾大人亲自打的,虽只打了十几棍子,但棍子比别人的粗,力气也比别人用得大。 “孽子,你不学无术便罢了,还去青楼!” “有些病可是治不好的,你要是染了脏病去世,断了我顾家香火,你就是罪人!” “我打死你个不肖子!” 顾刺史边骂边打,一次比一次重。 顾星曜虽然知道他不会打死自己,可也打得疼啊,嘴里连连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 “我招,我都招!” “我只是去青楼斗鸡,连姑娘的手都没碰着。” “哎哟,爹,再打你就是顾家的罪人了!” 顾刺史本就气得头疼,听他嚷嚷一通更是眼前一黑,但又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棍子。 作孽啊,谁让他就这么一个孩子。 “裤子穿好,这几日不许出门,否则打断你的腿。” 骂完儿子,他又看向屁股高高肿起的小厮。 “看好你们少爷,再敢让他去青楼,本官把你们送去做男倌!” 小厮们立刻夹紧屁股,汗流浃背附和,表示一定把人看好。 虽说也有些寡居的夫人养男宠,可那只是小部分,大部分男倌还是被送去给有龙阳之癖的男人开后门,等年纪大了被赶出青楼留宿街头不说,连拉屎都没力气。 可凄惨了。 顾星曜被抬回了他的院子,不出意外,这几日他只能趴着睡觉了。 以前被打了,他为了给顾父面子,会老老实实在家待几天,但现在…… 他看着手的扇子,想到今日那张令人见之不忘的脸,白嫩的面颊变得通红,想出府的心从未如此高涨过。 她虽穿得简单,但布料名贵,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要找到她应该很容易。 等找到她,他就要找父亲向对方提亲。 他美滋滋想着,完全忽略了他仙女姐姐身边的男人,更是忽略了对方这个年龄会不会已经成婚。 …… 第二日,平阳城裴府。 裴姝涵看着面前的二人,历经岁月沉淀的双眸中带着审视。 今日一早,对方拿着裴家的族长令和她那侄子的亲笔书信找上门,要她完全听令于对方。 “夫人与寻云是何关系?” 夏为仪最初见到对方时颇有些意外。 裴恒之居然将族中产业交给了他姑姑来打理。 “裴夫人想必已经猜到了。” 她并未直接回答,裴姝涵饶是早有猜测也愣了片刻。 随即她又看向坐在对方身旁的男人,与裴恒之有几分相似的脸闪过沉思与不解。 她这侄子行事,是越发看不懂了。 不过,既然是裴恒之的吩咐,她自然会尽力办到。 “那便废话不多说,夫人想要我做何事?” 她答应得爽快,夏为仪不禁怀疑对方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裴恒之手上。 “晚辈初来这平阳城,尚不知这边的人际关系,也不知裴家目前的根基如何,不如夫人先为晚辈介绍一二。” 裴姝涵一听便知对方图谋甚大,稍作思考才为她解惑。 平阳城户籍人口约为四十万,长期居住人口在六十万左右,加上城外管辖的部分,人口大约在百万,在大虞也算是中型城池。 目前城中最有话语权便是顾、徐、裴三个家族。 顾家主是现任刺史,虽出身寒门,但城中年轻一辈的官员都唯他马首是瞻。 徐家是平阳城有头有脸的富商,每年捐了许多钱用于城中的修缮,家中产业又为百姓提供了许多赚钱的活计,因此声望极好。 至于裴家,世代便是名门望族,虽受陛下打压世家的影响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除了族中仍有不少人担任朝中要职外,光是族中那一栋藏书阁,号称是全天下最齐全的典籍收藏阁,就令无数文人趋之若鹜,多少读书人都想拜入裴家的私塾,以此获得进入藏书阁的机会。 此外,裴家世代积累,除了有无数金银和铺子,良田便有上万亩,手下佃农数千,可以说掌握了许多人生存资源。 且不提那些姻亲关系,光是能看到的资源,就足够让人敬畏。 第241章 裴家产业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41章 裴家产业 “徐家只是商贾,夫人不必太过留意,你要留意的应是那顾家。” “顾刺史出身寒门,一向看我们这些世家门阀不顺眼。此人性子刚烈,做事又果决,但有一个弱点,便是他只有一个儿子,而他早些年受了伤,丧失了让女人怀孕的能力,因此将他那儿子看得十分宝贝,夫人可以以此入手。” 夏为仪看了眼对方,裴恒之的这位姑母还真是聪慧,怕是已经将她的目的猜得七七八八。 介绍完平阳城的局势,裴姝涵邀请她一起去参观裴家的产业。 最先去的便是裴家的藏书阁,居然是在一座湖心的小岛上,藏书阁外围还有家丁重重把守,每一个看起来都是练家子。 夏为仪知道,最早的门阀世家都是有府兵的,只是后来皇族的权力逐渐集中,世家被迫收敛,渐渐取消了府兵。 但没有不代表关键时候调派不出人手。 “这一片都是裴家的私产,包括刚才夫人看到的沿途一路的良田和山林。” 下了马车后,裴姝涵细细向她介绍。 夏为仪咋舌,难怪裴恒之金笼子能造那么大,这简直富得流油。 只可惜这么有钱还偏偏把他的裴府打造成清冷监狱风,真是看不懂。 藏书阁并不只是一栋楼,更像是一座雅致的别院,除了中心那一座七层的高大阁楼,周围还有琴室、茶室、花房和梅林等,集齐了文人骚客的雅趣。 进入阁楼后,萧衍的目光便被那浩瀚的书海吸引。 “这里有二十余万册书,其中三成都是外面找不到的孤本,且都不能带走,更不能私自誊抄……” 裴姝涵微微自傲向她介绍,夏为仪清楚,这就是所谓的文化垄断,也是世家最重要的资源之一。 有裴姝涵的带领,二人成功进入藏书阁顶楼,这里存放的都是孤本,萧衍看到了许多自己梦寐以求的书。 曾经的萧家也有这样一座藏书阁,虽然规模不如这般庞大,但也足以令无数文人趋之若鹜。 裴姝涵看出他眼中对知识的渴望,道: “既然是寻云的朋友,二位可以从这里挑选十本书走,只是离开平阳城时,还请一定归还。” 既然她都开口了,夏为仪也不客气,当即便让萧衍去挑选。 萧衍等的就是这句话,迫不及待在书海里遨游。 趁着他选书的时间,裴姝涵带着她去外面的茶室等待。 茶室的一侧能够看到湖面的景色,现在正值初夏,天气不算炎热,草木旺盛,水鸟贴着水面低飞…… 夏为仪看到湖对面有几人正在描绘此景。 裴姝涵的茶艺行云流水,每个动作都赏心悦目。 她将点好的茶放到她面前,道: “姑娘想必是皇室中人吧。”她几乎是确定的语气。 夏为仪含笑未否认。 “晚辈姓夏,名为仪。” 裴姝涵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起身向她不卑不亢行了一礼。 “参见公主。” 夏为仪让她起身:“裴夫人无需多礼,此行我是隐瞒身份而来,夫人当我是普通客人便是。” 知晓她的身份后,裴姝涵的态度却没有明显变化,又说了几句,她问起裴恒之的近况。 “我已有几年未见寻云,他近来可好?” “一切安好,夫人放心。” “安好便行。”裴姝涵放下心,“他小时候可怜,后来性子一直古怪,不得人喜欢,被人误会也不解释,久而久之没什么人愿意亲近他。看样子公主倒是和他亲近,我这个做姑姑的真是欣慰。” 她说着看向藏书阁: “他继母死后,他便长期住在这藏书阁,里面的书,不说全部,至少七成都是看了的,公主以后若有什么想看的书,找他推荐,再写信过来,我一定把书送去京城。” 看样子裴姝涵对裴恒之倒是极为宠爱,夏为仪不由问道: “据我所知,世家中打理产业的多为男子,为何他愿意将如此巨额的家产交由夫人来打理?” 裴姝涵笑了笑:“说是亲情倒也有,不过更多的还是利益交换。我虽是女子,但也渴望权力,见他与家兄不和,便趁势提出要求。这么多年,寻云为我稳住在族中的地位,我为他打理族中产业、扩大人脉和资源,也算是互帮互助。说句不怕公主见笑的话,可能也是他信不过其他人。” 夏为仪露出敬佩之色,虽说有裴恒之兜底,但他到底多年来都在京城,今日见那些裴家人对裴姝涵尊敬无比,想来更多的还是因为她的人格魅力和手段。 正想着,萧衍从藏书阁出来了,手里捧着一摞厚厚的书。 裴姝涵让丫鬟帮他将书装好,方便一会儿拿走。 夏为仪扫了眼那些书的名字,竟然都是帝王制衡之术,便以为他是为端王所拿。 虽说等他们走时要将书归还,但允许他们将书带离藏书阁,便是默许了誊抄的行为。 离开藏书阁后,裴姝涵带着二人回城,见二人住在客栈,便主动邀请二人住在裴家。 虽说客栈条件不如裴家好,但夏为仪想了想,住在别人家里始终不便,且她只是才见对方一面,难免有些警惕,便婉拒了。 裴姝涵倒也不强求,只是约定了后面几日再带她去看看裴家别的产业。 “公主若想见顾刺史,五日后可来裴府一座。家中举办了诗会,顾刺史便在受邀当中。他虽与裴家不和,但这种诗会却是一定要来的。” 夏为仪面露感激。 “多谢裴夫人了。” 她笑笑:“不必客气,公主若不嫌弃,便也同寻云一般叫我姑姑吧。”她说着面露期待。 夏为仪莞尔一笑,倒也没拒绝。 “裴姑姑。” 裴姝涵顿时露出个大大的笑,里面竟有几分慈爱,比见着新儿媳还要高兴。 她连说了三个好字,取下手上的镯子,拉过她的手为她戴上。 “承蒙公主不嫌弃,这镯子,就当是见面礼,还请一定收下。” 夏为仪有些好笑,却也收下了。 二人又寒暄几句,裴姝涵将她送回客栈才回去。 回到屋里后,夏为仪见萧衍闷闷不乐。 “你怎么了?” 他陡然抱住她:“没什么,只是突然羡慕裴恒之,那般孤僻的性子竟还有家人在千里之外代他关心公主。而我……家里只剩我自己了,若不在公主身边,什么都不能帮到公主。” 夏为仪知道他是吃醋故意这样说让她心疼。 她也确实心疼,回抱住他,像摸狗一样摸他脑袋。 “你还有我啊,我就是你家人。” 萧衍放在她肩上的脸顿时勾唇,露出得逞的笑容。 第242章 他愿意当仙女姐姐的外室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42章 他愿意当仙女姐姐的外室 萧衍任性耍了一回脾气后,没一会儿就出去买了笔墨纸砚回来抄书。 她坐在一旁随手抓起一本书看起来,没看几行便头脑发晕,不感兴趣地放回去。 见状,萧衍目光沉了沉,放下笔: “这些都是难得的孤本,公主不看吗?” 夏为仪打了个哈欠: “一看就想睡,我还是喜欢看话本子,最好是带点风月的。” 说着,就躺到了旁边的榻上,开始闭目养神。 他顿了顿,继续提笔誊抄。 “公主没有想过自己掌权吗?” 今天起得早,期间又没有午睡,夏为仪此刻脑子有些浆糊,没仔细琢磨他的话,翻了个身道: “混吃等死不舒服吗?” 现在的努力,不过是为了端王能登基,然后她就能安安心心和美男们过着没羞没臊的奢靡生活了。 这叫先苦后甜。 萧衍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夏为仪这个人并没有太大的抱负。 可那怎么行,她做了这么多,怎么可以只当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呢? 他便直接问道: “公主不想当女帝吗?当了女帝,全天下的男人都任你挑选。” 夏为仪顿时睁大眼。 他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她立刻坐起来,本想说一些豪言壮语,但想到皇帝要早朝,有数不清的事要做,还容易被算计,一时又偃旗息鼓躺下去。 “算了,我没什么政治才能,又贪财好色,当了皇帝也是昏君,丢国土不说,还祸害百姓,被史官记下来还要被人骂上千年,不做,不做,还是当公主好。” 她连连摇头,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萧衍垂下眸,看着自己誊抄的内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没治世之才又如何,她现在还年轻。 再说了,现在的皇帝也不见得有多厉害,她只要会管理朝臣便是了。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是靠皇帝一人来治理的。 不过夏为仪目前只想当公主,他必须好好想想,怎么改变她的想法。 …… 顾星曜自那日后便跟丢了魂一样,整日茶饭不思,顾刺史以为自己是把人打狠了,叫来大夫给他又看了一番,结果大夫说他屁事没有。 他便以为是顾星曜故意装病,气得又把人打了一顿。 把人打完,他扔了本书给他。 “两日内,把书抄一遍,明晚我要检查,抄不完屁股给你打烂!” 顾刺史放完狠话,便急匆匆去衙门了。 顾星曜无缘无故被打了一顿,心里委屈得不行,看到床边放着的那把扇子,乌黑圆润的眼珠子转了转,换了身衣服偷偷从院里的狗洞逃了出去。 出了顾府,他直接去找自己好友徐三。 一见面,他便开门见山问他: “你们徐家,可有十分貌美的年轻女子?” 徐三少正在逗弄自己的蛐蛐,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们徐家的女子,个个都漂亮。” “徐家姐姐当然好看,但我说的是像仙女一样漂亮的那种。” 徐三少放下蛐蛐,看了他一眼。 “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啊,有没有画像?” 顾星曜摇头。 他有想过画下来,奈何书画皆不精通,尝试了一下差点没把自己丑哭。 “那你形容一下,有什么特征,平阳城就这么大,既然是绝世美人,稍微打听便知道了。” 顾星曜大致形容了一下: “长得比一般的女子高,差不多快赶上徐兄你了,看衣着应是大户人家的女子。长相嘛,鼻梁又高又细,下颌线很清晰,眼睛特别水灵,像是你家里养的那只雪狐……” 徐三停了一会儿,觉得他可能是做梦了,心不在焉问道。 “记得还挺清楚,年龄呢?” 顾星曜顿了一下,这才仔细回忆了一下,顿时整个人都蔫了。 “二十出头吧。” 虽然都很年轻,但十五六岁的少女和二十多岁的人始终不同。 “那肯定成亲了啊,说不定孩子都两个了。”徐三翻了个白眼。 顾星曜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怎么就忽略这个问题了呢。 但他念念不忘了几天,也不想就此放弃。 “我不管,万一她丈夫死了呢?” 没死也没关系,他愿意当仙女姐姐的外室,哪怕她不愿意。 “你这想法也太恶毒了。” 徐三少彻底不想理他了,低头专心逗弄自己的蛐蛐,逗了一会儿见他心不在焉,想了想还是安慰几句。 “反正我是没见过,不过你说她穿着名贵,何不去裴家问问,他们家大业大,说不定是来借宿的亲戚。” 顾星曜眼睛一亮,随即又灭了下去。 他爹不喜欢裴家人…… 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 管他呢,无所谓,反正爹就他一个儿子,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他总会答应的。 想清楚后,他心情大好,徐三少打着安慰他的心态,又带他出去潇洒了。 …… 两刻钟后,二人出现在裴家的赌石场。 顾刺史看顾星曜看得紧,是以徐三只能带他来这种相对不是很糜烂的地方。 两人买了十几块石头,开出来的都是很普通的玉,顾星曜倒是开出来块好的,可惜就比指甲盖大那么点,只能做成挂坠。 “没意思,不玩儿了。” 徐三最先感到无聊,顾星曜也觉得没意思,拿走那块指甲盖大的玉,别的都没要。 二人正要走,顾星曜眼尾突然扫到二楼下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两个女子,一位稍微年长,他认出是裴家那位当家的裴夫人。 另一位蒙着面纱,只露出上半张脸来。 虽只有半张脸,但那双眼睛让顾星曜瞬间就停下了脚步。 “仙女姐姐……” 他立刻挤开人群跟上去,可人太多了,他靴子都挤掉了才好不容易穿过去。 “顾星曜。” 徐三在身后叫他,可惜他什么都听不到,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仙女姐姐。 可等他穿过人群,方才下楼的一行人已经出了店里,他眼睁睁看着对方上了裴家的马车。 他试图去追,可两条腿怎么能跑过两匹马拉的马车,没一会儿就被甩得没影了。 车内。 “刚刚是有人在叫公主吗?” 裴姝涵放下车帘,她只看到对方是个很年轻的小伙。 夏为仪刚才回头看了一眼,认出是前几日街上遇到的那个小子。 “是个纨绔子弟,不必理会。” 裴姝涵笑笑,心想难怪今日出门她要戴面纱,许是已经被骚扰过了。 第243章 他愿意做她的狗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43章 他愿意做她的狗 徐三终于追上了人。 “你……你跑什么呀,呼……累死我了。” 顾星曜还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虽然没追上,但他此刻内心依旧火热。 她居然真的和裴家有关系。 徐三见他突然笑得傻愣愣的,试探问道: “你看到你仙女姐姐了?” 他点头,徐三有些遗憾。 每次他偷偷带顾星曜去青楼,对方都只喝酒玩乐,连女人的手抖不碰一下。 那花魁媚眼都要抛抽筋了,他却像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他很好奇,能被顾星曜称作仙女的人,能有多漂亮。 …… 和徐三分开后,顾星曜就跑去裴家外面守着,可等到了晚上,只见着白日那辆马车,但下来的却只有裴姝涵一人。 他揉了揉眼睛,可等马车被牵走了,上面也没有再下来一个人。 他只好失魂落魄回家,又想钻狗洞回去,结果脑袋刚伸进院里,头发就被人揪住。 “孽子,好好的人不当,偏当狗。” 顾星曜清楚听到发根脱离头皮的声音,忙手脚并用爬出来。 顾刺史拽着他把他拖到院里的长凳上,扒开裤子又是一顿打。 “孽子,居然还敢偷偷跑出去!” 他今日丛衙门回来,想来看看他书抄得如何,结果一看人又跑了,一个字也没写。 顾星曜屁股都要被打开花了,但为了能尽快正大光明出门找仙女姐姐,嘴里不停认错求饶,比以往都要诚恳。 顾刺史没见过他认错这么快,倒也安慰不少,将打他的鞋穿回脚上,又骂了几句才走。 顾星曜捂着屁股回屋,小厮来为他上药,劝他最近别和顾刺史作对。 “后日裴家诗会,大人见了那些有学识的年轻人,心里有了比较,肯定就会挑少爷的刺,少爷可别再去招惹大人了。” 裴家? 顾星曜捕捉到关键。 能看到她吗? 可他从没去过诗会,他爹可能也怕他去丢脸,所以从来没带过他。 顾星曜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也不等药干,忙提起裤子让去书房。 翻出顾刺史给的那本书,他坐下就要开始誊抄,结果忘了屁股有伤,顿时脸上痛苦到扭曲。 无奈,他只好弯下腰,撅着屁股开始抄,本就丑的字因为这个姿势更丑了。 第二日傍晚。 他捧着抄好的书,态度端正地去了顾刺史院里。 顾刺史忍着痛苦看了眼他狗爬一般的字,但好歹是一字不落抄完了,心里的气也消了,就要打发他回去。 “爹,明日去裴家能带上我吗?” 顾刺史眉毛猛地一跳,脑海中想象自己儿子在一众学子面前丢人现眼的模样,顿时浑身散发着抗拒的气息。 “这……你去做什么?” 顾星耀看不出他的拒绝,道: “我想去长长见识,说不定看到别人优秀,我就有上进心了呢?” 顾刺史能信他才有鬼,不过想着他的确从没去过这样高雅的诗会,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那明日你就好好待在我身边。记住,不许随便开口,你好好看着就行了。” “放心吧爹,我一定老老实实的。” 目的达到,顾星曜美滋滋的,哪儿看得见老爹眼里的嫌弃,乐呵呵又回去了。 第二日。 裴家门前宾客络绎不绝,顾星耀看着周围都是文质彬彬,仪态端正的读书人,也不禁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后背像钉了块木板一样挺得端正笔直。 “太过了,自然一些就好。” 顾刺史恨不得不认识这个儿子,虽说这儿子不学无术,但好歹没有长得歪瓜裂枣,体态上也不歪头耸肩驼背,只要不开口还是像个文化人。 “这不怕丢爹你的脸吗?” 顾星曜嘀咕着,倒也没那么僵硬了,学着老爹的模样向周围的人行礼。 得益于他长了一张乖巧俊俏的脸,不认识他的人一时还真被他唬住了,要拍顾刺史马屁的人将他夸出了花来。 今日来的人多是附近的有名的才子才女,裴姝涵也不搞男女分开那一套,反正比的是才学,又不是武力,全部都在一起交流比试。 这也是裴家诗会的特色,各家才女更是踊跃参加,因为向来一提起学识大家想到的都是男子,正好有这个机会,她们也想和对方一较高下。 输了也没关系,毕竟女子读书一直受限,她们只是要人看到,女子若好好培养,也不比男子差。 当然,能赢是最好的。 大概是有了这种比较的心思,才子才女都有各自的支持者,裴家的下人会给每位宾客发一朵花,若是支持谁,就给谁,排名前三的,可以不限次数进入裴家藏书阁一年。 夏为仪也被裴姝涵塞了一朵花,等着宾客差不多到齐了,才带着她一起走向上面的主位。 宾客们纷纷起身拱手,二人坐下后,大家才又纷纷坐下。 宾客们见裴姝涵身旁多了位戴面纱的女子,不约而同都多打量了几眼,又见裴姝涵对她态度尊敬,纷纷好奇对方的身份。 只可惜,裴姝涵并没有介绍她是谁。 顾星曜在夏为仪出现那刻便沸腾了,差点就要跑过去。 “你干什么?” 顾刺史拉住他,防止他发疯。 他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夏为仪看。 顾刺史的位置就在裴姝涵左下侧,是以夏为仪很轻易就看到他了。 认出是那个痴汉一样的少年,她眉心微微拧了拧。 “这位年长些的便是平阳刺史顾大人,坐他旁边的是他的儿子顾星曜。” 裴姝涵方才一直在为她介绍重要的客人,正好介绍到顾刺史这里。 夏为仪恍然,没想到对方竟是刺史之子,便不由多看了两眼。 顾星曜看到她得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激动不已,热烈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 他日思夜想的仙女姐姐,终于又见到了,还这么近。 若非是人太多要顾及形象,夏为仪早就对他翻白眼了。 此人长得倒是合她胃口,只可惜是个沉迷女人香的纨绔子弟,再好看也要不得。 顾星曜还不知对方误会了自己,见她没再看自己,心中失落,不过这并不耽误他继续盯着她看。 姐姐真美,姐姐真好看,他愿意做她的狗。 第244章 你要外室不要?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不再看少年,可他的目光始终不能忽视。 她只好和身旁的裴姝涵说话转移注意力。 “裴姑姑可有认定好的魁首?” 裴姝涵扯出一抹笑,夏为仪看出一丝与有荣焉。 “自然是有的,便是我那长女。” 她自是没见过的,不过见对方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她生出些许期待。 等人全部入座后,裴姝涵起身主持诗会开场仪式,众人以茶代酒,而后便由各书院德高望重的夫子开始出题。 每一道题,参与人有一炷香的时间思考。 用现代的时间计量,一柱香大约在半小时左右,这点时间写一首诗多大岁数人来说太赶了,因此能脱颖而出的都是天赋异禀的人。 趁着这个时间,裴姝涵也介绍了人群中哪一个是她的长女。 夏为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眉眼端正大气的女子。 她气质如莲,身姿如松,清冷中又不失温婉,因为家族和自身才学带来的底气,一举一动从容不迫,隐隐有一些傲气却并不惹人反感。 从裴姝涵口中,她得知对方的名字,裴弃忧,字明卿。 介绍完几个有名的才子才女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书童收走他们写的诗,仔交给各书院的夫子初选,而后再由人誊抄在一张巨大的布帛上,供宾客评阅。 趁着这个时间,新的考题又出了,依旧是一炷香的时间。 夏为仪远远看着裴弃忧,见她每回都是用三分之二的时间思考,最后再下笔疾书。 当夫子们出了与时政挂钩的题目,她脸上也未出现为难的神色,反而更早就下笔了。 夫子们一共出了五道题,等众人落笔后,每轮前十的作品也已经誊抄出来了。 布帛很大,不用凑近也能看清上面的字。 但布帛是方便其他人看的,高座上的贵宾却可以传阅这些诗的原件。 夏为仪看到了裴弃忧的手稿,方才见她一次草稿都没打,纸面上竟是字迹工整大气,一点多余的墨迹都没有。 她曾在博物馆见过状元的答卷,那卷面跟印刷上去的一样,裴弃忧的也不遑多让。 差不多又花了半个时辰,众宾客看完所有诗心中大致有了判断。 接着便有小厮提着一个个花篮出来,每个花篮上都写了名字,钟意谁的作品便将手里的花投给谁。 路过夏为仪时,她毫不犹豫投给了裴弃忧。 最后经过统计,裴弃忧的花是最多的,当之无愧成了魁首。 因她本就是裴家人,平日就可自由出入藏书阁,裴姝涵也没小气,自动将名额又顺延了一位,那排名第四的学子感激不尽。 比试后,诗会仍未结束,只是接下来都是各才子才女们互相交流心得,或是再彼此出题对诗,或是玩儿飞花令。 夏为仪没那个本事,坐着有些无聊,看裴姝涵去同人玩儿飞花令了,便同她的丫鬟打了个招呼,而后便自己去府里转转。 顾星曜一直盯着她看,见她起身便也跟着要出去。 “你干什么?” 顾刺史拽住他,怕他在裴家惹出乱子。 他捂着肚子道:“爹,我许是吃坏了肚子,得去一趟茅房。” “不学无术,就知吃喝拉撒,快去快回,别给我惹祸!” 顾刺史刚刚看了那么多优秀的学子,很多都是顾星曜的同龄人,就算大也大不了多少岁,现在再看自己儿子,那简直浑身都是毛病,一无是处。 “知道了。” 等老爹一松手,他便急冲冲跑得没影,那叫一个撒手没。 顾星曜穿过一道垂花门就看到了夏为仪的身影,顿时激动喊她。 “姐姐,等等我。” 夏为仪停下,回头看是他,蹙了蹙眉又继续走,生怕被黏上。 他忙加快步子追上去,跑到她前面。 “仙女姐姐,你别走啊,我有话和你说。” 他拦住她去路,完全不知道这样子有多像一个登徒子。 夏为仪不得不停下,看小屁孩一样看着他。 “顾公子,你要说何事?” “你认得我?” 顾星曜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一双狗狗眼微微弯成月牙,里面仿佛缀满星辰,亮晶晶的。 虽然是个渣男,但好歹赏心悦目,她索性站定了打算和他聊上几句。 “顾大人好歹是刺史,裴夫人自然要向我介绍。” 顾星曜更高兴了,这都省了他自我介绍的时间。 “仙女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不便告知。” 他眼角顿时垂下去了,像哈巴狗一样楚楚可怜。 “你就告诉我嘛。” 夏为仪不理,他就不依不饶。 “姐姐。” “姐姐。” “好姐姐”。 “……” 被缠得不行,夏为仪索性胡诌了一个。 “你就叫我沈姐姐吧。”她用了端王妃的姓氏。 虽没问到完整的名字,顾星曜还是露出满足的笑容,一咧嘴,两侧露出一点尖尖的虎牙。 他细皮嫩肉,脸也长得幼态,这一看跟只小奶狗似的。 “沈姐姐,我喜欢你,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了。你成婚了吗?或者有没有和离?你看我如何?” 他迫不及待问了许多问题,他好不容易见到她,自然想一次性问完,免得没机会了。 夏为仪对上他火热的目光,好笑道: “我今年二十七了,你说我成婚没有?” 顾星曜掰了掰手指。 也不是很大,也就年长他九岁而已。 顾星曜纠结,有些闷闷不乐,猜想上次她身边那个男人或许就是她夫君。 可那男人看着对她毕恭毕敬,想来是个赘婿,肯定不敢管着姐姐。 姐姐爱怎么吃就怎么吃,还能光明正大吃。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又行了,自己打了打气,道: “那姐姐,你要外室不要?” 夏为仪:“……” 她不说话,明显是拒绝的意思,顾星曜急了,忍不住抓住她袖子。 “沈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很听话的。” 夏为仪冷漠地扯回袖子。 “抱歉,我不喜欢脏男人。” 虽然她挺喜欢顾星曜这款小奶狗的,但第一次见面,他就一身的脂粉香气,给她的印象很不好。 第245章 大灰狼诱骗小白兔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姐姐说他脏! 顾星曜顿时泪眼汪汪的,更像小狗了。 他抬起袖子闻了闻。 “姐姐,我很干净的,我今早才沐了浴,还换了新衣服,熏了最好闻的香……” 夏为仪打断他: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不喜欢常去勾栏瓦舍的男人,太脏了,容易得病。” 他顿时恍然大悟,连忙自证清白。 “姐姐,不是的。” “我只去过几次青楼,都是去斗鸡的,除了家中长辈,别的姑娘我连手都没碰过。” “姐姐,你信我,我还是处男呢,你不放心我现在就去医馆找大夫看看,我肯定没有脏病。”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清澈,夏为仪笑出声,敷衍地挥挥手。 “小弟弟,你太小了,我再大你几岁,都能当你娘了。” 顾星曜长得偏幼态,加上又是狗狗眼,微笑唇,还有虎牙,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 “姐姐,我不小了。”他连忙辩解,“我已经十八了,再过两年就弱冠了。” 男子十六就能成婚,他已经是大人了。 夏为仪不可置信:“你十八了?” 顾星曜怕她觉得自己说谎,忙对天发誓: “真的,我真的十八了,不信姐姐你等我,我回府给你拿我的户籍文书。” 说着就要去拿,夏为仪忙叫住他。 “算了,我信你。”她也没那么想知道。 顾星曜去而复返,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那姐姐接受我……” “当外室”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夏为仪就制止了他。 信了他的年龄,不代表就相信他是干净的。 “你只见了我两三面,就闹着要当我外室,未免也太随便了,我可不信你没历经过人事。” 这种东西也没法自证,顾星曜只能可怜巴巴看着她。 “姐姐~” 夏为仪转身,不想看他这么可怜的眼神。 顾星曜又追,这次步子大了些,扯着屁股的伤一阵酸疼,见她越走越快,干脆也豁出去了。 “姐姐,我真的没碰过其他人。你相信我吧,我爹管我可严了,我只是去青楼斗鸡,他差点把我屁股打开花,现在还疼呢,不信我给你看。” 夏为仪闻言又停下,乌黑的眼珠突然转了转,看向他的目光像一匹大灰狼。 “小弟弟,你说,你爹不让你逛青楼?” 他连忙点头。 “真的,我爹就我一个儿子,连女儿都没有,他怕我染了治不好的脏病,我家香火就要断了。” 这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她摇了摇扇子,上下打量着他。 既是独子,又如此宝贝,若是把他拐走了…… 她顿时换了副表情,笑意温柔了些。 “那看来是我误会了,不过我才认识你,你就要当我外室,太孟浪了。” 顾星曜其实也觉得这样不好,可他太喜欢姐姐了,愿意为爱当三。 “姐姐和姐夫感情很好吗?” 夏为仪慢吞吞摇着扇子,皮笑肉不笑道: “他啊,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少年眼睛顿时一亮。 他就知道,那个男人对她毕恭毕敬,还走在她后面,原来也是个外室。 他又可以了! “姐姐,那你看我……”他期待的看着她,就差摇尾巴了。 “可是你太小了,我已经二十七了,大你九岁,会有罪恶感的……” 顾星曜毫不在乎道: “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大腹便便,又老又丑的男人找比自己小二三十岁的女子都不害臊,更何况姐姐只大我九岁,又不是九十岁。再说了,姐姐长得跟仙女似的,我一点也不吃亏……” 不管是真是假,这话倒是说在了夏为仪心坎上,对他的有色滤镜也淡了一点点。 “倒是会说话,既然如此,看在顾刺史的份上,咱们就先认识一下。至于其他的,再说吧。” 顾星曜已经很满足了,只要她不排斥自己,那就能经常见到她。 “姐姐,那我能经常来裴府找你吗?”他小心翼翼问。 夏为仪摇了摇头,见他眼中居然瞬间蓄满泪水,忍住笑意回他。 “我不住这,你要找我,就去城西的东临客栈吧。” 顾星曜心中反复默念,确定自己不会忘记。 “姐姐,我记住了,明日我就来找你。” 他白嫩的脸浮起激动的红晕,整个人像是一块粉色的,看着又香又软。 “好啊,不过,这事暂时不能告诉其他人,知道了吗?” 他捣蒜般点头。 “放心吧,姐姐,我一定保密。” 面纱下,夏为仪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我相信曜弟弟。” 顾星曜听着这个称呼顿时身子都软了。 她叫自己弟弟诶,好亲密啊。 “今日就这样吧,你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不然你爹生气了,你可就出不来了。” 顾星曜不想走,但她说得有理。 “那姐姐,我先走了。” 他恋恋不舍看她几眼,希望她再说几句挽留的话,可等他转身了,她一个字也未说。 但谁料,他转身的那刻,夏为仪突然一脚踹他屁股上,半肿的臀肉被暴力触碰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那酸爽直达心灵。 他踉跄一步,捂着屁股泪眼汪汪回头。 “姐姐,你……” 夏为仪仔细观察他的动作,看样子屁股是真受伤了,顿时发出浅浅的笑声。 “抱歉,我只是看看你屁股是不是真被打了。” 顾星曜顿时觉得不疼了,只剩一点密密麻麻的感觉,让他的心也痒痒的。 “现在姐姐确定了吗?” 她点头:“又多信了一点点吧。” 一点点也没关系。 顾星曜红着脸,嗫嚅许久,最后还是捂着屁股羞赧离开。 等他一离开,夏为仪立刻收起脸上的表情。 “小屁孩,真是好骗。” 唇角微勾,她没再去诗会,而是去裴府的花厅等着。 没一会儿,裴姝涵带着裴弃忧出现。 此刻她已取了面纱,裴弃忧眼中闪过惊艳之色,随后恭敬向她行礼。 “臣女参见公主。” “无须多礼,快快请坐。” 母女二人依次坐下,裴姝涵朝远处招了招手,丫鬟才端着茶点过来,放下后又立刻离得远远的。 夏为仪十分喜欢裴弃忧身上那股才女气质,忍不住夸赞起她在诗会上的表现。 裴弃忧也不过度谦逊,表现得恰到好处,相处下来给人十分亲和沉稳得感觉。 三人侃侃而谈许久,直到太阳开始西落,裴姝涵才派马车将她送回客栈。 第246章 裴姝涵的打算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46章 裴姝涵的打算 送走夏为仪后,母女二人并肩回到裴姝涵院中。 让下人屏退,裴弃忧不由问道: “母亲,表哥把族长令都给了平阳公主,是要站队端王殿下?” 裴姝涵拉着她的手,看着自己最优秀的孩子,眼中的情绪晦涩难懂。 “是,也不是吧。”她也不过是猜测。 只是目前心中的猜测有很大可能是对的,她想要赌一把。 “母亲这是何意?” 裴弃忧不解。 她摇摇头,没有解释,只是对女儿道: “等公主返回京城时,你和她一起走吧。” 裴弃忧心惊,压低声音:“可是族中叔伯……” 母亲虽只是替表哥管理家族,但有许多人不服,只不过这些年被母亲都压制得死死的,但不代表那些人就消停了。 裴姝涵摇头:“不过几个小喽啰,威胁不了娘。” 她伸手摸着女儿的鬓发。 “这些年我让你和平阳城的官员打交道,又让你学习治世之道,你学得很好,理解得很透彻,只可惜平阳城太小了,所学终究有限。京城是权力中心,你去那里,耳濡目染也比在这里学得多。 这管家和治世都有共同之处。我的儿,你若能治世,治家也不成问题。将来娘老了,你表哥若是还愿意信任我们母女二人,这裴家的掌权人,就还是我们的。” 裴弃忧点点头,又深深看了自己母亲一眼。 总觉得,她的目的不止于此。 最初学习政事,是裴姝涵强迫的,但越接触,越沉迷其中。 但越是沉迷越为此抑郁。 她所有对治世的理解,都不过是浮于表面的纸上谈兵,从没有机会付诸实际。 这些年倒也有把所学运用在管理家族上,但始终没有成就感。 与之相比,掌管家族可太容易了。 裴姝涵又和她说了一会儿,才让她回自己院里。 看着女儿的背影,她眼里复杂。 她就这一个女儿,有万般才华和雄图大志,不该被困于此。 “夫人。”她正出神,丫鬟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她眼眸闪了闪,起身出了院子,穿过大半个府邸,来到东南角一处简陋的院子。 院子里,两条黑色的大狗嘴里长满利齿,正对着笼子里的男人狂吠,因吠叫分泌的唾液顺着嘴角滑落成一条长长的直线。 裴姝涵抬手,小厮立刻带着两条狗出去,狗吠声渐行渐远,很快院中安静下来。 院里的味道并不好闻,她却是眉头也没皱。 “大哥。” 笼子里的男人抬起头,沧桑却依旧俊美的五官与脸上的脏污格格不入。 “涵儿。” 她蹲下来,视线和男人平视。 “大哥想出来?” 男人点头,他那个畜生儿子,居然敢把他关进狗笼。 裴姝涵却露出恶劣的笑:“那恐怕不行,我若把你放出来,这个裴家就没有我说话的份了。” “你放我,裴家一样,是你做主。” 被常年关在此,男人说话断断续续的,好在还算口齿清楚。 “今时不同往日了,大哥。” 裴姝涵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 “如今的裴家,皆在寻云和妹妹我手上。我还要感谢大哥,若非你对他不管不顾,纵容继室与继子欺辱他,让他恨不得杀了你,我也没那个机会让裴家的男人对我言听计从。” 看到对方眼里的悔恨,她扯出一抹凉薄的笑。 “大哥也该庆幸,你是他父亲,他没有直接杀你,两条恶狗也只是每日隔着笼子吓唬你。但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可有想过,当时还没有笼子高的他,又是如何在恶狗嘴里活下来的呢?” 裴姝涵看着笼子里散发着恶臭的男人,眼中闪过厌恶。 这个自私至极的男人,为了不让家族太快衰落,强行拆散她的姻缘,又用她的姨母来逼迫她嫁给别人当继室。嫂嫂死后又飞速娶了别的世家女,纵容其虐待裴恒之,事情暴露后,居然用常年在外的借口撇清关系。 好在,她侄儿争气,夺权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男人关进笼子,还帮她与夫家和离,将她的弃忧还抢回来了。 就冲这些她也会帮裴恒之好好看住这个男人。 “大哥,我也不是不能放你出来。” 想起裴恒之的交代,她循循善诱道。 “听说,裴家祖上在前朝混乱时期,是有机会和夏家一争高下的。后来见势不对,将手中的兵器都援助给了夏家,但妹妹觉得,应该会有藏私吧,比如,甲胄?” 男人面无表情,但裴姝涵还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瞬的震颤。 侄儿猜得果然没错。 “大哥若想出来,就告诉妹妹东西藏在哪儿了。否则……” 她冰冷地勾了勾唇。 “大哥应该也不想妹妹把两条狗放进来吧?那狗野性大,饿不得,一旦饿了,什么都吃。” 她弯腰摸上他肮脏的脸:“大哥瘦了,不知够那两条畜牲吃几口呢?” 她的声音宛如毒舌冰冷的蛇信子扫在男人脸上。 没有等到他得答复,裴姝涵也不急,拿出帕子慢悠悠地擦掉手上的脏污,然后将帕子扔在地上碾了碾,神态和动作都嫌弃至极。 “大哥好好考虑考虑吧,你可是说过,裴家不养废人,大哥如今这个样子,可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 说完,她冷笑两声,大步离去。 裴父缩在笼子里,浑身气得发抖。 裴恒之那个逆子,当初就不该让他成长起来。 可惜,他再后悔如今也为时已晚,他若不答应,他那狠心的妹妹真的会把他拿去喂狗。 …… 东临客栈。 激烈运动的二人香汗淋漓地分开,萧衍尽职尽责伺候她洗漱,将她放回床上后又起身去抄书了。 待气息平稳后,夏为仪趿拉着鞋走到他身后,看他已经抄完六本了。 她见不得他运动后神清气爽的模样,从身后抱着他在他脸上和脖子上不停亲吻,最后干脆得寸进尺坐在他腿上去。 萧衍被亲得气息不稳,但又惦记着没抄完的书。 “子度哥哥,天晚了,点蜡烛抄书多伤眼睛啊。” 她掰过他的头不让他看书,他不得不放下笔,免得墨汁沾到她身上。 萧衍搂住她地腰,盯着她的眉眼,哑声道: “公主还没吃饱吗?” 夏为仪吻上去,用行动证明。 萧衍想抱她回床上,她却不肯,趴在他耳边道: “就在这,子度哥哥顺便为我读这一本书好不好?” 她手里不知何时拿到了一本书,正是他抄的那本。 边读边…… 他喉结滚了滚,立刻化被动为主动。 窗门紧闭的屋内,很快响起断断续续的读书声…… 第247章 懒鬼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47章 懒鬼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寂静的街道上,打更人敲响四次锣鼓,表示已到四更。 夏为仪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任由萧衍摆弄,等他弄干净后靠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今日没有约见裴姝涵,她可以心安理得睡懒觉。 再次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透过缝隙斜斜照进屋内。 窗边,萧衍正在抄书,他穿着一身白衣,背对着她,阳光洒在他身上,在他周身镀了层浅金色的光晕,恍若云边抚琴的谪仙。 她趴在床上静静欣赏,直到肚子发出不适宜的叫声,打破了此刻美好的宁静。 萧衍放下笔,转身才发现她醒了。 看了眼窗外的影子,快到晌午了。 他立刻起身,走过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而后才下楼去找小二点了几个菜,回来后再伺候她穿衣洗漱。 用完饭后,萧衍继续坐下来抄书,夏为仪坐在一旁看京城传来的信件。 信里说,随着大理寺的彻查,越来越多的案子翻案,理国府每日都有人去扔石头,连带着靖王府也遭了殃。 靖王气不过,给沈寄使了不少绊子,但瑞王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仅帮沈寄解决麻烦,还主动给他递刀子。 如此又是一番明争暗斗。 夏为仪看完又拆了下一封信,是关于怀远将军府的。 自赵青青下药连带着赵将军被革职留任后,他一直没有表现得太慌张,因为朝中缺少大将,皇帝要拓宽疆域肯定会再次重用他。 可这次他主动请缨去西北剿匪,却被皇帝拒绝了,将任务交给了一个卫家的年轻小将。 靖王因此很不高兴,私下还和他发了脾气,赵将军为此抑郁不已。 不过他最异常的行为还是经常去偷看宋云谏,每次看了后都心不在焉,走路都能摔着。 夏为仪看完后烧掉信纸,又开了两扇窗户,好让味道和灰烬都散出去。 看来,赵将军是发现宋云谏的身份了。 萧衍手有些酸,抬头就见她趴在窗边,阳光洒在她身上,随风飘起的发丝被照得金黄透明,明艳的面庞此刻平静柔和。 只要她不说话,看上去还是挺有仙气的。 他在心中腹诽。 正好抄完了一本,他走到她身旁。 “公主要出去走走吗?” 夏为仪看着热闹的街市,点点头,拿上可以防晒的帷帽就和他出去了。 平阳城地理位置好,周边有多条官道和河流,南来北往的商人特别多,因此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看上一天都看不完。 买了一堆东西后,二人坐在茶楼歇息,店里有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在谈论昨日的诗会。 可能是读书人偏多,茶楼老板在店里挂了昨日诗会最为出彩的十首诗,其中七首都出自裴弃忧。 萧衍因为抄书昨日没有去,此刻正好闲下来欣赏。 夏为仪看到他眼里的钦佩之色,道: “可惜你昨日没去,不然你见了她一定会喜欢。” 她说的喜欢自然是对才学的欣赏,萧衍透过字里行间差不多能猜到对方的性子,赞成地点头。 “若有机会,倒想向她讨教一番。” 说着,他继续细细看裴弃忧的诗,特别是那几首涉及政事的,欣赏的同时不由惋惜。 可惜了…… 他看向身旁的人,眸光闪了闪,没说什么。 离开茶楼后,萧衍向掌柜讨要了那几首诗的誊抄版,回到客栈后也没再抄书,而是盯着那几首诗看。 夏为仪要找他做游戏,见他还在看,将其抽离。 “做完了再看!” 萧衍觉得她的精力似乎恢复得特别快,明明昨晚眼睛都睁不开了,睡一觉又生龙活虎。 被缠得没有办法,他将人好好伺候舒服了,让她没精力再折腾才又去看诗。 夏为仪摸着他又结实不少的腹肌也跟着看。 “不愧是一家人,一样的惊才绝艳。” 她想起了裴恒之写的诗,不由感叹道。 萧衍握着纸张的手顿时收紧。 “公主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提他吗?” 夏为仪憋笑捏了捏他的脸:“醋坛子。” 不过为了给他面子,她将话题转移到裴弃忧身上,他果然转移了注意力。 将诗细细看完后,他故意露出遗憾之色。 “裴小姐有状元之才,只可惜是个女子,不能为官,实在遗憾。” 夏为仪忙点头。 “是啊,太可惜了。如果父王将来登基,我一定让他开设女官职位,也能给女子们更多的机会。” 萧衍差点心梗,眸色沉了沉,仗着端王不在,开始暗戳戳贬低他。 “但……王爷虽宠爱公主,但骨子里守旧死板,怕是不会答应。” “你说得也有道理。”她赞许点头。 端王再好,但本质上还是接受封建思想教育的人,更免不了有一些大男子主义。 萧衍继续引诱:“公主想看到裴小姐当官的那天吗?” “当然想。”夏为仪自己是个咸鱼,但不妨碍她欣赏女强人。 她现代的妈虽没给到她什么母爱,但她依旧钦佩敬重对方,毕竟没有她妈为她又争又抢,她逍遥快活的钱就要被私生子抢走一大半了。 “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公主位高权重,自己就有话语权了。” 夏为仪拍手:“你说得对,到时候我让父王给我个闲差,最好是权力大,事还少的,专门收女官。” 萧衍:“……” 他看出来了,夏为仪就是个懒鬼。 不过也不是没有进展,至少她还知道自己要个官职来当了。 …… 京城。 赵青青出了月子还没来得及打唐清月一顿,就被孙氏拉着去国公府向唐清宁赔罪。 再次见到二人,唐清宁很是意外,看到不可一世的赵青青居然向她道歉更是咋舌。 “抱歉,以前是我被男人蒙蔽双眼,又嫉妒心作祟,差点害了你,是我不对,今日特来赔罪,你想打我一顿也行,但也别打死了。” 她说完,又被孙氏踢了一脚,她咬咬牙,又跪了下去。 唐清宁眸色复杂地看着二人。 她的确没受到伤害,但也不想原谅她。 “赵小姐的道歉我不接受。” “你……”赵青青一把站起来,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看向孙氏,“娘,你看她。” 唐清宁继续说完心里话: “赵小姐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虽然我不想原谅你,但若你真心悔过,只需做到谨言慎行,莫要再害他人。墨香,送客。” 说罢,她头也不回走了,也不想再看二人一眼。 “孙夫人,赵小姐,请吧。” 墨香疏离地送客,孙氏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只好带着赵青青离开。 出了国公府,赵青青一路抱怨,说自己好心道歉人家还不接受。 孙氏顾念着她才出月子,不然非打她一顿。 “你做错了事,就别抱怨遭人白眼。以后,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娘这张老脸经不住你再霍霍了。” 赵青青被说得不敢再抱怨,不过这次短暂又失败的婚姻倒是给了她教训,哪儿还敢再不听孙氏的话。 “娘,我知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孙氏勉强满意,心想她还年轻,还能好好再掰回来。 刚好马车到了将军府,她先一步踏出去。 “赶紧回去休息,你大月份小产,这几个月都不许舞刀弄枪了。” 赵青青如临大赦,跟着下车,双脚刚落在地面,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她下意识回头看去,但除了正常的行人什么都没看到。 她缩了缩脖子,赶紧跟在孙氏身后,心想小产果然可怕,她得赶紧让人把宋云谏抓来打一顿,消了气大概就不会再疑神疑鬼了。 第248章 萧衍叫她姐姐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48章 萧衍叫她姐姐 顾星曜在家装乖了两日,顾刺史终于解了他的禁足。 “再敢去青楼,我打断你的狗腿!” 被一番耳提面命后,他才得以出府,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直奔城西。 彼时夏为仪才起,小二在门外说有位顾公子找她。 正为她穿衣服的萧衍动作一滞。 他就诗会那一日没跟着,居然就有野花了吗? “是刺史之子,就是那日撞了我的小屁孩。” 她解释道,等穿好衣服,才让小二把人引来。 天字号的房间分了内外间,内间休息,外间可招待客人。 “顾公子,就是这。” 随着小二的声音落下,顾星曜进到屋子里,看到窗边坐了两个人。 他自动忽略旁边的萧衍,刚上前两步,想起什么又停下,十分标准地行了个礼。 “沈姐姐。” “曜弟弟,过来坐吧。” 得了准话,他上前坐下,狗狗眼一眨不眨盯着她。 姐姐一日比一日漂亮。 “顾公子,小心你的眼睛。” 萧衍见不得他这样放肆地看夏为仪,不禁冷声提醒。 顾星曜这才看他一眼,顿时心口酸涩。 姐姐这个外室居然这么好看。 一直被夸长得俊俏乖巧的他自卑了。 姐姐一定喜欢成熟男人吧? 而自己,怕是三四十岁了也看起来不成熟,像个小孩。 他垂下目光,暗自失落了一会儿,然后又给自己打气。 管他的呢,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姐姐也想换换口味呢。 他立刻一脸歉意对夏为仪道: “抱歉姐姐,我看着你就情不自禁。你不会生气了吧?” 对上这么一双无辜又水汪汪的眼,夏为仪哪儿还说得出重话。 “不生气。” 他眼里只有向往和欣赏,没有淫邪的杂质,并不惹人反感。 他立刻又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嘴角两侧露出尖尖的虎牙。 萧衍看得心梗,冷哼一声起身又去内间抄书了。 坐在书案旁,他的注意力全在外面。 外面不停有说话声,叽叽喳喳的全是那个小屁孩的声音,姐姐长姐姐短,喊得无比顺口。 听到夏为仪偶尔的笑声,她竟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她喜欢别人叫她姐姐吗? 自己比她小了三岁有余,她每回哄自己,都叫他哥哥,是不是心里很是不耐烦? 萧衍越想越觉得是如此,等回过神,发现纸张上全是凌乱的笔迹。 他将纸张揉成团,干脆也不抄了,靠在门边偷听外面的谈话。 顾星曜年纪小,性子活泼,会讲很多笑话,夏为仪被他哄得十分开心。 “你这些笑话是从哪儿学的?” “我说了姐姐可别笑话我。” 也不知道他清不清楚自己长了张惹人犯罪的无辜脸,只要他盯着人看,对方就只有一个想法: 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你说吧,我不笑你。” 他不好意思笑笑,道:“我就喜欢看些杂书,还喜欢去茶楼听说书先生讲书,听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说完,他又神秘兮兮问她:“姐姐,你看过《狗笼里的男人》吗?” 夏为仪看过,这本书去年很火,不过因为话题敏感,很多人都是买来偷偷看。 这名字乍一听会有人想到裴恒之,但内容其实与他毫不相干,讲的是一个攀高枝的负心汉,当了高官后欲要休妻,然而他妻子是个画皮鬼,与他换了脸将他关进狗笼,而自己则扮作丈夫的模样在官场混得如鱼得水…… “看过,怎么了?” 顾星曜一脸“看我看我”的表情。 “是我,我写的,我就是河络生。” “你?” 夏为仪不信,《狗笼里的男人》火了后,她名下的书斋掌柜有和对方约稿的意愿,但对方没回,迄今为止也只有这一本书。 而顾星曜…… 这两天她已经听过对方的名声了,虽然暗卫在青楼打听的结果是他的确没碰过女人,但除了嫖和毒,其他几乎样样沾。 “姐姐,真的是我。我虽然字丑,但我有我爹啊,我口述,他就帮我写,不信我把他叫来证明。” 这些她倒是信了几分。 “你爹还挺宠你。” 写话本在古代读书人眼里是上不得台面的事,顾刺史一个当官的不仅允许他写话本,还愿意帮忙代笔,可见有多爱他。 顾星曜也不否认:“毕竟是我爹嘛,不过打我的时候也挺狠的。” 夏为仪想到他捂屁股的模样,噗嗤笑出声。 看重好啊,当人质的就得越重要越好。 顾星曜没看到她眼里危险的光,继续喋喋不休诉说自己身边的趣事。 夏为仪发现这人口才不错,说了那么久,竟是一句重复的都没有,也没有“然后”、“就是”之类的字眼。 是个打嘴仗的好手。 “姐姐,平阳城可好玩儿了,你是不是还有许多地方没去,要我带你去玩吗?” 这两日裴姝涵有要事处理,她倒是有空,想了想便点头。 “那就麻烦顾公子了,不过今日日头有些大,明日一早你再来吧。” 顾星曜有些遗憾,不过更怕她会被晒伤,也就不强求。 他出来的时间有限,走之前从怀里取出一把用帕子包裹好的扇子。 “姐姐,上次弄脏了你的扇子,我找人重新做了把一样的,你还要吗?” 他双手呈到她面前,眼神忐忑。 夏为仪扫过扇面,其实也不算一模一样,至少比小摊贩那的更精致。 她伸手接过,拿在手里摇了摇。 “我很喜欢,多谢。” “姐姐不必客气,本来是我撞了你,应该的。” 他依依不舍起身,偷看她两眼,拱手道别。 “那姐姐,我先走了,明日我早些来。” “好,我等你。” 因为这句话,他又开心了,出门时差点被门槛绊来摔着。 听到夏为仪的嘲笑,他面颊通红,捂着脸小跑着逃离。 “小屁孩就是好玩儿。” 夏为仪笑着关上门,一转身对上一双幽怨深沉的眼睛。 萧衍看着她,面下的肌肉有些扭曲,学着顾星曜的模样,极力扮演天真无邪,对她喊道: “姐姐。” “……” 短暂的沉默后,夏为仪爆发出一阵核爆般的大笑。 “哈哈哈哈……” 她笑个不停,很快便笑得肚子疼,眼泪都出来了。 萧衍面容更扭曲了。 有那么好笑吗? 第249章 要做姐姐一辈子的狗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49章 要做姐姐一辈子的狗 “哈哈哈……” 夏为仪笑得停不下来,萧衍都怕她把自己笑死了,黑着一张脸给她顺气。 “很好笑吗?”他问道。 她愣了一秒,但抬眼看到他严肃又正经的脸,没憋住,噗嗤一声又笑出来。 萧衍彻底放弃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贴在她耳边不停叫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手掌贴在不断抽搐的肚子上,深吸几口气,道: “别学了……哈哈,你就是张人夫脸,不适合。” 狐媚子是需要天赋的,要么是裴恒之扮猫郎那般明着骚,要么就是顾星曜这种天真无邪的纯欲选手。 萧衍这种,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及人家一个眼神。 “何谓人夫脸?” 他放弃卖萌,虚心请教。 夏为仪捧着他的脸,手指在他眉眼间描绘。 “就是说一个男人思想成熟、气质温和、待人有礼,最重要的,是很有责任感,让人觉得可以依赖他。” 这样的人,哪怕年纪再小,也不会给人弟弟的感觉。 他眼中顿时变得温暖和煦,抓着她的手蹭了蹭。 “那我可有让公主感觉到能够依赖?” 他眼神勾人,里面似有两股火焰在交织,多看一眼就要深陷其中。 她吻上去,贴着他的唇低声道: “子度哥哥。” 这便是最好的回应。 他未能忍住,低头吻住她的唇,又慢慢将人抱到桌上,勾起她的腿缠到腰上。 “从现在起,公主可以完全依赖我。” …… “这是黄花梨的桌子,客人你得给我三十两。” 萧衍面无表情付了银子,两个店小二抬着一张崭新的桌子和他一起上楼。 小二将桌子摆在外间,特意用干净的帕子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客人,桌子放好了,这是城里最好的木匠做的,肯定不会再坏了。” 说完,抹布往肩上一搭,二人就出去了。 没想到看着斯斯文文一男人,做起那档子事居然如此粗暴。 萧衍关上门,脸上才露出一丝难堪来。 他整理好脸上的情绪踏入内间,夏为仪趴在床上,没事人一样看着平阳城的舆图。 “快过来。” 夏为仪朝他招手,他坐过去,看向她手指的地方。 “这一片的庄子和山林在圣旨里都属于我这个城主的私产,足够隐蔽,且周围还有裴家的庄子做掩护,私兵放在这如何?” 萧衍看了看,见有条连接外部的河流,便点点头。 “可以。” 她收起舆图,捏了捏他下巴。 “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公主说呢?”别看他刚才很淡定,其实已经颜面扫地了。 夏为仪想起刚才的事,揶揄道: “别不好意思,不就是把桌子做塌了,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萧衍可能一辈子都没她那么淡定的态度,反正已经发生了,索性也不再想。 “顾刺史那里,公主是想拿顾星曜威胁他?” 夏为仪点头,不过今日顾星曜虽是一个人上来的,但楼下其实还有十几个奴仆等着。 一个视作眼珠子的独子,若是被人绑了,顾刺史怕是要调动全城守卫也要把人找出来。 她有暗卫,但数量悬殊也太大了。 好在,那顾星曜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 第二日。 顾星曜早早来了客栈。 夏为仪昨日睡得早,今日没有起床困难症,他到时已经梳妆好了。 “姐姐,今日天气凉爽些,但日头可能还是大,我给你带了顶帷帽,这可是平阳城才有的手艺。” 顾星曜拿出一顶有层层薄纱的帷帽,帽檐上还有栩栩如生的绢花,极具美感。 夏为仪试着戴了一下,发现这纱虽有好几层,但并不遮挡视线,也不会憋闷。 等她回去时,一定要多带几匹这样的纱。 “多谢顾公子。” 她把帷帽交给身旁的丫鬟,这丫鬟是刺史府的下人,顾星曜昨日没见到她身旁有丫鬟,而自己身边又都是小厮,因此特意带了一个,方便照顾她。 一切准备好,夏为仪才和他出门。 出门时,她特地带上了他送的扇子,少年又是一阵心花怒放。 夏为仪看他不值钱的模样,掩面偷笑。 萧衍冷漠地送她出门,看着马车走远才回去继续抄书。 可能是有怒气加持,想到顾星曜那张痴汉般的笑脸,他速度比前几日快了一倍。 笑,现在笑个够,等你被绑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 “姐姐,这个好看,我给你买。” 热闹的街市上,顾星曜开启扫荡一般的购物模式,身后的小厮很快就拿不下东西了。 “这个玛瑙瓶好看,送给姐姐。” 几个呼吸间,他又买了几样东西,但凡她多看一眼,他就二话不说买下了。 夏为仪看着他熟练地和那些外商对话,眸中突然多了些兴致。 等他抱着东西回来,她问: “你还会讲外邦话?”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你别笑我,我就是听他们说话有意思,就跟着他们学,久而久之便也会了。 所以姐姐你想买什么东西,一定找我,我能听懂他们的话,免得你被宰了。” 夏为仪惊讶:“他们不止一种语言,你都会?” 他脸埋下去了些,闷闷道:“差不多都会吧。我读书没什么天赋,练武也只会花架子,整日游手好闲,因为经常买他们的东西,久而久之就会那么几句。” 其实,他学外邦话特别快,差不多能和所有外商无障碍交流。但这在外人眼里都是不务正业,包括他爹娘也如此认为。因此提起这个他很不好意思,怕夏为仪瞧不起他。 “你真厉害。” 夏为仪夸赞道,虽说有环境影响,但同时精通好几门外语,在现代也是难得的人才。 “真的吗?”他眼睛顿时亮了,“姐姐不会觉得这是不务正业吗?” “当然不会。”夏为仪笑道,“你都说了,你懂他们的语言,和他们做生意就不会被骗。再往远了说,若是有机会接触他们的使臣,也不至于签同盟书的时候鸡同鸭讲。哪怕是吵架,你骂的他们都能听懂,岂不是才更气人?” 顾星曜感动极了,姐姐是第一个认同他的人。 她怎么可以这么好,这么善良,他……他越来越喜欢了。 完了,要做姐姐一辈子的狗了。 第250章 京城来信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50章 京城来信 顾星曜恨不得把所有觉得有趣的事物都分享给夏为仪。 奈何时间有限,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看完胡旋舞后,他将人送回客栈。 “姐姐,我走了。”他一步三回头,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嗯,路上小心。” 夏为仪如他所愿,少年顿时咧嘴一笑,尖尖的虎牙莹白可爱。 他脚步欢快地上了马车,直到马车消失都还在探出脑袋看她。 夏为仪收起脸上的笑,一转身看到萧衍在客栈门前等着她。 她走过去,和他一起上楼。 “他身边的仆从都会功夫,但凡多消失一盏茶的时间就会开始找人。若在城里绑他,恐怕我们还没出城,全城就戒严了。” 她一边说一边取下帷帽,萧衍为她倒了茶递到嘴边。 平阳城虽是她的封地,但说到底更像是一个吉祥物,除了每年的税收能有部分成为她的食邑,她并不能完全控制封地的政治和军事。 养私兵便等同谋反,哪怕有裴家做掩护,若被顾刺史发现,他会立刻上报朝廷。 所以,必须强行将他拉到一条船上,同时若裴家这些人有二心,双方还能互相制衡一下。 顾星曜,是她看上的质子。 …… 顾星曜坐在车里美滋滋的,因为姐姐答应了他明日的邀约。 明天去哪玩儿呢? 他摸着下巴,竟想不出去处,平日里的爱好也觉得拿不上台面。 “公子,我看到大人了,你要下车吗?” 正发愁,小厮突然兴奋地在外面喊。 他爹?他回去的路没有经过衙门啊。 顾星曜让马车停下,拉开帘子,发现旁边是城主府,他爹正带着工匠站在大门处,看样子是要修缮一番。 他立刻跳下车,跑到顾刺史跟前。 “爹,你怎么在这儿?” 顾刺史暂时没理他,转身和工头吩咐几句,而后才将他叫到角落。 “真是一天闲不住,又去哪儿花天酒地了?” “爹,我可没乱跑,只在城里转悠,就买了些东西而已。”他连忙否认,爹对他偏见也太大了,还是姐姐好。 顾刺史没闻到他身上有酒气和别的味道,勉强不计较了,但还是不忘叮嘱。 “出去玩可以,但不许狎妓。也不许在外留宿,如果要出城,必须提前和我说。” “知道了。”他有些不耐烦,嘀嘀咕咕道,“也就你把我当香饽饽,觉得谁都要害我。” 顾刺史懒得再说他,反正对他要求也不高,健健康康活着就行。 “爹还没回答我,你突然修缮城主府做什么?平阳公主不是一直在京城吗?” 顾刺史低声道:“收到消息,公主随端王殿下巡视,大概一月后返程,路过平阳城会来顺便看一眼。” “这样啊。” 顾星曜了然,并不感兴趣,看自己老爹还忙就自己好奇地在府里转了转。 城主府虽是旧的,但面积很大,稍微修缮一下便富丽堂皇。 几个工匠搬着旧家具从他旁边路过。 这些家具的木头很重,大概是累了,几人不由发牢骚。 “要不说还是皇亲国戚好,你看那公主就来住几日,这些上好的东西居然就要换了。” “那这些就不要了吗?” “但凡深宅大院都死过人,人家忌讳这个肯定不要了啊。你看那新床,据说要大几十个工人做一个月呢。” “唉,简直是劳民伤财。” “……” 顾星曜听了一会儿听不下去,干脆喊道: “好好干活,那么多话干什么?又不是不结工钱。” 那几人猛地见到他吓了一跳,又见他衣着华贵顿时噤若寒蝉。 好在顾星曜只是点了他们几句便没再说什么。 几人也不敢再多嘴,专心干自己的活。 顾星曜就觉得这些人莫名其妙,府邸内的装潢本就是按身份有规制的,又不是人家公主指名道姓要的。 她就算想简单点,皇室还不答应呢。 “仇富还挑软柿子,怂货!” 他啐了句,觉得没什么意思,去和顾刺史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 接下来一个月,夏为仪要么去见裴姝涵,要么就是和顾星曜游玩,差不多把平阳城转了个遍。 “姐姐,明日见。” 少年眉眼弯弯朝她挥手,夏为仪目送他离开,回到房间后见萧衍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可是父王那好了?” 他点头。 “再过两日他的巡视就结束了,估计再有个十日就会抵达平阳城。” 时间还很充沛,夏为仪松了口气。 “裴家已经邀请城内权贵参加十日后的击鞠活动,就在城外的马场,已经向顾家递了帖子。” 要绑顾星曜,自然要场面越混乱越好,这种人多的活动正合适。 萧衍想到顾星曜每日那臭屁的模样,偷偷勾了勾唇。 看他还怎么在自己面前嚣张。 逛了一天身上有些汗,叫小二送来热水洗漱后刚要躺下,暗卫笃笃敲响门窗。 萧衍起身,将门开了个风,一封信便落到他手上。 “京城来的。” 他将信递给夏为仪,夏为仪挑开腊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她便睁大眼。 “赵青青重伤昏迷不醒。” 萧衍愣了一下,随即看过去。 信里说,赵青青出了月子后闲不住,除了到处找宋云谏的下落,每日还要出府透气。 然而她才出月子半个多月,在一次出府后居然就消失了。 将军府四处托关系帮着找人,结果在城郊破庙里发现了她,腹部和胸口各被捅了一刀,脑袋还被砸了个大洞。 虽有幸救回一条命,但整个人陷入了昏睡,这封信送来时已有十日未醒。 夏为仪烧掉信纸,火光倒映着她的脸。 除了宋云谏,她想不到其他人。 他以为唐清月死了,所以要找将军府报仇,赵青青这个始作俑者自然首当其冲。 但现在赵青青暂时没死,他的报复恐会更猛烈。 …… 京城。 孙夫人看着女儿苍白的脸,眼睛哭得视线模糊。 她女儿好不容易听她的愿意好好收敛性子,改邪归正,没想到就被人害了。 虽然人还活着,但曾经那么鲜活的人一动不动躺在这,她这个做娘的比死了还难受。 是宋云谏,一定是宋云谏。 她悔恨不已,忽略了人被逼到绝境有多疯狂,没有在女儿身边多安排几个护卫。 “我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第251章 心悦于你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51章 心悦于你 孙氏重重擦掉泪水,起身快步到了赵将军屋里。 “夫君,青儿已昏迷将近半月,那宋云谏还未抓到吗?” 女儿如今半死,他也不好受,被一番指责后忍不住发了脾气。 “你道我赵家是无所不能吗?京城这么大,若有心要藏怎能轻易被找到。再说了,也没人看到是他做的,你就不能再想想,是不是女儿还得罪了其他人?” 孙氏不可思议看着他:“你还是人吗,青儿现在躺在那,你却来责怪她得罪了人?不是宋云谏还能有谁?女儿家的龃龉不过是小打小闹,谁会疯了为这点事对将军府的嫡女下死手?” 赵将军被骂得不吭声。 他如何不知道是宋云谏干的,也知道对方在哪儿,可他敢从靖王手里抢人吗? 悲愤和无奈让他心里备受煎熬,再被妻子一指责只能用发火掩饰心虚。 他不断安慰自己,反正青儿只是昏迷,还活着,宋云谏也该消气了。 看孙氏还在对他指责,他烦不胜烦,想了想还是先稳住她。 “行了,好歹是我女儿,为夫会抓到凶手的,你个妇道人家,别掺合了。” 孙氏被他推着出了门,听到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站在门外放声威胁。 “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抓不到人,咱们就别过了。” 孙氏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因此越发生气。 同时,又为自己女儿可怜。 若现在躺着的是儿子,他还会这么淡定吗? …… 死气沉沉的宅院内,宋云谏面无表情往火盆里烧着纸钱,突然溢出的鼻血滴落到火中,将血腥味烘烤得更浓烈。 他毫不在意地擦掉,动作已无比熟练。 “月儿,我没用,想着亲自给你报仇却不慎留了她一命。” 那日,赵青青被他叫人绑走,他想要亲自了结了对方,没曾想她被绑了力气还那么大,狠狠踢了他一脚。 他怒不可遏,拔刀狠狠捅了对方几刀,又将对方的脑袋砸开,本以为她必死无疑,没想到如今只是昏迷。 早知道,就该把对方脑袋砍下来。 不过…… 本来他的目的就不只是赵青青。 “月儿你别生气,他还有几个哥哥,你等我,这一回,我绝不手软,保证他们死得透透的,让他们下去当你的奴才。” 他将手里的纸钱烧完,火光照耀着他的脸,满阴森可怖的笑容让原本俊朗的五官变得阴暗扭曲。 …… “姐姐,这个很好吃,甜而不腻,也不用担心长胖。” 平阳城最奢华的酒楼内,顾星曜极力推荐一款酥酪,那表情仿佛她不吃就损失惨重一般。 夏为仪单手撑着下巴,眼神像狐狸一般看着他。 “看起来不错,不如,曜弟弟喂我?” “啊?” 顾星曜整个呆住,视线不禁往她饱满的唇上扫了一眼,双颊顿时红得滴血。 “这……”虽说认识了一个月之久,可他连姐姐的手都没牵过呐。 今天就要喂姐姐吃东西,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夏为仪看不得他忸怩得模样,故作生气到: “看来弟弟是不愿意,罢了,我自己吃吧。” 说着就要自己动手,顾星曜忙抢过她手中的汤匙。 “愿意的,姐姐,我愿意的。” 说着,挖了一勺小心翼翼递她嘴边。 夏为仪看着他水润无辜的眼睛慢吞吞吃下酥酪,看他羞得要燃起来,才收回目光饶过对方。 “嗯,果然不错。” 她给了肯定的评价,顾星曜更极力推荐他认为好吃的,夏为仪每次都让他喂,他也乐得伺候,渐渐得心应手,也不再害羞了。 “姐姐,再吃点吧,你还没我一半饭量呢。” “不吃了,我已经饱了。” 顾星曜看出她真饱了也不强求。 有些人就是少食多餐的胃,一次性不能吃太多了。 吃完东西,顾星曜想带她去泛舟,夏为仪看着他那群仆从拒绝了。 “我不去,泛舟要两个人才有意思。” 顾星曜也想和她两个人,他虽通水性,但身旁这些小厮都听他爹的,肯定会派人跟着,这样他就算落水里了也能及时捞上来。 他只好遗憾地舍弃这个计划。 夏为仪看着他的失落的模样,道: “没事,你陪我坐坐就行。”说着,她拉上他的手,“不如你教我说外邦话吧,听着很有意思。” 她动作很突然,顾星曜愣住,像被施了定身咒。 姐姐牵他的手。 夏为仪微不可见地勾唇:“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顾星曜打鸡血一样狂点头。 “可以的,姐姐。” 说完,他就教了她几句波斯话。 “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握着的手还没松开,他红着脸道:“是,我心悦于你。” 她莞尔一笑,却不回应,顾星曜索性另一只手也握上去,将她那只手完全包裹。 “姐姐喜欢我吗?” “喜欢啊。”她不假思索回答。 顾星曜心脏砰砰跳,抓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那,那我今晚就回去和我爹说,但他比较古板,可能会不答应,但姐姐放心,我一定会说服他的。” 她却摇头:“不急,我这几日都要去裴家练习击鞠,等比试结束后,你再和你爹说吧。” 顾星曜算了下日子,也没几天了,点点头答应下来。 正好他也要梳理一下说辞,免得把他爹气死了。 “好。”他忍不住蹭了蹭她的手,“没想到姐姐还会击鞠呢,真是厉害。” “在家练过。”击鞠和马球差不多,夏为仪在现代也是会的。 “说起来,你去吗?” 顾星曜迟疑了一下,本来他是没那个计划的,但既然姐姐要去,那他也要去。 “姐姐去我就去。” 夏为仪眼里的笑意渐浓,感觉到手心已经被握出汗,她微微抽了抽。 “我渴了,能给我削个梨吗?” 顾星曜乐意至极,立刻洗了手,拿出干净的匕首为她削梨。 他大概是没干过这活,果肉削得坑坑洼洼,一刀下去果肉少了一半。 “我重新削,这个我一会儿吃。” 他红着脸换了一个,这一回倒是熟练很多,轻松就削完一个,还贴心地为她切成小块。 “你也吃。” 她拿牙签插了一块递给他,顾星曜很想吃她喂的,但想到梨不能分着吃便坚定拒绝了。 “分着吃不吉利,我不要跟姐姐分开。” 夏为仪笑笑,没再说话。 傍晚,顾星曜送她回客栈。 “这几日我要练习,你暂时就别找我了,我们比试那天见。” “姐姐,我家也可以练习的。” 他一天不见她就难受,极力想要说服她。 夏为仪摇摇头:“还是不要了,你没看过我击鞠,我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我们过几日马场上见好吗?” “哦。”他失落低下头,“好吧。” “好了,快回去吧。过几日见。” 她站在客栈的台阶上,比他高,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顾星曜有被安慰道,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第252章 绑架(1)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52章 绑架(1) “你最近为何天天回来得如此晚?” 顾星曜一回家就被顾刺史逮着了。 “爹,我都这么大了,能不能别把我当小孩一样管?” 顾刺史脱下脚上的鞋朝他扔去。 “混账小子,我不管着你,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顾星曜嗤之以鼻:“我要再小个十几岁或许还有人买,我都这么大了,别人拐我是嫌家里粮食多啊?” 孩子大了,顾刺史说不过他,哼哧哼哧地将鞋子又穿回去。 “你迟早气死我。” “没事,我还活得好好的,能给你摔盆,你就不用担心没儿子给你送葬了。” 顾刺史:“……”他想吐血。 结束日常互呛的对话,顾星曜想起裴家的击鞠比试,又讨好地靠近顾刺史。 “爹,裴家那个击鞠比试你去吗?” 顾刺史的确收到了邀请,他年轻时也是击鞠的一把好手,自然要去。 “去,怎么了,你个懒货也想去了?” 他没好气道,往些年自己揪着顾星曜的耳朵他都不一定去。 “就突然感兴趣了,爹,能带我去吗?” 只要他不花天酒地,顾刺史怎么都是乐意的,更何况还是击鞠这样有益的活动。 “也好,正好让你见识见识老爹我的厉害,比你那些斗鸡和蛐蛐可有意思多了。” “那爹你可别给我丢脸啊。” 顾星曜附和着,心里想的却是谁要看个糟老头,要看也看他沈姐姐。 顾刺史习惯了他没大没小的发言,又坐了会儿才离开。 回到主院后,他叫来顾星曜身边的几个小厮。 “曜儿这些日子做什么了,和哪些人待在一起?” 这些小厮一般只有顾星曜干了离谱的事才会主动向他告状,别的时候他基本是一月或两月询问起对方的近况。 “回老爷,少爷最近常和一位沈姓女子待在一起,不过两人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整日都是吃吃喝喝,少爷还胖了几斤。” 顾刺史端着茶盏的手停顿了一下。 “女子?”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儿子多是和徐家那小子在一起,同城中几个纨绔招猫逗狗,没听说对哪个女子有意思。 他脸上浮起笑意:“那女子如何?” 若人品没问题,早些定下亲事也无妨。 “性子活泼,但知书达礼,而且长得十分漂亮,少爷好似特别喜欢她。一开始那女子听说他常去青楼,很不喜欢,少爷就把人带去十几家医馆,找大夫证明他没染病。熟知后,那沈小姐也特别偏爱少爷,说少爷会外邦话,不容易被人骗,若有机会完全可以去接见使臣……” 听着小厮的描述,顾刺史满意点头。 这么听,是个善解人意好姑娘,曜儿跟她在一起想必会很开心。 “就是……”小厮突然顿了顿,“就是年纪上要长少爷九岁。” “九岁?” 顾刺史蹙了蹙眉,沉思片刻又舒展开。 “可是已经成过婚了?” “是的,据说是丈夫死了,还有两个孩子。” 顾刺史眉头又拧了拧,但随即一想,顾星曜也没什么长处,大概率这辈子于功名无望,大家闺秀还看不上他呢。 但九岁…… 他有些纠结。 “唉,罢了,若有机会我再见一见,。” 差不多了解后,他摆摆手,让人退下去,想了想还是把这个消息先告诉自己夫人,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 风和日丽的早晨,裴家马场内,夏为仪手持偃月状的球杖,弯腰侧身击打在精美玲珑的木球上,木球贴着翠绿的草坪向前旋转,最后径直落入对方死守的球洞内。 裴弃忧坐立在马背上,投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而后又继续与她配合,直至拿下本场的胜利。 “姐姐厉害!” “姐姐太棒了!” “姐姐姐姐!” …… 看台上,顾星曜高声呐喊,手里的花瓣不要钱似的向场内抛洒。 坐在他身旁的看客差点被花瓣淹没,敢怒不敢言地看着他。 “你哪来的姐姐?” 一个好友好奇问他,顾刺史不就他一个儿子吗? 徐三看着场上的夏为仪,闻言高声揶揄。 “你们懂个屁,此姐姐非彼姐姐。” 一群狐朋狗友顿时了悟,都还不知道是谁就开始起哄。 夏为仪刚下马,突然听到动静,循着声音看去,见到一群少年在围着顾星曜起哄,笑了笑便将球杆交给丫鬟,自己则去后面的休息了。 裴弃忧见到她进来,递给她一条帕子,低声道: “母亲那边都打点好了,能够多拖延一个时辰的时间。” 只要出了平阳城的地界,想要再把人抓回来就难了。 “多谢。” 夏为仪换下有些汗湿的骑装,简单擦洗后换了身清爽透气的衣服,再次戴上面纱去到事先安排好的看台。 顾星曜看她出来便挤开人群,偷偷摸摸往她这里靠近。 刚上场的顾刺史意气风发看向看台,打算好好在儿子面前露一手,也好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有意义的活动。 谁知他刚看过去,就见顾星曜起身走了,看也不看场上一眼。 “……” 不孝子。 顾星曜终于挤到夏为仪跟前,没有多余的位置给他坐,他便蹲到她腿边,仰着脑袋看她。 “姐姐,你刚才太厉害了,你没看到,看台上的人都为你欢呼呢。” “过奖了。” 夏为仪目光看向他身后的人群,有十几个人正在挤过来,是他的小厮。 她不动声色收回视线,专心看场上的比赛。 顾刺史宝刀未老,虽然快四十岁了,但挥杆的动作比年轻人还要狠厉果决,上半场便将比分大大拉开。 “老头还挺厉害嘛,看来比试是稳了。” 顾星曜跟着大家喝彩,而后又觉得要给老爹一点面子,又开始大声呐喊。 “爹你太厉害了!” “老爹宝刀未老!” “我是女的都要爱上你了!” 他热情的呐喊成功吸引顾刺史的注意,顾刺史佯装正经和周围的队友抱怨。 “这孩子,真是不像话。”嘴角却迟迟不肯落下。 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下半场终于开始,顾刺史比上半场攻势更猛。 夏为仪看了顾星曜一眼,见他目光落在场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少年回头,眼中布满星辰。 “姐姐,怎么了?” 第253章 绑架(2)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53章 绑架(2) 夏为仪眼中露出些许难堪,顾星曜顿时紧张起来。 “姐姐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刚刚受了伤?” 她朝他招招手。 “我月事来了,你能去找裴家的丫鬟,帮我带些月事带和干净衣服吗?” 顾星曜见她眉头拧得紧,似很难受的模样,眼中哪儿还顾得上羞涩,恨不得现在两人交换身体替她疼。 “好,姐姐,你等我。” 说着,担忧看了她一眼,转身又挤开人群朝外跑去,恨不得背上长翅膀。 夏为仪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以及那些寸步不离的小厮,眉心渐渐舒展。 她侧过身,见远处裴弃忧向她点了点头,接着便起身朝她走去。 顾星曜很快找到裴家的一个丫鬟,问她要月事带和衣服。 “奴婢这没有新的,月事带不能混着用,你去外面看看有没有新的吧。” 马场虽偏僻,但五里地外有个小集市。 顾星曜本想叫一个丫鬟去,但又怕她们腿脚太慢,更不能派小厮去,想了想只能自己跑一趟了。 “少爷,你去哪儿啊。” 见他上了马,小厮疯狂在后面追。 顾星曜也不理,反正他们总有人能跟上的。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顾星曜到了集市,下马后想了想,径直跑到一家成衣铺子。 因不知道夏为仪的尺寸,只能稍微往大了买,反正也只是应急。 “掌柜,你们这有月事带吗?” 掌柜看了他一眼,转身从柜子下掏出一叠包好的月事带。 “公子是给自家夫人带的吧,你夫人真是有福气,许多男人都嫌这东西晦气呢。” 顾星曜接过,道: “沾点血就觉得晦气,说明这人命格弱,喝口水都能把自己呛死。” 掌柜笑呵呵的:“公子说得有理,放心吧,这月事带是用新棉花做的,外面的棉布也拿开水烫洗过。” 顾星曜道了谢,付了钱便又匆匆赶回去。 有几个追上来的小厮已经等在门外,他扫了一眼,将包袱挂在脖子上,急匆匆上马往回赶。 小厮赶紧骑马跟在他后面。 一行人出了集市,才走出二里地,林中突然窜出一群黑衣人,他们蒙着脸,手里拿刀,衣服下的身材各个孔武有力。 “保护少爷!” 小厮们立刻下马,抽出马背上的刀将顾星曜死死护在身后。 站在最后面的小厮从怀中掏出一枚烟花弹,扯开引线就要点燃,一黑衣人眼疾手快甩出飞镖,正中那人手腕,烟花弹顿时掉落在地。 “速战速决,莫要让他们放出信号。” 这些小厮身手不凡,但和王府暗卫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很快便被打得溃不成军,身上的烟花弹也被收缴了去。 “少爷快跑!” 顾星曜第一次遇见刺杀,此刻完全不知所措。 听到小厮让跑,他立刻挥着马鞭就要逃离,他不能被抓住,不然会给平阳城带来大麻烦。 暗卫解决掉小厮,看着逃跑的顾星曜也不追,只是拿出一把弩箭,瞄准马儿的屁股。 “嗖”的一声后,马儿发出痛苦嘶鸣,前腿高高扬起,马背上的人被掀翻在地。 顾星曜被摔得眼冒金星,那一瞬间的冲击力差点让他晕厥。 可他死死咬紧牙关,抱紧怀里的包裹硬是站了起来。 他倔强地拖着剧痛的腿往前跑,可他又如何是暗卫的对手,没几步便被人从身后抓住。 “你们放开我,我有很多钱,都可以给你们!” 暗卫并不理会,只是将他双手反剪在身后,举起手刀就要将他打晕。 顾星曜开始剧烈挣扎,暗卫也不客气,在他膝盖后面用力一踢,他便硬生生跪了下去。 挂在脖子上的包裹在这时散开,里面的衣服和月事带散了一地。 他心中绝望,自己还没把东西带给姐姐,不知道她现在还难不难受。 顾星曜闭上眼,这些人没对他下死手,想来是要抓他威胁他爹。 他不能让他们得逞。 再次睁眼,他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不好,这小子要自尽。” 抓着他的暗卫一惊,立刻捏住他脸颊,强迫他张嘴,果然发现他嘴里有一颗来不及咬破的毒药。 还好发现了。 “好小子,又是烟花弹又是毒药,你爹家里是有金山怕人惦记?” 他说着就要卸掉他的下巴,顾星曜突然猛地在他虎口一咬,暗卫吃痛,猛地给了他一拳。 顿时,他鼻血横流,脸偏向一侧,嘴里的药丸也飞出去了。 完了。 他绝望闭眼。 没有人知道,这药丸是他自己准备的。 他爹看重他,因为他是独子,但他也不想因此被人拿去胁迫顾家,因此偷偷给自己准备了毒药。 每次出门,他都会偷偷含进嘴里。 他觉得,与其看着顾家被人钝刀子割肉一般威胁,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他太没用了,居然连自杀都做不到。 他眼里流出两行泪,这个不孝子,终究还是当定了。 “好小子,有点血性。” 暗卫擦掉虎口的血迹,捏了捏拳头再次向他靠近。 顾星曜觉得只要还没死,肯定要反抗的,在这一刻竟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反手握住暗卫的手腕,还要抬腿踢对方。 暗卫不屑一笑。 鸡崽子爆发那也还是鸡崽子。 顾星曜两下又被打倒在地,对方大概也怕下手重了,收了些力,给了他一种可以反抗对方的错觉。 他眼冒金星地挣扎,朦胧中,看到一辆马车靠近。 上面下来两个人。 他被按在地上,只看得到二人模糊的裙摆,其中一条很是眼熟。 “抓个小屁孩也这么麻烦吗?” 踩着顾星曜的暗卫道:“公主,属下也是怕把人打死了。” “赶紧的,别耽误了上路。” 顾星曜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停止了挣扎,嘴里发出虚弱的呢喃: “姐姐。” 夏为仪听到声音停驻了一下,她循声看去,暗卫扬起手刀,砍在少年后脖颈。 顾星曜也在那一瞬间看清了她的脸,只一眼,便陷入无边黑暗。 心里突然有些酸涩,夏为仪狠心地挪开目光,看向身旁的裴弃忧。 “你和他们先走,会有人接应你们。” “公主放心,母亲已安排妥当。” 裴弃忧没有多逗留,说完便上了马车,暗卫也将顾星曜五花大绑,堵了嘴扔在另一辆车上,向着京城的方向快速撤离。 第254章 追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54章 追击 马场上,顾刺史乘胜追击,成功拿下男子组的胜利。 拿到裴家准备的奖品,他心情大好。 在裴家的地盘打败了裴家的队伍,还拿到他们本来为裴家小辈准备的奖品,没有比这更让人心情愉悦的事了。 换了身衣服,他将东西交给小厮,准备去找顾星曜,带着他去炫耀一番。 “大人,不好了大人!” 顾星曜的一个小厮连滚带爬跑到他跟前,忐忑不安道: “大人,少爷一个时辰前去隔壁的集市,现在还没回来,小的一炷香之前点燃了一只烟花弹,但到现在磊子他们都还没回应。” 顾刺史瞳孔紧缩:“他去市集做什么?” 小厮一五一十交代:“和少爷接触的那沈姑娘来了月事,裴家的丫鬟说,她们没有准备没有新的月事带,少爷就去帮沈姑娘买了。” “蠢货!” 顾刺史当即将周围的桌椅踹翻在地。 裴家花大价钱办这么盛大的击鞠比赛,叫来了城中大半有头有脸的女子,怎么可能不会考虑到女子月事的情况。 分明就是冲着他儿子来的。 他立刻掏出怀里的烟花弹,对着天空放了一发。 烟花弹瞬间射出数百尺的高度,鲜红的颜色哪怕是白日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紧急调动平阳守卫军的信号。 马场内的宾客一时被那巨大的动静吸引,心中不由生起焦躁的情绪。 顾刺史扔掉已经空了的烟花弹,目光冷寒: “包围马场,任何人不准擅自出入。” 半个时辰后。 马场被守卫军牢牢围困,裴姝涵和顾刺史当面对峙。 “顾刺史,今日来的都是我裴家贵客,你不让人出去,是让我裴姝涵难堪吗?” “裴夫人,本官还想问你,你抓我儿子意欲何为?” 看着双目赤红的人,裴姝涵挤出一丝冷笑。 “顾大人未免有些可笑,我裴家又不缺优秀的后辈,抓你那废物儿子做什么,养着好看吗?” 儿子被抓还要被对方贬低,顾刺史心里的火气瞬间将理智浇灭。 “裴姝涵,把我儿子交出来,不然你今天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马场。” 裴家的护卫立刻挡在她跟前,裴姝涵抬了抬手,让他们退开。 “顾刺史好大的官威,我身上,可是有我侄儿为我请封的三品诰命,你无凭无据就要杀我,挑衅的可是皇权?” 顾刺史拔出护卫手里的刀,抵在对方脖子上。 “我的人都说了,你裴家的丫鬟居然连女客要月事带都没有准备,这也太蹊跷了,不是你还能是谁?还有那沈姓女子,定然也是你派来接近我儿子的。” 裴姝涵被刀抵着也毫不慌乱。 “哦?我裴家怎么可能让宾客难堪,所有可能用到的东西都一一准备齐全了。定是有人冒充我裴府丫鬟,想要栽赃陷害。顾大人想给我定罪,也拿出确切一点的证据。” 顾刺史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些,如裴姝涵所说,她是三品命妇,自己轻易不能动她,更何况她还有一个睚眦必报的侄子。 这时,一个男子跑到他跟前低语: “大人,没找到那丫鬟。而且……外面那些宾客已经在闹了,说大人你动用私权。他们都是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乏有官员亲眷,大人,一直不让出去,恐为不妥啊。” 意料之中的事,顾刺史狠狠剜了一眼裴姝涵,放下手里的刀。 “仔细盘查所有人,但凡有任何一丝反常的,都不许放走。” 说完,他匆匆离开马场,也跟着去找人了。 裴姝涵见他走了,心中却更紧了几分。 顾刺史对顾星曜这个儿子,比想象中还要看得紧。 …… 在发现顾星曜失踪时,平阳守卫军便兵分多路寻找踪迹,同时任何要离开平阳地带的必经之路也严格把控,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 因为烟花弹的释放,从顾星曜离开马场,到各关卡紧急戒严,只过去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 裴弃忧一行人不敢走官道,直到顾刺史释放烟花弹,他们才跑出二十里路,又经过一个时辰,远远便看到有一队军人打扮的人马驰骋而来,正在往平阳的边界地带赶去。 好在王府暗卫警惕,很早就听到动静,提前舍弃马车选择难走的山路。 到了第二日,一行人翻过两座山,看到了一条河。 这里有裴家的商船,可通过运河直达京城,只要再走二十里水路,就能彻底出平阳地界,平阳守卫军便不能再肆无忌惮抓他们了。 但顾刺史早就怀疑裴家了,如今离顾星曜被绑已经过去十二个时辰,码头早就有官兵等着了。 裴弃忧赶了一天的路如今也有些狼狈。 远远看到码头上的人,她脸上也不慌张,淡定地带着一行人穿过一片荆棘林,身上被刮出大大小小的伤口,她却眉头也没眨一下。 穿出荆棘林,再穿过一片高大芦苇便是是堆放货物的仓库。 暗卫见一出去便有几十个人守着,当即就要拔刀。 裴弃忧抬手制止:“别怕,自己人。” “大小姐。” 为首一人向她拱手,裴弃忧不敢耽误,直接让对方带他们上船。 船只装货的地方也有守卫军盯着,因此他们只能暂时躲进货箱里。 他们有十二个人,除了顾星曜是一个暗卫带着,其他人都是一个人一个箱子。 上船的货箱需要一一查验,但因为上船的箱子有两百多个,也不能全部倒出来检查,兵差只是简单翻了翻表面,确认是货物便放行。 一行人有惊无险地通过检查,然而在顾星曜那个箱子快上船时,出现了变故。 “等等,那个箱子装了什么?” 一兵差叫住抬着箱子的二人,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二人的动作。 这个箱子,明显比别的要沉。 他将手按在腰间的刀上,一步步靠近箱子。 码头管事的见此立刻两指捏住放在口中,吹了个哨,周遭搬运的工人立刻拔刀冲向检查的士兵们。 “你们是要反了吗?” 双方争斗一触即发,抬着箱子的二人立刻加快动作,直接将箱子抛上了船。 为了能快些起步,船锚早就被拉起,只用了几根粗壮的麻绳将船绑定,现下正值雨季,麻绳被砍断后,在湍急的水流下,商船立刻朝河流远处飘去。 “拦住他们!” 兵差们见势不对立刻释放烟花弹,同时迎战裴家的工人。 但对方人多势众,他们根本没机会去拦住商船,等援军赶到的时候,商船已彻底经离开平阳地带。 第255章 陆景明的收获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55章 陆景明的收获 顾星曜是被晃醒的,睁眼时只有几片稀疏的火光可勉强视物。 嘴里的堵塞物早就被扯下,一张嘴,一股水腥味扑面而来。 “呕~” 他呕出一滩胃液,食道火辣辣的难受。 等稍作清醒,他看到自己是躺在一张榻上,只是一只手被铁链牢牢绑缚。 铁链很长,让他可以在屋内自由移动。 他摇摇晃晃走到门边,抬手用铁链敲打着门框。 外面很快就传来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一个端着吃食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是那个亲手抓住他的暗卫。 暗卫将吃食放在桌上,一句话也没说便又往外走。 顾星曜伸手抓住他。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暗卫扒开他的手,不愿回答。 顾星曜索性扑过去抱住他的腿。 “沈姐姐呢?我要见她。” 暗卫盯着他那张脸,天生上翘的嘴角也无法掩盖他此刻的伤心。 “公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说完,暗卫将他拎起,一把甩回了屋内。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顾星曜呆坐在地上,脑海里循环着侍卫说的“公主”二字。 昏迷前,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大虞朝没有异姓公主,所以他的沈姐姐也不姓沈,而姓夏。 她一直在骗他。 想清楚其中的关系,眼泪瞬间决堤,大颗大颗砸在地上,根本止不住。 “你……你不用骗我。” 她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和他说的,只要不过分,他爹肯定会同意。 …… 平阳与邻县交界地带,夏为仪等了两日终于在驿站和端王会合。 端王瘦了一圈,哪怕一路养尊处优,但舟车劳顿脸上不免有些倦色。 “父王,辛苦了。” 夏为仪主动向他递水,端王喝了一口,摆手道: “我倒是没什么,就是路上遇到刺杀,怀光替我挡了一剑。” 夏为仪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陆景明的字。 “可严重?” “伤在手臂,就是天气热了容易发炎,比较难受。” 夏为仪看了眼车队后面,想去看看情况。 端王道:“他嫌赶了一路身上有些馊,就去沐浴了,已经洗了半个时辰,应该快好了。” 夏为仪想了想,决定去看看。 萧衍听二人提起陆景明便脸色阴郁,抬脚也想跟上去,被端王一把拽住了。 “你过来,本王有事与你商议。” “……” —— 陆景明才穿上衣服就听有人敲门,他立马系好衣带,确保衣着得体才去开门。 “公主?” 他眼睛顿时亮了几分,身体立刻往一旁挪动两步。 夏为仪踏入房中,看到桌上还放着换下来的纱布,因为伤口发炎,纱布上除了有些血,边缘还有些发黄,应是沾了脓水导致的。 发现她在看,陆景明立刻过去将纱布收起来,免得她看了不适。 “公主什么时候来的?” 夏为仪看到他的动作有些好笑,坐下来才道: “也是才与父王会和,听说你受了伤,便来看看。” 看到他头发还有些湿润,屋子里也没有人伺候,不由蹙眉。 “你伤口发炎了,怎么不叫人伺候?” “一点小伤而已,稍微注意着就行。” 夏为仪不放心,想着还是看看,便让他脱了上衣。 陆景明无奈,只得脱了衣服,给她看包好的手臂。 他右上臂包了一段巴掌宽的纱布,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他还特意做了几个大动作。 夏为仪看着他的动作,低声笑了笑。 “没事就好。” 她伸手在他奶白的肌肤上戳了戳,之前他穿着衣服没看出来,现在突然发现他脸上和身上居然有色差了,因为身上过白,显得脸黑了两个度,有些滑稽。 陆景明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此刻略显窘迫,只得穿好衣服转移她的注意力。 “对了,这次我在江南发现许多稀奇的东西,我带了些给公主。” 说着,起身去搬出一个大大的箱子。 他买了很多东西,但箱子里丝毫不显杂乱。 陆景明拿出一个长条状的匣子,打开后里面居然是一副望远镜。 “南方的商人说,这个叫窥天镜,可以看到十里之外的东西。” 作为现代人的夏为仪丝毫不怀疑其真实性。 虽然现在书中的海上丝绸之路尚未打通,但仍有一些外国商人漂洋过海来大虞进行贸易。 变幻莫测的大海、沿途虎视眈眈的海盗……可能十支商队能顺利抵达大虞的只有一支,而留存下来的这支商队沿途还会损失许多货物。 因此能最终拿来交易的物品十分稀少,价格也就无比昂贵。 夏为仪拿着望远镜往窗外看了看,虽不如现代工艺,但能清晰看到远处的城镇,在这个时代已经够用了。 这个东西给谢云玠拿来打仗倒是极好用。 她默默想着,陆景明已经又拿出许多东西,有西洋镜、西洋乐器、西洋雕塑、…… 饶是夏为仪见过更好的,也被他的用心惊讶到了。 他都说了那些东西难买,他却都买来了。 最后,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他神秘地拿出了一个用棉布层层包裹的东西。 虽然有布包着,但夏为仪还是看出了大致形状,心中不由一紧。 她并不记得书里有提到过这个东西。 陆景明剥开层层包裹,终于露出了里面的物品,果然是她预想的火铳,只是看起来明显损坏了。 陆景明小心翼翼拿起火铳,为她解释。 “这个东西用大虞的话说叫火铳,威力巨大,里面似乎有用到我们的火药,能杀人于五十步之外。可他们不卖,我也是废了些心思从他们手里拿到的,可是期间出了些偏差,那群外商竟在我们得手前把东西损毁了,好在东西还是拿到了,希望对公主有用。”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夏为仪小心触摸着火铳表面,虽然外部损毁严重,但里面的结构还算完整。 最初的火铳精度远达不到现代枪支的标准,因此结构相对简单,只要有心研究,定能复刻出来。 陆景明惊讶的看着她打开了火铳填充弹药的地方,露出里面的石弹。 夏为仪取出石弹,嘴角勾了勾。 现在的西洋人还用的石弹,那她就让人做成铁弹,威力还能大上几番。 “这东西,太有用了。” 第256章 女婿之间的比较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56章 女婿之间的比较 看完火铳后,夏为仪花了许长的时间才平复自己激动的内心。 这一次陆景明去江南,除了解决了那边的人员管理,还打算专开一家店铺与外商进行贸易往来,可以减少外商来大虞到处找买家的麻烦,同时还能规避对方被骗的危险,以此来赚其中的差价。 这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需要打通无数人脉,但夏为仪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 和陆景明坐了一会儿,端王的侍卫来叫她,叫她过去一趟,应是萧衍和他说了平阳城和金矿的事。 夏为仪才发现两人聊了许久,她起身,弯腰摸着他的下巴低声道: “晚上等我。” 说罢,在他额头吻了一下便走了。 陆景明摸着被她吻过的地方,傻傻笑了许久。 他早已忘了裴恒之的嘱咐,要特意和萧衍争宠。 只要对公主真心,她的宠爱不就自然而然来了吗? …… 平阳城。 裴府被顾刺史派兵牢牢围住,任何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裴姝涵,你把我儿子送去哪了?” 裴府正院内,顾刺史质问还在悠闲喂鱼的人,这悠哉悠哉的模样快要把人气炸。 都已经在码头大动干戈了,裴姝涵也懒得装了,喂干净手里的鱼食,她慢条斯理接过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 “顾大人稍安勿躁,令郎并无大碍,只需大人配合我们做一些事就行了。事成后,自会完璧归赵。” “你们?”顾刺史蹙眉。 裴姝涵未作解释。 “大人稍等两日便可,到时候自会有人与你谈判。” 顾刺史恍然大悟。 “平阳公主?不对……是端王!” 裴姝涵没有承认和否认,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人已经把我裴府围了两日了,再不退兵,怕是就该有人参大人私自动兵了。” 人已经被带出平阳,顾刺史知道就算自己把裴姝涵杀了也无事于补,但就这样退兵又觉得十分憋屈,想了想,只能指着她厉声道: “你少拿这个威胁我,就算是王府拥有的私兵也不能超过二百,你裴府的人,都敢在码头和官府对着干,追究起来,你裴家的罪行怕是比我严重。” 裴姝涵冷笑:“不过是些家丁护院罢了顾大人,请吧。” “哼!” 顾刺史拂袖离去,带走了围在府外的兵马,只是城门口仍旧守得死死的,任何要出入的人都需接受严格盘查。 回到刺史府后,下属传来急报,说端王一行人已经抵达城外驿站,需前往迎接。 “本官倒要看看,他们要用我儿子威胁我做什么?” 说罢,便吩咐下去,准备明日出城迎接。 驿站内,陆景明已经和夏为仪换回身份,重新扮作她的丫鬟在身旁伺候。 夏为仪想说其实不用,但看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毕竟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身边伺候,还挺赏心悦目的。 萧衍上楼去找夏为仪,见到端水出来的陆景明,毫不掩饰自己的抵触。 夏为仪之前不小心说漏嘴过,裴恒之偷偷给这人交代过任务,是来和他争宠的。 一个大男人,天天穿个女装抢丫鬟的活,美其名曰伺候,实则是为了随时随地黏在夏为仪身边,以此抢走他的地位。 萧衍咬了咬牙,心中咒骂起远在京城的裴恒之。 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罢了。 “你大中午的打水做什么?” 陆景明本来没想和他说话。 “公主出了些汗,我替她擦洗了一番。” 萧衍冷哼,驿站有冰,两人还能因为什么出汗。 “我有事和公主说,你别靠近。” 陆景明端着水盆的手紧了些。 “公主已经睡下了。” 但他刚说完,屋里的人就开口了。 “是萧衍吗?进来吧。” 萧衍修长的眉毛忍不住上挑,陆景明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得意和挑衅。 他默默端着水盆下楼,心中无比郁闷,又有些自卑。 他只是个商人,除了给公主赚钱,别的计划他都没资格参与,甚至听也听不得。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离她的心更近? “怀光,你受伤了怎还做这些?” 他正想着,突然端王叫住他。 立刻将盆里的水倒在树下,他微微行礼。 “多谢王爷关心,伤口已经大好了。” 端王十分满意他的谦逊。 “你只用讨平阳欢心就是了,别的交给丫鬟来做。快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早些进城。” 陆景明想到什么,露出犹豫之色。 “怎么了?” 端王见他不动,以为他是伤口崩开了。 不怪他这么想,从昨天子夜到现在,陆景明都和夏为仪在一起,谁知道两个人有没有轻重。 “没什么。”陆景明看了眼楼上,“萧公子在和公主说话,晚辈现在回去恐不方便。” 端王顿时拧紧眉头。 “这萧衍,真是不像话。” 昨天他们三人聊金矿和平阳城的事一直聊到了深夜,女儿肯定还睡得更晚,估计到现在才睡了三个时辰。 不让她好好休息,非去打扰她做什么,害得陆景明都没地方睡了。 “王爷不要责怪萧公子,他应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必须要说吧。” 端王立刻反驳:“该聊的昨夜都说完了,还能有什么话说?本王看他就是为了争风吃醋,一点也不顾平阳有没有休息好。” 陆景明见他生气,微微低下头,嘴角微不可见扬了扬。 “等他出来,本王定要与他好好说道说道。” 说罢,又立刻变低了声线: “现在天气热,晌午不午睡下午没有精神。这样吧,你去本王屋里歇一会儿,反正我们两个男人,也没什么。” 陆景明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丫鬟打扮,嘴角抽了抽想也不想地拒绝。 “多谢王爷美意,只是晚辈还要去隔壁集市给公主买她想吃的酥酪,就不睡了。” 端王想说随便叫个侍卫去买也行,但想了想,这是他讨好女儿的心意,也就不再坚持。 “好孩子,那你就快去快回,带两个侍卫一起,也免得遇到危险。” 他没有拒绝:“多谢王爷。” 端王点点头,笑呵呵上了楼,心中对陆景明越发满意。 虽是个商人,但会察言观色,又很会照顾人的情绪,比萧衍那小子稳重多了。 第257章 再入平阳城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257章 再入平阳城 萧衍还不知自己的形象在端王心中一落千丈。 “今早鸿崖子那便传来消息,我那几个朋友在金矿三十里外发现了一座铁矿,规模不算大,他们请示何时上报朝廷?” 夏为仪本来有些困,一听这个消息立刻不困了。 “靖王的人还在鹿州吗?” “在,好几次差点就找到金矿上了,还是鸿崖子他们机灵,毁掉矿洞后连续在道观举行了半个月的法会,每日那附近都有络绎不绝的香客活动,那些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夏为仪知道金矿光挖出来还不够,还需要大量时间炼化,只要金子一日不到手,就一日不安全。 要把靖王的人早些送走才行。 “能坑靖王一把吗?” 萧衍仿佛知道她就会这样想,靠近了低语。 “这次发现的铁矿,是黄铁矿,乍一看,和金矿很相似。” 夏为仪聪明的脑瓜子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想倒打一耙啊,当即忍不住伸手想要和他击掌。 萧衍不解,茫然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 夏为仪扯了扯他胳膊。 “击掌。” 萧衍试探地和她拍了一下,像是把她打疼一样,动作很轻。 夏为仪干脆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固定好,另一只手才略用了点力迎上去,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击掌声。 他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个动作,应该是表达赞成或者庆贺的。 果然,她下一刻便解释:“这个动作呢,一般在成功的时候做,但也可以像现在这样,我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萧衍勾了勾唇,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好似有很多不一样的习惯,很多行为也不让人理解。 目光陡然凝滞了片刻,只是刹那又恢复正常。 无论她是性情大变还是换了个人,他很幸运,她来到他的身边。 …… 第二日。 顾刺史早早带人来到驿站。 看到端王的那刻,他很难相信是这个温润的男人计划绑架了他的儿子。 “下官平阳刺史顾项,得知王爷在此,特来迎接。” 他忍下心中地悲愤,一丝不苟向对方行礼。 端王打量了他一会儿才让他起来。 “顾大人无需多礼,平阳城是本王女儿的封地,本王不过是沾她的光来休整一番,你好生招待她便是。” 顾项几乎要骂娘:你清高,抓了我儿子还要我好生招待你女儿,就你女儿高贵吗? 那一刹那,他几乎动了要绑架对方女儿威胁他交出自己儿子的想法。 可他不敢赌,万一端王没有传言中那般宠爱平阳公主,都不用等对方动手,光是他绑架公主的罪名都够他三族归天了。 顾刺史只好本本分分在一旁等着,等着那传说中的平阳公主出来。 等了两盏茶的功夫,终于有了动静,一个打扮雍容华贵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搀扶她的丫鬟很高,长得也十分貌美,但竟不能掩盖她一丝一毫的光芒。 顾刺史眯着眼,隐隐觉得她有些眼熟。 “沈……” 站在他身后的一个随从惊呼出声,顾星曜出事前他一直跟在顾星曜身边,见过夏为仪没蒙面纱的模样。 他虽只说了一个字,顾刺史却听得真真切切,他低下头,眼神冷了下来。 事到如今,他只恨自己把顾星曜保护得太好,让人随随便便就把他骗了。 “下官参见公主。” 夏为仪几乎能听到他咬碎牙咽回肚子里的声音,她微抬下巴,淡然走到对方面前。 “顾大人久等了。” “公主是平阳城主,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顾项心里有气,不想多和几人客套,只简单打了几句招呼便带着一行人去平阳城主府。 将人送到后,顾项先行离开,只说晚上再宴请他们,让他们好生休息一番。 “王爷,府外有兵把守。”侍卫巡视一圈后来向端王禀告。 端王早就料到了:“不必理会,他们不敢做什么。” 侍卫又退了下去,继续盯着府外的兵差,对方的行为明显比保护更冒犯一些,更像是监视,不过没有更进一步的行为。 傍晚前,顾刺史得知瑞王一行人根本不搭理他的监视,气得吹胡子瞪眼。 对方这是觉得拿捏住他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叫来随从。 “去请王爷公主。” 他倒要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夏为仪虽在平阳城待了快两个月,但还是第一次来刺史府,比她想象的要朴实一些。 看顾星曜平日那败家子的行为,她还以为刺史府会充满民脂民膏的味道。 “今日的酒出自平阳城的百年酒厂,用的都是最好的粮食,王爷和公主尝尝,如果喜欢,临走的时候本官送你们一车。” 晚宴上,众人欣赏着充满异域风情的歌舞,一边品味着美酒佳酿。 “平阳城果然是人杰地灵,酒美,人美,舞也美。” 靖王连着喝了两盏,看起来还欲罢不能,似乎真的被美酒所折服。 顾刺史续上新的一杯,敬向夏为仪。 “平阳城的特色,想来已经不用下官为公主一一介绍。下官这里,唯有这酒独一无二,乃是我儿出生时下官亲自埋在院中的桃花树下,本想在他弱冠时再挖出来,但如今他喝不上了,下官只好挖来招待公主和王爷,二位可别嫌弃。” 夏为仪看到对方微红的眼,端起酒杯起身。 “这酒如此有意义,只是本公主不懂品酒,倒是暴殄天物了。” 说罢,仰头喝尽。 顾项握紧酒杯,看她一饮而尽再也忍不住,狠狠将杯子摔在地上。 哗的一声,周围突然涌出许多兵差,将众人团团围住。 夏为仪看着一把把明晃晃的刀,眼中不见波澜。 “顾大人费心了,平阳城十分安全,不必派这么多人保护。” “哈哈哈……” 顾项红着眼大笑几声,笑声一声比一声悲戚。 等他笑够了,他才抬手,让周围的人都散去,端王也使了个眼色,让侍卫都退下。 很快,原本热闹的宴会只剩下顾刺史、夏为仪、萧衍和端王四人。 顾项泄了气般瘫坐下来,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了。 “说吧,有什么事,是下官一个小小的刺史能为王爷效命的?” 第258章 裴大人破防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半刻钟后。 “绝无可能?” 顾项义正言辞拒绝,语气中充满后怕。 他事先的猜测无非是对方要他在平阳城的税收上作假,以此获取更多利益。又或是看中了某处矿藏,但没想到对方竟要在平阳私自练兵。 这和谋反有什么区别? “公主和王爷是宗室,倘若事败,陛下不过是将你们终身监禁,要被诛九族的,只有追随你们的人。我顾家人丁稀薄,可经不住如此祸害。” 夏为仪知道,一旦牵扯养私兵,单靠绑一个顾星曜是不够的。 “养私兵的地方,在本公主的名下的山林田地,顾大人只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诛九族……” 她冷笑一声,“大人恐怕没得选。” 顾项皱眉:“公主何意?” 夏为仪转过身看向萧衍,对方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道: “平阳城乃公主封地,自然有权查验城中税收,年初的时候,公主收到了朝廷发下来的食邑,可倒推回去,似乎与城中繁荣的景象不符……” 顾项瞳孔一紧。 “你什么时候查的?” 夏为仪笑道:“顾大人不会以为,本公主这两个月,只顾着和你儿子花天酒地了吧?” 顾家是落魄寒门,一直到了顾项这一代才出了个四品官,且他的妻子也并非什么豪门望族,他那点收入,可供不起顾星曜那般奢靡的花销。 多年征战,朝廷查税十分严苛,一旦发现官员贪污税款,虽不会像谋反那般诛九族,但也是父四族抄家流放,做艰苦的徭役。 徭役艰苦,一般去的人活不到几年就死了,与绝后没什么区别。 “顾大人做得还是十分隐蔽的,你不敢直接贪墨税款,但也利用自己的职位之便,收取商户的孝敬,从而给他们违规免税。” 萧衍翻动手里的册子,一条条列举他收取的孝敬来自哪些商户。 “除了税款,顾大人还涉嫌卖官,平阳境内,但凡不是朝廷直派的官员,顾大人都有决定权。十里八乡的举人,来平阳参与官吏选拔,若给了你孝敬,就能提前得知考题,也能被安排到更好的位置……” 萧衍每说一句,顾项脸色就黑下一寸。 对方说的那些罪行累加起来,不仅他自己没命,连带着顾家其他人的前途也被毁了。 萧衍说完卖官的事,册子不过翻到了一半。 “顾大人,还要萧某继续说吗?” 严格来说,他不好评判对方是不是个坏人。 顾项虽贪了不少银子,但从不欺压百姓,且这些年的的确确为平阳百姓牟了许多福利。 除了商业上的繁荣,每到春耕他还会亲自下地带领百姓耕种,又组织兴修水利,鼓励农户筛选更优质的粮种,因而农户们常年丰收,能够丰衣足食。 单论政绩,他算得上一个好官,倘若没有贪墨银子,还真找不到对方除了顾星曜以外的把柄,也无法这般堂而皇之地威胁他。 顾项颓废垂头,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已经没必要再说了。 “公主是城主,城内私产可自行处置,本官无权干涉。” …… 十日后,夏为仪一行人离开平阳城,正式踏上回京的路。 与此同时,京城裴府。 “你再说一遍!” 暗卫看着脚边的碎瓷片,默默后退两步。 “平阳的表小姐已经到了城外,可要派马车前去迎接?” 裴恒之冷俊的眉眼斜斜看去,像是看一个蠢货一般。 “本官问的不是这个。你刚刚说,那个男人多大?” 暗卫又退了两步。 “回大人,刚……刚满十八岁。” “……” 暗卫说完,觉得屋里的气氛都变冷了,他偷偷抬眼一看,对上对方冷冽的目光。 裴恒之气得无语,最后艰难从嘴里憋出一个字。 “滚!” 暗卫连滚带爬,头也不回跑了,裴恒之看着对方的背影,长臂一挥,桌上的东西散了一地。 十八岁,十八岁,她怎么不找个娘胎里的? …… 裴弃忧一行人在城外的客栈等了半日,裴府的人终于来接他们了。 原本护送他们的暗卫此刻只剩两个,负责看着顾星曜,其余的已经在昨晚进了城。 顾星曜经过长途跋涉,加上情绪低迷、食不下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天生的狗狗眼让他看起来更楚楚可怜了。 也不知道沈姐姐……不,夏姐姐和爹做了什么交易。 “愣着干什么,上车?” 裴府的人见他不动,很不耐烦地催促。 顾星曜抬眼看向裴弃忧,见小厮客客气气地请她上车,与对自己的态度截然相反。 就像是特别针对他似的。 他跑不了,也不想跑,老老实实上了车,其中一个暗卫紧随其后,上车后就将他重新绑起来,还往嘴里塞了团布。 幸好对方是讲究的,塞的都是干净的新布,不是什么臭抹布。 马车晃晃悠悠驶向城门,城门守卫只是简单问了两句便客客气气放行。 顾星曜听得真真切切,心想若自己逃跑,怕是城门都出不去。 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到了裴府,暗卫在顾星曜脑袋上套上麻袋,而后将人扛进府里。 而裴弃忧下车后便跟着小厮去正院拜见裴恒之。 对这个位高权重的表哥,她只小时候见过几面,每一次都能被对方的眼神冷得心颤,心中难免惴惴不安。 但再远的路也有尽头,到了正院,她终于看到了她那名声极差的表哥。 裴弃忧匆匆看了一眼,可能是长得好,哪怕脸再臭也没有想象中可怕。 她上前屈了屈膝: “弃忧见过表哥。” 裴恒之快速打量了一眼,让她坐下。 “姑母已经在信中说过了,让你在京城好好历练一番。我府里只有小厮,你稍作休息,晚些时候让人带你去牙行买几个丫鬟。至于院子,你就住西边那个最大的,有什么需要和管家说便是。” 他没有提让对方没事不要在府里乱跑,身为裴家人,如果这点自觉都没有早该被逐出家门了。 裴弃忧一一记下,见他似乎很不喜欢被打扰的样子,将自己从平阳城带来的见面礼送出去后,便去看自己的院子了。 到了安排的院子,她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刚刚在正院,只觉得表哥的院子有些清冷,但现在这个院子,看起来就有些简陋了,只能满足简单的衣食起居。 差一点,她都要觉得是裴恒之针对她了。 裴弃忧索性也懒得休息了,干脆直接出了府,去外面买丫鬟,顺便采买些生活用品。 第259章 这位大叔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裴恒之当然不是针对裴弃忧,他只是忘了而已。 在他看来,有得住就不错了。 “那小子在哪儿?” 暗卫看出他心情不佳,小心翼翼道: “因是公主的人,送到隔壁去了。” 裴恒之心中闪过一丝不快,想了想,打算去会一会。 他刚起身,想到什么又停下,看了眼身上的衣着,转身匆匆去了卧房。 小厮见他一进屋就翻箱倒柜,以为是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大人,你要找什么?” 他从角落里搬出一个箱子,里面都是裴恒之平日生气摔地上的。 只要没坏,他就收在里面,免得对方又要找。 裴恒之看也没看一眼,专心挑选着衣服,纠结地选了一身自认最好看的,换上后又去选头冠和玉佩。 小厮也不知道他要什么,只看得出他是在打扮,只能默默在一旁看着,偶尔帮忙指一下他要的东西放在哪儿。 等好不容易换了身满意的,时间过了去了大半个时辰。 裴恒之对着一人高的镜子反复看了看,最后问道: “本官这一身如何?” “气宇轩昂、风流倜傥、楚腰潘鬓、如九天谪仙……” 裴恒之并不觉得这是恭维的话,满意点点头,出去后穿过院中那道隐蔽的小门,去了公主府。 顾星曜关在公主府的南面,需穿过内花园,距离还有些远。 “站住!” 他正走在回廊下,一道稚嫩的童音叫住他。 他回头,见是宋茹初那小丫头。 “坏人,你怎么在我家?” 小丫头像个炮仗一样气呼呼跑过来,手中的竹笼一甩一甩的,也不知装了什么。 裴恒之看着时间还早,索性蹲下来。 “你这小丫头,你娘许我进来的,” “你胡说,娘亲说了,你不是好人,才不会让你进来。” 裴恒之眯了眯眼:“哦?你娘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宋茹初扬起小脸:“你想用螃蟹毒死我那次。” 他瞬间松了口气,那都是很早的事了,现在可不一样。 “之前都是误会,我已经跟你娘解释清楚了,你娘现在可喜欢我了。” 宋茹初顿时如临大敌,不会娘亲真要他当自己后爹吧? 她顿时着急起来,外面可说了,他是个残暴的人,说不定打了她还要打娘亲呢。 “我不要!我只要谢叔叔当我爹!” 谢叔叔是大英雄,还救过哥哥,对娘亲说话也温柔,一身武艺,不仅不会打他们,还会保护他们母子三人呢。 裴恒之脸色顿时垮了下去。 莽夫,也能比他好? “小屁孩,只知盲目崇拜,你那谢叔叔为人粗莽,还得是我温柔细致,更适合你娘亲。你放心,我不打小孩……” 他正说着,宋茹初突然发疯,将手里的竹笼一把甩他脸上。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你当我爹,哇……” 她光是想想就可怕,把东西一甩,就哇哇大哭着跑了。 娘亲怎么还不回来,坏叔叔都来家里了。 裴恒之被砸,忍着怒气抹了把脸,捡起地上的竹笼,往里面瞧了瞧,顿时一把甩出老远。 破小孩,胆子还挺大,里面居然装了一只癞蛤蟆。 等夏为仪回来,他非得好好告她一状。 他收拾不了破小孩,夏为仪这个当娘的还不能收拾吗? 裴恒之起身,看到远处看戏的丫鬟,道:“看什么看,还不把东西处理了。” 那丫鬟小跑过来将竹笼捡起来,幸好里面的东西还没跑出来。 其实这是宋茹初在花园里抓的,准备拿出去扔了,谁想刚好遇到这煞神。 没人再打扰,裴恒之很快找到了顾星曜。 暗卫没再绑着他,但关他的屋子被围成了铁桶一般。 裴恒之让人把门打开,那一瞬间,好似看到了一只落水狗。 顾星曜头发凌乱地坐在屋子里,眼睛还红红的,像是哭过。 突然看到一个浑身冒黑气的陌生男人,他本能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好惹啊。 短短的对视,裴恒之已经将对方打量了个遍。 他自动忽略了对方的狼狈,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方那嫩得能掐出水的脸上。 吹弹可破的皮肤、年轻的眉眼、朝气蓬勃的少年感…… 他自认为自己保养得很好,但和真正的少年比起来还是不一样。 长得像十八和真正的十八,有着天壤之别。 顾星曜打量了半天见对方也没什么动作,觉得这样一直对视也不礼貌,干脆主动搭话。 “这位大叔,请问如何称呼?” “……” 表情一寸龟裂,裴恒之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你、叫、我、什、么?” 顾星曜莫名后背发凉,可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叫错了。 对方看着至少比他大十岁,叫叔叔不是理所当然吗? 他想,对方可能是不喜欢大叔这个称呼,觉得太老土,立刻换了个文邹邹的语气。 “抱歉,是晚辈唐突了,敢问前辈贵姓?” 裴恒之:“……” 他好想,好想撕烂对方的嘴。 “前辈,前辈?” 见他迟迟不说话,顾星曜以为他是走神了,毕竟从出现起,就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前辈,你怎么了前辈?” 顾星曜见过很多人三十岁便老态龙钟,心想这大叔或许也是看起来年轻,实则已经开始眼花耳背,便大着胆子上前两步,声音也越来越大,连外面的暗卫都听得一清二楚。 “前辈,你怎么不说话?是听不见晚辈的声音吗?前辈……” 裴恒之头都大了,在这之前,他还觉得宋茹初是最讨人厌的小孩,但现在他改变想法了。 眼前这个臭小子才是最惹人嫌的。 “闭嘴!” 这一声气沉丹田,若他有内力,恐怕都能震碎桌子。 顾星曜立刻闭嘴,但只忍了片刻。 他已经半个月没跟人说过话了。 “前辈,是我说错话了吗?” 裴恒之额头上的青筋在疯狂跳动,背在身后的双手因为用力微微颤抖。 手好痒,好想杀人! “不许叫我前辈,叫我裴大人。”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森寒,顾星曜忍不住想起了他爹收拾他的模样,一时屁股隐隐作痛。 “好的,裴大人。” 他心中嘀咕,不愧是裴家人,和裴弃忧那母女俩一样的严肃。 第260章 老男人对战毛头小子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没了讨厌的称呼,裴恒之终于不再是死人脸,但脸色依旧很臭。 他走进屋内,嫌弃地瞥了眼浑身乱糟糟的小屁孩,用一副装得要死的姿态掀起后摆在桌边坐下。 顾星曜犹豫片刻,也在他对面坐下。 “这是什么地方?” “公主府。” 顾星曜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夏姐姐会随便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这样看来,至少她对自己还是有几分心软的。 裴恒之古怪地盯着他,都沦为阶下囚了,居然还如此淡定? “你倒是胆子大,知道自己现在是人质吗?” 顾星曜本来都忘了,毕竟除了被抓那天受了些罪,出了平阳后他一路也算是好吃好喝,虽然自己没什么胃口。 “我……夏姐姐不是坏人,她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 他嘴硬地大声反驳,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裴恒之冷笑一声:“天真,你就一个小屁孩,她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他故意用充满恶意的言语激他,想要在夏为仪回京之前,斩断对方的念想。 都当人质了,凭什么和他争宠? “你胡说,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 顾星曜破大防,他听不得这个。 裴恒之老神在在,十分满意对方的情绪。 就是这样,越生气越好。 “她就是,我可听说了,你就是个纨绔子弟,长得嘛……” 他用挑剔的目光打量顾星曜。 “只能说,看得过去,可世上好看的人太多了,你又没什么优点。” 顾星曜被他说得自卑,眼中蓄起泪,但仍旧嘴硬。 “不是的,姐姐经常夸我,她说我有语言天赋,会享受生活,虽然爱玩儿但洁身自好,还很善良……” 他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这些优点太微不足道了。 坐在对面的裴恒之却眸色暗沉。 印象中,夏为仪都没夸过他,就算他费心巴拉讨好她,往往还会被挖苦两句。 不想在别的男人面前落了下乘,他很快恢复如常,继续挑拨离间。 “这你也信?她这人就是这样,路过一条狗都能夸上两句。肯费口舌夸你,不过是让你放松警惕,你可别误会她对你有什么感情?” “不会的!”顾星曜朝他怒吼,“姐姐才不是那种人。” 呵! 裴恒之心中冷笑,夏为仪还真是会给人灌迷魂汤,连人质都这么偏爱她。 “无所谓,反正对你是就行了,你个人质这点自觉都没有吗?” 顾星曜再好的脾气都被他说破防了,他红着眼瞪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拍大腿指着他道: “我知道了,你也是姐姐的外室,说这些话无非是嫉妒我,想要挑拨离间,你好狠毒的心思!” 外室? 裴恒之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他和外面那群妖艳贱货可不一样。 “谁跟你说我是外室的?” 顾星曜站起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 “怎么不是?姐姐的夫君早死了,也没有再嫁,你和那姓萧的一样,都是姐姐的外室。 外室就是外室,净使这些上不台面的手段,下作!” “你大胆!” 裴恒之也拍案而起,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扔过去。 居然敢把他和姓萧的相提并论。 顾星曜灵巧一躲,杯子略过他耳侧,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他的反骨顿时起来了。 本来就烦,老男人还来惹他,他要没点脾气就不是男人。 “老男人,脾气这么差,姐姐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你是不是使了下作手段才让姐姐不得不收了你的?” “无耻老男人!” “老男人,老男人!” “……” 顾星曜嘴叭叭个不停,裴恒之竖桌子都掀了,能砸的东西也砸了,可对方像只猴子一般灵活。 “哈哈哈,打不到我吧?” “裴大叔,你可得服老啊。” “老男人,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好意思跟我一个年轻人计较?” “听说年纪大的人身上有股味,大叔,你身上有没有啊?” “是不是每次出门,都要把衣服在熏香里滚一遍?” “……” 又灵活躲过几次攻击,顾星曜越发膨胀,嘴里越来越肆无忌惮。 裴恒之逮着他得意忘形的时候,一个箭步上前,手里的花瓶朝着他脑袋投掷过去。 “哗”的一声,花瓶应声而碎,顾星曜不可思议地捂着脑袋,摸到一手粘腻。 老男人爆发,居然打中他了。 裴恒之趁他惊愕,拿起东西又要再打,两个暗卫突然冲进来,挡在顾星曜身前。 “大人,不可。” 裴恒之停下动作,将东西重重扔在地上。 瞧瞧夏为仪带了个什么东西回来,居然能把他气糊涂。 “你们把他给我绑了,再把嘴堵上,不许他说话。” 暗卫微微犹豫,毕竟主子有交代过不用苛待人质。 但…… 二人看到裴恒之那杀人般的目光,麻溜将人绑了。 被绑着,总比被人打死好。 “呜呜呜……”(老男人) 顾星曜被绑成了麻花,目光仍旧桀骜不驯。 他不服,等姐姐回来了,他一定要告这老男人一状。 小屁孩不能说话了,裴恒之脸上又挂上清冷恶劣的笑。 “小子,跟本官斗,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再敢叫本官老男人,我就割了你舌头。” 顾星曜疯狂扭动身体,嘴里不停发出呜呜声,看他那眼神就知道还在骂。 只要没听到,裴恒之就当他没说话,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给了他个不屑的眼神便走了。 “看好了,本官可不想再听到他骂人。” 暗卫等他彻底走远了才敢把人松开。 顾星曜一肚子气没处发泄,只能不停骂对方。 “老男人,臭男人……” 他嘴里叭叭个不停,突然想起什么整个人愣住。 刚刚老男人自称本官,他居然还是当官的。 等等…… 姓裴,三十岁左右,京官…… !! 他猛地捂住嘴,老男人不会就是裴家那个裴恒之吧? 他刚刚干了什么? 想到外面那些对他厉鬼般的形容,顾星曜额头冒出冷寒。 完了,他不会被报复吧? 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 “怕他做什么,我是姐姐的人质,又不是他的,他也不敢杀我……” 想清楚其中关系,他一下子就不怕了,嘴里又开始骂骂咧咧。 老男人,等着吧,今日挨的打迟早还回来。 第261章 上钩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靖王府。 “此话当真?” 暗卫跪在地上,再次重复刚才的消息。 “王爷,千真万确。鹿州确有金矿,且位置十分隐蔽。但根据那风水先生的描述,金矿规模十分大,若是长期开采必定会被人发现。” 靖王喜上眉梢,他最近几个月都不太顺,如今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金矿太大没关系,他只要能开采到百来万两就行了。等掩盖不住的时候,他再偷偷撤离,谁还能知道是自己采的。 他立刻叫来几个自己的亲信,在书房商讨了整整一日才确定好开采方案。 将人送走后,他激动的情绪仍未平复,叫来门外的随从,道: “你去那宅子……罢了,本王亲自去一趟。” 随从立刻去吩咐马厩准备马车,靖王简单换了身衣服,坐上马车,穿过大半个京城才到了宋云谏居住的院子。 宋云谏被赶出国公府后也不怎么出门,见到靖王来了,他阴郁的脸上露出惊愕。 “父王。” 他起身,还未行礼对方便连忙托住他的手。 “好孩子,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靖王热情地将人引入堂屋,吩咐屋里的丫鬟将他带来的茶泡上一壶。 宋云谏见他很高兴,不由好奇。 “父王如此高兴,可是有喜事发生?” 靖王点头:“喜事,大喜事。” 他暂未点明,待丫鬟上了茶,他才挥手,让下人都退出去,整个内院都不许第三个人靠近。 靖王让宋云谏靠近些,面上充满慈爱,语气温和。 “先前你说的那个矿……” 宋云谏一喜:“父王找到了?” 他摸着下巴点头,第一次对这个儿子感到无比满意。 宋云谏松了口气,看来一切都如月儿梦见的那般,就算有些细节会有偏差,但注定会发生的事就一定会发生,比如靖王登基。 “恭喜父王,有了金矿,成就大业指日可待。” 他无比激动,靖王能不能登基,不仅对对方很重要,对他也同样重要,那关系着他能不能将那些瞧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 靖王此刻看他比嫡长子还要顺眼,先前只是随便给他安排住在这,现在看来,有些委屈他了。 “此事你功不可没,只是委屈你这些日子住在这,你放心,父王马上为你寻一处更好的宅子,接下来的日子,你安心温书便是,父王听说,北边的战役,胜局已定,等到年底,定能凯旋,到时候,父皇想必会开恩科,你再去参加春闱,定能高中。” 听到这,宋云谏眸光暗了暗。 自从被国公府赶出来,加上靖王也没有认回他,他那些昔日的好友对他也没有往日的热忱了,更有甚者见了他如同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加之月儿的死,他感觉自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父王只要认回他,他就能恢复往日的风光了。 “父王,为何不将我认回王府?孩儿想要光明正大站在父王身边。” 靖王顿时变了脸色,但顾念着他刚立了功,也不敢说什么重话。 他面露犹豫,似有什么苦衷。 “好孩子,父王也想认回你,可……唉,你有所不知,你那嫡母,也就是父王的王妃,出身显赫,她弟弟又是左金吾卫大将军,父王若想成就大业,还需她家的帮扶。她这人善妒,恐容不下你。而且,你先前是平阳侄女的养子,若突然说你是本王的儿子,怕是会被人诟病……” 宋云谏闻言能够理解他的难处,可仍旧高兴不起来。 他并不怪端王,只怪他娶了个善妒的女人,阻挡自己认祖归宗。 不过也好,自己如此优秀,若是回了王府,恐遭那女人陷害,不如等父王成就大业后,再行考虑。 “既如此,那便也不用换住处了,这房子很好,也足够僻静,我一个人也足够了。” 靖王还想坚持,他又道:“父王不必麻烦了,孩儿并不觉得委屈,更何况换住处难免引人注意,若是被王妃娘娘发现,恐又有麻烦。” “好孩子,委屈你了。” 靖王也不再劝,心中生出怜惜,想着不能换房子,又给了他许多银子。 临走前,他突然想起什么。 “父王有事问你,赵家那丫头……” 宋云谏既然做了就没想瞒着对方:“是孩儿做的。” 靖王眉心微蹙:“这事你太冲动了,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看重感情,有些不计后果了。赵将军近日虽不受父王待见,但好歹也跟随本王多年。如今赵家那丫头和死人无异,此事,便这么过去了吧,莫要再做出冲动之举。” 宋云谏埋下头,一副受教姿态:“孩儿知错了,都听父王安排。” 靖王知他是有分寸的,又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宋云谏脸上的恭敬立刻消失,变得阴郁可怖。 过去?不让赵家断子绝孙,这事怎么都过不去。 …… 初夏时离的京,如今再回来,已是夏末。 夏为仪没有直接回公主府,而是随端王一起进了宫。 端王向皇帝复述完江南之行,皇帝对他此行非常满意,大加赞赏一番后便叫人去将夏为仪从太后那儿叫过来。 皇帝看着清瘦了一些的她不由关心: “瘦了,你受了伤,可要好好补补。” 夏为仪短暂凝滞片刻,反应过来,“自己”为端王挡了一剑。 她埋下头,态度谦逊。 “为人子女,这是平阳应该做的。” “说得好,老二啊,你可养了个好女儿。” 皇帝语气里充满艳羡,可惜自己没有这么懂事的子女,一个个都为了他手里的权力斗得头破血流,还巴不得他早点死。 端王态度谦和地回应几句,之后皇帝给了些赏赐,父女二人才得以出宫。 出宫后,发现萧衍居然还在宫外等着。 端王从鼻子里挤出冷哼。 “滚吧,这几日没你什么事!” 他嫌弃地挥手,萧衍面露喜色。 “多谢王爷。” 说罢,忙不迭拉着夏为仪上了她的马车。 夏为仪等马车走远才敢笑出声。 “你以前可是我父王最喜欢的幕僚,现在怎么如此嫌弃你?” 萧衍看着她,颇为无奈。 “什么原因公主难道不清楚吗?不过只要公主喜欢我就行了。” 夏为仪瞪他一眼。 油嘴滑舌。 第262章 归京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赶了快一个月的路,期间还遇到几次刺杀,夏为仪只想赶紧回到府里好好睡上一觉。 大概是天不遂人意,她前脚刚踏入自己院子,李嬷嬷一副天塌了的模样跑到她耳边低语。 听完后,她眉心能夹死苍蝇。 “他俩怎会打起来?” 觉也睡不成了,夏为仪衣服也懒得换,就这么风尘仆仆又出门,萧衍刚刚隐隐听到几句,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赶紧跟了上去。 偏院里。 顾星曜被暗卫架着,白嫩的脸上有两处淤青。 “老男人,你有本事别叫帮手,放开我,小爷我保证把你一身老骨头打断!” 裴恒之吐出嘴里的血沫,摸了摸自己的脸。 幸好他叫人及时,没留下外伤。 “臭小子,你再敢胡言乱语,本官把你扔进窑子。” 顾星曜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闻言菊花一紧,脸色涨成猪肝色。 “你……下作!” “知道就好。”裴恒之没有一点羞耻心,“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想要保住自己屁股,就别整天把老男人三个字挂在嘴边,心里骂也不行。” “凭什么?” 顾星曜仔细想了想,他是人质,但也是有尊严的,抓他的是夏姐姐,能威胁他的也只有谢姐姐,这老男人算什么东西? “小爷我是夏姐姐的人质,你没资格处置我。我就要骂,我不仅心里骂,还要嘴上骂,白日骂,夜里也要骂,就连做梦我也要骂。” “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人老屁股松,放屁响叮咚……略略略~” 他吐出舌头扮鬼脸,极具挑衅。 裴恒之气得脑袋发晕。 他算是明白了为何家里出了个纨绔会令所有人头疼。 因为这种人不止是行为不端,他还一身反骨,越是打骂,越是不听话。 “本官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怎么做人。” 裴恒之拿起一个竹笼,从竹笼的缝隙里可以看到里面是活物。 顾星曜破音:“你要干什么?” “别怕,癞蛤蟆而已。”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本官的继女亲自抓的。” 他把竹笼扯开一个口,拉开顾星曜的衣服就要扔进去。 “谁是你继女?” 夏为仪刚进院子便听到一声惨叫,随即又听到对方那不要脸的话。 “姐姐救我!”顾星曜赶紧抓住她这条救命稻草。 一路颠沛流离加上近半个月每日都被裴恒之威胁,他精神高度紧张,见到夏为仪的瞬间比见了亲娘还激动。 夏为仪进屋,看到挂彩的顾星曜,目光凌厉的看向裴恒之。 “你来这儿做什么?” 裴恒之立刻甩飞手里的竹笼:“没什么,人质不听话,我替公主管教一番。” “你撒谎!”顾星曜恨不得将他脸皮撕下来,“姐姐,是这个老男人故意找茬,每日都来吓唬我,你看我都瘦了,刚刚他还想把蛤蟆扔我衣服里。” 夏为仪:“……” 怎会有人如此幼稚。 “你怎天天和人打架,你打得赢谁?” 裴恒之立刻不乐意了。 “我哪儿有天天打架,再说了,这毛头小子根本不是我对手。你看他,再看看我,不过是衣角微脏罢了。” “你胡说,若不是你叫帮手呜呜呜……” 顾星曜想反驳,立刻被裴恒之的暗卫捂住嘴。 夏为仪摇头,老男人越来越不像话了。 “行了,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他说。” 裴恒之还想说什么,被她狠狠一瞪,只能委委屈屈闭嘴。 看到一直在她身后看好戏的萧衍,他又找到新的发泄口。 “公主说出去,你还站着做什么?” 萧衍对他的无能狂怒不屑一顾。 “萧某是个有眼色的人,自然会主动避嫌。” 二人一前一后出门,只留下两个暗卫,防止顾星曜对夏为仪不利。 “姐姐。” 没了那个讨厌的男人,顾星曜双目瞬间变得湿润。 夏为仪有些不敢看他那可怜的目光。 每看一眼都会觉得自己过分。 “你还叫我姐姐?” 回京途中,她想过眼前这个少年会以什么态度对待她。 她更希望是怨恨,那样她就能狠下心把他圈禁起来。 可唯独没想到,他竟一丝没有怨恨自己,只有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埋怨,剩下的,只有委屈。 “不叫你姐姐叫什么?”他眼神忐忑,“姐姐是希望我叫你公主吗?” 夏为仪微微摇头:“不必,你想叫姐姐就叫姐姐吧。” 他又开心了,尽管笑容有些苦涩。 “你不问我为什么抓你吗?” 顾星曜低下头:“姐姐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傻子。” 夏为仪上前,触碰他手上的脸颊。 “疼吗?” 他泪眼汪汪的眼中闪过错愕,接着所有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 “疼,那老男人专打脸。” 他才不管丢不丢脸,毫无保留诉说自己的委屈。 “我来第一日他就和我吵,之后每日都来威胁我,一言不合就动手,说要把我扔去窑子,还朝我衣服里扔癞蛤蟆……” 在他嘴里,裴恒之的罪行罄竹难书。 夏为仪哭笑不得,真小孩子心性。 “你受委屈了,我会帮你教训他的。” 顾星曜听了这句话就放心了,但转念一想,他也是个男人,也不能让姐姐觉得自己太弱。 “其实我没吃亏,我也打了他,只是没在脸上留下伤口,要不是他叫帮手,我铁定把他打成猪头。” 夏为仪静静听他说着,等他说完,才道: “你爹让我带了些东西给你,去看看吧。” “我爹……” 顾星曜吸吸鼻子,跟在夏为仪身后。 夏为仪带他去了东边的一间院子,远远就听到一阵鸡叫。 “霸王!” 他急忙跑进院子,果然见到院中放着一个大笼子,威风凛凛的大公鸡正发出喔喔喔的叫声。 他打开笼子,将霸王抱出来,摸了摸它那漂亮的尾羽。 “好霸王,你都瘦了,我以后再也不炖你了。” 他喋喋不休说够了,才起身,发现院子里还放着几个箱子。 “这些是顾刺史和刺史夫人亲自收拾的,说是你最喜欢的东西。原本还有一只蟋蟀,但船员搬运的时候和霸王放在一起,不小心被它吃了。” 顾星曜抹了抹眼泪,打开箱子看里面的东西。 除了装了他平日宝贝的东西,还有许多平阳的特产,一大半都是吃的,是可以长期存放的干货。 完了,眼睛里进沙子了。 第263章 全都要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他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平阳,这次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每次被那个老男人欺负的时候便会不自觉想起爹娘。 要是在平阳城,没人敢这么欺负他。 “姐姐,你让我爹做的事危险吗?” 夏为仪看着他:“如果不危险,我也不会绑你了。” “哦。” 他拿起一双黑色靴子,摸着上面的针脚,是他祖母的做工。 自爹当了平阳刺史,她已经许多年没做过这些粗活了。 “那……那如果事成了,我爹会升官吗?” 突然一句话把夏为仪逗笑了。 “当然可以,连升两三级都不是问题。” 两三级……顾星曜算了算,他爹现在是四品下,升三级就是正三品。 他顾家祖上还没出过三品官呢,若是他爹真当上了,族谱单开一页都不成问题。 “那姐姐你们一定要成功,我顾家的前途就看你了。” 夏为仪心中酸涩:“你不怨恨我吗?” 他声音闷闷的:“一开始有点生气,但我知道,我爹不是个清官,平阳城也算富庶之地,他收贿赂,卖官,迟早会出事。若是为姐姐办事,还有机会当上三品官,姐姐就算不抓我,他可能也会考虑。” 夏为仪清楚,他这些话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你放心,我会尽力护住你们一家的性命。” 顾星曜点头:“我信姐姐,但我更相信,姐姐一定会心想事成。” 真是个天真的少年。 夏为仪柔声道:“谢谢你,不过认识这么久,还未正式介绍过我。我叫夏为仪,也就是平阳公主,我想你应该很早听说过我。” 顾星曜来公主府这么久,还没有人和他说过她的身份。 “原来如此。” 其实他有猜测过,二十多岁的公主,也就只有平阳公主了。 “你以后就住在这个院子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最近发生的事,夏为仪不再打扰他,吩咐几句便先行离开。 …… 夏为仪回到院子后,萧衍和裴恒之一左一右坐着,互相大眼瞪小眼。 两人面红耳赤,想来又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 夏为仪绕过二人坐在主位上,没好气看了眼裴恒之。 “你就不能消停点,和谁都能吵起来。一把年纪了,还不如年轻你好几岁的稳重。” 裴恒之差点气晕。 别人说他就罢了,夏为仪怎么可以说他年纪大? “公主指的这个人,不会是他吧?” 他指着萧衍,一脸无法接受。 萧衍闻言剑眉飞挑,朝他拱手:“看来裴大人内心还是认可萧某的。” “……” 他顿时像吃了苍蝇一般。 夏为仪可不想再看他们吵起来,忙道: “好了,我刚回来,有些累了,你们出去吧。” 裴恒之还想说什么,被萧衍扯着往外走。 “多管闲事。” “公主的事怎会是闲事。” 二人阴阳怪气地出了门,但刚走了没几步,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而来。 “娘,娘……” 宋茹初兴高采烈跑进院子,丫鬟拦都拦不住。 她刚踏入院门,小脸上的笑容立刻垮下去。 “你怎么又来了?” 裴恒之还没回答,夏为仪已经走出门,宋茹初立刻被转移注意力,飞奔着扑到她怀里。 “娘,我好想你啊。” “娘亲也想茹姐儿了。” 夏为仪把她抱起来,小丫头立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表达完自己的思念,小丫头这才想起还有两个外人。 她也不看萧衍,指着裴恒之开始告状。 “娘亲,这个怪叔叔偷跑进我们家,还欺负我,我都哭了。” 夏为仪眉头立刻蹙起。 “裴大人,你怎么连小孩都欺负?” 裴恒之:好好好,都喜欢告他状是吧。 他露出个反派的笑容,看着宋茹初道: “那是公主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她在你花园里抓蛤蟆。” 茹姐儿忙解释:“我没有,我看到了,抓起来扔掉,不让它们吓娘亲。” 夏为仪表情一言难尽。 她知道茹姐儿的爱好有些特殊,胆子也有点大,不管是长毛的没长毛的,上手就抓。 不过她向来很听自己话,应该是真想抓去扔了。 “乖,娘亲信你,不过这些事,你不用去做,府里的下人会抓的。” “哦,那我不抓了。” 夏为仪摸了摸她软乎乎的脸,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还没走的裴恒之。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刚才那蛤蟆……” “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裴恒之语速飞快,脚下生风头也不回跑了,萧衍行了礼,悠哉悠哉回自己的院子了。 茹姐儿抬头看她,摸着脑袋十分不解: “娘亲同意怪叔叔来家里吗?” 夏为仪捏捏她的脸。 “他这人就是嘴坏,娘亲已经批评过他了,咱们茹姐儿大度,不和他一般见识。” 小丫头似懂非懂点头,娘说不计较那她也不计较了。 她可是高贵的小孩王,不能和怪叔叔一般见识。 “可是娘亲,萧叔叔、表舅、陆叔叔、还有那个怪叔叔,他们都经常来府里,你要哪个当我和哥哥的爹爹啊?可是我和哥哥都喜欢谢叔叔,你能不能让谢叔叔当我们爹啊。” 夏为仪失笑,谢云玠不愧是最年轻的战神,年纪轻轻便封无可封,十个孩子里就有九个崇拜他。 “茹姐儿乖,我们不做选择,咱们都要。” 小丫头嘴巴张成一个o型。 还能这样吗? “可是别人都只有一个爹爹。” 夏为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亲爹当然只能有一个,可他们都不是你亲爹,就像干爹一样,可以有很多个。” 宋茹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她也不明白,便稀里糊涂将此事抛之脑后。 她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娘亲了,现在只想和她贴贴。 夏为仪正好困得不行,将人抱进屋内。 “乖乖,陪娘睡一会儿,晚些时候叫你哥哥来吃饭。” 小丫头赶紧脱了衣服,丫鬟来给她擦了手脚,她便爬到床榻上,夏为仪收拾好便躺上去。 屋里放了冰,也不热,抱着小丫头正好不冷不热,还是香香软软的,比男人舒服多了。 …… 裴恒之回去后气冲冲沐了个浴,随后拿出瓶瓶罐罐不要钱似的往身上涂抹。 臭女人,居然说他一把年纪,气死他了。 “大人。” 门外,随从敲响房门。 “说。” “内阁那边有些公文等着大人批阅,说是这两日急着要呢。” 裴恒之不想浪费才抹上的药,更何况公务太劳累还会加剧他变老的速度。 “让他们等着……等等,送去相宜院,让表小姐看了明早交过来。” 随从犹豫了片刻,但也不敢反驳他的意思,只好去书房将东西送去相宜院了。 第264章 谢云玠受伤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裴弃忧看到堆成小山的公文时茫然无措。 这可是内阁的公文,涉及最机密最紧急的政事,表哥居然就给她看了? 裴弃忧忐忑而期待地拿起最上面一份看起来。 震惊、好奇、不解、无措…… 她在平阳城的各衙门学习过,但只是看那些官员如何工作,自己没有亲自上过手。 如今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居然就是裴恒之平日的公务日常。 那可是内阁首辅,受皇帝信任,总揽朝政。 第一次接触到第一线的政治,裴弃忧十分想深究下去。 今日送来的这些是各地巡抚和刺史送来的奏疏,需要给出初步处理意见。 她有些无从下手,只好先把所有奏疏粗略扫了一遍。 差不多一半是要钱的,此外还有要求派兵剿匪、整治官商勾结、地头蛇欺男霸女、官试作假、买官卖官…… 裴弃忧自觉拿出惩治地头蛇的奏疏,没在上面直接写,而是单独拿纸写在上面,然后放置在一起。 没办法,裴家在平阳就是典型的地头蛇,她最知道怎么对付自家这种人。 …… 不出意外,裴弃忧熬了个大夜,终于是赶在天亮的时候批完了。 看着墨迹都干了,她亲自收拾,又密封好后才忐忑地来到正院。 裴恒之在书房接见的她。 他翻看了三四份便没再看了。 若对方是他的下属,他早就一把糊对方脸上了。 可这是他表妹,不能像骂下属那般粗暴,而且恐怕还是第一次接触,已经比才通过科举进入官场的新人好多了。 “你对大虞的官僚体系可有了解?” 裴弃忧便猜到自己做的不尽如人意。 “有所了解,但未深层次接触过,只有模糊的概念。” 裴恒之指了旁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明日起,我会让小厮从内阁拿一些往年的卷宗给你,你仔细看看,也好了解六部和其他部门之间是如何协同运作的。 此外,你也可接触些闺女间的宴会,了解京城贵门之间的关系,有些家族间,并不如表面那样和平,朝堂之间也是有人情世故的。你弄懂了这些,有些问题如何解决,也就显而易见了。” 裴弃忧虚心受教。 “表哥,那这些公文……” 裴恒之朝她招手:“你过来看着,我批三份,你再批一份。” “多谢表哥。” 裴弃忧知道他这人没什么耐心,如今居然愿意教自己,不知是不是有别的计划。 她将这个问题暂时憋住,等到了晌午,裴恒之看完她批的五份公文,虽仍提出了许多不妥之处,但明显感觉他眉头已经比早晨的时候舒展许多。 “今日便这样吧,你进步很快,等再过三四个月,你再试着独立完成。” 裴弃忧起身告退,出门前,终于忍不住问他。 “表哥,朝廷可是有招女官的计划?” 说完,她忐忑看向对方,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 裴恒之顿了片刻:“暂时没有。” 她眼中的光淡了下去。 “不过,会有那天的。” 裴弃忧苦涩笑了笑,只当他是安慰的话。 “弃忧便先行告退了。” 裴恒之挥手,等门关上后小声嘀咕。 “说了你又不信。” …… “公主,现在臣还是一把年纪吗?” “看着我。” “公主,喜欢臣这样吗?” “公主,你这样真美*******” “没关系,你打我我也要说。” “……” 共赴巫山后,裴恒之被一脚踹下床,脏污的枕头从床帐内飞出,正好砸中他赤裸的胸膛。 “裴恒之,下次不许再作你那些淫词艳曲。” 嗖的一声,又一条男式亵裤飞出,接着又是外袍、腰带、狼耳发箍…… 裴恒之被砸得晕头转向,他披上外袍,起身掀开纱帐。 “滚!” 他厚脸皮地挤进去:“公主真是狠心,几个月没见,好歹让我再伺候你洗漱吧。” 夏为仪看了眼天色。 “你又不去早朝?” 裴恒之捡起床边的衣服套在她身上。 “天天不是参这个就是参那个,要么就是互相打嘴仗,没什么意思。” 夏为仪也没上过朝,所有对朝堂的理解仅限于影视剧。 “你们上朝是什么样的?” 裴恒之向丫鬟要了水,等水的间隙替她按揉小腿。 “除了特殊日子会进行完整的入殿仪式,平日的早朝都简化了。之后再由内阁和六部及九卿依次汇报,若有节度使和刺史入京,则最后汇报……” 他讲完早朝的事,热水正好送来。 两人坐进宽大的浴桶,裴恒之又同她讲起皇帝平日要做什么,一年中的特殊节日需要做什么,又是如何制衡和集中皇权…… “这么看,当皇帝可真累啊。全方位的累,还不能偷懒。” 二人出水,裴恒之为她擦干,让她趴在榻上,拿出精油为她推拿。 “也不一定,你看陛下整日就顾着养生长寿。所以,只要会用人,也不会太累,更何况,但凡尝过权力的滋味,为它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不可否认他是对的,夏为仪眯着眼睛点头,突然想起什么。 “你就算不上朝,也得处理公务吧?” 她想起,先前有几次去隔壁,他都在处理公务。 那工作量相当大。 裴恒之脸不红心不跳道: “我速度快,更何况有人帮我分摊。” 夏为仪以为是内阁那些人,暗道一句周扒皮。 “对了。”待精油完全吸收,他擦了擦手,为她穿上干净的衣服,“北境传来急报,莽夫他,受伤了。” 夏为仪噌的一下起身。 “你说什么?” 他眉眼微沉:“谢家军攻势过猛,突厥内部暂时止戈,他们又联合了其余部落共同抵抗大虞。半月前,他们以超出大虞两倍的兵力发动攻击,最后虽守住了前线,但谢云玠身重五箭,其中两处伤及要害,且箭头上还涂抹了毒药,目前昏迷不醒。” 夏为仪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书里谢云玠到死没输过一次,也没有在打仗时受过致命伤,最多是影响一两个月的正常活动。 “他现在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 裴恒之摇头:“听说暂时保住性命,只是仍未脱离危险。但没有将领领兵,前线迟早溃败,陛下已经在考虑派赵将军支援。” 夏为仪脱力般跌坐回去。 兜兜转转,还是要为靖王造势吗? 第265章 神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连夜赶去端王府。 她到时,端王正好上朝回来。 看到她,端王示意她稍安勿躁。 “父王都知道了,去书房说。” 说罢,又让人将三位嫡子以及萧衍叫来。 “重新派主将已是板上钉钉,本来瑞王和靖王都在争取这个机会。不过父皇有意打压镇国府,不会把机会给他们,卫老将军年事已高,家中小辈又担心不堪大任,父皇已经下旨,让赵将军前往,后日一早便会出发。” 赵将军已经被革职留任大半年了,期间又多次被皇帝冷淡,如今肯定是要抓住这次机会立功的。 且靖王多次拉拢谢云玠不成,难保不会让赵将军害他性命。 萧衍看向夏为仪,道:“那宋云谏一直在找机会报仇,如果我们帮他一把,就算赵将军立了功……” 夏为仪和端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瑜儿,这事交给你去办吧。” 端王看向自己长子,夏怀瑜立即应下。 萧衍抿了抿唇,没再多说什么。 事情暂时如此敲定,夏为仪心不在焉回了公主府,萧衍也一起跟过来了。 “公主在担忧他吗?” 她点头,谢云玠生死未卜,她这心里怎么都不安。 兵权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对他这个人的担忧。 人远在千里之外,萧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默默陪着她,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夏为仪一整天都惴惴不安,到了傍晚,陆景明突然来了。 “生意上遇到麻烦了吗?” 她有些心不在焉问道。 陆景明摇头,道: “生意上一切顺利,只是在下听闻了北境的事,知道公主担忧,特意来为公主解忧。” 夏为仪只当他是来安慰自己。 “你有心了,只是相隔千里,担忧也于事无补。” 陆景明靠近了些: “公主不必担忧,去年跑北边的生意时,我结识了一位神医,后来我又帮了他一些忙,承了对方一些恩情。下午得知消息的时候,我已飞鸽传书联系对方,最多再有两三日他就能收到消息。” 夏为仪双眸陡然明亮:“那神医医术真有那么高超?” “我亲眼所见,他最擅长解毒和医治重伤不醒的病人。当年我和汪昊刚去北边,汪昊中了一种奇毒,浑身抽搐,吐白沫,眼看着要不行了,就是他及时出手才救回一条性命。” 夏为仪听完后对对方的医术有了信心,如今只希望谢云玠能够坚持到神医到的时候。 “多谢。” 陆景明温柔笑着:“能为公主分忧,是我的荣幸。” …… 北境。 谢戌和谢亥寸步不离照料着昏迷的谢云玠。 他已经已昏迷多日,外面还有突厥虎视眈眈,幸好军中副将常年受谢云玠指点,能够暂时应对。 但对方现在的兵力远超大虞,重骑兵数量也多了近一千人,他们应付得很是艰难。 “如果将军清醒着,一定能兵出奇招。” 谢戌唉声叹气,不过现在他们只求能坚持到援军到来,将军能够早日脱离危险。 二人为谢云玠擦拭了身子,军医准时来为谢云玠施针。 “大夫,将军他如何了?” 军医摇摇头。 “伤势无碍,只是这毒,老夫已经采取放血排毒的法子,可仍旧还有不少余毒进到将军脏腑。他本就失血过多,万不敢再用这法子了。不过将军身体底子好,如今已经昏迷多日,但脉搏依旧强劲,人体本就有一定自己解毒的能力,现在只希望配合我解毒的方子,将军能够自己挺过来。” 谢戌垂下头,默不作声将人送出军帐。 将军每天只能吃些流食,短短几日已经瘦了一大圈,能活着已是不易,还哪儿有精力自己化解那毒药呢。 又是担惊受怕的一夜。 第二日一早,军医又来为谢云玠看诊,没想到只是过去了一晚,谢云玠的脉搏就弱了很多。 他吓得赶紧为对方施针,又连忙灌了些参汤。 “得赶紧让京城的御医到啊,老夫也没别的法子了。” 谢戌和谢亥忧心忡忡,谢云玠受伤第一日他们就让人快马加鞭往京城传消息,可御医又不像信使那样可以八百里加急奔袭而来,最多是马车和骑马交替赶路,就算再快,至少还需要四五日才到。 可谢云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他们也想过找本地的大夫,可这荒芜之地,跳大神喝符水的神棍比正儿八经用药的大夫还多。 正在一群人一筹莫展之际,突有人匆匆来报。 “大人,营外有一自称神医的男子,说他能救将军。” “神医?” 谢戌看向谢亥,对方眼里也是一脸茫然。 怕影响军心,谢云玠昏迷的消息除了军中高层,底下的将士并不知情,只以为他是伤了胳臂不便亲自上场。 就算京城那边知晓了,消息也没这么快传来北境。 莫非是突厥人的奸细? 毕竟毒是他们下的,最清楚毒药的功效。 事关谢云玠的安危,谢戌和谢亥不敢轻下定论,决定亲自去会会对方。 见面的地方安排在外围的一处营帐,二人到了营帐,发现对方居然只有一个人。 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两人差点将人赶出去。 印象里的神医起码也该四十岁往上,可眼前这个男人,气质闲散飘逸,容貌出尘清隽,更像是闲云野鹤的浪荡诗人。且除了有一头发白,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还是个独眼龙。 突厥人真是装也懒得装了。 “你就是神医?” 谢戌的语气不算客气,雁寻千露出的那只浅褐色眼睛却没有丝毫不悦。 “正是。” “这么年轻?”谢亥一脸不信任,先不论对方身份,大夫还是要越老越吃香。 这么年轻,出师了吗? 雁寻千浅浅一笑,哪怕被遮挡住一只眼,也丝毫不影响他俊美的容颜。 “驻颜有术而已,在下已经三十有三。” 二人狐疑看着他,若常年行医,三十多岁也算是老大夫了,可离神医还是差了些。 雁千寻似看出他们的怀疑,道: “靠着年龄堆砌的经验的大夫不过是寻常病症得心应手而已,天赋和经验并存,才能称作神医。 在下三岁开始识别草药,十岁便能独自行医,十五岁编写出《万金方》,若我不能称之为神医,还有谁配?” “《万金方》是你写的?” 谢亥脱口而出。 他只会寻常的包扎止血之术,别的一窍不通,但也知道《万金方》是现在学医的人必看的医书。 这医书是十八年前突然出现的,没人知道是谁写的,但里面的病症几乎囊括所有方面,而一般大夫最多只擅长一两个领域,因而大家都默认这是由许多个大夫共同完成的。 第266章 高超医术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此事无需自证,在下受友人所托,前来为将军治病,两位大人若为将军考虑,就不要再耽误了。再拖下去,大罗金仙也难救他。” 谢戌仍不敢信他。 “受何人所托?你如何证明自己不是突厥派来的奸细?” 雁千寻道:“在下无法证明,不过委托在下的乃是京城的一位友人,这位友人说,是为了京城中的一位尊贵女子。”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信筒。 谢戌前去接过,拿出信纸后仔细阅读。 从这个描述来看,他这位友人所指的女子 ,应该是夏为仪。 可二人仍旧不敢轻下断论,出了营帐商讨了一刻钟的功夫才回来。 “事关重大,我们也无法全然相信你,不过为了证明你的医术,可否先为我们救治几位重伤的士兵?” 雁千寻欣然应允。 “也可,不过你们最多还有一日的功夫,若一日后你们还不信我,我也就不救了。” 谢戌腹诽:脾气还挺大,倒是有点神医的样子了。 雁千寻被带去了安置伤兵的营帐,阵阵痛苦呻吟折磨着人的双耳,浓烈的血腥味以及腐臭味让人作呕。 在这里,最能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饶是谢戌和谢亥已经见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但每次走到这里,也很难做到面不改色。 可这个自称神医的男人却连眉头都不眨一下,在他眼里,这些好似不是伤员,而是一块块猪肉。 “这条腿保不住了,只能锯了。” 老军医一脸歉意看着还一脸稚气的小将士。 刚刚听说,他今年才十六岁。 年纪轻轻,就要少一条腿了。 小将士痛得满头大汗,他无法想象少了一条腿的生活,但听大夫说,若不这样做,他命都保不住。 “大夫,你锯吧,我忍得住的。” “好孩子,大虞百姓会记住你的。” 大夫说完便让人着手去准备。 雁寻千方才一直在看小将士的伤情,听大夫要锯腿,立刻开口制止。 “等等!” 老军医没见过他,下意识看向谢戌二人。 “你有办法?”谢亥问道。 雁千寻已经坐过去。 “有一点皮肤坏死而已,伤口又不深,何须让人年纪轻轻就成了残废。” 老军医见他年轻,以为是来捣乱的。 “他这腿再不锯,等感染到了上肢,人就死了。” 雁寻千也不理他,只是看向小将士。 “我有办法保住你的腿,可愿信我?” 小将士不认识他,但看着他露出来的那只眼睛,却觉得莫名可以信任。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点了好几次头。 “哎呀,你这是捣乱啊,少一条腿,总比死了好啊。” 雁寻千懒得和人争论,只是看向谢戌二人。 谢戌再次问那小将士。 “你可想好了,要让他治你,若他保不下你的腿,你这条命可就没了。” “大人,我想好了,让这位大夫试试吧。” 他是家里不受宠的孩子,若是残了一条腿回去,恐也会遭受白眼。 若大夫能保下他的腿,他说不定还有机立下军功。 就算不幸死了,朝廷发下去的抚恤金也够偿还父母的养育之恩了。 “唉!” 老军医长叹息一口,也不再劝他,转头去照料其他伤患。 雁寻千要了一间单独的营帐,小将士被抬了进去,谢戌二人和一个年轻军医就在一旁看着。 只见他先是给小将士吃了什么东西,而后小将士就昏睡过去。 这一步尚能看懂,是为了减轻病人的痛苦,但后面他往刀具和伤口上喷洒的东西就看不明白了。 他那样子,就像是把人拆开再缝合起来。 一个时辰后。 “好了。” 雁寻千拿了瓶药,又写了张药方给军医。 “等他醒来,这个药每日给他吃一颗,药方上的药,每日煎服两次即可。” 这就行了? 军医去探了探小将士的鼻息,虽虚弱但还算平稳。 想起雁寻千刚才用到的东西,他不由问道。 “请问神医,你方才给他吃的是什么东西?” 那小将士因为疼痛根本睡不着,但他的药下去不到一刻钟人就睡着了,且在去除腐肉和缝合之时,小将士除了在睡梦中会蹙眉,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像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大虞也有可以让人昏睡的药物,但并没有止痛效果,刚才那样的情形,肯定会被痛醒。 雁寻千洗干净手:“一种可以麻痹人痛感的药物,只是需要严格控制用量,多了容易致死。” 军医心脏狂跳。 许多受了伤的士兵真的是活生生痛死的,若是有这样的药,那他们处理伤口起来就容易多了。 “神医,这……” 他想要问对方配方,但又觉得这样的神药肯定是人家最宝贝的秘密,怎能轻易告知别人。 雁寻千似看出了他的想法,毫不在意道: “若你们需要,在下也可以将配方给你们,只是事先说好,里面有两种药材,相对昂贵。” 谢戌二人自动忽略了昂贵二字。 “如此珍贵的配方,神医也愿意给我们?” 雁寻千合上自己的药箱:“再珍贵的配方,也只有救了人才有意义。雁某没有那个财力,若你们能让它救更多的人,也算我功德一件。” 谢戌对他多了几分好感,想要再说什么,对方却问他还有没有需要帮忙救治的伤患。 打仗最不缺伤患,谢戌也不客气,问了几位军医,让他们将棘手的病人都送过来。 雁寻千也不露怯,来一个便救一个。 那些原本对他不屑的军医闻讯后都抽空跑来,许多次都想插进去问几句,但又生怕耽误了他,只能将问题都憋在心里,等他忙完了再问。 这样便一直医治到了烈日当空,此时最先医治的那名小将士也醒了。 因为麻药的作用,他状态还有些飘忽,但已经能试着扶着木棍站起来。 他想来道谢,但雁寻千呵斥住了,让他接下来多注意休养。 这便让军医们更沸腾了。 军中将士们都正值壮年,许多受了伤为了保全性命只能舍弃一条腿或者臂膀,若能保全四肢,无论对个人还是对大虞都是一件好事。 对周围的恭维,雁寻千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而是专心致志救治伤患。 他从早上忙到晚上,直到为最后一位伤员处理好伤口才终于得空。 一直旁观的谢戌也终于信服他的医术,又和军中几位大夫商量,最终决定让他为谢云玠医治。 第267章 谢云玠清醒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雁寻千来到主将营帐,什么也没说就开始上手查看。 谢戌虽答应了他为谢云玠医治,但也带着谢亥和两个军医在一旁紧紧盯着。 雁寻千检查了一番后,淡定了一天的他脸上终于露出凝重之色。 他又看了一遍,随后又问了谢戌他们几个关于谢云玠平日的症状。 谢戌几人自然知无不言,雁寻千听后面色舒缓了一些。 “神医,可有法子?” 谢亥问道。 “有些麻烦,但能治。”他胸有成竹说道,“不过……这里是漠北,可你们将军中的毒,来自南诏。” 谢戌大骇:“神医此话当真?” “自然。”雁寻千一边整理药箱一边道,“这毒药里一半的药材,只有南诏那边才有,漠北这边的环境,根本无法生长。” 帐内其余人面色凝重。 若是来自南诏,事情就复杂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还请神医救我家将军一命。” “好说。” 雁寻千先是写了张方子,让军医去拿药煎好,而后又让人将帐内点得亮堂些,接着先行处理谢云玠有些发炎的伤口。 谢戌和谢亥寸步不离盯着,雁寻千丝毫不被他们的目光打扰,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情。 他的救治手法他们根本看不懂,比如用空心针管往人的皮肤里扎,似乎里面还有什么液体。 不过观察了许久,见谢云玠并没有出现生命衰竭的现象他们便未加阻止。 天色彻底暗下后。 雁寻千起身洗手,开始收拾凌乱的药箱。 “神医,将军可好了?”谢戌迫不及待问。 “观察一晚,明早再看。” 谢戌只好将他暂时送到安排好的营帐休息,之后又继续去守着谢云玠。 第二日一早。 谢戌打了热水来为谢云玠擦洗,他刚伸手欲解开对方的衣带,一只手仿佛铁钳一般扣在他手腕上。 “将军?” 他欣喜若狂,完全忘了自己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谢云玠睁开眼,漆黑的眼睛如鹰一般锐利。 见面前的是谢戌,他松开手,坐起身来,回想起昏睡前发生的事,心中一沉。 “我昏迷多少天了?” 谢戌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手腕疼,揉着手道: “回将军,已经七日了。” 他脸色更沉了。 七日,太久了。 谢戌也趁这个时候连忙去叫人,又让守在外面的谢亥去叫雁寻千。 做完这些,他继续去帮谢云玠洗脸。 “不必,我自己来。” 谢云玠一边擦脸,一边问这几日的战况。 “突厥那边其余部落的援军还在陆续赶到,双方兵力越来越大,且他们骑兵不少,还有地理上的天然优势。” “京城有派援军来吗?” 谢戌脸色变了变。 “昨夜收到消息,陛下已经派怀远将军率领十万人马增援,预计半月后能够赶到。另外还有一批粮草也在加急送来。” 谢云玠同样面色一沉。 若是别人他丝毫不会介意把军功拱手让出去,只要能打胜仗就行。 但怀远将军是靖王的人,难保不会搞什么小动作。 “神医来了。” 正想着,帐帘被拉开,谢亥带着一个白发男人进来。 “将军,这是为你医治的雁神医,多亏了他你才能这么快醒来。” 谢云玠收回思绪,见到来人微微顿了一下,随即起身向对方拱手道谢。 “谢某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雁寻千见他下床了有些不快。 “将军无需多礼,你体内尚有余毒,还需好好休养。” 谢云玠忧心战事,却也知必须自己先恢复最好的状态,便听从医嘱躺了回去。 雁寻千为他把了脉,之后又给他扎了几针,喂了几颗药,才道: “将军的身体比在下想象的好,再休养个两三日,配合在下开的方子,余毒就可排清,只是身上的伤还未完全结痂,剧烈运动易渗血。后面的战事,将军在后方指挥便好了。” 谢云玠再次道谢,雁寻千也没多留,起身出去了。 “这位神医是何来历?” 谢戌道:“回将军,暂时不清楚,不过他说是京城的故友所托,而他那位故友,似和公主有些关系。” 乍然听到公主二字,谢云玠觉得身上的伤口又痒起来,心也跟着痒起来。 夏为仪果然还是惦记着他的。 这么想着,他恨不得伤口赶紧好,也能早些结束战事回京。 不过为了能再见到她,他要更小心才是。 “将军,还有一件事。” 谢戌将毒药来自南诏的事告知了他,谢云玠听后眼底闪过幽光。 他记得,去年秋猎,靖王给淑妃的毒药就来自南诏。 莫非他这次受伤,也是靖王和突厥人合谋的? 这种可能性极大,谢云玠将其放在心上。 既然靖王铁了心要害他,那么他也不会放任赵将军来抢军功了。 “取纸笔来,我要写一封信。” 谢戌立刻取了东西,谢云玠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晾干后交给他。 “八百里加急,送去皇宫。” 谢戌立刻去做,谢云玠又叫来谢亥。 “雁神医医术高超,本王感激不尽,只是目前战局紧张,若让突厥人看到他从大虞军中走出,恐对他不利。还请他暂时留在军中,我愿自掏腰包,请他为将士们医治。” 谢亥心领神会,他说的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怕对方有猫腻,暂时看管起来。 “是,将军。” 他立刻去将消息告诉了雁寻千,对方知道时并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早就料到一般。 “能为谢家军尽一份绵薄之力是在下的荣幸。就算将军不说想我也是想留下的。” 他心道:不这么说,他想跑也跑不出去啊。 反正他闲云野鹤,四海为家,在这里还能混吃混喝,顺便救死扶伤,何乐而不为。 …… 京城。 赵将军率领的援军出发两日后,皇帝便收到了谢云玠的信。 看完后他喜忧参半。 喜的是谢云玠已经脱离危险彻底醒来,忧的是突厥人竟和南诏有所往来。 他在早朝上宣布了这件事,朝臣也和他是一样的反应,有进言要他派兵攻打南诏的,也有说不宜大面积开战,需要观摩的。 皇帝当然也想打,不过暂时没有那么多空闲的兵力,只能暂时记下这个仇,之后再算账。 下朝后,裴恒之将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夏为仪,她紧绷了好几日的情绪总于松缓下来。 谢天谢地,只要谢云玠没事,其他的都可以往后稍稍。 第268章 愚昧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靖王近日双喜临门,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上次杀良冒功的事父皇居然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本王为此抑郁许久,好在,父皇一直忌惮瑞王,民间也因此声讨镇国府,也不算坏事。” 宋云谏落下一子,表情难得晴朗。 “不过周家拥兵自重,又不安分,被打压狠了,恐会做出逼宫之举。” 他思绪飞远,这是唐清月曾对他说过的,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本王也在担心这个,不过京城有御林军和金吾卫,且都是精兵,真打起来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说起来,本王倒想起一件事,镇国府杀良冒功的事,还是去年在王府采买果蔬板车里发现的。 当时本王只是怀疑,没想到顺着查下去,才发现那纸上记录的消息无一不真实。本王能顺利找到证据,写这信的人功不可没。” 靖王暗自可惜,这般消息灵通之人,若能为自己所用,想必会事半功倍。 而同样的稀奇的事,还有金矿…… 他深沉的目光不由看向宋云谏。 “谏儿,本王一直有个疑问,鹿州那个金矿,你是如何知晓的?” 宋云谏知道他迟早会问,如今唐清月已经死了,他也就没必要再撒谎了。 “父王,镇国府的和金矿的消息,都来自同一人,就是月儿。” “唐清月?”靖王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月儿说,这些都是她梦中所见,不止这两件,还有去年的暴雨和地动。 孩儿一开始只以为是巧合,可直到金矿的事确认后,孩儿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事。” 靖王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可惜了。” 他突然想起,唐清月死了。 “她可还有告诉你其他事情?” 能预知未来的人就这么没了,他只能寄希望于宋云谏。 “有,孩儿刚才说让父王小心瑞王逼宫,不是简单的提醒,而是月儿梦里确实发生过的。” 靖王呼吸都加重了,更觉得自己损失惨重。 宋云谏将唐清月所说的细节又复述一遍,靖王听后已经从惋惜中缓过来。 既然人已经没了,就抓紧现在的知晓的一切。 “那她梦里,可有梦到更多的东西?” 宋云谏沉思片刻,道: “月儿梦到,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是父王。不过……” 他神色复杂:“不过,父王登基,是八年后的事了。” “这么久?”靖王最近已经频繁感觉自己不年轻了,“瑞王逼宫显然是失败了,谁还能成为本王的对手?难道是父皇活了那么久?” 宋云谏摇头:“不止是这个,而是端王,他和父王斗了快八年。” “他?” 靖王狐疑,自己那闷头闷脑的二哥,能和他斗上八年,他拿什么来斗? “他拉拢了哪些人?莫非是谢家?” “并非如此。”宋云谏否认,“谢将军没有站任何人,端王拉拢的是一些零散的兵权,但加起来也有十万有余。” 靖王突然开始重新审视自己那个二哥了。 不过十万兵力,竟能和他耗八年。 “父王不必担忧,说到底,端王能耗那么久,不过是陛下还活着而已,不然解决他不过一根手指头的事。” 是这个理,靖王却万不敢再轻视。 “谏儿,你说这些,对父王十分重要。只可惜……你若早些告诉为父,为父就算是抢也要把人从将军府抢回来。” 宋云谏垂眸掩盖眼中的悲痛。 “孩儿也是关心则乱。” 他怕月儿因为这个本事被靖王威胁,却也忘了,若没有利益,靖王根本不会真心救她。 只可惜,现在后悔也没有用。 “孩儿现在只求父王,不要阻挠孩儿向将军府报仇。” “……将军府的确坏了本王大事,只要不过分,你随意去做。至于其他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宋云谏勾唇,他只要靖王撤掉监视他的人。 至于过分……月儿都死了,他做什么都不过分。 …… 国公府。 夏为仪抽空去看了眼唐清宁这几个月打理内宅的效果。 别看她启蒙晚,但学习能力很强,如今已经做得像模像样了。 “舅母,我那有几间陪嫁的铺子,收益平平,我想要改进一些,这是我的想法,舅母可否指点一二?” 夏为仪惊讶于她的成长速度,拿过她写的册子翻开看。 “你的字倒是进步神速。” 唐清宁被夸得不好意思,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写出的字能勉强看已经不错了。 “夫君若有空,每日会陪我练一个时辰的字,再看一个时辰的书。” 经过大半年,她觉得自己增长的不止学识,还有思想。 夏为仪倒是十分羡慕她和宋宴礼的感情。 彼此信任,彼此支撑,共同进步。 “你们倒是让人羡慕。” 她调侃一句,却不想唐清宁脸上露出丝苦涩。 夏为仪不是个藏着掖着的人:“你这表情,是他欺负你了?” 唐清宁摇头:“他很好,是我娘。” 提起平西伯夫人,她平静的情绪有了波动。 原来,平西伯夫人见她嫁过来大半年了,肚子还没有动静,便想让她把陪嫁的两个丫鬟送给宋宴礼当通房,等有了身孕再抬为妾室。 宋宴礼从下人那儿得知了消息,什么也没说去找江氏要了两个丫鬟的身契。 江氏以为他的意思是想收下两个通房,便把身契给他了。 谁想,宋宴礼回府后就把身契还给两个丫鬟了,给了她们笔银子,让她们各自寻出路去。 江氏被落了面子,但仍不死心,居然还动了把远房侄女送过来的想法。 就算这是古代,夏为仪也想骂一句愚昧。 二人的感情外人又不是瞧不出来有多好,江氏这行为非蠢即坏。 “你已经出阁了,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她下次再来,你直接把人赶出去。外人敢诟病你做的事,你就把她做的事传出去,看谁更丢脸。” “我知道了,多谢舅母。” 夏为仪知道她和宋宴礼现在都不是能被轻易拿捏的,也没多指手画脚,只是回到公主府后,还是让李嬷嬷跑去伯府传了几句话。 “公主说,唐小姐现在有自己的家庭,还请江夫人不要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管好自家一亩三分地,省得后院失火。” 李嬷嬷昂首挺胸复述完夏为仪的话,便趾高气扬走了,把江氏气得够呛。 “好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她竟选择同公主告状,也不听我这个母亲一句忠告,伙同外人来落我面子。” 她一阵捶胸顿足,恨不得没认回这个女儿。 然而让她忧心的还不止这个,她哭了半晌,下人来说,江崇在外面借了印子钱,现在还不上,被人堵在家里打了。 她连忙擦干眼泪,换了衣服匆匆出府。 第269章 拿回陆家财产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江宅。 “还钱,不然就剁你一只手。” 江崇被按在桌案上,一个男人左手将他的胳膊抓住,右手举着柴刀上上下下比划。 他抖若筛糠,生怕下一刻他的手就和身体分离。 “各位大哥,你们再宽限我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一定还上。” 他刚进了一批货,只要卖出去,就能收回一大笔银子。 拿着柴刀的小哥轻蔑嗤了声。 “这话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你要是做生意的料,江家……哦,不,应该是陆家,能被你霍霍成这个样子?想当年,陆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如今看看,已经落魄成什么模样了?” 这是江崇最不愿面对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呵,陆老爷和陆小姐,当年也是瞎了眼。” 小哥说罢,手里的柴刀猛地砍下,江崇惨叫一声,可并没有预想中疼痛。 他睁眼,一滴冷汗刚好滑落到眼睛里,模糊的视野中,锋利的柴刀一半陷进桌子,将木桌砍了个对穿。 若是他的手…… 空气中多了股尿骚味。 小哥手臂肌肉鼓起,将柴刀抽回,继续在江崇胳膊旁上上下下比划,仿佛在思考从哪里下手。 “啧,就这点胆子。我们东家已经不信任你了,他也知道你拿不出钱,所以替你出了个主意。只要你把陆家那些铺子山庄的地契都拿出来抵债,我们东家就不追究了。” 江崇表情挣扎。 那些庄子和铺子,多数在富庶之地,只会越来越值钱,所以之前再缺钱他也没卖,而是选择借印子钱。 本以为就算不能东山再起,至少也能大赚一笔,但没想到一次又一次失败,借的钱利滚利越来越多。 “小哥行行好,再宽限……啊!” 持刀小哥手起刀落,一截小指飞出,鲜血抛洒出一条弧线。 “少和我磨磨唧唧,今天你要么拿钱,要么拿地契抵押。” 江崇疼得满头大汗,不敢再抵抗,飞快眨眼道:“我拿,我拿!” 一炷香后,小哥将手里厚厚的地契清点完毕,这才肯放过江崇。 “勉强够本金吧,至于利息,我给你抹个零,三日内,你再把剩下十万两利息给我。不然……”他晃了晃手里的柴刀。 “这是地段最好的铺子,还有那些庄子,光是每年的粮食……” “嗯?”小哥挑眉,“你不知道,当掉的的东西价值最多算三成吗?至于粮食,我家东家还得自己雇人耕种采收,你连这也要算进去?” 染血的刀就在江崇脸上晃来晃去,他不敢再反驳,只能答应三天内凑够银子。 重新签字按了手印,一群人才拿着地契离开江宅。 江崇包扎好断指,江氏正好赶到,听说他把陆家的地契都拿出去抵债了,她眼前一黑。 原本她还打算找机会薅几家铺子在手里。 江崇哪儿知道她的打算,伸手向她要钱。 “小妹,你快给我凑十万两银子,不然我小命难保。” “我哪儿去给你找十万两银子?” 江崇疼得呼吸一抽一抽的:“小妹,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年我给你的没有三十万也有二十万,你伯府才多少人,还拿不出这些钱?” 江氏眼神疯狂闪躲,她看出来了,江崇现在根本有东山再起的能力,她不可能把银子给他。 家里的钱,她还想给两个儿子捐官呢。 “还不是那个孽种,我把她当亲生的,白养了十几年,钱都花她身上了。” 江崇知道她之前对唐清月有求必应,但他并不关心,一个丫头片子用再多还有他那妹夫用得多? “小妹,这事你不想管也得管,你要帮了我,以后我东山再起,你的好处不会比以前少。但你若不管,伯府放印子钱还逼死人的事……” 江氏吓得一抖,不得不重新考量。 “我可以给你银子,不过现银我暂时拿不出那么多。这些年,你也不止给我一个人银子,哥哥他们也不少,你不能只让我吐出来。” 江崇当然不会只找她一个。 “你放心,大哥他们那,我会去要的。” …… 收来的地契尽数到了陆景明手上。 对着他外祖父的单子过了一遍,除了少数偏僻的庄子和铺子已经没了,其余的全部都在。 “恭喜少爷,终于把老爷和小姐的东西拿回来了。” 陆叔红着眼睛,这些年看那群狼子野心的江家人挥霍陆家的财产,他无数次想和江崇同归于尽。 好在少爷争气,拿回了陆家的一切。 陆景明将地契都装好,积堵多年的怨气总算疏通了。 等江崇为了凑钱,把江家人手里的银子再拿回来,才是真的大快人心。 将地契收好,陆景明想了想,带着地契来到公主府。 夏为仪在看平阳城送来的信,见到他有些意外。 他不是昨日才来了吗? “你怎么看起来又高兴又难过的样子?” 陆景明将地契放在她面前。 “我把陆家的东西全部拿回来了。” 夏为仪将盒子掀开一个角,里面的地契满满当当,几乎要爆出来。 “江崇愿意把东西还你?” 他摇头:“要肯定是要不回来的,我借他银子,又私下在他的生意上设套,让他血本无归,利滚利越欠越多。再威逼一番,让他不得不拿地契抵债。” 夏为仪听后有些意外。 没想到看着最没攻击力的他,做起事来还挺狠的。 她喜欢。 “你这是,要给我?” “嗯,望公主别嫌弃。” 夏为仪:别说是这么多不可估量的财富,就算他给她一两也不嫌弃啊。 不过她还是将地契推回去:“这是你外祖父和母亲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你给我的两条贸易路线已经足够了。” 他不能才拿回陆家的财产又被自己吃绝户 “我只是想帮公主多一点。” 没送出去他居然有些失落。 “你要想帮我,就把这些东西拿回去,赚更多的钱,若将来我需要,也能救急不是吗?” 陆景明想了想,似乎有理,只能默默将东西拿回去。 “公主有需要,一定找我。” 夏为仪看出他自卑了,笑笑: “放心吧,就怕你嫌我要得多了。” 她又放低声音道:“我让人给你做了几身衣服,今晚你试给我看看。” 陆景明秒懂。 自从上次去江南他穿了一段时间的女装,她似乎就迷上了他穿女装的样子,在床榻上放肆欺负。 明明放弃男子尊严是件难以启齿的事,偏偏那个人是她,他甘之如饴。 第270章 和沈寄钻小树林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时间过得很快,夏为仪迎来了穿书后的第二个秋天。 东乡公主约夏为仪去京郊看红叶,她欣然应允,到了日子,带着两个孩子准时应邀。 等到了地方,东乡公主的马车已经等了一会儿,让她意外的是寿宁公主居然也在。 夏许茗乖巧地依偎在东乡公主身旁,看到她也没有前两次的激动。 “东乡姑姑,寿宁姑姑。” 夏为仪依次见了礼,又让言哥儿和茹姐儿向二人行礼。 原本安静的夏许茗却在两个孩子向她行礼的时候往后退了几步。 夏为仪想到什么,立刻将两个孩子往后面拉远了些。 “今日天气不错,我们步行上山吧。” 东乡公主拉着夏许茗的手,握了握。 “皇妹不怕,那是平阳的孩子,他们会像平阳对你那般敬爱你。” 夏许茗低着头,不愿看茹姐儿他们兄妹。 茹姐儿十分不解,摸着脑袋低声问宋知言。 “哥哥,姑奶好像不喜欢我们。” 宋知言自然也猜不到原因,毕竟他以前没见过夏许茗。 “我不知道。” 茹姐儿也不气馁:“一会儿我抓小蝴蝶给姑奶,她就会喜欢我了。” 夏为仪带着他俩走得慢些,闻言赶紧停下。 “你今天就乖一些,别抓那些活的东西。” 说完,她又蹲下来。 一年过去,两个孩子长高了许多。 “你们寿宁姑奶生过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不是她想生的,所以她不是讨厌你们,而是很难喜欢小孩子,所以你们今天尽量不去她面前跑,除非她对你们改观了,知道了吗?” 兄妹俩似懂非懂点头,尽管在他们的认知里,没有母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不过,娘亲说有,那就一定有。 叮嘱好两个孩子,母子三人才又继续上路,小孩子精力旺盛,跑跑跳跳又很快追上东乡公主的步伐,只是没有再去夏许茗面前晃悠。 夏为仪有些欣慰,还好,除了茹姐儿偶尔调皮一点,这两个孩子都不是熊孩子,不然她会忍不住重拳出击的。 初秋的枫叶还没有红透,红绿交织,像是五彩斑斓的画卷,比单纯的红叶多了些鲜活。 这座山不高,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山顶。 侍女在地上铺上干净的羊毛毯,分成两个区域,一半给两个孩子,另一半给三位公主,再在上面摆上瓜果糕点,拿出小炉子和炭火,就能简单涮些东西了。 这个主意还是夏为仪提的,可能是为了优雅,东乡公主原本只计划了带水果和糕点,但夏为仪觉得噎得慌,而且秋天就该吃点热的。 东乡公主觉得有理,且本来也只有他们几个人,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了,就答应了他的提议。 涮东西难免会有香味飘出去,一些游山的人闻到味道想要靠近,想要看看是谁这么会享受。但一看远远站了群侍卫,便知里面的人身份显贵,打消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沈寄前几日刚重审完理国府李禹的案子,如今刚得空就被温氏抓来游山。 “你天天屋里闷着忙案子,人都要发霉了,就该出来见见光……” 温氏边走边道,沈寄听得漫不经心。 在他心里,忙了几个月就该睡觉,睡三天三夜的大觉。 “好香啊!” “太过分了,爬山已经很累了,还要受此折磨。” “馋死我了,我早上没吃早饭啊。” “……” 香味中夹杂的抱怨声传到沈寄耳中,寻着香味走了几步,心想这人倒是和表妹一样会享受。 这时有几个人嘀嘀咕咕从香味传来的方向回来。 “我本想去看看是谁,结果一大群侍卫围着。” “太遗憾了,没能看到吃的什么。” 几人从沈寄旁边经过,听到“侍卫”两个字,他心头微动,下意识便想去看看。 “寄儿,你去哪儿呢?” 温氏看他头也不回,像被人勾走一般,忍不住叫他。 沈寄回头,这才想起他是今天是来陪亲娘的。 “孩儿想去看看是哪位大人,既然都来了,遇到了自然该去打个招呼。” 温氏觉得在理,索性由着他,自己去别处看了。 沈寄寻着香味果然看见一群侍卫,扫了一眼,见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心下了然。 他走过去,递了块腰牌给侍卫长。 “可否为我向公主带句话?” …… 一炷香后。 夏为仪拿着腰牌找到沈寄。 “表哥,你也在?” 沈寄脸上露出春风般的笑容。 “也是碰巧,表妹不如和我走走?” 夏为仪正好吃得有些饱了,便和他漫步在彩色的枫树林间。 二人走得偏僻,夏为仪看着他眼尾的红痣,突然起了戏谑的心思。 她看了眼周围,确认没人,突然一把扑向他,将人抵在树干上。 “表哥,你许多日没来公主府了。” 沈寄猝不及防,惊吓的同时还有些恐慌。 这可是外面,表妹怎么能…… “咳咳……理国府的案子忙完了,卢大人准了我半个月的假,当作是之前不能休沐的补偿,今晚我就来……” 夏为仪按住他的嘴。 “不要晚上,我现在就要。” 她说着,另一只手还趁机偷袭,沈寄顿时一个激灵,整具身体僵直,眨眼间俊逸的面庞被红霞晕染。 “表妹,你……” 他难以启齿,“这是外面。”指不定就有人路过。 “没关系……” 夏为仪去解他的腰带,沈寄按住,觉得要坚守底线。 “表妹不可,我身上出了汗,脏,容易生病。” 他倒是懂蛇打七寸,夏为仪也不解腰带了,只是也没歇心思。 她抓着他修长宽大的手放在面前,狐狸般的眼睛眨了眨。 “表哥帮我?” 沈寄恨自己懂得太多,一下看穿她的心思。 他有些口干舌燥,看了眼四周,最后还是没忍住那份诱惑,将人带去更深的小树林。 很快,密林深处传来些不和谐的声音,像是野猫撒娇一般。 “公主,你小点声。” 夏为仪轻笑两声,也不敢太放肆,听了他的意见。 等过了两回,沈寄为她整理好裙摆,正要离开,他神情微动,一把将人抱着躲在几棵大树形成的隐蔽处。 夏为仪很快听到了有人的声音,细细一听,竟然也是干坏事的。 野鸳鸯猴急,快速进入实战状态,动静也比他们大。 夏为仪偷听了一会儿,轻扯他的发丝让他低头。 “表哥~” 沈寄只是对上她的眼睛,瞬间读懂了里面的意思。 她想现在…… “表妹真是……奇思妙想。” 他咬着牙用低低的气音道,指尖再次探入她领口…… 第271章 沈寄——古代柯南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野鸳鸯早就离开了,全程没有发现二人。 夏为仪一脸餍足,沈寄木然着脸一张欲求不满的脸为她整理好发髻和衣摆,让她又恢复成仪态万千的模样。 “今晚你过来。” 她突然一句,沈寄的脸又恢复了生动。 “表妹……我休半个月……” 他就差把“求独宠”两个字写脸上了。 夏为仪亲了亲他比平日鲜艳的红痣。 “表哥也不怕被榨干?” 她说话一向胆大,沈寄已经习惯,有时还能接上两句。 “表妹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表哥我就像观音手里的净瓶,取之不尽呢?” 夏为仪在他胸口掐了一把。 还取之不尽,真是不害臊。 “那就试试。” 想法得逞,沈寄恨不得蹦上几圈,对她更是殷勤,生怕她反悔了。 夏为仪出来得有些久了,沈寄送她回去。 东乡公主看到她回来,视线落在她掉了口脂的唇上,压了压嘴角,低声问道: “好呀,是哪个小子让你陪我游玩也忍不住偷吃?” 夏为仪受不了她的调侃,把沈寄招了出去,东乡公主忍不住笑出声。 “竟是他呀,他倒是好福气,被你看上了。”她眼珠子一转,背着夏许茗声音突然压低,“好侄女,你告诉姑姑,他那方面如何?还有那萧衍,听说越是看着冷淡的男人动起情越发疯狂……” 东乡公主眼中燃起八卦之火,不止问她的感受,还问动作细节。毕竟她那几个男人怎么看都不是愿意当男宠的人,也不知道侄女是怎么驯服他们的。 夏为仪咋舌,她一个现代人被一个古代人的大胆给弄不好意思了。 她就算在现代,也没和闺蜜细谈男人那处的形貌啊。 不过看她不问到不罢休的模样,她只能挑了些能讲出来的事说了几句,东乡公主这才肯放过她。 下山时,已是夕阳西下,红霞照在红叶上,又是一番别样风光。 到了停马车的地方,恰好遇到沈寄母子,温氏恍然大悟,感情沈寄不是去见上司的,而是去找夏为仪了。 她狠狠瞪了眼沈寄,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双方简单见了礼,而后各自上马车,马夫还未松开缰绳,突有几声凄厉的尖叫传来。 车里的几人不约而同下了车,见到远处灌木丛的方向有几人惨白着一张脸逃跑,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侍卫们立刻拔刀护在马车前。 “死人了,死人了!” 沈寄神情一凛,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 夏为仪看向他,突然有点信玄学了。 两次了,两次和他爬山都遇到死人了,莫非这就是古代版柯南,先天办案圣体? “娘,你和公主他们先回去,我留在这看一下。” 温氏听到有死人,心里怵得慌,叮嘱几句便和夏为仪他们走了。 有百姓第一时间报了官,官差很快到了现场,将尸体围起来,不许人再靠近。 沈寄向他们亮了腰牌才得以靠近,才发现尸体是被埋在树下,但又没有埋太深,像是被野狗给刨出来,今日才被百姓发现。 他扫了眼露出来的衣服,布料不是寻常百姓能穿的,像是南边进献给皇帝的一种布料,一般用来打赏给臣子。 看来死者身份不一般,又需要大理寺介入。 他心中郁闷不已,感觉自己的假期又要泡汤了。 官差将尸体小心翼翼挖出,这才发现,树下居然埋了两具尸体,均为二十出头的男子。 尸体腐败不算严重,应是这两日被害的。 仵作先将死者的面部清理出来,才清理到一半,就有人认出来了。 “是怀远将军府的两位嫡少爷!” …… 赵将军两位嫡子被害,惊动了皇帝。 他才把赵将军派出去,后脚他的两个儿子就被人害了,让他如何面对为大虞厮杀的将士? “给朕查,三司联合,务必给抓到凶手。” …… 公主府。 沈寄替夏为仪穿衣,将她的小腿抱在怀里揉捏。 “真是服了,我好不容易有个长假,居然遇到这种事,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干的?” 夏为仪心知肚明,看他没了假期也很同情他。 “好在是三司共同办案,表哥也不会那么辛苦。不过这个案子,还请表哥为我拖延一二……” 沈寄微微凝滞,目光落在她身上。 “表妹……” “不是我杀的。”夏为仪让他附耳过来,“我知道是谁干的,也可以告诉你,但表哥要将案子拖延一段时间,让他们不要查那么快,至少等到,北边传来捷报的时候。” 沈寄脑瓜子转得飞快,仔细思考和将军府有矛盾,还和夏为仪有关系的人。 “是……”他略微迟疑,最后不太确定问她,“是表妹那前养子?” 夏为仪不得不说他一句聪明。 “你知道就好了,还请表哥替我拖延一二。” 拖延倒是有办法,可他不免有些担忧。 “虽说他已被逐出宋家,可在外人眼里,他终究被表妹你养了那么多年,怕是会把表妹也牵扯进去。” 夏为仪换了条腿在他怀中:“表哥不必担心,只要表哥为我拖延一二,到时候,我请表哥看一出大戏,震惊你认知的大戏。” 还能有什么大戏? 饶是沈寄再聪明也猜不到她卖的什么关子,只能牢记她的叮嘱,力求把事情干得不着痕迹又漂漂亮亮。 “表哥,歇够了吗?” 胸前突然放了一只手,沈寄拉回思绪,见她又用狐狸般的眼神看他。 他咽了咽口水,已经厮混了一晚,他有些腰酸。 夏为仪盯着他越来越红的眼尾,见他迟迟不动,低声挑衅。 “表哥不是说你取之不尽吗,原来都是为了哄我说的大话呀!” 她一脸失望要把人推开。 沈寄明知她是激将法却还是忍不住将人重新拉进怀里。 “表妹,你就激我吧!” 说罢,低头吻住那张气人的嘴,再次跌入柔软的床铺。 半开的窗户有微风吹进,天青色的轻纱床帐微微浮动,没一会儿,床帐开始剧烈抖动,从细小的缝隙中可以偶尔窥见春光。 第272章 沈寄添乱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将军府两位嫡子遇害,有人猜测是不是和理国府的案子一样,是将军府欺压百姓被人报复。 可大家转头一想,将军府虽有些让人诟病的地方,但还没有李禹那般令人发指。 而且,除了二公子是个花天酒地纨绔子弟,大公子却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但偏偏大公子的死状是最为凄惨的,应该是有人故意要报复将军府,杀害最优秀的后生才是凶手的目的。 众说纷纭,谁也不知真相如何,倒是京城纨绔子弟因为连续两起凶杀案收敛不少,有的不止不去花街柳巷了,甚至看起了书,倒是让人称奇。 …… “本王不是让你忍耐吗?” 僻静小院里,靖王几欲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本以为宋云谏是个稳重顾全大局之人,没想到竟如此莽撞。 “现在三司会审,你要本王怎么保你?” 宋云谏跪在靖王面前,没有因指责而愧疚半分。 “父王放心,就算那孙氏知道是我做的,也没有证据。且他也不知我与父王的关系,父王不必担忧会因此和赵将军生出嫌隙,他就算怪罪,也最多迁怒平阳公主,于父王没有任何干系。” 这也是靖王唯一觉得安慰的地方,但仍旧没有好脸色。 “这段时间,你最好避避风头,今晚你就离开京城,去城外躲一躲,本王会安排人手保护你。” 宋云谏没有拒绝,反正他就算不走靖王也会强行送他走。 …… 将军府挂满了白幡,孙氏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她摸着女儿昏睡的脸,想到两个儿子的尸体还停在衙门再次流下眼泪。 她低估了宋云谏对唐清月的爱意,更小看了对方,让他接连害了自己三个孩子。 孙夫人默默为赵青青擦了脸,才默默抹了眼泪,到书房写了封信,想将消息告诉赵将军。 她将信交给管家,让他差人送去边疆。 可一个时辰后,管家回来了,跟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侍卫打扮的人。 侍卫行礼后自我介绍,原来他是皇帝身边的人。 “夫人的悲痛卑职能够理解,只是边境安危重要,这时候切莫要赵将军分心。陛下承诺,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孙氏此刻根本不想听那些。 她三个孩子都被害了,还要她忍痛让凶手逍遥法外吗? “陛下也是为人父母的,我不过想告诉孩子的父亲,他儿子遇难了而已。再说,谢将军已经醒了,哪儿还有他指挥的机会……陛下连这也不能理解吗?” “夫人慎言。” 侍卫低声警告,孙氏根本不怕,或者说已经没必要害怕了。 “好好……反正他是皇帝,他要臣子做什么都可以,既然如此,还请大人告知陛下,杀害我儿的,定是宋云谏,请陛下,一定将人千刀万剐,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侍卫知她情绪激动,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而后便回到皇宫。 他将孙氏所言告知了皇帝,皇帝知道孙氏心有抱怨也不生气,只是听到宋云谏三个字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是谁。 “此人是谁?” 侍卫道:“回陛下,乃是平阳公主的养子,不过数月前,因为纵容妾室谋害正妻,已经被宋家逐出族谱,人也已经和公主脱离了关系,据说闹得很不好看。” 皇帝锁紧眉头。 本来听说他是夏为仪养子还想把她叫进宫问问,但一听关系闹得很僵便觉得没有必要了。 一个养子,犯了错不认真悔改,反而与养母因此生了嫌隙,可见本性不好,是个养不熟的。 “将这个消息带给三司,让他们着手从宋云谏入手,切记不可传播出去,不能给平阳带去负面影响。” 侍卫得令,立刻将消息传了下去。 大理寺收到密信时,沈寄还在装模做样。 卢大人来要他昨日吩咐的东西,见沈寄居然还没开始弄,顿时脸色像锅底一样黑。 他就是急着要才交给沈寄的,本以为对他来说最多两个时辰,没想到居然一点没动。 “你怎么回事?” 沈寄打了个哈欠,一脸歉意道: “抱歉啊卢大人,我近日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犯困恶心,许是没休成假,身体也开始抱怨了吧。” 卢大人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犯困恶心,你不会还想说自己怀孕了吧?赶紧弄好了给我,刑部那边急着要呢。” 沈寄嘴上连连答应,等人一走,将东西往旁边一推,继续审别的案子了。 等挨到了快下值的时候,他提早收拾,去了趟茅房,等走出大理寺的衙门,刚好下值的钟声响起。 卢大人又去找他时,见没有人,拉着一个主簿问他人在哪儿。 “沈少卿啊,他已经走了,说是身体不舒服,明天还要请一天假呢。哦,这是批假信,他实在坚持不住了,只能让下官代为转交了。” “……” 卢大人回想沈寄的脸色,哪儿像是生病的样子。 他就是气不过那半月假期没了,强行想休息几日。 没有办法,他只得自己加班加点忙活了。 等他把东西拿回来,刚才那主簿捧来一堆东西。 “这是沈大人梳理的和死者相关的消息,他还说宋云谏只是孙夫人的一面之词,也不能全盯着他一人看,若是忽略了真正的凶手,就得不偿失了。” 卢大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想着明日正好要三司商讨一次,正好把这些东西拿去给大家看看,也好提供更多的思路。 “这小子,居然先斩后奏,下次本官抓也把他抓回来。” 沈寄径直去了公主府,邀功似的讲自己干了什么事。 “表哥做得很好,但也别太明显了,让人抓住小辫子。” 暗卫已经查到,宋云谏不在京城,被靖王送出城了。 就算他们确认他是凶手一时半会儿也抓不到人。 “表妹放心吧,正常扩散目标而已,再说,还有卢大人顶着呢。” 坑了卢大人,他一点也不愧疚,谁让他都没了半个月的假,撒点气也是正常的。 夏为仪笑出声,他又贴到她耳边,语气充满暗示。 “表妹,明日我休息,不去衙门。” 她勾唇,丢干净手里的鱼食。 “表哥留下也可以,就是必须穿我昨日给你看的那个。” 沈寄脑中立刻闪过昨夜看到的东西。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衣服,只有黑色皮革切割成的带子交织在一起,除了把胸肌勒起来,一点遮挡作用都没有。 “表妹,真的要穿吗?” 他眼尾的红痣几乎要滴血。 夏为仪佯装生气,扯回袖子。 “表哥不愿意就算了,我找别人去,总会有人穿。” 沈寄立刻握着她胳膊,讨好道: “穿穿穿,我穿,表妹别找他们。” 他艰难退让,换来了夏为仪得寸进尺。 “那表哥还要戴兔耳朵,可以吗?” “……” 好吧,他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份。 第273章 裴恒之使坏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深秋的时候,北境传来捷报,谢云玠醒来后重新部署战术,在援军赶到之前便将突厥主力军打得落花流水。 待赵将军的带领的援军赶到后,大虞更是势如破竹,经过不断突袭追赶,成功让突厥边境线后退三百余里,大虞疆土进一步扩大。 皇帝听着捷报笑得满脸褶皱,立刻让礼部着手准备迎接将士回京。 “好,容瑾那孩子就是天生的将才,有他在,我大虞如何不能成为万国之国,只可惜他已经是侯爷,也不能越过他父亲的爵位,已是封无可封。寻云,你说朕该给他一些什么赏赐才好?” 裴恒之还在郁闷自己已经被冷落了好几日,原因是他又跟顾星曜那小屁孩吵了几句。 好在,他发呆也不影响他听别人说话。 “若是金银财宝,就显得太俗气了。不过听说,西域那边有几个小国不太本分,不如让谢将军率兵前去教化一番,到时候军功累累,陛下就算是为他加官进爵,也没人敢再说什么。” 皇帝认真思考了他的提议,本来他是计划让赵将军去,可他儿子死了,现在恐怕都还不知道消息,也不能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征战,让谢云玠顺路过去,倒是很好的选择。 “嗯,倒是可以考虑。那便让谢将军暂时去西域一趟,赵将军,就让他班师回朝吧。” 裴恒之默默勾唇,眼里的狡诈几乎藏不住。 莽夫就是莽夫,本来预计要一年的战争,他半年多就结束了。 狐媚子跟狗撵似的,就是想回来争宠,他能让他那么容易得逞吗? 当然不会,还是滚去教化胡人吧。 裴恒之深藏功与名出了宫,回到裴府把自己好好洗了一遍,再擦得香香的,穿过小门去了夏为仪院子。 他来得不巧,夏为仪正和顾星曜下棋,他站了好一会儿两人也没发现他。 “……咳咳。” 顾星曜最先回头,看到他脸就垮下来。 “裴大叔又来了啊。” “小子,屁股痒了是不是?” 有夏为仪在旁边,顾星曜才不怕他,气焰愈发嚣张。 “裴大叔,你这动不动打人屁股的毛病跟我爹一样,如果有机会你俩倒是可以见一面,相信你们同龄人一定有多共同话题。” 顾刺史十七岁时有的顾星曜,如今才不到三十六,就大了裴恒之四五岁,可不就是同龄人。 夏为仪没憋住,发出一声轻笑,反应过来这样太伤人了,赶紧又憋住。 可裴恒之早就听到了,哀怨看了她一眼,又无比嫌弃瞪着顾星曜。 “本官有事要和公主商量,你先出去。” “凭什么?” 顾星曜来到京城就没出过公主府,他又不认识其他人,不和她玩儿简直要无聊死。 裴恒之凭什么指挥他? “凭本官有正事和公主商议,难不成还要公主天天陪你做些无聊的事吗?” 夏为仪拉了裴恒之一把,让他别过分,转头对顾星曜道: “你先回去吧,明日你再来找我。” “……”顾星曜还是听她的话,虽然不服气还是老老实实起身,“那姐姐一定不要食言。” “放心吧,我明日不出府。” 少年又笑了,天然的微笑唇弧度更加明显。 他一步三回头,等走到门口,突然鼓足勇气: “姐姐,我之前说的,想当你外室,还做数的。” 说罢,红着一张脸跑了。 夏为仪手里的棋子“啪”的一声掉棋盘上,还没等她回神,眼前突然坐下一个人。 裴恒之完全挡住他的视线。 “小屁孩有什么看头?” 夏为仪将棋子分别放入棋盒。 “青春貌美、朝气蓬勃,像一朵绚烂的花一样,当然好看了。你说是不是,裴叔叔?” 她明明在调侃自己,但那声低回婉转的“裴叔叔”却像一道细小的闪电击中了他,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尾椎骨开始扩散,逐渐蔓延全身。 如果是夏为仪叫的话,好像他有点喜欢。 他单手握拳放在嘴边掩饰自己隐秘的心思。 一脚踹开顾星曜坐过的凳子,重新拉过一条新的凳子放到夏为仪旁边,他几乎是贴着她坐下了。 对他幼稚的行为,夏为仪视而不见。 “你来可是宫里又有什么消息了?” 裴恒之帮她分拣棋子。 “北疆战报,谢云玠大获全胜。” 她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即欣喜道: “谢云玠要回来了?” 裴恒之瞬间酸溜溜的,如果自己外出几个月,她估计都不带想他的。 他忍住心里要爆发的嫉妒,佯装大度道: “本来最多一个月就回来了,但西域有小国挑事,原本我是建议赵将军去的,可陛下体恤赵将军死了儿子,觉得不能一直瞒着他,所以就派谢云玠去了。” 夏为仪满脸失望:“这样啊。” 裴恒之暗自窃喜,表情却还在为谢云玠不平。 “没办法,陛下只想赶紧把麻烦解决了,不过公主也不必担忧,西域那几个小国不过是小喽啰,耽误不了多久,最多比原有的计划推迟一两个月,更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突然这么多话,夏为仪总觉得哪里不对,狐疑地看着他。 裴恒之被看得心虚,强装淡定问: “公主看着我做什么?” 他摸着自己的脸,“是我最近疏于保养了吗?” 夏为仪盯着他直笑,也不说话,像在看一个傻子。 “公主笑什么?” 她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好可爱。” 可爱得想让人揍他。 裴恒之:“……又演过了。 …… 北疆。 留下一支驻扎军队后,谢云玠踏上了回京的路。 一天的路程尚未走完,突然收到了八百里加急的军令。 “谢将军,陛下急令,命将军率兵前往西域,教化不肯臣服的胡人。” 谢云玠看向一旁的赵将军,对方脸色也跟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不过前者是不想去,后者是痛恨不能去。 “陛下为何派本将前去?” 他问信使,对方下意识看了眼赵将军,却不敢现在讲出来。 “陛下的意思,小的也不清楚,许是体谅赵将军有妻儿老小……” 谢云玠冷哼一声,这么蹩脚的理由他才不信。 可能是情敌天生不对付,他下意识往裴恒之身上想。 裴狗心思狡诈,为人恶毒,定是他在陛下面前吹的耳边风。 可惜军令在前,他不得不先去西域。 等他回京了,再好好跟对方算算账。 第274章 大赦天下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北疆大获全胜,皇帝犹豫着要不要开恩科,将裴恒之叫来问他的意见。 “陛下,当下朝廷文官的数量已经饱和,没有多余的位置空出来。且此前两届的进士中,还有许多人未安排到职务。依臣所见,没有太大的必要开恩科。” 他说的也是事实,皇帝摸了摸胡子,却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 “可此次北疆的战役,是大虞建国以来最大的胜利,朕若不与民同乐,就辜负了容瑾一番苦心,裴爱卿,你快帮朕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裴恒之其实早有考量,但不能让皇帝看出来,还是装作沉思了许久。 “不如削减三成的田税,再者,便是大赦天下。” 皇帝默了默:“爱卿细说。” 裴恒之拱手,道: “大虞连连征战,当下近一半的壮年男子都在军中,与家中亲人多年才见一面,于延绵后代十分不利。更不提还有许多人战死沙场,如今,大虞人口数量已经较十年前减少了上百万。 根据户部的奏疏,这几年,各地七岁以下孩童的数量远不如五年前,一是无人生,二是家中没有壮年劳动力,但田税并没有减少。 陛下若减少田税,百姓手里有更多的粮食,能吃饱喝足,才有心思生孩子。二来新生儿也能减少夭折的数目。 至于大赦天下,陛下只需赦免三年以下刑罚的罪犯。这些人,大多不是作奸犯科之人,且年纪尚轻,一旦放出去,家中必会担忧他们再进天牢,也就会催着让人留后。” 皇帝手指一下一下在桌上叩击,仔细考量他的提议。 大虞能有如今的成就,靠的就是富饶地土地的庞大的人口数量。 打仗就需要人,而且是强壮的年轻人,若都是老弱病残,敌人不费一兵一卒就能侵占他们的疆土。 “爱卿顾虑周全,既如此,便如你所说大赦天下,富庶之地三年内免除三成田税,相对贫瘠的,免除五成。此外家中七岁以下孩童超过两个的,每多一个,每月可去当地府衙领取两斗糙米……” 有了初步提议,皇帝又叫了几个大臣进宫,进一步商讨细节,最后确认了完整的政令。 政令由内阁颁布,张贴于京城各个门口及市集开阔处,再一级一级下发,传达至各地州府。 京城是最先执行政令的。 刑部加班加点整理出可享受赦令的名单,最后通知到各监狱让他们放人。 京城女子监狱。 “北疆大捷,陛下愿与民同乐,大赦天下,汝等承受天恩,今日可提前勾销罪孽,免去牢狱之苦。 不过在此之前,还需提醒诸位,从这里出去后,务必洗心革面、本分做人。凡承受天恩者,一旦再次触犯大虞律法,不论罪责大小,一律判处斩立决……” 大虞律法对女子相对宽容,同样的罪责女子会少三到五年的刑罚,因此如今这一遭,一大半的女犯人都能离开这里。 楚芷若站在人群里,乱糟糟的头发已经成条状,因为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会儿,藏在发丝里的虱子也爬出来了。 关进来多久,她就有多久没洗澡了。 感觉到头顶的痒意,她淡定往头上一抓,准确抓住一只虱子,捏爆了手指一弹,弹飞到旁边的女囚犯身上。 女囚犯叫阿香,今年二十一岁,此前与楚芷若关押在一间牢房里。 阿香比楚芷若早进来一年,犯罪的原因是她丈夫长期家暴,最后一次还打掉了她的孩子,她忍无可忍,便买来好酒灌醉丈夫,最后用绳子勒死了他。 勒死了不够,她又想起丈夫经常在外沾花惹草,气不过又用剪刀把那玩意儿给剪得稀烂。 就算是死,那个男人也只能当个阉鬼。 很顺利的,她被抓了,因为她才小产,县令网开一面,她只被判了三年,县令同情她,又特意为她请求了京城的女子监狱,这才来到这。 楚芷若刚来的时候,她觉得对方看着娇滴滴好欺负,于是经常抢她的吃食。 对方也不反抗,她便以为对方是个软包子,但实则是楚芷若看不上牢饭而已。 后来,楚芷若饿得不行,也像是认命了,在她又一次吃她东西的时候跟她打了一架。 楚芷若虽是个大家闺秀,但从小吃得好,个子高,且也会骑射,力气还是有几分的,加上她发了狠,阿香被她差点给打死。 从此之后,阿香再也不敢招惹她,偶尔还要把自己的牢饭分一半给她吃。 一来二去,两人不说关系多好,但好歹能和平相处。 狱卒讲了快一个时辰的大道理,说来说去就是让她们不要犯事。 等到有人站不住了,狱卒才陆续放她们离开。 “啰里吧嗦的,要是我被打那几年他们管管,我也不至于把我男人杀了。” 阿香嘀嘀咕咕跟在楚芷若身后,走出大牢后,初冬的暖阳照耀在身上,她好似得到了重生。 “阿若,你去哪儿啊?” 楚芷若不想理她,下意识往永宁候府的方向走。 “你家不是被抄了吗?” 她停下,看向阿香。 “你怎么知道?” 阿香憨憨一笑。 “牢里几时有过官宦人家的女子,都是我们这些寻常百姓。你多稀奇啊,你那点事儿,大家都知道。 说起来你也是糊涂,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现在家也没有了。 不过我们现在的处境也算一样,我丈夫死了,没有孩子,夫家那边我什么都拿不到,我爹娘那里也不会再有我落脚的地方。不如我们就搭个伴,一起找点活计,也好活下去。” 楚芷若并不想和她一起,阿香却说。 “你长得这么漂亮,一个人在外太危险。我们两个人,总要好些。” 她顿住,阿香又道: “我们连乞讨的资格都没有,不信你看看,这满大街,何时看到过一个女乞丐?你识字,会读书,想来比我更明白其中道理。” 楚芷若沉默,阿香说的都是残酷的事实。 “你有银子吗?” 阿香摇头:“银子?没见过。” 但她说完,拉着楚芷若到了偏僻处,脱掉破了洞的鞋子,轻轻一抖,从里面掉出四五个铜板。 “这是我进来时带的,如今只剩这些了,我们去买点糙米面,再去城外找点破瓦罐,煮成糊糊,好歹能撑几天。” 她说的每一样都很惨,更是楚芷若没经历过的,可她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最终,她点头,决定跟着她一起,毕竟阿香有钱。 可等到了街上,她们连粮铺都没进到,就被当成乞丐赶出去了。 看着臭烘烘的自己,楚芷若终于觉得受不了了。 在牢里大家都一样,谁也不嫌弃谁,可这是京城,所有人都光鲜亮丽,她别说绫罗绸缎了,连体面都做不到。 可她们的钱都不够吃饭,哪儿的钱买衣服呢。 阿香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只能带着她出城。 两个女乞丐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歹心,阿香注意到有人跟着她俩,抄起石头和棍子将人赶走。 但仍旧有不怕的,可跟了一路,发现两人去的是乱葬岗,便再也不敢跟了。 第275章 见到熟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阿香找到了几具新鲜的尸体,不管男女,先把对方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再说。 楚芷若一开始很嫌弃,可见她弄得费劲,也硬着头皮去扒了。 她比阿香运气好,居然还找到了钱。 她大喜过望,顿时翻得更起劲了,也不管尸体有没有变臭腐烂。 如阿香所说,普通百姓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什么银子,她自然也没找到,但找到了四十多个铜板。 这里的尸体,要么是弃婴,要么就是大户人家扔出来的打死的奴仆,偶尔还能在他们身上找到些小首饰。 虽然多是绢花,最好的不过是水头极差的镯子,值不了几个铜钱。 楚芷若一股脑都扒下来。 看着天色渐晚,阿香也不敢再扒了。 她想去找破庙将就一晚,但楚芷若觉得不安全,想了想还是想去客栈。 “客栈?我们这钱只够睡大通铺。大通铺你知道吗?你们大户人家给最下等的丫鬟睡的那种,一间屋子睡几十个人,不过便宜,几文钱就能睡一晚。” 楚芷若并不了解,因为永宁侯府的丫鬟最差也是六人一间。 不过,总比外面安全。 “去,咱们得活着,不然钱留着也没意义。” 钱是她找到的,阿香虽心疼但也没意见。 不过去之前,还要先拾掇一下自己。 死人身上的衣服不敢贴身穿,只能套在外面,至于脸,就找了条河随便洗一下。 头发是没有办法了,凝成了一团,还有虱子,只能扯块布包起来,等到了客栈再找掌柜要把剪刀,直接剪掉。 二人跌跌撞撞找了家远郊的客栈,虽然简陋,但胜在客人多,不至于是黑店。 两文钱一晚,四十人的大通铺,店家本是不提供热水的,但阿香去求爷爷告奶奶,掌柜架不住软磨硬泡,给了她半桶。 阿香兑了冷水,叫上楚芷若,两人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拉上帘子好好擦洗了一番。 没有洗澡舒服,好歹能把身上的陈年老垢搓下来。 第二日,阿香带着她去找活计。 这年头女子能做的活少,阿香最先想的是去地主乡绅家做帮工,哪怕只有几天的活也好。 “去去去,我们主子只要签了卖身契的丫鬟婆子。” “这位大哥,我们只做外院洒扫的活,不接触主家。” 阿香苦苦哀求,可对方也只是个管家,无权为她们破例。 最后,或许是看她们可怜,为她们指了条活路。 “离这二十里外有个织布坊,那里的老板要招女工,你们可以去问问。” 阿香连忙道谢,管家见她们穿得破烂,起了怜悯之心,让她们在门外等一会儿,他去为二人拿些烧饼干粮。 没找到活计前,她们的铜板恨不得拆成两份来用,能省一笔自然是一笔。 楚芷若自知现在不是要骨气的时候,便陪阿香等着。 等了一会儿,有一辆马车赶来,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在大门前停下,应是这户人家的主子。 阿香拉着楚芷若忙退远一些,楚芷若下意识看了眼马车,这一眼差点魂都吓掉了。 马车上的人是宋云谏。 她忙背过身,抓着阿香就跑。 阿香还惦记着烧饼,却也不得不跟她走。 管家拿着烧饼出来时只看到二人的背影。 “诶,怎么走了?” 管家转身看到宋云谏,下意识把烧饼藏在身后,向他问好。 “少爷回来了。” 宋云谏微微颔首,问:“你拿了什么东西?” 见被发现,管家只好将东西拿出来,将刚才的事一一交代。 宋云谏听完皱眉:“最近皇帝大赦天下,许多犯人都放出来了,务必谨慎,不要随便让陌生人进府。” 管家连连点头,宋云谏说完径直回到院中,看到桌案上堆积的书籍,心中烦闷。 月儿告诉过他,北疆大捷便会开恩科,然而现在居然变成了大赦天下。 不能早些参加科举倒没那么重要,最让他惶恐的是月儿的梦境居然出现了偏差。 若那样,是不是其他事也不一定绝对了? …… 楚芷若不知道宋云谏为何会在这,她在大牢里与世隔绝,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不过她现在手无寸铁,又没有了身份,被对方抓住肯定会被狠狠报复。 她让一群女人睡了宋云谏,还处心积虑安排了一名染了病的女子,对方一定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阿香还在心疼烧饼,好在她这人有颜色,看出不对也不多问。 她们走了大半日,终于找到了管家说的那家织布坊。 织布坊的管事姓陆,见她们狼狈也不敢轻易聘用,好在阿香会用织布机,亲自在管事面前露了一手。 楚芷若不会,但她一直盯着阿香是如何操作的,等到了她的时候依葫芦画瓢,磕磕绊绊的倒也算过了关。 只是她不熟,暂时工钱只有阿香的一半。 二人便在织布坊留了下来,等分配到了住宿,二人第一件事便是好好洗了个澡。 织布坊有统一的着装,但二人还是把从乱葬岗捡来的衣服拿滚水泡了泡,晾干收拾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安顿好后,楚芷若也差不多将她在牢里期间外面发生的事打听清楚了,特别是宋云谏的事。 她心中疑惑,宋云谏被赶出了,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庄子可以住,那庄子奴仆还不少,大多强壮有力,像是保护他一般。 莫非是平阳公主特意照拂的? 她想不通,不过她已经彻底放下了,打算今后就和阿香过好自己的日子。 …… 醉香居。 “多谢公主照顾采薇,草民感激不尽。” 贺骁带着张采薇跪下,向夏为仪表示感谢,他也在大赦名单中。 没想到满打满算,他也就被关了小半年。 夏为仪让人扶他们起来, “你那两个孩子,已经有消息了,你和采薇便在庄子里等着吧。” 贺骁意外,连他都觉得希望渺茫,公主居然找到了。 “公主……贺某不知如何……” “不必谢,你敲响登闻鼓,给了理国府重重一击,咱们也是互惠互利。” 话这么说,贺骁还是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他知道,夏为仪已经给了他机会申冤,至于照顾张采薇和找孩子,她都没必要做,完全是出自她的好心。 待他谢完恩后,夏为仪让人送他们回庄子,自己去到另一处厢房,顾星曜还在品尝京城的特色美食。 他来京城这么久,还没出过公主府,夏为仪便带他出来透透气。 第276章 望月楼秘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姐姐,原来京城比我想的还要繁华啊。” 顾星曜趴在窗上,楼下就是熙熙攘攘的长安大街。 比起平阳城,这里更让人眼花缭乱。 想到之前献宝一样向夏为仪介绍平阳城,顾星曜便开始脸热。 姐姐会不会觉得他是土包子? 夏为仪走到他身旁: “我这酒楼地段只能说不错,京城最好的,还数望月楼。” “那我可以去吗?” 顾星曜回头可怜巴巴看着她。 夏为仪迟疑道:“望月楼,有些贵。” “贵无所谓,姐姐,我请你。”他天真道。 “那好吧,听说最近点他们特定的菜有飞天舞可以看,我们去碰碰运气,听说一日只售三份,我们可以去看看。” 顾星曜第一次听说这种营业模式,十分感兴趣,也不管什么价格了,直接就想去。 夏为仪便带着他前往望月楼,幸而今日客人不算多,厢房还留有不少。 望月楼的外观是一个高大的圆柱形阁楼,中间做空,有一个很高的穹顶,厢房都围绕着中间的空圆分布,像一个封了顶的瘦长版客家土楼。 顾星曜一进去就被高大的穹顶吸引,发现穹顶透光,看了好一会儿才惊呼。 “是琉璃瓦!” 价值千金的琉璃,望月楼居然用来盖房子。 他的惊呼引起一男子轻嗤。 “土包子,真是没见过世面。” 顾星曜扭头看去,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年轻男子。 “看什么看,土包子,再看挖了你眼睛。” 顾星曜嗤笑一声:“包子好歹有馅儿,总比有的人,是个空心窝窝头好,还是发面的。” “你……”胖男子被嘲笑,气得面红耳赤,想要叫家丁打他一顿,结果对上夏为仪冷冰冰的眼神。 他刚要嘴臭几句,但瞧到她有身后两个高大的侍卫,那衣服下硬邦邦的肌肉瞧着就能把他拎起来甩几圈。 望月楼的掌柜听见动静忙赶过来,恭恭敬敬朝夏为仪行礼,将二人引上楼。 那男子见掌柜对他们如此客气,一时也后悔了,他怕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姐姐,京城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人太狗眼看人低了,我那些朋友,虽没什么本事,可从不会随便瞧不起人。” 夏为仪点了两道菜,将菜单给他。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正直善良,自然你的朋友也是如此。” 突然被夸,顾星曜的微笑唇快咧到后脑勺,怕被夏为仪发现,低头去看菜单,嘴角的笑立刻垮下来。 他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再看一眼,依旧是那么多。 谁能告诉他,这是吃的龙肉吗? 一盘豆芽要六十八两? 掌柜何等的人精,知道他是被价格吓到了,便解释。 “这豆芽里面掏空,里面塞上肉馅,用熬了十二个时辰却依旧清澈的鸡汤涮煮,再撒上我们店里秘制的调料……” 顾星曜知道豆芽掏空再塞肉麻烦,可这也远远卖不到六十八两的价格。 依他看,成本加上溢价,卖个零头的八两都算贵了。 不过……他话都放出去了,现在也不能后悔,便硬着头皮点了三道菜。 又看到夏为仪没有点有飞天舞表演的招牌菜,他默默翻到第一页。 二百八十八两……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地指了上去。 “公子好运气,咱们的招牌今日还剩最后一份。” 他将菜单猛地一合上,不再看。 这么多道菜,应该够吃了。 今日也算长见识了,他倒要看看,这望月楼的菜吃了是不是会升仙。 因为客人不多,除了招牌菜,其他的菜上得很快,且每一道菜都有舞姬和乐师表演。 顾星曜一开始还感兴趣,看到后面反应过来,就算是加上表演,也不值这个价。 等到招牌菜上了的时候,掌柜亲自将靠内的窗户打开,一抬头便能看到那琉璃瓦搭建的穹顶。 悠扬的仙乐响起,穹顶下,白雾飘散,十余位身穿彩衣的女子吊着从穹顶垂下的绸带飞舞旋转,长长的披帛随她们的动作飘浮,好似她们真的是九天神女,翱翔于苍穹之中。 一舞姬从他们的窗前掠过,彩色披帛和花瓣一起飞舞,带起一阵令人陶醉的清香。 整场表演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等舞姬们从白色烟雾中隐去,悠扬的乐曲声也越来越遥远,直至白雾消散,穹顶下恢复平静。 一切,好似南柯一梦。 顾星曜情不自禁鼓掌。 舞是好舞,不过也不值二百八十八两。 他吃了一口招牌菜,细细咀嚼。 好吃,但也不值二百八十八两。 他看向夏为仪,想问她为何这里的菜如此贵,但还没问,掌柜又来了,带着十几位舞姬,正是刚才跳飞天舞的那些人,衣服都还未换下。 飞天舞的衣着相对暴露,刚才单纯欣赏舞姿还不觉得,可一在室内,顾星耀有些不敢看了。 “这位公子,请问,吃得如何了?” 顾星曜瘪瘪嘴:“好吃是好吃,就是贵了些。” 掌柜也不作争辩,只是将身体往旁边挪了些。 “公子点了店里的招牌,这舞姬,公子也可以带一位走。” “什么?” 顾星曜噌地站起来。 他听到了什么? 舞姬一般是奴仆他知道,可那样的舞姿没有十余年功底根本跳不出来,他们就这么送出去给人糟蹋? “我……我不要。” 他看了眼那些舞姬,她们低着头,看起来很是木然,仿佛被送出去的不是自己。 “我给钱,你能不能放了她们?” 掌柜讪讪一笑,看向旁边的夏为仪。 “姐姐……” 顾星曜着急地看她,希望她能帮帮这些人。 夏为仪只是笑了笑,道:“他年纪小,未通人事,掌柜把人带回去吧。” 掌柜行了礼,看了顾星曜一眼,将舞姬都带了回去。 “姐姐……” 顾星曜看着她,想问什么都写在了眼里。 夏为仪看了眼两个侍卫,二人立刻站出去,确保外面没有人。 “是不是觉得,这里的银子根本不是银子?” 他点头,等她继续解释。 “望月楼,是太后的产业,太后,来自镇国府周家,是瑞王一派的人。 一开始,望月楼只是为了将镇国府的赃款洗干净,后来,变成了瑞王变相收受贿赂的地方,所以才有这般不合理的高价。 但一些不知情的人,觉得价高便是有身份有面子,渐渐的便开始推崇望月楼。 你刚才看到的舞姬,他们每年都会训练出几百个,根本不愁少了谁飞天舞就没人跳。但这些舞姬收了,相当于家里多了双眼睛,若是打杀了……卖身契在望月楼手上,他们会趁机让人赔上天价。” 顾星曜恍然大悟,竟还有如此恶毒的手段。 也难怪姐姐不敢收那些舞姬。 第277章 姐姐,我疼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知道他是在为那些舞姬难受。 真是个正直善良的美少年。 “你放心,若他日……我或许阻止不了所有人,但也会竭尽全力,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让这样的事发生。” 顾星曜抬起头,狗狗眼红彤彤的。 “姐姐,我信你。” 她有这份心,自己是不是当人质,也没那么重要了。 “好了,别说了,吃饱了没,吃饱了,咱们就走吧。” “饱了饱了,不如姐姐的醉香居,下次不来了。” 他嘀咕着,主动帮夏为仪理裙子,扶着她下楼。 到了结账的地方,他正要掏银子,夏为仪却按住他的手,拿出一个令牌。 掌柜看到令牌,顿了一下,而后默默接过,好生收好才亲自送二人出了酒楼。 “姐姐……不用给钱吗?”说好了他给的。 夏为仪神秘笑了笑。 “花那冤枉钱做什么,那令牌是太后给的,凭令牌可以免费吃一顿。” 反正都是高溢价的东西,对太后来说也没什么成本。 若不是带顾星曜出来兜风,她都要把令牌忘了。 顾星曜了然,却更觉得不好意思。 “说好了我请就该我给,既然姐姐帮付了,那这钱就该还给姐姐。” 他扯下腰间的荷包,强硬塞到她手里。 “姐姐一定收下,不然我心里难安。” 夏为仪捏了捏荷包,鼓囊囊,现银不多,几乎都是银票。 “行,当你住府里的伙食费了。” 顾星曜心满意足。 望月楼离公主府有些距离,马车晃晃悠悠,没一会儿就犯困,夏为仪干脆闭上眼假寐,顾星曜便正大光明偷看她。 “好看吗?” 或许是他目光过于放肆,哪怕闭着眼也能感觉到。 他完全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喃喃道:“好看。” 说着,他忍不住往她的方向挪了一点。 “姐姐……” “嗯?” 夏为仪睁眼,单手撑着脑袋,定定看着他。 顾星曜咽了咽口水:“外室的事……” “你过来。”她勾了勾手指,少年像一条乖巧的小狗般凑过去,脑袋放低,一派臣服的姿态。 “在平阳城,那么多医馆确认了你干净没病,可是你长什么样,我却一无所知……” 她目光向下:“姐姐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收,你总得让我亲自检查一下。” “检……检查……” 他紧张得结巴,明白过来她要看什么,脑中像是塞了团浆糊。 “现在吗?” 这是外面啊。 夏为仪勾唇:“放心,除了我,没人看见。” 或许是环境太密闭,越是羞耻越让人渴望,顾星曜呆呆点头。 夏为仪摸摸他垂在自己面前的脑袋,声音蛊惑: “乖,脱了。” …… 深夜,公主府玉衡院。 “呜呜呜……” “姐姐,好疼啊……” “坏掉了。” “……” 屋内,灯火昏黄,顾星曜捂住要害泪眼汪汪,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夏为仪披上衣服起身坐在床边,他可怜的控诉声听得她很想来一支事后烟。 “姐姐……” 顾星曜感觉缓过来了,松开捂着的手,水汪汪的眼睛试探性地看她。 “姐姐,我是不是很差劲啊?” 夏为仪侧着身子倚靠在床头,扯了扯嘴角: “正常的。” 顾星曜自闭了。 其实刚才也不止是疼,总体还是比他想象的舒服。 他不想第一次就给她留下坏印象,狗狗眼偷瞟她几眼,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道: “姐姐,我还可以的,我们再试一次可以吗?我绝对不叫疼了。” “姐姐,你相信我。” 夏为仪受不了男人向她撒娇,特别是好看的男人,想了想刚才顾星曜也不是一无是处。 除了怕挤得痛,别的都挺好。 “行,不过你要是再喊疼,以后我就不找你了。” 她说得太严肃了,顾星曜这次紧张又小心,过程中更是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羞耻的声音。 渐渐的,他适应了陌生的感觉,不再感觉痛,只有蚀骨的痒麻。 他看向面前的人,像天上的仙女喝醉了酒,面色酡红,眼神像带了钩子,将人钩进无尽的深渊…… 这时候的姐姐,和平时很不一样呢。 …… 翌日晌午 顾星曜在院子里看夏为仪给他收集来的书。 这些书上的文字都是外邦语言,讲的是外族人的神话传说和民间故事。 他正看得津津有味,院外传来小厮慌张的声音。 “裴大人,这是顾小公子的院子……” “本官知道。” 顾星曜听着讨人厌的声音脸上闪过不耐,他放下书,刚出房间,就见裴恒之大步流星进了院子,小厮拦也拦不住。 四目相对,裴恒之上下打量着他,本该深情的桃花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嫉妒和厌恶。 顾星曜不甘示弱,回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裴大叔,有何贵干?” 裴恒之已经对他的称呼免疫了。 “小子,你很得意?” 他看着顾星曜眼角还未消散的红晕,像是小媳妇新婚夜被欺负狠了才会哭出的痕迹。 可想而知,夏为仪昨晚有多热情。 她都没把他欺负哭过。 “姐姐对我好,我当然该得意。” 裴恒之仿佛看不出他的炫耀,警告道: “既然公主愿意收你,以后就本分一点,要是被我看出你有二心,我就让你做个阉鬼。” 夏为仪那些男人里顾星曜最看不起他,对他的威胁也嗤之以鼻。 “我当然会对姐姐忠心,那是因为我喜欢她,和你无关,你算什么人,凭什么教我做事?” 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指着裴恒之夸张地往后退了一步。 “好哇,姐姐昨日才宠幸我,你后脚就知道了,说,你是不是让人监视姐姐?不行,你太恶毒了,我要告诉姐姐。” 他说着就要扯着嗓子喊,裴恒之喝住他。 “闭嘴!” 他是在公主府有眼线,但不是拿来监视夏为仪的,而是姓萧的那几个男人。 “公主万金之躯,你又是质子,我不盯着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对她不利。” “你少给我泼脏水!”顾星曜往前踏了两步,一脚踩在石桌子上。 “公主睡哪个男人,还轮不到你一个外室置喙。” 裴恒之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刚想说什么,顾星曜却跟吃了炮仗一样,嘴里叭叭叭不停输出。 “你是不是又想拿官职压我啊,可惜我又没当官,怕你个毛。你想对我爹下手,那也得看公主同不同意。 哼,你要是能比我有别的优势,也不会拿官职压我了,说到底,在姐姐心里的地位,又不是靠官职排名,谁能哄姐姐开心,谁才有资格伺候她。” 第278章 裴大人被鸡打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裴恒之平日能和萧衍吵得有来有回,那是因为对方讲道理。 可这破小孩,他不按常理出牌,又完全没有读书人的架子,吵架的时候不讲逻辑不讲道理,甚至不讲素质,只是一味输出。 但凡心脏不好的人,能直接被他气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找每个人的茬,是把自己当正室了。呵,你也不问问,姐姐答不答应。 只要姐姐没说谁是老大,那咱们谁也别瞧不起谁。” 被他说中裴恒之也不慌,反正在他看来,除了他没有谁有资格与他竞争大房。 萧衍不行,莽夫也不行,至于这个小屁孩,更是不可能。 “听你这语气,是还想与本官竞争一番?” “那当然!”顾星曜掷地有声,“你当得别人就当不得?就算我现在争不过你,可你比我老啊,我迟早把你熬死!” “……” 裴恒之忍不了,想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见识一下他的恶名不是徒有其名。 他是该把他拿去点天灯呢还是滚钉板? 顾星曜见他要打人,一个箭步冲向关着霸王的巨大鸡笼,一气呵成拉开栓子。 如苍鹰的雄鸡扑棱着硕大的翅膀从二人头顶掠过,空气中飘散着棕红色的的鸡毛。 “阿嚏!” 浓郁的鸡骚味扑鼻而来,裴恒之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他双目立刻变得猩红,正要叫暗卫,霸王突然朝他飞来,巨大的翅膀贴着他的脸掠过,边缘翠绿羽毛“啪”地一声扇在他脸颊。 一股火辣辣的刺痛自脸颊传来,裴恒之不可置信地摸上去,摊开后发现掌心有一点淡淡的血痕。 “你敢打我的脸?” 顾星曜也没想到霸王上来就给了他脸一下,看着裴恒之左脸有三道明显的血痕,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嘴里仍旧不服软。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裴恒之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很好,好得很! …… 夏为仪从端王府回来,一路上眼皮子都在跳。 她是不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可一直跳心里渐渐的也不安了。 近几个月,她的事一直很顺利,就算偶有波折也峰回路转,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意外。 眼皮一直跳到了回府,她还没走回自己院子,就有婆子哭着一张脸上来。 “公主,公主,你快去玉衡院看看吧。” 顾星曜那么老实能出什么事? 夏为仪沉思着前往玉衡院,还隔得老远就听到院内惨烈的鸡叫声。 她立刻加快步子,跨入门槛后,只见院内扭打着两个人,像树枝一样紧紧缠绕滚在地上,旁边的暗卫、丫鬟、小厮都围着干着急,但谁也不敢上前拉架。 “你们疯了吗?” 夏为仪走到二人面前,呵斥二人分开,两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扭打在一起,那叫一个尘土飞扬。 谁先放手谁就输了。 夏为仪张望一圈,看到墙角有一根木棍,立刻拿了过来,走到二人面前,先是对着顾星曜屁股来了一下,等裴恒之转到正面,没忍住打了两下。 “噗嗤!” 有小厮没憋住,不小心笑出声,怕被责骂,赶紧低下头。 其他下人也纷纷背过身去,肩膀开始剧烈颤抖。 顾星曜被打后掐着脖子的手都松了些,扭过头水汪汪的眼睛控诉地看着他。 “姐姐,是他先挑事的。” 和他的委屈不同,裴恒之脸上露出难堪的窘迫。 夏为仪打他很爽,但前提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关起门来做那档子事的时候。 在情敌面前挨打,不是送上门的笑柄吗? “看我干什么?还不松开,要我再打一次吗?” 顾星曜听话,被她一警告就松开掐着裴恒之脖子的手。 “我是听姐姐的话才放手的,我可没输。” 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裴恒之轻嗤一声,也跟着松开手。 夏为仪看着他们爬起来,身上沾满了灰尘,衣服皱巴巴的,再往上看,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还插着几根鸡毛。 鸡毛…… 夏为仪愣了一下,看到站在墙头少了几根尾羽的霸王,圆润的豆豆眼里好像人一样震惊和委屈。 她想起什么,快速在裴恒之脸上看一眼。 他是,被鸡扇了? 夏为仪忍俊不禁,对上裴恒直黑得能刮二两灰的脸色,赶紧把到嘴边的笑憋回去。 “你们两个怎么又打起来了?” “姐姐,他一早来我院子,说他是大房,来教训我不准争风吃醋,不准耍小心思……” 顾星曜嘴快,几句话把裴恒之干的好事全盘托出。 夏为仪一脸问号:“大房?” 她看得裴恒之心虚,大房是她自诩的,夏为仪从来没提过这事。 不想被追问,他赶紧转移话题。 “公主,你就不关心我的脸吗?” 夏为仪翻了个白眼: “活该。” 叫他天天惹事,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以后你不准再随便去别人的院子。” 裴恒之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这不就相当于剥夺了大房的权利? 夏为仪不理他的控诉,又看向顾星曜。 “你这张嘴也少说两句,还有你这鸡,不准随便放出来,尤其是拿来攻击人。” 说罢,两个人各给了一嘴巴子便走了。 二人捂着脸,互相瞪了一眼,顾星曜去将霸王关回笼子,裴恒之则快步去追夏为仪。 夏为仪走得脚下生风,好在他个高腿长,很快就把人追到了。 “公主,是那小子嘴太毒了,一直攻击我年纪。” 夏为仪猛地停下:“不实的话才叫攻击,你大人家一轮多了,人家哪句话说错了?” “……” 裴恒之:果然不能奢求她来安慰他。 “他刚刚说的大房……” 他还想辩解几句,夏为仪打断他: “你们只有先来后到,没有谁大谁小。” 毕竟,她又没打算给他们名分。 他默了默,也不知在想什么,跟在夏为仪身后想随她回院子,可到了门口,夏为仪让丫鬟拦住他。 “我累了,听说你最近忙得很,赶紧回去做公务。” 说罢,让丫鬟关了院子的大门,也不看他是什么脸色。 裴恒之气冲冲回到隔壁,看到书桌上堆满了公文,一点工作的欲望都没有。 “来人。”他叫来两个随从,“把这些给表小姐送过去。” 经过几个月培养,裴弃忧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不好好利用怎么对得起他的细心栽培。 第279章 裴恒之:画饼大师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终于把公务都推出去了,裴恒之这才有机会看自己的脸。 刚刚只知道疼,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了。 脸上的伤最容易留疤,也最不容易祛疤,要是因为一只鸡毁了容,他非要把那小子大卸八块,再炸香了喂狗。 至于顾项……大不了换个刺史。 他恨恨想着,搬出镜子找了个亮堂的地方看,好在只是被羽毛刮了一下,破了点皮,渗了些血,涂点药膏养几日就行。 好在郑家的秘籍有祛疤的神药,他也备了有。 他对着镜子一边涂一边走神。 据说,西域那几个小国一听带兵的是谢云玠,吓得起内讧了,一半的人闹着投降,然而现在莽夫的军队还在半路。 等他到了西域,岂不是不战而胜,走走过场随便杀几个挑事的就能收兵了? 他一回来,夏为仪哪儿还看得见他。 这几个男人里,要说能让他有危机感的,只有萧衍和谢云玠。 萧衍是夏为仪唯一一个主动追的,在心里天然占据特殊的位置。 而莽夫,在权势上最能帮到夏为仪,且夏为仪对他的感情也最不一样,她会哄他,还是无条件的哄。 而自己,似乎到现在都是在倒贴,求着她给一个好脸。 最关键的是,他们几个人中,没有人打得过谢云玠。 裴恒之陷入沉思,思考该如何赢得夏为仪的心。 …… 裴弃忧伸了个懒腰,眼眶下一片青黑。 她熬了两个通宵,总算把表哥交代的公文处理完了。 将公文分门别类放好,她撑着身子站起身,发现脚步虚浮,走两步便踉跄一下。 她打开书房的门,正好遇到裴恒之的随从。 二人挑着担子,笑得十分腼腆。 他们自己都觉得接下来说的话过分。 “表小姐,前两日的公文处理完了吗?” 裴弃忧打起精神点头。 “处理完了,都在里面放着,麻烦你们带给表哥一下。” “是,表小姐。” 两人进了书房,将担子放下,把厚厚的公文抱起。 “表小姐越来越熟练了,哦,对了,这是大人让奴才们送过来的,大人说不是很着急,表小姐慢慢看就好了。” 裴弃忧有些绝望,表哥每回都说不着急,但最多也只有三日的时间。 她后知后觉,发现近日自己做的有些多了。 “表哥是把公文都交给我了吗?” “……呃,也不算是。” 随从低下头,怕被发现端倪:“眼看着要到年底了,各地都在往京城送折子,所以多了些。” 裴弃忧不好再问,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三日后,她将批好的公文送去裴恒之院中。 他随便挑了几份检查,随即点点头放回去。 “不错,进步很大。” 裴弃忧松了口气,突然觉得没那么疲惫了,似乎这几日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也是表哥尽心栽培的结果。” 她谦逊道,正想告退回去好好睡一觉,裴恒之却指了指旁边高高的摞起的公文。 “见你如此,表哥也算放心了,这些公文,你别看着少,但十分棘手,批了后须给陛下再行定夺。你拿回去看看,不急,月初给我就行。” 裴弃忧眼前一黑。 今日已经二十六了。 “表哥……”她迟疑道,“近日看的公文有些多……连续几日都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表哥不如……再找人分担一些?” 她有些郁闷,明明是无偿帮他的忙,可怎么连拒绝都没有底气呢? 裴恒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突然站起来,表情严肃,看小辈一样道: “表妹,当官一向如此,你得适应,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表哥也是这么过来的。 虽然大虞现在没有女官,但表哥可以告诉你,很快就有了。 天下才女又不止你一个,但真正接触官场上这些东西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你想想,刚设定女官,职位必定不会太多,那么多世家贵女,都会盯着那些位置,到时候,自然是实力说话。你比她们更熟练,更通透,你说,皇帝会选谁? 所以,不要嫌累,万一,表哥这个位置,将来就是你呢?古往今来第一位女首辅,把官场所有男人都踩在脚下,你说这个名头好不好听……” 他说得振振有词,裴弃忧不由陷入他勾勒的美妙幻境。 女官、脱颖而出、第一个女首辅、把男人踩在脚下…… 她越听越迷糊,心里的激荡也越来越大。 “表哥!” 她突然打断裴恒之的话:“多谢表哥教诲,弃忧明白了,这就回去继续看!” 说罢,她一把抱起桌上的加密公文,又郑重地朝他鞠了一躬。 “……” 裴恒之想笑却又要装作感动,裴弃忧以为他还想继续劝说,又打断他: “表哥什么都不用说了,弃忧明白,我一定会做到的。” 说罢,转身大跨步离开书房,一个人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裴恒之掐着大腿,用清冷严肃的声线高声道: “我裴家儿女,绝不会平庸。” …… “你这不是画饼吗?” 夏为仪看裴恒之的目光像看一个万恶资本家。 这人要放现代,就是只让牛马干活不给吃草的畜牲老板。 裴恒之谦虚求教“画饼”的意思,得知含义后觉得这个形容十分贴切。 “那我还算不上,我管她衣食住行,还亲自教导,要知道我一首诗都是几十金,算起来,还是她赚了。” 夏为仪:“……你不会还想她给你束修吧?” 闻言,裴恒之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最后赞成地鼓掌。 “看来,我还是比不上公主会剥削。” 夏为仪赶紧打住他:“快停止你的想法。” 他当然不会找裴弃忧要束修,她又不是傻子,逼急了,收拾包裹跑路,他还上哪儿去找这么可靠还不用担心会背叛的牛马。 “不说她了,公主,我们做些别的吧。” 他声音极尽诱惑,眼神像喝醉了一样迷离,尽管两人才结束了一场酣战,但夏为仪还是被他勾引到了。 莫非这就是郑氏秘籍的威力? 她发出悠长的喘息,勾着他的腰,像要吸人精气的狐妖。 “恒之叔叔,我们来做恨吧!” 第280章 得知死讯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织布坊的工作枯燥但并不辛苦,上五日工可以休息一日。 领到第一笔工钱后,阿香带着楚芷若去附近的集市买了些女儿家用的东西。 外面穿的衣服可以差一些,但月事带和贴身小衣的钱却不能省。 “阿香,你没有名字吗?” 回去的驴车上,楚芷若突然问起。 和阿香认识这么久,她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 阿香挠挠头:“我就叫阿香啊,从小就叫这个,我姓万,不过很少有人连着姓氏叫我。” 楚芷若经历了这么多,也差不多明白了,普通底层的女子,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字都没有。 阿香大概是习惯了,早已不在乎这个,与她说起从前的趣事。 不过是些很普通的事,但她听得津津有味。 离布坊还有三里的时候,身后的官道突然响起疾驰的马蹄声,接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喊道: “怀远将军率援北大军回城,闲杂人等烦请避让!” 话音刚落,三位举着黑旗的军人骑马从驴车旁边经过,带起滚滚的尘土,呛得人直咳嗽。 “咳咳咳……” 阿香捂着鼻子咳嗽,等灰尘散了大半才敢松开。 虽然吃了一嘴的灰,她却不生气。 “阿若,我们去看大军回城吧。” 楚芷若其实并不想看,毕竟那是赵青青的父亲,但转念一想,她虽落魄了,但赵青青叶昏睡了,她俩谁过得更差还说不定呢。 看阿香一脸期待,她最终答应了。 二人下了驴车,找了个高高的土坡等着。 许多百姓也不想错过近距离看大将军的机会,因此官道沿途的山坡站满了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埋伏大军。 从早上等到晌午,二人终于看到了大军的影子。 十万人分三波回城,一波也是三万余人,光是走路的动静都能让大地产生微微的震颤。 阿香如愿以偿看到了赵将军,虽然相隔甚远,只能看到一个威武霸气的身影。 “这就是大将军啊,果然威风。 不知道若是谢将军,会不会更霸气。阿若,你以前见过谢将军吗?” 楚芷若自然是见过的,道: “见过,谢将军很高,但身材比赵将军窄一点,但看上去更威风凛凛。听说他现在在西域,相信不久后就会回京,到时候我们再来看。” 阿香激动不已,不过看谢云玠还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眼下还是专注看眼前的大军。 等到大军彻底消失,众人这才渐渐散去。 阿香一脸惋惜道: “阿若,你说赵将军现在知道他两个儿子死了吗?” 楚芷若摇摇头: “他还不知道。” 她不了解朝堂之事,但也明白人心。 要让一个人安心在外打仗,家里的白事定要瞒下来。 “唉。” 阿香发出叹息,不过那些事都离她很远,短暂的惋惜后,还是要回归自己的生活。 …… 大军回城后,赵将军进宫面圣,等坐上回府的马车,太阳已经落山了。 连日赶路,他很是疲惫,上了马车就开始睡,根本没有注意到下人们穿着素净,更没有看到他们欲言又止的表情。 “将军,到了。” 赵将军睁开眼,揉了揉额头,一把掀开车帘下车。 一只脚刚踏下车,他棕黑的脸表情凝滞。 将军府外,挂满了白绸。 他心中一紧。 莫非是青青她…… 他快速下车,拉着个小厮问:“青儿她什么时候……” 小厮低下头: “将军快些进去吧,夫人还在灵堂。” 他心中酸涩,脚步加快,都不用小厮引路。 到了灵堂,他看到一人跪在灵堂前,是孙氏。 但他的目光很快被别的吸引,他发现,灵堂里停着两副棺材。 除了青青,还有谁走了? “夫人。” 他声音颤抖,孙氏缓缓回头,通红的双眼瞬间被泪染湿。 她跌跌撞撞起身,推开丫鬟的搀扶扑到男人怀中,抓着他的衣领,含泪的双目涌起蚀骨的恨意。 “都怪你,我让你抓宋云谏,你为何虚与委蛇?我问你的小厮,他说你根本就没有上心,你根本就不想为青青报仇。 是你的不作为,让廉儿和碣儿现在含恨躺在这里,你满意了吗?” 赵将军心里咯噔一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廉儿和碣儿……” “哈哈哈……”孙氏哭笑着猛地又推开他,指着他厉声控诉,“不然你以为是谁,是青青吗?如果是她,你是不是打算埋了就好?我告诉你,这里面不是青青,左边的是你最满意的碣儿,右边是廉儿。” “他们死了,被宋云谏活生生折磨死的,你现在满意了吗?” 从知晓儿子死的那刻,孙氏都没有如此情绪激动过,直到现在才终于爆发。 赵将军好似被抽走最后一口精气,踉跄着后退,最后直挺挺倒下。 …… 怀远将军刚回京便病倒了,是所有人预想中的事。 白发人送黑发人,换谁都接受不了。 孙氏这个时候冷静得可怕,更是故意折磨他的心志。 她每日都会在他面前细细描述两个儿子是如何被人折磨死的,受了多少刀,挨了多少打…… 尸体送回府里后,她在灵堂放了大量冰块,减缓尸身腐烂的速度,就是要等到赵将军回来,再行下葬。 凭什么要她一个人承受丧子之痛还要操办好所有事情。 她就要让赵将军亲自举办葬礼,要让丧子之痛像凌迟一般折磨他。 赵将军亲自看着两个儿子下葬,他们是横死的,甚至不能埋进祖坟。 回府后,孙氏将一封和离书甩给他。 短短数月,先是女儿昏迷不醒,又是两个儿子横死,二人都瘦得不成人形。 “将军签了这和离书吧,我的嫁妆已经收拾好了,我会带着青青离开将军府,回孙家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抓宋云谏,也不想知道。孙家没什么过人权势,但我不会放弃复仇,若将军还有良心,这一次就不要再忍气吞声了。” 赵将军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代大将的模样,若不是一身华服,他更像一个垂暮的老乞丐,狼狈充满死气。 听到孙氏要和离,他并没有太意外。 夫妻这么多年,她的性子自己最清楚。 他盯着和离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沉默许久,他才拿起笔,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第281章 刺杀,顾星曜受伤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和离后,赵将军继续过着颓废的日子。 每日小厮进屋收拾,都能看到满地的酒坛子。 怕他想不开,后来小厮每隔两个时辰便会进去看他一次。 赵将军发现了只是无奈摇头。 他还没有为孩子报仇,怎么能死呢。 他只是,不知如何报仇而已。 “将军,将军……” 被叫醒时,他已经不知自己睡了几日。 “将军,你的信。” 小厮将一封信递给他,他看了眼上面的漆印,颓废的眉眼闪过一抹狠戾。 小厮识趣地出门,男人撕开信封,取出信纸,快速扫了一眼。 半个时辰后。 他出了府,在一家水上酒楼见到靖王。 回京后,二人还是第一次联系。 见到他,靖王一脸关怀。 “将军,节哀。” 他深切问候,语气也小心翼翼,像一个老友般关怀。 “事发后,本王也在帮着寻找凶手,奈何此案交由三司办理,父皇也一直盯着,实在无从插手,不能帮到将军,本王深表歉疚。” 赵将军目光如一潭死水,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波澜。 “王爷有心了,不过下官相信三司,会给我儿一个公正。” 靖王顿了顿,意有所指: “尊夫人此前在怀疑是那宋家养子做的,将军怎么想?” 赵将军眉毛一横,冷言冷语道: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靖王摸了把胡子,叹气道: “唉,本王也这般觉得,听三司那边说,翻遍整个京城都没有把那小厮找到,若不是他,他跑什么。 唉,一切都怪我那侄女,她先是没照料好府上千金,又没有约束好养子,倘若她当初多上心一点,也不会如此了。 虽说他如今被赶出国公府,可我那侄女心善,怕是会暗中帮衬一些,说不定,人就是她藏起来的。 你放心,本王会想办法,找出那小子的下落。” 赵将军低下头,又是一脸冷漠。 “多谢王爷关怀。” 靖王摆手,那态度好似二人是好朋友,而非上下级。 “将军不必客气,这是本王应该做的。” 他说了一大段安慰的话,直到最后才提及正事,让他把握住机会,得到皇帝的再次重用。 赵将军都一一回应着,等到离开时,才骤然换了副脸色,目光变得锋锐。 若不是偶然发现宋云谏的身份,今天这场谈话,恐怕真会让他把怒火瞄准端王府。 …… 夏为仪给顾星曜找了些事情做,让他去陆景明那负责和外商交流。 谈妥了他要做的事情后,二人乘车回公主府。 眼下已经到了冬季,太阳一下山马上就天黑了,车上的油灯只能照亮有限的路面。 “什么人!” 夏为仪正在调戏小星曜,马车陡然停下,外面齐刷刷的拔刀声有些刺耳。 顾星曜顾不上衣衫不整,一把将夏为仪护在身下,这样不管刺客从正面攻击还是车顶攻击,都不会第一时间伤到她。 夏为仪懵了一下,却发现外面没有短兵相接的声音。 “是什么人?” 侍卫靠近窗户,低声道: “回公主,对方自称孙夫人,只带了十几个护卫。” 夏为仪沉默片刻,推了推顾星曜。 “不要动手。” 说罢,拢好衣服出了马车。 孙夫人又瘦了些,眼眶里几乎看不见眼白,猩红的眼睛死死看着她。 夏为仪也没有说话,只是平静与她对视。 两人越是平静,侍卫便越是紧张,怕暗处还有埋伏。 一群人站得脚都麻了,孙氏却做了个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跪下了。 夏为仪让人去扶,她不肯起来,只是哀求道: “平阳公主,臣妇的孩子惨死,若公主知道宋云谏的下落,还请指一条明路。” 她用尽所有手段,都找不到宋云谏,连三司也没找到,没有办法,她只能来求夏为仪,哪怕心里也觉得不太可能。 除了她,她想不到还有谁会帮宋云谏。 她不是迁怒夏为仪,只是觉得哪怕养一条狗,也很难在对方犯了错后就能马上割舍情谊,这是人之常情。 夏为仪走过去强硬将她拉起。 “夫人,恕本公主无能为力,宋云谏被逐出族谱后,便与本公主再无干系。” 她没有骗孙氏,怕靖王的人察觉,她的人不敢盯得太紧,只知道对方大致的方位,具体在哪儿,她也没找到。 “夫人放心,不管是为了王府还是国公府的名声,本公主也不会包庇任何人,他若犯了错,本公主只会将他绳之以法。” 孙氏还是满脸失望,并不怀疑她的话。 她也是没办法了,才求到夏为仪这里。 “叨扰公主了,公主恕罪。” 夏为仪不会怪她,毕竟,自己在这件事上也算不了完全干净。 宋云谏报复心极重,她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什么也没有阻止。 孙氏哭着离开了,夏为仪回到车上,看上去心不在焉。 “姐姐不开心吗?” 她摇头:“没有,只是有些事暂时难以接受。” “不能接受就不要想了。” 顾星曜蹭蹭她的脸:“什么都有个接受过程,只要结果是姐姐想要的就行。” “嗯,曜弟弟通透。” 她笑笑,有点心累,便靠在他身上假寐。 顾星曜此刻无比满足,他就知道,姐姐做什么都是有苦衷的,其实她也会不忍心。 马车重新上路,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夏为仪快要睡着时,突然听到侍卫大喊。 “保护公主!” 她猛地惊醒,随后便有一支箭矢从窗户射进来。 好在箭矢靠近边缘,离她还很远。 “姐姐小心。” 顾星曜立刻压着她伏下去,用马车下方的木板挡住攻击,自己则挡住其他可能攻击到的方向。 车外嗖嗖嗖的声音不断,箭矢射在车壁的声音每一次都让人心惊胆战。 侍卫和暗卫全部站出来,挥刀拦截箭矢,但仍会有漏网之鱼。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知道正面没有胜算,这才采用远程攻击。 有几个侍卫不慎中箭倒了下去,更多的箭矢射在马车上。 一支箭擦着顾星曜的肩膀而过,他一声不吭,咬着牙将车内的矮桌抵在二人身前,可以暂时抵挡一会儿。 夏为仪闻到有血腥味,想要看却抬不了头。 “姐姐藏好不要动,他们的箭不是无穷无尽的,我们再坚持一会儿。” 他压着夏为仪要动的脑袋,不让她露出来,免得有危险。 幸好,他的猜测是对的,外面的箭矢密度逐渐降下来,很快便没有了。 一半暗卫立刻去追,希望能抓到几个活口。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 侍卫掀开车门,夏为仪已经从矮几后抬起头,除了发髻散乱,没有大碍。 “我没事,快回府,他受伤了。” 她神色焦急,只见顾星曜惨白着一张脸靠在她怀中,一根箭矢深扎在他后背,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 第282章 推波助澜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公主,你怎么样?” 萧衍今日就在公主府,听她半路遇见刺客,澡洗到一半就过来了。 看到她身上有血,他立刻抓过她的手查看,若不是还有外人在,他都想脱光了好好检查一遍。 “我没事。”她摇头,“顾星曜替我挡了箭,这些血是他的。” 萧衍下意识抿了抿唇,但还是为之庆幸。 这不是该吃醋的时候。 “他如何了?” “大夫还在看,伤口远离心脏,但扎得有些深,就怕箭头有毒或者感染。” 她看起来还心有余悸,萧衍抱了抱她,又陪她去屋里换了身衣服,确认身上没有伤口,又看着她喝了碗安神汤才算放心。 “公主睡一会儿,我去看着。” 夏为仪哪儿睡得着。 “我没事,我们一起吧。” 她不看着怕是心难安,萧衍不再强求,和她一起去玉衡院。 大夫还没出来,二人便等着,没一会儿,下人来说裴恒之也来了。 被她警告过,他倒听话,没有直接闯进来。 “让他过来吧。” 没一会儿,裴恒之来了,脸色很不好看。 这会儿看到萧衍,倒是没一见面就吵架了。 “你没事吧?” 他跑过来,像萧衍那般绕着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夏为仪摇头,又把事情经过重述了一遍。 “定是那崽种干的。” 崽种特指宋云谏。 夏为仪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对方敢在皇城脚下刺杀。 果然是小说男主,真爱一“死”,全世界都要陪葬。 不过宋云谏还真是命大,两颗夜明珠这么久了还只是让他流鼻血。 “好了,现在先确认顾星曜的情况如何。” 裴恒之闭嘴,少见地不说话。 那小孩讨厌归讨厌,好在遇到事情还算可靠。 三人静坐片刻,没一会儿,陆景明和沈寄也来了。 除了谢云玠,倒是都齐了。 到了子时,大夫终于出来了,告诉夏为仪,顾星曜的伤已经止住了血,万幸箭上没有毒,只是伤口有些深,后面几日可能会因为发炎起高烧。 夏为仪听了这话更不放心了。 顾星曜的伤放在现代只能算皮肉伤,可这是古代,没有抗生素和各种杀毒药剂,一点普通的伤就可能要人命。 “你们先回去吧,我进去看看。” 她把人都赶出去,而后进了屋子,小厮正在给顾星曜喂药,他现在倒是看着还精神。 “姐姐~” 他一声姐姐叫得百转千回,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让人看了便不觉心软。 “还疼吗?” 刚刚在外面没听见他喊疼,结果现在看他头发都被汗浸湿,红润的唇也咬破了。 顾星曜点头:“疼,很疼啊。” 那箭上还有倒刺,刚才拔箭的时候他好几次差点晕过去,可他听到了老男人还有另外几个男人的声音。 他不想被看扁了,便忍了下去。 夏为仪刚才看到箭矢,倒刺带出了许多血肉,看着让人幻疼。 她隔着纱布在渗了点血的地方吹了吹。 “乖,不疼了。” 小厮刚好喂完药,见此自觉退出去,将门关好。 “今日的事谢谢你,你这伤是替我受的,你这需要什么,尽管提。” 她由衷道谢,若不是他,现在躺着的就是自己了。 而且,作为人质,他本没必要保护自己的。 “姐姐,你不要觉得愧疚,我是心甘情愿的。” 他急忙解释。 “如果姐姐一定要补偿我什么,那就请姐姐多疼我一些,在老男……在裴大人找我茬的时候,帮我多一点。” 看来是被裴恒之欺负惨了,受伤了还不忘告状,真是可爱。 “好。” 她坐了会儿,顾星曜流了很多血,渐渐的便开始犯困。 因为她在这儿,他还想强打起精神,夏为仪强硬地让他躺下,看着他睡着了才出了玉衡院。 回到主院,她把暗卫叫过来。 “抓到活口没有?” 暗卫头垂得更低,一副办事不利的样子。 “属下惭愧,没能阻止刺客自杀。” 夏为仪抬头让他起来。 “无妨,有尸体就行。放出话去,就说刺客交代,他们是怀远将军派来的,是想杀本公主替他儿子报仇。” 赵将军这么久了还没有报仇的意思,那她就推他一把。 暗卫得令,立刻就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夏为仪则写了封信让人带去给端王,让他替自己进宫告状去。 有了前几次经验,端王卖惨的功夫已是信手拈来。 …… 第二日早朝,端王在朝堂上当众卖了一把惨。 怀远将军因为丧子没有参与早朝,皇帝听后震怒,立刻派人将他传进宫。 赵将军赶到宫里后早就下朝了,紫宸殿内除了皇帝,只有端王和几个贴身太监。 得知原委后他下意识想到靖王。 他们杀了自己儿子不够,还要把刺杀的罪名是安在自己身上不成? 不是他做的,他自然不能承认。 “微臣对此毫不知情,可否叫那些刺客与臣当面对峙?” 端王走过去给他一脚。 “那些刺客受不了逼问,交代后又怕更残酷的刑罚,竟全都自杀了,赵将军,你可是培养了一群好刺客,有这些人在,你想杀谁就杀谁了吧?” 这话可就言重了,赵将军下意识看向皇帝,果然见他变了脸色。 武将本就是把脑袋挂在腰上享受荣华富贵,无论是战场上还是朝堂上。 “王爷言重了,下官可以发誓,绝对没有安排刺杀,若有半句虚言,我赵家子孙全都不得好死。” 他才死了两个儿子,这句誓言的份量可想而知。 皇帝表情松了些,正要劝端王查清真相再追究不迟,可端王冷哼一声又道: “就算不是将军做的,可你那夫人呢? 本王可听说,你那夫人,昨夜可是当街拦住了平阳的马车,逼问她那白眼狼的下落。 她没有从平阳口里得知答案,于是恼羞成怒,事后再派刺客刺杀。” 端王说着,露出不屑又像是看清一切的表情。 “本王看,你们二人和离,恐怕早就是打了这个主意,好把你从中摘干净。哼,你们夫妻几十年,别以为你就能独善其身!” 他说完,又继续向皇帝哭诉,反正就是认定了刺客是将军府派来的。 赵将军哑口无言,看端王是铁定了心要把他赵家整垮,他内心天人交战,最后突然跪下。 “陛下,臣有事要禀!” 第283章 身份败露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靖王下朝后始终惴惴不安。 他当然清楚,刺客是宋云谏安排的,本想好好警告一番,没想到他还没有动作,端王居然说刺客是将军府派的。 他觉得有些奇怪,却又想不清楚哪里不对劲。 事情越是蹊跷就越要小心。 说实话,对宋云谏这个儿子,他一开始还觉得对方有才能想要好好培养,就算不能认回来,也要为他谋一个好前程。 可自从他那心上人死了,最近做的事每一件都让他很失望,甚至有放弃他的想法。 可谁让宋云谏知道唐清月那些能预知未来的梦,让自己不得不保他。 靖王沉思良久,叫来暗卫。 “去和他说一声,最近不太平,京郊也不安全了,送他去平卢那边躲一阵吧。” “是!” …… 皇宫。 “污蔑皇子,你可知是何罪?” 紫宸殿内,只剩皇帝、赵将军、高公公以及侍卫长。 赵将军匍匐在地。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二十多年前,臣奉命攻打西域,出征前,靖王殿下威逼利诱,让微臣将寿宁公主带回去交给他。 陛下,寿宁公主并不是失踪,臣找到她后,将她交给了靖王。 此后二十余年,微臣有过惶恐和不安,直到无意中发现,宋云谏竟出现在靖王府,靖王还对他百般照顾。 陛下若是见过宋云谏,便知他与靖王和寿宁公主有多相像了,且他的年龄,也与当初扔掉的那个孩子对得上。” 皇帝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像犁了三亩地的老牛般粗重。 他对宋云谏不熟,但平阳从前带他参加过宫宴。 惊才绝艳的少年,稍微回忆一下,便有了清晰的面貌。 对方的脸越清晰,皇帝的脸色便越发铁青。 “畜牲!畜牲!” 皇帝捶胸顿足,这一刻,他更像是一个看到家门不幸的普通老人。 夏皇室对男女一事放荡不羁,夺臣妻、弟妻、子妻…… 这些在外人看来荒诞不羁的行为,他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兄妹可是血亲,是他夏家最后的底线。 “叫靖王滚来见朕!” …… 靖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打算再去探探夏为仪那的情况。 早上端王说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漏洞百出。 他给宋云谏的都是死士,要死也定然被抓时就自尽了,怎么会受了刑再死,死之前还拉别人下水。 定然是端王有什么计划。 自从听了宋云谏说和他斗到最后的人是端王后,他再也不敢小瞧对方了。 想着想着他眼皮子狂跳,正要出门去,宫里的人就到了。 和上次他和淑妃的奸情被发现一样,太监仍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让他更加忐忑了,仔细回想各种可能,方便到时候应对。 到宫门口时,正好碰到端王,对方和平日一样,同他点了下头便走了,像是根本不知情。 他阴郁的眼神扫过对方的身影,然后怀揣着沉重的心情到了紫宸殿。 掸了掸衣摆,他抬脚踏入殿内,脚尖还未落地,一方砚台朝他重重砸来。 “畜牲,还不跪下!” 靖王还没细想,膝盖已经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不知做错了何事?” 他伏下身去,这才发现殿内还跪着赵将军。 他心里咯噔一声,有什么从他脑中闪过,但他没有来得及抓住。 皇帝早已坐不住,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走过去,一脚踹在他肩上。 “畜牲,我打死你!” 他甚至忘了自称朕,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下一下打在靖王身上。 “你睡老子的女人便罢了,你纵容理国府欺压百姓我也可以不连带着责罚你,因为你是我儿子。 可你个畜牲,寿宁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你怎么下得去手!” 靖王被打得晕头转向,听清皇帝的话心中顿时一凉。 他看向还匍匐在地的赵将军,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皇帝还在打他,恨不得将他打死,他褪去所有骄傲和坚持,不顾形象地抱着皇帝的小腿,声泪俱下地辩解。 “父皇,父皇,都是寿宁,是寿宁一直勾引的儿臣,她在宫里受欺负,儿臣帮了她,她为了过得好些,便起了龌龊的心思。 后来,她去和亲,还时常与儿臣联系,说在乌孙过得不好,得知父皇发兵西域,便求儿臣带她离开。 皇妹貌美,儿臣那时年轻,没有忍住诱惑……” 皇帝停下动作,一脸失望地看着他。 “东乡,把寿宁带过来!” 他话落,大殿后面走出两道人影。 东乡公主紧紧搂着夏许茗,双目淬毒般看着靖王。 她想过许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过,伤害寿宁的是人模狗样的靖王。 难怪,难怪寿宁从前老是避着他,也不肯收他那些好东西。 他的恶意,早就显露出来了。 东乡此刻无比自责,她为什么没有早些发现。 夏许茗的脸上满是惶恐,脚下像灌了铅不肯再往前。 “不,不……” 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被东乡握住的手冷汗涔涔。 皇帝看着她的反应,却依旧残忍地将她扯到靖王面前。 “寿宁,你说,这个畜牲做了什么?” 夏许茗看到靖王那张脸,发出凄厉的尖叫,如看洪水猛兽般往后退。 “不,不……” 她挣扎着重新回到东乡怀里,激动的情绪几乎让她崩溃。 “不,皇兄,不要碰我……” “我是你妹妹啊……” 东乡公主抱着她几欲泣血,看着皇帝声嘶力竭道: “够了!父皇,已经够了。” 不需要更多证明了,夏许茗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皇帝挺直的脊梁突然弯了下去。 “带她下去吧。” 东乡公主恨不得插翅离开,她不想夏许茗再看见靖王了。 她将人带到殿后,将人哄好,交由侍女照顾,自己又去前殿看皇帝要如何处置。 “你还有什么话说,寿宁那般怕你,你还要说是她勾引的你吗?” 皇帝目光嘲讽,还有掩藏不住的失望。 他最看好的儿子,竟是如此德行。 “父皇。” 靖王膝行至皇帝面前,流着泪求饶认错。 “儿臣错了,是我鬼迷心窍,酿下大错,可儿臣也没有危害社稷,父皇,你原谅儿臣,儿臣会好好向寿宁妹妹道歉……” “孽子!” 皇帝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现在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来人,靖王罔顾人伦,不思悔改,现革去所有职务,于靖王府幽禁半年,不许任何人探望!” 第284章 不公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父皇,儿臣知错,儿臣再也不敢了……” 靖王一把鼻涕一把泪爬向皇帝,却又被一脚踹回去。 “滚,朕现在不想看到你!” “来人,将靖王拉下去!” 侍卫进入大殿,把靖王架起来。 皇帝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想到还有宋云谏那个孽种,眼底闪过浓浓的厌恶。 “差点忘了,还有个孽种。 传朕旨意,宋云谏谋害将军府嫡子嫡女,刺杀皇家公主,大虞境内全力搜捕,不论死活!” 最后,他看向跪着的赵将军。 “怀远将军。” 赵将军微微抬起身子:“请陛下责罚。” “你与靖王结党,欺上瞒下谋害寿宁,这两点足以让朕要你性命!” 赵将军垂下头,不做辩解:“臣认罪,但此事与臣的家人无关,陛下赐死臣一人足矣。” 皇帝冷笑:“现在赐死你,要百姓戳朕的脊梁骨吗?” 靖王和寿宁的事必不能传出去,但他不能无缘无故赐死对方。 “赵将军,朕念你有功,如今又主动认罪,便饶你一命,不过,还请将军,卸甲归田!” 赵将军怔愣片刻,脱下自己的官帽,磕头谢恩。 “臣,谢主隆恩。” 说罢,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虎符,双手呈上。 高公公上前接过,送到皇帝手中。 这是那十万援军的虎符,如今又回到了皇帝手上。 “送将军出宫吧。” 高公公喏了声,走到赵将军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将军,请!” 他起身,又行了一礼,削瘦了一半的身影大步走出紫宸殿。 “父皇!” 东乡公主待他离开后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她跪在皇帝面前,道: “求父皇严惩靖王。” 皇帝垂下眉眼,不带感情地看着她。 “朕已经夺了他的官职,又幽禁了他,你还想如何?” “可是寿宁妹妹呢?”东乡公主膝行几步,“她疯了二十多年,二十年,父皇,人生有几个二十年?” 靖王的惩罚看似很严重,但只要他还是王爷,只要找着机会讨父皇欢心,随时可以官复原职,恢复自由。 “东乡,够了!” 皇帝坐回上首,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女儿。 “你想把事情闹大吗?” “儿臣并非要闹大,只是要给寿宁妹妹讨个公道。” 她不卑不亢道,皇帝在她身上看到了难得的傲骨。 他为之骄傲,却更气愤。 “朕已经责罚了靖王,你还想要什么公道?难道要朕为了一个低贱瘦马生的女儿处死一个皇子吗?” “低贱?”东乡不可思议看着他,“不是父皇见色起意,又哪儿来的寿宁?父皇难道忘了,当初若不是她嫁去乌孙,大虞根本没有休养生息的机会,这就这一点,还比不上一个罔顾人伦、纵容母族欺男霸女的皇子吗?” “东乡!” 皇帝怒目看着她,“还轮不到你质疑朕。” 东乡公主跪着,上半身却如松挺直: “儿臣并非质疑,而是无比确认,父皇,看不起寿宁,也看不起东乡,或者说,是看不起任何一个女子。只要是女子,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比不上你的儿子。” “……” 皇帝怒不可遏,他四处找可以砸人的东西,突然想起刚才都拿来打靖王了。 最后,他只好指着她,声嘶力竭怒吼: “滚!给朕滚,滚回你的公主府,没朕的命令,不许出来。” 她扯出一抹冷笑,仪态高贵地行了一礼。 每个动作都极尽标准,却无半分尊敬。 “儿臣告退!” 皇帝看着她决绝退下,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他咳了一嘴的血,让高公公把新送的丹药拿来。 丹药入喉,缓解了他的痛苦,让他感觉重获新生。 “一个个都反了天了,但朕还没老,朕不死,你们都得听朕的话!” …… 东乡公主回府后也病倒了,太医诊断是心气郁结。 “姑姑,把药喝了吧。” 夏为仪坐在床边亲自喂她喝药,东乡公主本不想喝,但架不住她一直劝。 她眼也不眨,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平阳,你说,当公主有什么意思?我们就像是皇室的吉祥物,繁盛时锦上添花,乱世背负骂名,若是败了还被当做礼物送出去。 外人看我们风光无限,但不知道我们没有一点话语权,荣宠和雷霆怒火,都要无条件受着。” 她说着苦笑一声,自嘲不能为夏许茗争取更多的公道。 夏为仪已经得知了情况,心中同样不是滋味。 靖王的惩罚,比她预想的轻,但似乎又没那么意外。 “姑姑,你已经做了很多了,无需自责。” “我知道,我只是想不开。” 东乡公主一脸疲惫,是心累。 “我只是为寿宁不平,父皇说她出身卑微,可她的母亲,难道出身便是瘦马吗? 她远嫁到异国他乡,为大虞争取了几年的安宁,如今回来,朝臣说她脏污,连父皇也看不起她,没有一个人记得她的恩情。” 她说着落下泪来:“寿宁做的,若是换作男子,恐怕早已封侯拜相,受万民景仰,怪只怪,我们是女子吧。” 东乡公主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滑落。 夏为仪不太会安慰人,只能默默为她擦掉眼泪。 “好了,姑姑没有那么脆弱,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你去替我看看寿宁吧,她见了靖王,这几日也不大好。” 夏为仪只好先告退,让侍女照顾好她,才去见寿宁公主。 见了靖王一次,夏许茗状态大不如前,侍女说她几乎整晚都陷在梦魇当中。 她到的时候,夏许茗正坐着发呆,瘦削的身影像一张薄纸脆弱。 “姑姑……” 看到是她,寿宁抖了一下,想起她是谁,才又放下警惕。 夏为仪坐在她身旁,发现她手里拿着一顶花环。 现在已经入了冬,她手里的花却娇艳无比,想来是从暖房里摘的。 夏为仪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发丝,看着她那张美丽但迷茫的脸,屏退周围侍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姑姑,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夏许茗长长的睫毛飞速抖动,迷茫的眼神逐渐透露出些许清澈。 其实,她这二十年,并非一直都浑浑噩噩,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时辰是清醒的。 但清醒是痛苦的,丈夫的惨死,被囚禁的噩梦,在她脑海中重复上演,让她反复陷入梦魇无法自拔。 但她更怕被靖王抓回去,也怕被他灭口,只好一直伪装成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疯子。 那日在紫宸殿,是她短暂清醒的时候,她抓住机会,撕开血淋淋的伤疤用疯子的方法指控了他。 本以为,不会有人发现,然而,这个只是见了几面的侄女,心细如发,发现了端倪。 第285章 夏为仪的重新考量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她唇角嗫嚅着,或许是二十多年没有正常说过话,也或许是太过激动,嘴里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 夏为仪一把抱住她。 “没关系,姑姑不用说,我都明白。” 夏许茗靠在她肩膀上,纤细的手臂环住她。 对夏为仪,她并不熟悉,但此刻她愿意将信任托付给她。 她声音嘶哑,如凤凰泣血: “杀了,杀了靖王。” …… 临近傍晚,夏为仪才回去,先去看了眼养伤的顾星曜。 他发了两日热,好在挺过来了,伤口开始正常愈合。 “你再去碰伤口,我就让人把你手绑了。” 一进门,她便看到顾星曜试图挠伤口。 被抓包,他讪讪收回爪子,狗狗眼心虚地看她。 “姐姐,太痒了,我就碰了一下。” “痒也不能碰,该打。” 她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下,顾星曜感觉自己被当小孩儿了,一时羞愤难耐。 “姐姐,我都十八了,你别打小孩儿一样打我。” “那我像打大人那般打你?” 顾星曜:“……”这个打必须要挨是吗? “姐姐,刺杀你的人抓到了吗?” “正在抓。” 通缉令才发出去,还没那么快找到。 “那姐姐最近要小心一点,免得对方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夏为仪自是早做准备了。 “我知道,你最近学问倒是有所长进,成语都连用两个了。” 被打趣,顾星曜哼哼两声。 他一直都很有学问的好吗?虽然不能和……那几个老男人比。 夏为仪坐了会儿,便要回去了,顾星曜看出她似乎有心事,也没再缠着她。 他得懂事听话些,姐姐才能多宠他一点。 离开玉衡院,夏为仪去找萧衍。 他还在书房里,面前摆了一堆信纸。 “公主?” 看她神情恍惚,萧衍放下手里的事,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拿了干净的杯子给她倒水。 “公主怎么心不在焉的?” 以她的性子,靖王摔了跟头,她不该高兴得偷偷庆祝一番吗? 夏为仪突然起身,靠在他胸口。 “萧衍,你觉得,靖王的责罚重吗?” “公主要听实话吗?” 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换了一侧脸贴着,算是默认。 萧衍勾勾唇,将她搂紧了些。 “无论在陛下眼中,还是朝臣眼中,靖王的责罚已是很重。幽禁半年,对一个渴望权力的人来说,半年的被动,无疑是致命的。 在陛下眼里,皇子是他百年之后可以依托信任的人,而寿宁公主,不过是养着的一个闲人。她没有实权,更没有参与到朝堂中,所有身份和地位,都来自陛下的施舍,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夏为仪抬手在他胸口狠狠捶了两下。 “实话真不好听啊。” 听完心里更堵了。 作为现代人,她知道权利和义务相辅相成,只有参与到社会建设中的人才有资格享受权利。 可这是古代,社会没有给女人参与到建设中的机会,只能作为男人的附庸,也就没有谈公平的资格。 夏许茗的处境,又何尝不是她的处境。 萧衍被捶得咳嗽,抓着她那只手按在胸口,笑道: “公主手劲见长。” 手劲大好啊,拿玉玺的时候才稳。 被打趣,夏为仪暗中使坏。 “是吗?” 萧衍憋红了脸,眸色渐深,坏笑着低头吻过去。 “我就喜欢公主劲大的样子。” “……” 夜幕降临,灯火摇曳,从院子里,可以看到两道交织的身影,如皮影戏上演着令人唇干舌燥的画面。 若是熟悉书房布局的人,从剪影便可想象二人在什么地方,用了什么东西,以何种姿态在进行生命大和谐。 子夜过后,萧衍抱着人出门,夏为仪圈着他的脖颈,双腿环在他腰上。 松散的裙子被风吹得飘扬,却看不清里面任何风光。 一直到他卧房里,夏为仪都贴着他耳朵故意哼哼唧唧。 看他忍得难受,她便成就满满。 萧衍不是第一次见识她的恶劣了,不过他每次都会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回来。 她享受这种报复,任他报复到了天边泛白。 洗漱后重新回到躺回床上,萧衍抱着她沉沉睡去。 夏为仪却突然没有了睡意。 她仰躺着,听着萧衍轻柔的呼吸声陷入沉思。 “公主,想过做女帝吗?” 不知不觉,她想起萧衍曾对她说过的话。 只有参与到建设中,才有资格谈权利。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她的生活都是一帆风顺,得益于出身,她没有努力过,便享受了最好的资源,所以,从前,她并不能苟同这句话。 可如今,她不得不好好思量了。 一直以来,她只想扶持端王登基,自己当个闲散公主纵情享乐便是。 可如果将来,自己和夏怀煊那几个兄弟有了利益冲突,端王会始终无条件支持自己吗? 有自己觉得不公的事,端王会为了她改变主意吗? 端王是个古人,接受的是宗法制度的教育,家族利益大于一切…… 夏为仪翻了个身,脑中天人交战。 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是最好的,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她不会治国,只知享乐,也没有过人的能力,若是一个国家交到她手里,带来的会是灾难吗? 太纠结了…… 夏为仪想得脑袋疼,最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萧衍今日比平时晚了两个时辰起床,虽然依旧没睡够,但看起来精神抖擞。 他小心翼翼起床,梳洗好后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昨晚她辗转反侧的时候吵醒了他,他一直在装睡。 结合她做恨前问他的那些话,他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情不自禁出神。 经过寿宁公主这件事,她或许会有别的思量吧。 轻轻在她脸上吻了两下,他才轻手轻脚出门。 他从夏为仪院子里去到了隔壁,裴恒之刚下朝回来。 看他春风得意,裴恒之就知道昨晚他又被临幸了,眼底溢出浓浓的嫉妒。 “不上朝就是好啊,有大把的时间使些狐媚手段。” 萧衍自动反弹攻击:“可能是天赋异禀吧,公主就宠我,我让她雨露均沾都不肯呢。” 第286章 计划有变,要做君王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狐媚惑主。” 裴恒之不想理他,更不欢迎他。 “狐媚也比有的人为了争宠,欺压自己表妹强。” 裴恒之根本不觉得羞耻,反而十分骄傲。 “找得到人帮我做事,也是我的本事,不然,把自己累死吗?” 说完,自己回屋将官服换下,出来后见他还在,又是心浮气躁。 “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闲得没事非要来炫耀一下吗,幼不幼稚?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来问一句,大人帮的是公主,还是端王?” 裴恒之突然笑出声: “吸引裴某的,当然是公主。这不,人都帮她培养好了。” 萧衍明白了,至于谢云玠那里,他都不用多问。 那不值钱的模样,恨不得被夏为仪拴在身上,夏为仪让他打鸡,他绝不会打狗。 确认他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萧衍也没有多待的必要,板着一张脸又走了。 “把我这当菜市场呢。” 裴恒之很不爽,吩咐小厮,让他们看着小门,除了夏为仪,谁也不准放进来,尤其那个姓萧的。 他现在每天都要花两个时辰保养,若是被情敌看到了秘籍抢走怎么办? 萧衍回去后在书房坐了会儿,等到了晌午才回房里。 夏为仪正好醒来,吃饱睡足,哪怕未施粉黛也光彩照人。 “你什么时候醒的?” “辰时三刻左右。” 他把丫鬟都叫出去,拿起梳子亲自为她梳头发。 “你都不累吗?起这么早。” 她边说边挑选要戴的首饰,最终把他送的那枚镯子戴上。 “也就前半程我出了力,后面的,不都是公主在辛劳吗?” 但凡还有点力气她就喜欢自己坐上去,轻重缓急全凭心情。 可她坏得很,但凡掌握了主动权就要折磨他,还绑着他的手不许反抗。 “得了便宜还卖乖。” 夏为仪梳妆好,起身洗手,萧衍追上去,又是递香胰子又是帮擦手。 “你早上去隔壁了?” 她醒来时,便有暗卫来说了。 萧衍敢去就不怕她知道。 “嗯。” “去做什么,不会是找他吵架吧?” 他扯开嘴角笑:“我又不是裴恒之那种人。” 夏为仪睨他一眼,还说不是呢,随便张张嘴就能踩对方一脚。 “除了吵架,想不到你俩在一起还能干什么。” 萧衍听她打趣,突然盯着她看,夏为仪怀疑自己是不是眉画歪了,正要找面镜子看看,他却突然拉着她的手。 “公主,我只是去问他,是支持的公主,还是端王殿下。” 她突然觉得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滚烫无比。 “你呢,你是如何想的?” 他把她的手贴在微凉的脸颊上。 “在下,从始至终,都支持公主。” 夏为仪胸口胀胀的,她问出自己纠结了一晚的问题。 “你觉得,我会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吗?” “公主当然是。” 他无比肯定。 “公主善良,但做事果决,哪怕你不忍心,哪怕那些事违背公主心中构建的道德观,但为了大局,还是会坚持做下去。 能抑制自己的本能,公主已经比很多人强了。” 夏为仪觉得他夸大其词了。 她只是怕靖王赢了,自己落得跟书中一个下场罢了。 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你这么说,不怕我当一个暴君?” 萧衍温柔地勾唇: “公主不会。” 又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公主心中已经有了抱负。”有抱负的人,不会成为暴君。 夏为仪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人心细得可怕。 他她不过是问了他几句,他便把她所有想法摸透了。 “公主,有想法就大胆去做吧,不要寄希望于别人。” 夏为仪所有犹豫在这一刻终止。 她回握住他的手,坚定地点头。 …… 皇帝不会让皇家丑事透露出去,京城百姓只知道,平阳公主遇到了刺杀、靖王突然被幽禁、怀远将军因伤告老还乡,以及曾经惊才绝艳的国公府养子宋云谏被通缉…… 通缉令出来后,京城附近的官兵都在找宋云谏,许多百姓也自发奋勇。 毕竟,通缉令上写着,若是提供线索抓到了人,赏金可高达十两黄金。 一辈子都吃喝无忧了。 “真俊啊,阿若,难怪你宁愿坐牢也要把人睡了。” 织布坊宿舍内,阿香拿着通缉令啧啧称叹。 楚芷若织布手艺不怎么样,可管事的见她识字,便给她安排了计数统计的活,工钱更高,住宿也变成了两人间。 她求管事把阿香安排着和她一起住,管事看她计数从未出错,便破例答应了。 只有她们两人的屋子,放东西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楚芷若本来在分配二人的银子,哪些存起来,哪些花出去。 她没想在这待一辈子,想存点钱做生意。 听到阿香打趣她,她有些生气,却不是生阿香的,而是气自己。 想她曾经也是堂堂县主…… 罢了,不提了。 “你再提,我可就生气了。” 阿香忙把通缉令收起来。 “阿若别生气,我也是好奇嘛。不过这小子真是畜牲,居然那么坏,把赵将军几个孩子都害了。 要是被我抓住就好了,十两黄金啊,我就不用天天坐在织布机面前了。” 楚芷若数钱的动作一滞。 十两黄金…… 她低头看手里的钱,她和阿香累死累活两个月也没攒到半两银子。 若是有了十两金…… 她呼吸急促起来,立刻将手里的钱收好,下床去穿鞋。 “诶,阿若,你去哪儿呢?” “我出去一趟,晚饭你自己吃吧。” 她拉开门,话落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人了。 “总不是还想把人抓住睡一次吧?” 阿香嘀咕着,耐心把楚芷若弄乱的东西都整理好。 她这伙伴哪儿都好,就是不爱收拾。 …… 楚芷若离开织布坊后,雇了辆牛车往官府赶。 布坊离宋云谏住的那个庄子太近,她心中不安,偶尔会偷偷去看一眼对方的动向。 前两日通缉令还没下来,她就看到那庄子里的人在搬东西。 她找一个小厮套了近乎,知道他们要去平卢。 当时她还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宋云谏怕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早早跑路。 也不知道现在报官来不来得及。 不过她想得很开,十两金拿得到最好,拿不到她也不亏。 她要让宋云谏知道,她楚芷若就算落魄了,也一样是他迈不过的坎。 第287章 杀不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宋云谏很讨厌被人蒙在鼓里还不能自己做主的感觉。 这次靖王突然叫他去平卢便是这样。 在他看来,杀了赵将军那两个儿子还不至于要这般仓皇逃窜。 他是出发后三天才得知靖王被幽禁,他自己被通缉的事。 看着通缉令上的画像,他只觉得荒唐。 自己竟然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不过他最不能理解的还是靖王居然被幽禁了。 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多久到平卢?” “回公子,现在每个城池都在找你,关卡十分严苛,恐怕只能走水路,只是现在天冷,有的小河可能已经冻上了,会慢上许多,恐怕得年底才能到。” 走水路最是不便,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休息一晚,第二日他乔装一番,跟着暗卫前往码头。 码头是靖王早就打点好的,宋云谏成功登船,然而等快要启航时,码头上突然围满了官差,上百个弓箭手站在高处,泛着寒光的箭尖对准船身,若有任何异动,他们手中的箭就能把他扎成刺猬。 他想起通缉令上的话:生死不论。 官差控制住码头,暗卫一开始还想反抗强行带他逃跑,然而再好的功夫面对数百官兵还是捉襟见肘。 很快,宋云谏被带下船,为首的差役拿着画像仔细辨认。 幸好,他的长相也是独一份,很容易便对上了。 “呵,果然在这,带走!” …… 楚芷若等了半个月才等到官府的人。 当赏金交到她手里时,她还觉得不可置信。 她的消息,居然真的让官差抓到人了。 拿到钱后,她没想过存进钱庄,而是找管事请了假,带着阿香去坊市看房屋和田地。 她想了想,那么多钱放在身上不安全,难免遭人惦记,而买卖房屋和田地需要去府衙办理手续,别人就算惦记,也不能靠杀人越货得到。 最后,她花了八两金置办田地和房屋,剩下的二两金一两换成现银,一两存起来备用,万一哪天有意外也能马上拿出救命钱。 她已经彻底接受了自己现在的生活,未来,就和阿香一起,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足矣。 (这就是楚芷若的结局了) …… 宋云谏被押回京城后关进了天牢,皇帝下令,要秘密处死他。 他决不允许这样肮脏的存在玷污皇室的名声。 处死之前,他决定还是见一见这个罪孽般的存在。 见到皇帝时,宋云谏有些恍惚。 隔着牢门,他跪在皇帝面前。 “参见陛下。” 皇帝看着他,苍老浑浊的眼不怒自威。 “果真很像,朕从前竟是忽略了。” 他说的话让宋云谏心里百转千回。 皇帝知道他是靖王的儿子了。 “请皇爷爷恕罪,孙儿是报仇心切才酿下大错。” 他立刻放下姿态,看起来恭敬而乖巧,想要以此唤起一个老年人对儿孙的怜悯。 只可惜,他今天踢到了铁板。 “放肆!” 高公公看皇帝面色不虞,先行呵斥,。 “陛下金尊玉贵,岂容你胡乱攀扯关系?” 宋云谏觉得被落了面子,却不敢再辩解,只能伏下身,认错磕头。 “草民神志不清,说错了话,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终于收回打量他的视线,嗤笑一声: “见着更好的关系便急着迎上去,想来,你便是知道靖王是你父亲后,才迫不及待和平阳闹得那般不愉快吧。” 皇帝来之前还打听过他从前的事,本来还在惋惜这样优秀的一个人才居然是孽种。 如今再看,也不过尔尔。 宋云谏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但仍不觉得自己有错。 认回自己的亲生父亲,有什么问题? 只是短短一面,皇帝已经对他没兴趣了。 “处死吧。” 宋云谏不敢信任自己的耳朵。 皇帝要处死他? 他不是靖王的儿子吗?就算生母低贱,那也是皇孙。 他身体里流着夏家的血。 “陛下,为何要处死孙儿?” 皇帝带着杀意转过身,斜睨着他: “孙儿?朕都不知道,该叫你孙儿还是外孙。 靖王罔顾人伦才有了你,你的存在是皇室耻辱,你说朕该不该杀你?” 既然他不服气,皇帝索性便让他死个明白,道出他的身份。 宋云谏顿时瘫坐在地。 他竟是乱伦生下的孩子,难怪,每次提及认回他的事,靖王就顾左右而言他。 这放在普通人家也是不能接受的,更何况是皇家。 皇帝最后看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 第二日不用早朝,皇帝却依旧起得很早。 年纪大了,睡眠短。 用完早膳服了药,他看了会儿奏折便觉得头昏脑胀。 幸好,这个时候裴恒之来了。 他立刻将奏折推到一旁。 “爱卿啊,你终于来了,这些是各个地方节度使送来的,年底了,一下子堆了这么多,辛苦你帮朕看看。” 裴恒之扫了一眼,并不打算亲自做。 等走的时候,一部分分给内阁,剩下的拿回去给裴弃忧。 完美。 “臣,遵命。” 皇帝顿时浑身轻松,叫宫女备上茶点,顺便把人都赶出去,自己则和他下起棋来。 他信任裴恒之,所以,靖王和寿宁公主的事也告诉他了。 裴恒之听到的时候还要装作很震惊。 “朕昨晚已经命人了结了他,想必现在尸体已经送去乱葬岗了。” 裴恒之默默喝茶,用袖子挡住嘴角的嘲讽。 怕是没那么容易。 果然,下完一盘棋后,高公公来传话,说是侍卫长求见。 皇帝放下棋子,也没让裴恒之出去,宣了侍卫长。 侍卫长进来,面色难看,还有些惊魂未定。 “陛下,那宋云谏……” 他看了眼裴恒之,欲言又止。 “无妨,直接说吧。” 侍卫长噗通跪下去。 “禀陛下,属下无能,未能杀得了宋云谏。” 皇帝不明所以。 一个读书人,肉体凡胎,赤手空拳,有什么杀不了的? 侍卫长将昨夜行刑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昨夜他们一要对宋云谏下杀手,身体便会出现濒死的感觉。 开始一两次他们还觉得是巧合,然而试了十几次,依旧如此,天牢里倒了一大片人,宫廷侍卫都要倒完了。 第288章 谢云玠来信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陛下,此人邪门,只有对他用刑不会遭到反噬,而且还不能是重刑,不然,行刑之人也会出现身体不适。昨夜属下濒死昏迷,半个时辰前才醒来,目前尚有许多行刑的侍卫还在昏迷当中。” 侍卫长脸色苍白如鬼,他武艺高强,向来是别人怕他,能把他吓成这副模样,还是头一遭。 皇帝面色阴沉如水。 他是天子,命格尊贵,宋云谏这般情况让他有了危机感。 莫非那孽子有天神庇佑,比他还命格不凡? 他越想心中越是不安,甚至怀疑起侍卫长的话来。 于是,他带着裴恒之又去了一趟天牢,站在暗处又叫了一群侍卫对宋云谏用刑。 结果与侍卫长所描述的如出一辙。 但凡对宋云谏下杀手,便会遭到反噬。 皇帝脸色变得苍白,被人抬着回到紫宸殿。 太医赶到时,他已经出现了梦呓的情况,仔细一听,大概是害怕宋云谏,害怕他会篡自己的位。 裴恒之看着皇帝,桃花眼里闪过沉思。 皇帝太看重手里的权力,宋云谏这么邪门儿,没把他吓死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耐心等着太医医治,等皇帝醒来时已是下午申时初。 皇帝脸色很不好,整个人看起来还惊魂未定,颤颤巍巍像一只快病死的瘟鸡,随时可能会咽气。 他现在可不能死。 眼眸中划过一道精光,裴恒之突然拱手朝皇帝道贺。 “恭喜陛下。” 皇帝怒目而视,有人更受天神庇佑,这有什么可祝贺的? 他不卑不亢道: “以臣所见,这宋云谏并不是受天神庇佑,而是天上灵珠转世,凡人轻易冒犯不得。 灵珠乃圣物,蕴养它的肉体长期受灵力滋养,一身血肉亦是大补之物。” 皇帝心头微动,问:“爱卿何意?”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这是上天赐予陛下的礼物,陛下若以宋云谏的血作为药引,长期服用,定能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 皇帝混沌的神志顿时清醒。 他怎么没想到呢,宋云谏杀不死,杀他还会遭反噬,但是受点皮肉伤却不会,这是圣物才有的情况。 上天已经警示过他了,他只要取宋云谏的血,不杀他就行了。 阴郁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再看裴恒之的目光也无比热烈。 “爱卿,还好你点醒了朕,差点朕就错过圣物了。 朕愿与你共享圣物,与爱卿同享长寿。” 说着,便让人去取血,还要给裴恒之送上一盏。 裴恒之嘴角微抽。 他可不想碰那又腥又臭的东西,当即谢绝。 “陛下,万万不可,圣物乃上天赐予陛下的礼物,只有陛下这般尊贵的命格才有资格享用,若是被外人服用,轻则遭到反噬,重则影响圣物的药效,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觉得他说得有理,事关长生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便收回了要送他血的话。 裴恒之默默松了口气,见事情解决,没有多待便离开了。 …… 公主府。 夏为仪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的人。 也是见多了他不要脸无赖的一面,差点忘了这人是个病娇大反派。 让皇帝把宋云谏当药引,亏他想得出来。 不知要敲多少木鱼才能把干的缺德事弥补回来。 “这么变态的主意,你怎能灵机一动就想出来了?” 裴恒之勾了勾唇,冷白的脸配上猩红的唇,他才更像那个喝人血的吸血鬼。 “公主只要记得,我永远不会害公主。公主若有什么缺德的事想干,也不必亲自动手,交给我去做就行了。” 要折寿也折他的。 夏为仪知道男人床上的话不可信,可裴恒之说的,却莫名觉得可以信任。 完了,要长恋爱脑了。 为了让自己冷静一点,她取下蒙着他眼睛的粉色绸带,转而在小粉上绑了个蝴蝶结。 裴恒之看去,眼神变得火辣滚烫。 “公主……” 夏为仪把他推倒,让他看着她自给自足。 裴恒之牙都咬碎了却不敢动,等她拿眼神钩他,他才敢扑过去大口吃肉。 …… 又是一年除夕夜。 和言哥儿茹姐儿看完焰火,夏为仪独自回到院中,沐浴后倚在窗边看院中盛开的腊梅。 初一还有得忙,因此她今晚谁也没叫,免得明早起不来。 笃笃…… 她正想着,窗边突然有异响,她看过去见是暗卫谢寅,他倒挂在窗户上,乍一看有些吓人。 “何事?” 谢寅跳下来,跪在窗外的雪地。 “公主,将军派了人,说要见你。” 夏为仪站直身子,让他把人带来。 没一会儿,谢寅带了个男人回来,黑衣高个,叫谢亥,两人是同一批训练出的暗卫。 谢亥行了礼,将谢云玠让他带来的新年礼物呈给夏为仪。 “这是将军从漠北和西域收来的稀罕物件,是给公主的礼物。” 夏为仪接过,问他: “他还有说什么吗?” 谢亥道:“陛下已经许了将军回朝的请示,再有一月将军就能回京了。” 夏为仪已从裴恒之那听说了,但再听一遍依旧高兴。 “你们将军可好?”前几日,有人传信宫中,说谢云玠又受伤了,还旧伤复发,情况很不好。 “将军很好,此前传回来的消息是假的,公主无需担忧。” 谢云玠这么做,怕是知道赵将军的下场了,消除一些皇帝的忌惮。 “本公主知道了,你去告诉他,就说本公主很想他,让他路上小心。” 谢亥黝黑的脸顿时发热,这种私密话是他能听的吗? “属下一定将话带到。” 本以为他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没想到走之前,他又交给夏为仪一张清单。 “这是将军拜托公主收集的物资,说是雁神医要的。” 夏为仪打开看了一眼,不是什么稀罕物,上面写着:柑橘、大米、醋、木炭…… 若是谢云玠要,她还能当做是粮草,但一个大夫要来做什么,莫非这些还能治病? 上面也没写要多少,她便问谢亥:“他有说要多少吗?” 谢亥想了想:“雁神医说越多越好,将军还说,公主尽管收,银钱他回来补给公主。柑橘和大米不用在意品质,随便收些便宜的就行。” 夏为仪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谢云玠不是鲁莽之人,更不会轻易被人哄骗,许是那雁神医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他才肯这般破费。 第289章 谢云玠回京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千里之外。 谢云玠提着一壶酒找到雁寻千。 “雁神医,这一路多谢,谢某替将士们敬你。” 谢云玠很少在行军的时候喝酒,也就现在要回京了,他才敢畅饮。 雁寻千回敬:“将军不必客气,是在下该谢将军破费为我收集物资才是。” 二人相谈甚欢,眨眼酒坛便见了底。 谢云玠面颊微红,又开了一坛酒,先为对方满上。 “雁神医,你可精通女子病症?” “将军是为心上人问?”雁寻千一眼看透。 谢云玠大方承认:“正是,她怀第二个孩子时遭遇巨变,整个孕期几乎是吊着命,生产时也九死一生,后来便无法再生育了,瞧了许多大夫都无果,便想求问神医可有办法?” 雁寻千沉思片刻,又问了些具体的问题,谢云玠一一回答。 “没看到病人在下也不敢妄下定论,想来人在京城,不如等回京后将军把人带来给我看看吧。” 谢云玠连连点头,他倒不是想要夏为仪生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不想生和不能生是有本质区别的。 前者是个人选择,后者便事关身体健康了。 谢府就曾有一位嬷嬷,年轻时伤了身体不能再怀孩子,后来三十多岁便开始迅速衰老,嗜睡无力,没几年就离去了。 夏为仪这个年纪,正常来说该有生育能力,就算生宋茹初时伤了身子,以皇室的条件,调理几年也该恢复了。 可她那般频繁的房事,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恐怕是身体底子坏了。 他怕对她寿命有影响,想着若是雁寻千能治,也是好的。 “将军是还想要个孩子吗?” 雁寻千默认他说的是家中的夫人。 谢云玠忙摇头,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让雁寻千不禁对他露出欣赏。 “将军这般想法,倒是少见。” 谢云玠抿了一口酒: “我只是更在乎她,我想要她长命百岁。” 雁寻千敬他一杯:“将军是性情中人,能得将军如此爱护,想来她也是位美好的女子。” “她就是最好的。” 夸起夏为仪,他绝不含糊。 雁寻千笑笑,继续与他对饮。 酒过三巡后,谢云玠突然打了个激灵。 他突然想到,若是夏为仪的身子治好了,那岂不是很容易怀孕? 她喜色,怕是会一个接一个的怀,无论要或者不要都极为伤身子,还很危险。 他顿时坐立难安,一时不好权衡治病和不治病的优劣了。 雁寻千看出他的纠结,便问他,他立刻将顾虑告知对方。 “……这倒是个难题。” “你说能不能让我吃药,她就怀不上呢?” 雁寻千摇头:“有倒是有,就是实施起来有些麻烦。” 谢云玠喜出望外,自动忽略他说的麻烦。 “那就麻烦神医了。” 雁寻千: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都说了没把握。 …… 有了雁寻千的话,接下来赶路谢云玠都有精神了。 离京城还有十日路程时,他悄悄离开了大部队,日夜兼程不到一日便偷偷回了京城。 趁着天刚亮,他利落翻进公主府,刚落地就有人朝他袭来。 过了两招发现对方功法眼熟,他才扯了面巾道: “是我。” 谢寅忙收手: “将军!” 谢云玠迫不及待要见夏为仪,好在还有理智尚存。 “公主屋里有人吗?” “就公主一人。” 他话音未落,刚刚还在面前的男人嗖一下没了影。 谢寅挠挠头,重新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 夏为仪半梦半醒间摸到一团凉凉的东西。 屋子里的地龙很热,有时候会觉得口干舌燥,突然来了个冰坨子她立刻缠了上去。 只是冰坨子很快就捂热了,她想松开,却反被冰坨子抱住。 她在梦里挣扎几下,没有挣脱,最后还把自己弄醒了。 一睁眼,发现自己被人抱着,她本能怀疑是裴恒之那变态又偷偷挖地洞了,但一摸,手感明显不对。 抱着她的男人明显更高更壮,一身肌肉硬邦邦的。 她立刻清醒,一睁眼对上一双漂亮漆黑的凤眼。 借着唯一一盏灯的火光,她看到了对方坚毅的俊朗的轮廓。 “谢云玠!” 她立刻扑过去,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谢云玠托住她的重量:“想公主,便提早赶路回来了,等大军回城前一晚我再出去汇合。” 看他发丝上还有未化的冰霜,便知他赶了很久的路。 夏为仪欢心又感动,也不顾他风尘仆仆便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我的大将军,你这样我可越来越喜欢你了。” 谢云玠被哄得心花怒放,半年多的辛劳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恨不得夏为仪把所有喜爱都给他。 两人抱着温存了许久,等到她手开始不老实,谢云玠轻咳一声。 “身上脏,我先去洗一下。” 其实他早就想沐浴和她共赴巫山了,但又觉得自己才回来就急着那档子事,怕她觉得自己只图色,硬是忍住了。 还好,有的人更好色。 夏为仪立刻让人去备水,趁着送水的时候亲自下床多点几盏灯,对着光仔仔细细看他。 “黑了,瘦了。” 谢云玠紧张,他也知道自己现在邋遢得很。 夏为仪凑过去亲亲他:“不过依旧俊朗。” 现在的他,多了几分军旅糙汉的味道,浑身散发着诱人的荷尔蒙。 他放下心,嘴角又能挂油壶了。 “公主也越来越好看了。” 谢云玠盯着她的脸,比半年前还要明艳动人。 两人互相夸了几句,很快水送过来,谢云玠才恋恋不舍去沐浴。 他洗得迅速且仔细,除了小容瑾,腹肌和胸肌也特别照顾,确保一尘不染。 夏为仪有个爱好,喜欢啃咬他的胸肌,晚上睡觉也要摸着。 腹肌也喜欢摸,喜欢躺在上面看书,温存时还喜欢坐上面滑来滑去。 以前他不觉得自己身材如何,但自从认识了夏为仪,他竟开始为之骄傲了。 很快,他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擦干了水迫不及待又回到屋里。 掀开纱帐,夏为仪侧躺着,姿势撩人地等着他。 他咽咽口水,自动黏过去。 天雷勾地火,一触即燃。 有小别胜新婚的加持,他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精力。 “公主,公主……” “容瑾……” 两人互相叫着对方,翻云覆雨,谢云玠凝视着她的脸,看她与自己同频共振,心中升起无限满足,随她共赴一场又一场巫山云雨。 第290章 她果然有别的狗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很少能和人纵欲一天。 一是她自己没那精力,二是几乎没这样的男人。 可谢云玠是例外里的例外。 两人整整两日没离开过那间屋子,最后是夏为仪为了自己小命着想,强行从谢云玠身上离开。 谢云玠还很精神,抱着她去汤池好好泡了会儿,又潜在水下为她清理。 免得她说难受。 等他弄好,浮出水面,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着池壁睡过去了。 谢云玠想起那个嬷嬷也是容易疲倦,眸光闪了闪,悄无声息将人抱起,擦干了放回床上。 屋里已经收拾干净了,还换上了新的被褥和熏香。 剧烈运动后的温馨让他也困倦起来,反正这几日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他便也抱着人沉沉睡去。 这一睡,再醒来又是晌午。 两人都被饿醒了,叫厨房弄了好大一桌子菜,两个人像饿了三顿,最后竟吃得干干净净。 虽说之前也吃了东西,可消耗太大了,约等于没吃。 消了会儿食,谢云玠就默默跟在她屁股后面。 反正他是偷跑回来的,正好光明正大赖在这里。 “好了好了,我这几日都不找别人,你别这么黏人了。” 谢云玠恨不得挂她身上,连她看书都要把人抱着。 “不,大半年没见公主,公主至少要补我两个月。” 夏为仪被缠得没办法,真想让人好好看看,这哪儿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分明就是一大狗。 “好,两个月就两个月。” 谢云玠得愿以偿,终于不闹了,夏为仪得了清静,专心致志看起书来。 打定了主意,夏为仪便让萧衍给自己找了许多书,他便把从裴家藏书楼抄的那些书给她了。 这类政治类的书籍单看很是枯燥,好在裴恒之就在隔壁,他早就对这些书倒背如流,又有十几年的理政经验,问他能事半功倍。 看了十几页,锦屏到她跟前,告诉她顾星曜找她。 夏为仪看了眼谢云玠,让他先回里屋藏起来。 谢云玠恋恋不舍去了内间,坐在屏风后面,透过半透的纱布偷看。 没多久,一个粉面少年进了屋子,大喇喇挤在夏为仪旁边,姿态格外亲昵。 他顿时了然,手掌握成拳,咯咯作响。 她果然还是找了别的狗。 顾星曜靠在夏为仪肩上,脑袋时不时蹭一蹭她的脸。 “姐姐,这两日你怎么都不见我,每回找你锦屏她都说你睡着了,姐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夏为仪下意识看了眼屏风的方向,以谢云玠的性子,此刻肯定在偷看。 她如芒在背,只想把人赶紧哄走。 “是有一些。你今日没跟着陆景明出去吗?” 他露出一副邀功的模样:“那几个外商已经搞定了,陆大哥让我暂时不用去了。” 先前有几个难缠的外商,压价狠,还时常以语言不通饮食不便找茬,明明会说汉话却故意在谈判的时候说本族语言,想让他们难堪。 陆景明原本找的翻译只会一些简单的对话,自是不能应付,还是顾星曜去了,一通输出让对方哑口无言。 不仅如此,顾星曜还略懂他们的信仰,动不动就说“这价钱你们的神也不答应”,“你们的神都吃得,你们偏吃不得,也不配信奉他了”,“有你们这样的信徒,是天神的耻辱”…… 明知他是故意激他们的,可那群外商还是被说得没了底气,之后的谈判便好好配合,不再找茬,最后的价格也也让陆景明十分满意。 “姐姐,你这有没有祛疤效果很好的药啊?” 炫耀完自己的战果,少年睁大圆圆的眼睛看她。 他听说夏为仪给皇帝挡了一剑,可他看姐姐身上分明没有一点伤疤,想来是药膏的效果。 他身上的箭伤已经长好了新肉,但疤痕丑得很。 夏为仪默默挪开视线,她的伤本就是假的,裴恒之给的药膏能不能祛很深的疤痕她也不知道。 不过为了先把人打发走,她还是让锦屏去取。 药膏包装得很精致,一看便价值连城。 顾星曜拿到药膏,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偷看夏为仪。 “姐姐……” “怎么了?”她耐心问他。 “疤在后背,我擦不到。姐姐能帮我涂一下吗?” 夏为仪又看了眼屏风,拿过药膏让他转过去。 顾星曜慢吞吞解开腰带,又慢条斯理拉下上身的衣服。 他先是露出一侧白皙而宽阔的肩膀,因为存了挑逗的心思,动作有点作,但本钱在,只会让人觉得魅惑。 一双狗狗眼从始至终凝望着她,好像在说:姐姐,请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 若是谢云玠不在,夏为仪会如他所愿大吃特吃,可现在她只觉得坐立难安。 死小孩,勾引人也不知道挑时候。 她看不下去,一把扯开他衣服,指尖沾了药膏,粗暴涂抹到伤疤上。 “疼疼疼……” 箭伤深,愈合的皮肉下都是柔软的新肉,还很娇嫩,稍微重一点还是有点刺刺的痛。 顾星曜哼哼唧唧喊疼,他叫得婉转低回,屋外的丫鬟听得面红耳赤,都以为夏为仪当着谢云玠的面就把人那啥了。 “小点声!” 夏为仪也是要脸的,呵斥着让他闭嘴。 顾星曜委屈巴巴,微笑唇都垂下去了。 “拿姐姐轻点……嘶,还是疼,姐姐你别这样……姐姐,不要……轻点嘛……心疼心疼我……” 他是小声了,可说出的话更惹人遐想。 谢云玠几乎要把旁边的玉雕捏碎。 她上哪儿去找的这种狐狸精? 夏为仪都被他叫得不好意思了,匆匆涂抹了药膏,胡乱吹几下敷衍了事。 “衣服穿好,这药你拿回去,让小厮帮你擦,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说罢,将他衣服扯上去,催促着他离开。 “姐姐……” 求宠失败,顾星曜不想走,夏为仪摆手。 “快走吧。” 说着让锦屏送客,见她铁了心,这才委委屈屈走了。 他闻到屋子里有别的味道,姐姐肯定是藏人了。 夏为仪松了口气,转身却见谢云玠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旁,一双凤眼直勾勾盯着她。 “公主,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第291章 没羞没臊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就……他缠着我,没事就勾我,我就收了。” 她用渣男语录搪塞,谢云玠酸溜溜地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原来是这样,公主可要小心这只狐狸精,一口一个姐姐,最会甜言蜜语哄人,翻脸的时候也最会捅人刀子。” “别担心,他可听话了,他那伤就是帮我挡箭受的。” 她下意识帮顾星曜说话,谢云玠快把自己酸死了。 也就他不在,不然哪儿轮得到那个狐狸精。 “既然这么好,公主收就收了吧。” 他故作大方,又装作不经意问:“除了他,公主没收别人了吧?” 说完,凤眼忐忑不安看着她,期待得到满意的答复,可她欲言又止,还有些心虚。 他顿时心沉了下去,难受得要死。 “除了他,还有几个?” 夏为仪朝他笑笑:“不多不多,就两个。”沈寄和陆景明。 这还不多…… 谢云玠醋意横飞,却也无可奈何。 “在公主心里,我会重要一点吗?” 夏为仪捧着他的脸,狠狠在他唇上吻一口。 “快别吃醋了,我最爱你,我的大将军。” 他立刻满足地笑了,搂着她的腰学顾星曜撒娇。 “我也受伤了,身上有疤,公主姐姐帮我擦药好不好?” 她猛地一笑,受不了他,却还是让锦屏拿了药。 前两日顾着颠鸾倒凤,都没有细看他身上的伤,正好一并看了。 等丫鬟关好门退得远远的,谢云玠脱了个精光,大方展示自己的肉体。 他身上有几处新伤,别的都是陈年旧伤,凹凸不平,和新弄出的吻痕交织在一起,不丑,反而让人觉得英武而香艳。 夏为仪轻轻触碰那些新伤,这么久了还是粉红的新肉,可想而知当时有多痛。 她在上面吻了吻,最后一点点涂上药膏,不同于刚才对顾星曜得敷衍,而是极具耐心,末了还吹了吹。 谢云玠吹得心猿意马,很快有了反应,他没穿衣服,一眼便露馅。 “你……” 他精力都用不完吗? 谢云玠敢想敢做,一把将她抱到里间,将她放在床上,半跪在床边仰视她。 “公主也该擦药了。” “我擦什么药?” 他眼神火辣,她顿时明了。 厮混两日总得破点油皮。 “擦吧。” 谢云玠露出得逞的笑,快速为她更衣。 她身上同样是红梅点点,一些地方更是重灾区。 他取来药膏,先涂在自己身上,然后贴在她耳边道: “那里,要涂?” 他都那样了还问她,简直不要脸。 夏为仪在他腰上掐一下,他闷闷笑着,开始自己的涂药大业。 ……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事后夏为仪也不想看书了,躺在床上和他说话。 “那个雁神医真如此厉害?” “我亲眼所见,其他大夫只能锯腿保命的四肢,他很轻易就能保下来。” 谢云玠恨不得立刻把人带来见她。 “雁神医还不藏私,把自己的本事无条件教给其他大夫,若他那些本事能发扬光大,不知能保住多少将士的腿。” 每回看到年纪轻轻的将士因为缺了胳膊腿,不得不卸甲归田,他心中无比难受。 “你这么说,我都想见一见这个雁神医了。” “他会随大部队回京,说起来,我正想安排你们见一面。” 她坐起来:“为什么?” 谢云玠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夏为仪听后又是一阵感动。 她其实觉得,不能生挺好的,还省去了麻烦,他却想到了更多。 “雁神医说,他有办法让男子避孕,这样你治好了也不用担心有怀孕的风险。” “真的?” 夏为仪震惊,她所知道的,男子最有效的避孕手段是结扎,可古代能有这个技术吗? 现代倒是有在研究男子避孕药,可一直没有稳定有效的研究成果。 这是古代,要避孕怕是只得用些虎狼之药,让男人彻底丧失生育功能。 可这样男人不也就废了,她还要来做什么? “他有说是什么办法吗?” “这倒不知。”谢云玠摇头,突然想起雁寻千好像没保证过。 不过管他的,雁神医医术高超,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夏为仪生出疑虑,想起他让自己收集的那些东西,问他。 “你好好跟我说说那雁神医是怎么治病的?还有你让我收的那些东西,知道是做什么的吗?” 谢云玠将自己所见悉数告知。 当听到对方用空心针往人皮肤里扎时夏为仪眸光闪烁,浅浅勾唇。 “至于那柑橘大米,我也不大清楚,雁神医只说可以拿来炼药。说就算是坏掉的橘子也行,发霉也没关系。” 她脑海中顿时闪过“青霉素”三个字,虽然她也没学过医,更不知道青霉素如何提取,但她就是想到了。 “原来如此。”她嘴角露出抹玩味的笑。 “公主想到什么了?”谢云玠不明所以。 “没什么,只是更好奇这位雁神医罢了。” 谢云玠突然生出危机感,想到雁寻千虽然瞎了一只眼,年纪轻轻还长了一头白发,但个高腿长,宽肩窄腰,仙姿佚貌…… 她会不会看上了。 他难过地在心里画圈圈,可又想看她的病,不得不让两人见面。 烦死了,一个大夫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 谢云玠回来了,夏为仪的生活香艳无比。 这个男人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随便怎么折腾都生龙活虎。 裴恒之来找夏为仪时,她还在身上尽情摇摆。 “公主,咱们不理她。” 谢云玠听到这个人就来气,他本来早该回来了,都怪这小人天天在皇帝面前进谗言。 夏为仪出了身汗,调转位置让他来,同时吩咐院里的丫鬟。 “让他等着。” 说罢,被他带入极乐之境。 …… “裴大人,公主让您先等一会儿。” 裴恒之只得老老实实等着,坐了会儿,见等得有些久了,又问丫鬟。 “你们公主怎还不出来?” 丫鬟只负责添茶:“大人若嫌等得久了,也可以晚些再来的。” 她是夏为仪的丫鬟,就算对方身份尊贵她也不能把主子的事告诉外人。 裴恒之问不出话,但也没走继续等着。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丫鬟终于让他去内院了。 夏为仪刚出屋子,看起来娇艳无比,容光焕发。 他勾了勾唇,抬脚要过去,却见她身后紧跟着出来个男人。 “莽夫!” 第292章 黑锅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裴恒之炸毛,目光死死看着一脸春风得意的谢云玠。 谁能告诉他,莽夫为什么在夏为仪屋里? 什么时候的事?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偷偷回京?不怕被人看到?” 他越生气谢云玠越得意,却委屈巴巴地贴在夏为仪耳边告状。 “公主你看他,居然给我起外号,人家才不是莽夫呢。” 夏为仪瞪裴恒之一眼。 “你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吗?不准再给人起外号。” 她居然为莽夫责怪他! 裴恒之被顾星曜骂老男人都没这么生气过。 “好歹是大将军,怎么跟个小孩一样喜欢告状。” “喜欢告状也比有的人故意使坏不让我提前回京好。” 谢云玠带着夏为仪在摆了火炉的亭子里坐下,自然而然地挨着她。 裴恒之不想落了下乘,强行挤过去坐在夏为仪另一侧。 夏为仪:突然就左右为男了。 不过,挤着还挺暖和的。 “你又把公务丢给你表妹了?” 她问裴恒之,他是她见过最闲的大官了,她作为公主都时不时要应付何种宴会呢。 不过转念一想,裴恒之是不想参加宴会吗,是除了皇帝,根本没谁愿意请他。 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发疯,她母妃的寿宴就是最好的例子。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最近庄家搞了些小动作,平卢节度使那边也在施压,想逼皇帝饶恕靖王。” 这是意料中的事,大虞兵力四分之三在抵御外敌,这些节度使若叛变,就内忧外患了。 萧衍说得没错,也不怪皇帝不重罚靖王,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一个有强势娘家的王爷,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看来,要让皇帝彻底对靖王死心,还是要触碰到他自身的利益。 可在此之前,还得先处理瑞王。 瑞王最近跳得厉害,靖王被幽禁期间,他大肆针对靖王和端王一派的朝臣,甚至明着暗杀,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看起来,会比书里提前举兵谋反。 好在,谢云玠现在回来了,有一战的底气。 大概聊的话题太严肃,两个男人暂时没吵起来,等月上梢头,炉子里的炭化成灰烬,三人也聊得差不多了。 谢云玠扶着夏为仪的腰,径直往房里去。裴恒之下意识跟上去,他抬手挡住对方。 “裴大人,天晚了,你该回去了。” 他趾高气扬的,裴恒之看了眼夏为仪,想问她的意思。 夏为仪如临大敌,这狗男人还想来点刺激的三人行不成? 可惜她已经打算独宠谢云玠两个月了。 “有什么事,你明日再来说吧。” 说罢,二人回了屋里,留他一个人站在雪地中。 “哼!” 裴恒之重重踢倒下人铲好的雪堆,冷哼一声,负手离去。 …… 和谢云玠没羞没臊地厮混了十几日,大军终于抵达城外,他趁夜色在头一晚潜出城,和大军汇合。 夏为仪想亲自看他入城,便没和他厮混,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日,她带着两个孩子一大早就到醉香居等着。 楼下便是谢云玠回城的必经之路。 她到时,沿街已经站了许多人,手里拿着绢花或是锣鼓,准备随时欢迎大军入城。 沿街酒楼几乎都被贵女们预订完了,夏为仪发现,她来的都算晚了。 “平阳公主,你怎也来了?” 上楼时,碰到两位贵夫人,带着家中女儿看大军入城。 夏为仪把两个孩子往前带了带。 “他俩闹着要看谢大将军呢,本公主也是没办法,不然大冷的天谁不想缩在屋子里围炉煮茶呢。” 她一脸无奈,两位贵夫人表示深有同感,要不是家中女儿闹着要看,她们一大把年纪怎么好意思来看俊俏后生。 夏为仪有个深爱着的亡夫,两位夫人根本不会怀疑她说的话。 言哥儿看着侃侃而谈的夏为仪,小嘴抿地紧紧的。 突然觉得身上的黑锅好重。 几人寒暄一会儿,夏为仪让掌柜给两家送了招牌茶点,而后才带着孩子去了楼上的厢房。 厢房里早就点好了炉子,暖洋洋的,夏为仪脱下狐裘披风,坐在窗边静静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锣鼓喧天的声音,茹姐儿和言哥儿立刻趴到窗边,伸长脖子往外看。 夏为仪怕他们翻下去,让丫鬟拉着他们衣领。 当黑色的旌旗出现在众人视野内,夏为仪仿佛见到了古代版顶流爱豆应援会。 “谢将军!” “谢将军!” “啊啊啊啊……” “要问武将谁第一,玉面将军谢云玠!” “啊啊啊,谢将军,我要给你生孩子!” “谢将军,认下我这个儿子吧。” “谢将军,看我看我!” “……” 尖叫声震耳欲聋,男女老少挥舞着手里的绢花,当谢云玠的身影出现时,漫天绢花飞向他,几乎要把人淹没。 跟在谢云玠身边的几个小将人都被砸麻了。 姐姐们,扔绢花可以,能别扔那么重吗? 谢云玠骑在马背上,擦得锃亮的铠甲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如他的人一般,站在那儿便令人望而生畏。 夏为仪等到人到楼下时,戳了戳两个小家伙。 “快扔。” 丫鬟忙把茹姐儿举起来,小丫头手里提着个小花篮,里面是从暖房里摘下的花,整整一筐,她和言哥儿一人一筐。 “谢将军,啊啊,好喜欢你!” “谢将军,你是大英雄!” 两个小孩的声音在人群里根本不起眼,茹姐儿小手抓着鲜艳的花朵,嗖嗖嗖往下扔,见自己扔得太慢,人都要走过了,干脆一股脑倒下去。 言哥儿见状也跟着学,顿时鲜艳的花朵倾泻而下,散落的花瓣漫天飞舞。 谢云玠被砸得猝不及防,好在戴着头盔,伤不了分毫。 他抬头看是谁这么不着调,却对上两张稚嫩的脸。 两个小小的身影后只露出一截绯色云锦,一双手从云锦里探出,将两个调皮蛋抱了回去。 孩子和手,他都熟悉得很。 他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捡起两朵掉在身上的花,偷偷藏进怀里。 围观人群只发现队伍突然加快速度了,谢云玠很快消失在长街尽头。 第293章 初见雁寻千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谢云玠进宫面圣,得到皇帝的大加赞许。 或许是为了与镇国公府抗衡,也或许是真的念他有功,借着这次大捷的名义,皇帝将他封为定国公,赐府邸,金银珠宝和良田无数。 谢家一府双国公,可谓风光无限。 想来巴结的人以及想要说亲的媒人几乎要踏破谢家门槛。 可惜谢云玠早就传出自己需养伤的消息,皇帝还特许了他三个月的假,这些人也只能被谢绝在门外。 而此刻被人惦记的谢大将军正在公主府挥汗如雨。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夏为仪胸前,她身上也没好到哪儿去。 一场云雨,两人都是汗津津的。 洗好后,谢云玠为她裹上澡巾,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单手将她抱回寝房。 夏为仪搂着他的脖子,十分满意这个男友力十足的动作。 这就是男人中的男人。 两人换好衣服,锦屏在门外道: “公主,马车备好了。” “好。” 谢云玠为她戴上可以从头罩到脚的帷帽,而他自己也换上了一身小厮的衣服。 换好后,两人在公主府后院上了马车,而后出府,一直到了醉香居的后院。 掌柜今日早早就闭了店,还清空了店里的帮工,现在只有他和几个伪装成小二的侍卫。 掌柜把她带到地方便默默告退了。 谢云玠敲了敲门,里面响起朗润的男声,而后门便从里面被打开。 夏为仪隔着帷帽上的白纱,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男子玄衣白发,几乎要和门框同高,五官浓艳,骨相突出,眼窝略比普通人略深一点,显得露出的那只眼睛深邃无比。 因为过于美丽,夏为仪几乎忽略了他另一只眼睛还戴着眼罩。 谢云玠向二人彼此介绍对方,夏为仪微微向他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外面冷,到屋里再说吧。” 雁寻千挪开位置,引二人入内,谢云玠殷勤地给夏为仪拉椅子,又是帮她解沾了雪水的大氅。 夏为仪摘下帷帽,雁寻千看到那张明艳的脸,瞳孔陡然缩紧。 他忙低下头,掩饰眼底的震惊。 “雁神医,还麻烦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药材,你尽管提,我都可以弄来。” 雁寻千的眼神已经恢复平静。 “将军放心,雁某自会竭尽全力。” 说罢,看向夏为仪。 “麻烦夫人伸个手,在下需要把个脉。” 夏为仪配合地伸手,待他两只手都把了脉后,回答了他一些问题。 雁寻千拧了拧眉,犹豫再三问道: “在下需要摸一下夫人的小腹,夫人可觉得方便?” 谢云玠怕她觉得冒犯,帮着解释。 “放心吧,雁神医只是看病,没有别的心思。” 夏为仪觉得他真是可爱,笑了笑对雁寻千点头。 “无妨的,可需要解开衣服?” 雁寻千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摇摇头。 “冬季衣服厚,夫人褪去外袍即可。” 夏为仪照做,解开腰封,剩下贴身的中衣。 雁寻千伸手在她腹部按了几下,劲有些大,她尿意都出来了。 他观察着她的表情,问:“夫人可有感觉到疼痛?” 夏为仪摇头,除了有些挤压的不适,别的倒没什么。 雁寻千大致了解,让她可以穿好衣服了。 “神医,可看出什么疑难杂症了?”谢云玠迫不及待问。 他摇了摇头。 “目前来看,夫人还算是康健。” “算是?” 谢云玠不放心,向他说了谢府那位阿嬷的事。 “我家夫人平日也嗜睡,比常人要晚起一两个时辰,神医,你再看看可好?” 雁寻千知道他很急,可他真的没看出什么问题。 至于嗜睡,可能是单纯累了而已。 再说,有的人就是要爱睡觉一点。 但今天不给个确切的结果,谢云玠似乎就不罢休。 “若是要确认,在下需要先排除一种可能,只是要看夫人能否接受。” “什么办法?”谢云玠比夏为仪还要着急。 雁寻千欲言又止看了眼谢云玠,那眼神像是怕影响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 “神医但说无妨。” 夏为仪隐隐猜到是什么了,这在古代的确难以让人接受,哪怕这是个相对开放的朝代。 “在下需观察夫人私处是否有疾病。” 谢云玠整个呆愣住。 于私心,他当然不愿意,而且他吃过看过闻过,香甜清冽,干净得很,不像是有病。 但他不是大夫,他的判断没有任何意义。 “你愿意吗?” 他问夏为仪,毕竟这是她的身体,该由她做主。 夏为仪倒是看得很开,而且她很惜命,y道疾病又不是只有炎症这种情况,检查一下也是好的。 更何况,对方很可能是个老乡,比古代的大夫靠谱。 “那便麻烦神医了。” 雁寻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片刻,似乎意外她竟接受得如此爽快。 “如此,还请夫人先行躺下。” 转头,又主动对谢云玠道。 “将军若不放心,便在一旁看着吧。” 夏为仪更确定他的身份了。 现代的妇产科男大夫,若有触碰病人私密部位的需求,是需要第三人在场的。 谢云玠当然要留下,他相信雁寻千的人品是一回事,可事关夏为仪他容不得一点意外。 让掌柜送了热水来,雁寻千洗干净手,背着二人打开他的药箱。 说实话,这样的检查很没有安全感,特别是冬日,哪怕屋里有炉子也凉飕飕的。 夏为仪感觉到有冰冷的东西,紧张的同时还愣了一下。 这东西似乎不属于这个时代。 “好了。” 很快,冰冷陌生的触感消失,雁寻千背着二人收拾药箱,又去洗了手,整个人淡然得不像话。 好似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没有性别之分的活物。 谢云玠帮她收拾好,转头去问雁寻千。 “神医,我……我夫人如何了?” 雁寻千看了他一眼,随即问夏为仪: “夫人有生育的需求吗?” 夏为仪摇头。 她害怕受那份苦。 雁寻千懂了,解释她的病因: “夫人身体里某个部位堵塞了,导致精元无法与……”他算了下,“无法与夫人的种子结合,也就无法再生育。” “夫人的身体总体康健,没有因为堵塞引起其他病症,若是没有生育需求,可不用特殊治疗,平日多注意清洁,定期找大夫看个平安脉就行。” 谢云玠不敢完全放心,又问他会不会导致早衰,影响寿命。 “将军说的那位阿嬷听起来与夫人的病症原因完全不同,那位阿嬷应是体内器脏病变,而夫人的并不是。” 谢云玠似懂非懂,不过也算放心了。 只要不耽误夏为仪的身体就行。 …… (涉及医疗内容仅服务于小说,勿对照现实,若有身体不适及时选择就医) 第294章 神医的试探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松了口气。 虽说之前请的大夫也说她除了不能怀孕没有别的身体问题,可现在有个更权威的,如何不让人放心。 “多谢雁神医。” 她感激地向对方一笑,“早听神医医术高明,不知是否会常留京城,以后若有什么疑难杂症,也好寻求神医帮助。” 雁寻千这次跟随谢云玠来京城,其实是想蹭点物资,蹭够了还想继续云游四海。 可现在…… 他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对方。 “在下确有在京城定居的打算。” 谢云玠顿时忌惮地看他。 明明回京的路上,他不是这么说的。 看了个病,见色起意了? “如此,以后便叨扰雁神医了?” “夫人言重了,行医者,救人治病,理所应当。” 看二人相谈甚欢,谢云玠酸溜溜的,好不容易找着机会插话,忙拉着夏为仪要离开。 “夫人,你不是说家中还有事吗?” 夏为仪一听就知他在乱吃醋,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也不再多留。 “我差点忘了。” 说罢,便和雁寻千告别,雁寻千见她要走,突然叫住她。 “夫人留步。” 夏为仪疑惑看他。 他道:“在下有话想问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看向谢云玠:“你去外面等我。” 谢云玠看雁寻千更不顺眼了。 “好,有什么事叫我。” 说罢,暗含敌意看了眼雁寻千,凤眼里满是警告,这才跨步出去,将空间留给二人。 “神医,可是我的身体另有隐情?” 他摇头,露出的那只浅褐色眼睛试探地看着她。 最后,他略显迟疑道: “奇变偶不变?” 夏为仪微微歪头:“嗯?” 他仍未放弃:“宫廷玉液酒?” 夏为仪装作思考了一会儿,道: “民间粗茶饭?” 说罢,她不好意思笑笑:“抱歉,我才疏学浅,不擅长对对子,对出多大对子粗鄙不堪,让神医见笑了。对了,雁神医留我,不会就是对对子吧?” 雁寻千极力留意她的神态,但并未发现任何端倪。 不知是失落还是自嘲,道: “抱歉,只是觉得夫人有些像认识的一位故人,下意识说了两句家乡的俗语。” 夏为仪眸中闪过精光,随即笑道: “原来如此,那位故人对神医很重要?” “算是吧。” 他有些恍惚,夏为仪没再多问,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仔细回想现代的记忆,确定不认识雁寻千这号人。 她这张脸和现代的脸不说完全一样,七八分像还是有的,雁寻千上来就试探她是不是现代人,明显是见过她现代的模样。 可她对他完全没有印象。 但对方若是穿越的,相貌和名字发生改变也是很有可能的。 还有他那药箱,明显有猫腻。 看来,得再找机会试探。 …… 雁寻千没有立刻离开酒楼,而是坐在屋内沉思。 他并没有打消心中的怀疑。 谢云玠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有没有成亲,一打听便知,所以她不可能是他夫人。 看他那殷勤模样,舔狗的可能反而比较大。 他穿来时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对前世许多事情已经记忆模糊了,只记得,穿来前,自己接手了一个病人,名叫夏为仪,市首富的女儿,鼎鼎有名的渣女。 对夏为仪,他并不只限于听过,而是暗恋过。 准备博士毕业论文那年,才大二的男大杀手夏为仪甩了跟了她一年的校草,被校草挂在表白墙控诉了三天。 去实验室的路上,他撞见校草哀求她不要分手,却被当成草芥一般甩开。 夏为仪扔了一沓钱在校草脸上。 “拿着钱,滚!” 不知是不是学医学出精神病了,他觉得她谁都看不上的模样格外吸引人。 从此,他像个偷窥狂一样关注她的一切,看她甩掉一个又一个男人,他也跃跃欲试。 别人都说他长得帅,可他觉得自己学医已经不成人形了。 他上学早,期间又跳级,本该早早毕业,但无奈遇到狗币博导的项目周期长,硬是多留了他两年,二十六了才毕业。 而她找那些男人,没一个超过二十五的。 据说,她觉得男人超过二十五就不行了。 可他很想让她知道,不是那样的。 但还没等到他鼓足勇气自荐枕席,夏为仪被安排着出国了,去哪个国家,他也不知道。 他只得把这段暗恋放回心里,又把所有精力投入到毕业论文中。 毕业后博导引荐他去了市里最好的医院,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医院,脑科全球排名前三。 七年后,他再次见到夏为仪,成了他的病人,还是不会说话的那种。 听急诊那边说,她是被警察送来的。 警察扫黄,黄没扫着,差点出了命案。 头部撞击导致的颅内出血,让她昏迷不醒,医院组建专业团队商讨她的手术方案。 她的情况在他们看来,不算严重,最后团队让他来当主刀,手术过程他很紧张,但最后依旧超出预料的成功。 只是她依旧没有醒来,他们找不到原因。这让他很挫败,觉得此前那么多个脑袋瓜都白开了。 他为此郁闷,科室里再有别的脑袋瓜安排给他他都推拒了。 连她那么简单的都没治好,怎么还好意思开别人的脑袋。 他每日都去看她,每日睡不好,直到因为没休息好,眼前一黑倒下了。 这一黑他就年轻了三十多岁,成了个刚出生的古代婴儿。 新父母都是大夫,他开始接触中医,并试图把现代医学和中医结合起来。 可古代受生产力限制,许多东西都没有,很多简单的病症就能要了人的命。 直到三岁时,他得到一个药箱,或者说一个异空间,里面有他们医院全套的医疗器械设备,以及各科医疗知识,包括中医。 反正也无聊,他便认真学习起来。 好在他是学习能力很强的人,加上不同医学专业本就有很多共通之处,他学得很快。 古代的父母去世后,他开始云游,接触各类患者,积攒临床经验,渐渐成了个全科大夫。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这次来京城,见到了一个与夏为仪极为相似的人。 雁寻千从遥远的记忆里拉回思绪。 尽管没有试探出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的穿越,仿佛就是为了什么而来。 他还是觉得,刚刚那个女人,就是现代的夏为仪。 雁寻千撑着眉骨沉思。 他穿来后还是叫雁寻千,除了长相略有变化,别的没什么不同,会不会她也是如此? 如果她还叫夏为仪,那就是国姓,他只要去打听这个名字就好了。 打定主意,他心情大好,仿佛多年夙愿就要达成。 在现代他高攀不上,到了古代,有老乡滤镜加持,还能没有机会吗? …… 第295章 雁寻千想见她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谢云玠为了报答雁寻千的救命之恩,在京城给他开了家医馆。 北疆大捷后,他当初受伤昏迷的事才被世人知晓,雁寻千神医的名头也跟着传出去,不少人慕名前来。 好在医院里还有别的经验丰富的老大夫,老大夫解决不了的才会让他来看。 为此有些达官显贵还颇有微词,只是看在谢云玠的面子上忍了。 皇帝也对他感兴趣,宣他入了宫,得知他不想当御医,只想悬壶济世后也不生气,甚至还亲自题了“青囊堂”的牌匾送去医馆。 如此,那些趾高气扬的达官贵人也不敢再有微词了。 雁寻千不藏私,但凡有来请教医术的大夫,他都倾囊相授。 好的医术本就该发扬光大。 这样做他能轻松一些不说,还有更多的精力研究别的东西。 药箱里只有现代的器械,但没有药物,目前能有把握做出来的,只有几种简单的抗生素和消毒药剂,远达不到现代的医疗环境。 他所求不多,至少在他手里,不能有病人因为小感冒和皮肉伤去世。 这些日子,他也终于打听到夏为仪这个名字。 让他激动的是,确有其人,就是端王的女儿平阳公主。 生第二个孩子后不孕,他几乎确认了那天见到的人就是她。 人总不会莫名其妙穿越,这不是老天送的缘分是什么。 这日,他打着复诊的名义去谢府找谢云玠。 谢云玠年轻,恢复得很好,此后他又为谢府几位年迈的长辈诊断一番,开了几副方子。 快离开时,他提起夏为仪。 “谢将军,在下突然想起,那日为夫人诊脉时,有个脉象忽略了,是否方便安排个时间再为夫人复诊一次?” 谢云玠近日常留宿公主府,知道夏为仪好得很。 “很复杂吗?叫别的大夫可行?” 他总觉得雁寻千不单纯,尽管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履行一个大夫的职责。 “倒是可行,只是脉象比较复杂,不易察觉,需要有多年经验,将军若是有更合适的人,在下倒乐得清闲。” 他笑着,以退为进。 根本不用赌,谢云玠比夏为仪现代养的那群舔狗还要舔,为了她身体着想肯定会答应。 犹豫,不过是那点醋劲爆发而已。 果然,谢云玠还是让理智占据上风。 “就不麻烦别人了,谢某还是更信任神医的医术。不过我需要问问她的意思,明日派人去医馆给神医答复。” 雁寻千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又向他交代了几句家中老人的注意事项,而后才离开。 谢云玠却因为他的话忧心忡忡,等到了晚上,才偷偷摸摸去了公主府。 夏为仪最近新养了一只猫,是陆景明从西域商人那买来的。 猫儿有一身雪白的长毛,耳朵和四肢有一圈描边般的浅灰色毛发,还是异色瞳,一只碧绿,一只浅蓝。 夏为仪喜欢得紧,有时睡觉也要抱着。 只是小猫也挨不了她多久,因为每每睡到一半,它就会被两个没有边界感的人类吵醒。 特别是那个男人,动作大开大合,若不小心踢到它,能要它半条猫命,它不得不躲得远远的。 谢云玠从窗户翻进来的时候,小奶猫就趴在夏为仪胸口睡觉,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他默默去隔壁还有余温的汤池快速洗了个澡,洗去因为赶路产生的汗水。 等他回来,发现小猫还在,脑袋埋进他流连之地。 他脸色一黑,拎着它的后颈将其扔下床。 没有边界感的猫。 “喵~” 小猫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的大软床已经被某个男人占领,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拉长的尾音听得出它受了天大的委屈。 抢它的大软床,人坏。 夏为仪被酥麻和猫叫声吵醒,忽略在进食的男人,扭头就见自己的新晋心肝在喵喵叫,抬手便揪住谢云玠的头发。 “又扔我的胡桃!” 谢云玠头也不抬。 “我很轻的,啧啧啧………” “喵!喵!喵!” 胡桃变本加厉控诉,可惜夏为仪听不懂它的猫言猫语,只知道它很不爽。 只可惜,她现在有些爽,给它报仇的事得稍后一点。 胡桃见自己的控诉被忽视了,叫声越来越小,最后蹲在床下缩成一个圆球,清澈的眼睛倒映着床上交织的身影。 “公主,这只猫太色了。” 谢云玠强词夺理,一遍遍攻城掠地,想要掩盖胡桃留下的气息。 夏为仪魂在半空飘,抱着他的脑袋低嗔。 “人家是只母猫,你吃什么醋?” “母猫也不行。” 他寸步不让,夏为仪心道幼稚,勾着他精壮的腰沉沦。 屋内气氛越来越滚烫,这时候,小腿突然传来湿软触感。 “啊!” 她低声尖叫,低头一看是胡桃不知何时跳上来,在她腿上舔了一下。 谢云玠发现了它使坏,拎着它的后脖颈梅开二度扔出帐外。 “都说了是只色猫,公主还不信。” 说罢,又继续未完成的事。 …… 云雨后,谢云玠将雁寻千的话转述给她。 “既如此,那便后日见一面吧。” 夏为仪正好也想再探探对方底细。 “公主真的只是想请他把脉吗?” 二人此刻面对面侧躺着,夏为仪爱死他这副吃醋却又不得不大度的模样。 “乖啦,我最在乎你了,而且我对他有些好奇,想弄明白一些事。” 谢云玠也觉得雁寻千的医术闻所未闻。 先前收的柑橘大米,已经都送给他了,为此还专门安排了一个庄子,让庄子里的人帮他制药。 只是他有些不解,庄子里的人说雁寻千让他们把好好的柑橘放发霉,还要把霉弄到煮好的米粥里。 这不纯纯浪费粮食吗? 可雁寻千却说,这样提取得来的药却是他此前保住那些将士腿的关键,除此之外还能对抗很多病症。 他想起在北疆时,后面因为雁寻千缺药,很多将士错过了最佳治疗机会,没能保住四肢。 若是药够多,情况就不一样了。 就是太费银子了,他那点钱根本养不起。 若是他能提高将士们的存活率,夏为仪留着收为己用,似乎也可行,若有什么意外,别的大夫治不了的病他能治,也多了层保障。 谢云玠一愣,暗暗唾弃自己。 怎么能给别的男人找优点,他的公主也不一定就看得上雁寻千。 第296章 雁寻千坦白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隔日。 还是在那间厢房,夏为仪再次见到雁寻千。 和第一次见面相比,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多了些,像是在确认什么。 夏为仪极力抛去现代人的习惯,一举一动,古香古色,极尽优雅。 “雁神医这次把脉似乎有些久,是我身体有不妥之处吗?” 她视线落在搭在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暗示他快些。 雁寻千却没有立刻收回手,又把了一会儿才松开,一脸淡然,好似真的只是把脉。 “是在下多虑了,夫人的身体没有问题。麻烦夫人多跑一趟了。” “不麻烦,神医心细,确保万无一失,也是极好的。” 她边说边放下袖子盖住手腕,发现茶凉了,想要添茶,雁寻千却先一步拿过茶壶添水。 夏为仪看着他拿茶壶的那只手,这茶壶有些大,自然也就偏重,他提着却一点不晃,壶口流出的茶水均匀细长,丝毫没有溅出来。 好稳的手。 她心想,莫非这人本是个外科大夫? “多谢。” 夏为仪道谢,端起茶杯,用袖子挡住,吹了吹才饮了一小口。 雁寻千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雁神医,可还有其他事要交代?” 谢云玠一直盯着他,很不满他的眼神,要不是有救命之恩,他都想拎着他的脚踝把人从窗户扔出去了。 看看看,再看戳瞎你的眼。 雁寻千勾唇,装作没发现他的醋意。 “是有些话想单独和夫人交代,将军可否回避一下?” 谢云玠觉得他得寸进尺,但还是询问夏为仪的主意。 夏为仪也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夫君,既然神医都这么说了,你便先出去吧。” 谢云玠只好起身,还特意把窗户打开,等出去后找了个好位置,既听不到二人说什么,也能随时留意房里的动静。 再说,出来前,他特意让夏为仪把他送的袖箭戴上,那雁寻千若有什么歹念,他家公主还能偷袭。 屋内。 夏为仪等着雁寻千开口。 本以为他又会像上次那般试探,没想到,他竟是直接摊牌,拱手弯腰,一气呵成。 “草民见过平阳公主。” 夏为仪:不是,她哪儿暴露了? 雁寻千盯着她一脸莫名的表情,心道她倒是心态很稳,即使被戳破也丝毫不慌。 “雁神医,这是何意,我并非……” “夏为仪,或者说,夏小姐,我该叫你一声学妹吗?” 夏为仪陡然握紧袖子里的手,强迫自己镇定。 她的眼神依旧疑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是何等惊涛骇浪。 他果然认识现代的自己。 “抱歉,我听不懂神医的话是何意。” 她不承认,雁寻千也不气馁。 在古人面前坦白身份,大概率会被当疯子,反而是遇到现代人,才会更加谨慎。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温柔,选择一次性交代清楚。 “夏学妹,我曾与你同校,是你的主治医生,你还没有死,只是昏迷了。” 夏为仪淡定的情绪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他说到这个程度,已经没有再伪装的必要了。 她大步上前,拽着他的衣领,咬牙道: “你说清楚,不然,本公主动动手指头就能弄死你。” 雁寻千毫不怀疑她的话,头一天被她宠幸的男人,第二天就能被她砸钱让滚,更何况自己还只是单方面认识她。 自己虽有药箱那个金手指,可在夏为仪真金白银的地位面前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将自己的穿越经历以及她现代的情况悉数交代,甚至包括那个神奇的药箱。 “夏小姐,虽然不知道我们本来的身体如何了,但既然我们都穿越到这里,也是缘分。你有地位,吃喝不愁,但需要一个贴心的大夫,而我可以提供这个服务,学妹放心,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夏为仪已经冷静下来。 “我如何信你?” 雁寻千没有能让她放心的把柄,只有态度。 “学妹若不放心,我可以把药箱交给你,但你应该知道,交给你,我不当大夫就行,没有任何意义。但留我在学妹身边,我可以为学妹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 如果这样学妹还是不信任我,也可以对我用强,你打我,囚禁我都行。” 说到这,他竟有些兴奋。 果然学医哪儿有不疯的。 他还学了两辈子。 夏为仪觉得,信不信他的事暂且可以放到一边。 她得出了另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雁寻千并不知道这是一本书。 “行,我暂且就信你。” 当然,只是口头相信而已,他是不是百分百真心她根本不在乎。 就算他有金手指,也只是个大夫,而自己有的是力气和手段,谅他也不敢做什么。 雁寻千顿时满意了,露出的那只眼睛流露出些许暖意。 “多谢学妹信任。” “别谢得太早,你知道我和谢云玠的关系,光是这一点,若你不是对我有用,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夏为仪把话和他说开了。 “学妹的意思,是要囚禁我,免得我说出去?” 夏为仪总觉得他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也不是囚禁,只是要限制你的自由,至少不能这样每天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那不就是囚禁,雁寻千心道。 “学妹放心,你就算不囚禁我,我也会守口如瓶。” 夏为仪觉得他有病,张口闭口就是囚禁,好像很期待一样。 “谅你也不敢,我问你,你之前找谢云玠收集柑橘和大米,是想做青霉素?” “学妹聪慧,正是,不过古代的科技水平有限,有把握做出来的,只有那么几种。” 夏为仪点点头,更坚定了要留下他的想法。 青霉素虽是抗生素,但合理运用能够大大减少夭折率,延长平均寿命,于国力大大有益。 “已经足够了。”他们又不是神,也不能妄想一朝换天。 “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学妹,学妹需要让我帮忙把谢将军结扎了吗?” 他问得猝不及防,夏为仪盯着他,问: “你给真人做过吗?” 刚才他还说自己是脑科大夫呢。 雁寻千如实回答:“倒是给动物做过,真人目前还没有。” 合着他是把谢云玠当实验对象了。 这当然不行。 “现在不用,就算需要,也等你有把握了再说吧。” 第297章 混血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她眼里都是不信任的模样,雁寻千有些不是滋味。 听她的语气,好似很维护谢云玠,和现代对那些男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全听学妹安排。” 他低眉顺眼,掩盖那点小心思。 夏为仪发现他倒是还算听话,终于有了一点看老乡的亲切感。 “我昏迷后,我爸妈,他们有守着我吗?” 雁寻千发现她问得很不自在,在心里润色了一下,道: “伯父伯母很快就到了医院,只是伯父工作上忙,守了几日又去忙工作了,不过没隔几日就会来医院一趟。 至于伯母,陪护的时间略多一点,但凡在医院,有事情也多是亲力亲为,实在忙不开,才会叫护工……” “好了,别说了。” 已经超出她预期了。 “学妹不用伤心,你的好友倒是经常来,有的一待就是好几日。” 他这么说,夏为仪都能猜到是谁。 不过,她很快起什么,顿时惊慌失措拉着他袖子问。 “等等,你说,我是怎么去的医院?” 雁寻千茫然。 “是……是警察送你去的。” 天哪! 夏为仪绝望松手,一脸天塌了的模样。 她穿之前在会所,还能有什么情况是警察送她去医院? 刚好扫黄遇上了呗。 那她的闺蜜岂不是会笑死她? 一些无良自媒体是不是还会添油加醋? 美女点男模玩儿太嗨,竟玩进了医院? 雁寻千发现她情绪不对,仿佛浑身缠绕着黑气,随时能毁灭一切。 “学妹,你怎么了?” 他担忧地想要安慰她,夏为仪却什么也不想听。 “我冷静一下。” 她走到窗边,将窗户开得更大,冷风吹散她脸上的燥热。 没事的,没事的,反正她昏迷着,搞不好永远醒不来了,别人再怎么嘲笑她也看不见…… 呜呜呜…… 她心里泪流满面,怎么会有人死了还会社死。 “学妹,你怎么了?是想家了?没事的,虽然我们回不去,但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又是校友,又是老乡,你把我当家人也可以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夏为仪这才发现两人离得很近。 多少有些暧昧了。 “你暗恋我啊?”离这么近。 雁寻千脸色爆红:“是……是,从第一次见学妹,我就被吸引了。” 夏为仪:“……” “你长得不错,可惜……”她看着他脸上的银色眼罩,“你露出来的地方很漂亮,但坏掉的眼睛肯定早就畸形了,你总有摘下来的时候吧?” 她颜控,怕看到丑东西做噩梦。 “学妹误会了,我并非有眼疾。” 雁寻千忙取下眼罩,夏为仪瞪大眼。 银色眼罩下,那只眼睛竟然是淡蓝色。 面前的男人,一只眼呈浅褐色,一只为淡蓝色,阳光照到褐色瞳孔时,在某些角度还会呈现出隐隐的浅绿,并不特别明显,加上一头银白的长发、绝世的容颜,宛如一只异域风情的海妖。 白发异瞳,很明显不是纯正的汉人,难怪他要遮住眼睛。 “你……” “我古代的生母是汉人和波斯人的混血,而我除了眼睛,别的地方没有明显的异域特征。 后来他们去世,我开始游历各地,我的模样,除了眼睛,其余地方和现代越来越像。 大虞人排外,十分忌惮外族人,我这只眼瞳色太明显,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好将它遮起来。” 原来如此,夏为仪看着他的眼睛,原本只是觉得他好看,现在更觉得有特色了。 只混一点的混血好啊,既好看,体味也不会像外族人那么重。 “那你的头发呢,波斯人也没有白发吧,莫非是染的?” 她说着伸手捻起一缕凑近了看。 雁寻千因为这个动作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吞咽因为紧张分泌的唾液。 “这是我试药导致的,好在除了发色,对身体没别的危害。” “你当自己是神农吗?” 她小声调侃,雁寻千心中雀跃。 没想到露了个眼睛,学妹竟对他态度亲近了很多。 那他再露多一点,岂不是…… “当时情况紧急,我太需要那个药了,学妹莫要误会,我并非莽撞之人。” 夏为仪看他着急解释就知道他想的什么。 果然是学疯了,撞见她甩男人都能爱上。 …… 离开醉香居,谢云玠一路都不高兴。 他刚才都看到了,夏为仪对雁寻千态度变了。 早知道,他就…… 早知道,他还是会带夏为仪见雁寻千。 怪只怪那个男人,没事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公主,他……” 夏为仪一把捧着他的脸,在他薄唇上狠狠亲一口。 “乖,咱把他抓来,专门给我们看病。” 听起来好像都是利用,谢云玠心里略微好受了些,心想等有机会了,再去敲打一下雁寻千,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别有多余的想法。 哼! 二人径直回了公主府,马车从后门直接进了府里。 回到院子里,夏为仪想了想,打算去隔壁找一下裴恒之。 “公主……” 谢云玠拉着她,不想让她去。 “你答应了的,这两个月……” “我知道,我不找他上床,就聊点事。” 她亲亲他的脸,以示安慰,然后在他怨念的目光中去了隔壁。 裴恒之正躺在书房一边看公文一边敷脸。 夏为仪都没让下人通报直接就进来了。 看到她,裴恒之下意识想坐起来,但起到一半,想起什么,冷哼一声又躺了回去,还侧过身拿后脑勺对着她。 “怎么,是莽夫不行了,公主终于想起我了?” 他将手里的东西弄得哗啦啦响。 夏为仪轻笑着走过去,伸出食指在他脸上戳了戳。 “天天敷,也不怕把脸敷烂了。” “敷烂了,也比莽夫那张糙脸强。”他嘴硬道,起身将脸上的东西洗干净。 也就现在还有心思吃谢云玠的醋,等过一会儿,让他见识见识科技与狠活的力量,他才知道什么才配称之为危机感。 “哎呀,这郑家秘籍也不过如此嘛,看看你脸上被霸王扇出来的疤,细看还是有点痕迹嘛。” 裴恒之忙捂住那侧脸,像是怕被她看到。 “不可能,已经消了。” “是嘛,难道我看错了,我再看看。” 她说着凑过去,两人几乎脸贴着脸。 裴恒之立刻发觉不对劲。 “你脸上的痘印呢?” 第298章 裴大人哭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裴恒之眼睛瞪大了,将她一把扯到怀里坐着,然后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 半月前夏为仪刚上火长了颗痘,两日前见她还那处还是红红的,今天突然就没了。 此刻那处肌肤白白嫩嫩,一点痕迹都没有,除此之外,她脸部整体状态也变好了。 就算用郑家的药也好不了这么快。 “怎么做到的,快告诉我。” 他就像一个苦苦找寻真相的人,好不容易看到线索,疯了一样想要一探究竟。 夏为仪脸都快被他捏变形了。 “别激动,你先松开我,我慢慢和你说。” …… 一个时辰后。 裴恒之双目猩红,巨大的危机感让他身体颤抖,从未见他哭过的夏为仪竟发现他的眼睛逐渐湿润。 “你……” 她刚要问他,他却伸出双臂,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像是怕她突然消失。 “公主找到家人了,是不是很高兴?” 是不是将来就要随那个雁寻千离去。 巨大的恐慌笼罩着裴恒之,那种感觉,比他第一次被关进狗笼还要让人不安。 他的公主,是真实存在的啊。 而他不过是别人书中的寥寥数笔。 无论他怎么努力,他们之间永远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在另一个时空还活着,或许有一天终将离去,而他只是她人生的一场梦。 最后能陪在她身边的,永远是真实存在的人,而不是他一个纸片人。 夏为仪想说,异国他乡见了老乡,肯定会有些高兴,可她刚张嘴,便感觉到有什么滴落到她脖子上。 一开始是温热的,然后慢慢变凉。 他哭了。 到嘴边的话停下,她回抱住他,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她来找裴恒之商量如何安排雁寻千,而非找萧衍或是谢云玠,是因为只有他觉醒了。 她不敢告诉其他人这是一本书,怕他们的信仰崩塌。 裴恒之是怎么接受这一切的?想来过程一定很痛苦。 衣领已经被打湿,夏为仪听到他偷偷吸鼻子的声音,突然笑出声。 “恶名在外的裴首辅,竟然哭得像个小孩子,要不要我把明卿叫来,让她看看,压榨她的表哥,原来是个哭包。” 他一点没被威胁到,反而抱得更紧。 “公主,你让我抱会儿。” 他还没哭完。 夏为仪怕他明天顶着一双肿泡眼去上朝,强行抬起头,去看他哭的模样。 他还是要脸的,觉得丢人一个劲躲,可惜手又舍不得松开她,能躲的角度有限。 “你现在哭得像只兔子。” 她语气调侃,拿出帕子替他擦泪。 “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们现在在一起,真真假假,有那么重要吗?” 她说着强迫他低头,吻在他唇上。 “我吻你,是假的吗?” 然后又轻轻拍他的脸。 “我打你,是假的吗?” 裴恒之:没吃饭吗,就不能打重一点。 “不疼,感受不到。” 他突然止住眼泪,瓮声瓮气道。 夏为仪被他期待的目光盯得发毛,犹豫再三,加大力道又给了他一巴掌。 “还是没感觉。” 啪! “没感觉。” “啪!” …… 夏为仪手都打麻了,如果一开始还有一点情趣在里面,到了后面,就完全是他在找虐了。 用疼痛证明他是真的。 “不够。” 他脸都红肿了,夏为仪一般不会心疼男人,现在却有些酸涩。 “够了,够了,你是真的,我也在这儿,你怎么会是假的呢?” 她说着去吻他的唇,他意不在此,她就轻咬他的唇,强行让他张嘴。 她吻得又凶又狠,像是要吃人一般,他但凡有丁点儿的不认真就会被她轻咬惩罚。 两人的唇齿间多了血腥味。 直到夏为仪的唇也吻得发疼了,他才化被动为主动,将她按在桌案上吻,吻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像是要把她吃进肚子,彻底融为一体。 这个吻不带任何欲念,更像是要证明什么,以此安抚内心的惶恐。 夏为仪觉得,自己即将成为第一个被亲死的人。 已经社死一次了,不能在古代又社死一次,她推了推他,他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情绪太激动了,终于肯松开她,鼻尖贴着她,微微喘气。 “抱歉,我没控制住自己。” 看着她有些肿的唇,他及时道歉。 今天他太失控了,他后怕到想起,自己是如何指挥恶狗咬死了他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 还有觉醒时他看到的那个陌生的自己,残暴到因为别人害怕自己,便将人凌迟。 他不能变成那样。 他抱着夏为仪,慢慢平复自己躁动的情绪。 他已经觉醒了,不能再按照别人的设定走下去。 夏为仪摸着他俊朗的眉眼,笑道: “没关系,是我主动的。” 怕他再沉陷在真实和虚拟的痛苦纠结中,她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你想不想体验一下?比你那些瓶瓶罐罐管用多了。” 他果然被吸引了部分注意力,指腹摩挲着她的脸。 “公主这么放心我吗,不怕我把人绑了专给我保养?”他语气隐隐嘚瑟。 看来她那老乡也没那么重要嘛,都愿意分享给他。 夏为仪揉他的脸。 “出息,这么好的大夫,你就拿来保养自己的脸,简直暴殄天物。” “臣也没其他病,当然紧着最要紧的事。” 啧,最要紧的是保养那张臭脸是吧? “行,等我把他光明正大带回来,就让他给你做个光子嫩肤。” “还要光明正大带回来?” 裴恒之不满,他受够了偷偷摸摸了,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恨不得把靖王瑞王干掉,再把老皇帝踹下龙椅,然后每日大摇大摆进出公主府。 “那当然,你快给我想个主意。” 闻言,他尾巴要翘上天。 “出主意?公主怎不找你的子度哥哥?” 夏为仪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这点小事还犯不着麻烦他。” 他笑容立刻垮下去。 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的女人。 刚刚他就该多哭一会儿,让她多哄他几句。 “乖,裴叔叔快想。” 夏为仪可怜他才哭过,这回主动给了甜枣。 裴恒之摸着被亲过的脸颊,傲娇地转过头。 “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我就勉强出个主意吧。” 夏为仪见不得他得意,在心里偷偷算账。 等把雁寻千弄进府,她就给所有人来遍医美,让他见识见识社会的险恶。 第299章 雁神医成替身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孙府。 雁寻千收回赵青青脑袋上的银针,让守在屏风外的人可以进来了。 孙氏走在前面,看了眼赵青青缠着纱布的脑袋。 这是雁寻千第三次来为赵青青医治了。 “雁神医,我女儿她如何了,什么时候能醒来?” 雁寻千在铜盆里洗干净手,道: “上一次在下已经将赵小姐脑袋里的瘀血清理干净,这次看她恢复得很不错。 你们再观察个四五日,若没醒,我再来看看,若是醒了,你们就按这个方子给她喝一段时间的药,切记,不可让她剧烈运动,也不能情绪激动。” 孙氏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赵青青虽没醒来,但前日丫鬟为她擦拭身体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有了些反应,这才把雁寻千叫来。 他现在是京城红人,一诊难求,她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排到一个号。 这所谓的挂号也是雁寻千弄出来的,说是为了更方便安排时间,他一天只看二十个病人,看三日还要休息一日。 “辛苦雁神医跑一趟,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您笑纳。” 送他离开时,孙氏的大丫鬟端了一个大大的托盘过来,上面整整齐齐码了一堆银元宝。 雁寻千以前多为寻常百姓看病,绝不会多收一文,但这些达官显贵就不一样了,必须收下。 所谓拆东墙补西墙,在这里多收一点,普通人那里就能少收一点了。 “夫人慷慨,雁某便笑纳了。” 孙氏见他收下更放心了,她就怕视金钱如粪土的大夫,真需要的时候使再多银子都没用。 又交代几句,孙氏派马车亲自将他送回去,雁寻千在车里清点着银钱,估算这些可以换成多少药材。 回到青囊堂,他看完今天最后几个病人。 正要收拾离开,医馆学徒捧了个大大的金元宝来。 “雁神医,平阳公主想请您加个号,想请你为小国公把个脉。” 雁寻千立刻就坐下了。 “时间如此赶巧,想来是病情不能再拖了,便请公主进来吧。” 医院外,夏为仪戴着面纱,手里牵着宋知言。 青囊堂开在闹市,加上最近颇有名气,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她一下马车,便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见她带儿子看病,有好奇的,还有同情的 宋知言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娘亲今天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公主殿下,神医答应加一个号了,你快带小国公进去吧。” “多谢。” 她微微颔首道谢,带着宋知言进到医馆,随行的侍卫便留在店外,只带着锦屏玉双两个丫鬟跟着。 围观百姓见人进去了,纷纷准备散去,还未走出三两步,医馆内突然发出一阵疯狂的喊叫。 “夫君,你是夫君对不对?”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夫君,你怎么瞎了一只眼?” “定是戚氏那毒妇害的你,夫君,你别怕,我已经替你报仇了。” “……” 吃瓜群众纷纷又退了回来,人挤人地扒在医馆门口,想要一探究竟。 没一会儿,一个男人狼狈地从内间出来,一头白发凌乱不堪,正是雁寻千。 随后,刚刚还仪态万千的平阳公主追出来,一脸哀戚看着雁寻千,嘴里还叫他夫君。 “看样子,平阳公主是又发病了啊!” “这是把雁神医认成宋世子了?” “你们见过宋世子吗?雁神医和他像吗?” “……” 外面的人窃窃私语,屋里的锦屏玉双拉住夏为仪,假装要制止她扑向雁寻千。 这一出事先没有和雁寻千商量过,好在他聪明,配合得天衣无缝,像一个良家美男躲避别人的纠缠。 “夫君,你为什么躲我,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别跑,我们一起回公主府,只有我们一家四口,不会有人再害你了。” 夏为仪演得绘声绘色,雁寻千也不遑多让,一边躲一边解释。 “平阳公主,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夫君。” 说罢,跑得更快。 二人便在小小的医馆上演你追我赶的戏码,锦屏二人也不太走心地劝阻。 小小的宋知言一言不发站在角落,静静欣赏这出闹剧。 麻了。 接连四五次追赶失败,夏为仪“疯了”。 她叫来守在门口的侍卫,指着雁寻千道: “夫君忘了我也没关系,我记得夫君就行了。 你们快把他绑起来。夫君,你别怕,我只是想把你囚禁起来,让你慢慢想起我。” 雁寻千听到“囚禁”两字,突然就不跑了,装都懒得装。 为首的侍卫还一本正经劝解。 “公主,不可随意绑架百姓。” “放肆,本公主命令你们,把他绑起来,若陛下问责,本公主一人担着!” 她说着便去拔刀,所有人都以为是要指着侍卫,没想到她是架在自己脖子上。 “世子不记得本公主了,随时可能离我而去,我不能再失去他,你们快把他绑起来,否则,本公主今日便在这,血溅三尺。” “公主不要啊。” 锦屏扑倒她脚下,玉双焦急地求助侍卫。 “你们快绑啊,回头咱们找王爷向陛下解释,公主可不能出事啊。” 被这般威胁,侍卫们装作犹豫的模样,最后一脸歉意走到雁寻千面前。 “神医,得罪了。” …… 一个本该平静无波的日子,正常了一年多的平阳公主又疯了,居然把刚来京城的雁神医认作去世的宋世子,还强行将人绑回了公主府囚禁起来。 荒唐,太荒唐了。 靖王一派的人趁机要借此事参端王一本,弹劾他教女无方,私下定是习惯了仗势欺人,夏为仪才会有样学样。 但皇帝还没细看他们的折子,谢云玠站出来了。 “雁神医乃微臣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北疆一战没有那么容易,还请陛下为雁神医做主。” 靖王和瑞王的人顿时不闹了。 妙啊,端王的好女儿把谢云玠得罪了。 皇帝这下不好办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况他那长孙女只是又发病了而已。 当即,他让人把夏为仪宣进宫,让他放了雁寻千此事就算作罢。 夏为仪自然不肯,好一通哭诉,坚持认为雁寻千就是宋世子,又暗戳戳提及为皇帝挡刀的事。 皇帝又心生愧疚,哪儿还舍得逼她。 最后,他只能安抚谢云玠,宣称这场闹剧是雁寻千的治病方式,等夏为仪病好了,自会放了他,还承诺,等他出来,封他个一官半职的闲差。 谢云玠也没接受得那么痛快,当众没给端王好脸。 外人看来,双方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第300章 裴、雁初次交锋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靖王府。 靖王烧掉看完的信纸,从鼻腔挤出一声冷嘲。 有宋云谏的提醒,现在有关端王的任何消息他都不会相信只有表面那么简单。 甚至他都怀疑,谢云玠是不是偷偷投靠端王了。 虽然宋云谏说过,在梦境里,谢云玠从始至终都是中立派,可万事无绝对。 只可惜,宋云谏在皇帝手里,他想问也没有办法。 不过他只纠结了片刻,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皇帝解了他的禁足,恢复他在朝中的职位。 皇帝不让他出府,但自从平卢节度使和庄家开始施压后,他能明显感觉到对王府的看管松懈很多。 除了不能出去,他平日的书信往来畅通无阻。 由此可见皇帝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只是还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放他出去。 靖王独自沉思,突然想到,皇帝的寿辰马上到了,是时候让死去的父子情重燃了。 …… 公主府。 茹姐儿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 他们说这是娘亲绑回来的,娘亲说他像爹爹。 可她没见过爹爹。 “哥哥,他像爹爹吗?” 她拽着言哥儿的胳膊问。 宋知言好歹还有一点对亲爹的印象,他已经盯着雁寻千看了小半天,没看出半点相似的地方。 可能是当医生的缘故,雁寻千对小孩子比较有耐心,如今被二人盯着老半天也不生气。 “小朋友,你们盯着叔叔看这么久,看出叔叔像你们爹爹了吗?” 茹姐儿顿时拒绝的扭过头。 她虽然嘴上闹着要爹爹,但其实一点不想。 有了爹爹,就要分走娘亲的宠爱了。 男人很烦的,还很粘人,书院里那些男孩子老想找她玩儿,可她都不喜欢。 这个叔叔看娘亲的眼神和萧叔叔一样,肯定是是来抢她娘的。 哼,她才不会给他好脸。 宋知言一样不喜欢他,或者说不喜欢接近夏为仪的任何男人,特别是那个要死不活的。 不过他不像茹姐儿表现得那么明显,而且这是娘亲的选择,他也无权干涉。 “你俩在这做什么呢?” 夏为仪专门给雁寻千准备了一间院子,因为准备仓促,想来看看有什么缺的,就看到两个孩子看稀罕物一般盯着雁寻千。 她走过来一手一个摸了摸两人的脑袋。 还是小孩子好,要是大人能摸她一手油。 “娘亲。” 茹姐儿先宋知言一步扑到她面前,她现在长了两岁,夏为仪已经不能像刚穿来时随便抱她了。 “我来看他像不像爹爹,可我没见过爹爹。” 夏为仪可怜地亲亲她。 “茹姐儿还有娘亲。” 小丫头点点头,其实她也不是那么想要爹爹,不过娘亲喜欢谁,她也可以勉为其难把对方当做爹爹。 今日两人还有功课未完成,夏为仪陪他们说了会儿话,宋知言就带着茹姐儿去书房做功课了。 “住得可还好?” 雁寻千在她面前完全是个现代人模样。 “学妹招待周全,我住得很舒服。” 夏为仪坐下,想着外面的流言蜚语,对他道: “你再在府里待一段时间,等时机合适,你就假意臣服,甘愿当宋世子的替身,到时候,我让你可以自由出入公主府,就还能去青囊堂坐诊。” 没办法,他名气大,只关了几天就有许多人求上门,说找他看病了。 特别是,赵青青经他医治后已经醒了,让他的名气更盛。 本以为给他自由他会很高兴,然而他却十分严肃道: “学妹一直囚禁我也没关系的。” 夏为仪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囚禁。” 除了府里几个特殊的院子,他在府里可以自由活动,她的公主府是王府级别的,面积足够大。 谁家囚禁人会这么奢侈? “学妹不必解释,我都明白。” 他坚持道,夏为仪总觉得他口是心非,一定在心里阴阳怪气:啊对对对,不是囚禁,你说啥就是啥吧。 她无语,是不是男人过了三十都这样。 一个是他,老幻想被她囚禁,另一个裴恒之,喜欢被她扇巴掌,最好是捆起来扇的那种。 真想看看他们见面是什么模样。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刚假定了这个想法,后脚便有丫鬟来报,说裴恒之想见她。 “让他进来便是。” 片刻后,裴恒之大步流星进了院子,穿着一身月白圆领袍,朱樱色的绸缎做滚边,上面绣着同色系的暗纹。 除此之外,他今日还换了发型,一头乌黑长发半扎在头顶用发冠束好,剩下的披散在后背,不管如何走动都不会凌乱。 夏为仪注意到,他的一侧头发,还编了两根小辫,随着他的动作,在布料上轻轻摩擦。 雁寻千从夏为仪的角度看过去,那一瞬间好似见到了一只花枝招展的雄孔雀,追着心怡的母孔雀反复开屏。 他心中不屑,长得倒是比夏为仪以前找的那群小奶狗好看,就是这舔狗的模样并没有好多少,甚至变本加厉。 毕竟小奶狗还要钱,这个男人一看就知只图人,夏为仪给他煮碗白粥,他就能心甘情愿去挖野菜。 他心中腹诽,果然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夏为仪上哪儿都能吃这么好。 裴恒之接收到夏为仪惊艳的目光,心中暗自得意。 不枉他打扮了一早上。 他走到她跟前,亲昵地为她拿掉落在肩膀上的树叶。 他丝毫不理会夏为仪嫌他做作的表情,装作才看到雁寻千的样子。 “这位想必就是雁神医了,久仰大名。” 雁寻千忽略他带刺的敌意,云淡风轻回他。 “请问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裴恒之微微变脸:“雁兄客气了,免贵姓裴,听公主说你已三十有三,年长我两岁,该本官称呼你为兄台才是。” 医生是越老越吃香的职业,是以雁寻千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年纪。 对方这句话,虽不至于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依旧让人很不爽。 怎么会有人这么讨厌,一句话就把人得罪了。 “原来是在下误会了,见裴弟气宇轩昂,成熟内敛,便以为你至少年长我四五岁,误会误会,还请不要见怪。” 换而言之,你长得显老。 “无妨,本官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与雁兄一般见识。” 说罢,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迸射出激烈的火花。 第301章 裴大人又被打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怕两人打起来,夏为仪忙挡在二人中间,隔绝交战的视线。 “看你们聊得如此火热,倒是省了我介绍的麻烦,都别站着了,快坐下。” 她也不管两人听不听,拉着二人一左一右坐下。 趁下人进来添茶倒水的功夫,她问裴恒之。 “你来找我什么事?” 他看了眼雁寻千,对方明明大他两岁,但皮肤状态堪比十八岁的顾星曜,想来是自己偷偷做那个叫医美的东西。 顿时不太自然道: “公主上次答应我的……” 夏为仪不知说什么好了,还以为是朝堂上出了什么幺蛾子。 结果就这? “行,正好雁神医有空。” 雁寻千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迷,但听这语气,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果然,下一刻,夏为仪让下人都出去,对他道: “雁寻千,给他做个医美,把光子嫩肤也安排上。” “……” 雁寻千凌乱了。 不是,这不该是他们两个现代人的秘密吗? 夏为仪才不会告诉他裴恒之是角色觉醒。 接触下来,此人比裴恒之正常不了多少,万一拿这个去攻击他,她可不能保证裴恒之发疯的后果。 就这样,大家都有点小秘密,才能相安无事。 “学妹,这……” 雁寻千想要弄清楚,夏为仪盯着他。 “学长,你都被我囚禁起来了,还是乖乖听我的吧。” 囚禁…… 像是触发关键词,他瞬间就乖顺了,也不再追问缘由,像一只老虎对驯服它的主人垂下了高贵的头颅。 “都听学妹的。” …… 裴恒之第一次领略另一个时空的东西。 一切都是陌生而新奇的体验。 两个时辰后,他对着镜子,一脸不可思议。 他除了一张臭脸,本身不显老,相反在同龄人中已经很年轻了。 此刻镜子里那张脸乍一看没什么变化,但他指腹下的皮肤明显更嫩滑了。 那是毛孔被缩小了。 他不禁庆幸,还好夏为仪偏爱他,让他体验了这个好东西。 雁寻千很不爽地把设备都塞回药箱,原本有大斗柜那么大的设备,居然嗖地一下就塞进了药箱。 医美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他无聊学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操控设备而已,不过他只有设备,没有烟酰胺、玻尿酸一类的东西。 好在这些设备已经够用了。 “效果真不赖。” 夏为仪想去捏他的脸,裴恒之居然躲开了。 现在这张脸就是剥好的鸡蛋,不能碰。 “公主晚点再碰。” 她答应给谢云玠的两个月,昨日子时便到时候了。 夏为仪还是强行捏了一把,惹来他的抱怨。 雁寻千重重盖上药箱盖子,试图找点存在感。 “裴大人这几日注意不要晒太阳,做好基础保湿就行,之后固定每月再做一次。 另外,要想保持皮肤状态,需要适当运动,有良好饮食和作息习惯,不然你每天来做一次都不管用。” 他事先打好预防针,免得对方作死皮肤变差了反来找自己医闹。 裴恒之这倒不反驳,毕竟他说这些郑氏秘籍里也有。 看来现代人也没什么不同,晒多了太阳一样会变老。 终于做上了心心念念的医美,裴恒之臭美地又跟在夏为仪屁股后面。 雁寻千看二人离开,心中郁闷到极致。 本以为被学妹囚禁了,下一步就该宠幸他鞭打他,没想到真的只把他当大夫了,什么阿猫阿狗的小毛病都让他治。 他气得想摔药箱,但一个大夫的职业守则告诉他不能摔设备,设备最是精贵。 最后,他窝囊地踢了下桌子。 得想想办法,尽快吸引学妹的注意。 …… 裴恒之一路跟到了夏为仪屋里。 他想做什么,写在了脸上。 只可惜,她这几日不太方便,月事提前几日到了。 “公主……” 关上门,他顶着那张才做了医美的帅脸急慌慌来吻她。 夏为仪躲过去,一只手推开他的脸。 “月事提前到了。” 裴恒之郁闷地摸了摸,果然摸到了月事带,顿时像秋千扬到一半,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 他抱着她蹭来蹭去。 “那我陪你睡总行吧?” 夏为仪笑出声,扯着他一根小辫儿,道: “可以,裴叔叔。” 二人一起用了晚饭,裴恒之陪她看了会儿书,然后便伺候她洗漱睡下了。 夏为仪有给他单独准备院子,但他还是更喜欢留宿在她屋里。 床帐里是满满的暖香,随便吸一口都是她的味道。 裴恒之面露餍足,好像离岸的鱼终于回到梦寐以求的大海。 他这副痴汉模样,若是换作不认识的人,夏为仪只会给他一巴掌然后高呼一声“变态”。 “你够了,至于吗?” “至于!” 他闷在被子里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她。 夏为仪被他盯得发毛,下一刻,他就突然扑过来,把她抱着啃了几口。 “还是想做恨。” 他欲求不满抵着他,夏为仪见此,突然想玩儿点不一样的。 虽然不能浴血奋战,但她想操控别人的欲望。 她一只脚顺着他的腿游移,裴恒之屏住呼吸,一瞬间想明白她要做什么。 他觉得这样不好,可心里的期待让他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快到了…… “吱呀~” 关键时刻,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夏为仪立刻收回脚,心道不好。 果然,下一瞬,纱帐被掀起,谢云玠那颗优越的脑袋探进来。 “……” 六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公主。”谢云玠看向她,欲言又止,很是无奈,“你月事来了。” 那样子,好似她多饥渴多不懂事一般。 “我没……” 她欲要解释,奈何谢云玠动作比她嘴快,长臂一伸就将裴恒之拽出来,扬起拳头狠狠对着他的脸来了一下。 “你个牲口,不知道月事期间不能行房吗?” 说着,又是对着他下巴一拳。 “你个莽夫……唔……” 裴恒之气疯了,他才做了医美的脸。 夏为仪傻眼了,等她回过神,裴恒之已经被打了好几拳。 她忙扑过去抱着谢云玠胳膊。 “住手,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呀!” 裴恒之:“……”这是场单方面的挨揍,请不要用“你们”。 谢云玠停下动作,一只手却还拽着裴恒之的衣领。 “这狗贼居然不顾你身体,该打!” “你误会了。”她一根根掰开他手指。 “我们没做什么,就睡觉呢。” 见她衣领有点乱,他目光怀疑地看着她。 夏为仪拢好衣服,反正没到最后一步就不算。 裴恒之捂着青紫的脸颊坐起来,眼神要把他大卸八块。 “两个月已经到了,你来做什么?” 谢云玠忍不住又要打他。 “不来怎么会发现有的人如此禽兽,再说,两个月只是独宠,没说过了两个月我就不能来了。” “呵,不分青红皂白打人,连公主的解释都不听,你还有理了。” “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吊起来打?” “莽夫就是莽夫,除了拳头硬你还有什么本事?” “你管我什么本事,能打你就够了!” “……”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夏为仪怕谢云玠失手把人打死,忙站出来当和事佬。 “好了好了,都是误会,我月事来了不舒服,他刚刚是给我暖脚呢。” 谢云玠:谁暖脚用裆的。 知道夏为仪是在帮裴狗说话,他十分不满,如今更是不想离开,想了想,干脆也脱了外衣挤上去,一把将她的脚捏住放在自己肚子上。 “公主脚冷找我就是了,我比他暖和。” 说罢,脑袋一转,闭上眼不再说话。 这就睡下了? 裴恒之气抖冷,他赶不走对方,咬咬牙,干脆挤到夏为仪另外一边,也跟着躺下了。 “公主,睡觉。” 夏为仪被扒拉着躺在中间,感觉像被两条海带缠住。 她盯着帐顶,耳朵两边是两道不同频率的呼吸声。 这像话吗? 第302章 昏君之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翌日早晨,顾星曜来找夏为仪,得知她还没起就在院子里老老实实等着。 没一会儿,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陆景明和沈寄。 陆景明前些日子去了外地一趟,回来后听说她发疯绑人的事,一进城家也没回便来了。 至于沈寄,他事先就知道夏为仪是装疯的,今日刚好无事休沐,一睁眼就来找她。 看到陆景明那刻,他就知道来得不巧,结果一到院子,还有个讨厌的小孩。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明明只是坐在一起喝茶,什么都没说,空气中的火药味却越来越浓。 丫鬟怕几人吵起来,只能偶尔借着添茶的理由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开年后,越来越多外商来京城交易,涉及外商的命案数量也急剧上涨,为此大理寺比以往任何一年都忙,哪怕已经从其他地方调了帮手也杯水车薪。 沈寄也因为这个原因忙疯了。 如今陛下寿宴在即,金吾卫和京城守卫加强了城中巡逻,又严格限制外商的进城的数量,从根源上减少了命案,他这才得以休沐几日。 就这几日还是找卢大人软磨硬泡得来的。 想当初,夏为仪一口一个表哥把他哄上了床,结果一个月就给吃一两口肉,前两个月还一口没吃,他想表妹都要想死了。 如今一来见有情敌,他能乐意就怪了。 沈寄想搞事的心到达了顶峰。 他看了看左右两人,最后选择了看起来老实本分的陆景明。 “陆公子,听说前几日,有几个国子监的学生吃了你铺子里的东西后拉肚子,事情闹得很大,连掌柜都被抓去调查了,陆公子不去捞人自证清白吗?” 陆景明还以为他是真的关心自己。 靖王早就查到是端王当初出手救了陆叔几人,因此偶尔会找些麻烦。 一开始动不动就关店接受调查, 后来不知为何对方的手段变得不痛不痒,比如吃坏肚子这种蹩脚的借口,他都不用出面,底下的人自己就能解决了。 “多谢沈大人关心,那几个国子监学生是靖王的人故意安排的,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找不痛快,大人不必担心因此给公主带来麻烦。” 他认真解释的模样让沈寄挑事的心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种人脾气太好,吵赢了也没有成就感。 他只好把目光落在旁边的小屁孩身上。 顾星曜感觉到他挑衅的目光,抬起下巴瞪回去。 他连裴恒之都敢骂,还会怕品级比他小的沈寄吗? 二人先用目光过了几十招,正当顾星曜想好好输出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夏为仪穿了一身常服,懒洋洋走出来。 “姐姐!” “表妹!” “公主!” 三人纷纷起身,结果因为太同步互相撞了一下。 彼此不善地互看对方一眼,分开了些又要过去,结果她身后的房门又出来两个男人。 两个! “啪!” 是心碎的声音。 “你们……”夏为仪吓了一跳,一睁眼男人们又团建了。 “萧公子……” 正要好好解释两句,她昨晚只是纯睡觉,后脚萧衍居然来了。 萧衍这两日没去王府,就住在公主府,他的院子还就在她隔壁,刚才听到这边有动静,想着过来看一看,没想到就见三人陆续走出房屋。 他周身气压急速降低,袖子下的手背青筋迸起。 “公主。”他压下激荡的情绪,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王爷有话让我转述,还请借一步说话。” 夏为仪正想离开这修罗场,闻言立刻顺着台阶下去。 “我先出去一趟,你们自便。” 说着,便和萧衍去了隔壁。 “父王说什么了?” 一到他书房,夏为仪追着问。 萧衍突然转身,将她抱起放到书桌上,双臂撑在两侧,弯腰与她平视。 “公主,成大事者,不可过于留恋美色。” 他像皇帝身边的谏臣,看到君王行为不妥,冒死谏言,似乎还有些怒其不争。 萧衍也的确有些生气。 身居高位,拥有数不尽的资源,让人不享受是不现实的,可总得分清主次。 夜御两男,和前朝那荒淫无度的亡国之君也不遑多让了。 尚未登基,便已有昏君之兆。 当然,他不是生夏为仪的气,而是生谢云玠和裴恒之的气。 谢云玠便罢了,毕竟夏为仪说什么他都肯,最让人气愤的还是裴恒之,他自己就是首辅,难道不知道多劝劝她吗? “你误会了。”夏为仪严肃道,“我月事来了,昨夜只是单纯和他们睡觉呢。” “公主月事不是这几日。” 他默默在心里算了时间,她月事一向很准,就算提前两三日也不是这几天。 “前些日子没睡好,多提前了几日,不信子度哥哥摸摸?” 她笑着抓住他的手往下带,萧衍耳朵一红,忙收回手,信了她的话。 不过一颗心放下,另一颗心又提起。 “提前了一旬,公主有看大夫吗?” “看了,正常的,没什么问题。” 萧衍还是觉得不放心,想起她前两个月都和谢云玠一起,不禁把此事怪罪到他身上。 他俩夜夜笙歌,每日昼夜颠倒,饮食也不规律,定是如此才导致她月事提前。 “公主还是略微节制一些,不要别人哄两句就心软,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夏为仪听出他语气带酸,勾着他脖子,笑眯眯的。 “节制?可有的人连以身作则都没做到。” 萧衍可不承认。 他就单次不节制而已,若待的时间长了,还是懂得循序渐进。 不过他不做辩解,怕今日放出的话,日后成为回旋镖扎向自己。 他将手放到她小腹上。 “有不舒服吗?” “那倒没有。” 此前她来月事会腰酸,但喝了一副燕寻千开的药,除了黏腻便再无其他感觉。 萧衍放下心,趁着二人独处的时光抱着她便不愿撒手。 “我今晚陪着公主可以吗?” 他还是不放心那几个男人,小的小,老的老,小的没分寸,老的光长年龄不长心智,做起事来没轻没重。 还是自己亲自照顾更放心。 “你可真是……” 夏为仪笑得花枝乱颤,倒也答应了。 第303章 准备逼宫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亲昵了片刻,萧衍才回到正题。 “瑞王今日和皇城守卫来往频繁,貌似是想……” “逼宫。” 夏为仪帮他说出来。 萧衍勾唇,又是一切都如她预料的那般。 马上陛下寿诞,到时候朝廷重臣都会在宫中,瑞王可能会在那一日发动宫变。这个时间比书里是提前了的。 “父王那里准备得如何?” 萧衍摇头: “皇城守卫三成在瑞王,剩下的分别在靖王和陛下手中。王爷能调动的,不过八百余人,其余的皆在城外,连皇城都进不了。就连谢云玠,无召也不能随意调动军马,否则就算救驾成功,也会落下把柄。” 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 就算能提前预知事态走向,可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根本无法阻止。 别看瑞王在书里轻而易举被靖王斗垮了,可四十万兵权是实打实的,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才知有多恐怖。 不借皇帝和靖王的手,单靠他们自己,是很难与之抗衡的。 “去隔壁,把裴恒之和谢云玠叫上一起商量。” 萧衍点头,他正有此意。 二人正要起身,便听到隔壁激烈的吵闹。 糟糕!光顾着和萧衍说话,忘记几个定时炸弹还在她院子里。 五个男人,这得打成什么样。 “快走。” 她跳下桌子,萧衍拉着她。 “公主莫急,打不死的。” 语气无比幸灾乐祸。 夏为仪懒得训他,拽着他忙赶往隔壁。 二人回去时,果然一片兵荒马乱。 顾星曜和裴恒之鼻青脸肿倒在地上,都这样了还不忘抱在一起互扯头发扇脸。 而另一边谢云玠和沈寄打得难舍难分,从东边打到西边,沈寄虽略占下风,但硬是和他打得有来有往,一时难分胜负。 至于陆景明,从不主动惹事,此刻除了衣角微脏,也只是默默站在一旁试图劝架。 “你们别打了!” “何必呢,大家都是一家人。” “公主一会儿看到该生气了。” “……” 结果就是没一个人理他。 夏为仪实在看不下去了,把暗卫都叫住来,强行把打架的四人分开。 这期间,她把丫鬟叫来,大致了解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起因是裴恒之和顾星曜先吵起来,接着就蔓延成了五个人的群骂。 谢云玠向来只动手不动口,先把嘴皮子厉害的顾星曜打了一顿,接着是裴恒之,至于陆景明,人最老实,他便没有搭理,转头去和沈寄较量了。 而被打了的顾星曜看清二人的身手,也不敢再放肆,只好逮着裴恒之欺负。 于是便有了夏为仪看到的模样。 暗卫强行将人分开后,夏为仪让他们站成了一排。 “陆景明,你先出来。” 陆景明忐忑站出来,以为她是恼了要舍弃自己。 夏为仪却绕过他走到其余四人面前,依次扇了每个人一巴掌,绝不偏袒谁。 “加一起一百多岁的人了,还打架,也不嫌丢人。” 裴恒之:又点我呢。 顾星曜:一百多岁我就占了个零头而已。 除了谢云玠和沈寄,另外两人的脸简直不能看。 夏为仪不忍直视:“伤好之前,都不用来侍寝了。” 看着膈应。 “姐姐,是他先打的脸……” 顾星曜委屈,指着裴恒之告状。 “他自己脸受伤了,就打我的。” 他嘴碎了点,可每次都是对方先出的手啊。 不是读书人吗?这么不经激。 “行了,你那嘴也好哪儿去。” 看着鼻青脸肿的,碍眼,她赶紧把人打发走。 “你去找大夫擦点药,其他人,跟我去书房。”她对顾星曜道。 “姐姐那我呢?” 他委屈又期待地看着她,不喜欢这种参与不了的感觉。 “一边玩儿去吧。”夏为仪挥了挥手,不再理他。 “好吧~” 少年鼓了鼓腮帮子,走之前,朝每个男人都冷哼一声。 等着吧,等你们老了,我一个个收拾。 …… 一行人在书房待到深夜。 等到了该上朝那日,裴恒之觉得脸上的伤没好,干脆又不去了。 沈寄和谢云玠只是脸上略有淤青,还是老实巴交早起上朝。 谢云玠离皇帝近,所以还是看到了他脸上已经不太明显的伤。 武将嘛,平日切磋总会受点皮肉伤,他便没放在心上,直到沈寄上前汇报大理寺事宜的时候他才看出不对劲。 这沈寄怎么也受伤了? 他观察二人片刻,发现两人之间的气场很不对付。 皇帝琢磨了一下,心想谢云玠大概是找不了端王和夏为仪的麻烦,便和沈寄打起来了。 果然还是年轻,敢爱敢恨,重义气,但沉不住气。 皇帝心里笑笑,觉得无伤大雅,也不过多询问。 散朝后,他留下了几个武将,包括谢云玠。 他的寿宴在即,自然要确保万无一失。 虽有皇城守卫,但到底还有两个儿子插手其中,他不是很放心。 “容瑾,寿宴那日你就带上一千人马,配合守卫军,负责皇宫内外的巡逻,人员分配你与其他将军自行商量,一旦有异动,朕许你先斩后奏。” 谢云玠原本计划按萧衍提前想好的说辞说服皇帝分配他人马负责寿宴安危,没想到皇帝竟主动提起了,倒省了他一番口舌。 “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 瑞王得知此事后短暂慌乱了一下,可一想,皇帝只给了谢云玠一千人。 就算对方是战神降世,但说到底也不过肉体凡胎,就算能以一敌百,对自己的威胁也微乎其微。 不过为保证万无一失,他还是叫来几个亲信重新商讨了战术,不能让谢云玠影响大计。 原本他没想这么快逼宫,可皇帝已经把打压镇国府摆在了明面上。 最可恨的是,这次寿宴皇帝居然特许靖王出府参加。 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解除对方的禁足,恢复官职,然后传位于他了? 所以说什么他也不能等了。 他三表哥两月前便平定了南边的战事,故意晚报了一个月的军情,如今率领的二十万人马离京城已经不足半月行程。 而皇城守卫不足六万,其中两万还听令于他,若在策反几人,优势在他。 就算城外有驻扎部队,但无令根本不能出兵,等皇帝反应过来寻求援兵,自己已经控制住皇宫了,剩下的人还不是只能乖乖投降。 到底是逼宫,瑞王不敢大意,比以往做任何事都要谨慎。 第304章 琉璃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积雪融化,乍暖还寒。 工人小心翼翼打开窑炉,炉内的余温扑面而来。 “成了,是琉璃,比外商卖的还要透亮。” 工人们欢呼,迫不及待将出窑的琉璃送到夏为仪面前。 夏为仪看着面前飞龙造型的玻璃,没想到居然能烧出这样形状复杂的玻璃。 不过这还多亏了雁寻千。 此前她有试图让陆景明的工坊尝试过,但窑炉的温度一直达不到,偶尔成功一两次,但烧出的玻璃杂质多不说,还极易开裂。 雁寻千指点工人将窑炉改造了一下,又改进了一下烧制工艺,竟一下就成了。 “很好,辛苦各位了。” 说完让旁边的管事登记好他们的名字,月底结工钱的时候方便多给些奖励。 工人们道了谢便去忙了。 陆景明的目光就没从龙形玻璃上离开过。 掌握了如此技艺,和拥有一棵摇钱树有什么区别。 “烧制琉璃的事,不要说出去,以后陆家出售的琉璃,依旧是从外商那得来的。” 她肯定是要拿来赚钱的,可这东西多了就不值钱,倒不如搞饥饿营销,还能卖个高价。 反正这东西在古代是奢侈品,不坑穷人。 作为商人,陆景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无比赞成。 如此透亮的玻璃,还能吹制成特殊造型,已经远不止可以赚大虞人的钱了,拿去其他国家贸易,还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夏为仪离开工坊,带着烧制好的龙形玻璃回到公主府。 让小厨房将玻璃内外好好清洗了几遍,等晾干后又送到她院里。 夏为仪让锦屏把埋在树下的酒挖出来,过滤后小心翼翼倒进龙形玻璃容器内。 这是去年酿制的枇杷酒,酒的颜色比用杏子和黄桃酿出来的更金黄透亮。 味道暂且不提,这金黄注入到透明的酒器中,顿时让飞龙变成了栩栩如生的金龙,欣赏价值远大于里面的酒,无论送给谁都舍不得把里面的酒喝了。 倾注好后,锦屏把撒在玻璃上的酒仔仔细细擦拭干净,最后让两个小厮抬去好生放着。 “慢一点,可别摔着了。” 她细声叮嘱二人,声音都不敢太大了,怕影响二人的步子。 这么漂亮的琉璃若摔了,他们当几十辈子的下人都不够偿还的。 夏为仪看得好笑。 在她看来,那就是块玻璃,摔坏了大不了再烧一个,就是时间上要赶紧一些。 歇了两刻钟,夏为仪去找雁寻千。 雁寻千这些日子在研究云南白药。 在现代这是一级保密配方,可那药箱里居然有制作方法。 以前他没钱,省吃俭用只能做出来一点,还不够自己用的,现在有了夏为仪这个金大腿,终于可以量大管饱了。 夏为仪一点都不怀疑保密配方的魅力。 在现代的时候,她闺蜜在地下车库捡了只乌龟,壳都被压烂了,肠子也是掉出来的。 她拿去宠物医院,医生说没救了,回去后她听网友的,喂了一颗白药里的保险子。 后来,那乌龟背上已经可以站一个三岁小孩了。 所以当听说雁寻千那有配方后,她想也没想,大手一挥拨了经费。 随便做,老娘有的是钱。 财大气粗的模样,让雁寻千已经不能单纯把她看成心上人了,更是天使投资人。 “按你的方法,玻璃烧制成功了,青霉素,我也安排庄子在做了,到时候你去看看,成品能不能让你满意。” 雁寻千放下手里的活,洗干净手,翻箱倒柜找出一张图纸。 “那就再麻烦学妹帮我帮我做些烧杯量筒之类的。” 夏为仪扫了眼图纸,都是化学实验常用的玻璃用具。 药物要量产,要严格控制比例,这些都是必须的。 “好说。” 她痛快答应,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关他许久了,也该放他出去透透风。 “等这个月结束,你就可以出入公主府了。” 他那双异色瞳闪过笑意。 “学妹不必如此,我是心甘情愿被你囚禁的。” “我没有囚禁你。” 夏为仪解释,这最多叫限制自由。 他敷衍点头:“也是,可能在学妹看来,要把我捆绑起来才算囚禁吧。” 夏为仪:“……” “你要捆绑我,也是可以的。” 他非常认真解释,似乎还很期待,说着还从药箱里掏啊掏啊掏,拿出一捆医用扎带。 “普通的绳子不用技巧绑容易挣脱,但这个不一样,一圈一拉就能把人绑得牢牢的,尼龙材质,一般人挣脱不开。” 说罢,又补充:“我已经试过了,单靠我自己是挣脱不开的。” 随后,他拉过夏为仪的手,一本正经将扎带放到她手里,目测有两三百根,能用许多次了。 “学妹想试的时候,来找我就行了,不过学妹要小心,这东西容易割到手。” 夏为仪握着那捆扎带,面部肌肉微微可抽搐。 又来一个不正常的。 不过这是好东西,她默默收回袖子里,看着他海妖一般充满异域风情的脸,突然问他。 “你在现代,交过女朋友吗?” 他立正了摇头:“我的童子身,一直为学妹保留着。” 再说了,他学医哪儿来的时间交女朋友。能见到的异性,都是工作上苦大仇深的同事。 夏为仪捂唇偷笑: “那就是没有经验咯?” “学妹放心,我有理论,精通人体结构,会找点,保证比别的男人都厉害。” 说完,他又放出更大的诱惑。 “我知道学妹会找大夫看他们有没有性病,但古代大夫能看出来的只有后期症状,并不安全。我可以帮学妹为所有人血检,绝对可靠。” 这倒是个诱人的筹码,夏为仪问他: “那你给自己做过吗?” 他如实回答:“倒是不曾,不过我现在就能做一次,学妹亲自监督,也免得我作弊。” 夏为仪心想他可真是虎,不过够大方,不忸怩,怪招人喜欢的。 正好,她也验验货。 “那你做吧。” 接着,雁寻千当着她的面做了体液检验,他脱衣服的那刻她眼睛都瞪大了,居然是秃鸡。 “怎么光秃秃的?” 他终于有了一点羞涩的模样。 “吃错药后体毛也变白了,便用激光除了。” 虽然看着不太习惯,可她竟心动了。 这得多清爽啊,鬼知道夏天和来月事的时候,体毛就是累赘,恨不得给拔了。 “学妹也想……”雁寻千看出她的想法,毕竟自学了妇科,顿时秒懂,和她科普起去毛的好处来。 她突然就发现会医术的男人的魅力了,聊起这些大大方方的,一点也不尴尬,还特别善解人意。 “那就麻烦学长了。” 雁寻千顿时像打了鸡血,忙从药箱里翻出设备,关好门和窗户,让她躺下。 “学妹不用紧张,一点都不疼。” …… 第305章 皇帝寿宴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结束后,果然觉得一身清爽。 雁寻千为她做好清洁,偷偷咽了咽口水。 真漂亮,像一颗水蜜桃,看着让人食欲大开。 夏为仪一脚踹他脸上。 “怎么,想吃?” 他握住她玲珑的脚踝,咬在小腿上。 “学妹,可以吗?” 夏为仪突然来了兴致,脚尖隔着衣服在他胸口上踩来踩去。 嗯,不错,有胸肌。 “看你这么求我的份上,赏你几口饭吃。” …… 半个时辰后,夏为仪理好裙摆离开院子,细看脚步有些虚浮。 聪明的男人不止理论强,实践起来更强。 太会找点了。 屋内,雁寻千像一只猫伸出粉红的舌头舔舐着自己的手指。 终于舔到梦寐以求的学妹了。 馥郁浓香阵阵刺激他的大脑,让他拥有凡人的欲望。 没有得到纾解,也不想自行解决。 他要等到她正式翻牌,把所有热情,全部传递给她。 …… “你们守好府邸,今晚绝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来。” 交代好府里的侍卫,夏为仪盛装打扮前往皇宫。 除皇亲国戚,今晚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可参加,且可携带两名家眷。 进入大殿时,有几位夫人来找她打招呼。 “参见平阳公主。” 夏为仪颔首,以微笑示人,她今晚并不想多和人有牵扯,是以不想多加寒暄。 可她这么想,别人却不这么认为。 “公主是一个人来的?怎不见小国公爷和宋小姐?” 夏为仪顿住,露出幸福的笑来,道: “以前他们缺少父亲的陪伴,如今夫君回来了,他们自是想多多相处,以弥补这么多年的遗憾。” “……” 几位夫人顿时目瞪口呆,周围不小心听到的人也不敢再说话,一时周围鸦雀无声。 原来还疯着呢。 “额……原来如此,快到时辰了,臣妇便不打扰公主入座了。” 几人僵笑着,一边说一遍急慌慌走开,生怕再问出不该问的话。 若是惊扰了陛下的寿宴,她们夫君的仕途也算毁了。 “嗯,各位夫人也快入座吧。” 夏为仪笑眯眯的,看得几人背后发毛,加快动作,不再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她深藏功与名地一笑,宫女战战兢兢将她引到座位上,全程见她没发疯,才如临大赦,迈着小碎步跑了。 夏为仪感受到疯子的快乐了,根本没人敢惹。 到了未正时刻,也就是下午两点,宫宴开始了,皇帝携皇后及几位后妃入殿,皇太后的位置紧邻皇后和皇帝。 夏为仪看着他们表演,心道还是古代人心理素质强大,明明不是亲母子,也知对方与自己不和,还要装出母慈子孝的模样。 皇帝与诸位大臣共饮了三杯酒后,便到了献礼时间。 今日来的还有几位外国使臣,送出的礼物精贵又别致,皇帝笑得霞光满面。 接下来便是皇室宗亲。 轮到夏为仪的时候,众人都紧张起来,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 不过夏为仪又没真疯,注定要让看好戏的人失望了。 她先是走上前行了一礼,事后拍拍手,让两个小太监将她的寿礼抬上来。 寿礼盖着红布,体积也不小,大约有三尺来长,宽度却不足一个巴掌宽。 皇帝坐起来,虽然这孙女最近疯疯癫癫的,可一向贴心,每次她送的东西,总是最合他心意。 “陛下,请看。” 夏为仪不卖关子,亲手揭开了那块红布。 顿时,一条琉璃金龙出现在众人面前,金龙表面的龙鳞反射着不同角度传来的光线,让金龙看起来熠熠璀璨,好似发出的普世神光。 殿内传来窃窃私语,都在感慨她居然找来了这么大块琉璃,还做成了龙的形状。 夏为仪无视众人的惊讶,再次行礼。 “平阳祝陛下松鹤长春,寿与天齐,大虞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皇帝此刻的目光全被金龙占据,忙让她平身,最后嫌隔得太远,竟亲自走下来凑近了瞧。 夏为仪主动为他解释。 “陛下,这是平阳特意托人从外邦人那定做的金龙造型的琉璃酒器,里面的酒也是孙女亲手酿制的。据说光是烧制酒器就花了九九八十一天,因为金龙形状太复杂,期间还失败了无数次,好在历经磨难,终于成就了这条金龙,也预示着大虞历经挫折,也终将如这金龙,腾云出海,遨游九天。” 皇帝已经围绕着金龙走了四五圈,苍老的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喜爱。 目前这么多件贺礼,还数这件最让他满意。 “好一个腾云出海,遨游九天,” 皇帝大悦,欣赏完后让内侍将金龙抬到最显眼的地方放起来,没事就要看两眼。 夏为仪是出尽风头了,后面的人可就难受了。 珠玉在前,他们精心准备的东西一下显得黯淡无光,准备好的说辞也无用武之地,最后只匆匆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作罢。 可夏为仪高兴啊,不然每一份礼物都要浪费许长时间,多无聊啊。 还得把时间留出来给瑞王逼宫呢。 献礼结束后,便是舞乐时间。 大虞宫宴最值得一夸的便是这舞了,除了舞姬,男舞者也不少。 虽说多是跳傩戏和祭祀类的舞蹈,但穿得相对少,精壮的身材让人大饱眼福。 原本东乡公主是早早为皇帝编了一支舞的,可因为寿宁公主的事,她心中不快,最后很草率地缝合了自己以前的几支舞便交给舞姬了,因此最后呈现出来的舞蹈美则美矣,但总少了些灵魂。 不仅如此,皇帝本暂时解了她的禁足让她参加寿宴,可她以身体不适为由硬是没来。 也是刚得很。 皇帝知道她有气,心中虽不悦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一个公主在他心里还占不了太大的份量。 宫宴到了后半段,大家的状态也不如一开始激昂了。 皇帝开始和几位大臣畅聊国事,皇太后见此建议由她带着女眷们前往御花园赏花解闷。 宫宴没有高脚凳,都是在屁股后放了一个支踵再坐下。 虽不是直接跪坐在小腿上,但一个姿势久了还是会腿麻。 如今听太后建议去御花园,女眷们自是乐意。 夏为仪心中却一凉。 书里瑞王逼宫失败并没有太多笔墨描写,其中惊险自然不得而知。 太后是周家人,如今把女眷都带走,明显是存了威胁的意思。 夏为仪起身时,目光看向端王,对方眼中闪过一抹担忧,然后微微摇了下头。 让她不要去。 夏为仪也是这般想的,不过女眷都走了,她自然也不能留下。 好在那么多人,太后也不可能一一清点,最后她借着更衣的借口便没有跟上去。 第306章 宫变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天色开始变暗时,众人脸上都出现了一丝疲惫。 皇帝喝多了酒,看起来有些精力不济,正要命众人散去,殿外宫人突然大喊。 “走水了,走水了!” 皇帝惊坐而起,两名侍卫匆匆跑入大殿。 “陛下,东西两座偏殿突然起火,火势已朝正殿蔓延,还请陛下快速撤离。” 他说话间,空气中隐隐传来灼烧的味道,火势已经无法阻止。 皇帝面色难看。 今日寿宴,各宫殿严格控制明火,且有人专门值守,就算不小心打翻了油灯也不会让火势蔓延。 这么大的火,必是有人泼了火油。 事态紧急,容不得皇帝多想,率领众大臣随侍卫撤离。 可今夜有风,还不等他们撤退,火势便已经将所有大殿包围,可供逃生的通道也被火焰和烟雾充斥,完全无法从中逃生。 万幸四座大殿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空地,可以供众人暂时躲避。 侍卫们忙去灭火,希望能灭出一条通道,这样便可供众人撤离。 皇帝面沉如水,浑浊的双眼倒映着熊熊火光。 他自己便是从众多皇子中厮杀出来的,自然清楚这是有人逼宫。 猛地看向几位皇子,赫然发现,瑞王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一瞬间,什么都能解释得清了。 在侍卫的不懈努力下,终于隔绝出一条通道,虽然因为火势过大,空气十分灼人,但总比留在这里任人宰割好。 皇帝在侍卫的保护下最先走出通道,大臣们紧随其后。 一出去,便听见有守卫声嘶力竭呐喊。 “瑞王反了!” “瑞王逼宫,保护陛下!” “左监门卫将军叛变,西宫门失守!” “东宫门正遭受攻击,谢将军拼死抵抗,但兵力悬殊,请求增派援兵。” “……” 皇帝那颗还抱有侥幸的心终于死了。 靖王见状,忙挡在皇帝面前。 “父皇莫要担忧,有金吾卫在,定不会让逆贼得逞。” 皇帝看了他一眼,虽知他怀了邀功的想法,但比起调动城外部队,金吾卫的确是最快的援兵。 他略微放松下来,想着瑞王那逆子无非是仗着城门守卫有近三成效忠于他,加上再策反几位,便有接近一半的兵力。 可若加上金吾卫,优势便在他。 “西城门失守,宫内不安全,诸位爱卿,还随朕到紫宸殿暂避。” 紫宸殿在皇宫内侧,今夜处于上风方向,不怕火势蔓延,加上地势高,也算易守难攻。 众人仓促前往紫宸殿,才关上殿门,却又传来噩耗。 周家居然谎报剧情,暗中带了二十万大军回京,现已军临城下。 “逆子!” 皇帝怒火攻心,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如果只是京城守卫,那还只涉及皇宫,可二十万大军,这不孝子是想让京城沦为炼狱。 “放烟花弹,让城外驻军立刻支援。” …… 夏为仪听到宫人在说二十万大军时不由恐慌。 原书里,根本没有二十万大军攻城,所有干戈,只涉及皇城守卫军和金吾卫,不然瑞王也不会败。 镇国府手里那些兵大多在关外,是瑞王死后,周家打着为瑞王鸣冤的名义起兵造反,最终被谢云玠擒住将领,以最少的伤亡结束了这场闹剧。 而现在,大军居然进京了,而他们竟然一点消息也未得知。 她还是太心存侥幸了。 瑞王这人不耍阴谋诡计,因为他全是实力。 全是实力的人怎么会弱呢。 夏为仪努力让自己镇定,城外驻军离京城有二十里,等他们赶到瑞王已经黄袍加身了,不能坐以待毙。 擒贼先擒王,现在必须先找到瑞王,抓住活口,才有机会让周家退军。 瑞王现在要做什么呢? 自然是保护好自己,再逼皇帝退位。 今晚有风,最初的火势已经蔓延到快一半的宫殿,瑞王的人从西门闯入皇宫,其余几个宫门的人负责拖住其他守卫军,不让他们支援皇帝。 夏为仪往紫宸殿跑的时候,见到那群人在宫内烧杀抢掠。 比秋猎刺杀那次还要血腥恐怖。 暗卫进不了皇宫,夏为仪身边只有锦屏跟着,好在裴恒之事先安排了几个宫廷侍卫在暗处保护她。 幸而一路有惊无险到了紫宸殿。 紫宸殿有禁卫军保护,看到她立刻拔剑。 现在他们不会放任何人接近皇帝。 夏为仪对着殿内大喊: “皇爷爷,太后将女眷们都囚禁在了寿康殿,想要威胁各位大人,拥护瑞王登基,请皇爷爷派人营救各位夫人!” 她用尽最大的力气去喊,殿内的人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已有人听出是她的声音。 “是平阳。” 端王最先开口,皇帝立刻让禁卫军放她进来。 夏为仪进入殿内,看起来形容狼狈,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皇帝愠怒,他急着逃命,倒是差点忘了这个母后了。 她非自己生母,却养育了他。在他登基后,自己出于孝心封了周家的女人为贵妃,没想到,对方的野心却越来越大。 还好夏为仪来报信,不然到时候瑞王杀进来,这群大臣受胁迫,事后连为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 “朕孝敬她,给她最尊崇的地位,她竟如此不顾母子情谊……” 皇帝悲愤交加,靖王觉得自己机会来了,立刻跪倒他面前。 “父皇,儿臣愿带人前往寿康殿,控制住皇祖母。” 眼下禁军的任务主要是保护皇帝,自然不可能派太多人出去,此行自然是有凶险的。 皇帝欣慰看着他,许了他六十人精兵前往寿康殿。 夏为仪便留在了紫宸殿,虽然皇帝身边危险,但保护是最周全的,瑞王就算来了也不会闲着没事杀她泄愤。 裴恒之站在皇帝身边,看她平安无事,心放回肚子里。 瑞王党羽攻势很猛,宫内的尖叫声越来越近,这是禁军节节败退的信号。 皇帝凝望着殿外的火光,知道一时半会儿是等不来援军的。 “众爱卿,随朕退至密道,等待援军。” 皇宫有密道不是秘密,但除了皇帝和亲信,谁也不知道在哪儿。 皇帝带着众人亲自开启密道,夏为仪因为来通风报信,得以跟在皇帝身旁,享受最贴身的保护。 下密道时,裴恒之偷偷扯了下她袖子。 他也跟在皇帝身边,所以二人离得很近,加之密道昏暗,无人发现二人的小动作。 夏为仪抬头,看到他轻轻摇了下脑袋,意思是让她别担心。 虽然依旧忐忑,但她倒真的没那么害怕了。 第307章 挟持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密道并不是想象的那样是条很长的通道可以通往宫外,它的另一个洞口依旧在皇宫内,只是出口不在紫宸殿了而已。 洞口在皇宫的异兽园,一出去便闻到了刺鼻的腥臭味,以及动物排泄物的味道。 夏为仪被熏得睁不开眼睛,到底是哪个人才想的把洞口设置在这样的地方。 不过很快她就没心思这么想了。 因为当他们出来后,周围突然多了许多火光,然后是阵阵嘈杂的脚步声。 “父皇,你让儿臣好找啊。” 被夏为仪念叨许久的瑞王走在最前面,虽还未篡位成功,但身上已经穿上了龙袍。 夏为仪心里只有一个字:秀! 皇帝看着他身后多出禁军四倍人数的守卫军,心中一片凄凉。 知道密道的人不多,可以说除了历任皇帝,其余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瑞王为什么知晓,定然是太后告诉他的。 太后曾有十余年得先皇独宠,那时候爱意正浓,想必先皇将密道的消息告诉了她。 为何都说帝王无情,因为当皇帝的很难专情,所以便要无情。 专情后又无情,便是这个下场。 禁军节节败退,最后退至皇帝身旁。 瑞王来势汹汹,如今气焰更加嚣张。 “父皇年事已高,不如今日便让位于儿臣,儿臣会奉您为太上皇,一样受万人景仰。” “逆子,你以为你今日能得逞吗?” 皇帝被高公公扶着,维持他皇帝的威严。 “皇宫已在儿臣的控制之下,其余宫门的将士,也不过是负隅顽抗。哪怕是谢将军,也难敌儿臣的人海战术,现在他们连抽身营救父皇的机会都没有,父皇还不肯让位吗?” 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皇帝捂着胸口:“你休想,朕就算是死,也不会轻易让位,定要你个逆子,担上谋反弑父,大逆不道的名声,让你遭受后世的唾骂。” “哈哈哈……” 瑞王大笑,“父皇不必担忧儿臣的名声,等儿臣上位,史书怎么记,儿臣说了算。” 有敢妄言的,杀无赦,绝其子孙。 只要没有了后代,对他不利的传言,便再也传不下去了。 “父皇,让位吧!” 瑞王已然没了耐心,已经在逼皇帝身边的大臣谋反了。 “你们的妻女都在太后手上,不想她们死的,就让这老东西写下让位诏书,你们也好亲自做个见证。” 而在这时,靖王押着太后赶来。 “逆贼还不束手就擒,太后已被本王捉拿,你威胁不了各位大人。” 瑞王看着他,见他不过只有几十人,嗤笑一声。 “本王的好哥哥,我要威胁的人就在我手上,还犯得着用一群女人吗?” 威胁大臣不过是想来个名正言顺而已,若是不能,大不了背上骂名。 而且,二十万大军很快就会攻破城门。 “各位大人,你们若是肯拥护本王登基,不仅你们的妻女相安无事,你们在宫外的家人,也能免遭一死。” 众大臣立刻变了脸色,若大军攻城,宫外的家人便是砧板上的鱼肉。 一时众人心情变幻莫测,皇帝也沉下了心。 靖王冷笑:“是吗,好弟弟,你怎么就不想想,皇兄我是怎么抓住太后的吗?” 瑞王顿时变了脸色,西宫门冲破的时候,他特意叫了两百弓兵支援寿康殿,加上太后那还有百来号人,绝不是靖王那几十人可以对付的。 他怎么抓住太后的? “金吾卫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这时,左金吾卫大将军带着一众人马赶到,瑞王一眼看到他的两名大将被拖拽在地。 这是攻击北宫门的人。 皇帝松了口气,没想到金吾卫动作这么快。 夏为仪看着靖王,心下了然。 为什么这么快,当然是因为提前知道啊。 皇帝看柳暗花明,忙问道: “褚将军,现在宫外如何了?” 禇将军将两个叛军扔在地上,单膝跪地道: “回陛下,除西宫门,其余三个宫门的叛军头领皆被斩于马下。目前谢将军正在带兵前往南城门,抵抗城外大军,等援军一到,叛军只有死路一条。” 夏为仪心中担忧,也不知道谢云玠带了多少人,外面可是大军压城。 “逆子,还不束手就擒!” 皇帝底气一下足了,指着瑞王厉声呵斥,夏为仪见他如此放下心来,心想皇帝应是还有别的隐藏实力。 金吾卫拿刀将瑞王等人牢牢围住,局势瞬间逆转。 哗啦啦…… 叛军手中的武器扔了一地,金属撞击的声音预示着瑞王的失败。 瑞王面色惨白,咚地一声跪下。 “父皇……” 他双唇颤抖,夜晚寒冷,汗水却簌簌往下掉。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是被人撺掇的……” 他不停认着错,同时疯狂扇自己的巴掌,祈求得到原谅。 心惊胆战了一夜,皇帝又岂是那么容易原谅的。 他上前两步,一脚将瑞王踹倒在地,一脚不够又补上几脚。 “逆子,你竟敢谋反弑父,朕今日便打死你个畜生!” 他边骂边踢,打得累了才慢慢停下。 “逆子,还不让周家退兵!” 瑞王不顾疼痛匍匐上前。 “父皇,儿臣做不到啊。周家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攻城,儿臣的命令他们不会听的。” 什么? 所有人大吃一惊,这样说来,要反的,本质上是周家。 皇帝气得眼前发黑,又重重踹他几脚。 “父皇,儿臣错了,你饶了儿臣,这一切都是周家和太后的主意,儿臣也是被蒙蔽的,你就算杀了儿臣,他们照样会攻城,你饶了儿臣……” 他抱着皇帝的脚苦苦哀求,皇帝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太后,目光中流露出痛苦。 “母后,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想要什么,不出三日朕便会送到你宫中。你要维持周家的地位,朕便依你所言,让周家的嫡女做贵妃,让她诞下皇子。你为了扶持瑞王,在望月楼大肆敛财,朕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后已经老态龙钟,可整个人的精神却不苍老,单看面貌甚至比皇帝还要年轻一些。 她看着皇帝,先是低低地笑,再逐渐变成疯魔的大笑。 “满足?你是皇帝你不知道一旦沾染权力便不可能满足?更何况你根本没想传位于瑞王。” “母后,事关社稷,朕不可能将大虞交到一个残暴之人的手里。母后也是参过政的人,难道这也不懂吗?还是说母后根本没把儿臣当儿子,养育朕,只是为了给周家铺路?” 看得出来,皇帝对太后还是有母子情的,只可惜终究还是因为权力生出隔阂。 太后仍在大笑,夏为仪总觉得瘆得慌。 “哀家讨好先帝十余年,他欣赏哀家的才能,可他始终不肯让我接触最机密的政事,他要么从一开始就不要让我接触,要么就放开给我想要权柄,可他最后全都收回去了,要我怎能不恨。我从他手里得不到的,自然只能另辟蹊径!” 夏为仪感觉旁边的皇帝摇晃了两下,想来是心被扎成了筛子。 她想,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皇帝的剧本也算是互补了。 瑞王还在苦苦求饶,皇帝痛苦闭眼,思考要如何惩治这个儿子。 就在这时,疯魔的太后突然往刀口撞去,鲜血喷洒前,嘴里大喊:“高公公!” 夏为仪后背一凉,随即,面前的瑞王突然暴起,手中掏出一把匕首,就要挟持皇帝。 皇帝大惊,下意识将身旁的夏为仪推过去。 夏为仪根本来不及反应,径直撞向瑞王。 皇帝推了她却依旧不能幸免,他身旁的高公公在太后一声令下后便一把挟持住了他。 瑞王也是荤素不忌,想着多一个人质更稳妥,便也将夏为仪抓住,锋利的匕首抵在她脖颈。 夏为仪:我艹你xxxx,狗皇帝,难怪你老妈和儿子都反你,xxx! 第308章 瑞王之死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陛下!” “婉婉!” 众人大惊,端王心急如焚看着夏为仪。 裴恒之和沈寄也上前几大步,欲要动作。 夏为仪无声摇头,尽管她眼里写满了惊慌。 她还没死,就不能功亏一篑。 她死死抓着瑞王的胳膊,企图让匕首离自己远一点。 谁知道瑞王逃命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她是累赘,一刀把她咔嚓了。 幸而,除了端王几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皇帝身上。 “高公公,你竟然……” 皇帝不可置信,怎么也没想到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大太监会是太后的人。 别看高公公是个太监,可身材高大魁梧,一身脂包肌力量不可小觑。 他挟持着皇帝,面上露出些许愧疚。 “抱歉陛下,太后救过奴才的命。” 他说着看向已经倒在血泊里的太后,面露痛楚。 太后一直是个果决的女人,为了不耽误大计,毅然赴死。 事已至此,皇帝别无他法,只能看向瑞王。 “逆子,你想如何?” 瑞王激动道:“让他们都放下武器,另外还请父皇下令开城门,让大军入城,不许下面的人反抗,父皇再写传位诏书给儿臣。” “你休想!”靖王抢先一步道,倒是他小瞧了对方,让其又占领了上风。 “容不得你多嘴。”瑞王根本不理他,看向皇帝,“父皇若不答应,儿臣只好与父皇同归于尽了,也算成全了这场父子情。” 他现在是孤注一掷,皇帝不敢再强硬,让靖王的人都放下武器退远一些。 “朕可以答应你,不过,玉玺不在朕手上,朕要去紫宸殿才可题写诏书。” “你少耍花样!” 瑞王等不了,厉声吼道。 他激动了,夏为仪就遭殃了,匕首随他的动作在她脖颈上摩擦,很快把皮肤磨出血来,糊了一片。 夏为仪不敢喊痛,怕他杀自己助兴。 她身上有谢云玠准备的袖箭,她要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偷袭成功,还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害自己。 “紫宸殿离这不远,朕堂堂天子,难道要在这异兽园传位于你?” 瑞王这才意识到周围的腥臭,看对方的人都放下了武器,心想去一趟紫宸殿也无妨。 “别耍花招,不然我们所有人同归于尽。” 瑞王放下狠话,让高公公挟持着皇帝前往紫宸殿,而夏为仪,他也没放开。 “好侄女,你乖乖的,待本王登基,定会饶你一命,不然,现在就要了你小命。” 说罢,刀刃又在她脖子上按了一下,见她吓得不敢说话,才跟着高公公一步步挪向紫宸殿。 瑞王的人早已捡起武器,一半护着二人,一半盯着金吾卫和禁军,防止他们暴乱。 来到紫宸殿前殿,皇帝被高公公挟持着坐下,瑞王让皇帝按他的话写圣旨。 皇帝也照做了,写完后还给他看了一遍。 瑞王确认无误:“快,盖玉玺,再将玉玺给我。” 皇帝拿起玉玺,在印泥上压了压,就要按在诏书上。 瑞王看着玉玺慢慢下落,眼神疯狂而偏执。 终于…… 噗! 就在这时,房梁上突然飞下一人,手中的利器径直扎向高公公。 高公公躲闪不及,利器从头顶插入他的脑袋,一瞬间,他手中的匕首脱落在地。 皇帝忙往旁边翻滚,房梁上簌簌簌又落下二十余个人来,围绕在皇帝身侧。 夏为仪趁着这时偷偷射出手里的袖箭,她被瑞王限制着,袖箭只扎中他的手腕,让他吃痛后本能一松手。 盯着瑞王的不止她一个,靖王看到高公公死的时候就忙捡起地上的剑刺向瑞王。 夏为仪大骇,她在瑞王前面,这不得把二人串成串。 当即爆发潜力,以自己不可思议的速度蹲下,一直盯着她的沈寄见机会果断冲过来,抱着她翻滚两圈躲避攻击,长剑在二人滚开的一瞬扎进瑞王喉咙。 顿时,鲜血喷洒丈余高,周围的人无一例外被血雨淋到。 瑞王以慢动作的姿态缓缓滑落在地,剩下那口气已经不足以他做出任何表情,只是睁大眼看向靖王,嘴里发出“嗬嗬”声,没一会儿便咽了气。 “皇儿……” 皇帝亲眼目睹这一切,一时心如刀绞。 他忌惮瑞王,甚至在一刻钟前他都想把这个谋反的儿子大卸八块。 可亲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他还是难以接受。 瑞王一死,剩下的党羽一下失去主心骨,像无头苍蝇左顾右盼。 有少数想拼死一搏的,但很快便死在近卫的刀下。 最后,剩下的人只能默默放下武器,接受皇帝的审判。 皇帝在裴恒之的搀扶下已经站起身,他扫视狼藉的大殿,最后一言不发走向瑞王。 “父皇……” 靖王手里还拿着匕首,见他如此心中没由来恐慌。 皇帝蹲下去,看瑞王还未阖眼,忍痛覆上去,让他瞑目。 “陛下节哀。” 裴恒之陪他蹲下去,借着宽袖的掩盖,偷偷拔下瑞王手腕上那枚不到两寸的小巧袖箭。 紫宸殿内的叛军悉数被捕,关入天牢等待皇帝发落。 皇帝抱着瑞王的尸首,无人去打扰。 逼宫一事还未结束,他们还要面对城外的二十万大军,以及镇国府驻扎在边境戍边军,随时可能谋反。 事情告一段落,端王终于找着机会去看夏为仪。 “婉婉,你怎么样?” 夏为仪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看着糊了一脖子的血,其实只是皮肉伤,只是不能随便扭头了,不然扯着疼。 “女儿没事。” 这时一方干净的帕子伸到二人中间。 “表妹,擦擦脸上的血。” 是沈寄。 夏为仪这才想起,刚才瑞王的血溅自己身上了,后知后觉起了身鸡皮疙瘩。 她接过帕子,哆哆嗦嗦擦脸上的血。 没事的,没事的,就当是番茄酱。 血干了不好擦,加上没有镜子,夏为仪只胡乱擦了个七七八八。 沈寄见状接过帕子,旁若无人为她擦拭。 无所谓了,反正他是她表哥,别人看到了也不能说什么,最多传点暧昧的闲话。 裴恒之还在安抚皇帝,心却一直飞到天边。 见沈寄献殷勤,他无比嫉妒对方的身份。 明明没有血缘,却能正大光明对她示好。 好烦,手好痒,好想杀人。 靖王已经从瑞王的死中回过神来,除了窃喜,还有一丝疑惑。 他看向夏为仪,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方才瑞王好似被推了一下,不然很可能会躲掉他的攻击。 可看夏为仪那畏畏缩缩、惊魂未定的样子,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一个女子,被挟持本就害怕,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命都来不及,怎么还有心思害人呢。 第309章 叛军兵败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瑞王的死讯传出宫外,如他所说的那般,二十万大军并没有退去,而是继续攻击城门。 “皇帝忌惮镇国府已久,瑞王定是被皇帝残害,随本将攻入城内,为瑞王报仇!” “杀!” “……” 到了这一步,其实谁都知道必败,但皇帝追责下来,他们这些将领必死,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改朝换代。 至于底下的小兵,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上面让他们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然也会先被自己人弄死。 谢云玠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把武器对准自己人,可他看着城墙下密密麻麻的叛军,知道不能心软,否则等他们冲入城中,只会是一场炼狱。 “上火油、床弩。” 一桶桶火油从城墙上倾倒而下,刚触碰到火苗便迅速蔓延开来。 试图爬上来的士兵惨叫着跌下城墙,摔得血肉模糊。 与此同时,架起的床弩推上城楼,架上粗壮的箭矢,三位精兵齐齐拉动弓弦,带着火苗的巨大箭矢射入人群中,让对方的马匹惊慌失措…… 谢云玠将三弓床弩的图纸完善后,夏为仪借端王之手献给了皇帝,如今派上用场。 在床弩的威慑下,叛军的阵型被分割打乱,短时间内无法汇聚在一起,谢云玠看准机会,下城墙后飞身上马,提上红缨枪带一百重骑兵冲出城门。 他直朝对方将领的方向奔去,沿途有试图保护的叛军阻拦,皆被铁骑踏于马下。 普通的刀刃,根本无法割开重骑盔甲。 更何况,不是每个士兵都有资格拿刀,多的是拿棍棒的。 在重骑兵的冲撞下,对方仅剩的阵型被冲撞得四分五散。 谢云玠终于得以和对方将领交手。 一番激烈交手后,他终于将对方斩于马下。 抽出马背上的横刀,手起刀落,周家三郎的头颅与身体分离。 谢云玠坐在马背上,一只手举起头颅: “主将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将领死了,剩下的人犹如一盘散沙,武器哗啦啦掉落一地。 天色破晓前,援军尚未赶到,谢云玠便结束了这场战役。 …… 天亮之后,昨日还金碧辉煌的皇宫一片狼藉。 烧得漆黑的宫殿、倒塌的仙鹤灯台、踩成碎块的精美宫灯、浸透鲜血的玉石台阶,以及陈横边野的尸体。 这些尸体,有叛军的,也有宫女太监的,以及少数在混乱中走散的妃嫔、官员和他们的家眷。 皇帝一直守着瑞王的尸体,直到天亮才让人抬下去。 除了少数大臣,其余人快到晌午才被允许出皇宫。 夏为仪出宫的时候,宫人们已经将沿途的尸体清理干净,只是残留在砖缝里的血难以清除,放眼望去,皇宫的地面呈现出诡异的棕红。 一阵风吹来,焦糊味和血腥味扑鼻而来,她忍不住发出两声干呕。 “表妹。” 沈寄递给她一条帕子,帕子有一股清香,像是茶花的味道,令人神清气爽。 她将帕子当面纱一样系好,顿时隔绝了外面的腥味。 “多谢表哥。” 沈寄扶着她往宫门外走去,一路上有其他人看到了,不过也只是看了两眼便没再注视。 刚出皇宫,遇到进宫的谢云玠。 夏为仪难得在他脸上看到疲倦之色。 叛军被降服的消息早就传进宫,很难想象这是一场怎样的鏖战。 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谢云玠看到她脖子上缠着纱布,瞳孔收缩了一下。 夏为仪轻轻摇了摇头,二人擦肩而过。 沈寄马不停蹄将她送回公主府。 公主府,下人正在清扫门庭。 昨夜攻击宫门失败的叛军,一部分见势不对早早逃路。 要逃路自然需要盘缠,于是选择了打家劫舍。 二三十个逃兵聚集在一起,便有底气抢劫高门大户,若是再多一点,王公贵族也是可以的。 而且,除了逃兵,还有一些从天牢逃出的罪犯,也少不了趁机浑水摸鱼的普通人,昨夜的京城,所有人都不安生。 公主府大门有火燎和打砸的痕迹,只是看起来,侍卫没能让他们攻入府内。 看到她回来,下人们暂时停下手里的事情,管家来向她汇报昨夜的情况。 “有五十多个叛军想要入府抢劫,其中还混了几个穷凶极恶之徒,但都被侍卫们打跑了,就是这大门受了点损伤,后续要找工匠修补一下。公主放心,昨夜小国公和小姐都好好待在后院,没被外面的恶徒吓着。” 夏为仪有些疲惫,点点头:“你们做得很好,辛苦了。” 说罢,和沈寄进了府,回到她院子,李嬷嬷见她受了伤,心疼极了,忙让人去叫雁寻千。 “脖子敏感,这得多疼啊……” 李嬷嬷嘴里念叨着,得知还是皇帝推了她才被瑞王挟持,虽不敢咒骂皇帝,却也隐晦地埋怨。 听她絮絮叨叨,夏为仪也不觉得烦,反而觉得异常温暖。 过了片刻,雁寻千提着药箱来了,跟在后面的还有萧衍和顾星曜。 “姐姐,你受伤了,一定很疼吧。” 顾星曜最先跑到她面前,弯下腰看她的脖子,眼睛因为心疼雾蒙蒙的,像担心主人的小狗,看主人受伤着急得团团转。 “我没事。” 夏为仪摸摸他脑袋。 萧衍则拉着雁寻千,嫌他太慢,几乎拖着他走。 “你快为公主看看。” 沈寄见状,也过去架着他另一条胳膊,将人带到夏为仪面前。 雁寻千真是要气死,这几人,搞得他不担心似的,他那药箱看着小,但却有几十斤重,哪像他们,两手空空健步如飞。 “你们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自有分寸。” 他甩开萧衍和沈寄的手,将药箱放到桌子上。 “还请三位退避一下,我要为公主检查,不能有外人打扰。” 几人站着不动,不认为他们有看不得的。 夏为仪只好道: “你们在外面等着吧。” 雁寻千的秘密不宜再让第四个人知道,她还不想让萧衍他们知道自己只是活在一本书里。 三人欲言又止,但见她心意已定,只得先出去,彼此谁也不搭理谁。 李嬷嬷几人也退了下去,屋里很快只剩她和雁寻千。 雁寻千简单问了她受伤的情况,虽明白只是点皮肉伤,还是为她做了细致的检查。 最后为她的伤口消毒抹药,缠上干净的纱布。 “伤口虽浅,可脖子容易扯到,这几日不能有太大动作。” 他温声叮嘱,夏为仪疲倦地点头,从昨天到现在,除了肉体没得到休息,精神也一直高度紧绷,现在坐下来,便感觉眼皮沉重。 雁寻千见她累了,也不多打扰,将她扶到内间,为她脱下沉重的外衣和鞋,让她躺在床上。 夏为仪太累了,几乎是沾床就睡,连头饰都是雁寻千为她拆的。 天大的事,也要睡醒了再说。 第310章 学妹,遵命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丫鬟立刻去叫雁寻千,等她洗漱完人刚好到。 雁寻千为她换了药和纱布,知她昨夜受了惊吓,又担任起心理医生的角色,为她做心理疏导。 嗯……只能说,不愧是现代专业的理论研究总结,哪怕只是半路出家自学,也比沈寄那不着调的好多了。 沈寄现在哄她,单靠一张嘴说话已经不行了。 “学长是第一次给人疏导吗?” 她叫自己学长,雁寻千像被电流击中,一股酥爽从头直达尾椎骨。 若是在别的时候叫他,不敢想象会令人何等醉生梦死,就算是化作一条忠犬,将狗绳叼到她手里也也会甘之如饴吧。 “学妹是我第一个心理病人。” 也会是他第一个,也会是唯一一个女人,他会把自己最脆弱的咽喉毫无保留暴露到她面前,做她的下人,任由她搓圆压扁。 夏为仪突然感觉到一股疯狂而偏执的视线,察觉到是对方的,她看过去,那双异色瞳几乎将她吸进去。 他毫不避讳的目光,让她瞬间读懂他的想法,那么的热烈,不同寻常。 她摸上他微凉的脸:“学长此刻在想什么?” 因为她的触碰,雁寻千身体突然剧烈颤抖,整个人变得无比亢奋。 “学妹,我在想……” 他绘声绘色形容出一幅暴力画卷,在他的画卷里,夏为仪是掌握一切的上位者。 “学长说的很让人心动,可惜,这里没有学长说的东西。” 雁寻千这才反应过来,如今他和学妹都在古代。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做出来。” 青霉素都能做出来的,别的也一定可以。 夏为仪触碰到他腹部,感受到壁垒分明的肌肉。 “是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学妹,你很有天赋,是天生的……” 他的话在口腔里打了个旋儿,低低的气音喷在她耳廓,痒痒的。 他的肌肉在阵阵颤栗,夏为仪被他的情绪带动。 “学长不妨试试?”她想看看他能做到何种地步。 她坐在床边,身后是她温馨的大床。 他颤抖得更厉害了。 “可以吗,学妹?” “当然。” 雁寻千连药箱都懒得收拾,爬上精美的床榻。 “开始吧。” 夏为仪低声命令,明明不是严厉的语气,甚至带着几分娇俏,可让人心甘情愿接受,欲罢不能。 他是有备而来,早上一醒便从头到脚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连衣服,都熏上了香。 很快,他像是一个病人,将所有缺点暴露,夏为仪站在他面前,眼神是居高临下的睥睨,此刻,她更像是一个医生,掌控病人的生死。 “说,你犯了什么错,需要我饶恕?” 她朱唇微启,垂在背后的头发有几缕调皮地跑到身前,与脖子上洁白的纱布形成强烈反差。 她受了伤,却依旧强势。 是雁寻千喜欢的模样。 无论何时,都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对任何男人都看不上。 “求你,学妹。” 夏为仪勾唇,笑容冰冷而妖媚,狐狸般的眼睛燃起兴奋的火焰。 …… 沈寄放心不了夏为仪的伤势,又担心她受惊吓,因此醒来后便来找她。 表妹昨夜被挟持,出宫的时候就心不在焉,心里肯定害怕,说不定还会做噩梦。 他这个做表哥的,自然要去安慰安慰。 表妹喜色,他已经想好了,边做那事边哄她,一定能事半功倍。 沈寄美滋滋想着,眨眼到了院外,却被丫鬟拦住。 “表妹还未醒吗?” “公主已经醒了,雁神医在为公主换药。” 沈寄暂时没多想,想要等一会儿,没注意到丫鬟欲言又止的表情。 可他等了两刻钟,里面始终没有动静,心中不由慌了。 这雁寻千,莫非是借换药的名义行禽兽之举? “雁寻千什么时候去的?” 丫鬟面无表情:“公主醒的时候。” 他脸色难看:“表妹什么时候醒的?” “一个时辰前吧,要不,沈大人先回去,等公主好了,奴婢为您通传?” 一瞬间,他全都明白了。 好个雁寻千,看病看到床上去了。 “表妹受了伤……” 他咬牙切齿,雁寻千这个做大夫的怎可让表妹带着伤白日宣淫? “沈大人无需担忧,雁神医说公主的伤并无大碍。” 这不是有没有大碍的问题,鬼知道雁寻千是不是胡说八道,有没有借着大夫的身份谋求私利。 沈寄恨得牙痒痒,表妹是他带回来的,本来也该他照顾,凭什么被人捷足先登。 他气不过,想了想,不能自己一个人受气,转头去隔壁找萧衍,让他和自己一样难受。 …… 雁寻千已经服服帖帖。 他说过,她很有天赋。 一开始,怕她牵扯伤口,雁寻千还为她准备了一个颈托,可夏为仪嫌碍事,半途扯下了。 其实经过一夜,伤口已经有一层浅浅的痂,虽然扯着依旧会痛,但那点微微的刺痛并不能让人不适,反而微微的刺痛能让人保持清醒。 雁寻千是个脑外科医生,手很稳,夏为仪观察过他的手指,均匀修长,骨节分明无异常突出,建模都不敢做的样子,他敢长。 连脑神经都能掌握的男人,别的更不在话下。 夏为仪能想象到,他在打开病人的头颅时,操控着最精细的器械,精准切除病变部位,让人重获新生。 看这样的一双手行事,有种禁忌癖好被满足的餍足。 他像一个机器人,被买主控住,输入一个指令,才能做出相应的反应,否则会被视为背叛,遭遇比摧毁还恐怖的惩罚。 那种箭在弦上却不能发感觉也让他着迷。 他被她拿捏着命运,甚至是一举一动。 直道她累了,才施舍他一点自由。 “学长……” 她拿出剪刀,贴近他的耳,发出冰冷魅惑的命令。 雁寻千遵从命令,翻身调转方位,手腕撑在她两侧。 “学妹,遵命。” 第311章 终于得到她的心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因为逼宫,这几日几乎三品官员都留在宫内,商讨如何处置叛军以及周家人。 经过三日的商讨,最后皇帝下令,所有叛军将领处死,主要将领诛三族,周家撺掇瑞王逼宫,诛九族。 至于死去的瑞王,皇帝顾念父子之情,只说他是受人蒙蔽,仍以皇子身份葬入皇陵。 在宫变中死去的人,无论太监宫女还是侍卫大臣及其家眷,都给予其家人一定补偿。 而其中有功的人,也都给予了一定奖赏,其中以谢云玠和靖王最为突出。 谢云玠已经在品阶和爵位上封无可封,只能赏赐些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 而靖王,除了钱财,主要还是解了他的禁足。 此外,为阻止镇国府在边境的兵谋反,避免外族人趁势入侵,皇帝还派了几员大将前往边境讨伐叛军。 不知是不是出于忌惮,这一次,他避开了谢云玠,只说体谅他才从漠北大捷回京,如今该好生休养。 谢云玠得知后虽觉得心寒,却也乐得清闲。 反正皇帝派出的人足以打败叛军,只是兵力损失多少的问题。 当皇帝的都不心疼,自己为何还要替他操那份心。 只是后面需要他的时候,可没那么容易了。 夏为仪因对方被挟持的仇,他可记着呢。 经历宫变,又在宫中待了三日,几乎每个人都没怎么睡觉,出宫时,一个个顶着黑眼圈,平日下朝还会互相客套几句,今日一句话也不想说。 出宫时,看到裴恒之,他藏也不藏地白了他一眼。 废物玩意儿,夏为仪就待在皇帝身边,他居然也没看好,让她白白受了伤。 还有沈寄,也就他品阶还不够,早早出了宫,不然现在他就要打他一顿。 冷哼一声,他骑上马背,想了想还是先去韩国公府请个安,再洗去这一身血腥味和馊味,最后再去找夏为仪。 他美滋滋计划好一切。 裴恒之本来想瞪回去,但看他走了和自己相反的方向,突然心情大好,也不计较他他的无礼。 还好自己先下手把公主府安排在了隔壁,不然还要来回跑,多耽误和夏为仪独处的时日。 他悠哉悠哉回了府,本想直接去隔壁,然而身子刚过去一半,又收回了脚。 突然想起,他已经三天没洗澡了。 不想被夏为仪看到这副邋遢的模样,他只得退了回去,让小厮备水,痛痛快快洗了半个时辰,剃掉脸上的胡茬,又美美敷了个脸,换上崭新的衣服。 开门时,他想了想,打开柜子翻出一个藏在最里面的箱子,心中火热地去了隔壁。 他倒是来得巧,夏为仪没干什么不能被围观的事,雁寻千正在为她检查伤口。 丫鬟直接让裴恒之进了院子,他一眼注意到二人不同寻常的亲密。 那种有意无意的肢体触碰,偶尔的眼神交流,是有过亲密关系后才会有的。 他顿时如临大敌,忌惮地看向雁寻千,在对方衣领边缘处,看到有隐隐的青紫。 有被亲吻出来的,更多的,像是被勒出来的。 再看雁寻千那态度,虽然瞧着正经,可殷切无比,看夏为仪的目光像是狗看主人,恨不得趴下来舔她的脚,摇尾乞怜祈求她施舍一点宠幸。 或许这不是错觉。 裴恒之眯了眯眼,走向二人,目光始终没从雁寻千身上挪开。 “公主。” 他走到夏为仪面前,习惯性坐到她身侧,手里的箱子随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夏为仪在他回府的时候就知道他回来了,见他现在一身清爽,又拿一缕头发编了个小辫儿,应是好生打扮了一番。 真是个臭美的男人。 “宫里如何了?” 他大致说了她关心的重点,剩下的一些,等雁寻千走了再说。 雁寻千一边听二人谈话,一边缠纱布,等他才将纱布打结,还未收拾药箱,裴恒之就赶人了。 “雁神医忙完了就先回吧,本官与公主有事相商。” 要说雁寻千最看不惯的,就数眼前这人。 他没理会裴恒之,看向夏为仪: “公主动动脖子,可有觉得过于束缚?若是太紧了,我便把纱布弄松一些。” 夏为仪做了几个动作,松紧没有问题。 “这样刚合适,我有些事,你先回去歇着吧。” 他这才去收拾药箱,裴恒之看到他手腕上也有脖子上那种青紫,一圈一圈的,碍眼得很。 不由咬紧了后槽牙,他都和夏为仪玩儿了什么? 他箱子里那些都不至于这样。 雁寻千收拾好药箱,默默看了裴恒之一眼,因为嫉妒起了些坏心思。 “裴大人看起来脸色有些憔悴,和公主说完话,建议还是早些回去睡一觉,过度劳累,可会加速衰老。” 说罢,朝他露出挑衅的笑,学着古人的模样行了一礼才退下。 “岂有此理!” 裴恒之几乎要冲上去打人,夏为仪一把拉住他,等雁寻千走了才松手。 “你就不能消停点。” “他都骑我头上了,难道还要我大度吗?” 换做是以前,他早就把这人绑起来抽皮扒骨了。 什么身份,也敢嘲笑他。 “他也没说错呀,你几日没休息了,不那么着急的事,可以睡醒了再和我说。” 裴恒之就当她关心自己了,抓着他的手摸自己脸。 “真的憔悴了?” 他明明照过镜子,别的官员都是两眼乌青,而他没有,最多眼里有点红血丝。 “有……一点吧。” 裴恒之懂她,有一点就是没有的意思。 “公主和他……” 他问出不愿问的话。 对陆景明、顾星曜甚至是沈寄,他都没那么在乎,因为夏为仪对他们图色大于感情。 而萧衍和谢云玠,她对他们更多的是有情,自己才会嫉妒。 而雁寻千,他是忌惮,忌惮他和夏为仪有一样的身份。 “怎么,我现在找个男人你也要管?” “公主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又流露出脆弱的表情。 邪恶的高岭之花,对她暴露卑微脆弱的一面,如何不让人心生怜爱。 “你放心,无论何时,我心里,始终有你的一席之地。” 卑微又毫无保留的爱,她也是会心动的。 裴恒之蓦然睁大眼。 她这是承诺吗? “公主,能再说一遍吗?” “我说,我心里有你,无论何时,都有你的位置。” 她说完,眼前一黑,唇齿间多了他身上的冷香。 裴恒之热烈而温柔地吻她,像对待一件珍宝。 他终于得到了她的心。 第312章 给裴恒之扎辫子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两人吻着吻着滚到了床上,裴恒之看到床边丫鬟没收走的东西。 他拿起其中一件。 和裴府院子里狗???????戴的别无二致。 他举到夏为仪面前:“公主这几日就和他玩儿这个?” 说罢,又挑出几样东西,每一样都震碎人三观。 突然觉得自己带来的箱子里,那些玩意儿太小儿科了。 这种事当然不能宣之于口。 夏为仪拉过被子捂住脸。 “一点小情趣而已。” 说罢,翻个身不看他。 裴恒之憋着气想把她翻个面,夏为仪不肯,他又去挠她痒痒,夏为仪咯咯咯笑个不停,最后把他也拉下躺着,一条腿压他腰上。 “好了,快睡觉,再不睡小心猝死,到时候,我连哭坟都不去。” “你敢。” 他没有一点攻击力地威胁,最过分的也只敢拿枪指着她。 夏为仪不轻不重拍他一下。 “睡了睡了,本公主好心,陪你睡一会儿,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那眼神,仿佛在说,再无理取闹就滚回家自己睡。 裴恒之不敢再造次,闻着她的味道,精神很快放松,困意也就随之而来。 于是,不再多想,抱着她的腰,脸埋在她胸前沉沉睡过去。 …… 等再次恢复意识,裴恒之感觉到头发有微微的牵扯感,不痛,痒痒的。 他睁开眼,发现夏为仪在玩儿他的头发。 他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见自己散落的发丝一半被她编成了小辫。 “醒了?” 她看了他一眼,继续编。 若以前,裴恒之会觉得编小辫儿太娘,可现在……男人凭什么不可以编? 夏为仪编好最后一条辫子,再看他竟多了几分朝气。 “好看,瞧着年轻几岁。” 这话裴恒之爱听,恨不得她再编几条。 “公主不如帮我全编了?” 她摇头:“过犹不及,这样刚刚好,再多就累赘了。” 裴恒之信她的审美,见外面色已经晚了,才发现自己睡了许久。 “公主饿了没,该吃饭了。” 他不说夏为仪还没感觉,想着之前丫鬟就在外面问了,当时不觉得饿,又见他未醒,便让人把饭菜撤回去了。 当即,两人便起床,让丫鬟去厨房端菜。 等二人简单整理到隔壁厢房用饭,才吃几口,谢云玠翻墙来了,看到夏为仪居然在喂裴恒之。 他脸都绿了,一言不发走过去。 夏为仪叫丫鬟去添一副碗筷。 谢云玠也不客气,坐在夏为仪另一侧,和裴恒之面对面。 想到刚才的画面,他看着离自己最远那道菜,道: “公主,我想吃炖甲鱼。” 夏为仪看了看他比自己长出一半的胳膊,想了想,反应过来他是吃醋了。 心道一声幼稚,倒也没计较,夹了一筷子喂给他。 谢云玠心满意足,也夹了她喜欢的菜喂她,还用勺子喂她喝汤。 做完这些,挑衅地看了裴恒之一眼。 裴恒之别过去,想要眼不见心不烦,奈何对方不依不饶。 “裴大人什么时候来的?” “回府沐浴后就来了,离得近,倒是方便。” 谢云玠筷子都要捏断了。 心机狗男人,要不是他离得远,早该到了。 不想落了下风,他继续挑刺。 “裴大人怎么爱好起编辫子了?瞧着不伦不类的。” 可他今日注定刺激不了裴恒之。 只见裴恒之小心翼翼捋了捋耳边的辫子,温柔地看向夏为仪。 “谢将军怎么想倒是不重要,因为这是公主为我编的,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看的。” 啪! 谢云玠手里的筷子断了,锦屏战战兢兢为他拿了双新的。 有时候,她宁愿去当个洒扫丫鬟。 不太和谐地用完晚饭,之后三人去到书房。 裴恒之这才继续白日没说完的话。 “宋云谏被烧死了。” 夏为仪下意识反应,男主不可能这么轻易死去。 果然,裴恒之接着说清理皇宫时,在皇帝私牢发现了他的尸体,已经烧得一半炭化,脑袋轻轻一踩就碎了,只能根据身高体型辨认。 根据小说定律,尸体肯定是别人的,宋云谏趁宫变逃走了。 皇帝为此还大发雷霆了一会儿,为自己失去药引可惜。 “真是只小强。”夏为仪低声吐槽。 感染了花柳,被夜明珠照得流鼻血,还被人当血包,还能在叛军手里逃出宫,光环拉满了。 “这几日除了重要物资运输,其余人一律不许出入京城,我已经让人盯着靖王府了。”裴恒之道。 “也好。”夏为仪点头。 然而他们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宋云谏死遁后当时就找上了金吾卫,混迹在金吾卫里面出了宫。 这几日靖王一直在宫中,他联系不上,褚将军已经自作主张将他送出城,派人送往平卢去了。 靖王府。 靖王回府后褚府便派人来告知了他这一消息。 得知宋云谏没死,他心里那点可惜荡然无存,心道不愧是他的种,竟在皇帝手中逃出来了。 他现在被解了幽禁,自然不敢再留他在京城,去平卢,等日后自己成就大业再回来不迟。 靖王感觉心里的石头落下,几日未好好睡觉,他澡也懒得洗,只想赶紧睡一觉,然而才回屋脱了鞋,小厮来说府外来了个叫花子一样的女人,说是要见宋云谏。 他心道是什么人走漏了风声,竟知道宋云谏是他儿子,想着要不要把人灭口。 “杀了吧。” 他冷漠地吩咐,小厮刚转身,他脑袋里闪过什么,又叫住他。 “等等。” 小厮又回来:“王爷,有何吩咐?” “那女子姓甚名谁……罢了,你把人带进府,本王亲自见见。” 说罢,他去了前院茶室,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小厮带着个女子进来,粗看果然像个叫花子。 靖王打量着对方,见她蓬头垢面,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模样,一身破破烂烂的,看不出颜色,隔得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馊味。 “你是何人,为何知晓本王与他的关系?” 可能是他语气太严厉,女子纤瘦的身体抖了抖,久不思考的脑袋终于运转。 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她咚地一声跪下,撩开脸上打结的长发,露出脏污但五官分明的脸。 “靖王殿下,民女唐清月,求见宋公子。” 第313章 择良木而栖?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靖王猛地站起来,看鬼一般看着她。 “你是唐清月?你不是死了吗?” 唐清月仰起头,道: “是赵府,他们用一具与民女酷似的尸体蒙蔽了云谏哥哥,实则一直将民女囚禁在府中,日日折磨。” 她说着,撩起袖子,露出骨瘦如柴的胳膊,上面全是被抽打的痕迹。 到底是儿子的女人,靖王不自在地收回目光,唐清月死里逃生根本没注意这些细节,继续诉说自己的委屈。 “他们每日只给民女一个粗面馒头一碗水,特别是那赵青青醒后,我咬舌自尽都不能够。若非前几日宫变,京城大乱,民女才能趁乱逃出府来面见王爷。那赵府是殿下的人,却不听殿下的命令,殿下日后登基,定要早日除去他们,否则后患无穷。” 她一直被关在柴房里,所以根本不知道赵将军已经卸甲归田,怀远将军府已经不存在了。 她一直说,靖王也没插嘴的机会,只能听她絮絮叨叨到说完。 说到最后,她终于倒干净一肚子委屈,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说,后知后觉脸热。 “王爷恕罪,民女多话了。” 靖王喝了口茶,尽力露出微笑。 “无妨,无妨,受了委屈,就该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唐清月见他如此宽厚,心想一定是宋云谏时常在他面前说自己好话,他认可了自己这位儿媳。 这样的胸襟,难怪日后能成为九五之尊,是夏为仪那种小心眼比不了的。 “多谢殿下体谅,对了,云谏哥哥呢?” 靖王正想说人已经去平卢了,外面突然有侍卫看了他一眼,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只好起身,道: “本王有些事,这样吧,你先去梳洗一番,换身衣服,好好用个饭,本王忙完了再来见你。” 唐清月不敢耽误他的事,心想反正她已经逃出来了,见云谏哥哥只是时间问题。 王府的丫鬟将她引到一座小院,小院不大,但无一不精美华丽,比她在平西伯府得宠那段时日还要精致。 上一世她在瑞王府,根本没有自己的院子,而是和夏怀裕的侍妾挤在一间屋子。 夏怀裕要宠幸谁,高兴了叫去他屋里,不高兴了直接就到侍妾的屋里来,也不顾忌有人看着,相反越多人看他越兴奋。 好在那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泡进久违的热水,她几乎要哭出来,因为不停有丫鬟添热水,水根本不会变凉,她几乎把皮泡发皱才依依不舍出来。 换上崭新的衣服,虽只是最简单的样式,但比起先前那般狼狈模样,已是判若两人。 看到丫鬟惊艳的目光,唐清月心情大好,本能地想拔下一根簪子赏人,手刚摸到只有头发的脑袋上,才想起她早已身无分文。 王府的丫鬟训练有素,看出她的意图心中鄙夷却面色不改,引着她去用饭。 唐清月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再见到靖王,然而她等了两天,没等来靖王不说,反等来了靖王妃。 靖王妃带着一众奴仆闯进她院子,将她按着跪在地上,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贱人,竟敢在这时候找上王爷。” 唐清月被打懵了,仿佛又回到了赵家任人打骂的日子。 好在吃饱饭,她思维变得活跃,心想靖王妃应该误会了,以为她是靖王看上的女人。 “王妃,你误会了,民女没有勾引王爷,而是云……” 后面的字还没说出来,靖王妃便让丫鬟捂住了她的嘴。 她看蠢货一般看着唐清月。 到她这个年纪,怎么还可能像年轻女子一般为了个男人争来争去。 身为靖王妃,她早就知道了宋云谏的身份,眼下靖王刚解除幽禁,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影响她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特别是有关宋云谏的事。 而眼前这个女人,却顶着风口浪尖来找宋云谏,若被皇帝知晓,恐又会勾起心中的不悦。 所以,她必须杀了她。 “来人,将她杖毙。” 丫鬟立刻将人按趴在地,两个小厮拿了粗壮的棍子,重重打在唐清月身上。 “住手!” 才打了两棍子,靖王匆匆赶到,见唐清月脸色发白,顿时质问靖王妃。 “本王安排的人,谁给你的胆子动手?” 说罢,让人将唐清月扶起来。 唐清月早已哭得梨花带雨: “王爷,王妃娘娘她误会了……” 说着,哭得泣不成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她长相本就绝色,加上被磋磨了一段时日,看起来弱柳扶风,靖王不禁生了怜爱之心。 宋云谏说,她会预知未来的梦,所以无论说什么,他都会保下她。 “好孩子,快别哭了,本王自会为你做主。” 说罢,斥骂起靖王妃:“无知妇人,滚回你的院子去,没本王的命令,不准再踏足此地。” 靖王妃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王爷,你难道还想被陛下幽禁不成?” “放肆!还轮不到你教训本王,还不滚回去!” “好好好,我们走!” 靖王妃怒不可遏,重重拂袖,带领一众人大步离去。 唐清月还在哭,靖王屏退左右,走上前安慰她。 “好了,别哭了,本王为你出气了。” 他说着,顺势将人往怀里带。 唐清月吓了一跳,忙后退一步。 “王爷……”她惊慌失措,像受惊的小鹿,更易激发人的保护欲。 前两日见她还是狼狈不堪,没想到只是换了身衣服便是如此绝色,加上还会做预知未来的梦,靖王不免心动。 如此天选之女,就该配他这样的天选之人。 他连皇帝的女人都敢睡,儿子的女人,更不在话下。 他目露精光,看着唐清月的脸道: “月儿啊,你还不知道云谏的身份吧?” “他,是王爷流落在外的儿子。”她不太确定道,更不知为何靖王会突然盯上她。 “那本王就告诉你。” …… 听完真相后,唐清月魂不守舍。 云谏哥哥竟然是,怪不得上一世他只当了个首辅。 靖王无比满意她的反应,唐清月这种人他见了太多,受了委屈就想爬上最高的位置,让曾经欺辱她的人不得好死。 而一个见不得光的宋云谏,如何给她想要的呢? “本王是不会认回他的,无非是将来为他安排一个地位尊崇的官职,可当官,始终低皇室一等,你难道就不想坐上更高的位置吗?” 唐清月沉默。 “云谏已经告诉本王你能做预知未来的梦,你放心,如此本事,本王定会善待你。只要你跟了本王,助我登上皇位,将来,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唐清月是心动的,可她已经是云谏哥哥的女人了,再跟靖王,天下人会如何耻笑她? 可之前的淑妃,没出事前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民间的流言伤害不了她分毫。 对啊,她为什么要盯着宋云谏一人呢? 他不被靖王承认,注定与皇位无缘,而自己作为重生的天选之女,只有皇后之位才能配得上她…… 唐清月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她看向眼前的男人,除了苍老一些,身材却未走形,甚至还有几分儒雅英俊。 她这两日听说,靖王的一名侍妾怀孕了,说明他还有能力,自己若生下一个儿子,自己再扶持他…… 她越想呼吸越急促。 只要能给她想要的荣华富贵,长她三十多岁又如何呢? 靖王看着她,嘴角挂着势在必得的笑。 在他看来,她只会有一种选择。 果然,她纠结了一炷香的功夫,最后朝他乖顺地走来,依偎在他胸前。 “月儿,多谢王爷厚爱。” …… 第314章 攀比大舞台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这几日,谢云玠不上朝,天天都藏在公主府。 因为没人能打过他,他每日都抢得了侍奉权。 结果是夏为仪感觉自己要成了两半。 结束后,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一下。 虽是爽事,可也累人啊。 感觉到他又在拱来拱去,她一脚踹他脸上。 “行了,有完没完。” 再来就秃噜皮了。 泉水还有枯竭的一天呢。 谢云玠抬起头,顺着爬上来和她对视。 他长得高大,力气也大,其余部位自然也优于常人,她吃力是正常的。 所以他大多时候,都用别的办法。 “公主不喜欢吗?” “喜欢,可我会累啊。” 谢云玠抱着她,摩挲着她脖子上浅浅的疤。 她早不用绑纱布了,但谢云玠还是心疼,他恼裴恒之和沈寄没保护好她,更多的还是恼皇帝。 夏为仪“救”过他,可关键时刻,他居然毫不犹豫推她去挡刀。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心。 不过,自逼宫后,老皇帝的身体大不如前,整晚睡不着觉,白日头疼没有精神,政事几乎全部交给了内阁处理。 同时他更忌惮底下几个皇子了,怕再发生宫变,调派了更多人手来保护自己,京城外还多了几支驻扎军队。 “目前来看,皇帝有意传位于靖王,朝中原本支持瑞王的人,如今都陆续投奔过去了,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夏为仪早已有了准备,洪崖子那边随时可以找当地刺史上报铁矿之事,到时候,他们会帮助官府,抓那些人一个现行。 两人躺着说了会儿话,快晌午时,丫鬟来叫二人。 “公主,午膳已经备好了,几位大人也都到了。” 两人立刻穿好衣服,夏为仪才叫人进来伺候。 谢云玠作为男德标兵,不仅在丫鬟进来前就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甚至连头发都是自己束的。 等她梳妆好,他走过来,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根簪子。 “公主,生辰快乐。 ” 上一次生辰,他远在边疆,如今终于陪在她身边了。 “这簪子配这身衣服正好,帮我插上吧。” 夏为仪朝他靠了靠,谢云玠找好位置,簪上去。 “好了,出去吧。” 今日天气暖,午膳设在水榭中。 她没请其他人,今日的客人,只有她的七个男人。 二人一到水榭,剩下六人齐齐起身。 “公主。” 至于旁边的人,他们自动忽略。 “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她走向主位,发现左右两侧最近的位置分别坐着裴恒之和顾星曜,其他几人脸上很不服气,看样子有经过激烈的争斗。 而剩下一个空位,在离她最远的相对位。 谢云玠沉默不语,提溜着顾星曜的后衣领,将人甩了出去,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 顾星曜气鼓鼓的,想撒泼,可见了谢云玠那杀神模样,顿时敢怒不敢言,默默坐到了最后一个位置上。 一群老男人,等他长大了…… 他心中构思着千万种报仇的办法,每一种都那么……不切实际。 “既然都坐下了,就老老实实吃饭,今天谁敢掀桌子,就给我滚出去。” 她事先约法三章,说话的时候特别盯着裴恒之,对方很不爽地扭头。 一个巴掌拍不响,每次又不是只有他动了手,凭什么专门点他。 被敲打一番,这顿饭用得还算相安无事。 等丫鬟撤去残羹冷炙,放上茶点后,又开始了攀比,哦,不送礼环节。 在夏为仪的角度来看,他们送的东西都很有心意,每一件都在她审美上,她很满意。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送得贵的,被其他人说没心意,有心意的又被说太寒酸,稀奇的,又被人说太糊弄…… 总之,只要有机会,哪儿都是可以攀比的舞台。 只要不打起来,小吵怡情,夏为仪就懒得管,安安静静吃瓜看戏。 等几人终于要吵完了,玉双过来在她耳边道: “公主,宫里来人了。” 夏为仪忙起身: “别吵了,宫里来人,我出去一趟,你们好生在这待着。” 说罢,整理了仪容跟着玉双走了。 七个男人面面相觑,倒也不吵了,分开坐得很远。 夏为仪一路到了前院,她故意走得很慢,到了后还装出一副匆匆赶来的模样。 自高公公死后,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尚且无人担任,来的是在紫宸殿常年伺候的邓公公。 “邓公公,不知今日前来,可是陛下有什么交代?” 邓公公行了礼,让随行的太监将赏赐抬上来。 “今日是公主生辰,陛下心里惦记着,可陛下不便出宫,特意吩咐奴才来送些贺礼。” 夏为仪忍住心里的冷笑,对着礼物行了一礼。 “平阳多谢皇爷爷惦记。” 她语气冷淡而尊敬,看得出,心里有怨。 这才是正常的,没有怨那才奇怪了。 “公主可还在为挟持一事怨恨?” “平阳不敢。”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公主莫要多想,不说是陛下,就算是其他人在危急关头也是下意识保护自己,陛下事后也觉得愧疚,您瞧,这些东西,都是陛下的赔礼呢。” 夏为仪笑笑没说话。 他都说了,是愧疚而不是后悔,再来一次,还是会义无反顾推她出去。 无所谓,她又不在乎,这下造反都更心安理得了。 邓公公没有多留,将东西送到便回宫去了。 皇帝现在每日七成的时间都在床上,邓公公到了紫宸殿后殿,皇帝恰好醒着。 得到允许后,他进入寝殿,浓烈的药味钻进鼻腔,只是闻着就感觉嘴里发苦。 “陛下。” 他接过小太监手里的药,亲自服侍皇帝喝药。 皇帝喝完药感觉精神了一点。 “你回来了,平阳那瞧着如何了,可是有怨?” 邓公公如实回答:“自是有怨的,不过陛下龙体金贵,是大虞的主心骨,不说是公主,就算是几位王爷,若在危急时刻救陛下于水火,也是值当的。” 皇帝内心无比认同。 他心里对夏为仪愧疚,但并不后悔,对方有怨,是人之常情。 左右最后也只是受了点皮肉伤,他多给些赏赐,这事就算翻篇了。 第315章 plusProMax版捉人游戏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看也没看皇帝给的东西,让人将其抬去库房便回水榭了。 刚到水榭外面,她听到里面有嘈杂的声音,像是晚自习有人讲悄悄话发出的嗡嗡声。 听不清说的什么,但似乎很激烈。 她提着裙子走进去,那股嗡嗡声立刻消失了,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眼巴巴看着她,像是一个个乖学生。 此刻她是夏.班主任.为仪。 她勾勾唇,也不点破,让丫鬟多上一点点心水果。 公主府太大,从内院到前院,一个来回把她吃的那点东西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她没看到,丫鬟下去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下裴恒之的方向。 一盏茶的功夫后,丫鬟端上一盘盘洗好的水果,从西域运过来的瓜果被切成小小的块,上面放着几把银制小叉子。 这小叉子,还是夏为仪专门找人做的。 丫鬟将果盘放下,并没有直接退下,而是走到四周,放下挂起来的纱帘,先是白色的雪纱,然后是两层绛紫色的纱,水榭内的光线立刻暗下来。 “这是做什么?” 顾星曜伸长脖子,睁大一双狗狗眼四处瞧。 裴恒之此时站出来,拍了拍手。 两名丫鬟拉开入口的纱帘,接着,两个丫鬟推着一个木制小推车进来。 小推车上,居然是一个三层蛋糕,表面用不同颜色的水果进行点缀,还插了几根粉色的蜡烛,看起来梦幻极了。 雁寻千看到蛋糕的那颗眼睛都直了。 这这这…… 裴恒之居然还知道蛋糕? 他顿时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他作为一个现代人,都没给弄出来。 萧衍捕捉到雁寻千的异常,目光从一脸得意的裴恒之脸上扫过,经过三层蛋糕,最后落在夏为仪脸上。 这三人,似乎有什么秘密。 “这是什么?” 顾星曜凑上前,想要伸手触碰,裴恒之夹带私仇,狠狠拍了一下他的爪子。 “别拿你的脏手碰。” 顾星曜委委屈屈躲到谢云玠身后,至少老男人还是不敢惹他的。 裴恒之感觉扳回一城,整个人神清气爽。 “公主,生辰快乐。” 他居然弄出了升级版,夏为仪允许他的臭屁了。 “谢谢,辛苦了。”说着,主动解释,“这叫蛋糕,过生辰的时候吃的,是用面粉、牛乳、鸡蛋……” 听到她说这东西十分考验臂力,谢云玠心情郁闷。 公主怎么不告诉他怎么做,他有的是力气,肯定比裴恒之那要死不活的做得好。 沈寄:哼哼,俺也一样。 夏为仪许了愿,吹灭蜡烛,亲手切蛋糕。 第一块给了出大力的裴恒之,后面的,为了避免他们奇奇怪怪的攀比之举,她干脆全切好,让丫鬟端给几人。 裴恒之的手艺进步了,这次的蛋糕,口感更香甜绵密,甜而不腻,哪怕是不怎么吃甜食的人也能吃上一大块。 夏为仪觉得,完全不输现代从国外空运回来的蛋糕。 裴恒之见她喜欢,恨不得长九条尾巴摇晃炫耀。 他轻飘飘扫过其余六个男人……哎,赢太多了。 雁寻千:可恶,他怎么做出来的?早知道,就不送皮质狗项圈了。 谢云玠:公主不爱他了,都不让他来做。 萧衍:这几人肯定有秘密。 沈寄:欠揍玩意儿,等晚点套麻袋逼他把配方交出来。 陆景明:好吃,拿出去卖一定能为公主赚好多好多银子,就是不知道裴大人愿不愿意传授他方法。 顾星曜:呜呜呜好吃,如果是姐姐喂的就更好了。 夏为仪只吃了一块,好在有七个大男人,最后三层蛋糕吃得干干净净。 他们可不会觉得吃人嘴软,一想到裴恒之做的蛋糕,被他们吃得干干净净,这人晚上回去肯定会气得捶床,想想就觉得高兴。 所谓饱暖思淫欲,吃完蛋糕,夏为仪又恢复了活力。 正好水榭环境到位,她取来一条白色绸带,系上前,看着他们道: “一会儿我蒙上眼,你们躲,抓到谁,谁就出局,最后留下来的……”她拖长尾音,“今晚侍寝。” 这玩法有意思,七人顿时摩拳擦掌,互相敌视地看了一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挖了彼此的祖坟。 夏为仪把绸带给锦屏,让她帮自己系上。 “等一下。” 雁寻千举手上前:“麻烦各位姑娘把桌椅都撤去,尖锐的转角,都拿布缠起来,越厚越好。” 夏为仪想起自己怎么穿来的了,感动于他的心细。 “对,姐姐蒙着眼太危险,都来帮忙。” 顾星曜第一个跳出来帮丫鬟们搬桌子,有的桌子一个人抬不动,陆景明赶紧上前帮忙。 见二人殷勤,其他几人也纷纷参与进来,最后几乎没让丫鬟动手,周围的的桌椅便被悉数搬空,固定的物件,也缠上了厚厚的布。 沈寄和谢云玠力气大,把每个地方都拍了拍,以他们的力道拍上去不会感觉硌人才算合格。 做好所有准备,丫鬟们才退出去,夏为仪蒙上眼睛,感受静谧环境中,七道除自己之外的呼吸。 “我要开始了,你们可要小心,别被我捉到了!” 她语气上扬,带着高高在上的娇俏。 “公主开始吧。” 几人齐声道,夏为仪现在看不见,他们彼此的敌视又变得肆无忌惮。 夏为仪当起了老鹰,水榭很大,若这几人有心要藏,夏为仪势必要费很多功夫才能抓到人。 可架不住,猎物会内斗啊。 “哎呀!” 随着一声惊呼,夏为仪怀里撞来个人,她立刻将人牢牢抱住,不让其挣脱。 她单手扯下绸带,见是顾星曜。 他急得一张脸通红,狗狗眼要委屈得哭了。 “是他们推我!” 一群狗男人,太过分了。 顾星曜的微笑唇都没了,一张稚嫩的脸垮垮的。 “哎,可捉住了还是捉住了,曜弟弟,你出局了。” 夏为仪一脸惋惜,这小子有个最大的优势,年轻,一身精力无处使,看几眼就支棱,好玩儿又实用。 “哦。” 他委屈巴巴低下头,夏为仪揉了揉他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以示安慰。 他瞬间好多了,但这是因为夏为仪,不代表他不生另外几个男人的气。 夏为仪安慰好他,带上绸带,游戏继续。 第316章 画中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姐姐,裴大叔在你身后呢。” “他跑了,在你的东南方向。” “姐姐,陆大哥在你后方三步远。” “沈大人在推陆大哥。” “……” 顾星曜公报私仇,充当起夏为仪的眼睛,把所有人的位置报了个遍,尤其是刚才害他的那几个。 他不能陪姐姐,他们也休想。 有了他的帮助,夏为仪果然方便了很多,只是几个男人太狡猾,很多时候只能摸到一片衣角。 但还是那句话,架不住他们内斗。 很快,夏为仪又抓到一个人,是看着好欺负的陆景明。 还是安慰地亲了亲,让他去一边待着。 又多了双眼睛,剩下五人的位置无所遁形。 夏为仪又依次抓住了雁寻千和裴恒之。 这两人是被另外三人集体针对的。 最后,只剩下萧衍、谢云玠和沈寄。 “是你自己撞上去,还是我们推你过去?” 谢云玠和沈寄看着萧衍,已经默认他不是对手了。 萧衍也不生气,温文尔雅行了个君子礼。 “在下远不是二位的对手,但公主今晚只要一人,不如二位先决出胜负?” 他态度谦逊,都是读书人,比裴恒之看着就顺眼多了。 “我没意见。”沈寄有股侠气,萧衍如此客气他反而不想恃强凌弱了。 谢云玠其实在意得要死,但不能表现得心胸狭隘,也硬着头皮答应了。 于是,两人互相推搡着躲避夏为仪的追捕,而萧衍,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似漫步一般躲在二人身后。 “姐姐,在你东边。” “他俩打着呢,你一抓一个准!” …… 顾星曜声音最大,夏为仪按着他的指引去抓,前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沈寄和谢云玠几乎是胳膊架着胳膊,腿架着腿,成功把自己弄成不好逃跑的模样。 萧衍站在二人身后,看夏为仪越来越近,在两人想松手逃跑时,伸手将两人往前一推。 “请二位,扶好公主。” 两人就这样撞进夏为仪怀里,心骂一声卑鄙,很想趁还能逃赶紧躲开。 但两个人的重量不是夏为仪能承受的,他俩都只能伸出一只手扶在夏为仪腰后,防止她摔倒。 他们这一举动,也在萧衍的算计中。 夏为仪趁机抓住了二人,顾星曜几乎是跑过来帮她解下绸带。 “姐姐真厉害,一下抓住俩呢!” 语气中,是幸灾乐祸。 夏为仪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萧衍,心想他们是上了他的大当。 谢云玠:无耻小儿,卑鄙! 沈寄:呸,玩战术的心都脏。 “好了,今晚萧衍陪我,你们,玩儿去吧。” 她在沈寄和谢云玠脸上亲了一下,将二人笑着推走。 “表妹,他……” “嗯?” 沈寄想争取两句,被夏为仪盯着,不敢再说什么。 愿赌服输,这次上了他的当,下次可不会了。 …… 深夜,夏为仪被萧衍抱着从西洋镜前走向隔壁的汤池。 西洋镜是陆景明从外商那淘来的。 古代磨镜人能够把铜镜磨出镜面效果,但铜镜反射的光不如镜子,且表面易氧化,画面就不够明亮。 西洋镜,能把所有细节展露无遗。 在汤池又磨磨蹭蹭待了一个时辰,出来时外面已经收拾妥当。 脏污的镜面也已经被擦拭干净了。 二人从它旁边经过时,夏为仪扫了一眼,脑中回想起许多画面。 他可真是镜子狂魔。 萧衍将她抱到窗边,看天上的月亮。 “公主,快到子时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她来这个世界快两年了。 萧衍环住她的腰,下巴时不时蹭过她的发顶。 “今日裴恒之做的蛋糕,是公主教她的吗?” “是啊,怎么,想学?很累人的。” 他脑海中回忆起白日在场人的反应。 除了她和裴恒之,那雁寻千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似乎对蛋糕一点也不感觉稀奇。 反而对他来说是一种经常见到的食物。 “若是公主愿意教,我自然会为公主做,而且会做得更好。” 夏为仪伸手揉他的脸。 谁说男人没有攀比心了,这随时随地的胜负欲,她爱死了。 “好了,那东西太累了,而且多吃易胖,一年有个仪式感就行了。不如我告诉你冰淇淋怎么做,这个我比较喜欢。” 她将小时候家里保姆做的步骤复述了一遍,也不知道齐不齐全,反正能有个形她就满足了。 萧衍默默记住,心中的怀疑也随之更深。 “你看着我做什么?” 夏为仪发现他的目光深沉,像是在探究什么一般。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一笑:“今日发现,公主同裴恒之,还有雁寻千之间似乎有什么秘密。” 雁寻千明明最晚认识她,却对她很熟悉,两人之间说话,除了那点男女之情,似乎还有着见故人的亲切,说话的腔调和用词,有时让人听不懂。 而裴恒之,性格古怪,阴晴不定,还有极差的名声,这样的人就算投靠一般都要留意几分,可夏为仪十分信任他。 回想起认识她的这两年,萧衍同样有很多疑惑。 如果说性情大变还能归结于宋世子的死,可她对许多事的提前预判,准确得像是能预知未来。 甚至两人第一次见面,她看自己的眼神,从惊艳,到怜悯,再到惋惜。 似乎一眼,看完了他的一生。 夏为仪没想到他突然这样问,可她并不想要他知道这是一本书,只能搪塞过去。 “哪儿有什么秘密,雁寻千之前四处游历,见多识广,想来见过蛋糕。好了,你是不是累糊涂了,天晚了,我们睡觉吧。” 说罢,要去关窗。 萧衍却握住她的手腕,黑曜石般的眼睛带着温柔的强势。 “公主,我还不困。” 说罢,将人压在了窗台。 月色如水,银白月光照得人影幢幢,窗台的身影摇曳,过了许久,一条长臂才将窗户关上。 而故事还未结束。 西洋镜前,热气喷洒,在上面形成了一片白色水雾,照得人影模糊,一只手撑在上面,留下清晰的掌印。 萧衍不知疲倦,直到镜面再次脏污,才又转战场地。 一直到天边泛白,故事终于结束。 他并没有睡意,等夏为仪睡着,他轻脚走出院子。 心中有事,他在府中闲逛,不知不觉走到夏为仪存放字画的库房。 她选了几幅喜欢的字画裱起来挂在墙上,每一幅都是难得的真迹。 他心不在焉看着,视线最终落在一幅不起眼的画上。 那是一幅描绘市井生活的画卷,画中男男女女形色各异,有叫卖的商人,吃面的客人、赴会的书生、玩耍的孩童,要饭的乞丐…… 小小一幅画,竟画出了世间百态,每个人物生动形象,好似他们就活在画中。 “……” 萧衍触碰着画卷上的人物,总感觉下一瞬,自己就能穿进画中,成为他们的一员。 那时候,他会认识里面的所有人,知道他们所有秘密。 夏为仪,是否就是此刻的他呢? 第317章 靖王妃送请柬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一觉醒来,发现萧衍在看她。 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漆黑的眼睛许久才眨一次,猛一睁眼,瞧着有些吓人。 “吓我一跳,你不睡干嘛呢?” 看样子,现在才刚到辰时不久。 距离两人入睡,也就两个多时辰。 她下床去方便了一下,回来后打了个哈欠,将人往床上拽。 “今日无事,我们再睡一会儿。” 萧衍跌回床上,却没有入睡,而是撑在她上方,漆黑幽深的眼睛有许多他看不透的情绪。 “公主既然醒了,就做点其他的吧。” 说着,夏为仪身体一轻,背身坐在了他腿上。 她发现,那面高大的西洋镜不知何时搬到了床前。 萧衍从她的耳垂吻到肩膀,一切都那么勾人心弦。 她的困意彻底消散,镜子里,两条雪白的胳膊反手搂上他的颈…… …… 雁寻千已经可以出入公主府了,再去青囊堂,除了等候已久的病人,还有纯好奇的百姓。 “也不知道雁神医有没有被平阳公主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啧,当然是那点事。” “不能够吧,雁神医好歹是个男人,他若宁死不从,公主也不能硬来啊。” “……” 雁寻千坐在医馆内,听着外面五花八门的猜测,差点都不能好好看病了。 八卦的时候就不能小声点吗? 他好想冲出去告诉他们,他是自愿被公主强迫的。 “雁神医,我女儿她恢复得如何了?” 孙夫人看他把了许久的脉,以为是赵青青没有没有恢复好,忍不住担忧。 雁寻千皱了下眉,孙夫人更心惊胆战了。 “夫人先回避一下,在下需进一步判断。” 已经知道他看病不喜欢有人看着,孙夫人便自觉退出去。 等人走后,雁寻千给赵青青拿了个眼罩,接着又心疼地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瓶子在她鼻子前晃了晃。 然后,赵青青便倒下了。 若是换一个人如此,他一定会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可他也没办法,药箱的秘密不能再被其他人知晓。 他掏出设备,为赵青青做了个全面的检查。 其实一般的病人不值得他如此,主要是,赵青青的情况,和现代的夏为仪太像了。 好巧不巧,连脑袋里淤血的位置都是差不多的。 虽说夏为仪昏迷不醒大概率是因为穿越,但万一呢。 万一以后机缘巧合,他回到现代发现她还是没醒呢? 所以他对赵青青格外上心了一些。 一系列繁复的检查后,他看着仪器上的数据,满意点头。 不愧是习武之人,又年轻,恢复能力倒是强。 将仪器都收起来后,他将人叫醒。 赵青青这才发现自己睡着了。 又是蒙眼睛又是睡着的,好在身上衣服整齐,不然她都要多想了。 雁寻千已经叫孙夫人进来。 “神医,我女儿如何了?” “恢复得很好,不过至少近一年,不能剧烈运动。” 说着,写了副方子递过去。 “照着这个方子再吃三个疗程的药即可。” 孙夫人放下心,忙接过方子,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才出了医馆。 “这不是孙夫人吗?” 才出去,有认识她的人叫她,看到旁边完好无损的赵青青更是一阵唏嘘。 “令千金的伤,神医瞧了可有什么后遗症?” “没有,神医说她底子好,恢复得快,就是近一年不能再舞刀弄棍了。” “那是自然,毕竟伤的脑袋……” 赵青青如今生龙活虎的模样许多人都瞧见了,一时雁寻千更是声名大噪。 人群后,远远停着辆华贵的马车。 靖王妃偷偷打量着青囊堂,可惜雁寻千还有病人,她看不到人。 “世上竟有如此神医,不知能否治好我儿的病?” 她低声呢喃,这时离开的丫鬟回来,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她。 “王妃娘娘,那雁神医每日只接待二十位病人,而且医馆外有平阳公主的人守着,神医一看完病人,就会被带回公主府,外人想留也没机会。 此外每日接待的病人,都是先到先得,若是挂上号发现只是普通病症,神医会让医馆的其他大夫看,而且此号作废,不再加号……” 听起来,她堂堂王妃也是难见他一面。 她后悔没早些来,偏偏让平阳那侄女把人绑了,现在连塞钱走后门都不行。 靖王妃回到王府,叫来丫鬟问了二儿子的近况。 “主子血尿的情况越发严重了,腰也疼得厉害,只能躺着,而且今早奴婢还发现主子的小便里,有状似沙子的东西。” 靖王妃听着心疼得厉害。 二儿子这个情况已经三年了,如今是痛不欲生,别说行房延绵子嗣,连正常起居都做不到。 不能再等了,她必须把雁寻千请来。 想着,她让人拿来笔墨纸砚,亲自写了张请柬,放干后,十分正式地熏了香,放进信封里,用她的私印在火漆上盖了印,这才让人送去公主府。 夏为仪收到请柬时,雁寻千还在和她抱怨马车太颠簸了,还不如现代的三蹦子。 “要是有橡胶轮胎就好了。” 她深有同感,随口一说,雁寻千却转了转眼珠子。 “此前我游历山川,路过琼州一带,想去找橡胶树做点橡胶,看能不能做成软管,可我找遍了琼州也没找到一棵,想来是还未引进。 正好陆景明的商队和暹罗国有生意往来,不如托他换些橡胶树的树苗,在琼州一带种植,到时候我们就有橡胶了。不仅可以做轮胎,还能做床垫枕头…… 等树苗长大的期间,可以去暹罗买,按这个时间节点,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拿来做什么,价格应该不会太贵。” 夏为仪感觉自己捡到宝了,明明他是个医生,可是会做玻璃,会造窑,如今连橡胶也会。 还有什么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学长真是洋葱般的男人,越剥越有魅力。这个项目,我投了!” 雁寻千对她的形容哭笑不得,其实他还有点小心思。 天然橡胶可塑性强,能做成好多小道具,不会像玉和陶瓷,硬邦邦还冷冰冰的。 夏为仪不知道他已经想偏了,这才得空拆靖王府送来的请柬。 得知是靖王妃送的她相当意外。 对方邀请她参加牡丹宴,还特别叮嘱要带上雁寻千。 她瞬间明白了,把请柬塞他手里。 “找你看病呢。” 雁寻千扫了眼,知道靖王府和她不对付,问她: “不去?”管对方要看的是谁,去死吧。 她摇头:“去啊,怎么不去,不过诊金咱们得收那么高一点点。” 她捏着手指,搓了两下。 “真的不是亿点点?”雁寻千低头对上她坏笑的眼,两人都露出邪恶的表情。 萧衍站在廊下,将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 他们二人站着,好似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第318章 画中仙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陆景明发现,夏为仪这人有时挺变态的。 这是他学来的新词。 从一开始,她喜欢看自己穿女装,到现在,她已经不满足于此。 而是要丫鬟把他打扮成她的模样,妆容越像越好。 她身边的丫鬟,手艺越来越纯熟,如今除了身高体型,脸部已经能做到和她七八分像了。 越像她越兴奋,无论是谁主动,她都无比投入。 沉醉的模样,让他深陷其中。 他已经完全接受她的癖好,甚至为之窃喜。 小时候他男生女相,总被人欺负,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都为此自卑,痛恨自己的长相。 哪怕后来长大了,男性特征开始突出,他也很难走出童年的阴影。 但现在,他不自卑了。 七个男人里,他有独一无二的优势,怎么不让人骄傲呢。 看着镜子里两张相似的脸亲吻缠绵,他白皙的脸红得像蜜桃,画了眼线的眼睛媚眼如丝,更有她的影子了。 “公主……” 他将人推倒,然后使出浑身解数讨好…… 结束后,夏为仪看着帐顶,心想,“她”可真是美味。 重新洗漱换了身衣服,二人来到茶室,里面放了满满几箱的银子,还有各商铺近三月的账本。 夏为仪没急着看,将引进橡胶树的事和他说了。 现在还没有橡胶这个概念,她也不知道在暹罗那边如何称呼,只能按照特性与他叙述。 陆景明保险起见还是拿笔记了下来,越记越能发现其中的价值。 除了做成她说的用于减震的轮胎,也可以做成防水用具,例如雨鞋,这样就不怕下雨天打湿鞋子了。 虽然现在也有皮革制成的鞋子,但皮革终究有限,且若没有缝制好,也不能完全隔水。 他想到了很多,比如橡胶手套、水袋、替代竹子的输水管,甚至是代替鱼鳔的避孕工具……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他的商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都未见过的东西,夏为仪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似乎有很多秘密,让人越了解越困惑,并为之着迷。 不过他没有多问,说完橡胶的事,又将找人修好的火铳交给她。 “这是目前大虞唯一的一把火铳,公主拿着防身,公主放心,目前没有第三个活人知道。” 夏为难得看到他露出些许狠辣的表情。 她想到了猫猫威胁,笑了笑,检查一下火铳,没有问题。 在国外留学的那段时日,她去过靶场,虽没去过几次,但火铳简单,能很快上手。 “嗯,你办事,我放心。” 陆景明看到她笑了心满意足,心想一定要尽快把她说的树找到,让她每日都这么开心。 二人又交谈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生意上还有事,便先走了。 夏为仪看了会儿账本,让人把银子抬去库房。 她回到书房,想要看会儿书,刚看了几页,丫鬟说萧衍给她带了新书。 “让他进来吧。” 很快,萧衍手里拿着本书进了书房,神色看起来有些恍惚。 她放下书,起身过去摸了摸他额头。 “也没发烧,你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他的眼神这才聚焦:“我没事,只是最近在想一些事。” 他每日要想的很多,夏为仪也没多问,拉着他坐下,请教方才没看明白的地方。 她刚才看的是关于赈灾的部分,里面说若当地有豪绅愿意给银子,换取更好的生活条件和物资,问是否要答应。 书里给的答案是否。 她家是从商的,从商人的角度,这是笔生意,而且是暴利,自然要做。而且有了银子能买更多粮食,救助更多的人。 萧衍大致看了眼,道: “向来不患寡而患不均,若在平日,平民和豪绅相距甚远,接触不到彼此的生活,但需要赈灾时,且连豪绅都需要寻求帮助,说明两者几乎处于同一层面,这时候彼此不再透明。 若进行金钱交易,普通灾民心中会有不平衡,甚至会觉得自己随时可能被舍弃,从而导致暴乱。至于银子能不能帮更多人,他们并不关心。 其实书里也不全对,豪绅掌握当地资源,若让豪绅签订契约,灾后割舍资源,让利于百姓和朝廷……” 夏为仪点点头,将书放下,拿笔记下他说的话。 “公主最近越发勤奋了。” 冷不丁一句让夏为仪好似回到读书的时候。 她好想叫他一句“老师”,不过不是现在。 “你少调侃我。”说着看向他手里的书,“你又给我带什么书了?” 他把书拿出来:“打发时间的话本,有些意思,公主可以看看放松一下。” 没有电子产品的时代,话本的确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她拿过来看了眼封面的名字,叫《画中仙》。 再翻开内页,发现内容和《画壁》十分相似。 大概讲的是一个书生穿进一幅仕女游园图,和画中不同女子发生的暧昧邂逅。 她草草看完扔到一边。 落魄书生名落孙山后的幻想罢了。 “好无聊的故事,若主角是女子,我倒能看下去。” 不过这也只能说说,古代写话本子的,几乎都是男人,至少现在是看不到了。 “不行,回头我让顾星曜写一本女版《画中仙》。” 最近陆景明那没什么需要顾星曜的地方,于是他又重操旧业,捡起自己河络生笔名,开始写话本子。 因为总被欺负,他一来就写了本《狗笼里的男人-贰》,这回就差指名道姓说是裴恒之了。 本以为这种书大家不敢买,结果一看是她的书肆在售卖,一个个都蒙了脸偷偷来买,因此销量十分可观。 而且连带着《狗笼里的男人-壹》销量也暴增,虽然第一部是完全不相干的事,但总有好事之人,想从中找出河络生隐喻的证据。 这把裴恒之气得够呛,说夏为仪拿他赚黑心钱。 “话说你为何给我看这么无聊的故事?” 她忍不住抱怨,萧衍盯着她的脸,目光晦涩。 “是我忽略了,我只是觉得新奇,人居然能进入画中世界,一切还如此真实,让那男人宁愿舍弃现实,也要永远留在画里。” 夏为仪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他带着目的而来。 “那……当然,现实里功不成名不就,画里却美女环绕,享受着神仙般的日子,能不喜欢吗?” “那倒也是。” 他突然笑了,好似只当是一件随口谈起的小事,却在她刚放心下来的时候凑到她耳边,冷不丁来一句: “公主,你说,我们会不会也在一幅画里?” 第319章 三万两诊金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空气好像瞬间凝滞了,夏为仪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怎……怎么可能,你脑洞太大了吧!” 萧衍握着她的腰,不让她动。 “公主的话,我为何听不懂,何谓脑洞?” “……”糟糕,太紧张把现代词语都蹦出来了。 “就是……我说错了,是太荒唐了,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萧衍还在看她,脸上只有皮肉在笑,让她想起了恐怖人偶。 “我也这般觉得。”半晌,他突然道,眼中闪过一抹哀戚。 夏为仪捕捉到那抹情绪,心情突然低落。 以萧衍的聪明才智,他怎么会突然问这种离谱的问题呢,他定然是发觉了什么。 还是低估了他的智商,这种离奇的可能居然也能想到。 她过去抱着他的腰,靠在他肩上。 “好了,不管真真假假,你就是你啊。” 好似有什么敲打在了心脏,萧衍突然脑中空白。 她说,他就是他。 这几日,他浑浑噩噩,像是吃多了毒丹药出现幻觉。 他每日都在想,如果这是画中或者书中的世界,那他的一言一行,甚至萧家的仇恨是不是都是别人设定好的? 不仅他没有自己的思想,连这个世界都是假的,而他,是别人笔下的轻描淡写。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夏为仪可能也是这般想的,他只是她人生的一场梦,可有可无,也能挥之则去。 这让他很痛苦,甚至为此宿醉。 可现在,她却说,他就是他。 是不是说明,哪怕这是个虚假的世界,她也将他视作一个独立的、有思想的个体? 夏为仪感觉到他的颤动,没有抬头,而是在他背上拍了拍,又呼噜毛一样地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乖!” 她看不见的角度,萧衍红了眼,因为一个字再次紧抱她。 还好,她是真的,就够了。 …… 六月早已过花期,今日的靖王府却开满了各式各样的牡丹。 粉白的玉楼春、白中带紫的九蕊真珠、一株双色的二乔…… 夏为仪看到了许多现代已经绝迹的品种,若古代有珍稀物种保护法,靖王妃高低要把牢底坐穿。 “平阳侄女看看,若有喜欢的,走的时候尽管带回去便是。” 端王妃带着夏为仪走在花间小路上,身后是请来的一众贵女,因为这个季节的牡丹娇贵,她并未邀请多少人,总共也才二十多人。 夏为仪听了她的话露出不知是讥讽还是什么的笑。 说她小气吧,可居然又为了请她专门办这样一场牡丹宴。 但若说她大方,想请雁寻千看病,居然就想用几盆牡丹花把她打发了。 好看的花谁都喜欢,可她还是更喜欢银子。 再说,若靖王败了,这些不都是她的? “多谢婶婶美意,可是平阳不擅长打理花花草草,特别还是牡丹这样娇贵的。既然它们在婶婶手里如此娇艳,还是留在靖王府比较好。” 端王妃脸色未变,道:“这倒无妨,养不好,以后就常来婶婶这里看。” 到底是块老姜,她都这样阴阳怪气了,还能和她好好说话,夏为仪甘拜下风。 看完花,靖王妃带着众人入席。 雁寻千就跟在她身旁坐着,这显然是不合规矩的,可她有疯疯癫癫的人设在,别人也只能多包涵了。 牡丹宴,除了看花,自然也少不了吃花,宴席上的吃食,多以牡丹做原料。 牡丹酥饼、牡丹羹、牡丹蜜…… 还有一种名字十分惊艳的酒——露华浓,是用牡丹花蕊酿制而成的。 这样的宴席,好看又美味,贵女们赞不绝口。 可惜,夏为仪不会吃一口靖王府的东西。 她怕有毒。 “平阳怎不动筷,是不合胃口吗?” 靖王妃始终留意着二人,看她不动,心里有些气愤。 她难道还敢堂而皇之给她下毒不成? 夏为仪突然抱住雁寻千的胳膊,一副娇柔模样。 “平阳近来胃口不好,只能吃下夫君做的东西,婶婶见谅。” 说着,她身旁的锦屏从食盒里拿出一盘糕点,给她垫肚子。 当然,这不是雁寻千做的,而是公主府的厨子。 雁寻千则表现出一副僵硬又宠溺的态度,摸了摸她的头。 “怕公主饿,出门前特意做的,你吃一些,免得饿着又头晕了。” 夏为仪娇滴滴点头,拿起糕点咬了一口。 嚼嚼嚼…… 然后靠在雁寻千肩上:“夫君你真好。” “……” 众人目瞪口呆,稳重如靖王妃也呆滞了片刻。 然而两人根本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一个娇滴滴往人身上靠,一个虽略显不自在,可动作却迁就得很,甚至还互相喂起来了。 没眼看啊没眼看。 靖王妃看不惯,可两人安安静静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她也不好说什么。 更何况,还有求于人。 宴后靖王妃要大家自行安排,带着夏为仪和雁寻千单独离开。 坐下后,她才道出自己的目的。 “侄女想必猜到了,今日将二位请来,是想请神医救婶婶的次子,你的堂兄一命。” 夏为仪这时看起来又正常了。 “婶婶好说,夫君他学医自然是为了救死扶伤,不过他也不是万能的,不一定就能治堂哥的病,若治不好,婶婶可不能怪他。” 她一副护犊子的模样,靖王妃见她答应了也不计较。 “那是自然。” 夏为仪满意一笑,又道: “那婶婶可别忘了诊金哦。” “诊金?” 靖王妃蹙眉,她打听过雁寻千在青囊堂的诊金,不过一两银子而已。 夏为仪这都要提醒她,莫不是觉得她一两银子也要贪污不成? “婶婶不会觉得夫君真的只收一两诊金吧?” “哦?还有本妃不知道的隐情?” 她当然不会只给一两银子,而是百倍千倍,外加各种珠宝绸缎。 “婶婶,一两银子是考虑到普通百姓才定的价。” 这个诊金其实是贵的,但对得起雁寻千的医术。 “需要夫君看的病,多是疑难杂症,有的时候对方实在困难,夫君还会免了对方的诊金,甚至连药都是低价卖给对方,有时候难免亏本。 但若对方是富人,诊金虽还是一两,但听了青囊堂的内情,一般会多给些酬劳,当做是行善积德。” 夏为仪笑眯眯的,看着靖王妃,一脸惊讶。 “普通富商尚且如此,婶婶是王妃,不会不愿意多给点银子吧?” 靖王妃倒是稳得住,忍下她的阴阳怪气,道: “自然不会,不过婶婶也不知别人给的多少,你说个数吧。” 夏为仪立刻变得正经,道: “普通富商除了后续的药钱,一般会给三千两的酬劳。婶婶身份尊贵,自然不能落了下乘,诊金就收三万两白银吧。” 说罢,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嘿嘿,看宰不死靖王。 第320章 结石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靖王妃脸上几乎要龟裂。 三万两,她可真敢想。 “婶婶……是不愿意?” 靖王妃握紧茶杯,想了想,这些年,为了治二儿子的病花费的远不止三万两。 若能治好她儿的病,这三万两也不亏。 “哪里的话,鲁嬷嬷,你速去知会王爷取三万两来,虽是一家人,却也不能少了侄女一文钱。” “是,王妃。” 鲁嬷嬷迈着小碎步快速走了,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来了,将三万两银票交给夏为仪。 夏为仪数了数,满意收起来。 看对方那副样子,她心里觉得好笑。 不会觉得三万两就能治好她儿子吧?这可只是诊金,说明白点就是挂号费,还不算药钱和检查钱呢。 正想着,丫鬟说靖王来了。 她立刻打起精神,准备漫天要价。 靖王进来后,看了眼二人,坐到靖王妃旁边。 “如何,雁神医可能医治?” 夏为仪立刻反驳:“什么雁神医,是宋神医!” 说罢,看向雁寻千,他几乎没怎么反应便配合道:“是,我是宋神医。” 将一个甘愿扮替身的男人演得淋漓尽致。 靖王不由看向妻子,好似在问:她一直这个样子吗? 靖王妃一言难尽点头,想着正事要紧,不得不打断二人。 “也不早了,神医不如先替我儿看看,也好确定能否医治。” 雁寻千正经起来,让二人引路。 靖王夫妇便带着二人前往嫡次子的院子,一路上靖王妃简单说了二儿子的病症。 “吾儿尿中带血,有沙状物……” 雁寻千心里有了大致判断。 听起来似乎是肾结石,倒是好办。 他还就怕是什么癌症类的,他可没现代那些特效药。 “神医可有把握?”靖王问他。 雁寻千皱眉,一脸难办的模样:“但愿不是在下想的那般,不过王爷王妃也不要过于担忧,在下先看看二公子的情况,再行判断。” 他说着,轻轻啧一声,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他也十分棘手的病。 夏为仪心里要笑死了:你这么说是个人也会担心好吗? 果不其然,两口子顿时魂不施舍的。 到了二公子的院子,雁寻千被领着去看病了,夏为仪就在屋外等着。 因为设备的原因,雁寻千要求清场,靖王一开始不乐意,但最后硬不过二人只得答应,最后和她一起守在屋子外。 大概半个时辰后,雁寻千出来了。 “神医,如何?”靖王问道。 “啧~”他皱眉啧一声,两口子心悬起来。 完了,二儿子看来是没救了。 等两人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雁寻千才道: “二公子的病已经拖得太久,若在下早半年给他看,很容易就治好了。” “现在呢?”靖王妃红着眼追问。 “现在嘛,倒也不是不能治,就是有些麻烦,需得好几个疗程,而且这用药……不便宜啊。” “只要能治,再珍贵的药本王也能找到,神医尽管出手便是。” 靖王万分豪横,雁寻千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随口报了几种珍稀药材,且每一种需要的数量巨大。 “其实药倒是其次的,主要是炮制难,极为花费时间,且需要高超的手艺。 想必二位也听过,有的药,若没炮制好,就能从治病的药变为毒药。 可惜我没能教出几个学徒,平日又忙,现教是来不及了,只能自己来,可这时间上……” 他愁眉苦脸,那只浅褐色的眼睛流露出淡淡的惆怅。 靖王没有犹豫:“神医将药材清单写出来即可,本王会悉数找来,至于炮制,还要麻烦神医了,放心,本王会付给神医这部分的酬劳。” 雁寻千也不客气,让丫鬟取来纸笔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药材,每一样动不动就是上千斤。 夏为仪看了眼,深吸一口凉气。 这些药,没一样便宜的,平日药房里抓都是按几钱几钱卖,他一张口就是上千斤。 比她还狠。 写完后,他将药方交给靖王。 “麻烦王爷了,此外这些药炮制困难,且需要浓缩,很是麻烦,不过既然是公主的家人,在下也不漫天要价,一副药,炮制费一万两。 王爷不必担心,一副药大约能吃个两三日,二公子吃上二三十副应该就能好了。这期间,在下复诊的诊费,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就免了吧。” 他说得十分慷慨,靖王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可这些年请了不下三十个大夫,没一个能看好二儿子的病。 “神医真有把握?” 这么算下来,一下要花几十万两银子,这钱落到端王手上可能干太多事了。 “王爷大可放心,治不好,王爷随时可以取在下的项上人头。” 说着,又写了一副方子。 “这副药方相对便宜,也不用高超的炮制手法,就是不能根治,只能缓解二公子的病症,在下不取一文,王爷可以试试,此外这几日再叮嘱二公子多喝水,若有效果,再找在下也不迟。” 他将药方放下,行了一礼。 “青囊堂还有病人等着在下,在下便不多叨扰了。” 说罢,看向夏为仪,夏为仪向二人交代两句,便带着他走了。 …… “哈哈哈……” 一离开靖王府,二人哈哈大笑,肚子都痛了还停不下。 “笑死我了……哈哈哈……你检查出来……是什么病了吗?” 雁寻千已经控制住自己了,不过肚子上的筋还在隐隐作痛。 “肾结石而已,属于比较多的那种,但多做几次微创就好了。” 夏为仪又是一阵大笑。 “你要那些药……” 雁寻千露出个坏笑:“我是真的要提取药液,不过不是为二公子。他那病做了手术几乎不怎么用药。 我开的药方,也只是补身体利尿的而已,今日我已经偷偷给他击碎了些结石,这几日随尿液排出去后,他会好受一些,到时候靖王自会来找我们。” 不怕他不乖乖送上银子。 “等下次去,我就说因为多拖了几日,病症更顽固了,趁势要他们加钱……” 雁寻千继续和她分享鬼主意,那模样,夏为仪都怀疑他现代是不是收红包才给好好做手术了。 不过,管他呢,现在要坑的是靖王。 “你可真坏,不过你能给二公子下点毒吗?咱们把他当成可持续收入。” 夏为仪阴笑着建议。 “公主也不遑多让嘛。” “彼此彼此。” 二人“啪”地一声击掌,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第321章 扮演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过了四五日。 靖王府果然派人来给夏为仪送请柬,请她带着雁寻千再去一次。 “坑,最好把那畜生坑死。” 东乡公主恶狠狠道。 皇帝解了靖王的足,顺带着她的也解了。 她心情憋闷,没事就跑来夏为仪这放松放松心情。 “姑姑放心,保准坑他个几十万两银子。” 东乡公主感觉出了一口恶气,不过要彻底出气,还是要靖王死。 “姑姑我那还有些银子,这几日我便回去整理出来,到时候送到皇兄府上。” “姑姑你真好。” 夏为仪扑到她怀里,像孩子一样撒娇。 东乡公主摸着她的脑袋笑道: “咱们是一家人,姑姑自然希望皇兄能赢,不然,靖王一上位,哪儿有我们好果子吃,而且,我也不能再让寿宁落他手上。” 有目标才有动力,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姑侄二人聊了小半日,从夺嫡聊到保养,最后又聊到男人。 夏为仪是个大方的,把从裴恒之那儿顺来的郑氏秘籍分享给了东乡公主,顺便还有裴恒之送她的那些瓶瓶罐罐。 谁不想自己看起来老得慢一点,东乡公主乐呵呵收下了,走的时候步履生风,整个人神清气爽,阴郁一扫而空。 夏为仪让丫鬟把靖王府的请柬送到雁寻千院子里,让他安排时间,看哪日去合适。 丫鬟回来后,告诉她,雁寻千说后日有空,她也懒得写回帖,干脆让李嬷嬷跑一趟,去靖王府传话。 李嬷嬷走后,她躺在树荫下看了会儿书,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人睡着的时候能感觉到光线变化,阳光从枝叶缝隙透过,刚好落在她眼皮上,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然而有什么东西在扫她的脸,很软,还有些香。 她慢慢睁眼,整个视线被一捧五颜六色的花束占据。 视线上移,沈寄握着花束,弯腰对着她笑。 “呀,表妹醒了。” 夏为仪坐起来,看了眼天上的太阳。 “还没到下值的点呢,你偷溜了?” 沈寄将花交给丫鬟,他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回来必送花。 “今日没在衙门,在外面忙,忙完了就来找表妹了。” “表哥近日忙什么呢?” 沈寄坐下来,道:“最近倒是太平,三司忙着编纂新的律法,今日我就是去刑部和他们商议了,你不知道,那群老古董有多死板……” 沈寄和她抱怨起来,今日他们商讨的主要是继承权,现有的继承方式是嫡长子继承制,不仅女子得不到财产,连家中的其他儿子也得不到,只能依附于嫡长子。 因为有太多人抱怨这样不公平,且不利于皇权集中,所以三司决定重新商讨。 宗法制的存在,以及大部分人家都是结两姓之好,门当户对,均分自然是不可能的。 沈寄提出将嫡长子继承的一部分财产拿出来分给其余子女,既保证了嫡长子的利益,也不至于让其他人只能完全依附长房。 但现在当官的哪个不是家里的天之骄子,享受了权益的人当然不会支持有损他们利益的事。 “你不知道那群老东西有多气人,说女子的嫁妆就相当于分到家产的一部分了,其余儿子成婚时也给了银钱,且日后无论前途如何,长房也会养着一家子……” 夏为仪静静听他说着,倒也没提意见。 每个时代有自己维护稳定的制度,要改变自然要潜移默化的来。 各家族的资源高度集中在嫡长子身上,自然也只能嫡长子挑大梁,继承家产也就说得过去。 但凡有不是嫡长子继承的,一般都是嫡长子太废物,堆资源都堆不起来,或者家中有别的脱颖而出的孩子。 所以在古代,要想分家产,必须要有足够的本事,给人看到价值,不然就算律法摆在那也无济于事。 要打破嫡长子继承制,需要朝廷创造更多的机会,让更多人能发挥自己的价值,从而打破这种垄断,进一步实行想要的变革。 沈寄叨叨叨说了一大通,水都喝了两大壶,才终于将心中的怨闷发泄干净。 想起她全程没说话,他顿时脸热。 “表妹,你不会嫌弃我话多吧?” “怎么会,表哥说的我都爱听。” 她又不能上朝,只能从他们口里得知最新的时政了。 话再多,也比闷葫芦好啊,她巴不得男人在她面前都是大漏勺,不用她费心思去猜。 说着说着太阳就落山了。 二人用了饭,在府中走了两圈,然后默契地去汤池沐浴。 夏为仪最喜欢他眼尾那颗红痣,血液流动得越快,那颗痣越红,也是他的危险警示信号。 她是个喜欢挑战的人,一定要试探出他的底线,要到何种程度才会让他失控。 “表妹,别玩儿我了。” “你再这样,表哥就要不听话咯。” “表妹,你自找的。” …… 汤池水雾缭绕,回响着阵阵激荡。 一个时辰后,战地转移。 夏为仪看了沈寄一眼,她看过他穿大理寺少卿官服的模样,十分板正,也不似平日不着调的模样,看着十分严肃冷淡。 她突然想玩儿一些别的。 “表哥,我们来演一出戏如何?” 沈寄听着她的语气腿都软了。 “表妹想演什么?” 夏为仪脑海里出现看过的某部监狱番,因为主角漂亮又看起很香的番太难找了,所以每一部合口味的她都反复观看,并尝试背诵。 她要和他演监狱番的最后一集。 需要的道具十分简单,只需要一张椅子和一条腰带,根本不用麻烦丫鬟准备。 她把将要演的内容在他耳边复述,沈寄红了张大白脸任她把自己按在椅子上,又缠好腰带。 “表妹你……你怎么那么多花样。” 他可太喜欢了。 接下来,情景再现。 “表妹,快过来,表妹。” “……你很喜欢这样吧?” “坐过来……” “表妹,现在,把我的腰带解开。” “……” 她又开发出了沈寄的另一个潜力。 他真的太适合了,把她想要的感觉都演出来了,让她忍不住重复一次又一次。 再次洗干净后,两人躺在床上,沈寄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表妹,我表现得如何?” “你都演了那么多次,一定很喜欢吧。” “表妹还有什么本子,我们下次再演。” “……” 夏为仪受不了他,这个时候,突然就嫌弃他话多了。 第322章 撞见老熟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第二次来靖王府,两口子对二人更客气了些。 “婶婶不必客气,既然是平阳的堂兄,定然要竭尽全力医治好他。不过夫君回去后,日夜钻研堂兄的病症,都没空陪我了,婶婶可得补偿我。” 都说到这份上了,靖王妃不送点东西都说不过去,只能让嬷嬷去取一套才做的头面。 头面是为靖王妃定制的,但最顶级的首饰,不同年龄的人佩戴有不同的韵味,夏为仪只是看了一眼便无比喜爱。 动动嘴就要来一套头面,无本买卖呀。 “婶婶太大方了,我就随口说说。” 手里却忙着把装头面的紫檀木盒交给身边的锦屏。 雁寻千目瞪口呆,果然论奸诈,还是学妹更胜一筹。 靖王妃气得头疼,却还要维持端庄的仪态,不想再多损失钱财,忙引二人去次子的院里。 雁寻千照样是屏退了其他人,只留自己在屋里看病,今日他要为二公子碎石,因为要击碎的部位结石比较大,需要多次冲击,因此时间会长一点。 夏为仪坐了一会儿,想去方便,留了两个丫鬟在门外守着,让锦屏陪自己去。 这一排院子住的几乎都是靖王的儿子,需要走一段路才是女眷的住处。 夏为仪感觉自己膀胱都要炸了的时候才到地方。 往回走的时候,听到有人争吵。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顿时大吃一惊。 这不唐清月吗? 她已经查到了,宋云谏早就被送去平卢了,可唐清月什么时候从孙夫人手里逃掉的,为什么没去找宋云谏? 争吵的二人似乎也注意到有人在看她们,立刻停下来。 唐清月看到是她顿时埋头,捂着脸匆匆跑了。 而剩下那名女子似乎是靖王的妾室,看出夏为仪身份尊贵,因为身份卑微不敢上前行礼,只能远远蹲了蹲身子,打算默默避让。 夏为仪却让锦屏叫住她,将她引到面前。 “这位夫人,妾身并非有意与人争吵,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她瑟瑟发抖,似乎很害怕。 夏为仪取下一根金簪给她。 “你别怕,本公主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即可。” “公主饶命,奴婢只是一个妾,不知道王府秘密的,你饶了我。” 她想要跪下,锦屏拉住,道: “公主不问你王府秘密,问你你就老实回答。” 夏为仪也不想她被吓坏了,赶紧道: “刚才与你争吵的女子可是叫唐清月?” 她点点头,松了口气。 “回公主,是的,她是王爷新收的侍妾,很是得宠。妾身先前摔了一跤,流了很多血,王妃特许厨房为妾身准备了补身子的药膳,可她的丫鬟竟抢去了,如此反复几次,妾身气不过,这才与她争吵起来。” 她说话,久久没听到夏为仪说话,忍不住偷偷抬眼,见对方一脸震惊,表情还夹杂着一丝古怪。 “公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夏为仪回身,让锦屏放开她。 “没什么要问的了,你回去吧。” 说罢,叫上锦屏回了二公子的院子。 那侍妾留在原地拍了拍胸口,看着手里的金簪觉得烫手得很。 她想了想,还是去找到靖王妃,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交代。 靖王好色,府中美女不胜其数,靠他是靠不住的,只有讨好靖王妃才能在府里活下去。 靖王妃听后倒没多大反应,只是觉得面上无光。 那唐清月,从前可是夏为仪的儿媳,被她看到自己的儿媳成了叔叔的妾室,不知会怎么想。 她心里埋怨起靖王,把自己的面子都丢光了。 “本妃知道了,簪子你留着吧,以后药膳会让厨房送到你院里,你安心养伤便是。” “多谢王妃娘娘体恤。” 她受宠若惊行礼,离开时脚步都是虚浮的。 “愈发的不像话了。” 靖王妃重重拍在桌案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不是苛待妾室的人,只要不触及自身利益,也没有恃宠而骄跳到她脸上,她甚至会好好对待她们。 可这唐清月,居然连她护着的人都敢欺负,简直不把她放眼里。 当即吩咐府中管事停了对方的月例,其余东西减半,又派了身边的嬷嬷去掌对方的嘴。 “可这样,王爷那边……” “身为王府主母,本王妃连个妾室都管不了吗?王爷若有异议,让他来与本妃当面说,倒要看看,他堂堂王爷拉不拉得下面子抢着管后宅之事。” 嬷嬷听完,觉得有理,便出去办事了。 靖王妃气了一会儿,丫鬟来说雁寻千那好了,她才平复心情,去看次子。 院里,雁寻千一边将磨成药粉的药交给丫鬟,一边叮嘱对方。 “这是三日的药量,三日后,我会来为二公子复诊。切忌菠菜、浓茶、苋菜、海鱼、核桃杏仁一类的坚果……可适当吃些柑橘,多喝水,保持尿液清澈……” 贴身丫鬟都是会识字的,见他说得多拿笔一一记下。 靖王妃到了后,看了眼禁忌食物,许多都是儿子以前常吃的。 看到她,雁寻千也不客气,要了这次“炮制”药物的酬劳。 靖王妃这次倒没有犹豫,果断把一万两银票给他。 出了靖王府后,雁寻千自觉把银票上交给夏为仪。 “你打算复诊多少次?” “二三十次吧。” 也不是他故意拖沓,那二公子体内的结石太多了,一次根本打不完。 除了肾结石还有胆结石,这一次他把对方体内几块比较大的结石都击碎了,对方会明显好受很多。 至于剩下的,慢慢来,让他一点一点好就是了。 而方才给丫鬟药粉,就是普通的药材,他用研磨机给磨成了比面粉还细的粉,保准让人分辨不出来。 夏为仪美美收好银票,想到唐清月,又陷入沉思。 靖王那畜生果真荤素不忌,把手伸到儿媳身上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肯定是宋云谏那个大漏勺把她的秘密告诉靖王了。 靖王那么自大,唐清月知晓未来,自然会觉得这样的女子只能属于他,于是就下手了。 她心里啧啧两声,不知道宋云谏知不知道呢? 不知道也没关系,她来告诉他。 她也想看看,原书里坚不可摧的爱情,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恋爱脑的男主,又会干出什么事来呢? 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第323章 传至平卢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江氏捂着脸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一间首饰铺子。 “哟,这不是平西伯夫人吗?” 江氏想躲已来不及,只得放下袖子与对方打招呼。 “刘夫人,真是巧,你也来做首饰?” 刘夫人道她是来为女儿准备嫁妆的,提及女儿的婚事,对方很是满意。 “……门第也不高,不过胜在年轻俊朗,还是去年的进士,家中人口简单,嫁过去没有家长理短的烦心事,也没人轻易拿捏她。 不过还是比不上你家宁丫头,上回我瞧着你那女婿,对她可是如眼珠子似的……” 江氏总算放下不自在,露出些许自得的神色。 然而,对方话锋急转: “哎,你说,怎么偏偏你养大的那个月丫头……” 刘夫人啧了一声。 最近,京城里传出风言风语。 那唐清月居然在靖王府,做了靖王的妾室。 虽说她们也没见着人,可别人都说得有声有色,有人去问王府当差的人,可一个个都闪烁其词,不肯正面回答。 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嘛。 “这……倒不说这年龄,就说先前那宋云谏,可是平阳公主的养子,按辈分,都是她叔祖父了,好歹也是按大家闺秀养大的,怎么就如此……” 刘夫人有些幸灾乐祸,这江氏平日拜高踩低,圈子里许多人都看不顺眼了,如今被她逮着了,当然要趁机嘲讽两句。 江氏果然面色阴沉。 “无凭无据的事可不要乱传,担心被人拔了舌头。今日还有要事,就不陪夫人寒暄了。” 说罢,铺子也不进了,转身便上了马车回府去躲着。 刘夫人也觉得没趣,摇着扇子便走了。 她可得回去好好教育女儿,女子也要有气节,将来就算过不下去也要找她这个娘,而不是不可靠的男人。 …… 宫外的传言还是传到了皇帝耳中。 本来就疼的脑袋更疼了。 “你就那么离不开女人吗?睡了老子的又睡儿子的,下一次是不是就该……” 皇帝难以启齿,狠狠踹了靖王一脚。 靖王捂着胸口跪好,心里恨得牙痒痒。 定是他那好侄女传出去的。 收了他的银子,还传他的风月之事,简直过分。 瑞王一死,他端王一家藏也不藏了是吧? “父皇,嚼舌根不过都是些无知百姓,等过一阵,他们就忘了。” 皇帝脑袋更疼了,他居然是要压下此事,而不是把唐清月处理掉,简直色欲熏心。 他不禁怀疑自己的目光,这样的人真的能堪大任吗? “滚!” 皇帝坐下咳嗽了一会儿,动怒之后他有种孤独感,突然想起死去的瑞王。 瑞王不可饶恕,可看着自己另一个儿子毫不犹豫杀了他,他又觉得后背发凉。 交给靖王的每件事他都办得漂漂亮亮,以至于他觉得好色那些问题无伤大雅。 而且,靖王上位,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乱。 反观端王,自江南巡视后,自己也在重视他,给他更好的差事,他也做得很好,可若他上位,靖王一派必定不满,恐会生出内乱。 “咳咳咳……” 他叹一口气,翻了翻内阁才送来的奏折。 镇国府一倒,朝中许多官员受到波及,贬的贬,死的死,革职的革职,空出了许多位置。 吏部提了份名单,请示他的意见。 内阁已经初步给了建议,但涉及比较高的官职,需要他来定夺。 他冥思苦想许久,拿起朱砂笔,提了几个沈家的人以及其余几个跟着端王办事的官员。 原本要压着的大理寺卿职位,也正式让沈寄担任,卢大人接任刑部尚书一职。 写完后,皇帝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 他把端王扶持得再高些,且看看二人如何,再做决定。 …… 淄青,素有平卢之称。 节度使朱鞅,乃是理国府三姑爷。 这里是大虞的东北边境线,偶尔可以看到来交易的靺鞨人和半岛上的高句丽等国家的人。 这里与京城相距甚远,京城的消息若不是刻意打听,要数月才能传来。 而且能传来的几乎都是关于政令变革之事,要么就是哪个大人物了。 男欢女爱的风月之事,没谁会无聊得传出上千里。 宋云谏来到平卢后,朱鞅为他安排了份差事,让他负责与靺鞨部落的人交涉。 一开始,看他面色如蜡还病殃殃的,朱鞅还怕他不能胜任,可几个月过去,他居然做得很不错。 靺鞨部落现在十分听话,现在城中百姓出城少有被绑架勒索的,卖给大虞的药材兽皮价格也降了许多。 朱鞅见他办得好,渐渐的不再盯着他,许多事让他不用再找自己商议,可自行做决定。 来到平卢后,宋云谏不想错过京城的消息,而朱鞅的消息很多不会让他知道,因此自己找了商队打探。 只要是京城的事,除了朝政,与靖王和夏为仪相关的,他都想知道。 商队的人昨日刚运了批货进城,第二日便有人送来满满一袋的信纸。 信纸没有分类,他只能一张张看。 朝中某某官员落马、某个大家族被抄、朝廷试图商议新的继承制…… 除了这些,还有这些家族的小道消息。 哪几个家族结亲了,谁家又结仇了。 平阳公主复发疯病,把一神医认作宋世子绑进府中…… 看到这,他露出抹幸灾乐祸的冷笑。 他那名义上的养母,实际上的堂姐,居然又疯了。 果然是报应不爽。 她怎么不早点疯呢?这样自己还能哄着她,拿捏住整个国公府。 短暂嘲讽后,他继续往下看,终于看到了有关靖王的。 靖王开始疯狂打压端王,可对方似乎也不想隐藏了,开始和他明着作对,皇帝扶持了一批支持端王的人,现在双方斗得不可开交…… 宋云谏凝眉,皇帝的立储之心居然摇摆了,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他翻到最后几张,是靖王府的小事,他京城的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做了什么大事、靖王妃居然请了夏为仪绑的神医为她儿子看病,如今居然大好了…… 又看到下一张,他的眼睛陡然睁大。 纸上说,靖王新纳了一房妾室,名叫唐清月,乃是平西伯府此前的假千金…… 写这些消息的人似乎不知他的身份,将靖王、唐清月、他以及夏为仪之间的关系还画了个图谱。 大致意思是靖王居然纳了自己侄女的前儿媳。 可能是这消息太炸裂,光从墨迹就能看出他写的时候有多兴奋。 宋云谏跌坐在地。 月儿,她不是死了吗? 第324章 金矿变铁矿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京城,靖王府。 书房内一片狼藉,叮里哐啷的声音不绝于耳。 守在门外的小厮将脑袋埋成鸵鸟。 王爷自看了一封信后,已经在里面打砸了小半个时辰。 里面的动静终于结束时,还没等小厮松口气,书房的门哐当一声打开。 靖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手里握着一封皱巴巴的信,直接冲出院子。 “王爷。” 小厮忙跟上去,发现他要去的居然是唐姨娘的院子。 靖王猛地一脚踹开院门,想来问安的丫鬟还未开口就被他踹到边上去。 唐清月正在屋里睡觉,听到丫鬟的痛呼直接惊醒。 她下床,一只脚鞋都没穿好靖王就闯进来了。 “贱人!” 靖王直接甩了她一巴掌,抓着她后脑的头发强迫她仰头,手里的信直接拍她的脸上。 “贱人,不说是金矿吗,为什么是铁?” 唐清月脑袋发懵,反应过来忙抓起信纸看。 头皮痛得发麻,她只能尽力往后仰,看得十分艰难。 这是鹿州来的信。 虽然矿早就发现了,可并不能马上开采。 需要打理好当地的关系、测出金矿的大小、具体的开采方案,还要找来不会泄密的矿工,种种前期准备下来他们半月前才正式开采。 然而挖开表面的山石后,他们发现这根本不是金矿,而是黄铁矿。 这一片的岩层表面的确附带了一层沙金,一些下游的百姓会在河里淘金,这才让堪舆师误判了。 “不可能……” 唐清月瞪大眼,不敢相信纸上的文字。 那明明是她前世亲耳所闻,怎么会有错? “殿下,金矿是真的,妾身没有说谎,一定是在鹿州的人动了贪念,诓骗殿下……” “还敢狡辩。” 靖王更用力扯着她的头发。 “本王派了三批人马过去,他们彼此都不知情,难道说,他们全都在同一时刻背叛了本王?” 唐清月痛得抽气,却还大着胆子按住发根,以此减少痛苦。 “王爷,鹿州真的有金矿,可能是殿下的人没找到,更何况铁矿也是个好东西,殿下一样可以收入囊中。至于金矿,它在那不会跑,殿下再费些心思找便是了。” 靖王慢慢松开手,表情不再骇人。 他当然知道铁矿同样珍贵。 可金矿变铁矿,落差太大了,以至于让他失去理智。 抓变为抚摸,他的手放在她头顶,看起来温柔不少,却暗含威胁。 “好月儿,你争争气,争取再梦得具体一些。只要金矿得手,待本王登基,你就是皇后,你若诞下麟儿,本王便封他为太子。” 同样的话术,唐清月却没有以前的激动,只有无尽的恐慌。 靖王以为她能做预知性的梦,多梦几次会越来越具体。 可她不是,她只是重生了,前世知晓多少,现在就知晓多少,不会再有更多的消息了。 “是。”她颤抖道,“殿下放心,月儿一定助王爷找到金矿。” “乖!” 靖王冷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更像是一种敲打。 走出屋子后,院里跪了一片的人。 靖王视线也未停留半分。 “杀了。” …… 历经三个月的治疗,今日是雁寻千最后一次为二公子复诊。 “公子恢复得很好,这是最后一副巩固的药。日后还是记得多喝水,少吃此前忌吃的食物,叶菜炒前焯水……” 一番长篇大论的叮嘱后,雁寻千把药粉交给靖王妃,靖王妃将银票给他。 至此,钱货两讫。 前前后后花了三十多万两,好在病是治好了,但她被宰了也是事实。 夏为仪没有多待,带着雁寻千里开,出了院子后不久,靖王拦二人。 “平阳,本王有话与你说。” 夏为仪看了眼雁寻千,后者自觉离远一些。 “王叔有何交代?” 靖王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平阳侄女,你从叔叔这拿走这么多银子,不会都落到二皇兄手里了吧?” 此前他想着有金矿在,三十多万两觉得贵,但却无伤大雅,可现在金矿变铁矿,情况自然不一样。 “王叔说得哪里话,平阳已经早已嫁做人妇,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所言所行,首要的自然是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哼。” 靖王也不知信没信,道:“你怎么想本王不知道,不过此前关于唐清月的消息,是你让人传出去的吧,可真是让本王丢了好大的脸。” 皇帝几次暗示他处理掉唐清月,可他还觊觎她那些预知未来的梦,每次都装糊涂,弄得皇帝很是不爽。 特别是现在端王的人还被有意扶持,隐隐有压他一头的趋势,让他处处受掣肘。 如今逮着夏为仪,就想趁机威胁恐吓一般,出出心里的气。 夏为仪可不怕他: “侄女也姓夏,怎么可能是我传出去的。王叔都敢明晃晃把侄女的儿媳纳为妾室,怎还在意被人说两句? 再说,王叔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现在城中百姓不也很少再提及此事吗? 王叔还应该感到庆幸,现在外人只道唐清月是侄女的儿媳,还不知其实她也是王叔的儿媳呢。” “你……” 靖王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想起当时东乡也在场,定是东乡告诉她的。 可恶。 夏为仪还不肯放过他,继续道: “王叔好本事,自己的儿子,白白喊了侄女七八年的母亲,养他这么多年的钱财倒是其次,就是这辈分实在理不清了。 王叔和侄女我成了同辈,那是不是该叫我父王一声叔叔呢?” 说罢,她不给靖王发火的机会,笑着便走了。 “岂有此理!” 靖王盯着她的背影,气得胡子剧烈颤抖。 气死他了,简直和她父王一样讨厌。 夏为仪心情大好地回到公主府。 让厨房备了锅子,今晚她打算吃火锅。 陆景明的商队能找来的香料已经相当齐全,如今再弄出的底料,味道已经和她现代吃的相差无几。 寻常人家都是天还大亮的时候吃晚饭,天一黑就睡觉。 可她有几个男人不能见光,每回只能天黑了偷摸摸来,因此天黑下来才开饭。 火锅,再配一点小酒,八个人都晕乎乎的。 古代酿制的酒普遍度数较低,雁寻千提取了酒曲,又改造了工艺,做出了度数比较高的粮食酒。 一下就把所有人灌倒。 夏为仪趴在桌上,抬起一只手,道: “都精神点,咱们……咱们要收网,干大事了。” 第325章 私自采矿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鹿州。 刺史府。 几位衣着朴素的里正战战兢兢站在刺史面前,身上的布衣一半还湿透了。 “官爷,千真万确啊,那真的是金矿,近日因为大雨冲刷,山体崩塌,一些矿石暴露在外,偶然被村里的孩童发现。 附近不少百姓去捡,我们都劝阻了,可惜仍有胆大的。” “现在村民连田里的活都丢下了,专去捡金子呢。” “我们村子离州府太远,一来一回不知又要被人捡去多少,大人快去吧。” “听说私采金矿是死罪,大人,咱们地里刨食的不懂这个,小的让他们到时候都还回去,大人能不能饶他们一命。” “……” 自己的地盘竟出现了私采金矿的事,刺史觉得自己的人头已经离落地不远了。 他不敢耽误,带着府兵速速随几位里正前往偏僻的山村。 近日三天两头下大雨,郊外道路泥泞,加上路面本就不平,马蹄踩在上面直打滑。 花了许长的时间终于赶到山村,在里正的带领下,刺史随府兵前往金矿的位置。 脚步声被雨打树叶的声音掩盖,穿过树林后,有一片空旷地带,上面有山体滑落后堆积的山石,正有一群人在推着一车车石头从一洞口出来。 刺史眼前一黑,这叫捡吗?分明就是私采。 “都给本官抓起来!” 一个时辰后。 “不是你们村的人吗?” “胡说,我就没见过这些人。” “那就是你们村的?” “不是啊,我还以为是你们村的。” “……” 几位里正叽叽喳喳争论起来,才发现被抓的这百来号人都不是他们村里的。 可他们村前几日的确有村民拿着金闪闪的石头回去,还炼出了金子。 那这些人又是哪儿来的? “乖乖,他们是真正私采金矿的人吧。” 几位里正吓得腿软,忙向刺史求饶。 “大人明鉴,小的们没见过这些人,我们真的不知情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 鹿州刺史脸都绿了,当下也不管那么多,把所有人包括几位里正也抓了起来。 “放心,此事本官会禀明圣上,待查明真相,无辜之人自会无罪释放。” 说罢,又让身边的师爷去各个村子,将那些捡了矿石的人都带去府衙,严加审问。 经过几日的审问和调查,刺史才发现,原本抓住的一百余人,他们挖到的并不是金矿,而是铁矿。 反而是那些村民捡到的矿石,居然有一半都是金矿。 进一步审问,才知他们是在铁矿下游堵塞的河道里捡的。 他连夜派人寻着河流去寻找,终于在铁矿上游二十多里的深山中发现了更多金矿石。 因为暴雨的冲刷,山石滚落,更深处的山路被倒塌的树木和乱石淤泥堆积,难以再深入。 刺史觉得山中应是真有金矿,于是立即上书,将铁矿被盗和疑似发现金矿踪迹的消息一同上报。 …… 京城。 皇帝的精神每况愈下,如今每日的食量几乎和猫差不多。 内阁几乎完全掌控了朝政,为此有不少人质疑裴恒之,认为他迷惑了皇帝,试图挟天子以令诸侯,从而谋朝篡位。 裴恒之能在京城横着走,依仗的就是皇帝的信任,如今皇帝眼看着要不行了,曾经在他手里吃了亏的人自然想把他拉下来。 可裴恒之这么多年又不是光得罪人去了,他也有培养自己的人脉。 还有曾经受过裴家恩惠的人,就算不站在他这边,也不会落井下石。 “请求立储的奏折呈上去已有半月之久,为何陛下还没有决定,裴大人,内阁不会连如此重要的奏折都扣下了吧?” “裴恒之,陛下信任你,是让你为其分忧,而不是越俎代庖,玩弄权术!” “我等要见陛下,请求早日立储!” “……” 一大早,一众大臣在紫宸殿外咄咄逼人。 陛下已经一个月没上朝了,所有关于立储的奏折都石沉大海,他们首要怀疑的就是裴恒之。 裴恒之站在台阶上,紫色官服衬得他面色如玉。 “陛下正在静养,立储一事,事关社稷,陛下需要时日静心权衡,各位耐心等待便是。” “已经等了一月,我们要见陛下。” 众人仍不愿离开,表示今日一定要得到个结果。 裴恒之扫过众人,大部分是拥护皇帝的中立派,其余除了靖王的人,便是单纯讨厌他的。 他寸步不让,挥挥手让紫宸殿的侍卫上前。 “陛下命本官守好紫宸殿,诸位大臣过了点卯时辰,不去衙门待着,偏留在紫宸殿,是想逼宫不成?” 他冷淡的桃花眼看向跳得最欢的三人,其中两个都是武官。 周家的人才被陆续砍了头,连周贵妃也自尽在宫中,陛下现在对武官颇为忌惮,要是被扣上逼宫的帽子,至少在当下这个时候很不好过。 “裴大人何必说得这么严重,你让我等见一见陛下即可。” 这一次,语气不再那么强硬了。 裴恒之懒得搭理,此时,紫宸殿的门却开了。 邓公公迈着小碎步出来。 “陛下口谕,三日后太极殿早朝,请各位大臣准时到殿。” 邓公公已经被提拔为大太监,几乎是整日待在皇帝跟前。 “各位大人,请各自回衙门吧。” 他客气道,众位大臣这才陆续离去。 皇帝都通知早朝了,再赖着不走,就是真的逼宫了。 “裴大人,陛下叫您进去呢。” 邓公公恭敬道,裴恒之和他一起到了寝殿。 短短数月,皇帝的头发居然全白了。 瑞王逼宫一事对他的打击还是太大了。 太医说他的寿命没几个月了,必须要立储。 他今日的精神略微好些,披着衣服坐在软椅上。 “寻云,朕思考良久,端王和靖王在能力上并无太大区别,差就差在母族的力量,咳咳咳……” 他说着咳嗽起来,眼睛都咳出红血丝。 裴恒之为他递了温水,道: “边境现已基本安稳,陛下不必太过纠结。” 皇帝叹气: “观察这几个月,朕其实更偏向端王,可……” 裴恒之眼睛都没眨一下,心中却有些凉。 这意思,还是要立靖王了。 靖王身后有几大节度使,还有金吾卫,若是立了端王,必定会有动乱。 不过,皇帝还是想简单了,现如今,不管他立谁,都会打起来。 能名正言顺最好,不能,那就抢。 第326章 鹿州急报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早朝前夕,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抵达京城。 “鹿州急报,闲杂人等速速避让,拦信者,杀无赦、诛九族!” 城门守卫见其举着黄旗,腰挂金牌,确定身份,火速命人放行。 这是优先级别最高的急报,三封同样的信件会从三个时间节点从不同路线送至京城。 若有一封对不上,沿途驿站和官兵将会被问责,截信者挫骨扬灰,九族覆灭。 第一封信件送到皇宫后,剩下两封一模一样的信也陆续送到。 皇帝面前是写到一半的诏书,此刻也不得不放下笔,拆开信件。 一看,他顿时将诏书的事抛之脑后。 鹿州竟有人私自开采矿藏,还是宝贵的金矿和铁矿。 信件中有案件的初步审问结果,虽还没有问出幕后之人,但意指朝中某位皇子,其余的还要待抓到同伙进一步审问。 皇帝重重将信拍在桌案上,还未完成的诏书明晃晃的刺人眼。 “来人!” 身着黑衣的禁卫军统领进入殿中。 “参见陛下。” 皇帝双手撑在桌案上,似乎这样才能维持站立的姿势。 “传令下去,皇城戒严,任何出入皇城的消息,必须经过严格盘查。此外,盯紧各位王爷的府邸。” …… 第二日,文武百官上朝,大家都以为这次会宣布储君之位,所以没有人请假,能上朝的全部都到了。 然而皇帝只是简单过问了最近的要事,便要宣布退朝。 “陛下,立储事关社稷,还请陛下早做决定。” “陛下,还请早日立储!” “……” 前两日守在紫宸殿外的那群人纷纷站出来,一时大殿上的官员分成了三波阵营。 逼着立储的、有想法不敢动的、纯看戏的。 裴恒之扮演着第三种角色,别人不知道,可他知道鹿州的事啊,皇帝短时间内不会考虑立储一事了。 逼着立储那群人还在喋喋不休,似乎今日不立,他们就不走了。 谁知道皇帝下次上朝是什么时候,或者说还能不能上朝了。 皇帝等他们说完,才看着众人,道: “你们都想要立储,那便来说说,你们想要朕立谁为储君?” 说罢,他随便指了个人道: “蒋爱卿,你说,你想要朕立谁为太子?” 那蒋大人立刻腿都软了。 他支持靖王,可这不能说出来啊。 一是不想皇帝忌惮,二是万一将来有意外,自己也不至于被清算。 “怎么,光闹着让朕立储,却没有合适的人选吗?还是朕几个儿子,都没有合适的?” 大殿内一群人噤若寒蝉,可依旧有身居高位胆大的。 “臣以为,靖王殿下雄韬武略、行事果决,堪当太子之位。” 有一人开头,便有更多人站出来。 “臣也认为靖王殿下有治世之才,堪当大任。” “端王殿下亦有治世之才,不独断专横,有容人的雅量……” “武王殿下心怀霸业,定能助我大虞称霸四海……” “宣王殿下……” “……” 一开始,大家还只是推荐自己支持的王爷,到后来,不知谁起的头,开始比较起几位王爷,拜高踩低,互相拉踩,逐渐转变为争吵。 文官吵架不似武将那般干脆,小动作贼多,最后打起来了也是扯头发互扇耳光,哪儿还有平日翩翩君子的模样。 放在平日高低要呵斥他们大不敬的行为,皇帝今日也懒得阻止。 这里面,支持靖王的人最多,他也知道,一旦自己立别人为太子,他绝对不会甘心。 鹿州的矿,是谁采的呢? 他静静观察着,觉得每个人都有可能。 等打架的人都打得差不多了,他才让邓公公让众人停下。 “肃静!” 伴随着尖细的嗓音,大家才起身,拍了拍袖子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皇帝有些心累道: “大虞最优秀的一批官员,竟是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既然诸位爱卿有这么多的人选,朕下朝后便要好好想想,这期间,各位爱卿也可上书,给朕提提意见。 下朝!” 说罢,在邓公公的搀扶下离开大殿。 众人只得陆续退朝,裴恒之慢悠悠没急着走,没一会儿邓公公果然来叫他。 “裴大人,陛下叫您去紫宸殿一趟呢。” 去了紫宸殿,皇帝把对谁也没说的鹿州矿藏一事告诉了他。 裴恒之十分配合地露出讶然神色。 他平日就不是有大情绪的人,因此没有表现得太过分。 皇帝从没怀疑过他,让他配合禁军加强皇城戒严,有任何异常的消息都要拦截下来交给他。 “臣遵旨。” 裴恒之恭敬领命,一如平日皇帝交给他公务时的模样。 出宫后,他悠哉悠哉去各衙门转了一圈,找了几个人的麻烦,过了午时才悠哉悠哉回府。 他简单吃了个东西,洗了脸又换身衣服,去到隔壁。 夏为仪躺在院子里,顾星曜殷勤地喂她吃葡萄。 “姐姐,甜吗?” “甜。” “是葡萄甜还是我甜?” “你比葡萄甜。” “……” 昨夜被夏为仪翻了牌子,顾星曜到现在还赖在她院子里。 裴恒之到的时候,正看到二人你侬我侬,一个像伸着舌头流口水的舔狗,一个像流连花丛的浪子。 舔狗把浪子哄得找不到北,就是浪子有些癖好不太光明。 那娴熟的手法,不帮他盘玉核桃简直可惜了。 “姐姐,你……” 顾星曜羞愤欲死。 姐姐怎么可以那样。 “疼了?” 他摇头,夏为仪又没下狠手,反而他还很喜欢。 不过他羞于说出口。 夏为仪看着他的变化觉得好玩儿,又要上手,耳边传来轻咳声。 “咳咳……” 裴恒之看不下去了,黑着一张脸提醒二人。 光天化日,他还在这儿呢。 夏为仪讪讪收回手,顾星曜瞪了他一眼,羞愤地转过身去。 可恶,都被老男人看到了。 裴恒之暗骂一句狐狸精,走上前道: “公主,臣有事与你相商。” 说完后,凉凉看向没有自觉的少年。 顾星曜已经懂事不少,不过不是因为某个男人,而是不想给夏为仪添乱。 “姐姐,那我先走了,今晚记得还叫我。” 说罢,对着裴恒之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第327章 裴大人弯弯绕绕的心思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裴恒之将宫里的事说了,到目前为止,皇帝的抉择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谢云玠那已经做好准备,靖王有异动,随时可以出兵。” 都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当缩头乌龟必死,不如放手一搏。 “皇帝下令将鹿州的人都押送回京,加急押送,差不多半月能到。” 夏为仪知道这已经很快了,但坐过飞机高铁的人难免嫌慢。 现代一两个小时能搞定的事,在这里动不动就是十天半个月。 “公主放心,靖王那我会尽力稳住,不让他有脱罪的机会。” 而且,他还留着个淑妃呢。 私自采矿或许会被宽恕,可靖王想下毒弑父,皇帝那独断多疑的性子可不会容忍。 “你出手别太激进了,晚点我把萧衍叫来,我们一起再商讨商讨。” 他肉眼可见面露不爽,倒也没多说什么。 不过说起萧衍,他总觉得对方最近眼神不大好,看自己的的目光总是怪怪的。 若不是对方没做什么,他都以为要谋害自己了。 他将这个发现告诉夏为仪,对方一言难尽看了他一眼,表情古怪。 “公主知道什么隐情?” 夏为仪点头,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才低声道: “萧衍他可能,发现这是一本……” 她没说完,裴恒之却懂了。 “他也是我这般?” 她摇头:“并非觉醒,而是猜到的。我还是低估了他的聪明,他最近瞧着心情不大好,你别去惹他。” 裴恒之莫名不爽。 他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吗? “公主对他的评价倒是很高。” 又是夸人聪明又是护犊子一样护着,怎么他就没这待遇? 动不动就叫他变态,还忽略他的才能。 莫非他这首辅的位置是装傻充愣得来的? “你少吃醋,我对你们评价都挺高的。” 夏为仪还是想做个端水大师,可有人不依不饶。 “总不能每个人都一样,你排个序。” “不排。” 她吃饱撑的给他们排序。 裴恒之软磨硬泡许久,夏为仪就是不排序,他走的时候气成了河豚。 “臭女人,太不解风情了,我是想要排序吗?不过是让你夸我一句最棒罢了。” 哪怕是敷衍的,他也能高兴许久。 他这弯弯绕绕的心思夏为仪还真不明白,掏出火铳专心练枪法去了。 …… 靖王府。 皇帝突然戒严,靖王心里七上八下的。 鹿州已有小十日没消息了,不知道近况如何。 不过保险起见,他这两日还是不往外传消息了。 靖王心里没谱,想了想还是去找唐清月。 唐清月上次被他打了,怕他得很。 这次他带了些好东西过去,见面就是一阵哄。 “好月儿,上次是本王冲动了。那群废物自己找错了地方,本王已经命他们重新找了。” 他越表现得温柔唐清月就越是害怕。 靖王就是只笑面虎。 “月儿不怪王爷,是月儿没用,没能梦到更具体的位置。” 她低眉顺眼道,实则怕他再次动怒。 这不是靖王第一次来问她了,可她不敢随便胡诌,因为那样带来的后果自己无法承担。 靖王心里失落,面上却不显: “无妨,天机不易得,你能梦到金矿在鹿州已经很不容易了。 说起来,此前镇国府杀良冒功的事,若非你提醒,本王还抓不到周家的把柄。” 虽然最后被父皇轻轻揭过去了,可对自己还是有些好处,至少让他知道了皇帝对自己抱有期望。 “月儿不敢邀功。” “你谦虚了。” 靖王依旧温和,起身关好门窗,低声道: “父皇突然对皇城戒严,本王几乎失去了与鹿州的联系,你可知道,近日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希望唐清月能梦到什么,好让自己尽早做安排。 唐清月摇头,她最近心惊胆战,做的都是噩梦。 她上辈子跟了夏怀裕后,到死都没怎么出过瑞王府,只记得发生了哪些大事,而且只知道笼统的经过,更细节的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对上靖王不达眼底的笑,她还是有本能的求生欲。 “月儿会尽力梦到的,求王爷再给妾身一些时日。” 靖王把她盯得后背起了层冷汗才笑道: “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紧,你好好休息,正常起居便是,本王会耐心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罢,摸了摸她的脑袋,看似亲昵的动作却暗含威胁。 唐清月捣蒜般点头,目送男人离去。 她后悔了,靖王就是个魔鬼。 那日,他本来可以把人带出去悄无声息杀了,却一定要暗卫当着她的面将人打杀,手段极其残忍。 鲜血和碎肉铺满院子,哪怕后来有匠人重新铺了院子里的石板路,更换了泥土和花卉,她还是会觉得有股血腥味。 她现在该怎么办? 若被靖王发现,自己提供不了更有用的消息,她就完了。 唐清月把自己吓得大病一场,烧了几天几夜不见好。 期间靖王来了一次,大发雷霆,大骂废物。 她迷迷糊糊听到了,心想以靖王的性子,说的废物恐怕不是指大夫,而是她。 嫌弃她在关键时刻拖后腿。 又断断续续烧了几日,她瘦的颧骨凸起,她眼睛大,眼珠又黑,乍一看像一具活着的骷髅。 她只清醒了短暂的时间,便又陷入昏迷。 这一次昏迷,她居然梦到一些从未经历的画面。 梦中,她和宋云谏重归于好,自己如愿嫁进国公府,即使夏为仪不喜欢她,可她也被保护得很好。 后来,宋云谏平步青云,顺风顺水,国公府的人对她这个少夫人的尊敬多于夏为仪这个主母…… 这不就是她原本设想的生活吗? 唐清月几乎沉醉在梦中,不愿醒来。 瑞王兵败,靖王顺利斗倒端王,登上皇位,宋云谏担任首辅一职……所有她不喜欢的人都被她踩在脚下,任人欺辱…… 特别是她讨厌的夏为仪,高贵了一生,死前却被低贱的山贼欺辱,简直大快人心。 这梦实在太美妙了,可它为什么是梦呢? 醒来后,唐清月孤独地抱住自己。 这就是她重生后该有的生活啊,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 她不甘心,又躺回去睡,希望能续上之前的梦。 可昏昏沉沉了小半月,她无法入睡,只能回想梦境独自痛苦。 突然,她想起什么关键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梦境里,夏为仪对宋云谏比亲儿子还好,而不像这辈子,从她退亲那一天,似乎便不再偏爱宋云谏…… 她呼吸急促起来,脑中有什么飞速闪过。 能前后变化如此大,莫非……莫非夏为仪也重生了? 第328章 淑妃揭发罪行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这个猜想让她如坠冰窖。 因为,这代表着她不再是唯一的天选之女。 而到目前为止,一直是夏为仪压她一头。 如果对方也重生了,那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重生后,自己做什么都感觉晚了一步,肯定是夏为仪从中作祟。 依照端王对夏为仪的宠爱,到时候若靖王败了,对方就是唯一的嫡公主,不用讨好男人,就能收获尊贵的地位。 而自己,则成了笑话。 “不……” 唐清月扯着自己的头发,无法接受那样的结局。 她才是天选之女,夏为仪才该是一滩烂泥任人践踏。 “我要做皇后,我要做皇后……” 她疯了一样跑出门,丫鬟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要去拦着。 “姨娘,你还病着……” “滚开!” 明明多日未好好吃饭,她力气却大得出奇,丫鬟被她推倒在地,看到她癫狂的一面吓成了鸵鸟。 说到底,她们也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哪儿见过这阵仗。 最后是年纪稍大点的嬷嬷拦住她。 “唐姨娘,王爷命你好好在院里养病,你若乱跑,当心王爷怪罪。” 嬷嬷听她嘴里念叨着要当皇后,想要找条帕子给她堵起来。 魔怔了,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听到“王爷”二字,唐清月恢复些许理智。 对,她要将此事告知靖王,让他提防着夏为仪,最好是杀了对方。 “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她又抓又挠,抓得嬷嬷手背上都是血印。 叫了两个丫鬟帮忙制住她,嬷嬷才道: “王爷晌午后便进宫了,想说什么,等王爷回府了再说吧。” 说罢,同丫鬟架着她,将她推回了寝房。 她们早就看出来了,王爷虽然护着唐清月,不让王妃动她,实则并没有太多尊重,更像是养了只金丝雀。 虽然不知她有什么本事,但只要护着她不死就行了。 想要她们像对王妃那样尊敬,是不可能的。 …… 皇宫。 靖王跪在大殿中央,身旁是三位衣着粗糙、神情憔悴的男人。 这是他留在鹿州的人,也是少数几位能和他有间接联系的人。 可他不是交代过,一旦鹿州有意外,便立刻撤离吗?那些矿上的人也不该见过他们。 怎么会被抓住? “孽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靖王冷汗涔涔。 “父皇,此事定有误会,儿臣怎会干出此等谋逆之事。” “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 “还敢狡辩。”皇帝花白的胡子随着呼吸颤抖,“这些人,是朕连着几日亲自审问的,你是想说朕害你吗?” 儿子对老子有股天然的畏惧,皇帝只是一个眼神,便让靖王匍匐在地。 裴恒之全程旁观,明明是如此让人血液沸腾的一幕,他竟然神游天外。 不知夏为仪什么时候能有这般气势。 她威严地说让自己跪下,再给他一巴掌,一定十分带感。 一旁,皇帝已经不想再听靖王狡辩,下令褫夺他王爷的封号,贬为庶人,永世囚禁在王府中。 “父皇,你饶了儿臣。” 靖王苦苦哀求,裴恒之冷淡看着他。 只是这样,怎么够呢。 正当靖王要被拉下去时,宫廷禁军突然带了个人进来。 “禀陛下,抓到一形迹可疑女子,竟……” 禁军统领欲言又止,皇帝此刻对谁都没有耐心,冷声道: “竟什么,你是哑巴了吗?” 统领埋头,仍未说明: “陛下一看便知。” 说着退到一旁,让被挡在身后的女子暴露在皇帝面前。 女子被反手押着跪在地上,穿着一身宫女服饰,几乎没有装饰的发髻垂着几缕凌乱的发丝。 她花容月貌,身材略显丰腴,神态柔媚,是男女都承认的那般绝色。 “淑妃!” 皇帝吓得后退几步,“你不是死了吗?” 靖王也吓得哆嗦。 宫女的衣服不会有绚丽的色彩,以浅色为主,多洗两次便几乎成了白色,她又发丝凌乱,乍一看竟有几分诡异的氛围。 “臣妾参见陛下!” 郑七娘柔柔弱弱垂下头颅,尽管被人架着,却丝毫不影响她散发独特的魅力。 “你……” 皇帝小心靠近,确认她真的还活着。 “朕不是将你赐死了吗?是何人包庇你?” 郑七娘答非所问:“这个问题并不重要,臣妾潜入宫中,是有要事要禀明陛下。” 皇帝冷眼看着她:“你有什么话要说?” 郑七娘看向靖王,后者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嘴,让她无法再开口。 “你个贱人,居然欺君死遁,父皇,儿臣这就替你杀了她。” 他说着要扑过去掐死对方,可有侍卫在,如何能让他随便动手。 很快,靖王被架住。 淑妃冷笑着看他一眼,道: “靖王殿下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是怕我将你对陛下下毒的事说出来吗?” 下毒? 皇帝猛地上前,掐住她的脸,语气森寒: “什么下毒,你说清楚?” 郑七娘仰头,一字一句将靖王让她对皇帝下毒的事说了。 “早些年他让臣妾下的都是些会让人头疼狂躁的毒,那些药抹在臣妾身体上,陛下无法察觉。 两年前,靖王在秋猎上给了臣妾一瓶来自南诏的毒药,那毒药只能投于饮食当中,可陛下的饮食有专人负责,从不在妃嫔宫里用膳,臣妾一直到被赐死,都没找着机会。” 南诏的毒? 裴恒之蹙眉站出来。 “陛下,谢将军讨伐突厥时,所中的毒便来自南诏。” 若是这般,靖王九不仅与南诏有所往来,还同突厥有联系。 皇帝后背生寒,郑七娘继续道: “陛下如若不信,可以让人去臣妾从前住的灵犀宫,在寝殿出来的东边,第三个花坛下,埋着靖王给臣妾的毒药,毒药被臣妾倒掉了,但瓶子内壁一定还有残留。” “贱人,竟敢污蔑本王,定是你潜入宫中埋于地下……”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皇帝猛地看向他,目光中不再有父亲对儿子的慈爱与希冀,只有无尽的冰冷。 “来人,去搜!” 半个时辰后,侍卫捧着一只带泥的瓷瓶回到大殿。 “回禀陛下,此瓶埋于两尺之下的泥土,从表面痕迹判断,周围泥土紧实成一片,草根茂密无切断痕迹,泥土至少两年未翻新。” 两年,那时候淑妃和靖王的奸情还未曝光。 第329章 传位端王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父皇,你相信儿臣,儿臣怎会对父皇下毒,定是她联合其他人污蔑与我!” 靖王声嘶力竭为自己辩解,皇帝拿起带泥的药瓶,手背上松垮的皮肉在颤抖。 “来人,将靖王押入天牢,派禁军包围靖王府,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掘地三尺给朕搜查!” 说罢,将药瓶交给邓公公,邓公公自觉拿去交给太医院。 靖王被押了下去,而皇帝也因为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后,裴恒之再回到大殿已经是半夜。 郑七娘还跪在殿中,皇帝没有说如何处置她,侍卫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人,淑妃如何处置?” 郑七娘埋着头,心里发怵却不敢去看裴恒之。 若是暴露了两人的关系,她会比在皇帝手里死得难看。 裴恒之似乎才想起她,随口道: “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暂时关起来,等陛下醒了再行处置。” 说罢,也不看郑七娘一眼便出了大殿。 …… 禁军包围靖王府时,除了少数值夜的下人,大部分人都睡了。 没有给门房通报的机会,禁军直接撞开大门冲入府中。 “奉陛下口谕,搜查靖王府,违抗者,无论品阶大小,杀无赦!” 统领举着御赐金牌,还想上前询问缘由的下人立刻跪成一片。 一半的禁军去将府里的人都抓起来,另一半禁军则负责搜查。 他们直接闯入了靖王的主院,踹开书房的门,就看到有暗卫正要纵火。 “抓住他!” 院子早就牢牢围起来,即使暗卫身手再高,也无法逃脱这天罗地网的攻击,没几下便被抓起来。 “留活口,届时交由陛下亲自审问,其余人,继续搜。” 一箱一箱的书信和账本被抬出来,上面还沾了暗卫泼上去的火油,好在并不影响查阅。 “禀告统领,发现有密室!” 一名禁军从进府后就在左敲敲右敲敲,然后装作不经意发现了端倪。 他是裴恒之的人,事先被叮嘱过。 这样的人,不止他一个,只是他们彼此并不知情。 接着,又有几人来汇报说发现了密室和暗道,统领马不停蹄派人去搜查。 这些密室除了在卧室和书房,别的地方也有,甚至多在不起眼的地方。 比如某位小妾的屋里、小厨房、假山、甚至是恭房…… 王府很大,禁军暂时搜查不完,而府里的人,此刻已经全部聚集在前院。 靖王妃和靖王的儿子是重点被照顾的对象,每个人脖子上都是两把刀架着。 至于其他人,则是按男女分成两批人,被侍卫围在中间拿刀指着,谁敢乱动就杀了谁。 看到已经有两个仆从被杀了,众人这才老实,靖王妃忍不住问缘由,只得到了敷衍的回答。 “臣等只是奉令行事,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晓。 不过靖王殿下是王爷,陛下的皇子,就算犯错也不会有性命之忧,王妃娘娘尽力配合便是。” 靖王妃怎能不担忧。 到了夺嫡的关键时刻,靖王府却被禁军围起来,不管是东窗事发还是被陷害,敌人都是冲着要他们死的目的来的。 她心急如焚,只可惜现在不能传消息出去,等天亮了,什么都晚了。 唐清月和其他侍妾挤在一起,混沌的脑袋怎么也想不通事情竟到了这个地步。 她在房里等了靖王一晚上,没把人等回来不说,王府居然被抄了。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靖王,夏为仪可能也是重生的。 现在怎么办? 她六神无主,发现自己失去了靖王这个依靠什么都做不了。 该死,该死,都重生了就不能给她一个更好的身份吗? 她心里咒骂着,一直咒骂到了天亮。 禁军还在搜查,而昨夜搜到的东西已经先送进了皇宫。 皇帝昏迷前,已经通知各大臣入宫了。 此刻,所有大臣在紫宸殿席地而坐,翻看着从靖王府搜出来的东西。 不同立场的人坐在一块儿,就算有私心也没有施展的余地。 听说,这主意还是裴恒之想出来的。 皇帝此时已经醒了,只是还不能起身,躺在内殿中,听着从外殿传来的一条条罪证。 他的呼吸像老驴拉磨一般吃力。 这半年多,接二连三的打击终是缩短了他所剩无几的寿命。 他能感觉,自己要走到尽头了。 …… 公主府。 夏为仪推开窗,枯黄的树叶被风从树冠吹落,有几片从她眼前飞过,落入屋中。 “秋天了。” 她接住一片树叶,又任它从指尖掉落。 “是啊,天冷了,公主注意别感染风寒。” 萧衍为她搭上一件白毛领披风。 从圆形窗口看风景,更像是在看一幅画。 “也不知,宫中如何了。” “公主害怕吗?” 夏为仪摇头:“不怕。” 她反问:“你害怕吗?如果失败,萧家的仇,就再也无人报了。” 他同样摇头:“公主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夏为仪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转身抱着他,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谢谢你。” 于她而言,死了就死了,可对萧衍他们,是付出一切,陪她孤注一掷。 萧衍并不觉得自己付出了什么,关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两人没有明着挑破。 但细想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她看自己的眼神就能猜出,他的结局并不好。 既如此,又何必纠结太多,只管放手一搏,寻找一线生机。 …… 靖王府抄了七天七夜才搜刮干净,连老鼠洞都没有放过。 太过直白的书信早就被靖王烧掉了,可雁过留痕,最终禁军还是找到了他勾结外邦的证据。 皇帝硬撑着看完所有证据,鲜血铺满了纸张。 太医连夜诊断,甚至还叫了雁寻千,得出的结论都是无力回天。 皇帝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他还有许多事没交代,太医为他扎了针,让他能开口说话。 此时,殿中站着裴恒之,其余的,是皇室宗亲和几位他信任的大臣。 他已经无力提笔,只能让自己的弟弟荣亲王代笔。 “……传位,端王。” 他的喉咙仿佛有个洞,发出的声音飘忽不定,还有些沙哑。 荣亲王写下诏书,给他看了眼,确定后再盖下玉玺。 “皇兄,还有何交代?” 荣亲王看他还在张嘴,便知有话要说。 皇帝看向跪着一片的人,想了想,最后这道命令,便没必要再留圣旨了。 “……赐死靖王!” 第330章 皇帝驾崩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皇帝知晓,庄家不会甘心,又交代了许多事情。 要在场的大臣好好扶持端王,特别是他手里能直接操控的兵权,也悉数交给端王。 交代完后,他让众人退下,独独留下了裴恒之。 裴恒之弯着腰,好听清皇帝在说什么。 “陛下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交代给臣便是。” 皇帝看着他,已经没有光彩的眼睛溢出一丝笑。 “寻云啊,你是不是,一直都支持端王?” 他要立储,马上就爆出靖王私自采矿的事。他要幽禁靖王,接着又出现一个死而复生的淑妃。 这一环环扣得太紧密了。 淑妃是他赐死的,能把一个该死之人偷偷送出皇宫,又悄悄送回来,真正做到了毫无痕迹。 就连皇后,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除了被他授予权柄的裴恒之,他想不到其他人了。 裴恒之扯了扯嘴角,没有一丝温度。 “陛下圣明,不过陛下放心,臣效忠的,是大虞,谁更适合做皇帝,臣便帮谁。” “哈哈哈……” 皇帝发出嘶哑的笑声,心中悲凉,却又欣慰。 裴恒之没有想篡权,已经是意料之外了。 “爱卿也算是位纯臣了,不过内阁权势大,将来,老二上位,首辅,可能会名存实亡了。” 裴恒之不甚在意地笑笑。 “多谢陛下提醒,无论臣身居何位,都会尽心辅佐公主,让大虞,成为真正的万国之国。” 皇帝没有在他脸上看到恐慌的表情,突然,他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裴恒之嘴角咧开,冷白的面容,朱红的唇,一身邪肆,像是地狱里的修罗,浑身开满死亡之花。 “陛下,你猜错了,臣效忠的,是平阳公主,夏、为、仪!”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轻,却又无比清晰,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皇帝心脏。 “你……”他急促呼吸着,抬手指着他,想要叫人。 可喉咙被鲜血堵着,他说不出话。 “陛下,安息吧。” 裴恒之看着他,皇帝终是在这样的注视下慢慢向后仰,唇角溢出那口未吐出来的血,最后彻底咽气。 等待了一炷香的功夫,确认他真的死了,裴恒之才上前让皇帝的眼皮合上,又擦掉多余的血迹。 将尸体摆了个端正的姿势,他掸了掸衣摆,拉开寝殿的大门。 殿外还跪着一群人,看到他纷纷抬起头来。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陛下,驾崩!” …… 知道今晚有大事发生,夏为仪并没有入睡。 当丧钟从皇宫的方向响起,她和萧衍都放下手中的棋子。 “陛下驾崩了。” 萧衍淡淡说道。 夏为仪叫来暗卫谢寅。 “这几日会不太平,你们守好公主府,从现在起,不许任何一个人出入。” “是!” 谢寅立刻下去安排,夏为仪起身走到窗边。 靖王府查抄了七日,期间庄家人有不少动作,恐怕早已埋伏在京城各处,如今丧钟一响,必有大乱。 她想得没错。 靖王被带下去后,还没到天牢,半路便有人劫人。 对方人多势众,打起来又下手狠辣,虽然伤亡惨重,但还是把靖王带走了。 天亮后。 靖王带着金吾卫,以及投靠他的皇城守卫堵在宫门前。 “端王伪造证据,污蔑本王,后谋害父皇,企图篡位,随本王冲入皇宫,拿下这宵小之辈。” “杀!” 才修缮完的宫门再次遭受攻击,宫中守卫及禁军人数不及靖王,就在他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时,有人来报,说谢云玠带着一队人马刚入皇城,正在朝皇宫赶来。 “谢云玠?” 靖王啐了一口,“他果然投奔了端王。” 说罢,不甘心地看了眼本要冲破的宫门。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山,咱们已经打通了西城门,现在撤离京城,与几位节度使汇合,还有一战之力。” 褚将军劝着他,靖王也觉得今日恐怕只能如此,只能含恨撤兵。 “我们走。” 然而,京城就这么大,三万金吾卫,加上两万的皇城守卫,一共五万人马,队伍庞大根本无法快速在城中撤离。 谢云玠一进皇城便兵分多路,在各个路口围堵他们。 青天白日,原本热闹的大街却无一个百姓出现,全都躲在屋中,抱家人瑟瑟发抖从门缝里偷看。 皇帝的人马,加上谢云玠的围堵,靖王的人节节败退,死的死,降的降。 晌午过后,跟着靖王的人便不到一半了。 见颓势尽显,靖王也发了狠。 “传令下去,捉拿附近百姓,让他们挡在前面,本王不信他们还敢动手。” 不管端王是真仁慈还是假仁慈,只要他想登基,就不能不在乎城中百姓。 巷子里顿时充满尖叫。 靖王的手下不仅抓人,还趁机抢走百姓的粮食和财物,以作为路上的补给。 另一边,谢云玠还在尝试突围,但巷战不似平原作战,掣肘甚多,速度更提不起来。 “将军,靖王下令捉拿百姓,还将百姓当做挡箭牌,目前已抓了五百余人,沿途屋舍也被他们放火烧毁。 末将想要靠近,他们当场便抹了三名百姓的脖子,我等不敢再靠近。” “卑鄙!” 谢云玠大骂一句,他从前多在戈壁滩上作战,但凡双方对上,便是酣畅淋漓的厮杀,哪儿见过靖王这般无耻之徒。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让他们出城,派出一队人马,疏散沿途百姓,不能再让更多的人落到他们手上。” 只要出了城,便脱离了巷战,靖王也抓不到更多的人质了。 而且,夏为仪的骑兵也在城外等着。 她银钱充足后,便不再满足二百骑兵,最后扩充到了五百人。 五百重骑兵,加上他手中刚调动的三百,足以将对方冲撞得四分五裂。 总之,今天绝不能让靖王活着离开。 另一边,靖王见谢云玠的人逼得不再那么紧,后撤的速度开始变快。 他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对方是谢云玠,甚至觉得,手里这些人质还远远不够。 当下,他对身旁的褚将军道。 “你率五千人突围出去,能抓几个官眷就抓几个官眷,家中官位越大的越好。” 褚将军不敢耽误,忙点几队人马,带着一百个人质开始突围。 第331章 包围公主府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褚将军倒是成功突围出来了,只是并没有机会再抓其他人质。 靖王迟迟收不到消息,很怕谢云玠不管他手里的百姓,强行抓捕他,心中亦是慌得不行。 要怎么办? 突然,他想到什么,对旁边的侍卫低语几句。 侍卫随机放出一支烟花弹,过了一个时辰,褚将军终于又带着人回来了,看起来很是挫败。 “殿下,谢云玠已经把京城围成了铁桶。” 靖王又是一阵大骂。 城里突然多了这么多兵,谢云玠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自己几次威逼利诱他不答应,现在倒是孤注一掷,冒着杀头的风险私自调兵。 靖王觉得不能这样被动下去,道: “他们定在城外设了埋伏,我们出城后,这些人质,他们大可说死于我们之手,现在,必须要抓一个他们最在意的人质。” 褚将军道: “端王府离我们太远,且定然是有重兵把守。” 靖王咬牙: “当然抓不了王府的人,本王那二哥哥,不是有个好女儿吗?” 褚将军立刻明白了。 “殿下好计谋,臣这便助您突围,待把公主府包了,端王必会投鼠忌器。” 就算端王没那么爱这个女儿,他们也不亏。 于是,靖王的人再次暴动起来,冒着折损的风险也要往公主府靠近。 谢云玠得知消息后,并未表现得太过慌张。 “跟上去。” 双方僵持着到了公主府,从门缝里看到千军万马的门房胆子都给吓破了。 公主府就那么百来个打手,外面的却水泄不通,这哪儿够啊。 小厮哆哆嗦嗦将这个消息告诉夏为仪,夏为仪猜到过自己可能会有危险,但在此之前,一直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 毕竟逃路的王爷哪儿还有心思绕一绕圈来抓一个公主。 可能这就是主角光环吧,靖王还是来抓她了。 “不必慌张,本公主去会会他。” “公主不可啊,外面全是人,您还是快躲进地道逃跑吧。” 夏为仪知道他是好意,但她又不是没有准备。 “无妨,我们走。” 她走在前面,跟在后头的陆景明、萧衍、顾星曜、雁寻千和沈寄紧随其后。 除了他们几人,还有十来个暗卫跟着,推着三个蒙着黑布的木车,体积庞大,也不知是什么。 小厮看他们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心道这么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又追着去劝。 就这么一直追到了外院,靖王还没有下令撞门,但叫嚣声震耳欲聋。 夏为仪让侍卫在院中敲了三下锣鼓,外面的喊叫顿时安静下来。 “靖王叔,你不顾着逃命,怎跑来找侄女了?” 或许是觉得夏为仪没有什么威胁,靖王站得十分靠前。 听见她说话,立刻站出来喊道: “好侄女儿,本来你叔叔我不打算为难你,可你父王咄咄逼人,没办法,只能来找侄女救我一命。 如今,本王手里握了几百条人命,不想你父王登基后被人诟病,你就乖乖出来,交换这些人质,否则,我隔一炷香杀十个,都堆在你这公主府门前。” 夏为仪心想,她是傻了才出去交换。 “王叔是把侄女当傻子吗?我若落到你手里,我父皇救我,就得让出皇位,最后还是一死,若父王舍弃了我,更是难逃一死。既然怎么也是个死,那我还是不出去了。” “你不出来?那好,来人,带一百个人质上来,本王要亲自杀鸡儆猴。” 门里立马又传出夏为仪的声音。 “等等!” 她的声音恼怒而犹豫,靖王抬手,让下属停下动作。 “怎么,侄女是后悔了?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本王不但不杀你,也不会伤害你两个孩子。” 门内,许久没有声音,就在靖王以为她不愿意的时候,里面又传来声音。 “我可以答应王叔,不过,王叔一定要放了百姓。” “放心,本王绝不反悔。” 心中又嗤笑一声,这父女俩都一个样子,太心慈手软,也太在乎虚无缥缈的名声。 夏为仪又道: “侄女乃堂堂大虞公主,身份尊贵,你那些部下,身上臭烘烘的,我自会走出来,你让他们退远一些。” 靖王心道她倒是矫情,却也让部下们退远一点,只留几个侍卫贴身保护。 这个距离,就算夏为仪有埋伏,他也有退后的余地。 “行了,可以出来了吗?” 大门开启一条缝,夏为仪站在门内,只露出半个身影。 “行了,你一个人过来就行了。”靖王不耐烦道。 夏为仪颤抖着走出来,见她真的只有一人,靖王暗自松了口气。 算她懂事。 然而,就在她刚走了两步后,夏为仪突然从袖中掏出一黑色管状物,对着靖王身边的两位侍卫砰砰就是两枪,然后飞快拉栓,又打倒两名侍卫,最后瞄准靖王。 同时,公主府大门彻底打开,三个硕大的筒状物对准门外的大军,还有十余人,拿着和夏为仪手里一样的东西。 刚才被打中的两人胸口破了大洞,此刻倒在地上,早已没了生息。 这是什么东西? 靖王大骇,想要后退,躲到人群后面。 夏为仪上前一步,她身后的侍卫也跟着上前,当即又打死了几名侍卫,尸体就倒在靖王脚下。 甚至有一人,被那攻击的物体击穿,虽未再打中别人,但看那飞出的轨迹,至少也会把人打成重伤。 靖王腿都软了,他从没见过这般恐怖的武器,她是从哪儿得来的? 夏为仪举着火铳靠近,笑着道: “王叔,时代变了,你可不要乱动哦。” 陆景明让人修好火铳后,她便又造了十几把,且她手中这把单独经过改造,不仅精度更高,还可以做到两连发。 场面一度陷入寂静,褚将军却很快从惊吓中回神。 夏为仪就十几把那武器,而他身后是千军万马。 “王爷,别被她吓住了,我们人多势众。” 说着,就要招呼一队人马上前。 夏为仪快速一挥手,她身后的巨大筒状物居然飞出几枚火球。 火球飞入褚将军身后的人群,落地后瞬间爆炸,方圆三丈内的人飞散成一片,最中心的几人直接被炸飞了手脚,其余人看着还四肢健全,但全趴在地上,生死未卜。 这一次,所有人瞳孔紧缩,没有人再敢上前。 夏为仪举着火铳的手还未放下。 “靖王叔,现在,还要抓侄女吗?” 第332章 寿宁的新生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平阳公主府前,靖王兵败。 靖王被当场抓捕,剩余党羽死的死,降的降。 靖王被押入天牢,依照先帝口谕赐死刑。 天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靖王被掀开眼皮看了眼来人,不是太监,也不是行刑的侍卫。 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穿着一身异域服饰,若有了解的西域人看到,会尊称她一声乌孙王子妃。 “皇妹,别来无恙。” 靖王四肢戴着枷锁,脖子上还有一条锁链,将他的行动范围限制在六尺之内。 夏许茗放下手中的托盘,上面是为靖王准备的鸩酒。 她没有搭理靖王,而是默默添了一杯酒。 那酒清澈,甚至还有一股醇香,是一等一的美酒。 靖王却连闻也不敢多闻一口,生怕那味道也会让他穿肠破肚。 他不得不寻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皇妹,你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 夏许茗倒满酒,拿出帕子慢条斯理擦掉杯子上的酒渍。 她开口,声音有着低低的嘶哑。 “难道我以前不正常吗?”她嘲讽道,“一个女人,丈夫被当着她的面残忍杀害,甚至还被虐尸,此后又被人当成禁脔折辱两年,她会疯,不是正常的吗?” 这二十年,她只能偶尔有片刻理智,是夏为仪找了雁寻千为她医治,才恢复到如今这般。 靖王躲避着她的目光,夏许茗却突然起身,掐着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 她面色有些苍白,掐着他的手臂纤细却有力。 “皇兄怎不看我?从前,你不是最喜欢看我了吗?” 靖王觉得她目光渗人,他总觉得,若是换成刑部的人来对他行刑,也没有对方可怕。 “皇妹,我错了,从前是我畜生,你原谅皇兄吧。 我不想死,你找二皇兄帮我求求情,出去后,我一定从城西跪到城东,当做是我对你的赔罪……” 夏许茗嗤笑一声,松开掐着他的手。 这样的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她转身,端起那杯鸩酒,靠近他。 “皇兄,你让我恶心,看一眼都是对我的凌迟。 可若让你悄无声息死了,我又不甘心,所以,今日便由我送你上路吧。” 重新掐住他的脸颊,他已经三日未进食,又被限制着行动,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夏许茗面无表情将毒酒慢慢灌入他的嘴里。 “皇兄也算是幸运,这毒酒不是普通的鸩毒,而是雁神医特意为你调配的。 听说,喝下去后,人不会马上死,而是在穿肠破肚的痛苦中产生幻觉。 不知道皇兄是害怕的事多一点,还是快乐的事多一点。” 毒酒入喉后,确认他完全咽下去,夏许茗扔掉手里的杯子,对上靖王放大的瞳孔。 她拿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刀锋贴上他的脸。 “王兄前半生太过顺利,可能是快乐的回忆多一点吧。不过没关系,我来告诉你靖王府怎么样了吧。 皇嫂刚烈,带着你几个幼子吞金自尽了,倒是落得个全尸。你的嫡长子,不甘失败,意图暗杀二皇兄,最后被乱箭穿心而死。你的三儿子,偷跑出王府,想要投奔平卢节度使,最后死在马蹄之下,听说,肠子都出来了……” 她说起这些,神情有些疯狂,匕首在靖王身上划出大大小小的口子。 “你……毒妇。” 听到儿子惨死,靖王心如刀绞,加上药效发作,他疼得仿佛要灵魂出窍。 他想弯腰缓解痛苦,可他被绑着,无法完成这个动作。 看到他眼神开始模糊,夏许茗猛地将匕首扎进他肩膀。 “皇兄,鸩酒是父皇赐予你的,但你我的仇,还未了结。” 说罢,她疯狂往靖王身上捅刀子,仿佛他是一个木偶一般。 她刀刀狠厉,却每一刀避开要害,不给对方一个痛快。 这是雁寻千教她的。 靖王被双重痛苦折磨得不成人形,刚陷入黑暗的幻境,夏许茗的匕首又让他回到现实。 “杀了,杀了我……” 他想跪下来求饶,然而锁链限制了他,痛楚让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疯狂抽搐,好像皮肤下有千万条水蛭一般。 夏许茗刀刀避开要害,拔出刀子时甚至没有带出太多的血。 最后一刀,她瞄准靖王肚脐的三寸之下。 手起,刀落。 “啊啊啊……” 靖王发出凄厉的惨叫,密集的痛苦让他逐渐失声,像一条濒死的狗苟延残喘。 噗噗噗…… 一刀不够,夏许茗又扎了几刀,匕首是特制的,刀尖带倒刺,每拔出一次都能带出皮肉。 直到血肉模糊得令人作呕,夏许茗才起身,鲜艳的服饰沾染了密集的血珠。 她擦掉脸上的血,摇摇晃晃后退。 细颈瓶里还有大半壶酒,她提起酒壶,将剩下的毒酒洒在对方伤口上。 靖王已经没有力气喊痛,只能抽搐着,嘴里不断吐出血沫子。 阴暗的环境和现实的痛苦交织,就这样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早晨。 太阳升起的前一刻,靖王彻底咽气。 夏许茗走出天牢时,阳光正好洒在她脸上。 她伸出一只手挡在额头,等适应了光线,倔强地直视那耀眼的光辉。 在这清冷的早晨,这抹光异常温暖。 光线刺激得她热泪盈眶。 她没有去擦,任由它溢出又滑落,冲刷掉脸上属于靖王肮脏的血液。 一只手突然靠近,温柔地擦掉她的泪水。 她侧头看去,东乡公主不知何时站在她跟前。 对方眼中有红血丝,似乎是等了她一夜。 “皇姐,我杀了他。” 东乡公主重重点头,像是在哄一个小姑娘。 “阿茗很棒。” 东乡公主给了她一个拥抱。 “乖,我们忘了他,以后,阿茗的人生都是幸福的。” 夏许茗靠在她肩上重重点头,她想哭,也不想隐藏自己的情感,从啜泣变为嚎啕大哭,仿佛要将二十多年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 东乡公主默默陪着她,等她哭够了,才拉着她的手,坐上马车。 “阿茗,我们回去吧,去姐姐的公主府,姐姐照顾你一辈子。” 夏许茗看着车外,马车经过熙熙攘攘的长安大街。 经过多日的恢复,街道又恢复了繁荣的模样。 其实,在此之前,她怕人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她太想看着靖王死,才鼓起勇气踏出这一步。 但现在…… 她看着车外的人,露出淡淡的笑容。 她不再恐惧。 “皇姐,我想找雁神医学医,你说平阳侄女会嫌弃我耽误她和神医的相处吗?” 东乡公主有些意外,很快反应过来,笑道: “你想学就学,她敢不答应,皇姐我帮你打烂她屁股。” …… 第333章 公主府日常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靖王死了,朝堂中,原本支持靖王的人,大多数已经表态追随端王 但其远在京城的党羽还是隐患。 目前,除了少数与靖王是远亲的地方官员传信明确表态不参与争斗,剩下的,平卢节度使、范阳节度使以及河东节度使等人都是庄家的近亲。 其中三位节度使,平卢有六万兵力,范阳十万,河东七万,总共二十三万兵力。 若他们再收编一些零散兵力,达到二十五万也不是难题。 这几位节度使,距离不算太远,且靖王有一位庶子一直在范阳,他们必定会拥护这位庶子起兵谋反。 朝堂需要稳定,三位节度使随时可能谋反,还要防止蠢蠢欲动的突厥进攻,眼下不适合办任何大典。 萧衍建议端王,待平定了内乱和外乱,再登基不迟。 端王也是这么想的,因此只是以王爷的身份行代理朝政之事。 就这样一直到了年底,朝堂基本是稳定下来了,偶有几个跳的欢的,但总体并不影响什么。 京城大牢。 唐清月躺在干枯的稻草上,鼻息里是腐朽和各种难闻的味道。 靖王府的女眷,除了自尽的,娘家还在的女子大部分都送回了娘家。 娘家不敢收留的或是没有娘家的则等着朝廷的安排。 本以为她们的下场无非是送去教坊司或者青楼,没想到,最后是被送去了各个工坊劳作。 唐清月当时根本不相信靖王会败,闹腾得厉害,甚至大言不惭诅咒夏为仪和端王,然后就被关到了这里。 一只老鼠从她小腿上爬过去,唐清月已经麻木了。 她望着黑黢黢的天牢房顶,现在都想不明白。 靖王居然死了? 他死了? 他怎么会死呢? 他死了自己怎么办? 她好似远航的人,在大海上漂泊半载,缺衣少食,好不容易看到了海岸,靠近后却发现是自己的错觉。 “废物,都是废物!” 她抓着身下的稻草,心里怨恨起宋云谏和靖王。 她都把那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他们了,为什么还是失败了? 早知他们如此废物,还不如当初把消息告诉瑞王,至少人家这辈子还差点造反成功,比靖王强多了。 若当初投靠的是瑞王,凭她前世的记忆,肯定能助瑞王逼宫成功。 她不禁幻想着,如果这辈子她哄的是瑞王的长子,恐怕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 “开饭了!” 正沉浸在自己美妙的幻想中,狱卒提着木桶挨个发放吃食。 木桶里是玉米糊糊添了点零星的碎米,加了点番薯叶在里面,也算是有饭有菜。 每个人的碗就放在各自牢房里,从关进去到出去,这个碗都不会洗一次,每天不知会被老鼠蟑螂爬多少次。 这样的饭一开始大家都难以下咽,觉得比猪食还难吃,可饿上几日,就没有人挑了,有时嫌不够还会抢别人的。 唐清月还算是运气好,因为这间牢房只有他她一个,别人抢不了。 喝着喇嗓子的粥,她不禁泪流满面。 她只能安慰着自己,她是天命之女,现在是卧薪尝胆,将来一定可以翻身。 …… 公主府被炸烂的大门早已修缮完成,换成了更结实的料子。 天冷,就适合吃火锅。 夏为仪叫上七个男人以及两个便宜孩子,一起围在院里涮火锅。 十个人,十全十美。 她几乎不用怎么夹东西,因为她但凡多看了两眼某个食材,下一刻碗里就会多出七片来。 连带着,言哥儿和茹姐儿也享受此殊荣。 本来夏为仪是不想让他们过于接触太成人的画面,可雁寻千给两个孩子做了心理评估,发现他们居然接受良好。 很好,不用她绞尽脑汁编借口了。 茹姐儿嘴里都要塞不下了,但碗里的东西一刻不吃就要堆成小山。 “呜呜呜……吃不下了,不夹了……” 她腮帮子鼓鼓,像只囤食的仓鼠。 言哥儿很会照顾妹妹,盖住她的碗,不让她吃了。 “吃不下就不吃了,谁夹的还给谁。” 他目光不善地盯着七个男人。 他们献殷勤就献殷勤吧,怎么能把他和妹妹当成猪喂? 夏为仪也看不下去了。 “你们几个够了啊,乖乖,你们吃饱没,吃饱了就去玩儿吧。” 茹姐儿吃饱了,但不想走,蛄蛹着爬到她跟前挨着。 裴恒之见此手掌痒痒的。 好想把小孩儿拉走,自己挨过去。 茹姐儿挂在她脖子上,奶声奶气道: “娘亲,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叔叔他们?” 夏为仪当然要哄着她了。 “当然更喜欢我们宝贝茹姐儿啊,而且,叔叔他们也会喜欢你的。” 她突然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他们喜欢娘亲就行了。” 她没说的是,等她长大了,也可以找好多好多漂亮哥哥漂亮弟弟来喜欢她。 夏为仪被她暖到了,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小姑娘? 饭后,夏为仪觉得身上有股火锅味,便先回去换了身衣服。 几个男人和两个小孩便坐着大眼瞪小眼。 顾星曜年纪最小,也会逗小孩,拿出事先买好的小礼物送给两人。 “谢谢哥哥!” 兄妹俩甜甜答谢,裴恒之的超绝敏感肌发作了。 他两步挤上前,盯着茹姐儿道: “你叫他哥哥?差辈分了知道吗?” 茹姐儿看向言哥儿,对方把她往身后拉: “裴叔叔,你管太多了。” 说罢,拽着自己妹妹走了。 他们会叫顾星瑶哥哥,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因为顾星曜的年龄,比他们表哥宋宴礼还要小些。 只要比表哥小的人,他们都默认叫哥哥。 裴恒之看着两小孩儿的背影气死了。 这俩从认识开始就没给他好脸色。 “哎呀,裴大叔,你怎么还和小孩儿置气呢?太失你首辅的风度了。” 顾星曜幸灾乐祸,引得萧衍几人低笑。 裴恒之瞪了几人一眼,特别是雁寻千。 就数他笑得最乐呵,也不想想七个人里面他年纪最大。 雁寻千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也只会一笑置之。 他这个年纪,放现代正值花季呢。 这几日夏为仪来葵水,没有叫人伺候,吃完饭,大家就各回各家,不想回去的,就回公主府的院子。 裴恒之没有留宿,也没有走小门回去,而是直接从公主府的大门出去,哪怕绕了一大圈才回到裴府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原来走大门这么爽啊。 第334章 委屈巴巴的裴大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范阳。 夏怀楚是靖王膝下一个平平无奇的庶子。 他今年二十三岁,体弱多病,性子也很懦弱,在靖王众多的儿子里,他毫不起眼。 甚至有一年靖王生辰,他去贺礼,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他儿子。 夏怀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众人拥护。 他们对天下人说,他父王才是先皇定下的储君,所谓的谋反是被端王陷害的。 现在,靖王死了,自己是唯一有资格替他起兵的人。 突然得到关注,夏怀楚并不高兴,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傀儡。 他的姑父为了招兵买马、囤积粮草,已经好几次提高税收,强行征兵,范阳百姓苦不堪言。 他没有大才,却也知道这是不对的。 可他没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行大逆不道之事。 身体本就不好的他状态更差了,他每晚都做噩梦,一会儿梦到姑父们兵败,自己被万箭穿心。 一会儿又梦到自己成了傀儡皇帝,一言一行都被人约束,每天还要和不同的女人交配,最后生下的孩子也是傀儡。 在这样的压力下,他很快病倒了。 姑父请了最好的大夫照料他,免得他死了。 可那些人仍在以他的名义行欺压百姓之事。 夏怀楚的噩梦更黑暗了,终于在一个夜晚,把自己吓死了。 范阳节度使庄河愤怒得差点将他鞭尸。 “废物,贱命一条,我捧你当皇帝,你却现在死了。” 生气归生气,这下可愁坏了一群人。 没有了靖王的血脉,他们还拿什么理由造反? 庄河连夜写信给另外两名节度使。 过了半月,朱鞅回消息了。 但字迹并不是朱鞅的。 …… 京城。 端王揉着酸涩的眼睛,很想现在躺下去大睡一觉。 还没当上皇帝,已经提前享受皇帝的操劳命了。 办了皇帝的丧事后,他便暂住在东宫。 他给了萧衍一块令牌,让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当然,主要还是让他多接触公务,熟练后也好帮他分担。 宫人开始掌灯时,他将萧衍叫来。 “你每日出入宫中,到底没有个正经的差事,看起来名不正言不顺。恰好清除掉靖王的党羽后,空出许多位置,也无人填上。 你且回去选选有没有喜欢的,本王让吏部给你安排了。 不过你初次当官,又曾是本王的幕僚,此举恐遭人诟病,尽量选个正五品之下的,等你历练两年,政绩好看些,本王再给你提一提。” 萧衍还急着回公主府,根本没心思考虑这些。 回去晚了,又要被那几个狐狸精抢先了。 “王爷,属下做官的事可以往后再议,当下还是先平定了几位节度使,待大虞内局安定下来,再行论功行赏之事。” “嗯。”端王点点头,“你说得也对,现在安排你们做官,难免有人不服,等大局定下来再说吧。” 说罢也不再提这件事,想要再和他说些别的。 萧衍以为他很快就能说完,可两刻钟过去了,端王还在喋喋不休。 他渐渐有些不耐烦了,甚至将其表现在了脸上。 端王发现他的异常,问: “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他倒也实诚,道:“王爷,天色已晚,公主那还需人伺候,在下便先出宫去了。” 端王的表情凝固,然后开始龟裂。 他不说话,萧衍就当他答应了,拱了拱手便告退。 “原来是想做驸马。” 端王冷哼一声,索性也不干了,起身回东宫找端王妃去。 萧衍还是回去晚了,她已经翻了裴恒之的牌子。 屋内,夏为仪正在挑选胸链,准备给他戴上。 裴恒之浑身泛着诱人的红。 “公主,岳父好像不喜欢我。” 他依旧是首辅,可端王明显更偏爱萧衍,对方还没有官职,可很多事都越过自己去找他做了。 夏为仪在他身前比划,抬眼看他,觉得不合适又去换一条。 “你还在乎别人的看法?” 依她看,就是觉得被萧衍压了一头不爽而已。 裴恒之被她摸得火气直冒,却又不得不忍着。 “公主就不能去岳父岳母面前说说好话?” 寿宴打架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况又不是只有他动手,为什么偏针对他呢? 夏为仪终于选到合适的,居然还带了小小蝴蝶。 她为他穿上,埋在他胸肌上狠狠吸一口。 “我看你也不是很在乎,我喜欢你不就行了?” “哦。”他像是得逞了一般,却又不想被人看出小心思,“我知道公主喜欢我,公主不必说出来。” 死样。 夏为仪扑过去,大吃特吃。 这种事要双方配合才能达到极乐。 夏为仪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可同样很享受狂风骤雨的被动。 当裴恒之提出要给她戴时,她没有拒绝,甚至还挑选了一条银质脚链,上面有一颗小巧的铃铛,声音十分悦耳。 不出意外,她把某人魂都勾掉了。 他将她整个搂在怀中。 “公主,臣可能,要放肆一回了。” …… 腊月二十七这日,潜伏在范阳的探子传来了消息。 夏为仪比端王还要提前收到。 信中说,平卢、范阳以及河东三位节度使已经碰头。 他们以武力压制,将各个府衙的散兵全部收入麾下,又暴力征兵,如今已将兵力扩充至三十万。 等他们备齐足够的粮草,便会向京城进攻。 夏为仪看到这倒是没太担忧,皇帝下葬后,谢云玠便带兵往范阳赶去,如今应该已经到了。 有他在,叛军不会轻易打进京城。 夏为仪继续看着消息,看到下一页睁大了眼。 靖王庶子夏怀楚暴毙,现在三位节度使拥护的竟是宋云谏。 在范阳、平卢及河东这三个地方,几乎没人不知道宋云谏是靖王的儿子了,如今已经改名为夏怀谏。 探子还特别解释,宋云谏不是夏怀楚那样的傀儡,三位节度使对他言听计从。 宋云谏在平卢的那段日子,长期与靺鞨、高句丽等小国打交道,以让对方在平卢肆虐三日的代价让他们助自己取代朱鞅控制平卢。 夏为仪看到这手都在抖,华夏五千年历史上,也有皇帝做出过此等荒唐之举,甚至发生地还是京城。 史书上记载的很少,但其惨烈程度不难想象。 如今宋云谏已经在范阳,说明平卢已经…… 第335章 神机营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夏为仪立刻把萧衍和裴恒之叫来,把信给他们看。 “宋云谏这人太邪乎,我怕谢云玠在他手里吃亏。” 二人看完同样面色凝重。 特别是萧衍,淄青是他的老家,虽然很小的时候就背井离乡了,可看到故土被糟践,谁都会难受。 “公主给了谢将军多少炮筒?” 萧衍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当下先解决事,再解决个人情绪。 “时间紧,只有十架,火铳也只有五十支。” 陆景明把火铳修好好后,她秘密组建工坊开始制造,但到现在为止,火炮筒总共只有三十架,火铳也不过一百多把。 倒不是她不信任谢云玠,舍不得给多了,而是她也要留一些防身,且弹药数量也有限制,能给的已经是极限了。 裴恒之思量了一会儿,道:“莽……咳,谢云玠虽只带了二十万人,可其中有两千重骑兵。 而对方手里撑死了八百骑兵,新收上来的杂兵作战能力弱,三地军队刚融合在一起,配合也不如谢家军,甚至彼此还有龃龉。 范阳地势平坦,谢云玠又有火炮筒在手,就算宋云谏受老天眷顾,谢云玠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夏为仪觉得还是不放心,想了想还是要派援兵过去。 最后三人一商议,决定让卫家带十万援军过去,另让夏怀煊和萧衍带两千人,携带十架火炮筒随行。 当然,物资也要跟上,他们和宋云谏相比,最大的优势就是物资补给足,可以慢慢耗着。 物资,当然就交给陆景明了,他的商队,有最健全的运输路线…… 三人商议好,萧衍还是要进宫一趟象征性和端王商议一二。 其实萧衍还挺愧疚的,端王救过他的命,又当儿子一样养在身边,现在他却叛变了。 夏为仪说解决了宋云谏再提皇位之事。 听起来还需要相当长的时日,可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并不多。 且不提真的上位后会遭受多少攻击和压力,单就端王这,他也没把握能从对方手里抢走皇位。 夏为仪或许早已不是原本的平阳郡主,可相处下来,他看得出,对方很尊敬也很喜欢端王夫妇。 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想看着双方反目成仇。 怀着复杂的心情到了皇宫,端王此时亦收到了范阳的消息。 对方问了他意见,他将在公主府商讨的结果告知对方。 端王见他想也没想便有了对策,也没多怀疑。 毕竟自己女儿在夺嫡之路上出了大力气,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是正常的。 “就按你们商议的来吧。煊儿第一次去前线,你替本王照看着他。” 萧衍答应下来。 第二日,端王把消息告知了夏怀煊,对方意外却也欣然接受。 接到任务,他便和萧衍做前期准备了。 跑得累了,他也会有些抱怨。 “可惜我就是学识不如大哥二哥,不然也能留在京城帮父王分忧了。” 若换成平日,萧衍只会一笑置之。 今日他却像是好奇般问起夏怀瑜和夏怀瑾的近况,尤其是心态方面的。 夏怀煊没有复杂的想法,便当做闲聊都告诉了他。 听到两位公子全身心投入到朝政里,萧衍有了大致的判断。 到了这个地步,有机会,谁不想做皇帝呢? 夏为仪要上位,这次打宋云谏,必须要赢得漂亮而声势浩大。 特别是火炮筒的威力,要传扬出去。 强大到让人家无可指摘,才是名正言顺。 …… 萧衍和夏怀煊是十日后随大部队出发的。 夏为仪亲自送的二人。 城郊,一家工坊烟雾滚滚,它有个不同寻常的名字——神机营。 夏为仪借用了历史上的名字。 工坊内有浓烈的硝烟味,夏为仪穿着一身骑装和雁寻千走在工坊里。 管事怕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让她责怪,哪怕是地面多了点灰都要好一番解释。 “郊外灰大,只有厂房内铺了地砖,每日来来往往运送矿料,难免带了些泥土进来……” 夏为仪并不计较这点细枝末节的事,以古代的环境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里只是神机营的其中一个工序,每个工序安排在不同的工坊,彼此并不知情,甚至有的工坊连自己做的什么都不知道。 雁寻千除了是个医生,还是个军事迷,不说精通,至少简单的机械构造是清楚的。 如今最精巧的火铳可以做到十连发,就是他改造的。 其实雁寻千更想炼钢,古代的铁器杂质比较多,冶炼温度和工艺也跟不上,强度自然不够。 若是能炼出现代的合金钢,作用在热武器上效果更好。 就算是做成冷兵器,砍人也更锋利啊。 可惜,两人也只能想想,毕竟测定元素和成分的仪器他们没有,也找不来各种单质元素。 她身上那把火铳,还是用了他从医疗设备上拆下来的零件。 雁寻千说那些零件不关键,她才敢放心用。 离开神机营,夏为仪去了东宫。 端王妃近日也忙得晕头转向。 她虽还不是皇后,但现在端王掌势,凤印自然也就落到她手上了。 先帝的后妃倒是好处理,好吃好喝养着便是。 但自家原本平静的内宅开始风起云涌了。 “以前大家觉得你父王没有什么希望,大家便打着过安生日子的心态得过且过,不争不抢。可现在……” 端王妃叹着气,表情无奈又疲惫。 夏为仪静静听她讲,手一直在她背上拍着。 她这些日子也听了些风言风语。 已经有不少人把心思打在王府后宅里了。 端王除了端王妃,还有两房侧妃,侍妾也有四五个,这在皇室中,已经是少的了。 现在除了王府的老人已经开始为自己儿子拉帮结派,朝堂上还有不少官员要给端王塞人,希望能分一杯羹。 总之,一切还是为了家族的利益。 夏为仪看得出端王夫妇是有夫妻感情的,可到底受时代限制,很多事身不由己。 “母妃不必忧心,谁敢欺负你,女儿帮你收拾他。” 端王妃被逗笑,嘴上连连说好,倒也不真的寄希望于她。 “你也别小瞧了你母妃,真到了那时候,母妃也是寸步不让的。” 夏为仪跟着笑,心想还是当皇帝好,不用参与无聊的宫斗。 这也算是一种动力了,现在她唯一纠结的,便是担心与端王府的人反目。 她心不在焉想着,不过她做了决定的事就会坚持下去。 到了那时候,她也会寸步不让。 第336章 范阳形势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范阳。 “杀了。” 宋云谏冷冷吐出两个字,方才还在为他把脉的大夫就被人捂着嘴拖下去,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屋内的丫鬟大气也不敢出,直到他出去了许久才敢放肆呼吸。 这位新来的主君,年纪轻轻,却比她们伺候过的任何人都可怕。 宋云谏走上范阳的城墙,俯瞰城外壮丽的山河。 他只是站了一会儿,熟悉的热流滑出鼻腔,他拿出帕子随意擦掉,淡淡的血痕残留在瘦削的脸颊上。 如今的他,骨瘦如柴,面如骷髅,一双修长的手,骨头外面是一层薄薄的皮,青色的血管突出,被小孩看一眼,晚上便会止不住地啼哭。 脑海中回想起大夫的话。 “公子的病小的闻所未闻,无从下手啊。” 同样的话,他已经听了无数遍。 他吹了很久的风,直到把身体吹得僵硬,才回了城主府。 沐浴后,他回到寝房,轻薄的纱帐里,躺着一个撩人的女子。 这是庄河他们为他准备的。 他身体不好,谁都看得出来,怕他像夏怀楚那个废物一样突然死掉,他们让他延绵子嗣。 他没有拒绝,毕竟,他爱的人,背叛了他,成为了他父亲的妾室。 唐清月是主动投靠靖王的,这一点他已然知晓。 他为此愤怒,决定杀入京城后要好好折磨她,质问她为什么背叛自己。 同时让他可耻的,是自己居然还对她有感情,甚至没有产生一点要杀了对方的冲动。 这让他很挫败,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答应了庄河他们的要求,和不同的女子圆房。 可能是还爱着唐清月,他愿意接受的女子,都有她的影子在。 这让他更唾弃自己。 掀开床帐,床上的女子花容月貌,身材婀娜,除了眼神,竟和唐清月像了六分。 庄河他们倒是好本事。 他冷笑,扯下腰带,蒙住女子的眼睛,然后毫不怜惜。 短暂过后,女子被送出房去。 得知消息的庄河几人面露愁色。 好几个月了,他们给宋云谏送了那么多女人,竟是一个都没怀上。 而且这时间上,也太过短暂了。 连他们都不如。 “那能怎么办?这小子心歹毒得很,把老子的平卢糟践得不成样子,连兵权也夺了去,现在只能捧着他。” 朱鞅骂骂咧咧,气愤自己从一个毛头小子那吃了大亏。 庄河也气,本以为夏怀楚死了来了个宋云谏,可以解他们燃眉之急。 结果被人坑了不说,对方还是个不会下蛋的鸭,要把人给气死。 “听说他以前被人下药,一夜和十几个女人那个,估计是被玩坏了。” “再玩儿坏也不至于一个都怀不上,你看他病殃殃的,怕是种子就不行。” “不对,他之前娶那个怀过孕,可能是后来感染了脏病,影响了子嗣。” “这可如何是好?” 庄河看二人还在猜测,心烦道:“再看看吧,要再怀不上,咱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这句话说完,另外两人眼神闪了一下,不知怀了什么心思。 …… 大虞军队驻扎在距范阳城外五十里的地方。 此地离范阳城中间有一条约莫百丈宽的大河,锁链桥已经被对方损毁,且河对岸有军队驻扎。 在无法大批量渡河的情况下,被发现偷偷渡河就是送人头。 军队刚驻扎下来,短暂休整后,谢云玠在营地内与主要参将商讨攻城计划。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们会选择绕行,从河流狭窄处偷偷渡河,待先行部队控制住河流对岸的敌军再搭建浮桥让大部队通行。 但对方早就想到了这点,上下游六十里范围内能渡河的地方全部派了人驻守。 若是再绕远一些,就太耽误时间了。 谢云玠并不打算绕行,而是强攻。 三弓床弩和炮筒的射击范围都超过了河流宽度,只要打得对方不敢再守着河道,就能强行渡河。 “狗日的宋云谏,居然把附近的竹林都烧了,我们要竹子还跑老远的地方砍。” “砍竹子就算了,你看我们进入范阳地界后,沿途的老乡家里都没什么粮食,吃的全是糠咽菜。” “那畜生为了和老子们打持久仗,把百姓家里的粮食都给抢了。” “……” 谢云玠听着几个副将骂骂咧咧的声音,目光一直停留在沙盘上。 不得不承认,宋云谏这人有点天赋在身上。 他不在范阳的关口等着自己,反而退兵直接选择在此处守城。 想必是知道若在平原地带,自己一旦踏入关口,他很快就会被自己捉住,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商讨一番后,又到了夜晚。 谢云玠刚简单吃了饭,副将一脸愤慨跑到他跟前。 “将军,对岸的人在对我们叫嚣呢。 说我们驻扎这么多天,还不敢攻城,定是怕了,还说将军你徒有虚名,兄弟们脾气都被叫出来了。” 谢云玠脸色不变,拧干帕子开始擦拭自己的红缨枪。 “不必理会,我让你去找附近乡亲借木料的事可办好了?” 宋云谏把附近的树木竹林都烧得差不多了,他们早已备好搭浮桥的船只,但还缺一些竹子和木料。 他不想耽误时间,所以盯上了附近的房屋。 “将军放心,属下已经派人去游说了,回来的人说,百姓们一听将军的名讳,都愿意主动拆除房屋上的木料,供将士们渡河。” 谢云玠放下心,道:“务必做好登记,事成后悉数补偿给他们,只能多不能少。” “放心吧将军,都清清楚楚记着呢。” 副将把记录的册子交给谢云玠,他翻开后看了几眼,想了想还是写信将此事告知夏为仪。 古往今来,为了争夺皇位,许多人都舍弃了百姓的利益,赌的是将来能做出政绩来弱化自己的罪行。 他今日大可强拆了百姓的房屋渡河,可他是为夏为仪在战斗,必须考虑她的名声。 而且,现在他们有优势,没必要做得太绝。 将信写好后,谢云玠派人将信送去京城,而后专心投入战争中。 三日后,陆续有木材送到,甚至有百姓架着牛车帮忙运送。 自从节度使叛变后,他们的日子便苦不堪言,如今朝廷派兵来平叛,他们自然全力配合。 谢云玠亲自接见了这些百姓,见他们不仅带了木头,竟还有带粮食的,心中感动又苦涩。 他们自己都不够吃了,居然还愿意把粮食拿出来帮他们打仗。 第337章 渡河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不过,这些粮食他不能收。 “乡亲们,大军的粮草充足,将士们不缺吃的。这些粮食,你们都带回去吧,战事结束前,尽量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 谢某在此感谢各位乡亲的援助,你们放心,我已写信回京,朝廷对各位的大义之举赞叹不已。 平阳公主,也就是端王殿下的长女,更表示愿意拿出自己的嫁妆,尽数补偿乡亲们的损失。” 乡亲们一听一阵窃窃私语。 他们不知道为何补偿他们的不是朝廷而是一位公主,但丝毫不妨碍他们对这位平阳公主大加称赞。 “有此顾全大义的公主,是大虞的荣幸。” “那范阳城里的几位还四处宣扬他们才是正统,可这干的都不是人事啊。” “是啊是啊!” “……” 下属听着百姓们的感慨,略显疑惑的看向谢云玠。 这才三日,怕是信都还没送到京城,将军怎么就有回信了? 还信誓旦旦说平阳公主要补偿百姓的损失,可公主有那么多银子吗? 公主她知道此事吗? 哎,不管了,先把仗打完再说。 …… 有了百姓的帮助,搭建浮桥的木材很快便凑齐了。 现在是冬季,河流处于枯水期,水位浅,露出了大片的河滩。 百丈宽的河流,实际上只有中间一半处于有水状态。 谢云玠命人护送着四架炮车和数十架床弩靠近河滩,直接便向河对岸攻击。 宋云谏安排了两万人在此候着,除了有大量弓兵,还有许多投石器,一旦发现有人过河便会无差别攻击。 他们觉得大军渡河时无法迎战,只要守住了大河就占据了先机。 可他们没有料到,会有床弩的攻击距离如此遥远,还能保证射击力道。 那床弩射出的箭更像是一支支长枪,能把五六个人直接扎成烤串,举盾的将士根本无法阻挡如此巨大力量。 “上投石器,砸也要把对面砸死。” 投石器的攻击距离或许比不上床弩,但对方靠得近,这个距离虽会失去些准头和力道,但光是石头本身的力量就能砸死人了。 可对方似乎早有预料,在他们才扔出十几块石头后,对面的攻击更加猛烈。 直到,有许多冒着火光的“石头”朝他们袭来…… 投石车瞬间四分五裂,士兵也倒了一大片。 弹药有限,大部分还要留着攻城,发出二十多发后,见对面溃不成军谢云玠立刻让人撤下炮筒,只用床弩攻击。 这次出征,他的物资是最为充足的一次,床弩不要钱似的射击,直到对面的人丢盔弃甲往后撤。 “搭浮桥!” 一艘艘木船扔下水,中间用木板和锁链固定连接,构成简易的桥梁。 床弩和炮车也没有撤走,一旦对岸有异动,就能立刻发起攻击。 人多力量大,加上将士们动作快,号子声从早晨持续到晌午,一座简易却宽大的浮桥便搭建好了。 “将士们听令,随本将渡河,拿下反贼。” 谢云玠拔出长剑高喊,浩浩荡荡的大部队便如下饺子般渡河。 他们一个个神情激动,等渡了河,定要对方好看。 范阳城。 宋云谏听到消息后将报信的人直接砍了。 “占据如此天险也能让人打得落花流水,你们范阳的兵都是饭桶吗?” 他的话让庄河很不爽,那两万人又不全是范阳的兵,还有河东和平卢的兵力。 “我早就说过,派我范阳的兵就够了,平卢和河东的兵不熟悉地形,又有将领瞎指挥,现在出了事又互相推诿……” 他这话顿时让另外的人不高兴了。 “庄河,你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咱们河东的人添乱了?” “你们知道就好,要是我范阳的人,绝不会让那谢小儿渡河!” “你这么有能耐,有本事谢云玠攻城的时候,只上你们范阳的兵好了。” “我说的当然不是普通将士,而是指挥作战的将领,有一个就行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你范阳想独占功劳。” “……” 三人吵得不可开交,宋云谏脑袋本就疼,如今更像是有人拿着铁杵往脑袋里扎一样。 “闭嘴!” 他呵斥争吵的三人,果然他不能寄希望于这几个废物。 没有一点团结的意思,怎么和谢云玠打?特别是刚才还有人汇报,说对方手里有杀伤性的武器。 他想了想,道: “现在谢云玠的人已经渡河,咱们恐怕是守不了范阳。” “那咱们先撤?” 朱鞅想了想只能如此,他们后撤,重新找一个天险之地,不至于被谢云玠一网打尽。 “不能撤。”宋云谏道,躲是躲不过的,“去把城中百姓都抓起来,等大军压城,若对方在乎百姓生死,就让他们退兵。” 这…… 庄河一脸吃了苍蝇的模样,这宋云谏,毁了平卢还不够,还要祸害他的范阳。 “姑父是不乐意吗?” 宋云谏看他为难,嘲讽道:“放心,以谢云玠的性子,我们以百姓要挟,他定不敢强攻,他不攻城,我自然不会杀城中百姓。至于民心……” 他冷笑一声:“若是城都没了,还要民心有什么用?” 庄河脸色铁青,却也没说什么。 宋云谏当他同意了,便让平卢一位将军带兵去办此事。 城中百姓最近过得战战兢兢,家里的壮年被抓走了不说,粮食也被抢走大半。 当家里的房门被踹开的那刻,他们下意识要把粮食交出去,可对方这次居然是朝着人来的。 “你们不能抓走我孩子。” “军爷,放过我们吧。” “别杀我。” 城中哀嚎声一片,孩子和大人的哭声混杂在一起,让繁华的范阳成了一片炼狱。 当谢云玠的大军抵达城下时,范阳的信使给他送了封信,是宋云谏亲笔写的。 “竖子卑鄙!” 他看完怒骂,随行的副将见他把信扔在地上忙捡起来看,看完后同样是破口大骂。 “真不愧是父子,居然和靖王那厮干出一样的事来。” “现在怎么办?” 将领们一筹莫展,其实大虞能有如今的版图,以往这一招都是没用的。 不管对方抓再多人,都照样攻城,毕竟胜利者才有资格掌握话语权。 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谢云玠似乎在保护端王的名声。 谢云玠暂时没有应对之策,加之赶了几十里路,将士们疲惫不堪,便下令扎营,休整一番后再议。 帐篷扎好后,副将匆匆来找他。 “将军,京城派来了援兵,领头的两个,一位是王府三公子,一位姓萧。” 第338章 萧衍复仇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半月后。 范阳城门大开,大军冲入城内。 原范阳军队全部缴械投降,平卢和河东两地的军队死的死,逃的逃,投降的投降,只余少部分人追随宋云谏逃离。 城中一片狼藉,幸而只有少数百姓伤亡。 萧衍骑在马背上,对一旁的谢云玠道: “你且去追宋云谏,这里我和三公子留下善后。” 敌人狡诈,谢云玠也不耽误,只是面对萧衍多少有些不自在。 “这次多谢你了。” 萧衍却比他自然多了:“不必谢,我们都是为公主办事。宋云谏此人有些气运在身上,邪门得很,将军一定万般小心才是。” 谢云玠点点头,时间紧,他不敢耽误,又交代几句便带着一队人马前去追赶。 待他走后,萧衍和夏怀煊都没坐下歇一会儿,直接便去了范阳大牢。 原范阳节度使庄河以及平卢节度使朱鞅被囚禁于此,河东节度使在攻城时已经阵亡。 半月前,宋云谏以范阳百姓的性命相威胁,萧衍建议谢云玠先退兵二十里,而后便开始与对方周旋。 范阳本地的军人,上至四五品的将领,下至普通的无名小卒,至少六成祖籍都在方圆百里之内。 更不提,还有宋云谏控制范阳后现征的兵,全是本地的壮年力。 萧衍来之前便知,宋云谏让三位节度使臣服于他后,并没有重新整合手里的兵力,每个军队仍是原来的将领管理。 或许对方也想过重新整合,但一旦整合,就意味着许多位置只有一个人了,原先的将领肯定会不服大闹,这自然是不利于当下的。 所以,宋云谏看似有三十万兵力,但号召力并不强,在他下令捉拿城中百姓时,原本就不齐的军心更加涣散了。 萧衍利用这一点,以谈判的名义找上了范阳的几位将领,在确定对方对宋云谏也有些微词后,逐步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 最后,他们还没动手,范阳城里的各方势力便自己闹起来了。 听说,庄河几人见宋云谏没有延绵子嗣的能力,居然动了借种的念头。 也就是因为这个借种,三大节度使的私心再也掩盖不住。 谁不想和自己更亲近的人当皇帝呢。 最后,范阳城里各方势力争斗不断,先前游说的几位将领趁机将抓捕的百姓放了,甚至还偷偷开了城门,放要逃难的百姓出去。 谢云玠这边收到信号后,立刻发动攻势,有火炮筒的威慑,对方溃不成军,很快便丢盔弃甲。 萧衍走入昏暗的牢狱中,狱卒下意识将他领去见庄河。 “大人,庄节度使就在里面,您放心,绑得严严实实,伤不了人。” 萧衍恍若未闻,道: “朱鞅在何处?” 狱卒惊觉自己是拍错了马屁,忙点头哈腰把他领向另一处牢房。 朱鞅身份特殊,关他的地方偏僻,除了看守的狱卒再没有其他人。 可能是年纪大了,怕冷,朱鞅像只鹌鹑蜷缩在墙角,此刻闭着眼,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大人,就是这儿了。” 萧衍从走过转角后视线就没有从对方身上挪开过。 他一言不发盯着人看了许久,直到狱卒问他还有没有别的吩咐,他才眨了一下眼。 “你们都退下吧。” “是,大人,有什么需要您叫我。” 狱卒最后拍了句马屁,将钥匙交给他,很有眼色地跟着萧衍带来的人走了。 昏暗的牢房很快变得幽静。 萧衍打开牢房的门,踩上有一层厚厚污垢的地面。 “朱节度使,这个时候了,你还睡得着吗?” 朱鞅睁开眼,见是一个英俊的陌生男子,面露不解。 “大人可是端王殿下的人,在下愿意归降,还请大人指条明路。” 萧衍嗤笑一声:“倒是很识时务,不过,明路我是指不了,死路倒是有很多条。” 朱鞅动了下身子,锁链哗啦啦响。 “大人明鉴,我也是被那宋云谏骗了,他毁了平卢,又控制了平卢的兵权,那些丧心病狂的决定,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 他越是这般摇尾乞怜,萧衍内心越是悲凉。 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居然就是屠戮萧氏一族的凶手,何其可悲。 “你也配提平卢?” 在对方又一次提起平卢时,他终是忍不住,上前一脚踩在他胸口,充满杀意的眼神居高临下看着对方。 朱鞅被踩得喘不过气,对上那双森冷的眼睛,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你,你是何人?”为何一说平卢便如此激动。 萧衍的皂靴在他胸口碾了碾。 “我是何人?我乃兰陵萧氏,萧家主萧岚鄞第七子,萧衍!” 萧家…… 朱鞅顿时睁大眼,不知是意外还是惊恐。 “怎么?”他冷笑,“意外自己竟留下了漏网之鱼?” “我……” 朱鞅想要辩解,萧衍却打断他,他们并不想浪费时间听那些废话。 “朱大人是不是想说,自己也是受理国府指使?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不过你放心,理国府连同靖王府,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至于你这个拿起屠刀的刽子手,我当然不会放过……放心,我会拿着你朱家的族谱,顺藤摸瓜,一个不留。” “你……你饶了我妻儿,都是我的错……” 朱鞅哭着求他,还想用手抓他的衣服。 萧衍嫌弃地踹开他。 “放过?当年萧家何尝没有求过你,可你是怎么做的?” 他眼睛已然变得猩红。 当年,他目睹了所有惨状,此后,觉得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不过朱大人可以放心,我不会折辱你朱家子孙,我会给他们一个痛快,让你朱家,毫无痛苦消失在这个世上。” “不,不……” 朱鞅趴在地上,萧衍将他踹回去,拔出随身携带的剑,一如当年对方拿着长刀对准他父亲的喉咙那般对着他。 他有火铳在身上,但弹药珍贵,朱鞅还不配。 朱鞅还在求饶,空气中多了一股尿骚味。 萧衍仿佛失去听觉一般,只能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嘴,脑海中,是十余年前,那个血色的夜晚。 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他举起剑,剑身倒映出银白的光从他眼前一闪而过,最后化作浓浓的血色。 血柱喷涌,朱鞅倒在他面前,抽搐几下,终是死不瞑目地断了气。 第339章 宋云谏兵败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宋云谏逃出范阳城后,还未走出五十里地便被谢云玠追上了。 他带了两千人奔走,走的都是险要路段,到现在却剩下不足三百。 此刻,他被谢云玠的人包围,无论怎么看他都是死路一条。 宋云谏咳出一口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感觉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可偏偏他就是不死。 这般痛苦地活着,他也不知是老天的惩罚还是眷顾了。 看着马背上的谢云玠,那般意气风发。 他的心气,突然就没了,他扔下剑,自嘲道: “能败在谢将军手里,也算我三生有幸了。” 看他放弃抵抗,剩下的人也纷纷扔下手里的兵器,不再抵抗。 谢云玠没有回应他一个字,调转马头道: “带走!” …… 一个月后。 萧衍随援军带着宋云谏回到京城。 谢云玠处理了范阳的事,还需带兵前往平卢,平叛前来肆虐的靺鞨人与高句丽人。 平卢是大虞祖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就算被糟践,也是他们的土地,必须寸土不让。 宋云谏被押入了天牢,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是死前想要见夏为仪一面。 夏为仪收到消息时,还在与裴恒之玩儿游戏。 商队从暹罗国带回了橡胶树的树苗,还顺便带了些现成的橡胶树汁液。 雁寻千用第一批制成天然橡胶给她做了床垫和枕头。 非常软,还有弹性。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玩意儿,对付几个男人绰绰有余。 喘息平复后,夏为仪翻身平躺在裴恒之身侧,胸口白皙的肌肤下,青色血管随着呼吸起伏。 裴恒之抓起她贴身的衣物,擦掉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什么的水渍,舔舔唇,伸手将她搂到怀中。 “公主折腾人的功夫越发纯熟了,刚才差点……” 他在她脖颈间嗅了嗅,“把臣闷死。” 夏为仪避开他有水腥味的脸,道: “怎么,不喜欢?” 不喜欢,她现在就去找别人。 “喜欢,公主怎么对我都喜欢。只是同样的手段,公主不能对雁寻千做。” 因为长时间观察下来,他发现雁寻千此人比他的爱好还要偏激许多。 有一次他不小心偷听了两人的谈话,有个叫xx词的东西,他根本不明白是什么东西。 后来他软磨硬泡要夏为仪和他解释,答案真是让他瞠目结舌。 她那个世界的人果然玩儿得花。 不过他不打算学习,他还是喜欢夏为仪现在对他温柔的暴力,更有调情的味道。 两人洗漱好后,裴恒之问她: “公主真的不想去见他?” 夏为仪换了条腿给他捏,眼睛都未睁开。 “你想去?” “好歹是这个世界的男主,去做个了断吧。” 或许是被他说动了,也或许是休息够了,夏为仪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行,那便去看看吧。” 裴恒之亲自帮她换了衣服,又简单弄了个发髻,最后陪她一起上了马车。 充气的轮胎暂时还没有解决密封性的问题,因此现在的车轮只是在外面包裹了一层橡胶,但坐起来已经减少了许多颠簸。 现在她脚下这辆马车,是唯一用了橡胶的马车,不知羡慕坏了多少王公贵族,一个个都明里暗里来打听有没有渠道。 夏为仪只说让他们等一等,毕竟现在也没有那么多橡胶满足大家的需求。 少了颠簸,似乎速度都变快了,二人很快便到了天牢。 宋云谏被单独关在最深处的牢房,好巧不巧,上一个关在这儿的,还是靖王。 当再次相见,夏为仪几乎不能相信眼前这个骷髅般的男人居然是她那养子。 她不喜欢对方,但也不得不承认,宋云谏本来的容貌不输萧衍几人。 只是终究气场不合,再好的容貌都会在心里大打折扣。 听到脚步声,宋云谏抬起头,脸上干涸的血迹和脏污混迹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更支离破碎。 “母亲。” 他嗓音嘶哑,像被烧坏了嗓子的人。 夏为仪表情冷淡:“你脱离宋家那刻,我们便不是母子了。” 宋云谏自嘲笑了笑,又改口: “也对,我该叫你一声堂姐。” “你还不配。”夏为仪想也不想拒绝,“你该叫我一声公主。” 应下堂姐的称呼,岂不是承认了对方的身份。 宋云谏凄凉地笑了一声:“是,公主。” 他抬头,这才注意到他旁边站了裴恒之,短暂惊愕后又恢复平静。 原来如此,恐怕那谢云玠也早已投靠了她,难怪连靖王都一败涂地。 “你叫本公主来,有什么话要说?” 宋云谏沉默住,他叫她来,本想问问她对自己是否还有母子之情,现在看来,已经不用问了。 他转念道: “我想见一见我的母亲,寿宁公主。” “呵!” 夏为仪忍不住一轻冷笑。 “她不想见你。” 她想也不想回答,宋云谏觉得,她就是恶毒到不想让自己和母亲相见。 他再怎么样都是夏许茗的儿子,夏为仪定然是怕她为自己求情。 毕竟,哪个母亲愿意看着孩子去死呢? “她是我母亲,我要见她。” “你算什么东西!” 夏为仪冷嘲道:“你是不是以为,她生了你,就一定要疼你爱你呵护你?” 宋云谏一顿,难道不该如此吗? “呵,你还是一如既往自私,觉得别人对你的好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夏为仪看着他就恶心,干脆转过身去。 “这世上,没有人该无条件对你好,本公主不是,寿宁姑姑更不该是。” “你既然不明白,我便与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位公主,不慎被一只妖怪掳走,妖怪将她囚禁起来,看似百般疼爱,但公主害怕他,更不喜欢他,每日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 后来,妖怪强迫她生下了两个孩子,但公主想逃出去的心一刻也未停歇过。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法术高超的行者,打死了妖怪,将公主救出。公主回到王宫,又恢复了从前的欢笑。” 宋云谏不明白她的意思,却下意识问道: “公主的两个孩子呢?” 夏为仪侧过脸,冷嘲一声:“当然是打死了。 行者说,公主并非自愿生下这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于她是耻辱,哪怕只是看一眼,就会让她想起痛苦的回忆。 只有这两个孩子死了,公主才会彻底断开与妖怪的联系,才能重获新生。” 宋云谏如同被当头一棒打醒。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他是罪恶,是公主的耻辱,公主也想他死。 第340章 互相指责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回去的路上,夏为仪的脸臭得裴恒之都不敢招惹她。 以前她不高兴,他偶尔还要犯犯贱故意讨打。 可今天若他敢去犯贱,他敢赌十万两银子,夏为仪绝对会打死他。 “不相干的人,公主别生气,不值当。” 他小心去抓她的手,看她没拒绝,暗自窃喜,然后赶紧握住。 “我就不该去见他,都怪你怂恿我。” 她忍不住抱怨,这宋云谏是见一次气一次。 还想见寿宁公主,多大的脸? “好好好,都怪我,公主气不过就打我一巴掌,一巴掌不解气就两巴掌,随便公主怎么打我都受着。” 他边说边把脸凑过去,眼里充满期待。 夏为仪的手被他抓着往那张俊脸上带,他还自己用力打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没忍住笑了两声,抽回自己的手。 “在外面呢,等回去我把你绑起来慢慢打。” 见她笑了,裴恒之终于放心,再一琢磨她的话,心里美滋滋的。 “公主今晚还叫我?” “嗯,你昨晚表现得不错,赏你一顿打。” “那公主可要好好鞭笞我。” “……” 两人在马车里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也不算小。 跟在马车外面的锦屏和玉双,两张小脸通红。 这是她们能听的吗? 夜里。 裴恒之吃饱喝足,将夏为仪收拾好才去收拾自己。 回到屋里后,夏为仪朝他招招手。 他走过去,对方往他领口塞了张银票。 “小裴今日伺候得很好,赏。” 裴恒之拿出来一看,居然才一两。 他顿时不满地哼哼两声:“我那般尽力伺候,公主就给一两?” 他可是撕掉脸皮陪她演纨绔子弟调戏卖身葬父的穷家子的戏码。 夏为仪演纨绔子弟,他演卖身葬父的穷家子。 “你还想要多少?” “怎么也得再加十两,现在丧葬可贵呢。” 夏为仪笑着拔下一根玉簪,头发顿时瀑布一样散下来。 “给你。” 裴恒之也不推拒,心满意足收起来。 他就喜欢收藏夏为仪用过的东西。 除了她戴腻了的首饰,她穿过的衣服,用过的帕子他也要偷偷藏起来,越贴身的越好。 如果那衣服上沾染了两个人的味道,他就更喜欢了。 今日胡闹得有些晚了,夏为仪让他赶紧吹了灯睡觉。 可真躺下的时候,她居然没有一点睡意。 “公主睡不着?” “嗯,我在想宋云谏。” “在想怎么杀他?” 夏为仪干脆半坐起来:“嗯。” 她白日在牢里动了要杀他的念头,依旧会有不适感。 看他那个样子,肯定是被夜明珠的辐射影响得了癌症。 可都说,要死不活的人最长寿,现代也不是没有得了癌症的人拖着病痛活到了七八十岁的情况。 说不定,宋云谏就是那种人。 他一日不死,自己一日难安。 裴恒之拍着她的肩膀想了想,突然计上心来: “你说,这个世界更偏爱男主,还是更偏爱女主?” 夏为仪眼睛一亮:“你是说……” 裴恒之在她耳边低语两句,她听完后抬头看他两眼。 “不愧是你。” …… 三日后。 “进去!” 狱卒毫不怜惜地将人推进牢房,随即将牢房落锁。 唐清月掌心磨得火辣辣的,她艰难爬起身,发现这间好上不止百倍的牢房里居然还有个男人。 她下意识往后退,一双眼睛却一直打量着对方。 “云谏哥哥……” 从黏结成条的发缝里,她看到男人的五官,然后充满希冀地扑过去。 “云谏哥哥,真的是你?” 宋云谏半睁开眼,他刚才流了许多鼻血,不知什么时候晕了。 再睁眼,居然见到了她。 “月儿。” 他呢喃,目光落在她抓着自己的手上,想起什么猛地将手抽回。 “你怎么来了?” 他声音冷淡,十分抗拒她的触碰。 唐清月一看便知,他是知道自己给靖王当过妾室的事了。 虽然对方如今落魄了,可她还是抱有期望,觉得对方还能东山再起。 她顿时委屈地挤出眼泪,哪怕如今瘦得眼球突出的她,做出这个动作毫无美感。 “云谏哥哥,我,我是被靖王逼迫的,他知道我能预知未来,若我不答应,他就要杀了我,我也是没办法,呜呜……” 从前她在自己面前哭,宋云谏定会立刻去安慰她,可今天看着她的眼泪,只觉得刺眼。 “强迫?强迫到对我都没有用过的招数使到自己公公身上吗?” 他毫无顾忌地冷嘲,唐清月脸色瞬间惨白,眼泪也忘了流。 “云……” “别这样叫我,恶心。” “你说我恶心?” 唐清月突然笑个不停,笑声无比悲凉。 “是,我是当了你父王的妾室,可你呢,你在范阳,不一样像只种马一样和不同女人上床,你就比我干净吗?” 宋云谏表情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不只是因为自己像畜生一样拉去强行配种,更因为他想起那些女人,居然全都像她。 “你怎么知道的?” 她在监狱里,不该知道这么多。 “不止我知道,天下人都知道,怎么,你心虚了?” 他的事,那些狱卒闲来无事会彼此当笑话一样聊,久而久之,她自然就知道了。 被她质问,宋云谏竟下意识心虚,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索性避开她的目光,道: “那又如何?我是男子,三妻四妾太正常不过。更何况当时我以为你死了,我再找别的女人有什么错? 可你呢,水性杨花,明知我还活着,却罔顾人伦跟了我父王,你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唐清月瞠目结舌,颤抖着声音:“你说我是荡妇?” 这一刻,她的天仿佛塌了。 “我说错了吗?”宋云谏回想过去的两年,发现了一个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这个猜想让他疯狂,以至于他突然握紧她的脖子。 “你明明以前铁了心要跟夏怀裕,甚至不惜当众与我退婚。后来却突然死皮赖脸缠着我,想必就是因为你那些梦,你知道瑞王会败,所以赶紧与其撇清关系。 你在梦里一定看到了我飞黄腾达,是不是?所以才会突然来讨好我。唐清月,你爱的根本不是我,而是荣华富贵罢了。” “你告诉我,在你梦里,没有你插一脚,我原本的结局该如何?是不是位极人臣,或者是被靖王认回去?想来,一定不是在这里沦为阶下囚,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能力吧?” 他的手越握越紧,唐清月已经开始翻白眼,他心中有短暂的心疼,可只要一想起,自己本该有的大好前途,全都毁了,他便控制不住地想掐死她。 第341章 互相残杀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轰隆隆! 明明没有下雨的征兆,天空却响起了惊雷,仿佛大地都要被劈得四分五裂。 宋云谏恍若未闻,整个人压在唐清月身上。 “可惜啊可惜,那都是你的梦,我是鬼迷心窍才会信你。现在,要登上皇位的,是端王,而我的母亲,是唯一的嫡公主。 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撺掇我与她离心,现在,我仍是她最疼爱的养子,而不是被关在这里,和你一起喂老鼠!” 唐清越听到自己的脖子发出骨头碎裂的声响,只要他再用一点力,自己立刻会毙命在此。 生死之际,她感觉自己突然恢复了一大股力量。 不知是濒死爆发的力量太强,还是宋云谏如今太虚弱,她竟一下将人推开了。 她想也没想,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径直刺向男人腹部。 宋云谏捂住伤口,不可置信看着她,仿佛在问她怎么会有匕首。 唐清月握着血淋淋的刀,浑身颤抖。 这是她来的时候,从狱卒桌上顺走的。 当时那把匕首就放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她想也没想,揣进了怀里。 轰隆隆! 头顶的雷声更大了,唐清月将刀尖对准他,声嘶力竭道: “宋云谏,你算什么男人,你走到这一步,真的是我逼的吗? 反正咱们现在也没有出路了,我不妨告诉你,我做的不是梦,而是我重生了,我告诉你的那些事,都是我真真切切经历过的。 上辈子登基的确是靖王,你位极人臣,成为了首辅。 那时候,我早已经死了,以幽魂的方式伴你左右,所以才知道几十年后发生的事。” 宋云谏瞳孔紧缩,重生,她居然是重生。 那为什么这辈子…… “哈哈哈……”唐清月疯了一样大笑。 “你难道以为,没有我,你就会本本分分当夏为仪的养子吗?你知道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吗? 上辈子,没有我,你一样早早投靠靖王,甚至在他登基后,亲手送了端王府一家上路。 你的养母,夏为仪,包括她的两个孩子,最后也难逃一死。 可上一辈子,平阳公主待你一直很好,可你又做了什么呢?你连放她一条生路都没有做到。 你就是个白眼狼,上辈子是,这辈子更是。” “你就是个虚伪自私的小人,别人对你一万分好,你觉得是理所应当,可只要有一点不好,你就要记上一辈子,找到机会定要狠狠报复回去。 宋云谏,我敢承认自己贪慕虚荣,你敢承认自己是虚伪小人吗?” 雷声越来越大,唐清月几乎是吼着发泄自己的心中的怨念。 她喋喋不休的斥骂,像是紧箍咒一般让宋云谏生不如死。 他是小人吗? 不,只是想更强大而已,没有错。 “你闭嘴!” 他不顾腹部的伤口,猛地扑过去,将人压倒在地,掐着她的脖子让她闭嘴。 “小……人,你就是……小人!” 可能人之将死,她也豁出去了,嘴硬地不肯求饶,手中的匕首一刀一刀往他身上刺。 宋云谏被她刺中心脏,握着她脖子的手猛地松开。 瞳孔开始放大的那刻,他看着嘴角已经溢出鲜血的唐清月,突然俯身,吻在她脖子上。 “你说得……没错,我是小人……你贪恋虚荣。我们……天生一对。” 既如此,那便一起下地狱。 话落,他猛地张嘴,用最后的力气,狠狠咬破了少女的喉咙。 顿时鲜血喷涌,洒了两人一身。 唐清月抽搐几下,手中的匕首猛然滑落,宋云谏的心脏也在此刻停止跳动,死在了她怀中。 轰隆隆…… 天空和大地开始剧烈颤抖,雷声好似要将世间万物都劈得灰飞烟灭。 正在与裴恒之对弈的夏为仪感觉到大地的抖动,猛地看向远处天牢的方向。 “公主,快跑啊!” “地龙翻身了!” “快跑啊!” “……” 屋里的人全都跑出来了,几个丫鬟跑来护送她出府,裴恒之却早就拉着她跑到了空旷地带。 “公主,你怎么样?” “公主!” “姐姐!” “学妹!” “……” 裴恒之带着她去了空旷的后花园,随后另外六个男人也来了,跟在后面的还有谢寅几个暗卫,手里一左一右拎着言哥儿和茹姐儿。 “怎么会突然地动?”雁寻千看向夏为仪,嘴里喃喃道,“京城没在地震带上啊。” “什么地震带?” 萧衍看向他,锐利的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雁寻千被他盯得发怵,但仍觉得这是他和学妹的秘密,不能告知。 只能假装因为地动摇晃站不稳没空说话。 得不到答案,萧衍只好先顾着夏为仪。 夏为仪倒是没什么危险,甚至觉得七个男人把自己围住有点太夸张了。 大地还在剧烈颤抖,夏为仪感觉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不过眼下还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她有些担心,是不是男女主死了,这个世界就要消失了。 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鲁莽了。 就知道裴恒之靠不住,应该找萧衍商量商量的。 幸好,她的担心多余了,大地持续颤抖了近半个时辰,最后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怕有余震,夏为仪没有急着回屋。 下人们主动去检查房屋,发现居然除了有些东西落在地上摔碎了,房屋居然没有一点破损,大地也没有开裂的情况。 “这可真是奇了。” 沈寄嘟囔着,前两年西南地东,京城都没有什么震感有些房屋都出现了开裂情况。 可今天这么剧烈的抖动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可不奇了怪了吗。 “今晚都暂时别回屋里了,李嬷嬷你去吩咐厨房多拿些木炭柴火,今晚大家暂时都留在空旷处。” 如今已经过了正月,京城的夜晚依旧寒凉,没有柴火能冻死人。 李嬷嬷做事麻利,立刻叫了几个丫鬟一起去各个院里传话。 夏为仪又叫几个人来,分别去天牢和皇宫打探消息。 到了天黑的时候,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宋云谏和唐清月的确死了,还是互相杀害。 京城和皇宫与公主府的情况一样,除了碎了些东西,没有出现伤亡和房屋开裂现象,路面也是平整的,没有任何开裂和拱起。 夏为仪感觉头顶似有一片乌云散去。 幸好这个世界没有因为男女主的死亡而消失。 往后,万事万物将脱离原有的剧情,自由发展,不受任何限制。 第342章 女儿想要皇位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地动并非只是在京城,而是整个大虞,甚至周边的国家也有此现象。 各地府衙将统计的奏折上报京城,最后发现几乎都是少量的财产损失。 偶有几个不慎受伤的,都是因为太慌张自己跑太快绊倒或者跳楼摔的。 如此奇怪的景象,引得百姓纷纷探讨,一时演变出各种说法。 其中以鬼神居多,自然也少不了有一些别有用心的言论。 “莫非是老天爷的警示,靖王的死真有冤屈?” “看来是端王得位不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小心点,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我看八成是,不然为何光震不死人呢。” “……” 这样的言论最初只是在民间小范围传播,到后来愈演愈烈,甚至朝中也有不少大臣站出来反对端王登基。 靖王生前的党羽就算还有活着的如今也不成气候,恨不得夹紧尾巴当缩头乌龟,自然不会是他们做的。 能有动机的,只能是剩下的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人。 哪怕优势已经很明显,但为了皇位,也少不了有不甘心作死的人。 端王斩了几个跳得欢的人,流言总算平息很多。 经此一事,他觉得不能再拖了。 眼下宋云谏已死,登基的事也要提上日程。 “平卢那边,谢云玠还需多久解决靺鞨与高句丽?” 端王问萧衍,因为平卢是他的老家,消息传递方面,都交给了他负责。 萧衍还在想事情,闻言回神,道: “此事在下需求问公主。” 谢云玠有什么消息,最先送去的是公主府。 端王觉得这样有些不合适,但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他记得问。 萧衍敷衍着答应,没多待便出了宫。 “哎。” 端王叹了一口气,忙了会儿让人去把荣亲王叫进宫。 先皇驾崩那日他不在宫里,但知道传位圣旨的事,便想着让荣亲王先把圣旨交给他,好早些让礼部做准备。 荣亲王却支支吾吾。 “圣旨,按先皇的交代,已经交由内阁保管,贤侄不若去问问裴大人?” 端王觉得奇怪,这荣亲王不是一向看裴恒之不爽吗? 他依旧没多想,又去找了裴恒之。 裴恒之倒还算老实,最近也没迟到早退,看起来兢兢业业的。 见到他,端王开门见山,直接问了圣旨的事。 裴恒之极力让自己看起来乖巧懂事一点,道: “岳父……” “谁是你岳父,快把圣旨拿出来。” 端王打断他,语气里都是对他的不信任。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骗了他乖女儿,以筹划更大的阴谋。 裴恒之心里不爽,但看起来还是恭恭敬敬。 “没关系,岳父不愿认我,但公主承认我就行了。圣旨在公主手里,岳父自己去吧。” “为何会在她那?” 连着找两个人都没拿到圣旨,特别是裴恒之还这副死样子,他耐心都快耗尽了。 “公主说她没见过,想看看,臣就给她了。” 他轻飘飘回答,好似那不是传位圣旨,而是什么稀奇的画似的。 端王心里来气又不能真拿他怎么样,瞪了他两眼,让太监立马备车往公主府去了。 …… “学妹,抱一下。” 雁寻千红着眼说出那三个字,夏为仪知道他已到极限。 接下来,是温柔的缠绵。 “你眼睛真好看。” 夏为仪喜欢他异色的瞳孔,配上银白的头发,简直绝了。 “我若是黑色瞳孔,公主就不喜欢了吗?” 雁寻千想起自己现代的眼睛,是黑色的。 夏为仪亲了亲他的脸,道: “只要脸是好看的就行。” 再说,现代有美瞳,有染色剂,她想看什么颜色的眼睛,想看什么颜色的头发,让他染就行了。 雁寻千不愧是脑外科医生,精通人体构造,手稳,心态更稳。 哪怕内心的野兽几乎要冲破心理防线,想让他发痴发狂,他也能稳中求稳,给到夏为仪极致的体验。 三巡过后,雁寻千用专业的中医按摩手法为她缓解酸痛。 虽然他空间里有专业的按摩设备,甚至有最先进的可以替代人工的按摩机器人,可他更想亲手为她服务。 按摩完,夏为仪正想歇一会儿,锦屏来传话,告诉她端王来了,正在外院等着。 夏为仪让人先把人带去外院茶室,自己则忙去换了身得体的衣着。 到了茶室,她让下人都退远一些,深呼吸几口才踏入屋内。 “父王,你怎想起来女儿这了?” 端王正坐着沉思,听到她的声音才回神。 “近日忙于政事,已有许久未来看你,恰好今日得空,便来看看。” 夏为仪帮他添上茶,笑道: “父王日理万机,怎么也该女儿去看望才是,倒是我贪图享乐,忘了此事。” “既是父女,便不计较那些,父王来看你,也并无不妥。” 二人相谈许久,话了些家常,又说了些朝局相关的事,最后,他才提起圣旨。 “听裴恒之说,圣旨在你手上?” 夏为仪默了默,点头:“正是。父王是要准备登基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自是越早越好,靺鞨与高句丽对谢云玠来说应该不是麻烦,为父想,等他回京,便举行登基大典。” 他说得自然没错,谢云玠昨日才来了信,说已经解决了平卢之乱,正准备拔营回京。 “他已经在准备回京了,此次平叛,他功不可没,父王可要好好赏他。” “那是自然。” 端王早已权衡好了功臣的赏赐。 “不仅是他,还有你,为父想要封你为护国公主,平阳以南的地方,尽数为你封地,封地内的税收、军队尽数归你。为父想得可能不周到,你想要什么,尽管提,为父会尽量满足你。 不过,只有一点,京城始终是你的家,为父还是更想你留在京城,常伴为父与你母妃身侧……” 他说了许多贴心的话,更承诺了许多荣华富贵和权力,可以说,在这个时代,能给一国公主的最大荣耀,他给的只会多不会少。 若她还是刚穿来时的心态,端王给的,已经远超她想要的太多太多了,足以让她锦衣玉食度过后半辈子,她一定会很满足。 只是,她的心态早已发生变化。 他是个好父亲,以至于,接下来的话,让她难以启齿。 “父王,女儿想要任何东西,父王都愿意给吗?” 端王笑道:“当然,不过,得是父王能做到的,若是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为父就是想给也无计可施。” 夏为仪眨眨眼,缓解眼里的酸涩。 “如果女儿想要皇位呢?” 第343章 萧衍挨训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茶室内,寂静无声。 端王沉默地审视她,夏为仪不卑不亢与其对视,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呵!” 许久,端王轻笑一声,将手中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本王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有此雄图大志。” 不是野心勃勃,而是雄图大志,说明他并不生气。 夏为仪目不转睛,问他:“父王不愿意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你为何会想做皇帝?” “没有理由。”她道,“女儿就是想做皇帝,仅此而已。” 她也可以说为百姓、为天下女子谋福利,可她说不出那样的话。 她不是圣人,想当皇帝,首要的便是满足自己对权力的私欲,至于更高的追求,是满足自我之后的事了。 端王笑了几声,也不知是认同还是觉得可笑。 “那你可知,女子称帝,你面临的会有多大的阻碍吗?” 夏为仪道:“女儿知道。一旦女儿称帝,面临的,不止是夏氏宗亲的反对,更是天下人的反对。到那时,但凡手里有点兵权的,都能以拨乱反正的名义起兵,以至天下大乱。” 端王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背对着她。 “既然你早已想到这点,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女儿的底气,是神机营。” 没有任何一场权力争斗是不见血的,如果有人不服,那就打到他服。 “呵……” 端王见识过火炮筒的威力,也知神机营完全掌握在她手中。 神机营每日能产多少兵器,有多少储备,他全然不知。 谢云玠、裴恒之对她言听计从,许多消息甚至自己比她知道得晚,她还有那般杀伤性的武器。 早该想到的,他这个女儿已有称帝的想法。 端王转过身,看着她道: “如果是父王,或者是你的两个哥哥要与你争呢?” 夏为仪默了默。 “若真有那一天,女儿也绝不退让。” 端王最后看了她许久,发出两声听不出是何含义的笑声,最后默默离去,也未提圣旨之事。 离开公主府,端王突然想起,自己已有许久没有回王府了。 他让随从改路,去了端王府。 有下人打理,王府看起来并没有太冷清,看到他回府,下人们又惊又喜。 他们都知道,王爷马上就不是王爷了,而是皇帝。 “参见王爷。” 端王微微颔首,一路进府,他本想去书房,但想起自己许多东西已经搬去了东宫。 他沉默许久,最后竟然去了听雨阁。 听雨阁于王府,在下人眼里已经默认成了公主与萧幕僚幽会之处,除了进去洒扫的下人,旁人都不会轻易靠近。 端王去到阁楼顶楼,小厮默默摆好棋盘和茶具。 “去把萧衍叫来。” 王府离公主府有些距离,等萧衍匆匆赶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王爷。” 萧衍站在门口,朝背对他的男人行礼。 下一刻,一只茶盏扔在他脚下,碎瓷片溅了一地。 “是不是你?” 第二只茶盏飞来,径直砸在他额头,萧衍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未动。 端王发泄一通,棋子和茶具散落一地。 守在阁楼外的下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一个个缩紧了脖子。 萧幕僚一向得王爷宠爱,也不知犯了什么事让王爷发这么大脾气。 莫不是萧幕僚胆大包天,背着公主偷吃? 阁楼上,萧衍岿然不动,无怨无悔承受端王的怒火。 “为何不躲?” 看他脸颊上已有一条鲜红的血迹,端王心中又多出一股无名火来。 萧衍沉默着跪下,膝盖下是无数碎瓷片。 瓷片扎破衣摆,刺进皮肤。 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郑重地朝端王磕了三个头。 “子度早年为王爷所救,后又得王爷照顾,接受王爷的栽培。如今背叛了王爷,自认无力偿还多年恩情,唯剩一条卑贱之命,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子度定毫无怨言。” 端王看着他,气得胸口发疼。 他就知道,自己那好女儿向来克己守礼,如今这般,定是有人撺掇。 除了萧衍,他想不到其他人了。 “你为何要撺掇她当争夺皇位,可是想借她之手,行掌管天下之事?” 萧衍抬头,毫不避讳迎接男人的目光: “子度对公主,一心一意,绝无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 “你没有,那别人呢?她身边的谢云玠和裴恒之,皆不是等闲之辈,若他们有二心,她能应对吗?” 端王几乎是吼出来的,萧衍抿了抿唇,道: “王爷的担忧不无道理,可是王爷,公主早已不是豆蔻年华的天真少女。她见了血会害怕,可她会为了达成目的强迫自己勇敢。 她心善,可从不愚善,该杀的人,哪怕是哭着,也会下令诛杀。 她信任我,可也会对我有秘密,对其他人亦是如此,守好自己的本心和底牌,不让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毫无底牌。” 他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来。 “公主,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我永远不会背叛她。她为帝,我便尽心辅佐,爱她而不盲目偏袒,助她开疆拓土,成为人人称赞一代明君,名垂青史。” 端王静静听着他的倾诉,他跪在地上,无视瓷片带来的疼痛,眼里只有深情与决绝。 “王爷。” 他说完,又对着男人磕了一头。 “该说的,子度已经交代完,若王爷想杀我,今日这条命,便还给王爷。 若王爷心善,愿意留我一命,往后,我这条命,便是公主的了。” 端王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沉默良久才冷声道: “滚!” …… 萧衍前脚出门,后脚夏为仪就知道他被端王叫走了。 她心中担忧,早早带人堵在王府。 看到他带着一身血出门,她心放回肚子里,接着又是一阵心疼。 这得是挨了多少打骂。 “你怎么样,我父王打你了?” 她上前去扶住他,萧衍见到她来,有些意外,心中被温暖填满。 “公主是担忧我才来的吗?” 若平日他这么说肯定不会如他的意,可今天看他这么惨,夏为仪心软了。 “是是是,本公主担忧你,怕你被打死了,都带人围过来了。” 萧衍看着她大张旗鼓的行为,虽有些不妥,可他被感动了。 难怪宠妃都恃宠而骄,这谁能顶得住? 夏为仪还在他身上瞧。 “父王都打你哪儿了?” 不会把命根子打坏了吧? 萧衍看出她荒唐的猜想,将身体一半重量放她身上。 “公主,我好疼,我们回公主府再说吧。” 夏为仪更担忧了,也不多想,叫小厮过来帮她将人扶上马车,然后才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 第344章 裴恒之舌战群儒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端王听下人说,夏为仪带了一群人把王府围住,一时又气又好笑。 “她可真是长本事了,为了个男人,连老子都敢围。” “王爷,这……” 侍卫欲言又止,在他看来,夏为仪的举动太大逆不道了。 这传出去,言官的折子都能把她淹死。 “不必声张,回东宫。” …… 夏为仪把人带回府,萧衍怕弄脏她的床,坚持要去自己的院子。 犟不过他,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夏为仪就由着他。 她本想叫雁寻千过来,萧衍拉住她。 “不过些皮肉伤,看着吓人罢了。” 他主动脱了衣服,夏为仪看了看,确实只有膝盖和额头受了点轻伤。 她让丫鬟把她屋里的药箱拿过来。 雁寻千为她备了些常用的药物,除了纱布,还有一般的消炎药、酒精、生理盐水、白药等等。 没有碘伏,只能拿生理盐水冲洗伤口,然后再涂一些酒精。 哪怕雁寻千有酒精含量测试的设备,但也要费好大功夫才能弄出一升来。 不过,再少也不会少着夏为仪的。 “有点疼,你忍一下。” 夏为仪帮他涂完额头的伤口,轮到膝盖的时候他主动接过镊子。 “我自己来就好。” 夏为仪任他接过,边看他涂,一边问道: “父王难得对你生气,还动了手,可是因为你背叛了他?” 萧衍将沾血的棉花扔进桶里,握着她的手: “算,也不算吧。” 他将听雨阁的对话大致复述一遍,夏为仪一时捉摸不透端王的态度。 “公主,我看王爷不会是与公主鱼死网破的态度,他或许,更怕我们背叛公主。” 夏为仪顿时心里酸胀得很。 “我会让他看到,我不怕背叛,也会坚持与他争下去。” “我相信公主。” 他握着她的手,目光坚定,无形中似能给人力量。 处理完伤口,夏为仪让丫鬟将东西都撤下去,准备回自己院子里。 萧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 “你都受伤了,做不了。” 夏为仪站着比他高,另一只手便忍不住去摸他的脑袋。 他干脆把她这只手也抓住,让她的手交叉在身前。 萧衍目光火热,长腿在她膝盖后勾了一下,她便跌入他怀中。 他贴着她的耳朵,呼吸温热。 “这点伤,不碍事,我不跪着便是。” 夏为仪脑海中闪过许多姿势。 这人……说话越来越不害臊了。 不想被比下去,她勾着他的下巴,挑衅道: “子度哥哥想站着,还是躺着?”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慢慢上移,凸出的喉结颤动。 “我想先躺着被公主玩弄,可以吗?” 夏为仪捶他一下,将人推倒。 这人闷骚死了。 为什么萧衍要先躺着呢? 这个问题还要从男女体力讲起。 往往萧衍才吃到三分饱的时候夏为仪已经偃旗息鼓了。 当他又化身成为镜子狂魔,夏为仪看着眼前的糜乱画面,哼哼唧唧在心里抱怨。 她要是有男人的体力就好了,男人都能多睡几个。 “啊……” 被偷袭,她回头瞪他。 萧衍咬着她耳朵:“公主走神了,是在想别的男人?” 她不说话。 “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 “公主,别人也会像我这样吗?” “公主,看前面。” “你真美。” “……” …… 虽还没有皇帝,但每三日一次的早朝还是少不了。 早朝上,有官员建议端王早日登基,以安定民心。 现在大局已定,本以为这次的建议端王会顺水推舟答应下来,没想到他只是敷衍着搪塞了几句就开始问其他的政事。 “臣有本要奏。” 谏议大夫何大人道: “臣听闻,殿下长女平阳公主与内阁首辅裴大人交往过甚,似有超脱友人的情谊。 内阁官员乃天子近臣,最应公正不阿,更不该有过多私交。公主身份特殊,又有神机营在手,很难不让人怀疑裴大人的动机。” 裴恒之自认识了夏为仪,先帝的早朝能不上就不上,也就是现在,为了给岳父一个好印象才兢兢业业参加每一次早朝。 他本想安安静静待到下朝,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参他。 看来是先帝死了,他们觉得自己的靠山没了,谁都想来踩上一脚。 他斜睨着何大人,不屑地冷嗤。 “为何一大早就有人狗叫?本官与公主两情相悦,自然走得近了些。 至于何大人说本官有所图谋,本官又不缺钱和地位,公主亦是如此,谈何利用?” 他朝何大人靠近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他,像是在看一件货品一般。 “哦,本官想起来了,何大人出身贫寒,当初为了凑够读书的银子,娶了本地商户的女儿,后来成了举人,觉得商户女配不上自己了,便设计休了元配,迎娶了儋州刺史的女儿。 何大人今天能站在这与本官叫嚣,原来都是一步步靠着女人发家,难怪看谁都觉得是凤凰男,啧。” “你……” 何大人气得老脸通红,他的官龄都快赶上裴恒之的年纪了,那些往事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世人淡忘。 今日居然被他大喇喇说出来。 他老脸都丢尽了。 “何大人这么生气做什么,是敢做不敢认吗?大人害什么臊,你又不是第一次利用女人了,别说正室,就连姨娘小妾,不被你扒一层皮,那都不配进你府……” 裴恒之一般不轻易与人在朝堂上争吵,一旦争吵,那将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不管曾经做的事多么隐蔽,都能让他把底裤扒出来。 他也不说别的,就说生活上的私密事。 反正都是一群言官,除了一张嘴皮子,就剩下脸皮了。 攻击对方薄弱之处,他在行。 何大人一个人吵不过他,只得向自己伙伴求助。 他们言官都穿一条裤子,见自己人被欺负,也加入战斗。 “裴恒之,你少装模作样,你此前不敬王爷,大闹王妃寿宴,还曾当众写下《平阳赋》,妄议公主容貌,简直不尊不敬。你现在说心悦公主,还敢说没有别的心思?” “哦?本官早就投靠公主了,那些都是装的,你连这也看不明白,脑子是离家出走了吗?这官位,莫非也是砸钱砸出来的?” “开国初期,你裴家就有意争皇位,只是当时情况不允许,你如今,就是想借公主之手谋权篡位。” “先帝那般信任本官,我要是想夺权,各位的人头,现在就该做成夜壶了,而不是站在这与本官大呼小叫。” “……” 裴恒之舌战群儒,一群言官吵不过他,最后又把苗头扯到夏为仪身上。 有人看到包括谢云玠在内的不同男子出入公主府,言语中不免多了些轻蔑。 “那看来,夺权的不是大人,而是公主,公主貌美惊人,诱惑……啊!” 说话的言官还没说完,一只鞋和一方砚台便砸向了他。 鞋是裴恒之旁边一位官员的,砚台,是端王砸的。 第345章 世上最惨的男人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那言官也是吵上头了,被砸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妄议的是谁。 顿时哆哆嗦嗦跪下。 “微臣该死,殿下恕罪。” “你好大的胆子!” 端王拍着桌子,当着他的面都敢议论夏为仪,私下还不知会说出多么不堪的话。 她只是多了几个男人,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一群言官全都跪下了,整整齐齐开始认罪。 刚刚被脱了鞋的官员一瘸一拐捡回自己的鞋,臊得脸红,心里更是骂骂咧咧。 裴恒之也真是,扔他的鞋做什么,自己没有吗? 还好前些日子去青囊堂买了些泡脚的药包,治好了脚气,不然今天丢人就丢大发了。 端王此刻比被夏为仪带人围了王府还生气,大骂了几个闹得欢的人,便匆匆结束了早朝。 裴恒之被单独叫去了东宫,端王兜头盖脸又是一顿骂。 “刚才在大殿上,本王是顾全平阳的名声,才没有训斥你。 你自己名声差就罢了,别连累了她。 还有,你若敢借着她生出花花肠子,本王不会饶过你!” 裴恒之退去大殿上的猖狂,老实本分地挨训。 不过他不还嘴不代表自己就认错了。 那群人就该骂。 还有,他名声怎么就差了? 全是别人嫉妒他编出的谣言。 左耳进右耳出挨了半个时辰的训,离开皇宫时,他脸臭臭的,特别是回公主府后得知夏为仪和雁寻千去了荣亲王府,心情就更差了。 在他最难过的时候她居然陪着别的男人,世上还有比他更惨的男人吗? …… 为云安郡主看完诊后,雁寻千同夏为仪离开荣亲王府。 因为走得有些晚了,路过醉香居二人便留下让掌柜备了桌菜。 才吃了个半饱,小二说她大哥在店里,想要见她。 她擦了擦嘴角便起身,随小二到了另一处厢房。 “小妹。” 夏怀瑜生得高大,四肢修长,与她有三分相似,是个英俊的端方君子。 只是他作为大哥,平日严肃老成,因此她与小几岁的夏怀煊更相处得来。 夏为仪在他面前坐下,道:“大哥来找小妹,可是父王与你说了什么?” “父王什么也没说。”夏怀瑜笑着道,此时店小二刚好来上菜,一看都是她喜欢吃的。 “耽误了小妹吃饭,大哥点了些你爱吃的,放心,虽是你的店,该给的,大哥一文不会少。” 他身上有种大哥哥的温暖感,夏为仪能感觉到他没有恶意。 若是有除了关怀以外的感情,大概是不甘和无奈。 “大哥知道小妹要做什么吗?” 夏怀瑜埋头用公筷为她夹菜。 “今日朝堂上,裴恒之和几位言官吵起来了,还动了手,好在没有真的打起来。” 夏为仪吃着他夹的菜,平日最喜欢的味道今日却味同嚼蜡。 “是因为我?” “嗯,有言官说你想篡权,还说了些难听的话,裴恒之和父王都砸了那人,当时那场景,你没有看到,有些滑稽。” 不用他说明白,夏为仪大概都能猜到那些言官私底下怎么议论她。 无非是说她用美色勾引权臣,让他们为自己卖命,以此谋权篡位。 “倒也没说错,我确实借了他们的势。” 可那又怎么样呢,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是她的本事。 “小妹不必在意那些话,更不要这般贬低自己。谢云玠和裴恒之他们再好,也不及小妹一根头发。他们能得小妹的青睐,是百世修来的福气。” 夏为仪试图找到他一点拍马屁的证据,可她只看到“真诚”两字。 哪怕早已脱离原书剧情,夏怀瑜和二哥夏怀瑾依旧是妹控。 “大哥这么说,小妹要自大了。” “小妹本就是高山,无需自大。” 夏为仪想说的话堵在喉咙。 决定争夺皇位的那天,她就很少再去端王府了。 端王府给了她在现代体验不到的温馨,这种温馨让她害怕。 她怕因为皇位,让这份温馨最终演变为仇恨。 可夏怀瑜的话告诉她,哪怕是竞争皇位,他们也不会变成与靖王那般的关系。 “大哥的话,小妹就当真了。” 用过饭后,夏怀瑜便要离开。 “母妃最是惦记你,若得空,你常去看看她。” “我晓得的。” 她将人送上马车,目送他离开。 “锦屏,回府吧。” 夏为仪收回视线,锦屏扶着她上马车。 “学妹!” 一只脚刚踏上马车,雁寻千急吼吼地叫住她。 夏为仪动作凝滞,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就说总觉得落了什么,原来是忘了雁寻千。 收回踏出去的一只脚,她佯装镇定站在马车旁。 “我正要让人去叫你呢,没想到你自己找来了。” 雁寻千走近,带来一股清爽的草药味。 闻言,他似笑非笑: “倒是赶巧了,我还以为学妹是忘了我。” 夏为仪:呵呵! 回去的路上,夏为仪抓着雁寻千的头发,给他编了几条辫子。 二人独处时,他会摘下眼罩,露出那只浅蓝色的眼睛。 夏为仪想把他往海妖的模样打扮。 “可惜没卷发棒,不然这几缕烫卷,一定很好看。” 雁寻千听着她惋惜的声音心中有了打算。 卷发又不是必须要卷发棒,下一次,他直接cos被锁链绑住的人鱼,还不把她给迷死。 “学妹今晚翻我牌子?”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夏为仪不叫他侍寝就太过分了。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今晚我叫了表哥。” 她那骚得慌的表哥说他把肌肉练得更硬了,她得验验货。 “哦!” 雁寻千失落垂下头,像大金毛没要到骨头。 夏为仪看不得男人在她面前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心一软,贴近他耳朵道。 “可现在是白天啊,我现在就可以享用学长。正好试试,学长为我改造的马车,减震如何。” 异色双眸立刻露出惊喜,雁寻千打开马车内的暗格,将小桌都收进去,可活动的空间立刻变大。 他的药箱里放了自制的湿巾,给自己仔仔细细擦了一遍便迫不及待投入夏为仪怀抱。 不过,哪怕是现代的轿车,不管几万还是几百万都不能避免震动,何况是相比起来简陋许多的马车。 幸而马车已经过了最繁华的路段,后面的路平整而人迹稀少。 可,丫鬟也是人啊。 锦屏拉着玉双,默默离远了些,还试图聊些女孩子的话题转移注意力。 车内,夏为仪坐在他腿上,皮肤上溢出薄薄的汗。 “学长吻住我,就不会发出声音了。” ……,最快更新穿成恶婆婆,她只想攻略众权臣! 那言官也是吵上头了,被砸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妄议的是谁。 顿时哆哆嗦嗦跪下。 “微臣该死,殿下恕罪。” “你好大的胆子!” 端王拍着桌子,当着他的面都敢议论夏为仪,私下还不知会说出多么不堪的话。 她只是多了几个男人,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一群言官全都跪下了,整整齐齐开始认罪。 刚刚被脱了鞋的官员一瘸一拐捡回自己的鞋,臊得脸红,心里更是骂骂咧咧。 裴恒之也真是,扔他的鞋做什么,自己没有吗? 还好前些日子去青囊堂买了些泡脚的药包,治好了脚气,不然今天丢人就丢大发了。 端王此刻比被夏为仪带人围了王府还生气,大骂了几个闹得欢的人,便匆匆结束了早朝。 裴恒之被单独叫去了东宫,端王兜头盖脸又是一顿骂。 “刚才在大殿上,本王是顾全平阳的名声,才没有训斥你。 你自己名声差就罢了,别连累了她。 还有,你若敢借着她生出花花肠子,本王不会饶过你!” 裴恒之退去大殿上的猖狂,老实本分地挨训。 不过他不还嘴不代表自己就认错了。 那群人就该骂。 还有,他名声怎么就差了? 全是别人嫉妒他编出的谣言。 左耳进右耳出挨了半个时辰的训,离开皇宫时,他脸臭臭的,特别是回公主府后得知夏为仪和雁寻千去了荣亲王府,心情就更差了。 在他最难过的时候她居然陪着别的男人,世上还有比他更惨的男人吗? …… 为云安郡主看完诊后,雁寻千同夏为仪离开荣亲王府。 因为走得有些晚了,路过醉香居二人便留下让掌柜备了桌菜。 才吃了个半饱,小二说她大哥在店里,想要见她。 她擦了擦嘴角便起身,随小二到了另一处厢房。 “小妹。” 夏怀瑜生得高大,四肢修长,与她有三分相似,是个英俊的端方君子。 只是他作为大哥,平日严肃老成,因此她与小几岁的夏怀煊更相处得来。 夏为仪在他面前坐下,道:“大哥来找小妹,可是父王与你说了什么?” “父王什么也没说。”夏怀瑜笑着道,此时店小二刚好来上菜,一看都是她喜欢吃的。 “耽误了小妹吃饭,大哥点了些你爱吃的,放心,虽是你的店,该给的,大哥一文不会少。” 他身上有种大哥哥的温暖感,夏为仪能感觉到他没有恶意。 若是有除了关怀以外的感情,大概是不甘和无奈。 “大哥知道小妹要做什么吗?” 夏怀瑜埋头用公筷为她夹菜。 “今日朝堂上,裴恒之和几位言官吵起来了,还动了手,好在没有真的打起来。” 夏为仪吃着他夹的菜,平日最喜欢的味道今日却味同嚼蜡。 “是因为我?” “嗯,有言官说你想篡权,还说了些难听的话,裴恒之和父王都砸了那人,当时那场景,你没有看到,有些滑稽。” 不用他说明白,夏为仪大概都能猜到那些言官私底下怎么议论她。 无非是说她用美色勾引权臣,让他们为自己卖命,以此谋权篡位。 “倒也没说错,我确实借了他们的势。” 可那又怎么样呢,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是她的本事。 “小妹不必在意那些话,更不要这般贬低自己。谢云玠和裴恒之他们再好,也不及小妹一根头发。他们能得小妹的青睐,是百世修来的福气。” 夏为仪试图找到他一点拍马屁的证据,可她只看到“真诚”两字。 哪怕早已脱离原书剧情,夏怀瑜和二哥夏怀瑾依旧是妹控。 “大哥这么说,小妹要自大了。” “小妹本就是高山,无需自大。” 夏为仪想说的话堵在喉咙。 决定争夺皇位的那天,她就很少再去端王府了。 端王府给了她在现代体验不到的温馨,这种温馨让她害怕。 她怕因为皇位,让这份温馨最终演变为仇恨。 可夏怀瑜的话告诉她,哪怕是竞争皇位,他们也不会变成与靖王那般的关系。 “大哥的话,小妹就当真了。” 用过饭后,夏怀瑜便要离开。 “母妃最是惦记你,若得空,你常去看看她。” “我晓得的。” 她将人送上马车,目送他离开。 “锦屏,回府吧。” 夏为仪收回视线,锦屏扶着她上马车。 “学妹!” 一只脚刚踏上马车,雁寻千急吼吼地叫住她。 夏为仪动作凝滞,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就说总觉得落了什么,原来是忘了雁寻千。 收回踏出去的一只脚,她佯装镇定站在马车旁。 “我正要让人去叫你呢,没想到你自己找来了。” 雁寻千走近,带来一股清爽的草药味。 闻言,他似笑非笑: “倒是赶巧了,我还以为学妹是忘了我。” 夏为仪:呵呵! 回去的路上,夏为仪抓着雁寻千的头发,给他编了几条辫子。 二人独处时,他会摘下眼罩,露出那只浅蓝色的眼睛。 夏为仪想把他往海妖的模样打扮。 “可惜没卷发棒,不然这几缕烫卷,一定很好看。” 雁寻千听着她惋惜的声音心中有了打算。 卷发又不是必须要卷发棒,下一次,他直接cos被锁链绑住的人鱼,还不把她给迷死。 “学妹今晚翻我牌子?”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夏为仪不叫他侍寝就太过分了。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今晚我叫了表哥。” 她那骚得慌的表哥说他把肌肉练得更硬了,她得验验货。 “哦!” 雁寻千失落垂下头,像大金毛没要到骨头。 夏为仪看不得男人在她面前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心一软,贴近他耳朵道。 “可现在是白天啊,我现在就可以享用学长。正好试试,学长为我改造的马车,减震如何。” 异色双眸立刻露出惊喜,雁寻千打开马车内的暗格,将小桌都收进去,可活动的空间立刻变大。 他的药箱里放了自制的湿巾,给自己仔仔细细擦了一遍便迫不及待投入夏为仪怀抱。 不过,哪怕是现代的轿车,不管几万还是几百万都不能避免震动,何况是相比起来简陋许多的马车。 幸而马车已经过了最繁华的路段,后面的路平整而人迹稀少。 可,丫鬟也是人啊。 锦屏拉着玉双,默默离远了些,还试图聊些女孩子的话题转移注意力。 车内,夏为仪坐在他腿上,皮肤上溢出薄薄的汗。 “学长吻住我,就不会发出声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