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 第1章 朱厌01 混沌初开时的第一颗莲子,扎根在三界缝隙的无垢之洲。 千万年后,化为十八岁少女的模样,赤足踏十二品青玉莲台,发间缠绕着会开谢的刹时昙花,花开之时则会显现出净世梵印。 微生夏,便是那颗莲子所化之净世圣莲,可这圣莲不同于其他莲,也不同于莲仙莲精,怀着一颗悲天悯人的莲心,恨不得将世间的一切全然净化为善,微生夏只顾自己,悠然于天地间,日子好不逍遥。 直到某日,两个少年闯入沉渊,一位白发,灵动朝气,一位黑发,冷峻别扭… 白发少年四处张望,眼里尽是好奇,黑发少年却一眼发现了深处的微生夏:“你是谁?” 微生夏觉得有趣:“你们闯入我地,却问我是谁?” 这话没错,可黑发少年傲娇得很,自是是不愿承认。 白发少年看起来好脾气得很,虽离得远,见不得说话之人的样貌,可听声音便知道是位年轻女子:“姑娘,我们无意间来到这里,很是抱歉,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朱厌,他是离仑,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我二位如何离开此处?” 知道他们二人是无心踏入,微生夏这才现身。 距离拉近,气氛逐渐变得微妙,似乎某种吸引存在于场面之中。 微生夏的衣袂无风自动,一袭银白流仙裙上绣着万界星辰,随步伐流转,似有寰宇生灭其中,长发如瀑,被那株昙花微微束着,发梢却萦绕着点点金芒,如坠落的星屑。 她的面容极美,却让人不敢直视,却并非因威严,而是那双眼睛。眸中似有混沌初开,左眼映照过去,右眼倒映未来,而瞳孔深处,是一朵永恒燃烧的圣莲。 这叫朱厌不仅看得出了神… “咳咳…”离仑抬起衣袖轻咳一声,似乎在提醒着失态的朱厌。 “这里,只有我可以出去。”微生夏的一句话引来两人的目光。 离仑微微皱起眉头。 “不过…我倒是可以带上你们一起。” 微生夏话语间,再次引起朱厌一阵恍惚,那阵莲花香气仿佛越来越浓郁… “姑娘可是种了莲花?”朱厌小心翼翼问道。 微生夏一怔,随后淡然道:“非也,我本莲花出身。” “花妖?可你身上并无妖气。”离仑似乎猜到些什么,深深看了微生夏一眼,“敢问姑娘芳名。” “微生夏。” 朱厌与离仑对视一眼,一切都了然于心。 面前的女子,不正是外界皆知的净世圣莲微生夏,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如此巧合,偶然闯进之处竟是圣莲之所。 微生夏和传闻中的似乎有些不同,外界口中的她,是圣莲,掌管着天地至纯至善之气的神灵,虽未有人亲眼见过,却被百般确定为良善,可他们所见之人,似乎并未散发过多善意… “你凭什么…”离仑并不相信,想要质疑,却被朱厌打断,“微生姑娘,今日虽是我们无礼闯入,却也是缘分,不知我们二人是否有幸于姑娘交个朋友?” 离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中尽是疑惑,似乎还存了些不满之意。 微生夏自然看到,却还是被朱厌那双亮晶晶的眼吸了过去。 不知为何,这个朱厌身上似乎有着什么,叫她没缘由地想要靠近,莫名地,她总是有一种靠近他整个肉身便会得到滋养的舒适感… “…好,我记下你了。” “朱厌。” 喜欢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章 朱厌02 微生夏不知道,朱厌的一生被戾气折磨,无法摆脱,哪怕他一直在努力学习克制之法。 而朱厌也不知道,作为圣莲的微生夏,最难以拒绝的,便是这世间戾气,而她的莲身,恰恰是化解戾气最好的解法。 净气化解戾气,而戾气滋养净气。 所以有些人,天生便是一对。 … 自从那日偶然的见面后,朱厌心中经常被那抹身影占据,怪异的感觉,甚至比戾气缠身时更加折磨人,想见她的欲望,像是小爪子轻轻挠着左心房,痒痒的,很难耐。 离仑对朱厌的一切变化都敏锐极了,迅速察觉到他的小心思,难免心中有些吃味:“不过就见过一面,平日不见你对我如此上心…” 朱厌没有立即回答,心中盘算着如何再去与她见上一面,许久,右肩轻轻去撞离仑的左肩:“陪我再去一次怎么样?” 离仑皱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觉得他这般样子丢人还是不愿陪他再去一次。 可最后,他还是陪他去了,只不过冷着脸罢了。 朱厌才不在乎,一路上,他难得地对着铜镜,摆弄着头顶那一撮不听话的白毛,平日他对自己这头白发甚是满意,毕竟在他们妖界,白发特别是越长的白发意味着法力高强,可不知微生夏那样的神莲是否也是这样的标准。 今日的沉渊空无一人,等了好一阵,微生夏才回来,见到朱厌和离仑早早等在自己家中,倒不意外,挥了挥手,桌子上变出一大堆果子。 “正好你们来了,吃果子。” 离仑质疑:“你是莲,也吃果子?” “我当然不吃,这些是我去一个朋友那里,她是棵桑树,和人类生了个孩子,其他树精去看,多了些灵果,叫我带回来。” 离仑是槐树,许没什么兴趣,可朱厌… 微生夏将视线转移到朱厌身上:“你应该会喜欢。” 后面半句未说出口。 毕竟猴子吃果子,天经地义。 朱厌双眼放光,脑子里无法控制地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知道他是白猿? 她是不是在惦记他? 她是不是有些在乎他? 朱厌不敢再想下去了,心里早已开满花朵,恐怕再纵着自己,自己会控制不住地爱惨了她… 见离仑不动,朱厌也不动,实在想看猴子吃果子的微生夏急得不行,直接上手抓起果子塞进朱厌手里:“吃。” 朱厌呆呆地按照指令咬上一口。 好甜,不知道是果子甜,还是给果子的人甜。 离仑瞧着无药可救的朱厌,脸色黑了又黑,从前怎么没发现这货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他也没什么时间继续无语下去,微生夏毫不客气地叫上他将剩余的果种子种进渊内。 离仑本想拒绝,自己莫名其妙被迫来陪朱厌那个家伙来这里,现在还要被使唤做苦力,凭什么? “我这片土很特别,种子种下去是会产生灵气的,对你这样的小槐树最好了。” 这句似乎是在诠释什么,离仑心中却有些复杂,默默拿起种子跟了上去,朱厌瞧着他们二人离开,三下两下吃掉果子跟了上去。 妖多力量大,很快,渊内种满了果子树。 且,离仑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原来微生夏真的没有骗自己。 如此自然使唤着自己,却又毫不在意地增长了自己的灵力,她却不像是个有预谋的人。 微生夏双手叉腰,望着这两个面色各异的人,又看向四周,满脸都是成就感。 她的话中三分真七分假,土地特别,这事不假,可她没说的是,离仑若是不帮忙,这片土地也会增长他的灵气。 今日真好。 说实在的,她一直想养只可爱的宠物,最好是白色的,毛茸茸的,看起来灵气聪明些的。 如今既完成了心愿,又得到了帮忙干活的仆人,环顾四周,果子树被滋养不住地向外冒着嫩芽… 真是生机勃勃的一天呢~ 喜欢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朱厌03 朱厌常常跑去无垢之渊,有时赶上离仑来找自己玩,便一同前去,或是独自一人,兴高采烈地前去,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 如此狂妄,也是得到主人允许后。 微生夏喜欢热闹,更何况是听话懂事的玩伴,原身毛绒雪白,聪明伶俐,既会表演吃果子,时不时还能帮自己做些事情。 比起朱厌,微生夏更加自由,既然喜欢热闹,便总是追求热闹,神界从不维护感情,妖界又素质不一,人间在此刻最能令人产生深深的好奇。 想去,那便去了。 微生夏初去人间,那些看上去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们,明明不如他们一样拥有法力,明明一切都存在着限制,却总是愿意费尽心思冲破这些限制。 这么有趣的事情当然要找人同享。 毫无疑问,朱厌和离仑成为了微生夏第一个选择。 不巧的是,这日离仑并未来,渊里还是那只日日都来的小白猿,双臂抱在胸前,百无聊赖地绕着圈,摸摸这个,碰碰那个,时不时舀些清露浇浇树苗… “阿厌!” 这是专属于朱厌的称呼,每每听到都叫他欣喜不已。 “你回来了!”朱厌急忙迎了上来,明明昨日还来过,明明每日都会见面,可每次却又像是好久不见。 “我们今天去哪里?还去百花谷收集花蜜好不好,上次我见你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微生夏看着朱厌兴奋不已地讲着自己脑海中的计划,打断道:“阿厌,我今天带你去一个没去过的地方怎么样?” 朱厌歪头看她,眼中的期待却丝毫不减:“我们要去哪里?!” “人间!” 朱厌激动地点了点头:“好!” … 人间繁华,热闹。 东街新开的胭脂铺子,用蝴蝶的磷光调了朱砂,小贩的铜钱会咬手心,算盘珠里养着金甲虫,集市上有吹糖人的,他吹出的凤凰,竟然真的与凤凰有七分相似,偷吃瓷盘里的糯米糕。 眼前的一切叫朱厌的眼中一次又一次地闪着光亮。 “给你。”微生夏不知何时买来了糖人,是小猴子的形状,金灿灿的,散发着糖块融化后甜蜜的香气。 朱厌受宠若惊地接过来,望着糖人不知所措:“这是…” 微生夏难得的耐心:“糖人,甜的。” 朱厌小心翼翼嗦了一下小猴子的边缘,凝固后的糖块微凉,浓郁的蜜意在唇边散开,让人忍不住扬起嘴角。 “这个集市上所有东西都是可以买到的。”微生夏说着,将手里的钱袋塞进朱厌手里,“用这里面的金银和铜钱交换。” 朱厌打开钱袋,想了想,回到刚刚路过的一家簪铺,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根莲花玉簪,似乎已经中意许久,在铺主的提醒下付了钱,转身递给微生夏。 他的双眼是那般明媚,神色专注,落在微生夏的面庞上,也许,他正在将世界上最好的宝藏送给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微生夏接过莲花玉簪,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铺主见状,热心道:“姑娘,这里有镜子,可以叫你的小相公帮你戴上。” 微生夏想反驳,无论哪一界,相公这个称呼都是一个意思,可放在这里,似乎不对。 可没等她反驳,朱厌早已默默挪到她的身后,微微靠近到微生夏的耳边,若有若无的呼吸传到耳后:“我来。” 微生夏脑海有些空白,只觉得当下行动变得迟缓,无意识地被朱厌拿走玉簪,动作轻柔,簪在发间。 这一套下来,无论是微生夏,还是朱厌,似乎没人再将铺主的话放在心上,却都因此心生变化。 喜欢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朱厌04 如此微妙的变化出现在两人白里透红的脸颊上,人来人往的集市上,一对璧人成双。 夜幕降临,少年衣带当风,如玉树映清波,少女轻提兔灯,烛火摇曳发中簪。 人潮涌动,他虚扶的那一下,碰落了她的耳坠子,看似冷淡的少女在暗处也悄悄红了脸。 于朱厌而言,今日太过美好,这是从未有过的,与微生夏独处的时光,这日他亲手为她带上发簪,与她并肩同游,引得众些目光,不少人的悄悄议论被他作为灵敏的耳力捕捉。 人们说,他们二人之间皆是爱意… 朱厌觉得,人类有时候的感觉比妖更加敏锐,他们先于自己感受到了自己对微生夏产生的爱意。 … 朱厌的眼神有了变化,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被满是情意替代,看向微生夏时变得炽热。 这让微生夏感到别扭,明明之前他只是一个听话灵动的小白猿,如今却多了些侵略感,最可怕的,她并不排斥这份入侵。 于是努力提起其他人,以便分去朱厌的注意力。 这叫朱厌不停地买各式各样带回妖界的礼物,给师父英招的山核桃,还有离仑的小玩具拨浪鼓,这些的确分散了朱厌的注意力,只不过,朱厌觉得这些东西太过麻烦,使了些法术收了起来。 察觉好不容易养熟的宠物出现异样,微生夏难得出现些许焦虑。 退一万步讲,总不能叫小白猿翻身做主人吧! 不行,绝对不行! 朱厌看微生夏看得起劲,微生夏也不甘落后,停下脚步,转过头狠狠地看了回去! 又是一阵莫名其妙地对视,朱厌就是再豁得出去,也难免心生羞涩,红脸问:“夏夏,看什么呢…” 微生夏双手叉腰:“看猴。” 朱厌:… 这一句倒是叫朱厌有些伤怀,他是白猿,还是一只充满戾气的白猿,可他还是抱有希望,悄悄问道:“那你,喜欢猴吗?” 微生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不一定喜欢所有的猴子或是猿,可她喜欢毛茸茸,朱厌是白猿化形后最好看的… 总结一下:“我不喜欢其他猴子,我只喜欢你。” 朱厌的脑海中有爆竹声响,满心的欢喜按耐不住。 她说她喜欢我… 只喜欢我… 朱厌欣喜若狂,太过激动,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你喜欢我…是我应该先说喜欢你,你怎么能先喜欢我呢!我喜欢你的夏夏!” 微生夏看向他。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回答的是猴子那道题啊… 算了,主人喜欢宠物,宠物喜欢主人,也没什么不对的。 回忆起刚刚有人类身旁跟着自己的宠物狗,狗狗开心时摇尾巴,和朱厌此刻很像,人类会伸手揉一揉狗头。 微生夏伸出手,揉了揉朱厌的脑袋,一头白发软软的,倒是叫人摸得上瘾。 朱厌的脸颊滚烫,细润的手指穿过发丝,触碰到额间,他抬起手,轻轻搭上头顶那只,眼睛里满是期待又含羞涩:“夏夏,我能牵你的手吗?” “不行。” 哪有宠物牵主人的? 见朱厌的期待落了空,微生夏抿了抿嘴:“你不准牵我,但是如果你很想的话,我可以牵着你。” 朱厌眼中的光亮重燃,乖乖伸出手,被微生夏牵上的那一刻,没忍住小小地跳了起来。 喜欢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章 朱厌05 微生夏和朱厌逛得差不多,准备回去,却半路感受到一丝压迫的气息。 顺着感觉找去,那是一只玄蜂,对着一人类女子蠢蠢欲动。 两人出手将玄蜂治住,救了那女子,怕她回去路上再遇危险,于是将其送回,她的丈夫是个大夫,与其感情极好,知道了来龙去脉很是感激,不停道谢,微生夏两人哪里见过这场面,尴尬地不知所措,而后匆忙道别。 不过,救人的感觉还不错。 回去时,路过昆仑山,朱厌离开久了,又带了山核桃,便想要回去送给师父英招。 微生夏喜欢他的一点,便是他想要做什么,即使不说,她也总能在他脸上看出,于是主动折弯转向昆仑山。 朱厌对此毫无预兆,反应了会儿随后乐颠颠地跟了上去。 英招看到朱厌,先是一顿,随后抽起扫帚打了上去:“你还知道回来??!你小子!戾气还没会控制!四处跑!叫你四处跑!” 朱厌抱着山核桃,被追得绕圈逃,一个没注意,核桃从布袋里掉出,英招捡起,想到什么,不确定地问道:“这…给我的?” “是阿厌一个一个细细挑的,核桃皮厚,他怕您硌到牙。” 微生夏的声音响起,英招这才发现她的存在。 “这姑娘是?” “那个小莲神?” “是我喜欢的人!” 英招与朱厌同时说出,之后盯着对方,各自震惊。 “臭小子!你!…你身上的戾气…被压住了?” 英招本想好好教训一下朱厌,每日四处乱窜就算了,竟还敢将小莲神拐来!但忽然感受到他身上戾气淡下去许多… 朱厌不明所以:“我没压它啊!” 英招看向一旁看戏的微生夏,顿时明白了世道的安排,彻底松了口气,不再纠结于二人的关系。 好像还忘了什么… 什么来着… 英招想起来了:“对了!那槐树精找你们呢!” 朱厌微生夏对视:遭了! … 微生夏觉得离仑这棵树还是挺有意思的,初见时只觉得他装得高冷,可只要稍微主动些,他也不会拒绝,一来一往熟络后,他便会把心思全都放在那人身上。 曾经的朱厌离仑是如此,如今的三人皆是如此。 平日里,离仑没什么想法,可只要朱厌和微生夏任意谁要做什么,他若是在场便也跟着一同,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满分的陪伴者。 可唯独,离仑接受不了被忽视。 今日虽是他不在,微生夏和朱厌才去的人间,可到底是将他落下。 朱厌不觉如何,可微生夏却心生些许内疚。 一边是宠物,一边是仆人,哪一个都不能忽视,这次确实是她的错。 在见到离仑的第一眼,先于朱厌,将提前为离仑准备好的礼物双手递上,以此举动表示自己虽行动上欠妥却心中记挂。 如此先发制人,倒是给离仑那点不爽堵在原处无法释放。 他自然知道朱厌对微生夏心思不单纯,这是朱厌亲口说过的,无论微生夏的选择如何,他都早已做好两人迟早在一起的准备,讲真,若还是旁人,同朱厌在一起,而抛弃他,他必然是会疯掉,可对方是微生夏,朱厌是很好,可微生夏似乎也很好,那便无妨了。 喜欢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章 朱厌06 朱厌交了新朋友! 这事不是微生夏发现的,微生夏一直认为,宠物应该放养,所以从来不过多干涉朱厌的行踪,且她自己也是三界乱窜,朱厌平日黏人,总是跟着,可有时她跑得快,朱厌还真就追不上。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朱厌才有了认识新朋友的机会。 所以到底是谁发现的? 是离仑。 这个致力于视奸朱厌的槐树精。 在发现朱厌外面有人的第一时间,选择去找另一位同伴微生夏,共同商议此事。 微生夏:“他找呗,多交点朋友挺好的,我对他没什么要求,只要别在外面惹事就行,要不还得我去给他解决!” 离仑:…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如此坚持的态度,如此在意的神情,有时微生夏会怀疑,在离仑眼里,朱厌交朋友和出轨是不是没有区别? 再这么下去,她都要磕他们俩了好不好… 见离仑这么想要“捉奸”,作为朋友,微生夏似乎应该陪同。 “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微生夏试探。 离仑当机立断:“走!” 该说不说,离仑对朱厌的行踪真的是了如指掌,甚至已经达到了一定境界,这让微生夏不得不感慨:“仑啊…” 离仑忙着追踪,抽空抬头看她。 “咱要不发展点别的爱好呢…” 离仑接着追踪,微生夏知道,离仑这是拿自己的话当空气了。 没办法,他太爱。 要不锁死? 不行,朱厌那边也不知道同不同意,万一朱厌将来找个媳妇,离仑可咋办,那不得同归于尽啊… 真的是,一天跟他俩操不完的心。 微生夏的思绪万千,可真看到朱厌和一女子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竟表现不出她所设想那般无所谓。 这莫名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被离仑那无处安放的占有欲侵袭了? 微生夏疑惑,微生夏不爽,微生夏一味的瞪着离仑。 离仑察觉到自己人所释放的埋怨,一脑袋问号:“瞪我干嘛?你去瞪那女的!” 微生夏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她又不认识那女的,平白无故瞪人家岂不是和离仑一样没素质。 见微生夏没反应,离仑按耐不住上前指着女子问朱厌:“她是谁?!” 朱厌被吓一跳,向后一看,看到微生夏站在那里,刚刚脸上的笑容还未彻底消失,再次扬起嘴角招手:“夏夏!你来啦!” 介绍道:“这是我新交的朋友,白泽神女赵婉儿。” 而后看向离仑:“这是我最好的朋友离仑。” 肉眼可见,离仑原本难看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朱厌又压低声音道:“这位便是我刚提到的,微生夏。” 赵婉儿看向微生夏,在微生夏不解的眼神下赞赏地点了点头:“你们好!” 微生夏礼貌回应:“你好。” 随后问朱厌:“你刚提到我什么?” 朱厌脸红,羞涩道:“就那天在人间我们俩说的那些…哎呀…” 微生夏见他这出忍不住向后缩了缩,余光不小心瞥到离仑,离仑似乎心情又不好了,皱着眉头正在看他们俩。 朱厌还在分享:“刚刚我有了一个新名字!人间的名字,叫赵远舟!你们觉得怎么样?” 问得两个人,可朱厌的眼睛却只盯着微生夏。 微生夏也不傻,自然听出,赵远舟,赵婉儿。 都姓赵… 她这是让人撬了??! 喜欢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章 朱厌07 微生夏理解离仑了。 她感觉自己也有点变态,占有欲的小火苗“噌噌”地窜上来了! 她现在很不爽! 虽然但是!离仑看上去比她还不爽!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好在,离仑似乎开启“防爆”模式,一声不吭气呼呼地走了。 微生夏觉得自己的火苗也已经着得差不多,为了赵婉儿和那个什么赵远舟的,她也不应该呆在这儿。 临走时还不忘留下一句带着气的“再见”。 朱厌懵了。 赵婉儿提醒道:“你喜欢的女孩吃醋了。” 朱厌虽不明白,却还是因为微生夏为自己吃醋的事而开心,乐颠颠地追了上去。 … 微生夏走后自然地去找了离仑,自认为被撬了墙角的她很是有原则,一心二意的猴子她才不要,于是在一旁愤愤地说道:“他已经不是朱厌了,人家现在是赵远舟,我不要赵远舟,你也别要了,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跟着我,别再找他玩了!” 离仑原本气鼓鼓地四处乱窜,听到这里突然停住:“?” 他只是想生气,没打算绝交啊! 还有什么叫跟着她? 现在给他一种,三人行,两人离散,而他必须选择一个的感觉。 话说回来,这么点事也不至于,还是应该从长再议,离仑的理智回归,仔细想了想,态度转变道:“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谈谈。” 说罢,看着赶上来的朱厌,默默将微生夏移了个方向,而后识趣地离开此地。 并给朱厌留下一个眼神: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朱厌抱拳:大恩不言谢,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微生夏还在气头上,无论朱厌怎么探头,她就是躲着不肯看他。 “你还知道回来?你不是已经有了新的主人,还跟了你新主人的姓氏嘛!” 朱厌一头雾水:“什么主人!” 微生夏再也不管什么宠物饲养法则,日常避讳着,生怕朱厌知道自己是宠物后对其心灵有影响从而导致灵动性降低,可这家伙未免太灵动,都敢爬墙了,她还顾及什么! “你去跟别人姓,就是别人的宠物了,还来找我做什么?刚我已经和阿仑说了,从此我们桥过桥,路归路,你做你的赵远舟,我就不信,这天大地大还找不到一个比你好养的!” 微生夏好一顿吹胡子瞪眼,叫朱厌哭笑不得。 她竟是将自己当成宠物对待,怪不得… 可这是不对的,朱厌深知,这样的误区理应由他来改正,收起平常单纯无畏的那副样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双手拢住微生夏的肩膀,强制她面对自己。 “听我说。” “第一,我和赵婉儿没有关系,是因为朱厌这个名字,不方便在人间称呼,这才托她帮忙。第二,赵婉儿不是我的新主人,可我也从未将你当做我的主人。” 听着朱厌的解释,微生夏的神色缓和,可最后这一句,叫她的眉头再次紧锁。 朱厌还在继续说着:“我不想做你的宠物,因为我喜欢你,意思是我想做你的另一半,我想与你在一起,与你相爱,相守,相伴到老,和你做男女之间的事,夏夏,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微生夏似乎受到冲击,眼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沉默许久,开口道:“我把你当宠物,你却想和我配种?” 朱厌:??! 不是,这话怎么说出来是这样的? 喜欢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章 朱厌08 朱厌被噎住了,半晌才缓过来:“…是因为我爱慕你,才会产生旁的想法…” 微生夏的小脸闪过一丝纠结,嘀咕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左右你也不当我的宠物…” 听着这话,朱厌灵光一现,默默凑上前,顺势提到:“如果答应的话,我们就是彼此的爱人,爱人之间是会有情趣的哦,那时候如果你想,我就答应你做我的主人,而且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只会听你一个人的话…” 经过很认真的思考后,微生夏认为,朱厌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她很喜欢和朱厌待在一起,他身上的戾气叫她欲罢不能,这是旁人没有的,而她也很喜欢朱厌本身… 微生夏低下头,扣着手指头,似乎下定很大决心,小声道:“好吧…” 朱厌原本紧张得不行,脑子里想出一千种理由叫她答应,可真听到她答应,一时间开心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过!你要给我些好处!” 此刻的朱厌,满心欢喜,别说是好处,就是要他命,他也给了! “我想要你…” 朱厌呼吸一滞… “身上的戾气…” … 某些时候,两句话是一个意思,只不过当事人并不知情,可在后期的探索中,总会发现。 微生夏凭着感觉,又仗着如今合情理的身份,对朱厌上下其手,说来也怪,明明戾气就在他的身上,可却找不到泄露之处,在微生夏的一阵努力下,朱厌的身上只剩下单薄的一层。 小白猿肉眼可见地红温,也不知微生夏的手指划过他身上的何处,朱厌的耳尖似乎充血了一般,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好似在忍耐些什么。 可在微生夏探寻无果,抬起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时,一切忍耐都如同断了弦一般,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微生夏仰首,正望进他迷乱的眼眸,眸光中映照的是她的影,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有些渴,舌尖轻舔过唇瓣,见那神色忽然沉了下去。 朱厌的手指抚上她脸颊,微生夏在他的掌心嗅到松针与初雪的气息,他们之间还余一寸距离,那探寻无果的两抹真气开始无形地交缠着,她的莲香与他的凛冽混作朦胧的雾。 "夏夏。" 他唤她,气息拂过她鼻尖。 微生夏好似被包围了一般,全然深陷于朱厌的情意之中无法自拔,戾气的滋养随着两人的接触逐渐渗入,引诱着二人沉迷于此。 她闭眼迎上去,唇上先触到的是他轻颤的呼吸,温软相覆,一片花瓣叠着另一片花瓣。 朱厌的吻很轻,像怕碰碎什么珍贵的宝物,可环在她腰后的手臂却绷得极紧。微生夏攀住他肩膀,指尖陷入银白的发间,忽被他含住下唇轻轻一咬,惊得溢出半声呜咽。 净气和戾气在唇齿间流转,她的清甜,他的炽烈,融作泉水下一场温柔的劫。 妖与人最大的不同。 妖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更何况两股气息加持,难以克制,朱厌如此,微生夏更是如此。 喜欢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朱厌10 (9略) 莲花开,戾气消。 朱厌深处幸福之中久久未回过神来,困扰他多年的戾气如今消散,可怀里的微生夏小脸红扑扑的,趴在他的胸口还未从余震中彻底缓出。 抱了许久,朱厌起身一下一下亲着她的脸,又去她的颈间吸吮着,被微生夏抵着额头制止。 “…够了…” 朱厌抬起头,重重嗦了一口她的唇瓣,意犹未尽地停了动作,忽然想到什么,再三确认道:“你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不会始乱终弃吧!” 微生夏白了他一眼,并不过多解释,脸颊的红晕便能证明,这场“战役”中,她所需要的,从不只是戾气的滋润。 朱厌笑了,再次上前吻住她,感受着她的回应,欲拒还迎… … 离仑的脸上很少出现担忧这个表情。 也不知道那两个人说清楚没,这都好几天了,也没个信,得是吵成什么样子啊。 他甚至动了歪心思,想要寄生到谁的身上,以此探知一番,可那俩家伙定会一眼识破,许会将矛盾转到自己身上,还是算了。 强忍着又等了半天,离仑实在受不了,准备去找他们掺和一下此事。 可却看不远处那两人正向着自己走来,明明二人与平日并无二致,可他总觉得,他们站在一起就那么腻得慌呢… 抛开这个,单论这二人的脸色,不难猜测,大抵已经和好,离仑也算放心了。 只见朱厌春风得意地伸出手重重拍了拍离仑的左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微生夏也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右肩:“你是我最好的伙伴!” 离仑有些别扭:真是的,这么直白干嘛… 本着朋友间的和谐,离仑还是假意道:“知道,不过你俩也得好好的,咱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 朱厌憋着笑,假装苦恼道:“那不行,我喜欢微生夏这事你知道,我不可能永远和她做朋友的。” 离仑当然知道,却没想到朱厌会突然说出来,连忙去看微生夏,结果发现人家在那里玩石头,以为她没听见,于是提醒道:“他说他喜欢你。” 微生夏抬头,淡淡地回道:“我知道了。” 知道??! 离仑瞧她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生气的很,紧瞪着她。 微生夏看了他一眼:“阿仑你选吧,你想让我们在一起,我们就在一起,你不想让我们在一起,我们就算了,不过你还是要在我们之间选择一个,就看你跟谁了。” “当然是在一起了!” 离仑的话刚一说出口,见那两人的手熟练且迅速地牵到了一起,便察觉过来其中的蹊跷。 感情他们俩早就在一起了… 庆幸与被耍同时涌现,离仑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将情绪消化许久,而后看着那两个蜜里调情的人,无奈地笑了。 小情侣自然不会只顾自己玩笑,而不管朋友死活,一人一个胳膊将离仑架住。 朱厌拍拍胸脯道:“兄弟你放心!” “咱们一家三口会一直在一起的!” … 喜欢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章 朱厌11 离仑有时候真不想跟他俩当什么一家三口,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俩玩弄的一环。 就像那个嘴,要不就亲,要不就离远点,朱厌那家伙,每次非得腻腻呼呼地凑上去,非要缠着微生夏亲嘴,微生夏也不干好事,要是真诚心拒绝,那就一把推开,手指戳戳这儿戳戳那儿的,反而把那家伙撩得一身火。 当然不止于此,还有种种其他。 这就导致离仑最近格外喜欢一个人,偏偏那两个没心的家伙打着怕他孤单的旗号,日日凑在他眼前骚扰他。 离仑是真受不住了,眼见着面色抽搐:“你俩没别的朋友了吗?” “有,不过你是最好的!” “是的,你是我们的家人!” 离仑抱头。 … 人间,曾经压根不在离仑的选择范围之内,可在朱厌和微生夏的强烈安利下,他还是点了头跟着一起来到人间游玩。 这里比他想象的好上一些,自然,好的不是那些看起来弱弱的人,也不是那些没什么用处的小物件,而是因为这里的人很多,那两个家伙不好意思大庭广众秀恩爱。 微生夏来过多次,可还是保持着强烈的购买欲,遇到糖葫芦,买!买俩!离仑一个她一个,一个太多吃不完,剩下的就是朱厌的。 遇到首饰,买!买俩!离仑一个她一个,她的那个直接带上,离仑那个留着将来做彩礼。 遇到小玩意也买!买俩!离仑一个朱厌一个,离仑那个主要是为了雨露均沾,而朱厌的不同,是为了听那一声…主人~ 路过一座花楼,外面有些杂乱,三人凑了过去。 一女子面容狰狞,揪着另一女子的头发死不撒手,口中大喊着狐狸精。 三人看去,她哪里是狐狸精,分明是黄鹂精,有些修为此刻却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人群中有知道前因后果的,正与人分享:“什么狐狸精,那姑娘只是卖艺,唱唱歌罢了,是那个男人纠缠着不放,那女的跟踪她丈夫时看到,不收拾自己的丈夫,反而倒打一耙说这姑娘勾引她丈夫…” 微生夏皱眉,动了动手指,打人的女人忽然大叫起来,说是手疼。 这才让被打的黄鹂有了喘息,她抬头看去,与微生夏对视那一刻,彼此认出对方都不是人类,点头示意。 离仑对人的厌恶,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却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一幕,一路上,他所见到贴在门户上的驱妖咒,还有街上的驱妖道士,他们其中大多只是心术不正的骗子,却有多人追捧。 离仑转身就走,路过缉妖司时停住,暗暗骂了一句:“该死。” 这句话被跟在身后的朱厌听了去,不免与他争执一番。 朱厌认为,人有好有坏,妖也是有好有坏,不可一概而论。 可离仑深陷在人类世界对妖的刻板中,情绪失控,对其印象和看法达到极差的程度。 微生夏在一旁听着他二人各说各话,甚至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吵些什么。 “别争了。” “说不如做,真想分出个对错,我这有一个办法,既然人间已经有了缉妖司,那阿仑再去弄一个缉人司不就公平了?” 朱厌和离仑齐刷刷转头。 好主意… 喜欢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章 朱厌12 最终缉人司没成立,因为离仑自认不与目光短浅的人类一般见识,自己是存着证明人更坏些的观点而来,于是成立了捕恶司,还是设在人间,在这一点上,朱厌和微生夏表示异议,在人的地盘抓人,人能同意吗? 可事实证明,他们是同意的。 离仑虽话中带着对人类的偏见,可真正做到实事上,责任心极强,确保只抓坏人,不抓好人。 捕恶司成立初期,人手不够,微生夏和朱厌前来帮忙,慢慢地,也招聘了许多帮手,里面不乏是一些小妖会是半妖半人,例如英招爷爷的孙子英磊,或是微生夏的朋友白颜的儿子白玖… 总之出处各有所异,年龄参差不齐。 可就是这样一支队伍,倒是混得风生水起。 离仑有了事情做,这回反倒是微生夏和朱厌,总是感觉缺了些什么,总是往捕恶司跑,也不仅仅只是来找离仑,主要是英磊那家伙做饭实在太好吃!! 他们严重怀疑,离仑能招来那些家伙都是奔着英磊的手艺! 微生夏常常蹭饭之余,还顺利玩一玩白玖,那小家伙可可爱爱的,见到她自然地叫着姐姐,她再三纠正,她称他母亲白颜为姐姐,他理应叫自己为小姨,可白玖不干,非要各论各的。 这就让微生夏更喜欢他了,每每遇他都变出些蒲公英花与灵气汇成的糖果,这样大的小朋友最喜欢了。 白玖也喜欢微生夏,可他却不怎么喜欢微生夏姐姐身边的那个讨厌的大妖。 主要还是怪朱厌太欠,老是悄咪咪地冲出来吓得白玖发出各种尖锐爆鸣,似乎对这样的喊叫声很是感兴趣,惹得微生夏对他好一顿制裁。 说回捕恶司,成立些日子后,偶然间竟与缉妖司合作,这一点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这两大司,如今也算平起平坐,自然免不了些交集,缉妖司的掌事人卓翼轩为人正直,某次捉妖时,存了心思细细调查,发现了些冤情,放了无辜的妖,又将坏人抓住,主动交给了捕恶司,礼尚往来,离仑也学着如此,此后也不存在什么对立关系。 卓翼轩有个弟弟叫卓翼宸,和他哥哥一样正直坚毅,却唯独多了些稚气,两司的人走动得勤了,便也相互认识,捕恶司的伙伴热情地邀请他来吃饭。 虽说英磊每日在后厨哐哐抡大勺,可他还就喜欢大伙吃得开心,这便是他的动力,于是大伙也心照不宣地到处称赞他的手艺,算得上是双向奔赴了。 大家的交集点大多数时候是在饭堂。 某日,微生夏见到了卓翼宸,久违地眼前一亮,不自觉赞叹道:“生得真好看…想养…” 手忽然被握得紧了,抬头,对上朱厌幽怨的眼神。 平日乖巧温顺的小白猿如今吃起醋来,看起来凶凶的。 “不!准!养!” 微生夏偏要唱反调:“我!就!养!” 大庭广众下,朱厌猛地站起,拉着微生夏闪回了住所。 微生夏抱怨道:“饭还没吃上…” 却被人堵住了嘴,喘息间,耳边传来朱厌威胁般的声音:“不许养!” 微生夏望着已经被剥到半腰的衣衫,心道不妙,报着侥幸心理说道:“不养就不养,让我回去,我要吃饭…” 似乎已经来不及了,有什么东西已经抵了上来… “英磊在那儿,不会跑,乖主人,先吃些别的…” 喜欢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章 朱厌13 离仑难得休息几天,闲下来才发现,自己好像好几天没看见那两个家伙了,倒是有些怀念被骚扰的日子。 可能是平日太正经地做一些更正经的事,此时的离仑很想不正经一下,类似于挑战,或是找死。 具体表现为什么呢? 他寄生到了微生夏身上。 且,这是他一生做过最后悔的决定。 被刚睡着的微生夏发现也只在短短几秒钟以后,并被赶了出来,可这一秒的冲击太大,需要他用一辈子来治愈… 别的不说,他再也不想看到朱厌了… 朱厌还被蒙在鼓里,事情发展得太快,只知道他本趁着微生夏睡着偷偷亲吻着她的脸,可她忽然惊醒,然后就,生气了… 于是体贴地问候了一下,是不是刚刚太累了? 微生夏被离仑气得满脑袋直冒火,恨不得现在就去弄死他,可还是庆幸,若是再早些,他指不定撞到什么… 不行!必须给他个教训! 微生夏立刻起身去追,朱厌紧随其后,找到离仑时,他正在洗脸,恨不得把整张脸都洗掉,仿佛脸上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微生夏二话没说,上去给了他一脚。 离仑被吓得一抖,低下头:“不会有下次了。” 微生夏站着盯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大步离开。 朱厌走过来问离仑:“发生什么事了?” 离仑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勾起了他一些很不美好的回忆。 他的眼神让朱厌觉得,自己是什么很恶心的东西… 什么呀?都奇奇怪怪的… … 出现了一个很诡异的现象。 众人围着离仑转圈圈,打量的目光不断叠加,最后落在他身旁散落的槐花上。 槐树精开花了… 可此时不是春天,也没什么特别之事所诱,他怎么会开花呢? 讨论正在激烈,谁也没注意,离仑时不时偷看一眼微生夏和朱厌,心虚得很,被微生夏察觉,指着威胁。 还有一位,英磊。 背后藏着小篓,鬼鬼祟祟地移动到离仑附近,趁其不备,猛地摇晃!!!! 谁料离仑有法术护体,槐花根本不掉,见自己已经暴露,英磊破罐子破摔道:“今天我必须得到你的花!!!!” 离仑转身就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明明自己才是老板,又比他的法力高出那么多。 也许他现在这副样子太过执着,离仑觉得英磊许不止想要自己的槐花,要不然为什么拿着厨房的大菜刀追着他,双眼还放着光,一边追一边喃喃道:“槐花饼,槐花炒蛋,槐花蜜!!别跑!!” 离仑跑得更快了,这架势,谁不跑谁孙子! 朱厌看着这一幕正想上前帮忙,被微生夏一把勾住小手指。 她的眼神,朱厌向来抵挡不了,不自觉地咽口水,直勾勾盯着微生夏… 微生夏将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凑近小声说道:“你看,他们玩得多开心呀,不要打扰他们啦~我们去玩我们的~” 朱厌若有所思,全脑子只有一件事,却被微生夏轻轻敲了头。 “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渊里的果子熟了,我们一起去摘嘛?” 原来是这个… 朱厌扶额,轻笑了一声,唇上却被突然一吻。 微生夏笑道:“不过,那里无人,如果你还想玩点别的~也不是不可以~” … 完 喜欢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章 二月红01 血色玫瑰&痴情戏子 乱写小短篇 (脑子寄存处) … 张启山生辰宴那夜,大堂的水晶灯亮如白昼。 玫夏一袭雾蓝丝绒旗袍斜倚在二楼栏杆上,垂眸睨着台下觥筹交错的人群。她左耳垂上单戴一枚钻石耳钉,衬得面色高贵。 “听说二爷今日破例唱堂会?”她忽然开口。 侍从还未答话,楼下已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二月红一袭月白长衫穿过回廊,衣摆绣的银蝶在灯下振翅欲飞,他朝主桌拱手时,玫夏突然开口:“我点《贵妃醉酒》。” 满座哗然,毕竟这出戏讲究旦角腰功,从来都是女伶的看家本事。 二月红抬眼望来,她正把玩着左手无名指的钻戒——五克拉的粉钻在灯光下像团将熄未熄的火。 “玫瑰小姐,男怕夜奔,女怕——” “怕思凡?”她脆生生打断他的话,高跟鞋尖勾着栏杆轻轻一荡,“二爷的腰比女人还软,怕什么?” 钻石落进他面前的白玉酒杯时,溅起的酒液沾湿了他襟前盘扣,满厅鸦雀无声,张启山的茶杯盖"咔哒"磕在碗沿。 “唱的好,戒指归你”她支着下巴笑,“唱砸了…”勃朗宁手枪滑落掌心,“你归我。” 二月红忽的轻笑出声,摘了腕间佛珠缠住枪管,就着杯沿仰颈饮尽。 “那玫瑰小姐听好了——” 水袖甩开时,他眼角染了胭脂,竟比真杨妃还艳三分。 宴席散后,二月红在后台卸妆,发现玫夏的钻戒还沉在酒杯底。 他本打算让管家送还,却见酒杯内侧印着她的口红——她故意用他喝过的地方涂的。 二月红鬼使神差地没有开口,似乎在等着那人主动前来索要。 当晚他失眠,梦里全是她坠着钻石耳钉的耳垂。 … 世人皆知玫夏是上海滩航运大亨的独女,不过,至目前还无人有幸见过她。 不过最近长沙来了一位小姐,玫瑰,不知出身,却骄纵任性,风流多金,有传言说,她将爱情当成猎艳游戏,那富丽堂皇的府上专门有一房间,墙上钉满了历届猎物的照片。 化名玫瑰的玫夏承认,这事虽没多真,却也算不得假。 不过钉满墙面什么的也太夸张了,她似乎也没那么大的魅力,要不然为何到二月红这里却断了进度? 二月红是长沙最有名的角,也是玫夏最想要征服的角。 于是联系了当年因军火往来的张启山张大佛爷,迁了小半个家来了长沙,开始了与二月红的纠缠。 二月红坚守原则小半年,硬是不肯松口,本以为这位小姐会就此罢休,谁料到,她倒是越来越来劲。 若是她一人来劲就罢了,偏偏玫夏酷爱大场面,尤其是面对二月红,定是要施加些舆论压力,她倒是要叫天下人都知道,二月红,她要定了。 玫夏几乎日日前去戏院,某天听见那曲《霸王别姬》,觉得甚好,买断了长沙所有戏院的演出权,至于怎么买的? 便是别人唱一次,她便派人砸一次,从此此戏只许二月红一人唱,二月红成了全城唯一一个能唱这出戏的角,身价更是翻上了数倍,给众老板气得跳脚。 不止于此,玫夏还特意找了法国工匠用真金丝绣戏袍,袖口缝满碎钻,灯光一打,台上闪闪发光像天神下凡。 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二月红府上,府上的人见状也不再拦,以前也不是没拦过,如今有了经验,那些白费力气的举动,也没必要再做。 二月红正在屋里打理戏服,听着门外吵闹的声响,见怪不怪,直到那群人将金丝戏袍挪进屋,并有眼色地出去,将门带好。 玫夏轻车熟路地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二月红,二月红瞧了戏袍一眼,无奈笑笑:“这怎么唱武戏?” 玫夏挑眉:“武戏?你站着唱就好,我雇十个武生替你翻跟头。” 第2章 二月红02 二月红的桃花并未引起友人的羡慕,反而获得九门中几位要好的同情。 这不,上午二月红刚下台,下午佛爷与八爷九爷前来议事,没说上几句正事,却聊起这位玫瑰小姐。 八爷羡慕道:“这好运气我怎么就没有呢!二爷,要我说,你就从了她吧!” 说完去看佛爷,佛爷低头饮茶,不搭话,但却默默偷笑。 八爷又去看九爷,九爷淡淡道:“她人不错,我觉得可以。” 这下八爷不乐意了:“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认识这个玫瑰,佛爷认识她我知道,九爷你怎么认识的?次次问你都不说,难不成,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么没说,都说了是做生意认识的,她帮过我忙。” 八爷还想问,被九爷打断:“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额…那算了。”八爷耸了耸肩,话语转向二月红,“二爷,考虑得怎么样了?人家对你多好啊,还不从啊~” 二月红眼前浮现出玫夏的身影,耳尖不自觉发红,被佛爷敏锐地捕捉到,并调侃道:“有些人啊…动情却不自知…” 二月红刚想辩解,却被前来汇报的伙计打断。 “二爷,现在整个长沙都在热议,玫瑰小姐包下《申报》整个版面,不登广告,只登了一句话。” 不知是不是习惯了的原因,二月红只觉得自己平静地可怕,端起茶杯,示意伙计继续说下去。 “那句话是…‘红老板今日唱《游园惊梦》,玫瑰实名心动。’” 二月红后悔喝上那口茶,如今差点呛死,一抬头,却看见那三双看热闹的眼睛。 佛爷笑了笑,起身道:“看来二爷又要忙了,我们改日再聚。” 说罢带着八爷九爷离开。 二月红带着报纸前去玫府找到玫夏,玫夏正歪在椅子上一颗一颗吃着葡萄,小嘴一开一合,灵活地将葡萄皮吐出。 似乎早已料到二月红的到来,眼角一弯,笑道:“你来啦~” 二月红走上前,指着那行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玫夏假装思考,没一会儿故作恍然道,“我有钱没处花呗!” 见二月红沉默,玫夏站起身,一步步靠近:“不过…没想到能换得二爷主动找我…这钱花得真值啊…” 说话间,玫夏的手已经抚上二月红的衣衫,被二月红一把抓住,一时间,二月红不知所措,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碰触… 二月红刚想将手松开,可玫夏怎能放过这次机会,反手牢牢握住他的手,掌握了主动,丝毫不松。 “今儿天不热啊,脸怎么红了?”玫夏明知故问道。 二月红眼神躲闪,脸红地不成样子,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察觉那人离得越来越近,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可玫夏却在这时松开了手,她心中清楚,这时乘胜追击,是一举拿下的好机会,不过她还有时间,可以陪他慢慢玩。 小绵羊,还是要多喂些草,饱饱的,才好吃… 第3章 二月红03 玫夏似乎犯了个小错误,在这场游戏中,太过沉迷,以至于失了分寸。 二月红谢幕之时,她将早已准备好了近五百斤玫瑰花瓣从二三四层暗台尽数扔下,花瓣纷纷倾斜而下,一场轰动的玫瑰雨再次响动全城。 当二月红伴随着全场的尖叫声从花瓣堆中爬出来时,却尽显狼狈,偏偏玫夏此刻上头,从二楼包厢探出头来嬉笑道:“二爷~人比花娇啊~” 难得二月红对此没了反应,顶着乱遭的发饰和衣衫冷脸走了。 此时的玫夏这才意识到他的不悦,笑了一声。 还以为他的脾气一直都是那样,如一潭死水,现可算是起了点些浪。 这日过后,玫夏没去哄二月红,没过几日却听闻二月红抱病的消息。 说来奇怪,玫夏并未如往日那般兴师动众地前去二月红处,而是在当夜,悄悄翻了墙,带着药站到了他的床边。 看着二月红烧红了的脸,玫夏忍不住摸了摸。 也不知他是如何保养的,皮肤白便算了,还嫩得像能掐出水一般。 不过…很烫… 哪怕是病中的二月红,却也存着那丝敏锐,一把抓住玫夏的手,猛地睁开眼。 “你怎么来了?” 玫夏本是来为他送药,可此刻不知为何却藏了坏心思,偏要叫他想起那日的不愉快。 “听说病人闻不得花香…”玫夏当着他的面,将怀中玫瑰的花瓣一片片撕下来泡进药碗。 果不其然,二月红气得咳嗽:“胡闹!” 可玫夏却突然捧住他的脸,温热的呼吸撒在在他唇上: “二月红,我演够了,现在我告诉你,我招你,惹你,追着你,捧着你,陪着你玩了这小半年,就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不知是生病的原因,还是什么别的,二月红当场大脑空白,等回过神时,已经扣着她的后颈吻了上去。 当晚的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玫夏不像玫夏,二月红也不像是二月红。 一向任性的玫夏,却难得柔情,全然沉溺在爱意之中。 而旁人眼中那个沉着内敛的二爷,更是性情大变,平日的羔羊化成为虎… 等二月红醒来,发现自己无意识攥着玫夏落下的珍珠项链,攥得掌心充血,可身旁那人却不见了踪影。 她来过,毋庸置疑,项链和他身上的印记,床单上的鲜红都能够证明,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想到昨夜的一切,二月红忍不住笑了。 二月红到底还是被玫夏夺了去,如今他心动,情动,皆因她而动。 … 二月红早已退了烧,于是整理了着装,出门去寻那人,一路上心里却难得复杂。 人不难找,只看那戏场便能猜出一二,戏场外围满了人,可当二月红走进才发现,场内却只有那一位,静静坐在戏台下,仰着头,看着台上空荡。 知道二月红来,玫夏转头笑看他,勾勾手指,二月红走近,俯下身。 距离不近不远,玫夏稍稍抬头,便能亲上二月红的嘴唇。 玫夏似乎并没想过这样做,只是抬了抬手,探过他的耳后脖颈处:“好了?” 二月红轻轻抓住她的手腕,侧过脸,贴在自己唇边,低声道:“昨夜睡得好,病自然也好了。” 玫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面上却没什么变化,眸中还多了些情绪。 “怎么了?”二月红即刻便察觉到她兴致不佳,忙问道。 玫夏摇了摇头,摸着他的脸,忽然开口道:“我想,再看你演上一出戏,好不好?” 《长生殿》。 当二月红唱到那句“在天愿作比翼鸟”时,接连不断的烟花声传来,那日,全城烟花被玫夏买来,于这一刻全部点燃,在空中尽数炸开,知情者都在欣赏这难得的一幕,而不少不知情者,就如八爷,梦中被这巨大的声响吓醒,看着外面的光亮愤恨道:“谁他妈的大半夜放烟花!” 二月红望着窗外绚烂的烟火,甜蜜不已,却忽略了玫夏眼中那抹难以隐藏的思虑… 第4章 二月红04 长沙城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暴雨。 二月红是在去玫府的路上听到消息的。 黄包车夫在雨幕里扯着嗓子喊:“玫瑰小姐要嫁人啦!张督军包了整条霞飞路撒喜糖——” 伞柄发出“咔嚓”一声,二月红站在街道上,雨水顺着下巴滴落下来。 玫家铁门挂着铜锁,他翻墙进去时,满院红玫瑰被雨打得零落成泥。 梳妆台的香水瓶倒着,衣柜里只剩衣架微微摇晃,二月红徒手砸碎镜子,玻璃渣嵌进指缝,却摸到暗格里的纸条——上面写着:要找我?去问张启山呀。 字迹是她惯用的钢笔,可“张启山”三个字洇开了墨,像被水渍晕染过。 … 张启山正擦枪,抬眼就见二月红浑身滴水站在厅中,眼底血丝狰狞:“她在哪?” 张启山递给他一张婚帖,“明天中午的火车,专列送她去张军督的老家南京完婚。” 红绸烫金的订婚帖上,她与张公子的名字并排而立,刺得他眼眶生疼。 “她自愿的?” “听说是。”张启山突然冷笑,“玫瑰小姐戏演得久了,连我都以为你二人间是真情,现在看来,不过赌你能为她疯到什么程度——” … 他到底没有勇气踏上那趟寻她的路。 梨园戏台空无一人,二月红穿着她最爱的戏服唱《长生殿》,唱到“此恨绵绵无绝期”时,喉间突然腥甜。 后台传来脚步声,他踉跄扑去,却只抓住匆匆赶来的陈皮,陈皮的脸色看上去很差,欲言又止间被二月红按住逼问道:“玫瑰呢?!” 陈皮往他怀里塞了半个镯子:“今早码头爆炸,专列炸成了废铁…尸体都拼不全,只找到这个。” 二月红愣在原地… 她不是刚刚订婚…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 家家户户都在叹息,这玫瑰小姐,究竟如何落得这般下场,在订婚第二日,莫名死在码头,更令人唏嘘的,是那军阀一家,竟借着嫌这事晦气的名义,将其尸体打发了回来… 玫瑰小姐下葬之日,没有所谓父母亲眷前来,就只是在长沙,由着下人草草安葬。 灵堂之上,二月红的脸惨白得不成样子,紧紧盯着那口棺材。 他还是不愿相信,那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他冲上去想要掀开棺盖,却被陈皮死死拦住:“这种时候!别添乱!” 二月红挣扎间,看见进门的霍锦惜。 玫夏和她,是很好的朋友。 两人曾一同留学,霍锦惜的第一支口红,便是玫夏送的。 霍锦惜此前似乎一直同玫夏在一起,包括订婚宴当日,也包括码头爆炸那日。 可她却无事,不仅如此,她的眼中几乎没有任何难过之意,见到二月红被陈皮按着动弹不得,似乎有意靠近,看着二月红,自顾自说道:“玫瑰最讨厌白菊花,怎么灵堂全是这个…” 二月红猛地想起玫夏曾经说过:我若有一天死了,定要被玫瑰葬了去… 霍锦惜好像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喜欢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章 二月红05 霍锦惜的一句话,转移了二月红的注意,他本就不信这次意外,又有霍锦惜的刻意引导。 下葬时,霍锦惜的话语变得更加蹊跷,一度有要将全部事情都告诉二月红的趋势。 可当那群人将棺材抬走,离开后,她却突然变了一副样子,拿出一封诀别信,说是订婚前夕,玫夏写给二月红,并托付霍锦惜代为转交。 信上说,自此分别,再不相见,希望二月红彻底忘了她。 又是假死,又是真死,又是诀别。 二月红当场气昏了过去。 … 下葬仪式再度引起轰动。 那日下葬时发生暴乱,一个美国佬带着一群日本人要强制打开棺材确认里面人的身份,却被早早埋伏在那里的人尽数剿灭,无一幸免。 … 二月红整个人变得很奇奇怪怪的。 张启山前来看望,并说出自己猜想:“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没死,这一切只是给那些人设的计谋,你知道,我和她还有些生意往来,那边供货从未断过…” 二月红抬头看他。 他当然想过,不仅是想,他敢确定她一定活着。 霍锦惜一定知道些什么,他没理由不去问个彻底。 二月红来到霍家,霍锦惜坐在堂前,似乎在等着谁,见到他,眼前一亮。 “二爷,我就猜到,你一定会来。”霍锦惜斟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二月红接过,直入正题:“劳烦霍当家直言,玫瑰究竟在何处?” 霍锦惜嗤笑一声,随后道:“玫瑰?玫瑰不是已经死了吗?” 二月红冷脸:“事到如今,霍当家还有瞒我的必要吗?” 霍锦惜却丝毫不心虚,淡定回道:“二爷问得是玫瑰,玫瑰确实已经死了,可若二爷问得是旁人,比如上海的那位玫夏小姐,那倒是活得好好的…” 二月红眉头紧锁。 玫瑰?玫夏? 她竟叫玫夏? 好,真好,死是假的,尸体是假的,就连名字都是假的… 怪不得当年她敢实名登报说为他心动,感情实得假名。 可那夜她说喜欢他?也是假的? 二月红紧咬着牙继续问道:“那请问,这位玫夏小姐如今在何处?” 他倒是要找到她,看看她到底什么是真的。 … 上海,玫公馆。 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的光,留声机里放着慵懒的爵士乐,玫夏赤脚踩在波斯地毯上伴着音乐,品着刚沏好的花茶。 她没死。 不仅没死,如今她回到自己原本的地盘,活得更张扬了——墨绿色丝绒睡袍半敞,脖颈上戴着新打的钻石项链,脚踝的金铃随着步伐轻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谁的命门上。 “小姐,红老板到上海了。”管家低声通报。 她轻笑,似乎早已料到:“让他等着。” … 玫公馆,晚宴正酣。 名流云集,香槟如泉。突然,全场灯光熄灭,一束追光打在二楼旋梯—— 玫夏一袭猩红露背长裙,踩着《夜来香》的旋律缓步而下。钻石发饰将她的卷发别起,耳垂上那枚翡翠坠子晃得刺眼。 这是玫夏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满场哗然。 “那不是玫瑰小姐吗?她不是死了?” “天啊,是鬼吗?!” “…” 二月红站在人群里,瞳孔骤缩。 她看到了他,红唇勾起,举起酒杯遥遥一敬—— “好久不见啊,红老板。” 喜欢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请大家收藏:()综影视:另一个人的救赎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章 二月红06 惊叹过后,无人再去质疑玫瑰和玫夏的关系。 从前火热的玫瑰无人敢惹,如今张扬的玫夏更是只手遮天。 更何况,他日玫瑰之死,实则为了歼灭那些外来的道貌岸然之徒,又何尝不是不敢明说的大义之举… 玫夏故意走近二月红,他等不及,一把攥住她手腕拖进暗处,声音沙哑得可怕:“玩够了吗?” 她后背抵着墙,高跟鞋却嚣张地踩上他皮鞋,装傻道:“玩什么?” 他掐着她的腰咬耳朵:“别装傻…” 玫夏微微后仰,继续装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二月红的手不知何时挪到她的敏感处,微微用力:“还装?” 玫夏大笑,双手环过他肩膀:“我的好二爷,看来我是真真躲不下去了~” “是吗?”他突然掏出她那封“诀别信”,“既然如此,请玫夏小姐好好给我解释一下最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这事,倒是不复杂,无非是玫夏无意间发现那群坏东西的不良企图,与那位作为双面间谍的张军督设了一场戏,假装在订婚当日拿到那条重要情报,又设计假死,料到那群人必然不信,定会找机会验真假,于是提前设好埋伏,歼灭。 这些,二月红早已猜到大半,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后怕:“你竟敢以身试险,万一…” “没有万一,我敢做,定是做好万分准备。”玫夏直直地朝主卧走去,并遣散了一路上的管家丫鬟。 二月红也是见过世面的,却还是被眼前的奢靡蒙了眼,险些忘记自己前来兴师问罪之事。 “那…你又为何瞒我,还骗我?” 玫夏没有回答,推开卧室门,拉着二月红进去,反手将人按在床上,双腿跨过,坐到了他的腿上。 俯身,吻了上去… 却被身下的二月红一个借力,将二人的位置颠倒,压着她,用力地吻着。 他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可闭眼时,又是灵堂那口棺材,二月红再次睁开眼,张嘴去咬她的唇瓣,力道大得发狠,玫夏反抗,却难以呼吸,一个劲将他向后推… “…你疯了!” 二月红无视玫夏和自己嘴角的鲜血,双手用力撕开她的衣衫,低下头去咬她的锁骨。 如此清晰的痛感叫玫夏忍不住惊呼,伸手捧住二月红的脸,看着他那早已通红的双眼,柔声哄道:“别气了好不好,听我跟你解释…” 二月红盯着她不说话,好一会儿才粗喘着起身,赌气一般地坐到床尾凳上,玫夏见状,挪到床沿边,跪靠在二月红身后试探着将他搂在怀里。 “我离开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上了你…” 玫夏轻声说道,将二月红的头紧紧贴着自己,感受到二月红身子一抖… “无论是与玫瑰还是玫夏而言,喜欢上一个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说实话,我遇到过很多男人,可我只把他们当成一种收集,我只要他们喜欢上我,点到为止,唯独到了你这里,却叫我搭上了我自己…” “二爷,你的喜欢来得太迟,我不敢,不过,若你如那些人一般与我相识三五日便说爱我,我自然也是不信的。” 二月红开口:“所以,你假死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试探我的真心?” “没错。”玫夏说着,手指玩弄着二月红的发丝,“锦惜和我说,你是一个很执着的人。” 说罢,歪过头去看二月红的脸色。 还好,比刚刚好看了些… “所以,我现在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了?”二月红低下头,看不出情绪。 玫夏一愣,在这件事上,她似乎亏欠了他,顺势点了点头。 可随后便被二月红再次拥了过去… … 第7章 二月红07 二月红不承认自己还在生气。 玫夏有证据,论三天下不来床这件事是否可以成为证据? 有的人看上去是只羊,实际上,如狼似虎,记仇得很… 就算他这样了,玫夏还是喜欢他,可不是算栽他手里了嘛… 二月红的“假死”后遗症,症状实在是有点太厉害,每日要与玫夏睡在一处,吃在一处,待在一处,一刻都不要分开。 玫夏:后悔,当初就该第一个告诉他!并坚定不移地相信他,选择他!也省得如今这般… 曾经那个克己复礼的名角,如今竟是连她沐浴都要跟着,若玫夏不让,便站在门口,一直说话,还叫玫夏时刻回应,说什么,没安全感。 玫夏半夜总是惊醒,也都“归功”于二月红,夜晚一双眼总是直勾勾盯着玫夏,还时不时抚上她的脸,更甚时,直接亲上来… 玫夏受不了时,也曾赶他走,他便哭,白嫩的脸上顶着红彤彤的眼睛,哭到唇干,抿起嘴,露出两个小酒窝。 这便叫玫夏不忍再提,只强调下次夜里不许这样了。 可夜晚那阵视线却依旧藏在黑暗之中,伴随着沉稳的呼吸声… … 玫夏和二月红回了长沙。 理由很简单,上海的日子再奢靡,也是她父亲打下来的,而她的大多,都是那段追求二月红之日无意于长沙左右建起的。 又加上张启山接连来信,说是请二爷帮忙。 临走前,玫夏独自一人去了玫家老宅,二月红则在外等待,不知与其父讲了些什么,出来时身后带了位已上年纪的女人。 见二月红上前,玫夏主动介绍:“这是我从前的乳母,秦妈,如今是我父亲派来监视你的。” 秦妈的目的被如此堂而皇之地示之,不觉开口,却未有不悦,只是无奈地看着从未制约于规矩的玫夏。 二月红明白玫老板的意图,瞧着早已关闭的府门,面向秦妈微微俯身示意。 秦妈看着他,轻点了头。 玫府的人也都懂得规矩,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所以秦妈从不越矩,只在一旁默默听着记着,瞧着二月红对玫夏是那样细致入微,总归还是加分的。 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他看上去太黏着小姐了些,可她家小姐似乎也喜欢这样,否则定不会纵着他如此。 这二月红的家宅不大,可小姐的产业宅院却很多,还得是小姐,离家一年半载不仅不会亏了自己,反而赚上许多钱财。 小姐实在太强了,生意场上,风生水起,论家业钱财,又实在不缺,至于名声权力,更是不在话下,秦妈也替二月红捏了把汗,放在寻常男子身上,大多会觉得小姐难以驾驭,不过这位爷倒是不同。 早就听说这位爷是戏台上的霸王,可私下,他温文尔雅,一心扑在小姐身上,在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地方伺候得小姐十分周到,有时都叫她自愧不如。 秦妈的笑容止不住,每隔两日给玫老板汇报的书信字数越来越多… 第8章 二月红08 大半个九门人似乎都与玫夏交情颇深。 聚会上,玫夏踩着十厘米细高跟翩然而至,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提杯致谢,一饮而尽,赢得满堂喝彩。 所有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曾经的玫瑰,似乎那只是玫小姐玩过的一场游戏,而游戏的结局保住了这一方安宁。 很多人迎了上来,有些谈起生意,可绝大多数都望着玫夏与二月红亲密无间的举动而前来庆贺玫夏终于得偿所愿。 面对众人,玫夏笑着,任由二月红从后揽住她的腰身,满足他占有欲上脑的小心思。 这日欢喜,酒也见下。 夜晚的风不比白日燥热,伴着江水,更醉人了些。 玫夏打发了所有人,仅与二月红两人漫步在江畔,到一岸口停住,站在那里吹着风,二月红见状,将身上的披风拆下,搭在她的身上。 玫夏回头看他,却撞进他深情的眸中,二月红低下头逐渐靠近… “听说,你拒了佛爷。”玫夏伸手摸他的脸,却不作声地后退了半步。 “是,那墓实在不应该下。”二月红一顿,想到什么,“佛爷让你劝我?” “嗯,可我并没打算劝你什么,你不想,那便罢了。” 裙摆被风撩起,玫夏看向对岸,不知是何思绪,忽然被身后的人抱住。 二月红将脸贴在她的发间,喃喃道:“如今,我只想与你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玫夏握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 她曾势必要拿下的男人,正抱着她许下一生一世的愿望,她似乎成功了。 她得到了二月红,只不过结果略有偏差,二月红同样也得到了她。 玫夏决定,“重操旧业”。 … 这日,二月红刚回到家,玫夏“欻”的一下出现在他的面前,递给他一杯水,盯着他道:“喝!” 二月红接过,看着杯子里还未沉淀的白色粉末,犹豫一刻,还是喝了下去,随后眼皮一沉,当即睡去。 当二月红再次醒来时,先闻到铺天盖地的玫瑰香。 眼睛睁开的那刻,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火车上,车顶垂落素红轻纱,窗玻璃贴着双喜剪纸。 行李架改造成酒柜,拉菲瓶身全贴着戏曲脸谱贴纸,壁灯罩换成白玉雕的并蒂莲,地毯下铺满干枯玫瑰,踩上去发出细碎声响。 玫夏歪坐在改造的「梳妆台」前,鱼尾婚纱上的钻石闪着耀眼的银光,见二月红醒来,勾起嘴角:“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嫁给我…” 二是娶我,可还未等玫夏说完,二月红便激动着站起身。 “我愿意。” 玫夏:… 还是喜欢从前那个桀骜不驯的他是怎么回事… 怕他没听清,于是玫夏好心重复道:“是嫁,你,二月红,嫁给我玫夏。” “我知道!我愿意!嫁给你!”二月红点了点头,话里话外全是对未来的向往,“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孩子随你姓,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就叫果果,是我们爱情的结果…” 玫夏被噎住好一会儿。 这家伙也是真敢想,明明是她在逼婚抢婚,这一时半会的,怎么孩子名都出来了。 果果,好听是挺好听的,可是她姓玫诶! 玫夏忽略了二月红的喋喋不休,默默坐到车窗前,陷入了沉思… 第9章 二月红09 二月红与玫夏的婚礼正如两人日常般高调,从长沙到上海这一路,可谓人尽皆知。 说来也巧,一年,婚礼时间又一次赶上张启山生日。 张大佛爷带着贺礼,在婚礼上被玫夏亲口认定是他们二人的媒人,众目睽睽之下,受了这对新婚夫妇的一席酒,又被好友亲朋围住。 这些人中有一位听说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今日作为宾客来参加表姐的婚礼。 她似乎对张启山产生了兴趣,借着婚礼为楔子,与其进行了多时的纠缠。 张启山也算是度过了个“难忘”的生日。 … 玫夏是个极其高能量的人。 如此盛大的婚礼,虽不必她亲自操办,可光是参与其中,都已经能叫常人累得半死。 她却在婚礼结束后,依旧兴致高昂地联络那些官家商户,将刚宣过誓丈夫置之脑后,留下二月红和她那一脸严肃的父亲面对面,尴尬地进行他们二人的第一次会面。 二月红毕恭毕敬地站在玫老板面前:“爹…” 玫老板皱了皱眉,到底也没说什么。 这叫二月红心里更是发虚,还好这时丈母娘前来解围。 “都是一家人了,女婿叫你,你就应着,板着脸给谁看。” 说罢,玫夫人拉着二月红坐到一旁,嘱咐着说了会儿话。 玫老板忽然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秦妈说,你很会照顾人。” 二月红坐得好好的,听着声音下意识又站了起来,低头道:“只是了解夏夏日常的一些习惯,算不得什么的。” “倒是谦虚,我女儿什么样我知道,罢了,你就负责照顾好她,把日子过好,早日给我们家添上个一儿半女。” 听着玫老板的话,二月红一时恍惚,好在玫夫人在一旁忍不住笑出来:“你这是着急抱孙子了?” 玫老板吹胡子瞪眼假威风道:“你不着急?” 玫夏从小就不听话,想一出是一出的,好不容易大了些知道钱好了,转头自己去赚钱了,他这偌大的家产,硬是找不出个继承人。 这么一想,玫老板看二月红的目光,从不善,慢慢地也多了些期许。 二月红额头不自觉冒了冷汗。 看来这条被认可的路,任重而道远啊… … 婚礼过后,新婚小夫妻各有各的账要算。 玫夏将算盘扒拉得直响,又列着今日迎来送往的名单,里面的人情世故弄得她头疼。 二月红则放上洗澡的水,调试好温度,从浴室出来,来到玫夏身后,抬手轻柔地捏上玫夏的肩颈。 “嗯~好累~”玫夏哼唧着出声,“这么这么多人啊~” 提到那些人,便是提到他要算的账了。 二月红的眸光闪了闪,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俯身低头轻咬了一下玫夏的耳尖。 玫夏只觉一阵酥麻,声也跟着软了:“账还没算完呢~” 温度仿佛在此刻升高,玫夏耳边传来二月红低声:“今日,我瞧着有一桌宴客很是奇怪,各个模样俊朗,家世不俗,却不像是来祝福我们的,我问了管事,才知道…” “原来是我的好夫人,曾经打下的猎物啊…” 玫夏捂嘴,故作惊讶:“呀!被二爷发现了~” “怎么办啊~二爷~不会怪我吧~” 她话虽如此,却眼含笑意,抬手抚上二月红额头因紧咬着后槽牙而暴起的青筋。 “十二个。”二月红恨恨地开口,“所以我是第十三个。” 玫夏撇撇嘴,手指再次抚上他的嘴唇:“管他们做什么,你是最后一个,不就好啦~” “况且,你也是第一个,不是嘛…” 第一个拥有完整的她… 伴着一阵惊呼,二月红将玫夏横抱起,直直地走向浴室。 没一会儿,传来忽强忽弱的声响,浓情蜜意中夹带着私货… 第10章 二月红10 玫夏在生意方面可谓是个行家,这一方面毋庸置疑。 在感情上,她似乎也是颇有经验… 就算不提最后这修成正果的二月红,只说前面那十二位“前任哥”,那也都是个顶个的新闻。 这就让一些女孩对她蒙上了一层滤镜,总是想尽办法能从她的过往中取取经。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不,月来了。 尹新月,自打看上了张启山,便想了各种方法跟到了长沙,可张启山却晾着她,摆出一副女有意郎却无情的架势。 给尹新月气得够呛,直冲到玫夏屋里,正巧撞见二月红正在对认真对账的玫夏“动手动脚”,吓得她赶紧捂上眼睛:“…姐夫!你这…过分了啊…” 被吓得不止她一个,二月红也同样是受害者,无语了好一会儿,而后默默反抗了一句:“合法的,过分什么?” 玫夏见尹新月匆匆忙忙的,便问:“怎么了?在佛爷家住得不好?” 这一句话也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尹新月开始讲述自己这次的目的:“姐,到底怎么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啊!张启山他就是个木头!怎么就是不开窍啊!” 不开窍? 这三个字让玫夏一下子想起当年二月红接连拒绝她的那小半年… 这事她太有经验了,只不过传授经验之前,得把二月红弄走。 “二爷,你先回去吧。” 玫夏逐客令下得明明白白,二月红只好把主场还给这两姐妹,临走前,拉着玫夏的手心捏了捏,柔声道:“我在家等你…” 给尹新月腻得一激灵:“姐夫,你太恶心了…” 二月红走了,尹新月终于可以大胆的要求玫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玫夏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将自己与二月红过往的点点滴滴,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听完自己表姐的那些英雄事迹,尹新月总结道:“砸钱,围观群众得多,制造舆论,将人架在上面,可是姐,姐夫脾气好,这样的事情我要是放在张启山身上,他会不会生气啊?” “佛爷脾气是没二爷好,但也不至于差,依我看,他多半也是对你有情,不然怎么会默许你住在他的府上,我和二爷之间也是当年我一心惹他,也没顾得上他的感受,和他真正在一起那晚,也是我趁人之危…” “总之,我和二爷的事,你借鉴即可,可不许照着做啊!” 尹新月也不傻,这点道理她自然是知道的。 突然她一脸坏笑着凑上来:“姐,我第一次见姐夫,看他柔柔弱弱的,只知道他戏唱得好,可这接触得久了,刚刚又听你讲你们从前那些事,我才发现…” “姐夫身体挺好啊,都生病了还能…” 听着尹新月的调侃,玫夏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这两个人坐到一起,聊得话题自然也是大胆的。 “是挺好的,我们家二爷是看起来柔弱,不像你们家佛爷,看着就不弱。” 尹新月却不好意思了,脸红着往玫夏怀里钻:“姐~~” 玫夏笑她:“刚不是还兴致勃勃地要拿下他,现在怎么还不好意思?” 尹新月坐起来:“我是一定要拿下他的!” 玫夏附和道:“好~等你好消息!” 第11章 二月红11 二月红身上的担子很重。 婚姻于玫夏而言,只是给了照顾她的爱人一个正名,而对于二月红而言,却背负着岳父岳母的期许和玫家的未来。 生孩子,是大事,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地利好说,可这人… 玫夏忙活起来就不知道回家,这事叫他头疼极了,二月红只能另辟蹊径,便是主动送上门,讲究个忙里偷…情… 于是才有了尹新月撞见那一幕。 被撞见或是被打扰,也都是常事。 二月红表示,习惯了。 可面对岳父接二连三的催促以及类似于“真心瞬息万变”“我们家的门能进就能出”的威胁,他还是压力很大。 晚上提前回家,在卧房中摆上红玫瑰,白玫瑰和黄玫瑰,营造出浪漫的氛围,以便能够无声地求爱。 玫夏回来时都已夜半,瞧着屋内这片光景,以及二月红已经解过腹肌的睡袍,便一下就明白这人的用意,随手关了灯,顺着二月红扑上来的动作… … … 玫夏觉得不对,成婚后他每每都有些… 她也说不清,就好像…急于求成… 于是在二月红再一次吻上来之前,玫夏躲开他的吻,有一下没一下地抓着他的头发,问道:“最近压力很大?” 二月红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吻她,吻不到嘴唇,就去吻… … … 二月红不说,玫夏便不配合,他实在忍不住,在她耳边低声道:“生个孩子好吗?” 玫夏这才知道他的压力来自何处,瞧着他有些发红的眼,放了行… “那我以后多给你些时间,叫我们家二爷能好好卖力,早日让我生个孩子…” … … 二月红卖不卖力,玫夏怎么会不知道,只能说一个卖力,一个吃力,日子甜蜜得不像话。 生孩子的事,更像是这两人之间的借口,借着由头日日笙歌… 一连一个多月,事倒是干了不少,可却不能光是做事,不去检查的呀! 最后还是每两月一来的家庭医生,在例行检查时发现,玫夏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且因最近剧烈运动太过频繁导致胎相略有不稳… 二月红在一旁听得呆住了,缓了好一阵,这才反应过来,冲上前一顿询问,了解得清清楚楚这才放家庭医生离开。 玫夏半靠在床头,预想中的喜悦感并未如期而至,相取代的,是感慨和惆怅。 看来二爷真的很努力啊… 只可惜了这好日子,得暂缓十个月喽… 二月红送走医生,回来将房门带上,走过来跪到玫夏的床边,拉起玫夏的手贴到唇边,就这样望着她,眼里是说不尽的深情。 “我们有孩子了。” 二月红笑起来,眉眼弯弯,叫人忍不住上手欺负他。 玫夏伸手重重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原本孩子的到来并未让她心中有何变动,可看着二月红这副傻样,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 这个孩子,会得到很多人的爱,可以去做一切想要做的事,会是一个很幸福的宝宝,就和她小时候一样。 第12章 二月红12 玫夏最初看上二月红,便是喜欢上他那副俊美出众的脸和那份独一无二的气质,上头时也是因为他那桀骜不驯的性子,叫她起了征服欲,再后来,发现他又刚又柔,痴情重义,时间越久,反而越是他将她当做自己的命来疼。 现如今她有孕,却难以放下手中工作,依旧在外奔波,二月红放心不下,日日相伴,细心照顾。 这让玫夏很烦。 从前有多潇洒,如今克制起来就有多叫人难耐。 这让她回忆起当初还未得手的日子,那时候光看着他便觉得赏心悦目,如今也是好日子过多了,太飘,竟不愿满足于亲亲抱抱了。 玫夏总是勾二月红,虽也知道他不敢怎么样,却还是忍不住,越是不让做些什么,就偏偏想去做。 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两人都难受得不行。 玫夏最先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左右二月红除了围着她转也就爱唱唱戏,便直接将二爷撵了出去,又联合全城戏院助他复出。 两个人都忙起来,便能少相处,少相处便能舒服些。 可这二月红,看似复出,回归戏院,可只有戏院的人才知道,二爷心不诚。 多少人重金求票,却眼睁睁看着二月红唱到一半,忽然止住,留下一句:“我夫人去码头了,我得陪着,还请诸位见谅。” 而后转身就走。 一来二去的,大家伙都知道,要想听二月红的戏,得先做好听到一半主角跑了的准备。 明明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却意外成了二月红的特别之处,来听戏的人不仅没少,反而还翻上了几倍。 观众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 夫妻俩心照不宣的日日盼夜夜盼,可算盼到了这日。 也就是医生所说的孕中期。 这一切只因医生曾好心提了一句,孕中期可行.事,于是刚到中期的第一日,两人便急不可耐地钻到一处。 玫夏故意去解他衣带… 二月红手抖得解不上盘扣,既渴望却又实在不敢,只得一而再再而三确认道:“…你确定?” 她咬他喉结:“早早一月多的时候二爷不是很敢吗?” 不提倒还好,一提起早期的那些荒唐事,二月红便想起她那时是为何胎像不稳,被她勾着亲吻,可手却背过去不敢乱动… … … 半夜,二月红给祖师爷烧香谢罪,被玫夏逮个正着。 瞧着他后悔又慌张的神色,玫夏忍不住发笑,调侃道:“爽完就忏悔?伪君子!” 她是随口就说,可二月红本就后怕,道德又被谴责,更是悔得不行,搂过玫夏腰,将耳朵轻轻靠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声音微颤:“下次可不能再胡闹了…” 这话说给她听,也是在说给自己。 后来的几个月,玫夏依旧保持着娇蛮好色的优良品质,甚至愈演愈甚,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如何撩拨,她家二爷都不敢再如那次一般,那次是真给他吓到了… 所以时常夜深时,对二月红又摸又蹭,捧着自己的脸就那样看着他。 二月红受不住,只能跑到书房冷静,直到确认玫夏睡着,再悄咪咪地回来,轻手轻脚地从后面钻进被窝,将人搂紧怀里,安心睡去… 第13张 二月红13 孩子出生那日,是玫夏又一次去往张启山寿宴的路上,突然腹痛。 没一会儿张启山和尹新月这对新婚不久的夫妻收到消息,说是玫夏要生了。 二人对视一眼。 尹新月试探道:“要不,这生日你先过着,我去医院陪我姐生孩子?” 张启山也是麻木了,一连三年,他的生日就像是某个特定时间,记录着玫夏和二月红的相遇,结婚和生子,低头无奈笑了笑:“一起先去医院,生日年年都能过,明年刚好还和孩子一起。” 二月红本在产房外,听着里面传来玫夏的呻吟,实在忍不住,闯了进去,拉着她的手,眼泪含眼眶,样子比她还惨。 玫夏一看,二月红双眼通红,直掉眼泪,顾不上腹部的阵痛,反过来笑话他,笑到一半,又开始疼… 孩子落地时,二月红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些,捧着玫夏的脸,吻着她被冷汗透湿的额头,无视了欲言又止的医生和抱着孩子的护士,看都没看孩子一眼。 第一个接过孩子的,是孩子的小姨夫,也就是张启山。 抱着软乎乎的一团,张启山露出少有的手足无措的神情,求助似的看着尹新月,尹新月接了过来,也算解救了张启山。 … 玫夏足足睡了一整日,醒来时一阵恍惚,这才想起来自己刚生了个孩子。 “孩子呢?” 二月红一直在她床边守着,见人醒了,找了医生,又叫人将孩子抱来。 玫夏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出生两日,眼睛半睁不睁的,却比预想中的好看,白嫩嫩的,像极了二月红。 二月红搀着玫夏坐起身,弄了些水喂她慢慢喝下,玫夏恢复了元气,开始逗弄孩子。 小娃娃眼睛眯着,却知道在玫夏逗弄他时,吸着鼻子四处去找妈妈的手指,时不时还嘟起小嘴巴,粉粉嫩嫩的,叫人的心都被萌化了。 这一场面唤起玫夏心中的母爱,那朵带刺的玫瑰忽然收起了锋芒。 “二月红,他叫什么呀?”玫夏看着怀中的孩子问道。 二月红刚张开嘴还未出声便被警告:“不许叫果!” 二月红委屈地看了她一眼:“没打算叫…岳父大人早就起好了名字,就叫玫骅。” 玫夏欲言又止,想了想,点点头,没过一会又想要说些什么,“嗯”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挺好的,就这个吧…” 别人不知道玫夏,二月红可是了解透了,他媳妇儿寻思这么久,肯定就是想挑她老子的毛病,实在挑不出,又懒得挑,干脆甩手当家。 甩了名字的手,便也意味着,这朵玫瑰还是那朵玫瑰,哪怕暂藏锋芒,也只是一时的。 果不其然,不到一年,玫老板和玫夫人终于接走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孙子,而满血复活的玫夏则拉着二月红重出江湖。 可若是问,这玫小姐带着姑爷都做过哪些荒唐事? 大家伙却一致地不记得,想了半天,也硬是提不出一件印象最深刻的,不过,倒也不妨,请等个两三日,报纸上定会再度出现点新鲜事,也定会和玫小姐有关… 完 第1章 杨砚01 大奉今年经济流动可谓飞速… 这都要归功于林家,这户突然盛起的府邸。 仅一年的时间,林家的铺子开满大奉的大街小巷,与旁人所售之物不同,就比如别人家卖皂角,林家便卖皂粉,皂液,同样是清洗衣物,可林家的就比旁人的洗得更加干净,留香。 当然,林家的商品远远不止如此,生活用品各个精妙,服饰鞋袜也是别出心裁,值得一提的,林家的铺子中,专门设有女性用品。 胭脂水粉,服装首饰,最特殊的,还数那几间“卫生用品店”。 葵水,是大奉女性每月最懊恼的事。 百姓暂且不提,就说那皇宫里最尊贵的皇后公主,也不免被月事所恼。 某日,却忽闻市井间流传一物,被称月事巾,不同于月事带那般不便,月事巾用棉花所制,也不知加了什么神奇的东西,竟能保持多时不透。 于是派人采买,用后大惊,此物竟如此舒适方便,又听闻坊间官差禁止贩卖此物,还对林家进行警告,于是宫内宫外这些地位极高的女人们共同为其求了道指令,暗许林家进行贩卖,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林家有了皇家的靠山。 富人官家的夫人小姐尤其爱逛林家的各种铺子,就如李夫人也就是从前的杨家大小姐杨娴,本就对新奇物件极其喜爱,所以尤其关注林家卖品的上新,赶上“月事巾”一事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想着为其出一份力,没想到无意间见到林家掌事之人,如她们所料,是个女子。 可那女子看上去年轻貌美,左右不过二十,面对官员咄咄紧逼却面不改色,应对得从容不迫,似乎早已预判出了一切。 这叫杨娴心生敬佩,等到官员走后,借机搭话,交谈中,杨娴知道她名林夏,更是越来越喜欢这位林夏姑娘,两人相见恨晚,不多时便成了闺中密友。 林夏的太多想法是那么新奇又实用,一种领先多年的觉悟穿梭于话语之中。 杨娴不懂,其实大奉很多人都不会懂,可有人懂。 来自现代的许七安,在立住脚跟不久,便听说这位林老板,立刻断定,这是他在大奉的“亲人”。 正当许七安想办法与她相认时,林家派人前来邀请。 许七安看着面前金灿灿的马车,毫不犹豫地上去了… 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许七安面对林夏,激动万分,虽然素未谋面,却总觉得两人之间的那种熟悉感,难以言表。 可还未等他开口诉说这几日穿越之感,林夏小嘴一瘪,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这一年她这经商之路的不易。 许七安听着,默默把心里刚刚想说的话删了个精光。 他承认,他有气运加持,和林夏比起来,自己真算不得惨… 过了好一会儿,林老板终于是倒净了心里的委屈,得知许七安虽与她同为穿越者却似有光环,不仅不生气,反而欢喜得很。 “杨凌,以后我就靠你罩着了!” 许七安(也就是杨凌)见她可怜兮兮的这出,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两个孤独的灵魂于大奉相遇,是命运的安排,也是必然之事。 第2章 杨砚02 林夏第一次见到杨砚,是在杨家。 那日她如日常巡视店铺,杨娴无事,就来找她聊天,提起今日得早走些,毕竟她家还有两个“上班族”,一个是她弟弟,一个是她丈夫。 她丈夫还好,知道回家,可她这弟弟,虽说知道上进,拼命,可就是不知道回家,今日可能是良心发现吧,叫人传信,说是要回家吃饭。 “瓜娃子,看着人模人样,实际上憨得很…”杨娴吐槽道。 林夏手里的算盘叮当响,还不忘回应:“丈夫和弟弟都知道回来陪你,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多好啊!你看看我,早早地就感受到作为孤寡老人是一种什么体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杨娴一拍大腿:“你跟我回家不就好了!” “走走走,想吃什么跟姐说,姐都给你做!”杨娴向来雷厉风行,还没等林夏反应过来,就被拉着胳膊带走了。 … 杨娴下厨,只做了林夏点的几道菜,剩下的那些直接吩咐下人去做。 “他俩可配不上吃我的菜,小夏你饿不饿?要不咱们先吃吧!” 林夏哪好意思,知道杨娴的为人热情,又不拘小节,可自己也只是客人,来到主人家,怎么能在人没到齐先吃饭。 好在没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和讨论的声音。 李玉春先进门,见到杨娴,低眉顺眼,一副耙耳朵像,报备道:“夫人!我回来了!” 杨娴熟练地无视他,向后看去。 杨砚早已脱下那身金袍,换成寻常的便衣,白衣金边,好生贵气,跟在李玉春身后,收起了平日的冷像,讪讪地进了家门。 “姐!我也回来了!” 欻— 是筷子插进木门的声音。 杨砚轻车熟路地一歪头躲过,而这一声响却把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林夏吓一激灵。 林夏早就知道杨娴性子暴,却没想到平日她对自己竟是如此温柔。 眼见着杨娴追着杨砚满院子跑:“还知道回家?啊?我这个当姐姐的管不了你了是吧?” 杨砚虽武功高强,可面对杨娴,却也只能躲着,连半点功力都不敢使出。 杨砚被杨娴单方面压制,林夏默默在一旁看着,李玉春则见怪不怪地进厨房将饭盛好端出,招呼林夏:“林老板,我听我家夫人时常念叨你,真是年轻有为啊,快来坐,待我夫人追累就好了。” 林夏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主人家都发话了,她也不再端着,虽没动筷,但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趣。 该说不说,这杨砚是真帅啊… 躲打都能如此从容丝滑,面上恐惧,脚下却暴露出其能力,随时都可让杨娴停手,可又因血脉压制而习惯性示弱,好脾气极了。 李玉春还是了解自己夫人的,杨娴追杨砚第十一圈时明显体力不支,暗暗转了个方向。 杨砚还兴致勃勃地逃呢,一转眼,杨娴都已经给林夏夹上菜了。 杨砚:… 可他这才注意到家里多了个人。 又联想到自己刚刚… 也太丢人了吧… “咳…这位是?”杨砚忍着尴尬,强装镇定地问道。 林夏起身,被杨娴一把按住。 “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林夏,林老板。” 杨砚恍然:“久仰林老板大名!” 第3章 杨砚03 杨娴宴请林夏,是大事,而杨砚刚抢了一名甲上的新铜锣,也是大事。 饭桌上不免提起这件事。 李玉春抱怨道:“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大舅哥,就知道威胁我,姓许那小子就是个滑头,一肚子心眼,要不是你…罢了…” 杨砚不以为意:“反正我把人交给你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在小柔手里抢的,你给我好好教着啊!” “啪-” 是筷子撂在桌子上的声音。 有关许某的话题戛然而止,李玉春悻悻地把筷子拿了起来,递到杨娴手上。 “我们知道错了夫人,我们不应该吃饭的时候讨论公事…” 杨娴白了他一眼,招呼林夏:“小夏,尝尝这个。” 随后把面前的腊肉炒笋丝挪到林夏面前,李玉春也把面前的菜向林夏方向挪了挪。 “林老板,当自己家一样啊!” 杨砚有样学样,直接把摆在自己前面的汤端起来递到林夏眼前:“林姑娘,喝!别客气!” 一时间,林夏被菜肴包围,不知所措,尤其是那盆汤,就在自己眼前,便伸手挡了一下。 杨砚是直接上手端起的,林夏见状,就没考虑到汤烫不烫的问题,在触碰到汤盆的那一刻,手被烫得瞬间缩回。 白嫩的手指被烫红了一片… 杨娴起身查看情况,随手还给了杨砚一巴掌:“你是不是缺心眼,看你把小夏烫的!” 杨砚也懵了。 这也怪不得他,他所接触的大多是皮糙肉厚的糙老爷们,还从未见过这样娇贵的姑娘。 杨砚将汤盆放下,又用手试了试,感觉只是微微有些热,怎么会将人烫成这样… 虽想不通,可把人家姑娘烫伤的事实还摆在这里,于是杨砚连忙上前:“没事吧林姑娘?” 林夏现在只觉得,杨砚和李玉春讨论公事也挺好的,刚刚他们说话,自己在一旁偷偷吃饭,吃得挺开心啊。 现在呢,所有人都围着自己… 她好想逃… “没事的杨…公子…对了,娴姐,今日打扰了,饭很好吃!只不过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啊!” 辞谢过后,丝毫不带迟疑,转头就走。 出了杨家门,林夏看着自己红红的食指。 这莫名的手指羞耻症… … 许七安再度找到林夏时,简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是上哪成功去了?” 许七安张狂一笑:“哈哈,有眼光!哥现在也是混上编制了,相信我,以后我罩着你!” 果然有了伴就是不一样,听见许七安这么讲,林夏心里莫名地感到轻松,顺着话接道:“等你当上大官,我有钱有闲有人护着,可得好好享受下生活啊!” 说着,拿出一个袋子扔了过去。 “什么呀?”许七安接过,打开一看,满满全是银票,“我靠!这么多!!” 林夏一笑:“也不能只取不拿吧!你就安安心心升你的官,以后你的花销,我全包了!” 许七安竖起大拇指:“大气!” 自己人在一起就是这样,不遮不掩,要多得瑟有多嘚瑟。 许七安如此,林夏也是如此。 “不够找我啊,票子咱有的是!” 许七安双眼发亮:“够了够了,这都能买半条街了!” 林夏好奇:“这古代的官场和咱们那儿的不一样吗?你难道不需要给你上司什么的送点…” 话不说全,懂得都懂。 许七安想到自己那个上司:“别人不知道,我上司,我要是敢送礼,他就能把我抓进牢里!” 林夏了解后点了点头:“嗯…倒是个好人!” 提到这里,许七安的分享欲忽然上来,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他这份打更人的工作… “…你还没见过我们官服吧!哪天你没过来找我啊!我领你在我们单位转转!” 林夏犹豫:“你那地方听起来挺神秘的,别再给我抓起来。” 许七安倒是觉得无所谓:“不能!哎呀,没事,我感觉除了我上司,我们那领导同事啥的都挺好的!” 打更人… 林夏只觉得熟悉,她好像听谁说过… 还有谁是打更人来着… 第4章 杨砚04 林夏真的来找许七安,不过,她不是来找他玩的。 林夏还有个书局,平日写写话本子给那些小女娘们消遣,最近忽然想要出一本十万个为什么,总觉得能一本万利,可她编来编去,总是差很多,想着和许七安凑一凑,趁早完结了算了。 他也是忙,一连好几周都不休息,于是林夏只能找到他“单位”。 许七安单位可真大! 而且他们单位的人,胸前都带个锅子, 林夏正看得新奇,被路过的人看见,问道:“姑娘,你找谁?” 那人嗓门很大,这一声发出,许多人都听到了,纷纷望过来。 许七安顺着众人目光,见到林夏来找他,颠颠地过来。 好巧不巧,这时外出办事的金银锣,也就是杨砚和李玉春刚刚赶回来。 两人也一眼认出那抹身影正是林夏。 自从那日过后,杨砚心里一直不安,毕竟他将林夏的手烫伤,哪怕事后又被杨娴教育了一顿,却难免心生愧疚,想着下次见面好好道个歉,却被外派出任务,几周未归。 如今见到林夏来了,也不知怎的,只感到无比轻松,便朝着她走去。 林夏还在应答那人的质问:“我找杨…” 不对,杨凌是现代名,他在这叫啥来着? 她刚开始查他的时候,查到过他的名字,可从认识起,就一直叫他杨凌,一时间忘了他现在的名字,什么宁宴,好像也不是,姓什么来着? 真服了,他哪来那么多名字! 正想着,看到她记不住名的许七安在前面跟个猴一样跑过来,刚要问他叫啥,却见他轻盈的脚步一顿,停住,点头不知道跟谁示意。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找我的。” 林夏回头,被忽然靠近的俊脸惊了后退了一步。 心道:不好,又被杨家这小子帅到了! 距离拉开,杨砚金灿灿的官服又一次将他那张白皙的脸衬得贵气。 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 “砚哥!”问话的人对杨砚行了礼。 “回来了砚哥!”许七安也跟着行了礼。 随后,许七安依旧保持着怀疑,看了林夏一眼:“你不是来找我的啊?” 林夏这才从杨砚的“美貌”中缓过神,面对许七安的质问骑虎难下。 她是来找他的没错,可她忘了他叫啥这事… 也不好说出口啊! 林夏支支吾吾,许七安又不依不饶,极限二选一,林夏只能悄悄转了个方向:“那啥,我现在找杨砚,等你下班的我再找你。” 许七安一头雾水。 等他下班,那杨砚难道不用上班吗? 许七安狐疑地观察着这两个人,却在杨砚的脸上看出一丝笑意,他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明明杨砚没笑,可他怎么觉得他挺开心呢… 闹了个乌龙,林夏也怕耽误人家的正事,再三确认了杨砚接下来没什么安排,这才接受他要带她逛一逛的邀请。 “我们这里路不太好走,弯弯绕绕的,我带你去转转,完事我送你回去。” 林夏眼睁睁看着许七安被李玉春略有不善地带走,回头对上杨砚柔和的目光,忍不住应道:“好…” 第5章 杨砚05 杨砚带着林夏在打更人处绕了个大概,细心地跟她介绍着这些人,偶尔遇到下属,顺嘴交代着未做的事宜。 杨砚能力强,处理事情井井有条,可这些不妨碍他依旧是个谦谦君子。 可偏偏这样一个各方面极佳的男人,这些年埋头于官场和江湖,除去他那亲生姐姐,未听闻与任何女子有过关联。 今日平白带了一姑娘在身旁,那姑娘年轻貌美,两人站在一起,旁人一看,无不感叹着郎才女貌。 打更人管理严格,却架不住人多嘴碎。 一阵八卦的风“呼”地吹过,又“呼”地吹回。 林夏的信息已然泄露个大半。 于是,风向变了。 无人再提郎才女貌,换了个更恰当的形容。 郎貌女才。 可舆论风波中的两人并不知情,毕竟也没人敢在杨砚面前蛐蛐。 自那日餐宴后,杨砚觉得失礼,怕她见笑,不知怎的,这便成了一桩事放了心上,后时常想起那天,也时常想起她。 早些,他就听说过这位林老板,后得知是位女子,也同大家一样,心生敬仰。 杨砚想过,能做出如此事业的女子,大抵和他那姐姐一样,更多些干练雷厉,可见了面,确是温婉如玉,雅致非凡。 那晚吵闹,杨砚并未过多在意,可到夜深人静,便控制不住地想。 想他和杨娴打闹之时,她在一旁看热闹时的偷笑,想他们在一桌吃饭时,她夸奖杨娴的大方,想她那双细嫩的手,碰过汤盆时的红肿… “对了,你手怎么样了?”杨砚摸了摸鼻子,装作无意地问道。 林夏伸出手摊开他的面前:“早就好啦!” 想起后来杨娴说的,将杨砚好好教育了一顿,林夏也有些脸热:“对不起啊,娴姐后来又说你了吧?” 杨砚高高大大的一个,站在一旁,带着莫名的羞涩:“没事,我习惯了!” “要不一会儿我请你吃饭…” “吃什么饭?带我一个!” 一阵清脆明亮的声音传来。 是许七安高高兴兴地下班了。 “呀!铜锣烧!”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林夏不自觉地开始多话。 许七安接道:“那还有个火腿肠你怎么不说呢!” 说完两人默契地看向“火腿肠”杨砚。 杨砚:…虽然听不懂,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瞧着林夏和许七安两个眼巴巴看着自己,杨砚低头一笑:“林姑娘破费了。” “不破费!” 林夏说得没错,她确实不破费,自己家的店,破什么费? 那是一间名叫“神隐”的综合酒楼。 不仅有饭菜,茶酒,还有自带温泉的后院和娱乐性的顶楼。 杨砚听说过。 最初开业时,也是引起一阵哗然,上头要求打更人前来彻查,不过,这样的小事无需金锣,只派了几个铜锣便算了。 那几个铜锣回去后好一顿夸大,说那地方多好之类的。 今日,杨砚也算亲眼见到。 “真是叫人大开眼界…”杨砚感慨道,“不知林姑娘的灵感从何而来?” “嗯…也许是来自一个大眼睛尖鼻子的老婆婆!” 许七安窜出来:“汤婆婆呗!” “你懂我!”林夏激动,伸手与许七安击掌。 怕杨砚听不懂,林夏贴心地说道:“是一个故事里的人物,一会儿我给你讲!” 第6章 杨砚06 刚到包厢,落座点菜,许七安便急不可耐地冲出去参观,只剩下杨砚和林夏两人。 他见识到她在自己的地盘下的从容,和许七安一起时的古灵精怪,心底曾对她印象在温婉的基础上又添上几笔。 包厢四座,方方正正地摆放着。 林夏摇了铃,叫来一人,带着笔墨纸砚坐到侧方的桌台上。 她嘱咐了几句,那人应下,抬起笔… 随即林夏转身,拉着凳子坐到杨砚身边,开始娓娓道来那个神隐的故事。 故事不仅有汤婆婆,还有少女,白龙… 似乎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一切,是那样的玄幻而又奇妙。 杨砚渐渐沉溺于她的话语间,不得不说,林夏很会讲故事,此时的她,又成了另一个样子,带动着他的情绪,气氛随着情节逐渐迎来高光之处… “结束了。”林夏讲完,深吸了口气。 累死她了。 杨砚似乎还未从故事中走出,双手托着腮看着她:“后来,他们就这么…分开了?” 林夏一愣,没想到他真的将故事听了进去。 “是,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分开,也无可厚非。” 杨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此间,林夏招呼那位执笔:“就用写下来的故事宣传咱们酒楼。” “是。” 那人退下。 “林姑娘很会做生意。” 林夏转头,见杨砚正认真地看着自己。 “林姑娘,也很会讲故事。” “宁宴对林姑娘似乎很是了解,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杨砚终于问出一直想问的话。 林夏脑子里一阵风暴,努力编出听上去合理的缘由:“我俩是…故友,所以有些东西,彼此都懂些。” “真羡慕宁宴,我也想成为那个懂林姑娘的人。” 气氛突然安静。 林夏这才意识到,她与杨砚每每在一处总会变成这样的状态。 说不上别扭,但就是很奇怪。 只得打着圆场:“以后大家都是好朋友,我多跟你分享就是了…” “好。”杨砚答应得坦荡,目光更是如此。 坦坦荡荡,就只是看着她。 他从来都是一个直视一切的人,此刻,他正在辨认着自己那莫名变动的情绪。 林夏身上似乎有着什么,在疯狂地吸引着他。 … 林夏逮到正摆弄假树屋的许七安,直问道:“你大名叫什么来着?” 许七安装作伤心状:“你对我太不上心了!” “别废话!谁叫你那么多名!!” “听好了!许七安,是我的现用名,宁宴,是我的字,杨凌,这你知道,是我的曾用名。” 林夏点头:“记住了,你叫许欠。” 许七安一个踉跄,扶额:“是许!七!安!” “好的许欠!” 两个人在一块就没个正形,可也是,玩伴嘛,玩玩闹闹的,才算个伴。 不过许七安对一件事好奇,对着林夏八卦道:“你跟我们砚哥,有情况?” 林夏蹙眉:“兄台何出此言?” “你和我,和你这些掌柜,管事在一块都挺随意的,唯独和杨砚在一起的时候,你就紧张!” 林夏辩解:“我哪紧张了?!” 许七安眼睛一眯,凑近道:“嘴硬…你都不敢看他!” “那是他一直看我,盯得我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许七安仔细回想:“确实,那就是砚哥对你有意思。” 林夏警告他:“别乱磕Cp啊!” “哦吼吼~就磕就磕~” 许七安说归说,还是恢复理智了一下下,问林夏:“喜欢就谈一个呗,我们砚哥这么靠谱,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他还会飞,多牛啊!想不到这鬼大奉还能飞,你说我练一练是不是也能飞?” 林夏没搭理他。 “哈哈,跑题了,回归一下,你喜不喜欢他啊!” 林夏白了他一眼:“我就见他两次,喜欢个毛啊!” 许七安却不以为意:“万一一见钟情呢,我怀疑他就对你一见钟情,你等着啊,我找机会问问他!” 林夏转身要走:“随你便吧,我要回去了!” 许七安紧随其后:“等我,我也回去!是不是要开饭了?你都点什么了?我想吃他爸吃那个什么肉圆…” … 第7章 杨砚07 许七安还是靠谱的,说是抓机会,当晚便逮到独处时间,直直地问了杨砚。 “砚哥,你觉得林夏怎么样?” 杨砚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轻咳一声道:“林姑娘,很好。” 许七安瞧他这样假正经的模样,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贼兮兮地凑上去,开始肆无忌惮:“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林夏有意思?” 杨砚没说话。 许七安眼睛一亮。 这瓜,不就到嘴了嘛… … 距离产生美。 从前杨砚常年不着家,杨娴虽表面无所谓,心里却是惦记。 毕竟杨家只有他们姐弟二人,从小相依为命。 最近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玉春下班总是能把杨砚带回来,杨家的伙食一日比一日丰富。 至于缘由,杨娴也没办法装作不知道,毕竟那家伙一回家就装模作样地帮忙,一看那出就没安好心,偷摸地打探… “姐你放那儿,我帮你切,今天这菜挺新鲜啊,对了,你今天没邀请林姑娘来家里吃饭啊?” 杨娴洗菜的手一停,一脸无语。 这话转得真硬…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小夏了?” 杨娴对杨砚也没什么藏着掖着,有话便直说了。 “弟啊,姐一直就没想过撮合你俩,人家小夏样貌能力样样都是最好的,你…” 杨娴上下打量杨砚。 杨砚从中感受到了浓浓的鄙视。 “不是!我又怎么了?从小你就看不上我!” “你小时候上蹿下跳跟个猴一样,就看不上你怎么了!” 眼见着姐弟俩又要吵起来,李玉春熟练地凑过来:“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说不吵就不吵,杨娴和杨砚两个人背对着彼此,各自抱着膀子生气。 杨砚越想越气,找李玉春评理:“她说我丑!” 杨娴瞪他:“我没说!” 杨砚:“你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两人面向李玉春:“你说!” 李玉春此刻像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要我说,没什么可吵的…” 哄着杨娴:“说句公道的,放眼整个大奉,咱家杨砚的样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前一阵你不是还和我说,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也不急着成个家,现在有了心上人,你咋个还不开心了?” 面朝杨砚:“你姐也是太喜欢那姑娘了,要是这能成一家人,还不把她乐坏了!” 论一个好翻译在家庭中的作用。 眼见着两人表情缓和,李玉春知道这一章算是翻过去了,欣慰地笑了。 … 刚收完账的林夏出了门,走在大街上,一抬眼就看到杨砚。 他什么也不需要做,只是站在那里,就成了一道风景线。 杨砚见林夏出来,冷峻的脸庞多了些柔和,朝着她挥了挥手。 谁会拒绝下班时等在门口的帅哥呢… 林夏见状,欢欢喜喜地小跑到他面前,歪着头:“杨砚!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他,露出这样的一面。 杨砚学着她的样子,也歪着头,笑道:“等你呀!” 暮色将至,街上来往的人很多,偶尔有人回头,在某处逗留一刻,瞧着时而迸出的糖粒般的蜜意…许七安还是靠谱的,说是抓机会,当晚便逮到独处时间,直直地问了杨砚。 “砚哥,你觉得林夏怎么样?” 杨砚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轻咳一声道:“林姑娘,很好。” 许七安瞧他这样假正经的模样,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贼兮兮地凑上去,开始肆无忌惮:“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林夏有意思?” 杨砚没说话。 许七安眼睛一亮。 这瓜,不就到嘴了嘛… … 距离产生美。 从前杨砚常年不着家,杨娴虽表面无所谓,心里却是惦记。 毕竟杨家只有他们姐弟二人,从小相依为命。 最近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玉春下班总是能把杨砚带回来,杨家的伙食一日比一日丰富。 至于缘由,杨娴也没办法装作不知道,毕竟那家伙一回家就装模作样地帮忙,一看那出就没安好心,偷摸地打探… “姐你放那儿,我帮你切,今天这菜挺新鲜啊,对了,你今天没邀请林姑娘来家里吃饭啊?” 杨娴洗菜的手一停,一脸无语。 这话转得真硬…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小夏了?” 杨娴对杨砚也没什么藏着掖着,有话便直说了。 “弟啊,姐一直就没想过撮合你俩,人家小夏样貌能力样样都是最好的,你…” 杨娴上下打量杨砚。 杨砚从中感受到了浓浓的鄙视。 “不是!我又怎么了?从小你就看不上我!” “你小时候上蹿下跳跟个猴一样,就看不上你怎么了!” 眼见着姐弟俩又要吵起来,李玉春熟练地凑过来:“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说不吵就不吵,杨娴和杨砚两个人背对着彼此,各自抱着膀子生气。 杨砚越想越气,找李玉春评理:“她说我丑!” 杨娴瞪他:“我没说!” 杨砚:“你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两人面向李玉春:“你说!” 李玉春此刻像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要我说,没什么可吵的…” 哄着杨娴:“说句公道的,放眼整个大奉,咱家杨砚的样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前一阵你不是还和我说,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也不急着成个家,现在有了心上人,你咋个还不开心了?” 面朝杨砚:“你姐也是太喜欢那姑娘了,要是这能成一家人,还不把她乐坏了!” 论一个好翻译在家庭中的作用。 眼见着两人表情缓和,李玉春知道这一章算是翻过去了,欣慰地笑了。 … 刚收完账的林夏出了门,走在大街上,一抬眼就看到杨砚。 他什么也不需要做,只是站在那里,就成了一道风景线。 杨砚见林夏出来,冷峻的脸庞多了些柔和,朝着她挥了挥手。 谁会拒绝下班时等在门口的帅哥呢… 林夏见状,欢欢喜喜地小跑到他面前,歪着头:“杨砚!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他,露出这样的一面。 杨砚学着她的样子,也歪着头,笑道:“等你呀!” 暮色将至,街上来往的人很多,偶尔有人回头,在某处逗留一刻,瞧着时而迸出的糖粒般的蜜意… 第8章 杨砚08 火花已有初见苗头之势。 只可惜造火花的双方都是初次… “不忙?”林夏问道。 “还好,没什么大事。”杨砚有些心虚。 哪里是没什么大事,大奉什么时候消停过,只不过是他把手下的人压榨个遍,这才换来他如此“悠闲”的下班时间。 林夏疑惑:“是这样吗…可许七安最近好像很多事,我找他吃饭,他都拒绝我好几次了。” 下属替上司分担些,也是正常吧。 杨砚这样欺骗自己。 “我们分工不一样,宁宴他归李玉春管。” 李玉春? 林夏看向他,确认道:“姐夫?” “对,姐夫叫李玉春。”杨砚很开心她这样叫,李玉春是他姐夫,林夏也这样叫姐夫,和他一样的身份,一样的角度… “好吧。”林夏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眼神扫到杨砚,问道:“吃饭了吗?” 杨砚愣了一下,后自然地答道:“没呢,一起?” 输入正确。 林夏眉间愁容尽散,看上去轻松了不少。 “终于有人陪我吃饭了!杨砚!我跟你说,我最讨厌自己一个人吃饭了,我原来…就是我原来生活的那个地方啊,跟你们这不太一样,一个人吃饭,是有意思的,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追…额,看戏。” 杨砚努力理解,回应道:“我知道几家戏台子,要现在去看嘛?” 林夏摇摇头:“和我们那的不太一样,我们的戏下饭。” 电视剧和戏剧肯定是不一样的嘛… 因为这点,林夏也动过想法,可下饭剧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耗时耗力,还需要科技,需要艺术,需要太多,果断放弃了。 说话间,路过一家野馄饨馆。 个大饱满的馄饨落入汤碗中,撒上菜沫沫,淋上辣子醋… 林夏走不动路了,站在原地,带着意图的眼神看着杨砚。 杨砚偷笑:“就吃这个了?” 林夏重重地点头,丝毫没有犹豫:“嗯!!” … 半碗馄饨下肚,林夏已经撑得不行,抬头却见杨砚面前的馄饨几乎没动。 “你不喜欢吃馄饨啊?” “喜欢啊!”杨砚收回眼神,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骗她,端起面前的碗舀了一口馄饨吃了下去。 “很好吃!” 说完又将碗放了下去。 林夏吃饱了,脑袋也开始灵活地飞速运转,轻挑了下眉,微微眯眼,慢慢凑近杨砚… 杨砚低下头,有些不敢与她对视:“怎…怎么了?” 林夏的脸凑得越来越近,杨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紧张,一个面对千万人打斗的大场面眼睛都不眨的人,此刻竟然在桌子下面紧紧攥着衣袍… “说实话…你是不是吃饱了来的!” …被拆穿了… 此话一出,杨砚倒是莫名松了口气,搓了下有些发紧的手指,抬头笑道:“被你发现了!” 林夏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自豪道:“我就觉得,娴姐做饭那么好吃,你怎么可能到现在还饿着肚子,而且!上次我见你吃好多的饭!今天怎么会一碗馄饨都吃不下!” “不过,谢谢你啦!明明饱了还愿意陪我吃饭!下次…” 林夏还没说完,这话被杨砚急急忙忙地抢了过去。 “下次我也可以陪你一起。” “可…” “我喜欢和你一起。” 第9章 杨砚09 穿个越还能拐一极品帅哥??! 夜里,林夏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又想到杨砚那张俊脸。 棱角分明的脸庞,剑眉星气的眼廓,好死不死的,偏偏林夏就是个重度颜控。 喜欢,想谈,怎么办? 而且他都主动送上门来了!! 矜持不了一点。 … 林夏要去找她的“闺中密友”许七安先生,商讨一下如何理应得接受杨砚暗戳戳的喜欢。 或是想个什么办法激他一下,叫杨砚明着表个白什么的,她也好顺手揣兜不是? 到打更处,许七安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个大西瓜,正切呢,瞧她来了,切了块大的放林夏手上。 “铁子!吃!” 林夏咬上一口西瓜尖,清爽的甜味在舌尖散开。 “好吃!” “咔咔…” “咔咔…” 吃瓜声,此起彼伏。 过了许久,埋头苦吃的许七安抬起头:“你找我干嘛来着?” “嗯?我找你?”林夏茫然,顿悟,“哦!杨砚的事!” “砚哥?你俩还没好呢?” 一提到这个,林夏垂头丧气:“好什么呀,刚晋升成为饭友…” “砚哥这不地道,怎么还刨活呢!”许七安愤愤道。 林夏安慰他:“没事,不耽误,咱俩吃咱俩的,他不咋吃饭。” “那他干啥?” “可能,看我吃饭吧…” “咦~你俩真腻歪~”许七安唏嘘。 林夏扯过他:“说正经的,他这细水长流的,我挺不住了,有没有什么招能快点…” 许七安一脸坏笑:“你真猴急!” “唉…”林夏深深叹了口气,“快餐时代日子过久了,我已经没什么耐性了。” 同为受害者的许七安感同身受:“谁不是呢…” 说罢,当机立断,拉着林夏:“走吧!砚哥在里面呢,咱俩到他面前,我亲你一口,让他揍我一顿,你俩就大差不差了。” 林夏满脸抗拒,直往后缩。 “诶???不行奥!换一个!” 许七安一副受伤的表情:“啧,帮你还净事,抱一下行了吧!” “这个可以!” 今天格外热闹,大伙都聚在一起,好像在看什么热闹。 许七安捧着两块西瓜就那么水灵灵地去了。 “兄弟,怎么了这是?” 同僚接过许七安手里的瓜,答道:“今天可热闹了,砚哥和姜金锣打起来了,据说是为了抢一个甲上!” 许七安瞪大了眼睛:“甲上!这么牛??!” “可不嘛!” 林夏闻声走过去:“什么甲上?” 许七安解释道:“来他们这上班得考试,甲上就相当于考第一。” “懂了。”林夏了然,可还是好奇,便问许七安的同僚,“兄弟,那甲上现在在哪儿呢?能不能让我看看?” 那人回头见是一美女,不住地点头,想想又摇头:“我也没见过那个甲上,但是我知道他叫…许七安!” 林夏转头直盯许七安。 许七安一脸懵:“我就是许七安!我是甲上??” 林夏肯定他:“对,你是甲上!” 看来她和杨砚的事得先放放,现在可是有两个男人为许七安打架诶!! 第10章 杨砚10 林夏看着空中闪过两抹金色的身影,不禁感叹:“你说的没错,杨砚真的会飞啊!” 许七安也抬着头,道:“会飞的男人真有魅力!我觉得最近我的内力也变强了,想必也是离会飞不远了…” 林夏回头看他:“到时候我能骑着你飞吗?” 她从小就喜欢哈利波特,羡慕他可以骑着扫帚飞。 可许七安无情地拒绝了林夏。 “你骑砚哥去!” 林夏“啧”了一声,随后嘟囔道:“那多冒昧啊…” 许七安一个慢动作缓缓转头:“求求你,能把我当个人吗?” 两人站的位置不远不近,虽不引人注意,但还是被高处的杨砚无意间瞥到。 见到林夏的一瞬间杨砚当即晃了神,被姜金锣的一式伤到脸颊,划出一小道红色的血痕。 这一细节被姜金锣敏锐地察觉到,打斗间还不忘调侃:“不如,许七安归我,那姑娘归你怎么样?” 杨砚没说话,目光更冷了些。 他不喜欢别人这样说她。 于是出招更狠了些… … 这局,杨砚险胜。 几位在场的金锣银锣以及当事人许七安被叫走,对了,魏公自然没忘记邀请打更处的客人林夏同去。 一路上,杨砚和姜金锣还较着劲,走在最前面,却一直朝着后面看。 姜金锣看的是许七安,可杨砚却不是。 到了魏公处,不同等级的打更人按照惯例站到自己的位置,只有林夏一个外行人显得有些茫然。 魏公就坐在案前,那案面熟悉得很,还是她出钱找人按照许七安的图纸修的… 这时,魏公开口:“林姑娘,既然来到我们这里就是客人,请坐。” “杨砚,给林姑娘倒茶。” “是。”杨砚垂眉应声,随后走到林夏前面斟茶,期间无意识地抬眸,与她对视,她正盯着自己的脸,满是关切… 茶漫过杯沿,汇成流撒到桌子上。 “杨砚!”魏公呵斥道,“你今天怎么回事!” 杨砚用内力将桌子上的水渍消散,听见后面传来南宫倩柔略带玩味的声音:“杨金锣今天可真是反常呢,刚刚比武的时候,好像就是见到这位林姑娘,竟然还走神了…” 姜金锣顺势接话:“既然杨金锣对许七安如此不上心,不如就让给我…” 被杨砚打断。 “姜金锣,刚刚,我可是赢了你。” 姜金锣自是不愿承认,嘴硬道:“险胜那么一点而已!” 杨砚乐了:“输就是输,你这个手下败将。” 姜金锣气极了,两人又冲到一起,差点打起来。 在场的早已见怪不怪。 魏公出言阻止了这场闹剧的发生,随后回归主题。 许七安到底归谁? “早就听别人提起,说林姑娘才识过人,尤其是上头…”魏公语气神秘,“对你的评价颇高。” 可“上头”的人究竟是谁? 林夏不知道,不过她与富人家,甚至皇家确实都有些联系。 “不知魏公所说上面的人,指的是?” 魏公双手抱拳向上示意:“自然是…陛下!” 在场的人听此都纷纷看向林夏。 林夏并未见过皇帝,或者说,她来到大奉,所选的经商之路也一直都是避着皇帝,只不过后来生意做得大了,这才逐渐脱离掌控… 可林夏一向兢兢业业,努力纳税填满国库,所以陛下的赞赏,她倒是担得起。 魏公继续说道:“如此,今日我倒是想听听林姑娘的想法,你觉得,在场几位金锣,许七安应该选择哪一个呢?” 林夏心想:我又不认识这几根火腿肠,问我干嘛? 但表面上还得挂着笑,礼貌道:“这事还得许七安自己来选。” 许七安才不想做这种得罪人的选择,反手甩锅:“没事,你选吧,我听你的。” 林夏:?? 一时间,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若是我,我会选择杨砚,当然,这个选择毫无参考价值,因为在场所有大人中,我只认识杨砚,且,我眼中的杨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不过,人各有异,于许七安来讲也是一样,不同的选择会让他得到不一样的收获,而这个选择,理应由最了解他,也最了解各位金锣的那位来做,也就是您,魏公。” 林夏自认为自己的这番话没有一丝营养,只是单纯的废话,并通过这些废话作为转折,直接让那个最上面的人来做决定,不过,她承认,她的话里还夹杂了些对杨砚的“偏心”。 对某个人来说,这段话似乎起到了一些效果。 杨砚站在那里,努力压抑着上扬的嘴角,旁人看他的眼神也变了些。 这不妥妥的双向奔赴… 第11章 杨砚11 许七安选上司的事,最终还是被甩到魏公手里。 众人散去时,杨砚被允许去送林夏,正往外走呢,身后跟上了一个人。 南宫倩柔大步向前,头上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的,从杨砚右面窜了出来。 林夏早就注意到他,却分不清他是男是女,说是女孩,却格外英气,说是男孩,面色也过于柔美。 他又叫倩柔… “呦,小柔,怎么?找我有事?”杨砚低头看着南宫倩柔。 林夏莫名地在这两人身上看到了cp感。 下一秒,南宫倩柔无视杨砚直奔林夏:“妹妹,跟着杨砚多不好玩啊,下次你来找我怎么样?” 林夏微微分神,努力地想要从南宫倩柔的声音中辨认出他的性别。 辨认失败。 “敢问大人怎么称呼?” 南宫倩柔将马尾甩到身后,单手叉腰道:“南宫倩柔,可以叫我南宫,或者,叫哥哥也行。” 辨认成功。 林夏的困惑得到解答,有一种云开雾散之感,轻松道:“哥哥好!” 南宫倩柔被这一声哥哥叫得一顿,随后炫耀似地看向杨砚。 杨砚翻了个白眼,走到两人中间,一把将南宫倩柔扒拉到一旁。 “行了,没事的话你忙你的去吧。” 南宫倩柔哪还不懂杨砚的小心思,看破不说破,哼着小曲走了。 “杨砚。”林夏叫道。 杨砚立刻回头看她:“在。” 林夏听着他像智能回复一样的话术,忍不住笑了。 杨砚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可看着她这样明媚的笑容,也忍不住一起笑出了声。 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笑波在眼中荡漾流转,时间也仿佛静止了一般,彼此的呼吸渐渐找到了同一个节奏,轻轻起伏着。 林夏慢慢抬起眼睫,目光如水,缓缓向他流淌过去,落上他那抹血色的伤口,伸出手,指尖抚上脸颊的那一刻,杨砚眼眸颤抖,呼吸也在同一时刻加重… “疼吗…” 林夏的话刚刚问出口,就被杨砚抓住手腕,他表情凝重,带着些许难以克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喜欢你。” 林夏:???? 她不过一个普攻,怎么着对方直接开了个大? 看着林夏瞪大的双眼,杨砚也觉得自己太过于冒犯,心下一百个后悔,可话已经说出口… “对不起,我没忍住…” “我知道。”林夏低着头说道。 “要是不喜欢,你就当没听过,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没有不喜欢。” 她喜欢,喜欢杨砚情不自禁的冲动,也喜欢…杨砚… 杨砚从自责中恍然,一脸不可置信,问道:“没有不喜欢?我?我可以理解为,你也喜欢我对吗?” 林夏终究没忍住,肩膀轻轻耸动了一下,一声短促清亮的笑声从唇边漏出。 她不再闪躲杨砚的目光,迎着他忐忑又期待的注视,清晰地开口,声音像裹了蜜,带着笑意轻微的震颤:“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这句话瞬间卸下了杨砚心上所有的重负。 他脸上紧绷的线条瞬间融化,一种巨大而纯粹的喜悦像阳光般倾泻而出,照亮了眉梢眼角,他的笑容也毫无保留地绽放开来。 这样的杨砚落在林夏眼中,林夏再无需顾忌,抚上杨砚的脸颊,轻轻点在他的伤口旁,柔声问道:“所以…伤口还疼吗?” 杨砚的眼中早已被她填满,握上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不…不对,疼…你多陪陪我,好不好…” “好…”林夏自然知道他是在撒娇,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甜蜜。 此刻无需再多言语,那交汇的目光里,流淌着最澄澈的默契和刚刚落定的欢喜。 第12章 杨砚12 若是魏公知道,自己允诺杨砚送姑娘离开这件事,能叫他这个义子了却人生一件大事,也会感叹自己的决定如此正确。 浓情蜜意未得到倾泻,无论是杨砚还是林夏,心里总归是痒痒的。 可到底,杨砚得回去上班。 毕竟许七安的去处,还未定下。 “我走了…”杨砚扯着林夏的衣袖依依不舍。 “嗯…”林夏在玩杨砚胸前的金锣,指尖弹到锣上,发出“咚”的一声。 杨砚按住林夏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林夏微微笑着,几根没被握紧的手指轻轻地在杨砚手边点来点去。 “这衣服不好看,一会儿放衙,我换一身来见你。” 林夏伸手摸他的脸:“好看的,你穿什么都好看。” 杨砚心花怒放,他微微侧过头,腼腆地弯起了眼睛,无声的笑意如同涟漪,在他清澈的眼底一圈圈温柔地荡漾开去。 感受着手里的温度,仿佛在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杨砚很想吻她,她那张嘴,总是能说出那么多好听的话,她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 可是不行,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怕把她吓到。 杨砚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两个自己,一个不停地劝解,慢一点,细水长流的爱才能永久,另一个已经刹不住车地构想与林夏的婚礼宾客名单… … 杨砚临走时还一副被勾魂一般,再回来时,确是春风得意。 魏公叫他,他就笑,南宫倩柔怼他,他也笑,没人搭理他时,他还笑。 笑得那个荡漾,给大家吓完了… 情场得意,职场更得意。 魏公宣布,许七安还是归李玉春,也还是杨砚的手下。 这下,杨砚不知又要遭到多少人的嫉妒了… … 杨砚这一下午倒是忙得很。 除了该做的事之外,就是忙着穿衣,脱衣,再穿衣,再脱衣,可谓用尽毕生审美,最后还是选择了那套白衣,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林夏时穿的衣服。 除此之外,杨砚还搜刮了一圈物资,卡在上班的最后时间,撅了南宫倩柔精心栽培的玫瑰,又剪了李玉春悉心呵护的绿植,打造出一束世界上绝无仅有的花束,又在下班的第一时间及时撤退,并无视了同僚的谩骂… 林夏和杨砚约在神隐。 的确,林夏有私心,觉得自己的地盘,对自己的男友动手动脚方便些。 尤其是看到杨砚如金如锡,如圭如璧,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如此美男还知道见女孩时带一束花,红花配绿叶,却一点也不俗气,玫瑰被养得极好,所配的绿叶也绝非寻常叶子。 林夏心里默默给杨娴记上一功,感谢娴姐调教出这么好的杨砚! 杨砚手捧着花,见林夏正托着腮,眼中似有星河一般灿烂地笑看着自己,一时间再次小鹿乱撞。 这次无需隐忍,大步向她走去。 “抱歉,等很久了吧?” 林夏起身迎他,嘴上却说:“我下午一直在这来着,才没有一直等你呢!” 两人碰到一处,杨砚将花递了过去,林夏接过,凑上去闻,玫瑰淡淡的香气扑鼻。 “谢谢,我很喜欢。” 林夏说着,将花小心地放在桌子上,随后张开双手:“请问杨大人,我可以要一个抱抱吗?” 杨砚的心再一次被击中了,心软得一塌糊涂,向前一步抱住了她。 他的双手不敢用力,只轻轻握住林夏的细腰,而少女的馨香比那盛开的玫瑰更叫人着迷。 林夏也全然沉溺在杨砚的怀抱之中,两人身体贴合一处,她明显感受到杨砚坚挺分明的腹肌… 他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第13章 杨砚13 包厢的门被关上,密闭的房间内,林夏和杨砚却还是挤在一起。 从前林夏压根理解不了,为什么谈恋爱的情侣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总是喜欢坐在一个方向,明明面对面坐,才是对面前饭菜最尊敬的形式。 可如今她才明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眼中除了他,再容不下任何,甚至包括食物。 杨砚坐在这里,她满脑子只有一个词。 秀色可餐。 想到这里,林夏叹了口气。 果然,她也成为了曾认为的俗不可耐之人。 现在的她,就坐在杨砚身旁,和同为恋爱脑的杨砚一起腻腻歪歪,并非常不礼貌地忽视了一桌子饭菜。 “我现在应该怎么叫你,和许七安他们一起叫你砚哥?” “听你的。”杨砚倒是无所谓称呼,他只在意,如今他们的关系确实今非昔比,这就够了。 林夏嘀咕道:“那我不叫砚哥,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听起来怪怪的,娴姐叫你阿砚…” 接着试了一句:“阿砚?” “在。”杨砚笑着看她,忽然想起她先前说过的话,“你之前说,和宁宴生活在一处,你们那里的人要怎么称呼心爱之人?” 林夏小脸一红。 那几个词就在脑海里窜来窜去,可怎么也说不出口,一时间,红晕蔓延直至耳尖。 “咳咳…” “你确定要听?” 林夏抬眸,一双亮眼眨啊眨,再三确认着。 “你说。”杨砚忍不住笑,抬手拨弄林夏耳边的碎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手指碰到她那通红的耳边… 明明是他先动的手,碰到耳尖的那一刻,手却迅速收了回来,自此,脸红的不再是一人… 起先林夏一人害羞,倒是有些不自在,可如今听着房间里那抹突兀的心跳声,这才发现杨砚白皙的脸颊变了颜色,反而放松,主动出击,手拄到杨砚身后的座椅上,故意将他围住。 身体贴近,再近… 红嫩的双唇就快要贴到杨砚的耳朵… “我们叫…” “宝宝…” “宝贝…” “亲爱的…” 一声接着一声… 杨砚看似坐怀不乱,可若林夏细心些就会发现,他那上下滚动的喉结,逐渐滚烫的体温和桌子下面抓紧椅子的手… 这可还没完,林夏唤完,还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双眼含笑,细细地欣赏着杨砚的脸。 她赌杨砚不敢看她。 谁知下一秒,她就输了。 杨砚突然转头,吓得林夏身子一抖,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还好杨砚手快,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拉了回来。 林夏从杨砚怀里躲开,带着属于自己的那套餐盘“哒哒哒”地搬到了对面。 “我们还是这样坐吧!安全些!” 杨砚的手还悬在半空,有些尴尬地默默收了回来。 对面的人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已经开始一个劲夹菜,塞得脸蛋两边鼓鼓的,像一只屯粮的小仓鼠。 屋内沉默了半刻,就只有咀嚼声,从起先的一变成二… 没一会,杨砚忍不住开口继续刚刚的话题:“想好叫哪个了吗?” 林夏:? 杨砚:“那三个,我都行。” 林夏嗤笑一声,小声嗔道:“想得美!就杨砚!杨砚!杨砚!” “真好听。”杨砚托着脸看她,“我们家夏夏叫什么都好听。” … 第14章 杨砚14 听说许七安最近要破境,天天找活干,林夏大手一挥,给他家买了个新宅子,顺理成章地给了他搬家的活。 许家人都傻眼了。 早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却没想到这位林老板竟然与他家宁宴相识到了这个份上。 许七安都习惯了,一天到晚连吃带拿,可谓是尽到了一个好朋友应该尽的义务,也就是不让朋友的努力得不到用武之处。 确实,林夏现如今也算是大奉的首富,对金钱已经到达了无欲无求的态度,买一个宅子,对于她而言和集市上买一个馒头没什么两样。 可许家人却不习惯,这泼天的富贵来得太突然,叫他们害怕,一再询问后,叫许七安一定要把这位林老板叫来家里吃饭以表感谢。 赶上今日休沐,大家都挺闲的,许七安一大早就来找林夏。 林夏正干大事呢,还是一件十分耗费体力的大事。 堂堂金锣杨大人,被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追得四处逃。 许七安靠在柱子上观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杨砚逃窜的巧妙之处。 看似敌强他弱,实际上,这场追逐大赛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了杨砚手里,他跑得不快,一旦察觉林夏追累了,便会停下来,借着求饶的由头抱住林夏,虽看似处于下风,可却全然操控了整个局势。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情骂俏”。 只不过,许七安没听明白,这俩人你追我赶的,是为了什么。 杨砚抱住林夏时,说了一句:“听话,不摸好不好?” 林夏挣脱,拒绝:“不好!我就要摸!” 杨砚一脸无奈:“会难受的…” “那你让我看看!我都没见过,你让我瞧瞧怎么了嘛~杨砚~” 许七安听着这段对话是越来越好奇,上前问道:“看什么?给我也看看呗!” 杨砚脸一红,转过身去不吱声。 见杨砚不搭理他,许七安锲而不舍,又问林夏:“看什么啊到底?” 林夏也不想搭理他:“啥你都想看,这给你闲的,家搬完了吗?” 这话问到点上了,许七安撞了下她的肩,说出目的:“我这不是作为我们家代表,来请大财主吃饭了嘛!” 林夏问道:“什么时候?去你家吃啊?” “嗯呐,我婶婶下厨!” “哦…去呗!”林夏答应的爽快,可有些人却不乐意了。 杨砚从林夏后面出来,小声道:“说好了陪我一整天的…” 林夏却理直气壮:“谁叫你不让我摸的!小气鬼!” “祖宗,我让你看还不行吗?” 听到这,许七安再次冒出来:“哈哈哈,原来砚哥还有这样一面啊!所以到底看什么?” 许七安的坚持终于有了结果,终于,林夏回答了他:“腹肌。” 许七安:“哇哦!!!!” 随后笑得像个变态。 不过这倒是引起林夏的注意,她指着许七安威胁杨砚:“信不信我摸别人的?” 许七安心道大事不妙,果然,下一秒,杨砚啥杀人的眼光如刀剑般扫了过来。 他自证清白:“这玩意哪能让你随便摸?” 林夏伸出手指:“摸一次五根金条。” 许七安:“摸,随便摸!你要是要,我给你卸下来,我再练新的!” 杨砚瞪大眼睛看着许七安,气得半死,强忍着怒气,指着门口:“跟你没关系,出去!” 许七安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对于一个封建的古代人来说,的确有点难接受了… “我开玩笑的砚哥,那啥,我有事我先走了啊!你俩别吵架啊!” 许七安后退着,还不忘挽救:“祝你俩甜甜蜜蜜,长长久久啊!” “别忘了晚上来家吃饭啊!” 第15章 杨砚15 腹肌没摸上,饭也没吃上。 就在许七安走后不久,杨砚被紧急召走,似乎是许七安出了什么事。 林夏等了很久,才等到消息。 许七安因阻止朱银锣侵犯女眷而被指控,虽有在场铜锣为许七安作证,但朱成铸的父亲朱阳仍然坚持要将他处以极刑,许七安被魏公判腰斩。 杨砚在屋内不住地踱步:“我再去和义父求求情,这件事,宁宴没错。” “按道理说,魏公看重许七安,不应该如此,莫非是有别的安排?”林夏分析道。 “你说得对,或许是义父已经有计划,这样,我现在回去,有消息再告诉你。” 林夏点点头。 她也不能干等着,得做好万全之策,许七安和她之间已经不仅仅是朋友的关系,更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知己,万一魏公舍弃许七安,她也好从阎王爷手里把许七安捞回来。 这几日,世事纷扰。 有钱能使鬼推磨,林夏花了大价钱买了暗卫,各个都是绝顶高手,最擅于藏在暗处,劫狱,不在话下。 过程中,林夏偶遇一人,是许七安的二叔,可这位二叔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竟主动跟她提起要劫狱一事,一开始还给林夏吓一跳,以为自己的计划被人发现,可后来才得知,这位二叔也要劫狱。 林夏下意识觉得二叔是在开玩笑,可他的神情又是那样坚定,有一种势在必得之感。 怕两伙人撞到一处,再误了事,于是林夏悄悄透出那日许还有别人劫狱,二叔一副“我懂”的神色,好似看透一切。 在此期间,杨砚传回消息,似乎许七安的事已经有了眉目,可为防外一,林夏还是定了那晚动手,为不留把柄,林夏在同一时间提了礼品,去了许七安家中,和她预想的一样,许家的气氛沉重。 见她来了,许家人围了上去。 她刚想要自我介绍,婶婶开口:“是林姑娘吧!我们都认得你!” 许新年起身让座。 小豆丁和许玲月也纷纷叫道:“夏夏姐!” 一阵寒暄过后,婶婶一边叹气一边道:“我们家宁宴如今这事也不知道…唉,林姑娘别见怪,今天实在是照顾不周…” 许家婶婶说着,眼泪含眼眶,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 林夏刚想安慰她,有她和二叔两波人马,今日许七安一定会没事,下一秒… “我回来了!” 是许七安。 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了进来。 “大哥!” “宁宴!” “许欠!” 众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你没事了?”婶婶呻吟颤抖着问道。 “没事了!皇上下旨了,叫我戴罪立功,总之一时半会死不了了!” 林夏猛地站起:“我那伙人…” 提到这,许七安想起来:“那帮人你雇的吧!太牛了,他们好像就是狱卒,或者是怎么混进去的,简直天衣无缝!你都不知道今天,旨意到之前我其实已经被他们放出来,下一步都要出去了,结果没想到,诶!圣上下旨,我光明正大的没事了!” “对了,这么厉害的角色,你花了多少钱?” 林夏不知道沉思着什么,随口答道:“五万两。” 许七安等人瞪大眼睛:“五万两??!银子?” “黄金。” 许七安震惊地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我都不值五万两!!!!” 其实,这钱也不算白花。 他们虽没将许七安带回,可却带回来另一个人。 当二叔被那群人架着回到许家,许家人这才发现,原来刚刚一直少一个人。 二叔被说好劫狱的伙伴放了鸽子,一人独行之时,被林夏的那波人发现,顺便,带了回来。 看着抱着许七安痛哭的二叔,林夏哭笑不得。 第16章 杨砚16 《打更人铜锣许七安入狱,首富女老板林夏散尽家财,美救铜锣》 林夏有时候真的奇怪,这鬼大奉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就这传闻,怎么就能悄无声息地传遍大街小巷??! 现在街上那些闲得无聊之人,已经开始磕他们俩的cp,一边磕一边尖叫,而后添油加醋,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乃至衙门的人,都忍不住参与进去,闲话诞生在了衙门的各个角落,局势愈演愈烈… 哪怕杨砚亲眼见着许七安四处证明,他和林夏只是革命友谊,可林夏重金找人劫狱这事,还是在他心里埋下不小的种子。 有些事情默默发酵… 而魏公对许七安的重视,叫杨砚和南宫倩柔两个义子难免不多想,魏公对他,太过上心。 这是旁人从未有过的待遇。 更甚的来了。 平阳公主一案,牵扯到很多人,最后锁定在了一个叫恒慧的人身上,恒慧为了报仇,愿意被魔手控制,并利用其力量屠杀平阳侯府满门。 这样一个难搞的家伙,魏公叫杨砚,南宫倩柔和姜金锣三人制服,可哪怕是武功高强的三名金锣,也在过程中受了伤挂了彩,而许七安,只需要接收成果,做好幕后工作。 这,杨砚也还能忍。 可南宫倩柔却忍不了,碰了下脸上的伤口,在杨砚的面前阴阳怪气:“嘶…这许七安什么来头,才来几日,整个衙门都要围着他转了。” 杨砚的胳膊在打斗中断了,如今缠着纱布,心情自然也不会太好,冷哼一声:“做好自己该做的,别那么多事。” 南宫倩柔自顾自问道:“许七安祖籍是哪的?” 杨砚一眼就识破她的心思:“还想着跟魏公攀亲戚?许七安祖籍京城,与魏公天差地远,根本不是一个地方的人。” 南宫倩柔怀疑:“真没关系?” 眼看着得不到心里的答案,南宫倩柔只能将对象转移:“听说,林夏妹妹可跟许七安出自一处,看来,这许七安不仅招魏公喜欢,也招林姑娘喜欢呢…” “你瞎说什么!”杨砚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 这似乎正是南宫倩柔想看到的,随后说得更起劲了:“呀!急了?这可怪不得我,你瞧流言蜚语都传成什么样了,如今恐怕是天下人人都觉得,林夏妹妹和许七安是一对…” 明明知道南宫倩柔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可杨砚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另一只还算完好的手死死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闭嘴。” 南宫倩柔也不再激怒他,语气缓和:“我不也是担心你嘛,别到最后,义父是别人的,姑娘,也是别人的。” 杨砚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面色如常,可眼中的狠厉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许七安的日子开始难过了起来。 平日里忙得根本见不着人的杨砚,主动将他从李玉春手中调到自己麾下,对待他时仿佛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许七安也不傻,一下子就明白,都是那些该死的流言所致。 他自知救不了自己,只能求助能救之人。 于是林夏便收到许七安的来信,信上只有明晃晃的两个大红字。 “救我” … 第17章 杨砚17 林夏赶到时,许七安正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不许使用内力,却要负重上百斤做俯卧撑。 杨砚说了,要锻炼许七安的体力,可许七安只觉得,这是赤裸裸的吃醋… 林夏来衙门这件事已经算是稀松平常,可今日却很奇怪,大家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她,就像,以前没见过一样。 最要命的还得是见到许七安和杨砚时,路过的铜锣咣当来了一句:“嫂子,来找许铜锣啊!” 杨砚的眼神“唰”一下变了,明显生气的语调说着:“许七安!再做五十个!” 许七安被负重压得直打颤,又听了这句,顿时觉得天塌了。 颤抖着嘴唇望向林夏:“救…我…” 见此,林夏也猜了个大差不差,可大庭广众的,怎么哄? 只能小碎步挪到杨砚身旁,瞧他手上的手臂,心疼道:“受伤啦?” “小伤。”杨砚赌气,转过身不看她。 眼看着许七安要不行了,林夏只能硬着头皮装傻道:“他呢?犯错啦?” 杨砚很不爽,他都伤成这样了,林夏还在帮许七安解围。 可哪怕他再有怨气,却也舍不得将脾气发给林夏,接连缓和了好几下,才幽幽地开口:“哪能啊,许铜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林夏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醋味也太明显了… 感觉现在杨砚的脸上就俩字:哄我! 林夏左看看右看看,见四下几乎无人,就只有许七安吭哧吭哧地在和身上铁砣战斗,随后踮起脚尖,迅速在杨砚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杨砚的眼睛瞬间发了光,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林夏双眸含笑,丝毫不掩饰眼中的爱意,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生气了吧…” 再看杨砚,和刚刚判若两人,现在的他满心满眼的惊喜,嘴角按耐不住地向上扬,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林夏轻轻抚上杨砚受伤的手臂,柔声说道:“这段时间要不要住我那儿…我照顾你…” “嘭!” 一阵巨响。 那是许七安对战铁砣失败的声音。 … 林夏一勾手,杨砚就跟着走。 杨娴知道弟弟受伤,炖好了大骨头汤在家等着,没等来断手的弟,只等来李玉春… 杨娴举着汤勺问他:“一只手呢?” 李玉春迅速反应过来,这是杨砚的新代称,怕杨砚连累到自己,于是战战兢兢道:“一只手跟林姑娘跑了。” 本以为杨娴会因此痛骂杨砚一番,可杨娴却一脸欣慰,翘着二郎腿,一口一口品着自己炖的汤:“这小子,真上道啊~” 见此,李玉春这才松了口气。 气送一半,杨娴却又提道:“明天我得回娘家一趟。” 李玉春大惊失色:“夫人!是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马上改!” 杨娴却鄙视地看着他,好像李玉春正在问一件多么傻的事情。 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儿子放你丈母娘家两年了,怎么着?不要了?” 李玉春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随后嬉皮笑脸:“还得麻烦夫人,接咱们俩的犬子回家…” … 平时约会,两人都是选在林夏遍布大奉的大小馆子里,这还是杨砚第一次来林夏的家。 园林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蔷薇爬满围墙,开出橙黄色的花,院子周围很多树,一些是金桂,如今时节正飘香,另一些果子树,石榴,蜜柚,还有些柑橘类,刚刚结出青皮果… 院落很大,有些不起眼的角落被种上了蔬菜,绿油油的一片,生机盎然。 石子路的中央,有一亭子,亭子里一架秋千堂皇地建在那里。 说来也怪,整个林家整整齐齐,却见不到一个下人出入。 杨砚问道:“这些打理起来很辛苦吧?” 林夏匪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雇人弄的,我这么有钱,怎么可能亲自干活?” 也是。 杨砚也被自己问的问题无语笑了,可也好奇:“怎么不见有人?” 林夏解释道:“到点下班了呗,在我们家做事 每日只需要把固定的任务做完,就可以回家了呀!” 大家做事的时间不长,不累,状态就好,所以院内干干净净,也不拖泥带水。 “我不喜欢家里有人,白日就算了,可早晚半夜,我还是喜欢一个人。” “就像今天,我也可以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18章 杨砚18 家无旁人。 林夏学着变态大色魔的样子,一步一步靠近杨砚。 “杨大人,我劝你还是主动一点,将你的腹肌交出来,省着本小姐亲自动手…” 杨砚憋不住乐,却配合她假装弱势方一步一步后退,为了真实性,还不忘护住自己绑上绷带的手:“林老板不会连伤员都不放过吧?” 林夏问道:“我就问你,你害怕我嘛?” 这么可爱,害怕什么? 杨砚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嘴上却说道:“我可太害怕了。” “那就对了!”林夏张狂一笑,“现在可是禽兽,强抢民男的那种!我还管你是不是伤员??!那我岂不是太没职业操守了!” 本以为杨砚还要磨叽一阵,谁知他却突然往那一站,张开双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行,那你来吧。” 林夏却愣在了原地,眼睛里全是迷茫:“你…不再反抗一下吗?” 杨砚向前一步:“不反抗,我本来就是你的人,你想做什么都行,来吧!” 林夏试探着走过去,靠近杨砚时还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乌木香味… 林夏的小手已经蠢蠢欲动,悬在半空,歪着头问杨砚:“我真摸啦?” 杨砚抬手,贴上林夏的头发,指尖在耳畔处轻轻抚着:“摸吧,都是你的。” 得到允准,林夏嗖地一下就把手伸进了杨砚的衣衫,谁想到外衣里面还有一层! 她只好绕啊绕啊,终于找到入口,在触碰到坚挺的腹部那一瞬间,杨砚将她往怀里一按… 那一刻,某人的呼吸加重… 林夏是会见好就收的,见他这样,再不停下来,下一个“受害的”可能就不是他了,于是及时抽出手。 她收了手,可杨砚却还紧紧地抱着她。 “难受…” 林夏已然明白他难受的点在哪里,两人靠得这样近,有一些变化,她也是能感受到的。 可她还是明知故问:“哪里难受?是伤口疼了吗?” 她问得是那样随意顺口,不带有一丝关心。 这让杨砚脑中不禁想起。 当时许七安入狱,她明知他不会有事,却为了那一点点的风险宁愿一掷千金,只为换他平安。 她真的爱他吗? 杨砚不敢问。 “是,很疼。” 当他说出这句话,眼里的悲伤,似乎验证真实,可疼的,似乎不只是伤口。 林夏稍稍向后退了一下,从杨砚的怀里离开,半信半疑,直至对上他那似乎溢出情绪的眼眶。 “杨砚,你…你…你哭啦!” 林夏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杨砚怎么突然就变成这副委屈样。 杨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瘪着嘴委屈地看着林夏,再也没了往日的张扬。 “怎么许七安出事你就急成那样?我…我都这样了…”杨砚举着受伤的胳膊,递到林夏面前。 林夏觉得杨砚是吃醋,可从衙门回来都那么久了,这醋怎么还能接上啊… 而且,从踏进家门到现在,根本没人提许七安好吧。 “你们都在乎他,义父重视他,想要栽培他,我理解,他是魏渊,是我义父,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可以喜欢宁宴,所有人都可以喜欢宁宴,可你不行,你不准喜欢他!” 杨砚如孩子般一股脑地说着这些。 林夏哭笑不得:“我没喜欢他。” “那你也不许对他那么好!” 林夏解释:“他是我朋友。” “那也不行…”杨砚更委屈了,把脸埋在林夏颈弯,将眼泪通通蹭到林夏身上,“你是我的…” “是你的。” 林夏哄着他:“不是手疼吗?我给你换药好不好?” 杨砚赌气一般道:“才不是手疼,是心里疼,你根本不喜欢我。” 第19章 杨砚19 这么大一口锅扣脑袋上,林夏才不干。 于是急着自证:“我哪里不喜欢你了??!我都…恨不得把你吃干抹净!” 话一说出口,林夏就后悔了,她确实有些口不择言了。 以至于杨砚带着还未干掉的泪珠,直盯盯地看着她。 林夏叹了口气,随后牵起杨砚的手,问道:“我牵过许七安的手吗?” 杨砚摇头,看起来开心了些。 林夏另一只手抚上杨砚的脸:“那我亲过许七安的脸吗?” 杨砚回想起在衙门,她那轻轻一吻,于是又摇了摇头。 那只手轻轻掰过杨砚的脸,向着林夏的方向… 林夏的脸缓缓靠了上去,双手交叉绕过杨砚的脖颈搭在后方,踮起脚尖,娇嫩的双唇凑了过去,在杨砚充满期待的眼神中缓缓落在了他唇边的那滴泪上… “那我亲过…许七安的嘴吗?” 杨砚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下一秒,那极致魅惑的唇便猝不及防地贴了上来,双唇交错… 林夏本来只想再进一步叫杨砚放心,不再胡思乱想,谁知就落入到一个充满束缚的怀抱中。 杨砚单手将林夏揽住,未尽的话语全然淹没在了充满情意的吻中,他情难自禁地含住她的唇瓣,温柔地滑入舌尖,贪婪地掠夺着她的气息… 炽热缠绵,林夏被吻得晕乎乎的,却也没想过反抗,反而下意识地回吻着他… 直到氧气稀薄,瞧着林夏憋得通红的小脸,杨砚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林夏的意识薄弱,却还不忘追问着杨砚:“…还生气吗?还吃醋吗?” 杨砚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带着某些惊喜过后的满足,再次凑了过来却淡淡只亲了亲林夏的唇边,却不知足般地问道:“如果不生气不吃醋的话,以后还能亲吗?” 林夏:… 顺着刚刚弄乱的衣襟,在杨砚的腰间一掐… “疼…”杨砚说着,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这次是真疼…” “该!叫你没完没了!” … 客观评价一下杨砚的养伤生活,可以说是幸福似神仙。 在此期间,他多次抵抗不住诱惑,偷偷在深夜… 写下一封封婚书,结果被林夏发现。 林夏对于大奉的婚姻还是望而却步,她虽喜欢杨砚,却不敢认定,能与杨砚一生一世,而自己都不敢肯定的事,却叫自己的思绪乱了又乱。 她想找许七安,可怕杨砚吃飞醋,就让杨砚去约许七安,三人一起吃饭。 很巧,赶上许大铜锣晋升许银锣。 银锣大人放下话,今日消费他来买单,林夏也不客气,到了饭桌上点了一大桌子菜,点得许七安直捂着胸口,好一顿心疼… 直到包厢变得安静,林夏这才细细端详许七安,他为了耍帅,下班连衣服都没换,穿着银闪闪的银锣制服,在烛灯的照耀下格外亮眼。 不过林夏的注意力似乎在别的上… “许欠,你确定你是升职了对吧?” 许七安茫然的点了点头,杨砚也在一旁替他证明:“确实,宁宴如今和姐夫同级,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 “砚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引路人!” 林夏无语,打断了他们这段逢场作戏的场面话:“我想问的是,你升职就升职,为什么带个狗套?” 许七安:…? 杨砚看着许七安:…! 第20章 杨砚20 气氛一度变得奇怪。 许七安蜷缩在角落,看着刚摘下来的“狗套”陷入沉思。 而林夏和杨砚则在一旁大声蛐蛐。 林夏:“姐夫也是银锣,为啥不用带狗套?” 杨砚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李玉春原来也得带,这算是银锣标配,后来他嫌难看,就不带了。” “我看别的银锣也不带。” “对,他们都嫌难看。” 林夏了解了:“所以只有许欠一个人爱戴狗套呗!” 杨砚迅速捂住林夏的嘴,并迎来预料中许七安幽怨的眼神,忙打哈哈道:“童言无忌,宁宴你别介意。” 许七安听罢,又转过头幽幽地看狗套。 见此,杨砚举杯:“宁宴天赋异禀,与常人不同,这才短短几日就当上了银锣,这杯我敬你,庆祝你晋升!” 许七安这才从狗套事件中缓过来,再次高兴起来:“谢谢砚哥!” 林夏也来凑热闹:“那我也祝你,节节高升!” 许七安撇嘴,杯子却自然地贴上去:“谢谢你呗!” 林夏眯眼一笑:“不客气呗!”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最近这风头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林夏好心提醒道。 许七安抬头看她:“怎么说?” “引人注意,遭人妒忌…”林夏说着,还不忘和杨砚解释,“不是说你啊。” 其实林夏不提还好,这么一说,许七安迅速一副吃瓜样看着杨砚:“咋了砚哥?你嫉妒我啊?” 杨砚嘴硬:“我嫉妒你干什么?” 却在底下扯过林夏的手,报复似得在她的手掌心上挠… 林夏被痒得直躲,逮到机会抽出手,转头和对许七安说:“讲正经的,咱们上头那位,我可是接触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争抢惯了,还是别的原因,他可不是个心眼大的。” “对于有才华,有野心,对他有威胁,又不能给他带来利益的,多半,早就进被除掉的名单里了…” 许七安不以为意,打趣道:“那我们林大老板商业这块只手遮天的,那位怎么也没说要除你?” 林夏给了他一肘击:“你是不有病?我纳税!!!你知道我纳多少税嘛??!国库一半都是从我手里出去的!他除我干屁!!” 许七安挠挠头,嘿嘿一笑道:“也是…” … 事实证明,不听林夏的话,结果,就是死。 许七安死了。 说是在办案过程中不幸牺牲,可怎么看都是早有预谋。 他为什么会死,是谁想让他死。 不必多说,也不能多说。 许家举办了灵堂,在场的都哭成了一片。 棺材还未封口,棺材盖子盖到一半,露出许七安苍白无色的脸,是尸体没错。 “你们不是都说他是天才吗?”林夏喃喃道。 他是天才,只不过天妒英才。 杨砚不语,默默揽住林夏的肩,似乎这样就能掩盖住她心里的脆弱。 这场面,触及着杨砚的情绪,瞬间燃起了一团火焰… 良久,杨砚看向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宁宴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那我…会替他报仇。” … 第21章 杨砚21 杨砚和李玉春带着许七安的两个朋友,一个冲动就走了,说是要剿灭巫神教。 林夏派人暗中跟着。 不为别的,这四个人里,有杨砚的武功,安全不成问题,可她总是担心,这四个人的智商。 感觉是凑不出一个脑子的水平。 没过一会儿,传信来说,已经出发,虽是四人,却气势浩荡,不知道的,以为是多大的一个队伍呢。 信息里有行备注,说是杨砚还将自己的枪上绑上了白布,以此悼念许七安。 林夏想象到那个画面,有些搞笑,又很感慨。 “许欠啊许欠,干嘛要死呢,你要是能看到就好了…” “我看到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林夏一转头,就看到许七安兴冲冲看信的脸。 “靠!诈尸啊你!” 许七安翻白眼:“有没有文化,我这叫死而复生。” 林夏思考片刻:“那不就是诈尸嘛!” 许七安反驳不了,摆烂道:“懒得跟你讲!” 林夏向院里看去,发现空无一人:“他们人呢?” 许七安:“以为我是鬼~被我吓跑了~” 林夏:… “我还没看全呢,砚哥他们干啥去了?”许七安凑着上前。 说到这个,林夏只觉得眼圈一黑。 “替你报仇去了,要去端了巫神教老巢。” 许七安的眼睛瞪得老大:“就他们四个??!” 林夏扶额:“对…” 许七安捂住脑袋后退两步,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那你快给他们传信就说我活了,让他们别送死了。” “我又没有他们的定位,传个鬼啊!” 许七安不吱声了,没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个大家伙… “这破地方,没电话真不方便…” 说着,手里的大家伙发出震动声… 林夏眼前一亮:“手机??!” 许七安有眼色地递了上去,却不忘解释:“这玩意也就跟手机有点像,应该是被设了什么法术,能群聊能单发,但是就六个,天天聊那点事,还挺没意思的。” 林夏拿来把玩了一会儿发现,的确,功能还不抵诺基亚,而且怎么看怎么像是另一个预谋,紧忙还给许七安。 许七安耸耸肩:“你男朋友丢了,现在咋办?” 林夏毫不担心:“不能丢,按照约定,明天这个点就有消息了。” 许七安心领神会:“又花钱了?” 林夏傲娇道:“当然!总不能厚此薄彼吧,更何况,那可是我男朋友好吧!我就这么一个男朋友!” … 一天,于林夏而言似乎是一闪而过,可对于复仇四人组来说,却是漫长又丰富的时光。 林夏派去的人,追踪本领极强,临走时带了数百只鸽子用来传信。 可最后一刻,只剩下最后一只独鸽带着一行人的期望飞到了林夏面前。 是这样的。 杨砚几人也是点寸,刚出发就遇到了海啸,连带着把另一群人的鸽子们放走,他们四个人也好不到哪去,行李,船,全翻了。 这还不是最遭,海啸虽猛,却不算久,更危险的还在后面,一条巨大的恶鱼涌上海面,要知道,四人组里,除了杨砚,也没个有用之人,于是杨砚扯掉单枪上的白布,终于解除了武器的守灵期,随后制服了恶鱼。 至于林夏派去的那几个人,也是一根筋的,只记得老板说,不到危机时刻无需暴露,还是到后来,两群人一同飘到同一座孤岛,对视良久,这才摊牌。 杨砚听后哭笑不得,奈何此刻的他们,身无别物,被困荒岛… 关键时刻,一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只白鸽! 于是白鸽踏上了这条求救之路… 第22章 杨砚22 被困在岛上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船散了。 其实只需要再派去两艘船,将人接回来就可以。 可林夏还是决定,跟着船队一起,亲自将杨砚迎回。 “咋滴?怕砚哥闹脾气啊?”许七安双手插兜站在码头道。 “这次是我,我已经迫不及待见到他。” 许七安撇嘴:“恋爱的酸臭味~” 林夏看他一眼,揭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临安之间…” 一语中的,许七安羞涩地挠挠头,摆手道:“快走吧你!” “等你们回来,叫上公主,咱们一起吃饭啊!” “好!” 船杆直立,帆旗随风飘扬… … 杨砚这辈子也没混得这么惨过。 昔日的谦谦君子,华服锦衣,面对海啸,恶鱼,仍旧处变不惊,可在荒岛这短短几天,面对同行三人中,宋廷风和朱广孝两个大聪明的摧残,精神状态逐渐堪忧… 炎炎烈日,阳光打在沙滩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海绵,杨砚只觉眼前瓦蓝一片,海浪悠悠… 耳边宋廷风和朱广孝吵闹声不受控制地钻进耳朵,杨砚伸手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 “…杨砚…” 耳边若有若无传来熟悉的声音,杨砚突然抬头,不知是不是幻觉,总觉得海天交际处,隐隐有一小点。 那一点越来越大,逐渐化成船型进入眼底。 不是幻觉。 … “有人来救我们了!” “是我们老板!” “诶?!砚哥,你去哪??!” “你们看,那是不是之前总来找宁宴的林姑娘…” “那哪是找宁宴啊…是找杨砚吧…” “…” … 众目睽睽之下,杨砚等不及船靠岸,轻功奔向林夏。 风吹日晒并未叫他的皮肤黑上许多,可的的确确沧桑了些。 下巴上细碎的胡茬让杨砚整个人透出一种破碎感,他微微张开双手,想要拥抱却犹豫着收回,低着头说道:“我知道我现在很难看。” 往日高傲的白鹤,是那么爱惜自己的羽毛,不知为何,在心爱的人面前,却不自信了起来。 林夏看着这样的杨砚,心下一酸,伸手拦过杨砚的后颈,面对着面,一字一句地肯定着他:“一点也不难看,你只是累了,我给你带了衣服,船上有存水,要不要去洗个澡?” 天地良心,叫杨砚去洗澡绝对不是林夏嫌他脏,怪只怪杨砚衣袍上的盐粒“哗啦”向下掉的声音太大了… 杨砚自然也知道,乖乖进到船舱洗澡。 前脚刚走,船靠了岸,听着身后上船的阵阵脚步声,林夏无语到了极致,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面向大家时,早已挂上礼貌的假笑,甜甜地叫道:“姐夫!” 被解救的李玉春:“谢谢你啊小夏,要是没有你,我们还不知道要在岛上困多久呢!” 林夏笑道:“没事啦姐夫,都是一家人嘛!” 听到林夏这样说,李玉春开心得不行:“要是我夫人听见,指不定欢喜成什么样子呢!等回去,方不方便一起吃个饭?刚好我夫人带着孩子回来…” “好啊!”林夏应道。 “头儿,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解救我们的仙女…”宋廷风弱弱地提问。 “这位仙女是砚哥的…” 好明显的暗戳戳。 面对四面传来好奇的目光,林夏大大方方承认道:“未婚妻。” 李玉春瞪大了眼睛。 同样震惊的还有… “duang~” 刚沐浴更衣后干干净净的杨砚。 第23章 杨砚23 林夏根本没来得及后悔,“未婚妻”这个身份是由自己提出而非杨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杨砚所认。 因为当她提出的下一刻,杨砚便激动地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一时间,围观群众们知趣地捂住眼,除去个别好奇心过重的,例如… 故意漏出左眼的宋廷风和故意漏出右眼的朱广孝,各自用一只眼看得正起劲,余光瞟到了对方,对视,没忍住,“噗嗤—” 都给自己吓了一跳。 林夏推搡着杨砚:“注意点场合。” 杨砚乐昏了头,早就把别的抛在脑后,被提醒后才意识到行为欠妥,身体分开,可手却还紧紧牵着林夏的手。 林夏想要将手抽出,可杨砚振振有词:“你是我未婚妻,牵一下手怎么了?” 林夏不禁想笑。 到底他们俩谁是古代人,怎么看上去,她比杨砚还要封建? “好哇,咱们老杨家祖坟真是冒青烟了!”李玉春拍手叫好。 杨砚虽不想否认,却也忍不住纠正道:“你姓李。” 李玉春摆了摆手:“别说扫兴话。” 关键时刻还得是亲姐夫。 李玉春主动将一行人揽过去,给杨砚和林夏独处的空间,兄弟们也都不愿意做电灯泡,蹦高着就走了。 “咱们也走吧。” 林夏拉着杨砚朝船舱走去。 “我看他们往甲板那边走了,这种露天的地方,总觉得不太安全…” 说的没错。 杨砚听着林夏一路的嘀咕,心里美滋滋的感觉不降反涨。 船舱一间间都被隔了起来,木板门可以随意关闭,方便的很。 两人钻进其中一间,默契的一个关门,一个关窗。 一切妥当后,一个转身,密闭的房间,叫两人的距离贴近。 呼吸… 心跳… 相视一笑… “开心嘛?我帅气的未婚夫…”林夏踮着脚尖,双手捧着杨砚的脸,眼神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杨砚低头,顺势在林夏粉嫩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 “天知道我有多想娶你…” 沉重的话语伴着呼吸… 气氛逐渐升温,杨砚控制不住自己,身子缓缓贴近,低下头来… 眼看就要贴上,林夏忽然一个转身:“诶?杨砚,咱们俩要是成亲的话,是不是得先提亲啊?” 杨砚:“…” “别人都去人家父母那里提亲,那咱俩怎么办呀,你要直接和我提亲吗?可我是同意的呀,是不是就不需要再提了?” 杨砚紧闭双眼,努力将自己的思维和林夏绕到一处。 “得提,你乖乖在家等着就好,一切交给我。” 林夏点点头,接着问道:“那是不是有彩礼啊?” 杨砚瞧着她亮亮的眼睛,不自觉伸手在她眼眶处点了点:“当然啦,早就准备好了。” 林夏脑子里突然萌生一个念头,看着杨砚期待又透着一丝骄傲的眼神,大胆试探道:“你不会把家底都给我吧…” 杨砚一愣。 因为… 被她说中了。 他没说明,只是笑道:“以后,我的都是你的。” 林夏似乎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她想问… 那她的嫁妆也要都掏出来嘛… 似乎不太可能… 成亲了之后,她的也是他的嘛… 商人的本能,感觉好像亏本了是怎么回事… 杨砚忍不住笑了出声,伸手把人抱到怀里:“成亲以后,我是你的,我的是你的,你的是你自己的。” 小心思被猜透,林夏窝在杨砚的怀里小脸通红,哼唧道:“那多不好啊~” 杨砚认真道:“是我求之不得…” 第24章 杨砚24 许久未见的杨娴悠闲地坐在院子里喝茶,手上拽着根绳子,而绳子的尽头绑着的是她亲生儿子小李杨… 杨砚俯下身子,悄悄在林夏耳边说道:“我小时候我姐就这么栓我,跟栓狗一样,她现在还算脾气好,以前她让我在前面跑,自己坐着车,叫我拉她…” 林夏受到冲击,深吸了口气,握住杨砚的手以示同情。 小李杨正蹲在院子中央挖着泥巴,听到门外有声响,抬头便看见李玉春,大喊道:“爹——你回来啦——” 说完便冲了上前— 李玉春张开双臂,迎接着儿子的拥抱,却眼睁睁看着儿子还没到大门口就被身上绑的那根绳子扽住… “…” 见状,杨娴愣了一秒,随后尴尬地将绳子松开,终于,父慈子孝。 “呀!小夏你回来了!”杨娴见到林夏激动得很,从茶椅上站起来小跑着来门口。 路过杨砚,抬头看了一眼。 杨砚下意识恭敬地站好,留出大大的笑容:“姐!我也回来了!” 杨娴指着杨砚,对林夏道:“妹夫也来啦!” 杨砚:??!这对吗? 林夏笑着接话:“对啊娴姐,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长得帅,气质佳,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对我还好,最关键是,家庭好,有一个美若天仙又蕙质兰心的姐姐~” “啊哈哈~还得是你啊我的夏~”杨娴笑得不行,一把从杨砚手里把林夏夺了过来。 惹得杨砚不满,伸手去抢,没抢过,愤愤道:“演过了吧!” 杨娴不搭理她,一味拉着林夏说话:“小夏,我这个仆人从小被我调教的很好!之前怕你看不上他,我都没敢提…” 被无视的杨砚:… 林夏被杨娴往屋里拉,中途被刚和父亲吐槽完母亲的李杨见到,都说男孩随舅,小李杨长得像极了杨砚,眼睛大大的,看到林夏直发亮:“漂亮姐姐,你是来做我舅妈的嘛?” 林夏惊喜地看着他,对杨砚说:“你外甥长得真像你!” 又摸了摸李杨的头:“真好看的小宝宝~” 李杨被夸,很是开心:“还是漂亮姐姐更好看~” 一旁的杨砚似乎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给李杨使了个眼色,李杨很聪明,一下就反应过来:“叫错了,是漂亮舅妈~” 杨砚低头偷笑,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林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不愿拆穿杨砚。 李杨被李玉春带去洗澡,林夏和杨娴一到一起就是没完没了的话题,说都说不完。 杨砚在一旁听着天马行空的话题,急得不得了,好不容易找到插话的机会:“咳咳,姐,你先等会儿,我俩有事告诉你。” “什么事?”杨娴问林夏。 林夏一脸茫然。 杨砚提醒道:“咱俩成亲的事啊…” 林夏:“啊!对,想起来了!” “真假!!你真要和杨砚成亲?!” 杨娴下意识的一声质问差点将杨砚问自闭,杨砚直接站起来,将林夏半揽过来,认真地对杨娴说道:“姐,我真的爱她。” 杨砚,杨娴从不担心,只不过她曾经听林夏说起过,对于这里的婚姻,与一人从一而终,她似乎有些惧怕。 杨娴一改往日的张扬跳脱,认真地看着林夏的眼睛一字一句:“我相信杨砚爱你,我也相信他会一辈子对你好,可小夏,你真的想清楚,愿意嫁给他吗?” 这样的杨娴,这样的杨砚… 林夏的心里温暖得一塌糊涂,轻轻将杨娴抱住:“我爱他,我愿意嫁给他。” “我也爱你,我也想和你成为一家人。” 第25章 杨砚25 被“爱”的杨家算是彻底沦陷了,杨娴每日为了筹备林夏和杨砚的婚礼忙忙碌碌,连带着李玉春也忙成了狗。 杨砚也好不到哪里去,恋爱脑发作,像是得了什么“一天见不到林夏就会死”的病。 可偏偏这时候,他那没眼力见的义父开始出幺蛾子事。 许七安被派去了楚州,魏渊叫杨砚带着一行人去楚州帮他。 得知这个消息的杨砚当场愣在了原地。 “怎么?不愿意?”魏渊明知故问。 魏渊当然知道,如今的杨砚不同往日,有了家,有了牵挂,他理解,作为长辈,他很希望看到杨砚找到幸福,可有些事,不能耽误。 杨砚不愿意,却也甚至无法改变,只能应下来,心里盘算着,还好,也没多久,见着那边不需要自己了,就提前跑回来… 虽不耽误什么,可杨砚的心里依旧愧疚,想出千百种道歉的法子,生怕从林夏的脸上看到一丁点的失望。 他忐忑地来到林家,却看到林夏装满了马车,好像要去什么地方。 “杨砚!你来啦!”林夏从马车上跳下来,兴奋道。 “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许欠给我送信,叫我去楚州找他玩,我想着左右家里也不需要我,就答应他啦!” 主要她想要珍惜最后的单身时光,去楚州旅行旅行,想想就开心! 杨砚看她如此兴奋,也跟着高兴起来,借此机会宣布好消息。 “这次去楚州,我和你一起。” 听到这里,林夏表情凝固,缓缓转头。 。。。 计划被打乱,却也算不得什么。 只不过单身旅行变提前蜜月呗~ 无伤大雅… … 在楚州的日子算不得好过。 很多事,难以预料,很多人,难以猜透。 值得一提的,在林夏的提醒下,许七安意识到皇帝的谋划,关键时刻将楚州布政使郑兴怀救下,可到底是没办法交代,几人想了法子,叫郑大人假死,最终算是躲过皇权。 这次,许七安也不算出风头,却难逃被盯上的结局。 到底,目前平安无事。 “都结束了。” 几人骑着马坐着车,停在楚州城墙外,回头看着这座城。 许七安释怀地笑了笑,随后说道:“接下来,就是你俩的好事了。” 他骑在马上抻了个懒腰:“快用你们的幸福滋养滋养我吧!我可马上就要蔫吧死了!” 林夏掀开车帘:“你可真是…” “我咋?砚哥你说,我怎么样?”许七安朝杨砚递了个眼神。 杨砚接收到,随后上前搭上许七安的肩膀:“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嘿嘿!” 林夏见状,轻笑一声,关了帘子道:“好了!那咱们出发吧!” 许七安叼了根草,马尾一甩一甩的:“走喽!回家喽~” 杨砚将马骑到林夏马车旁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回家娶媳妇喽~” 林夏唰得拉开帘子,像是瞪他,可却满眼的羞涩和笑意。 一行人离开楚州,伴着夕阳,告别着一些,又期待着一些。 前面到底是不是龙潭虎穴,没人在意。 大家在乎的,只有此刻的欢声笑语。 第26章 杨砚26 大婚当日,外面热闹非凡。 杨家人通通从巴蜀回来,见到新媳妇激动不已,带了好大一堆礼… 打更人基本上都来了,只留了几个值守,那场面大的很。 魏渊被请来做婚礼的证婚人,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义子成婚,魏渊也甚是欣慰,除去物质上的礼,魏渊还送来一份“大礼”,便是放了杨砚数月的假,也许,是魏渊触景生情,在杨砚大婚时,感慨万千… 许七安是婚礼后期最核心的成员,在林夏和杨砚心里,这天便是许七安的高光时刻,凭一己之力,将敬酒的,恭喜的,还有闹洞房的都接拦了下来。 像个英雄一样对早已等不及回房的杨砚说:“砚哥!这里交给我,你洞房去吧!”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杨砚转身奔向了自己的幸福。 夜色渐凉,急促的脚步带起的风叫两旁的树叶沙沙声不绝。 门被推开,发出声响。 林夏正蒙着盖头,坐在桌子前悄悄在盖头下吃着刚刚杨娴端给她的桂花糕。 杨砚拂袖,门被隔空关上,不留一点缝隙。 随后转身,三步并两步来到林夏面前。 暖融融的光晕塞满了整个空间,空气里浮动着熏香的暖甜。 杨砚站定,目光落林夏的脸上,屏息,指尖触上那方绣着戏水鸳鸯的盖头红绸,丝滑微凉的触感下,似乎能感受到其下另一个人的体温与微微屏住的呼吸,他轻轻一挑,红绸如流水般滑落。 垂落的赤金流苏,终于失去了遮挡,毫无保留地倾泻下光瀑,那张脸终于显露真容。 浓烈的胭脂色并未因盖头下的闷热而晕染分毫,反而在摇曳烛光下,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釉彩般的质感。 她与平日有些不同,一样的美,却多了些妩媚之感,饱满的珊瑚色樱唇紧闭着,唇脂在暖光下闪着润泽的微光,像熟透的浆果凝着晨露,无声地引诱着采撷。 盖头骤然掀开的瞬间,似乎惊动了她,那蝶翼颤得更快了些,泄露出一丝竭力维持的平静下深藏的羞赧与无措。 杨砚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牢牢锁在那张脸上。 呼吸仿佛在那一刻停滞了。 他看得那样专注,那样久。 久到林夏低垂的颈项都微微泛起了粉色,久到那蝶翼般的睫毛几乎要承受不住他目光的重量。 满室的红烛似乎也屏住了呼吸,烛火跳了一跳,光影在她脸上轻轻一晃,惊醒了这凝固的瞬间。 杨砚喉结微动,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却又清晰地穿透了满室浮动的暖香与烛光,落在那片精心描画的、惊心动魄的胭脂色上: “娘子。” 这一声轻唤落下,仿佛解开了无形的桎梏。 “嗯…” 林夏低头应着,耳根不知何时红得似乎快要滴血了一般。 杨砚似乎并不满意,单手托起她的侧脸,俯身凑近,低声道:“唤我…” 林夏声音微颤:“夫君…” 距离骤然缩短,直至呼吸可闻。 杨砚身上清冽的酒气、新袍的微涩,以及一种陌生的、属于男子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淹没了熏炉里浮动的暖香。 目光沉沉落下,锁住那两片饱满的、珊瑚色的唇,脂膏在烛火下微微闪动,像浸透了朝露的初绽花瓣,带着无声的邀请,也带着惊心动魄的诱惑。 杨砚低下头去。 唇与唇的触碰,柔软得令人心悸,带着一丝胭脂的甜香和润泽的微凉。 他并未急着深入,只是这样郑重地、小心翼翼地贴合着,感受着那细微的战栗从她唇瓣传递到他的唇上,再沿着血脉,一路震颤至心尖。 杨砚微微加重了唇上的力道,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贴合,而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更深入地熨贴着她的唇形。 林夏不自觉发出一声极细微的呜咽,可那声音却清晰地钻入他的耳中,带着一种不知所措的纯稚,反而点燃了更深沉的火焰。 杨砚向后微微撤退,似乎是暴雨前的宁静,特意给予她的喘息。 她瘫软着身子,却主动去解他的腰带,像一只小猫一样,小声问道:“…你…会吗…” “让我试试,好不好?” 杨砚温柔得不像话,满满的爱意全在眼睛里,看着她的满头金钗,怕一会硌到她,便抬头为她拆去。 没过多时,那些繁琐多余之物全然消落… 她穿着的叫他眼前一亮。 “这是…”杨砚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意。 “是我们那里,新婚之夜,穿给夫君…” 话未说完,便被杨砚横抱起… 第27章 杨砚27 (删减) … 她眼睛红得可怜兮兮的,闷在杨砚的怀里任凭他抱着,可无论他怎么哄她亲她,就是一声不吭。 “我错了夫人。” “呸!衣冠禽兽!道貌岸然!你个骗子!”她越想越气,在杨砚腰间狠狠掐了一下。 杨砚也将手伸进她的腰部,林夏以为他要报复,吓得赶紧捂住。 “我给你揉揉。”杨砚柔声道。 林夏这才松开手。 杨砚手掌的温度于林夏而言刚好,热热的,刚好缓解酸胀感。 “今日是初次…我难免…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他道歉诚恳,让林夏想起,刚他中途也想过停止,可那样子实在难受得让人心疼,于是她也松了口,这么说倒也不能全怪杨砚… “下次…下次我还会裂开怎么办…”林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她害怕,一想到最开始… 她又想哭了… 杨砚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微微用力,那人再一次入怀,他侧过头,在林夏的耳尖亲了亲,说道:“不会的,下一次我慢一点,我们试着来好不好?” “嗯。” 林夏答应了,瞧着纱帘被风吹起的一角,黑夜透着些许亮光。 “杨砚,天快亮了。” 杨砚抱着她,将被子盖得紧了些:“睡吧,明天不用起早。” “不是有规矩说,要拜见公婆吗?”林夏的眼皮有些沉,可想到规矩却又不得不问。 杨砚轻拍着她的背:“咱们家一直也没有那些规矩,而且,爸妈一直以为我是入赘给你的。” 林夏一惊,困意都被吓跑了,忙回头问他:“什么入赘?” “就可能他们觉得…我应该入赘?正常,在我们家,男的地位都不怎么高。” 林夏忍不住笑了:“这世界真奇怪。” “那我真睡啦!” 她后靠在杨砚的胸膛上:“晚安杨砚。” 杨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笑着,回应道:“晚安夫人。” … 杨砚的家风真的很好。 最起码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万里挑一,难得一见。 杨家父母这次来京城,吃喝玩乐,逛了个遍。 杨娴一家三口成了老两口的向导,但其实,只是杨家父母怕杨娴咋咋呼呼,没个眼力见,再耽误人家新婚小夫妻腻歪。 在偶然一次说漏嘴后,杨娴炸了毛。 “爹娘!我也不傻!人家新婚燕尔我还总去干嘛!” 杨母撇嘴:“行,我们家娴儿最聪明。” 杨娴:“娘,请您走心一点呢?” … 偶尔,一家人也会聚在一起吃个饭,联络联络感情。 这段日子在京城,杨家父母更是直观感受到林家产业链的宏大,眼里没有对儿媳的认可,只有对强者的赞赏。 有时候聊着聊着,就忘了大家都是一家人这件事,对林夏赞不绝口的期间,还不忘数落下自己的两个亲孩子。 “看看夏夏,看看你俩!我都不想说!” 林夏只能解围:“娘~” 每次只要有这一声,杨母就会立刻被引过来,幸福地应着:“诶~” 杨砚心里美着,却假装不满对杨娴说:“咱俩好像是捡的。” 杨娴白他一眼:“上一边去,就你一人是捡的。” 杨砚:… 第28章 杨砚28 四人聚会 大婚当日,来的人不少,皇室的也不少。 就比如说,临安公主。 许七安无意间和临安提起,他最好的朋友要成婚,又说起他与林夏的情谊,有机会大家可以一起吃饭什么的。 最初,临安才不知道许七安说的就是林夏,可听着听着,就觉得许七安说的这位女子和自己认识的林夏很像。 于是一提,就知道了。 临安与林夏是旧相识,不仅如此,皇室中的众多公主贵人与其都是旧相识。 毕竟~造福一方嘛~ 吃饭的时候,明显出现了分界。 已婚和未婚的分界。 未婚组,由许七安和临安代表,眼神拉扯暧昧,一个举动恨不得放慢八百倍。 已婚组就还好,新婚燕尔,甜甜蜜蜜,杨砚贴心地准备好一切,但不白贴心,时不时要些“糖”,当做报酬。 林夏沉浸其中,乐此不疲。 有了如此对照,倒是叫临安两人羡慕极了,可公主成婚,对方又是皇上想要除掉之人,这也注定了,两人想要结果并不容易。 有人忧愁,就有人珍惜。 杨砚也得到魏渊的偏爱,得了半年之久的假期。 天气热的很,两人悠悠哉哉地在院里乘凉,院子中央新搬来一盆睡莲,紫色的花苞被热得开放,一片片花瓣展开,漏出黄色的花心,绽放着特殊的花香味… 秋千“吱呀吱呀”地响,林夏的双腿在空中晃悠着,微微眯着眼,靠在秋千上。 身边的人似乎要有什么动作,她心里默数:3,2,1。 杨砚双手环住她,整个人靠了上来,呼吸加重,带有目的性贴近… “夫人,亲会儿?” 林夏睁开眼,看着他有些发笑:“我觉得你不止想要亲一会儿。” 杨砚一个偷袭,夺了个吻,感慨道:“我家夫人真聪明,这都被你发现了,不知夫人是否批准…” 林夏假装思考,而后笑道:“那就先亲着吧,伺候得好了,再议!” … 秋千正晃得厉害,忽然停住,被弃之… … 睡莲盆水微荡,不知是过往的风吹过,还是声音太大,震得水浪阵阵… … 林夏摸了摸小腹,若有所思地看着正深情看着她的杨砚。 “你说,这里什么时候能有个小宝宝?” 杨砚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贴在林夏的小腹上:“也许,现在就有了…” 林夏眼睛亮亮的,憧憬道:“我们会像姐姐一家三口一样幸福吗?” 杨砚毫不犹豫道:“当然,我们会更幸福。” “我们的孩子,我们要一直陪着她(他),我会给她(他)讲故事,学算术,学诗,当然,我还会给她(他)一切想要的…” 林夏絮叨着,还不忘从杨砚口中得到认可:“你说,我会不会是个好娘亲?” 杨砚亲了亲她的额头:“会,你会是最最最好的娘亲!” 林夏从他怀里撤了出来,问他:“那你呢,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些什么?” “我?”杨砚想象着一家三口的画面,“如果是男孩,我就教他武功,这样,他也能保护你,如果是女孩,她喜欢,我也教她武功,以后不会被人欺负,她若不喜欢,也没关系,有我保护你们娘俩,没人敢欺负你们。” “好威风啊~杨大人~”林夏一副星星眼,巴巴地看着杨砚。 杨砚:“夫人,别这么看我,我会以为你是在邀请我…” 林夏默默收回眼神,小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 第29章 杨砚29 盼望着,盼望着,娃来了。 … 林夏觉得自己越来越矫情,之前一直不觉怎么,因为杨砚日日与她一起,彼此腻歪,日日沉溺。 可偏偏在她怀孕不久,杨砚就要回去赴任了。 这倒是也没什么,打更人,迫不得已。 她平日和杨娴约着看看铺子,搞搞发明也挺好的。 谁料,杨砚又被派去外出,哪怕杨砚紧赶慢赶,将五日的任务压缩到两日完成,林夏还是一夜没睡。 林夏没睡,杨砚也没睡。 夫妻俩彼此的依赖性太强了。 林夏傲娇着,也不直说,可心里闷闷的,就想找他说说话。 左右如今两人什么也不能干,只能躺在被窝里干聊天,这天夜里,林夏沐浴过后,坐在榻中央要跟杨砚说一个秘密。 “有件事情我瞒你很久了。” “其实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之前我说过,我和许七安是老乡,但这只是某种意义上的,我俩都不是你们世界的人,我们来自未来,所以能够弄出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杨砚听得认真,皱着眉头,似乎早有预料,可有的事,还是有些震惊。 林夏讲了些现代的事情,见铺垫得差不多,开始吓唬他。 “杨砚,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急着怀上我们的孩子吗?” 杨砚隐隐猜到,却不敢说。 “我怕有一天,因为一些原因,我会离开你,回到我们那个世界,我想,有个孩子陪着你,是不是会好一些…” 她是在吓唬他,可她也在提前告诉他。 她是穿越者,哪怕她再预感她会永远留在这,可万一有一天意外出现,那时候杨砚该怎么办? 林夏抬头去看杨砚的脸,见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不起,这些事我早就应该告诉你的,也许应该在我们成婚前,或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你可以选择别人,而不是我…” 杨砚终于有了反应,似乎是想要反驳林夏的话,又或者是听不下去,迫切的想要堵住她的嘴。 他上前吻她。 林夏的情绪上头,刚刚一番坦白,让她自己的心情都有些低落,面对杨砚强烈的动作,主动回应着。 什么东西进到嘴里,咸咸的,好像是…眼泪… 林夏一顿… 杨砚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林夏的怀中,浑身颤抖。 林夏慌了,虽然话里没什么谎,可到底是还没发生的事,她是想吓唬他,没想过他会哭成这样。 “杨砚…你别哭啊,我不走,我在呢,孩子也在呢…”林夏一遍又一遍顺着他的背抚摸着。 好一会儿,杨砚直起身,眼睛通红,脆弱得叫人心疼,一字一句对林夏讲着:“就算一早知道这些,我还是会爱上你。” 听着他如此直白的话语,林夏很是感动,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知道的…” 她钻进杨砚怀里,杨砚紧紧抱着她。 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晚上,夫妻俩哭得很惨。 可说到底,这些都是没影的事,林夏好一顿安慰,杨砚才肯睡觉,却不愿松开林夏的手,生怕一语成谶。 夜深,林夏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杨砚忽然开口:“其实,离开的可能性也不大对吧。” 林夏心中有愧,强撑着眼皮回应他:“对,我和许七安研究过,很小很小的概率,几乎可以算是没有,别担心了,快睡吧…” 杨砚点点头,转身把人抱在怀里。 很久,声音再次传来… “夏夏,你说,白龙和千寻还会在遇到的吧。” “别瞎代入!闭眼睛!睡觉!” “哦…” 声音没再传来,但手却一夜没有松开。 … 第30章 杨砚30 第二天,杨砚去魏渊那里递了辞呈,理由是,要用余生所有的时间陪夫人。 魏渊的脸色难看极了,退了杨砚的辞呈,还把他骂了一顿。 骂的声音太大,衙门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金锣杨大人是个恋爱脑。 杨砚意志坚定,殊不知李玉春已经跟杨娴打了小报告。 不出意外,杨砚又被杨娴骂了一顿。 还是他亲爱的夫人将他解救出去,回家后,林夏好一顿劝说,最后干脆直白道:“我白天很忙的,你就算离开衙门,我们也不可能日日在一起,我们只要珍惜每一个在一起的夜晚就好了…” 就这样,杨砚放弃了辞职的心思。 也因为弄这么一出,魏渊在没把外出的任务给杨砚,而是叫许七安全然接手。 许七安乐颠颠地接了过来,开心得不得了… … 很多年后,在小院的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绿荫深处,一家三口的欢笑声像清泉般流淌。 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正兴奋地绕着小小的天井追逐那些飘飞的泡泡。 他踮着脚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眼睛亮晶晶地追随着那些易碎的光球,嘴里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 一个泡泡悠悠落向石榴树低垂的枝叶,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屏住呼吸去触碰,“噗”的一声轻响,泡泡碎了,留下一点水汽和更响亮的笑声。 林夏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笑意盈盈地看着父子俩。 她的目光追随着活泼的孩子,又不时落在专注吹泡泡的杨砚身上。 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在她月白色的裙裾和温婉的面庞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她偶尔轻声提醒:“慢些跑,当心脚下。” 空气中弥漫着泡泡水的淡淡清香、草木蒸腾的清新气息,以及一种名为“家”的安宁满足。 看来,那些叫人担忧的事并未发生。 林夏看着杨砚那专注吹泡泡的侧脸,还有微微滚动的喉结,忽然放下团扇,蹑手蹑脚走过去,趁他刚吹出一个巨大泡泡正得意时,飞快地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响亮地在他脸颊“啵唧”亲了一大口! “哇!我家夫君好厉害!吹的泡泡最大最圆!” 声音甜得比蜜还要甜。 杨砚手一抖,耳朵尖“唰”地红透,但嘴角疯狂上扬,身体却诚实地没动,任由她挂着。 眼神扫过正玩得开心的孩子,确认他没看见,才无奈又宠溺地捏了捏她环在自己胸前的手。 这时的小团子看着黏在一起的父母,好像见怪不怪,掐着腰像个小大人一样点评道:“腻歪!” 被孩子抓了个正着,林夏眯眯眼笑看着杨砚,似乎在等待他的处理。 杨砚无奈又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转头单手抱起地上的儿子,吹出一个泡泡,阳光透过层层绿叶,正好在泡泡上折射出绚烂的彩虹。 林夏兴奋起来,拉起抱着儿子的杨砚:“快快快!是彩虹!我要许愿!愿望就是——我们一家三口,要永远永远这么幸福!” 儿子觉得有趣,咯咯笑着学:“永远和娘亲爹爹在一起!” 杨砚看着她活力四射、在阳光下仿佛发着光的样子,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眸里是化不开的温柔与坚定。 “我们永远不分开,永远在一起。” … 完 第31章 错误章 (后补) 《大奉打更人》是由中央电视台、新丽电视、阅文影视出品,狂欢者文化传媒承制,杨雨晨担任总编剧,邓科、高琮凯执导,刘闻洋监制并担任总制片人,王鹤棣、田曦薇、刘奕君、晏紫东领衔主演,岳旸、张晓晨、毛晓慧、范帅琦、刘美含、张淼怡主演,丁笑滢、闫佩伦、王润泽、王伊瑶、康亢、张宸逍、李梦颖、姚一奇、姬晓飞、宋涵宇、魏子昕出演,倪虹洁、刘钧、范世錡、冯晖、刘冠麟、姜贞羽特别出演,杜淳、何润东、邱心志、陈小纭、李洪涛、陈意涵友情出演的嘻奇悬幻古装剧。 该剧根据卖报小郎君创作的同名网络小说改编,讲述了现代打工人杨凌穿越成大奉王朝打更人铜锣许七安,凭现代知识与推理破奇案成断案高手,在玄幻且复杂的大奉世界,他与伙伴们对抗暗黑势力,守护大奉安定的故事。 大奉打更人 《仙台有树》是由爱奇艺出品,盛阁影视、诸神联盟影业联合出品,尹涛执导,刘芳编剧,邓为、向涵之领衔主演,陈鑫海、张维娜、张睿特别主演,邓凯、程梓、曹煜辰、艾米、扈帷、闵星翰、李若嘉、聂子皓、胡嘉欣、王泓鑫主演,章呈赫、赵子琪、赵柯、何中华特别出演,白澍、李欣泽、王瑞子、夏志远、王九胜、马敬涵、张弓、李小胖友情出演的古装爱情仙侠剧。该剧改编自狂上加狂的同名小说,讲述了仙修奇才苏易水在十八年前被师父沐清歌改变天命,沐清歌也为此背负污名死去。十八年后,沐清歌化为薛冉冉被已继任西山派掌门的苏易水收入门下,自此师徒身份互换,开启了一段啼笑皆非的故事。该剧于2025年2月7日在爱奇艺播出。截至2025年2月26日,该剧在爱奇艺热度峰值突破8500,包揽爱奇艺热播总榜、飙升总榜、电视剧热播榜、电视剧飙升榜等多榜第1。综合热度方面,该剧摘得了7次猫眼全网热度总榜第1、8次猫眼网络剧热度日榜第1,17次登顶蓝鹰全网剧集影响力榜。 现代人杨凌(王鹤棣饰)意外穿越到大奉王朝,刚苏醒的他发现自己身处牢狱之中,三日后即将流放边陲小镇。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他必须自救。流放前夕,杨凌凭借自己的机智和勇敢,成功自救,并引起了打更人组织的注意。打更人组织是大奉王朝中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负责监察百官、收集情报、维护治安。杨凌成为一名打更人,化名许七安。许七安面对的是一个陌生的古代世界。他不仅要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还要学会如何运用自己的现代知识和智慧,来破解各种离奇案件。在这个过程中,他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伙伴,如魏渊(刘奕君饰)、临安公主(田曦薇饰)等。在破案的讨论过程中,许七安也收获了爱情。他与临安公主从最初的互不相识,到后来的相知相爱,经历了一系列曲折。他们不仅要面对朝廷中的黑暗势力,还要应对来自各方的阻挠和考验。但正是这些困难和挑战,让他们更加坚定了对彼此的感情和对正义的执着追求讨论。《大奉打更人》是由中央电视台、新丽电视、阅文影视出品,狂欢者文化传媒承制,杨雨晨担任总编剧,邓科、高琮凯执导,刘闻洋监制并担任总制片人,王鹤棣、田曦薇、刘奕君、晏紫东领衔主演,岳旸、张晓晨、毛晓慧、范帅琦、刘美含、张淼怡主演,丁笑滢、闫佩伦、王润泽、王伊瑶、康亢、张宸逍、李梦颖、姚一奇、姬晓飞、宋涵宇、魏子昕出演,倪虹洁、刘钧、范世錡、冯晖、刘冠麟、姜贞羽特别出演,杜淳、何润东、邱心志、陈小纭、李洪涛、陈意涵友情出演的嘻奇悬幻古装剧。 该剧根据卖报小郎君创作的同名网络小说改编,讲述了现代打工人杨凌穿越成大奉王朝打更人铜锣许七安,凭现代知识与推理破奇案成断案高手,在玄幻且复杂的大奉世界,他与伙伴们对抗暗黑势力,守护大奉安定的故事。 大奉打更人 《仙台有树》是由爱奇艺出品,盛阁影视、诸神联盟影业联合出品,尹涛执导,刘芳编剧,邓为、向涵之领衔主演,陈鑫海、张维娜、张睿特别主演,邓凯、程梓、曹煜辰、艾米、扈帷、闵星翰、李若嘉、聂子皓、胡嘉欣、王泓鑫主演,章呈赫、赵子琪、赵柯、何中华特别出演,白澍、李欣泽、王瑞子、夏志远、王九胜、马敬涵、张弓、李小胖友情出演的古装爱情仙侠剧。该剧改编自狂上加狂的同名小说,讲述了仙修奇才苏易水在十八年前被师父沐清歌改变天命,沐清歌也为此背负污名死去。十八年后,沐清歌化为薛冉冉被已继任西山派掌门的苏易水收入门下,自此师徒身份互换,开启了一段啼笑皆非的故事。该剧于2025年2月7日在爱奇艺播出。截至2025年2月26日,该剧在爱奇艺热度峰值突破8500,包揽爱奇艺热播总榜、飙升总榜、电视剧热播榜、电视剧飙升榜等多榜第1。综合热度方面,该剧摘得了7次猫眼全网热度总榜第1、8次猫眼网络剧热度日榜第1,17次登顶蓝鹰全网剧集影响力榜。 现代人杨凌(王鹤棣饰)意外穿越到大奉王朝,刚苏醒的他发现自己身处牢狱之中,三日后即将流放边陲小镇。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他必须自救。流放前夕,杨凌凭借自己的机智和勇敢,成功自救,并引起了打更人组织的注意。打更人组织是大奉王朝中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负责监察百官、收集情报、维护治安。杨凌成为一名打更人,化名许七安。许七安面对的是一个陌生的古代世界。他不仅要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还要学会如何运用自己的现代知识和智慧,来破解各种离奇案件。在这个过程中,他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伙伴,如魏渊(刘奕君饰)、临安公主(田曦薇饰)等。在破案的讨论过程中,许七安也收获了爱情。他与临安公主从最初的互不相识,到后来的相知相爱,经历了一系列曲折。他们不仅要面对朝廷中的黑暗势力,还要应对来自各方的阻挠和考验。但正是这些困难和挑战,让他们更加坚定了对彼此的感情和对正义的执着追求讨论。 第2章 李相夷02 说到底,四顾门的存在对金鸳盟或多或少是个威胁。 却又不能真听角丽谯的,把这些人都杀了。 正赶上一个好机会,四顾门正在招揽江湖各位贤能义士,邀请大家加入四顾门,将其发扬光大。 于是笛枳夏灵光乍现:不如打进敌人内部… 说来惭愧,在金鸳盟的这些年,笛枳夏是会文会武会医术,却没一样在江湖上混出个名堂。 因为她本人甚至没在江湖上出现过,一直过着隐姓埋名的暗处生活。 而在金鸳盟的日子,她也是动动嘴皮子,笛飞声就去杀人,一抬头,便能发现角丽谯早早在一旁候着。 在下边的药魔一行人,都是笛飞声杀剩下的,各个忠心不二,只需要下达命令,都能给办的明明白白。 她要做的一直都是管理,自嘲些,也就会使唤人,这突然要下基层… 忽然心里没谱是怎么个事… … 四顾门,是个让笛枳夏大开眼界的地方。 毫无疑问,李相夷的威望成功影响到了四顾门,五湖四海的英雄好汉都前来报名。 笛枳夏另辟蹊径,给自己立了个失去武功的纯动脑人设,这人设似乎好用的很,让她成功在人群中畅通,直奔四顾门。 不过,当事人似乎没有发现,她的顺利与她自认为的好人设并无关系。 笛枳夏几乎没出现在大众面前,自然,她身边的女人,要么是角丽谯那种绝色,要么,是尸体。 成年累月,她便从未在意过自己绝美的姿色。 那抹身姿纤秾合度,裹在一袭天水碧的素罗裙中,行走间裙裾如水纹漾开,无声无息。 可真正攫住所有人呼吸的,是那张脸。 日光慷慨地倾泻在她身上,肌肤是初雪新霁,莹润得几乎透出玉质的光晕,连最细微的尘埃也休想沾染停留。 眉并非柳叶般纤柔,而是如远岱凝烟,带着天然一段清泠的弧度,斜斜飞入鸦羽似的鬓边。眼睫浓密如蝶翼低垂,投下小片诱人沉溺的阴影。 常年累月下,那双眸子倏然抬起,自以为平静地掠过人群时——无形的冰棱狠狠贯穿其中,在一瞬间凝固。 那眼瞳,蕴着一点幽邃的星芒,锐利、疏离,带着非人间的审视。 在场众人,面对美得惊心动魄的笛枳夏,纷纷让路,眼神却在她向前时紧紧跟在身后,片刻不肯移开。 “下一位!”四顾门门口的管事喊道,却在见到来人时,连笔都掉了下去,结巴道:“这位…仙女…?” “我不是仙女,我叫…知夏!我是来加入四顾门的!”笛枳夏脆生生地说明来意。 管事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连忙起身将人迎了进去:“姑娘这边请。” 慢慢长队,而队的尽头正是笛枳夏想要见到的,所谓天下第一的李相夷。 李相夷身着白衣,衣料流淌着温润的光泽,唯有衣襟、袖口、袍摆处,镶着一道浓烈如血的赤红滚边,在殿内深沉色调的映衬下,昭示着主人绝不收敛的锋芒。 他身姿挺拔如松,行走间衣袂轻拂,那红边便随之跃动,在沉静的白上划出凌厉而耀眼的轨迹,腰间束着同色的赤红缎带,将劲瘦的腰身勒得分明,更显其肩背开阔,气度昂藏。 笛枳夏肆意地打量着他,心下对李相夷有了新的认识,虽是皮囊,但不可否认,正对她的胃口。 无奈殿内外来往的人太多,令笛枳夏诧然,所谓英雄豪杰却更像是来自市井,没什么规矩可言,联想起刚进门时的景象,似乎又说得通。 看来四顾门的管辖有些过浅啊… 观察了一阵,笛枳夏竟对自己生出惜才之感,到底还是他四顾门高攀了。 四顾门的要求很简单,全部下来大可以总结成一三个字。 有梦想。 凭此,来者不拒。 在她还在思考的下一刻,李相夷抬眼扫过人群,恰好与笛枳夏的目光在半空中猝然相撞。 像是湖水中泛起的涟漪,悄然荡漾… 第3章 李相夷03 跟笛枳夏这样的专业选手比起来,其他人简直是菜窝窝。 在笛枳夏自信大方的谈吐中,李相夷只觉大受震撼,可他不知道,这也只是笛枳夏收敛后的一个简单映射。 她的宗旨。 只做间谍。 笨一点,菜一点没关系,在保证待在四顾门的前提下,尽可能不要给对手一丝帮助。 可她没想到,整个江湖的英雄豪杰们这么菜。 怪不得金鸳盟这些年顺风顺水,哪怕她提出再无理的要求,笛飞声带着人总能一锅端。 “知夏姑娘有如此才华,能来我四顾门,是在下的荣幸。” 听着李相夷对自己的夸奖,笛枳夏心想:那是当然,本姑娘若是真管起四顾门,吓死你! 可她还得继续装:“李门主抬举了,传闻说李门主智勇双全,风华绝代,今日一见,没想到李门主不仅如传闻中一般,更是英俊潇洒,气宇轩昂,能留在四顾门,才应该是我的荣幸。” 她说着好听的话,眼中特意露出的柔情,叫人心生涟漪,不觉心动。 李相夷不是没见过美人,可他心系江湖,从未对女子动过心,更别谈什么一见钟情。 可今日确实奇怪,眼前的女子似有什么妖术,几次三番吸引着他的注意。 “既如此,我将姑娘安排在东院可好?” 东院是女眷的住所,日常更方便些。 笛枳夏想探究的事情太多,每一步都要谨慎地走。 她眉头一皱,柔情似水的眼眸多了一层担忧和依赖,就那样看着李相夷,像只胆小的白兔,开口道:“不知,我能否住到一个离门主近的地方…” 她不说害怕,不说目的,话就点到这儿,气氛也烘到这儿,一切正好。 之间李相夷喉结微动,看着笛枳夏的眼睛愣了一阵,随后掩饰什么般躲闪了一下,笑着道:“姑娘放心,东院安全,离我的住所也不远,如果姑娘有什么不适应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笛枳夏轻歪着头,水汪汪的眼睛清澈又单纯:“真的?随时?不会打扰到门主嘛?” “自然不会,只不过平日我不总是在四顾门,所以…”李相夷说着,却见着有人来。 “阿娩,这是知夏姑娘,今日正式加入我们四顾门,你们都在一处,平日多照应着些。” 李相夷向乔婉娩介绍着笛枳夏。 笛枳夏暗暗打量着乔婉娩。 这位阿娩是个文静淡雅的美人,和她平日接触到的不同,听着称呼,似乎与李相夷关系很好… “知夏姑娘,我是乔婉娩,平日在四顾门管一些账簿之类的,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这样吧,我现在带你去住所。” 笛枳夏知道,李相夷能在百忙之中与她攀谈这么久已实属不易,便和乔婉娩走了。 可笛枳夏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李相夷下意识望着她的背影许久,直到身旁的人提醒,这才重新陷入忙碌。 那笛枳夏在干嘛呢? 笛枳夏在敬业地进行无时无刻的套话。 笛枳夏:“乔姑娘,平日处理事情很忙吧?” 这是在问四顾门的收益。 乔婉娩:“也不算太忙,你也知道,四顾门刚刚成立,很多还没做起来,不过,也无大碍,有几个朋友都出了力,肯定能维持到一切运转起来。” 这是再说,四顾门暂时还没盈利,处于吃老本的状态,但合伙人里有钱人不少,根据笛枳夏的观察,乔婉娩大抵就是其中之一,剩下的,就看四顾门的高管们谁更废,谁就有钱。 笛枳夏心里哼起了小曲。 小小四顾门,不足为惧。 不过李相夷,还是要好好算计一番… 第4章 李相夷04 乔婉娩聪明热心,愿意对笛枳夏敞开心扉地聊四顾门的事宜,目的虽是与其一同将四顾门变得更好,可自始至终都是间谍的笛枳夏总是觉得心里发虚,靠着强大的意志,面上从不露怯。 这些足够叫笛枳夏喜欢乔婉娩,可这些不是全部。 最重要的一点,乔婉娩很有边界感。 并且,这一大特质是从对比中得到的。 说到对比,不得不提起一个人。 石水。 这人简直叫笛枳夏又爱又恨。 小丫头一个,也不知道哪来的能耐,一天天总有使不完的牛劲。 她自称是李相夷的追随者,誓死追随李门主,日常也是个堪称完美的下属。 要知道,这时的四顾门,虽一开始,但已经有了问题。 时间太短,笛枳夏不好明说,可眼下很明显的,四顾门的空隙不少,而石水,就像个不会停止的小陀螺,忙忙碌碌地为其缝补。 看到她,笛枳夏想到角丽谯。 角丽谯一直也是这样,为金鸳盟付出着一切,似乎也只是为了让笛枳夏高兴。 她们不同,却又相同。 再度相同的一点,石水也喜欢围着笛枳夏。 她比笛枳夏小上两岁,就一直跟在笛枳夏身后颠颠地叫着“知夏姐姐”。 明明每天白日里,她要做那么多的工作,晚上还会雷打不动地来到笛枳夏房间,点上几根烛火,喋喋不休地和笛枳夏聊着未来四顾门会是如何辉煌… 笛枳夏爱她的能力,爱她的上进,可她的粘人叫笛枳夏有些头疼。 换句话说,真耽误事啊! 一连三五天都是如此,笛枳夏只能在某个深夜,给了这丫头一壶加了“秘方”的安神茶。 石水毫不知情地沉沉睡了过去。 趁此机会,笛枳夏这得了机会,找到一无人之处,静静等待几秒。 “尊上,我可算见到你了。” 角丽谯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几日,她一直偷偷来到周围,只为了等着笛枳夏。 “这几日辛苦了。”笛枳夏上前,替她扶正了有些歪的发簪。 角丽谯眉眼弯弯地笑着,欣喜道:“只要尊上满意,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不过,尊上,我瞧着这四顾门也没什么的,要不,尊上还是回来吧…” 笛枳夏却不这么认为:“四顾门虽看似杂乱,其中却有能力出众之人,这段日子我发现,它的主力军还是靠李相夷一人,可一个李相夷,顶得上千军万马,管理得虽是乱七八糟,可架不住,这四顾门是带着钱建的,这就比我们金鸳盟白手起家要有优势…” 笛枳夏和角丽谯分析了好久,最后总结道:“…总之,我应该再留下一段时间,我总是感觉,四顾门管理层的几个人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等我再看看,万一有机会从内瓦解,我们就有可能把李相夷弄到手…对了,听说,李相夷最近遇到些麻烦,跟我哥有关?” 角丽谯道:“盟主私自给李相夷使了好几次绊子。” 笛枳夏问:“理由?” “想和他一决高下,但李相夷每一次都拒绝了盟主。” 笛枳夏垂眉想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倒也没什么,难得遇到我哥搞不定的,他缠着李相夷也好,慢一点总不是什么坏事。” … 乔婉娩聪明热心,愿意对笛枳夏敞开心扉地聊四顾门的事宜,目的虽是与其一同将四顾门变得更好,可自始至终都是间谍的笛枳夏总是觉得心里发虚,靠着强大的意志,面上从不露怯。 这些足够叫笛枳夏喜欢乔婉娩,可这些不是全部。 最重要的一点,乔婉娩很有边界感。 并且,这一大特质是从对比中得到的。 说到对比,不得不提起一个人。 石水。 这人简直叫笛枳夏又爱又恨。 小丫头一个,也不知道哪来的能耐,一天天总有使不完的牛劲。 她自称是李相夷的追随者,誓死追随李门主,日常也是个堪称完美的下属。 要知道,这时的四顾门,虽一开始,但已经有了问题。 时间太短,笛枳夏不好明说,可眼下很明显的,四顾门的空隙不少,而石水,就像个不会停止的小陀螺,忙忙碌碌地为其缝补。 看到她,笛枳夏想到角丽谯。 角丽谯一直也是这样,为金鸳盟付出着一切,似乎也只是为了让笛枳夏高兴。 她们不同,却又相同。 再度相同的一点,石水也喜欢围着笛枳夏。 她比笛枳夏小上两岁,就一直跟在笛枳夏身后颠颠地叫着“知夏姐姐”。 明明每天白日里,她要做那么多的工作,晚上还会雷打不动地来到笛枳夏房间,点上几根烛火,喋喋不休地和笛枳夏聊着未来四顾门会是如何辉煌… 笛枳夏爱她的能力,爱她的上进,可她的粘人叫笛枳夏有些头疼。 换句话说,真耽误事啊! 一连三五天都是如此,笛枳夏只能在某个深夜,给了这丫头一壶加了“秘方”的安神茶。 石水毫不知情地沉沉睡了过去。 趁此机会,笛枳夏这得了机会,找到一无人之处,静静等待几秒。 “尊上,我可算见到你了。” 角丽谯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几日,她一直偷偷来到周围,只为了等着笛枳夏。 “这几日辛苦了。”笛枳夏上前,替她扶正了有些歪的发簪。 角丽谯眉眼弯弯地笑着,欣喜道:“只要尊上满意,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不过,尊上,我瞧着这四顾门也没什么的,要不,尊上还是回来吧…” 笛枳夏却不这么认为:“四顾门虽看似杂乱,其中却有能力出众之人,这段日子我发现,它的主力军还是靠李相夷一人,可一个李相夷,顶得上千军万马,管理得虽是乱七八糟,可架不住,这四顾门是带着钱建的,这就比我们金鸳盟白手起家要有优势…” 笛枳夏和角丽谯分析了好久,最后总结道:“…总之,我应该再留下一段时间,我总是感觉,四顾门管理层的几个人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等我再看看,万一有机会从内瓦解,我们就有可能把李相夷弄到手…对了,听说,李相夷最近遇到些麻烦,跟我哥有关?” 角丽谯道:“盟主私自给李相夷使了好几次绊子。” 笛枳夏问:“理由?” “想和他一决高下,但李相夷每一次都拒绝了盟主。” 笛枳夏垂眉想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倒也没什么,难得遇到我哥搞不定的,他缠着李相夷也好,慢一点总不是什么坏事。” … 第1章 李相夷01 金鸳盟。 表面上是笛飞声的。 可只有盟内的人才知道,它的背后,是一个女人操控着。 毕竟笛飞声是武痴,真痴起来,第一时间就会抛下金鸳盟,不会顾及任何人的感受。 如此说来,笛枳夏,也就是笛飞声的亲妹妹,就成了背后操控金鸳盟的第一人,这么多年,将金鸳盟打理得井井有条。 … 听说,武林中新闯出来了个天下第一。 叫什么李相夷的,名气似乎大的很呢~ 而他的出现获得了笛飞声的关注,调查,追踪,锁定,一气呵成。 笛飞声找到李相夷,提出,要和他一决胜负,被李相夷拒绝了。 这下,彻底激发出笛飞声的胜负欲,自此发誓,此生必将和李相夷分出胜负。 金鸳盟的盟主在外求打架,金鸳盟的主事在家看热闹。 面对着已经对李相夷走火入魔的笛飞声,笛枳夏表示支持,并顺便叫笛飞声问问李相夷,要不要来金鸳盟做事,要求随便他提。 笛飞声缠了李相夷一月有余,终于是黑着脸回了金鸳盟。 笛枳夏前一秒还在事不关己地幸灾乐祸,后一秒… “他要创建一个新门派。” 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李相夷?拒绝了咱们金鸳盟?还要自己创个门派?” 笛枳夏站到笛飞声面前理解道。 笛飞声面无表情:“嗯。” 笛枳夏思考了好一阵,叫人上前:“去查查这个李相夷最近在做什么。” “是!” … 金鸳盟气氛极其沉重。 笛枳夏正襟危坐,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笛飞声坐在一旁,同样一声不吭,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角丽谯一身红妆,端着一碗桂花银耳羹进来直奔笛枳夏:“尊上~我特意去学的甜汤,尊上尝尝~” 这声“尊上”唤的自然是笛枳夏。 笛枳夏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心烦得很,一句话都不想说。 角丽谯见状,将甜汤放在一旁,主动去替她按摩。 说来也怪,角丽谯的手似乎有什么魔力,真叫笛枳夏的疼痛减轻,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 “角角,你知道四顾门吗?” 角丽谯手上的动作没停,柔声道:“四顾门就是让尊上心烦之事。” “李相夷要创的门派,竟然是为了与我金鸳盟抗衡!”笛枳夏愤愤道。 角丽谯装作惊讶:“竟有此事?” 笛枳夏拆穿她:“在我面前就别装了,这么多年,主要我提过的事,你哪一件不查个底朝天?” 小心思被人看穿,角丽谯高兴的很,觉得这是笛枳夏在意自己,才会如此了解自己。 于是贴了上去:“什么都瞒不过尊上的法眼~” “你说,咱们金鸳盟怎么着他们了,还专门成立个门派对付我们? 这些年,除了我哥找人打架,误伤了几个人,再也顶多就是劫富不济贫,可是角角,没有谁的第一桶金是干净的,江湖那些人说咱们是邪教,说我哥滥杀无辜,可你瞧着那些人哪个不该死?” 提到这件事,角丽谯的双手微微颤抖,眼中多了些复杂的情绪:“尊上,他们该死。” “尊上叫盟主杀的都是十恶不赦之人,当年若不是尊上和盟主救我于水火,我如今还在贼窝里生不如死。” “尊上如今为了一个四顾门心烦,不如交给我,我将他们都杀了…” 角丽谯的眼中泛红,似有杀意,见状,笛枳夏连忙阻止道:“哎?先别杀,咱有话好好说,没到杀那步呢!” 笛枳夏拉着角丽谯的手,叫她坐到自己身旁,角丽谯的杀气这才淡了下去。 “我倒是不担心什么四顾门,主要还是因为那个李相夷,我都想好了,他既然这么有能耐,来我金鸳盟好好做事,若真是奇才,我甚至可以把我哥的位置给他…” 低头擦剑的笛飞声幽幽地抬头… “…谁知道他竟然这么不识好歹!” 角丽谯听着,似乎悟出了些什么:“那要不,我去把李相夷杀…” “杀什么杀!我都说了先别杀!”笛枳夏难得发了火,“就是因为咱们金鸳盟天天说着杀这个杀那个,搞得江湖上风评差成那样!” 角丽谯弱弱地继续猜测:“尊上是想要换一种方向?” 笛枳夏下定决定拍了拍台面:“换!” 话音刚落就有人来报:“报!刚刚剿灭的无极山庄里搜出数十颗这么大的夜明珠!请问尊上要怎么处理?”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胸前画出一个巨大的圆。 刚领悟到笛枳夏心思的角丽谯抢先答道:“按照尊上的意思,不如换成金银,救济给百姓?” 角丽谯说完好一会儿,也没人回应,便向笛枳夏的方向看去。 只见她默默举起手:“咳咳,那啥,其实,我有点想要…” 角丽谯:… 于是,金鸳盟第一次转型,以失败告终。 第2章 李相夷02 说到底,四顾门的存在对金鸳盟或多或少是个威胁。 却又不能真听角丽谯的,把这些人都杀了。 正赶上一个好机会,四顾门正在招揽江湖各位贤能义士,邀请大家加入四顾门,将其发扬光大。 于是笛枳夏灵光乍现:不如打进敌人内部… 说来惭愧,在金鸳盟的这些年,笛枳夏是会文会武会医术,却没一样在江湖上混出个名堂。 因为她本人甚至没在江湖上出现过,一直过着隐姓埋名的暗处生活。 而在金鸳盟的日子,她也是动动嘴皮子,笛飞声就去杀人,一抬头,便能发现角丽谯早早在一旁候着。 在下边的药魔一行人,都是笛飞声杀剩下的,各个忠心不二,只需要下达命令,都能给办的明明白白。 她要做的一直都是管理,自嘲些,也就会使唤人,这突然要下基层… 忽然心里没谱是怎么个事… … 四顾门,是个让笛枳夏大开眼界的地方。 毫无疑问,李相夷的威望成功影响到了四顾门,五湖四海的英雄好汉都前来报名。 笛枳夏另辟蹊径,给自己立了个失去武功的纯动脑人设,这人设似乎好用的很,让她成功在人群中畅通,直奔四顾门。 不过,当事人似乎没有发现,她的顺利与她自认为的好人设并无关系。 笛枳夏几乎没出现在大众面前,自然,她身边的女人,要么是角丽谯那种绝色,要么,是尸体。 成年累月,她便从未在意过自己绝美的姿色。 那抹身姿纤秾合度,裹在一袭天水碧的素罗裙中,行走间裙裾如水纹漾开,无声无息。 可真正攫住所有人呼吸的,是那张脸。 日光慷慨地倾泻在她身上,肌肤是初雪新霁,莹润得几乎透出玉质的光晕,连最细微的尘埃也休想沾染停留。 眉并非柳叶般纤柔,而是如远岱凝烟,带着天然一段清泠的弧度,斜斜飞入鸦羽似的鬓边。眼睫浓密如蝶翼低垂,投下小片诱人沉溺的阴影。 常年累月下,那双眸子倏然抬起,自以为平静地掠过人群时——无形的冰棱狠狠贯穿其中,在一瞬间凝固。 那眼瞳,蕴着一点幽邃的星芒,锐利、疏离,带着非人间的审视。 在场众人,面对美得惊心动魄的笛枳夏,纷纷让路,眼神却在她向前时紧紧跟在身后,片刻不肯移开。 “下一位!”四顾门门口的管事喊道,却在见到来人时,连笔都掉了下去,结巴道:“这位…仙女…?” “我不是仙女,我叫…知夏!我是来加入四顾门的!”笛枳夏脆生生地说明来意。 管事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连忙起身将人迎了进去:“姑娘这边请。” 慢慢长队,而队的尽头正是笛枳夏想要见到的,所谓天下第一的李相夷。 李相夷身着白衣,衣料流淌着温润的光泽,唯有衣襟、袖口、袍摆处,镶着一道浓烈如血的赤红滚边,在殿内深沉色调的映衬下,昭示着主人绝不收敛的锋芒。 他身姿挺拔如松,行走间衣袂轻拂,那红边便随之跃动,在沉静的白上划出凌厉而耀眼的轨迹,腰间束着同色的赤红缎带,将劲瘦的腰身勒得分明,更显其肩背开阔,气度昂藏。 笛枳夏肆意地打量着他,心下对李相夷有了新的认识,虽是皮囊,但不可否认,正对她的胃口。 无奈殿内外来往的人太多,令笛枳夏诧然,所谓英雄豪杰却更像是来自市井,没什么规矩可言,联想起刚进门时的景象,似乎又说得通。 看来四顾门的管辖有些过浅啊… 观察了一阵,笛枳夏竟对自己生出惜才之感,到底还是他四顾门高攀了。 四顾门的要求很简单,全部下来大可以总结成一三个字。 有梦想。 凭此,来者不拒。 在她还在思考的下一刻,李相夷抬眼扫过人群,恰好与笛枳夏的目光在半空中猝然相撞。 像是湖水中泛起的涟漪,悄然荡漾… 第3章 李相夷03 跟笛枳夏这样的专业选手比起来,其他人简直是菜窝窝。 在笛枳夏自信大方的谈吐中,李相夷只觉大受震撼,可他不知道,这也只是笛枳夏收敛后的一个简单映射。 她的宗旨。 只做间谍。 笨一点,菜一点没关系,在保证待在四顾门的前提下,尽可能不要给对手一丝帮助。 可她没想到,整个江湖的英雄豪杰们这么菜。 怪不得金鸳盟这些年顺风顺水,哪怕她提出再无理的要求,笛飞声带着人总能一锅端。 “知夏姑娘有如此才华,能来我四顾门,是在下的荣幸。” 听着李相夷对自己的夸奖,笛枳夏心想:那是当然,本姑娘若是真管起四顾门,吓死你! 可她还得继续装:“李门主抬举了,传闻说李门主智勇双全,风华绝代,今日一见,没想到李门主不仅如传闻中一般,更是英俊潇洒,气宇轩昂,能留在四顾门,才应该是我的荣幸。” 她说着好听的话,眼中特意露出的柔情,叫人心生涟漪,不觉心动。 李相夷不是没见过美人,可他心系江湖,从未对女子动过心,更别谈什么一见钟情。 可今日确实奇怪,眼前的女子似有什么妖术,几次三番吸引着他的注意。 “既如此,我将姑娘安排在东院可好?” 东院是女眷的住所,日常更方便些。 笛枳夏想探究的事情太多,每一步都要谨慎地走。 她眉头一皱,柔情似水的眼眸多了一层担忧和依赖,就那样看着李相夷,像只胆小的白兔,开口道:“不知,我能否住到一个离门主近的地方…” 她不说害怕,不说目的,话就点到这儿,气氛也烘到这儿,一切正好。 之间李相夷喉结微动,看着笛枳夏的眼睛愣了一阵,随后掩饰什么般躲闪了一下,笑着道:“姑娘放心,东院安全,离我的住所也不远,如果姑娘有什么不适应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笛枳夏轻歪着头,水汪汪的眼睛清澈又单纯:“真的?随时?不会打扰到门主嘛?” “自然不会,只不过平日我不总是在四顾门,所以…”李相夷说着,却见着有人来。 “阿娩,这是知夏姑娘,今日正式加入我们四顾门,你们都在一处,平日多照应着些。” 李相夷向乔婉娩介绍着笛枳夏。 笛枳夏暗暗打量着乔婉娩。 这位阿娩是个文静淡雅的美人,和她平日接触到的不同,听着称呼,似乎与李相夷关系很好… “知夏姑娘,我是乔婉娩,平日在四顾门管一些账簿之类的,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这样吧,我现在带你去住所。” 笛枳夏知道,李相夷能在百忙之中与她攀谈这么久已实属不易,便和乔婉娩走了。 可笛枳夏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李相夷下意识望着她的背影许久,直到身旁的人提醒,这才重新陷入忙碌。 那笛枳夏在干嘛呢? 笛枳夏在敬业地进行无时无刻的套话。 笛枳夏:“乔姑娘,平日处理事情很忙吧?” 这是在问四顾门的收益。 乔婉娩:“也不算太忙,你也知道,四顾门刚刚成立,很多还没做起来,不过,也无大碍,有几个朋友都出了力,肯定能维持到一切运转起来。” 这是再说,四顾门暂时还没盈利,处于吃老本的状态,但合伙人里有钱人不少,根据笛枳夏的观察,乔婉娩大抵就是其中之一,剩下的,就看四顾门的高管们谁更废,谁就有钱。 笛枳夏心里哼起了小曲。 小小四顾门,不足为惧。 不过李相夷,还是要好好算计一番… 第4章 李莲花04 池夏夏不相信李相夷真的会死,别人不清楚,她可清楚得很,李相夷武功强身体好,比笛飞声要好上许多,就算是打斗,也只会赢不会输。 于是去了四顾门。 四顾门并未如她想象一般糟乱,甚至,连半分难过也没有,只剩下抱怨。 无休无止的抱怨。 似乎无人在意李相夷的死活,反而将一切怪到他的头上,池夏夏实在看不过去,离开了四顾门,转身去了金鸳盟找笛飞声,她倒是要问个清楚,她好好的郎君,怎么就… 可到底,什么消息也没得到。 笛飞声在大战中受了重伤,与李相夷不同的,金鸳盟的人没死全,将他们盟主拉了回来… “他与我打斗时,虽输了我半式,但似乎身体有些异样。” 笛飞声细细回忆,半晌,肯定道:“总之,我确定,他不会死。” 听到这话,池夏夏眼中重新燃起了光:“那他人呢?” 笛飞声低下头,眸光淡了下去:“…我不知道。” … 在找李相夷这件事上,池夏夏的执念绝不比笛飞声小,哪怕身边所有人都劝她放弃,可池夏夏依旧坚持着,李相夷一定不会死… … 这天,池夏夏受何晓慧邀请前来天机堂做客。 见何晓慧愁眉不展,池夏夏便猜到,许是她那不省心的儿子又出了什么乱子。 “唉,以你我之间的关系,我便不必隐瞒,那小子又跑出去了,听说在百川院坑蒙拐骗,还真让他混了个半职。” 想到方小宝那双萌萌的大眼,池夏夏不免发笑:“小宝聪明,自是人人见了都喜欢。” “今日,我本有意求你一事,小宝他自小崇拜李相夷,又知你们二人之间…所以偏偏只听你的话,若是见到他,一定一定帮我劝劝他!” 何晓慧语气诚恳,怀揣着一位母亲对儿子的挂念。 池夏夏又怎会拒绝,便应下此事。 … 说来也巧,今日是笛飞声出关之日,也是池夏夏与他约好见面的日子。 见笛飞声,池夏夏一向随意,悠悠地向崖边走去,到了近处,感知到笛飞声手下的生死瘴,料到今日阵仗应该不会小,最起码角丽谯那疯子定是会来迎他们尊上。 不要紧,都不要紧。 奇怪的是… 为什么草丛边上?会有条狗啊??! 还好这狗在生死瘴边缘,再往前一步它的狗生都结束了。 池夏夏好心将狗抱起,挪到远一点的安全距离,那狗狗也是听话,不叫,不咬,乖乖的在原地不动。 越看越喜欢,池夏夏心想,等一会结束,这狗还没跑,就把它抱走! 不光要抱走!还要给它起名字,就叫李相夷! 想归想,可不能耽误正事。 前方一声巨响,池夏夏知道,是笛飞声出来了,便上前去。 笛飞声的三个手下不知在商讨着什么,似乎是跟来什么人,躲在了草丛中。 “笛飞声还没出来?”池夏夏等得无聊,干脆直问角丽谯。 这一出声,三人齐刷刷看过来。 不知是不是池夏夏的错觉,怎么感觉草丛里的人听她出声后动了一下。 真是奇怪,这人都要被灭口了,竟然还不藏好… 角丽谯见到池夏夏,眼中妒火藏不住。 “角角~说了多少次了,我和你们家尊上来往只是为了李相夷,我们之间又没怎样,你总这个样子做什么?” “到底是我多心了,只不过听闻尊上曾到池姑娘府上提亲,总觉你二人情谊深厚~” 这边角丽谯说着话,那边的药魔已经上前要将草丛之人铲除。 关键时刻,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池夏夏面前,救下了那人。 是曾经的四顾门,也是如今百川院的石水姑娘和…那糟心孩子方多病。 简单打斗后,方多病无意瞥到一旁的池夏夏,眼中一惊,抄起草丛中那人,看着池夏夏喊道:“愣着干嘛!走啊!” 池夏夏与在场几人面面相觑,对着角丽谯留下一句:“告诉笛飞声,今日我参加不了他的欢迎大会了,等他出来,叫他来百草阁找我。” 毕竟,笛飞声日日都在,可方小宝这倒霉孩子,可不是每天都能抓到的。 在这种条件下,果断选择方小宝。 第5章 李莲花05 见前面三人直奔百川院的方向,池夏夏心中有些抵触。 百川院中,还是原先四顾门的那些人,四顾门出事后,肖紫衿前脚带头解散,后脚主动将这些人搜罗起来,成立百川院,居心为何,不难知晓。 池夏夏嫌脏,便从不踏入,就连百川院的人上门求药治伤,也不会亲自面见,不仅如此,有时想到下落不明的李相夷,心中郁结时,还会临时加价,宰上百川院一笔,以此泄恨。 挺没道德的,但是没办法。 她就这人,爱咋咋地。 面对百川院的不满,池夏夏曾经放话。 有种,你们就去别的地方治,愿意找谁找谁,总之别用我们百草阁的人。 百川院也真找了,可… 天下名医尽在百草阁,他们无能为力,只能低头求和,希望自己退一步能够换来池夏夏退上一步,哪怕半步也好。 可他们退一步,池夏夏就进一步,直到退无可退,以至于现在,百川院的人若非有十足把握不受伤,甚至,不敢出手。 不过有例外者,例如石水。 石水与池夏夏有些交情,也是因为李相夷出事时,石水一直站在李相夷这边,这一点,让池夏夏对她心生好感。 百川院门前,池夏夏等到方多病出来,简单明了地通知:“你妈叫你回家。” “哎呀,我知道了!” 方多病低着头哼唧道,一抬眼便看到池夏夏紧紧盯着自己。 “…我…我现在也走不了啊!我朋友身受重伤,看着都快死了,我得留下来照顾他!” “快死了?我刚离远瞧了一眼,确实,看他那面相,是要死的人了!”池夏夏回忆,点头肯定道。 “啊~真的呀?可怜的李莲花…” 方多病嘀咕着。 可池夏夏猛地抬头,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你说他叫什么??!” 方多病不明所以:“李…李莲花啊,怎么了?” “李相夷?” “什么李相夷?他叫李莲花!哎呀,你找李相夷都找疯了吧…” 此刻的池夏夏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的话,心跳得剧烈,喉咙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难以呼吸。 “方小宝…你带我…去见见他。” 进到百川院,池夏夏无心思索任何事情,只想着马上见到那个“李莲花”。 将站在一旁的肖紫衿和石水都忽略了,石水很会识眼色,知道此刻的池夏夏神色匆匆,定是有急事,便不打扰。 可肖紫衿不是个聪明的,没眼力地凑上去:“池阁主,难得来我…” “滚开!” 肖紫衿被骂得一愣,转头去看石水:“她…刚骂我?”石水强忍着笑:“嗯…好像是吧…” … 李莲花睁开眼时,正好对上方多病认真观察的眼神,被吓了一跳。 方多病纳闷道:“笛飞声?你认识笛飞声?” 李莲花装傻:“谁?” “你刚才梦里喊了一句笛飞声!” “啊,那是我听说过…”李莲花撑着坐起身,再一抬头,见方小宝身边还有一人。 那人相必站在那许久,看不出喜怒,可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细长的指甲已嵌入掌心… 李莲花心中一痛,不敢抬眼,生怕和池夏夏一对视忍不住将一切都告诉她。 可眼前渐渐朦胧,李莲花只好偏过头去,假装揉了揉眼,而后强装镇定:“啊呀…这…怎么有一姑娘?姑娘贵姓啊?” “假装不认识我了,李相夷。”池夏夏并不接茬,心中已经确认眼前这个人就是李相夷,可心中酸楚。 “不是!他真不是李相夷!”方多病看了看两人,连忙解释道。 “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李莲花也顺着方多病的话接了下去。 拳攥得更紧了,指甲扎破了皮肤,可池夏夏却一点都感受不到,心中如刀割般疼痛。 “你受伤了。”李莲花眼见着那只玉手落下的血滴染红了地毯,心疼不已。 “是我认错了。”池夏夏喃喃道,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李相夷,不会让自己变成一副痨病鬼的样子,更…不会舍得看我找他整整十年而无动于衷…” 这话字字句句扎在李莲花心上,心被刺得麻了,忽然就不怕了,他抬眼看去。 二人对视的那一瞬间,见到池夏夏流下的眼泪,李莲花的眼眶不自主地红了。 “姑娘,我…” “是我错了,我不该将你误认为是他…可为何?你偏偏叫李莲花?” 莲花,他知道那是她最喜欢的。 曾几何时二人情到深处,他说过,要为她种上满满一池的莲花,与她长相厮守一生… 这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坍塌。 池夏夏抹掉眼泪,神色恢复如常,随后转身离去。 方多病见情况不对,心生担忧,便追了上去。 池夏夏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又险些撞到肖紫衿。 肖紫衿也是个不长记性的货:“池阁主!你…” “滚啊!” 肖紫衿:… 第6章 李莲花06 方多病被池夏夏赶了回来,只能狐疑地看着李莲花。 可偏偏李莲花也什么都不是说。 方多病:总觉得他俩之间有事,可我没有证据。 想的多了,也心烦,方多病只得哄着自己:嗐,他俩能有什么事啊,他俩又没关系,对吧,那李莲花也不是李相夷! 这么想来,方多病只觉得心中好受多了! … 池夏夏离开后,越想越委屈,回到了刚刚的悬崖附近。 笛飞声等人早已离去,但池夏夏也确实不是来找他们的。 山间无人,池夏夏便不再忍,任凭眼泪划过雪白的肌肤,心中苦痛,捂着脸蹲了下去,蜷缩在一起,泪水顺着指尖流淌。 发泄过了,心中郁气消了不少,伴着哭后的抽泣,满山找着什么。 忽然定睛。 找到了。 刚才的那条小狗,如果不出所料,这是那李莲花的狗。 想到李莲花,池夏夏只觉刚消下去的气又浮了上来。 果断抱着狗回了百草阁。 … 东海一战,李相夷输了。 输在身中碧茶之毒。 大战后更是毒发,修为尽散,跌入海中,不知多久,被浪冲上了岸。 李相夷狼狈地回了四顾门,可在门外却听到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肆意埋怨。 他们说的好像没错,都是因为自己太过自负,才让四顾门那么多兄弟惨死战争。 隐隐,李相夷还听到肖紫衿说:“就算李相夷不死,回来继续当四顾门门主?你们愿意,我可不愿,还是去找他那相好的池阁主,依附在人身边一生一世?” “要说那池夏夏到底有些本事,总不会吊死在这样一棵树上吧…” “未免也太过委屈了,不是吗?”… 李相夷离开了四顾门,也再未去过百草阁… 他的毒逐渐入了骨,可碧茶之毒,世间无人能解,他不想让她为难。 不如随着传言死去,放过旁人,也放过她。 他如今这副模样,怎么配得上心爱的姑娘? 于是,李相夷找到无了大师,可心中尚存私心,他实在忘不了她,于是改名李莲花,隐于市井中。 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 可是心,真的清静吗? 碧茶之毒时常发作,有时毒发,李莲花蜷缩着,感受万蚁蚀骨般的疼痛。 可,似乎并不难耐,身体痛了,心也就没那么痛了。 … 李莲花辞别了方多病,回到家时天色已晚。 所谓的家,不过是由一堆零散的木料拼凑在一起做成的一个能移动的房子。 被李莲花装饰得还算别致,起名,莲花楼。 今日的莲花楼冷清极了。 好像缺了点什么? 可李莲花似乎并未察觉,失魂落魄地坐在台阶上望着天。 不知是否眼花,李莲花见天边闪过一个人影,紧忙揉了揉眼睛,再睁眼,池夏夏站到了他的眼前。 许是来得匆忙,池夏夏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睡衫,松松地搭在身上。 李莲花连忙捂住眼睛:“好巧啊这位姑娘!我们又见了!不过,姑娘这身装扮似乎不太妥当吧…” 池夏夏早就料到他会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但还是被气得不行,冷哼一声:“这就不妥当了?那年你把我衣服都撕烂了,也没见你多不好意思啊?” “在下说过,是姑娘认错人了。” “好,就当我认错人了,那我今天就告诉你。” “十年前,我那郎君许是厌我弃我,宁可命丧黄泉也不愿迎娶我,如今我瞧着你,竟像见到他了一般,这十年我心痛难耐,听说你李莲花是神医,不知是否能帮帮我排解心中苦痛?” 第7章 李莲花07 李莲花听着,忍不住辩解:“何时厌弃与你…” 话说出口方知不对,连忙住嘴。 “李神医又不是我那薄情的郎君,又何知他对我的心思…” 李莲花轻笑一声:“我只是见姑娘倾国倾城,又颇有气质,想必你那郎君定是爱你入骨,若非不幸离世,又怎舍得留你一人…” 池夏夏冷哼一声:“是啊,我竟不知他为何这般。” “姑娘刚才说,想请在下帮忙,不知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池夏夏俯身贴近,不知从何传来的香气扩散到李莲花的身侧,李莲花不自觉吞咽,那人紧盯着自己的唇瓣,微微张口,嘴唇如水润粉嫩的樱桃:“我那郎君欠我一次鱼水之欢,还劳烦李神医,替他了了此事。” 李莲花瞪大双眼,呼吸暂停,心跳猛烈了起来。 “这…这…不妥!”李莲花结巴着,不敢伸手将那人推开,之后自己退上几步。 可他越退,池夏夏越是迎了上来,直到将人逼近房门,自然地转身上了锁。 “没什么不妥的,还是说,李神医这残缺的身体已经连一次…都做不到了?” 池夏夏说着,将李莲花按在门口的柜子上,上下其手,向里探去。 李莲花是又拦又躲,可却忽然觉得浑身无力,看来刚刚闻到的香气有些问题。 “李相夷…哦不,你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李莲花…好吧,那我以后就叫你李莲花了。” 此刻的池夏夏已将人扒得差不多了,语气虽冷,眼中却不断闪过心疼。 “姑娘,我真不是李相夷。”李莲花垂死挣扎。 他当然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可他不能承认,承认了便会拖累她一生啊… 池夏夏将剥掉的外衫随意地扔在地上,开始脱李莲花的最后一条里裤。李莲花死死抓着里裤不肯松手,可他如今本就虚弱又吸了些迷香,难免无力,还是被池夏夏抢了去。 池夏夏指着那处莲花印记,浑身散发着冷气:“说吧,我为我郎君种得莲花,怎么在你身上?” 眼见着躲不掉了。 李莲花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变红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认出来我。” “所以你一直躲着我。”池夏夏闭上眼睛,声音颤抖,泪水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李莲花心中又一次抽痛,这次,他终于可以伸出手将那心心念念的人抱入怀中。 池夏夏被人抱住,可情绪未散,挣脱着不让他抱,可真从那人怀中离开,心里却又再次空落,难受感再次袭来,于是蹲了下去抱紧双腿放肆痛哭着。 “是我对不起你…”李莲花凑了上去,脸上却迎来一阵疼痛。 “混蛋!李相夷是混蛋…李莲花也是混蛋…”池夏夏骂着,身体又被李莲花抱住。 “我中了毒,无解,我不想连累你。”李莲花轻声道。 “就像你说的,我的身体连一次都做不到了,如今的我,连一个废人都比不上。” “又怎么舍得你跟着我受苦…” 池夏夏听着这话更气,起身红着眼看着他:“你躲了我十年,你看到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吗?是你想的那样好吗?” “你不舍得,你就应该第一时间站出来,无论快乐还是痛苦,我们都一起承担。” “我不管你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如你所愿,我走了。” 池夏夏赌气起身,临走时又折返回来,将地上的衣服拾起,塞进李莲花怀中。 “你那破烂的身子,再不穿上点该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8章 李莲花08 池夏夏并非前来发泄,也不为探知真相。 毕竟听到李莲花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她便确定,他就是李相夷。 这一遭,一是逼迫李莲花自己承认,二是找机会探出他到底为何病成现在这般。 池夏夏回到百草阁,一夜未眠,查阅众多古籍医书,又结合这些年所遇病例,却依旧没什么进展。 第二天早早召集百草阁全部医师,共同商讨碧茶之毒的解毒法。 经过激烈的讨论,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这件事情绝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解决的。 就以昨日她查看李莲花的状态,便知这毒已经入骨,好在那人好歹曾经也是天下第一,还够撑上一段时日。 于是令百草阁这边继续跟进解法,另一边配上了许多解毒止痛的药。 既然他想当李莲花而非李相夷,那便随他去吧。 池夏夏不会原谅李相夷。 可…池夏夏也不原谅李莲花! 下次去他那个破楼是因为…要送药,要不那小身板早晚有一天被碧茶之毒毒死,而且,他那狗还在自己手里呢!对!去找他是因为有正经事,才不是因为在乎他! 池夏夏总是这么给自己洗脑。 可该说不说,李莲花的这个小狗狗还怪可爱的。 池夏夏晚上翻医书时,它就趴在她的身边陪着,时不时哼唧两声… 惹得池夏夏感叹:“像个小狐狸精一样~” 看来小狐狸精挺喜欢自己的,又会陪伴,又听话,比它那个坏主人强多了! … 再去莲花楼时,很巧,方多病也在,且刚被李莲花迷晕,即将被丢出去… “干嘛呢?”池夏夏左手抱着狗狗,右手拎着一大袋子药剂。 李莲花动作一停,背过手去,局促道:“你来了!我正要把这位少侠请出我的莲花楼…” “行,那既然我来了,就先别请他出去了,地上怪湿的,他睡得沉,该生病了,让他先在你这破楼里睡一会儿,我走的时候把他带着。” 池夏夏自然地进到莲花楼中,顺手将狗狗塞进窝里。“就知道是你把它带走的。”李莲花笑道。 “你家这狗跟个小狐狸精一样,可会勾搭人了,要不是我今天心情好,才不给你送回来。”池夏夏说着,将门口的柜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拿出来,把袋子里的药剂整齐码好,并随口问道:“对了,你们家狗叫什么名字?” 李莲花乖乖站在门口,双手搭在身前:“狐狸精。” “狗?” “对!” 池夏夏:… “挺好的…你过来,看啊,这两排,一天两包,一早一晚,些注意事项。 “对了,你会煎药吗?” 李莲花点了点头,一个人生活的这些年,他什么都学会了。 池夏夏顿了顿:“…好,你且吃着,我会算着日子,到时候给你送新的。” “我如今,到底是给你添了麻烦…” 池夏夏最见不得李莲花叽歪,自己费心费力为了他剩下这点命努力,他倒是好,病病殃殃怪符合身份的。 不惯他那毛病,池夏夏笑眯眯地让李莲花靠过来,趁其不备扒开他的衣服,在肩头狠狠咬上一口。 李莲花闷哼一声,却也不挣扎,这点疼对比碧茶之毒发作,完全可以忽略。 “再说我还咬,反正你浑身上下都是伤,也不差我这点!” 池夏夏凶巴巴地威胁道。 真好… 李莲花心中涌上一股暖意,忽然控制不住地想要抱抱她,自己已经十年没有好好抱过她了。 正当李莲花不知怎么开口时,池夏夏竟主动凑了上来,将脸轻轻贴在李莲花的胸膛上。 那人开口,难以忽略的鼻音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我累了,借我靠一会儿…可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有原谅你。” 李莲花眼睛亮了亮,抬手将人环住。 “我知道的。” 第9章 李莲花09 没一会儿,迷药劲过,方多病也醒了。 迷迷瞪瞪睁开眼睛,见到眼前的人:“…姨姥姥…李莲花…” 听到这称呼,李莲花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池夏夏:“他…叫你姨姥姥!?” 池夏夏倒是无所谓:“怎样?论辈分,他本就应该叫我一声姨姥姥,只不过平日面子薄,不愿叫而已。” “那我岂不是他的姨姥爷?”李莲花自言自语道。 “想的倒是美,你做你的李莲花,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了这话,李莲花心知肚明,池夏夏定是口是心非,便向她身边贴近些:“没关系还来给我送药,也不知昨天谁扒了我的衣服,看个精光…” 池夏夏翻了个白眼,讥讽道:“你又有理了是吗?” 察觉到这人脸色不对,李莲花瞬间认怂:“错了…” “记着点,在我原谅你之前,你没资格跟我贫嘴。” 两人窃窃私语间,方多病已经坐了起来,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回忆道:“我怎么睡着了?我记得…好啊李莲花!你给我下药!” 李莲花装作无辜状,连连摆手:“我可没有!是你饭吃多了一下子就睡着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不可能!就是你迷晕的我!我记得!姨姥姥!不信的话你替我把脉,定能看出迷药的痕迹!” 池夏夏被方多病这咋咋呼呼的样子逗笑:“我当然信你啦!咱们以后不跟这个李莲花玩了!他人品差!” 李莲花无奈地笑了笑。可方多病却未接话,眼睛转了转,开口道:“…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姨姥姥,你医术那么高强,百草阁里又有那么多厉害的医师和奇珍异宝,你之前不是说李莲花身体不好嘛!帮他看看呗!” 李莲花和池夏夏都没想到方多病能说出这般话,心中不免感动。 池夏夏没理由拒绝,便应了下来。 “太好了!李莲花,你可真有福气,你知道我姨姥姥是谁吗?她可是堂堂百草阁阁主!救过的人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了,当年我师傅李相夷还追过我姨姥姥…” 方多病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不对,连忙道歉:“对不起姨姥姥,我是不是又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一边说着一边看池夏夏脸色,生怕因为自己的大意而再次使池夏夏陷入痛苦,奇怪的是,这次方多病并未在池夏夏眼中发现伤感。 反而在看李莲花时… “诶?李莲花,你又受伤了?肩头上怎么有血?” 李莲花向肩膀处看去,果然,刚刚被池夏夏咬过的地方流了血,现在微微渗了出来。 于是故意看了池夏夏一眼:“啊…没事,刚被狐狸精咬了一口…” 只不过,此狐狸精非彼狐狸精罢了… “那你真得看好你们家狐狸精了,可别哪一天咬了别人!”方多病认真建议道。 “这你放心,我们家狐狸精不咬别人,只咬我!”李莲花说着,竟骄傲了起来,还被一旁的池夏夏瞪了一眼。 方多病心想:他是不是有病,被狗咬了这么开心? … 第10章 李莲花10 夜晚风凉了起来,从前的李莲花总是关好门窗,不让一丝凉意进入,可如今却总是半掩着门,好像在等待着谁… 果不其然,门发出轻微的响声,李莲花并未熟睡,耳力又好,听声便判断出那人是谁,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闭着眼,装作未醒的样子。 池夏夏轻轻将门带上,衣衫随着动作轻触过莲花楼陈列的各物。 走到李莲花床边,坐下看着他的睡颜。 因为碧茶之毒,让他早已变了模样,可池夏夏却觉得,眼前的李莲花和曾经的李相夷,并未有什么两样,那年她与他彻夜红烛,事后他搂着她沉沉睡去,于今日未有不同… 发呆时,李莲花向里面翻了个身,很“无意”的留出了一个人的位置,池夏夏略一迟疑,半笑着躺了下去。 榻上很硬,从前李相夷也不在乎,习武之人,总是随意了些,可池夏夏住不得硬塌,渐渐地,李相夷会在榻上铺上几层软被,如今许是孑然一人,只求有的吃有的住,便好了。 仅仅躺在李莲花身边,还是觉得不够,池夏夏侧身,将手伸进李莲花的腰间,轻轻抱住,头靠在他的背上,一时间感觉李莲花身上的是药香更甚了些。 她记得他的背曾经是结实挺括的,不像此刻,背后的骨头突兀地在那,硌的脸疼。 这样想着,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手突然被握住。 池夏夏开口:“我知道你没睡着。” 李莲花闭着眼,转了个身,面对着池夏夏,搂住她的腰:“我也知道你夜里会来。” “这些年,我在夜里总是睡不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你,就起来吃上一副入眠的药,可睡去后,梦里也都是你,我去找了笛飞声,他答应我一同找你…” 池夏夏说着这些年的经历,淡淡的话语却让李莲花百感交集,此时他才意识到,那个打着为所有人好的决定,到头来竟又是自己的自以为是,也平白伤害了最爱的人。 愧疚之感再次袭来,只好将怀中的人紧了紧。 “李莲花。” “嗯。” “我想听你说话,说说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好吗?” “好…那年东海之战,我发觉自己中了碧茶之毒,掉入海里,后来被浪冲上了岸,我便回了四顾门。” 察觉到那人欲言又止,池夏夏将手搭到李莲花的胸膛上:“你回来过?那后来呢?”“回到四顾门我听见那些人说话,他们…怪我一意孤行,害死四顾门那么多兄弟,可他们说的没错,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们,我怕你担心,想去找你,告诉你我还活着,可紫衿一番话点醒了我,这世上那么多好儿郎,我如今又重病在身,何苦连累你…” 回忆起当时的画面,李莲花再一次陷入情绪之中。 可池夏夏抓到了这番话的重点。 原来是四顾门那些人挑唆的。 “再然后呢?” “后来我遇见无了大师,大师暂缓了我体内的碧茶之毒,此后我便改名为李莲花。” 提到名字,池夏夏在他怀中蹭了蹭:“为什么叫李莲花?” 李莲花轻笑,吻了吻池夏夏的发丝:“明知故问,我当时决定,自此远离世俗,隐于尘烟,可奈何,心中实在放不下,这才动了私心,抱着侥幸,想着万一哪天,你听说这个名字,会不会找到我,可我又怕你真的找到我,我没办法给你幸福,那时,你,我,该怎么办?” “李莲花…我喜欢这个名字,这是你爱我的证据对吗?” “对,不仅名字,我整个人都是爱你的证据。” 听到这里,池夏夏情绪激动,从李莲花怀里挣脱:“你真的爱我就不会走!你当时就没想过,以我百草阁的能力,足够将你治好?” 李莲花叹气:“碧茶之毒无解,若想得到解毒之法,必付出千倍万倍的心血,我不是不知道,在我中毒之前,你就曾研究过此毒…” 是啊,很多年前池夏夏就已经研究过碧茶之毒的解法,当时因年少轻狂耗费了百草阁诸多的心血和珍宝,结果却不尽人意。 依旧只有忘川花,才能解此毒。 可这忘川花,至今仍没着落… “我就问你一句,你后不后悔当初留我一人?” 李莲花抓起池夏夏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回答着:“后悔,再次见到你那一刻我便后悔,是我让你多受十年之苦…” “那你就把自己全权交给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掉你的毒!” 许是话语太过坚定,李莲花一时间愣了神。 “…好!” 第11章 李莲花11 百草阁最近出了些新思路。 池夏夏作为阁主,也不好累着大家,自己逍遥,便全程跟进,忙得不可开交。 李莲花一直有一执念,便是师兄单孤刀之死,至今没找到尸体,也不知是何原因造成的死亡,与方多病相识也是在找线索的路上。 阴差阳错的,二人又一次走到一起,方多病查案,李莲花查真相,刚好结伴。 传说中的观音垂泪,需要下到一品坟方有机会得到,多人前来探取,又有多人死于坟中。 二人费劲得到观音垂泪,却被一孩童抢去,出坟才知,那孩童是笛飞声所扮。 笛飞声凭借李莲花的婆娑步判出李莲花便是李相夷,李莲花也不掩饰,直接承认。 两人经过一段莫名其妙的寒暄后,笛飞声猛地转移话题:“她知道你回来吗?” “自然。” 笛飞声脸色微变:“她竟知道你回来?” 李莲花不明,这有什么可变脸的? “她是我娘子,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眼见着笛飞声眼中出现怒气,幽幽地开口:“她叫我去寻你,我从出关至今寻了数十天,你们竟早就!” “…”李莲花哑然,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是他们的错哈~ “笛盟主费心了…” “我费心,只是为了和你一决胜负!你如今只有一成功力,她可说过要何时才能恢复你的功力?” 话音刚落,池夏夏不知何时赶到,手中拿着一个盒子,出现在二人身旁。 “有能耐你去治啊!”池夏夏听到笛飞声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这几天累得要死,刚一来就听到这大逆不道之言,再加上前些日子池夏夏在百草阁等了笛飞声好几天,想要告诉他,人已经找到,谁知道这货根本不来。 “你当吃两颗十全大补丸就能恢复啊?他中的是毒!碧茶之毒!催催催,我男人,你催什么?” 如此痛快的输出看得李莲花在一旁拍手叫好,笛飞声不敢得罪池夏夏,可心中实在憋屈:“是我心急,可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你已经找到他了?” “我让你去百草阁找我啊!你自己不来还赖我?” 笛飞声疑惑:“你没让。” “你出关那天,我告诉角角,让她告诉你,来百草阁找我!” “角丽谯并未提过。” “…她对你掌控欲太强了…”池夏夏总觉得话题扯远了,顿时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 “笛飞声?是不是你给他下的毒?” “我为何要给他下毒?”笛飞声不明。 这时的李莲花也凑了过来,扯了扯池夏夏的袖子:“不是他。” “你知道是谁给你下毒的是吗?”池夏夏一脸认真地问道。 之前一直专注于解毒,如今她倒是想起这事,那人害人至此,总归是要讨个说法,新毒她都制好了,要是她知道是谁,定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莲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却很快调装作若无其事:“我不知道啊,不过你看啊,笛盟主看上去怎么也不是会下毒之人啊…” 池夏夏觉得李莲花言之有理,附和了一句:“也是,他看着傻,不像是会下毒的样子。” 笛飞声的木头脸罕见的抽搐了一下。 不是,他还在呢!哪有当人面这么说话的? 多损呢? 所以搞了半天,都是乌龙。 李莲花本想着在莲花楼做些拿手菜,也让这两人消消气… 不对,怎么好像少一个人呢? “李莲花!方小宝呢??!” 李莲花一愣:“好像还在一品坟里…” “我刚从里面出来怎么没看到!而且李莲花!我都说了不许再丢方小宝了!” 李莲花连忙帮人顺气:“不气不气,我错了,我现在就回去找他!” 见这一幕,笛飞声心想:果然还和从前一样暴躁,看来这饭实在没什么好吃的。 “李…李莲花,我走了,你抓紧解毒,早日与我分出胜负!” “分你大爷!再催?你再催?牙都给你毒掉!你要是无事,就去找忘川花,早点找到我们就不用在这研究别的解法了!” 池夏夏吐槽道。 她算看出来了,笛飞声一天就是太闲,缠上李莲花那还不得没完没了! 趁早打发了得了! 可笛飞声真的有在认真思考,想了想,坚定地点了点头,而后…去找忘川花了。 第12章 李莲花12 人与人或是说,人与菜之间,有缘分是躲不掉的。 前脚,李莲花刚拉着池夏夏找到了躺在一品坟里的方多病,后脚回家的路上又一次遇到也不知为何走得慢吞吞的笛飞声。 方多病不认识笛飞声。 李莲花又一次忽悠他,那是铁头奴,与他相识很久… 池夏夏在一旁听着他一本正经地骗小孩,服气的是,笛飞声也不戳穿他! 经过一番洗脑,方多病真的听了进去,还和笛飞声好一顿立威,拿出了十足十的架子。 池夏夏偷笑。 要知道,在场的四人中,一个四顾门门主,一个百草阁阁主,一个金鸳盟盟主,听他一个百川院小侦探立规矩… 既然遇到了,四人便顺理成章来到了莲花楼里。 李莲花烧菜,池夏夏旁观,方多病和笛飞声坐在餐桌上斗嘴。 李莲花颠勺的动作轻车熟路,炒出的菜色泽诱人。 “我还从未吃过你烧的菜。”池夏夏感叹道。 李莲花动作一顿,接着笑道:“以后日日做给你吃。” 池夏夏向后挪了一步,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从前,我以为爱你的意气风发,没想到如今,见你这掌勺的模样,心中竟有多出些喜欢…” 听到这话,李莲花心中更是欣喜:“真的?没想到我这身厨艺还为我谋得如此福利!看来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池夏夏笑了,她已经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如今的李莲花已经会主动谈起未来,这便是她最想听到的。 菜上桌了。 四菜一汤,很是用心。 刚刚方多病和笛飞声单独在一起时方多病许是与其赌了些什么,一个没注意,笛飞声一口吞了两道菜。 李莲花眼见着一下午的辛苦没了一半,瞬间破防,紧紧护着另外两盘还未死于笛飞声口的菜:“不是…阿飞…你…这么饿啊?” “李莲花,他饿你就让他吃嘛!我们吃不吃都行!对不对姨姥姥?”方多病说着,对池夏夏使了使眼色。 具体是为什么呢? 池夏夏没吃过李莲花做的饭,可方多病吃过呀! 他敢说,出自李莲花手的饭菜没一个能吃的!每一道!都跟打死卖盐的一样咸! 平日里只是他一个人吃苦受罪,也就罢了,可今天他最最敬爱的姨姥姥在场,要吃这样的饭菜,他忍不了。 于是激将法,叫笛飞声吃了去,省得这桌饭菜残害他和他的姨姥姥。“这可是五天菜量!而且,你不是说你没有味觉吗?”李莲花问道。 “你没有味觉啊!” “你!” 说着说着,一个为了菜,一个为了面子,一个为了…嗯…单纯的喜欢打架,三人即将打起来! “行了!都坐下!”池夏夏眉头一皱:“那不是还有两道嘛!快点吃饭吧,我都饿了…” 听到池夏夏说饿了,李莲花也找到理智。 说来也怪,自己一人生活那么多年,除去思念之心,从未有过刚刚那般情绪失控,可最近,心是越来越不静了。 “快尝尝怎么样!”李莲花夹起菜,放到池夏夏碗里。 “李莲花,你…算了…没事了…”方多病一瞬间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他想要制止李莲花为池夏夏夹菜的这件事,但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李莲花太过热心,怕池夏夏第一次来做客抹不开面子,所以有此动作,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人。 不过方多病这一欲言又止,实在是没有人在意。 李莲花盯盯地等着池夏夏评价着他烧得菜,眼中的期待快溢了出来。 池夏夏入口,觉得不对… 硬着头皮嚼了嚼,确实是菜啊,不是盐块啊! 就…怎么能这么咸呢! 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碧茶之毒,能令五感皆失。 这口“咸菜”忽然就变了味,好像苦了些… 李莲花见池夏夏眼眶红了,却不知为何:“怎么了?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没有!你别多心!是因为…嗯…我姨姥姥不爱吃鱼!”方多病怕李莲花受到打击,赶忙解围,并悄悄的从 “是吗…”李莲花记得,她是爱吃鱼的啊!只不过从前总是嫌挑鱼刺麻烦,所以都是他挑好了鱼刺递过来。 “对!是好吃的!下次我们一起做,你教教我!”池夏夏扯出一丝微笑,这令方多病松了一口气。 还好,姨姥姥人品好,要不李莲花该伤心了。 不过,这个阿飞人品看起来不太好。 方多病看向笛飞声,后者似乎知道他什么意图:“看我干嘛?我没味觉!” 方多病眯起眼睛欣慰地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 第13章 李莲花13 果腹后,方多病自然地提起之后的事。 “我,你,阿飞就勉强在你这莲花楼里对付对付住下,明日一同前去百川院。”说完转头去看池夏夏。 “姨姥姥!你明天也和我们一起去吗?” 池夏夏轻笑一声,也不忌惮什么,转头问李莲花:“需要我陪你们一起吗?” 方多病不懂为什么自己问了姨姥姥问题,而姨姥姥要去问李莲花,而且他记得,姨姥姥好像不喜欢百川院那些人。 可李莲花说话了:“我想你陪我…们。” 嗯…李莲花怪怪的… 池夏夏点了点头:“那我们明天一起!” 嗯…姨姥姥也怪怪的… 今夜笛飞声和方多病都要住在莲花楼,池夏夏必然是不能再住,刚好回百草阁处理事情。 临走时李莲花依依不舍,趁着方多病和笛飞声又打起来的功夫,拉着池夏夏好一顿撒娇。 “今夜没你在身旁,看来注定是无法入眠了…” 池夏夏嗤笑道:“先前十年你怎么睡的,今天就怎么睡呗!” 李莲花被噎了一下:“…不解风情!” “那我走了!”池夏夏有正经事等着,于是急着走,被李莲花一把拉住。 李莲花红着脸小声说着:“…等会儿…能不能…亲一下…” 有风吹过,树叶沙沙响,池夏夏并未听清:“什么?” “能不能亲一下…” 这下池夏夏听清了,见李莲花本苍白的脸此刻沾上两片红晕,月光下总觉格外可爱。 踮起脚尖,在那人唇上轻轻一吻。 月光散落林间,如此氛围下,两颗心猛烈地跳动着。 良久,池夏夏轻咳一声:“…我真得走了,明天见!” 李莲花忙说:“我送你!” “送什么啊!你快回去吧!今天药是不是还没喝呢?” 嘴上说着,心却惦记着,那人的药差不多喝完了,明日来时不能忘了将药带上… 池夏夏回去了,李莲花望着那人离去的身影,嘴角上扬着,站在原地,很久… 直到莲花楼内传来方多病的吼叫:“李莲花!”李莲花怕出了什么乱子,连忙赶去。 “怎么了…” 只见方多病一脸惊恐,从他的床榻上挑起一件姑娘家的小衣… 李莲花只觉脑子一抽,这倒霉孩子怎么什么都碰! 总不能跟他说,那是你姨姥姥留下来的吧… 正纠结着呢,方多病忽然开口:“你一大男人竟然喜欢穿这种东西…” ?? 不是,这正常吗? 李莲花瞬间感觉被雷劈中了一般,也不知应该庆幸方多病奇特的脑回路,还是该嫌弃他精神不正常。 一旁的笛飞声难得感兴趣,搭话道:“从前他就喜欢…” 李莲花:感情就玩我一个是吧… … 方多病回百川院主要为了扣押一品坟抓到的一个人,池夏夏等人同行。 途中,路过普渡寺,李莲花找借口让方多病先走,自己和池夏夏去找无了大师。 笛飞声为了查狮魂的下落,也与二人一同前往。 面对无了大师,池夏夏甚是感激。 无了大师替李莲花查看了体内状况,十分欣喜。 “李施主,这位池姑娘是你的贵人啊!老衲惭愧,当年拼劲所有,却只能暂缓住你体内的碧茶之毒,可这段时日,这位姑娘为你调理身体,如今虽还未解毒,可状况已经大好!” “大师言重了,若非当年大师将他救下,如今哪还有李莲花,哪还有李相夷!就此谢过大师!”池夏夏心中万分感念,于无了大师行了个大礼。 “池姑娘,这使不得!”无了大师连忙将人扶起来,并转头对李莲花说。 “李施主,你曾与老衲谈起,这世间除了一人再没什么可留念的,想必就是池姑娘吧,得此心上人,李施主此生便也不会再苦了…” “多谢。”李莲花由衷地感谢这些年无了大师劝解自己的种种,这才换来如今他与池夏夏再续曾缘。 “从此,李施主莫要做出伤害身体之事了。” “和尚,你放心,这是自然。” 如今他有了牵挂,再也不会如从前一般。 池夏夏察觉到无了大师似乎有话要单独对李莲花讲,识趣地找借口离开。 出门时见笛飞声朝这边走来,便示意他,自己在寺院前等他们。 第14章 李莲花14 赶到百川院时,听闻百川院正在举办赏剑大会,邀请了众多江湖人士。 而要赏的剑,正是从前李相夷的少师。 三人面面相觑,并未多言,却都心知肚明。 赏剑大会还未开始,方多病见到了赶来的李莲花和笛飞声,可却未见到池夏夏的身影。 “李莲花,你见到我姨姥姥没?” 李莲花随口说道:“她一会儿来。” 方多病有些失落:“那她可得快点,你不知道,这剑是我师父李相夷的,我姨姥姥又是我师娘,诶,李相夷是我姨姥爷,哎呀不管了,反正他俩又这层关系,百川院这几个人也是,得到我师父的剑不交给我姨姥姥就算了,竟然还敢开赏剑大会!” 听着方多病义正言辞的话术,李莲花撇了撇嘴角。 这时,肖紫衿乔婉娩等人登台,介绍着少师,并叫在场之人好好欣赏。 可说到一半却被人打断。 “我竟不知少师是何时归百川院所有的。” 池夏夏不知何时前来,人群不自觉为她让出一条路。 “池阁主,你这话,我倒是不懂了。”肖紫衿自知理亏,开始装傻充愣。 “果然,人笨连话都听不懂,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成立百川院的,靠挖墙脚?还是你那一肚子坏水?” 这话一出,全场沸腾。 台上几人的脸色更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肖紫衿脸都绿了,却还咬着后槽牙开口:“池阁主…说笑了,不知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少师是你们找到的,可总归是要还给我的吧?如今跨过了我在这举办什么…赏剑大会,为了什么?丢人吗?” “可这少师,是相夷的物件。”乔婉娩站在一旁开口。 台下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李相夷的少师剑,更应该还给池阁主啊!” “是啊!这天底下谁人不知,池夏夏与李相夷的关系不一般!”“我看百川院就是故意的!” “…” 眼见着舆论不站百川院这边,几人慌了。 偏偏这时,池夏夏冷笑一声:“看来这道理,你们不是不懂,而是装不懂。” “各位且看,这少师上的红绸乃李相夷那日为我所绑,剑鞘上还刻有我的名字,不知这样,我是否有权利将其带走?” “自然!” “请池阁主带走少师!” “请百川院将少师还给池阁主!” “还剑!!” 群情激昂,这是百川院没想到的景象,明明是他们举办的赏剑大会,本想凭着李相夷的物件,增长百川院的光彩,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池夏夏。 肖紫衿牙都要咬碎了,无视了身旁乔婉娩责怪的眼神,眼睁睁看着池夏夏将少师拿起。 这时,旁边的长剑被击碎。 池夏夏闻声望去,是笛飞声。 李莲花在台下指着少师摇了摇头,池夏夏这才明白,剑是假的。 现场乱成一团,肖紫衿等人一脸不可置信,本就因池夏夏的到来而丢了人,此刻更是给他们的处境雪上加霜… 这时,李莲花按捺不住,主动站了出来,池夏夏将假少师递给他。 他用手颠了颠,又仔细看了一遍:“这剑是仿的,你们看,剑柄处一点磨损的痕迹都没有。” 许是李莲花身上带有熟悉的感觉,几人微微发愣。 云彼丘的表情尤其怪异,犹豫着开口:“请问你是…” “我姓李。”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倒吸了一口气。 “李莲花。” 第15章 李莲花15 无人提出,这位戴着面具的李莲花与曾经的李相夷有多么相像… 这也许是百川院,或是四顾门的默契。 李莲花觉得可笑,却也无所谓。 顺势跟着百川院的人,查到了少师剑的线索,只不过,线索指向了百川院的地洞。 方多病石水在前面带路,众人随后跟随,只有李莲花和池夏夏走在队伍最后面。 “百川院的人差劲,办事也差劲…”池夏夏不情愿地嘀咕着。 “又生气啦?”李莲花看着池夏夏气呼呼的样子,觉得有趣。 “我一看到他们就想到,这些年他们在外面一边利用你的名声敛财留名,一边又要进行诋毁,好不要脸!” 李莲花向前看去,确认无人注意他们,偷偷地牵起池夏夏的手… “好啦~他们就是这样的人,不值得生气的。” 池夏夏微微瘪嘴,心中甚是憋屈:“你倒是想得开,这气啊,都跑到我身上了!” 说话间,池夏夏注意到,前面的云彼丘总是朝他们的方向看去。 似乎是从李莲花出现那一刻,他的目光便一直跟随着李莲花。 不仅如此,那年东海之战过后,她一直在找李相夷,除了石水等人,是真心担忧李相夷,所以常来百草阁找她打听是否有其下落之外,还有云彼丘。 这个云彼丘从前没见与李相夷关系多近,在李相夷失踪后,却经常打听,起初池夏夏以为他是良心发现,可慢慢的,池夏夏发现,当她表示李相夷依旧下落不明时,云彼丘总是松了口气。 池夏夏的第六感:这个云彼丘似乎和李莲花的毒有关… 这个重点怀疑对象如今怀疑李莲花的真实身份,总是盯着他们。 而李莲花又不想暴露身份,与这些人再度纠缠不清。基于以上种种,池夏夏只好忍着心中不悦,挣脱了李莲花握住她的手… 手中突然的空落让李莲花不禁发问:“怎么了?” “我好像要找到给你下毒的那个人了。” 李莲花下意识看向云彼丘… 顺着痕迹,加上李莲花等人的不断分析,知道少师被假和尚调包,没多久便找到了真的少师剑。 众人纷纷看向池夏夏。 经过之前的事情,无人再敢去取少师,都老实地等着池夏夏行动。 既然如此,池夏夏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上前去取。 取剑的功夫,云彼丘默默来到李莲花身旁,试探着问道:“李神医与池阁主,似乎很是要好,李莲花和池夏夏,名字上也甚是相配呢…” “这话,在下倒是有些听不懂…” 正当李莲花准备装糊涂时,池夏夏已经回来:“早就看你心思不正,又在这边叨叨什么呢?” 池夏夏本就不喜欢云彼丘,现下又猜测其与碧茶之毒有关,奈何未得到证实,要不然当下便将云彼丘解决。 云彼丘不敢与池夏夏有所冲撞,识趣地离开… 离开百川院之时,池夏夏总感觉笛飞声有话同自己讲。 笛飞声眉头一皱:“等我调查清楚再和你讲。” 池夏夏不知是何事,知道笛飞声迟早都要告诉自己,便也不急着问。 不管怎么说,这一遭下来,少师,算是物归原主了。 第16章 李莲花16 百草阁临时有事,池夏夏需立刻回去处理。 不仅如此,碧茶之毒的解法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无论如何,池夏夏都必须要回去。 于是剩下李莲花三人,一同前往莲花庄寻找狮魂的下落。 池夏夏回到百草阁,医师们的兴奋各个挂在了脸上。 “阁主!大体已经成了!”其中一位医师急着汇报。 池夏夏神色一喜:“寒血果成了?” “是!我们已经试验过,确有奇效,只不过,寒血果乃是大寒之物,需再加上几味药调和,方才不至于伤到人。” “好!甚好!”池夏夏大喜:“诸位!这段时日为解这碧茶之毒如此操劳,我再次谢过了!” 众人连连起身:“阁主!言重了!这碧茶之毒能解,我们心中甚是高兴,这也是我们百草阁分内之事,何来感谢一说,要感谢也是我们应该感谢阁主,提供给我们诸多机会,我们才能再次实现如此抱负!” 这时百草阁上百位医师齐刷刷的列成队伍,对着池夏夏鞠上一躬:“感谢阁主!我等将永远为百草阁尽心竭力!” 此刻,池夏夏心中百感交集,这便是她所带之队,众心一致,所以池夏夏一直对百草阁的一切坚定地相信着… … 要想彻底恢复李莲花的身体,必按照李莲花此刻的身体状况调整用药。 池夏夏很想将李莲花带到百草阁,自己日日看着他。 她发现,每当自己不在他身边,他虽有好好吃药,可到底费心费力,身体状况总是要差一些。 碧茶之毒不仅在人身体差的情况下会发作,在人心情大跌之时,也易发作。 池夏夏想着,得知他们几个此刻在莲花庄,便再次去寻李莲花。 去时已是夜半。 池夏夏来到莲花庄中,远见着三人在院落里忙着什么,走进上去,瞠目结舌… 李莲花被装扮得如代嫁新娘,本就白皙的皮肤配上凤冠霞帔,一身红装,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李莲花见池夏夏来了,心中有些羞耻,连忙用手捂住脸。 “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早知道我就不穿了…” 方多病立马反驳:“话不能这么说!你穿这身衣服是因为猜拳输了!又不是我们强迫你的!愿赌服输!” 李莲花心中一阵埋怨,手刚放下来,便对上池夏夏那双玩味性极强的眼睛… “我们花花穿成这样是要嫁谁呀~”言语轻挑… 李莲花脸红着,更有即将出阁的架势… “…自是要嫁这天下唯一的那位…” 笛飞声原本在嘲笑李莲花这身装扮,却不曾被喂了一嘴狗粮,心中不爽,直接背过身去。 可方多病却半懂不懂,好歹这次他终于意识到些问题:“天下唯一?好熟悉…姨姥姥你不就是天下唯一嘛!李莲花,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觊觎我姨姥姥!” 李莲花坦荡地对上方多病的眼睛,一脸无辜:“不行吗?” “当然不行!我姨姥姥是我师父李相夷的!” 好嘛!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见这边又吵了起来,池夏夏好心插了一句:“你们刚刚在干嘛来着?” 方多病一拍脑袋:“对啊!咱们是在查案啊!” 立刻把刚刚争吵之事忘在脑后,接着查案去了。 李莲花来到池夏夏身边,默默竖起大拇指:“还得是孩子他姨姥姥!” 池夏夏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更像是他姨姥姥…” 李莲花:… 李莲花顺着院里的铜镜调查,却被半路杀出来的疯子,吓了一跳,一个不注意掉到了莲花池中。 池夏夏见状正要下水将人捞上来,被笛飞声一把拦住:“你不会水!我去!” 说话间,李莲花已经游了上来,池夏夏立刻围了上去,将那沉重的新娘服饰摘了下来。 疯子被方多病抓住,莲花庄的人也纷纷赶到,李莲花等人开始还原现场,很快捋清楚了线索。 池夏夏的名号响亮,莲花庄的人自是知道的,恭恭敬敬地迎进庄中,池夏夏想着找李莲花还有事,便也没再推脱。 几人回到住所,池夏夏自然地跟着李莲花回到他的屋内。 房门关好,池夏夏见李莲花身上的红衣未换,现下已经快干了,忍不住上手替人更换。 李莲花强装镇定,调侃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想必是身体好了,竟开始贫嘴。 “十年无人疼无人爱,着急些难道不正常?”池夏夏顺着他的话说着,随手把了脉,眉头一皱:“你这身子骨弱成这样,我好不容易给你补回了些,如今这一落水,不知明日又是何样?” 第17章 李莲花17 李莲花见不得池夏夏皱眉,抬手抚平那人好看的眉间。 “不至于…” 每每这时,池夏夏心中便气,自己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生怕磕到碰到,这人倒好,偏偏什么事情危险做什么。 于是赌气般开口:“是,不至于,身子再怎么破烂,不死就行呗!” “如今我已经二十六了,本想着抓紧将你治好,早日成婚,好能生个孩子,可你这架势,想必也没这个能力了。” “不过你放心,我池夏夏不是那凉薄之人,这样吧!你我依旧成亲,事后我找个身强力壮的,生个孩子,你放心,孩子随你,姓李,怎么样?” 李莲花自然知道这是气话,可到底心中泛起些不悦:“你还想和旁人生孩子?” “你都不在乎这些,我又能怎么办?你若听话,将你这身子养好,我还何必去找别人?” 李莲花被气得笑了。 她这张嘴啊,真是让他又爱又恨的,看着一开一合的,怎么就说出如此让人生气的话。 不如趁早堵住。 心中想着,李莲花便真的上前堵住那喋喋不休的嘴。 池夏夏明显感受到他心中的不悦,大致体现在此刻掠夺性十足的吻中,强烈的纠缠过后,那人竟还敢撕咬… “嘶…你是狐狸精嘛?”池夏夏挣脱着撤了出来,揉了揉自己被咬红肿的唇瓣。 “让你再说!”李莲花凶道。 池夏夏神色一冷:“谁直往池子里跳的?” “…是我。”李莲花理亏,讪讪地低下头。 “下次还敢嘛?” “不敢了…” … 没过多时,新娘案便破了,李莲花也在莲花庄的人口中得知了单孤刀尸体的下落… 瞬间红了眼睛… 池夏夏虽不喜单孤刀,但到底念在他是李莲花心中所牵挂之人,也听说过二人从前深厚的情谊,于是默默伴在李莲花身旁。 看着那人面带苦涩,低头挖着棺材,心中同样酸楚。 铲到一块硬物,那便是单孤刀的棺材了,李莲花将棺材打开,历经十年,终于找到了师兄的尸体,泪水顺着鼻尖滴落下来。 “师兄,我可算找到你了…” 见到赶来的方多病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棺材中的人,李莲花连忙叫他过来:“这便是我们要找的人,来,快来拜拜你舅舅…” 方多病瞬间里愣在了原地,随后有些无助地看着池夏夏。 池夏夏眼中闪过心疼,随后招手:“小宝,我陪着你呢,我们一起。” 不知方多病是何心情,可此刻的池夏夏望着单孤刀的尸体,竟觉察到不对劲。单孤刀曾受过重伤,被李莲花带到百草阁,赖着她为他诊治。 眼前这人虽与单孤刀容貌相似,可十年了,尸体不应该如此,并且骨节框架… 是哪儿都不对啊! 起初池夏夏只是怀疑,可越看下去,越是确定。 这也不是单孤刀啊! 怕李莲花一时难以接受,只得轻轻将手伸进他的后颈,轻抚着,缓缓开口:“花花…” 李莲花擦去眼泪,回头看她:“怎么了?” “你仔细看看,这个真的是你师兄吗?” 李莲花听后,仔细端详许久:“是啊!这就是师兄啊!” “你再仔细看看,或者…你师兄身上有没有明显的特征之类的?” 话都说到这儿了,在场三人都看向池夏夏。 “尸体有问题?”笛飞声忽然开口。 池夏夏点了点头。 李莲花这才回神,将尸体仔细查验,眼神逐渐震惊,呼吸急促,后,跌倒在地… “花花!” “李莲花!” 李莲花本就处于极大悲痛之中,可突然发现,单孤刀的尸体是伪造的,一时信念坍塌,似乎一切都成了徒劳… “为什么…尸体是假的?难道有人偷走了师兄的尸体?不对…不对!这没道理!或者…或者…” 李莲花嘟囔着,忽然停止呼吸,不敢将猜测说出口。 “单孤刀,也许没死…” … 李莲花太过悲痛,又逢巨变,急火攻心。 平日只在夜里发作且已许久未现的碧茶之毒,此刻竟也再度发作。 熟悉的疼痛让李莲花一时浑身发颤,蜷缩成一团,毒素迅速蔓延至脖颈,“噗”一声,鲜血喷出,染红了他的衣裳。 池夏夏就在李莲花身边,第一时间掏出银针想为那人减轻痛苦,可李莲花太疼,又因刚才之事有些神志不清,身体抖得厉害,这让池夏夏无法施针。 “笛飞声!把他弄屋里去!” 笛飞声立刻将李莲花扛起,向屋内走去。 池夏夏紧跟其后。 只剩方多病一人,刚从“舅舅的尸体是假的”这件事回过神,又再次被“阿飞就是金鸳盟盟主笛飞声”这件事所震惊… 第18章 李莲花18 笛飞声将李莲花放到榻上,此刻的李莲花已毫无血色。 池夏夏过来,正要施针,却被李莲花紧紧抱住。 那人额间冒着虚汗,嘴唇惨白,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他为何骗我…夏夏…我好疼啊…” 池夏夏抬手擦去李莲花脸上的汗水,柔声道:“我知道你疼,花花,你坐好,让我先帮你压住碧茶之毒好不好?” 李莲花许是没听到,还在说着:“我找了他十年…整整十年…” 如果此刻李莲花清醒,定会狠狠打上自己两个耳光,要知道,他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几次温柔的池夏夏… “李相夷!我也找了你十年!你现在!给我醒醒!单孤刀那家伙指不定憋什么坏水呢!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我!你要是被疼死了,我就立刻嫁给别人!” 果然还是吼叫管用,李莲花的眼神之中重添不少清明,真就乖乖忍着疼坐好,等着池夏夏施针… 笛飞声望着这一幕,甚至生出一丝敬畏之心! 默默站在一旁不住地点头。 门外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方多病终于劝好了自己,接受了阿飞就是笛飞声。 正想看看李莲花怎么样了,推开门,听见他姨姥姥在叫李莲花… 李相夷… 于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 池夏夏为李莲花用了针,煎了药,药中还加上了少许安神之物,此刻的李莲花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有话对你说。”一旁的笛飞声忽然开口。 池夏夏将李莲花的被子盖好,指着门外,示意笛飞声出去说。 刚一出门遇到仿佛被雷劈了的方多病。 “小宝,怎么了这是?” “姨姥姥,单孤刀是我舅舅对吗?” “我舅舅假死,如今不知身在何处对吗?”又指了指笛飞声:“这个阿飞,根本不是李莲花口中的铁头奴,他是笛飞声,是金鸳盟盟主,那个大魔头对吗?!” “还有李莲花…他…就是李相夷对吗…” 池夏夏一时语塞,这孩子是一时知道太多了受不了吗… “小宝…你说的都对!” 方多病破防:“姨姥姥!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池夏夏却有些纳闷:“谁骗你了?” 方多病也被问得一愣,仔细想想,单孤刀这事,算不上骗自己,笛飞声的事情是李莲花一人编造的,而李莲花的真实身份也是他自己胡编的,于是眼神坚毅:“李莲花骗我!” 池夏夏点点头:“行!他现在睡觉呢,等他醒了,你去找他算账,我和笛飞声还有话要说…对了,小宝啊!我锅上还炖了药,你帮我看着点,等李莲花醒了,记得给他喝啊!” 交代完这些琐事,池夏夏放心地跟笛飞声走了。 方多病则气冲冲去锅边看药… … 池夏夏鲜少在笛飞声脸上看到犹豫。 于是大胆猜测:“你…吃耗子药了?” 笛飞声:… “我有事…” “讲!” “我查到是谁下的碧茶之毒了。” 池夏夏一顿,随后说道:“让我猜猜…是云彼丘?而且云彼丘应该只是一个执行的,真正幕后之人应该和你们金鸳盟有关吧…难不成…是角丽谯?” 笛飞声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是,你是怎么猜到的?” “原本我只是猜测这件事情和云彼丘有直接的关系,因为他看我们的眼神总是鬼鬼祟祟的,而且他似乎很怕李相夷还活着,可偏偏你今日与我提到了这下毒之人,且还犹犹豫豫的,我便猜出和你金鸳盟有关,那角丽谯有一心想要辅佐你,视四顾门和李相夷为大敌。” “她毕竟是我的手下,我也有责任,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池夏夏淡淡看了他一眼:“这事儿与你有什么关系?放心,她是她,我们是我们,这一点,不会改变。” “不过他们虽长了腿,却也不会跑,等到李莲花大好之时,叫他去亲自讨要。” 第19章 李莲花19 李莲花醒了。 刚一睁眼,便被方多病按在床上质问:“你是李相夷??!” 李莲花下意识辩解:“我是李莲花啊!” “你放屁!姨姥姥都和我说了!你就是李相夷!你一直都在骗我,你不仅仅骗我说你是李莲花,你还骗我阿飞是什么铁头奴,根本就不是,他明明就是金鸳盟的那个大魔头!笛飞声!!” 方多病说着,情绪有些崩溃,弄出的声响大了些,将屋外攀谈的两人引了回来。 “小宝,让你给他喂药喂了吗?”池夏夏淡定地提醒道。 “还没呢姨姥姥,我看见这骗子就生气,我…我出去冷静一下。”方多病嘟起嘴,恶狠狠地瞪了李莲花一眼。 池夏夏笑了笑,拿起药碗,坐到榻前,递给李莲花。 李莲花却不接:“没力气,你喂我好不好?” 池夏夏冷笑着问他:“要不要我抱抱你,亲亲你,哄着你喝啊~” 似乎察觉到池夏夏语气不善,且笛飞声觉得这房中私语,也不是他能听的,便离开了。 李莲花打了个冷战,却依旧笑道:“若能如此便更好了!” “别贫了,快喝,喝完带你回百草阁,那边来信,解药制出来了。” … 李莲花只觉得如做梦一般。 曾以为自己会孤身一人,因毒发死在一个漆黑的夜晚… 无人在意,也无人发觉。 就只是带着遗憾,默默地,离开这个世界。 可他挂念的那人,同样挂念着他。 十年来依旧坚持寻他,找到他后,一遍又一遍诉说着她在乎他!她不准他死! 无论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都不许死! 李相夷跟着池夏夏来到百草阁,这里与从前相比,更壮观了些,一眼望不到头的墙壁上列满了各种药剂,可似乎又没什么变化,这里的人依旧不断忙碌着自己手上的事情,时不时互相探讨,共同商议,好不热闹。 见池夏夏带人回来,有人猜测这人许是阁主心心念念多年的那位。 李莲花心中本是忐忑,因为自己给在场的众人添上许多麻烦,甚至做好了准备,若有人有所抱怨,也是情理之中。 可他所担忧之事并未出现。 路过的医师,有的点头示意,有的抽空前来咨询池夏夏关于用药剂量之事,还有的… “呀!这位兄台看上去面色惨白,脖颈血管处还有未消下去的紫痕,难不成正是那位碧茶兄~”还有的嘴贱。 李莲花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正是在下,给诸位添麻烦了。” 那人一把揽住李莲花,一脸无所谓道:“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你不知道,我们解这碧茶之毒可算是解爽了!都多少年没有过如此兴奋的日子了…” 李莲花被搂着,也不敢动,默默地听着那人感叹。 “诶?碧茶兄?等你身上这毒解了,能不能再去哪儿弄上一些新鲜玩意,让我们开开眼啊…” “你是不是有病?”池夏夏刚打发完前一个问问题的人,便听到这家伙在这乱说话,连忙制止。 “花花,别搭理他,他是个毒痴,就跟笛飞声那家伙差不多!” 李莲花笑了笑:“这位兄弟很是幽默。” “咱们快走吧,他们在里面等着呢。” 穿过大堂,里面根据指定治疗的部位以及不同的炼药方法分出很多单独的屋子。 其中一间很是显眼。 上面挂着一个极其精致的牌子,上面刻着:池阁主正忙,勿扰(除非你能给医界一点震撼!) 李莲花觉得这实在有趣,不免发笑。 还没欣赏够,便被池夏夏拉着进了屋。 “阁主!” “阁主!” “回来了阁主!” “阁主,这就是李莲花?” 池夏夏将李莲花“塞”到椅子上坐好,自己则坐到椅子的扶手处。 “调好了?” “是,我等后加入的几味,刚好调和了原本的大寒。”其中一位长者说道。 “钟叔,有您几位坐镇,我定是放心的。” 钟叔似乎有些犹豫:“阁主,恕我老头子多嘴问上一句,你与这位李莲花,是何关系。” 池夏夏虽不知钟叔为何这样问,却还是如实告知:“李莲花,就是李相夷。” 钟叔面露喜色,赶忙上前握住李莲花的手:“相夷!你果然还活着!我们阁主终于是如愿找到你了!” “钟叔,多年不见,别来无恙!这些日子辛苦您和诸位了。”李莲花弯下腰,对着在座的各位鞠上一躬。 “不辛苦不辛苦,我们几个倒也乐在其中,如今知道你是相夷,这药倒也就无事了。” 第20章 李莲花20 钟叔这话里似乎有话,池夏夏听出来了,却也懒得再问。 拿起桌上那堆分装好的药,挑出一份,扔到李莲花面前:“吃吧!” 动作如此随意,这让李莲花心中的负担似乎小了些。 几人中负责善后的方姑姑,贴心地在一旁介绍。 “这药啊,一日两次,早上记得早点吃,晚上也最好到了住所之后再吃,夏夏啊,在他吃药的期间,你可要看好他。” 这话怎么越听越奇怪,池夏夏面露疑虑,拿起药方仔细查看,忽然脸色一变,一阵无语。 谁家好人为了抑制寒性,往里放欢·好的药啊???? 池夏夏向他们看去,他们倒是默契,各自找了借口,溜了… 池夏夏:????? 方姑姑临走时,悄悄告诉池夏夏:“解毒前些日子,体内各气还未归,那药效产生不了什么作用,不过后期,可能就要注意些了,若你不愿,拿些冷药抑制便好。” 不愿什么… 她这百草阁,是不是也有点太随意了… 见气氛不对,李莲花并未急着服药,而是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池夏夏苦笑,看向李莲花,如今的李莲花与他曾经确实不一样,许是身体不好的缘故,从里到外透着一种… 清新,脱俗之感… 这让池夏夏更加头疼,认命一般将那药丸塞进他的嘴里:“没事,吃吧!” … 果真是奇药。 李莲花连服三日,只觉身体一天比一天畅快,体内真气聚集,需他时常打坐运气,将真气拢入体内。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看来这碧茶之毒不出一月便可完全消解。解毒的好处可不止这点,令李莲花欢喜的是,自吃药以来,李莲花便住在百草阁之内,池夏夏对自己更加上心,尤其是最初,他吃药,她就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生怕李莲花有一点状况。 眼见着效果好,池夏夏慢慢放下心来,白日里,不敢放李莲花远走,自己却常常出去… 池夏夏心中清楚,李莲花现如今主要任务是养好身体,可这世道实在不算太平。 那日一别,池夏夏拜托笛飞声彻查角丽谯,以她对角丽谯的了解,这些年,她既存了坏心,就不可能止于毒害李莲花。 不仅如此,那单孤刀假死之事,也是个问题。 这一查,扯出众多大小事件,甚至牵扯到了金鸳盟中竟有与南胤后人的勾当… 笛飞声怎么也想不到,他好歹也是金鸳盟盟主,怎么这些事情竟都绕着他偷偷进行。 池夏夏随口问道:“笛飞声?我有时候真的想问一句,就假设,让你在金鸳盟和李莲花之间选一个,你选哪个?” “这要如何选择?”笛飞声只觉莫名其妙,从未有人问过如此奇怪的问题。 可有的话听进去了,心中总会思索。 金鸳盟,李莲花… 李莲花。 … 笛飞声查不到跟南胤有关的事情,可池夏夏却有渠道,多年前,她曾偶然遇到过南胤后人… 于是费了些心思与之联系,从而知道很多消息。 比如,如今南胤的人再找摩罗鼎,池夏夏听过心中虚了一下下,那摩罗鼎便是她在一品坟捡的那盒子,如今在她百草阁安安稳稳放着… 又比如,他们还在找摩罗冰片,集齐四个方可打开摩罗鼎… … 李莲花在百草阁,本是吃喝不愁,还有池夏夏在身旁相伴,如今虽依旧有人每日送药送饭,可池夏夏却多日不回,又有人看着他,不让他走,心中好生郁闷… 终于在一个夜晚等到池夏夏回来。 第21章 李莲花21 “怎么还没睡?”池夏夏顺手将药材放置起来,见那人还未睡,随口问道。 李莲花不语,只从后面将池夏夏抱住。 没一会儿,忍不住开口:“你都好几天没回来了。” “是啊,最近太忙了,你摸摸,我脸都被风吹的粗糙了好多!”池夏夏转过头面对着李莲花,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李莲花轻轻捏了捏,笑道:“哪有,还是从前那般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池夏夏忽然想到:“你今天吃药了吗?” “还没,刚要吃,你就回来了。” 池夏夏随手拿起桌面上的盒子,打开,里面有些药包,桌子旁有些热水,池夏夏将药包放入杯中,添了些水后,举起杯子示意李莲花:“一起呀!你解毒,我养生!” 李莲花看着池夏夏,眼中笑意藏不住,将包裹药丸的纸拨开,放入口中。 服过药后,池夏夏有些需阅览之事,便坐在桌子前细细翻阅那些纸张,李莲花怕打扰到她,这些天又一直觉得屋内有些热,于是拿起少师到院落中练剑。 许久后,李莲花回到屋内,脸颊绯红。 池夏夏见他这副样子,算了算日子,心里明镜,可李莲花不开口,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开口提议:“去洗个澡吧!瞧你热的…” 李莲花脱掉外衫,正要去洗,可又折返回来,到池夏夏面前,呼吸有些急促:“夏夏…最近吃过药感觉有些不对劲…” “…哪不对啊?”池夏夏心虚,根本不敢看他。 “就觉得浑身燥热,前些日子你不在,倒也还好,也不知怎的今日见你,心下更…” 李莲花说着,不自觉凑上前去… 池夏夏一个躲闪,试图解释:“热啊…热点好!热点代表你的身体在康复,就是怎么说呢,身体温度高证明了药发挥了效果,对吧?你…你看你现在多好,能吃能喝能睡能…立…的…” 真不是池夏夏藏不住心思,实在是此刻李莲花的眼神太过炽热,且曾经被池夏夏嫌弃过的某个地方,如今反差太大,余光瞥见,实在是惊了她一下… 虽说允了他,也不是不行,可十年前那次疼得她实在是有些害怕,更何况李莲花如今又服了药… 还不得弄死她? 不允,那得有冷药吧,谁能想到他好得这么快?那冷药她还没配呢… 思索间,那人已经抱了上来,蹭着要亲池夏夏的脸,池夏夏不让,他便装可怜,哼唧道:“陪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好难受…” 那次他也是这般,求着她赖着她… 池夏夏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又想到这些年二人的分离之苦,一咬牙一跺脚,想着,就纵了他这一次…… … 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而代替的是某些异样之感… … … 池夏夏虽也觉欢愉,可架不住李莲花丝毫不知适可而止这四字的含义,好言好语地商量着:“花花,天快亮了,结束好不好…” 李莲花忙碌着的身体停了下来,假装同意,抓紧结束后,消停没多久,又再一次凑上来… … … 第二天清晨,送药的人来了,往常这时李莲花总是早早开门来迎他们,今日倒是罕见,房门紧闭这… “先生,今早的药放在您门外了。”送药人留下这句,便走了。 池夏夏累得睁不开眼,可听到有人送药,下意识拉住正要下榻的李莲花。 “…求你…先别吃了…” 李莲花听见池夏夏如此绵柔之声,心下又发痒,低着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可人家已经送来了,要不,趁着还没下榻,我们再…” 吓得池夏夏眼睛都睁开了。 “不许!你…你等我去配些让你好受的药,你再多吃几样,别再吃我了…” 她可不能再被困在这些事上,南胤那边今日还约了她讲事呢! 池夏夏挣扎着下了榻,可脚下一软,险些摔倒,被李莲花及时扶住。 “这样,还能去吗?” 池夏夏瞪了他一眼:“还不是怪你!年轻时候不听话!如今已近三十还是不听话!” 李莲花被骂,心里却依旧美滋滋的。 见着人丝毫没有悔改之意,池夏夏便也死心:“你帮我取纸笔来,我将方子写下,你去大堂抓药。” 李莲花点了点头:“好!” 第22章 李莲花22 池夏夏曾有恩于南胤那人,那人透露如今似乎有南胤皇室带领着他们计划复国之事。 总之不久后应该会起些波澜。 与此同时,方多病费了好大心思找到池夏夏,张口便打听李莲花的下落。 原来是查案时意外从苏小慵口中得知,有关摩罗天冰的事情,摩罗天冰可以开启魔罗鼎,继而得到业火痋,得此便可称霸天下。 池夏夏心下一紧,前面的她已了解,可那业火痋也与南胤有关,将这信消息共享给了笛飞声后,带着方多病回了百草阁。 李莲花现下无事,正运功调养,察觉院落有人,知道池夏夏回来了,起了玩心,躲在门口,见有人看门,立刻上去将人抱住… 动作太快,抱住后,怀中的方多病惊恐地转头,与他对视… “啊啊啊啊!李莲花!你变态啊!!!” “怎么是你啊!方小宝!!” 两人瞬间如弹簧一样弹开。 方多病有些嫌弃地掸了掸身上:“是谁你也不能这么抱啊!像个淫贼!” “淫贼”李莲花幽怨地看了看一旁看热闹的池夏夏,后者倒是一脸无辜。 这一幕被方多病收入眼中,嘀咕道:“怪不得你之前又是给我姨姥姥夹菜,又是说那些话,原来你就是李相夷,可你这病病殃…诶?你怎么和之前不一样了?” 方多病说着,忽然发现李莲花不再如往日的羸弱,瞧着气色红润,中气十足的。 “如今花花的碧茶之毒已解,自然是不一样了。” 池夏夏开口道,又以只有李莲花可听见的音量小声抱怨了一句:“我倒真希望,你如今还可与从前一般清心寡欲…”介于方多病在场,李莲花自是不敢做些少儿不宜的行为,只是悄悄探了把池夏夏腰间的软肉以示不满,惹得池夏夏一阵发痒。 “方小宝,难得来找我,所为何事?” “李莲花!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都发生了什么!我这里好多事情一时都讲不完!”谈到这个,方小宝立刻兴奋起来,却不知从何讲起。 “那就先别讲了,小宝,你不是一直视李相夷为师父嘛?借着今天,不如把这拜师礼补上,从此你便真的是李相夷的徒弟了。” 池夏夏提议道。 显然,方多病还未习惯李相夷就在眼前这件事,所以常常恍惚忘记,这事被提出,一时羞涩起来。 李莲花眼见他的羞涩,主动上前笑着问道:“方小宝,你是否真的愿意拜我为师?” 方多病红着脸点了点头:“我一直视你为我此生最崇拜之人,自是愿意的!” 池夏夏早已斟好一杯茶,递了上去:“既然认师父,就敬上一杯茶吧!” 方多病跪到地上,接过茶杯,恭敬地献给李莲花,李莲花接过,饮上一口。 方多病见此连忙磕上一个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李莲花将人扶起:“快起来,如今你既已成了我的徒弟,那为师便送你一份见面礼…扬州慢,你看怎么样?” 李相夷的扬州慢,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方多病不敢相信,眼睛一个劲看向池夏夏。 池夏夏笑着开口:“你师父愿意教你,受着便是!” 方多病脸上挂笑,狠狠鞠上一躬:“多谢师父!” 第23章 李莲花23 关于南胤,关于单孤刀,关于可疑的一切,池夏夏原原本本告知了李莲花。 这些,毕竟与他有着密切的联系,至于是否查明,都交由李莲花自己决定。 李莲花沉默许久。 讲真的,做李莲花这么久,对这些事早已没了兴趣,只因与单孤刀曾有过多年情谊,这才成了李莲花的一大心魔。 若非如此,如今他碧茶之毒已解,大可彻底隐姓埋名与他心爱之人过上真正幸福的生活。 思虑良久,李莲花还是决定,这十年,总要有一个交代,于是三人再次动身回到莲花楼,继续追查真相… 李莲花不在的日子里,池夏夏和方多病都有偶尔前来莲花楼,喂喂狐狸精,或是照料李莲花的那些花花草草。 数十天未归,这次回到莲花楼,李莲花只觉恍如隔世,看着曾经居住过的点点滴滴,记载着他受着相思之苦和碧茶之毒的那十年。 如今,也是好起来了。 知道李莲花就是李相夷,方多病有些纠结是否还要在百川院继续干下去,李莲花和池夏夏倒是没什么意见,李莲花觉得,百川院给钱就干呗,池夏夏则觉得,虽然她十分膈应百川院,但她又没权力干涉方多病,况且,方多病是自己人,留一个自己人在百川院当内应也没什么不好的! 于是方多病回了百川院一趟,上一个泊蓝人头的案子破了,人已被俘,需方多病前去说明情况,可到了百川院却得知,那人被金鸳盟掳走。 方多病越想越气:“我不敢说我是大魔头的朋友!可他总归是你们俩的朋友吧??!” 池夏夏正在给狐狸精洗澡,因为太久没洗,狐狸精又贪玩,身上太脏,池夏夏只好拿起皂角,弄出好多泡泡,抽出空搭理了方多病:“金鸳盟是金鸳盟,笛飞声是笛飞声,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方多病被池夏夏绕得昏了头:“什么意思啊?可金鸳盟就是笛飞声的呀!”池夏夏抬手指了指进屋取手帕的李莲花:“那四顾门原来还是花花的呢!他们听他的吗?” 李莲花刚从屋里走了出来,听到这话,假装做出一副伤心状,随后上前为池夏夏擦掉脸上沾的皂角泡泡。 “感情笛飞声也就是个傀儡盟主啊…” 听着方多病的总结,李莲花却并不赞同。 “真正做事情的算是傀儡,阿飞撑死了算个挂名盟主!” 池夏夏一脸欣赏地肯定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李莲花有些骄傲地眨了眨眼。 不过,说到笛飞声,池夏夏这才发现,最近笛飞声那边似乎太安静了些。 “笛飞声最近联系你们俩了吗?” 李莲花和方多病都摇了摇头。 池夏夏觉得奇怪,但笛飞声如今武功也恢复了八九成,倒是不必担心他的安全,除了李莲花倒是没谁能伤到他。 正如池夏夏所言,笛飞声虽未有何安全上的问题,可角丽谯那疯婆娘似乎是听不懂人话,他明确说出不喜欢她,可她却还是粘着赖着不肯走,两只眼睛恨不得长在笛飞声身上。 又因笛飞声最近在调查角丽谯和南胤,角丽谯虽没发现,却也知道他常常外出,此前又与李莲花池夏夏等人太过亲近,角丽谯心中因妒成恨… 听了南胤那一黑衣人的话,设法给笛飞声下了无心槐,又使了计谋将人囚禁起来,困于她精心布置的婚房之中… 第24章 李莲花24 池夏夏收到“笛飞声”派人送来的信,叫她次日前往原本四顾门之处汇合,有要事与她讲,信中特意提到,此事涉及很多人,叫池夏夏务必独自前来。 池夏夏一时间有些纳闷,往日两人都是去百草阁或是直接前往发现地,如今怎么选了个四顾门… 可转念一想,许是这些事情竟与四顾门和百川院有关? 恰逢隔日,李莲花被方多病拉去查案,池夏夏便听了信中话,一人前往。 未见笛飞声身影,池夏夏只当他有事耽搁来得晚了,多时,感受到四周传来的压迫感,心中暗道不好。 这哪里是笛飞声的邀约? 明明是阎王索命啊! 百川院那几个伪君子,今日倒是整齐,乌压压地围在池夏夏身边一圈,那圈忽然开了口子,角丽谯出现了,还是那身红衣,还是那副死样子。 “池阁主,别来无恙啊~” 池夏夏环视一圈,冷笑一声:“看来今日,在场的各位是要…让我好看?” 面对被池夏夏一眼看穿这件事,肖紫衿带头开口:“往日我百川院,受池阁主百般刁难,今日只不过要讨个说法。” “我为何针对?你们倒是一字不提啊!”池夏夏看着这些人道貌岸然的嘴脸,只觉可笑。这时,一向躲于人后的云彼丘竟站出来:“如今相夷已死数年,可池阁主依旧不肯放下曾经恩怨,那我等只能另辟蹊径,总不能因你一人而毁了我们整个百川院。” 听着他的话,池夏夏作呕:“你也配提李相夷?若非你与角丽谯同谋,用碧茶之毒毒害李相夷,他岂会出事?如今这架势,不仅你与角丽谯狼狈为奸,就连带着整个百川院都蛇鼠一窝吧!” 角丽谯不知何时将绑了的笛飞声带到此地,池夏夏见此大惊:“笛飞声你…” 笛飞声冷着的脸,在见到池夏夏如此处境也生出担忧。 “果然,你二人关系不浅啊…”角丽谯见状,似乎印证了心中所想,脸色大变。 “角丽谯?你不是爱他爱得要死吗?怎会如此…” “你闭嘴!池夏夏,我是爱尊上,可他的心思又何在我身上?十年前你有了李相夷,却又勾搭笛飞声,这么多年,我为尊上做了那么多,尊上都未看过我一眼,反而整日与你私会!”角丽谯面色狰狞,全然一副发狂的样子。 “我想让你死,百川院的诸位也想让你死,就在今日了结了你,啊!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一会儿各大门派的人都回来,见证四顾门的复兴,而那时的你,已经死了,我会将你埋在此处,亲身感受着,彻底与李相夷无关的四顾门,是如何建成的…” 在场之人听到角丽谯竟毫无掩饰地诉说着他们的计划,心虚过后,忽然意识到,如此,池夏夏便是将死之人,在将死之人面前,又何须再度掩饰。 “池阁主,别怪我们,只有你死了,百草阁有了新阁主,我们百川院才有机会好起来…” 于是各个暴露本性,一步一步… 几个回合下来,池夏夏虽有些武功,可到底寡不敌众,身上早已伤痕累累,神智也逐渐没那么清醒,可无人注意到,池夏夏的袖口抖了抖… 第25章 李莲花25 李莲花午间买了栗子糕,给家中那人送去,可回到莲花楼,却未见池夏夏的身影,还以为她有事出去了,将栗子糕放到桌子上时,却见到那封信。 这时方多病急匆匆地赶来,眉间紧锁:“快!快去四顾门!” 李莲花只觉心下一紧,两人立刻起身,飞奔而去。 … 李莲花赶到时,池夏夏被多人围攻,早已身受重伤,期间笛飞声用力挣开锁链,与其抵挡,却因修为被锁而败下阵来。 李莲花瞳孔骤缩,今日晨起时他为她亲自挑选的衣裙,穿在她身时,李莲花还情难自已地想与人温存,如今那裙摆却浸着鲜红的血渍。 此时一道寒光直取池夏夏咽喉,此刻的李莲花再顾及不了任何,使出相夷太剑,旋身而起,腰间的少师抽出时抖出七朵青莲。金铁相撞声里,少师剑刃崩出火光,却另有五剑从刁钻角度刺向他的左肩。 “是相夷太剑,李相夷竟…” 如此之景,令所有人意识到眼前的李莲花正是传亡多年的李相夷,可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怕知道此人是李相夷,也要硬着头皮拼上一拼! 不多时,李莲花便已杀出阵中,接住池夏夏瘫软的身子,听着那人抖着声音说出的那句:“花花…” 怀中人身上不断渗出鲜血,李莲花怒意再次充斥,眼中更是冷得可怕,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动过她的所有人,都得死… 剑发出悲鸣,众人无一不被李莲花身上的杀气所震慑,其中有人竟转头逃跑,逃跑过程中遇到如时前来参与四顾门复兴仪式的各大门派。 不远万里前来参与仪式的人,见如此场景,更是要去一探究竟,到打斗之处,远远见到那刀光剑影之中杀红了眼的李相夷,纷纷愣住… 明明是百川院请他们来参加四顾门复兴的,如今怎么变成四顾门…复活仪式了… 那李相夷不是早就已经… … 不自量力之人,定是没有好下场。 其中便包括明知打不过却硬要争虚荣的肖紫衿和恼羞成怒的云彼丘,双双死在李莲花剑下… 百川院其他人虽都重伤,却也在各大门派众目睽睽之下落荒而逃,也算保下了半条命。 角丽谯趁着肖紫衿和云彼丘上前之时,就已动了撤退的心思,原本还想着将笛飞声带走,可笛飞声早已挣脱她的掌控,无奈独自逃脱。 这下,江湖便都知,李相夷回来了。 可李莲花,也就是众人眼中那天下第一李相夷,此刻却小心翼翼抱起面色惨淡的池夏夏,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以极快的速度将人带走。方多病跟在李莲花的身后,临了还不忘拉上同样重伤的笛飞声… … 百草阁炸了锅! 看到李莲花将池夏夏抱进百草阁那一瞬间,难以置信,他们的阁主竟受了如此重的伤! “竟然有人敢对阁主动手!” “咱们百草阁虽不以武功论长短,可就连当今圣上都要忌惮三分,他百川院算什么东西?” “若是阁主有个三长两短,他整个百川院都要一同陪葬!” “呸呸呸!阁主不会有事的!钟叔等人定将阁主救回!我们也别闲着,去准备些补药,阁主之后定要好好补补!” “…” 堂内声音不断,李莲花却未能听见,此刻正红着眼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紧紧盯着池夏夏满是鲜血地躺在那儿… 钟叔第一时间把脉施针,稳住了池夏夏体内气息,方姑姑则仔细检查了池夏夏浑身的伤口,不住地叹气… “…姑姑,夏夏她…” 方姑姑见池夏夏如此,心中万分心疼,忍不住提道:“我们阁主从未受过如此的伤,浑身上下怎么一块好地方都没有了…” 李莲花听着,纵是愧疚,更多锥心般的疼痛蔓延开来,似乎比碧茶之毒发作要更痛上几分。 “是我害得她这般,求各位定要将她治好…” “这是自然,你也无需自责,夏夏如今这般,也非你之错。” 钟叔是个拎得清的,不止钟叔,百草阁上下都是拎得清的,哪怕是这种关头,大家心中也清楚,百川院有错,角丽谯有错,这事虽因李莲花而起,但到底,李莲花无错,无错之人何须承担这莫须有的罪名和埋怨… 方姑姑也知道自己刚刚无心之言叫李莲花更加生愧,缓和了态度柔声道:“你且去外面等待些时刻,往后的日子还需你亲自照顾她。” 李莲花重重地点了点头。 虽有钟叔等人再三保证,可等待之时,李莲花难免胡思乱想。 想到里面的人正不知忍受怎样的痛苦,想到那剑尖险些便会取她性命,想到先前她是那样平安无事的在他面前,想到那十年她许是如自己此刻同样的心情想着他寻着他… 第26章 李莲花26 池夏夏醒来时,还未睁眼,满身的金疮药及那沁入肺腑的疼痛都在告诉着她… 这帮人真狠啊! 她感受到了,他们是真抱着让她死的心动的手啊… 哪怕自己身上用的都是最好的药,也得疼上个三五天… 绝望,池夏夏带着满眼的绝望睁眼,却看到李莲花双目无神地守在她的身边。 李莲花见池夏夏醒来,眼睛一亮,可在开口时,哑掉的声音却暴露了他长久未歇的事实。 “醒了?先喝点水好不好。”李莲花拿来备在一旁的茶杯,也不知池夏夏什么时候会醒,所以他每一盏茶的时间便去换上一杯,以至于此刻,水依旧温热。 池夏夏还未缓过神,余光却瞥到房间里的另外几人。 有睁大眼睛围过来的方多病,头顶还扎着一根针的笛飞声,以及好几个百草阁的人听到她醒了立刻围了上来。 她身上涂了药… 凉凉的… 怎么好像没穿衣服… !!!!! 吓得池夏夏一动,伤口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可这一动她摸到身上的薄毯,嗐,这事闹的,白疼一下… “别动,身上有伤…”李莲花紧张地伸出手,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池夏夏有好多话想说,可张开口,却半分声音都发不出。 想问问笛飞声中的是什么毒?叫他们早日给配些药,万一也如李莲花当时的碧茶之毒就不好办了。 又想问问方多病,怎么就那么巧在她死前一秒带着李莲花赶到? 她还想问问李莲花… 好多好多… 她有好多好多话想和李莲花讲… 心想着李莲花,眼睛又看向李莲花,他就在那儿,他一直在那儿,可她好像离开了很久…池夏夏躺在床上,身子忽然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看得李莲花心中再次揪在一起,眼前逐渐模糊,也不顾屋内还有旁人,上前轻轻擦去那人的眼泪,深深落在池夏夏额间一吻。 方多病等人见如此情景,无一不被打动,见池夏夏已经醒来倒也放心,便识相地退出去给二人劫后余生的缠绵腾出空间。 池夏夏被李莲花喂了些水,喉咙得到滋润,方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李莲花流下了眼泪。 “花花…你哭了…” 李莲花侧过脸,擦去眼泪后又转过来:“是啊,我哭了…你快快好起来,你不疼了我就不哭了…” “放心…我用的是最好的药,我感受到了…等我好起来,你可不可以紧紧抱着我…”池夏夏说着,声音虚弱,却又一次流了泪,她真的好想被李莲花紧紧抱在怀里,狠狠吻住,似乎这样她才能感受到自己与他又一次在一起… “好!”李莲花应着,俯身轻吻池夏夏的嘴唇,吻混着泪,咸咸的,苦苦的… … 百草阁果然名不虚传,寻常人数月才能养好的伤,池夏夏三日便被李莲花搀扶着下床,五日看上去便与常人无异了! 第五日,池夏夏擦去身上的药,趁着方姑姑去取新药期间,匆匆套上一层里衣,小手一招,叫李莲花进来。 李莲花不明所以,可看到池夏夏有些欣喜地张开双臂,便立刻想到与她的承诺,上前将人抱住。 李莲花自是不敢如承诺般紧紧拥住,只得轻轻环住,可嘴上却没什么顾忌,叼起那人的唇瓣吸吮着… 不知多久,门外的一阵响声将二人的神智唤醒。 池夏夏只觉得,方姑姑定是看到,或是听到,毕竟这两人刚刚…总觉得声音大了些… 却不情愿地将李莲花推开,可说是推开,那手还放在那人身上不肯放下。 门外的方姑姑迟迟不进,有意提醒道:“夏夏,该上药了,伤口愈合,总归是要留疤的,换的这份药中加了祛疤的成分,你白姐姐说了,不过一周,保准你那皮肤比原来的还好…” 自池夏夏出事,整个百草阁似乎拧成一股绳,出力的出力,出方子的出方子,还有的天资平庸却满腔热血,将池夏夏所受委屈之事,“添砖加瓦”地传遍了江湖… 角丽谯不知去了何处,无人得知,但池夏夏知道,她如今定是不好受,那日池夏夏袖口藏着的那瓶剧毒,未放过任何一个人。 以至于百川院那几个即便逃了,却也因身中剧毒,不久后便离了世。 百川院,早在李相夷出现的第一时间,彻底塌了… 第27章 李莲花27 池夏夏才不忌讳李莲花在场,脱去刚刚随意搭上的里衣,趴在一边乖乖等着方姑姑上药。 可李莲花于情于理都不该留下,临走时不禁一瞥,见到池夏夏满身伤疤,不自觉皱起眉头。 听着门被带上的声音,池夏夏以为李莲花已经走了,趴在那里对着方姑姑说道:“姑姑~我好喜欢他呀~” 方姑姑笑着,明知故问道:“喜欢谁呀?” “喜欢李相夷~喜欢李莲花~喜欢花花~喜欢他!”池夏夏说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侧过身,“姑姑,你说都十多年了,我怎么还是这么喜欢他啊?姑姑,你说可不可怕?我都二十六岁了,是不是已经老了呀?” 方姑姑抬手轻轻拢起池夏夏散在背上的头发,柔声说道:“你与相夷经历这么多,我们都看在眼里,定是会厮守一生的,你们二人相爱,我们也都放心了,还有啊,我们夏夏白嫩得都能掐出水来,咱们百草阁的阁主,再过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是不会老的,我看相夷呀,如今与十年前相比,反而更年轻了些呢!” 池夏夏笑了,却没注意到门外有个身影,此刻动了动。 李莲花站在门外,池夏夏一句又一句的喜欢,让他的心上似乎开满一朵又一朵的花… … “身体还没痊愈,为什么一定要回莲花楼?”李莲花将池夏夏喝过药的空碗放到桌子上后,回到榻边坐好。 池夏夏向外面蹭了蹭,搂着李莲花的腰,钻进他的怀里。 “就是想嘛~我当时觉得自己快死了,脑子里出现一个画面,你和我在莲花楼里种菜浇花,狐狸精一直围在我们身边,对了,还有小宝和笛飞声,在外面打打闹闹的,可热闹了…” 李莲花捏了捏她的脸道:“别提什么死不死的,都过去了,这样的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听着李莲花的保证,池夏夏“噌”地坐起来:“是谁之前中碧茶之毒天天半死不活的!而且我是被算计的诶!当时事发突然,我又一时大意,手边只有提前给角丽谯准备的那瓶毒,那毒虽烈,可见效却慢,这才让那些歹人得了机会…所以说!我求生欲很强的好不好!不比某些人强多了?” 见着人如此好的精神,李莲花心里实在高兴:“好好好,我那时太不懂事,让池阁主费心伤神了,李莲花再次给池阁主赔不是…” “油嘴滑舌的…所以你到底同没同意啊…”池夏夏嘀咕着,又钻回李莲花怀中,任凭他一下又一下摩挲着自己的头发。 “既然你想,那我们就回去!” 毕竟,只要两人在一处,哪里都是家。李莲花这样想… … 听说李莲花和池夏夏要回莲花楼,方多病赖着非要一起。 “还好我早有退出百川院的想法,那时觉得,百川院的那些管事的虽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有个别不错的,石院主便是一个好人,我也一直跟着她,当时姨姥姥你遇难时,还是她来告知,我才知道的!如今百川院早已沦为平地,左不过我也是跟着你俩,你俩去哪儿我便去哪儿,回莲花楼更好,我与李莲花还未寻得那摩罗冰片呢!” “我与石水这些年确有深交。”池夏夏心中得知当初自己遇险时石水的帮忙,心下一暖,想着定当面谢谢她,而后又感到疑惑:“小宝,上次我记得你已称花花为师父,今日怎得又改回来了?” “还不是李莲花,他不让我叫他师父!” 被池夏夏这么一看,李莲花有些脸热:“他称我为师父,却叫你姨姥姥,师父和姨姥姥,怎么听也不登对…” 如此,池夏夏倒是无语至极。 感情是为了与她称呼登对… “我本让方小宝叫我一声姨姥爷,可他却死活不愿,倒不如和从前一般,直呼姓名即可!” “直呼姓名?那也应叫李相夷啊!” 李莲花却偷笑道:“可你不觉得,池夏夏和李莲花更般配吗?往后若非必要,我便一直是李莲花!” “幼稚…”池夏夏嘴上说着,可面上却未有不悦,“对了,笛飞声呢?” 方多病抢答:“阿飞中了无心槐,如今脑子不好,留在阁里做针疗呢,说是再有两日,被封的内力便也渐渐恢复了,姨姥姥,你的百草阁果然如传言般厉害,这南胤的蛊毒都能解!” “南胤?”池夏夏猛地抬头。 方多病一拍脑袋:“我忘记告诉你们了!角丽谯是南胤皇室,与南胤后人勾结,似乎是商讨复国之事,许是南胤人的指使,角丽谯才给笛飞声下了蛊毒…” … 第28章 李莲花28 好不容易回了莲花楼。 到了夜里,李莲花倒是辗转反侧… 莲花楼有两层,原本李莲花和池夏夏住在二楼,可此时的李莲花怕二楼露重,再将池夏夏冻坏,便赶了方多病上去,习武之人耳力最好,一楼空间又密闭了些,两人沟通的音量只能小些。 “花花,有心事啊?”池夏夏趴在李莲花背上小声问道。 李莲花这才知道那人没睡,动作也敢大了些,拉起池夏夏的手放到自己胸前。 一时间,池夏夏感受到李莲花有力的心跳声… “我在想,那既然凑齐四枚冰片,方可打开摩罗鼎,必定很多人在找,此行凶险,我定要全程牵着你,不让你离开我视线半分。” 这话让人听过,心里暖暖的… 不过… “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们一起去了?” 李莲花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坏花花,现在竟然敢替我做决定了??!”池夏夏说着,不安分地伸进李莲花的衣服中一通乱摸。 李莲花痒得难耐,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别乱摸…” 池夏夏甚至此刻的李莲花不敢对她如何,又起了玩心,变得更放肆了些… 白嫩的手轻抚过李莲花刚动作而露出的胸肌,轻声勾人:“看来我们花花这段日子功力见长,似乎要比十年前还要好,要不然…我今日验上一验…” … … 李莲花哪受得了如此撩拨,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胸膛也明显起伏着,身体不自觉前倾着… 池夏夏伸手要将人推开,却不用力,只将手指暗暗搭在李莲花心口:“…屋里还有孩子呢…” 李莲花微喘着气,低头在池夏夏锁骨处轻吻着:“他已十八,不是孩子了…” 池夏夏眸光微暗,时间真快啊,那年方多病才八九岁,如今已经十八了… “花花,我想要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李莲花身子一顿,抬起头,对上池夏夏认真地眼眸:“…那,我们成亲,好不好?” “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就成亲。” 李莲花心中狂喜,再度深深吻住池夏夏的双唇…楼上发出轻微响声,许是方多病起夜,却将二人吓得停了动作。 李莲花这才清醒过来,暗暗庆幸,还好被人打断,此刻的池夏夏许是经不住这些的… 可,失控是失控,那些话确是实打实的。 与她成婚这件事,早已在他梦里上演过千次万次… … 次日,方多病起了个大早去了集市,说要自掏腰包为莲花楼添上一些食材,而李莲花左等右等,方多病口中本应来自满山红宴会的请柬却迟迟未到。 “夏夏…” 池夏夏正用篦子梳着头,随口应道:“嗯?” “你也没收到请柬吗?” 池夏夏想了想,随后认真分析道:“我这人从不参加那些有的没的,早些年倒是有人递上些请柬,不过我当时忙着找你,便一一拒绝了,所以这赏花宴,应是不会请我参加。” “那他们也应当邀请我啊…”李莲花叨叨着,毕竟这江湖上还得尊称他一句李神医呢… 恰好这时,笛飞声进门,听到这段对话,忍不住开口:“如今众人皆知李莲花是李相夷,谁还敢邀请你呢?” 李莲花顿悟,可… “他们如何得知?” 笛飞声微微皱眉:“你那日救池夏夏,就没注意到远处赶来的是各大门派的人?一传十十传百,还有何人不知?” 李莲花确实没注意,当时心系那一人,自然未曾注意旁人。 可心中莫名不爽,于是问笛飞声:“你可否收到满山红的邀请?” 笛飞声:“?” 见此,李莲花便知道了,笛飞声也没有。 于是露出满意的微笑。 未过多时,方多病从外面开心地回来,拎着满满一筐菜:“呀!今天这么热闹,刚好,我买了好多吃的,吃完我们就去赏花吧!” 提到赏花,李莲花不免问道:“何来的赏花,我们三人皆没收到邀请,要如何去?” 方多病一脸清澈地看了看这三人,默默地从怀中拿出请柬,嘴里念叨着:“满红山宴会只邀请男子,姨姥姥收不到实属正常,可你俩…不应该啊…”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莲花楼中的四位,三带一,“三”各个都是风云人物,自是无人敢请,只敢将绳子送到“一”的手上了… 第29章 李莲花29 临去前,池夏夏换了身男装,将头发高高束起,倒是颇有些风流公子之像。 “姨姥姥为何装扮成这样?”方多病有些不解。 “自是为了方便些…”池夏夏伸手拆去李莲花发饰,将那莲花簪簪在了自己头上,随后问道:“好看吗?” 李莲花宠溺地看着她:“我的池阁主,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围观群众方多病笛飞声相互对视,撤了出去… … 到了地点,方多病将请柬递过,车夫瞧了瞧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人,问道:“这几位都是?” 方多病正要点头,被一男声打断… “不是。” 闻声望去,只有池夏夏一人开口。 李莲花和笛飞声倒是见惯了的样子,唯有方多病瞪大了眼睛。 池夏夏选择无视方多病而将手中请柬递了上去,车夫接过,瞧了瞧,将几人请到各自的车上。 方多病不解:“我们坐一辆车或是分成两车便好,为何非要一人一辆。” 车夫似有难言之隐:“这是我们这的规矩,还望诸位见谅。” 四人对视,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各自上了马车。 池夏夏心中早有猜测,上车后闻到传来的迷香,心中更是肯定。 李莲花和笛飞声看来是到不了宴会了… 下了车,见到方多病迷迷糊糊从马车里出来,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李莲花也跟来了。 池夏夏勾了勾唇:“看来,有人正在找你呢…” “这多好,省得我还要和笛盟主一同想些歪心思。”李莲花笑着。 方多病还在四处张望:“笛飞声呢?怎么不见他?” 李莲花胸有成竹:“他会来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哦…还有啊!姨姥姥你声音怎么这样了?而且你哪里来的请柬?” “自然是服了换声丸,我们百草阁特制的,要不要来两颗?”池夏夏说着,又将请柬掏出递给方多病。上面赫然写着:妙手钟伦。 “谁是钟伦?”方多病问道。 “钟叔他儿子。” “钟叔儿子,是你?” 池夏夏:… 还是李莲花耐心解释:“钟叔有个儿子叫钟伦,收到了邀请,刚好你姨姥姥借此来参加…” 方多病这才恍然大悟。 这一路上,三人遇到不少共同赏花之人,确实是传说中的奇人异士。 这些人在一处集合,等待期间开始了相互吹捧。 介绍到李莲花,方多病只简单提了句,是自己的随从,众人虽不解,但因在场的基本未有随从便也没人说些什么。 大多都是些介绍夸奖,直到有人提起前段时间的大事。 “听说玉楼春本还是想要邀请那个江湖神医李莲花,可临了临了这李莲花摇身一变,竟变成李相夷回来了。”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还好,这些人并未见过他如今的容貌,哪怕知道李莲花是李相夷,却也不知谁是李莲花。 “听说方少侠与李相夷乃是师徒?”有人听闻,前来求证。 “我师父正是李相夷。”方多病洋洋得意道。 此处突然安静… 最终方多病实在受不了如此诡异的气氛,主动问此处的侍卫:“你们家主人既然已经邀请我,为何不邀请我师父李相夷?” 侍卫讪讪一笑,未答。 这时有人替他回答:“谁敢邀请李门主前来赏花啊?” “不过…恕我直言,方少侠勿怪,最近江湖上这几个大人物,看似都不太顺啊,传说原四顾门李门主曾身中碧茶之毒,百草阁池阁主又遭人埋伏,还有那金鸳盟笛盟主也被自己人中了无心槐啊…” 此刻就在现场的李门主和池阁主:好想反驳,但是他说的好像没错… 当事人耐性强,可方多病却没什么城府,刚要与其理论一番,只听那人的后半句:“…若非这三位承担了这黑暗势力的针对,我等岂能在这儿安然赏花!” 方多病松了口气,差点他就拔刀了~ 第30章 李莲花30 按照规矩,入女宅要选香红,说是玉楼春吩咐,今年的香红,叫方多病以及… 他的随从先选。 李莲花哑然,这未免太过明显… 可既来之则安之,人家叫做什么便做。 选过香红,方多病看着手中选到的鸡爪子,不禁感叹:“这女宅似乎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啊!” “怕什么?只不过女子多了些,且…”李莲花左右看看,见人都走光,这才敢继续:“且这天下女子无人能比你姨姥姥,不正经没关系,我正经就好,你说对不对啊夏夏?” “别乱叫,我现在是钟伦!” “哎呦~伦伦~” 方多病见他如此谄媚,心下不屑,却也不怕了。 被人带去内堂这一路,池夏夏只觉阵仗如此之大,心生蹊跷,可见到宴席上众位女子,心中明镜。 这赏得哪是花啊?分明是这些姑娘… 姑娘之中有一人在见到池夏夏那一刻,明显呆住。 “清儿!愣着做什么?”碧凰斥责道。 池夏夏闻声望去,眼中一惊… 这不是昭翎吗?怎么会… 清儿也就是昭翎猛然回神,因怕打草惊蛇,未说话,而是坐到方多病身边,眼神却一直留在池夏夏身上。 池夏夏微微皱眉… 看来这女宅的女子并非如玉楼春口中的自愿啊… 池夏夏所选女子名叫天烟,落座时,抬眸见到池夏夏那瞬,有些恍惚:“钟伦公子…” 为何一副女相… 池夏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天烟眼中则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莲花身旁的则叫西妃,柔情似水,赠予李莲花木槿花,行动时李莲花只觉手心被那人触碰到,向后一退,下意识看向池夏夏。 可池夏夏忙着想事情,并未注意。 李莲花只好硬着头皮与西妃交谈,试图从只言片语中找出这满山红宴可疑之处。 … 宴会结束,在场之人被姑娘们搀扶着回房,临走时,方多病看着两个“烂醉如泥”的人,无语地叮嘱道:“别忘了一会儿赏月!”来到住所,池夏夏便也不再装,知道天烟早已察觉她的性别,于是大方承认。 一番了解后,得知天烟是被人诓骗至此,却迫于无奈,无法从此处逃脱,不仅如此,这里所有姑娘都是如此。 可天烟与池夏夏乃初相识,并不敢全盘托出,凭着对池夏夏的第一印象,只觉得那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池夏夏本未想从天烟口中得出什么,天烟所提供的话术已然叫池夏夏惊喜。 这便是女孩之间的信任吗… 当务之急,池夏夏便是要找到心中记挂的… 昭翎… 好在昭翎应当在方多病之处,说来也巧,前段日子方多病被圣上赐婚,所娶之人正是昭翎,如今二人竟在此处相遇。 今日发生太多事,池夏夏只想抓紧寻得李莲花,再一同与方多病汇合。 可到了李莲花处,恰好看到他的那位西妃,以指代吻,李莲花一个躲闪,后退了三米开外… “咳咳…”池夏夏见状,发出声音提醒。 西妃显然也被李莲花这一举动所惊,见到门外的池夏夏,识趣道:“既然李先生与钟神医有事要聊,我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一走一过,柔柔地看向池夏夏,微微点头。 那人走后,池夏夏将门带好,笑着看李莲花。 李莲花连忙自证:“方小宝说的是对的!这女宅真是可怕!不过还好我守身如玉,并未沾染分毫!” 池夏夏调侃道:“刚刚有人醉得不成样子,还是叫那姑娘扶进的门…” “天地良心!那绝对只是权宜之计!且我俩隔着衣袖,并未有一丝触碰!” “谁知道呢…” 见这人嘴硬得不像话,李莲花心中郁结,将池夏夏一把拉住。 被池夏夏警告:“这是什么地方,休要动手动脚。” 李莲花哼了一声:“那又如何?大不了传出去,就说你我二人皆为断袖,省得许多麻烦。” 这话赌气,倒也幼稚,池夏夏不免发笑:“钟伦将身份借与我,我却还他个断袖之癖?这好吗?” 李莲花垂眸:好像确实… “行啦!不逗你了,正事要紧,我刚发现,这女宅的姑娘,似乎来路不明,而且!这其中还有我一故人!” 李莲花也严肃起来:“那我们现在去找方小宝,一同商量!” “好!” 第31章 李莲花31 两人直接去到方多病住处。 实际上,是池夏夏想要见一见昭翎… “昭…” “夏夏姐!”昭翎见到池夏夏眼中一喜,摇了摇头,池夏夏看了一眼方多病,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倒也理解。 “那…清儿?你为何在这儿?” 方多病看了看这两人:“你俩认识?刚才这个姑娘说,她是被拐骗来的!” “竟是如此…”池夏夏了解。 昭翎瞧着池夏夏身后还有一人:“这位是…” “若她是你姐姐,那我便是你的姐夫。”李莲花说道。 昭翎眼前一亮:“你是李相夷?” “姑娘甚是聪慧!”李莲花赞赏道。 “…清儿,这几日你且先随我们一起,等我们办完事,定将你一同带走。” 清儿则犹豫道:“夏夏姐,我在这儿认识好多其他的姐姐,她们都是被拐来的,可以帮我把她们都救出来吗?” 池夏夏有些为难,这似乎有些专业不对口,于是转头去看李莲花:“花花,可以帮我们把她们都救出来吗…” 李莲花欢喜得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一定尽力!” … 次日,被邀之人却在半山腰发现了玉楼春掉落的胳膊,怀疑其被人所害却找不到凶手。 正当众人困惑何人有此轻功能来到如此高空之时,笛飞声踏着轻功站到了众人面前。 顿时… 池夏夏扶额,李莲花望天,方多病用鞋子抠泥巴… 三人只盼着,不要被发现认识这人便好… “你仨在这儿啊!” 三人:… “此人轻功如此了得,定是凶手!”有人喊道。李莲花连忙上前,急着解释却编出了错:“这不是啊!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南海派的阿飞,也是我的随从。” 被质疑:“你就是一个随从,怎么还有随从…” “是啊!你们定是一伙!” “这位阿飞,在下也是认识的,为人正直,武功了得,且不认识玉楼春更何谈杀害一说?” 池夏夏担保道,众人虽还有怀疑却暂且信服。 “那这位阿飞少侠,背上是何物?” “刀啊!”笛飞声看傻子一般看他。 池夏夏等人再次眼前一黑,还是李莲花找补道:“他那个刀特殊,材质不一样,和玉楼春的刀痕绝对对不上,不信?不信的话,阿飞,你来给大家砍一刀。” “不砍。”笛飞声傲娇道。 池夏夏咬牙切齿道:“真想砍你啊…” 笛飞声却不屑:“你那武功,尚且不配与我比试。” 气得池夏夏真的要去踢他,被李莲花拦住。 李莲花拍了拍池夏夏肩,胸有成竹地上前,对笛飞声说了句什么,笛飞声一乐,真的上前砍树… “你对他说什么了?”池夏夏问道。 “我说,好好听话,等结束之后和他打一架。” 池夏夏不禁感叹:好家伙,这条件提到笛飞声心坎里了… … 几人洗清嫌疑,便带着众人找凶手。 池夏夏见识到李莲花破解谜案的架势,竟然心生出几分佩服,而这案子越探,越是爆出一桩桩事。 昭翎想要让女宅的女子趁机离开,可她们似乎不敢。 隐隐的,这些姑娘便露出些不对的地方… 最终被李莲花探到,是这群姑娘合力,设计要了玉楼春的命。 看着这群姑娘们哭得可怜,池夏夏心中实在难受,想到如今百川院已非昨日,只得将人送去朝廷所设之处,于是叫昭翎想办法从轻处理,并承诺,事后,愿意为这些姑娘们谋得出路,也算尽上一份心力。 此后不久,李莲花拿到那枚冰片,并找到金鸳盟的几个还在为角丽谯做事的人,一番询问,得知了南胤目前竟什么都未得到,必定对剩下两枚冰片会更加上心… 第32章 李莲花32 何晓慧找池夏夏去天机堂说是有要事,不过方多病似乎不太想要回去… 不过架不住,他没地位,于是苦着脸跟着去了。 到了天机堂,方多病并未迎来预想中被何晓慧的一番教育,反而何晓慧看他的眼神,让他心中些许不安。 “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何晓慧却转头对李莲花说:“你如今安好,也不枉夏夏为你做的这些。” 李莲花笑着,牵起池夏夏的手:“我深知她对我所做的一切,我这一辈子都是她的。” 何晓慧点点头,神色担忧,瞧了一眼方多病而后对两人说:“你俩跟我来一下,小宝,你留在这儿。” 留方多病一头雾水待在原地。 这边的池夏夏和李莲花听着何晓慧的话,脸色变得那叫一个精彩。 单孤刀是南胤人。 单孤刀曾和何晓兰有过一段情。 方多病是单孤刀的儿子。 何晓慧说着,不禁叹了口气:“既然你们查出单孤刀没死,那我就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 池夏夏见李莲花吃惊的嘴巴还没闭上,重重拍了拍他的腿:“你师兄啊!” 李莲花:“唉~” 经历这么多,李莲花已经对单孤刀彻底改变了想法,只想探究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我觉得这事得告诉小宝一声。”池夏夏建议道。 “可他万一承受不了…”何晓慧有些犹豫。 李莲花则不这么想:“以我对方小宝的了解,这事直接告诉他要比欺瞒他要好些。” 何晓慧想了想:“行!那听你们的。” 令所有人意外的事,方多病竟早就察觉此事,只不过惊讶于自己的生父竟然是单孤刀那个诈尸的… 可方多病的承受能力倒是强,并直言:“跟你们说实话吧!这都不抵当年我知道我师父竟然是李莲花对我的打击大!” 李莲花:我看你是想死… 不过,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 李莲花要继续出发寻冰片,可池夏夏死活都不愿去了。 李莲花坚决不同意:“不行,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回百草阁有事!” 池夏夏找好的借口却被方多病拆台:“你能有什么事,该解的毒都解了,该配的药都配了,当年你找李莲花十年,那十年也没看你怎么回过百草阁…”池夏夏咬着牙是说道:“方小宝,你现在真的是…好样的啊…” 李莲花却觉得:“百草阁倒是安全,目前剩下两枚摩罗天冰,照我们的推测,单孤刀应该与角丽谯以及那些南胤后人联手,更会尽全力抢夺这两枚冰片,你还是在百草阁等我们回来吧。” 这话听着,池夏夏总觉得自己怪不仁义,但她确实有别的事情要做。 总是打探消息多没劲啊,她打算奔去单孤刀老巢,顺便看看她给角丽谯的毒为什么还没发作。 可池夏夏惜命啊,于是在各种均衡考量下,暗通笛飞声,一起去。 理由是:他打不过李莲花,怎么连角丽谯也敌不过,还被人下了无心槐? 笛飞声反驳:首先他没打不过李莲花,因为李莲花耍赖根本不和他打,其次他也没敌不过角丽谯。 池夏夏表示不信,不屑的目光激起了笛飞声心中的热血,池夏夏趁机提出让笛飞声与她同去单孤刀的神秘组织,也就是万圣道… 笛飞声同意了。 这边池夏夏借着回百草阁的名义刚要辞别李莲花,谁想笛飞声来了。 李莲花和方多病正要走,见笛飞声,热心叫道:“阿飞啊!我们要去石寿村,一起啊?” 笛飞声看了一眼池夏夏,池夏夏连忙解释:“他们去,我不去。” 剩下的,也不方便再说了,点到为止,希望他懂… 笛飞声看了一眼李莲花和方多病,又看了一眼池夏夏:“她不去,我也不去。” 李莲花:? 方多病:! 池夏夏:… 不是,谁教他并列句这么用的啊? 这下李莲花不走了,重新回到池夏夏身旁:“他有事找你?” 池夏夏心虚地笑道:“没有吧~” 李莲花又问笛飞声:“你找她有事?” 笛飞声:“也不算,主要是她找我。” “我找你大爷!”池夏夏吼道。 笛飞声想了想,抬起头:“我没有大爷。” 池夏夏:“…我也没有。” 方多病乐了:“我也没有!但是我现在有大姨,我大姨就是我母亲。” 众人:… 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开心?? 第33章 莲花楼33 李莲花被池夏夏连哄带骗地忽悠走了,临走时还双指指着自己的眼睛,告诉笛飞声,他无处不在… 在李莲花于石寿村对抗怪人时,池夏夏和笛飞声已经探进敌方内部,说是内部其实也算不上。 具体应该是,敌方的上部,也就是屋顶。 笛飞声正趴在瓦上屏住呼吸听底下人密谋,听了个大概后,抬头一怔。 池夏夏不知从哪儿掏出个酒壶,在小口小口抿着喝,见笛飞声看自己,于是客气一下:“这房顶上太寒,我泡了点桂花陈皮茯苓茶,来点?” 笛飞声无语得太过明显,池夏夏赶紧辩解:“还不是你太厉害了!这轻功!这耳力!有你在还用我干嘛!” 笛飞声虽无表情,但眼神却缓了许多:“他们聊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吗?” “走!”池夏夏利落地答应,正准备要走,被笛飞声抓住胳膊。 “你武功太差,会被人发现。” 池夏夏:… 经过这段时间他们打探(蹲墙角)到的信息汇总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不过证实了打开摩罗鼎的流程以及他们秘密邪术业火痋,业火痋有母痋,母痋毁了便可化解,还有他们的领头叫封磐,全心听命于单孤刀。 至于为什么,这让池夏夏很是震惊,单孤刀竟然是南胤皇室! 他看上去可一点皇室的气质都没有,心眼坏,人品坏,每天只知道算计来算计去… 他还没有角丽谯像皇室! 至于角丽谯… 中了池夏夏特制的毒,也难为单孤刀竟愿意替她抑制毒性,只不过这毒比碧茶之毒还要狠上七分,短短数日,角丽谯面容大变,再无往日那般美艳… 听单孤刀话里话外,他倒是不想费功力保那些无用之人了,但那领头的封磐倒是对南胤的血脉极为看重,求了单孤刀好久,单孤刀才勉强答应。 以上这些,都是笛飞声转述给池夏夏的,一口气说了这辈子都没说过的话,笛飞声嘴唇都白了。 再也不想说话了… 池夏夏看出笛飞声的疲惫,笑眯眯地递上一杯水:“嗐!所谓能者多劳嘛!谁叫我们笛盟主有本事呢!” 好吧,还是可以再说说的…池夏夏算了算,李莲花和方多病再快也还需些时日,单孤刀若想复国,必对大熙黄帝动手。 正巧,她也多日未去皇宫,近来刚好去和那皇帝叙叙旧。 于是辞了笛飞声,去了皇宫。 笛飞声望着她的背影良久,还是跟了上去… 池夏夏小时候曾被带到皇宫,无意间为当时的还未登基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治好顽疾,当时的皇帝有意提到,未来赐她宫内第一女医师的官职,被小池夏夏以一句“堂堂太子,别恩将仇报!”给怼回去了… 不过,她觉得这人挺不错的,登基后治国也挺有方法,是个努力上进的皇帝,时不时来皇宫看看他,送他点百草阁多得放不下的灵药。 这次来得突然,皇帝还在彻夜批奏折,便听太监来报,说池夏夏来了,于是笑脸相迎。 池夏夏与其闲聊,有意无意提到,最近要注意些饮食,并叮嘱随从太监,多多注意圣上的饮食安全。 别的也没什么可说的,考虑到皇帝嘛!日理万机,于是找了理由便离开了。 路上遇到听到信特意前来找她的昭翎。 昭翎完全不掩饰眼中的惊喜:“夏夏姐!你怎么来啦!” 瞧着昭翎虽叫着她,眼睛却一直向后瞄… 池夏夏笑道:“就我一个人,小宝在跟着花花查案。” 昭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倒是让池夏夏意外。 “你倒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小子的?” 昭翎眨了眨同样水汪汪的大眼睛:“我…我只是与他有些聊得来!” “我原还觉得你们二人被赐婚,应该会因此闹上一闹,如今倒是我多想了。” 昭翎低下头,脸上露出些羞涩… 天色已晚,池夏夏想着在宫里待上一日也好,便未急着出宫。 可深夜,窗外似有异动。 池夏夏猛然起身,却见到笛飞声手里捧着个盒子。 第34章 李莲花34 “你从哪儿钻出来的??”池夏夏见他身灰尘,便问道。 笛飞声将手里的盒子递给池夏夏:“给你。” 池夏夏将盒子打开,见到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赶紧关上:“咦~~你怎么还捡虫子玩!!!” “这不是。”笛飞声顿了顿,“这是他们说的业火痋。” “他们说那个业火痋没这么大吧!这…这…是母痋?”池夏夏惊得张开了嘴巴。 “笛飞声,你也太牛了吧!你怎么找到的??!” 笛飞声依旧面无表情:“我发现一个机关,顺着就找到了这个。” “对了,里面还刻着字,写着当今皇上不是正统…” 话还没说完,被池夏夏一把捂住嘴。 “停!咱俩现在就跑路,出了皇宫你再说。” 笛飞声暗探皇宫,这事不能让人知道,于是两人决定,怎么来的怎么走,怀着满满的忐忑,池夏夏地走了那条光明正大的出宫之路… 出了皇宫,为保险起见,两人回了莲花楼,毕竟,好几天了,狐狸精还没喂。 池夏夏从笛飞声那惜字如金的口中拼凑出了那墙上刻的故事。 大致就是,当今皇上是原先盈妃和宫里术师的后代,池夏夏大致猜了一下原因,应该是那任皇帝生不出孩子,默许的,后来这个术师被灭口了… 许是这些事跟池夏夏没什么关系,她还是觉得不管皇帝是不是原先的血脉,既然兴国便是个好皇帝。 就像那单孤刀,口口声声要复国,就他那玩意当上皇帝,那国不得灭啊… 想到单孤刀一身黄袍的样子,池夏夏不禁打了个冷战。 真可怕… 池夏夏突然感叹:“话说回来,好想花花啊…” 笛飞声:?最近七八天她一次都没提过李莲花,所以这话是从哪儿说回来的? 池夏夏见笛飞声不懂她,故作神秘:“你孤家寡人,不懂,我们爱人之间啊,无时无刻都挂念着彼此,就像此时,花花也一定在想着我…” 池夏夏喋喋不休地向笛飞声讲述着自己与李莲花的爱情故事,笛飞声捂住耳朵表示不满,被池夏夏强制性扒拉开手。 终于在半盏茶的时间后,笛飞声忍不了了,起身往外走。 “你干啥去!” 笛飞声头也不回:“找你相好的。” 毕竟跟李莲花在一起最多下下墓抓抓鬼,跟池夏夏一起,还要遭受心灵的创伤。 池夏夏不悦却也起身:“…等等我!” … 有时候,笛飞声这个人是有些好运气在的。 在找李莲花和方多病的路上,笛飞声见到一群人围着一处矿洞,仔细一看,正是南胤那帮人。 领头那人正是单孤刀,如此阵容竟也不忘带上角丽谯,角丽谯如今是面黄肌瘦,被人用车子架着,竟如此也要前来,也不知这矿洞里,是有谁在啊~ 池夏夏和笛飞声站在高处,俯视着这一切,同样等着李莲花等人出来。 没一会,李莲花和方多病从矿中出来。 李莲花如今武功更胜从前,方多病这一番下来,只觉得身心舒畅。 跟在师父身后,根本不用他动手,他师父三两下就将坏人制服! 出来时却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最前面是个看起来坏坏的男人,身边跟着个傻乎乎的狗腿子,他们队伍中还有一个被抬起来的奇怪的女人,至于为什么奇怪,那女人看起来很眼熟,可长了一副快死的模样。 方多病刚想问李莲花,此时是什么情况? 只见李莲花脸色微变,冷笑着对对面的人说了一句。 “别来无恙啊,师兄。” 第35章 李莲花35 单孤刀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坑骗了李莲花这么多年,如今见面,却字字戳心,将李莲花好一通嘲讽。 “师弟,你如今虽靠着旁人解了毒,可其中这十年,想必不好过吧,不知你可否去过云隐山,啊,对了,师父死了,你猜猜他是如何死的…” 单孤刀露出诡异的笑。 李莲花攥紧拳头,铁青着脸,如遭雷击。 “是你…” “是我!”单孤刀欣然承认。 李莲花脑子一脸空白,眼见着单孤刀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说着这些年所做的恶事,李莲花耳边渐渐消声… “…事已至此,师弟,还是把摩罗鼎和冰片通通交出来。” 上方传来一声嗤笑:“你们还真是废柴啊,搞了半天,竟是什么都没有,还好意思伸手要?怎么,你们竟不是南胤的,而是丐帮的?”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池夏夏和笛飞声从天而降。 角丽谯已经无神的眼重新燃起一瞬光:“尊上!” 单孤刀冷笑:“看来笛盟主拒绝与我的合作,竟是被池阁主蛊惑…师弟,看来你的女人不怎么…” “闭嘴!”李莲花气红了眼,“你不配评价她!” 可池夏夏才不在意呢,随意地掏出摩罗鼎,单孤刀见此脸色大变,几近疯魔的架势:“竟在你这!快!快给我!” 池夏夏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你真想要啊?” 方多病却急了:“姨姥姥!不能给他!” 单孤刀大怒:“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儿子!” 方多病瞥了他一眼:“我自是倒霉,没得选才做了你的儿子!”可这时,池夏夏却真的将摩罗鼎扔给了单孤刀,随后还向李莲花要那四枚冰片。 “你疯了吗姨姥姥?就这么给他了!!!李莲花你真拿啊!!”方多病百般阻拦,可李莲花面对池夏夏伸过来的手,毫不犹豫将冰片全部拿出。 池夏夏随手再次丢给单孤刀。 不仅李莲花这边懵了,单孤刀这边也懵了。 难不成,冰片有毒? 可他们到底抵挡不住摩罗鼎的诱惑,用刚到手的冰片打开摩罗鼎,里面的业火痋叫这些人露出贪婪的笑… “太好了!有了这业火痋我们便能找到业火母痋,在无人挡住我南胤复国!!”单孤刀眼神中尽是野心和欲望,当下便叫子痋带出母痋的方位,可子痋却直直奔向池夏夏。 “噗嗤!”池夏夏终是没憋住笑了出声。 意识到被耍,单孤刀等人的脸如今竟比那绸缎还多了些精彩,红了黑,黑了黄,黄了紫,紫了青的… “小宝,既然你是单孤刀的儿子,姨姥姥不能让你白受这委屈,他是南胤后人,你便也是。” 池夏夏说着,在众人的目光下,扎了方多病的手指,血流出来那一刻,南胤那群人心道不好,想要阻拦却晚了一步,方多病的血已经滴到了母痋上… 南胤正统的血,极为特殊,可毁掉母痋… 此刻,万籁寂静… 池夏夏看着盒子里的母痋,陷入沉思… 按常理,它应该已经死了呀… 除非… 池夏夏看向单孤刀,发出灵魂拷问:“你不是南胤人啊?” 这一句,让场面更静了。 第36章 李莲花36 封磐是真的要疯了。 哪怕单孤刀举起玉佩再三强调,他就是南胤人,可事实摆在眼前。 “谁知道他这玉佩是不是捡来的偷来的,这种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呀~” 听着池夏夏阴阳怪气的话,封磐更崩溃了。 这十年,对南胤血脉的臣服,让他全心全意听单孤刀的话,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如今竟得知,单孤刀并不是南胤之人… “不!!!!”封磐跪在地上,样子有些可怕,又有些可怜。 可怜到池夏夏甚至有些不忍心:“也不用这么难过吧…要不,我们都试试,万一谁是你要找的那个后人呢…” 其实池夏夏只是欠,想要在崩溃的封磐面前继续蹦跶蹦跶,于是真的将自己以及笛飞声和李莲花的手指扎了些血,挨个滴到母痋身上。 滴完自己的,没反应,情理之中。 滴完笛飞声的,没反应,还呲牙笑呢。 滴完李莲花的,笑不出来了。 母痋死了。 静…不是一般的静…连封磐都不叫了… 又是池夏夏打破:“花花?你是他主人啊!” 李莲花一脸懵。 池夏夏还贴心总结:“所以你是角丽谯表哥,角丽谯帮着一个冒牌货给你下毒,还有这个封磐,这十年一直帮着冒牌货害自己真的主人,不是,这太荒谬了吧!!!” 看来是真的很荒谬了。 眼看南胤代表队那方已经如石化一般,一动不动,池夏夏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归天… 等了半晌,他们还没缓过来,池夏夏却没耐心了:“喂!你们主人是假的,母痋也死了,你们那国一时半会也复不了了,我们先走了啊!” 拉着同样陷于沉思的李莲花,又加上方多病和笛飞声要走。 笛飞声看向角丽谯:“还有一件事。”一直以来,角丽谯都紧紧盯着笛飞声,如今见他在看她,竟生出热泪:“尊上…” “你竟敢算计我?”笛飞声质问道。 “因为我爱你啊尊上,我是受了单孤刀的蒙骗,我不知道那是无心槐的,尊上,我是爱你的…” “我从不杀女人,但你,是例外!”笛飞声目光一冷,手起刀落,角丽谯血溅五步。 临死前还笑着看向笛飞声,嘴里喃喃道:“例外…我是尊上的…例…外…” 这一幕让一旁的池夏夏大受震撼,却被李莲花微凉的手牵住。 “我们,走吧。” 池夏夏知道,她的花花受到的打击太大,正巧这时,冒牌货也就是单孤刀也有了些反应,开始乱喊乱叫。 趁着他发疯,几人顺势离开现场。 … 路上,李莲花一声不吭,池夏夏只好做主,先回了莲花楼。 见李莲花情绪低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池夏夏心生担忧,一个劲围在他身边。 “花花,要不要喝口水?” “花花,身上都是灰,洗个澡吧!” “花花…” “花花,我饿了…” 听到池夏夏饿了,李莲花立刻起身,走向厨房,有些麻木地准备做饭。 池夏夏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只觉心酸。 方多病凑过来:“姨姥姥,你怎么不劝劝他呢!” “有些事,最终还是要自己想通的。” 方多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第37章 李莲花37 “开饭了!”李莲花将最后一道菜摆到桌子上。 三人闻声赶来,看着绿油油的一大桌子菜。 “清炒苦瓜,生吃苦瓜,水煮苦瓜,苦瓜汤,苦瓜焖饭…李莲花,你…苦瓜…你…”方多病面对这一桌苦瓜,话都不会说了。 “有人做饭不错了,况且,吃苦瓜多好呀!败火…”池夏夏很给面子地夹了一筷子苦瓜放在嘴里… 确实苦啊,比她命苦… “哈哈,让笛飞声多吃点吧!笛飞声火气大,得败一败!”池夏夏打着哈哈,将这些菜暗暗往笛飞声面前推了推,谁叫他没味觉呢! 可李莲花面上却有些不悦:“为什么要给他吃?” “你怎么了花花,笛飞声也得吃饭的呀!”池夏夏只觉得李莲花很是不对劲。 李莲花皱起眉头:“他可以吃!但你不许给他吃!” 语气强硬,且不讲道理。 按照池夏夏分析,李莲花此时应该是吃醋了。 不过她不想哄。 起身边要走,被李莲花一把拉住:“你去哪儿?” “回百草阁。” 李莲花却拦着:“不行,你不许走。” 池夏夏停下,静静地看了看他。 “那你跟我一起。” 出了莲花楼,池夏夏并未急着回百草阁,只是默不作声地在前面走着,李莲花跟在后面,观察着她的情绪,生怕她因为自己刚才的话生气。 “我没生气。”池夏夏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回道,“我只是在想,在你还是李相夷的时候也这样过,单孤刀是什么开启李相夷的钥匙吗?竟然对你影响这么大。” 这让李莲花想起来曾经笛飞声来百草阁求娶池夏夏,也是给他气得不行,赖着池夏夏身边好些天…“对不起夏夏,我…”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因为单孤刀的事心情不好,这些天我又一直和笛飞声单独行动,你只是心里乱,又没做错什么。” “不过,花花,我是为了你,笛飞声也是为了你,他也找了你很多年,后来听说你要用忘川花,二话不说便去找,单孤刀找他合作,他果断拒绝,回来和我们一起,我问过他,金鸳盟和李莲花你选谁,他没说话,可他没说话就意味着,他选了你。” “花花,我是你的爱人,方小宝是你的徒弟,笛飞声是你的朋友。” 李莲花沉默在了月色之中,眼眸中起了阵阵波澜。 他知道这些的,不是吗? 池夏夏见状,转身往莲花楼走:“行啦!我们回去吧!” 李莲花愣了一秒,随后跟了上去,拉起池夏夏的手将她转过来,吻住。 刚刚的苦瓜涩过的嘴唇似乎也变得甜了起来。 没过多时,池夏夏单方结束。 “下次继续…” 李莲花弯着眼看她,低声应着:“好…” 两人手拉手回到莲花楼,屋内传来方多病和笛飞声的对话。 “通过你说的这些,我就已经断定了,你不喜欢我姨姥姥!为了保险起见,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吧!我姨姥姥和李莲花同时掉到水里,你救谁?” “李莲花不会让池夏夏掉下去。” 方多病无语:“假设!他俩一起掉进去了,而且必须得你救,要不然他俩一定会淹死,你救谁?” 笛飞声果断回答:“李莲花。” 这让门口偷听的池夏夏站不住了,冲进去:“笛飞声!我白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竟然想让我死!” “你不会死。”笛飞声说着,指了指池夏夏身后偷笑的李莲花:“他会救你。” 池夏夏:…说的好像很对的样子… 第38章 李莲花38 池夏夏和李莲花要去云隐山,笛飞声和方多病却有些犹豫。 池夏夏提到:“我们四个可是一个团队诶!在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同进同出嘛?” 方多病觉得甚是有理,于是有些激动:“那我也去拜见师祖母!” 三人达成一致,齐刷刷看向笛飞声。 笛飞声:… 实在受不了被直视… “行。” 这下都走了,狐狸精没人看着,于是索性封了莲花楼,将狐狸精一同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云隐山。 芩婆已经很久没有与外界人联系过了。 自李莲花的师父也就是漆木山亡故后,芩婆隐居云隐山,远离江湖事端。 听说传闻芩婆从不给外来者开门,笛飞声一个冲劲就要上前将门毁掉,给池夏夏吓得够呛,紧忙大喊:“笛飞声你个大傻个!快回来!!” 笛飞声踏在半空忽然一顿,被李莲花一个回手拖了回来。 方多病见状嘲笑道:“哈哈,大傻个!” 被笛飞声瞪了一眼,方多病也不怕,自信满满地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我们之中派一个人装作可怜相,许师祖母一时心软便开了门,那人日日晓之以情,必有一天师祖母会接受咱们四个,这样吧!我自告奋勇,谁叫我是咱们四个里最合适的呢!”方多病说着,面上竟浮现出骄傲之感。 池夏夏在一旁鄙夷地看了一眼:“你也没好哪里去…” 而后瞅了瞅看戏的李莲花:“还不去敲门?”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乐得正欢:“让他俩去呗!我觉得这创意挺好的!” 被池夏夏伸出手轻轻怼了一下:“没个正形!快去!” 李莲花也正经起来,前去敲门,见状,方多病一脸天真:“不是说祖师母不给外人开门吗?” 池夏夏指了指李莲花:“这是徒弟。” 又指了指自己:“这是徒弟的家眷。”指了指方多病:“你是徒孙。” 而后看着笛飞声,沉默半晌。 “这…不重要,咱们四个能是外人吗?” 方多病想了想,坚定地摇了摇头。 果然,在李莲花敲门后并说出自己是李相夷后,芩婆第一时间开了门。 “相夷?你是相夷…” 李莲花虽变了容貌,可芩婆却凭着声音认出了他,顿时热泪盈眶,这段日子,李莲花的身份曝光,江湖人士奔走相告,以至于芩婆虽是隐居,却也得到了消息。 “师娘,徒儿不孝,才来拜见师娘…” 李莲花眼含热泪,在芩婆的询问下,将这些年的遭遇娓娓道来。 提到池夏夏,李莲花连忙介绍:“师娘,这是我心爱之人,我如今的命,是她给我的。” 芩婆眼前一亮,拉起池夏夏的手。 “好孩子,我早已听说过,你为相夷付出的太多了…” 面对芩婆的真情流露,池夏夏有些脸热,叫了一声:“师娘…” 芩婆的脸上更为欢喜。 发生太多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几人进了院内,好好地坐在一处细细攀谈着。 提到师父,提到单孤刀,提到身世,提到李相显,也就是李莲花李相夷的哥哥。 这些话题,难免让人黯然神伤。 池夏夏坐在李莲花身旁,下意识揉了揉那人的头,举止亲昵。 这却激起芩婆心中不解:“相夷,你与夏夏是何时成的亲,我竟从未听说。” 池夏夏愣住了,李莲花也愣住了。 一时,无人回应… 第39章 李莲花39 见这两人不说话,芩婆心中有了猜测,却不敢相信,依旧期待着能有别的答案。 方多病见局势不对,连忙圆场:“师祖母!您也知道,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李莲花和我姨姥姥还没有机会成亲呢!” 本以为芩婆会理解其中的为难之处,可芩婆顿时脸色大变:“相夷!夏夏跟你十余年,你怎能如此不懂事!” 这还没完,芩婆将李莲花和池夏夏叫到内屋,不知问了些什么,更是对着李莲花好一顿教训,还将他罚跪了两个时辰… 而转头,对着池夏夏又是一阵心疼。 “好姑娘,我一早便知你定是付出许多,才让相夷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我老婆子的面前,说来也是我管教无方,当年允他下山,竟没想过若有一日他遇见心爱之人应当如何负起责任…” 池夏夏脑子还有些发懵,脸颊红扑扑地,低着头不敢抬起:“师娘…他如今好好活着便是我最愿意见到的,我不在乎名义的事的…” “唉…”芩婆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你二人实属不易,就说那碧茶之毒,江湖动乱,哪一个都能要你们一条命,如今总算是拨云见日了。” 说着话,芩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默默地算了算日子:“三日后便是个好日子,不如,不如就定在那日,你二人在我这云隐山成婚,夏夏,你觉得怎么样?” 池夏夏猛地抬头,睁大了眼睛… … 芩婆很是欢喜,做了许多好菜,饭桌上,看着面前懂事乖巧的池夏夏,越看越喜欢,不住地给她夹菜。 一旁的方多病和笛飞声见如此“娴静”的池夏夏陷入沉思… 吃饭时,听说李莲花和池夏夏将在三日后成婚,两人先是一惊,随后觉得高兴,且方多病还隐隐提起,有些好友亲朋不知是否可以前来叨扰。 芩婆自然理解,毕竟大婚,即便不那么轰轰烈烈,却也应当热闹些。 得到允许的方多病自是欢喜,列出好一些名单,打算送去给何晓慧,叫她们安排。 几人吃过饭之时,李莲花还在院里罚跪,丝毫不知道自己三日后便要成亲。芩婆和池夏夏站在他身后的廊亭里,池夏夏心中惦记,眼巴巴地看着那人跪在月光中,芩婆见此,假装要回房休息,临走时算了时辰,叫池夏夏提醒李莲花起来。 芩婆走后,池夏夏才敢上前,让那人站了起来,替他掸膝上的灰尘。 可手刚碰到衣衫便被李莲花轻轻抓住,握在手中,池夏夏含着笑,望着他,眼中似有星星闪烁。 李莲花将池夏夏拉近自己:“这些年,我真是让你受尽了委屈。” 池夏夏本想反驳,可想了想,过去的一幕幕仿佛再现,如今虽是轻舟已过万重山,可那一座座山一道道坎,也当真是一步步走过,于是改了话语。 “最起码,你还给我留了一线希望…” 听着这话,李莲花更是心生愧疚,将人抱紧怀中。 良久,李莲花怀着忐忑开口道:“夏夏,我想…借着如今师娘在,与你成婚,你…可愿嫁给我?” “嗯。” 池夏夏感受到李莲花的身子颤了颤,而后李莲花低下头,再次确认:“你答应我了!” 池夏夏勾了勾嘴角:“是啊!” 李莲花眼中尽是激动和喜悦,捧起池夏夏的脸吻上那唇,后又朝芩婆的住处跑去,被池夏夏眼疾手快地拉住:“你干嘛!” 李莲花回头:“我去和师娘说,你同意嫁给我,商量个好日子,尽快成婚!” 池夏夏将他拉了回来,笑着说道:“我们早就定好日子了!三日后,便是我们大婚之日…” “真的??!你们竟早就…”李莲花一惊,心下更是欢喜得很,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终于要娶到你了…” “真好…” 第40章 李莲花40 云隐山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封磐带着早已神志不清的单孤刀,来到云隐山求见李莲花。 见到单孤刀那一刻,芩婆眼中尽是失望和后悔,后悔当初为何收养他,若非如此,漆木山也不会死在他的手中,李相夷也不会遭受这么多年的苦楚。 在众人面前,芩婆道出了真相。 “单孤刀只是我们当年捡的一个小乞丐罢了,而相夷确实是南胤后人,那玉佩则是相夷的哥哥李相显的,当年李相显弥留之际,将玉佩赠予单孤刀,叫其照顾好相夷,可如今竟是如此…” 事实竟是如此。 众人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验证。 李莲花当场将单孤刀所赠的刎颈扔到了他的面前,与其一刀两断,单孤刀跪在地上,看着刎颈,沉默许久,忽然拿起那把剑,自刎而死。 占了李莲花的身份,害了他,害了师父,害了那么多人,行了多年的复仇,只是一场笑话。 而他单孤刀,如今,是全天下的笑话。 这些年,封磐也跟着单孤刀做了不少害人之事,其中甚至包括参与杀害李莲花。 于此,云隐山的几位不将其杀之也已是万分包容,封盘更是没脸在云隐山待下去,带着忏悔离开了… … 李莲花不愿再为那些闲杂人等而伤神,既然单孤刀死了,那一切也该结束了。 至于南胤,至于以后…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现下,他只想着一件事。 做池夏夏名正言顺的夫君。李莲花只觉得,这三天好难熬啊,在云隐山,他与池夏夏分开住,仿佛又回到那十年,他独自一人,孤独,凄凉。 夜晚的风似乎也变得冷了。 可他还有起码的希望,就是期待着,期待着马上就要娶到他的姑娘。 喜悦与孤寂交杂,这让李莲花深夜难以入睡,不自觉走到池夏夏和芩婆的院子,静静地望着池夏夏所住的屋子,久久不愿离去。 可能是某种心灵感应,那屋忽然出现点点亮光,李莲花见门被轻轻推开,池夏夏从屋里走出。 两人四目相对,无声却又默契地相视一笑,随即是一个深深的拥抱,好似要将对方揉进身体里… 月明星稀,池夏夏将头埋在李莲花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心中只觉得被什么东西填满。 “还有一日。”李莲花喃喃道。 池夏夏靠在他的怀中笑道:“是啊,一日,很快的。” 两人就这样抱着,很久… “要回去了。”池夏夏推了推李莲花的手。 “好,回去。”李莲花嘴上应着,可手却依旧抱着,不愿放下。 池夏夏轻声笑道:“好啦!往后,我都是你的,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听到此话,李莲花终于克制自己,将手慢慢松开,池夏夏趁松动之机跑走。 走时不忘转头朝李莲花招了招手,叫那人快点回去睡觉… 李莲花的双手还保留着刚刚的弧度,可怀中早空,只得无奈地笑了笑,心中回荡着刚刚的那句。 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第41章 李莲花41 大婚之日终于到了。 池夏夏望着铜镜中自己模糊的容颜,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在早早来到云隐山的何晓慧等人指挥下换上大红色中衣,被引至妆台前。 芩婆手持象牙梳,轻轻梳理她如瀑青丝,口中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池夏夏透过铜镜看着自己的长发被绾成高髻,点缀上金凤珠钗,额前垂下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胭脂点唇,黛粉描眉,朱砂在眉心绘就一朵精致的梅花。 梳妆后,便是嫁衣。 其实池夏夏本不愿如此繁琐的,可这婚礼,在方多病和… 主要是方多病,她与李莲花成婚,方多病每天激动地比自己成婚还要甚,也不知从哪里搜罗的那么多人,天机堂的,百草阁的,先前四顾剑中忠心耿耿的石水几人,宫里放出来的昭翎等人,甚至还有不少李莲花的“故友”,“故友”中有的连李莲花都不知道那都是谁… 池夏夏有些无奈,可还是硬着头皮一层层穿着衣服,先是一件绣金牡丹的抹胸,然后是层层叠叠的纱裙,最外层是正红缎面绣百子千孙图的广袖长袍,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腰系玉带,肩披霞帔,每一样都精致绝伦。 最后一件外袍披上肩头,何晓慧看着池夏夏,不仅感叹:“我们家夏夏真是倾城的容颜,相夷准备的这身嫁衣看来是十足十的心意…” 池夏夏笑而不语,在众人的打趣中,迎来吉时。 大婚的仪式简上加简。 拜堂。 池夏夏被迎到内院,李莲花早已身穿红衣站在那里。 见到他,似乎又见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池夏夏眼中不知何时盛满了泪水,喜极而泣,情难自已。 李莲花与她同感,这一刻来之不易,心中万分波涛,难以平复。 众人见状,虽心中不忍,却依旧打断此刻的二人,气氛顺势被哄抬了起来,锣鼓喧天,欢声震天。 婚礼仪式在云隐山正堂举行,池夏夏与李莲花并肩,在方多病的高声唱和中完成三拜之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每一次弯腰,池夏夏都能感受到李莲花身体因紧张而颤,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两人如此表现,倒是叫参加婚宴的众人五味杂陈。 有的代入其中,为他二人所经历的风雨而泣,在这场婚礼上哭成了泪人。 有的感慨,这两位在江湖是何等风光,面对彼此竟是如此,这份爱情来之不易,真真胜过山盟海誓。 还有某些别样的,就例如方多病。 早已按耐不住嘴角,笑得张狂:\"哈哈礼成!送入洞房!\" 于是,在一片欢呼声中,池夏夏被引入新房。 说是新房,倒也算得上,是芩婆尽心布置的房间,里面红烛高照,喜床上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李莲花被拦住,留下简单感谢宴客的到来,可一整颗心却早已飘走,众人见状,也不过多为难,找了借口接二连三离去…池夏夏坐在床沿,揉了揉被头饰坠得有些发酸的脖子,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李莲花推门而入,一瞬间,天雷地火,可池夏夏满身服饰却让李莲花有些头疼,虽急,却不敢太大动作,一点点将池夏夏头上的装饰拆掉,又一层层将她从婚服中拨出。 唇齿交织间,池夏夏感受到一丝酒气。 “你喝酒了?” “没喝,只抿了一点点。”李莲花说着,眼中尽是缠绵中的失控,紧盯着池夏夏水润润的唇瓣。 池夏夏点点头:“那就好,如今你我已经成婚,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李莲花俯身,贴近池夏夏的唇,轻轻啄了一下,又用鼻尖相蹭:“意味着,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娘子…” 池夏夏被撩拨得不行,明明自己想得不是这个… “意味着,我们要…”话到嘴边,生生被咽了下去。 她想说,要生个孩子,可这话似乎并不比那“夫君娘子”的好上多少,左右今夜都是由他做主… … … 千钧一发,池夏夏说要等一下。 “不行,声音太大了,他俩不是在隔壁…” 李莲花微微抬起身,吻了吻她有些凌乱的发间:“方小宝跟着昭翎回宫,笛飞声被他那金鸳盟求着回去了,整个院子只有我们俩,娘子随意些…” “可…” 尽管池夏夏心中还有顾忌,也被李莲花尽数掠去… … … “花花…” “换一个。” “什么…” “叫夫君…” … … 洞房花烛,鸾凤颠倒… 花开并蒂,鱼水承欢… … 第42章 李莲花42 在云隐山又待了两日。 有时池夏夏盼着芩婆若是个规矩大的,叫她去前堂站站规矩也好,左右能叫她得些休息。 可芩婆偏偏如此善解人意,怕打扰两人新婚燕尔,就连饭食都叫李莲花自行去取。 说到饭食,池夏夏近几天可是一点都不饿,每天醒了睡睡了醒,虽然困也确实困,关键还是不敢醒。 醒了就又要睡了… 真是可怕。 这样的日子维持到第三天,于情于理,池夏夏都应该回门。 具体回哪里? 当然是百草阁了。 这桩喜事叫云隐山好一番热闹,两人临走时,芩婆有些不舍,被顺势邀请下山。 芩婆看了看云隐山,有些释怀,而后虽未跟随两人一同下山,却允诺,闲来无事,定会去他二人那待上一待。 有了此话,李莲花二人方才放心离开。 … 新婚小夫妻被百草阁热烈迎接了。 要说这群人也是仪式感太强,生生为李莲花举办了“过门仪式”。 说是,婚礼是他们阁主嫁到他家,那回门,自是他李莲花入了他们家,也就是入了百草阁。 李莲花也乐在其中,跟着欢欢喜喜去了。 要说最最欢喜的!还是池夏夏! 轻松,畅快!她此刻真的很想要仰天长笑! 咳咳,还是别了,这种快乐,自己偷偷知道就好… 趁着空闲,叫了几个同样空闲的女医师,处理了些事情,还配了几个方子。 有经验者指出:“夏夏,这方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孩子这事急不得,心放宽些,你二人如今脉搏强劲,身体健康得很,都是迟早的事!” 有姑娘随手搭了搭池夏夏的脉,而后脸一红…“啧,你俩这…克制点啊!” 一个姑姑听到连忙接起话:“你既想要孩子,还真得克制…” 池夏夏听进去了,关于这方面,她实在没什么经验,于是虚心请教:“那应该如何?” “一周两到三次便可。” 池夏夏脸色暗暗地尬了尬,这听上去似乎有些困难,半个晚上的活分到一周… 这到底要怎么跟李莲花讲啊!! … 于是这晚出现了这样一个画面。 沐浴后的池夏夏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里衣外衣能套的都套上了,还贴心地准备两床被子,在大大的榻中间隔上了软枕。 然后钻到了里面,乖乖躺好。 这一幕叫刚进门的李莲花哭笑不得,侧抻着头看了好一会儿:“这是干嘛呢?” 池夏夏伸手翻过刚筑起的“高墙”,拍了拍那块空旷的“平地”:“睡吧!” 可李莲花似乎并不想如此,上前就要将“高墙”拆除,池夏夏赶忙坐起来,拦住。 李莲花指着被池夏夏护着的软枕:“这要怎么睡?” “就这么睡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像以前一样!” 李莲花反驳:“先前我们也没这么睡过,都是抱在一起的!” 池夏夏哼唧道:“现在不一样了,得防着!” 李莲花不可置信道:“防我?” “没有啊!防我!我怕我忍不住和你…” 池夏夏理直气壮! 虽然她累!但是每前半场两人也算势均力敌!只不过对方体能好那么一点点而已! 没错,就只有一点点! 第43章 李莲花43 事情倒是出乎池夏夏的意料。 李莲花如她所要求的,在自己的那一侧躺好,可夜深了,池夏夏反而睡不着了。 悄咪咪地试探道:“花花~睡没睡着呀~~” 无人应答。 池夏夏不开心了,他竟然真的能睡着啊!! 于是翻过来,翻过去,却未曾注意,身旁那人偷偷的弯了唇角。 没多久,池夏夏终于将自己翻睡了… 可第二天醒来,却全然躺在李莲花怀里。 “可我记得昨晚我是在那边睡着的呀!” 池夏夏记得一清二楚。 她记得当时她好几次克制住不往李莲花怀里钻的念头,好一顿纠结,最后还被自己的不争气气得不行! 所以一定是李莲花! 池夏夏锁定嫌疑人,开始输出:“一定是你昨晚把我弄过来的!” 李莲花眼睛一弯,却不承认:“冤枉啊,我昨晚早早就歇下了,夜里你翻过来把我弄醒,还硬要钻进我怀里,我想着,娘子是天,自然是万事以娘子的心意为重,这才将你揽了过来…” 这话里倒是多出些委屈,若不是他笑得像一只狐狸,池夏夏差一点就相信了。 不过,倒也无事,他爱怎样说便怎样说吧! … 最近李莲花和方多病笛飞声又走到了一起。 具体,还是方多病这几次去宫中找昭翎玩,被皇帝看见,满意极了,刚好大理寺缺人手,想将人纳入朝廷。 方多病才不干呢,当场现编,说自己与江湖两个大侠,李相夷和笛飞声已经合伙做了些事,以此婉拒。 可到底是没有,考虑到这两人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提出将计划落实,万一哪天那皇帝心血来潮,一查,呀!没有!那他方多病岂不是欺君之罪??! 于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对外说法,实际上是死皮赖脸)将那两人说服。 还是李莲花先同意的,毕竟方多病说了,即将成立的这个组织,是专门针对查一些江湖案子,主要,还能赚钱。 李莲花如今软饭吃得虽说舒坦,可看着池夏夏每天阁前阁后的忙,也觉得应该找点事情做,也不能天天守着空房等妻归… 李莲花这一同意,笛飞声二话不说:“他干我就干。” 被方多病瞥了一眼:“你们俩…有点暧昧了啊…” 方多病还想说些别的,被笛飞声下一句话惊得直接抱大腿。 “我本打算解散金鸳盟,可那些人不肯,可以叫他们一同加入。” 方多病直接星星眼,恨不得认笛飞声为义父,不住地点头:“好啊!好啊!” … 关于新组织还有一件大事。三人一直认为,大事要交给大人物决定。 于是将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的池夏夏拉来,由李莲花代理,将池夏夏领到主座坐好。 池夏夏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 这时方多病开口:“尊敬的姨姥姥,我们仨想请您帮我们的新门派起个名字!” 池夏夏指了指自己,一脸诧异:“我?你们确定?” 三人齐刷刷点了点头。 没办法,起吧! 池夏夏仔仔细细观察着三人,而后细细想着… “笛飞声,方多病,李莲花,要不叫笛方花院吧!” 三人:… “不说话?觉得不好呀…那我再想想…”见这三人似乎不是很满意的样子,池夏夏绞尽脑汁,而后忽然憋笑… “咳咳…要不…你们叫心眼院?” 眼看着三人的表情逐渐抽搐,其中李莲花最为不解:“我自知与这词能搭上些关系,可这二位…” 池夏夏逐一解释:“你心眼多。” 指了指笛飞声:“你没心眼。” 笛飞声:… 方多病听到池夏夏说笛飞声没心眼刚要乐,下一秒被池夏夏指着:“你缺心眼。” 方多病:… 于是这个针对性极强的名字收到两位的不赞同:“不好!再换!!” 池夏夏灵机一动,损招那是一个接一个地出:“我这有个好听的,三煞帮…” 强忍着笑意将话说完。 方多病和笛飞声根本没反应过来,尤其是方多病还念叨着:“这名字挺好!霸气,但就是,有点太血腥了,显得咱们很不讲理…” 要不怎么说这三人只有李莲花心眼多,瞬间反应过来,走到池夏夏面前,看着她抖着身体憋笑,也不自觉笑道:“胡闹…” 见被人发现,池夏夏也不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两人抬头:“什么呀!笑得这么开心!” 而后方多病提到:“不行啊姨姥姥!还有别的吗?” 池夏夏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再次思考。 这次确实是经过那么一点点思考后顺嘴提出:“莲盟三绝怎么样?李莲花的莲,你们三人结盟的盟,你们三人又各怀绝技,联手后更是有着天下无双的默契和实力!” 顿时全票通过。 毕竟,相比“笛方花”、“心眼院”和“三煞帮”… 真的可以了… 第44章 李莲花44 池夏夏觉得自己取不出好名字。 越看“莲盟三绝”这四个大字,越觉得羞耻,于是一再警告,不许出去说这名字出自她口。 那三个人倒是无所谓,每日乐颠颠地忙活着,似乎充满了奔头。 … 正式成立的那天,面对来来往往的宾客,李莲花百忙中偷了个闲,来找早早躲进暗房的池夏夏。 池夏夏正躺在摇椅上悠悠哉哉地吃着樱桃看着医书,见李莲花进来,顺手扔给他一颗… 这阵子忙昏了头,李莲花可算逮到机会好好看看她。 池夏夏指尖拈起一颗樱桃,唇张轻咬,樱桃皮破了,溅出些许甜汁,沾在唇珠上,竟比口脂还鲜亮些。 李莲花呼吸加重了些,比起手上那颗樱桃,此刻他更想吃些别的。 于是当即上前,拈着一颗樱桃,却不急着吃,只是用指尖轻轻抵在池夏夏的唇上。那樱桃还带着水珠,凉丝丝的。 池夏夏微微一怔,启唇衔住,轻笑间,忽然凑近,贝齿轻轻咬住樱桃的另一端,甜汁在唇齿间迸开,分不清是樱桃的蜜,还是她舌尖的暖。李莲花呼吸一滞,伸手去揽她的腰,她却已经转头退开,只留下半枚樱桃在他唇间,和一抹得逞的笑。 “甜么?” 李莲花眸色一暗,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回怀里。 这回,总要亲自尝尝才知道了。 许久,池夏夏有些喘不过气,推搡着起身:“…外面这么多人,你竟也躲这么久?” 李莲花的眼神还未从池夏夏身上抽离,理不直气也壮:“你我夫妻二人理应一起。” “这种事上,还是别了吧…”池夏夏嘀咕着,随后便要赶他出去。 “你快走吧,在这看得我累得慌!” 李莲花被赶,心中却存些许留恋,于是开口道:“你好好歇着,今晚我们…” “不要。” “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今日借着庆祝…” “我怀孕了。”李莲花突然抬头,眸光微颤,愣愣地看着她… 池夏夏见状抿着嘴笑了起来。 喜悦之情难以言表,李莲花此刻唇角已扬得压不住,大手伸出想要去摸池夏夏的小腹,却悬在半空迟迟不敢放下。 被池夏夏抓住,贴了上去:“现在才一个多月还没成型呢,再过两个月你就能摸到他了…” “我们…有孩子了…”李莲花喃喃着,眼中竟生出些许泪花。 “是啊,我们有孩子了,花花要做父亲了。”池夏夏伸出手去摸他的脸。 其实,他们早该如此了… 得知此事的李莲花更是赖着不走,被池夏夏生硬地撵出去,理由是,打扰她休息。 这理由确实让李莲花无法拒绝。 于是神采奕奕地走了出来,刚好撞上来找他的笛飞声。 笛飞声被这么多人的场合烦得要死,见李莲花不仅不来帮忙,还这副欠扁的表情更是生气,又拿他没办法。 “刚才宫里来人,给方多病和那什么公主赐婚了。” “哦,你猜猜我刚才干什么去了?”李莲花应付着,随后更加得意地问道。 笛飞声冷着脸:“我不想猜,现在来了很多人找你,你快去…” “你不猜我就不去。” 笛飞声皱了皱眉:“你去偷鸡了?” 李莲花一脸自豪:“错!我去当爹了!” 笛飞声无语,翻了个白眼,随后瞪大了眼睛:“什么?” 李莲花点了点头,而后笑得灿烂,又点了点头,借着拍了拍笛飞声的肩膀,眼中即有喜悦,又充斥着炫耀。 “阿飞,就是这样,我现在是一位父亲了,我的娘子怀孕了,我知道,这件事一定让你很难接受,可是没办法,谁叫我有娘子呢哈哈哈!” 笛飞声:这是一件喜事,可我好想扁他… 第45章 李莲花45 本是开业大喜,又变成赐婚与开业双喜,如今又加上添丁三喜。 李莲花可算开心坏了。 又怕惹来不必要的事端,不敢宣之于口,却憋得慌,于是见谁都一副神神秘秘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被方多病问时是这样答的:“我是知道你要成婚太开心了。” 方多病瞥他一眼:“你猜我信吗?” 见李莲花不说真话,于是去问笛飞声:“阿飞,他到底在开心什么?” 笛飞声淡淡答道:“哦,他要当爹了。” “爹?”方多病反应了一会儿… “爹?他当爹??” “姨姥姥怀孕了??!” “我要当叔…不对,我要当哥…也不对,我要有表…舅?了?” … 笛飞声总是擅离职守。 被李莲花抓到好几次了,要是放在平时也就罢了,如今,方多病回京成婚,虽说成婚后公主会随他一同出宫,可最起码也要两个月才能回来,他这边又要照顾有孕的妻子。(池夏夏:别来沾边,我可从没说要用你照顾。) 事业上刚刚起步,很忙的好不好… 笛飞声又四处乱窜,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于是某个月黑风高夜,李莲花悄悄跟了上去,却发现他正与一女子私会… 诶?不对,他们二人似乎,在打架… 呀!打起来了! 刀光剑影,李莲花却觉察出几分不对,按理说,笛飞声早该赢了,却平白无故放了水,粗略的算了一下,他放的水差不多能汇成一条小溪流了。临了还对那姑娘说了一句:“今日未分出胜负,明日再战。” 李莲花一副吃瓜脸,走了。 八卦要和最亲近的人分享。 “真的??!”池夏夏瞬间蹦了起来。 把李莲花吓得够呛,连忙把她圈在自己怀里坐好:“祖宗,小心点…” 池夏夏的眼中还放着光:“你看清了吗?那姑娘多大啊?确定他俩有情吗?老笛那木头脸还有女孩能看上吗?不能还是个变态吧?” 李莲花伸手去按池夏夏的腰,不忘回答她那一串问题:“阿飞对那姑娘大概是动了情,那姑娘看着眼熟,像是前段时间武林大赛胜出的柳青芜,那姑娘,也是个武痴,想必如今是追着笛飞声打,据我了解,她应该不是变态。” 许是李莲花按得舒服,池夏夏直接摊在他的怀中,兴致勃勃道:“不错!看来又是好事一桩啊!” 说着不忘嘱咐道:“你无事去盯着点,那木头可不像是会对女孩好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回来记得给我讲!” 李莲花笑着道:“遵命~” … 两人的担心,是多余的。 木头,有木头的好。 他直啊… 这么多年早看明白爱情是什么,意识到自己喜欢柳青芜,三下五除二地表了白。 若是遇到旁人,到这一步便死了,可偏偏他所表白的对象也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武痴,觉得笛飞声武艺不错,也生出些许好感来。 方多病的婚礼在即,几人同去,自然,极力邀请了这位青芜姑娘。 都是江湖之人,没那么多说道,同意得自然也爽快。 一路上,相谈甚欢。 第46章 李莲花46 再回到莲盟时,已经是七个人的队伍了,自然,其中还算上了未出世的小娃娃。 池夏夏最近情绪波动很大,有时欣喜,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有时伤感,看着从小看到大的方多病和昭翎每日打打闹闹,东跑西颠,又看着笛飞声和柳青芜总是三下两下便打到一起,也是整日不归,而她,只能大着肚子,在李莲花的管制下,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养着… 终有一日,池夏夏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李相夷!” 李莲花心下一惊,要知道,他娘子只有在极度不悦的情况下才会叫他李相夷。 “小宝和昭翎去骑马了,我也要骑!” 李莲花好声好气道:“听话,前些天还不舒服呢,骑马有什么好玩的呀对不对…” “不骑马也行。” 李莲花松了口气。 可池夏夏接下来的一句话叫他再次紧绷起神经:“那我们也打一架!笛飞声他们俩天天打架。” 骑马可能是一时兴起,可若是说要打架,那便一定是意气用事了。 李莲花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若非前段日子她身体异样需要静养,他带着她出去游山玩水倒也算得上放松。 可目前确实没办法。 于是,池夏夏瞪大了眼睛,眼见着李莲花闷不作声地扯开腰间的绑带,一步又一步靠近。 “都是因为我惹得娘子如此无趣,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只能献上自己供娘子把玩…” … 经过李莲花一番牺牲,池夏夏只觉身心愉悦,急着去泡早已准备好的香浴,全然顾不得额间早已青筋暴起的李莲花。 李莲花闭上眼睛静了几秒,而后挣开,跟了上去… 外面似乎落了几只麻雀,叫个不停,放在往日,窗门早被关上,可今日,却迟迟没有动静。 麻雀们叽叽喳喳,歪了头,不知所以… … … 本以为莲盟已成立许久,主事的多了一个又一个,总归该有些长进了吧。 不说别的。 就单单取名字这件大事,还是给未出生的娃娃取名字这件最大的事,也不至于和当初取组织名一样草率了吧? 池夏夏心中一冷,她还是太单纯了。原本是四个人凑不出来一个好名字,现在倒是不同,六个人凑不出来一个好名字。 方多病瞧着李莲花,露出睿智的眼神:“李莲花的孩子,好取!就叫…” 其实根本没人在意他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名字,池夏夏和李莲花隔着衣服和孩子玩,笛飞声和柳青芜正暗暗在 只有昭翎,对他还尚存着一丝希望。 “就叫李莲子!” 在场的各位:… 原本在池夏夏腹中还很活跃的孩子也突然不动了。 方多病见无人回应,挠了挠头:“怎么了?不好吗?我都想好了,之后姨姥姥再生,按照顺序叫李莲叶,李莲蓬,李莲藕…” 他倒是会安排… 池夏夏顿时感觉头都大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昭翎见状,拿起一块绿豆糕一股脑塞进方多病嘴巴里:“闭嘴吧你。” 方多病被噎得翻了个白眼:“唔…你干嘛…” 视线集体转移到了下一组。 柳青芜率先反应过来,松开了正掰得起劲的手腕,导致笛飞声的手受力点忽然消失,重重地磕在桌子上。 柳青芜虽与大家很熟悉了,可这样的大事,确实也没什么经验,更加用心地想… “我很早便听过李大哥和夏夏姐的故事,在我心中甚至比话本上的还要精彩,尤其是李大哥中毒之时,夏夏姐不离不弃,虽说那碧茶之毒实在可恨,可你们二人却也因此感情更深,要不孩子的名字就叫…” “毒娃。” 发声的自然不是柳青芜,而是刚磕了手的笛飞声。 还如往常一样木着一张脸,却语出惊人。 全场鸦雀无声。 池夏夏率先反应过来,气得小脸通红:“你才叫毒娃!你还叫神经病呢你!” 李莲花赶紧顺着她的背,生怕池夏夏气出个好歹。 就连方多病都听不下去:“毒娃,确实难听了些。” 昭翎点点头,看向柳青芜:“柳姑娘原本想说什么?” 池夏夏被转移了注意力,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直到耳边传来:“我本来想的名字是李碧茶。” 池夏夏抻出头望了望天,看上去与往常无异呀,怎么突然就塌了呢… 第47章 李莲花47 池夏夏产下一个男孩。 而他的名字,是池夏夏日日监督李莲花,最终敲定下来的。 李池安。 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安安刚睁开眼,见到的不是父亲,不是母亲,也不是这个世界。 而是好多张脸… 慢慢他才一一认得,笛飞声叔叔,柳青芜婶婶,昭翎姨姨和方多病叔叔(方多病偏要做安安外甥,把刚学会说话的安安吓哭了,后方多病遭到众人制裁,一致决定,自安安这起,不按照辈分算了。) 对了,还有云隐山的祖奶奶,百草阁的各个叔叔姨姨,爷爷奶奶,以及莲盟的叔叔姨姨,还有天机堂… 好多人啊,真怪不得安安会说话一年才将这些人认全。 就怪他的爹娘,这些年太出风头… 池夏夏和李莲花都没有经历过幸福完整的童年,所以在安安没出生前,两人无数次畅想,要给安安他们所没有的一切。 可谁料到,孩子生出来了,但好像不是给他们自己生的。 明明是他俩的孩子,他俩却根本轮不上… 除去第一年,安安太小离不开娘亲,这才叫一家三口有了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可当安安开始戒奶,这个过程好顺利啊,那么多人轮番哄,池夏夏都怀疑,安安根本不会记得自己还有个娘亲… 娘亲都不记得,爹就更不会记得了。 李莲花郁闷,但李莲花不说。 李莲花只在困境中不断开解自己,没关系的,娘子不跑就行。 … 池夏夏曾天真地以为,等安安在大一些,就会被送回到自己身边,可她错了。 当安安具有学习能力的时候,众人有了统一的理由,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百草阁负责“医”,天机堂负责“礼”,莲盟负责“文”和“武”,武好说,笛飞声方多病再到柳青芜哪个都行,可这文,还得多谢当年宫里对公主皇子的硬性教导。 这让昭翎有了很大发挥的空间。 自此,安安开始了他的学习之路,乐此不疲。 某次,池夏夏不得不松开安安正在挣脱的小手,而后委屈地看向李莲花,下一秒似乎就要哭出来了。 李莲花心疼坏了,紧忙将人抱在怀里。 “安安学的这些,哪个我们教不了?你负责文武礼,我再教他些医术,又何必如今日这般…” 李莲花吻了吻池夏夏的额头,以最温柔的口吻诉说着残酷的真相:“我的好娘子,你当真还认为,他们意在教育?” 哪儿有什么娃娃抓教育?不过是一场隐形的抢娃大赛罢了… … “娘亲,有人带我还不好吗?我觉得你应该找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四岁的安安一句话,让池夏夏不再整日在他因为学习离开时黯然神伤。 恰逢这时,狐狸精已到达狗狗界的高龄,于是池夏夏和李莲花一致决定,将莲花楼的价值好好发挥出来,带着狐狸精看看这大好河山。 两人本就恩爱,这一路走走停停,相互依伴,浪漫到了极致。 再回来时,带着一个好消息。 安安要有妹妹了。 而契机,是因为某日池夏夏灵机一动,想出一个自认为绝妙的名字。 池子木。 于是有了池子木的诞生。 而后,第二次争夺大战正式爆发… 完 第1章 宁远舟01 这世道实在算不得好。 梧国与安国暗流涌动,局势动荡,从外到内… 赵季才不信,于是派人探查… … 赵季想得确实没错。 大战后,宁远舟确实活了下来,背后被人刺上一箭,大抵,是梧国的内鬼所做。 战败了,大梧皇帝被俘,活着的人也寥寥无几,宁远舟背着一口大锅,身上还插着一支箭一路从战场回了京… 城郊处有一小院,周围人烟稀少,可院落别致,更是内有洞天,那是苏夏的院子。 门外的马正悠闲的吃着草,忽见宁远舟如此“别致”的造型归来,口长得很大,草顺着掉了下来,而后,马,退了两步… 宁远舟顺手揉了揉马头,随后踏进院门,一阵酥香直冲鼻腔,不觉深吸了口气。 小院西角隐隐还有些绿色,青石案上排开七八样已经有些泛黄的藓。 苏夏一袭蓝衣挽着杏子红的衣袖,露出一截雪藕似的小臂,正将新揉好的酥料放入瓦盘中。 檐下挂着的错金铃,叫穿堂风逗得轻晃,灶间烟气氤氲,映得她眉目如画里一般,细润的指尖掠过青瓷小碟,撮一捻芝麻,转腕时银镯碰着松木砧板,\"铮\"地一声清响。 宁远舟方才闻得的一阵甜香,便是鎏金猊炉里烤着的一口酥。 苏夏俯下身偏头去瞧火候,灶下烧的松柴\"噼啪\"爆出个火星子,正跳在她石榴裙角的并蒂莲纹上。她抬手隔着帕子将刚烤出炉的酥取出,抬眼时与门口的宁远舟一个对视,一开口却有些委屈… “我等你好久…” “把我的锅还我!” 宁远舟本瞧着她有些入了迷,现下倒是回过神来,连忙将背了一路的锅子放回灶台之上。 身上的箭还未取出,箭尾的羽刮到了侧身端盘的苏夏头上的发丝,一下子多了些存在感,苏夏没有看到,下意识抬手将其拨开。“啊…” 宁远舟不免发出一阵痛哼… 苏夏见宁远舟灰头土脸又插着箭,眼中闪过疑惑,指着箭问道:“这是你…带回来的纪念品?” 宁远舟看着她,嘴角一咧,好看的丹凤眼弯起弧度:“作为报答你借锅之情可好?” 苏夏喜欢看他笑,也跟着笑了出来,却反驳道:“经过别人允许的才叫借,你拿走我的锅子都没有经过我的允许!” 宁远舟笑而不语,身后的箭伤有些发疼,伸手指了指伤口,又看着苏夏,却不说话… “男女授受不亲!”苏夏理直气壮道。 宁远舟直了直背,辩解道:“朋友之间应该互帮互助。” “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做朋友了?” 苏夏嘴上拒绝,却放下手上的碟子,向外走去。 宁远舟心下一暖。 她是要去帮自己处理伤口,于是跟上前去,没几步又反了回来,随后端起那盘刚取出来的一口酥… 苏夏早就料到,一个回身佯装凶狠道:“不许吃。” 宁远舟将盘子放下,尴尬地笑了笑,可在苏夏转身那一瞬间,迅速拿起两块酥放进嘴里。 嚼嚼嚼… 果然是酥,轻咬一口,先是脆响,继而在舌尖化开,甜中带咸的猪油香漫溢齿间。 苏夏做的酥很是特别,是带有内馅的,捣得极细的赤豆沙,混着桂花蜜,温软绵密,偏又裹着三两粒脆生生的松子仁。 宁远舟还想要再拈一块,可怕前面那人等急了会反悔,打了一下自己那不争气的手,跟在那人身后拔箭去了。 第2章 宁远舟02 拔箭。 许是个应该严肃认真的过程,可屋子中总是充斥着一种类似于暧昧的气氛。 宁远舟的衣襟大敞,露出大半个胸膛和坚实的背骨,苏夏强制自己开启节操,不动歪心思,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给他处理伤口这件事上,可宁远舟直勾勾的眼神却总是让她思绪飘飘然。 苏夏严重怀疑,宁远舟是故意的,毕竟他是六道堂的人,且苏夏一直怀疑宁远舟修的根本不是地狱道,而是和于十三一般修的阿修罗道。 那年她刚到梧国,兴致勃勃开了自己人生第一家点心铺子,收益简直好到爆炸,每日店的门槛都要被这些人踏破了。 宁远舟就是其中一个。 最初苏夏便一眼记住了他,毕竟,满梧国安国去找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气度和身形之人,于是便多留意了些,一连两天,三天,他竟一连买了一月的一口酥,自然,也不单单只买一口酥,可每次就算买了其他点心,都还是会带上几包一口酥。 弄得苏夏有时都恍惚了,这东西就这么好吃? 于是自己也尝了尝。 是好吃的,却也不至于如此吧… 而且宁远舟每次基本都买走大半,害得他身后那些排队者怨声载道,可他每次都笑笑,下次依旧这样。 时间久了,苏夏也忍不住问他:“这位公子家中人口很多吗?需要备上这么多点心?” 宁远舟忽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许是没想到她能和自己说话,而后又恢复成谦谦公子的模样:“宁某孤身一人,只不过同僚之中多有嘴馋之辈,有幸吃过苏姑娘的点心,再难忘怀,于是托我日日带回,以缓解大伙的口腹之欲。” 谁不爱听赞赏的话呢? 尤其是对于苏夏这样一个喜欢做饭的人来说,对食物的认可便是对她的认可,叫她心生愉悦,现下对宁远舟满是好感。 开了这个头,宁远舟每每来此便与她搭话,有时六道堂事情多,还会劳烦她将点心预留出来,他晚些来取。 某次宁远舟去了城外办事,路上耽搁了很久,回来时,店里早已过了打烊的时间,可他还是来了,站在店门外,看着屋门紧锁却亮着灯,许久… 忽然,里面微微有了声响,随后门被推开,苏夏揉了揉眼睛从里面走出来。宁远舟眼中闪过欣喜:“苏姑娘!” 看着宁远舟衣角不知何时蹭上的尘土,苏夏不禁感叹:“宁公子,看来今日很忙呢!” “宁某惭愧,叫姑娘等了这么久…” “无事的,只不过今日来得客人太多,我不小心将你的那份一口酥卖了出去…”苏夏小声说着,见宁远舟眼中有些失落,连忙补道:“不过,刚刚打烊后,我又重新烤制了一份,刚出炉的口感会更好些,就是还未成,不然…宁公子可随我进去等待。” 宁远舟抬头,此刻夜空的星星似乎全汇聚在了他的眼中。 苏夏心中一动,看来他真的爱吃… 而面对新鲜出炉的一口酥,宁远舟的表现更是让苏夏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她还专门多做了些,一盘烤了十块,两盘二十块,他竟全吃了。 中途苏夏看得紧张,觉得这些一口酥吃进肚子,还不得爆炸,期间还拦了拦。 只不过没拦住罢了。 宁远舟最后一块一口酥下肚,心中满足,现烤的比平日的还要可口。 他吃得满足,苏夏在一旁观得更是满足,看到最后,盘子里干干净净,嘴角止不住上扬。 见此,宁远舟倒是有些脸热,掏出钱袋:“这么晚辛苦姑娘,你看这一共…” “不用钱的,今日算我请你!”苏夏大方说道。 “那怎么行,我怎可白吃姑娘的酥?” 苏夏看着宁远舟,认真算到:“你每日都来,买的又多,前段日子我赚得钱大部分都来自你手,换句话说,若每日我只供你这一位客人,收益依旧可观,如今我的门店已扩,还招了些小工,倒也算是托了宁公子的福,今日,算是我报答你支持我生意,怎么能算白吃呢~” 一来二去的,两人便也熟络。 第3章 宁远舟03 苏夏知道宁远舟是六道堂堂主还是某次,前来买点心的客人中有他们六道堂的人,当时刚排到那人,他却见到宁远舟轻车熟路地走了“专属通道”并取走了一大包点心,惊掉下巴:“宁…宁头儿?” 苏夏却有些震惊:“你是六道堂堂主宁远舟?” 可是实际上,苏夏只是吃惊于那个爹爹口中的人竟与她相识这么久… 可宁远舟并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的身份吓到了她,虽然他并不认为作为六道堂堂主有什么,且他任职后一直低调行事,可当时在场的客人确实跑了许多,那日回去后宁远舟整夜未眠。 后来再去时,苏夏认真地告诉他,以后不能再卖给他了。 宁远舟心跳突然慢了半拍,直到那人再次开口:“你这身份,确实特殊,会耽误我做生意,不过…左右你也总是不在我的营业时间来,我还要半夜等着你好久,要不然我直接将我的地址一并给你,这生意做得大了,我雇了好多人帮我,从今日起,我也不总是在门店待了,你就随时想吃随时来我家。” “苏姑娘,竟如此放心宁某?” 苏夏笑着看他,露出整齐的小牙:“当然,你这么喜欢吃我做的东西,能是什么坏人呢!” 那一刻,宁远舟的心有些松动,身上好像暖了些,热气蔓延,红晕漫上脸颊… … 后来,六道堂的老堂主离世,宁远舟又被赵季暗算,发配军中,临走时找到苏夏,没头没尾地留下一句,等他回来。 搞得苏夏一头雾水。 对了,这家伙临走时还偷走了苏夏的锅! 宁远舟走后,六道堂中有几人找过苏夏,其中于十三和元禄来得最勤(实际上也是最贪吃)。 话里话外叫苏夏不必担心,苏夏这才知道宁远舟被发配军中。 后来,元禄故意被逐出六道堂之后就一直待在苏夏这里,毕竟在这吃的好喝的好,就连于十三看了都眼红得很,放下话,说自己早晚也要从六道堂出来。再后来,他就被关进大牢了… 元禄不知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说是宁远舟失踪,大概率已经死了,心中悲痛,叫上苏夏,要去老宅见送宁远舟最后一程。 苏夏心中总有预感,他不会死的,于是摇了摇头:“他叫我等他回来。” 元禄想了想,还是自己一人前往,毕竟他心中也不是很相信,宁远舟真的死了。 元禄走后,苏夏准备了宁远舟最爱吃的一口酥,等着他完成自己的承诺。 … 箭伤被处理得差不多了。 苏夏还在最后贴心地打上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自己瞧着觉得有趣,便问宁远舟:“怎么样?好看吧!” 宁远舟转过头看不到,便伸手去摸,可苏夏的手还未收回,指尖相触,好似电流一闪而过,两人双双收回了手。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苏夏打破僵局:“咳…元禄好像还在你们家老宅,你不去找他吗?” 宁远舟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应道:“我换一身衣服就去…” “哦,那你换吧,我不看。”苏夏说着,便出去了,出了房门才反应过来。 什么不看啊,她在说什么呢… 于是抬手轻轻打了自己的嘴… 第4章 宁远舟04 没过多时宁远舟就离开了,再回来时,白衣上沾染了血迹。 “宁远舟,你衣服脏了,脸上也脏了…”苏夏看着他的衣服,猜测到刚刚这人许是杀了人,报了仇才会如此。 宁远舟听后,怕她会害怕自己,连忙解释:“他害死了我六道堂众多兄弟,又对老堂主不恭敬,犯了规矩,我这才…” 苏夏点了点头:“哦,那他确实该死。” 宁远舟一顿,随后表明自己的意图:“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苏夏歪了歪头,宁远舟继续说道:“我们发现一个受了伤的女人,男女授受不亲,能不能请你过去替她看看?” 男女授受不亲,这话真熟悉。 苏夏的视线逐渐移到宁远舟伤口处:“你还挺懂分寸…” 宁远舟忽然想起来之前赖着叫她帮忙之事,心中那点子心思在这一刻尽显了出来,红着脸道:“不是,这不一样…” 苏夏点头敷衍道:“好好好,不一样,我去就是了。” 这时的苏夏也没想到,再次回到她的小院,已是很久很久之后… … 苏夏见到了那个女人,她,很美… 除了身上的许多伤口外,还有一处叫苏夏有些不解,提高了音量问门外站着不肯进来的宁远舟和元禄:“她额头处为什么会有一个大包啊?” 宁远舟明显思索了一会儿,不知道如何说,最后还是元禄如实回答:“她当时险些晕倒在宁头儿怀里,宁头儿一下就躲开了,她的头便磕到了旁边的棺材上。” 苏夏听后,默默地将冷帕子敷在了女人额头处。 一切妥当后,宁远舟和元禄进来了,站在一旁分析着女人的来历。 没一会儿,女人缓缓睁开眼睛,见到宁远舟,眼神惊恐万分,直接跪到了地上。 “公子,奴感谢公子救命之恩!” 宁远舟后退半步,摆了摆手:“可别谢我,又不是我救的你。”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宁远舟指了指一旁的元禄和苏夏:“是这位公子背你回来,这位姑娘帮你换的衣服和药!” 女人看向元禄和苏夏,声音有些无力,颤道:“多谢公子,多谢姑娘…” 许是看出宁远舟的地位不一般,女人求他收留自己,话中真假掺杂,宁远舟一直不肯松口。 元禄看不下去,为女人求情:“头儿,她一个人多可怜啊,你就让她留下来吧~” 说着还暗暗戳了戳一旁发呆的苏夏。 苏夏收到示意,重复道:“头儿,她一个人多可怜啊,你就让她留下来吧~” 鹦鹉学舌,原封不动。 害得宁远舟莫名其妙笑了一下,她好像除了做饭,其他时候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 真可爱… 这一幕被还跪着的女人看了去,看着宁远舟瞧苏夏的眼神,脑海中有了猜测。 可想想自己的处境,不得不打断这场秋波,继续求宁远舟收留自己。 在知道女人身份不简单的情况下,宁远舟还是同意她留了下来,元禄很开心,似乎,是因为她很像他死去的姐姐,苏夏也很开心,因为她长得很好看… 问了名字才知道,女人叫任如意。 宁远舟故意为难任如意,叫她去烧火做饭,苏夏不放心,想要跟着去。 倒不是不放心任如意,而是不放心食物,万一任如意不善厨艺,那食物岂不是浪费… 却被宁远舟拉住衣袖,小声道:“我叫你不是来干活的…” 苏夏嫣然一笑,细嫩的指尖轻轻拨开宁远舟的手:“你知道,我喜欢弄那些,喜欢做好的食物被吃得干干净净,会让我很有成就感!” 宁远舟当然知道,每次她看他吃东西的时候总是格外开心。 此刻元禄弱弱插了一句:“头儿,求你了,你就让夏夏姐去吧!” 他真的好想吃夏夏姐做的饭啊… 第5章 宁远舟05 苏夏如愿地来到厨房,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炒青菜,如此清新雅致的一道菜。 那个看起来超级靠谱的姐姐为什么要往里面放两大勺糖和三大勺盐啊!!!! 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苏夏看着彻底被毁掉的青菜陷入沉思,对上任如意有些心虚的眼神… 任如意开口道:“这是我特意为宁公子做的,感谢他的收留,我的手艺不好,不知是否会合公子胃口。” 苏夏看了看她渗血的肩膀,想起刚刚宁远舟试探她时,下的“黑手”,忽然理解这饭菜的用意,拿出手帕替任如意擦去脸上的灰。 “苏姑娘…”任如意下意识向后躲去,后愣在那里。 “别动,脸上有些脏了,我替你擦掉…”苏夏手上动着,似乎想到什么,随口问道:“不知你可听说过任辛?” 任辛,是任如意从前的名字。 听到这里,任如意身子一紧,强装镇定道:“不曾听过。” “好吧…”苏夏有些失落,“我在安国有一个朋友,他师父就叫任辛,不过听说好像已经去世了,我听你也姓任,还以为你们可能认识…罢了…” 苏夏耸了耸肩,见此,任如意才算松了口气。 “我与元禄差不多年岁,便同他一起叫你如意姐了,你过得应该很辛苦吧,不过没关系的,你既然留在这了,以后我们大家一起,我会做好多好吃的,你也不用再为奴为婢,还有宁远舟,他其实很温柔的,可能他还不太了解你,对你有疑心…” 任如意听着苏夏的声音,眼底闪过些许异样的情绪:“我知道的,谢谢…”苏夏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而后转身,见灶台上有一嫩瓜,将其去皮切丝,熬了些米汤做底,加入瓜丝煮至透明,点上少许盐和芝麻油,撒了些松仁,制成了一道嫩瓜羹。 随手拿起被罩在桌子上的嫩豆腐,切块又到院子里摘了些木槿花同煮,汤里只加盐和少许莼菜汁,最后入白瓷碗。 见过苏夏下厨的人都赞叹过,这场面令人心悦,不仅是味觉更是视觉盛宴,自然,任如意也是这么想,淡淡的烟火气,让她的心上似乎暖了些,她,许久都没吃过这样热乎的饭菜了… 热气腾腾的菜上了桌,元禄顾不得规矩,端起碗大快朵颐。 那道炒青菜到底还是没有被端上饭桌,被苏夏过了水,冲淡了味道,喂给了院外散养的鸡。 苏夏给宁远舟盛了满满的白米饭,托着腮在一旁巴巴地等着看他吃饭。 她特别喜欢看宁远舟吃饭,总觉得他吃饭特别可爱,尤其是他的嘴巴,润润的,没有一丝纹路,吃饭时很是利落,最关键是,每一次他都会特别捧场地吃光所有东西。 今日还有旁人在场,宁远舟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给苏夏夹了菜后迟迟没有动筷:“辛苦了,多吃些…” 苏夏拿起筷子,想了想,同样夹了菜放进任如意碗中:“如意姐,多吃些!” “多谢苏姑娘!” 苏夏眉间生出一丝不悦:“好生疏啊,如意姐叫我名字就可以啦!” 任如意轻笑道:“好!” 宁远舟似乎不满她二人有太多交流,故意发出了些声响,将苏夏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快吃饭吧,一会儿都被元禄吃没了。” 元禄从碗中伸出头,嘴角还沾上些米粒,一脸茫然地看了过来。 宁头儿可是能吃十多块一口酥的人,现在是在嫌弃他吃的多?? 第6章 宁远舟06 苏夏很是头疼,她那几家店面突然被官府的人带头毫无理由地查封了… 真是一头雾水… 直到宁远舟面露愧色地出现在她面前:“章菘威胁我带着使团前往安国,是我连累了你。” “威胁你,为什么要查封我…”苏夏满脸问号,她请问呢??! “对不起…总之梧国现在不安全,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安国?”宁远舟低下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我一不会武功,二不是六道堂的人,三不是皇室,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去啊…” 宁远舟面露失落,确实没道理,可他就是没缘由地想要同她一起。 苏夏倒也不是不想去,思来想去,宁远舟等人算得上是自己在梧国为数不多的朋友,若是他们走了,自己也是无趣,加上他说的没错,梧国有人莫名其妙盯上了自己,确实不太安全。 而且,她也好久没回安国了… “行吧,可我这一路上可能帮不上你们什么,而且,我好像还有好多东西要带,不会耽误你们吗?” 宁远舟顿时明白,她这是同意了,欢喜得很,连忙应道:“带!多少都行!你放心,这一路上有我保护你,不会有人能够伤害你!” 苏夏见他如此开心,虽不知为何却也好似被传染了一般:“那就辛苦你啦!” “何谈辛苦,你能来,我很高兴…”宁远舟的目光与苏夏重合,交织着,一些说不清的情… 苏夏侧过脸,可脸上的红晕却迟迟没有淡去。 … 使团的成员是宁远舟亲自邀请的,都是至交好友。 除了苏夏和任如意。 便是六道堂,原成员元禄,以及现成员钱昭,孙朗还有…于十三。 于十三凭着自己出众的能力,叫宁远舟不得不前往大牢亲自捞他。果然,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能混的开,当宁远舟赶到时,于十三在大牢混的风生水起,拎着化妆箱,迈出了自信的步伐与他的狱友们一一道别。 见到宁远舟,于十三张开双臂。 “一件要命没钱的事干不干?” 于十三转身就走。 “苏夏也去。” 于十三又一个转身,眼中闪着贪婪的光:“美食,美酒,美娇娘~” 被宁远舟带有杀意的目光扫射,立刻改口:“美食,美酒,你的美娇娘~我的好兄弟~~” 宁远舟这才满意地收起杀意,不好意思承认便转移话题:“不仅如此,这次还是护送一位芳龄,柔弱,美丽的公主远赴千里之外…” 于十三义正言辞地打断他的话:“不用再说了!” 而后悄悄嘀咕道:“有吃的怎么都好说…” 宁远舟没太听清:“你说什么?” 于十三露出灿烂的笑容抬起头:“我说,只要能跟着我们伟大的宁头儿,什么!我!都!干!” 如此,宁远舟放心地朝外走去,于十三跟在身后,时不时问上一句:“你刚刚说,有公主,那此行,我是不是能吃上苏苏的女士专属酒酿小圆子了?” “苏苏现在就在你那里吗?你们俩进展到哪一步了?是晚上可以一起吃饭的关系了吗?所以晚上吃什么?” “我听新进来的犯人说点心铺子关了?要不你去色诱苏苏,叫她做些出来,我都好久没吃快馋死了?” “宁头儿?宁老大?宁远舟?” 宁远舟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耳朵:“闭嘴。” “哦…要我说还是你不够努力,我要是你,我俩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好吧,我闭嘴,别这么看我,我害怕…” 第7章 宁远舟07 从使团成立的那一刻,苏夏便被默认为了他们中不可缺少的一员,所以宁远舟觉得很有必要介绍苏夏与公主认识一下。 公主杨盈被装扮成礼王,还要接受各种训练,本就凄惨,见到苏夏温温柔柔的样子,心下一软,险些哭了出来,抱着苏夏的胳膊相见恨晚,不仅如此,在苏夏掏出早早准备好的茯苓糕时,更是彻底沦陷… “太好吃了,远舟哥哥,这和你之前托人带给我的一口酥一样好吃…” 宁远舟与苏夏相视一笑:“有没有一种可能,都是一个人做的呢?” 杨盈吃糕的动作一顿,随后忽然明白。 “都是夏夏姐做的…若是我也能早些认识夏夏姐,就好了…” 不仅是杨盈,就是任如意为了解决自己的事,要离开一段日子,临走时见到苏夏恋恋不舍的表情,也松口承诺还会再见,且任如意并未食言,真的在使团离开梧国之前回来,一同前往安国。 路上,杨盈的教导姑姑因为滥用私刑被送了回去,任如意则接手了她的教导事宜,其余的一切,宁远舟都安排妥当,日日带回许多新鲜食材,苏夏则在众人难于抑制的期待下,变戏法般做出各式各样的菜式,博得满堂喝彩… 人人都无法拒绝苏夏的菜,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抗拒不了苏夏,虽然只有极少数,甚至可以指名道姓。 孙朗。 孙朗在路上捡到了只兔子,他这人又酷爱毛茸茸,这本来没什么,谁知道这兔子越来越大,达到了一定尺寸,以至于… 唤起了苏夏的“职业病”。 她忽然想做菜了怎么回事… 麻辣兔头,辣子兔丁,冷吃兔,双椒兔… 想到双椒兔,苏夏只觉得手痒,快要控制不住了!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拦住抱着大兔子的孙朗,无视了他惊恐的目光,伸出手装作无赖状:“别走!打劫!交出你手里的兔子,我要做双椒兔丁!” 孙朗死死抱着兔子,在听到“双椒兔”三个字后,明显感觉怀中一阵暖流。 被苏夏敏锐地察觉到:“你看!它还尿尿!多不卫生呀!这样,你把它交给我,我来处理它,处理成一块一块的,我会用最好的辣椒段,麻辣鲜香,你想啊,粒粒分明的兔肉被浸满红油,咬一口,嗯~多香呀~”孙朗不自觉咽口水。 可顿时,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孙朗这才发现,在场有好多人,于是理智回归,眼里泛着泪光求助众人。 无人回应。 甚至,他们眼中对双椒兔的渴望深深伤害到了孙朗幼小的心灵,虽说他也想吃,可他们也不能这样啊! 宁远舟刚从外面回来,好巧不巧,买了新鲜的辣椒,红绿双色的! 苏夏眼前一亮,威胁地更起劲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兔兔!快!把你的兔兔交出来!” 孙朗誓死不从,目光锁向最后的希望:“宁头儿,你管管她!” 宁远舟看着凶凶的苏夏,笑着劝道:“咱不要他的兔子了,好不好?” 苏夏闻声转头看去,孙朗借机带着兔子逃离现场。 “为什么~”苏夏根本没料到他竟然不支持自己“抢劫”的行为,一时间泄了气,一张小脸苦巴巴的,看得宁远舟心中一软。 “因为我给你买了呀,比他那只还大的兔子,已经处理好了!” 苏夏瞬间转悲为喜,双眼泛着光亮:“哇!宁远舟!你怎么知道我要做这个!” “你今早说这里的辣椒很是出名,我去了集市打听了一圈,不仅是辣椒,这里的双椒兔最是出名,便买了回来给你练手。” 宁远舟说得云淡风轻,可屋子里一双双八卦耳朵的主人此刻心中磕得上头,相互对视,险些忍不住狂叫… 果然,糖还得磕来的香! 一边磕着糖,一边还有美味的双椒兔吃,美哉快哉!! 第8章 宁远舟08 去往安国的路,艰难险阻,不仅安国施加了不少阻碍,就连梧国也不是省心的,自己人还要害自己人。 路过天星峡时,丹阳王派来周健,与使团大战了一场,血雨腥风。 使团中少不得些不会武功的文官,相比之下,苏夏好歹也是能从安国独行到梧国的,路上又和任如意学了些防身之法,对于危险还是有些经验,自发拿起刀剑… 好像也没那么难嘛… 正想着,后面忽然冒出几个小兵,苏夏来不及躲闪,这时宁远舟忽然出现,三下两下将人打倒,揽住苏夏的腰移至一旁,临走时说道:“帮我个忙。” 苏夏自是答应的,谁知宁远舟的下一句:“保护好自己。” 好在,这战胜了。 苏夏站在人群中,听着他们欢呼着庆祝胜利,心中却回味着宁远舟的那句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保护好自己,帮他的忙,连在一起… 想问问宁远舟为何保护自己是帮他的忙,可刚要开口,听见钱昭大喊,元禄晕倒了… … 元禄天生心脏就有问题,医生看过,就算要治也得等到他活过二十岁。 苏夏从宁远舟口中得知,心中百感交集,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将其治好… 于是要来纸笔写下一封信,送去一地。 在此期间,宁远舟一直同她一起,见此,眼中闪过疑问。 “我来梧国的路上曾遇到一对夫妻游山玩水,与其同行了一段,他们二人看起来很是厉害,尤其是那位夫人,精通医术,还给了我一些药防身,她有一个门派,据说各个医术高超,我写信问问,能否治得了元禄的心疾。”宁远舟当下一喜,也不知是否有意,竟将苏夏一把抱住:“若真能医治,那便太好了!” 这时,于十三的声音传来:“老宁,小元禄需要药引,我们去后山抓…蛇……啊…我瞎了!” 宁远舟连忙将苏夏放开,苏夏经这一遭,直勾勾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宁远舟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而后佯装正经道:“什么事情?” 于十三双手捂着眼睛,张开手指露出两只眼睛的缝,笑有深意道:“二位换个地方约会怎么样~我们一起抓蛇蛇啊~~” “什么约会?别乱说!”宁远舟红着脸辩驳,随后对苏夏说:“后山危险,若遇毒蛇恐怕有危险,你就留在这儿…” “老宁,就让苏苏一起去嘛~遇到危险不是还有你保护她嘛~”于十三在一旁使着眼色道。 苏夏也想出一份力,况且,她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找蛇这样的事中,危险全凭运气不佳,于是提出:“我也想为元禄做点什么!” 宁远舟还想坚持,却被门外的任如意打断:“那就一起,就一点,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好!!”苏夏崇拜地看着任如意,刚刚她说话的样子好霸气,好喜欢! 宁远舟见苏夏如此,也不再阻拦,无奈地笑了笑,被于十三看见,调侃道:“让你这不让那不让的,风头全让任姑娘抢去了吧~要我说,趁着一会儿抓蛇,你借机和苏苏独处,直接表白得了~” 宁远舟似有顾虑,许久未说话… 到了后山,苏夏乖乖跟在任如意身后,片刻不离,夜深后更是暗暗伸出手拉住任如意的手,本以为任如意会挣脱掉,可她并没有… 宁远舟是没机会凑近了,一边抓蛇一边暗暗跟在两人身后盯着草丛中出现的异动,并及时将问题处理。 最终满载而归,元禄喝了药,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第9章 宁远舟09 很快,便到了安国的地盘,许城。 虽说这地偏远,但踏进安国那一瞬间,面对着漫天黄沙还是莫名产生了回家之感。 还是熟悉的那个安国啊… 宁远舟和元禄单独行动,在宁远舟和任如意分别邀请中,苏夏选择了任如意,宁远舟有些失落,不过也随了她。 可当他与大部队汇合时,任如意和苏夏却不在这里了。 钱昭冷脸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任如意是朱衣卫的人?” 宁远舟只觉一阵耳鸣,他们都知道了。 “我查过了,她手上的那几条命,虽是六道堂的,却是赵季手下的,与我们没有仇怨,我与她达成合作,她教导公主,我帮她复仇,倒是你们,针对任如意也就罢了,我且问你们,苏夏去了哪里?” 面对宁远舟的质问,于十三向前一步解释道:“我们没想对苏苏怎样,不知为何她似乎很怕我们,还一直帮着任如意,这不,被带走了…” “带走?带去哪里?” “往那个方向走了…” 宁远舟眉头紧锁,怎么自己一个没看住,竟发生这样的事,顺着于十三所指的方向追去。 … 夜深露重,可任如意受了些轻伤,苏夏扶着她在一旁休息。 两人靠在一起,任如意突然开口:“为什么帮我?” 苏夏实话实说:“大家都是朋友,不过他们三打一,不讲武德,我不想看你受伤。” “都是朋友?那你为何怕他们?” 苏夏眼神躲闪:“我没有啊…” 任如意早有察觉:“自我是朱衣卫的身份暴露,你并未表现出怕我,而是在他们围攻我时,露出明显的恐惧,说吧,为什么?” 苏夏讪讪一笑:“那我说了…我是安国人,我父亲…是苏启。” 任如意一惊,苏启,是安国丞相。 安国除了皇室,还有两大势力,一个是初贵妃的背后的初家,另一个则是苏家。 两家辅佐皇帝,却也成了皇帝最忌惮的势力。 可,任如意不明:“你是苏家的人,又何必害怕他们?” “他们知道你是朱衣卫的人恨不得杀了你,我是安国的,是苏家的,就算我和朱衣卫没有关系,我爹也和朱衣卫没…没什么实质性关系,可再远了说,我总是认识与朱衣卫有关的人吧,我朋友他师父还是朱衣卫前左使呢,万一他们知道了,好可怕,你还受伤了,我不放心,还是跟着你踏实些。”听着苏夏滔滔不绝,任如意轻轻笑道:“你就不怕我弃你而去?” “不怕啊,你要是走了,大不了我就回家喽,不过我倒是不愿意回家,我爹算计我的婚事,烦得很,反正我在梧国赚了好多银票,都贴身揣着,我还可以继续在安国开铺子…” 她一口气袒露了这么多,任如意忽然也想要说说话,于是告知她事情:“其实,我骗了你。” 苏夏:“嗯?” “我就是任辛。” 苏夏瞪大眼睛:“你就是李同光的师父?” “是,不过我的身份,不可以告诉他。” 苏夏当即答应:“我懂,他这人可变态,瞒着他点挺好的…” 任如意原本正笑着听苏夏说话,忽然感受到有人靠近,伸出手将苏夏护在身后。 来人,是宁远舟。 宁远舟见到苏夏,眼前一亮,大步走来:“跟我回去。” 苏夏见此,默默向任如意身后退了退… 宁远舟心都凉了… 她这是不愿意再回去了? 于是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没发生什么,只不过,如意姐受伤了。” “我知道。”宁远舟对任如意说道:“钱昭他们对你有误会,我已与他们解释,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宁远舟再次看向苏夏,这人躲着他一刻,他的心里就难受一刻。 任如意见此,拉了拉苏夏的手,小声道:“你心里清楚,宁远舟是不会伤害你的。” 苏夏当然知道,一直以来,宁远舟都对她很好。 于是同样小声问任如意:“你要跟他回去嘛?” 任如意想了想:“或许吧…” 苏夏从她身后钻了出来,对着宁远舟提条件:“那你以后能不能不离开使团啊…” “我不会再离开你。” 第10章 宁远舟10 苏夏和任如意最终跟着宁远舟回到使团,还救下了街上遇难的杨盈。 任如意的易容术叫苏夏更为痴迷,星星眼完全藏不住,看得宁远舟醋意大发,恨不得将她整个人转过来只对着自己… 回到使团,在宁远舟调解下,钱昭几人向任如意道歉,于十三悄悄靠近苏夏,问道:“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跟她跑了?” 苏夏实话实说道:“怕你们连我一起打。” 于十三满脸黑线:“咱们这么多年情谊,就冲我们吃你这么多顿饭,就是打宁远舟也不能打你啊~” “我不信。” “那我发誓?” 苏夏白了他一眼:“你一分钟能发八个誓。” 于十三双手叉腰,自豪地纠正道:“哈哈~这你就错了,最多发过九个!” 苏夏:… 杨盈犯了错,为了警戒她,也为了警戒众人,任如意当众打了宁远舟鞭子,场面血腥,苏夏上前,却知道避免不了,于是欲言又止。 宁远舟见她如此担忧自己,虽正受着鞭,心里却生出蜜意,面色惨白露出自认为令人安心的笑容:“放心,我没事。” 任如意出声提醒道:“夏夏,离远些,鞭子无眼,再伤了你。” 苏夏听到后,乖乖向一旁挪了挪。 他们习武圈真乱,搞不懂,真搞不懂… 宁远舟整整被罚了十鞭,任如意借此教育了杨盈,并将其带走。 宁远舟撑着身子起身,见无人上前,苏夏看不下去,走过去将人扶起:“很疼吧?” “还好。” 苏夏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就光站着看自己和宁远舟,一动都不动,不仅问道:“你们…不关心关心他吗?” 钱昭抱着膀子:“你没事吧老宁?” 孙朗摇了摇头:“没事吧宁?” 于十三则拉住要冲上前的元禄:“他没事,你别去!”随后在元禄耳边说了些话,元禄的表情瞬间从担忧变为玩味。 苏夏低头看宁远舟的伤势时,宁远舟的摆了摆手,等苏夏再抬头时,空无一人… “诶?人呢?” 宁远舟可怜兮兮地看着苏夏:“现在怎么办?” 苏夏起身:“我去找他们帮你上药…” “哎呦~疼~” 苏夏皱眉,她似乎嗅到了某种阴谋。 “宁远舟,你是故意的吧?” 宁远舟一脸无辜:“什么?” 苏夏无语:“上次没有旁人,需要我帮你上药,现在有了旁人,还是得我帮你上药呗?” 宁远舟微微一笑:“谢谢。” … 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上药的过程显得轻车熟路。 面对宁远舟越露越多的腹肌,苏夏基本上可以做到坐怀不乱,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在背后,看不到前面的好光景… 上过药,苏夏便要离开,被宁远舟拉住手,后觉得冒犯,连忙松开。 苏夏顿了片刻,突然问道:“宁远舟,我们是朋友对吗?” 宁远舟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既然我们只是朋友,你应该和别人说清楚,他们可能误会你喜欢我。” 是误会吗? 宁远舟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中一横:“不是误会,我…喜欢你。” 宁远舟的声音不算大,但字字有力,苏夏一定是听得到的,可宁远舟又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不然她为何毫无反应地走了… 第11章 宁远舟11 苏夏早就猜到了宁远舟喜欢她,只不过不敢确认,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可今日本意是想试探,谁能想到一下子把老底都诈出来了… 没准备,完全没准备,不跑等着干啥呀! 猛一开门,与门外一竖列的头一一对视… 真服他们六道堂了,为什么吃瓜还要叠叠乐啊,还有任如意和杨盈,为什么也会在四个头旁边啊… 一瞬间,苏夏的脸爆红,仓皇而逃。 元禄蹲在最 于十三回忆着刚刚所见到苏夏的红温程度,信誓旦旦:“以我多年经验,这事十有八九了!” 于是一行人满意地离去… … 自这日过后,苏夏总是有意躲着宁远舟,宁远舟当日冲动后也是后悔,怪自己没考虑好便将心意宣之于口,如今日日等着苏夏地回应,心中焦灼难耐。 又赶上杨盈的那位心上人,侍卫郑青云鬼鬼祟祟地来了,看起来没安好心,可杨盈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谁说什么都不听。 最终郑青云暴露本性,挟持杨盈,她这才看清这人的本性,每日郁郁寡欢,对爱情再不期待… 苏夏心疼她,听她想要借酒消愁,可宁远舟等人不准她喝酒,于是想了法子,做了些酒心糖果。 七八颗糖果下肚,别说是杨盈,就连苏夏也醉了些。 可她二人平日看起来就安安静静的,醉了之后与平日相比,只添了些呆愣,头靠着头,乖乖地并排坐在门槛上,托着腮,望着门口发呆。 “殿~下~”苏夏叫道。 杨盈愣愣地看着她:“嗯~怎~么~了~”苏夏嘴巴嘟嘟的,一字一字往外吐字:“我昨天~去找如意姐~聊~天~她和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杨盈狠狠点了点头,很是认同:“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而后似乎看到了什么,缓缓地向前伸了伸头:“远舟哥哥…我不是说你啊~你~还行~” 听到杨盈喊“远舟哥哥”,苏夏顺着方向看去,可不是宁远舟嘛!就是,他怎么一晃一晃地呀~ 看着这两人坐在这慢吞吞的也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宁远舟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任如意,任如意一眼便发现问题,走近两人,闻了闻:“你们喝酒了?殿下,我不是不允许你喝酒的嘛??!” 见任如意生气,苏夏拉住她的胳膊晃啊晃:“如意~姐~我们吃的是糖~啦~又没有喝酒~你不要凶嘛~嘿嘿~不过~你凶我~我也爱你~” 任如意看着苏夏,心中有水波流淌,忍不住笑了,腰上又被杨盈缠上:“如意姐~我也爱你~~” 随后被一整个熊抱住。 苏夏不开心,杨盈抱了任如意,她都没处抱了… 瘪着嘴,眼眶水润润的,一副要哭的表情,转头看见宁远舟,委屈地张开双臂,哼唧道:“宁远舟~抱~” 宁远舟心里似乎有只野兽,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凑上去,心里早有预设,可苏夏真的抱上来那一刻,宁远舟浑身上下的血一阵翻涌… 口干舌燥… 宁远舟舔了舔嘴唇,对上任如意充满蔑视的眼神… 于是选择了无视,小心翼翼对苏夏说道:“我带你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苏夏抱着宁远舟的腰,头软软地趴在宁远舟胸口上,听到宁远舟的话,头在其胸口上蹭了蹭:“嗯~” 宁远舟深吸了口气,将人横抱起。 任如意也已经抱起杨盈,临走时警告般对宁远舟说:“想必你也不敢趁人之危。” 第12章 宁远舟12 本以为将苏夏送回房间,她睡着了,便好了,谁知道苏夏喝醉根本就不睡的! 于是屋子里,苏夏和宁远舟大眼瞪小眼… 宁远舟好声好气哄道:“夏夏,要不要睡觉?” “睡觉?我不睡觉~我又不~困~我睡什么觉~” 苏夏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开始嘟嘟囔囔:“宁远舟~你生孩子很厉害嘛?” 宁远舟一头雾水:“什么?” “如意姐说~你很适合生孩子~怎么看出来的呢~~” 宁远舟头大:“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嗯…我想一想啊~对!女人一定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但是可以没有孩子的父亲~~嗯~~果然是如意姐~说得非常有道理~” 宁远舟咬着牙,努力改变苏夏的想法:“这怎么能对呢,孩子的成长中,父亲是很重要的…” 宁远舟滔滔不绝地讲了许多,可渐渐地声音小了下来,面前的人似乎并未听他在说什么,而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嘴唇… “宁远舟~你吃糖嘛~” 宁远舟眨了眨眼:“吃…” 苏夏掏了掏身上的口袋:“啊~没有了~怎么办,宁远舟最喜欢吃糖了~” 宁远舟笑了,为她惦记自己而开心,刚想开口告诉她没事,面前的脸忽然放大。 嘴唇被那人不偏不倚地贴了上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宁远舟瞪大了眼睛,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还有对方温热的呼吸,她嘴里还存着酒心糖的甜味,在两人唇齿间流转,混合着苏夏身上柔香的气息,酿成一种奇妙的滋味,少女的唇比想象中柔软,带着酒香和糖蜜。 宁远舟本该立刻推开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希望这一刻能再久一些… 苏夏向后撤了些许,望着宁远舟的眼睛,问道:“我这次做的糖~好吃吗~” 宁远舟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却未能离开苏夏粉嫩的唇瓣,坚定地点了点头。 苏夏嫣然一笑,不管不顾地伸手摸了摸宁远舟的脸:“宁远舟~我最喜欢你了~”宁远舟的脑袋忽然一片空白,随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夏,确认道:“你刚刚说…喜欢我?” “真的嘛?你喜欢我?” 苏夏迷迷糊糊地说道:“嗯…我喜欢啊,我也喜欢如意姐,喜欢殿下,喜欢元禄,喜欢于十三,如果钱昭和孙朗不打我的话,我也喜欢他们,还有孙朗的兔子…” … 苏夏嘀嘀咕咕说了好久的话。 没一句有用的。 先后讨论了为什么于十三会开屏?钱昭的本质是什么?论孙朗为什么喜欢毛茸茸?男人在孩子的成长中起到怎样的作用?玉米面为何不成团?安国人为何酷爱面食?油泼面如果没有油要如何变得好吃? 宁远舟陪着苏夏进行了一个时辰的讨论,再后来,苏夏就不说话了,看着一个地方发呆… 直到任如意端进来一碗醒酒汤,哄着苏夏喝了下去。 苏夏的眼睛慢慢回神,打了一个哈欠,醒了。 第一件事问任如意:“如意姐,殿下嘞?” 任如意一听语调,知道她已经醒酒,假装生气道:“殿下喝了醒酒汤,现下睡着,你呀你!怎么…算了,下次不许研究那些奇怪的东西了!” 本想着教育苏夏,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对她,任如意总是心软。 “哦…”苏夏低下头,余光却瞥到一旁的宁远舟:“你怎么在这儿?” 宁远舟:?? “我…?怎么在这??你刚刚和我…” 某些回忆涌上心头,苏夏脸一红,为了掩饰尴尬,声调都高了几度:“…怎么啦!什么怎么,没有怎么!宁远舟,你出去!” 宁远舟不动,可苏夏实在尴尬,于是选择自己离开。 留下宁远舟一人,独自在房中回味,无奈地笑了笑… 第13章 宁远舟13 事实证明,苏夏哪敢回应宁远舟的感情啊… 使团接下来要见的长庆侯,就是苏夏口中常念叨的昔日好友李同光。 苏夏离开安国时,他还未得封号,后来苏夏也只是知道梧国皇帝被长庆侯生擒,并不知这位长庆侯是谁。 在使团前往见面处时,苏夏还兴致勃勃跟在一旁,想着看看朝廷的新猛将是何方神圣… 门帘拉开那一瞬间,苏夏站在角落,见到李同光第一眼,双眼放大,迅速背过身去。 李同光并未注意到角落的苏夏,因为,他的视线被任如意所吸引,一眼便认出任如意是早已“离世”的师父。 可任如意死活不承认,为了骗他,还借用了郡主的身份。 李同光不知道任如意为何骗他,上来偏执劲红着眼非要争出个结果,可争执过半被唏嘘的言语声打断。 这是苏夏第一次跟着使团行动,宁远舟一直不太放心,便默默关注着,看到她背过去这么久,就连长庆侯找师父这出大戏都不看,觉得不对,于是悄悄来到苏夏身边小声询问:“怎么了?” 苏夏急忙扒拉他:“没事,你快离我远一点…” 她一个人躲在这儿,李同光还有可能看不到,要是人多,那不就引人注意了吗… 怕什么来什么。 宁远舟还没走,于十三和钱昭也凑了过来。 于十三吃瓜到一半在钱昭热心提醒下,两人前来关心苏夏,并想要邀请瓜友共同吃瓜。 “嘛呢苏苏,面壁呢?”于十三探出头来看她。 钱昭手把着刀,看了看墙:“难道这面墙暗藏玄机…” 不怕多话的人,就怕多话的人爱聚堆。 李同光本沉浸在师父不认他的痛苦之中,被吵闹声打断,怒气上头,端起了架子:“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两位始作俑者,钱昭和于十三第一时间转移了自己,虽有宁远舟不离不弃,却依旧改变不了苏夏被注意到的事实。 杨盈怕李同光找苏夏的麻烦,毕竟李同光对任如意的态度似乎证明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于是灵机一动,大声道:“她是孤的贴身侍女,来,到孤的身边。” 苏夏心下一凉,彻底完了。 都已经这样了,怕毛啊!苏夏重拾笑容,一个转身:“呀!李同光~好巧!你也在这啊!我亲爱的朋友!” 这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朋友… 李同光本不悦的眸子里瞬时多彩了起来,一张疯批的脸更是如烟花般,赤橙黄绿青蓝紫的… “原来你去了梧国啊…” “还当了贴身侍女啊…” “苏夏,你长本事了啊…” 李同光用力握住苏夏的手,将其拽了过来,宁远舟见此,立刻冲上前去握住苏夏另一只手将其抢回。 三人就这么杠在了这。 苏夏被两股力道握得感觉大动脉都不通了,挣扎道:“李同光,你松开我…” 李同光气得双眼发红:“闭嘴!” “宁远舟,你松开我…” 宁远舟也毫不退让:“不可能!” 苏夏也不是没脾气,忽然就爆发了:“!你们有没有点职业道德??!尤其是你,李同光!你作为长庆侯,把礼王殿下晾在那儿,一会儿找师傅一会儿欺负朋友的!小心我告你的状!” 说着,将自己的两个手腕解救了出来,手一挥:“行了,你们快点办正事吧,我出去透透气。” 李同光眸光微暗,威胁道:“我看你敢跑的?” 这让宁远舟很不爽:“你凭什么威胁她?”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夏恍然:“对啊!你还威胁上我了,李同光,你学那点变态也别用我身上啊!” 当面敢叫他变态的,也就苏夏一人了,这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竟然让李同光恢复了一丝理智,深吸了口气,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刚来时的长庆侯。 确实变态啊… 这不只是苏夏一人的心声… 第14章 宁远舟14 屋内有任如意,宁远舟也放心,可他不太放心外面那人,于是悄悄跟了出来。 苏夏正和李同光手下的人打探自己亲爹的动向,毕竟,她已经被李同光发现了,意味着很快她也会被她爹发现,所以掌握她爹的情况是非常重要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宁远舟到苏夏身后时,刚好听到小厮说着:“…没有啊,小姐,苏相怎么可能养外室…小的不敢胡说啊…” 苏相?? 苏夏,苏启,难道,安国丞相苏启是她父亲? 这时苏夏回头看到宁远舟,宁远舟装作刚刚出来的样子:“我来看看你。” 两人并肩站到一起,宁远舟率先开口:“你…和李同光认识很久了?” “是啊,我俩从小就在一起玩。” 苏夏小时候去过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公主府,遇到当时的李同光,那时的李同光还是个一点也不偏激的普通小朋友,两人便玩到一起。 本以为两人再也见不到了,可多年后在昭节皇后的殿内,她再一次看到李同光。 这才知道,原来李同光是长公主的儿子,而长公主当时已经死了… 后来李同光拜了师父任辛,也就是任如意,苏夏觉得,从这时候开始,李同光就有点变态了。 他开始浑身是伤,眼里全是野心和渴望… 苏夏那个时候就喜欢做小点心和糖果了,她觉得李同光过得很苦,就趁着他回府的时候,送去些想要让他的日子甜一些,可被李同光拒绝。 给出的理由是,他要做强者,不需要这些东西。 给苏夏气得,暗自发誓,这辈子她要是再让李同光吃她做的一口吃的,李同光就是狗! 莫名其妙,送吃的还送出错了… 苏夏忽然从回忆中抽离,看着身旁的宁远舟,不禁感叹,时间过得真快,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如今她身边的是宁远舟,对她好,照顾她,喜欢她,最捧她场的宁远舟… 可这么好的宁远舟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你想问什么就问呗~” 宁远舟还是没敢问出苏启的问题,不过还有另一件事是他想知道的:“…那个李同光是不是喜欢你?” 苏夏的表情突然变得抽象:“你在给我讲鬼故事吗?” “可我瞧他对你,很上心呢。” 苏夏翻了个白眼:“他新学的招,没地方用,放我身上了,算我倒霉吧!”没一会儿苏夏反应过来,宁远舟是不是吃醋了? 要不干嘛一直问李同光? 于是主动说道:“你放心!既然你已经说喜欢我了!在我准备好了之后,第一个喜欢的也一定是你!” 宁远舟看着她,若放在以前,他听到这番话,定要开心好几日,可如今,他却不敢再开心的。 安国丞相之女,他又怎么配得上呢… … 在任如意的劝解下,苏夏被迫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实在是没办法了,那屋子人忙完正事乌泱泱地围了上来,苏夏顿时变成中心… 不过,苏夏指着李同光:“你为什么还在这儿?” 李同光耸耸肩:“他们又不介意。” 其实大伙介意,只不过没好意思说。 这一点,苏夏看出来了,于十三和钱昭小表情恨不得一分钟八十个。 “那你自己不觉得和我们团队格格不入吗?” “不觉得。” 他真不要脸。 苏夏暗戳戳骂道。 在众人关切的眼神下,苏夏心惊胆战地开口,不过在说正事之前,做了好长的铺垫… “我的身份,有一个前提,在我说出来之后,你们不许群殴我,尤其是钱昭,孙朗,于十三三个惯犯。” 被点名的三人:莫名其妙… 为了让苏夏继续说下去,敷衍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是安国人,几年前孤身一人去了梧国开铺子…” 于十三打断:“说点不知道的听听!” “我爹是苏启。” 言简意赅。 第15章 宁远舟15 几人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她爹是苏启… 而后默契地看向宁远舟,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梧国六道堂堂主宁远舟爱上敌国丞相的女儿苏夏… 情报暗探地狱道与王权富贵大小姐的爱情故事… “嘿嘿!”于十三越想越兴奋,忍不住发出声响,觉得不妥,连忙看向四周,发现大家都在低头忍着… 怎么办,他要激动死了… 这比画本子还精彩的情节怎么这么上头啊… 真受不了… 没有苏夏想象中钱昭等人的不悦,反而等来一堆低着发抖的头。 “你们没人想说点什么吗?” 李同光举手:“有!苏相让你回家。” “李同光禁言,别人想说点什么吗?于十三?” 于十三抖着呢,突然被点名,奸笑好悬没守住:“咳咳,苏苏你问我干嘛?问宁头儿啊~” 苏夏这才发现宁远舟一直在一旁郁郁寡欢,伸出头去看他低下去的脸:“你怎么啦?” 宁远舟的思绪忽然被打断,回神:“没…没怎么。” 他看起来很糟糕,一点也不像他说的那样“没怎么”。 苏夏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块桂花糖,递给宁远舟,宁远舟接过,对她笑了笑。 李同光见此,也并未表现出什么,只是撇了撇嘴,留下一句:“幼稚…喂!玩够了就回来,与我成亲。” 之后转身要走。 众人仿佛瓜田里的猹,一时间不知道先吃哪一个好… “李同光?你有病啊??!” 苏夏追着骂道,一转头,宁远舟冷着脸也走了… 于是暂时放过李同光,转头去追宁远舟… … 一连几日,宁远舟一直强颜欢笑,这让苏夏摸不着头脑。 这天晚上… “他这是自卑,怕自己配不上你,连醋都不敢吃了… 其实这事也简单,你强硬些让他感受到你喜欢他,在乎他,非他不可,他就好了。”在答应为于十三做一整块马蹄糕并受到于十三点拨后,苏夏这才明白宁远舟在意的点在哪里,于是到他的房间找他。 去的路上,苏夏暗暗重温着于十三的话。 要表现出喜欢他,在乎他,非他不可。 还要强硬些… 好的,她悟了。 于是一个踹门。 宁远舟都已经脱去外袍准备睡觉了,被门的声音一惊,险些一个暗器飞向门外。 可一看是苏夏,连忙收了回来,见其气势汹汹地走来,不自觉将被子裹得更严实些… 苏夏自认为霸气地开口:“宁远舟,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宁远舟被搞得不知应该如何应对,眨着眼将被子又拉上来了些。 苏夏却不乐意了,将被子从他手里抢走:“你拉被子干嘛呀,又不是没穿衣服,再说了,以前你变着法勾引我的时候,什么样我没看过啊~” 见宁远舟不说话,苏夏自顾自准备进行下一步,刚才脑子里预演的,下一步就是… 亲他!对! 再次霸气地爬上床,跨在了他一双长腿两侧,嫌弃跪着膝盖痛,于是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可这样她便太矮了,够不到宁远舟的脸,伸出手将宁远舟的脸勾了过来。 讲真的,从苏夏进门到现在,每一个动作,只要宁远舟一个环节不配合,苏夏便根本完不成,可这过程中却格外顺利。 宁远舟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下期待着她下一步还会有多么惊人的表现,可事实上… 苏夏只会凑过来,碰一碰,贴一贴… 宁远舟勾了勾嘴角,捧着她的脸问道:“夏夏,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当真不后悔?” 苏夏眼神坚定:“当然不!” 月光透过纱帘,宁远舟他低头凝视着怀中的苏夏,指尖轻轻描摹她的唇线,感受着那柔软的弧度微微颤抖。 “如今,后悔也没办法了,因为我不会放开你了。”他的声音低沉在两人咫尺的距离间共振。 苏夏仰起脸,鼻尖几乎触到他的下颌,当宁远舟的唇终于覆上来时,苏夏感到脊椎窜过一道电流。 他含住她的下唇轻轻吮吸,舌尖扫过那道敏感的唇线,苏夏便软了腰肢,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他胸前的衣料。 宁远舟趁机加深这个吻,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一手环住她的腰肢将人压向自己。 交错的鼻息越来越烫,宁远舟忽然将她抱起跨在自己腰间,如此悬空让苏夏很没安全感,他埋首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在苏夏睁眼想要向下看的瞬间再度吻住她。 直到苏夏不满地推他的胸膛,他才低笑着给予满足,吻得她眼前泛起白光。 \"呼吸。\"宁远舟抵着她的额头轻笑,声音里满是餍足。苏夏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气,慌忙地吸气。 思绪回溯,原来吻,竟是这般酥麻,叫人上瘾… 第16章 宁远舟16 苏夏与宁远舟聊到很晚。 起初,苏夏给宁远舟讲述自己家里的故事,别看她父亲是丞相,时常将她的婚事挂在嘴边,可她真的因此不悦,而要独自出门闯荡时,苏启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过多阻拦,况且,她家中还有兄长,她从家走时,她哥刚成家,娶的还是自己心爱之人,所以苏夏与宁远舟之间根本不存在家世问题。 之后,苏夏第一次听到宁远舟亲口谈起自己的过去,他那本在世族的身世,可家道没落,母亲这才将他送到六道堂… 他…真的很不容易… 直到天快要蒙蒙亮,苏夏实在熬不住,趴在宁远舟的身边睡着了… 宁远舟笑看着苏夏的睡颜,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上被子,悄悄将头靠得近了些,而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 使团简直比过年还开心。 一大早见到苏夏和宁远舟牵着手一同从他的房间出来,从情绪丰富的于十三到沉着冷静的任如意都一一呆住了。 随后,于十三和苏夏身后的钱昭(听了一夜墙角版)对视,并确认过眼神,欣喜若狂,相拥在了一起。 于十三眼角含泪,掩面失声道:“没想到咱们宁头儿一大把年纪还能讨到如此年轻貌美,厨艺俱佳的女朋友,当真是…” 钱昭热心接茬:“老牛吃嫩草。” 于十三:“…” 一旁的苏夏偷笑,心中欢喜得很,手指不安分地伸进宁远舟掌心里乱挠着。 宁远舟也伸出手指去挡她,双指缠绕着,宁远舟将苏夏的腰肢揽住,在她的耳边轻轻道:“别闹…” 苏夏回身抬头看他,小声问道:“说真的,想不想吃桃花酥?” “想,我同你一起。”后院的小厨房,窗外一树桃花正盛。 苏夏挽起衣袖,指尖沾着粉白的糯米粉,笑道:“我们远舟哥哥真是多才多艺啊~” 如此称呼叫宁远舟眉头微挑,将揉好的面团轻轻一推,绯色水油皮如晚霞铺开:“不过是揉个面团,怎么就算得上多艺了?” 苏夏偷笑不语,炉火微暖,他忽然握住她沾满花馅的手腕,低声道:“难不成还在为昨晚的事念念不忘…” 苏夏耳尖一红,抽回手,将桃花蜜抹在他鼻尖笑骂了一句:“登徒子!” 宁远舟笑得甜蜜,似乎她口中所说一切都如情话般动听… 苏夏许久没下厨,桃花酥一上桌惹得一阵疯抢。 元禄嘴里塞了三块,酥得直掉渣,还不忘许愿:“宁头唔…和夏…一定要…白头…老…” 苏夏见状,赶紧倒上一杯乳茶递过去,生怕他一个不注意给自己噎出个好歹。 门外有响动,是李同光的人前来送口信:“小姐,我们侯爷叫我来告诉你,你爹知道你回来了,正准备派人抓你!” 苏夏慌张起身问道:“他怎么知道的!!?” 小厮毫不犹豫:“是我们侯爷告诉的!我们侯爷还说了,你带了个野男人回来!叫相爷尽快抓你回去!” “李同光!!”苏夏气得不行,原本的甜蜜幸福在这一刻灰飞烟灭,看着别人口中的野男人… 宁远舟稳稳地坐着,这些事他心中早已算到,淡定地拉住苏夏的手:“一会儿我和你回去,向苏相赔罪。” 众人怜悯的目光传来。 于十三摇了摇头,叹道:“这恋爱谈得,叫什么事儿啊~” 第17章 宁远舟17 苏府不愧是整个安国数一数二的府邸,颇有高门之风… 苏夏带着宁远舟踏入丞相府正厅。苏启正在批阅文书,见到苏夏身后的宁远舟,眉头微皱。 “爹…”苏夏弱弱喊道,声音越来越小,“有个人要见你…爹…” 苏启放下毛笔,锐利的目光落在宁远舟身上。 宁远舟不卑不亢地行礼:“在下宁远舟,见过苏相。” “宁远舟?”苏启慢慢重复这个名字,“是你们梧国探子堆那个前堂主宁远舟?” 宁远舟微微一惊:“苏相大人神通,竟知道草民薄名。” 苏启冷笑一声:“宁堂主好歹也在我安国潜伏那么多年,我若不知你的身份,还怎么做这一国之相了?不知宁堂主如今有没有去那邀月楼与你那群相好的姑娘叙旧啊…” 厅内气氛骤然紧张。 苏夏皱眉,默默向苏启身边挪了挪… “夏夏。”苏丞相抬手招呼苏夏过来,“听为父的,你与李同光自小相熟,感情不差,我看这桩婚事就挺好,比这种人不是强上许多?” “啧,他都跟初…哎呀…”苏夏面上嫌弃之意快要溢出,又挪回了宁远舟的方向。 话是说了一半,可苏启又怎会不明白。 李同光为了权势,什么都做得出来,在皇宫为了上位那点事,别人不知道,他苏家这些年护李同光,多少还是知道些的,他这女儿,是挑剔的很啊… “你这孩子…”苏启转向宁远舟,“宁堂主不解释?” 宁远舟神色如常:“多谢苏相给宁某解释的机会,早年间,宁某被安排在安国,营生颇多,也…确实去过烟柳处,但只为了探信,并未做过其他,既然苏相对宁某也有所调查,这些自然也是知道的。” 宁远舟说的没错,苏启早已将他搜查个底朝天,不仅是现在,早在多年前他便注意到宁远舟,后又听说他当上了堂主,对他改造六道堂的事迹颇为赞赏,如今见他如此沉着冷静,倒是放心了些。 “方才你称自己为草民,那你倒是说说,就凭你,凭什么娶我女儿啊?” 苏夏都快听不下去了,她从前听苏启讲过那么多次,说宁远舟是什么可造之材,又什么待在六道堂屈才… 可人真站到他面前,怎么没完没了了呢… 苏夏张开嘴想说些什么,被苏启一个眼神,乖乖闭嘴。 是她亲爹,倒是不能害她。 况且,苏夏也想听听,宁远舟能说出什么…宁远舟看着苏夏,眼神中带着些许隐藏不住的爱意:“我深知自己配不上她,不只是在得知她身份之后,在认识夏夏之前,我一心只希望六道堂能更好,梧国能更好,这样,才能护住梧国百姓,可就在铺子里见她那一眼,我的心里,忽然多了她的影子。 我不断找机会见她,那时我便已经心悦于她,我被发配到了军中,那一刻我意识到,我可能给不了她一个安稳的未来,可我依旧连累了她,她的铺子因为我而关了,而我却厚着脸皮邀请她与我同来安国,夏夏答应那日,我欢喜得不知所措… 这一路上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可越陷越深,直到我得知她身份的那一刻,我明白,我不该抓住她…” 苏启有些动容,可宁远舟的话让他不解:“可你并未放手。” “是我!”苏夏带着笑意说道,“他放手了,是我把他拉回来的!” 苏启不依不饶:“你先别说话,宁远舟,我的女儿我知道,她从不是能被男人困住的人,我且再问你,若有一天,我女儿不想再与你一起,你当如何?” “我不会叫她厌弃我,但若真有这么一日,她可以随时去过她想要的日子,我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可只要她念我,我会随时回到她身边。”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面对如此卑微的宁远舟,苏启都觉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 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如就说彻底。 “若我女儿想养面首呢?” 宁远舟难见地微微一顿,还未开口被苏夏打断。 “爹!” 她怎么可能会养面首啊!这是污蔑,赤裸裸地污蔑! 苏启自知理亏,便不再作声。 谁知宁远舟忽然开口,还是那样平静,可语气中却能隐约听到些颤抖:“…夏夏喜欢,我…不介意。” 顿时,苏夏和苏启通通呆住… “疯了,你们都疯了!”苏夏回过神顾不得礼节,跑到宁远舟身旁,一把抱住他的腰。 “宁远舟,我不会的。” “你放心,我不会找别人,也不会…不要你。” “可我竟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 第18章 宁远舟18 这日,苏启看着这两人许久。 忽然笑了。 “宁远舟,你这女婿,我苏家认下了,希望,你能做到和你说的一样。” 宁远舟心下一喜,当即行了个大礼。 “你坐。” 早在他二人前来之前,苏启便散了屋里的侍从,此时的屋内,只有他们三人。 如今,宁远舟成了彻彻底底的自己人,苏启放心,而他的计划,恰恰需要宁远舟和他所带礼王的帮助。 苏启打算扶持李同光为帝,因此才想叫苏夏嫁给李同光,来日也可为一国之后,但既然苏夏实在不愿又心有所属,他也不强加干涉。 没错,他要谋反,当然,不止苏启,还有李同光,和安国另一大家初家,这事,也算是大半个安国共同协力了。 谁叫安帝实在不是个东西,私下竟然还敢勾结北磐。 要知道北磐可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只要北磐打过来,这些王朝便应一致对外,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约定,可安帝与安国二皇子为了自己的利益,勾结北磐,这样的人,怎配为一国之君。 而此举,不仅需要苏初两家联手,更需要梧国的帮助。 宁远舟这一路上多少也察觉安国的局势似乎不如看上去那般简单,可没想到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李同光上位,是最好的选择。 不仅仅是对安国,更是对梧国乃至整个中原。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 李同光用第一次见面无礼作为借口,再次邀请使团前去参加宴席。 可究竟为了什么,大伙也算心知肚明。 使团没有秘密。 安国地区风沙大,而宴席又是设在外场,这就让苏夏略有不爽,她咬了一块烤馍,吃了一嘴沙… “呸…”一个没注意,这一声打断了正与杨盈装深沉的李同光。 李同光垮了个脸:“苏夏你是不是有病?” “??你有病!” 好悬又要骂起来。 还好有宁远舟,见苏夏骂骂咧咧时还在往外吐着什么,便猜到可能是飞扬的沙子进了嘴。 宁远舟如今可是得到认证的苏家姑爷,又是在李同光,这个前认证姑爷的面前,毫不遮掩地走了过来,在杯子里倒上水,递给苏夏:“漱漱口。” 苏夏猛然又是一阵心动,看着宁远舟,余光不小心瞥到拉拉个死脸的李同光,这就是差距!差距!! 天底下怎么就有宁远舟这么暖的男人啊~ 苏夏忍不住笑出了声。 使团其他人早已经见怪不怪,浅磕一下,象征性姨母笑了会儿。 李同光却没什么经验,看得一脑袋卷毛都要支起来了,紧忙打断,一本正经道:“话说,本侯替你们准备了个礼物。” 苏夏下意识搭话:“是什么?要表演一个猴子捞月?” “你…”李同光似乎被噎住,接着压低声量:“苏夏!我如今是长庆侯,你说话注意些分寸。” 苏夏看向他,与李同光在一起是总是下意识放肆些,这是多年来的习惯,她也没想过要改,可李同光说的没错,他如今是长庆侯,未来呢?未来会是帝王,至高无上… 他不再是曾经那个李同光了。 最重要的是,万一他将来有权利了,滥用私权报复她怎么办!毕竟他那么变态!! 苏夏想着,表情从惆怅到失望再到怀疑。 李同光被看得发毛,心里也是说不上来的滋味,可这滋味并不好受,于是一挥手:“罢了,管我是谁,你都还是苏夏,没什么需要变的,这样,便很好。” 可苏夏并未出声,全然沉浸在未来也许会被害的幻想之中。 李同光以为苏夏许是生气,或是伤感,想着一会儿结束好好与她道个歉。 可实际上… 苏夏:这货说话可算不得数,定叫他立上字据,当皇上怎么啦!当皇上更得一言九鼎! 第19章 宁远舟19 李同光送上的大礼,于使团的这些人而言真的很大礼! 是六道堂当日厮杀时侥幸活下来的弟兄们。 能看得出,李同光并未对他们如何,他们虽戴着手铐,穿着简单,也瘦了不少,可身上无伤。 这已经是李同光能表现出的最大善意了。 “这是你们的人,便带回去吧。” 宁远舟一个眼神,钱昭孙朗等人上前将人带了下去,而后举起手中杯子:“多谢。” 李同光同样举杯:“合作愉快。” … 宴会结束,苏夏自然地拉着宁远舟,跟着使团要一同回去,被李同光叫住。 “苏夏,你有点出息,能不这么腻歪吗?” “关你屁事,你闲的?” 李同光阴阳怪气道:“唉~有的人啊,重色轻友,回来这么多天也不说和老朋友聚聚~” “大哥,那我刚才是和狗一起吃的饭吗?” 宴会其他人齐刷刷转头。 苏夏尴尬一笑解释道:“单纯只针对李同光~” “你真是眼里心里一点都没有初月啊…” 苏夏这才想起来,怪的得这次回来总觉得忘了点什么,原来是把初月忘了。 当机立断,将松开了拉着宁远舟的手:“你先回去吧!” 宁远舟身旁一凉,心里一空,当即贴了上去,低下头小声问道:“我不能一同去吗…” 于十三钱昭孙朗齐刷刷翻了个白眼,这狐媚子劲儿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下一次好不好,我们今日可能要说一些女儿家的悄悄话…” 女儿家… 李同光… 被众多目光所聚的感觉不太好… 不过… 李同光眼睛落到了任如意身上:“既然是女儿家的悄悄话,不如我们加上郡主一起…” “呵…”苏夏冷笑,“你再骚扰我们郡主一下试试呢…” 李同光:糟糕,又被发现了。其实李同光早在私下问过苏夏,这位郡主到底是不是他师父,苏夏反问了一句。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 她说是,她便是,若说不是,那便不是。 只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李同光知道,他只是不甘心。 … 初月好久没有见到苏夏了,今日一见,激动地二人直尖叫,吵得李同光用力堵住了耳朵,吐槽道:“平日你们俩见我怎么不这样?” 初月白了他一眼:“你算什么东西?” 苏夏有话学话:“对!你算什么东西!” 李同光委屈:“就咱们三个,你俩还针对我!” 初月不再搭理他,拉着苏夏的手:“怎么回事!我听说,你带回来个男人!快给我讲讲!” 苏夏被激动的初月带得也很激动,讲着讲着,两人又是一阵尖叫,搞得李同光面上很是不耐烦,坐到一旁吃着盘中的瓜子。 “故事很浪漫!我很喜欢!那他长得怎么样??!” 苏夏想了想,谦虚道:“挺不错的,个子高,比李同光高三分之一个头吧!眼睛…挺勾人的,鼻梁很高,身材很好…” 初月忍不住:“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激动。 李同光无语,翻到苏夏带来的装着糕点酥糖的袋子,拿出来吃了一口。 被敏锐的察觉,苏夏停止激动,转过身指着李同光:“狗!” 李同光表情扭曲:“还说不针对我??!” 初月将苏夏掰了回来,继续问道:“听说伯父已经同意了!那你俩什么时候成亲呢?” 苏夏:? 初月瞧她这个样子,不禁问道:“没打算过吗?” 苏夏摇了摇头:“我们俩在一起也没几天,太早了,最起码得等李同光上去了再说吧!” 终于有了参与感的李同光抬起头,对上两双目的性很足的眼神。 初月(谨慎般):“说吧!你上位能给我俩什么好处?” 苏夏(谨慎跟风加威胁般):“我要在安国开铺子!” 李同光默默地向后缩了缩… 第20章 宁远舟20 初月被苏夏描述的使团吸引了。 这样一个有趣又团结,成员各个都是人才的团队,谁会不喜欢呢! 于是苏夏答应初月,带她去认识新朋友,顺便见见她家宁远舟。 可这一见,初月倒是对于开屏的十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苏夏一看大事不好,连忙紧急撤回一个风险,再三强调,完全是初月个人行为,与她苏夏无关。 毕竟于十三看起来花枝招展的,若是真想与他共度一生,可不是什么易事。 反正苏夏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他们俩的缘分了。 不过,她还有个好消息。 苏夏所遇到的神医给她回了信,还附带了药方,虽然不能够根治,但能缓解元禄的心疾。 若要根治,需要元禄本人去他们那里,进行一个复杂的治疗,而他们所在的地方离梧国不远,倒是还得向着回去的方向。 那也算是好事,苏夏找人照着药方制成了新的药丸,大夫看了看方子,大为震撼,再三赞叹药方的奇处。 可药好不好,还得本人吃过后,才能看出。 确实很好。 元禄服用过后生龙活虎,拍着胸脯证明真的有效。 大伙开心极了! 于十三提出:“既然今日这么开心!那我们吃点好的吧!” 而后直勾勾看着苏夏… 苏夏咬手指:“啧…最近没灵感啊…” 于十三和钱昭咬耳朵:“她上次有灵感是什么时候?” 钱昭认真想了想:“…和老宁亲嘴的时候。” 于十三一拍大腿:“有了!你现在和他亲个嘴,保准你灵感爆发!” 朗朗乾坤,大庭广众… 有人脸红到了耳根。 “行了,都忙去吧!”宁远舟及时制止。 “行行行~知道有人想过二人世界,我们识趣得很,尤其是我!我于十三不仅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有情商,还有眼力见~” 于十三自夸着,不忘揽着钱昭,牵着元禄,招呼着其他人一同离去。 苏夏耳根的红晕还没退下去,却被于十三这一出吸引过来,不禁笑道:“一群活宝…” 不过,还挺有家的样子。 突然间的清静叫苏夏忽然文思泉涌,拉着宁远舟开始研究未来伟大的扩店计划。她爹拉着李同光造反这时,已经做好十足的准备,这仗必胜,李同光登了皇位,便可以改变当下局势,利国利民。 自然,她沾了光,更自在些也是无可厚非。 苏夏想着,笔动得飞快,有了梧国铺子的经验,安国这批便容易多了。 宁远舟坐在一旁,时不时给出些意见。 苏夏喜闻乐见,毕竟宁远舟经验充足,有了他在一旁,更稳妥些。 可宁远舟似乎心情不佳,虽有刻意隐藏,却还是被苏夏看了出来。 “怎么啦?”苏夏挪挪挪,蹭到宁远舟身边。 可能是因为个子高的缘故,宁远舟的手很大,苏夏抓不住一整个,就只抓起他的一根手指,攥住,晃啊晃~ 宁远舟受不住,笑着将她拉到自己腿上,紧紧抱住。 “过些日子,一切都结束了,我得跟着他们一同回梧国,我尽量快一些,早点回来见你。” 苏夏被宁远舟抱着,另一只手无处可放,顺势揽上他的腰,眼中一亮。 好细的腰… 又听到他说的,他们会回梧国… 等等… 苏夏突然开口:“我得和你们一同回去。” 宁远舟微微一怔,随后看向苏夏。 他的心里早已下定决心。 她的家,她的父亲,她的朋友,甚至未来她的生意都会在安国,她有什么理由和他回到那么远的梧国… 宁远舟不愿让苏夏陪着他去往梧国,可他自己可以为她留在安国。 只要在她身边,怎样都是好的… “别的不说,梧国还有我那么多的伙计等我回去呢!” 说起伙计们,苏夏眸子中蒙上一层黯淡:“宁远舟,这次回去,他们不会再封我铺子了吧…” 宁远舟抚上她的脸:“放心,这次,不会有人再敢动你。” “好!”苏夏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兴冲冲道:“那回去把我的铺子重新开张!这次我还要开几家酒楼!安国这边有人替我看着,可我还是得回来看一看,对了,宁远舟,你这次还回六道堂嘛?” 宁远舟摇了摇头,而后对上苏夏的眼睛认真道:“不知苏老板可否愿意收留我…” 苏夏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勾住宁远舟的脖子,轻啄一口他好看的唇瓣:“那我就收留你一辈子吧!” 宁远舟轻笑:“多谢苏老板…” 被动为主动,轻风细雨化成一场淅沥… … 第21章 宁远舟21 和预想中的一样,李同光的“谋反之路”很是顺利,这也全然归功于,苏家初家将安帝和皇子与北磐勾结之事公之于众引起的轩然大波。 大战一触即发,又一发而胜。 而李同光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协助丹阳王登基,至此,章菘也顺理成章地倒台了。 其中还有很多人,很多事,但,不重要。 如今,安国与梧国联手,阻止了北磐闯进中原的预谋,中原一片安然… 使团要赶回梧国复命,但这次队伍里少了个人。 于十三,杨盈和任如意。 这倒是令苏夏很是意外,本以为初月追求于十三的路会很艰难,可谁知道,这女追男,隔层纱,于十三也不例外,且主动和宁远舟提出,要留在安国。 初月被封了西沙女王,这更让于十三有了危机意识。 临走时知道这行人迟早会回来,也没有过多伤感,放下话:“放心,这里有我,我一定替你们照顾好家里,你们记得早点回来!” 杨盈的选择更是突然却也在情理之中,自幼被权势所欺,与李同光是一路人,也不知何时两人一拍即合,李同光希望得到梧国稳定的支持,而杨盈,渴望得到权势,李同光提出,想立杨盈为后。 这可是件大事,苏夏去劝李同光,而任如意负责劝杨盈,没想到最后双双失败而归。 不过有一句话叫苏夏稍稍放心些,便是李同光的一句反问:“你怎知日后我二人不会生出情谊?” 也对,谁叫他们的选择如此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若有一日杨盈后悔,大不了这皇后不当了! 任如意为先皇后复了仇,也算达到了目的,有了宁远舟更改六道堂的前章,任如意在李同光的支持下重新掌管朱衣卫,并有了新的想法,又见杨盈留在宫中做了安国的皇后,释怀一笑,似乎这已经是很好的安排… … 在回梧国的路上,使团走使团的路,而其中宁远舟几人快马加鞭,带着元禄,拐了个弯,到了那传说中的医阁,进行了一场神秘又复杂的小手术,仅仅一日,便结束了。 只不过,有观察期和恢复期,宁远舟还要与使团会合并回去和新梧帝复命,并解决一系列事情,苏夏又要弄铺子的事,确认元禄无碍,便留下钱昭孙朗照看着。 反正这两人也不打算再回六道堂,倒也无碍。 这么多年,经历生死,见遍生死,肆意地活着,便是最好的一切。三五好友,相聚一刻,说笑打闹,这一生也不枉活过一遭。 不过这话,于十三倒是不认同的,特意写信反驳:你们能不能有点志气,这么大的人连个媳妇都没有?不指望你们和英俊潇洒的我多多学习,你们只看看老宁,多努力?听说六道堂这几天大变样,我看他这桩婚事是快了! 事实也是如此,宁远舟回到梧国,助丹阳王登基后,章菘立刻垮了台,丹阳王本意想将封宁远舟为官,并全权掌管六道堂,但见宁远舟志不在此便也作罢,只暂将六道堂交给他手。 宁远舟也不负嘱托,半年时间将其整改,并将权利移交在六道堂的亲信。 宁远舟卸任那天,六道堂上下前来送别,走出六道堂那一刻,宁远舟见到心爱的姑娘站在门外等着自己,她的身后一个个脑袋探了出来。 佯装冷酷的钱昭抱着膀站在一旁,腰间还是那把熟悉的大刀。 孙朗不知从哪里拐来的小猫咪,在怀里抱着,喜爱极了。 还有元禄… 面色红润,生龙活虎。 苏夏终于等到宁远舟结束,隔着距离喊他:“宁远舟!我们又要去安国啦!公主要封后,于十三和初月也要成婚了!” 宁远舟走过去,在众人的目光下,给了苏夏一个深深的拥抱。 “只差我们了。” “夏夏,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夏假装思考:“当时说的是我收留你一辈子,但若说嫁你…嗯…” 宁远舟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苏夏突然笑了:“也不是不行!” “夏夏姐答应了!” “恭喜啊老宁!” “今天这日子真好!” “…” 是啊,今天天气真好,阳光照在身上,就是…眼睛怎么有些湿了… 第22章 宁远舟22 再次回到安国,仅仅短短半年却似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正如李同光所说,他对杨盈确实上了心,相同的经历更是令彼此惺惺相惜。 于十三整日跟在初月身后,享受着自由潇洒的生活,快活得不行。 任如意掌管朱衣卫,有了权利,朱衣卫上下井井有条,再没有从前那般杀虐或是残酷不仁的规则… 听说宁远舟他们回来了,李同光在宫中设宴,相聚一处。 正聊着,于十三突然炸毛:“不是!你都答应与我成亲了,为啥苏苏成亲,我们就要延后?” 初月淡淡地说道:“如意姐说的啊,男人靠不住,我觉得我应该再观察观察。” 这话真熟悉,如果他记得没错,他家宁头儿曾经就吃过这拨“谗言”的亏,没想到这还是个回旋镖啊… 于十三看向四周。 始作俑者任如意,低头。 深知任如意什么样的其他人… 李同光望地,钱昭孙朗看戏,元禄吃席,杨盈苏夏心虚,宁远舟望妻… 只有于十三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苏启亲自筹备的婚礼,低调奢华,自然算得上轰动一时。 后人时常回想起这难忘的婚宴,却总提起当日的排场酒席,据说都是苏家小姐亲自筹备的,其手艺精妙无人不知… 前菜的金丝蜜枣,琥珀核桃,水晶肴肉,胭脂鹅脯,主菜的清蒸鲥鱼配雕花火腿,鸽蛋煨海参,酥炸鹌鹑,鹿筋炖花菇,五彩虾仁,蟹粉狮子头,百合莲子羹,蜜汁火方,点心的枣泥寿桃,莲蓉鸳鸯酥,如意卷,桂花糖酥,甚至果品都是用上等的时令鲜果,石榴,荔枝,苹果,蜜瓜,配上金华酒和桂花酿… 确确实实让人难以忘怀… 而当日的苏夏,却无暇顾及府内宾客的不绝称赞,洞房内红烛高烧,并未等多久,门外便有响动。 宁远舟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那些人全部打发,只为一夜良宵。 盖头缓缓掀起,宁远舟呼吸为之一窒。 烛光下,苏夏明眸皓齿,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她微微低头,颊边飞起两朵红云,比任何胭脂都要动人。 “宁…嗯…夫君…”苏夏轻唤道,声音细如蚊呐。 … 烛火摇曳,再稳的床榻也很难没有异动,宁远舟对上苏夏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不觉发问:“不怕吗?” “不怕!讲真的我现在很期待!”苏夏言语中透着兴奋,似乎对他下一步动作迫不及待,这倒是让宁远舟不明所以。 “我终于要验证你在生孩子这事上到底行不行了!” 可她似乎不知道这话对于宁远舟来说意味着什么… … 夜半,府内一片悄然,唯独新房内,红烛燃尽大半,可声响却并未停息…“夫人,感受到吗?” “行不行…嗯?” 苏夏忙着后悔,再无心思回应… … … 经过兄弟几个多年观察,确认了他们的宁头儿是个讨好型人格,从前也是这样,因为自身渴望幸福,便想让所有人都幸福。 而婚后的宁远舟更是如此,每日跟在苏夏身后,忙前忙后,指哪打哪。 这个结论得到了除苏夏之外所有人的证实。 只有苏夏坚定地反驳着:“他是有目的的。” 可具体什么目的,每次一问,苏夏便红着脸不肯回答。 大伙:切~猜也猜到了~ 只有元禄猜不到。 元禄不服:“我怎么不知道!我都二十一了!早就不是小孩了!” … 富甲一方都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苏夏的成就,经过这些年的努力钻研,终于成为了梧安两国最安全的!有钱人! 大有垄断食品市场的趋势… 某天,这群人又又又在一起吃饭。 宁远舟低着头看着已有身孕的苏夏一口口喝着他亲自到炖好的燕窝,眼中满是成就感。 这时于十三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件事:“我觉得你们两口子真的很适合做生意?” 苏夏抬头看他:“咋?” “苏夏,宁远舟,你俩加在一起是啥?苏宁啊!不知道为什么,这组合听起来就让人有很想买的冲动!” “来个谁把这货给我叉出去!” 钱昭一个反手揽住于十三的脖子,于十三好一顿求饶。 “错了!娘子救我!” 初月看了他一眼:“我建议你自救!” 于十三装哭道:“没爱了…” 瞧着如此热闹的场景,宁远舟又一次恍惚,可怀中人的温度却再次叫他安心。 这一切,都是真的… 完 第1章 林志为01 “你看看这个姑娘怎么样,父母都是教育局的,家庭背景也好,长得也端正…” “真不错,会不会做饭呢…” “…” 林志为回到家,躲到厨房,耳边传来母亲和邻居的讨论,早已见怪不怪。 相亲吗? 他可是一个被抛弃的人。 是不是真该去相亲,而不是对一个早已离开他的人抱有幻想。 一年了,他至今也不知道乔夏为什么和他分手。 明明大学他们两人那么相爱,每日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对方身上,可,毕业那天,她连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连分手都没说过,就消失了… 水顺着杯子溢了出来,林志为却并未注意,直到水流沿着桌边流到地上… 林志为才回过神来,慌忙得找来毛巾将水堵在桌沿,转身去取拖把处理地上的水渍。 越想越憋屈,这一年来,这个无情的女人总是叫他走神,明明自己是被抛下的那个,可还是忍不住… “林志为,你真没骨气…”林志为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可又忍不住去想,若是她有一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该多好… 不对,怎么能够原谅她!她都这么戏耍自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原谅她! … 乔夏,这位抛弃林志为的“渣女”。 在某个下午结束了长达一年的旅行,踏上了回家之路。 刚一下飞机,就接到姐夫的消息。 梅晓歌:【你姐去藏区支援了,今天下午我在省里开会,明晚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有官气的话术… 乔夏望着这串文字,不禁抖了抖。 想着对方虽然是自己姐夫,但好歹也新任县长,还是应该正式些回复,于是… 乔夏:【好的(微笑)】 … 乔夏应该庆幸,今日找她“谈话”的是梅晓歌,而不是她远在藏区亲爱的姐姐,也不是她那说话能挖八百个坑的父母。 梅晓歌讲话总是更好听些,总不像乔家人那般不加顾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话应该点到为止,他心中总是有个分寸。这顿饭和乔夏想得一样,设在包厢。 她这个姐夫啊,谨慎细微,做事圆滑,自然,不只姐夫,还有她的姐姐,她的父母,他们一家单单除去乔夏本人。 乔家父母有时也怀疑,怎么这一大家子中,偏偏出了乔夏这个不服管的,从小就叛逆,家里给安排的路就不走,主打就是一个叛逆。 不过,乔夏上大学后,倒是吃的开,性子也外向,对于一切都好奇,总是愿意尝试,一来二去的,也赚了不少钱,毕业的时候一声不响地跑了,乔麦打了二十多个电话,这才从她那套到话。 人家旅行去了… 乔麦不放心,乔家父母也不放心,可乔夏说了,就一年,长了见识她也就回来了。 这下,他们也无话可说。 乔夏并不理解梅晓歌定包厢的目的,饭店并不大,一共就两个包厢,窗户又大又透,门上一半都是玻璃的,而他们还只有两个人。 就很奇怪,弄得她进门时都有些做不法交易的心虚感,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于是加快脚步… 乔夏刚坐下,和人机一般的官姐夫寒暄了几句,就见门外透过消防栓的镜子有一人影弓着腰在偷听… “姐夫,你现在干得这活都有人跟踪了?” 梅晓歌不明所以:“什么?” 乔夏指了指自己方向的消防栓:“那儿呢!门窗都关着,也不知道能听到个啥,我要是他,我就正大光明地看,可比偷听有性价比。” 本是玩笑话,可梅晓歌却认真了。 直接起身打开门,正与那人对视,越瞧,梅晓歌越觉得这人眼熟。 “…书记。” 梅晓歌眯起眼:“你看着眼熟,是…” 那人直起身子,有些尴尬:“我是刚上岗的林志为,您…您别误会,我就是刚刚见到您,想着来跟您打个招呼…” 林志为慌忙解释着,可事实上,他在这里根本不是因为见到梅晓歌,而是… “放心吧姐夫,他不是奔着你来的。” 乔夏一脸了然地走过来,毫不在乎的模样更是叫林志为心里似有冰尖划过。 林志为怒意上头,顾不上梅晓歌在场,看向乔夏的眼神,似乎好把这一年所有愤恨都抒发出来。 “你们,认识?”梅晓歌的眼神在两人间穿梭,说出心中猜想。 林志为咬着牙,一字一句回道:“书记,她是我女朋友。” 梅晓歌的表情很少出现如此大幅度变化,紧锁着眉头:“夏夏,这怎么回事…” 乔夏没有回答。 不是因为别的,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林志为是能演出辜负者的从容,谁知道他上来一句“女朋友”,乔夏直接心虚,心跳得跟打鼓一样… 第2章 林志为02 “姐夫,你自己吃吧,我去处理一下。” 乔夏眼见着林志为的眼眶许是因为气愤而泛红,而梅晓歌又眉头紧锁,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打破僵局,于是主动带着林志为离开… 林志为情绪失控的边缘还不忘和梅晓歌道别:“书记,今天实在不好意思。” “理解,你们年轻人之间有事好好解决。” 乔夏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拿好,在一旁深吸了口气,做好准备。 “姐夫,先走了。” 梅晓歌并不放心,再三叮嘱:“听见没?好好解决啊!” “知道了…” 走出饭店,林志为不再克制心中的情绪,并转移到了步伐上,走得飞快,可走出很远后,忽然感觉,身后一空,转身看过去,发现乔夏根本没有跟上来… 冷着脸又走了回去。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乔夏犹豫着开口:“嗯…你刚刚说,我是你女朋友,可按理说毕业那天我们就已经分手了…” “乔夏!”林志为一脸不可置信喊道,试图以音量打断她这番残忍的话。 “我同意分手了吗?乔夏!” “我没同意,我这辈子也不会同意你和我分手!” “林志为,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人的底线就是,不谈公务员,既然你想考,我又不能因为这儿女情长的耽误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分手,再说了,这都一年了,也…没那么爱了吧…” 乔夏知道这话听起来很残忍,又显得她人品很差,可有的话就是应该说清楚,一年前,她怕这话说了,他再因为自己耽误前程,这才一声不响地走,以为这一年怎么都会有些变动,谁知道他这么死心眼… 林志为脑子一片空白,起初,被“不谈公务员”这几个字闪到,而后耳边一直回荡最后一句… 没那么爱? 什么叫没那么爱? 林志为死死攥紧了拳头,一步步逼近:“你再说一遍?”乔夏以为他没听清,刚要重复:“我说…” 而后突然看到他通红的双眼,似有泪意… “你等等,你别哭啊…” “有话好好说,你别动眼啊…” “林志为,我错了行不行…” … 县里比不上外面,说不上大,其实也算得上小,想找个安静说得上话的地方不难。 林志为情绪收了许多,却依旧在气头上,看着对面那个没心肝的熟练地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来那壶菊花茶,倒上一杯递到自己面前,林志为赌气不喝。 “喝一杯嘛,败火,最适合你现在了!” 乔夏说得是那样随意,似乎林志为如今气成这样对她丝毫没有影响。 果然是没心肝的! 林志为更气了。 “你刚刚看到了,你的上司,是我姐夫。我姐呢,是乔麦,这你应该也听说过,我父母也都是高层干部,我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受到的限制,太多了,我不想找一个也是公务员的男朋友,没有错吧?” “你没错,你不告而别也没错,你一声不吭消失一年也没错。” 这是赌气话,乔夏听出来了。 “你当时备考,我也和你再三确定好,你是一定要考的,都是决定好的事,我说什么?我才不想因为我个人原因改变你的未来走向呢,你有你要做的,我有我要做的,这一年,你考上了,我也见到了我想要见的世界,这多好啊! 要我说,我们今日相遇证明我们缘分不浅,以后就还是做好朋友…” 林志为冷笑:“我不和亲过嘴睡过觉的人当好朋友。” “哐当”身后突然传来声响,两人向后看去,正准备过来加水的服务员好巧不巧听到这句,一激动,托盘掉到了地上,好在手反应快,拿住了水壶… 可此刻站在那儿,加水还是不加水,真的很难抉择… 第3章 林志为03 谈判结束了。 乔夏输了。 输得很是憋屈。 林志为死咬着不松口,拿出了一副,“你要是敢分手,我就和你同归于尽”的架势。 更气人的是,他态度一点都不好,蛮横,不讲理!和之前的他完全不一样! 可乔夏又不好说什么,谁让她没理呢… 最终手没分成,这一年都干了什么,还被林志为探了个底朝天。 林志为推了推眼镜:“回家住?” “在外面租了个房子。” 林志为点点头:“之后还跑吗?” 阴阳怪气… 乔夏撇了撇嘴,小声嘟囔:“关你什么事…” “嘀咕什么呢?” “没有,我说暂时不打算走!” 林志为继续追问:“那之后打算干什么?” 乔夏无所谓道:“做生意呗!” 林志为微微皱眉:“现在生意可不好做。” “还行吧!挺赚的!” 见林志为似乎并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乔夏也不想解释,起身准备要走,林志为跟在身后。 走到门口时,听见服务生喊了一句:“老板慢走!” 林志为:这回明白了。… 一年,能改变一个男人什么? 乔夏觉得,对于林志为而言,毫无改变。 当然,除了一开始他表现出非常硬气的态度,在拒绝分手成功后,没过多久又回到日常状态,只是偶尔对于某些字眼有些翻旧账的架势,不过,可忽略不计。 无缝衔接到一年前的状态,也就是乔夏男友位置的林志为十分自然地跟着乔夏去了她新租的房子,再次之前还被她炫耀似的拉着看了合伙的几个产业。 除了刚刚去过的茶厅,还有一家带小花店的融合餐厅以及一间酒吧… 全部结束,林志为才来到乔夏住处,一室,却也不小,客厅厨房阳台都很大,林志为坐在沙发上问道:“你什么时候弄得这些?” “说实话,不是我弄的,我只在一年前入了股,参与构建,在我旅游期间到许多地方实地考察了一下,总结经验,参与改良,不过现在的生意确实不好做,我当时入股五家,有两家黄了,只剩这三个…” “又是一年前,那时候你那脑袋里真是没少规划啊…” 乔夏又一次听出他话里的不满,辩解道:“这我当时跟你说了,是你自己不听的。” 林志为却不记得:“什么时候?” “毕业前一个月,在xx酒店,你当时忙着发.情根本不听我说的…” 都说到这份上,林志为怎么可能不记得,算起来那还是最后一次与她亲近,之后,她就跑了。 想到这儿,林志为再次涌上烦躁之感,直接起身,朝乔夏的方向压了过去。 乔夏:不好,他要强吻我! 侧身一个逃脱… “打住!” 林志为撑着身子愣在那儿,他是想要离她近些,好吧,自然不只是想要离她近些,可为什么要躲? “我可以不分手,可你现在变化也太大了,想当初我们在一起时,你什么样?积极向上,活泼可爱的阳光大男孩,就算是戴上眼镜,也是一股子斯文败类,不对啊,你那眼镜呢?我给你挑的那副金丝框眼镜呢??!” 乔夏的注意力瞬间被林志为的眼镜所吸引,怪不得这次他与她交谈的过程中,她内心平静如水,终于是找到原因了。 第4章 林志为04 想当年在大学,林志为最吸引乔夏的,就是他那张脸。 实在是正… 本以为他会很难追求,谁知顺嘴表了个白,林志为脸一红,当场就答应了她,后来才知道,她对他是一时兴起,可他对她确是实打实的暗恋。 入间看着班味渗透的林志为,乔夏没忍住,露出些许嫌弃的表情。 这无疑重重给了林志为一击。 万念俱灰。 只好悻悻地坐了回去,而后还不忘解释:“工作需要,对外形有要求。” “哈,我懂,不过…下班也得遵守规则吗?说实话,我可能接受不太了你们这个规则…” 这让乔夏回想起,她那美丽迷人的姐姐,在升职之前,曾一度是她心中最美的女神。 后来乔麦就升职了,工作需要,每日西装,且风吹日晒,不管!她姐就是最美的! 林志为对于乔夏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目前为止,她和他还是恋人,看局势,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会依旧保持如此亲密的关系。 这么说来。 乔夏愤愤地伸出手:“你把林志为还给我!” 林志为:“嗯?” “把原来那个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的林志为还给我!” 林志为笑了笑,起身到镜子前照了照。 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黑了些,好像还…土了些… “那副眼镜在我桌子上放着,某人也没给我留下什么,就那么点回忆,我是一样都不敢乱丢。” 乔夏:真服了,一言不合翻旧账! 林志为接着说道:“观察的不错,既然我们家夏夏还肯屈尊和我在一起,那我也不能让你受委屈,这样吧,从现在起,工作之外的时间,我多花些心思打扮得好看些,争取不伤害你的眼睛,但我有一个条件!”乔夏果断:“说!” “你得多多鼓励我。” “比如?” 林志为故作大方道:“无所谓啊,亲我抱我的,都可以啊。” “ok~” 为了以示鼓励,林志为临走时还被塞了满满两大袋子护肤品,保湿的防晒的,各种面膜,乳霜… 他算是看出来了,说到底,乔夏由始至终惦记着的,就是他那点色相! 不过也好,只要能留住她,怎么着都行。 … 林志为说到做到,摘下了特地为了工作买的那副黑框,转手翻出一年前的金丝,虽不敢在单位过多打扮,倒也存了份心,时常备着一套看起来说得过去的衣服,以备下班后女朋友的随时“临幸”。 下班也算个难事,他一个新人,要学的要做的事情一大堆,常常忙到半夜,可有时林志为也有些破罐子破摔,怎么也忙不完了,大不了一夜不睡,总不差和乔夏来之不易的这一面吧… 乔夏也不介意他如每日打卡般和自己见上的这一面,他有时累得狠,就多赖上一会儿,经过这几天的补救,林志为白回来许多,也脱了那些工作衫和poLo衫,回归到了那个乔夏爱不释手的状态。 这样才对嘛~当人家男朋友就要有个男朋友的样子~ 要不乔夏带着那样一个poLo衫小伙出去,总觉得自己是在傍大款,可明明她才是大款! 林志为享受到作为“小白脸”最大的福利,莫不是乔夏某时的主动索吻,这也归功于乔夏坚持立的规矩。 见她的时间可以短,但不许掺杂任何与工作有关的事。 正如此刻,凌晨一点半,林志为忙完手上的事,知道乔夏这点总是在酒吧视察(潇洒),便发起日常问候(查岗)。 乔夏的酒吧是真正意义上的酒吧,只卖酒,简单有些小表演,于这个县城而言,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娱乐,生意自然也好,又没任何风险,坦坦荡荡。 收到林志为的信息,便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动动手指回复了一个:家里等我。 看着酒架上的消耗乔夏扬起微笑,随后离去。 第5章 林志为05 凌晨的街道很静,几乎没什么人会出现在路上,乔夏远见着小区门口昏暗的灯光下有一身影静静地等待着… 乔夏从后方绕着,悄悄地走过去,踮起脚尖将那人的眼睛蒙住,不过,林志为带着眼镜,乔夏只能说浅浅搭到他的眼镜上方。 林志为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眼角弯起来,露出一点点瓷白的牙齿,左颊那个若隐若现的酒窝便藏不住了。 “回来了?” “嗯哼,不是叫你在家等我嘛。”乔夏默默将手放下,转移到林志为的后腰,轻轻环住,踮起脚尖,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林志为向后微微侧头,抬手摸了摸搭在自己肩头那张脸:“太晚了,想在这里等你。” 距离之近,让乔夏没忍住轻吻上林志为的脸颊,见林志为偷笑,便牵起林志为的手:“走吧,回家!” “好!” 有时,乔夏觉得体制内似乎也有些好处,就如现在,她清楚地知道林志为在工作上遇到很多不顺心,甚至疲累到了极致,可他会遵守自己的规则,不将工作带到生活中。 再累,林志为也只是轻轻躺在乔夏的腿上,抓着她的手贴紧自己的脸颊,些许贪婪地感受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仿佛这样,便能消散全部的疲劳。 疲劳消逝的体现,就在林志为越来越重的眼皮。 林志为睡着了。 乔夏看着他的睡颜,犹豫再三,还是没忍心叫醒他。 暂时叫他睡一会儿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任凭林志为睡着,乔夏拿出平板算账,算的差不多了,一看时钟,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俯身吻了吻林志为的鼻尖,在他耳边柔声叫醒。 “醒醒…林志为,回家睡吧…” 林志为强撑着睁开眼睛,面前是他最爱的人,将头微微抬起,轻啄着乔夏的嘴唇。 不禁感叹道:“上大学时不时还能睡在你身边,现在工作了反而还得偷偷摸摸的,真是倒反天罡!”乔夏笑了:“可不是我单方面藏着,你不是也怕你妈知道吗?” 林志为辩解:“她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物,一激动,肯定整天催着我和你求婚,生怕你和别人跑了,我倒是乐意,可你不得和我急啊?” “还得是小林同志了解我!唉,谁叫你非要选择我呢~只能受着了~” 林志为勾起嘴角,再次凑上前来,在乔夏的唇瓣上亲了又亲:“只要是你,怎么着我都乐意。” 乔夏被亲得直往后躲,生怕一个不注意将火点着:“行了…林志为!你快点回去吧,一会儿被你妈发现了!” 林志为这才停了动作,意犹未尽地整理衣服,临走时,还恋恋不舍地用眼神勾着乔夏。 活脱脱一只勾人的狐狸… 乔夏才不心软呢,她可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 这段情,说是藏,倒也不是那么准确。 毕竟,人人都知道林志为有一个爱惨了的女朋友,可没人知道这女朋友到底是谁。 这也包括林母在内,渐渐地,林母自顾自地为儿子扣上帽子:她儿子根本没女朋友,所说的一切也许是幻想,也许是瞎掰,总不是真的。 更加无视林志为的诉求,积极为其挑选合适的相亲对象。 林志为在单位能力有目共睹,刚入职时确实受了些委屈,可也帮助他快速成长,逐渐得到领导的认可,人一旦合了群,就少不得被八卦。 单位的领导前辈有的会关心起他的个人生活。 “有女朋友啊?女朋友家是干嘛的呀?在哪儿认识的啊?谈了多少年啊?什么时候结婚啊?” 领导问话不能不回,但也不能全回,于是林志为聪明地将自己那部分尽数讲出,而对乔夏家的一切闭口不提。 时间一长,全单位都知道,他林志为是个痴情种,私下也没少悄悄议论。 第6章 林志为06 林志为的表哥袁浩,算得上单位里最关心他的人。 除了在工作上对林志为的帮助,他对林志为的感情问题也十分热衷。 某天开车时忍不住提道:“我看那江霞对你有点意思…” 林志为正和乔夏发着信息,头也不抬:“啧,说什么呢,我有女朋友!” “还是大学那个,不是,你跟我说实话,这人到底存不存在啊?光听你念叨,真人我是一次也没见过,都不怪你妈说你不正常,我看你八成是疯了。” 这倒是叫林志为乐了,抬头举起手机:“没疯,这不在这儿,聊着呢!” “啥呀,搞了半天这么多年网恋呢!”袁浩一边开车一边吐槽。 “我跟你说,你这样真不行,你现在就应该找一个家庭好的,能帮上你的,这话可能不太好听,但是有一个事实摆在这,人这一辈子有三次改变命运的机会,第一次是出生,你没得选,第二次是考学,这第三次,就是结婚了…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啊!” 知道他的话都是为自己好,手机那边的人也不回信,大概率是去忙了,林志为也暂时放下手机,笑着敷衍道:“知道了。” 袁浩见此不再多说,只留下一句:“你小子,没救了!” 林志为却不以为意,在一旁傻乐着。 刚刚乔夏约他一会儿见面,最关键的是,约定的后面加了一句,明天不上班… 这么多年了,还搞什么暗示啊~ … 果然,有多年恋爱经验的人就是不一样,彼此深知对方是个什么德行,仅从对方的一句话便推断出事情发展的走向。 这就导致,当乔夏打开门时,看着门外林志为清爽的面庞和单薄的衣衫,而林志为同样望着她还未干透的发丝以及身上裹住的浴袍… 一触即发… … …乔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天早已黑透,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被搭上了一层毯子。 身上不如预想中那般黏腻,定是林志为替她擦拭过了的… 正想着,却看到林志为从洗手间走出,手上拿着刚洗好的被单。 “醒了?”林志为继续着手上晾被单的行为。 “嗯…”乔夏闷闷地应着。 察觉到乔夏语气中情绪的低落,林志为迅速结束手上的事,凑过来抱着她。 他太了解她了,无论是想法,身体还是习惯… 乔夏喜欢一个人住,这会让她感受到自由,但这种事情除外,事后她喜欢被他或是亲吻,或是抱在怀里,总之贴得越近越好… 林志为爱乔夏的全部,更是爱极了这时的她,像一只小猫,平日里张牙舞爪,可这时却躺在他的怀里乖得不像话。 乔夏的眼睛再次闭上,正当林志为以为她又一次睡了过去,却听到她嗲着声音开口:“林志为…几点了?” “十点了,饿了吗,我煮了粥…” 乔夏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志为也笑着问道:“笑什么呢?” “前段时间我看网上很火的那个剧,里面男主就经常给女主做白粥,女主是个恋爱脑,抛弃一切和男主在一起了,我当时就在想,我们家为为也只会做白粥,你说咱俩将来不会饿死吧…” “今非昔比了夏夏同学,桌上好几个热菜呢,要不要小的抱您去尝尝?” 乔夏眼中一喜:“真假?” 林志为眼中满是自豪:“当然是真的,我特意跟我妈学的,这辈子我是不打算让你下厨,不如自己多学一点。” “我们家为为还是太全能了些啊~”乔夏反手捧住他的脸,狠狠蹂躏了一番… 第7章 林志为07 要乔夏说,梅晓歌真是个好姐夫,尊重乔夏的意愿,并未把她和林志为那点事告诉乔家父母,可秉持着做姐夫的责任,他将事情透给了乔麦。 乔麦心系乔夏,可她这次仅回来一周的时间,正事都忙不完,便一直拖着。 好巧不巧,这日乡县街道视察,阵仗很大,上到领导下到部署全员参与,这是林志为第一次,与乔夏的两位家人一起,不过,地位存在差异,并未分到一个队伍… 乔麦在最前头视察,身旁跟着副市长,县长,书记等一群人,街道提前打过招呼,可恍惚间,乔麦似乎见到一人… “夏夏?乔夏!” 乔夏听说有领导视察,早早等在这儿。 每次若不是她想些法子,她这姐姐才顾不得来看看她。 汇报的人正说着话,这么一来不知该不该继续继续,可乔麦却开口:“夏夏你到后面跟着。” 随后示意:“没事,不用管她,你继续说。” 乔夏见此,轻车熟路地贴上了大部队的边,只等着乔麦什么时候忙完好搭理搭理自己。 一路上,队伍中许多领导与其熟络,还寒暄了好一阵… 可算等到中午吃饭,乔夏本打算见上乔麦一面就跑,谁知道被她扣下来一起吃饭。 可她又不是公家的,吃什么饭啊,正想着跑,被一眼看透的乔麦警告:“中午就老实待在我旁边,不许跑!” 这么多人,一桌肯定是坐不下,于是定了两个包厢,自然,这顿饭,是乔麦请客。 这让乔夏心情有些复杂,若不是因为她,他们大概率会回到县里食堂… 不过,对于他们而言,吃饭不只是吃饭,吃饭的过程,还可以了解工作,达到很多的目的。 所以要分伙,按照阶级坐在一起。 趁着人没到齐,乔麦抽时间问了一嘴:“你和那个小林,多久了?” 乔夏掐指算了算:“四…五年?” 乔麦的表情很是惊讶,而后点了点头,确认道:“认真的?” “一般认真吧…” 乔夏随意的语气,叫乔麦有些生气:“四五年的时间你还叫闹着玩?” 乔夏耸了耸肩:“行,是认真的…” 乔麦白了她一眼。 她管上管下,唯独到了自己亲妹妹这,总是给她意外的惊喜… 刚从梅晓歌口中得知乔夏谈恋爱的事,她本能一慌,一再追问梅晓歌对方是个什么人。 结果梅晓歌淡定地回了一句:“是我们单位的一小孩。” 乔麦一愣,随后不敢相信地问道:“体制内的?” “是。” 乔麦沉默了。梅晓歌以为她接受不了正要开解,谁知乔麦突然开口:“好,好啊!体制内好啊!这可太好了!” … 一桌子的人可算到齐了。 借着吃饭的名义开始汇报工作… 虽说这一桌子人,乔夏都认识,可也不敢太没规矩,只在一旁静静坐着,听他们讲着那些自己不感兴趣的事。 一声简短有力的敲门声吸引了乔夏的注意,门被推开。 乔夏和门口林志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对上… “小林啊,给我就行。” 看来是副书记艾鲜枝叫他来送东西。 林志为恭恭敬敬地将东西递给艾鲜枝,礼貌后也没过多停留,极具眼色地离开。 这一趟下来,乔夏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这也是她讨厌官场的原因。 阶级性太重… 梅晓歌轻咳了一声,对着乔麦朝着门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乔麦这才意识到,这个小林,就是她未来妹夫小林。 林志为走了,却成为桌上一阵谈资。 “这小伙子看着不错啊!” 听见有人赞叹,艾鲜枝随口回道:“是不错,人挺机灵的。” “长得也行,有女朋友吗?” “人家有女朋友,听说感情可好了,倒是也没人见过,不过,我也听说这小林是那什么,那个词叫…对,恋爱脑!” “…” 听着这群人议论,乔麦心里有了数,转头去看乔夏。 乔夏闷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大有尴尬之意,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乔麦见状,递给乔夏一张卡:“行了,你替我去买个单。” 乔夏接过,简单知会了一声,而后逃离了此处。 在前台看到正在结账的林志为,连忙制止:“你疯了?这种账你也敢结!” “我刚看到你出来了,你不可能花你姐的钱,花你的和花我的有什么区别?” 这绕来绕去把乔夏都绕懵了,从收银员手里要回那张卡,将自己的卡递了过去。 “不管你怎么说,这顿饭也不该你花钱,我知道你第一次见我姐我姐夫,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我明确告诉你,你在他们心里的印象已经很好了,当然,如果没有买单这种糊涂行为的话…” 林志为当时也是急中出错,如今也意识到此举的不当之处,是该后怕。 “别想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请他们吃饭。” 第8章 林志为08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县就这么大。 林母察觉到林志为不对劲,某天跟踪,撞到了其与乔夏的约会,很不巧的是,当时的乔夏正在自家酒吧外和合伙人一起研究门脸换新。 林志为笑着凑过去,乔夏一喜,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好不甜蜜。 “小为!” 林志为转头看去,见到林母的那一刻,有些惊慌,赶忙去看乔夏的脸色。 乔夏也呆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半夜不睡觉,来这种地方?”林母的表情有些难看,毫不避讳地盯着乔夏,“你不会就是我儿子口中那个神秘的女朋友?” 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是我,阿姨您好,我叫乔夏。” 林母细细将乔夏打量了一番,又朝身后酒吧看去:“这家店是你的?” “是。” 乔夏面不改色,没有一丝畏惧,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叫林母不自觉将想要讲出的话咽下。 “妈,回家吧。”林志为低着头讲出这句,随后拉了拉黑乔夏的衣袖,“一会儿我来找你。” “不用。” 林志为只觉大事不妙,自顾自丢下一句:“等我。” 而后带着母亲离开。 林母离开时,乔夏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阿姨您慢走。” 语言精简,不多说一句,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 … 林志为坐在沙发上,林母坐在他的对面,从进门那一刻一直念叨着… “这就是你说的女朋友?儿子?你到底怎么想的?妈不否认,这姑娘长得好,可说到底就是个做生意的,跟你阿姨给你介绍的那姑娘,那根本没法比,你和江霞又是同事,她家背景也好,将来父母还能帮说上几句话,这个什么乔夏有什么呀?儿子?她家是干什么的?父母都是什么工作?” 林志为的默不作声叫林母涌上一阵火气,正要发作,林志为开口:“她爸是省厅领导,妈妈也是高知,姐姐是乔麦,乔市长,姐夫是我顶头领导,梅晓歌。” 这次沉默的对象换成了林母。 林母的表情千变万化,从呆愣到惊讶,再到惊喜… “…儿子?真的假的?不是,她家这么好的条件你怎么不早说呢!哎呀这我儿!…儿子!妈刚才是不是给人家吓着了!” 面对母亲的转变,林志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开心… “妈,我出去一下。” 林母一愣,随后连忙说道:“对,你替妈给人家解释解释,叫乔夏是吧!明天叫夏夏来家里吃饭啊!” 林志为起身出门:“再说吧。” …林志为回到酒吧,那儿的人说,他们走后没多久,乔夏就回去了。 林志为又来到乔夏家… 屋里没开灯,只有外面透进的月光。 乔夏静静坐在沙发上,侧着头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那点家底都透出去了吧…” 林志为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嗯。” “阿姨,应该挺高兴吧。” 林志为没说话,脱去外套放到一旁,走过来,坐到乔夏面前。 乔夏似乎不想看到他,将眼睛闭了起来。 “阿姨一开始不认可我是吧?就因为我自己做生意,和你不是一路人,帮不上你?听说我父母,我姐姐姐夫…之后就认可了,林志为,我到底是在谈恋爱还是做交易啊…” 有时,乔夏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别扭,可明明是她和林志为的爱情,为什么要掺杂其他,不管她有没有官场背景的家庭,最起码她有赚钱的能力,可她在林母眼中依旧不被认可,只是因为,她没有与他匹配的价值。 也许是自己太过矫情,可乔夏的爱情观里,掺杂不了其他。 可她不是一个人,她有家人,林志为也不是一个人,他也有家人。 有的事,就是没办法想得太过清楚。 如今,她与林志为相爱,乔家满意,林家满意,她满不满意的,也没那么重要,更何况… 乔夏睁眼,就看到林志为的眼睛,那双平日总挂着笑的狐狸眼,此刻蒙上一层担忧… 突然想笑,张开双手,林志为微微一愣,有些惊喜般上前抱住她。 林志为整个脸深深埋进乔夏的颈间,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似乎可以填补心中患得患失之感。 “我以为…你又要离开我了。” 乔夏轻笑了一声:“我们这么合适,我干嘛离开你。” “在说气话?” “没有。” 她不想再去改变什么了,没意义不是吗? 可乔夏心里发堵,不改变,那放纵一下总可以吧… 借着月色朦胧,伸手勾去林志为的镜框。 有没有镜片的视野有很大区别,那抹真实感,是无法形容的。 乔夏主动索吻,而林志为还未从失而复得中缓出,一切顺理成章… 乔夏的吻不同往常,多了些执拗,似乎要把现实的不甘全然发泄出去。 林志为知道她心中不满,便也纵着,顺着… 第10章 林志为10 (第9章略) 这场欢愉来得突然,这让林志为险些耽误了第二日上班,还好闹钟按时响起… 一夜的酣畅叫林志为蒙上一层困意,伸手在床头翻找着昨晚随手放置的眼镜,带上才想起,昨日的穿着许是有些不符合单位的隐形要求,可没办法,如今再回去换一身已经来不及了。 乔夏似乎还睡着,想必是昨日太累,林志为微微笑着,替她掖好被角,起身到厨房,抓紧时间煎鸡蛋,烤面包,热牛奶,将其中一份装好,放进微波,调好了温度,自己叼着多烤出的那片面包,穿上衣服地走了。 哪怕心里清楚,今日定会被批斗一番,可真听着领导对着自己这一身暗戳戳批判时,林志为还是不痛快了一下。 这倒也没什么,保证下次不再犯便罢了,一整个上午,难得的新鲜面貌叫林志为在单位“大出风头”,这感觉可不太好,趁着午休,赶忙回家换了一身。 不巧,林母今日闲着在家。 他这一夜未归,林母也并未打算放过他,跟在他身后开始唠叨个没完:“儿子,昨晚一直在人家家里啊?” “替我道歉了吗?那姑娘怎么说?” “儿子,妈今早上去买的菜,晚上来不来咱家吃饭啊?” 林志为钻进卧室,随手关门,将林母搁在外面,本就着急,昨晚又根本没和乔夏提过这事,此刻接二连三的问题更叫他心烦,却也不好装作听不见:“你别准备了,我压根就没告诉她。” “为什么呀儿子,我挺满意这个夏夏的,你俩都好这么久了,带回来给妈见见咋了!” 林志为换好衣服从屋里出来:“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呀?到时候自然就见到了,你这么催我还哪敢带她回来。” 林母还想说什么,但林志为实在着急:“妈我不跟你说了,你干啥就干点啥去,算我求求你,别再盯着我俩了。” 说完便走了,只剩林母一脸不悦:“这孩子…” … 林志为在单位难得清闲。所谓清闲,也只不过是暂时没有额外的任务而已,可办公室的几位同事却热情邀请他一同吃饭,简称“办公室团建”。 人情世故,没法拒绝。 “正好,我看咱们这新开一家日料店,上次吃还是我上大学,自从回了咱们这,我都好久没见过了。”江霞在手机里找出朋友之前分享的图片,递给办公室其他前辈传阅着。 “看着不错,小江,还是你们年轻人会找!” 江霞又递向林志为:“你今天难得啊,觉得怎么样?” 林志为抬头看她一眼,笑着随意道:“我都行,你们定!” 江霞将手机收回,顺着剩下几人的赞同敲板,赶上袁浩来送材料,顺势叫上一起。 下班,一行人来到这家日料,店铺不大,装修却很特别,说是精致,倒也算不上,虽高级,可看上去更像是店主个人风格,隐隐缺乏些商业性… 不过,做得一定很好吃,毕竟门外的长队还是具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林志为?”店内有一男人走出,有些不确定地问了问。 林志为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他,可出于礼貌,装作一副相熟的样子:“好巧啊!你也来吃饭?” 男人一愣,很快明白怎么回事:“哎呀!你不认识我!我也是看过乔姐照片才知道你的,来吃饭啊?” 于是朝屋内喊道:“张!乔姐屋内那包厢四位!” 随后带着不知所谓的四人穿过长长的队伍,径直走了进去,这一路还引起等位众人的不满,男人指着林志为道:“这我们老板娘,大伙担待啊,所有排队的客人今天每桌加俩小菜!” 袁浩悄悄问林志为:“什么情况?” 林志为也是一头雾水,她的事,他虽不过问,可大多也是知道的,此刻所在这地,他倒是一点都没听她说起过。 第11章 林志为11 都坐好后,那人,也就是店长,得知他们是第一次来,于是提出安排一桌招牌,大伙欣然同意。 林志为默默掏出手机,给乔夏发了信息。 【我现在在和同事吃饭,来到一家日料店,店长叫我老板娘。】 过了一阵,对面才来回复:【老板娘吃了吗?觉得怎么样?】 林志为看着手机,没忍住笑了。 【没呢,但一定好吃。】 【等我吧,我一会儿过去。】 林志为有些诧异:【真假?】 对面再没回复。 抬头,林志为才发现,大家都在看他… “我这材料送得好啊,不光能混顿饭,是不是还能有幸见见你这神秘女友啊?”袁浩胳膊一伸,揽住林志为的肩。 “你还真别说。” 袁浩一脸震惊。 陆续地开始上菜了,也开始上人了… 乔夏很有分寸,赶上了这顿饭的尾声,不至于打扰他们聚餐,却也掐着时间将林志为拐到自己手里。 “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我们是他同事。” “我是他表哥。” 乔夏笑着打了招呼:“大家好,表哥好!” 不免有资历深的,认出乔夏,其中就包括袁浩,可谁也不愿第一个提出,毕竟今日这姑娘是以林志为女朋友的身份而来,可谁也不愿这样一人白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随便聊了几句,有人借着日料店的缘由想要添加乔夏的联系方式。 “看来我们得到您的认可了,欢迎以后常来。”实际上,小店似乎并不缺客人,众人心知肚明,纷纷效仿。 … 散场后,乔夏开车带着林志为回家。 自从被林母知道后,俩人也不藏着掖着,如今更是在林志为同事面前光明正大露了脸… “今天可真是…” “意料之外是吗?”乔夏接道。 林志为靠在车座上笑了笑:“可太意外了,这店什么时候开的呀?” “上个月,最开始没想开,是我想吃三文鱼,又吃不到特别新鲜的,打听一圈找到的进货渠道,试了一下还不错,上周试营业还挺赚的就开了。” 林志为侧过脸看她:“我女朋友这么会赚钱啊~” “怎么着?我包养你啊?”乔夏玩笑道。 “求包养~”林志为笑笑,回归正题:“讲真的,我没想过你今天回来。” 听着这话,乔夏总觉得气氛忽然有些严肃,将车窗放下了些:“又不能永远见不得光吧…” 林志为看着她的侧脸忽然感叹道:“你说,我们现在这样,有没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是啊,五年了。 接下来,也该结婚了吧。 乔夏知道,林志为不敢提这件事,而此刻已经是他鼓足勇气后的试探。 她没出声,却见到后视镜中林志为的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望。 她一直在确认,哪怕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利益关系的缠绕,可她需要确认林志为与她之间,只是因为爱,而非利益。 乔夏忽然没法专注地开车,脑子里闪过这些年和林志为度过的点点滴滴,忽然有些怨自己。 他还要怎么证明? 难道还不够吗? 车子毫无预兆地靠边停住,林志为坐起身,却听到身旁的人深吸了口气:“林志为,我们结婚吧。” 第12章 林志为12 双方父母还未见面,林志为就已经得到了那本结婚证。 只怪乔夏太过雷厉风行,说要结婚,便是一刻也等不了,叫林志为取户口本,自己直奔乔家。 乔父乔母见她回家一副土匪进城,翻箱倒柜,直到拿出户口本,还以为她出了什么大事要跑路,吓得乔母死死抱着乔夏不松手,就差叫乔父报警。 还是乔夏解释:“我没犯事,我就去结个婚。” 乔母这才放心… 嗯?她刚才说什么… “结婚?你跟谁结婚?姓林那小子?”乔父瞪大眼睛问道。 “对,我姐应该都跟你们说了,那就不用我再说什么了,爸,妈,我现在很冲动,并且我不确定我这辈子还会不有像现在这样冲动的机会,所以…” 乔母果断松手:“我见过照片,你姐姐姐夫都说不错,妈相信你的眼光,去吧!” 乔父主动打开了门,莫名的,乔夏只觉那股子冲动,散了一半… 勉强熬到第二天早上民政局开门,进去,领证,出来。 一气呵成。 第二天中午,家长见面时,除了乔夏,两家人彼此相看,就差把不熟两个字写在脸上。 “这第一次见面,就成亲家了!”林母笑着说道。 乔母夸道:“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小为,之前都是听我们家大女儿回来给我学的,说小为哪哪好,今天这么一见,这孩子确实是好!” “哪有!咱们家夏夏才是优秀,模样也好,还会做生意,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听着父母们彼此互捧,乔夏倒是心无波澜,就是昨晚一夜没睡,现下有些困了。 不过看样子,林志为倒是精神得很,忙前忙后,也不知道忙什么,脸上笑得,嘴都要咧坏了。 既然这么开心,倒是也值得了。 …这事,乔麦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当时的她正在交接工作,忙得很,根本没有时间看手机一堆的消息,这便怪不得这些人,他们可是第一时间就通知到她了。 直到乔麦被调回本市,回到家,莫名其妙见到林志为出现在自己家里… “什么情况?见家长了?”乔麦将包放到台上,低下头换拖鞋,随口问道,梅晓歌见此上前帮她把换下来的鞋子整齐地摆在一旁。 “姐!!张嘴!”乔夏从厨房窜出来,正热衷和别人分享自己新到货的新鲜白金枪鱼片,沾上蘸料,直奔乔麦,怕蘸料滴到地上,一路拿手接着,塞进乔麦嘴里。 只有林志为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习惯性地露出官方地笑容:“姐!” 乔麦点了点头,想说话,可却被鱼片妨碍住,正嚼着,看到乔夏充满期待的眼神,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梅晓歌在一旁淡淡来了一句:“介绍一下,这是你合法领证了的妹夫,林志为。” 乔麦一时沉默… 眼神经过梅晓歌,透过林志为,落在乔夏身上… 乔夏举起手:“我发誓,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谁叫你手机总把我设成免打扰!” 乔麦将乔夏拉到里屋,随手将门带上… 屋外的林志为更无措了,还好梅晓歌默默地在一旁宽慰几句,这才算好受些。 “你怀孕了?” 乔麦这句问话搞得乔夏一头雾水。 乔夏张开双手露出纤细的腰身,转了一大圈:“没啦!我要是当妈,才不可能这么冲动呢!” “你还知道!” “那当然啦!可我还是不冲动一次,林志为这辈子也娶不到我。”乔夏说着,坐到床上,搂住乔麦的腰,将整张脸贴在乔麦的腰间,“姐…” 乔麦一下下摸着她的头发,像小时候一样:“…姐姐希望你一辈子都幸福。” “我知道…” 第13章 林志为13 林志为与乔夏的结合,的的确确遭到好多人的质疑。 可唯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段感情,是真真切切,不掺杂任何目的,一切只因,她爱他,他太爱她。 林志为在职场上有冲劲,有魄力,有头脑,抛开一切,他早晚是会出人头地的,只不过出现一些声音,而这些声音在看到他真切做过的事情后,自然消失不见。 不过,无论林志为拼到如何高的位置,也没人会称呼乔夏一声“官太太”。 乔老板。 是乔夏唯一的名号。 这两口子,不管是谁单拎出来,都够旁人羡慕一番。 … 林志为母亲在儿子结婚后反而将从前的一切心思通通收了起来,毕竟乔家的任何一个人,她都惹不起,只能时不时发条慰问儿媳的信息以表示自己对其的关心。 虽是这样,却还是隐隐担心,儿子忙,儿媳更忙,哪怕两人感情再好,可这孩子也不能凭空而来啊… 要不说林母命好,也不知这两人怎么忙里偷闲的,还真就怀上个孩子,可给林母乐坏了,拎着家伙就要去儿子家伺候儿媳,可真到了人家家里,却被三言两语请了回来。 林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对乔夏端茶递水,百般呵护,自知做不成那样,留下反而添麻烦,听话地同平时一般,将空间留给他们… … 孩子好像都是结伴来的,这边乔夏怀孕,那边的乔麦也怀孕了,可把几家人高兴得不得了。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乔麦家的女宝宝穗穗,又盼来了乔夏家的男宝宝兜兜。 兜兜出生的前后几天,林志为肉眼可见地沧桑,也难怪,凭谁几天几夜不敢合眼都得是这个样子,可哪怕林志为状态再欠佳,也收拾得干干净净,谁叫自己老婆就愿意看自己最帅的样子,这些年,他对自己的外形是一天都不敢懈怠。 也许,孩子第一眼看见谁就会像谁这句话是真的,也或许,林志为本来就是孩子的爸爸,兜兜和林志为长得不要太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就导致,有时乔麦和梅晓歌看着兜兜,总觉得自己在养他们的妹夫。 是的,没有错。 乔麦,梅晓歌和兜兜生活在一起。 乔夏,林志为和穗穗生活在一起。 这两对夫妇也觉得奇怪,自己的孩子不爱在自己家待着,反而对大姨\/小姨家情有独钟。 不仅如此,两个孩子的性子也是完全不同,穗穗就爱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姨风风火火,走南闯北,喜欢小姨夫看小姨的眼神,说这才是有爱的家庭。 兜兜则一动不动坐在大姨身边看书学习,更对人情世故情有独钟,喜欢大姨夫的思虑周全,更爱平静淡然的家庭氛围。 总归都是一家人,不就是孩子嘛!也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愿意在谁家就在谁家了。 林志为每日最期待的便是下班后满城市寻找自己亲爱的老婆大人,至于孩子,像盲盒一样,指不定哪天开出的是哪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