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
1. 第一章
四周的墙壁都是一片纯白,劣质涂料的那刺鼻的气味混在冰冷的空气里,像无数根针似有似无的包裹在身上,逃不开,躲不掉。
似乎有点点的水声在远处响起,一滴一滴的落下,溅在地上,还带着浅浅的回声。不对,那声音应该并不远,而且好像越来越近了。
那水声虽然并不是很吵,但却像是有生命般似的拼命往文皓耳朵里钻,像是带着小钩子的木棍,一下一下的在他心底戳刺,非要把他吵醒不可。
他不得不醒,也必须要醒了。
可这里是什么地方?
模糊不清的双眼所看到的只有一片晃眼的白,传递到昏沉的大脑中的也只有茫然。文皓抬起头向所在的房间四周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是个七八平米见方的小房间,房间里除了他坐着的那把破旧的椅子之外,什么摆设都没有。四面的墙像是不久前才刷上了白色涂料,有些地方似乎还没有干。那涂料并不均匀,刷得也相当粗糙,很多地方还隐约的露出了后面灰白色的墙。
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半掩着的门,就在他的正前方。他没有多想,站起身冲过去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可出了那扇门也并没有逃离这里诡异的地方。
门外是一条狭窄的最多只能勉让两个人并排而过的走廊,走廊不算短,但却能一眼看到头。整个走廊的墙壁都和刚才那个房间里用劣质涂料刷成的墙一模一样,好像是匆匆赶工出来的一样。这样的粗制滥造让他感觉到莫名的不安,但最令人胆战心惊的还是走廊另一头的墙。
他刚刚走出来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而在他眼前那个幽长的深深地藏在另一侧的墙,却是一整面与整个走廊的纯白色调完全不同的大红颜色,在这个环境里,诡异非常。
这条狭长的走廊里,在文皓刚刚走出来的房间的那一侧并排有四个房间,最远的房间就紧紧的贴着那面诡异的红墙。而另一侧,除了一面惨白的墙之外,什么也没有。
从他所处的位置看,这里除了那四个房间的门之外,没有其他的门了,如果想要出去,看来只能从那几个房间想办法了。
他试探着走到旁边的房间前,透过门上的玻璃谨慎的向里面看过去。
这个那个房间的格局和他刚才所在的房间一模一样,就连唯一的一把椅子所在的位置也相差无几。更可怕的是,那把椅子上,也同样有一个人。
那是个女人,垂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长长的头发从两侧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脸,看不出她的情况如何,不知是死是活。
在这种情况下,文皓真的不想去惹这个麻烦,但他又必须去查探房间里的情况,万一这个房间里真的有出口呢?
他强迫自己定了定神,试着去推了推那扇门。没想到看起来紧闭着的房门,竟然是开着的,他轻而易举的就推开了。
房间里的情况和在外面看到的没有任何区别,在这个一眼就能看到全部的小房间里,并没有藏着第二扇门。文皓本想就此出去,可望着椅子上的人,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弄清楚那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伸出手指推了一下那个人的肩膀,温热的温度顿时从他的指尖传导到大脑,让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个人应该还活着。他小心翼翼的拨开了一缕挡在那人面前的头发,瞥了一眼那人的脸。
“露妍!”文皓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他的女朋友露妍,他一怔,双手拨开露妍两侧的头发。
露妍的脸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呼吸也还算平稳,好像只是睡着了。
他扶着露妍的肩膀摇晃了她几下:“露妍,醒醒,快醒醒!”
露妍好像本来也快要醒了,被这么一晃,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文皓?”她怔怔的在文皓脸上打量了一会,又眯着眼睛四下看了看:“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文皓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神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露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四周的冰凉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让她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文皓望着她的侧脸,没有再问,只是说:“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这个地方让文皓感觉到恐惧,这种感觉并不是来源于什么确实看到的东西,而是一种未知的并且有危险的预感。
所以他没有在这里做过多停留,拉着露妍的手就离开了那个房间。
进入走廊的时候,露妍果然被那面红墙吓了一跳,尽管那上面什么都没有,却足以令人感觉到一些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恐惧。
文皓随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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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了她几声,就拉着她的手壮着胆子向红墙的方向走去。他很急,总觉得如果不能很快的离开,就会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发生。可看着那近在眼前的第三扇门,他每靠近那里一步,就感觉似乎有什么危险更接近了一些。
明明打开第二扇门的时候,文皓没有感觉到丝毫紧张,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第三扇门却让他不敢那么随意触碰。
他鼓足了勇气咬着牙向门里面看过去,那是一个与之前两个房间别无二致的小房间,唯一的椅子上也坐着一个同样垂着头不知情况如何的女人,与他看到露妍时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里的女人头发没有露妍的长,即使低着头也能看到一部分脸,而眼前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梓华老师!”文皓还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露妍的惊呼却唤醒了出神思索着那人是谁的文皓。他忙眯着眼睛仔细的向里面的人看过去,果然是他们的专业课老师梓华。只不过梓华的课并不多,也不算是很重要的,所以他们和梓华并不算很熟悉。
文皓忙去开门,这扇门也同样是没有锁上的。他们打开门冲了进去,简单的查看了一下梓华的状况,发现她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昏睡过去了。现在被他们摇晃了几下,也悠悠转醒过来。
虽然她是最晚醒过来的,却比另外两个人恢复得都要快,只有短暂的出神就完全清醒了。她抬眼在文皓和露妍脸上来回打量了一圈,非常诧异:“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未落,梓华就看到文皓和露妍各自垂头摇了摇,本想再问,可一种忽然出现的、如影随形的莫名恐惧,让她没有细问这些对离开这里作用不大的事情。
三个人一起在房间里简单的检查了一圈,梓华的房间与前两个也并没有什么不同,没有其他的门,也不存在任何可以通向外面的出口。
希望再一次落空了。
现在在这个空间里,从一个人变成了三个人,可找到出口的希望却从三个变成了一个,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最后的一个房间了,希望那里有一些与之前不同的东西。
而这一次,他们的预感是对的,那第四个房间里,确实与之前的三个房间有所不同。
2. 第二章
三个人一起向第四扇门走去,不知怎么的,一种强烈的恐惧感随着他们的脚步向前也在慢慢的向他们围拢过来,渐渐地笼罩在他们身上。他们不约而同的减慢了脚步,明明只有很短的一段路,他们却好像走了很久。
这种恐惧感无形的弥漫在三个人中间,让他们停在了距离那扇门仅一步之遥的地方,谁也不敢再向前一步。梓华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学生,暗暗握了握拳,用身份为自己鼓起了几分勇气,猛地走过去,站在第四间房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面看过去。
下一刻,她就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文皓见她反应不对,警惕的问。
梓雯却没有回答,怔怔的向后退了两步,目光却依然紧紧的盯着门上的玻璃。
文皓心知不对,也知道现在无论怎么问梓华可能一时半刻也说不出什么。只得拉着紧抓着他不放的露妍亲自上前一探究竟。
他以为他会看到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努力的做了很多心里建设,可还是在看到门内场景的那一刻惊惧的连连后退。
在摆设完全相同的房间里面,有一个人如同露妍和梓华之前那样垂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唯一不同的,是那个人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刀。从刀口处涌出的血在胸口上蔓延开了一大片,最终顺着衣摆滴落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在地上已经聚集的一小片血泊中溅起一点,再落回地面上。
那个人现在不知死活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总是会更悲观的倾向于认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但是眼前这一切真正让门外的三个人恐惧的,并不只是因为看到了死人,而是死的这个人,他们都认识。
“飞尘……”
露妍喃喃的念了一句,话才出口她就忽然抱住了头,一边小小的摇头一边不停的后退,连声音都在颤抖,却还是不相信似的问着:“她……死了?”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没有人知道答案。谁也没有出声,四周一下子静得令人心惊。
文皓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左右看了看另外两个人说:“我们得进去看看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有出口也许就在这个房间里呢。”
他说完,见其他两个人都不动,只是抬头看着他,各自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就咬了咬牙,走上前去一把推在门上。
出乎意料的,那扇门竟然锁死了,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他们本以为这个房间会和之前的三个一样,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间竟然都慌了神。
“没有可以出去的门了……”露妍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心头一凉。
就在这一刻,一阵尖锐的笑声忽然在这个狭窄的走廊里炸响。笑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如芒刺在背,不受控制的想要逃离。
“欢迎来到我为你们特别打造的世界,我亲爱的朋友们。”
那个声音听不出男女老少,十分的怪异,不是正常人能够发出来的,一听就知道是经过变声处理的。
梓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可是你们的老熟人了,怎么不认识了吗?”
老熟人,老熟人可是不少,他们三个共同的老熟人也不少,学校那么多的老师同学,他们都认识,但是谁会把他们都关到这里?
露妍紧张的盯着四周,用依然抖颤着的声音问:“是你把我们关到这里的?飞尘也是你杀的?”
“是我呀,你猜对了。”那声音说完话又开始笑起来,直接令人汗毛倒竖。
梓华接着问:“你要做什么?”
“我特意为你们打造了这样一个完美的世界,就是想和你们好好的玩一场游戏。”
“玩什么游戏?”文皓对着周围的空气大喊:“你别躲着,你给我出来!”
“我就在这里呀,只要找到我你们就可以出去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呢?”
那诡异的声音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渐渐消失了,无论他们再怎么喊,也没有再回答他们一句。
“那个声音说他就在这里。”露妍害怕的抱紧了皓文的手臂,紧张的向四周张望着:“他是不是就躲在哪里看着我们呢?”
皓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她:“别自己吓唬自己,那个人不知道躲在哪里都不敢露面,这一切都是他故意设计的,他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我们先自乱阵脚。我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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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许有出口只是我们还没找到,我们再找找。”
每个人心里现在都乱成了一团,虽然都不约而同的隐约感觉到那声音说的可能是真的,他们找不到其他出口,除了按照他的说反陪她完成这个游戏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但在听到皓文的建议时,还是忍不住按照那个看似有希望的办法去做,侥幸的希望真的能够找到出口。
但结果并没有给他们任何心存幻想的可能。
整个空间几乎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除了顶部一个极其狭小的通风口之外,没有任何可以通向外面的出口,连一个窗户都没有。而且这个通风口设计位置极其隐蔽,身处内部的人想要借助它向外扔出求助信号都做不到。
他们几乎敲遍了所有的墙壁,全部都是实心的,不可能藏有任何暗室,这个地方除了飞尘所在的那个房间他们暂时无法进去之外,剩下的地方已经是他们所能活动的所有空间了。
这一遍他们查的无比细致,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查了,他们精疲力尽,也就渐渐冷静下来了。
他们意识到,那个声音说的是真的,想要出去就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这里就这么大,那个人会藏在哪里?”露妍瑟缩着坐在椅子山,依旧紧张的向四周张望着,像是在害怕下一秒就会有怪物忽然冲出来。
她说出了大家心底的疑惑,可话音落下,却许久没有人回答。
四周一下子静得可怕。
“也许……”最终还是文皓先打破了沉寂:“那个人根本就不在这里。”
他抬眼在另外两个人脸上来回打量了一圈:“这里根本就没有能藏人的地方,那个人能躲在哪里?他有可能在外面的什么地方,透过监视器在监视着我们。”
“可是……这里没有监视器啊。”露妍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好不容易打破的僵局又一次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一种无形的阴霾不知从何处蔓延而来,悄无声息的笼罩在他们身上。
“那个人没有地方可以躲,他也有可能……”一直没有说话的梓华忽然开口了,却如同一道从天而降的冰锥,将他们刺进了冰冷的寒窖。
“就在我们中间。”
3. 第三章
文皓几乎是在瞬间就跳起来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梓华。
“梓华老师,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中有一个人把其他两个人关进这里,还杀了飞尘?”文皓甩开悄悄拉他袖子的露妍,目光紧紧的盯着梓华:“我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刚才那个声音说了,他就在这里。我们刚才在各处检查过,知道这里不可能藏人。而且他让我们找到他,如果他真的在外面,我们又怎么可能找得到他。”梓华此刻无比冷静,她在想那个人他们关到这里的目的。
“所以……”露妍的声音很低,可在此时却显得无比尖锐:“那个人就在我们三个之中。”
“露妍,怎么连你也……”文皓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向后退了退。
露妍紧张的悄悄看了一眼飞尘的尸体,低声说:“这里只有我们这几个人,总不可能是飞尘吧,所以只能是我们三个人中的一个。”她说着也向后退了退,垂头自顾的搓着手臂。
“我们也先不要急着怀疑别人,也许还有别的可能。”梓华现在最为冷静:“我们先讲讲各自都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吧。”
她说完见另外两人都不想说话,只得先开口了:“我先说吧,今天我和一个人约好了在学校的后山见面。但是时间到了我要见的那个人却没有出现,正当我想要离开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人打晕了,之后就是在这里你们把我叫醒。”
话音未落,梓华就看到另外两个人的神色明显不自然起来。
她微微皱眉:“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露妍悄悄看了一眼文皓,低声说:“我今天的经历和梓华老师几乎一模一样。也是约了人在学校的后山见面,我等了好久人也没有来,然后我就被打晕了,在这里被文皓叫醒了。”
文皓听着她的话眉越皱越深,直到她说完,才抬头看了看另外两人:“我也是这样,在后山等人,人没见到却被打晕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我们今天都去了后山。”梓华说完便垂着头自言自语了一句:“怎么可能。”
“你们去后山都是去见什么人……”露妍一句话没问完,瞥见另外两人的神情顿时闭了嘴,又转而问道:“你们都是什么时候被打晕的?还记得当时是几点吗?”
“我们约定的时间是在晚上六点半。”梓华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被打晕的时候大概是过了约定时间五分钟吧。”
“我约定的时间是六点,被打晕应该也是过了几分钟吧。”文皓又站了回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是七点,情况和你们一样。”露妍说完,似乎颇有意味的望了一眼梓华,又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飞尘。
“从时间看,最早和最晚的人有问题的可能性比较大,只是不知道飞尘是什么时候来的。如果能确定这件事,应该就可以找出嫌疑最大的人。”
“这也未必吧,那个人明显是知道一切的,他知道每个人来的时间,而且大家都被打晕了,也无法互相佐证,完全可以根据别人的时间编造出一个最利于自己的时间。”文皓说的毫不客气,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仅凭时间线确实无法说明什么问题。
“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再找别的证据了。”梓华也不恼,她只是说了一种可能而已。如果那个人真的在他们三个人之间,肯定早已谋划好了一切,很难找出破绽。
她顿了顿,忽然发现露妍总是偷偷地看飞尘的房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她看的不是飞尘,而是飞尘房间里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木偶。
一个原本再正常不过的木偶,此时正静静的坐在飞尘脚边,直到此刻依然还在滴落的血迹溅在了它半张脸上,让它看起来如同什么恐怖片里的血腥杀手一般。而它此时就坐在那里,睁着一双永远都不会闭上的大眼睛注视着从门口望过来的人。
但真正令人不安的不是这个木偶,而是那样的木偶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
就藏在他们的椅子下面,背靠着他们各自带来的包。也许在这个空间里,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那四个房间里的场景是一模一样的,而凶手就在那条走廊上走来走去,选择着他要杀的人。可能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幸运,凶手选择的是飞尘,而是不是他们三个人。
“为什么会有木偶?”梓华喃喃的叨念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另有所指。
“只是个木偶而已,有什么可怕的!”文皓似乎被她们带起来的紧张气氛搞得有些恼火,转身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把那个木偶连同自己的包一起拿出来。
“这不就是个普通的木偶吗,就是那个人用来吓唬我们的,怕它干什么!”文皓说着,就把那个木偶狠狠地摔在地上。但因为他的动作过大,有什么东西从他没有拉好拉链的包里掉了出来。他手疾眼快的想拿回来,却被露妍抢了先。
“这不是我的睡衣吗,怎么在你那里?”露妍仔细翻看着那件旧睡衣,确定这就是她的那件:“我找了好久了。”
“你落在我那里的。”文皓的眼神有些飘忽,一会看向梓华,一会又看向飞尘的房门。
“有吗?我记得我没拿过这件睡衣啊。”露妍仔细的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有这回事。又怔怔的问:“那你带着它做什么?”
“我想去找你,觉得这件睡衣你正好可以穿。”
文皓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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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露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垂着头正想说一句什么,还没开口就被梓华的两声轻咳打断了。
“你们的事情你们私下里说,我们还是先找线索吧。”梓华瞥了一眼文皓的包,见那个包很大,而且看起来东西塞得满满的,在学校里应该不会有要带这么多东西的时候。如果说是去见女朋友,也不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吧。
梓华垂头思索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正要开口,没想到却又被一直在纠结那件睡衣的露妍抢了先。
“既然我们每个人都有带来的包,为了找出那个凶手,也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们不如把带来的东西都展示给大家看,这样也许能找到一些关于那个人的线索。”
梓华闻言一怔,下意识的看向了文皓,没想到文皓也在同时看过来,两人目光相撞的那一刻,彼此之间都没由来的生出一阵的惊慌失措,随即就移开了视线。
此时紧张万分的两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提出这个建议的人,露妍垂着头暗暗地绞着手指,看上去比其他人还要紧张,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没有注意到那两个人的异样。
这个提议让所有人都不好拒绝,好像不拿出来给其他人看,就是心虚,所以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但把包打开时的犹豫还是出卖了他们。
也许他们确实心中有鬼呢?
露妍作为提议者,是第一个打开包的,但在拿给别人看之前,她还是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建议:“如果是太私人的物品,就不要拿出来给别人看了吧。”
话几乎一出口,另外两个人就同意了。
露妍看了一眼梓华,迟疑着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往外拿。最上面的是一包颜料,她是美术生,常用到这些东西,这些看起来也是正常使用过的样子,没什么奇怪的。下面是画笔之类的绘画用具,带了很多。在场的人都是相关专业的,明显能看出这些笔有些多了,不过这也不能算是什么太奇怪的事,他们也就没有细看。
她把那包东西放在一边,准备拿下面的东西,她看着包里的东西犹豫了一下,一手迅速拿出来了一小包什么东西放进了口袋里。
“这个是我自己的一点私人物品,就不拿给你们看了。”
露妍说完,见他们没有反对,便打算继续拿,可当她向包里看过去的时候,动作却停顿下来了,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很是纠结着那东西不该拿出来,却又不得不拿。
“还有什么啊,你快点拿出来。”文皓说着就去拉她的包,露妍本来已经准备拿出来了,忽然间被这么一拉,那样东西就掉出来了,落在地上,滚出去很远。
那是个药瓶,已经打开了,不是满的。
4. 第四章
药瓶停在了墙边,正好在梓华那一侧,她过去把药瓶捡起来,看了一眼有些诧异的问露妍:“你为什么会带安眠药过来?”
“我一直用的,就随身带着了。”露妍从梓华手上拿过了药瓶,也放进了口袋里。
“你还吃安眠药,我怎么都不知道?”文皓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很奇怪。
“你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应付完文皓,露妍望着站在对面的梓华,拿出了里面最后放着的两瓶水,然后把包敞开对着他们晃了一下:“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样看起来,露妍的包里确实没有什么很有用的线索。不过想想也确实是这样,这建议是露妍提的,她肯定知道她的包里没有问题。
可接下来的事就令另外两个人很为难了,但之前都是同意的,现在也不好反悔。
文皓看了一眼垂头盯着自己空空的包里不知在想什么的露妍,咬咬牙打开了自己的包:“我的包里没什么不能看东西。”
他说着,把最上面的一大包东西的口扎紧,那个包是不透明的,扎紧了口也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把包拿出来在大家面前晃了晃:“这一包都是衣服,不用打开一件一件的看了吧。”
刚才露妍的那件睡衣就是从这个包里拿出来的,大家看得很清楚,所以对他的话也没有什么怀疑,没有要求一定要仔细那个包里的东西。
他抬眼悄悄在梓华脸上扫了一眼,从包里拿出了一大包的雕塑用具。这些东西非常齐全,几乎在雕塑时所有可能用到的用具都有,一般平时的练习不会用到这么齐全的用具。而且这些看起来非常新,大部分都像是从未使用过的。
文皓不是雕塑专业的学生,但是这学期参加了一个雕塑的选修课。他本来也不是个学霸,对于自己的本专业都没有那么上心,但对于这个选修课却无比认真,上课一节不落不说,露妍找他的时候也常听到他在练习雕塑。但是看到这些用具的使用程度,又感觉他不像是那么认真。
但是露妍没有说出她的疑虑,见梓华没有看出任何问题,她也就装作不知道。
那些雕塑的用具非常多,几乎占据了文皓包中一大半的位置。在那些用具下面,又放着一些防护用具,比如手套,围裙,护目镜之类的,也是非常齐全。在包的最下面,还有一根绳子。那绳子很长,至少也在十米以上。
虽然感觉文皓包里的东西很奇怪,但要是想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却又很难。他包里每样东西似乎都不是那么合理,但又难以让人说出确凿的问题来。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梓华和露妍都默契的选择了不说。
文皓见她们都没有提出什么疑问,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就着急的把拿出来的东西收回包里。急着收拾东西又似乎在掩饰什么的文皓没有注意到,露妍在看到他收起最后的那包衣服时,盯着包敞开的一点口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最后打开背包的是梓华,她拖到了最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不过她不像前两个人那样紧张,而是显得非常坦然。
她背包的最上面放着一个看起来很少女的化妆包,一个年轻女性随身带着化妆包并不奇怪,但是这个化妆包一看就不是梓华的风格。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如果硬要说这包是她的,也不是说不通,但就是有一种说服不了自己的违和感。这一点不只是露妍,就连文皓这个男生也感觉到了。
梓华看出了他们的疑惑,也不慌张,反而非常坦率的把化妆包打开给他们看了一眼:“里面都是化妆品,没有必要每个都拿出来看了吧。”说着,她就把包合上,放在了一边。
她没有注意到,在化妆包里的东西在文皓面前闪过那一刻,里面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眼前一闪而过,只是他一时没有想起来,只得暂时不提。
化妆包下面放的是一些书和纸质的册子,大概都是教材和教案一类的东西,这也没有必要细看了。
把书拿出去之后,梓华看着包最下面放着的东西,终于有了一点犹豫,但并没有犹豫多久,就依然一脸坦然的把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两支没有使用过的一次性的注射器。
“家里的猫刚生了几只小猫,这是准备回家喂猫用的。”这种普通的注射器很容易就可以买到,虽然不常用,但也不能算是奇怪。而且没有针头,也不具有什么危险。
梓华把注射器放下,看着将要拿出来的东西再次犹豫了一下,最后咬咬牙还是拿了出来。那是几支没有打开过的注射剂瓶,不知道是什么药物。
“这是胰岛素,帮家里人带的。”
文皓和露妍都不懂什么医学知识,何况这些药瓶上也没有任何标记,他们根本无从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药物,只能暂时相信梓华的话。
“没有其他东西了。”梓华见他们没有怀疑,就要把东西收起来,可还没动,因为晃动包里传出来的一声什么东西撞到包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让另外两人听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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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楚楚。
没有人说话,但是看文皓和露妍的眼神就知道不把东西拿出来是逃不过了,所以不等他们逼迫,梓华就把东西拿出来了。
那是一小瓶喷雾,防晒喷雾或者是杀虫剂喷雾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的,但是这一瓶上面没有任何字,只是一片底色,瓶身上面有些残存的胶和颜色,好像是被刻意撕去了标识。
“这是什么东西?”文皓拿过来作势就要喷一下,梓华的面色当即一沉,下意识的就要去夺,却被露妍不露声色的挡开了。
“那是一种保湿喷雾,我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内部体验装,市面上见不到,很贵的。”
梓华在撒谎,这一点文皓和露妍心知肚明,但是在不清楚那个瓶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之前,他们不敢贸然一试,万一是有毒的呢。梓华如果真的有问题,这样一来不就相当于自投罗网了吗。
他们不会这么愚蠢,所以只能暂且放过她。
梓华很清楚他们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所以必须要马上想办法洗请他们对自己的怀疑。
现在三个人的包都已经看完了,可不但没有把事情变得更清楚一些,反而让疑惑更深了。他们没有给大家展示出来的东西里很有可能藏着很重要的东西,看了或许能发现很多线索,但是不能,要看别人的东西就只能用展示自己的东西作为交换,否则不可能成功,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
所以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梓华提议再去看看飞尘的房间。
之前因为心里恐惧,他们都没有好好的看过飞尘的尸体,文皓建议把房门的玻璃砸碎,从里面把门打开,进去一探究竟。因为在所有的房间中只有飞尘的房门被凶手锁上了,所以那个房间里一定有其他的线索。
但没想到的是,门上那块玻璃看似平淡无奇,却怎么也砸不碎。在文皓尝试失败之后,露妍也拦住了他。因为以那个窗口的大小,即使没有玻璃人也是进不去的,而且看锁的位置,人的手臂从窗口探进去是绝对够不到门锁的,所以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他们现在只能站在门口观察里面的情况,这个房间无论怎么看,也和另外三个没有任何区别,只有人以及她带来的包不同而已。
在三个人都认真的观察飞尘的时候,梓华忽然说了一句:“既然没有别的办法,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先弄清楚谁是杀飞尘的凶手。”
她转过头看向另外两个人:“我们三个人中,谁有杀她的动机?”
5. 第五章
在场的三个人中,梓华是飞尘的老师,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恩怨。露妍和飞尘是同班同学,也是同一间寝室的室友,平时关系很好。文皓上过梓华的课,是露妍的男朋友,和飞尘没有什么关系。
从表面上看,三个人都没有杀她的动机。
这种判断是基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做出来的,但如果他们的实际关系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呢?
在梓华提出这个问题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念头忽然间从文皓脑海中闪现了出来。他觉得他似乎抓到了什么,在那一刻他没有多想任何其他的事,只想证明他的推断。
“梓华老师,我能不能再看一下你的化妆包?”
男生不懂化妆品,这几乎是所有人共有的认知。但文皓不同,他比一般的男生要懂一些。毕竟送得多了,难免会懂一些。
梓华不认为他能找出什么问题,自然答应了,将化妆包递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他从那一堆瓶瓶罐罐里面挑出了一个尤为精致的瓶子。
文皓拿着那个瓶子放在梓华面前:“这是飞尘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不是就普通的化妆品吗,怎么就一定是飞尘的?”梓华猝不及防的被质问,一时难免有些慌乱。
文皓把瓶子上的一处指给梓华看:“这一瓶是特殊定制的,上面还有飞尘的名字呢。”
“这种事连我们都没有注意到。”露妍忽然把那瓶化妆品拿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抬头看向了他:“你怎么会知道?”
“我……”文皓急切的找到了线索,却忽略了这件事。
“这一瓶是你送的吧?”
“怎么可能?”文皓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我都不认识她。”
“不,你认识。”梓华忽然插话:“你们一起上过我的课不是吗?”
“是啊,上过课而已,所以知道她是飞尘。”
文皓当然记得他和飞尘一起上过课,但却不记得上过谁的课,毕竟上过课的老师太多了。见梓华似乎还要再开口,文皓怕她再说出些什么,抢先质问她:“梓华老师不应该解释一下飞尘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吗?”
“她借给我用的。”梓华直视他的目光:“很奇怪吗?”
“梓华老师和飞尘的关系很好?”露妍有些诧异,这件事连她这个飞尘的好朋友都不知道。
“我挺喜欢这个学生的,不上课的时候我们偶尔也会出去玩,关系比普通的师生亲近一些吧。”
梓华说话的时候感觉很坦荡,不像是在说谎。她说完在文皓和露妍将信将疑的脸上扫了一圈,接着说:“我虽然比你们大了四五岁,但我也是你们的老师,和飞尘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而且我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与飞尘之间更不可能存在什么感情方面的纠葛。所以我没有任何动机,去杀一个学生。”
飞尘和梓华没有感情方面的纠葛,但是和另外两个人就有了。
果然,在听到梓华那句话的一瞬间,露妍的脸色变了。
文皓和飞尘的事连梓华都有所耳闻,露妍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她一直装作不知道,无非是找不到机会挑明,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不想离开文皓。
对于这两个人,梓华很清楚他们的软肋。
文皓意识到梓华是故意这么说的,抢先反问她:“梓华老师的意思是怀疑我们杀了飞尘?”
“难道不是吗?”露妍上前挡在梓华和文皓之间,对着文皓说:“你想甩了她,但是甩不了,你就杀了她。”
“我不想和她在一起了直接分手就好,她要什么补偿我都能给她有什么分不了的,我为什么非要去杀人?”
“这可不一定吧,以前发生的那些事,难保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以前什么……”文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将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他下意识地的看了一眼梓华,见梓华没有注意到他才回过了一点神。
他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向露妍走近一步,注视着她的眼睛说:“如果说要杀人的话,你不是更有动机吗?好朋友的背叛,双重的背叛,你是不是也想连我一起杀了?”
“我杀你干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那就是只杀了飞尘一个人?然后把我关在这里看到她的尸体。”
“我怎么可能杀人?”
“你不是连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那两瓶水是你们最常喝的,里面下了安眠药吧。还有那些多出来的画笔,头都是磨尖了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骤然被迎头盖脸的吼出这些话的露妍一时有些发蒙,有一些藏在心底深处不愿意说出来,并且以为已经瞒过去的事就这样被毫无征兆的挖出来摆在明面上,恐惧心慌自然是有,但更多地却是愤怒,愤怒得让人在瞬间失去思考能力。
露妍在那一瞬间的怔忡之后没有任何的慌乱,她迎上了文皓的目光,冷冷一笑,指着飞尘的方向:“你看清楚,杀死飞尘的凶器是刀,就算我想要杀她,我准备好了一切,可我为什么要用我计划之外的东西杀她?”她说着,迎着文皓向他靠近了一点,一字一句的说“我们三个人中,只有你有刀。”
“有刀又怎么样!我们打不开那扇门,所以只能看到那把刀。可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口,有没有针孔。我们也无法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死于那把刀。”文皓指着那扇门,目光在另外两人脸上来回扫过:“就算她真的死于刀伤,谁又知道你们有没有带刀过来,凶器现在飞尘身上,你们杀了她之后手里自然就没有刀了。”
“按照你们现在的思路看,我和露妍包里的东西都能看出一套完整的杀人方案,并且都不需要用到刀。只有在你的计划中,刀才是必要的凶器。”梓华抬眼直视文皓的双眼,好像已经把他认定为凶手:“我们的东西都没有被用过,可能杀她的只有你。”
“先不说那把凶器是不是我的,就算是,如果是你们偷了我的刀呢?”文皓在忽然被围攻的怒火升到极点的时候竟然冷静下来了,他冷冷的扫过面前那两个人女人,虽然咬牙切齿声音却很冷静:“我们现在谁也无法证明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如果把我打晕的人从开始就想嫁祸给我。那么她在我醒来之前拿走我的刀,杀了飞尘之后再布置好一切,完全可以行得通。”
“就算是我们的时间线都不能证明,但是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瓜葛,我为什么要陷害你?何况相比飞尘和露妍,我和你是最不熟悉的,陷害你风险不是很大吗?”
此时发泄过愤怒的露妍也冷静了几分,她很轻易地听出了梓华是在将嫌疑往她的身上引,如此刻意,而且一直在激发她和文皓之间的矛盾,这让人不得不怀疑。
这样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梓华老师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吧,毕竟你的包里有飞尘的东西。”
梓华抬眼看过去,正好与露妍目光相撞。在那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而且她感觉到,露妍似乎也明白了。
露妍直视着梓华的目光,一字一字的说:“你今天也是来杀人的吧?”
也这个字足以让人心知肚明,这句话无所谓是谁说的,因为指向的都是现在在场的这三个人。
没有任何证据确凿的推理,但就是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件事就是这样。那一瞬间三个人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的内容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们,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也就不需要再找借口了。
“你没有打开给我们看的私人物品,是不是指向了谁?”梓华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在露妍抬起头的前一刻,忍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
露妍迟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包刚才没有展示给大家看的东西。她缓缓打开那个包的口,递给了梓华。
那个包很小,里面放的东西也都是比较小的,有发卡、胸针、小的摆件还有钢笔等等看起来很常见的东西,但是梓华一眼就能看出,那些都是她的东西,是她前一段时间丢了的东西。
“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在你那里?”梓华伸手拉住露妍的肩膀,逼她看着自己。
“因为……”露妍被她按着不得不直视她的目光,可她不敢看梓华,眼神飘忽着,被她逼问得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脸都涨红了。
“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偷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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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妍像是被这一句话逼问的恼火了,忽然一把推开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说:“因为我想杀你!”
“为什么?我们没什么交集吧,你有什么理由杀我?”梓华向她靠近了一步,像一片阴影挡在她面前,让她无处可躲。
“你还记得两年前吗?”露妍向后退了一步才抬起头,却只是看向了旁边的墙:“那个时候你还不是老师,你也还没毕业,只是兼职做教授的助理。那个时候我们期末考试,是你从中作梗,把我本来合格了的考试硬生生的改成了不合格,让我直接挂掉了那一科。也就是因为挂了这一科,让我没有得到那年的奖学金。所以我恨你,想要杀了你!”
“就为了这点小事,你就要杀了我?”梓华拉着她的肩膀想看一看她的眼睛,可才碰到她就被推开了。
“也许你认为那是小事,但在我这里不是。”露妍说完,就低下头再也不看她了。
“好。”梓华不知想到了什么,点着头慢慢的向后退了几步,似乎认可了她的说法。
顿了顿她又转而看向了文皓:“那你要杀的是谁?露妍吗?”
不用文皓再说什么了,他的那一包衣服也许确实全都是衣服,但不是他的,而是露妍的。他想要拿到露妍的衣服并不难,但那些却是在露妍不知道的情况下拿走的。曾经有一段时间,露妍和梓华一样,也总是莫名其妙的丢东西,只不过她丢的大多都是衣服。
“你要杀我原因是因为想要甩掉我吗?”
“没错。”文皓的手在不自觉间死死知道抓着自己的包,抓得指节都泛白了。他好像是在看着露妍的眼睛,可实际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在看:“你不像其他女孩,给了钱就会乖乖的离开,你总是缠着我不放,我太烦了,只想摆脱你,所以不如干脆让你消失。”
露妍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看了一会,点了点头:“你放心吧,等我们出去了,我肯定离你远远的,再也不会烦你了,就不劳你费劲脏了你的手了。
文皓好像稍稍的松了一口气,看似是庆幸于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但是这样如释重负的神情却在他注意到梓华投来目光时戛然而止。
“梓华老师又是为什么想要杀飞尘呢?”文皓忽然迎上来的目光让梓华没由来的心下一沉。
“我和她有一些私人恩怨。”梓华说完就感觉到了两道目光齐齐的向她而来,知道这个借口太过于敷衍,他们肯定不会信,沉默了片刻解释道;“我和她关系不错,开始时是因为她主动来找我,管我叫姐姐。后来她就开始管我要钱,要了很多钱也不还,还让我帮她做各种事,比如想办法改成绩什么的。我被她烦的忍无可忍,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就想把她干掉,这样一切麻烦都解决了。”
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文皓和露妍也就表示信了,没有再追问她。
“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似乎是一个圈啊,飞尘是不是也是来杀人的呢?”露妍故作随意的望向了飞尘,不知怎么的,她隐约感觉现在的飞尘看起来比刚才更恐怖了些。
“如果是的话,那应该是来杀文皓的吧。”梓华看向了文皓:“你似乎逃过了一劫啊。”
文皓很想故作轻松的应一句,缓和一下气氛,但望着此时明显的轻松不下来的两个人,那些话他也就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不得不承认事情进行到现在,关于查清谁杀了飞尘的问题没有任何进展。
梓华本来就是来杀飞尘的,文皓如果知道飞尘要杀他,先下手为强也不是不可能,露妍本来也有杀飞尘的动机。
三个人都有可能,但是……
尖锐又阴森的笑声突兀的在四周响起,如同一根生锈的铁钉划过玻璃板的声音让所有人那一刻都不约而同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怎么都不说实话呢?”那声音仿佛无数根银针不停的刺向后背,带着微微的痛感和痒意从每个毛孔中渗进了丝丝的寒意。他们仿佛被戳中了心底最阴暗的那个角落,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来杀人的真正原因,怎么不敢告诉别人呢?你们这群……”那声音极轻的笑了一声,扔下最后一个轻飘飘的字眼:“……杀人犯。”
6. 梓华·自白一
那个声音说我是杀人犯,我承认,我确实杀了人,但那是个意外!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人,何况还是一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在那种情况下,我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我的真的不想害死他!
这件事发生已经有近两个月了,但我至今还在因为这件事备受折磨。而且好像永远都不会结束一样,我真的快要疯了!
我一直在想,那天如果我没有走那条小巷就好了,那么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那天本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了,我没有课,正想着该做些什么的时候,飞尘来找我了。她想邀我出去逛一逛,说是那家我们曾经聊过的商业街终于开始营业了。我正好也想去,就和她一起去了。
我其实不常逛街,总觉得这种活动并没有那么有趣,如果有时间的话,还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会书。
但是这次和飞尘一起逛就显得有趣多了,这条街似乎也比我以前去过的那些地方更有趣,里面开了家很多我没玩过的新奇的玩意,正好趁这次机会好好的玩了一把。
我们一路逛,一路买,一路玩,一路吃吃喝喝,不知不觉间就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一天,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学校外有一条小巷,非常狭窄,而且灯光昏暗不明,路灯还常常坏掉,也没有人修理。通常情况下,一旦天黑下来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轻易的走这条路了。
但它是一条近路。
晚归的学生常常会冒这个险,其实那个地方看着恐怖,实际上也没有真正的发生过很多次意外,有的只是无数传说而已。
那些故事我在这个学校上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了,但是现在我已经是老师了,总不会再去相信那些为了骗新生而胡乱编造的故事。
飞尘很着急的想要回去,因为这个时候已经快要锁宿舍楼门的时间了,再晚一些她就回不去宿舍了。我想我们有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可就是在这种出事概率很低的情况下,我们在那条小巷里遇到了一个醉汉。他不知道喝了多少,离得很远我们都能闻到他身上冲天的酒气。
和这种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我们一点也不想惹事,所以和他离得远远的,低着头快走,只想马上离开这里,尽管他一直在拿手电晃我们的脸,我们也没有声张。
但是那个人显然不想放过我们,摇摇晃晃的堵在我们面前,我们走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怎么躲也躲不开。他也不说话,我们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可他就是死死的挡在我们面前不让我们离开。
面对一个醉鬼是没法用常理来思考的,不与他纠缠是最聪明的选择。我与飞尘对视一眼,示意一会我来引开这个醉鬼的注意力,让她趁机跑出去。
我没看清她的反应,但我知道她应该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事实上,我们也确实是按照这样的计划行动的,但事情却出现了意外。
阻拦我们的是醉汉,而不是罪犯,我们以为他不会有什么杀伤力,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但没想到的是就在飞尘跑出去的那一刻,那个醉汉竟然扔下了吸引了他注意力的我,转而挟持住了飞尘。
在晦暗不堪的小巷里,我甚至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就看到他就死死的钳住了飞尘的脖子。他捏的位置很准,在瞬间就让飞尘无法开口说话了。
那一刻我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救她,所以我想也没想就从旁边的墙角随手捡起了一块石头,冲上去砸向了那个人的头。
但是因为砸的方式不对,可能也是因为我的力气太小了,这一下并没有砸伤他,反倒是划伤了我自己的手。
我没有顾及那么多,趁他吃痛松开对飞尘的桎梏的那一瞬间猛地将飞尘拉过来。眼看着那醉汉反应过来就向我冲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对着他的胸口狠命的推了一把。
醉汉本来就身形不稳,被我推了这一下站立不住,一头仰倒下去狠狠地撞在了后面的墙上。
然后,小巷里安静下来了,安静的只剩下了我和飞尘的心跳声。
我们本来应该趁着这个机会赶快逃跑的,但在经过那醉汉面前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个醉汉在看着我们,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在注视着我们!
我想拉着飞尘离开,不管不顾的离开,也应该这么做,但那弥漫在心中该死的疑惑就像是一条缠绕在我心头的毒蛇,逼我必须去一探究竟,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我一辈子都不想看到的场景,那个人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那里的墙上为什么会出现一根钉子,不偏不倚的立在那醉汉要撞过去的地方,让它能够借助我推那醉汉的力量深深地刺进他的脑子里。
“梓华老师,我们应该报警吧?”这是在那醉汉出现之后飞尘和我说的第一句话,连气息都在颤抖。她的手颤抖着想要拿出手机,可却因为恐惧几次都没能拨出电话。
我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手:“不能报警。”在这个时候,我应该马上离开,因为那本身就是个意外,不是我的错。但就在我准备离开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我不能就这么离开。
因为他胸前的衣服上印着我的血。
尽管这是个意外,但如果没有我推的那一下,他也不会死,我是负有责任的。本来在这种环境下,只要飞尘不说,就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证我,所以我可以逃走。但是现在不同了,警察很容易就可以根据他衣服上的血迹找到我,我根本逃不了。不,即使没有血迹,只要我从这里经过,和这个人有过接触,以现在的技术手段,警察总能找出我的。因为我不可能清理掉我留下的每一根毛发,每一个指纹,还有很多很多的痕迹,我不可能做得到。
但我又必须抹平这一切,因为我现在正在面临一个重要的考核,考核的结果会直接影响到我在这所学校里未来的发展,学校如果知道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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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完蛋了。曾经的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已经失去了很多的机会,所以这一次我学聪明了。
这具尸体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要让这个人彻底从世界上消失,失踪了很多年之后,也就再也没有人能从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上找到与我有关的任何证据了。
我拉住了想要逃走的飞尘,拼命地劝说她和我一起处理尸体。一来我一个人做不到,我需要一个帮手,二来我不能让她把这件事说出去,只有把她和我拴在一条绳子上才能让我放心。没有走出校园的大学生是很好骗的,她禁不住我的威逼利诱,乖乖的答应了。
但这是个大工程,比我想象的要麻烦得多。
好在这里脏乱的环境给我们提供的可以用的东西,拉杆坏了的旅行箱,破了洞的编织袋,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绳子,还有生了锈的工具等等很多很多。
飞尘不敢动手,我就一个人去处理,人在遇到危机的时候会爆发出更强的力量,我以为我做不到的事情在此时竟然做到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把那个人从墙上拔出来,用层层的塑料袋裹紧他的伤口,装进编织袋里用绳子捆好,再塞进旅行箱里。又用这里能用的东西清理或者掩盖掉墙上的血迹,把那根钉子也从墙上拔出来了。
学校附近的路我很熟悉,甚至熟悉到连哪里有监控都知道。我知道一旦出了那条小巷,到处都是摄像头,但我却知道一条路线,可以完美的避开监控。
那条路线是给学校里的学生情侣准备的,只不过不是我所在的这所大学,而是附近的中学。因为他们更加不愿意让别人发现他们去开房,所以附近的一系列相关的商户彼此间非常有默契的创造出了这样的一条路线。不过这条路线更多的时候是有别的用途,因为在它正好横过了一个红灯区。
当然,这条街现在正好方便了我。
我就这样带着那个旅行箱和飞尘一起大摇大摆的穿过了那条街,一路向出城的方向走去。我们走了大半夜才走到了城外的荒山上,我在山上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挖了一个很深的坑,把整个旅行箱埋了进去。
然后我们又走回了城里,搭乘早晨的班车,刚好在学校开始第一节课前回到了学校。正好在那之前,我已经处理好了身上因为处理尸体而染上的污迹,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昨晚都做了什么。
之后的几天我们就像往常一样正常的工作学习生活,没有听到附近有发生过任何事。似乎根本没有人知道那条小巷里死过一个人,我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想着再过一段时间,等小巷里痕迹再消失的干净一些,那具埋在山里的尸体再腐烂一些,我就更安全了。
直至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的整整两周,也没有出现任何事情,那天晚上的事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充实的生活甚至让我已经淡忘了那天的恐怖,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那件事不仅没有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
7. 梓华·自白一(2)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我的心情很好,因为系主人刚刚和我隐约的透露了这次的考核情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肯定没有问题。
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我正打算休息一下再好好准备一下明天的课,以便明天有个好的表现,没想到才打开电脑一封邮件就像一个不速之客一样,忽然出现在了我的邮箱里。
那封邮件的标题是“梓华老师好”,里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张附件照片。照片上是那天晚上我亲手埋在的山里的那个旅行箱,它还躺在那个坑里,只不过被挖开了。
眼前的这一幕,简直比见到了鬼还要恐怖。
我几乎是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踉跄着向后退去。
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我把尸体埋在了什么地方,还有他不仅知道我是谁,还知道我的邮箱。
我确定那一夜我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我,而且那个人死了没有人去找他,怎么可能会有人挖开我埋好的尸体?
难道是飞尘?过了两周她以为没有事了所以想起来威胁我了?
我的手颤抖着拿出了手机,想要给飞尘打电话,质问是不是她做的,可我的手因为抖得太厉害了,许久都没有把电话拨出去。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手机里飞尘的名字正要点下去,电脑又响了一下。
第二封邮件到了。
标题依然是“梓华老师好”,正文依旧没有,附件依旧是一张图片。但是这一次,我在看到那张照片的那一刻,就骤然吓得一把扔开了电脑,腿上一软就跌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再也不看第二眼。
那其实不是什么恐怖的东西,而是我自己的脸。只是我从来没有意识到我的脸竟然这么恐怖,在那个被我不小心推到墙上撞死的人眼中。
是了,那张照片是我把那个箱子埋进山里时的情景,我的脸正对着屏幕,而我记得我当时正面对着那个坑。也就是说,照这张照片的人,当时就躺在坑里。
这是那个死者发给我的邮件!
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了,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眼前的事情除了有鬼这个答案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合理的解释。
他来找我报仇了!
无数恐怖的念头疯狂的在我脑中闪现,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尸体我可以不怕,但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又怎么能让我不感到恐惧!那一瞬间极大地慌乱让我冷汗直流,可却连额角的汗水流进眼睛里都感觉不到。
我该怎么办?
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间震了一下,万分惊恐之下让我那一瞬间就把手机扔了出去。直到它响过了,安静了,我怔怔的盯着它看了许久,才想起来把它捡回来。
一条发件人是乱码的信息赫然浮现在我的手机上,内容很短只有一行,可却让我如坠冰窖。
“梓华老师,来帮我做一件事吧。”
我在惊惧之下已经迟钝了的大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这条信息中的意思,下一条信息就来了。依然是那个乱码发来的,内容也依然不长。
“你是不是在怀疑飞尘,去看看她在做什么吧。”
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去怀疑飞尘,她那天晚上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没有看到她做任可疑的事,更何况那张照到我正脸的照片中也照到了飞尘,尽管只是照到了小半张脸而已。虽然她知道一切,但我觉得她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那个人为什么让我去看飞尘在做什么,难道她真的有问题,还是那个人另有目的?
忽如其来的一阵敲门声骤然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飞快的找回我的理智,挣扎着爬起来,关掉邮件合上电脑,把手机也收起来,擦掉头上的冷汗,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最后把自己的心绪平复了几秒,这才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竟然是飞尘,她看起来好像比我还要慌乱,脸色发白,嘴唇失色,紧张得不停的摆弄自己的手指。
“你怎么了?”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是不是比她好一些,但我一开口就被自己发颤的声音吓到了。
好在她那时候特别慌乱,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异样,只是抬起头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老师,我有事情想和你说。”她目光急切,好像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情。
在那一瞬间我隐约感觉到了不对,那条让我看飞尘在做什么的信息才发过来没有几分钟,她就来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甚至想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幽灵是不是也给飞尘发了同样的信息,让她来找我。
可我转念一想又觉得可笑,飞尘这样一个小女生,独自一人空手来的,能对我有什么威胁,我真是太紧张。
我侧身让她进来,她就一步跨进来马上反手关上了门。然后怔怔的走进来,坐在桌边盯着我那台合上的笔记本电脑发呆。
“出什么事了吗?”她看着那台电脑的动作让我有些不安,我借倒水的动作来掩饰我的慌乱。
“梓华老师,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特别的信息?”
“什么特别的信息?”
“就是……”她盯着我的,压低了声音说:“关于那天晚上的。”
手中的杯子差一点从我手中掉在地上,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我勉强定了定神,把杯子放在她面前,反问她:“你不会是收到什么信息了吧?”
“我……”她手中握着杯子转来转去,水都晃出来了也没有注意到。
现在不用她回答什么,我也知道答案了。
“你收到什么了?”我必须趁她恢复思考能力之前问出尽可能多的事情。
“照……照片。”她无意识的摇了一下头,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抬头看着我的眼睛:“那天晚上有人在跟着我们,不,不对,是那个人,就是那个死了的人,他回来找我们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那个人已经死了,我们确认过的,他不可能回来,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我故作淡定的安慰她,其实手脚已经褪去了热量,一片冰冷。
“不,老师,他来找我了,他的鬼魂真的回来找我了。我该怎么办?他不是我杀的,为什么要来找我?”她说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来:“老师,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那个地方看看,看看他是不是还在那里。”
她的这个想法简直是愚蠢至极,那天晚上我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破绽,现在回去,那不是故意去留下证据,自投罗网吗。
眼看着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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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外面会有人听到,只得低声安抚她:“你别这么紧张,那天我们已经把尸体埋好了,没有任何问题,那个人也不会回来找我们,你冷静下来,想一想别的可能。”
我把她按回去,看着她依旧慌乱却渐渐染上了几分茫然的目光,轻声问她:“你好好想一想,给你的信息里都写什么了,有没有什么可能发现对方身份的线索。”
她怔怔的想了许久,慢慢的摇了摇头:“没有,只有照片。”
我又试探了她几句,再没有任何线索,但我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害怕,而且在把我当成救命稻草。我更加不想怀疑她了,尽管我对那个幽灵是不是让飞尘来怀疑我的事情仍旧心存疑虑。
那天我没有再去找飞尘,信息也没有再发过来。我紧张的盯着外界的新闻,如同那件事发生之后的第二天那样,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就在我拼命的自欺欺人,说服自己那有可能只是一场恶作剧的时候,我开始丢东西了。
我常用的东西,摆在它一直在的地方,可就是怎么也找不到了。开始的时候我没有意识到,但很快我就发现,每当我丢一样东西,那个幽灵就会给我发一条信息,让我去偷一件飞尘的东西。如果我不去,我就会一条一条接连不断的收到信息,直到我偷到东西为止。
而每当我得手之后,很快我就会收到一条信息,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段轻声吟唱的童谣:“有一个秘密,我不告诉别人,你要你乖乖,做我的木偶。”
我怀疑过我的东西是飞尘偷的,那个幽灵让我们互相偷对方的东西并且此来威胁我们。但后来我发现,幽灵确实在指示飞尘做一些事情,可能也是在偷谁的东西,但和我无关。
随着我偷的东西越来越多,飞尘也越来越紧张,总是在和我反复说着这些事。每当她和我说起来的时候,我看着那个藏着她所有丢了的东西的柜子,感觉十分诡异。
我终究是没有找到那个偷我东西的人,而这种平静而诡异的生活在持续了半个月之后,也随着一条与之前不同的信息而结束。
那个幽灵让我杀了飞尘。
它甚至根据我可以利用的东西为我制定好了一套详细的方案,我只要找到那些东西,再想办法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动手就好了。
但这毕竟是杀人,尽管我也杀过人,可那是意外,我最多算是过失杀人,但这次是主观的,有预谋的,这是故意杀人!
我想我应该停手,我不能这样,可我现在真的还能停手吗?那个幽灵就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看着我,它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否则这种折磨会无休无止,我将永无宁日。
这样看来,我似乎应该赌这一把。
在我准备好东西之后,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实施的时候,幽灵又来找我了。
它约我见一面,它说这次过后就再也不会联系我了,难道就不想见一面吗?
说真的,我真的不想见它,但我也知道只要是它说的事情,我就必须要按照它说的做,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我按照它的要求带好了一切的东西,还有我准备用来杀人的那套东西。我想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不管它是人是鬼,我可以杀了他。
今天,我按照它给我的时间一个人去了学校的后山。
8. 文皓·自白一
那个声音说我是杀人犯,我承认,我确实杀了人,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算是个酒肉朋友,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杀他。
可当时的情况太混乱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这件事恐怕只有天意能够解释了。
可那明明不是我的错,直到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两个月了,我却还在被这件事折磨着。只要能解决,无论给多少钱还是要什么别的,只要出得起价都行,我是真的快疯了。
我现在想想,要是那天不出去就好了,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那是一个很清闲的晚上,没有课,也没有任何作业要做。一般这个时候,我都会出去找点乐子,找个看得上眼的酒吧迪厅夜店什么的放松放松。我听说离学校不是很远的地方最近新开了一家夜店,飞尘和我提起过,今天正好没事,我就打算去看看。
我问了飞尘和不和我一起去,她很开心的答应了。一般这种事我不会去问露妍,她那样的乖乖女是肯定不会去的,听我提起还会在我这念叨我,耍小性子不让我去,特别无趣,所以这种事我不让她知道,带上飞尘去可比和她玩的开心多了。
可能是刚开业的原因吧,里面人挺多,不过反正也是图个热闹,人多也挺好。我和飞尘玩的挺嗨,也喝了不少酒。
后半场我还在里面遇到了我以前的一个哥们,其实也不过就是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而已,关系算不上多好,我连他真名都想不起来了,就记得我原来一直叫他马猴。反正他应该也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平常就一口一个少爷的巴结我,不就是想从我这扣点钱吗,我知道,不过那点钱我也不在乎,出来玩不就图个开心吗。
虽然马猴长得贼眉鼠眼,看上去猥猥琐琐的,实在是不怎么赏心悦目,但我今天带飞尘过来,怎么也不能太放肆,他在这就正好。
后来玩得挺开心,又乱七八糟的喝了不少酒,喝得我也有点晕,飞尘看着也不太清醒了,马猴趴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我推了他两下也没反应。看着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天都快亮了。我和飞尘两个人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可能我的真的是醉的不轻,后面的事记得有点恍惚,我就记得我好像光找车就找了半天。
那是辆新车,我刚开了没几天,可能是不太顺手吧,半点打不着火。后来好不容易发动了,还没开出去几米,我眼前就忽然闪过去一个人影,身体因为酒精的原因反应有点迟钝,我刚踩下刹车,眼前就忽然一黑,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就在车里炸响开来。
我瞬间清醒了,手忙脚乱的下车去看。果然有一个人躺在我的车前,七窍流血,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死了。更糟的是,那个人就是马猴,刚刚还在夜店里醉得人事不省的马猴此时竟然躺在了我的车前!
飞尘的惊叫声和黎明前的冷风如同万根钢针齐齐向我刺来,我全身的血液在顷刻间涌上了头,一瞬间我冷汗直流,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他,他死了吗?”飞尘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轻声问了一句,话一出口又如梦方醒似的惊恐的向四周看去。
他死了吗?或许根本就没死。飞尘的话提醒了我,我慢慢的走上前,俯身下去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他的鼻下。
也许过了三秒,也有可能是五秒,我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流。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我惊恐万分的跳起来,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他死了,就算是没死透应该也没救了。
“他真的……死了?”飞尘捂住自己的嘴,下一刻手颤抖着拿出手机就要报警,我飞快扑过去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机。
“别报警!”我向她喊道,看着她吓蒙了的神情,我又放柔声音:“也别叫救护车,乖,我们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我一直一片空白的大脑在那一刻转的飞快,我清楚的意识到我不能把他送到医院让医生来判断他是不是确实死了,因为是我撞了他,而且我还喝了酒,被人发现的话,罪责不会轻。
我知道马猴是个小混混,没有家也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一群一起胡作非为的酒肉朋友,他失踪几天没有人会发现。所以我只要把他的尸体处理干净,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人找他,等到有人想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会有人发现这件事和我有关。
对,我必须要让他的尸体消失。
我仔细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是一条很窄的街,只有一侧的出口有摄像头,也就是我刚才进来的那一侧。这里没有人经过,应该没有人看到。
确定好这一切,我定了定神,拉过了还在慌神的飞尘,让她站在一边别动,我把马猴搬到车上,然后用车上有的东西清理地上的血迹和刹车痕迹。
清理到不会引人注意到之后,我简单的擦了一下车前的痕迹。确定不会让人注意到异常之后,我把飞尘拉回车上,开车从街的另一端离开了案发现场。
关于该如何处理尸体的问题,我完全没有计划,只是本能的认为应该远离这里,去找个荒凉的地方。
我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对这里很熟,我知道哪些路摄像头少,哪些路人少。我选择了一条我认为最安全的路,我相信这么走即使是以后有人发现尸体,也很难会怀疑到我。
在城里饶了远,多走了近二十公里,我开着车出了城。
这座城市虽然很繁华,但城的交界处却有大片的农田,更有连绵的山包围着这座城。我小时候去过西面的山里,我知道住在那里的人习惯在死后葬在山北面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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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山沟里。那里面到处都是坟堆,而且有很多都是土葬。我如果在其中埋下一具尸体,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黎明前的山沟比平时更可怕,那里比城市里任何一个地方都要黑得多,是真真正正的伸手不见五指。里面可能出现的唯一一点亮光,就是不知何时出现却会追着你不放的鬼火。
飞尘被吓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不住的颤抖,都是靠我死死的抱住她才没让她坐在地上。我们把尸体抬过来,找了一个看起来已经下葬很久了的坟堆旁边,用不知道什么人扔在这里的铁锨挖了一个大坑,然后把尸体埋了进去。填好坑,尽可能的让这片地方看不出什么痕迹。
做好这一切之后,天终于亮了。那一缕天光从山的另一边透过山间的凹陷照进来,如同一柄利刃,破开了这世间的阴霾。
我松了一口气,但却还不能完全放松,因为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处理。我借着早晨还带着些凉意的阳光把我车里那些染了血的东西全部拿出来,随便找了一座坟头,就着刚刚烧过纸的痕迹,把那些东西全都烧了。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剩下。
很幸运,直到我们离开,也没有遇到任何人。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点麻烦了,那就是处理我的车。我必须把它完完整整的处理干净,把上面任何与这件事有关的痕迹全部清除掉,我不能留下任何线索。
我回到了我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里,在那里和飞尘把我们的身体好好清理了干净,然后我把我的车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的清理了好几遍,确定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这样我才彻底的放心了一点。
那天下午的课我按时去了,因为不想留下任何需要我解释的疑点,尽管平时我也经常不去上课。只是我实在没有心情去应付露妍,我怕我对她欠缺的耐心的表现会让她起疑,即使我早就已经对她没有什么耐心了。
之后的周末我带着飞尘回了我租的房子里,飞尘比我还要害怕,这件事是我连累了她,我想补偿她,但是现在大概也只能用钱了。那个周末我们整整疯狂了两天,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暂时忘掉那天的事情,忘掉恐惧,忘掉紧张,这才能让我们撑过那最难熬的两天。
两天过后,我们再回到学校的时候,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连一丝一毫可以被称之为异常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之外,似乎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我感觉我又慢慢的活过来了。
在那之后的两周,我渐渐的从恐惧和紧张中缓和过来,那天的事情也慢慢的在我记忆中褪去了颜色。我想终有一天,这件事会彻底掩埋在我的记忆身处,好像那件事就真的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我没想到的是,现实却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发展下去,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彻底的把我拉进了深渊。
9. 文皓·自白一(2)
在那天的事情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些地方玩了。我选了雕塑的选修课,但我对这个并不感兴趣,也不怎么会,很多时候我都在雕塑室里,坐在飞尘旁边看着别人雕塑。
尽管那些记忆在我脑海中如何也磨灭不掉,可由它而来的恐惧感却在渐渐的消失,那些我本来想要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扔下的东西又慢慢的想要捡回来,比如从前我常常去玩的那些地方。
我选了一家以前常去的夜店,问飞尘想不想去,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变得更加黏我了,从前我拉她出去,她也有些时候不会去,但是这段时间,我说什么是什么,她从不拒绝。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遇到任何熟人,这让我们可以毫无顾忌的疯狂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飞尘不在我身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看了时间还早,打算再睡会,可我的手机却不依不饶的响了起来。
来电的是一个网络号码,在我打算接的那一刻自己断了,我扔下手机不打算理它,可还没等我把手机放下,一条信息就到了。
发件人就是刚才的那个网络号码,里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张照片,是我那天在山沟里埋下的尸体。只是我原本埋好了的尸体,现在被挖开了。马猴的尸体就躺在坑里,面向着我的方向。尸体看起来没有任何腐烂,还是我埋下去时候的样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好像还有了几分生气,仿佛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
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被发现了,有人知道我杀了个人,知道我是如何处理尸体的,他还拍了照片,也许他已经报警了,很有可能警察马上就要来抓我了!
但在这个念头疯狂的填满了我的大脑之后,我忽然有了几丝冷静,如果那个人真的已经报警了,他没有必要给我发什么信息,等着警察来抓我就好了。所以那个人发这个信息给我的,有可能是想要勒索我。
如果只是要一些钱,我并不在乎,但这是个麻烦,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我不清楚身份的人知道我杀了人,这无异于是一颗定时炸弹。
然而很快,下一条信息就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依然是那个网络号码,也依然是没有任何内容,只有一张图片。我以为会是那具尸体的其他角度,但当我打开的那一刻,骤然和自己目光相对的惊悚,却还是让我不受控制的一抖,手中的手机顿时掉在了地上。
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我的眼神这么的恐怖,照片里的我看着我,仿佛是在看一具尸体。再看一眼,我忽然明白了,不是照片看我是在看尸体,而是我当时就是在看尸体。
这张照片是我埋尸体的时候,马猴看到我的样子。
可是当时不可能有人能从那个角度拍到我的照片,因为我很确定当时除了我和飞尘之外山谷里没有其他人,而飞尘站在我身后,在这张照片里甚至还能看到她的身影。
所以这张照片,这张在我正面拍下的照片只可能是我正在看着的人照的,也就是说这是已经死了的马猴拍的。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灵异事件,但我却无法给眼前发生的这件事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下一刻,我的手机响了。又是那个网络号码,手机的嗡鸣声仿佛沿着我的手臂一路冲向了我的大脑,震得我脑中一片空白。
我紧紧的盯着屏幕,我拼命的告诉我自己对方不会是鬼,这一切只是一个阴谋,可我的手却怎么也按不下接听。
最终在电话自动挂断的前一刻,我接通了电话。
起初对方没有任何声音,静得好像对面根本就没有人在。我试探的“喂”了一声,对面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强烈的紧张让我全身都在紧绷,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经过,强烈到无以加复的恐惧在顶点变成了愤怒。在那一刻我无比确定对方是在恶作剧,即使他手里有我杀人的证据。我愤然的想要挂掉电话,可对面却在我挂断的前一刻出声了。
“文皓少爷好啊。”
那是马猴的声音,也是如往常一样的语气声调。
好像真的是他给我打了这个电话,可我知道不可能,他不可能活过来,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假的!在那一刻我甚至愤怒的想要把手机扔了,我愤然的对着那一边喊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对方才说了这一个字,声音就变得嘶嘶啦啦的,好像信号不好。
我下意识的去找信号好的地方,可我转遍了这个房间,听筒里却依然只有那样的声音,直到我推开房门走出去看到了飞尘。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跌坐在地上,发丝凌乱,还在微微的颤抖着,看上去脆弱不堪。她听见后面有声音,转过头的时候我才看到她的脸色惨白,双目眼神涣散,眼眶却是通红的,她紧紧握着的手机屏幕上,是刚才我收到的那张尸体照片。
就在这一刻,我听到了手机里传来了非常清晰的一句:“文皓少爷,来帮我做一件事吧。”
说完这句话,对方完全没有等我回答的意思,直接挂断了电话。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看着飞尘站起身,向我跑过来,冲到我面前伸手紧紧的抱紧了我。
她埋在我胸口的声音很闷,她说:“有人知道我们害死了人,我们该怎么办?”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我想她可能比我还要怕,这一切都是我拉她入局的,虽然主要都是我做的,但谁让她那天选择了和我一起出去呢,这也不能怪我。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谁也没法抽身了。
握在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我知道是那个人给我发了信息。
“对方让你做什么?”我问。
“做什么?”她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我:“什么做什么?”
她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也许是真的不知道。有可能是因为我是主谋,所以只让我帮他做事,也有可能是因为只有我能帮他做到他想要做的事。
望着她茫然的双眼,我安慰了她几句,也在同时试探她,她说她只收到了照片,她很害怕。我认为她应该没有说谎,那个人或者说是那个早就已经死了的幽灵真的只找到了我。
我们互相安抚着对方的情绪,等我冷静下来之后我才看了那条信息。
“去看看你的女朋友在做什么吧。”
女朋友?我看了看飞尘,忽然意识到对方指的不是她,那难道是露妍?她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才忽然意识到,露妍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和我联系过了。这段时间我确实在躲着她,可她也没有找过我,这不正常。
但我还是没有去找她,只是给她打了个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常,和以往一样的内容,让我非常的不想理她,我们说不了两句就都感觉不太愉快。这样的露妍我太熟悉了,她肯定没有出什么事。
我自认为我已经按照对方的要求做了,之后也没有再接到那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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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我以为他暂时没有需要我去做的事情,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要和飞尘想一想该怎么做,我不能就这样任由那个躲在暗处的幽灵摆布。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了。
起初我只是丢了一张卡,那不是我常用的卡,里面应该也没有多少钱,丢了我甚至连找都懒得找。但没想到那个人却给了发了信息,让我去露妍那里拿一件东西。
我几乎在瞬间就意识到了我的卡是怎么丢的,可那会是谁?难道被他威胁的人有很多吗?我想我不能就这样遵从他的指示行动,而且我想既然会有人来偷我的东西,我在这里守株待兔,一定可以抓到她。虽然来偷我东西的可能也是被威胁的,但也总好过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可那个人没有给我违反他命令的机会,只要我没有动手,他就一条接一条的给我发信息,无法摆脱,逼得我不得不去。而且我的东西还在丢,我却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仿佛对方真的是个幽灵,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猜错了,对方真的是鬼魂。
我去偷了露妍的东西,在我拿着从她那里随便拿到的衣服回去时,一条信息也如约而至。那条信息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段轻声吟唱的童谣:“有一个秘密,我不告诉别人,你要你乖乖,做我的木偶。”
在那之后我又听从那个幽灵的指示去偷了好几件露妍的东西,越来越浓重的紧张气氛让我几乎都已经忘了要去关注飞尘。露妍也变得越来越紧张,总是来找我,却只字不提丢东西的事,我想不明白,也根本没心情去想。但也正是因为她的心神不宁,她也根本就没注意到我的异常。
只是每当她来找我的时候,我看着那个藏着所有我从她那里偷的东西的包,也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我最终也没有找到那个偷我东西的人,反而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环境里渐渐的适应了。你看这多恐怖,但我没有办法。
就在这种平静而诡异的生活在持续了半个月之后,一条与之前不同的信息的到来,再次把的我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那个幽灵让我杀露妍。
而且它已经帮我制定好了一套详细的方案,我只要带着它说的那些东西,再想办法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动手就好了。
但这可是杀人,就算我不喜欢露妍,我也不可能杀了她。我是杀过人那又怎么样,那是意外,但这是故意杀人,如果被抓到,再加上之前的罪我至少得在监狱里待半辈子。
我认为我不能再受它摆布了,可我又能如何,我挣扎过努力过,也调查过它,可却没有任何进展,那好像就是一个幽灵,就在我身边我看不到的地方控制着我。
让我成为了它的木偶。
它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之后就会彻底消失。
我想我应该赌这一把。
可就在我准备好了东西,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实施的时候,幽灵又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它约我见一面,它说这是最后一步行动之前最后一次联系我,问我难道就不想知道它是谁吗?
如果在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想知道,但现在我已经失去对真相的好奇心了。可我也知道它既然这么问我,我就只能去,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我按照它的要求带好了一切的东西,还有我准备用来杀人的那套东西。如果一定要杀人,杀了它也好过杀了露妍。
今天,我按照它给我的时间一个人去了学校的后山。
10. 露妍·自白一
那个声音说我是杀人犯,我承认,我确实杀了人,但那真的是个意外!
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死,明明我只是犯了一点小错而已。
不,我没有错,那个人的死完全是意外,他命该如此,不能怪我的。
可这件事到现在发生了已经有近两个月时间了,却依然还在折磨着我。仿佛是一场如影随形的噩梦,好像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我真的快要疯了!
我一直在想,那天如果我不换那个班就好了,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那是一个休息日,学校不上课,本来也不该是我去上班的,可那天有人临时有事,就与我换了班。
本来我不是很愿意的,但是我之前请了好几次假都是那个同事替我顶的班,她现在有事情需要我帮忙,我不帮也就太不讲人情了。所以我就答应了,但是这样我就和飞尘撞上了。
那是离学校不远的一间画廊,因为我们学校是美术类学校,所以周边的小画廊特别多,这是一家开的时间相对比较久的。我从大一入学没多久就在这里打工,很喜欢这里的氛围。
飞尘本来就是后来转来的,和我同班也是同一间寝室,看到我来这里打工,她也非要来。说是要陪着我,我曾经也这样认为过,但我现在知道她应该都是为了文皓。
像文皓那样在人群中那么亮眼的人,喜欢他的肯定有很多。但他现在是我的,这比什么都强。其实他们两个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只要文皓不和我摊牌,我就能一直装作不知道。
飞尘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来的比我早,和上一班的同事交接之后,我们就百无聊赖的在画室里发呆。
像画廊这种地方,不会经常有人来,安静是很安静,很适合创作,但值班就不好玩了。而且今天老板也不在,现在画廊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知道今天和我一起值班,看起来很开心,跑过来和我扯东扯西的,我们每天几乎二十四个小时都在一起,哪还有那么多话可说。但她就是能找到那么多话题和我聊天,我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可说的。
人一旦觉得无聊,就会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好不容易等到快要下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我们准备收拾东西打烊,我才收到一半,飞尘忽然神神秘秘的叫我过去。
她站在窗边借助外面的暧昧不明的路灯拿出了几张图片给我看:“再过几天就是梓华老师的生日了,你看我们送她什么礼物好呢?”
“我们给梓华老师送生日礼物?”
“没错啊,她可是这次大赛的校区推荐老师,你的画本来就很好,要是再讨好讨好她,让她给你个推荐名额,你获奖就很有希望了。”飞尘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异样的神色,自顾自的看着那几张图片。
我想说她完全会错了意,我不是在问为什么要给梓华老师送生日礼物,而是为什么要和我一起送。
但她没给我多想的时间,拉着我选礼物。梓华老师是个比较孤僻的老师,虽然带了我们不少课,但除了上课的时候,我们很少有机会见到她。所以她喜欢什么,我实在是不清楚。
“这个吧,我好像看到她用过一个差不多的。”飞尘说话间把一张图片塞进我手中,我下意识的拒绝,推过去她又推回来,推了两下,就让我心头莫名的冒出了一股无名的怒火。我抬手猛地把图片塞回了她手上,大概是动作大了些,我的手臂碰到了窗边的花盆。那个本来不算轻的花盆竟然被我一下子推到了窗外,不受控制的就摔了下去。
“那盆花!”我知道那盆花是老板最喜欢的,那花价值不菲,我想我一定得赔了。但是当我探身出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我现在的麻烦远不止要赔一盆花这么简单。
那盆掉下去的花,砸到人了。
有个男人的正趴在地上,头和周围的地上铺满了花盆的碎片,花盆中散落泥土和从那个人头上渐渐漫出来的鲜血融在一起,洇开了一大片。
我们马上跑下楼去看,眼前的场景比从楼上看更加恐怖。
“他,他还活着吗?”飞尘轻轻地拉了一下我的袖子,却吓得我一个激灵。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过去确定这件事,死死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我去看看吧。”飞尘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
她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却也壮着胆子走过去,俯下身对着那人的肩膀推了一下:“你怎么样了?”
那个人依然一动不动,飞尘咬咬牙,捏着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试探了一下那个人的鼻息。下一刻她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一下子就跳了回来。
她的手颤抖着抱着我的手臂:“死,死了!”
该怎么办?我的大脑从刚才开始就乱成了一团,什么也不知道了。死人了,是该报警还是叫救护车?不对不对,这个人是被我推下来的花盆砸死的,我有责任,我是不是应该赔钱?这种情况下要赔多少钱?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惩罚?我还要比赛呢,会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那一瞬间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如同惊涛骇浪般疯狂肆虐着,摧毁了我所有的理智。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同时又隐隐的感觉我不能报警,我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因为它会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所以我现在应该做的是,让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这是画廊的后面,是个监控的死角。这条极其狭窄的小巷极少有人经过,尤其是天黑之后,从刚才到现在,应该没有人看到。我只要能把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只要飞尘不说,这件事就可以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该怎么处理尸体?
我用尽全身的力量逼自己冷静,一边努力说服飞尘不要报警,不要把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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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去,一边为这件事做一个详细的计划。
画廊里有车,我们可以用它运走尸体,但是血迹会把车里弄脏,会留下破绽。画室里有塑料布,但这没用,以这具尸体的出血量,不管有多少塑料布包着血迹都会滴出来。所以不能把尸体弄到太远的地方,只能就近。
正好我知道一个地方就很合适,沿着这条路一直向西,有一个比较小的就垃圾填埋场,把尸体扔到那里面,就算是想找也很难找得到。
我用塑料布把尸体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用画廊里的用具清理了现场,让现场看起来根本看不出来发生过什么。然后搜集了画廊里那些不要的废旧纸箱,把尸体藏在里面,再绑在小巷里一辆废弃的平板车上。那车不知道是谁的,但是已经扔在那里好久没有人管过了。这有一定风险,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最后,我把自己乔装成收废品的,硬拉着飞尘和我一起骑着那辆勉强能骑动的破平板车从少有人经过的偏僻小路一路向西。很幸运的是这一路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人,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我骑了快两个小时才到那个垃圾填埋场,完全不顾那里的恶劣环境和可能遇到的危险,我在精神极度紧张之下也没意识到精疲力竭,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把尸体连同纸箱一起扔在了垃圾堆里。确认了尸体被发现的可能很小之后,我们趁着夜色回到了画廊。
在那里我们仔细的清理了身上沾染的污迹,我把扮装用的东西全都烧掉,确认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之后,我们出去找了一个24小时的便利店坐到了天亮,这才回到了学校。
虽然我们住的宿舍里还有别人,但也不会对我们一夜未归起什么怀疑,毕竟我和飞尘的关系很好嘛。
说出来有些讽刺,我和飞尘实在算不上什么朋友,只是表面上相处的很和谐,甚至演技精湛的骗过了周围所有的人。明明一直以来心里在对方的身影上涂满了阴暗,可现在却成一根绳上的蚂蚱,迫于无奈的相互拥抱着取暖。
我怕她说出去,但也知道她不会说出去。我把她拉上了同一条船,想把我推下去,她也会一起掉下去,我想这应该就是我对她的报复了。
在那之后的几天,外面如我所希望的那般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发现这件事。
我渐渐的松了一口气,和飞尘两个人依旧像从前那样每天上课,打工,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也没有任何人看出了我们的异样。我们内心的紧张只有我们知道,但是在外人眼里,我们只是变得关系更好了。
那之后的两周平静生活,我几乎有了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我想那具尸体应该早就被之后填倒的垃圾深深的掩埋在下面,几年几十年的和那些垃圾一起腐烂在下面,再也不会有人发现了,这一切都结束了。可我没想到的是,那件事并没有结束,我其实一直都在深渊之下从未离开。
11. 露妍·自白一(2)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我按照正常的安排去画廊上班。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我和飞尘不会遇到,这也正好让我能放松一些。其实这段时间我们也不总是在一起,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是请假,晚上也常常不回宿舍。我想她有可能和文皓在一起,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最近的事情搞得我实在是没心情去想这些事了。
我也有很久没有和文皓联系了,在画廊上班的时候正好有些空闲,看这个时间正好合适,我就想给他打个电话。
一楼靠近后门的地方没有监控,也比较隐蔽,几乎没有人会来,是在这里打工的人打电话时最喜欢来的地方。
手机上文皓的号码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后门骤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了。我定了定神,正要打开门,门下的缝隙处却慢慢推进来了一张对折的纸。
我捡起来,打开看了一眼,顿时感觉一道寒气从后背蔓延到了全身各处。
这张纸是给我的,上面开头第一行就是我的名字。名字的下面是一张照片,是那天晚上我和飞尘把那具尸体抬到垃圾填埋场扔掉时的场景。尽管在照片上我和飞尘只是两个非常小的人影,但也足以让我看出来那就是我们。
那天晚上我们被人看到了!
意识到这一点让我如坠冰窖,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可那天晚上我明明很确定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所以到底是谁给我发的这张照片?
我马上打开门去看,空荡荡的小巷一如那天晚上那样毫无人气,死气沉沉的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经过了。
没有人,只有随着我开门的动作从我头顶之上缓缓飘落下来的一张纸,轻轻地划过我的眼前,却如同一道闪电,骤然将我心底最阴暗的地方以一种世界上最亮的方式展现于世。
那是我的正面照片,旁边那一点模糊的背影即使昏暗,也清楚明白的告诉我那是那个垃圾填埋场,这就是我那天晚上去那里抛尸时的场景!
我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过,原来我的脸竟然也可以这么的狰狞,这么的可怕!所以在那个被我害死的人眼里,我就是这个样子的。
一双手手剧烈的颤抖着让我几乎都要拿不住那张纸了,纸摆动的声音不停地在我耳边放大,就像是一张催命符在我耳边反复叫喊。这一刻,我比那晚看到死人时还要恐惧。
有一个人掌握了我意外害死人的证据,可我却对他一无所知,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下一刻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件更恐怖的事,能拍下那张照片的不可能是在背后跟踪我的人,他在我面前,那只可能是那个死人!
这张照片是那个死者给我的!为什么我看不到那个人?因为那是个幽灵!
不,不对!我拼命地说服自己那不可能,因为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鬼!
然而下一刻,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而对于我而言这一刻无异于一颗炸弹轰然炸响。
那是一条信息,来自于一个网络号码。上面只有一句话:“亲爱的露妍,来帮我做一件事吧。”
那个幽灵用我的证据来威胁我,是想让我帮它做事情。它会让我帮它做什么?一个幽灵会让我帮它做什么?
紧随而至的信息像是听到了我心中的疑问,在回答我。
“亲爱的露妍,你是不是该去探望梓华老师了?”
梓华老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完全想不出这其中的关联,也想不出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但如果我没有遵循那个幽灵的指示,它会不会报复我?
我不敢冒险,我只能按照它的只是去做。正好前段时间给梓华老师选的生日礼物一直没有送出去,现在虽然过了时间,但还是找个理由送过去吧。
下班之后,我就拿着那个礼物去梓华老师的宿舍找她。
可她不在,我也没有办法进她的房间,只能先离开。
今天的不知道为什么校园里的人这么少,我一个人走在幽暗的小路上,莫名的感觉背后发凉,好像有人一直在背后看着我。可我又什么都看不到,就好像是那个幽灵真的漂浮在我周围。
我只顾低头快走,想到回到宿舍就好,可就在我推开房门的前一刻,我的手机响了。
又是一条来自那个网络号码的信息,它让我去偷一件梓华老师的东西。
我连她的房间都进不去,我怎么可能偷到她的东西,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可我又不能不做,在我无法确定对方身份之前,我没有和它对抗的筹码,但是这件事要怎么做,我必须好好想一想。
我有些发蒙的推开门,发现已经好几天没回来的飞尘此时竟然出现在宿舍里。只是她看上去好像很紧张,僵硬的坐在那里全身都在紧绷。
“你怎么回来了?”
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我那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装得很像,无论是作为一个好室友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都演得很好。
“露妍,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信息?”
“什么信息?”我心下一惊,但同时也有了一丝庆幸,原来那个人威胁的不止我一个人。
“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我们被人发现了!”
她忽然站起来拉住我的手臂吓了我一跳,但我还是故作淡定,想从她那里问出一些我这里没有的信息。
“你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收到什么了?”我的紧张表现的很自然,好像我真的完全不知情,是她弄糟了所有的事。
“照片,那天晚上咱们去那个垃圾填埋场的照片。”她说着,手上微微颤抖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叠了好几次的纸,手忙脚乱的展开皱巴巴的放在我面前。
那张照片和我收到的第一张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好像更近了些,几乎都能看到我们的脸了。纸上没有名字,只印了一张照片。
“只有这个吗?”看到那张照片,我虽然有点遗憾没有看到其他线索,但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为我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如果那个人也像威胁我一样威胁飞尘替他做事,要她对付的可能会是我。
“只有这个照片。”飞尘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臂,捏的我生疼,她却像是毫无知觉,接着问我:“那个人知道那天的事,他发这张照片给我会有什么目的?”
她像是真的慌了神,只顾问我她想弄清楚的问题的答案。
“他如果真的有什么目的,一定会再联系你的,你再等等。”
“他要是想让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怎么办?我们做的事情已经有人知道了,瞒不下去了。”她说着忽然一顿,随后双手紧紧的握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露妍,要不然我们去自首吧。”
这一句话在顷刻间点燃了我的怒火,我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挥开了她的手:“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逃避责罚,自首?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自什么首!你千万不要动这个心思,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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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举妄动,发生什么事交给我,我会解决。”
我忽如其来的爆发似乎吓到她了,她怔了怔坐了回去,没有再和我说什么。
之后她再也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件事,但我对她不放心了,我怕她会做些什么,让我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我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可还没有等我想到应对的办法,我的身边就开始出现了异常,我开始丢东西了。最开始的是一件我准备洗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见了。这件事我本来并没有在意,但与这件事同时发生的是那个幽灵疯狂而至的信息。它让我去偷梓华老师的东西,不去就一直发下去。我毫不怀疑我丢了东西也是幽灵对我的警告,逼迫我必须这么做。
所以我在梓华老师宿舍外反复踩点了很多次之后冒险尝试了一次,没想到竟然成功了。当我拿着那件东西惊魂未定的跑回我的宿舍之时,一条短信也随之而来。
那条信息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段轻声吟唱的童谣:“有一个秘密,我不告诉别人,你要你乖乖,做我的木偶。”
在那之后,我又听从那个幽灵的指示去偷了几次梓华老师的东西,每次成功之后,我都会收到那样一条信息,那个幽灵好像一直都在我身边看着我。而我也没有停止过丢东西,可我却对偷我东西的人毫无头绪,就像是我也没从没被梓华老师抓到过一样,但我能确定那个人绝对不是飞尘。
我不常见到梓华老师,但偶尔见到我也能隐约感觉出她的紧张,她也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我没有心思管那些事情,只能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可我没想到的是,我不想管她的事情也不行了,因为幽灵给我的最后一个指令是杀了梓华老师。
我和她无冤无仇,根本就没有理由杀她。何况我虽然害死过人那真的是意外,这和杀人完全不同。我如果真的杀了她,那我就真的成杀人犯了!
但是我能怎么做,去自首吗?那我费劲千辛万苦苦苦维持的这一切就都没有了,我不想那样。当一个人开始圆谎的时候,那么就证明他撒下离无数的弥天大谎不远了。
更何况,最近我发现飞尘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她还是想去自首吗?不,幽灵也给了她照片,会不会也要求她去做和我一样的事情?而我们两个中,只有一个能完成任务,就能彻底的安全。
我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我也不能让这件事发生。我决定按照幽灵的话去做,因为我知道即使我不想去,幽灵也有千百种方法让我不得不去做,所以我为什么不抢一个先机。更何况它已经为我制定好了一套详细的方案,我只要准备好它说的那些东西,再想办法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动手就好了。
它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我想我应该赌这一把。
所以我很快的准备好了东西,就在我计划着该如何实施的时候,我再一次收到了幽灵的信息。
它约我见一面,它说这是最后一次联系我,问我难道就不想知道它是谁吗?
开始的时候我很想知道,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我只想快点解决这一切,之后我还有别的麻烦要解决。可是我知道,我不可能拒绝它的任何要求,我只能去。
我按照它的要求带好了一切的东西,还有我准备用来杀人的那套东西。如果遇到危险,我还可以防身,真的有机会的话,我甚至还可以杀了他,这样所有的麻烦就都消失了。
今天,我按照它给我的时间一个人去了学校的后山。
12. 第六章
四周回荡着的尖锐又凄厉的质问声如同一只带着横刺倒茬又生了锈的金属手掌,反复揉捏碾压着他们的心脏,让他们连同大脑也在同时尖锐的痛起来。可那声音就是无论如何也不停下,拼命的折磨着他们。直到梓华在这种非常人能忍受的折磨中忽然想到了什么,试着讲了她那晚意外害死那个人的事,那声音似乎有减弱的趋势,但依旧在折磨着他们,逼得另外两个人也不得不把自己的事讲出来。
全部坦白之后,那声音终于停下了。
梓华、文皓和露妍分别将这段时间所有的事都坦白了,连今天是来杀人的事也全部说了出来,之后谁都没有再开口,四周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如果只有一个人遇到了那种事还能算得上是巧合,但如果三个人都遇到了,而且时间也相差无几,那么就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
虽然三个人出于各自的考虑都没有提起飞尘和这件事的关系,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飞尘参加了所有的事情,但就目前所知的而言,这件事也足够诡异了。
他们从前或许认为这件事是偶然,或者干脆就是幽灵作祟,但现在他们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人为的!
一个月以来积压的愤怒在顷刻间爆发出来了,三个人都是怒不可遏。文皓甚至把他的包狠狠的扔到了墙上,里面放着的东西呼啦啦的掉落出来撒了一地。
“为什么是我们,我们三个人有什么关系,那个人要设那么大一个局我们骗到这里来!”
“我们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就不可能互相残杀了。”露妍看了看另外的两个人:“幕后主使如果想要报复我们什么,设这个局又有什么意义?”
“互相残杀可未必不会发生。”梓华忽然开口吓了他们一跳。
“什么意思?”
“不管是局也好,意外也好,那三个人确实是因我们而死。我们会被威胁也是因为我们不想这件事被别人知道,现在我们互相都知道了其他人的事,但是最初的问题并没有解决,所以……”
梓华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本来就不想让别人知道,可现在又多了两个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为了安全杀人灭口不是最简单的吗,反正今天也是来杀人的。
三个互相对视了一圈,露妍抱着自己的包向后退了几步:“你们这么想也许就是中了幕后指使者的圈套,我们现在也算是同病相怜,为什么不联合起来一起想办法出去。如果互相厮杀,最后即使活下来可能也没办法出去。”
话虽是这样说,三个人为了出去在表面上也有可能联合起来共同想办法,但接下来会怎么样,一切都不好说。这三个人,可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害死了人之后会竭尽全力消灭证据的人。甚至连杀人这种事也不惜去做,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他们心中都明白这是幕后之人的诡计,可即使明白了又能怎么样?他们互相之间的疑心已经产生,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消失。而且不仅不会,反而会慢慢加深。
四周静了片刻,三个人都各自垂着头,暗自思考着以现在的情况该如何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有利,但他们也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合起来,但是他们三个人真的可能真心合作吗?
文皓顿了顿,走过去把刚在摔在墙上的包收拾起来。可他才动身,身影的晃动出现在另外两个人的余光中,就仿佛一道鬼影,吓得她们一个哆嗦。
这里的三个人中只有文皓是男人,论单打独斗她们都打不过他,所以在这一刻她们都下意识的把文皓当成了敌人。不过在看到他只是捡起了包的时候,她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露妍看着文皓捡起了那些散落的刀,瞥见有一把正躺在她的脚边。她看着文皓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边,偷偷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梓华。见她正盯着文皓,没注意到这边。露妍悄悄向那边挪了挪,不动声色的蹲下身去捡那把刀。
在她的手握到那把刀的时候,她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丝异样,她的眼睛无意识的向上一瞥,一声惊叫顿时从胸腔中响起来。
听见声音,梓华和文皓马上向露妍看去,只见她紧紧的盯着那面红墙,指向那里的手指不住的颤抖着。
他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乍一看什么都没有,依然只有一片大红。但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在那面墙上浮现出了一片白色的花纹。
不,不对,不是花纹,而是文字,就在文皓刚刚背靠着的那块地方,现在密密麻麻的铺满了白色的字。杀人犯,全部都是杀人犯,这三个人如同魔咒般布满了那一块墙面。
他们壮着胆子走过去一探究竟,试探着伸手触摸那面墙。手上油漆触感太过于强烈,让他们根本无法得知那些字是怎么出现的。
可当他们把手拿开的时候就会发现,在他们刚刚触碰过的地方,也同样出现了字。而且墙上的字随着他们的接近也在由白色渐渐的变成黑色。
大红的底色印上一个又一个的黑色的杀人犯,如同一把把钢刀从他们眼里直接刺进了心底,仿佛一声声的凄厉的控告在他们耳边炸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露妍第一个抱着头蹲下去,把自己深深地埋下去。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还在坚持着看着那面墙的两个人,正在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黑色的杀人犯的字样无数的蚂蚁,渐渐的爬满了整面墙。
这太可怕了。
“明明都是你做的局陷害我们,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是杀人犯!”梓华在那一瞬间怒火直冲头顶,抬头向四周不知何处大声喊着:“我们害得那些人不过是意外,可你杀了飞尘,你是故意而为,你才是杀人犯!”
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你出来啊,躲着算什么!”
可不论梓华怎么喊,那个声音都没有再出现,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响动。
“是不是我们曾经做过些什么?”露妍在梓华的喊声中站起身,望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另外两个人:“我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但是我想不起来了,有没有,你们告诉我。”迎上那两个人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露妍忽然笑了起来,笑的疯癫,指着他们的脸:“你们别忘了,那个人就在这里,我们三个中的一个就是那个幕后主使者!他想操控我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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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残杀,就不会放我们出去。因为他把我们弄到这来,就是想要复仇!”
“露妍你冷静点。”文皓想过去按住她,可还没碰到她的手就被她狠狠地推开了。
“文皓,你告诉我,我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吗?”
“没有,你没有伤害过我。”文皓再次想要按住她,却又被她推开。
露妍又冲到梓华面前:“梓华老师,我有伤害过你吗?”
梓华皱着眉看着她,慢慢的摇了摇头。
“总不可能是飞尘吧。”露妍指着那扇打不开的门:“难道是我们伤害了她,她设下这个局报复我们。可是她已经死了,她报复我们的方式难道是我们同归于尽吗?”
梓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到那扇门前看着里面的飞尘。过了这么一会,她的血滴的已经很慢了,而她的脸色也越发苍白,也渐渐的接近于死人的那种灰败。现在根本不用进去,也能确定她肯定是死了。
可是为什么死的是飞尘,她究竟做过什么,难道比他们还要罪大恶极吗?
还说这一切另有隐情,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但是现在,他们三个人互相之间已经不信任了,这个局又该怎么破?
露妍的爆发发泄了她心中的压抑,现在感觉好了很多,也平静了几分。可被她的大吵大闹搞得心烦意乱的文皓却被她激出了怒火。
他忽然冲过去狠狠地一把拍在了那面红墙上:“不过就是一面墙上出现了一些字而已,管他用的是什么方法,我不相信真的有什么鬼魂作祟。你们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问心无愧,不管是谁,报仇也报不到我身上来!”
说话间,他不停地拍着那面墙,拍得很用力,声音随着他喊声一同回荡在房间里。他愤愤的说着,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忽然有一声极轻的笑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嘲弄如同一把冰冷的刀刃划过他的耳畔,让他顿时一个激灵。
他猛地一怔,下意识的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梓华和露妍,她们只是在紧紧的盯着这边看,看起来只是在紧张这里再出现什么,不像是听到了什么的样子。他正诧异着,忽然觉得他在拍墙的手出现了一些异样。
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紧张,他小心翼翼的抬起手,向自己的手掌看了一眼。满手的鲜红格外的触目惊心,那仿佛是沾染了某个人的鲜血,此时正展开他的手掌向世人宣告着他的残暴不仁。
他杀了谁?
他不知道。
下一刻,露妍的惊叫声再次从他身后炸响,这一次连梓华也忍不住惊叫出声了。
他抬起头向那面红墙看过去,整面的红墙从他刚才拍的位置开始出现裂纹,并且向四周蔓延而去,很快就布满了整面墙。
然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那皲裂的墙面只静止了片刻,下一秒那一片的红色就开始崩塌。无数红色的墙皮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很快那一层红色就掉落殆尽了。
隐藏在红色的之下的东西也完整的展现在他们面前。
那是一张油画像,一张在他们眼中最为恐怖的画像。
13. 第七章
在看到那副画像那一刻,才是他们自从在这里醒来后最真切的感到恐怖的时候。
“梓雯!”不知是谁先喊出那个名字的,只是在这一声喊出来之后,三个人的叫喊声顷刻间充满了整个空间。听不出究竟是谁的声音更大声些,三个人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画中的少女亭亭玉立,笑靥艳艳,是个明媚清朗的女孩子,可在他们三个人的眼中,缺如地狱修罗一般阴森可怖。
“是她回来了,她来找我们报仇了!”露妍抱着头蹲下去,口中说的话已经是语无伦次。
文皓再忽如其来的惊惧之下,有些茫然的看着另外的两个人,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上前猛地握住了梓华的手臂:“是你对不是,梓雯是你妹妹,你把我们关在这里就是为了给她报仇!”
梓华恐极怒极,竟然笑了,她直视着文皓的双眼:“你还是她男朋友呢,怎么就不可能是你把我们关在这里给梓雯报仇呢?”
“不是我!”文皓忽然拔高的声音显示着他的怒意。
“不是你难道是她吗?”梓华忽然一指露妍;“她还是梓雯最好的朋友呢!”
“我没有,我没有给她报仇。”露妍拼命地向后退去,直到狠狠地撞在了后面的墙上,却还在不住的否认:“我什么都没做,不关我的事!”
“那个人就在这里,这里只有我们三个。”文皓依旧在紧紧的盯着梓华:“你是梓雯亲姐姐,我们三个人中你和她的关系最近,最有可能的就是你!”
“你怎么知道我就会为了她报仇?何况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做过些什么,会让你们这么害怕。”
听到这句话,文皓忽然的一怔,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梓华不知道他们做过什么,文皓也同样不知道其他人做过什么。其实准确的说,没有人会知道他们都做过什么,除了那个当事人,已经死了很久的梓雯。
“就是她,梓雯回来了,她回来报仇了!”露妍还在喃喃自语。
“你给我冷静一点!”文皓猛地按住了露妍的手臂,拼命的摇晃她:“你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会让你怕成这样。”
露妍好像忽然惊醒了似的,猛地僵在了原地,随后惊恐的看着另外两个人。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三个人互相看其他人的眼神都让人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四周的骤然安静,让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都冷静了下来。刚才看到那副画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样的恐惧,难道都对梓雯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那么其他人到底做了什么,如果真的是梓雯回来报仇,她到底想对谁报仇?还是说真的是他们中的一个,要向其他人报仇,可是那个人做了什么?
在那一瞬间,曾经真正做过些什么,真的在内心对梓雯很恐惧并且有愧疚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丝侥幸,让他们以为梓雯想要报复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
可这种侥幸只在他们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就消失不见了。他们清楚的知道那不可能,自己做过些什么,即使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些事情也会深深地存在于他们心底,只要一点点刺激,就会翻涌而出,浮在心头时不时的折磨他们一下。
“我能做什么?咱们三个人中,我是最没有可能做什么的,你们都比我有能力,要做过什么,也应该是你们才对。”露妍抬扬起头看着他们。
这一句话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梓华和文皓也像是忽然解封了似的,迎上露妍的目光就开始反驳她,然后露妍再反驳回去。
说起来,他们现在的互相驳斥不过是斗嘴罢了,谁也没有证据,他们也根本不知道其他人到底做过些什么。只是仿佛自欺欺人的自我暗示,让自己变得越来越理直气壮,越来越相信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与自己无关。这一切架在虚无之上的理论都禁不住任何的推敲,不过他们现在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推敲什么。
可眼前这一幕当然不是那个幕后主使想看到的,因为没有人喜欢看这些人用一张张丑恶的嘴脸互相推诿。
所以它很是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虽然轻,却很清晰,能够清清楚楚的让每个人都听到。就像是被人用一根极细的针在耳朵上扎了一下,不痛却足以让人冷静下来。
刚才还争吵声震天的房间里,顷刻间鸦雀无声。
三个人面面相觑,充斥着大脑的那些冲动在被打断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不知何时从心底慢慢蔓延出来的恐惧。
忽然,静悄悄的四周响起了一阵笑声。那笑声起初很轻,后来慢慢的加大,带着些肆无忌惮的狂妄,同时又渐渐的夹杂了怨恨。那怨恨越来越深,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来将人生吞活剥了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那笑声而来的是自头顶纷纷散落下来的纸片,如同一场前所未见的大雪,瞬间就挡住了他们之间互相窥探的视线。
那些纸上印满了字,梓华随后捡了一张,拿起来一看,标题上寻人启事四个大字赫然映入眼中。
这是在找谁?
梓华看了那纸上印的大幅照片,确认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看寻人启事上写的失踪时间,是在近两个月之前。纸上除了这些信息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内容了。
“这是谁?你们认识吗?”梓华把照片给另外两个人看,才一眼就看到了文皓忽然怔住了。
“马猴!”文皓惊悚的喊了一声。
“你认识他?”梓华惊诧道。
“我认识,他就是那……”
“那天晚上被你撞死的人。”露妍接口道,可她说话时却连头都没有抬,只是垂着头盯着手里的一张纸,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可拿着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她顿了顿,慢慢把那张纸拿起来面对着另外两个人:“这个人就是那天被我不小心从楼上推下去的花盆砸死的那个人。”
“土狼!”
“这个人你也认识?”梓华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捡了几张一张一张的看纸上的照片,直到看到了一张记忆深刻的脸。
她的手都有点抖,却还是匆忙把那张照片给文皓看:“文皓,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瓶子!”文皓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张照片:“他不会就是你意外害死的那个人吧?”
“就是她。”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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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不想再看的吧那张寻人启事扔了,顿了顿问文皓:“这三个人为什么都是你认识的人。”
“我不知道。”一时间许多纷杂乱无章的思绪一同涌进他的脑中,却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让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辩解:“其实我和他们不熟,我只是认识他们,一起喝过酒玩过几次,我连他们的真名都不清楚,根本不熟。”
他一边说着,一边捡起一张又一张的纸看着,可此时飘落下来的只有那三个人的寻人启事,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为什么会是这三个人?为什么幕后主使者会让我们杀了这三个人?这三个人有什么问题吗?”露妍看着那张死人的照片,总感觉那个人在对她不怀好意的笑,笑得她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这三个人是不是做过些什么?那件事可能还和我们有关。”梓华是现在三个人中最冷静的一个,她拼命的在记忆中搜索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和这三个人有可能的交集。
“他们做过什么事,可能和我们有关的……”文皓一边喃喃自语着,余光无意间一瞥,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觉,他忽然看到墙上那副画像上的梓雯笑了一下。这让他顿时一个激灵,冷汗直流,可当他再次看过去,那副画却依旧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可就这一下,让他脑中仿佛有什么忽然闪现,他想他知道三个人做过什么了,但是那件事和梓华和露妍又有什么关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进行思考,然后忽然向梓华喊道:“我知道了就是你,你为了给梓雯报仇,设下的这个局,不仅报复了他们也报复了我!”
“你在说什么?”梓华被这忽如其来的质问搞得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那三个人是谁,我和你也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报复你们?”
“你不知道吗啊?”
“我不知道!”梓华被这忽如其来的质问激起的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间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露妍走上前去想要拉开他们,一边问:“那三个人到底是谁啊?”
“那就是你了。”露妍没想到文皓会忽然放开梓华,转而质问她:“你才是幕后主使吧,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为了你最好的朋友报仇,所以才这么害我们的。”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为了最好的朋友报仇,你说的梓雯,我怎么可能为了她报仇!”露妍急切之下不小心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被转移了目标的梓华冷静了几分,听着他们的话,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上前一把拉住了文皓的手臂:“那三个人是不是当年……”她紧张的看了一眼梓雯的画像,低声继续问:“做那件事的那三个人?”
那一瞬间,四周都安静了,只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声惊悚的轻笑声,好像是在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互相看到其他人脸上慢慢爬上来的惊恐,也渐渐的蔓延到了自己这里。一种无法摆脱的强烈恐惧不知不觉间从心底蔓延出来,最终完全笼罩了他们。
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知起因却不知从何而来。
忽然,一阵轻声吟唱的童谣在这一片寂静中响起,它唱的是:
14. 露妍·自白二
我和梓雯当年就像是现在的我和飞尘一样,我们是同一专业,住同一间宿舍。她热情开朗,而我则比较内向胆怯。
那个时候的我刚上大学,很多事情都不懂,也完全不像现在这样懂得对人设防。梓雯是我们班第一个和我说的话人,不管什么事,她总是带着我。尽管我知道,她这样的人和谁都能很容易的打成一片,但我依然真心把她当成我最好朋友。
当时的我以为可以一直和她做朋友,至少也可以做到毕业的时候。但是没想到的是,我们的友谊会结束得这么快。出现这个结果的原因全部都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隔壁班的文皓。
我喜欢他很久了,从入学第一天我远远的看到他那一眼开始。我知道他家世好,家中很有钱,成绩也好是那个专业的第一名,而他最耀眼的地方还是他的外形,仅凭这个就足以吸引这个学校里的任何一个女孩。
但他注定不会注意到我,因为他太光明了,周身散发出来的光芒足以把周围的人都照亮,所以在他眼中,那些站在晦暗角落里的人早已被光芒所掩盖,看上去只是一片平淡无奇的灰色。没有人会注意到一块随处可见的普通地面上存在着什么,像文皓那样的人,也就不会注意到我这样平凡的女孩了。
我就像追星一样默默的关注着他,但我做的很隐蔽,我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最初的时候,我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打听到了他的班级。之后我又收集了许多关于他的信息,但同时我也知道,他身边的女孩子不少,而且每个都要比我光彩夺目。
因为我们专业相近,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总有一起上大课的机会。只是大课的时候他偶尔会逃课,这唯一正大光明可以和他坐在一间教室的机会也就不是很多了。
但好在我们可以去同一间画室,我在无数次等他过来却又落空之后,摸索到了他去画室的规律,我能见到他的机会也就大大增加了。
只要他来画室,我一般都会选择与他相隔一个空位的地方,这里刚好能让我看到他,却又不容易让他发现我的存在。
我还是没有勇气出现在他面前。
就这样,我度过了大学的第一个学期。第二个学期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寒假,我太久没看到文皓,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让梓雯发现了端倪。
别的事情我们几乎无话不谈,唯独这一件事我从未与她提起过。她和我打闹着让我告诉她那个人是谁,我没忍住她的攻势,还是告诉了她。我以为她会嘲笑我,不成想她却连文皓是谁都不知道。
但是她听我讲起的文皓,却引起了她的好奇,人最可怕的东西就是好奇,因为它很容易让人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她求着我带她去看看那个我口中的光明,她说如果她觉得那个人真的适合我,她会帮我的。我从没想过让她帮我什么,本来我也不怎么想让她见到文皓。虽然我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可他不是明星,明星我会希望他的粉丝越多越好,但对于文皓,我反而希望喜欢他的人越少越好,如果只属于我一个人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我不敢。
我带着梓雯去了那间画室,今天正好是一个文皓肯定会出现的日子。我依旧坐在和文皓相隔一个位子的地方,但我们之间那个原本应该是空着位子上,今天却坐上了梓雯。
她说坐在那里看的清楚些,我真的信了她的鬼话。
那一次是我自从来这间画室之后,第一次没有那么看得清楚文皓的身影,但却让我清清楚楚的看到梓雯是怎么那样坦然的和文皓说话的。虽然只是最普通的话,文皓对她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印象。但最终文皓还是记住了她,这全都是因为梓雯泼到他身上的那桶颜料。
她是故意的,我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却让文皓在最短的时间里对她记忆深刻。然后她借着要赔文皓衣服的理由,成功的要到了文皓的联系方式。
我就那么看着她,用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做到了我用了一个学期都没有完成的事。
之后他们是怎么聊的我不清楚,总之两个星期后,梓雯成了文皓的女朋友。而梓雯似乎完全没有要和我解释什么的意思,仍旧装模作样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和我做朋友。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着这样的人,我实在难以想象。
不过她既然想若无其事下去,那么我想我也可以做到。
其实我那时想过,即使没有梓雯,我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文皓说一句话,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曾经喜欢过他。过去他不是我的,以后应该也不会是。那么和他在一起的是谁,有区别吗?
我想我只是做了这个牵线搭桥的人,让我的好朋友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我大概只是心有不甘吧,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如果他们过得很好,我可以继续这样下去,完美的扮演着我不为外人所知的暗恋者。
但是现实却连这个结果都不肯让我看到,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听到他们三天两头的吵架。梓雯对着电话大喊大叫的模样,和她在外人眼里活泼懂事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我觉得她简直就是个泼妇,真不知道文皓是怎么忍得了她的!
可这是人家的事,我管不了,也根本没这个资格管。我总是安慰自己的在想,也许梓雯是真的很爱文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真的会很好。
我无从去窥探他们的生活,只能这样自欺欺人的想着,过着我依旧平淡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梓雯又在电话里和文皓吵架了,那是晚上熄灯之后,她的声音很大,可以感觉得到他们吵得很激烈。
宿舍里其他人纷纷起来看热闹,私下也都在小声议论着。我即使没有听到她们说的是什么,也完全能想象得到。
她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我们望向她的眼神。我以为她想说些什么,所以破天荒的第一次直言向她问起关于文皓的事。
我想她可能是以为我在质问她抢了我喜欢的人这件事,满是不在乎的和我说起了文皓的缺点,说他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完美,让我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我当然不会相信她对文皓的造谣,而且喜欢他是我的事,轮不到梓雯来指手画脚,更何况她之前做过的事情让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说三道四。
所以我勉强压抑住心头将要喷薄而出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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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作关心的问她既然对文皓这么不满,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她当时的回答让我记忆深刻,我记得她的回答是,文皓不过就是比较有钱罢了,等她哪天不需要他了,肯定会甩了他。
梓雯这样的回答,她真的不怕我恨她吗,还是她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可就是面对这样一个不要脸的神经病,我却不知道能做什么才可以让她得到一点教训。
我知道文皓很烦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都没有分手。他内心的烦躁我看得出,可我不能左右他什么,甚至这么长时间过去,我还是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
就在我盯着文皓出神的时候,没留神竟然和他的骤然投来的目光相撞,我这才恍觉刚才看他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一定是被梓雯气到了,之前我可从来做过这么出格的事。
“我记得你,你是梓雯的朋友。”我惊讶于文皓竟然认识我,但同时也在为我的名字和梓雯出现在一起而感到愤怒。
除了他们相识的那一次之外,梓雯从来没陪他来过这间画室。一直在陪着他的人是我!可他却不知道。
那一次我鼓起勇气送了一瓶水给他,还告诉了他我的名字。我想我或许可以在他的脑海中留下那么一点点的记忆,哪怕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也好过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可从那次之后,他记住我了。他注意到了那个总会和他隔一个位置而坐的我,每次都会,他记得我的名字,而不是“梓雯的同学”。
后来我们渐渐熟了起来,其实也不过就是见面会问声好的关系,但我很满足了。有时候他也会故意坐到我们之间的那个空位上去,每当那个时候,我真的感觉好紧张。
直到有一次,他们好像是又一次吵架了,这一次吵得比哪一次都凶,气得文皓关了所有的联系方式,自己躲起来喝闷酒。但我还是找到了他,我本来没想打扰他,是他看到了我,让我陪他坐一会的。
我不喝酒,他就一个人在那里喝,喝的多了些,他就开始和我说起梓雯的事,我也是在这一次从文皓的话中才知道梓雯对文皓到底有多过分。
从他们在一起开始,梓雯不知道用各种方法让文皓为她花了多少钱,她近来新换的包、衣服、鞋子都是花文皓的钱买的。还有各种各样的高档消费,想想就感觉数额巨大。即使文皓家中很有钱,这负担也不小。而且一旦文皓不愿意花钱,梓雯就会想尽各种办法逼他,文皓手里现在已经没什么钱了。
而且梓雯还不仅仅是要钱,她还控制文皓的自由。她不允许文皓和任何女生接近,有时候甚至连男生也不行。可她还不愿意陪着文皓,经常让文皓只能独自一人做各种事情。
文皓有时候觉得,他简直就是梓雯养的宠物,不对,是梓雯一个人的提款机。
他受够了这种生活,可想和梓雯分手她却怎么也不同意,用各种方式逼他继续和她在一起。文皓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真的很想摆脱梓雯,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我的愤怒随着文皓的讲述越升越高,我也想帮他,哪怕他以后是别人的,我也不想再让他继续被梓雯纠缠了。
可我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