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白玉京[HE番外]》 1. 天道不公 【天道何其不公!】 刘振风在手札里愤愤地写下第一行字。 怨气一旦开了头,就像泄了洪的水,汹涌地流诸笔端。 【凭什么小师叔一收妖回来,三山五岳的女妖怪们闻讯都倾巢而动?为了见他一面连我们这些修道的捉妖师都不怕了?】 【就凭他一张脸长得好看?】 【就凭他无论日晒雨淋、风餐露宿都仪表堂堂、丰神俊朗?】 【就凭他是我们天门道的颜值门面,就凭他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高岭之花,就凭他天赋异禀连师父都夸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真奇才?】 刘振风写到一半,悲从中来。 偏头瞧了眼镜子里的人,注意到自己鼻梁上的几颗小雀斑,不服气地鼓起脸,又骂骂咧咧地继续写道:【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能有什么独特之处?我刘振风第一个不服!】 寝室的门被外头的人拍得“啪啪”作响,有人在外头喊他名字:“师弟,你到底要不要一起来做匿身符啊?” 匿身符,顾名思义是能帮助妖物于人群中藏匿妖气的符纸。 小师叔回归宗门的日子近在咫尺,这些女妖们蠢蠢欲动,都想在人群里一睹芳容,以慰相思,但又怕被他们这些捉妖师逮住就地正法,只能用匿身符隐去妖气,装出普通人的模样。 但估计这些花痴女妖们可能做梦都没想到,上清山脚那些道门摊位里的匿身符有一半以上都是他们这些捉妖师做的—— 毕竟修道之人存活于世,一不能偷二不能抢,只能靠自己多年所学挣一口饭。 琦玉师姐在门口催他:“来不来啊?你不来我们这次的订单做不完了,小师叔这趟出门的时间有点久,这些女妖们太久没见到帅哥了,想他想得妖气失调,对匿身符的需求大大增加,老板出了双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068|171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价钱就指着我们加班加点交货呢,师弟,快出来吧,是时候大干一场了!振兴天门道在此一举!” 振兴天门道难道不应该刻苦修行位列仙班,给师门增光添彩、扬名立万? 刘振风无语地捏断了笔杆,最终屈服在了金钱的淫威之下。 阖上手札前,愤怒地在最后添上一笔:【看在这帮女妖怪们这么有眼无珠的份上,我一定要狠狠宰她们一笔,告诉她们,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徒有其表的小师叔绝对是她们爱不起的男人!】 然而刘振风这小伙子素来有两幅面孔,在手札里对着小师叔重拳出击,等真在山道上接到了人,还是忍不住像往常一样,狗腿地冲上去对着人鞍前马后。 原因无他—— 口是心非的慕强批罢了。 小师叔姓袁,单名一个颂字,家中原是做丝绸生意的,幼时得了机缘,拜入天门道。 2. 天道不公 刘振风听过那个所谓的机缘,觉得冥冥之中的天道实在有些神乎其技——某日师父于蒲团上打坐,忽然灵光一闪,移目望向山下东南方的一户人家,欣慰地叹了句:“有朋自远方来。” 然后过了三年,师父专程下山去领了小师叔回宗门。 从那一天开始,小师叔就成为了天门道开宗立派以来最神一样的存在。 道教奥义,一点就通不算,打个坐就破境那是家常便饭,就连修士最难领悟的本命剑—— 呵呵,小师叔是在某天早上喝粥的时候,突然想出来的。 小师叔的修为突飞猛进的时候,其他人还在一边猪突猛进地干饭。 对比之惨烈,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都说天道给一个人开门的时候往往会关上一扇窗户,但刘振风有理有据地认为,天道不仅没给小师叔锁好门窗,它甚至还狞笑着把对方的天花板掀掉了,恨不得倍速给人家开后门。 何其不公! 何其不公! 刘振风花了几年时间在鸡蛋里挑骨头,终于找出一点天道还算公平的地方——那就是小师叔的五官长得太好,秀美清俊的相貌文质彬彬得不像个修仙之人,倒像个赶考的书生,因为生得这般弱不禁风,所以他总给妖怪一种很好对付的错觉,以至于三山五岭的女妖们,在没见识过小师叔的能耐之前,隔三差五地就来天门宗掳人,想抢他回去做压寨相公。 可恶! 简直可恶! 把他们堂堂天门宗当什么地方了? 喝花酒的鸭店么? 逮着头牌就想薅? 怎么就没有女妖来掳他刘振风呢? 反正如果有女妖慧眼识珠的话,至少他下手绝对绝对不会像小师叔这么狠。 刘振风迄今都记得那个尸横遍野的下午,九个风姿绰约的女妖组成了脱单联盟,趁小师叔于林中打坐时,想趁其不备打晕带走,却没想到被小师叔的本命剑一顿乱杀,场面之残忍、画风之血腥,现场妖骨都拼不出一副完整的。 小师叔就这样一战成名,在女妖当中,获得了一个响当当的雅号——“独孤九剑”。 独,是单身独寡的独。 孤,是孤独终老的孤。 有文化的女妖,甚至还写了一篇《爱袁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069|171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面非常贴切地用八个字形容了小师叔在女妖们心中的形象——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小师叔知道以后,对此的反应表面冷淡实则极端。 他眼都不多眨一下就杀了那个女妖,烧了妖界出版刊印这篇文章的书肆,以至于《爱袁说》就这样成了一套绝版书,一度在黑市有市无价。 也对嘛。 像小师叔这种平时不管多热的天连脖子都喜欢遮得严严实实的高岭之花,哪能受得了自己被妖怪这样意淫? 毕竟,小师叔可是亲口说过,自己是要潜心修道的,绝不是那种要搞情情爱爱的人。 心志之坚毅、初心之稳固,简直看得人甘拜下风。 至于刘振风是如何得知对方远大浩渺的志向—— 宗门每十年有一次经验分享会,由优秀的修士向年轻的小辈传授修行经验,天赋异禀的小师叔刚刚在宗门大比中一骑绝尘,自然以翘楚之姿,被那些师伯们逮着拼命薅羊毛。 天才表彰大会里有一个环节是让一众师兄弟们积极提问,求教修炼秘诀,却忽然有个娇娇俏俏的女声大着胆子问小师叔有没有意中人。 3. 因果律 小师叔对女妖们虽然毫不留情,但对同门师兄弟,却还是一副谦和端方的君子之姿,性子稳重老成,很令人信服,闻言,微一蹙眉,正要将话题扭回正轨。 然而琦玉师姐是小师叔头号事业粉,见不得这些女修乱他道心,当即高喊了一声“我们小师叔是要做神仙的男人”! 开什么玩笑! 恋爱哪有修仙好玩? 元阳是每一个冰清玉洁的男修成仙路上的至宝。 轻而易举折损元阳,不知道要额外花多少努力才能把外泄的修为补回来。 虽然半途结个道侣双修一番也可以互惠互利,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像小师叔这样的天才,世间有一无二,跟任何人结道侣,都是在白给那个人占便宜! 所以,以他这样的修行天资,最简单的修炼捷径,就是不要轻易动摇道心,保持初心,就绝不会荒废修行。 刘振风觉得,这女修不仅胆子大,还没脑子。 只是她到底还是问出了在场大多数女修心中的疑问,就连席上一些平日里爱听八卦的师伯们,都恨不得把耳朵竖到天顶,好奇地递目等小师叔答案。 其实这种场合,倘若没有德高望重的师尊出面主持公道,以小师叔的辈分和年纪,答得不好,很容易受到进一步的诘难。 站在发言正首位的小师叔显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略一沉吟,正想着如何妥帖过关。 坐在席上的师父张陵却像是没注意到场上的尴尬似的,慢悠悠地拧开搁在桌上的竹筒保温杯的茶盖,无语地上下碰了碰嘴皮子:“用得着么?人家早五百年前就做过了。” 师父自言自语的时候忘记收起扩音符,一时之间,人声哗然。 对上场中所有人的震惊,再在对上小师叔的不解,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师父就算明知失言,但还是端起一副得道高人的架势,捻着胡须:“天机,不可泄露。” 众人:“……” 从那件事情之后,刘振风看自己的小师叔就有点不对劲了,他觉得对方应当是在带挂装逼,可他没有证据。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天道不公。 有些事情不能细想,一细想,就免不了看清自己不过就是来人间凑数的真相。 只是归根结底,小师叔到底能不能是做神仙的男人刘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070|171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风也不敢打包票,但小师叔脱了衣服的身材,是真的很男人。 很偶然的机会,师兄弟们跟小师叔一起下山收妖,一行人干翻了一只吃人心的兔妖,顺手就抄了人家的老巢,这兔妖是个会打洞的,老巢里林林总总,大小不一十来个温泉汤,看得一众餐风露宿的师兄弟连连感慨修仙还不如做妖,纷纷脱了衣服,泡澡解乏。 刘振风觉得在这个妖邪横行的乱世里,像他这样一个冰清玉洁且小有姿色的男修,行走在外,还是很需要注意安全的,就算是同门师兄弟都不能掉以轻心,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内里性向。 所以他特地等其余师兄弟们都睡下之后,悄悄地摸到他白天观察好一口的温泉旁边——这口温泉不仅环境舒适宜人,最重要的是隐蔽性极佳,不用担心外围窥伺。 结果衣服刚刚脱下来,突然破空而来的飞剑,竟直接削掉了他鬓边一缕乌发。 认出钉在树干上那把飞剑的下一刻,刘振风当场滑跪:“小师叔,是我!” 浓密的灌木林后传来温泉水浮动的声音,片刻的静默后,清润声线,如温泉过耳。 “过来吧。” 4. 因果律 刘振风抱着衣服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发现了一个同样冰清玉洁却大有姿色的小师叔,正闭目靠在池边养神,打坐凝息,俨然一副争分夺秒修炼的模样。 刘振风看得心里无语,只能偷偷骂骂咧咧,痛斥这个世道的人才素质的参差,优秀的人还兼具努力,跟他们这些天才拼了! 他试探着踩着池边的石头下了水,见对方没有开口赶他的意思,就大着胆子泡了进去。 深山老林、月明星稀,温泉里泡着一个他有生以来遇到过的最强王者,刘振风只觉得自己的元阳安全感满满,正想找话题,却忽然听他问:“这么晚还不睡?” 刘振风心道你不是也没睡? 不过他也理解。 白天大家一身血污,就小师叔跟他没有当众清洁,晚上出来泡个澡,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小师叔向来喜洁,因为师父偏爱他,所以自打他从入山门起,就是独个儿一间房,从不与人合宿。 哪像他们,入宗门时都得先从大通铺睡起,等过了宗门大比,正式成为师父的嫡传弟子之后,才有属于自己的寝居。 今夜难得跟他独处,刘振风有心想跟对方拉近关系,自然是挖空心思不让话题落到地上。 仰头看着山顶满天繁星,他不知怎地,竟想到“天道恒常”这四个字,忽然福至心灵,问:“小师叔,你知不知道因果律?” “嗯。” “我听师父说,天道自有因果律,看不见摸不着,善恶不论,但因果有报,有时候可能你在睡前忘记把门口的斧子收进屋,不慎被歹人顺走杀了人,但有了这个果,来世你就得偿这个因——不过这事儿怎么听怎么无稽。” “……” “诶你知不知道之前师父举的那个例子?就是这世上曾经有过一只狐妖,因为钟情于一个神仙的影子,为她舍命一场却落了个镜花水月的下场,死前执念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071|171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消,就盼着能跟人做一世夫妻白头偕老,即便轮回百世也心甘情愿,结果就这么想着想着,冥冥之中,那个神仙的真身就真的为他下凡了!” “……” “这因果律要是真有这么玄乎,我也要天天盼着有神仙看上我了,指不定哪天机缘就来了呢!那我这样算不算九重天的赘婿了呀?” ”你说这因果律到底是什么?如果有形态的话,会是什么颜色?反正别人我不知道,就这狐妖跟神仙这一对,一定是红色的,毕竟月老的红线就是红的。“ “哎呦,话说回来,神仙跟妖怪也能跨物种结合吗?天道不管管吗?如果这二人有后代的话,户籍应该算哪边的?” “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见一见这对神仙眷侣,通常神仙跟妖都能活得很久,保不齐我学了门内的延年益寿之法,真能碰到这样的传奇!我倒要看看那只狐妖有什么狐媚之术,能钓得无情无欲的神仙这般死心塌地!” 5. 昙华帝姬 面对刘振风旺盛的表达欲,袁颂并不搭腔,只闭眼打坐,像是已经入了定。 “小师叔,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每次跟你出门历练的时候,都特别顺利?就是,怎么说呢,我感觉哦,你身上像是带着某种好运的加持,杀妖打怪就不说了,就连清缴他们的洞窟法宝,只要有你在,宝物都会特别多一点,多得就像是专程有人给你放进去一样,就等着送你,简直就是……”刘振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如有神助!对,就是如有神助,字面意思上的有神助!” “……” “但是这世上真的有神仙么?我怎么从没见过?也不知道死之前能不能见一面?” “像我这样入了天门道,应该能活得比普通人久一点的,对吧?” “……” “哎,我小时候村子里遭了妖邪,被师父所救,那时候我就觉得神仙大概也不过就是咱们师父那样了,可哪知道山外有山,就连师父都说他自己也无非就是个活得有点久的凡人,跟神仙的通天之能一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修仙之路太苦,师父那样的资质在神仙看来,还是平平无奇,到底怎么样才能见到神仙,又怎么样才能成为神仙啊?可小时候师父那一剑斩山的威力,实在太让我向往了,或许这就是天道加注在我身上寻仙问道的因果了。” 刘振风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但说久了也觉得没劲,见小师叔不置一词,很是无聊,忍不住想喊他同自己说说话,便试探着挪着屁股从对面坐到了他旁边,盯着袁颂清绝的侧脸,小声道:“小师叔,你觉得你入天门道的因是什么?” “我娘在怀我的那个月做过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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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头一回做人!好赖你先活着,别对自己要求这么高!!” “……” “你再逼逼,今天就别跟我们一块儿下山了!” 刘振风委委屈屈地捡起地上的锅盖:“师姐,我想去的。” 既然是幸运之星小师叔带队,谁不跟着蹭经验,谁就是傻子—— 更何况这趟出行,也就他们三四个同门一道,要是碰见“如有神助”的宝库,简直不要太赚! 一行人下了山道,入了上清山脚的一个小镇,正准备找个客栈落脚,队伍里年纪最小的师妹是头一回出门历练,支支吾吾,表示想暂时离开片刻去附近一个宫观内祈福。 琦玉:“采蓝,你一个修仙之人怎么还拜起神仙来了?” 修真之人大多不奉神,原因很简单,毕竟对神仙来说,每一个修真者都是未来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073|171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争夺信徒的竞争者,除非像真武大帝那般仙阶稳固的大神,一般的神都不爱庇佑修真者,久而久之,立志飞升的修仙之人便也不做任何神的信徒。 采蓝:“别的神仙我当然不信啦,主要这妙慧灵君是我们家姊妹从小拜到大的,专门保佑女孩子的,可灵了,我想着下个月又要宗门大比了,名次不要太靠后,否则也太丢人了,特地去求求灵君保佑保佑我。” 琦玉:“这种事情你求神有什么用?还不如多花几天练剑来得实际。” “哎呀师姐你不懂,”采蓝想撒娇让众人给她放行,见平日跟她最要好的琦玉不为所动,只能求助般地偷偷瞟了一眼队伍里的主心骨。 袁颂注意到她的目光,略一沉吟,便问最近的宫观所在何处。 采蓝一看有戏,眼睛都亮了:“很近很近,就在离这儿不到三里路的地方,有个小宫观,我就给灵君奉支香就行!” 7. 和离 领着众人开开心心地往目的走,采蓝性格活泼,一路上就在讲她打小就喜欢的这个神仙。 妙慧灵君又被尊称为昙华帝姬,是五方天帝春神青君之女,起初是保女子出行平安的,慢慢地,大家发现跟她祈愿事业也颇有效果,便开始在她的法相前许愿前程,后来,大家又发现,好像只要不涉婚嫁生子,其余的事她都管得了,加上是春神之女,青君有意栽培,所以久而久之,昙华帝姬就逐渐演变成了盘踞东方的一尊大神。 “只能说,女神仙就是这般潜力无限!” “害,可惜咱们天门道离东洲上京太远啦,帝姬的宫观远没有上京城那么恢宏秀丽,但好在,观中的灵君相倒是栩栩如生,相信我的祈愿一定会给帝姬听见的!” 刘振风平日就分不出这些师姐师妹的胭脂色号,闻言只觉得不解:“不是,这些神仙的泥塑金身不都是一副模样?除了衣着武器、发饰颜色,单就比塑金身时哪个工匠的手艺好?手艺高的就威猛有神,手艺低的,恐怕会在梦里被神仙毒打一顿。” 采蓝一副“你不懂别瞎说”的嫌弃表情:“师兄你这就不知道了!妙慧灵君同别的神仙的法相完全不一样,她就是非常真实的一尊神相,因为人们对她法相的认知基础并不是来源于民间杜撰的传说,而是出自五百年前一位凡人帝师之手,那位帝师大人一生痴恋灵君,又善画工,当然能把心上人的模样画得惟妙惟肖啦,有那样清晰的蓝本,手艺再差的工匠都不会失手的!” 刘振风听得头都大了:“这些神仙不好好地维持凡间秩序,一天到晚就忙着恋爱吗?前一个神仙跟只狐狸精好上了,这一个神仙又跟凡人好上了,怎么?这些女神仙们下凡一趟,到底是来公干的还是来挑夫婿的?” 采蓝见不得别人讲自家妙慧灵君的坏话:“那也没有的,你不要拿别人同灵君比,你也说是狐狸精了,那肯定是狐狸精勾引神仙,是狐狸坏,神仙好,但我们帝师大人跟狐狸精可不一样,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暗恋,到死都没有给帝姬提过什么非分的要求。” “他死了?”琦玉刚刚听着有模有样的传闻来了点兴致,一下子都震惊了,“没在一起?” “对呀,反正两人在凡间最后是没在一起的,但是——” 采蓝幸福地捧起脸。 “我知道他们俩在天上肯定是在一起的,毕竟有情人终成眷属嘛,帝师大人一片痴心,肯定会感动上苍,让二人喜结连理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074|171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虽然这个猜测非常理想主义,但也算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一行人走走聊聊,很快就站在了帝姬宫观门口,进进出出全是女子,皆带着憧憬入,带着期待出。 “仙凡有别,你怎知他们肯定在一起了?” 采蓝正在宫观门口的摊位上买香,冷不丁被问了一句,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一直对话题置身事外的小师叔开的口,不敢怠慢,认认真真道:“肯定是在一起了呀,因为很久之前,帝姬宫观中曾有男子进观祈福,结果当晚就被帝姬入梦,将那男子一顿破口大骂,嫌他嗓门太大吵着她睡觉,说自己只庇佑女子,因为她夫君心眼小,见不得她照顾其他男子,万一给他知道了,少不了阴阳怪气闹别扭,难哄得要命。” 刘振风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神仙的夫君,也这样小鸡肚肠吗?” 采蓝:“哈?小鸡肚肠吗?但我觉得这样好甜啊!” 琦玉:“哪里甜啦!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哪天你做了神仙,你夫君对你纳信徒的标准提一堆要求,这不许那不许的,你受得了?这不是摆明了有意耽误你在民间扩大地盘嘛!对吧小师叔?” 袁颂沉吟片刻,认同道:“的确没有容人之量。” 8. 和离 采蓝手里攥着一把香,决定不跟这些不晓得在玻璃渣里挑糖吃的注孤身同门们一般计较。 只是碍于这三人的身份地位都比她这个宗门小虾米要高,她心有愤愤,也只能骂骂咧咧地忍了。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狠狠拜一拜帝姬,一定要在宗门大比里为帝姬争光!一定要为帝师大人正名! 帝姬宫观外没有可以落座的地方,其余三人便跟着采蓝一同入了观。 小巧的一座宫观,似乎是上清山方圆百里内唯一一座妙慧灵君观。 主殿奉着帝姬法相,殿外庭院种着一株百年桃树。 春时已过,桃树枝头的花蕊却依旧开得极盛,像得了某种奇异的灵气滋养,如火如荼的桃瓣落在树下,铺成一寸厚厚的、粉白色的花毯。 采蓝在殿前排队等上香祈福。 琦玉跟刘振风还在絮絮叨叨地讨论不知这昙华帝姬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能容得下这样善妒的夫君。 两人越说越好奇,打定了主意要入殿见一见这位不挑食的帝姬,便来请示袁颂。 袁颂点头应允,稳重交代:“但等进了主殿,不可当着人家神仙的面说她夫君坏话,修仙之人可以不奉神,却不该不敬神,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琦玉和刘振风异口同声说“知道”。 看着两人急切入殿的背影,缓步跟在后头的袁颂,视线只是很随意地顺着采蓝参拜的方向略一抬眼。 目光定在神像上的那一瞬间,周遭一切嘈杂的声音都在顷刻间安静。 微风之中飞舞的桃瓣裹挟着他人生无法承受的重量,猝不及防落在他胸口,压得心脏每跳一下,都酸胀得要裂开一样。 身侧的小辈仍在窃窃私语这桩仙凡恋,只是当着神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075|171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面,话里话里都老老实实地不再对她人夫婿做任何贬低非议。 琦玉断定那个所谓的帝师大人必定有某种过人之处,方能撩得这样的女神仙死心塌地。 刘振风更是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直道真爱无敌,就算帝姬的夫婿没有容人之量,但既然帝姬喜欢,那想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耳畔议论不休。 袁颂怔怔地看着身前那具帝姬泥塑的金身像,心意已然脱口而出:“如此没有容人之量的夫婿,还是早日和离比较好。” 琦玉:“……?” 刘振风:“……?” 刚刚是谁说当着人神仙的面不要说人夫婿坏话的来着??? 采蓝拜完神仙上完香,转身一见沉默的三人,狐疑的视线最后落在袁颂脸上,惊异叫道:“小师叔,这殿中很热吗?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啦?” 9. 铲子精 如果帝姬殿中,小师叔的反常可以暂时归咎到天气的话,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其余三人已经不知该作何评价了,甚至有点怀疑对方被某种不讲道理的妖物夺了舍。 返回周镇的路上,四人在半途的茶馆中歇脚,二楼的雅间能看见热闹的市井,正等着上茶,忽然就听见楼下的街道里传来二人打斗的声音。 两个男子在一口水井边打得很凶,旁边还站着个不知所措的年轻女子,一脸愁容,显然是不知道这时候拉架该帮哪边,为难得要命。 两人一边打架一边骂骂咧咧,动静很快就引得街道两侧的人探出头来看热闹。 八卦看了没一会儿,很容易就理清了这二人打架的原因,简单概括就是“争风吃醋”四个字。 蓝衣男子是那女子的正房夫婿,绿衣男子则是那女子爬墙的小三对象。 绿衣男趁蓝衣男外出行商时,对着那女子百般殷勤,使劲浑身解数,最终顺利趁虚而入。 蓝衣男归家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发现什么异样,直到女子有日在晚餐席间,支支吾吾地问能不能和离,蓝衣男才发现,原来自家院子的墙角早给人撬得连块砖都不剩了。 正房实在气不过,当即市集约架小三,想叫乡里乡亲们评评理,结果乡亲们还没得来及开麦,互相看不起的二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留那女子在旁不知所措。 正房痛斥小三不知羞耻。 小□□驳正房年老色衰。 清官难断家务事,但别人的家务事,随便拉个三岁小儿都能头头是道地说上几分,众人也不管这二人打得如何难舍难分,纷纷谴责这女子不守妇道,脚踩两条船。 茶馆二楼的四人喝着茶,无论是琦玉、采蓝还是刘振风,都觉得是那女子不对,否则也惹不出这种桃花,既然已同人结了亲,就不该这样朝三暮四。 袁颂的指尖轻轻点在桌上:“她能有什么错,如花年岁,不就是贪心了一点?不都试试,怎么能知道孰优孰劣?” 师兄妹三人:“……?” 袁颂话音刚落,那正房打到一半,急不可耐地替自己妻子辩解,说自己也有不好的地方,不该在行商途中耽搁这么久,才叫歹人有可乘之机。 绿衣歹人人狠话不多,对着正房的小腹就是邦邦两拳。 大家伙儿在情理上都是站正房的,毕竟正房名正言顺,所以这种时候立刻调转枪头,谴责绿衣男子不该在明知女方已有夫婿的情况下还主动去破坏他人婚姻,至少在道德层面上,这么做其实很站不住脚。 那绿衣男子听得心头火起,当即高喊了一句“我与阿卿才是真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076|171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师兄妹三人坐在二楼听得一脸难评,忍不住跟着众人附和,一致认为那绿衣男子太不要脸,做人小三还这般明目张胆,鲜廉寡耻。 结果三人完整的意见还没交流完,被袁颂一声“可是”打断。 克己复礼的小师叔在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上向来沉默寡言,轻易不发表意见,三人声音一静,齐刷刷扭头等他高见。 袁颂的目光落在那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绿衣男子身上,忽然同情地沉吟道:“一段感情里,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师兄妹三人:“……?” 小师叔,你要不要听听你到底在讲什么?! 好不容易一场闹剧落幕,日头也开始跟着西斜。 一行人抵达周镇,恰好镇上有间书肆。 采蓝嫌晚上无聊,便提议要不要去买几本闲书看看,打发时间。 各人自有盘缠,选了书就去柜台结账。 以往小师叔对看民间闲书向来兴致缺缺,这次难得见他买杂书,刘振风心下好奇,偷偷斜眼去看—— 《三句话叫女人为我抛夫弃子》 《撬墙角三十六计》 《绿茶的艺术》 刘振风:“……?” 我的祖师爷啊! 夺小师叔舍的怕不是个铲子精吧?! 10. 死性不改 然而刘振风对小师叔铲子精的印象还没来得及定型,次日清晨,四人在客栈大堂吃早饭,一贯食不言寝不语动不动喝粥破镜的袁颂看着采蓝数次欲言又止,弄得采蓝手里的馒头都掉了两次,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战战兢兢地问小师叔有何要事。 袁颂:“那个传言是真的吗?” 采蓝:“哪个?” 袁颂:“就是如果男子入观祈福,昙华帝姬就要入其梦与人相拒一事。” 采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应,应该是真的吧?那否则为什么都是女子去祈福祷告?肯定是男子在她那里吃了亏,才不去祭拜的。” 袁颂略一垂眸,压着声音若有所思:“……那为何……我明明……昨夜……不入我梦……” 采蓝听得云里雾里,忽然灵光一现:“啊小师叔,要不然你让刘师兄去拜拜帝姬,试试看会不会被骂?” 刘振风的白粥从鼻孔里喷出来:“……?”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然而就算刘振风百般不愿,但迫于小师叔不动声色的淫威,他还是硬着头皮去帝姬观里潦草地许了个愿,只是站在观门口买香的时候实在没搞明白,明明入观参拜一事是小师叔强迫他做的,可偏偏小师叔强迫他的时候,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刘振风:这铲子精古怪得很!他迟早要问师父借照妖镜一用! 结果隔日清晨,袁颂不等店小二为四人准备早饭,盯着刘振风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沉下脸:“她找你了?” 刘振风很难具体形容此刻小师叔的眼神,总觉得对方眼底的阴湿冷执似曾相识—— 啊,是了,跟前天街上那个抓奸的蓝衣正房如出一辙! 怎会如此? 错觉。 应当是他的错觉。 刘振风脑袋晕晕,如实道:“在梦里被骂了一晚上。” 琦玉一脸同情地给他递上醒神的清凉油,忽然想到个什么事,转头问袁颂:“诶,小师叔,你昨天是不是也跟着刘师弟一起入帝姬宫观奉香了?她是不是也跑来骂你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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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陵:“……哈?” 袁颂一脸理所当然:“倘若两个神仙日子过不下去了,总不至于还要待在同一个屋檐下相看两厌吧?” 就是不知道天界有没有什么神仙大比的盛况,他要在哪些地方下功夫,才能挤掉那个昙华帝姬那个小心眼的夫君? 光靠书肆里买的几本书肯定是不够了,多管齐下才能保证成功率。 张陵自打求仙问道以来,被很多人请教过成仙的妙义,但唯独没被人打听过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不过也确实触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月老管和不管分,天界好像也没有专门处理离异神仙的办事处。 但问题的关键是,正常人都是盼着别人夫妻好,怎么袁颂巴不得人一拍两散? 也不知道他这师弟这一趟下山遇见了什么,别是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078|171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遇了什么事情滋生出心魔就不妙了。 张陵嗯嗯啊啊地糊弄了他几句,就挂了通讯镜。 坐在禅房里思前想后仍是不安,干脆直接给最老实的小徒弟刘振风打了个传音符。 张陵:“你们这趟下山,都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跟为师一一道来。” 刘振风没什么心眼,很快就组织了语言跟文采,从四人下山找客栈说到采蓝参拜帝姬宫观,说到一脸不情愿的小师叔强迫他去帝姬殿里祈福害他被骂整整一个晚上,他简直委屈死了。 却听得张陵又好气又好笑。 刘振风心里有气,逮着机会告袁颂的状:“师父你就说嘛,小师叔是不是很莫名其妙?” “他这哪里是莫名其妙,他分明是……” 张陵无语得直摇头,恨铁不成钢地笑着叹了声:“死性不改。” 12. 护心鳞 一行四人回到天门宗时,张陵已在山门等候多时,递了袁颂一个眼色,示意自己同他单独有话要说。 师兄弟二人沿着宗门瀑布前的转栏一前一后走,行至半途,张陵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打量他,笑得颇有深意:“看来这趟下山,对你来说,还有奇遇?” 袁颂注意到他落在自己胸口的视线,也没打算瞒着,从怀中摸出了一块五彩斑斓的黑玉—— 如玉石一样坚硬的质地,然而对着光细看,却能隐隐看到表面浮上来的蛇纹。 “在那个千年蛇妖的洞窟中发现的这片蛇鳞,也不知算不算是宝贝,一定要跟着我。” 张陵在听见他说“一定要跟着我”的时候,本能地牙酸了一下。 “蛇妖洞穴内有诸多机关,四处布满了毒液,多亏了它,救了我一命,后来我们在血池中遇见浮石机关,振风力有不敌,我本想将它抛出救人,它却径自掉在地上无动于衷,”袁颂回忆当时凶险场景,脸上露出一丝不解,“也不知道是算有灵还是无灵,它似乎,只护我一个人。” 袁颂说着,便想将蛇鳞递给张陵看,结果对方的手还没碰到鳞片的一角,那片蛇鳞就倏然从袁颂的指尖划闪而过,轻车熟路地钻回到了他的胸口,躲好了。 张陵:“……” 五百年前没摸到的东西,五百年后还是摸不到。 张陵无语,所以张陵不说,只是冷眼看着面前卿卿我我。 袁颂也没想到这么一片小东西很有自己的主意,正想再试一次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那片贴着蛇鳞的衣料,居然慢慢地洇出了一片淡淡的湿痕。 对上袁颂的不解,张陵面无表情地帮着解释道:“它哭了,它不高兴。” 袁颂:“这是为何?” 袁颂说话的时候,那蛇鳞像是害怕被他再掏出来送人,贴着他的胸口一溜烟地往腰腹上躲。 湿漉漉的触感,刮擦着他的皮肤,有一种很隐秘难言的痒意,竟让他的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了几分。 张陵一个修道之人,见不得这样光天化日秀恩爱,但又不好点破天机,只能恨恨地翻了个白眼以示抗议。 袁颂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无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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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飞瀑流水潺潺,溅起银浪。 张陵坐在禅房外的院落里小酌,饮至第三杯时,忽然从石凳上起身,向东边的方向行了个大礼。 “不知帝姬造访,张陵有失远迎,还望仙人恕罪。” 温暖的夜风拂面而过,吹动他雪白的须发,带着花香的暖风并不在他身侧停留,而是径自去往后院的演武场。 袁颂练完剑,正要踩着月光回房休息,穿过回廊的时候,却发现栽在两侧本该谢尽的春花,如同回光返照般,正开得如火如荼、飞花迷眼。 他有些震惊于眼前的奇景,有一瞬甚至误以为是眼花下的错觉。 可往前走一步,前面的那株桃树就开始当着他的含苞而放,突然在枝头炸开的花蕾,于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奇异到甚至有些醉人的暖香。 他再往前一步,前路里又有一株花树盛放。 他的步伐像某种点燃花树的信号,直到他站在自己的院落里,转身回看来时路。 东风夜放花千树。 回廊里所有的花似乎只是为了开给他一个人看。 淡雅的梅香弥散在夜空里,靡靡然地引人心旌动摇。 他看着院中本该在冬天开花的梅树,看着压着枝头的千朵万朵白梅花,忽然像是瞬间从溺水中解脱,大口喘息着按住了胸口,疯狂跳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080|171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一个名字哽上他的喉头,却怎么也想不出来,那该是一个怎么样的名字。 袁颂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却总觉得,冥冥之中,曾经有人在千树放花之中牵过他的手—— 也本该在今夜牵住他的手。 胸前下的衣料微微拱起一片很薄的弧度。 他似有所感,低头一看藏在胸口的蛇鳞,正亮着很淡很柔和的光晕。 梅树枝丫轻动,晚风拂照,忽然有一瓣白梅落在他肩头,明明安安静静、悄无声息,却又缠绵得像一场久违的情人小憩。 久违得,仿佛隔了整整五百年。 14. 林溪山的残魂 本想去问问张陵今夜为何院中会有如此奇景,但袁颂私心里并不想将千灯花树与别人分享,便干脆开着窗,看着花景入了梦。 蛇鳞的微光直到他入睡都没有一分黯淡。 深夜的宗门空寂安静,唯有不远处的飞瀑传来声浪。 明月落入小轩窗。 俏丽的人影不期然地点缀上窗楹。 阿青的目光透过敞开的窗户,静静地看着袁颂深睡的脸,注意到身后动静,回头喊了一声“父君”。 带着斗笠、一身农夫打扮的青君,须发相比五百年前更添了许多银丝,苍老的面容,已到了仙陨的边缘。 神仙的陨落未必是件坏事。 旧仙陨落,才会有新神归位。 而且神仙的寿数与天齐平,活得太久了,总归也会因肩上的责任感到厌倦。 若非这千年来有阿青陪伴,他早已觉得了无生趣自行仙陨。 只是放心不下她这段执念,便于袁颂母亲的胎梦中略动了点手脚。 青君的目光也跟着阿青的视线同样落在袁颂的脸上,问:“这是第几世?” 阿青:“四十六世。” 青君颔首,难得露出一丝欣慰:“我原也以为,他的魂魄在百世的轮回中已经被黄泉水洗散了,毕竟在地府的生死簿中都找不到存笔,没想到当日你在林溪山顶羽化,仙血居然意外滋养了狐仙洞里一缕残魂,阴差阳错又重新唤他入了轮回,也不枉你孜孜不倦找他这么多年……就是这养魂的时间实在太久了。” 阿青盯着被他妥帖收在枕畔的护心鳞,心中泛起一股很温柔的暖意:“也还好,我等得起。” 袁颂等得起的时间,她同样等得起。 青君有些无言地低叹了口气。 大抵岳丈看未来女婿,总是带着点挑剔,觉得这样的小子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自己女儿的。 偏偏阿青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 但能让一块石头长出一颗心,也实在是这盘古开天劈地以来的一桩奇事。 连真武大帝都没办法做到的奇迹,却让一个凡人却做到了,事已至此,青君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081|171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婚事就算再不想答应都不行。 “情”之一字,若不能体会,自然无欲则刚,一旦尝过滋味,通身处处皆是软肋。 与其反对,还不如叫阿青得偿所愿。 青君:“早知今日,当初我便不该同意你割影下界,没有这个因,就不会结出这一千多年的果。” 归根结底,还是要怪这狐狸精缠着她不放,白白玷污了她这个神仙的心智。 阿青笑了:“但问题是,如果不是他剖心出局,我也不可能晋升十二金仙,当初割了影才发现,我的法力根本没办法支撑那个小公主活到成年,要不是他以心易心,我的影子受了他心血的滋养,也不可能活那么久,自然不可能登基为帝,更不可能在民间获得那么持久的声望,当然就没有替真武大帝赢下斗法一说。” 她想到了什么,忽然顿了顿,有些可惜道:“其实以他当年狐身的修为,再修炼几年,应当就可以化形了,灵狐一旦化了形,成仙自然就也近在咫尺。” 换言之,实际上,是她阻断了他的成仙之路。 15. 林溪山的残魂 青君:“因果律无形无影,他在死前落下跟你结为夫妻的执念,每一世无望的终结,就等于在你身上缠一个线,轮回百世,这么多的因果加注在你身上,飞得再高的神仙也得被拽入凡间。” “所以知道了天道的规则之后,这次我也干脆跟他学,他轮回一世,我就守他一世,只要时间足够久,总是可以叫他重新跟我有联系,”阿青说到这里,忍不住有些得意,“否则你瞧,他怎么会再次拿到我的护心鳞?” 青君本想问值得与否,但转眸一见她脸上欣然,又不舍得当场扫她兴致。 袁颂残魂轮回的这些年,她一直看着他,却也只是远远看着,并不敢对他的人生多做干涉。 因为天道运行自有法则,凡人与神任何的接触都会影响因果。 五百年前赠予袁颂的护心鳞,虽然改了他的寿数,却也影响了他的轮回。 有些话自不必再说。 只是既为人父,青君看到曾经百无禁忌的女儿,为了这样一个凡人,小心翼翼这些年,终于等到了天道给她的机会,仍是免不了心疼。 阿青对此倒是想得很开,反倒安慰青君:“人跟人之间一旦制造了羁绊,总是免不了要掉眼泪的。” “以前你还这么小的时候,”青君伸手一比自己的膝盖,“可不会这样懂事。” 成长于阿青而言,仿佛是瞬息之间的事。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在他膝下承欢的女儿,找到了自己要奉的道,也渐渐成为了能够执掌一方的真神。 “可拿到了护心鳞,也并不意味着你们能在一起,”青君微微蹙眉,“且不论袁颂能否真正飞升得道,毕竟成仙需要机缘,有可能他一辈子也等不到那个机缘,就算他的天资在当世优秀得绝无仅有,运气也足够好,遇到了那个机缘,但是待他入了忘川,他很可能也会忘了对你的执念,毕竟,在九重天界,一个合格的神仙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无情无欲。” “我不信。” 对比青君脸上的担心,阿青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释然和轻松,她笑起来的时候,明亮的眼睛里碎着很温柔、很坚定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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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振风认真收集了各师兄弟、师姐妹的意见,对着张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早课的时候是如何饿得拿不动剑。 然而张陵两手一摊,表示那个人没以前好骗了,他也不敢得罪人家,可不想一把年纪还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只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刘振风眉头一皱,直觉这个铁了心要饿死他们众师兄就喂胖小师叔一个人的家伙身份来头肯定很不简单:“哪个人?” 张陵:“你高攀不起的人。” 刘振风:“……?” 师父你在看不起谁! “吃得甜中甜方为人下人,”张陵沉痛地拍了拍刘振风的肩膀,劝倔强的小徒弟认命,“我们注定只是他们情情爱爱里的一环,这是命,跑不掉的,更何况这些合该都是我欠她的。” 刘振风高喊师债徒偿的道理在这个修真界是行不通的,但张陵捂住了耳朵表示听不见就等于没有。 刘振风:“……” 张陵其实本不想将阿青的殷勤献得如此明显,但实在架不住众弟子在食堂里造反,最后好说歹说,新旧厨子各轮值一天班,总算安抚了下来,阻止了一场天门宗内弟子的叛逃。 山中几春秋,风霜染衣袖。 夏末秋尽,眨眼就到了冬天。 冬季的妖兽较往常会少一些,因为不少妖怪到了天冷时也要冬眠。 与其手脚不便地流落在外任人宰割,不如找个安全的东西好好地睡一觉养精蓄锐,待开了春再来为祸人间。 所以天门宗内的捉妖师们,便有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悠闲时光。 袁颂偶尔会在夜间无人时,下山给帝姬殿奉香祈愿,却不知为何,昙华帝姬却不入过他的梦,久而久之,他就也习惯了这样日复一日的单相思——尽管倾诉的心迹无人在意,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初心日益坚固。 如果说最初的求仙问道只是随波逐流为得长生,但自从在帝姬宫观那一面起,袁颂已经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人生接下来的每一步,所求为何。 那片从蛇妖洞窟里获得的蛇鳞,朝朝暮暮陪在他枕侧,见证了他寒来暑往的每一个刻苦清修的昼夜。 腊月时,山顶下了一场雪。 天门道宗门内气氛很好,一众弟子无论男女都在演武场中打雪仗、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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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比起门内其他角落里、被太阳越晒越小的雪人,袁颂院落里的昙华帝姬,却从始至终保持着最初的样貌。 最初发现这个异样的,是刘振风。 袁颂素来喜静亦喜洁,他居住的院落,平时鲜有门内弟子进来叨扰,而某日,刘振风奉张陵之名,给袁颂送道经的时候,看到他院子的雪人,震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天呐,小师叔,怎么你这个雪人一点儿融化的迹象都没有?” 左看右看,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眼巴巴地上前求教。 “是用了什么术法吗?是新领悟出来的吗?之前也没见你用过啊!教教我教教我,这也太好玩了吧!” 等他学会了,就要在来年下雪的时候好好用一用,这样就不用日日做那些无聊的早课了,跟师兄弟们打雪仗多有意思? 然而对上袁颂一脸“我也不知道”的理所当然,刘振风觉得他定然是把好东西藏着掖着了,所以干脆凑近了一探究竟,结果眼珠子刚刚落到雪人的脸上,整个人就如遭雷击,下一刻就发出了尖锐爆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是昙华帝姬!” 袁颂嫌他叫得吵,掐了个诀,给他禁了言。 喜欢一个神仙的事情,他也的确没想瞒着。 被人知道就知道了。 暗恋不成,那就光明正大地喜欢。 如果能烦到人入他一次梦,也不错。 这雪人他堆得很好,很喜欢她这样日日陪伴于自己窗前,同看日升月落、花谢花开。 所以即便早就发现了雪人不融的古怪迹象,他也没有生出一刻将她毁掉的念头。 袁颂斜眼:“不行?” 刘振风艰难地把眼睛从雪人的脸上撕下来,钦佩地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努力动着嘴皮子,对他做出了“志向高远”的嘴型。 当日夺我小师叔舍的果然就是这个铲子精!! 因为袁颂对心意不做遮掩,作为天门宗内的一朵响当当的喇叭花,刘振风自然不负众望地将小师叔好夺人妻的性//癖宣扬得到处都是,引得天门宗众弟子排队进院参观帝姬雪人。 袁颂不堪其扰,很霸道地给每个进门的弟子都下了禁言术,意思是:可以看,但不准逼逼。 采蓝作为坚定拥护帝姬和帝师这一对的粉丝,对此表示无话可说。 都是她不好。 是她那天硬要去向帝姬宫观祈福,才害得无辜的帝姬被这样狼子野心的小师叔盯上。 帝师大人在凡间苦恋那么多年,怎么上了九重天,还要给人虎视眈眈呢? 采蓝后悔得要命,但就算真想替帝师大人出气也有心无力,毕竟她打不过袁颂,只能看见对方就绕路走,走完了还不忘在心里默默感慨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三。 一时之间,全宗内外全都知道了袁颂这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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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陵喝着竹筒保温杯里的茶水,看着底下闹哄哄的一片,特地确认了扩音符的关闭,这才无语地扶额低哼了声:“明明是正宫的地位,偏偏一副小三的做派。” 空气中一阵梅香浮动,耳畔忽地便落入了一声很满意的轻笑。 “我就喜欢这样的,你个臭道士管得着?” 张陵:“……” 18. 玄女 人生一旦有了目标,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陪在袁颂身边的雪人和那片蛇鳞,也在荏苒的时光里,渐渐成为一种名叫“习惯”的永恒。 寒来暑往,又是一年修真大比。 不同于之前天门宗内小规模的试炼,这次的修真大比,集结了不同的修真宗派,选了各宗门内的翘楚,同入一场妖兽的梦里屠魔斩妖。 之所以是入梦试炼,是因为这次遇到的大妖是一只接近万年寿数的梦貘,以梦为食,最擅给人制造幻梦,引出凡人心中或喜或悲或爱或惧的情绪,并在人最绝望的时候,吸食他们最浓烈的情绪,然后将人的生魂永远吞进它的梦里。 袁颂带着天门宗内一众弟子入梦斩妖,途中亲见许多生离死别、贪嗔痴念,直到最后,被困于一座诡异的山谷里。 山谷四面环山,像找不到缝隙的屏风,将所有人牢牢围在谷底,成为无处可逃的困兽。 几天几夜的奔波除魔,身边不断有同伴因被拖入梦貘的幻境而死去,让一行人的心智在获悉找不到出路的那一刻,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如果无法在梦貘的梦中解脱,就算他们不被拖入这场梦中梦,迟早也会因灵力衰竭而死。 队伍里渐渐有了丧气的声音,可等人发完牢骚,一看领在最前头的袁颂,又觉得指不定跟着小师叔,能够像以前无数次的试炼一样,逢凶化吉。 袁颂带着门中众人又在山壁上寻了一遍出路,绕了一圈等回到原点时,却发现他用来做标记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个身穿玄衣、手摇折扇的年轻男子。 男子的眉心有一点朱砂痣,正弯着眼眉饶有兴趣地打量袁颂。 袁颂盯着那块圆石微微眯了一下眼,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按在了剑上。 在梦貘的梦中出现的人,多半是之前被它吞噬的凡人,带着极大的怨气和不甘徘徊在幻境中,变成了善惑人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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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朋友自小就很有本事,是我辈当中天资聪颖的翘楚,因为太有本事了,所以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很是肆意妄为,某次下山游历途中,遇见了一位很照顾她的哥哥,要星星不给月亮,处处投我朋友所好。” 袁颂边听边颔首:“无事献殷勤,那个哥哥之所以待她好,是不是一早就很喜欢她?” “你倒是很能感同身受,”玄衣青年递了他一个揶揄的眼神,慢悠悠地笑了声,“可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一个神仙一个凡人,光有一腔热血的喜欢可没什么用。” “神仙”二字显然非同寻常。 袁颂落在对方身上的眼神微微变了变,一时之间甚至无法分辨眼前这人是什么身份,却不得不承认,自从两人坐下聊天那一刻开始,身周幻境的瘴气如同被什么东西净化了似的,竟越来越稀薄。 相比袁颂的警惕,那玄衣青年的状态却由始至终的松弛,摇扇子的手慢慢地停下来,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们所有人先入为主,都觉得以我朋友的心性万万瞧不上这样一个凡人,却都忽略了,她为了救他,甚至不惜拿命与天一搏。” 袁颂的心弦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了一下,胸口如同被针忽然刺了一下那般疼,然后压着很低的声音,问:“她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玄衣青年点了点头:“毕竟是逞能了,只是这种伤,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她又好面子,藏着掖着不想给任何人知道,尤其怕她爹担心,所以我就送了她一样宝贝,暂缓她伤势的同时,也锁住了她的五感,让她在伤好之前,感受不到身体任何情绪的变化。” 袁颂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这是好事。” “是么?”玄衣青年忽然露出一个很苦涩的笑,“如果你知道,要是没有那样宝贝,她或许真的会满足那个凡人的心愿,做他的妻子,你仍然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袁颂不假思索,很认真地看着那玄衣青年:“既然你也说是受了重伤,那她待在那个男子身边,也不是长久之计——可能对那男子而言,的确是得偿所愿,但既然你的朋友曾经费劲心思希望她的夫婿活下去,那她的夫婿,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有些感情,不一定要到白头至老才能证爱,仙凡有别,寿数走到了尽头,就只有生离,无论最终留下来的那个人是谁,其实都注定会受尽折磨。” “倘若我是你朋友的夫婿,我会希望被抛下的那个人是我,我会希望她能够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地做个自在神仙,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永远不要想起我,而且,若我泉下有知,”袁颂想了想,又笑了,“我非但不会怪你送错了东西,我甚至还会感激你救治她的伤势。” 玄衣青年怔怔地盯着袁颂半响,像是连眼珠都不会转了。 他出神的时间太久,久到袁颂身后的天门宗弟子开始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的时候,他却忽然抚掌大笑。 “说得好!” “说得很好!” “果然是一桩大大的好事!” 他如同卸下了很多年的重担,笑得极为开怀,却听得一众人一头雾水,总觉得他嘴里连声念叨的“好事”,似乎跟小师叔谈论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既如此——” 玄衣青年忽然负手而立,看得出,他的心情是真的很好,原先落在袁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086|171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上饶有兴趣的目光此刻已经变成了钦佩和认可:“你小子果然还是很聪明,居然能在第一时间就找到阵眼。” 他一脚踩在圆石上,将折扇收拢,笑意张狂:“那么我接下来做的,便不算违背天道。” 玄衣青年迥然有神的目光扫过天门道众人,最后定定地落在袁颂脸上,墨色的瞳孔里忽然闪过一丝期盼:“来的路上,听你们一直在讨论仙人,不知九重天外天,亦不知仙人之力,与你们这些一剑斩山的修真者有何不同。” “好,我便让你们见一见真正的仙人之力!” 接近千年的修行,已经让玄女无畏于人间。 她将手掌轻轻按在圆石上。 一时之间,山峦冰封,自红土一路冻至天穹。 而随着神仙意动,开山移海,显大神通。 噬人无数的可怖幻境在弹指间灰飞烟灭,瘴气散尽,云雾缭绕,缥缈的水汽如滂沱的海浪涤荡在身周。 袁颂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玄衣青年的身影已经彻底消散在了雾气里,英气十足的一道女声却忽然振聋发聩地响在头顶,于被冰川劈开的山谷中发出阵阵回音。 “袁颂,九重天里,分下中上仙三阶,上仙之上是金仙,天地浩大,修真者如过入江之鲫,金仙却绝无仅有,世间天资聪颖之人,自诩佼佼者,可等真上了天庭,却是个连蟠桃会都列不了席的下仙,你可千万不要叫我们失望!” 被灵气劈开的山峦中间出现一条天衢。 确认前路大概率没有危险,袁颂领着众人跨过雾气叠嶂的木桥,忽地一瞬柳暗花明,豁然开朗的眼前,山景如画,花开桃源,草长莺飞。 正不知身在何处,队伍最末的采蓝却突然惊叫了一声:“怎么会把我们带来这里?” “这不是东洲上京郊野的林溪山吗?” 采蓝的手往山顶的方向一指,视线的尽头是一个已经破败的神龛洞穴和一张灰白色的棋桌石椅。 “你们看,那个狐仙洞!” 20. 鬼哭草 东洲上京距离西洲蜀地有几万里,光是御剑飞行,走走停停都要花费小半个月,怎么也不可能眨眼间就出现在眼前。 要么是有人用了什么法宝折叠了空间实现了方位的跃迁,要么就是这个所谓的“林溪山”仍然只是一个幻境。 采蓝是东洲上京人,自然对上京附近的郊景熟门熟路,对上众人困惑的眼神,便一股脑地将她所知的狐仙传说全讲了,中间免不了牵扯几段慧宁帝的轶事。 只是所有人听完,却仍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这个地方。 采蓝想了想,有些自责地抱歉道:“那总不会是我刚刚在路上想家了,这怪物就按我的心境,替我把回家的路构建好了吧?” 梦貘幻境最忌心随意动,一旦被这妖物窥探到内心所想,免不了被其正中下怀。 也许是刚才那名玄衣神仙的出现太让人惊心动魄,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危机已经解除,一时之间放松了警惕,也在所难免。 “既然我们尚未回归现实,就说明我们仍在梦中,身处幻境,还是小心为上。” 袁颂一边吩咐众人勘察地形,一边环视四周,寻找新的阵眼。 然而这座林溪山顶处处透着一股极为祥和的平静,山清水秀的福地,充沛的灵力弥漫,竟不见一丝妖邪的瘴气。 不远处的人群里,忽然发出一声惊叫。 “这里怎么还会有鬼哭草这玩意儿啊?” 刘振风提着剑盯着地上一束只到他脚踝高的绿草,那草听他语气里的贬低和轻视,努力摇着叶子,像是要气得着起火来。 “什么鬼哭草!我现在叫四叶草!哼!我可是幸运草!好多人来摘我的叶子祈求我布施好运的!” 因为有了零零散散的祈愿,她就也开了灵智,虽然距离化形还有好长好长的一段路要走,但至少能开口了,等她再长高一点,迟早跳起来打烂这个臭道士的膝盖骨! 刘振风看着那四片努力朝他张牙舞爪的叶子,忍俊不禁道:“鬼哭草就是鬼哭草,你等着,我去找我琦玉师姐借面镜子给你照照就知道了。” 那株绿色的小草尖叫一声,用左右两片叶子遮住不太明显的骷髅脸,埋在土里的根须撒腿要跑的时候,刘振风眼疾手快,一把拎起了那株矮草的后颈脖,也不管她挣扎得有多厉害,提溜到了袁颂跟前。 “小师叔你看,这里居然还会有这种小东西。” 这种大小的精怪再怎么样也没什么威慑力,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幻境里,大妖的修为天然能够压过这些小妖,让这些小妖怪在里头掀不起风浪,纯当个摆设用。 “啊!啊!啊!怎么是你这个把神仙搞得不要不要的凡人!” 袁颂听得一头雾水,那鬼哭草已经一副“你这人怎么有眼不识泰山知不知道今日你我冤家路窄”的老成模样,用两片叶子做出抱胸的审视态度,不满道:“哼,两个人在洞里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当我们是死的嘛!畜生啊!我那个时候才刚出生就让我听这种东西!你们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公德心啊!” 刘振风拎着鬼哭草的后颈脖,给人家把根上的土都摇碎了:“对着我们小师叔污言秽语说什么呢!” 袁颂:“你认错人了。” “有胆子打野战没胆子承认是吧?你在水里勾引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有今天?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你当着你这些徒子徒孙的面社会性死亡一次——”鬼哭草话还没说完,注意到搁在了自己骷髅头旁边的长剑,“……好汉饶命。” 袁颂:“我从未来过这片山,也从未同你照过面。” 鬼哭草轻轻“嘁”了声,显然是不信他说的话,只是草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其实她做妖精这几百年来,早就发现了,法力高没什么用,运气好才是王道。 林溪山一役,那个牛逼哄哄的女神仙把她的兄弟姐妹都烧干净了。 偏她运气好,苟着装死,总算让她贻害千年了。 呸。 不对,是流芳百世! 她也算是见过神仙羽化的大场面了,万一哪天运气不好被牛头马面收了小命,入了地府,跟那些孤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087|171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野鬼们可有噱头好讲啦。 呸。 不对,她才不会随随便便就死掉,她是能屈能伸的幸运草,迟早有一天会修炼成人形,飞升做神仙的! “我是真的没有骗你。” 小命垂危,鬼哭草也不敢再在袁颂面前造次。 “我藏了一块留影石,里头有你来过这里的证据,你要瞅瞅不?” 袁颂想着或许对方的留影石中能找到幻境阵眼的线索,不疑有诈,就点头应允,示意其将留影石拿出来。 当众把留影石中的影像放出来,无疑就是叫这么多人一起看的意思。 饶是鬼哭草那张骷髅脸上只有骨头架子没有脸,却但依旧叫人看出她不怀好意的促狭:“你~确~定~哦~” 袁颂:“……” 略一迟疑,掐了个诀,设出了一个仅容一人一草的小结界。 失去了后颈脖很不舒服的拿捏,鬼哭草的根须落了地,立刻摇了摇叶子,从法宝空间里掉出了一颗小小的留影石。 当影像被清晰地投注于眼前时,入目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地,及草地不远处的一方幽暗的洞穴。 尚未看见人影,却先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或高或低的、细碎又缠绵的声音。 饶是袁颂清修多年,遇到这种闻所未闻的墙根,一贯沉稳的脸色也霎时变得有点难看。 洞中传出的声音一男一女,他不知那女子是谁,可听着男子的声音,却莫名有一种毛骨悚然的熟悉。 原本以为这样不堪入耳的开场也不过片刻,很快就能揭晓答案,却不料,他藏于袖中握拳的双手手背的青筋都绷紧了,洞内还不见有收敛的迹象,俨然不知疲倦、不知羞耻! 袁颂头一回皱出这么紧的眉:“怎么还没结束?” 鬼哭草已经在地上找了个很舒服的看热闹的姿势躺好了,一副“这场好戏我不看上几个时辰我就跟你姓”的架势,揶揄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你花样多时间久呢?没听见人家女孩子一直在说‘不要’、‘不行’、‘不可以’?” 21. 生辰礼 袁颂的脸色沉下来:“你不会放快一点?” 鬼哭草有心看他笑话,假装不知道留影石还有这功能:“我研究一下哈。” 锋利的长剑又横到了她的脑袋上。 鬼哭草:“……好汉饶命。” 月亮的华光渐渐黯淡,留影石的画面里,星星又转了一轮,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洞中就有人衣衫妥帖地走了出来,高门大户的世家公子面上一脸餮足,他着一身素月白的锦袍,来到狐仙的神龛前,很熟练地用天门道的秘法泰然择入幻境,袁颂怔怔地看着留影石中那张脸,已经错愕得说不出话。 鬼哭草这次算是学乖了,很懂事地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剧情里,选择了快进,于是很快,袁颂还未来得及想明白自己同那世家公子之间的关系,便为影像中出现的第二个人而震惊。 一身青衣的昙华帝姬,提着一盏小巧的萤火虫灯,打着疲惫的哈欠,从洞中走出来,她脚步虚浮,显然被一场情事极大消耗了体力。 松松垮垮的衣领里露出她颈项明显的吻痕,不止一枚,更多斑斑驳驳的红痕,应当被她遮掩于单薄的衣衫下。 袁颂不知怎地,看着她提灯走近,想到之前在山洞里听到的缠绵耳语,巨大的酸涩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妒忌,挤压着胸腔,让他恨不得提剑跳入影像里,杀了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昙华帝姬虽然从未主动入过他的梦,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梦见过她。 在那些或克制或放肆的梦境里,袁颂有时候会垂眼去看在他身下喘息的她,有时候也会将她扶在自己的腰上,将她颠得像海浪里的浮舟。 然而这样的一切,也都只是虚幻的想象,并不像那个人一样,是真正的得偿所愿。 在袁颂满腔的愤怒、错愕、不甘、怨怼里,一脸懒惫的昙华帝姬,就那样把玩着那盏萤火虫灯,隔了百年的光阴,站在了他的面前。 成簇叫嚣的鬼哭草、沾沾自喜的骨女、一无所知的世家公子。 铺天盖地的白色业火,用仙血浇筑的春焚暴雨,和一个在天雷中自我献祭的帝姬。 鬼哭草偷偷打量着他的表情,对自己藏起来的这个秘密有点得意:“我没骗你吧?” “不过怎么今天是你一个人来的?” “那个漂亮神仙呢?为什么她给你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却不跟你一道来?” 袁颂在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不解地问了声“什么”。 鬼哭草用四叶草最下边的那片叶子点了点他的剑鞘:“喏,这么贵重的羽毛,你是瞎的么?” 漆黑的剑鞘上,镶了支很别致的白羽毛,秀气得像乌黑的缎面上裹了一块白色的羊脂玉。 这是他在一次屠妖的半途中寻到的宝物。 当时他恰逢破镜,原先用灵气凝结出的剑鞘因无法承受本命剑的锋芒而碎裂,师兄张陵告诉他,以他现在的修为要以无形适应有形,剑意是他灵气的载体,从灵识里结出的寻常剑鞘,已经无法容纳他的剑意。 他也曾找过不少名家铸剑师,却依旧无法锻出一把满意的剑鞘。 直到某日误入一个黑熊精的据点,在一片寒潭深处发现了这把剑鞘,剑鞘身上的白羽毛不仅外形华美,其中涤荡的灵气甚至还能净化他的剑意。 他将剑鞘带回天门宗时,恰好在山道遇见了张陵。 张陵只在他的本命剑上略瞧了一眼,便笑着捻须点头赞许道:“这生辰礼倒是送得有心。” 经对方提醒,他才猛然想起,那日是自己生辰,他当时不明其意,待要追问,却被张陵寻了别的由头岔开了话题。 鬼哭草却理所当然道:“对啊,你师兄不是告诉你了么,这柄剑鞘,不就是她送你的生辰礼物?” “……” “这是神仙羽化时凝结出的羽毛,你刚刚不是瞧见羽化是怎么一回事了么?换言之,这就是她自焚之后的骨灰,如果一个神仙把这样一支世间绝无仅有的羽毛送给你,你晓得是什么意思不?” “……” “哎呀,你简直笨死啦,她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你这都看不出来吗?” 见袁颂仍然怔怔地盯着她瞧,鬼哭草恨铁不成钢,简直想从地上跳起来狠狠打他一顿。 “那个神仙喜欢你啦。” “她肯定是好喜欢你才肯为你违背天条的,骨女娘娘摆明了就是要你的命。” “羽化诶,你知道羽化是什么意思吗?神仙羽化的时候长出来的每一片羽毛都是一把割碎她血肉的刀,要是不喜欢你,谁犯得着为你受这种痛吃这种苦呢?” 袁颂出神地看着地上的鬼哭草,心想,帝姬明明是为了救影像中的世族公子才舍身献祭,她又何曾救过自己?总不能因为两个人长得像,就把这种好事强按在他头上吧? 鬼哭草见他还是一副傻傻不信的模样,同他解释的耐心都要没了。 “真的,我每年夏天都看到你来这个萤火虫洞,年轻的时候来就算了,七老八十了还要微微颤颤地坐车来,也不怕山路把你的老骨头颠散架。” “其实当初你但凡拜一拜我,我就一定告诉你,那个女神仙到底喜不喜欢你这件事。” “……” “好了,把你的剑从我的脖子上移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3088|171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鬼哭草用两片叶子叉着腰,说得颐指气使。 袁颂正想着她口中的“七老八十”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分神的间隙,鬼哭草忽然狡猾地冲他笑了一下,一阵风似地钻进土里跑了。 他站在原地失了片刻神,然后便收起了之前设下的结界,却发现本该待在自己身边的天门宗弟子,却均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空如也的山顶,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和一座无人问津的狐仙神龛。 数了数随身一个未损的生门结,确认了那些人的安全之后,袁颂静静想了片刻,猜到自己多半是在不知不觉中掉进了第三个幻境里, 如果他没判断错,梦貘应当是给他设了一个梦中梦中梦。 初时冒险,是所有人进了梦貘的梦里斩妖除魔,而在那个玄衣神仙出现之后,他的确在圆石前有过瞬息不期然的意动,结果就引导众人进入了他的梦。 只是他既然从未来过这座林溪山,却不知为何梦貘能够在这里给他制造幻境。 总不至于是真的冥冥之中来过这里? 而此刻,忽然消失的众人也很清楚地说明了刚才的幻境中有一个跟他不相上下的东西,产生了意动,将他拖入了这片郁郁葱葱的无人之境。 只是之前的结界里,明明只有他跟鬼哭草两个人,鬼哭草的能耐显然还不到引动幻境的地步—— 袁颂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那个灰扑扑的狐仙神龛上片刻,却没看出什么异象。 任何幻境都有破绽,每一层的时间流速并不相同,足有十倍之差,尤其是像他这样进入了第三层梦,哪怕在这里过上十天半个月,于第二层的人而言,也不过就是打个盹的差别。 所以他可以暂时不用着急担心他人遇险。 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找到这里的阵眼。 袁颂收回视线,却意外看到那个本该无人驻守的洞穴口不知什么时候正站着一个垂垂老矣的道士。 那老道士的着装不似正规修仙道门,倒像是凡间一些皇宫道场中御用的侍仆。 应该是幻境中接他入局的引渡人。 从第一层幻境入第二层,引渡人多半是那个玄衣神仙,而刺客突然出现的老道士,显然是在引导他从第二层进入第三层。 袁颂略一思索,便走上前,朝那老人恭恭敬敬地施了个俗礼:“敢问老者尊名?” 那白须白发的蓝衣道士静静地看了他许久,忽然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由衷喟叹道:“我原是山间无名无姓的流浪乞儿,我师父心善,赐我衣食,替我取名——明浣。” “可有未尝的心愿?” “我希望我的师父,得偿所愿。” 22. 逍遥游 袁颂正想顺着话问对方的师父是何许人,那位自称“明浣”的老道士却笑着冲身后的洞穴一抬手:“道长既然与我有缘,不若由我撑船带道长渡过里头的暗河?” 整个林溪山顶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别的下山路,既然引渡人主动开口,袁颂自然也就跟着他往洞穴深处走。 入内了,才发现洞中奇景。 潮湿阴暗的洞穴壁上浮着一闪一闪的萤虫,莹莹绿光好似沉沉夜幕里的点点繁星。 他入化境之后,即便已经游历过好多人间仙境,但如这般璀璨秀丽的自然之景,却属实罕见。 耳侧流水潺潺,岸边泊着一艘小小的木船。 明浣示意袁颂先上船,他自己则跳上船头握住了船桨。 随着破水声响起,木船便摇摇晃晃地划入了洞穴深处。 因为是逆水而行,所以船速缓慢,让袁颂能够有足够的时间,一边认真观察着周围环境,一边打听幻境里的破绽:“老人家对这条暗河很熟悉?” 明浣笑道:“是啊,以前我师父每年都要来这里一趟。” “为何?” “因为他的意中人曾经说过,待有时间了,要再来故地重游,他大概是觉得在萤火虫最多的季节过来,指不定能遇见她。” 袁颂:“那后来呢?他等到了吗?” 明浣摇头,语气里不无遗憾:“没有。” “……” “我师父想了那个人一辈子,也等了那个人一辈子,可他到死,都未盼到那人与他相见。” 所以他师父的“得偿所愿”,应该就是求一段未曾到手的姻缘。 “那你师父的意中人——” 袁颂话还未说完,洞穴出口的天光就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上。 原本笼罩在暗处的船身像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慢慢步入光明,一寸一寸被耀目的阳光照亮,他下意识回头去看明浣,却发现本该是白发苍苍的蓝衣道士,不知什么时候竟已变成了一个稚气未脱的瘦弱孩童。 温暖的阳光落在他发顶的乌旋,于黑发之上折出一圈明亮的光晕。 漆黑的山洞暗河像一条能让人返老还童的隧道。 握着船桨的褴褛乞儿对上他错愕的目光,跪在船头冲他拜了拜,像是同他道了一个时隔多年没有好好道过的别,然后就撑着船重新退回到了不见天光的洞穴之中。 袁颂怔怔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看着暗河中层层荡漾的波纹,却发现水中倒影里本该是一身青衣道袍、发髻木簪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一身素月白的锦袍,玉冠博带,华服繁复,是俗世中极标准的上层士族世家子弟打扮,细看之后才辨认出来,他此刻俨然已是那块留影石中那个令人讨厌的世家公子的装扮。 他心情不佳地在水岸边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刚刚在那一段水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仅能让他的本命剑不翼而飞,甚至还悄无声息地清空了他的灵识,让他修为尽失,如常人无异。 袁颂自踏入道门以来,未尝败绩,所以即便身处毫无优势的逆境,也不至于慌张到自乱阵脚。 至少藏在胸口的那块蛇鳞,还好端端地陪在身侧。 他心下稍安,静静思索了片刻,虽然不知道这个幻境到底打算对他做什么,但既然是幻境,就不可能是死局,如果武力被禁用,那多半是要让他在此处破除意障。 袁颂一边顺着山道往山下走,一边认真想着对策,却在半途路过一个村舍。 小小的村舍不过屈指可数的几户人家,临近午时,家家户户都在屋外洗菜准备做饭,袁颂粗粗看了眼,没发现什么异样,却忽然有个面容和蔼的妇人亲切地叫住了他:“诶,郎君,怎么这次只有你一个人来?上次同你一起的小娘子呢?” 袁颂还未来得及开口,旁边一个扛着锄头的少年就冲他不满地皱起眉来:“你拐了人私奔,就要对人家好一点!别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将人抛诸脑后、置之不理!叫她为你伤心!” 那农妇立刻拿起水瓢用力敲了一下那少年的头:“阿越!你胡说什么呢!郎君一定不是那样始乱终弃的人,他定然不舍得将她丢在家中不闻不问的!指不定是小娘子已经有了身孕,在家安胎也说不定!” 袁颂若有所思地看了母子二人一眼,礼貌地扯了一下唇,就继续往山下走。 入了城门,一群凶神恶煞的军士正拿着一张通缉令,来来回回地盘查进城的人。 袁颂远远看见城门口贴的那张告示,知道官府最近正在抓一个叫“崔护”的人,崔护,字奉剑,是前不久被满门抄斩的忠勇侯府的小侯爷,是逆党中唯一一个叛逃的囚徒。 寻常的幻境多少都有破绽,唯有这个幻境,是他经历过的最真实的幻境——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栩栩如生得像真实存在过一样,每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似乎都有自己的轨迹。 袁颂皱着眉,静静地排在队伍里等进城,肩膀忽然被身后的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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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来同我请辞的吗?再来下一盘棋吧,”那人笑着自行捻了黑子,一字一顿真诚恳切,“今日你我不是君臣,是少时挚友,你辞了官,就不用再叫我陛下了,还是唤我的表字‘仲言’吧。” 袁颂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幻境里的所有人,都在叫他“青珩”。 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又联想了片刻鬼哭草那颗留影石里的画面,突如其来一个荒诞无稽的念头就倏然浮上他的脑海——总不至于那个欺负了帝姬的人,就叫“青珩”? 23. 完结 袁颂想到这人又免不了生气,郁闷的思绪却忽然被摘星阁东侧的一家小酒铺吸引。 “明彰,来帮我把这坛酒搬到货架上去。” 红衣女子抱着一坛酒,扶着腰,扯着嗓子叫唤着铺子里唯一的男人,葱白的手指从东头的架子直指到柜台后。 正在擦桌子的男子一抬头,脸色都变了,手忙脚乱地差点被凳子绊了一跤:“哎呦!祖宗你别动你别动!都有身孕了还这样爬上爬下,放着我来放着我来!” 袁颂从那对卖酒的夫妻身上收回目光,静静思索了片刻,想不出这种似曾相识感到底从何而来,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望着那对夫妻油然生出一股艳羡。 他修道多年,已经很少有这样心境波动的时刻,料想这或许是幻境对他的影响,于是干脆眼不见为净,继续随心所欲地在街道上走。 路过市集,遇见一个抱着稻草棒的小贩,拦了他去路,指着稻草棒顶的糖葫芦,热络地叫他公子,问他要不要买串糖葫芦。 袁颂虽出生西蜀,但自小口味却并不喜辣,反而嗜甜。 可西蜀的山楂果口感偏涩,做出来的糖葫芦自然也并不好吃,他在极年幼时,尝过一串,留下了此物味道不佳的印象,等上了天门山,对这种民间孩童的零食就更加没了兴趣。 袁颂摇了摇头,拒绝道:“你这东西不好。” 小贩:“怎么个不好法?” 袁颂想说这山楂果一看就是酸涩的,可不知怎地,话到了嘴边,脱口而出的却是别的理由:“个头太小,里头的核你们又不取掉,吃起来很麻烦的。” 小贩不高兴地皱起眉,显然是在嫌他事多,抱怨道:“公子,你怎地吃个糖葫芦也这样挑剔?这种烂大街的零食,谁爱做得那么细致?像你这样的客人我可伺候不起!” 袁颂:“……” 是啊,到底是谁爱做得那样细致,到底又是谁这般挑剔难伺候? 袁颂怔怔地望着小贩离开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他显然受着幻境的影响已经越大,需要尽快离开。 可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一户世家门前。 气派的大家宅邸,门前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门楣上书“袁府”二字。 他觉得自己像在做梦,眼前的一切都熟悉到令他头痛欲裂,正出神间,已有门旁的小厮一脸惊喜地迎上来,热情地对着他作揖,叫他“公子”。 “公子,你可算是回来啦!” 袁颂被一众人簇拥入府,世家大族风雅古韵的九曲回廊里,迎面而来的所有仆从在看到他之后,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恭敬垂手唤他“公子”。 他路过一座亭前种了梅树的祠堂,最后进入一间栽了青松的书房,书房门前的空地上,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书童捧着几卷画轴,无比欣喜地又叫了他一声“公子”,乍一看,这人的五官甚至与街上酒铺中那位名叫“明彰”的掌柜有几分相似。 袁颂静静地观察着这个“袁府”中的一切,直到书房的门自身后虚掩,房中光线昏暗,唯有厅堂里微掩的小窗,透出一缕窄窄的日光,让偌大一间书房,成为一间无所遁形的囚室,令人无端感觉逼仄、压抑和铺天盖地的无望。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 紫檀木的博古书架后,缓缓走出一个身穿紫衣的中年男人,鬓边有灰白的银发,脸上虽有斑驳老态,可眼角眉梢里令人熟悉的相似感却扑面而来。 袁在望。 爹爹。 突如其来跳出脑海的两个信息,还未给他时间验证,那坐在高堂上的男子,已经率先开口道:“同你般配的世家女子的画像,爹已经叫人给你准备好了。” “……” “挑一个喜欢的,爹择日就让人去给你提亲。” 袁在望的声音平和、沉稳,可每一字一顿都在无形中压迫着他的情绪,让他觉得出言反抗,都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好像他在他面前,习惯了乖顺懂事,习惯了不当面违逆他的要求。 只是袁颂心想,他即已是修道之人,自然也不会在凡间成家,于是就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为何?” “我既决意奉道,自当了断尘缘。” 袁在望威严地坐在太师椅上,微微扬起下巴,眼中的嘲弄似在责备他冥顽不灵,轻蔑地冷笑了一声:“你奉的什么道?” 他是剑修,入的天门道,可要说奉道,门内耳熟能详的也只有一条所谓的长生道。 可普天之下,人人都渴望长生,是以“长生”并不是一条他非奉不可的道。 只是略一迟疑的功夫,袁在望便已经开始发难。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天纲伦常,这才是你该奉的道。” “圣上根基不稳,天下百姓未能安居乐业,你弃官脱逃,此为不忠。枉顾亡母遗愿、不论老父期盼,执意抛姓离家,此为不孝!” “不忠不孝,这就是你奉的道?” 袁在望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嚯”地一下起身,目眦欲裂地盯着袁颂:“让你成家立业,是为了你好!世族姻亲,开枝散叶,我袁氏才能流芳百世!教了你这么多年君子仁义,全喂到狗肚子里!” 袁颂的耳膜被那一声拍桌的巨响震得嗡嗡作响,怔怔地看着这张同自己七八分像的脸,脱口而出的拒绝像是百年前早有人替他答过一样。 “可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袁在望微眯着眼睛,冷冷地打量着他,显然是不信:“我竟不知,你早起上朝,休沐日在家,连除夕夜都在房中写奏疏,哪有跟女子接触的机会?总不至于是家里哪个下人?” “……” “我虽看中门第,却也不是迂腐之人,如果你真看上哪个丫头,大可收入房中,做个侍妾,没必要跟我闹死闹活,威胁我宁可舍了族人、出家奉道,也决意不娶……说吧,她是谁,叫什么名字,是哪户人家中的小姐?” 袁在望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 逼仄的书房里,压抑的氛围里,连呼吸声都被无限放大。 “说不出来么?” 袁在望于高堂里走下来,一步一步逼至他身前。 袁颂虽然一直认为自己只不过是这个幻境里的身外看客,却在这样的针锋相对中,身体发肤的每一寸都开始隐隐作痛。 他有一刻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只是占了这个名叫“青珩”的人的壳,还是他本来就叫“青珩”,否则为何在面对自称是他爹的人面前,会感受到这样铺天盖地又绝望至死的痛苦? 他被道德和私欲拉扯,感觉神魂都要被这股左右互搏的力量撕得粉碎。 直到袁在望停在他身前半尺,他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心仪于昙华帝姬。” “谁?” “真武大帝座下第十二金仙,春神青君之女,昙华帝姬,我心仪她多年,”想到宫观中那张无数次于他午夜梦回过的脸,袁颂终于抬起头,不避不让地迎上了对方的视线,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我喜欢的人,是一个神仙。” “神仙?” 袁在望像是听见了一个天方夜谭般冷冷嗤了声,看他的眼神已不再是看亲生儿子,倒像是在看一个得了癔症的疯子。 “我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世上有什么昙华帝姬!” 袁颂不能置信地“嚯”地一下睁圆了眼,终于隐隐察觉到,偌大的幻境里,真正的不合理到底藏在哪里。 “我竟不知,我亲生儿子袁颂,居然是这么可笑的一个人!” “既说自己奉道,却连奉个什么道也说不清楚!” “说自己有意中人,却是个子虚乌有的神仙!” “明明是一只只知道水中捞月的猴子,却妄图将所有人当猴耍,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知道为什么,“水中捞月”这四个字熟悉得如同当头棒喝。 隐约间,袁颂甚至觉得眼前袁在望的这张脸在同另一位父亲重合,却又怎么也想不起对方身份。 他修道多年,早练就一声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心性,可打心眼里接受不了别人三言两语抹除她的存在,被激出气性,直驳昙华帝姬绝非他胡编乱造。 袁在望听了却只是冷笑。 “你一个连道心都没有凡人,要如何登天寻你那根本不存在的意中人?” “上天凭什么叫你一个连初心都没有的人得偿所愿?” “凭什么?” “就凭你痴心妄想?” “就凭你冥顽不灵?” 袁在望忽然伸出手重重推了他一把,袁颂不防备他动手,一时失察,本能地往后跌了一步,撞在了门背上,右手却不经意触到了剑架上的长剑。 他下意识将剑从鞘中拔出,锋利的长剑在昏暗的书房里,发出争鸣嗡响,震得人耳鼓被针刺一般疼。 他无法将长剑对准袁在望,所以,他只能将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似乎是要对方不再逼他。 袁在望显然不认为他会是这样一个自轻自贱、自行了断的人,伸手压着他的剑柄,想用力地朝他颈项割下去,一副要与他不死不休的决然。 “高堂在世,你却为了一己私欲,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果然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不如由我替你动手,一了百了!” 袁颂初时拔剑也只是本能的自卫,却没想到身体鬼使神差,竟出其不意横剑于颈,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熟练地操控他的身体做出这种劣势的应对,又或者,他不过是在重演那个名与自己同名同姓的世家公子当初的境遇。 只是他从未想过要在这个幻境中殒命,他还要成仙,他还要去九重天之上,亲眼同那人相见。 袁颂只能被迫举着剑柄,对抗袁在望往下压的重力。 直到颈项传来清晰的痛感,一抹血痕映上了光洁森冷的剑身。 袁在望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越逼越近也越咬越紧,手里的力道加重,像是铁了心要他身死,无形中的威压,让袁颂只觉得无论是情绪还是力气,都再难支撑抵抗。 “想不起你的初心,就老老实实地入仕为官,为百姓谋一世福利,为圣上排忧解难,得一个青史留名!” “想不起你的初心,就乖乖地成家立业,按部就班开枝散叶,广大我袁氏门楣!” “想不起你的初心,就断了那些不可能的念头,你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凡人,会生老病死,会轮回转世!” “这世上哪有什么昙华帝姬,你且去街上瞧瞧,可有她的宫观?你且去路上找个人问问,可有她的信徒?简直痴人说梦、一派胡言!” “可我明明有一个很心爱的人,在等我,去娶她!” 袁颂也不知道为什么,情急之下的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像一种刻在血脉里的本能,像是在他轮回的生生世世中,唯一残存的心愿。 可待反应过来,才觉得疑惑——这世上明明根本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袁在望眉梢轻抬,冷笑了声,问:“到底是谁?” “……” 见他迟疑沉思,袁在望脸上的笑意又冷上了三分,手中下压的重力却加了三分! “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分明是你痴心妄想、无中生有!你只是在自作多情,一切都只是你一厢情愿!” 冰冷的长剑横在颈上,掌心下那片蛇鳞却被握得几欲穿破皮肤。 在这样咄咄逼人的诘难中,袁颂却忽然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回答。 有的。 明明有这样一个人的。 她告诉过自己名字的。 不是高高在上的尊称也不是虚无缥缈的道号,就是一个名字。 一个简简单单、返璞归真的名字。 这个名字在天门山那场花树千灯里曾在他的胸腔血脉里激荡,百转千回。 是他汲汲营营、上下求索的目标。 是他举世无双、唯一寻找的道。 “到底是谁?” “她叫什么名字!” “你奉的道是什么,你的初心又是什么?” 盛怒之下的袁在望,根本不顾念父子情意,下手毫不留情,锋利的剑身已经割破了他的皮肉,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颈项淌到他身前,滴在他月白的锦袍上,像白色的绢布上落下的点点红梅。 他被逼至角落里,退无可退,清晰地感受到生命流逝的同时,却在恍惚间看到掌中的蛇鳞忽然泛起淡淡的华光。 在无数个陪伴他清修的日日夜夜里,这片蛇鳞曾经无数次像是在回应他一般,以微弱的淡光践行着曾经对他的承诺。 他如同被人当头棒喝,忽然睁圆了眼睛,一瞬不瞬地撞上袁在望眼里的冷嘲热讽。 “阿青。” ——“我叫阿青。” ——“哪个青字?” ——“最普通的那个青字,不讲究。” ——“我知道了,是青珩的青。” “我心爱的人叫阿青。” “……” “她收下了我的簪子,答应了我的求娶。” “她还在等着我去娶她。” “我心悦她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年!她心里亦是有我的,所以我一定要跟她白头到老!” 不再正面对抗袁在望压在自己剑柄上的力道,袁颂忽然圆目一睁,孤注一掷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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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放水,剖心自戕让阿青赢,早在一千五百年前,以他这样的天资,早该成神了。” “枉受轮回之苦,枉在地府兜兜转转,就为了等一个注定不入轮回的神,何其可惜。” 谁说一定要破除妄念才能成神? 谁说做神就一定要物外无物、清心寡欲? 何谓道心? 是执念亦是初心。 只要有坚如磐石的心志,天道就会听见那个人的心愿。 所谓念念不忘,自当受得回响。 从颈项中喷涌而出的鲜血像一道四散的血雾,顷刻间就溅染了所有人的视线。 袁颂在一片血淋淋的视线里,却看到一片四射的潋滟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金光之后是林溪山顶的那场暴雨,和在雨中自焚羽化的阿青。 天地浩渺,究竟何为神?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三纲五常、仁德礼义。 尘世的枷锁和牵挂是物外黄土,早已化为云烟。 天道恒常,到底如何成仙? 阿青已经明明白白教过他了! 舍凡胎,结灵体。 羽化方可登仙。 修真之人,逆水行舟,向死而生。 明浣逆水而行,返老还童。 崔二劫狱,置之死地而后生。 幻境之中处处有禅机。 “袁在望”句句在点他机锋。 前尘过往如走马灯翻飞着闪过眼前。 他在鲜血淋淋的扑兽夹前,看清了那个将他抱起的少女的脸。 感受到她青色的发带小心翼翼地缚住他的前肢。 他在漫无目的寻找她踪影的途中,无望地走进了那个破败的山洞,遇见了两个仙人。 一个是劝他杀了救命恩人许他立地成佛的弥勒。 一个是提醒他仙影无心三思后行的真武大帝。 然而那颗在病榻前剖出的七窍玲珑心,鲜血淋淋的每一次跳动,都只是为了一个名字—— 阿青。 阿青。 阿青。 袁颂看到青色的精卫鸟衔着石子,在越过一片浩渺的无尽海时,忽然变成了遮天蔽日的鲲鹏。 他涉过忘川之水。 终于看见明月奔他而来。 他既然已经念念不忘了这一千五百年,一定要让这天道给他振聋发聩的回响! 袁颂用力握住自刎的剑柄,看到月白的锦袍上那一点一点斑驳的金色仙血,像火焰一样熊熊燃烧起来,遮天蔽日的业火焚烧他的身体发肤,炙烤他的五脏六腑,缭绕的火光让他目不能视物。 他像一只被关在壳子里的困兽,狭窄幽闭的混沌空间让他束手束脚、无处施展,耳边充斥着各种奚落嘲弄,各式各样的声音对着他尖叫着说“不般配”、“不可能”。 没有所谓的不般配,没有世俗的不可能。 他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 那把不翼而飞的本命剑忽然重新回到他手中,他挥剑用力劈开纵深的幻象,并于在无穷无尽的执念中睁开眼,却只看见浩渺的银河畔,三千桃花灼灼盛放。 一袭青裙软纱的少女就安静地站在一株桃树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缭绕的仙气里,飞花迷眼,虚幻得似一场不真实的梦。 袁颂看着不期然出现的人,只觉得前一刻嘈杂的喧闹都在顷刻间消音匿迹,好像偌大天地间,就只剩他跟她两个人。 如火如荼的粉蕊挡住了她的脸,只能看见她微微弯起的唇。 春风不请自来,吹落枝头那一簇挡在她脸上的花,也让他看清阿青挽起的妇人发髻,以及发髻上那一支摇摇荡荡的灵蛇簪。 袁颂怔怔地看见那支依旧崭新的发簪及簪顶那一颗红豆,然而千言万语落到嘴边,就只剩一个“阿青”。 “我在。” 阿青像早知道他会开口叫她一样,伸出手,温柔地环住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像以前两人一起共枕看星星那样依偎在他怀里。 她其实一直都在。 袁颂喟叹着低下头,将脸埋入她散着淡淡梅香的颈项,然后一寸一寸地拥紧怀里的身体——温暖的、真实的、久违的、日思夜想不可得的身体。 “阿青。” “嗯?” “我在来的路上,看见你的忘川里,所有的涟漪都因我而起。” “本来也不全是,主要是你来得太迟了,就慢慢的,全都是了。” “说一句你很想我,很喜欢我,心里全都是我,有这么难吗?” “可是袁颂,我的心明明都是为你长出来的呀,还要说这种话吗?” “……” “袁颂,你不是飞升的时候受伤了,为什么脸跟耳朵都这么红啊?哎呀,怎么连手都这么烫?” “……” 袁颂决定以后再也不说阿青是个笨蛋了,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狡猾得让人压根没办法招架的神仙。 这是一个很狡猾很奸诈的神仙。 却只是属于青珩的阿青。 他踏碎凌霄,终于重逢一场烟雨同梦。 记忆留墨于五百年前那个繁华的灯市里,在那条三生桥旁,他心心念念求一个独一无二的神女之爱。 他想要的,也不过是弱水三千,做被她坚定选择的唯一。 然而穿过一千五百年的光阴,他终于—— 得偿所愿。 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真好啊。 真的太好了。 24. 后记[番外] “然后呢然后呢,师父师父!所以后来呢?” 天门山顶常年云雾缭绕,飞瀑的水声不论寒暑,终年响彻耳畔。 百年光阴转瞬而过,刘振风也从曾经在演武场中偷懒的小师弟,变成了一派山门的大能,接了掌门之位,穿上了掌门道袍,装模作样地学着做一山之长。 然而性格却依旧跳脱,少见掌门该有的稳重。 所以平日里,这些弟子们练完功,总喜欢叽叽喳喳地围在他身侧问东问西。 刘振风呷一口清茶:“后来我那小师叔自然就成仙了咯。” “哎呀,他成仙是必然的,我们就是想知道他同昙华帝姬后面到底怎么样了?涉了忘川之后,他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同帝姬三生三世的情缘?” “对啊对啊,我真的好害怕他到了九重天之上,舍了七情杂念,跟帝姬做一对陌路人,前尘往事尽了,那该如何?光是想想都让人意难平!” 刘振风扶额,被追问得头都疼了。 因为袁颂得道成仙一事,让天门道在整个修真界名声大振,招揽门徒跟师父张陵那时一比,简直不要太容易,世家子弟皆争先恐后想拜入山门学艺。 琦玉这趟下山自民间带回了许多有天资的徒弟,但奈何女孩子的比例太高,每天练完剑的第一时间就是缠着他问这些情情爱爱的轶事。 天门道开宗立派已有千年,可这千年里,荣登仙位的,虽然就一个袁颂,却也足够叫人相信,修道成仙的可能。 只是这帮人,不关心袁颂的修行法门,只在意有情人是否终成眷属。 “你们这些人,怎么一天到晚这么八卦?” “可是我们就是想要让袁师叔得偿所愿嘛!这有什么错!” “就是就是!你这故事讲到一半,却没个好结局,跟烂尾有什么分别!” 刘振风听不得“烂尾”二字,当即道袍一拂:“你们好好修炼,等哪日成了仙,不就正好去帝姬殿中拜访,看看你们袁师叔到底是不是跟人家住一块儿不就完了么!” “哇哇哇!!师父你怎么是怎样的人啊!!” 不再管众弟子如何吱哇乱叫的抗议,刘振风全用一句“欲知后事如何,都靠自己努力”给堵回去了。 但实际上,他私心觉得,以小师叔阴湿闷骚又小心眼爱吃醋的性子,就算真涉了忘川,也绝不可能轻易放过帝姬。 毕竟照师父当年的说法,两人纠纠缠缠一千五百年,百年老树一样粗的红线,怎么可能是区区一条忘川随便洗洗就能洗得清的? 然而当着这帮小后生的面,他不好这样拆小师叔的台罢了。 深夜,刘振风在房中写完弟子指导手札,刚刚停笔,就听见琦玉鬼鬼祟祟的敲门声。 一开门,怀中就被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随便一掂量,也晓得里头银子的分量。 琦玉一脸欣慰地拍了拍师弟的肩膀:“果然还是得靠你我二人的法子创收,书肆的老板同我说了,说你这次的文章结尾卡章卡得极好,新出的这一期连载在民间都卖到脱销了,连盗版都雨后春笋地冒出来,幸亏我下山的时候替你打了一批盗版,才不至于让银子白白流给别人!” 自从小师叔飞升之后,山里的女妖们没帅哥可看,以至于匿身符都无人问津,一时之间,众弟子都没了收入来源,很是焦虑。 修士也是要吃饭穿衣的,民间交易这些身外之物,还是用的银子,而非灵石,但用什么法子换银钱,是个让人头疼的难题。 在琦玉的撺掇之下,刘振风开始胆战心惊地以袁颂的爱情经历,进行了《帝姬为何那样》的连载。 “诶诶诶,你这么看我干嘛?买书的都是有成仙梦的修士,你这个故事写得好,不知鼓励了多少人勤学苦修呢!” 刘振风无言:“鼓励这些男修们做不劳而获的富婆梦,成天痴心妄想有个神仙下凡爱他们爱得要死要活,又是送法宝又是送机缘,于九重天上苦候百年,非他不嫁?” 琦玉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这都是以前流行的种马修真文的套路了,现在就流行你这种一威一、双处、缘定三生的纯爱文,老少皆宜、男女通吃,书肆老板跟我说了,男女顾客对半开吧,大家一般都买两本,一本珍藏一本翻阅,所以你销量才好呢!” 刘振风心有戚戚,很想拒绝:“师姐,我总觉得这事我们干不长久,你忘了以前那个女妖编排小师叔写的《爱袁说》了,要是让小师叔知道我们拿他的事迹赚钱,我都怕我活不过我的一百五十大寿。” 琦玉:“怕什么,小师叔杀那女妖,是因为那女妖瞎写一通,居然怀疑他在天门道内开后宫,那他哪受得了这样被造黄谣?你是写官配的,官配永远没有错!主西皮就是最吊的!而且你都不发车!不知道多少人在怪你写清水呢!小师叔就算真要杀鸡儆猴,也会先去爱凹三上抓典型吧?” 刘振风:“……” 无语地将银钱收入房内:“采蓝呢?” 琦玉用下巴朝院子里一点:“她正在给你的结局章做校对呢!” 掌门人院中小景仍是张陵生前的布置。 石桌上点了灯,一袭蓝裙的采蓝一边喝着酒配着花生米,一边逐字逐句地认真审阅,听见脚步声,就笑着抬起头:“师兄,我觉得你这结尾写得特别好,居然把凡间戏文里那出《帝师传》的经典台词都化用了,真是看得人心里又暖又酸的。” 刘振风坐下来,给自己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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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捻亮了石桌上的油灯,打开了手札的纸稿,听着耳边师姐师妹磕西皮磕到吱哇乱叫的聊天,提笔慢慢在纸上写。 狼毫吸饱了墨,一笔一划都苍劲有力。 【小师叔果然成为了这千年来,唯一得道问仙之人,列登上仙宝席,道号青虚灵妙真君,这百年清修,各种艰辛不必细说,他有常人难以匹及的心志,淬精练骨,实乃吾辈楷模。】 【我刘振风第一个服气。】 【而且我想,所有见证过这个名叫“袁颂”的人这百世无望的求索和不甘心的人,都会跟我一样,觉得,真的太好了。】 【谁说凡人百年,于神仙而言,心动不过一瞬?】 【只因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无论如何,有情人终成眷属。】 【真好啊。】 【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