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价聘金:BOSS来劫婚》 1.第1章偶然邂逅 十一月的a市已经逐渐进入了南方的冬天,冷风瑟瑟虽不至于冷的让人感觉寒风刺骨,可对于衣着单薄的夏忆白来说,已经足够让她哆嗦个不停了。 站在乐闲娱乐城附近一条小道的拐角处,她用夜色的黑幕将自己和时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望着面前发出金色光芒冲破了夜晚寂寞的乐闲娱乐城,夏忆白一边哈着热气妄图温暖自己已经冰凉的发僵的手指,一边瑟瑟发抖的问时丽:“丽丽,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我害怕,我们还是不要这样做了。” 一旁的时丽,拉一下身上的棉衣外面,斜睨着冻得发抖的夏忆白,说话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哎呀,难道你真的想让警察联系张云升的父亲啊?别忘了,张云升的爸爸可是流氓,如果让他爸爸知道他把同学的头打破了,还进了牢子,非把他的狗腿打断不可。再说了,五百块钱的保释金那是肯定要交的,我们不出来抢,那你准备怎么挣啊?我们这么穷,去哪儿一夜间得到五百块啊?” 觉得时丽说的有道理,夏忆白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昨天,张云升为了她,跟别人打了一架,现在还在牢子里呆着呢!如果自己不快点把保释金交上,要是让张云升的爸爸知道了,绝对会像时丽说的那样,把他的腿给打折。 就在夏忆白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犹疑不决的时候,时丽拉着她的胳膊,低声提醒:“哎,来了来了。” 耸立的高楼挡住了并不明亮的月光,夏忆白看着从娱乐城后门走出了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不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她已经在这里站了足足有两个小时了,才遇上这么一个猎物。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管成功失败,先上了再说。 深吸了一口气,她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她事先准备好的刀。还不等时丽反应,她已经冲上去拽住了男人的袖口。 “不许动,把钱交出来!” 夏忆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当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也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做这种事情。 为了让这句话听上去有震慑力一点,她已经在心里练习了几百次了。现在看来,效果还是……不怎么样! 沈饶晨感觉身后的小人儿真害怕的瑟瑟发抖,不禁一笑,好奇的问:“你想要多少?” 夏忆白还以为自己会被这个男人一下子撂倒呢,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 紧张的浑身的发麻了,她结巴的说:“五、五百!” “五百?” 一挑眉,沈饶晨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他今天还真是遇到了一个奇葩又有趣的人儿。只可惜啊,他现在赶着回家,没空陪她玩儿。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突然笑了起来,一愣,心里生出不安。将紧握在手中的刀架在沈饶晨的脖子上,她威胁:“别笑,正经点!我可是有刀的人。” 有刀? 沈饶晨可是一点儿也感觉到不到尖锐的刀刃所带来的刺痛感。 “小妹妹,我可是第一次见拿没开刃的刀来抢劫的。” 打了一个颤栗,夏忆白开始怯场了。 废话,那开刃的刀来抢劫,那可是会死人的,她可不想做那样的事情。 该死的,怎么这个男人好像不怕自己啊? 那她是不是应该走为上策了? 咬着牙,夏忆白慢慢的收回手中的刀子,打算一走了之。可她还没来得及将架在沈饶晨脖子上的刀子收回来呢,就已经被沈饶晨一个擒拿手压在了车子上。 “小妹妹,今年也就十七八岁吧?不好好学习,半夜三更学人出来抢劫,看来也该是好好的被收拾一下了。” 他本来也不想管这样的闲事,不过看这小丫头也就只有十几岁,本性不坏,应该是被父母宠坏了。 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快要被这个男人给掰断了,夏忆白只能哭丧着脸,哀求:“哎呀呀,叔叔,疼!你放了我好不好?” 无视夏忆白的求饶,沈饶晨一手往后拽着夏忆白,打开车门,直接将她拖上了车。 一直在远处帮夏忆白放哨的时丽见夏忆白不仅没有抢到钱,反而被抓住了,立刻低声叫了一句:“不好!”然后趁还没有被人发现的时候,快速溜走。 沈饶晨将夏忆白丢上车之后,打开了车内的照明灯,当他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上哭丧着脸的夏忆白时,立刻愣住了。 在昏黄的照明灯下,沈饶晨看到一张白白净净的瓜子脸,小巧的双唇看上去有些干燥,还起了皮。 此刻,这女孩子正睁着清亮的大圆眸子怯懦懦的望着自己,生怕自己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吃了她一样。 “凌菲?” 紧皱着小脸,憋屈的瞪着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沈饶晨,夏忆白一边揉着自己几乎快要被沈饶晨捏碎的手腕,一边抱怨:“喂,大叔!就算我栽在了你的手上,你也没有必要给我瞎起名字吧?” 吃惊的望着眼前和沈凌菲有着几乎一模一样面孔的夏忆白,沈饶晨在听到夏忆白的声音之后,才从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来。 这女孩子不是凌菲! 上下打量着夏忆白,沈饶晨在心里说道:[凌菲才不会穿着这么低廉,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浑透着低廉的气息。] 他的视线在夏忆白右眼角下的泪痣上多停留了几秒,才在迟疑中挪开了视线。 凌菲脸上干干净净的也没有痣。 虽然已经清楚了答案,可沈饶晨还是有些惊讶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那个,不好意思。” 转头看着一脸抱歉的望着自己的夏忆白,沈饶晨冷冷问:“什么?” 怯怕的指着窗外,夏忆白尴尬的问:“请问我可以离开吗?” “不可以!” 回答中,沈饶晨启动了车子。 见沈饶晨没打算放自己走,夏忆白立刻不乐意了。 在椅子上扑腾了两下,她恼气的问道:“那你想带我去哪里?” “警察局!” 话一出口,沈饶晨立刻踩下油门,带着犯怵的夏忆白朝警察去飞驰而去。 2.第2章什么见鬼条件 一听沈饶晨要把自己送进警察局,夏忆白立刻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 “不要啊!大叔,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打劫的,我朋友进了号子,我需要保释金。我以后再也不打劫了,我保证做一个对祖国有用的好少年!” 夏忆白带着哭腔不停的哀求沈饶晨放过她,可是沈饶晨却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只顾着开车。 眼看着车里警察局的距离越来越近,夏忆白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可不想进去蹲号子,她还是一个青春年少的少女,怎么可能就这样把自己给毁了呢! 想到电视剧里绑匪绑架女主的时候,女主为了逃走都是跟绑匪抢方向盘的,夏忆白觉得这招应该好使,虽然自己可能会受伤,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望着沈饶晨,夏忆白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咬牙直接伸手过去想抢方向盘。 “嘶——” 在城市街灯的照耀下,一辆布加迪跑车在扬长的街道上猛然刹车,车子与街道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令人不禁皱眉。 “你疯了?!” 没想到这个笨蛋小孩居然这么乱来,沈饶晨不禁大吃了一惊。 本来按照他一贯的作风,应该直接把这个孩子丢在路边,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离开。可是这孩子长得和凌菲太像了,他不愿意看着和凌菲如此像的孩子沦落成流氓。 “叔叔,你就放我走吧?我保证不敢了。” 夏忆白也被自己刚才的举动给吓坏了,再加上被沈饶晨吼了一句,现在一点儿也不敢放肆了。 要不是车内没有开灯,估计沈饶晨看到夏忆白通红的双眼,委屈的表情,或许会心软下来,放她离开。 再次启动了车子,沈饶晨冷声说:“你朋友不是还在警察局吗?我带你去交保释金。” 不等夏忆白回答,沈饶晨已经踩下了油门。 一听沈饶晨愿意帮自己交保释金,夏忆白立刻两眼放金光,感激的望着沈饶晨。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恩!” 夏忆白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大叔了,不禁有些感动。 “大叔,你真好。你放心,我会出去赚钱的。你的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沈饶晨是打心里佩服夏忆白的天真。他真是不明白这么天真无邪的孩子怎么会沦落到出来打劫。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这么笨,才会被自己忽悠吧? 无奈的摇了摇头,沈饶晨加大了马力朝警察局冲了出去。 将车停在警察局门前,沈饶晨冷冷的命令:“下车!” 听着沈饶晨震慑力十足的声音,夏忆白本能的哆嗦了一下,怯懦的往后缩了一下脖子,在不安中开门下了车。 来到警察局,夏忆白走进值班室怯懦懦的望着坐在办公桌前的警察叔叔。 警察一看到是夏忆白,头疼的说:“姑奶奶,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吗?要么交保释金,要么就等明天联系他的老师和父亲。” 不等夏忆白说话,沈饶晨大步走进了值班室,说了一句:“我来交保释金。” 见夏忆白是来交保释金的,警察这下倒是没什么话要说了。 “是吗?” 拿出一个小本放在办公桌上,警察说:“那你过来签个字吧,然后交了保释金就可以离开了。” 沈饶晨并没有像警察说的那样先交保释金,而是转头笑睨着还站在门口的夏忆白,嘴角挑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 “交保释金可以,不过这钱可不是白交的,我有一个条件。” 在白炽灯下,夏忆白才真正看清楚沈饶晨的模样。发愣的望着笑意满眸的沈饶晨,她不禁在心里暗自赞叹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帅气的男人。 沈饶晨很高大,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将他有肌肉的身材凸显的十分完美。此刻,他黑眸中带着一丝别有深意的笑意,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给了正处于不安中的夏忆白致命一击。 回过神,夏忆白抽开了自己一直定格在沈饶晨脸上的视线,别过头紧张的问:“什、什么条件?” “那就是你代替你朋友进去蹲几天!” 等沈饶晨的话一出口,夏忆白便本能的叫了出来:“什么?!” 夏忆白吃惊的将眼睛瞪得圆鼓鼓的望着他,心里开始敲锣打鼓。 这什么狗屁条件? 让自己进去,那还不如不交保释金! “大哥,你没搞错吧?”夏忆白难以置信的问。 无所谓的挑了一下眉角,沈饶晨已经恢复到了不苟言笑的表情。 “如果你觉得无所谓,那我也无所谓。” 随性的将手插在西装口袋里,沈饶晨就准备走。 沈饶晨一本正经的样子,看来并不是想跟自己开玩笑。眼见着沈饶晨就准备离开了,夏忆白连忙朝他大叫了一声:“行!我进去!” 她也不能不进去啊。张云升的父亲真不是省油的灯。 上次她带着张云升去打架被张云升的父亲发现了,结果第二天张云升就打着石膏去上课。反正她爸爸也不管她,她要是进去了,无非就是不上两天学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垂着头,她不情不愿嘟嘟囔囔:“那你记得要说话算数啊。” “恩!” 点点头,沈饶晨说:“这是自然。” 从钱包里抽出五张纸币放在桌上,他拿起登记册随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下可以了吗?” “恩恩!” 点了点头,夏忆白失落的说:“那好吧!” “那还等什么?” 对夏忆白说了一句之后,沈饶晨转头看着值班的警察,对他说:“先让她在你这里呆几天,至于合不合法的问题,等一下你接到你们上司的电话就知道了。” 没有在理会值班警察和苦着脸的夏忆白,沈饶晨径自离开了警察局。在走出警察局之后,他拿出了手机熟练的拨下了一串号码。 “喂,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人。不知道名字,不过和凌菲长得一模一样!” 挂掉手机,他坐在车内望着警车局的大门,若有所思的呢喃了一句:“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3.第3章打劫的被绑架了 就像沈饶晨说的那样,他前脚离开警察局,后脚值班的警察就收到了领导的电话,说要将夏忆白关进去好好反省几天。 苦逼的夏忆白怎么也没料到沈饶晨那个大坏蛋居然会那样设计她,简直太没人性了。 走在大街上,夏忆白嘴里叼着一颗糖,骂骂咧咧的自言自语着。 “那个该死的男人,别让我在见到他,要是让我在看见我,我非把他的腿掰断!” 脑中晃过沈饶晨带着性感笑容的脸,夏忆白难以自控胸口加速跳动的心脏。 真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夏忆白总觉得这男人很眼熟。 轻叹了口气,夏忆白拿着棒棒糖,嘟囔了一句:“管他呢!” 在警察局里呆了三天,夏忆白超想张云升和时丽的。本来她还怪时丽临阵脱逃呢,不过看在自己那么想那鬼丫头的份上,也就不去计较这么多了。 脸上露出鬼灵精的笑容,夏忆白正打算朝学校走去的时候,突然从后面冲上来一辆保时捷的跑车。 车子突然在夏忆白面前停下,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着实将毫无准备的夏忆白吓了一跳。 还不等夏忆白转过身去弄清楚,已经有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直接朝夏忆白跑了过来。 瞪圆了眼睛呆呆的已经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几个男人,夏忆白虽然不明白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可瞅着太不妙了。 “你们……” 往后退了两步,她转身就准备溜。 可她的那两只小短腿怎么跑的过大男人啊? 还没撒丫子跑两步,就已经被其中一个男的打后面捂住嘴,硬扔上了车。 “啊,你们想怎么样啊?我没钱,我好穷的,我天生白血病,器官也卖不了的啦。” 害怕的像一只受惊了的小白兔,夏忆白蜷缩在一角紧闭着双眼带着哭腔向绑架自己的人求饶。 见鬼啊,她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啊? 先是遇上沈饶晨那样多心计的男人把自己给算计进号子里,现在还碰上绑架的。 话说,她一没钱,二没身材的,有什么好绑架的啊? 绑架自己的人还真是有病! “哈哈哈哈!凌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就在夏忆白暗自揣测‘绑匪’的目的时,爽朗的发笑声在安静的车内响起。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恶意,夏忆白先是一愣,紧接着在惴惴不安中缓缓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之后,一位拥有狐狸般勾人杏眼的男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男人正戏谑的看着她,只不过脸上的笑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凶神恶煞,反倒是带着些许善意。 再次往后缩了缩,夏忆白警惕的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颤抖着声音问道:“喂,你谁啊?” 那男人在听到夏忆白的声音之后,先是一愣,紧着朝夏忆白凑近了一点,指着自己惊讶的说:“喂!沈凌菲,我是习南啊。虽然我跟你开了比较大的玩笑,但是也不带你这样玩儿的啊。” 注意到夏忆白的右眼下的泪痣,习南惊喜一笑,再次凑近了一点。 “哎,凌菲,你去点痣了啊?哎,在这个位置点痣,还真是不错的选择。” 凌菲? 仔细回想一下,前几天,夏忆白在打劫沈饶晨的时候好像也听到过这个名字。 凌菲。 自己跟她长得有那么像吗? 居然会被两个人认错,还真是让人好奇那个叫沈凌菲的人跟自己究竟长得有多像。 看着三番四次朝自己靠近的习南,夏忆白算是知道这个男人多没有自知之明了。 夏忆白整个人都已经贴在了车窗上,根本没有办法在往后挪了。看着车内几个都长着坨坨肌肉的魁梧大男人,夏忆白根本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时候,习南一手搭在了夏忆白的肩上,直接将她搂紧了自己的怀里。 防不胜防的夏忆白在倒进习南怀里的时候,本能的大叫了一声:“喂!” “你干嘛啊?快点放了我,我不是沈凌菲。” 根本没有将夏忆白的话听进去,习南朝司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开车,紧接着低头看着被自己像宠物一样圈在怀里的夏忆白,妖魅的脸上露出了友善的笑意。 “哎呀,凌菲,你这人怎么也开始撒谎了?要是被你哥哥知道你现在大大咧咧的没个正经,估计要不开心了。” 上扬的嘴角再次向上挑起了一个弧度,习南将食指放在唇间对夏忆白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说:“不过,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就偷偷替你保密吧?” 看着眼前这个令人无语的男人,夏忆白感觉自己的嘴角的肌肉正在不受控制的抽动着。 这个男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以为是,不把别人的话当成话啊? 不过,他刚才提到了沈凌菲的哥哥。 虽然不知道前几天把自己送进号子里的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不过他也叫过自己‘凌菲’,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就是沈凌菲的哥哥呢? 看着还把自己抱在怀里的习南,夏忆白见他一脸愉悦的样子,根本没有要把自己放开的意思。 不安的咽了咽口水,夏忆白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我们去哪儿?” 现在逃走估计是没可能了,毕竟自己正被身材魁梧的男人环绕着,要想逃走的话恐怕只有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去乐闲!” 听到习南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她更加犯怵了。 乐闲? 就是a市最大的娱乐会所乐闲?就是自己打劫那个心计男的地方? 这么倒霉?! 不由的翻了个大白眼,夏忆白在心里抓狂的嚎叫:[啊啊啊!她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啊?] 心里敲锣打鼓乱作一团,夏忆白不安的朝习南嘿嘿笑了两声,怯怯的说:“那个,我们可不可以不去那儿啊?” 还不等夏忆白的话音落下,习南便垂下眸子笑睨着她,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她的提议:“不可以!” 没多几分钟,习南的车停在了乐闲娱乐会所的大楼下,这个时候该死的习南才终于舍得松开她了。 4.第4章野孩子变公主 笑意盎然的看着夏忆白,习南的语气虽然戏谑可听上去却也透着温柔。 “下车吧?” 抬眸望着习南,夏忆白有种可以从他黝黑的眸子中看到点点星光的错觉。这个男人的一颦一笑都散发着温柔优雅的气息,再加上他妖魅阴柔的脸,真是美的让女人惭愧。 “恩恩!” 呆愣愣的点了点头,夏忆白从习南怀里爬了起来,等保镖从外面将车门打开之后,只身下了车。 乐闲娱乐是a市最豪华的娱乐城,不论是金碧辉煌的店内装潢还是一流的服务,恐怕在a市没有哪间娱乐会所敢与乐闲相比,就算说他们跟娱乐会所相差了几个档次,也不为过。 战战兢兢的下了车,夏忆白抬起头望着面前的三十层高楼,不由在心中赞叹:[哎,这就是富人的世界啊?] “嘿!你在想什么呢?跟我们进去吧?” 习南朝前走了两步,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上下打量了几眼夏忆白,轻笑了一声,问:“妹儿,你是不是被打劫了?怎么浑身臭臭的,还破破烂烂的?” 打劫? 她可没有被人打劫,只不过稍微打劫了一下别人,虽然计划失败! 不悦的瞪了习南一样,她在心里嘀咕了两句:[废话,你要是被关在号子里蹲上几天不洗澡,你也跟我一样。] 见夏忆白只是瞪着自己,也不说话,习南以为她是在害羞,便朝身后的保镖说:“孔木,带她去打扮一下。” “是!” 孔木应完,便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看着一位壮硕的肌肉男面带煞气的就这么朝自己走了过来,夏忆白顿时间害怕的打了一个激灵。 “不是啊,习南哥哥,我真的不是凌菲,你就不要带我进去了。我想回家。” 天啊!谁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她要回家啊,不要跟一群浑身肌肉体毛繁盛的大男人在一起玩儿啊。 “行啦,你习南哥哥还有事情要做。我先让孔木带你下去好好洗洗,真是臭死了。” 笑眯眯的望着吓得就像仓鼠一样瘪着嘴的夏忆白,此刻习南已经走上了第一层的楼梯中央。扶着楼梯扶手,他真是越看这孩子越觉得可爱,也难怪了沈饶晨那主为什么将沈凌菲当做掌上明珠了。 哎,要是他有这么个妹妹啊,也会把她当成神供起来伺候。 “对了,你要是怕沈饶晨不喜欢你来这种地方,没事啦。我等一下会跟他解释的,你先下去把你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换下来。” 完全将夏忆白的话当做了耳旁风,习南自顾自的说完之后转身上了楼。 咬牙切齿的瞪着逐渐远去的习南,夏忆白恨得牙痒痒。 这个讨厌的男人,就不能听人好好的把话说完吗? “小姐,请!” 抽回视线,夏忆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做了一个“请”姿的孔木。灿灿的朝他笑了笑,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怕疼! 肌肉男打人超疼的,虽然她没有试过! 在经过孔木身边的时候,她的视线一直定格在他手臂的肌肉上。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她也不知道怎么搞得,伸手戳了一下孔木胸口硬邦邦的肌肉,顺便尴尬的朝他‘嘿嘿’笑了两声。 “那个……肌肉不错!” 收回手,夏忆白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头脑发热的做了一件傻事。 惊恐的往衣领里缩了缩头,她感觉自己手心都吓得冒汗了。为了不让事情继续变得糟糕,她干脆迈着小碎步快速跟着其他几位肌肉男朝换衣间走去。 还站在原地的孔木目无表情的望着离去的夏忆白,无神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 今天的沈小姐的确有些奇怪! 在换衣间里被几个穿着时尚性感的女孩子左右夹攻折腾了好一阵子,夏忆白才终于被放开了。 无奈的看了几眼分别站在自己左右两边望着自己的化妆师,她算是服了。 这些人是疯了吧? 这带这么折腾人的吗? 烦躁的偷剜了他们几眼,夏忆白才转头看着梳妆台上的镜子。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瞪圆了本来就大的双眼,她望着镜子里化淡粉色的果冻妆的自己,整个人都惊呆了? 化妆镜中斜扎着马尾辫,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孩子简直太可爱了,跟她这种从平民窟里长大的女孩子简直就判若两人。 不不不,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难以置信的指着镜子中的自己,她转头紧张的问道:“镜子里的人是我?!” 化妆师们以为夏忆白是在开玩笑,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小姐真是会说笑,这不是您,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天仙吗?” 知道自己被取笑了,夏忆白更加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恰巧在这个时候,孔木推门而出直接走到夏忆白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说:“小姐,老板已经在上面等您了,希望您现在可以过去。” “哦哦!” 本应该在选择能逃多快就逃多快的夏忆白在看到镜子中完全是两个级别的自己之后,就像被魔鬼附身了一样,心中想要逃跑的想法被抛诸九霄云外。 “恩恩,好!” 点了点头,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刚刚换好的白色毛绒公主裙,说:“行吧,我们走!” 跟着孔木来到习南准备好的包间,一打开门她就看到习南正随意的斜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好不惬意。 正处于百无聊赖状态的习南在看到夏忆白之后,立刻开心的从沙发上腾了起来。 “嘿,啧啧啧,果然这才是你嘛!多可爱,多漂亮。” 听到习南的夸奖,夏忆白眼眸中闪着期盼的明亮。 “真的吗?” “真的!” 习南告诉了夏忆白一个坚定的答案。 听到习南的话,夏忆白别提有多开心了。将原先对习南的芥蒂和慌乱全部抛诸脑后,她快速跑到习南身边坐了下来。 她活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谁夸过她可爱,甚至从来就没有人将她当过女孩子。大家都说她是不长进的野孩子,被爸妈抛弃的垃圾。 5.第5章硝烟四起 活了十八年了,今天终于听到有人夸她漂亮可爱,她别提有多开心了。 坐在习南的身旁,她由心而发的夸了习南一句:“嘿,没想到你人还不错!” 为夏忆白倒上一杯可乐递给她,同时说:“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嘿嘿!” 开心的笑了两声,就在夏忆白正准备再满心欢喜的夸上习南两句的时候,门外突然传进来了两抹不同的声音。 “好久不见啊,沈总!” “好久不见。” 在第二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时,夏忆白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是前几天把自己送进警察局的那个心计男! 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沈饶晨居然会在这里,夏忆白瞬间懵了。她可不想再看见那个诡计多端的心计男,一想到他,就会想起自己被他害的在号子里蹲了三天,简直恶寒。 “喂,你哥哥来了,你还愣着做什么?” 不等夏忆白反应过来,习南已经抓着她的手,拖着她走出了包间。 包间一打开,夏忆白就看到门口左右分别站着两批人,一批是沈饶晨,另一批她也不认识,自然是叫不出名字,不过为首的那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倒是长得挺好看的,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两年。 习南大门,朝沈饶晨笑了两声,走到权凯泽面前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嘿,原来是权总啊,好久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夏忆白的错觉,她总觉得、总觉得这个叫权总的男人老是在看自己。 等到她听见权凯泽的下一句话时,她才真正反应过来权凯泽是真的一直在盯着自己:“真没想到沈总的妹妹这么小年纪就学会逛夜店了啊?还真是像极了沈总的风格,都那么与众不同。” 大概是为了缓解现在尴尬的气氛,习南笑着回了权凯泽一句:“呵呵,权总就别说笑了,现在可是白天。再说了,凌菲是我邀请过来的朋友而已。” “哦?” 权凯泽转头笑睨着夏忆白,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让夏忆白有些手足无措。 看来,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啊? 当夏忆白在心里嘀咕的时候,权凯泽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抬着她的脸来回看了好几眼。 “怎么感觉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夏忆白被权凯泽捏着下巴左右看了好几遍,怎么感觉这男人是在检查商品? 对这个男人更加嫌恶了,就在她正准备伸手打开权凯泽的手时,沈饶晨沉稳的声音在他们之间响起。 “不知道前几日,权总收到了我送过去的礼物了没有。” 走上前,沈饶晨十分自然地将夏忆白揽进了他的怀里,同时原本没有什么笑容的脸上露出了戏谑的表情。 不等权凯泽回答他,他已经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了:“不过也不能这么说,那是权总您先送到我这里来的,我也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物归原主?” 权凯泽轻笑一声:“我可不知道沈总在我公司门口丢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是来送礼物的。如果说是物归原主的话,那我是不是应该告沈总一个损坏我私有物品的罪呢?” 沈饶晨身上散发着一股很香的味道,至于是什么味道夏忆白也说不上来,大概就是上流社会人士用的那些很名贵的香水吧? 总之,她很喜欢,很想将整个头都埋进沈饶晨的怀里。只不过现在这个充满火药味随时都有可能会引爆整间乐闲的气氛,可不允许她这么做。 乖乖的躲在沈饶晨的怀里,她转动着黑亮的大眼睛扫视着周围的坏境。 大家好像都敌视着对方,心里捏着一把怒火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当然,还是权凯泽和沈饶晨之间的火药味更加重,重的几乎不需要点火就可以直接爆炸。 不过还是有人懂得见好就收的,这个人自然不是沈饶晨。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下次再见吧?” 转身朝楼梯的方向走了两步,权凯泽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沈饶晨。 “希望我们下次能够愉快的交谈!”说罢,权凯泽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意。 夏忆白怎么看都觉得权凯泽的笑容不怀好意,再加上他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多看自己两眼,让夏忆白有种‘权凯泽对她有意思’的错觉。 “你来这里做什么?” 失神的望着权凯泽离开的方向,夏忆白在听到沈饶晨不悦到了极点的声音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还在他的怀抱中。 匆忙往后退了两步,夏忆白挣脱了沈饶晨,害怕的垂下了头,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习南见情况有些不太对,便笑嘻嘻的走上前,想打个圆场,可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沈饶晨已经走到了夏忆白面前粗鲁的拽起了她的胳膊,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点。 “如果你觉得警察局你还没有蹲够的话,那我大可以再让进去蹲几天,但是我绝不允许就因为你长着跟凌菲一模一样的脸,就在这里横着走!马上给我滚!” 最后的一句话沈饶晨几乎是吼出来的,让毫无防备的夏忆白吓得打了个哆嗦。 “我……” 被沈饶晨完全不留情面的骂了一通,夏忆白难过的鼻尖冒酸。 用力一挥手,将自己的胳膊从沈饶晨的手中抽了出来,夏忆白掠过他瞪着站在他身后的习南,不甘心的回嘴:“请你搞清楚情况,我可不是自愿想来的。我是被这个娘娘腔绑上车带过来的,中途我已经跟他解释了好几遍我不是那个什么鬼凌菲,是他自己不听,那我能有什么办法?” 完全搞不清现状的习南被夏忆白指着白白就这么扣上了个“娘娘腔”帽子,一时忍俊不禁,笑意到了嘴边碍于沈饶晨现在正拉着脸,他也只能默默的隐忍着。 走上前,站在沈饶晨旁边,习南惊讶的说:“哎,没想到你真的不是凌菲啊。啧啧啧,长得可真像,我还以为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沈饶晨没有去理会习南的话,也懒得去分清楚这件事究竟是谁的错。他现在关心的就只有一个问题。 6.第6章没有存在的必要 走到怒气冲天的夏忆白面前,他阴沉的脸上就像蒙上了一层冰霜,凌厉的眸子中透着渗人的冷光。 “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没想到沈饶晨就像着了魔似的脸上的表情突然就狰狞了起来,夏忆白怯怯的望着他,纵然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是大气不敢出。 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夏忆白慌乱的想要解释自己刚才的意思。 “我……” 可惜,正在气头上的沈饶晨根本不给她半点解释的机会。 夏忆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沈饶晨用力的捏住了她的脸颊,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这个粗鲁又暴躁的男人给捏碎了,疼的夏忆白直叫唤。 本能的伸手想挣脱沈饶晨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可是无论夏忆白怎么使力都没有办法掰动沈饶晨的任何一根手指。 疼痛难忍中,她只能开口含含糊糊的求饶:“疼啊,大哥,真的疼,你快点放开我!” 看着夏忆白满脸痛苦的表情,沈饶晨就像看到沈凌菲做着同样的表情,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狠下心继续听着她痛苦的哀求自己。 像扔垃圾一下飞快的放开了夏忆白,沈饶晨冷喝了她一声:“马上消失在我面前。” 被沈饶晨捏的骨头都快要碎了,夏忆白擦干眼角挂着的泪水,用力的搓揉着一阵一阵疼的脸颊,连看也不敢看沈饶晨一眼便拔腿跑出了包间。 该死的,沈饶晨真不是个人。 居然这么粗鲁的对待她,简直气死了! 怒气冲冲的走出乐闲,夏忆白感觉肺都要被气炸了。但愿老天以后不要再让她遇到这个男人,更不要在碰到跟沈饶晨有关的所有人! 恨得跺了一下脚,夏忆白转头怒瞪着乐闲的大楼,用力的咽了一口气,才带着满腔的怒火离开。 等夏忆白跑出包间之后,习南笑意盎然的转身回到沙发前坐下。随意的斜靠在沙发靠背上,他那双勾人的狐狸眼中含着戏谑的笑意。 “对待一个小女孩子,没有必要较真吧?更何况,她说的没有错啊,的确是我把她掳上车的。” 转身冷冷的盯着不以为然的习南,沈饶晨低声质问:“这倒是提醒了我。怎么?难道你平时背着我,也是这样对待沈凌菲的?” 沈饶晨的话似乎说到了点子上。 习南抬起眸子瞄了他一眼,拿起果盘的紫葡萄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才再次将视线移到沈饶晨冰霜未化的脸上。 “当然不是!只是偶然在路上看到了一直长得比较像凌菲的小花猫,一时兴起,突然很想看看你震惊意外的表情,所以就把小花猫带过来了。” 作出无奈失落的表情,可是习南含着笑意的眼眸里却看不到丝毫遗憾的神情。 “谁知道原来你们早就已经认识了,真是令人遗憾。” 冷瞥了习南一眼,沈饶晨也走到临近习南的单人沙发前坐下,同时说道:“是啊?那还真是抱歉了。” 他优雅的将双腿叠交在一起,往后靠在了单人沙发的靠背上,拿出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随即放在了耳边。 “喂?” 话音一出,沈饶晨便冷下了脸上好不容易才露出的笑容。 眼中闪过几抹不屑,他冷哼了一声,再次朝电话里说道:“是吗?那现在把资料拿进来吧。” 沈饶晨才刚刚挂断了电话,包房门外就传进来了敲门声。 “请进!” 等习南的声音在硕大的豪华包房里落下时,一名穿着价值不菲的职业西服,戴着无边眼镜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关上门,他毕恭毕敬的朝习南和沈饶晨鞠了一躬,同时走到沈饶晨面前将一份用牛皮纸包装的很好的资料递给了他。 “总裁,您让我查的资料,我已经查到了。这名女孩子名叫夏忆白,十八岁,父亲是一名在家具厂打包装的工人,单亲家庭,有一个姐姐跟她上同一所三流大学,都是。” 一边听着赤繁的汇报,沈饶晨一边翻着手中的资料。快速浏览完文件中的全部信息之后,他合上文件,将它一文不值的丢在了一边。 “行了,我知道了。” 朝赤繁做了个手势,他说:“我不想再在这个世界上看到那个叫夏忆白的女人,你有两种做法。” 点到即止,他对赤繁说了句:“去吧”,便将赤繁打发走了。 习南朝被赤繁关上的门望了一眼,才将视线重新移回了沈饶晨身上。 此刻,沈饶晨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就像一张没有任何内容或者污渍的纸张,看不出一点情绪。 “喂,夏忆白也不过只是个小孩子,有必要跟她那么较真吗?反正她也不会变成沈凌菲,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接触到你们的生活,何必做的这么绝呢?” 转头若有所思的睨了习南一眼,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右手边的沙发扶手。 “本来我也这么想,但是在看见权凯泽之后,我可就不这么想了。” 暗眸中闪过一片阴冷和不屑,他为昂起头,继续说道:“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有凌菲一个人就够了。跟她拥有同一张脸的人,没有再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 认真的听着沈饶晨的话,习南嘴角抽起了一抹尴尬的笑容。 他当初在路上看到夏忆白时,第一眼便认出来这个女孩子不是沈凌菲。当时将夏忆白掳上车的想法无非就是想逗逗喜欢板着脸的沈饶晨而已,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孩子会因为自己而丧命。 看来,他还真是办了一件很错误的事情。 他知道沈饶晨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做,无非就是怕权凯泽会利用这个与沈凌菲长得几乎一样的夏忆白来伤害沈凌菲。 暗自轻吸了一口气,去干预沈饶晨的决定那是肯定不会的了,毕竟,他还没有闲到那个地步。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估计就是希望这个女孩命大一点。 不过,这似乎没有什么可能。 毕竟,沈饶晨的决定没有人能够干预。再者,沈饶晨的助理赤繁也不是光喝稀饭的家伙。 7.第7章另外一个她 夏忆白已经很久没有被别人这样吼过了,就算是她爸爸,也从来不会这样对她。 一想到沈饶晨刚才怒气冲天的叫自己滚,夏忆白就觉得恼火。 心烦的走在大街上,夏忆白的思绪始终被沈饶晨那个糟糕透了的男人牵动着。她还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糟糕的男人,简直让人觉得讨厌。 “该死的,有钱了不起啊?有钱脾气那么坏,还不是不逗人爱!哼!” 宣泄般的骂骂咧咧了一句,夏忆白才发现她现在已经来到了学校门口。 现在应该差不多到中午了,学校也应该下课了吧? 一想到等一下就可以见到张云升和时丽了,夏忆白心里的火气顿时全无,反倒觉得挺乐滋乐滋的。 加快速度朝学校的方向小跑了过去,夏忆白远远的就看见学校门口围了一群人。 微眯着双眼,夏忆白一边朝前走,一边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清楚在人群中站着一位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生之后,夏忆白立刻跑过去激动的朝他大叫了一声:“张云升!” 夏忆白像破罗锅一样的声音像震天雷一样响起之后,围在一起的那群人都不约而同的转头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张云升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夏忆白,油光光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老大?” 跑过去,他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着经过一番打扮的夏忆白,似乎还是难以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跟他一起长大的那个成天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大。 两眼放金光的瞪着像痞子一样双手叉腰站在他面前的夏忆白,他迟疑的伸出手指着她的脸,再次问道:“老大,你真的是老大吗?” 见张云升就像吃错了药一样的,好像三天没有看见自己就不认识了似的,夏忆白二话不说直接抬手在张云升头上敲了一记暴栗。 “你有病啊你?我不是你老大,难道你是我老大吗?” 被夏忆白用力敲了一记暴力,张云升紧皱着眉头吃痛的揉着自己的脑袋。 “哎呀,不是啊老大。只是你突然穿的这么好看,我都不敢相信原来你还可以这么好看呀。”说到最后,张云升双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以为意的瞪了一眼开始害羞的张云升,夏忆白在看到他扭扭捏捏的表示时忍不住做了一个呕吐状。 果然,张云升太欠教训了! 什么玩意儿? 什么叫‘我突然穿的这么好看,他都不敢相信原来我还可以这么好看’了? 拜托,她一直都婀娜多姿,沉鱼落雁,好吗? 朝还在害羞的张云升翻了个大白眼,夏忆白朝他们刚才围成团的方向看了过去。 “对了,你们刚才……” 夏忆白将视线瞟向了正前方,当她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人时,立刻顿住了,同时站在她前面的那个人也像触电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张云升见夏忆白愣愣的看在前方不说话,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丝毫看不出稚嫩的脸上露出了自鸣得意的笑容。 “嘿嘿,老大,你是不是也被吓住了?刚开始的时候,我看到这妞的时候,也被吓到了。” 夏忆白没有理会在自己耳边说个不停的张云升,而是推开他,径自朝前面的那个似乎受了惊的女孩走了过去。 女孩似乎很怕她,随着夏忆白不断的靠近,便会朝后腿上几步。 如果不是因为她身后有人挡住,夏忆白都在想她是不是会像自己躲沈饶晨一样拔腿就跑? 走到女孩面前,夏忆白伸长了脖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那张几乎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你是沈凌菲?” 真的太像了! 夏忆白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沈凌菲双眼通红,如同黑葡萄的大眸子里可以到看眼泪正在打转转。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害怕夏忆白和这群看上去脏兮兮不怎么正经的人,还是因为被夏忆白那张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给震惊到了,她含着眼泪大气不敢出,竟也忘记了哭泣。 “恩恩!” 沈凌菲怯怯的点了点头,眼眸中透着迟疑。 “你认识我?” “汗!何止认识啊?” 在没有看到你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把你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上一顿。 不能理解夏忆白话中的意思,沈凌菲更加疑惑了:“恩?什么意思?” 觉得之前发生的种种不愉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夏忆白干脆一甩手,对她回了一句:“哎,没事!” 细细的打量着沈凌菲,夏忆白朝她凑近了一点,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不过,你跟我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耶!” 往后退了两步,她将手举在自己头顶上方,笑着说:“你看,我们两个身高一样,五官看上去也一样。” 傻嘿嘿的笑了两声,她指着自己右眼的眼角下方,说:“不过我右眼下面有颗痣,你没有。然后我是直发,你的头发烫卷了。” 大概是觉得夏忆白笑起来的傻傻的并不像她想的那么坏,沈凌菲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并且也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恩恩!我也没有想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跟我长得这么像的人。” 见沈凌菲终于不再露出一脸恐惧的表情,夏忆白则更加开心了:“嘿嘿,是吧?” 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夏忆白好奇的问道:“对了,你怎么会被我朋友给围住?” 听到夏忆白的话,沈凌菲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实话告诉她,便欲言又止的将视线投向了站在夏忆白身后正愣神的望着自己和夏忆白的张云升。 察觉到了沈凌菲的双眼正在往自己身后瞟,夏忆白立刻转过头瞪着张云升。猜到这件事情又是他搞得鬼,她立刻走上去揪住了张云升的耳朵。 “你是不是又想欺负人了?真是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老是惹祸,不要老是惹祸。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替你进去警察局里蹲几天号子吗?” 8.第8章大哥,今天作谁(一) 被夏忆白用力的揪着耳朵,张云升疼的字眼咧嘴的,不停哀嚎着向她求饶:“哎呀哎呀,老大,疼疼疼!你快点松手!” 一直站在旁边的沈凌菲看着面前两个可爱的人儿,一时没忍住捂着嘴偷笑了出来。 听到沈凌菲偷笑的声音,两个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做了丢人的事情。快速松开张云升的耳朵,夏忆白双手背后欲言又止的走到了沈凌菲面前,动作看上去好不笨拙。 “那个,不好意思,都是我小弟不好,嘿嘿嘿!” 说话间,夏忆白不好意思的挠着自己的头。 忍俊不禁的望着满脸羞涩的夏忆白,沈凌菲摇摇头,说:“恩,没有关系哦。只不过因为我前几天才回国,这里的路我都不认识,刚刚是因为迷路了,所以才会走到这里来。” 抿嘴笑看着夏忆白,沈凌菲拖着她的手,继续说:“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一位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简直太幸运了。” “嘿嘿!” 面对沈凌菲的温柔和友好,夏忆白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没想到沈凌菲居然是这么温柔的人,也真是难怪了沈饶晨会这么在意她。 一想到沈饶晨那个总是喜欢板着脸,露出好像每个人都欠他五百万一样的表情的男人,夏忆白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你迷路啦?你需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吧?” “真的可以吗?” 沈凌菲双手合十感激的望着夏忆白,看的夏忆白怪不好意思的。 见沈凌菲满脸期待的望着自己,夏忆白心里悠然升起自豪感和仗义感。 “当然!有什么不可以的?” 转头瞪着还站在身后的张云升,夏忆白凶巴巴的朝他吼道:“张云升,放学了就快点回家。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去哪里惹事,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叮嘱完,她还不忘狠剜了张云升一眼。 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看着张云升,夏忆白后一刻就对沈凌菲笑脸相迎。 亲近的拉着沈凌菲的手,夏忆白带着她就离开了学校。 “对了,你想去哪里?” “我想回家,我家在银圆。因为出来的急,身上没有钱,也没有带手机,所以只能走路了,结果就迷路了。” 无奈的耸了耸肩,夏忆白接着沈凌菲的话,说:“我身上也没有钱。其实本来是有一点的,可是我进去蹲了几天……” 一想到自己蹲了几天警察局,夏忆白就会很自然而然的想到沈饶晨那个大坏蛋。 不想让那个倒胃口的男人坏了自己此刻的兴致,夏忆白干脆一挥手,对沈凌菲说了句:“哎,算了。我知道路,我走路送你过去吧。” “恩恩!谢谢你!” 别看沈凌菲和夏忆白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性格那可是千差万别,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沈凌菲的脸上总是带着温柔暖人的笑容,让夏忆白不自觉的想要更亲近她。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夏忆白觉得突然遇到一位和自己长得极为相像的人,很是投缘罢了。 带着沈凌菲,夏忆白一路走一路开心的和她攀谈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可是正聊在兴头上的夏忆白并不知道当她每靠近银圆一步,她离自己人生的命运转折点就更进一步。 远远的,一直有一辆黑色的轿车跟在夏忆白和沈凌菲的身后。 坐在车内戴着黑色墨镜的保镖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粗眉。 “喂,大哥,这两个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啊。那我们应该做掉哪个才是啊?” 听到小弟的疑问,为首的大哥也不好办的长叹了口气。 “真是的,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为首的大哥在吞云吐雾间犹豫了几秒。 视线一直在穿白绒公主裙的夏忆白和只是简单的穿着一件浅蓝色棉衣外套的沈凌菲之间移动,最终,他将目标锁定在了沈凌菲的身上。 指着还在跟夏忆白有说有笑的沈凌菲,他说:“左边的女生跟右边的女生比起来明显穿着的更加好看,衣服也更加值钱一些。那就把右边的妞儿给做掉吧?” 坐在旁边的喽啰望着只是随便猜测应该做掉谁的大哥,怎么也感觉不太靠谱。 “大哥,不会出错吧?” 用力拍了一下喽啰的头,大哥骂道:“废话!你觉得沈总的妹妹会穿的比一个贫民窟的孩子还要磕碜的吗?” 这下喽啰才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 摸着刚才被狠敲了两下的头,他连忙应是。 既然已经锁定了最终目标,那就下一步要做的就是速战速决了。 要到银圆别墅区的话,夏忆白和沈凌菲就需要经过一座拱桥。因为已经进入了居民区,周围来往的车辆很少,再加上这里又是非富即贵住的地方,来往的人烟则更是屈指可数。 站在拱桥下,夏忆白痴痴的望着银圆别墅的入口处,不禁在心里赞叹:[这里可真漂亮啊。] 放眼望去,银圆别墅区就像一处旅游景点,四周环山,到处青葱一片,就好像住进了大森林一样。 建立在山间的别墅区就好像镶嵌进山里的钻石,格外别致。从远处眺望过去,更是独有一番景象。 “我送你到这里就好了。” 放开沈凌菲的手,夏忆白往后退了两步就准备走。 惊讶的看着夏忆白,沈凌菲显得有些失落:“诶?不跟我进去再玩一会儿吗?” 听到沈凌菲打算请自己去家里玩儿,夏忆白吓得再次往后退了两步。 慌忙朝沈凌菲摆了摆手,她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她可不想等一下在看见沈饶晨,面对那个不讲理的男人真是太难受了。 再说了,这种地方也不是她应该进去的地方。 有些东西,明知道这辈子自己是得不到了,那就干脆不要去想,更加不要妄图去得到,这是夏忆白一贯做人的宗旨。 指了指身后,夏忆白不舍的说:“那我就先走了。” “可是……” 就在沈凌菲还试图挽留夏忆白的时候,突然从后面飞速开过来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9.第9章大哥,今天作谁(二) 面包车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停在了夏忆白和沈凌菲面前,没等这两女孩子反应过来,已经从面包车上面下来了三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朝沈凌菲跑过去,打横抱着她就准备跑,看到这一幕,夏忆白吓坏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绑架犯?! “喂,你这是干什么?!” 夏忆白既然已经将沈凌菲送到了家门口,那就肯定要保证她安安全全的进去。 现在几个大男人绑一个女的,那是怎么回事儿? 妄图将沈凌菲从几个大男人的怀里救出来,夏忆白立刻冲上去想把沈凌菲从那男人手里抢回来。 拽着那个一手打横抱着沈凌菲的男人,夏忆白使出浑身解数拍打着他,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沈凌菲却连哭都不敢哭,只是呆呆的望着为了救出她而拼命的夏忆白。 “你快点放开她,你快点放开她。” 厌烦了夏忆白,那男的推开了她,对身后的两个男的说:“喂,上车!” 眼看着他们这就要上车了,夏忆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扑在了男人伸手,朝他抱着沈凌菲的那只手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 下一秒,空气中便传来了一个男人吃痛的哀嚎声。 夏忆白的空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让她有些想吐。 将口中的血吐了出来,她硬生生的咽了几下喉咙。 可是事情并非她想的那么顺畅,纵然那个男人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但是却并没有因为疼痛而放开沈凌菲,似乎是铁了心今天一定要将沈凌菲掳走一样。 不死心的再次扑了上去,夏忆白对他是又打又踢又踹的:“喂,你快点放开她,你信不信我报警了?我报警,你就死定了!” 说完,还不等男人下一步动作,夏忆白狠狠的掐着他胳膊上刚才被自己咬过的地方。 “啊!” 于是,男子颤抖着健硕的身子,疼痛男人的低吼了一声。 另外两个男人没想到沈家大小姐居然是这么彪悍的一个人,一时之间也拿着没了办法。 有谁不知道式盛集团的总裁沈饶晨一直将自己的妹妹沈凌菲当做神一样的供着,既打不得又舍不得骂。 现在沈饶晨让他们做掉夏忆白,谁能曾想他的妹妹也在这里啊? 沈凌菲是自然不能伤害她了,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们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两人都把视线投向了此刻还在和‘沈凌菲’战斗的老大身上,无奈的望着他。 那老大也是被夏忆白给纠缠的没了办法,最主要的是现在也不能放了她啊,要是她去报警了,那不就惨了? 心烦意乱的长嘶了口气,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朝两喽啰喊道:“你们把她给我架住,抬上车!” “是!” 不管对不对,总之先把这个泼辣的大小姐给稳住再说。 两小喽啰直接跑上去一人抱头一人架腿的将夏忆白打横抬了起来。 站在原地,两人吃力的抬着正胡乱扑腾的精神的夏忆白,不安的望着自己的老大,问:“老大,这样真的合适吗?” “废话怎么那么多?不然你说现在怎么办?放她回去通风报信吗?” 没了耐心再跟这两废物继续叨叨下去,他直接说:“得得得,先把她们两个给我抬上去。” “是!” 连连点着头,两小喽啰直接将夏忆白丢上了车。 等老大将沈凌菲也抱上车之后,三个人迅速拉上了车门,已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银圆别墅区。 在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权凯泽对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似乎意犹未尽,脸上甚至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苏凡柔担忧的望着正开心的权凯泽,视线在他有节奏的敲击着方向盘的手上停留了一下,便再次移到了他那张俊美却带着邪气的脸上。 “总裁,我们真的不用去救她们吗?” 斜过眼眸,用眼角的余光凌厉的睨了苏凡柔一眼,权凯泽笑着指着面包车离去的方向,悠然的开了口:“你知道这件事情是指示的吗?” 顺着权凯泽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苏凡柔垂眸沉思了一会儿,才迟疑的说道:“难道是沈饶晨?” 很满意苏凡柔的答案,权凯泽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 “沈饶晨是害怕自己会因为两个沈凌菲而乱了自己的心。再加上,他害怕我会利用夏忆白来伤害沈凌菲,或者对他做出一些不利的事情。” 说话间,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同时也增添了脸上的邪魅。 “所以说,每个人都不可能没有软肋,而沈饶晨的软肋就是夏忆白和沈凌菲。” 苏凡柔认真的听着权凯泽的分析,一直到他收了嘴之后,才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笑睨着苏凡柔,权凯泽将自己一直敲击着方向盘的右手放在了苏凡柔的大腿上,顺着她的西装包臀裙慢慢的滑了进去。 “能怎么办?既然沈饶晨这么害怕我接下来会做的事情,那我就做给他看好了。” 权凯泽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让就像宠物一般被他抚摸着的苏凡柔也忍不住红着脸轻嗔了一声。 ********* “喂,你们快放了我,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夏忆白挥舞着手脚,不停的朝面包车内的三个男人大喊大叫着。 真可恶,这几个大男人居然将她的手脚都绑住了。 正在开车的老大一路听着夏忆白的吼叫,感觉头都快要被她吵大了。 “我说大小姐,你就不能给我安静点?” “我靠!你叫我安静?” 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听到这么好笑的绝世笑话,夏忆白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咆哮道:“你叫我安静点,那不是等着让我去送死吗?你以为我是傻瓜啊?你快点放开我们,不然我叫沈饶晨把你活剥做成腊肉!” 夏忆白的话还是有点分量的,在听到沈饶晨的名字之后,三个人的脸上都不同程度的露出了无奈的笑意。 拜托,就是沈饶晨让他们做的这些事情的好不好? 要不是因为夏忆白和沈凌菲都同时出现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么窝囊? 10.第10章老天眷顾 见这些绑匪根本就不理她,夏忆白叫的更加凶了:“你们快点放了我啊,放了我!” 已经完全被夏忆白折腾的失去了耐心,为首的老大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朝坐在后面看着夏忆白和沈凌菲的两个喽啰打了个手势。 “把这两个臭丫头的嘴都给我塞严实了!” 一听自己的老大让自己往沈饶晨妹妹嘴里塞东西,两个人都犯了怵。 “老大,这样真的合适吗?” “有什么合不合适的?现在这臭丫头都快把我给吵死了!” “我呸,吵死你才好,吵死你那是你活该!” 在反驳老大的时候,夏忆白抬起被绑在一起的双脚就冲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狠狠的踢了一脚。 突然,她摸到了自己放在外套里面的匕首,就好像摸到了什么希望似的,黑亮的大眼睛里瞬间泛出了精光。 这是她前几天用来打劫的刀,是没有开刃的,虽然也不知道能拿来干嘛,但是有了武器总比没有武器要强啊! 虽然这有了武器跟没有武器也没什么区别了。 夏忆白突然开始后悔。 后悔她在听时丽的话去打劫之前为什么不买把开刃刀,然后再把刀刃给磨得锋利点,这样的话她也许就不会进号子蹲那么多天,现在也可以帮到沈凌菲了。 在心里无声的哀叹了一口气,她觉得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后已经彻底吓愣了的沈凌菲,她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看来,沈凌菲似乎已经被吓傻了。 正当她准备回过头再次大吵大闹的时候,沈凌菲却突然向她使了个眼色。 察觉到沈凌菲的眼神有些异样,夏忆白立刻将视线定格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她看到沈凌菲偷偷向自己露出了她已经解开了的绳索。 这下,夏忆白算是彻底呆住了! 沈凌菲居然已经将手上的绳子解开了,这真是太帅了! 回给了沈凌菲一个她已经明白了的手势,夏忆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再次开始大吵大闹。 “喂!难道你们都听不到我的话吗?快点放了我们,不然有你好看!” 坐在她旁边的两个喽啰似乎也有些受不了她了,立刻拿了几张报纸揉成团塞进了她的嘴里。 “恩!” 夏忆白快要被恶心死了! 这两个王八蛋居然用报纸塞她的嘴! “恩——恩——” 既然叫不出声音,她也懒得再折腾了。 红着双眼,她躺在座椅上恨恨的瞪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个男人,暗地里却开始着急的解开自己手上的绳子。 不得不说,这两个男人心可真够狠的,居然把绳子绑的这么结实,害她摸索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开绳子。 一路上,夏忆白都着急的想要解开自己手上的绳子。可是上天一点也不照顾她,还没等她解开绳子,车已经缓缓的驶停在了一栋破旧发黄,甚至连墙上的粉都已经起皮掉的七七八八的破旧楼房门外。 “喂,到了,把她们两个给我抬出来。” 听到为首的说已经到了,夏忆白顿时一愣,在心里大叫了一声:[不好!] 因为夏忆白是坐在第一排的椅子上,而沈凌菲是坐二排的位置上,所以两个喽啰打算先把夏忆白给弄下车。 眼看着两个喽啰就要把自己抱下车了,夏忆白干脆躺在椅子上打滚。 “不要不要,不准你们碰我,不然我挠死你们。” 看着夏忆白撒泼打滚,三个男人都没了办法。 谁让她是沈饶晨的妹妹呢? 如果她要不是,他们可不用这么纠结,直接把她打晕了丢路边就好了。 一边感叹着富家小姐毛病真多,三个男人一边想着应该怎么把夏忆白给拖出来。 “算了,开后面的车直接把那个丫头给我拖出来做掉,然后再把小姐给送回去。” 说干就干,三个男人干脆丢下夏忆白,直接朝车后面走去打算从后面将沈凌菲拉出来干掉,然后再将夏忆白送还给沈饶晨。 殊不知这三个男人正在做一件让他们丢十条命也不为过的事情,不过也算是上天眷顾他们。 此刻,正有另一拨人在往这边赶。 他们的车停在了夏忆白所在的车后面,从车里走出来几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很干脆利落的就将他们三个男人的给打晕了,然后又不动神色的快速开车离去。 夏忆白和沈凌菲完全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只是听到了那三个绑架他们的男人发出了咿咿呀呀的惨叫声。 等到听见另一辆车开车离去的声音之后,暗中早已为自己解开绳索的沈凌菲才大着胆子将头伸出了车门外。 看到三个男人横竖的躺在地上,她才舒了口气。 夏忆白见沈凌菲一脸的诧异,还以为情况很不妙,立刻紧张的连问了好几句:“怎么样?” 沈凌菲回到了车里快速帮夏忆白解了绳索,说:“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刚才有什么人救了我们。不要再说什么了,趁现在,我们快点逃走吧?” “恩恩!” 夏忆白朝沈凌菲点了点头,两个人手拉着手跑下了车。 就在沈凌菲拉着夏忆白就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时,夏忆白看着躺在地上的三个人,又拉住了沈凌菲。 以为夏忆白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沈凌菲转过头问:“怎么了?” 夏忆白跑到为首的那个男人跟前,弯下腰从他的身上摸索出了钱包,说:“我们身上都没钱,这荒郊野外的得拿点钱才行。” 觉得夏忆白说得对,沈凌菲也就没有反对了。 夏忆白拿了两个人的钱包,在走之前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三个人,想了想,还是决定用他们的电话拨下了报警电话。 她也不知道这几个男人究竟伤的有多严重,反正报了警也能救了他们的命,说不定还能让他们浪子回头呢,干嘛不做? 和沈凌菲坐在车上,夏忆白摆弄着从绑匪身上搜罗的钱包,笑着在沈凌菲眼前晃了晃。 “反正他们身上还有钱,应该不用怕。我觉得我们也做的挺好的了。”说罢,夏忆白还不忘朝沈凌菲露出胜利的笑容。 11.第11章陈旧的约定(一) 沈凌菲一直在沈饶晨的呵护中长大,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危险的事情。险中脱身,无疑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 牵着夏忆白的手,她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帮我。” “诶?” 夏忆白朝沈凌菲坐近了一点,着急的说:“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是来绑架你的?” “我想是。毕竟我哥哥是……” 觉得没有必要将什么事情都说的太清楚,沈凌菲轻轻一笑,也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对了,你都知道我叫沈凌菲了,可是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被沈凌菲这么一提醒,夏忆白才恍然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还没有向沈凌菲介绍过自己。 “哦哦,我叫夏忆白,夏天的夏,回忆的忆,白色的白!” 点了点头,沈凌菲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夏忆白?真好听!” 听沈凌菲说自己的名字好听,夏忆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是夏忆白第二次被人夸奖,第一个夸奖自己的是习南,第二个旧市沈凌菲了,这对于夏忆白来说根本比中了大奖还让人值得开心。 说话间,沈凌菲的视线瞟到夏忆白的双手上,这才发现原来夏忆白的两只手腕已经擦破皮泛了淤青。 “哎呀,你受伤了!” 小心翼翼的拖着夏忆白的手,沈凌菲生怕弄疼她的双手。 不说还没发现,被沈凌菲这么一说,夏忆白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腕已经擦破了一圈皮。 “可能是刚才在解绳索的时候擦破的吧?” 快速的收回双手背在背后,她尴尬的笑了笑。 看着夏忆白脸上笨笨的笑容,沈凌菲变得更加温柔了。 “那去我家吧?我给你上点药?” 听到沈凌菲说想邀请自己去家里,夏忆白立刻朝她摆手拒绝道:“诶?不用了。” 见夏忆白三番四次的拒绝自己的邀请,似乎很排斥去自己家里,沈凌菲脸上闪现出失落的表情。 “为什么?难道我们还不能做朋友吗?” “诶?不是!” 见沈凌菲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夏忆白只能硬着头皮胡乱找了个借口。 “我只是比较不喜欢去别人家里啦,肯定会给你的家人带来麻烦的。” 没办法了,她也只能用这么丝毫没有技术含量的借口来搪塞沈凌菲了。 她总不能说因为自己打劫了他哥哥,还被他哥哥给送进了警察局呆了好几天吧? 这样的事情简直羞耻的让她说不出口。 听明白了夏忆白的意思,沈凌菲温柔的说:“这你就放心吧?我家里就只有我和我哥哥两个人。平时我哥哥不会太早回家的,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担心会给我造成困扰。” “咕噜~” 在沈凌菲给夏忆白打安心剂的时候,突然有奇怪的响声打断了她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夏忆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自己的脸,别过头害羞的说:“对不起啊,我肚子饿了。” 她可真是恨不得刨个地洞钻起来啊,为什么最近她总是会做出这么多丢人的事情? 丝毫不在意夏忆白的窘迫,沈凌菲捂着嘴偷笑了几声。 再次牵起夏忆白的手,沈凌菲原本就已经化作一江春水的眼眸变得更加暖人了。 “来我家吧?我家有好多好吃的,等我帮你上好药,再给你准备点吃的。” “可是……” 见夏忆白还有所迟疑,沈凌菲撒娇的朝她保证道:“你放心吧。我哥哥不会那么早回来的。” 无法忽视沈凌菲眼中期待的光芒,夏忆白只能硬着头皮朝她点了点头。 没办法了,三番四次拒绝沈凌菲似乎也不太好吧? 再说了,她不是说沈饶晨不会那么早回家吗? 既然这样的话,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虽然还是有些迟疑,不过夏忆白最终还是妥协下来,答应了沈凌菲。 到了银圆别墅区的入口处,夏忆白望着眼前青葱一片的山庄,长嘶了一口气跟着沈凌菲一同走进了山庄内。 来到沈凌菲的家门前,夏忆白看着眼前豪华的大宅,两眼开始放金光。 “哇,你家可真漂亮,真大啊!” 沈凌菲家是一座五层楼的高院别墅,不说里面的景象了,就是外面的大门也是刻着精致花纹的大铜门也格外壮观。 沈凌菲走到门口伸手按了一下指纹机,大门便自动打开了,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科技的夏忆白简直要看的眼睛都直了。 “进来吧?” 朝面带温柔的沈凌菲点了点头,夏忆白跟着她走近了别墅内。 一进大门,夏忆白看到了便是前院,前院离房子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植物,让她应接不暇。 “跟我进去吧?” 沈凌菲拉着夏忆白就往客厅跑去。 招呼夏忆白坐在客厅里,沈凌菲从厨房里端了两杯柳橙汁走了出来,同时也拿了医药箱打算帮她上药。 喝了几口柳橙汁,夏忆白环视着客厅内的景象,赞叹道:“你家可真大啊!” 夏忆白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有钱都过着这样的生活,简直让她羡慕到了极点。 完全不在意夏忆白的感叹和赞赏,沈凌菲一边帮夏忆白上药,一边说:“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可以每天都来我这里玩儿。” 听到沈凌菲的话,夏忆白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还是算了!” 她可不想再见到沈饶晨那种粗暴的男人,一想到他,就感觉现在下巴还在隐隐作痛呢! 真不知道沈饶晨对着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下手这么重,她的下巴当时差点都快要被他给捏碎了! 一抬起头,夏忆白再无意间看到了一个放在电视壁柜上的相框。 当她看清楚照片上站着的一男一女时,脸上的笑容猛然凝固,瞳孔的猛的一缩,再也无法将视线从相框的照片上移开了。 “那是……” 目不转睛的盯着照片上的一男一女两个看上去非常稚嫩的小孩子,夏忆白的双唇上瞬间就蒙上了一层白霜,前一刻还红润可爱的脸色也如纸般苍白起来。 挣脱沈凌菲的双手,夏忆白颤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了电视橱柜前抬头望着摆在柜子里的相框。 12.第12章陈旧的约定(二) 相框里的男孩身穿白色的t恤,漠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符合他年龄的表情,而站在他旁边比他足足矮了两个头的女孩子却笑容满面的直视着前方。 “这是……” 夏忆白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堵塞在了喉咙一样,让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过去尘封的回忆如同倒带一样快速在她的脑海里闪过,让她在一瞬间失去了站立的力气朝后趔趄了两步。 她仿佛看到了十年前一个男孩子在离开之前拉着她的手,信誓旦旦的对她保证:“妹妹,你放心吧。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说服爷爷把你接回家的。” “这是我和我哥在孤儿院里拍的照,怎么样?我哥哥小时候很帅吧?” 听到沈凌菲的话,夏忆白机械的转过头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偏着头,她吃力的咽了咽喉,才从嗓子里挤出颤抖的声音:“这是你和你哥哥小时候?” 怎么可能? 这明明、明明就是她和哥哥小时候,怎么会变成沈凌菲和她哥哥小时候呢? 察觉到夏忆白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沈凌菲担忧的扶着面无血色的她,关切的询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还是有别的地方受伤了。” 再次往后趔趄的两步,夏忆白敏感的挣脱了沈凌菲的手。 这是沈凌菲和她哥哥的照片? 怎么可能? 这明明是她和她哥哥在孤儿院里照的照片! 她当时才只有七岁,她的哥哥十三岁,她哥哥叫长瑞。 当年,哥哥被他的家人接走的时候曾经答应过夏忆白,一定会回来带她离开孤儿院的。 她每天都坐在孤儿院门口等着长瑞哥哥回去接她,可是她等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她被人领养,也没能等到她哥哥。 这是她和她哥哥在她生日那天请求阿姨为他们拍的照片,可是为什么现在照片会在沈凌菲和沈饶晨手里,甚至还成为了他们两个人的照片? 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夏忆白的思绪一片散乱,而是所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就像乱码一样在她的脑海里飞舞重现,让她心乱如麻。 将视线定格在了照片里小女孩手中的洋娃娃上,她痛苦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那个洋娃娃是哥哥送给她的,一点也没有错! 可是,为什么这张照片会在沈凌菲手里? 恍然睁大了双眼,夏忆白的黑瞳在猛地扩散的后一秒又猛然聚焦。 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激动的抓着沈凌菲的胳膊,问道:“你哥哥、你哥哥小时候在孤儿院里叫什么名字?” 被夏忆白激动的行为给吓到了,沈凌菲呆呆的望着突然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夏忆白,脸上浮现出了害怕的表情。 “我哥哥小时候叫长瑞!” “什么?!” 沈凌菲带着怯懦的回答无疑像从天而降的霹雳一样狠狠的击在了夏忆白的身上,让她在一瞬间失去了思绪。 长瑞? 那不就是自己的哥哥? 怎么可能? 这一切,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夏忆白不能自控的想要埋头痛哭的时候,沈饶晨冰冷刺骨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缓缓的转过头朝客厅门口看了过去,夏忆白在看到沈饶晨那张冷漠的脸时,突然觉得好刺眼。 刺眼的,让她不想再去多看他一秒。 这个男人就是长瑞? 就是照片里的那个小男孩? 那他不就是自己的哥哥? 可是,为什么?怎么可能? 事情不会是这样的? 沈凌菲没想到沈饶晨会在这个时候回家,不安的看了夏忆白一眼,又不安的将视线移到了沈饶晨淡漠的脸上。 “哥哥,夏忆白是我请来做客的朋友。” 走到沈饶晨面前,沈凌菲的表情看上去十分不安。 沈饶晨望着有些害怕的沈凌菲,原本凌厉的双眸瞬间温柔了不少。 将手搭在沈凌菲的头上,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他说:“你先回房去吧?我先送你朋友回去。” 听到沈饶晨说会送夏忆白回去,沈凌菲虽然很开心,可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是……” “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朋友的。你先上楼去吧,我有些话想跟你朋友说。” “那好吧。” 不想惹沈饶晨不开心,沈凌菲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楼。 在经过夏忆白身边的时候,她朝夏忆白投去了一抹不安的眼神。 夏忆白失神的望着沈饶晨,完全没有注意到沈凌菲对自己的不放心和歉意。 此刻,她的心思完全都放在了沈饶晨身上。 如果沈饶晨真的就是长瑞的话,那她算什么? 沈凌菲又是谁? 应该呆在沈饶晨身边的不是自己?为什么会变成沈凌菲呢? 这一切复杂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从夏忆白的心里生出,让她理不出头绪,找不到答案。 可惜,上天也没有给她太多时间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解答这些疑问。 “我问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到走夏忆白身边,沈饶晨伸手拽着她的胳膊,冷冷一笑,嘲弄道:“哼!别看你年纪轻轻的,心思可不浅。又是打劫,又是挖空心思的缠着我。” 长嘶了一口气,沈饶晨更加用力的捏着她的手腕。 微眯着双眼打探了几眼面容苍白,双眼红微红的夏忆白,好奇的问道:“你说你费尽心思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敛起脸上的所有表情,他严厉的质问道:“还是说有什么人派你来的?” 夏忆白就像灵魂已经飘离了身体一样,神情呆滞的望着沈饶晨。 耳边一阵又一阵传来他侮辱自己自尊的话,她却没有办法像平常那样跳起脚来反驳他。 在眼眶里打转了好久的泪水终于不争气的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滑出一道湿润的痕迹。 失声的张了张嘴,夏忆白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叫出他过去的名字。 她能做的只能有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长瑞哥哥?你是长瑞哥哥吗?] 可惜,她的长瑞哥哥并不能听到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疯狂的询问。 她的长瑞哥哥此刻正用力的捏着她受伤的手腕,用最激烈的言辞辱骂着她。 13.第13章陈旧的约定(三) “我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你会跟我妹妹在一起?” 从沈饶晨的口中听到“妹妹”这个称呼,夏忆白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抬起头,她望着面容阴冷好似已经对自己恨之入骨了的沈饶晨,泪水还止不住的往外流。 “长瑞……哥哥?” 她不相信面前这位性格糟糕透了,又让人觉得讨厌的男人就是小时候对她温柔极致的长瑞哥哥。 这怎么可能? 原本还火冒三丈,被夏忆白烦的要死的沈饶晨在看到夏忆白满脸泪水的叫了自己一声长瑞哥哥时,心里的火气瞬间像覆盖了一层冰雪一样消失不见。 望着满脸泪水的夏忆白,沈饶晨怎么也没有办法忽视她眼眸中的难以置信和心痛。她看上去似乎在排斥着什么,在害怕着什么。 这种惶然彻痛的表情让沈饶晨有些不安。 此刻,夏忆白的双眉中蒙上了厚厚的眼泪,让她有些看不清周围的景象,更加看不清沈饶晨脸上的表情。 她的手腕还被沈饶晨紧紧的拽着,原本就淤青的腕部被用力的捏的发疼,可是她却只能死咬着牙关没有力气叫疼。 “呵!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原来你不仅胆子大,演技也还不错!”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忍受沈饶晨的挖苦和侮辱了,可是当夏忆白在听到沈饶晨的这句话时,感觉胸口的心脏就好像被人用力的捏了一下,疼的让她窒息。 这一定不会是她的长瑞哥哥,她的长瑞哥哥才不会是这么讨厌的人。 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将汇聚在双眸中的眼泪全部挤了出来,夏忆白才看清楚沈饶晨脸上的表情是何等的不屑、何等的鄙夷。 他暗眸中的冷光直射过来简直可以将自己穿透的体无完肤。 吸了吸鼻涕,夏忆白一甩手挣脱了沈饶晨的手心。 “放开我,好疼!” 用胳膊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朝沈饶晨靠近了一步,哽咽的问:“凌菲跟我说你八岁的时候在孤儿院长大,一直到十三岁才被爷爷接走,是吗?” 显然对沈凌菲会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告诉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沈饶晨不悦的皱紧了眉头。 “是!那又怎样?难道你还指望能够从这方面下手吗?” 在沈饶晨说出“是”这个原本无足轻重,现在却如同千斤巨石砸在她身上的字时,夏忆白感觉手脚一片冰凉。 好像有什么东西残忍的扼制着她的喉咙,让她没有办法呼吸。 沈饶晨真的是她的长瑞哥哥,那沈凌菲呢? 沈凌菲呢? 沈凌菲又是谁? 脑海里一片云雾飞转,所有的思绪都在颤抖都交织缠绕了在一起,让夏忆白感觉浑身发麻。 正当她在心里不停的询问沈凌菲是谁时,却感觉下颔传来快要被捏碎的疼痛。 收回思绪,她还来不及看清楚沈饶晨脸上的表情,便被沈饶晨狠狠的推倒在了沙发上。 身体朝后的沙发上倒去,腰碰在了沙发的扶手上,让夏忆白吃痛的叫了一声。 “啊!” 双手撑着沙发坐垫,她一抬头便对上了沈饶晨冰冷的暗眸。 此刻,沈饶晨一手扶着沙发靠背,一手撑着沙发坐垫,将倒在沙发上的夏忆白禁锢在他的身下。 “夏忆白,我告诉你,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如果你敢伤害我妹妹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终生。” 夏忆白和沈饶晨挨得很近,两个人几乎是鼻尖对鼻尖。 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从沈饶晨口中喷出的热气,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可惜,现在这一切都抵不过沈饶晨的一句“让你后悔终生”来得致命。 深吸了一下再次发酸的鼻腔,夏忆白颤抖着小身躯将头别向了其他地方,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回答:“恩,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缠着你们了。” 沈饶晨看着夏忆白的侧脸沉默了一会儿,从她身上起来,冷冷的说道:“如果再让我看到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恩恩!” 夏忆白早已没有力气反驳沈饶晨,更加没有勇气跟他叫板。只能沈饶晨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扶着疼痛不已的腰部,夏忆白从沙发上站起来,吃力的朝客厅门口移动。 站在原地冷冷的望着打算离开的夏忆白,沈饶晨总觉得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虽说夏忆白的演技不错,可会不会也太逼真了? 上下打量着一瘸一拐的准备离开的夏忆白,他在心里暗忖:[毕竟她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不是吗?] “请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正当沈饶晨思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的时候,夏忆白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硕大明亮的客厅里响起。 他抬起眼眸淡漠的望着脸上布满泪痕,双眼通红的夏忆白,简短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说!” 夏忆白在得到沈饶晨的应允之后,垂下眸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将视线移到了沈饶晨那张淡漠几乎可以看做白纸的脸上。 无力的张了张嘴,夏忆白似乎在犹豫自己应不应该将接下来的问题问出口。 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眸底闪过一丝失落。 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她才再次张口问道:“今天有人来绑架我们,请问那些人是你派来针对我的吗?” 这也只是夏忆白的一个猜想,因为她突然想起绑匪曾经说过一句话。 “算了,开后面的车直接把那个丫头给我拖出来做掉,然后再把小姐给送回去。” 夏忆白从小就在贫民窟里长大,怎么也算不上是小姐吧?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绑匪看到自己比沈凌菲穿的好看,所以错认了人。 夏忆白从来没有恨不得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仇敌,如果有的话那也只有处处维护沈凌菲,厌恶着自己的沈饶晨了。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夏忆白抬眸定定的望着沈饶晨,是铁了心要从他口中亲耳听到答案。 可沈饶晨也没有要隐瞒的必要,轻舒了一口气,他不以为意的对上夏忆白的视线,冷冷问:“是,又怎样?” 14.第14章陈旧的约定(四) 用力攥起拳头,夏忆白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却止不住想要哭泣。泪水从她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滑了下来,她克制着自己不要哭出声,紧闭的双唇却因为一刻不停的颤抖着。 没有回答沈饶晨用挑衅的语气说出的问题,她转身快速的离开了沈家。 身后沈家厚重的大门在合上时发出一声闷响,她埋着头快速往前冲了好几米才捂着嘴不能自控的哭了出来。 脑海中浮现了十年前沈饶晨在孤儿院里被接走情景,夏忆白哭的更加伤心了。 十年前,沈饶晨也就是长瑞,他站在孤儿院的门口信誓旦旦的对她保证:“相信我,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想办法说服我爷爷,让他也把你接出去。” 她当时还天真的以为,沈饶晨会真的像他对自己保证的那样带自己离开,可是她每天在孤儿院望眼欲穿的等他,却也没能等到他将自己接出孤儿院。 现在他身边多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沈凌菲! 他将沈凌菲当做掌上明珠一样小心翼翼的疼爱,而却对自己百般厌恶,甚至不惜派人绑架自己,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越想越伤心,夏忆白再也忍不住的仰着头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啊啊啊啊!” 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可惜不论夏忆白怎么使出浑身的力气来放声大哭,也没有办法宣泄她心中的不忿和难过。 就这样,在空旷的步行街头一直响着一个小女孩的嚎啕大哭,来往的行人都被女孩的哭声吸引,纷纷忍不住侧目偷偷瞄几眼站在步行街中央衣着得体,看上去十分可爱的女孩子。 “哭的这么伤心,一定是被伤透了吧?” ——有路过的行人是这样说的。 ********* 一直等到夏忆白离开,沈饶晨都还是说不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长瑞……哥哥?” 脑海中想起夏忆白满脸泪水心慌意乱的叫着自己名字的情景,沈饶晨变的更加心烦意乱了。 坐在沙发上,他不安的揉了揉脑袋,闭上双眼疲惫的往后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一直在楼上偷偷的观察着下面的沈凌菲也怀揣着不安走了下来。 站在楼梯口,她手足无措的低声叫了沈饶晨:“哥哥?” 听到沈凌菲像是受了惊的声音,沈饶晨睁开双眼朝她看了过去。 见沈凌菲紧皱着细眉满脸哀愁的看着自己,沈饶晨才疲惫一笑,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 听话的走到沈饶晨面前,沈凌菲被沈饶晨伸出双手抱着坐在了他的双膝上。 从后将沈凌菲紧紧的抱着怀里,沈饶晨一边把玩着她精巧白嫩的右手,一边问道:“你跟夏忆白是怎么认识的?她为什么在我们家里?” 转头看着沈饶晨,沈凌菲温柔一笑,将事情的经过跟他娓娓道来:“今天我迷路了,是夏忆白带我回来的。谁知道半路上我们遇到了劫匪,那个劫匪好像是冲我来的,下车抱着我就准备离开。” 说到这里,沈凌菲的眸子里泛出些许兴奋的星光。 “哥哥,你知道吗?夏忆白真的很勇敢耶。当时我都吓坏了,可是她不但没有跑还拼命的想要救我。” 这件事情沈饶晨已经停手下的人说过了,自然没有感到有多么的惊讶。 “是吗?” 沈饶晨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回答时的语气听上去也有些心不在焉。 躺在沙发上,他紧紧的将沈凌菲抱在怀里,疲倦的说了句:“有些困了,陪我睡一会儿吧?” 沈凌菲没有反对,只是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胸口和腹部的有节奏的一起一伏。 想到沈饶晨在夏忆白时露出的可怖表情,沈凌菲犹豫的咽了咽喉,才低声怯怯的问道:“哥哥,你很讨厌夏忆白吗?” 缓缓地睁开双眼,沈饶晨垂眸看着怀中可人儿的侧脸,沉着声线反问了她一句:“你呢?” 他看到沈凌菲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朗,然后听到她说了句:“恩。我喜欢夏忆白。我觉得她是个很勇敢很可爱的女孩,跟那些别有目的的接近我想跟我做朋友的人有很大的不同。” 像仓鼠一样灵活的翻身面对着沈饶晨,她挤着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才抬起头笑着继续说道:“因为我一直相信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你之外,没有人会用生命来帮助我。夏忆白是除了哥哥你之外的第一个人。” 从那件事之后,沈饶晨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沈凌菲会面带笑容的谈论她的朋友了,虽然这个人是夏忆白。 轻轻的拉了一下沈饶晨的西装领口,沈凌菲问道:“哥哥,我还可以带夏忆白回来玩儿吗?” 握住沈凌菲的手,沈饶晨暗眸中折射出了浓浓的宠溺:“你很喜欢夏忆白?想让她陪你玩?” 沈凌菲并不知道沈饶晨问这个问题的真正目的,在她看来或许只是沈饶晨愿意同意让她经常带夏忆白回来玩而已。 开心的点了点头,沈凌菲说:“恩,喜欢!哎,要是她能跟我住在一起的话,那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寂寞了。” 微微一怔,沈饶晨凝视着沈凌菲,眉间不安的蹙了起来。 “跟我在一起,你会很寂寞吗?” 沈凌菲没想到自己无心说的一句话会让沈饶晨变得这么敏感,望着沈饶晨满脸的不安,立刻就想解释,却被沈饶晨打断了她的话。 “我有些累,你给我抱着睡一会儿。” 沈饶晨的眉宇间布满了疲惫和愁容,看来是真的累了。 为了让沈饶晨好好地休息一会儿,沈凌菲也就不在他们的对话上多做纠结了。 安静的躺在沈饶晨的怀里,不久之后,她的耳边便传来了沈饶晨均匀的呼吸声。 从沈饶晨鼻腔中喷出的热气扑在了沈凌菲的耳畔,弄得她有些痒痒。 突然想到夏忆白那个女孩子,虽然最后因为哥哥的事情弄得她们都有些不愉快,不过,沈凌菲脸上还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15.第15章不过一桩买卖 第二天,夏忆白郁闷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这辈子,恐怕她再也没有办法和沈饶晨见面了吧? 也是! 不能见面也很正常。 毕竟他们生活的环境有着天差地别,不是吗? 只是,夏忆白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沈饶晨身边会有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甚至他们小时候在孤儿院里拍的照片都成了沈凌菲和他拍的照片了。 这一切会不会也太匪夷所思,太糟糕了? 一想到沈饶晨讨厌自己已经讨厌到了恨不得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的程度,夏忆白就感觉鼻腔一酸,又忍不住想哭出来。 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从对面跑过来一位行色匆匆的路人直接撞上了夏忆白。 昨天被沈饶晨用力的推倒时,她的腰肢撞在了沙发扶手上,被行人这么用力一幢,立刻吃痛的低叫了一声。 伸手揉了揉腰上明显已经肿起来的部位,夏忆白一低头便看到淤青泛紫的手腕,还能感觉到隐隐的疼痛。 轻叹了口气,她摇摇头,对着空旷阴郁的天空呢喃:“沈饶晨,自从见到你之后,我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好事。” 低着头朝家的的方向走去,郁闷的将脚下的石子踢得远远的,夏忆白的思绪还是久久没有办法从沈饶晨的身上移开。 站在家门口,夏忆白正在掏钥匙的时候,大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时建周从房里走出来,一看到夏忆白,贼眉鼠眼的的眼睛里立刻露出了贪婪的光芒。 拉着夏忆白的手,他殷勤的将她带进了屋子里。 “哎,小白,你回来了啊?” 虽说时建周是夏忆白的养父,可是从小到大他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她,也没有怎么关心过她。 有饭就吃,有床就睡,这是夏忆白在这个家里的生活方式。 时建周从来不会骂她,更加不会关心她,哪怕是对她笑一下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不过夏忆白一点儿也不稀罕时建周的关心和在乎,她早已经厌烦了这个好吃懒做,嗜酒如命,偶尔兴起的时候还会打女儿的废柴男人。 在这个家里,她根本就是个透明人,现在时建周如此殷勤的对待她,着实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这是做什么?”厌恶的甩开了时建周的手,夏忆白不悦的问道。 完全不在意夏忆白对自己的不礼貌,时建周反倒笑的更加开心了。 拉着夏忆白的胳膊,他开心的说:“来来来,进屋,我给你介绍一个大人物。” “大人物?” 夏忆白就纳闷了。 来她家的人,除了催债的就是酒鬼、赌鬼,能来什么大人物? 不耐烦的拉着夏忆白,时建周雀跃的带着她朝屋内走。 “哎呀,你看了就知道了。” 带着满心的疑惑,夏忆白跟着时建周一同走进了屋内。 前脚才踏进门栏,她就看到双手背后站在阳台的沈饶晨。 眸色一冷,夏忆白所有的疑惑和不安在一瞬全部转变成了不悦。 “你来这里做什么?” 克制着内心的不安,夏忆白在对沈饶晨说完这些话之后,闪烁着眸子不停的扫视着其他地方。 没有办法,沈饶晨是长瑞,是她牵肠挂肚,思念了十年的男人。 就算发生了再多不愉快,就算再难过,夏忆白也没有办法真正狠下心去讨厌他。 转过头,沈饶晨眸色淡漠的看着夏忆白。将她脸上不安的表情看在心里,他只是抿了抿嘴,并没有多说什么。 “原来你住在这种地方?” 轻轻一笑,沈饶晨鄙夷的轻挑了一下眉角,一切厌恶和不屑不用他亲口说出来,已经全部通过他的嗤笑表现了出来。 被沈饶晨的表情扎到了双眼,夏忆白用力咬了一下唇,朝他走前了两步,说:“既然你这么不屑,那就请你不要来这里。不然委屈了您,那就不好了。” 走到一张靠背椅前,沈饶晨本打算坐下的,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走到面无表情的夏忆白面前,他盯着她,说:“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毕竟我又不住在这种地方。” 弯下腰,他凑近夏忆白,继续说:“当然,你从今天开始也不会在住在这种地方了。” 夏忆白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从沈饶晨鼻腔中喷出来的热气,一抬头,两个人的鼻尖几乎都快要碰到了一起。 夏忆白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沈饶晨回答夏忆白的疑问,一直躲在房间里偷看着客厅里情况的时丽在这个时候跑了出来,她在意的拉着夏忆白的胳膊,说:“忆白,这个男人给了我爸五万块就想把你买走。” “买走?” 夏忆白的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想,但还是将疑惑的视线投向了双手插在口袋里,随意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沈饶晨身上。 时丽瞪了沈饶晨一眼,正打算继续把事情说清楚的时候,时建周走上来抓着她,就狠狠的给了她两耳光。 “臭丫头片子,就你话最多,给我滚回屋里去!” 沉默的看着时建周的臭毛病又发作了,夏忆白走过将捂着脸、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的时丽拉到了身后。 时建周灿灿的对夏忆白笑了两声,解释道:“小白啊,你别将这臭丫头片子的话放在心上。她就是欠教训。只不过是这位老板想让你去他家住两天而已,我这不就寻思着等你回来问问你的意见吗?” 不屑的朝时建周冷笑了两声,夏忆白转过身正对着他,说:“欠教训?别忘了,你可是她爸。还有,你既然都叫人家老板了,就不要再解释了,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说罢,她斜着眼眸瞄了沈饶晨一眼。 是的,沈饶晨就是她的长瑞哥哥。 可是,纵然是这样,她也没有办法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他。 她可是等了他十年啊,足足十年。 沈饶晨知道十年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想必,他是真的不知道十年对一位一直喜欢他的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抛下自己,而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另外一位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的。 “那你究竟愿不愿意跟我走?” 16.第16章初入沈家 沈饶晨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像小丑一样在自己面前唱戏,总觉得有些怪异。 尤其是这个掉进钱眼里的时建周,越看越让人奇怪。 明明时丽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他怎么感觉夏忆白更像是时建周的女儿? 而这个时建周跟夏忆白之间的关系也是怪异,两个人看上根本就不像是父女。时建周对夏忆白毕恭毕敬的态度不像是父亲对待女儿的样子,反倒更像是奴才对待主子一样的态度,眼中尽是谄媚。 “为什么要让我去你家?” 思绪被夏忆白冰冷的声音打断,沈饶晨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看着她眼眸中的淡漠和排斥,心里有些莫名的不爽。 夏忆白的态度跟自己前两天看到的全然不同,现在的她看自己的眼神太冰冷,就好像自己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察觉到夏忆白的神情有些慌乱,偶尔还会到处移动,沈饶晨的薄唇向上勾勒出一抹戏谑。 不过,这仇似乎也没有那么深嘛! “因为凌菲说你还不错,想让你陪她。我打算让你搬出这个家,跟她住在一起。当然,我也会让你跟她上同一间学校。” 沈饶晨用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来的话,让夏忆白感觉心头一紧,有些难以呼吸。 果然,还是为了沈凌菲吗? “可以!”夏忆白毫不犹豫的回答。 时丽没想到时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沈饶晨的要求,立刻拉着夏忆白的胳膊,担忧的大叫道:“忆白!” 转头,夏忆白微笑的看了时丽一眼。 回过头看着沈饶晨时,她又恢复了先前的淡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沈饶晨对夏忆白的话不以为意。 “我要时丽跟我上同一间学校,学费你出!” 微微一笑,沈饶晨直接了当的答应了夏忆白的请求:“好说!” 沈饶晨不喜欢别人跟他讲条件,但是也不排斥,因为他也觉得这个时建周有些让人倒胃口。 原本还意见满满的时丽在听到夏忆白的话,整个人都不知所措的愣住了。 紧抓着时丽的手,夏忆白爽快的说:“好,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跟你走!”说罢,她放开时丽,转身回了房。 夏忆白必须要去沈家一趟,这是沈饶晨给她的机会。 她必须要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沈饶晨会忘记了他跟自己的约定? 为什么沈饶晨的妹妹会长着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这一切,夏忆白无论如何也想知道。虽然她并不清楚仅凭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是否真的能查到些什么,可就算她再怎么自不量力也想要去沈家查清楚所有的事情。 无论如何! ******** 收拾了几件夏忆白觉得对她意义比较重大的东西,她便跟着沈饶晨上了车。 没有跟时丽过多的废话,毕竟她们过两天又会再见面了。 夏忆白也不知道时丽会不会恼火自己擅自做主,让她跟自己上同一间学校,总之,能够让她离时建周那个变态老头远一点,总归是没有错的。 坐上车,夏忆白沉默的系上安全带便不再理会沈饶晨。 沈饶晨在发动车子的时候看到夏忆白的手腕上都是淤青,不悦的轻皱了一下眉。 将车开出去之后,他问道:“你的手是跟人打架的时候弄得?” “嗯!” 夏忆白话不多,只是嗯了一声。 跟人打架? 沈饶晨恐怕不知道她的手腕变成这样就是他的成果吧? “凌菲是个很乖的孩子,希望你不要在没有家教的到处惹事生非,不然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为了不让自己发火,夏忆白死咬着唇角不说话。 看着窗外,她真是恨的不得了,可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回到沈家,一进门,夏忆白就看到踩着毛绒拖鞋跑出来的沈凌菲。 沈凌菲一见到夏忆白,水灵的双眼里立刻绽放了欣喜的神采。 “忆白!” 跑过来,她牵着夏忆白的手,一脸欣喜的表情让原本心情沉到谷底的夏忆白再也没有办法绷着一张脸了。 抬头看着站在身后的沈饶晨,沈凌菲撒娇道:“哥哥,我先带忆白上去看看她的房间,好不好?” 柔情似水的注视着沈凌菲,沈饶晨面含笑意的朝她点了点头:“嗯!去吧。” 夏忆白背对着沈饶晨,没有丝毫勇气去看此刻沈饶晨脸上的笑容。她怕沈饶晨看沈凌菲的眼神太过扎眼,灼伤了她的双眼。 走上楼,沈凌菲推开了房间,说:“忆白,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以后也住同一间房,好不好?” 沈凌菲的房间是暖色系的装潢,粉红色的墙壁,鹅黄色的床饰,右边的壁柜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还有一张书桌上摆着两台笔记本电脑。 在贫民窟里长大的夏忆白从来不敢幻想自己以后可以住上这么漂亮的房间,看得她有些移不开视线。 直到反应过来沈凌菲再说什么的时候,她才回过神看着满眼期待的沈凌菲,惊讶的叫了声:“诶?” 见夏忆白的反应过于意外,沈凌菲失落的望着她,低声问:“怎么?不愿意吗?” 尴尬的笑了笑,夏忆白摇了摇头,说:“也不是不愿意。” 只是,沈凌菲对她的态度会不会热情的太过度了? 见夏忆白没有拒绝她,沈凌菲立刻拉着她进了房间。 指着房间里所有的物品,沈凌菲说:“你看,房间里的东西我都一式买了两样,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 虽然对沈凌菲的过于热情感觉有些拘谨,不过,夏忆白见她这么开心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哎,真不知道她以后在这个家里,究竟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不管怎么样,应该都不会开心到哪里去吧? 望着兴致勃勃的沈凌菲,夏忆白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 夜晚,沈饶晨并没有回家吃饭,晚饭是沈凌菲搞定的。 不得不承认,沈凌菲除了人非常温柔,做饭也非常好吃,让夏忆白放开肚皮吃了好多。 躺在床上,沈凌菲转头笑看着夏忆白,说:“忆白,我让我哥哥将你带回来家里住,你会生气吗?” 17.第17章第一天的纠结 望着天花板,夏忆白回答了句:“不会。” “哦!” “那个——” 正当沈凌菲喋喋不休的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夏忆白一个翻身背对着她,说:“睡吧,我困了。明天还要上课,不是吗?” 见夏忆白似乎没什么心情跟自己聊天,沈凌菲也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 拉上灯,两个人相互背对着对方。在漆黑的房间里,夏忆白可以清楚的听到她们两个人浅浅的鼻息声。 睁圆了双眼,夏忆白根本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沈饶晨,那个男人…… 如果,她跑去告诉沈饶晨她就是小时候那个总喜欢跟在他身后,屁颠儿屁颠儿的叫他哥哥的那个小女孩,事情又会变成怎样? 沈饶晨会不会也像疼爱沈凌菲一样疼爱她呢? 一想到沈凌菲,夏忆白又觉得她对自己实在是好,看来还是不要这么贸贸然的行动了。 不然到时候伤了沈凌菲,还让沈饶晨更加讨厌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烦躁了咽了口气,夏忆白将被子捂在自己头上,闷着头想强逼着自己睡觉。 在夏忆白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之后,背对着她的沈凌菲缓缓睁开了双眼。在黑夜中,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是什么时候回家的,总之等她起床下楼的时候,就看到沈饶晨已经坐在客厅里浏览着当日的财经报纸了。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让夏忆白不禁咽了咽口水。 沈饶晨一直埋头看着报纸,倒是沈凌菲开心的朝她招了招手:“忆白,快点过来吃饭!” 顿了顿,夏忆白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下了楼。 这是她第一次和沈饶晨一起吃早饭。 沈饶晨家的早餐跟夏忆白想的不太一样。 三个人坐在桌上各自无语,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开口说话。低着头,夏忆白偷偷的观察着沈凌菲和沈饶晨,发现他们完全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便也跟着安静的闭上了嘴。 这是她来沈家的第二天,必须学会克制! “时间差不多了,去学校吧。” 早餐吃到一半的时候,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的话,不禁暗自叫苦。 真是的,她还没有吃几口呢?就不能等等她吗? 无奈,纵然她在心里叫苦连天,沈饶晨和沈凌菲也听不到。 快速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面包,她匆匆的跟着沈凌菲一同上了沈饶晨的车。 ******* “天啊!真的好像耶,她们两个人!” 当夏忆白和沈凌菲牵着彼此的手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立刻炸开了锅。 夏忆白倒是显得十分淡定,毕竟她们两个就像双胞胎一样,生着一模一样的脸,走进教室必然会引起这么一场轩然大波。 所幸的是,这里是大学,不是高中。 如果换做高中的话,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找了最后排的位置坐下,夏忆白担忧的伸着头在教室里到处张望着,可是怎么也寻不见自己想找的那个人。 “真奇怪,时丽去哪儿了?难道她跟自己不是一个班?” 暗自呢喃了一句,夏忆白又觉得不太可能。 明明已经跟沈饶晨说过了,必须也让时丽跟自己上同一间学校的。这不是摆明了在告诉他,自己要跟时丽在一起吗? 虽然沈饶晨这个男人是讨厌了点,可他的智商还不至于跟他的人品一样,都是负数啊? 无奈的到处张望着,夏忆白一瞟眼看到坐在旁边的沈凌菲正温柔的看着自己。 对上她倍显亲切的视线,夏忆白无所适从的朝她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此刻,讲师已经坐在讲台上,翻开书准备讲课了。 沈凌菲将头凑近夏忆白,低声说:“忆白,今天我们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耶。” “嗯!”夏忆白笑着点了点头。 又是一个无语的早上,夏忆白也没有怎么说过话,只是安静的听沈凌菲跟自己噼里啪啦的讲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却没有几句是关于她和沈饶晨的。 别看沈凌菲平时安静温柔,可是一旦话匣子打开了,那也是没完没了的。 “下课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终于等到下课结束了,夏忆白早上没怎么吃东西,一下课便立刻拉着沈凌菲准备往教室外面冲。 “忆白!” 突然听到右边不远处有人在叫自己,夏忆白立刻停下脚步朝右边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看到满脸是伤的时丽时,夏忆白才愣住了。 松开沈凌菲的手,夏忆白跑过去抓着时丽的双肩,问:“时丽,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满脸都是伤?” 时丽右边的眼睛泛着淤青,肿的几乎都睁不开了,嘴角也烂的结了好几道疤,看着实在触目惊心,让夏忆白急得跳脚。 时丽挑起视线,在看到夏忆白身后的沈凌菲时,稍稍一愣,往后退了几步,挣脱了夏忆白的双手。 “我爸打的。他说都是因为我多嘴,不然他还能得到更多的钱,这一切都被我给毁了。” 时丽的脸上没多少表情,却让夏忆白感觉她随时都有可能会哭出来。 往时丽的方向走进了两步,夏忆白拉着她的手,低声歉疚道:“时丽,对不起,都是我出的馊主意才会让你被时建周打,对不起。”说罢,夏忆白失落的低下了头。 时丽吸了吸鼻涕,说:“没事,我不怪你,反倒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这辈子也不会踏进这么好的学校了。” 欣喜的抬起头,夏忆白问:“真的吗?你打算原谅我了吗?” 时丽吃力的露出笑容,用手拍了一下夏忆白的肩膀,说:“姐妹没有隔夜仇,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朝后瞟了一眼,她问:“那就是沈凌菲吧?跟你长得真是一模一样。” 沈凌菲听时丽提到了自己,便走上礼貌的对她打招呼:“你好,我是沈凌菲。” 看着沈凌菲,时丽的眼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厌恶的眼神。 “你好,我是夏忆白最好的朋友,时丽。” 18.第18章奇怪的男人 敷衍的回应了沈凌菲一句,时丽直接拉着夏忆白就往教室门外跑。 “忆白,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沈凌菲见自己被时丽和夏忆白无视了,脸上不禁然露出了些许失落。直到她听到已经跑出教室的夏忆白朝自己喊了一声:“凌菲,你还愣着做什么?饿了,我们吃饭去!” 她这才打起精神,朝门外追去。 夏忆白也不知道时丽这是抽的什么疯,拉着自己的手朝前就是一路疯跑,速度快的她都有点儿跟不上了。 担心的转头看着被远远甩在身后的沈凌菲,夏忆白已经完全看不到她的人影了。 没了办法,夏忆白只好甩开时丽的手,有些生气的说:“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啊?凌菲都不见了。” 时丽一愣,看着夏忆白的眼神有些异样。 “对不起!” 轻叹了一口气,夏忆白摆了摆手,说:“没事儿,我们就在这里等她吧。” “嗯!” 时丽点点头,不在说什么。 站在原地等了没多一会儿,夏忆白看到沈凌菲正从远处气喘吁吁的朝自己这边跑过来。 “沈凌菲?” 就在夏忆白正准备朝沈凌菲招手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 转过头,她看到是一位穿的是很时尚男生。不说过来也奇怪,夏忆白在转过头看着这名男生的下一刻,明显从他的脸上扑捉一丝莫名的诧愕。 那男生快速回过神,焦急的朝夏忆白走近了两步,问:“你是夏忆白?” “你是?” 夏忆白左右在脑里回忆了好久,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这个男人。 不过不得不说,她还真是觉得这个男人挺眼熟的。 据说当人们在看一位长的非常漂亮,或者非常帅的人时,总会觉得对方很眼熟。 这男人长的挺帅的,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夏忆白看着他才会觉得眼熟。 “阳浩哥?” 就在夏忆白满心疑惑的打量着终阳浩的时候,沈凌菲已经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了。 单手撑着膝盖,沈凌菲喘着粗气朝夏忆白和时丽摆了摆手,说:“哎呀,你们两个不要跑那么快啊,我都快追不上了。”说完之后,她又将视线转移到终阳浩身上。 拉着夏忆白,她对终阳浩介绍:“阳浩哥,这是我妹妹夏忆白。” 夏忆白很是惊讶沈凌菲居然会向终阳浩这样介绍自己,虽然她并不讨厌,可是碍于沈凌菲抢走了沈饶晨,心里还是有些芥蒂。 “嗯!” 终阳浩朝沈凌菲点了点头,总是在有意无意间将视线瞟向夏忆白,不禁让夏忆白觉得这个男人有些莫名其妙。 皱着眉头不爽的瞪着终阳浩,夏忆白不禁在心里抱怨:[这人好傻缺,就算自己跟沈凌菲长的一模一样,也不用这么眼巴巴的老是看着自己吧?难道他都不知道自己这颗玻璃心会害怕吗?哼!这男的一定找不到女朋友。] “我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沈凌菲听到终阳浩的这句话,比刚刚看到他还要开心。 “恩恩,去吧去吧。” “嗯!” 终阳浩对沈凌菲点了点头,又朝夏忆白点了点头,在走过时丽身边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她两眼,也没什么反应的就离开了。 等终阳浩走远了之后,沈凌菲才大呼了一口气。 时丽走过来,拉了拉夏忆白,问:“这人是谁啊?” “我也不认识!” 摇摇头,夏忆白将视线移到了沈凌菲身上。 沈凌菲无奈的耸了耸肩,刻意牵着夏忆白的手,可就在她牵起夏忆白的手时,一旁的时丽变得更加不悦了。 “终阳浩,这间学校的学生会会长。” 夏忆白偏头定定望着沈凌菲,好奇的问道:“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他啊?” 朝夏忆白尴尬一笑,沈凌菲说:“你看出来了啊?” “恩恩!” 见夏忆白跟自己点了点头,沈凌菲只得无奈的说:“终阳浩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来这间学校的第一天,他就开始追求我,可是我明明不认识他啊。” 越想越郁闷,沈凌菲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 明白似的点了点头,夏忆白也不在说什么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沈凌菲喜欢的人应该是沈饶晨。 既然心知肚明的话,那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把事情问的太清楚,毕竟打脸太疼。 可夏忆白这么想,不明所以的时丽并不这么想,她扯动着手上的嘴角笑了笑,不假思索的说:“那有什么啊?他长的那么帅,又是学生会会长,做你男朋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啊。” “是倒是。可是他是权凯泽的弟弟,那个叫权凯泽的男人跟我哥哥并不是很合得来,所以连带着我也很有压力。” 权凯泽? 夏忆白总觉得这个名字好熟。 她想起在几天前被习南带到乐闲娱乐城时,好像听到沈饶晨叫一个跟他也不是很合得来的人“权总”。 一想到那个一上来就摸自己脸的权总,她现在还浑身恶寒。要是终阳浩真的是那个男人的弟弟,那这两兄弟也太合拍了,都是有点儿莫名其妙需要治疗的样子。 “可是一个姓权,一个姓终啊,是表弟吗?” 夏忆白总觉得时丽今天的问题格外多,虽然她以前话也很多,可突然间问了这么多和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有关的问题,还是让人觉得很奇怪。 拍了时丽一下,夏忆白笑着问道:“哈哈哈,你小子,你是看上人家了吧?” 时丽的脸烂烂的,不是淤青就是红紫,很难看得出她有没有脸红,不过从她多少有些躲闪的视线中,还是看得出她在害羞。 “去你的,你话真多!” 笑看着正忙着打打闹闹的夏忆白和时丽,沈凌菲不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权凯泽和终阳浩是亲兄弟哦,只不过为什么不同姓,我就不知道了。” 看着时丽,她温柔的说:“不过你要是喜欢的话,那你就去追吧。”说罢,她朝时丽露出了一抹友善的表情。 恰巧就在沈凌菲的话说完之后,夏忆白的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惹的时丽和沈凌菲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19.第19章为什么回来 左右分别牵着沈凌菲和时丽的手,夏忆白半撒娇似的说:“哎呀,好饿呀,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好啊,今天我请客。”沈凌菲爽快的说了一句,然后三个人相互牵着手有说有笑的朝学校餐厅走去。 等他们走远了之后,终阳浩才从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下走了出来。 远远凝望着夏忆白逐渐远去的背影,他深邃的眼眸中透出滴滴点点的失望。 “夏忆白,既然都已经逃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 因为沈家距离学校并不是很远,所以夏忆白和沈凌菲就没有选择住校。下午回到家,刚进前院的时候,夏忆白就看到沈饶晨正坐在客厅里悠闲的喝茶看报。 夏忆白现在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沈饶晨沟通,更加没有办法问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甚至在看到他的时候,夏忆白完全无法鼓起勇气上前跟他说话。 跟着沈凌菲一同走进客厅,她在听到沈凌菲甜甜的叫了一声“哥哥”之后,也跟着沈凌菲礼貌的朝沈饶晨点了点头。 和夏忆白想的一样,不管她在沈饶晨面前做什么,沈饶晨都当她不存在一样。 只见沈饶晨放下报纸,对沈凌菲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温柔的说:“凌菲,过来坐。” 之后,便没有之后了! 夏忆白心中很是酸涩,就好像被沈饶晨亲手在她心口泼了一坛陈年酸醋,酸的她没有办法呼吸了。 紧咬着下唇,她握紧了背包的包带,埋着头径自朝楼上走去。 “忆白!” 听到沈凌菲的声音,夏忆白停下脚步强作微笑的转身面对着她,问:“嗯?怎么了吗?” “你先去洗个澡吧?我去做饭,等一下叫你。” “嗯!” 虽然只和沈凌菲在一起一天而已,夏忆白还没有摸清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可是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温柔,很成熟,跟自己的幼稚小气完全不同,也难怪沈饶晨会这么宠溺她。 不想再将心思放在沈饶晨和沈凌菲身上,夏忆白闷得的心疼,抓狂的摇了摇头,快速跑上楼,朝房间冲去。 沈凌菲说得对,她需要洗个澡,好好冷静一下。 回到房间,夏忆白拿着浴巾走进浴室,泡了好一阵的热澡,虽然依旧觉得心情烦闷,可在这深秋入冬的天气里还是驱除了不少寒意,让她身心好好舒爽了一把。 裹着浴巾走出来,夏忆白这才反应过来她根本不知道衣服放在哪里。 “糟了!我该穿什么?” 抓狂的低叫了一声,她回过头看着已经被丢进洗衣篮里的脏衣服,想了想还是打消了重新将这些衣服穿回去的冲动。 “算了,下楼去问问凌菲比一个人在这里纠结强多了。” 碍于楼下有沈饶晨,她打算就开门朝楼下叫一声好了,这样沈凌菲也应该听得见。 可让夏忆白没想到的是,她一打开门便看到沈饶晨正站在门外。 愣了一下,她匆匆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盯着沈饶晨,心里紧张的要死,嘴上更是跟吃了瘪一样,怎么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淡漠的望着夏忆白,沈饶晨将手中的购物袋递给她,说:“凌菲见你手上的淤青还没有消,所以叫我给你买了点药,洗完澡就擦上吧。” 夏忆白愣神的望着沈饶晨,一时间鼻尖酸涩的不得了。 虽然沈饶晨的语气听上去并不温柔,可是夏忆白还是觉得很感动。 她以为,在这个家里沈饶晨会一直无视她的存在,可是他现在却亲手将买来的药交给了自己,甚至还对自己说了这么些暖心的话。 强忍着内心的悸动,她一手扶着门边,伸出另外一只手就想去接过沈饶晨手中的购物袋,却忘记了此时自己只裹着一条浴巾。 当她将手伸向沈饶晨的时候,围在身上并未裹紧的浴巾便顺势掉了下来,一瞬间,夏忆白整个人都寸丝不挂的尽显在了沈饶晨暗沉的眼底。 “啊!” 低叫了一声,夏忆白反应迅速的将浴巾捡起来,匆忙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忆白?” 一抬头,夏忆白看见沈凌菲身上围着粉色可爱的围裙,一手拿着汤勺站在楼梯口愣愣的望着自己。 沈凌菲满脸的难以置信让夏忆白不禁慌了神。 “凌菲,我……” “你上来做什么?” 就在夏忆白心慌意乱的想要跟沈凌菲解释的时候,沈饶晨温柔的声音却打断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沈凌菲收起脸上的震惊,温柔的注视着沈饶晨,笑着点点头,说:“嗯,我是想说我已经做好饭了。大家都下来吃饭吧?” “好,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恩恩!” 视线似有似无的瞟向忐忑不安的夏忆白,沈凌菲只是抿了抿嘴,便沉默的转身下了楼梯。 夏忆白担忧的目送神情不怎么好的沈凌菲下楼,心情乱的一团糟。 该死的,她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今晚要怎么跟沈凌菲解释刚才的事情呢? “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就在夏忆白为了应该怎么跟沈凌菲解释这件事而犯愁的时候,她听到沈饶晨淡漠的语气。 机械的抬起头,夏忆白一时间没有明白沈饶晨话中的意思,朝他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沈饶晨冷着脸走近夏忆白,直接将她逼近了房间里。 “你以为你进了这个家门,就可以挑拨我们两兄妹之间的感情了吗?” 随着沈饶晨的步步逼近,夏忆白不得不紧紧地抓着胸前的浴巾,随之往后退。 可算是明白了沈饶晨话中的意思,夏忆白冷冷一笑,反问:“你的意思是我刚才是故意掉下浴巾,想挑拨你和沈凌菲之间的关系吗?” 切!愚昧至极! 她夏忆白做事虽然不算光明磊落,可还没有卑劣到这种地步。 沈饶晨这也真是太瞧得起她了。 偏过头,沈饶晨不屑的打量着她,问:“怎么?难道你还有别的目的吗?” 被逼到床边,夏忆白直接坐倒在了床上。 抬起头,她好笑的望着沈饶晨,眼神中透出了丝丝苦涩:“你猜?” 20.第20章满心委屈 第十二章满心委屈 听到夏忆白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的挑衅,沈饶晨浓眉一皱,怫然不悦的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颔,用力抬起了她的头,强迫她对视着自己。 “夏忆白,请你记住你低廉的身份,你只不过是我用五万块钱换回来的。如果下次你再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厌烦了沈饶晨狗眼看人低,更加厌烦了沈饶晨对自己的粗鲁态度,夏忆白一转头挣脱了沈饶晨捏着她下巴的手。 “沈饶晨,你也真是时候用尿水洗洗你的眼睛了。眼界那么不堪,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抖着胆子往后缩了缩,她冷笑着继续不怕死的说:“还有,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这么恶心我,又何必将我带回家?” 用力紧抓着围在胸前的浴巾,夏忆白越来越紧张,也越来越不甘心。 “可能五万块对于你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毕竟钱还是钱,浪费在一个你讨厌的人身上真的合适吗?” 收回手,沈饶晨站在床前,垂下眼眸俯视着正坐在床上执拗的望着他的夏忆白,气得嘴角不住抽搐了几下。 “哥哥,忆白,下来吃饭吧?” 听到楼下传来沈凌菲的呼唤声,沈饶晨背对着夏忆白,刻意压低声音,说:“请你认清楚一件事,不是我想带你回家,而是凌菲想带你回家。否则,你以为我会带你回来?真不自量力。”说罢,沈饶晨径自大步走出了房间。 目送沈饶晨将房间的门关上了之后,夏忆白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是沈凌菲想带你回家,否则,你以为我会带你回来?真不自量力。] 回想着沈饶晨在走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夏忆白无力的垂下眼眸,呢喃了一句:“沈饶晨,你说话还真是不饶人。” 转头惆怅的看着自己丢在洗衣篮里的脏衣服,她自言自语了一句:“他真的是长瑞哥哥吗?为什么小时候待人温柔的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摇摇头,夏忆白没了办法,只能走过去捡起放在洗衣篮里的脏衣服重新穿上。 她又不知道沈凌菲将衣服放在哪里,总不能再裹着浴巾出去吧? 那样的话,沈饶晨不把她直接丢出去,算是好的了。 下了楼,夏忆白踌躇的站在楼梯口,怎么也不想走过去。 刚刚才被沈饶晨说了那样的话,她现在心里难过的要死,怎么可能会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和沈饶晨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坦然的一起吃饭? “哎?忆白?你怎么还是穿着今天的衣服啊?” 沈凌菲一手举着碗,疑惑的看着夏忆白。 想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告诉夏忆白衣服放在哪里。 “哎呀,我忘了告诉你衣服放在哪里了?!” 尴尬的朝沈凌菲摆了摆手,夏忆白走过来坐下,说:“没事,吃饭吧。” 沈凌菲抬眸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沈饶晨,只得笑着点点头:“恩恩!” 帮沈饶晨添好饭,三个人开始了一顿气氛十分怪异的晚餐。 晚餐并不像早餐那样安静,沈凌菲在吃饭的过程中,一直很开心的向沈饶晨讲着今天在学校里的事情,而沈饶晨也只是在旁边安静的听着,偶尔会露出些许温柔的笑意,或是发出轻声低笑,那个时候的他看上去温柔的过分,至少对夏忆白来说是这样。 夏忆白埋头吃着饭,耳边不断传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她不知道这一餐自己究竟是怎么度过的,总之心里酸酸的,嘴里塞满了饭菜却尝不出究竟是什么味道。 很奇怪! 夏忆白微微抬起头偷瞄了一眼正侃侃而谈的沈凌菲,又移过视线看了看偶尔会心一笑的沈饶晨,不禁觉得十分奇怪。 奇怪,为什么他们在吃饭的时候感觉那么开心,而自己却食之无味? 夏忆白比谁都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可越是想得多,越是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也就越是苦涩。 “我吃饱了,要我洗碗吗?” 胡乱刨了几口饭,夏忆白正坐在餐桌前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沈家两兄妹。 “嗯,不用哦,你先上去吧。我等一下就上去。”沈凌菲开心的说。 “嗯!” 点了点头,夏忆白看也没有看沈饶晨,直接埋着头带着满身的狼狈回到了房间。 关上门,她靠在门背后,忍不住想要长吁短叹:“这就是自己以后的日子吗?” 走到窗前,她往后直接瘫倒在了床单上,愣愣的望着天花板。 如果每天都过这样的日子,那她还不如回时建周家来得强,虽然时建周那里也让她厌烦的想吐,可怎么也比看现在过得好吧? 每天看着沈饶晨宠溺另外一个跟自己长得相似的女人,她就心塞的不得了。 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夏忆白心烦的要死,最后干脆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忆白?” 夏忆白看到沈凌菲打开门将头伸了进来,便“腾”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凌菲。” 惴惴不安的望着沈凌菲,夏忆白心慌意乱的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向她解释她之前在楼梯口看到的那一幕。 如果跟她说,自己刚才不是故意在沈饶晨面前掉下浴巾的,那她会信吗? 虽然沈凌菲为人真的很好、很友善,可夏忆白对此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信心。 纵然夏忆白在心里已经乱作了一团,可是沈凌菲却像已经不记得在吃饭之前看到过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走进来温柔的望着夏忆白。 她朝夏忆白晃了晃手中的保温杯,说:“我看你刚才好像没有吃什么东西,刚好我又煲了乌鸡汤,所以就给你端上来了。”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很容易对别人建起防垒,可又很容易向对方卸下伪装,尤其是在你慌乱不安孤立无助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对你无尚温柔时,你就不会开始不自觉的向她靠近。 今天被沈饶晨用那样难听的话羞辱了一顿,看到端着鸡汤跑上来的沈凌菲,夏忆白不自觉的鼻腔一酸,忍耐已久的委屈瞬间让她红了眼。 21.第21章温柔与记恨 “凌菲……” 见夏忆白双眼突然之间变得通红,沈凌菲被吓了一跳。 快速走过来放下手中的保温杯,她牵着夏忆白的双手,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到夏忆白双手泛着紫红色,她心疼的也跟着双眸一红。 见新买的药膏就放在床头柜上,沈凌菲拿出药膏小心翼翼的往夏忆白的手腕上涂了一点,然后开始帮她搓揉。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手上还有伤。这个药膏很好用的,以前我跌伤的时候,哥哥给我买过,擦了就会没事儿了。”说罢,她抬起头朝夏忆白露出温柔一笑。 “凌菲,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什么?” “我们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就因为我们长的一模一样吗?” 夏忆白觉得自己在沈家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她是为弄清沈饶晨和沈凌菲的过去而来的,被沈饶晨深恶痛绝着,另一方面又被沈凌菲掏心掏肺的温柔对待着,让她既恨不得,又无法喜欢上这两兄妹。 在夏忆白的印象中,好像她从第一眼看见沈凌菲之后,沈凌菲就对她好的过分。 沈凌菲在听到夏忆白的问题之后,停下了帮她搓揉手腕的动作,抬眸朝她无奈一笑,说:“忆白,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没有朋友。还记得我们被绑架的那天吗?我活这么大,第一次看到除了我哥哥以外,还有你这么帮我的人,所以我很想跟你做朋友。 当我知道我哥哥将你带回家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一是,因为我终于可以和你一起玩儿了,二是,因为你说过你很喜欢这里。你能来这里,我很替你开心。”说完,沈凌菲灵动双眸中透出的神情更加温柔了。 “凌菲……” 夏忆白感动的看着沈凌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伸出双手将她抱在怀里。 “哈哈哈,好啦!” 推开夏忆白,沈凌菲说:“等一下会把药擦掉的。” 从床上起来,她走到橱柜前,说:“左边的橱柜里都是你的衣服,右边的是我的。” 耸耸肩,她将两扇橱柜的门都打开了,两边柜子里一模一样的色调和风格立刻全部展现在了夏忆白的眼前。 “当然,除了内衣的话,其他衣服和物品你都可以随便用,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你用我的东西。” 夏忆白已经彻底陷入了沈凌菲的温柔中。 其实,夏忆白跟沈凌菲这十八年来过的差不多一样,只是唯一的区别是:沈凌菲有哥哥,却没有得心的朋友,而她有得心的朋友,却没有像沈饶晨那样的亲人。 现在,她突然遇上一位跟她住在一起、时时刻刻对她温柔如己的沈凌菲,不禁陷阱了沈凌菲的温柔中,不愿清醒。 感激的朝沈凌菲点了点头,夏忆白说:“凌菲,谢谢你!” 在夏忆白和沈凌菲交心交情的时候,安静的站在门外听着她们谈话的沈饶晨却皱了皱眉,眼眸中闪过几丝疑惑。 顷刻间,从眼中飘过的疑惑又转化为了厌恶。 不愿在听她们继续讲下去,沈饶晨轻声的离开了她们的房间门口。 欲言又止的望着沈凌菲,夏忆白在纠结的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凌菲,你跟沈饶晨是在同一间孤儿院长大的,你们是亲兄妹吗?” “嗯?” 不知道为什么,夏忆白总觉得沈凌菲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嗯!我们不是亲兄妹哦。我是被哥哥从孤儿院里接回来的。”低声跟夏忆白说完这些,沈凌菲拿着浴巾走进了浴室,而夏忆白察觉到她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便也不再咄咄逼人的问下去。 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她额前的两撇细眉越皱越紧。 时丽已经向沈凌菲摸清楚了终阳浩所在的专业和班级了,终阳浩是美院建筑设计专业大二的学生,比她大一年,算是学长。 查到终阳浩下一节课所在的教室,时丽早早便到达了那里。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时丽脸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除了还留有几个疤之后,基本也没有什么大碍。 拿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情书,时丽紧张的深呼吸了几口气,等待着终阳浩的到来。 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有五分钟就要打预备铃了,时丽变得越发紧张。 一转头,她大老远就看到终阳浩正拿着几本书正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脸上露出欣喜的目光,时丽紧攥着已经在手里被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的情书,朝他跑了过去。 一跑近终阳浩,时丽便不有分说的将手中的情书塞进了他的手中。 “学长,我喜欢你!” ******* 今天,沈凌菲有钢琴课早早便出了门,而沈饶晨也是一大早就不见了身影。沈凌菲在走之前曾经问过夏忆白要不要跟她一起学钢琴。 夏忆白本来就是音痴,唱歌就像敲破锣似的,发出的声音更加不用说,完全就是催命铃铛,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按住爆捶一顿。 实际上,她也被捶过不少次了。 为了不让自己太丢人,夏忆白果断的拒绝了沈凌菲的邀请。 独自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她痴痴的望着摆放在电视壁柜玻璃窗里的照片。 看了几眼站在小女孩旁边的长瑞,夏忆白在将视线移到了那个抱着熊娃娃、笑的跟吃了蜜糖一样甜的小女孩脸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会变成沈饶晨和沈凌菲的回忆?照片里的那个女孩明明是我!明明是我,明明是我!!!” 低声呢喃到最后,她再也无法忍耐的吼出了声。 不会错的,照片里的女孩的确是她。 她绝对不会搞错的! 照片里那个女孩手里拿的熊娃娃左眼的位置是用黑色的细线缝成的,她绝对不会弄错的。 十年前,长瑞哥哥将那个熊娃娃送给了她。 因为娃娃非常漂亮,小伙伴们都争着想抱一抱,结果熊娃娃在小伙伴的手中轮流玩了几天再回到夏忆白手中的时候,已经没了左眼。 22.第22章如果我是她 她当时还伤心的哭了好久,孤儿院的阿姨为了安慰她,就拿出黑线帮她给熊娃娃缝上了一个黑粗的叉叉眼。 夏忆白不明白,这一切存在于她过去、存在于她脑海中的回忆,为什么会变成沈饶晨和沈凌菲共有的东西? 鼻腔一酸,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滑落了下来。 最后一次和长瑞见面的时候,长瑞对她说:“妹妹,你放心,等我回去了,一定会说服爷爷将你接出孤儿院。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生活,一定,所以请等我!” 她苦苦等了他十年,换来的却是一无所有的望穿秋水。 十年之后,再见到长瑞,他却变成了沈饶晨。 他对自己说:“夏忆白,请你记住你低廉的身份,你只不过是我用五万块钱换回来的。如果下次你再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前前后后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的态度,让夏忆白胸口的心脏就像被火灼烧着一般,疼痛难忍,却无法表达出口。 拿着凳子放在电视壁柜前,夏忆白踩在上面想要从玻璃柜里拿出相框看上几眼。 可是当她将相框拿出玻璃柜的下一秒,身后却响起了沈饶晨沉冷不悦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没想到沈饶晨会在这个时间回家,夏忆白被他吓的哆嗦了两下,手中的相框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清响。 看着掉落在地上,已经有七零八落的洒在相框周围的玻璃碎片时,夏忆白愣住了。 [糟糕了!] 在心里暗喊了一声,她立刻跳下凳子捡起掉在地上的相框。 看到玻璃已经摔得粉碎的相框时,夏忆白就知道事情是真的糟糕了,不过还好相框里的照片没事。 就在她想着应该如何跟沈饶晨解释这一切的时候,沈饶晨被擦得铮亮的黑牛皮鞋却双双出现在了她的眼底。 夏忆白一愣,惊恐的表情硬生生的绷紧在她的脸上。惶惶不安的抬起头,她还没来的看清楚沈饶晨的表情时,就感觉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烧。 “啪——” 一声发狠用力的掴掌声在亮堂安静的客厅里清脆彻响,又在夏忆白的耳边循循环环徘徊了好几遍,让她一时间感觉耳边嘈杂的厉害,有些听不清沈饶晨在说什么。 她只是睁大了双眼,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着沈饶晨怒火中烧的张合着嘴一字一句的朝自己说着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等神情缓过来,她半蹲在地上望着沈饶晨,一眨眼睛,积蓄在眼中已久的泪水直接掉出了她的眼眶,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 “我……” 将拿在手中的相框递给沈饶晨,夏忆白正想对他说句对不起,可是话刚到了嘴边还来不及说出口,就吃痛的叫了一声。 沈饶晨粗鲁的从她手中夺过相框,嵌在相框边上的碎片无情的划过她的手指,让她本能的收回了手。 看着如珍珠般大小从手指尖上冒出来的血珠,她死死的咬着唇,不再说话。 “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妹妹最宝贵的东西?” 如触电般愣了一下,夏忆白猛然张大了溢满泪水的双眼望着他。 任凭泪水大颗大颗的滑出眼眸,她颤抖着双唇,哆哆嗦嗦的问:“你说……这是你和你妹妹……最宝贵的东西?” 该死的,夏忆白突然很瞧不起自己。 明明正在拼命的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可是当她听到沈饶晨的话时,却又不那么难过了,内心甚至兴奋的雀跃。 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夏忆白咽了咽喉,期待的望着沈饶晨,再次问道:“这照片是你最宝贵的东西,是吗?” 沈饶晨,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是不是将沈凌菲错当成了自己? 如果自己现在告诉他,沈凌菲不是他小时候在孤儿院里认识的那个妹妹,而自己才是,那沈饶晨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会选择相信自己吗? 沈饶晨宝贝的拿着相框,看到沾染着玻璃碎屑的照片没事时,才不小的松了一口气。 听到夏忆白连连问问了自己两遍一个相同的问题,他厌烦的抬起眼眸,一眼便看到她期待的眼神。 夏忆白的眼睛大而灵动,此刻像抹上了一层胭脂似的通红,纵然红肿却又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看着她满眼期待的望着自己,泪水还在不断的顺着她白嫩的脸颊往下滑,沈饶晨不知怎么的,还是被她闪烁着光亮的眼眸给震动了一下。 [这女孩子是怎么回事儿?] 夏忆白快速朝沈饶晨走进了两步,期待的抓着他的西装下摆,迫切的问道:“如果这张照片里的小女孩不是沈凌菲,而是我,是不是你也会像疼爱沈凌菲一样疼爱我?这张照片是不是还会对你意义重大?” 夏忆白觉得沈饶晨一定是认错人了,一定是他去孤儿院接自己的时候看不到自己,所以将另一位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女孩子接回了家,一定是这样的! “你在说什么?” 沈饶晨已经厌烦了这个心怀不轨的女孩子,一抬手嫌恶的将她推开,完全没有准备的夏忆白往后趔趄了几步,直接一屁股坐倒在了身后的一堆玻璃渣子上。 “啊!” 她感觉浑身都疼,心也疼。 低头看着自己鲜血直冒的手,要用力的咬紧下唇,一动不动的望着沈饶晨,就是铁了心要等到他的答案。 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她咬牙忍受着快要被撕裂的疼痛,问道:“沈饶晨,我问你,如果我是照片上的那个女孩,你会不会像疼爱沈凌菲一样疼爱我?” 将视线移到沈饶晨手中的那张照片上,夏忆白已经泛白的下唇被她硬生生的给咬出了一道红印。 沈饶晨早已被夏忆白反常的举动惊的愣了神,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汩汩的流出了鲜血,也没说几句话,只是抿了抿嘴,回答:“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你不可能会是我妹妹。再说了,我这辈子只会认凌菲做我的妹妹。” 23.第23章一条纸尿布 终于还是得到了答案,夏忆白脸色惨白的朝沈饶晨绝望一笑。 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流着血的手擦过她的肌肤,直接在她的脸颊上抹了一层扎眼的猩红。 摇摇曳曳的从地上站起来,夏忆白感觉自己背后的皮肉已经快要撕裂了。 浑身都在疼,疼的她如被烈火灼烧一样痛苦,控制不住浑身都在哆嗦,她直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夏忆白灰白的裤袜背后已经鲜血被染红了大片,看的沈饶晨微皱起了眉头。 走过去,他拉着夏忆白的手,说:“我带你去医院。” 可他才刚刚碰到夏忆白的手腕,就被夏忆白一抬手,使出浑身的力气打开了。 转过头,她含着泪水,朦胧的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沈饶晨,从苍白的双唇中一字一句的吐出:“沈饶晨,骗子!我发誓,今天你说的话,我一定会记住。这辈子,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说完,夏忆白紧咬着牙关一瘸一拐的朝前院的大门走去。 听到夏忆白莫名其妙的一番话,沈饶晨更是疑惑的皱了皱眉,可是他暗眸中对夏忆白的厌恶和鄙夷依旧一目了然。 夏忆白一直都觉得沈家的前院很大,可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院子如此大,走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走到门口。 明明她都已经这么累了,可是为什么还没有走到门口呢? “该死的!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同意走进这个鬼地方。” 吃力的抱怨了一句,夏忆白感觉眼前有些恍惚。 沈饶晨冷脸站在客厅门口望着吃力的往门口挪动的夏忆白,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扯了扯紧系在脖子上的领带,他低语了一句:“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一想到刚才夏忆白双眼含泪满脸绝望的看着他,沈饶晨就越来越不能淡定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夏忆白因为他受了伤,他理所应该的将她送到医院。 皱着眉,他大步朝夏忆白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夏忆白已经吃力的抬起几乎已经被鲜血占据的双手,按了一下掌纹扫描仪。 顷刻间,门“咔嚓”的一声打开了。 还没来得及踏出大门,夏忆白疲惫的抬起眼眸,在恍恍惚惚中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疲惫的眨了眨眼,她还来不及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是谁,便感觉眼前一晕,直接朝前栽了过去。 [沈饶晨,如果你再认不出我,这辈子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不!下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下下辈子也是!] 闭上了沉乏的双眼,夏忆白感觉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及时接住了自己,也就安心的睡过去了。 ****** 在乐闲娱乐城最高楼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沈饶晨一脸凝重的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习南从外面推门而进,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饶晨,帅气妖娆的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意。 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放在嘴里,点燃之后,他深吸了一口烟,径自走到了沈饶晨对面的三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听说你妹妹的那个小玩偶好像被你弄得遍体鳞伤了,怎么?就这么放在医院里不管不顾的,真的合适吗?” 优雅的将烟雾缓缓吐出,他的一双黑眸笑意更加盎然了。 沈饶晨停下把玩打火机的动作,一松手,打火机顺势掉在了玻璃茶几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他冷睨了习南一眼,事不关己的接下了习南的问题:“不是已经送到医院了吗?没事就行了。”说完,沈饶晨再次陷入了沉默。 “啧啧啧。” 习南一边摇头一边啧嘴,惋惜的看着沈饶晨,就好似他错过了什么很宝贵的事情一样,让沈饶晨不悦的皱起了剑眉。 “你有什么话想说?” 沈饶晨显得有些不耐烦,可习南却是一脸的兴致浓浓。 湊前身子,他朝沈饶晨招了招手,示意他朝自己这边凑近一点儿。 沈饶晨以为他有什么话想说,也就不假思索的朝习南伸长了脖子,等他讲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给自己听。 可是,当他刚刚将脖子伸向习南的时候,习南却做了一件让他大为震怒的事情。 只见习南朝沈饶晨盎然一笑,然后将蓄在嘴里的烟雾一口气毫不吝啬的吐在了沈饶晨的脸上,沈饶晨先是一愣,紧等反应过来之后,紧蹙着眉直接抓着习南的手臂,“腾”的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用力的拽着习南的手臂,将他用力的按在茶几面上,沈饶晨震怒道:“你是不是想死?” 习南并没有反击沈饶晨,倒是爽朗的“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喂喂,你轻点儿,疼死老子了。” 松开习南的手臂,沈饶晨谈弹了弹自己被弄皱的西装,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这是第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端了你这家店。” 面目凝重的对习南说完听似威胁的话,沈饶晨掏出面巾擦了擦脸,又顺手将面巾放回了西装内袋里。 习南毫不介意的笑望着沈饶晨,感叹了一句:“哎,我还真是不知道你除了会对你家那位小乖乖温柔之外,还会对谁温柔?” 剜了一眼沈饶晨,习南故作生气的嗔怪道:“你看我们从小穿一条纸尿布长大的,你都差点能把我的胳膊给拧下来。” 沈饶晨听到习南的话,感觉眼眸直跳,有种想真的把他两只胳膊都拧下来的冲动。 “言归正传,我问你一个问题。” 见沈饶晨突然破天荒的要问自己问题,习南一双狐狸眼简直笑开了怀。 不等沈饶晨说问题,他已经率先给了答案:“我还是个处。” 沈饶晨:“……” 无言的望着习南,沈饶晨沉了好久的脸上终于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举起拳头在习南面前捏的“咯噔咯噔”响,让习南不禁的精神一震,立刻正襟危坐,两只手分别放在了大腿上。 明白似的朝沈饶晨点了点头,他一脸严肃的说:“嗯,你讲!” 24.第24章请你离开 “你说,一个从未跟你见面过的女孩子突然对你说‘骗子!我发誓,今天你说的话,我一定会记住。这辈子,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什么之类的话,代表着什么?” “哦?” 眉头戏谑的一挑,习南又被沈饶晨成功的挑起了好奇心。 “嗯,那一定是你们以前见过,而且她很喜欢你。换句话说,就是你在她喜欢你的情况下,给了她某种正中她期待的许诺,可是最后又没有实现,或者干脆忘记了。” “是真的吗?”沈饶晨望着习南,问道。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习南说:“我想除了这种情况,恐怕不会再有其他原因了吧?除非那个女人有精神病,基本已经放弃治疗了。” 其实,沈饶晨也觉得习南说的有道理。 他已经猜到了这种情况,之所以会询问习南,只不过是想看看习南还有没有其他的想法。 回想起夏忆白满脸泪痕,绝望的看着他的表情,沈饶晨感觉胸口发闷的厉害。 夏忆白是在演戏吗? 如果真的是在演戏,那她的演技会不会有点儿太好了? 可如果不是在演戏,那他们之前认识吗?见过吗? 好像从夏忆白那个女人出现之后,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原本还算安静的生活干脆被那个不知道打哪儿来、有什么目的的女人给搅得乱七八糟的。 暗暗叹了口气,他脑海中划过了夏忆白往后摔倒在玻璃渣里的情景,心里莫名的升起一抹担忧。 “伤的那么重,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沈饶晨发自内心的喃喃自语了一句。 “既然这么担心,那干脆去医院看看她呗。” 听到习南的话,他更是陷入了沉默。 “沈饶晨,骗子!我发誓,今天你说的话,我一定会记住。这辈子,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耳边像着了魔似得再次回响起夏忆白双眼含泪对他说的话,沈饶晨垂下眸子,摇了摇头,说:“算了,那是她活该。不让她吃点苦,她就不会学乖。” ******* 夏忆白醒过来的时候,直接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鼻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医药味,让她忍不住想吐。 她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神情也很是呆滞,让坐在病床前看着她的人不安的悬起了心脏。 “忆白,你醒了吗?” 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夏忆白缓缓的朝自己病床的右边看了过去。 当看到映入她瞳孔中的那副焦急面孔时,夏忆白愣了一下。 她怎么也没想到坐在自己旁边的人会是终阳浩,整个人都开始不知所措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顿了顿,终阳浩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忘了吗?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你浑身是血的倒在了我的怀里。” 被终阳浩这么一提醒,夏忆白才反应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小心打碎了放在电视壁柜里的相框,惹得沈饶晨很是生气。 现在她浑身都被绑扎了起来,根本动不了,夏忆白只能转动着眼睛扫视了一眼病房内的环境。 “这里是医院吗?” “恩恩!” 等夏忆白的话一出口,终阳浩立刻朝她点了点头。 将视线定格在终阳浩的脸上,夏忆白问:“是你送我过来的?” “恩恩!” 见终阳浩再次朝她点了点头,夏忆白从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然后低声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终阳浩一愣,紧接着苦涩的回答:“不用。” 难受的动了动身子,夏忆白问:“对了,你说你去我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温柔的看着夏忆白,终阳浩说:“没什么事,只是单纯的想见你。” 终阳浩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沉默的直站在病房外,观察着病房里动向的时丽听得清清楚楚。 用力的捏着特地为夏忆白买的饮料,时丽的眸色暗了又暗。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再看一眼病房里的终阳浩和夏忆白,然后转身悄然无息的离去。 夏忆白一直都觉得终阳浩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可以清楚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到他盯着自己猛看开始,就有这样的感觉。 可是,夏忆白倒是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医生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可能要再医院里多休息几天。” “嗯,我知道了。”夏忆白心不在焉的随声附道。 “然后,你肚子饿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微笑的看着终阳浩,夏忆白摇摇头,说:“没有,不过我倒是困了,想再睡一觉。” “这样啊?” 终阳浩看着夏忆白的眼神异常温柔,甚至带着宠溺的光芒。 “那你睡吧,我在旁边看着。等一下点滴滴完了,我好通知一声。” 夏忆白没想到终阳浩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体贴的话,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啊?不用了吧?” 她和终阳浩只不过见过两次面,当然,如果算上她在晕倒之前误打误撞的跌入终阳浩怀里的那次的话,最多也只是见过三次面。 这样算来的话,他们还只是校友,连真正的朋友都算不上,终阳浩突然对她太过体贴,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你怎么还没走?” 听到另一抹沉冷的声音,夏忆白先是一愣,紧接着难以置信的将视线移到了门口。 看着站在门口,手提着不锈钢饭盒的沈饶晨,夏忆白怎么也不相信他居然会破天荒的看自己。 “是我送她来的。”终阳浩瞥了沈饶晨一样,不客气的说道。 “是吗?” 走进来,沈饶晨将饭盒放在了柜子上,说:“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为什么?”终阳浩有些沉不住气。 斜过眼眸,沈饶晨用余光睨了生气的终阳浩一眼,说:“因为这里除了家属以外,其他人禁止入内。人你也看过了,聊天也聊了不少时间了,如果不需要我叫护士送你的话,那你就离开吧。” 25.第25章只是觉得好笑 “你!” 碍于沈饶晨说的没错,终阳浩既不是夏忆白的亲人,又不是她的朋友,自然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 “终阳浩,今天谢谢你。你就先会回去吧,以后再聊吧?” 听了夏忆白的话,终阳浩只得朝她点点头。 “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最后一句,终阳浩不悦的瞪了一眼已经坐在了床边的沈饶晨,咬了咬牙关,转身离去。 等终阳浩走出病房,将房门关上之后,病房内立刻就像没有人一样的彻底安静了下来。 夏忆白很少跟沈饶晨单独相处,尤其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她甚至可以从流动的空气中闻到僵滞的味道,着实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来,你功力不浅啊?” 就在夏忆白躺在床上拘谨不已,都不知道眼睛究竟要往哪里瞟的时候,沈饶晨沉稳的声音打断了病房里尴尬的气氛。 “嗯?” 看着正坐在床边的沈饶晨,夏忆白一时没明白他想说什么。 只见沈饶晨微昂起头,不屑的睥睨着她,说:“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引起终阳浩的注意的?” 没想到沈饶晨想说的是这个,夏忆白一时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沈饶晨见夏忆白笑的很是让人始料未及,愁眉一紧,伸手拭去了夏忆白含在眼角的眼泪,低声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别过头,夏忆面色苍白的看着窗外,回答:“没,就是觉得好笑。” 大概是刚才笑的太激动了,她现在还有有些颤颤巍巍的发抖。 看着夏忆白苍白消瘦的侧脸,沈饶晨蹙了蹙眉,很快又再次舒展开他的双眉。 鬼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想看看这个奇怪又执拗的女孩。 只是一想到她自己浑身是伤的拖着脚步走到门口,他就有些放心不下。 大概是因为他让夏忆白受了这么重的伤,心有余愧吧? 也或许,只是因为夏忆白长着一张和沈凌菲一模一样的脸。 “你来这里做什么?” 眉头一挑,沈饶晨抬起头看着依旧一脸执拗的夏忆白,只是她执拗的表情显得十分苍白。 “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想也不用想,夏忆白就知道沈饶晨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的。 他之所以会这么主动的来看自己,无非就是为了沈凌菲的事情。除了是为了沈凌菲,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沈饶晨亲自跑来看她。 一想到沈饶晨眼中只有沈凌菲,夏忆白就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了。 “我们以前见过吗?” 夏忆白难以自控的打了个哆嗦,转过头,激动的睁大了双眼,满是期待的望着沈饶晨。 没想到夏忆白会对自己的话产生这么大的反应,沈饶晨顿了顿,才继续说:“还是我以前对你许诺过什么?” 再听到沈饶晨的这句话时,夏忆白原本被点亮的眸子又瞬间沉了下去。 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夏忆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颤抖。 “如果我以前见过你,或者对你说过什么,请你告诉我,我会尽可能的实现。之后,就请你离开我妹妹吧。” 等沈饶晨的话一出口,夏忆白不禁内心一颤,整个人就像坠入了万丈深渊一样,心寒却又看不见任何光芒。 疲倦的眸子在沈饶晨强有力而打击十足的话中猛地张大,就连无神的瞳孔也猛地紧缩了一下,又再次聚焦恢复原样。 这一刻,夏忆白心里有了另一个想法。 轻叹了一口气,夏忆白转头望了一眼正紧盯着她的沈饶晨,然后又转过头将视线移到了窗外。 一手支撑着床,她死咬着牙关,忍着剧痛吃力的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沈饶晨见夏忆白疼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就连额头上也蒙上了一层细汗,便站起来,掀开被子将她抱了起来,又动作轻柔的将她坐放在床上,让她靠着床头。 靠在床头上,夏忆白难受的动了动身子之后,又继续将头转向窗外的方向,沉默了下来。 病房里又再次恢复了终阳浩离开以后的安静气氛当中,拘谨而窒息,好似房间里的空气都不流动了一样。 沈饶晨沉默的看着夏忆白的侧脸,也不说话,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的坐在床边等待夏忆白,直到她想开口为止。 “沈饶晨,能跟我讲讲你和沈凌菲的故事吗?” 听到夏忆白的话,沈饶晨沉了沉眼眸,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 转头瞄了一眼沈饶晨,夏忆白再次别开了头,说:“我以前问过沈凌菲,现在我还想在听你说一遍。” 沈饶晨不知道夏忆白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不过她既然想知道,那么说一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和我妹妹是十三年前在一间孤儿院里认识的。那个时候,她七岁。” 听到这里,夏忆白轻微的抬了一下右手的食指。眨了眨眼,她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听沈饶晨将话继续讲下去。 “我并不喜欢说话,也并不合群,可是这小丫头却像铁了心似的喜欢粘着我。总是跟我到处跑,我到哪儿,她也喜欢到哪儿。我不说话的时候,她却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能够从天南扯到天北。” 沈饶晨讲着他小时候的故事,心思也跟着回到了十三年前。越说,他的眸色变得越发温柔,连动着淡漠的脸上也露出了暖人的笑容。 夏忆白是第一次见到也可以笑得这么暖心的沈饶晨。 这让她想到了十三年前,她就喜欢缠着沈饶晨,把沈饶晨惹的不耐烦了,还曾经凶过她呢。 当时,她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吵一边闹,吵着要哥哥抱,要哥哥背的,最后沈饶晨着实没了办法,只好把坐在地上的她给抱了起来。 如果夏忆白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她和沈饶晨关系变好的转折点,从那之后开始,沈饶晨也不再骂她,也不烦她了,倒是去哪儿都会记着带上她。 26.第26章请你对她好点 一想到过去,夏忆白也跟着沈饶晨露出了一抹笑意。 “后来,我爷爷来孤儿院将我接回了家。临走前,我跟她说,我一定会接她回去的,然后给她最好的一切。” “然后,你就履行诺言将她接回去了?”夏忆白打断了他的话。 望着夏忆白,沈饶晨对她的行为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沈饶晨说的跟夏忆白想的差不过,果然只是沈饶晨认错人了吗? 想想还真是讽刺呢! 明明只是认错了人,却让夏忆白白白等了十年。 现在她朝思暮想的人就坐在她的旁边,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扑进他的怀里,哭着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告诉他,那个叫沈凌菲的女人,并不是小时候一直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女孩,她才是! 她才是应该被沈饶晨捧在手心里疼爱的那个人,她才是应该被沈饶晨当做妹妹的那个人。 “夏忆白,虽然你们长得很像,不过沈凌菲就是沈凌菲,你就是你。这辈子,我除了沈凌菲这个妹妹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沈饶晨语重心长的话就像一杯冰水残忍的浇在了夏忆白的心上,顿时让夏忆白感觉自己胸口的心脏像是被裹上了一层冰似的,纵然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却也只能苟延残喘的跳动着。 暗暗咽了一口气,夏忆白强作笑意:“呵呵,是吗?沈饶晨你还真是一位好哥哥呢!” 斜过眸子,夏忆白笑睨着沈饶晨,微昂起头颇有些不屑的睥睨着他。 “沈饶晨,你想多了。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你也没有对我许诺过什么。呵呵呵!” 夏忆白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真是狼狈,狼狈的惨不忍睹,狼狈的让她对自己以后的生活都彻底的失去了希望。 “别忘了,我以前可是生活在贫民窟里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和像你这样挥金如土的有钱人有任何交集呢?” 是的,她曾经奢望过自己可以什么都不顾的告诉沈饶晨真相。 告诉他,自己才是他真正想念的那个妹妹。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 纵然她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抛下现在的所有,勇敢的扑进沈饶晨的怀抱,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但这又如何呢? 沈饶晨连他最终的那颗心都给了沈凌菲,还能给自己什么呢? 就让那十年从她生命中慢慢淡去吧,她不想再自取其辱,不想再从沈饶晨身上换来割得她生疼的屈辱。 “是吗?” 听到夏忆白的话,沈饶晨陷入了沉思中。 沈饶晨觉得很奇怪,虽然夏忆白已经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了,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沈饶晨因为夏忆白的话陷入了沉思,而夏忆白也没什么心情搭理沈饶晨,两个人就这样很自然而然的陷入了沉默。 “噔噔——” 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夏忆白和沈饶晨不约而同的朝病房门的方向看了过去。 “进来。” 最终,还是由沈饶晨叫了一声,房门才从外面被打开。 一推开门,红肿着双眸的沈凌菲就带着哭腔跑了进来。 小跑到夏忆白的床前,沈凌菲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好几遍,才握着她的手,紧张的问:“忆白,你没事吧?” 夏忆白刚刚才和沈饶晨说过很沉重的话题,更讽刺的是他们谈论的话题还跟沈凌菲脱离不了干系,现在夏忆白很是没有心情去给沈凌菲好脸色看,可她还是强作微笑的朝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沈凌菲点了点头。 “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阳浩哥都告诉我了,说你流了好多血,真的是吓死我了。” 沈凌菲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让坐在旁边的沈饶晨很是不爽的皱了皱眉。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回公司了。”说完,沈饶晨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准备走。 “哥,我有话要跟你说。” 转过身,沈饶晨看了她两眼,点点头:“嗯,那我们出去说吧。” 夏忆白望了望沈饶晨泰然的表情,又提溜着双眼看了看愁眉不展的沈凌菲,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目送沈凌菲和沈饶晨离开病房,这种不安的感觉依旧没有从夏忆白的心里消散,反而使她变得越来越不安。 等沈凌菲和沈饶晨走出病房,将房门关上之后,另一抹窈窕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那抹身影透过病房狭小的探视窗,看到坐在床上的夏忆白,嘴角不禁向上挑起一抹戏谑。 “两个沈凌菲?果然这个世界还真是精彩呢!”说完,她嘴角的弧度更是上扬起一个弧度。 来到医院的花园,沈凌菲红着眼睛打身后抱住了沈饶晨。 “哥哥,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忆白。可是,我真的很想和忆白做朋友,我觉得她是好人。” 沈饶晨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留情面,可是只有沈凌菲这个妹妹,着实让他操碎了心。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转身宠溺的望着正抬起头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沈凌菲,亲昵的拍了拍她的小脸儿,问:“你跟夏忆白在一起,真的开心吗?” 听到沈饶晨的问题,沈凌菲笑着点了点头,回答:“当然!” 怀疑的看着沈凌菲,他继续问:“难道夏忆白跟你在一起,就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吗?” “奇怪?” 想了想,沈凌菲还是面带笑容地朝沈饶晨摇头,否定:“没有哦,她很正常。” 双手叉腰,沈饶晨一脸拿沈凌菲没了办法似的,说:“好吧!” “你进去照顾夏忆白吧,我下午来接你。” “嗯!” 转身朝医院大门口走了两步,沈饶晨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又停下脚步转过身喊了沈凌菲一声。 “夏忆白有没有向你问过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问过哦,她还好奇我们是不是亲生的呢!” 听到沈凌菲的回答,沈饶晨才稍稍松了口气。 “好吧,那我今晚来接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好!” 站在原地,沈凌菲朝沈饶晨挥了挥手,才转身朝房间走去。 还是那抹窈窕的身影,一直藏在离沈凌菲和沈饶晨不远处的一棵老榕树下,望着沈凌菲远去的身影,她笑着低语:“叫夏忆白吗?充当的是沈凌菲的芭比娃娃吗?” 27.第27章吃货就是吃货 其实,夏忆白觉得自己伤的并不重,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的头几天让她觉得后背和屁屁的位置有些疼罢了,到后面等伤口结疤了之后,根本就没什么大碍了。 反正她以前经常伙同张云升一起去打架,经常受伤对于她来说基本是家常便饭了,可是沈凌菲还是不放心,非要她在医院里多观察几天,一直等完全好了,才给她出院。 夏忆白上蹿下跳到处跑惯了,突然这么老老实实的像关禁闭似的,要活生生关在同一个地方关了差不过快一周了,都感觉要疯掉了。 “哎呀,凌菲,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想出去玩儿了?” 一边大口大口的啃着沈凌菲为她削的苹果,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夏忆白一边含糊不清的试图说服沈凌菲帮她办出院手续。 沈凌菲双眉一皱,担心的望着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否决了她的提议:“不行啊,你还是留在医院里继续观察几天。那些玻璃渣子都进肉里了,我不放心。” 夏忆白简直要被沈凌菲的瞎操心给汗颜了。 相框的玻璃很薄,最多就让她疼上几天罢了,不会有特别严重的伤,可沈凌菲还是担心的不得了。 郁闷的吃完红富士大苹果,夏忆白朝柜子上的红柚馋馋的瞟上一眼,又朝沈凌菲投去了笑嘻嘻的眼神。 沈凌菲知道夏忆白又想吃别的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跑去帮她剥柚子。 在医院整整住了七天,这七天内,沈饶晨除了晚上会来接沈凌菲之外,几乎不会来医院。不过就算他晚上来接沈凌菲,也不过是将车停在医院门外,然后给沈凌菲敲个电话,让她出去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夏忆白眼不见心不烦。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沈饶晨的话,光论和沈凌菲在一起玩,她还是很开心的。 就比如现在沈凌菲帮她剥柚子的时候,她就非常开心。一想到等一下就可以吃到甜甜的大红柚,她就已经饥渴难耐啦,哈哈哈哈! 把柚子剥好之后,沈凌菲撕了一半的果肉递给夏忆白。 “喏!” “哈哈哈哈!谢谢啊,么么哒,超爱你的。” 说完,夏忆白在接过沈凌菲手中的柚子时,还不忘死不正经的朝她做了一个“打亲亲”的表情,看到沈凌菲是忍俊不禁。 只是眼睛瞟到夏忆白打着绷带的右手上,沈凌菲又不自觉的惆怅了起来。 “哎,这女孩子的手就跟脸一样。要是你的手上留下几道伤疤,那可怎么是好啊?” 听到沈凌菲的惆怅低语,夏忆白很自然的朝自己的手上看了几眼。 将半块柚子肉塞进嘴里,她敷衍了事的“哦”了两声,带着男子汉的豪气一甩手,说:“哎,这个啊?你放心吧,只是划到了手掌,没什么大碍的。再加上手掌好得快,还不容易留下疤痕。” 将手中剩下的半瓣柚子肉塞进沈凌菲的嘴里,她卖乖的说:“哎呀,你就放心吧。我没事的,嘿嘿。” 无奈的望着跟自己嘻嘻哈哈的夏忆白,沈凌菲算是服了她了。 “噔噔——” 一听到敲门声,夏忆白顿时就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在她住院的这七天里,虽然沈饶晨没有来过病房,可是另外一个人倒是来的非常勤快。 沈凌菲看了夏忆白两眼,又朝病房的方向望了过去,最终还是起来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终阳浩就提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进来。 “忆白,最近好点儿没?” 夏忆白盘腿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望着终阳浩,最终还是将视线定格在了他手上提的购物袋上。 虽然已经控制不住在心里暗自雀跃了,不过夏忆白还是假装矜持的问了一句:“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哦,你说这个?” 朝夏忆白晃了晃手中的购物袋,终阳浩走过去直接将购物袋放在了她的怀里。 “我听凌菲说,你好吃,所以就买了一大堆零食过来。” 没等终阳浩将话说完,夏忆白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刨着购物袋了。看到终阳浩尽是买了些自己喜欢吃的零食,她简直乐开了花。 双手合十放在右侧,她笑嘻嘻的望着终阳浩,黑亮的大眸子里扑闪扑闪着星光。 “哥们儿,你太够义气了。我简直爱死你了啊。” 等夏忆白说完这句话,终阳浩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帅气的脸上竟少有的透出了傻气。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以后天天给你买。” 一手拿着一袋蔬菜干,夏忆白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不用啦不用啦,今天就好了。” 撕开食物包装,夏忆白往嘴里塞了一片蔬菜干,又往沈凌菲的嘴里塞了一点儿。 沈凌菲苦笑不得的看着夏忆白,虽然觉得这样的她也很可爱,很逗人喜欢,不过还是不嫌麻烦的提醒了一句:“你少吃一点儿,这些东西吃多了容易上火。” 完全没将沈凌菲的话放在心上,夏忆白只是朝她摆了摆手,敷衍了事了句:“行啦,我知道了。” 废话,她当然要趁现在好好放肆一下。她都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了,快要闷死了,好不容易有点儿吃的可以发泄一下她郁闷的心情,还是不要这么拘谨于上火不上火了。 将剩下的零食一股脑儿扔在旁边的柜子上,夏忆白想到了更好玩儿的事情,立刻抬起头期待的看着沈凌菲,说:“凌菲,等我出院了,找个时间出去逛街吧?我好像跟你在一起之后,都没有出去逛过街耶。” 沈凌菲一听可以和夏忆白出去逛街,满脸期待的望着她,问:“真的吗?” 夏忆白没想到沈凌菲会表现的比自己还开心,心情变得更加好了。 “当然!” 沈凌菲毫不犹豫的回答。 在一旁的终阳浩见夏忆白和沈凌菲聊得非常起劲,也忍不住插嘴问道:“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嘛?” 终阳浩的话一出口,立刻惹来了夏忆白的嫌弃。 [这个男人,怎么哪儿都想跟着去?] 28.第28章哭笑不得的原因 瞪了终阳浩一眼,夏忆白直接回绝:“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干嘛老跟我们,你应该找汉子玩儿去。” 一摆手,夏忆白夸张的瞪圆了眼睛,努着嘴一脸嫌弃的上下打量着终阳浩,表情看上去好不滑稽,惹得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正当三个人聊得起劲的时候,病房门突然用力的被从外面踹开了,让病房里毫无准备的三个人被吓了一跳。 “老大!我来了!” 打了一个哆嗦,夏忆白转头看到身上挂着三个大甜柚、双臂张开的站在病房门口的张云升,立刻惊得瞪圆了眼睛。 “张云升!你这是刚刚卖完柚子回来吗?可是你家也不种柚子啊!” 张云升没想到久别再见的第一面的时候,自家老大竟然这么挖苦自己,立刻无奈的拉下了脸。 走到夏忆白床边,他从身上取下了三个柚子丢给夏忆白,顺便说:“什么啊?这是我和时丽专门买给你的。” 夏忆白把玩着柚子,听到张云升的话之后,本能的伸着头往病房外面看了几眼。 没有看到时丽,她好奇的问:“诶?那时丽人呢?” 张云升憋屈的望着夏忆白,一脸费解的摸了摸自己的寸板头,嘟嘟囔囔的回答:“她说她家里有事,叫我先进来。” 说完之后,他又百思不得其解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时丽还真是奇怪,明明都已经走到病房门口了,可是又不进来。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发生了,好歹也应该进来给你打声招呼吧?” 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夏忆白若有所思的回了张云升一句:“哦!大概是家里有什么事吧?” 察觉到病房里原本热闹的气氛都被自己和张云升给搞得乱七八糟的了,她又强打起精神,拍了拍脸,问沈凌菲:“对了,我们刚才聊到哪里了来着?” 张云升见夏忆白对自己来理不理的,立刻不乐意了。 “喂,老大,你也太冷漠了吧?我们好久没见了耶!” 瞪了张云升一眼,夏忆白好奇的问:“话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张云升木讷的指了指沈凌菲,说:“是凌菲打电话给我的哦,说是你肯定闷坏了什么的,叫我过来陪你聊天。” 听到张云升的回答,夏忆白不禁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转头看着沈凌菲。见沈凌菲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鼻子酸酸的,夏忆白猜想自己大概是被沈凌菲的温柔给感动了。 沈凌菲不好意思的走到床前拉着夏忆白的手,低头抿嘴笑了笑,说:“我见你天天嚎着想出去玩儿,就在想你是不是想以前的朋友了,所以就问时丽要了电话。” 轻叹了一口气,夏忆白反握着沈凌菲的手,说:“谢谢!” 从第一面见到沈凌菲开始,夏忆白就一直受到她几乎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也不知道沈凌菲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总之她很喜欢这种感觉,甚至不禁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祈祷这样奢侈的幸福不要太快从她身边流逝。 至少、至少在她不再因为沈饶晨而选择继续恨沈凌菲之前,请不要让这种幸福太快逝去。 “哎,对了,老大,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啊。” 张云升的语气听上去很紧张,很简单的便提起了夏忆白的兴趣。 “什么事情?” “还记得那个叫王可仁吗?” “王可仁?” 夏忆白皱着眉努力在脑子里回想了半天,才想起张云升说的那个人是谁。 “哦,就是以前在学校饭堂里跟我们抢饭打架的那个王八蛋?” 夏忆白的话一说口,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不禁感觉一脸的汗颜。 感觉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夏忆白立刻抬头朝沈凌菲和终阳浩看了过去,发现两人正用一样无奈的眼神看着自己。 “呵呵!” 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夏忆白硬着头皮解释道:“哈哈哈!其实就是我们学校饭堂的红烧肉不错,然后,不巧那天我和那家伙去的时候就只剩最后一叠了,然后我们就……哈哈哈哈!” 虽然沈凌菲很好奇夏忆白以前究竟都过着怎样的日子,可是她怎么也不会往两个人只是为了一盘红烧肉,而在饭堂里大打出手的方向想啊。 照夏忆白这样解释,那还不如不解释呢! 于是乎,沈凌菲和终阳浩在听到夏忆白和那位他们未曾见过面的男生大打出手的原因之后,十分默契的变得更加无语了。 知道沈凌菲和终阳浩都变得更加无语了,夏忆白也不在意这些。直接将手中的一个柚子丢给张云升,她毫不客气的命令:“快点帮我把柚子剥了,等着吃。” 精准的接过夏忆白丢过来的柚子,张云升卖乖的“哎!”了一声,然后乖乖跑到另一边坐下,自顾自的剥柚子。 沈凌菲无奈的望着还在往嘴里塞蔬菜干的夏忆白,问:“忆白,你今天已经吃了不少,还吃啊?” 转头望着一脸哭笑不得的沈凌菲,夏忆白咧嘴一下,又立刻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除了吃,我们也没别的事情做了吧?” 大概是觉得夏忆白在医院住了几天,的确是有些无聊了,沈凌菲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反正医生说夏忆白的伤口愈合的很好,那就让她好好放肆几天吧。 神情柔和的望着坐在床上的贪吃鬼,她轻轻一笑,跑去为夏忆白倒上一杯水。 在病房门外,时丽一直冷眼望着房间里欢乐温馨的场面。看着沈凌菲和终阳浩脸上的笑容,她的面容变得更加扭曲了。 脑海中浮现出向终阳浩递情书的那天,她更是用力的攥紧了双手。 一个多星期前,时丽满怀期待的拿着情书来到终阳浩要上下节课的教室门口。大老远看到终阳浩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她干脆主动跑过去向终阳浩告白。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终阳浩面前,她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双手将情书递给了终阳浩。 29.第29章嚣张豪门女 “学长,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时丽当时根本就没有想过终阳浩会立刻同意和自己交往,但是也绝对没有想到他会毫不犹豫的拒接自己。 “我拒绝!” 终阳浩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冷漠,完全不像她第一次看到的那位神情中都透着温柔的终阳浩。 忐忑的抬起头,时丽疑惑的望着终阳浩,还在想他为什么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了终阳浩接下来的话。 “我不认识你!更何况,我从来不会跟穿着这么廉价的人有任何交集。” 时丽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终阳浩看自己的眼神有多么不屑,简直太侮辱人了。 他们上次明明才见过面,为什么转头就不认识自己了?就算自己没有像沈凌菲那样有权有势的背景,可也没有必要用那么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吧? 望着沈凌菲的眼神越来越冷漠,时丽暗自喃喃自语道:“沈凌菲,你抢了我朋友,还抢了我喜欢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不想再去房间里令人倒胃口每一幕,她转身就朝住院部出口走去。 一想到现在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喜欢的男生都在沈凌菲身边,她就气得满心恼火。 “哎呦!” 撞到了一位迎面走来的女人,时丽立刻转过身朝她骂骂咧咧了一句:“神经病,你眼睛瞎啊?” 话一出口,她才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身穿着黑色毛呢大衣、手上拿着一个价值不菲的真皮鳄鱼手包的漂亮女人。 最让时丽无法忽视的是,女人脸上精致的妆容,还有她耳垂上的两颗钻石耳钉,简直太漂亮了,闪耀的让人心发慌。 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时丽回过神来,眼含羡慕的多看了她两眼就准备离开,却被那个女人给叫住了。 “你给我等等!” 听到女人叫自己的声音,时丽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疑惑的望着她,而此时漂亮女人已经迈着优雅的步子朝她走了过来。 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慵懒,不疾不徐的,似乎对眼前的事情完全不关心。 她脚踩着十一厘米的高跟,扭着纤细的腰肢优雅的朝时丽走了过来。 就在时丽还疑惑这个女人突然叫住自己,是为想做什么的时候,那女人已经抬起手狠狠的照着时丽的脸上扇了一耳光。 “不自量力!” 单手捂着自己被女人狠狠扇了一耳光的侧脸,时丽大脑一片空白的望着她,已经完全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那女人挑起圆润的杏眸不屑的上下打量了时丽几眼,说:“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足一百块,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骂人?” 鄙夷的“切”了一声,女人直接转头离去。 ****** “噢耶!终于可以出院了!” 夏忆白开心的在病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正在帮夏忆白收拾行李的沈凌菲微笑的看着她,思绪又回到了昨晚睡觉之前,她向沈饶晨道晚安的时候。 “晚安,哥哥!” 沈饶晨俯下身在沈凌菲额前亲吻了一下,拍拍她的头,宠溺的说:“嗯,去睡吧。” “嗯!” 朝沈饶晨点点头,沈凌菲转身朝房间的方向走了两步,又重新回过身叫住了沈饶晨。 “哥哥!” “嗯?” 等沈饶晨转过身,沈凌菲才犹豫的说:“哥哥,明天夏忆白就回来了。” 顿了顿,她继续说:“答应我,以后可以稍微对夏忆白好一点儿吗?我、我不希望让夏忆白受伤的事情再发生。” 沈饶晨温柔的看着沈凌菲,毫不迟疑的回答:“好!” 既然哥哥都已经答应她会对夏忆白好了,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现在看着已经换好衣服的夏忆白,沈凌菲将整理好的行李全部整齐的排列在床上,说:“等一下会有司机来接我们。说吧,你等一下想做什么?我叫司机带我们去玩儿。” 夏忆白一听这么快就可以出去玩儿了,立刻双眼放金光的望着沈凌菲。 “真的吗?” “嗯!” 沈凌菲朝夏忆白确认似的点点头。 见沈凌菲真的同意了,夏忆白开心的直接扑街了她的怀抱,像只小猫似的用脑袋蹭着她的胸口:“哎呀哎呀,凌菲,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我都爱死你了!” 听到夏忆白卖乖的语气,沈凌菲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呵!” “噔噔——” 就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到极点的时候,门外传进来了敲门声,沈凌菲推开夏忆白,说:“应该是哥哥的司机来了。” “嗯!” 夏忆白安静的坐在床上,等待司机进来帮她们拿行李。可是一开门,夏忆白就愣住了,当然,坐在她旁边的沈凌菲也愣住了。 “哎呀,饶晨哥,怎么会有两个凌菲?” 看着站在门口的沈饶晨,夏忆白愣了愣,又将视线移到了另一位穿着白色风衣的长发漂亮女人身上,最终还是非常不争气将视线定格在了那女人挽着沈饶晨胳膊的那只手上。 这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可以这么亲昵的挽着沈饶晨的胳膊? 最主要,她看到这个女人,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曼文姐姐好久不见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曼文就像怎么样都舍不得放开沈饶晨似的,紧紧地贴着他的胳膊,用另外一只抓着鳄鱼皮手包的手朝沈凌菲挥了挥手,回答:“嗯,半个月前从法国回来的。” “哦!” 沈凌菲有些尴尬的朝她笑了笑,然后走到夏忆白旁边,向孙曼文介绍:“曼文姐姐,这是我姐妹,夏忆白。” “忆白,这是孙曼文姐姐。” 等沈凌菲介绍完之后,夏忆白尴尬的朝她挥了挥手。 “哦,夏忆白啊?” 看着坐在床上表示相当汗颜的夏忆白,孙曼文抿嘴笑了笑,抬头望着面无表情的沈饶晨,说:“饶晨哥,夏忆白和凌菲长的还真像呢!要不是知道你从小就跟凌菲在一起,我都要以为她们是双胞胎呢!” 孙曼文的话本来只是无心之说,可是却让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很不自在的皱了一下眉。 30.第30章心有不甘 一直保持沉默的沈饶晨没什么表情的推开孙曼文,走过去提着放在床上的两包行李,问沈凌菲:“就这么两包东西?还有其他的吗?” 沈凌菲尴尬的偷瞄了一眼还杵在门口孙曼文,然后朝他摇摇头,说:“没有了!” “嗯!那我们走吧?”说罢,沈饶晨提着两包行李转身就走出了门口。 自始至终,沈饶晨都没有正眼看过夏忆白。 夏忆白对此表示很无奈,虽然非常失落,不过也没什么所谓了。 从她住院那天跟沈饶晨聊过一阵之后,她就不打算在继续追究沈凌菲和沈饶晨的事情了。 沈饶晨不是说过了吗? 他这辈子只会有沈凌菲这么一个妹妹,不是吗? 虽然心里憋闷的慌,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沈凌菲,夏忆白不得不无奈的在心里哀叹上一声。 此刻,沈饶晨拿着两包行李走出了病房,而孙曼文则殷勤的跟在后面,和他有说有笑。 “怎么样?很无奈吧?” 夏忆白听到沈凌菲的话,立刻转过头看着她。 只见沈凌菲朝她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说:“忆白啊,孙曼文喜欢我哥。” “诶?” 一愣,夏忆白莫名的感觉心里堵得慌。 “是、是吗?” “嗯!” 沈凌菲朝夏忆白点了点头,然后又朝前望了过去。 “看来我们以后真的要两个人过了。” 沈凌菲的样子一筹莫展,让夏忆白都忍不住跟着她一同皱起了眉头。看来,沈凌菲很是不喜欢孙曼文啊? 当然,她也有些不太喜欢那个孙曼文。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孙曼文。 回到家,沈饶晨将行李放在客厅里,对沈凌菲说:“凌菲,今晚我就不回来吃饭了。你和夏忆白记得早点睡。”说罢,沈饶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夏忆白。 无意间和沈饶晨对上了视线,夏忆白一慌,立刻将头转向了别处。 果然,还是这样吗? 虽然已经在心里千遍万遍的说服自己不要再将沈饶晨放在心上,可是夏忆白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对吗? 夏忆白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真不知道以后这样的生活,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 要不,她干脆离开这个家吧? 反正她也不打算在跟沈饶晨纠缠了,而且沈饶晨的心里也没有她,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 正当夏忆白在心里敲锣打鼓的时候,她又想到小时候沈饶晨对自己的许诺。 “妹妹,你放心,等我出去以后一定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这是沈饶晨对她说的话。 还记得当时沈饶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是多么的柔和,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 看着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沈凌菲,夏忆白更是皱紧了双眉。 她当初之所以会答应沈饶晨走进这个家门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清为什么沈凌菲会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她会成为沈饶晨的妹妹?还有,沈饶晨究竟是不是错将沈凌菲当做了她? 这些问题,她到现在也没有弄清个所以然来。既然如此,她就更加不能不明不白的离开。 如果沈饶晨真的是弄错了人,那他岂不是十年来白白宠错了人? 虽然沈饶晨已经说过,今生除了沈凌菲一个妹妹之外,他再也不会有其他妹妹。 可是夏忆白不甘心,她不甘心沈饶晨只因为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将她抛诸承诺外。 她不甘心! 她苦苦等了沈饶晨十年,不甘心就这样被沈饶晨抛弃,更加不甘心沈饶晨是因为另外一位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而抛弃自己! “喂,忆白,今晚我们出去吃吧?” 听到沈凌菲叫自己的声音,夏忆白立刻回过神望着她。 “嗯?诶?” 愣了半天夏忆白也没有反应过来刚刚沈凌菲说过什么。 沈凌菲也不生气,只是略有些担忧的皱着眉头,走到夏忆白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忆白,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摇摇头,夏忆白傻笑了两声,说:“没有啦。你刚才说什么?” 尴尬的指了指电视,她说:“我刚才看电视看得入迷了,所以没听你说什么。” 明白似的笑了笑,沈凌菲耐性的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哦,我说我们今晚出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 夏忆白双眼放光的望着沈凌菲,走过去卖乖的挽着她的胳膊,说:“要不我们叫上张云升,一起去吃火锅?” “可是,你的伤才刚刚愈合,吃火锅合适吗?” “怎么就不合适了?” 激动的跳了跳脚,她撒娇:“天气这么冷适合吃火锅啊,吃吧吃吧吃吧?” 沈凌菲被夏忆白撒娇的俏皮样逗得没办法了,只好笑着说:“那好吧,我们去吃火锅?” “好,我现在打电话给张云升?” “嗯!” 看到沈凌菲点头之后,夏忆白立刻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给张云升打电话。 一个小时后,三个人齐齐朝a市最繁华的步行街市中心走去。 坐在火锅店里,夏忆白和张云升拿着菜单就是一阵狂点,看的沈凌菲不由的跟着“呵呵呵”的笑出了声。 透过菜单,夏忆白偷偷瞄了沈凌菲两眼,不禁在心里感叹沈凌菲似乎在什么时候都表现得特别优雅温柔,不像她,总是大大咧咧的。 “哎,对了。你好像很不喜欢那个叫孙曼文的女人啊?” 夏忆白想到今天沈凌菲和孙曼文打招呼的时候,有些不情不愿,就好奇的随口问了一句。 “恩恩!” 沈凌菲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我也不喜欢那个女人。” “真的吗?” 沈凌菲像是找得到了知己似的,开心的看着夏忆白。 “恩恩!” 摆弄着碗筷,夏忆白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她,反正就是讨厌。你呢?”说完,夏忆白抬眸看着沈凌菲。 “因为她喜欢我哥哥,想当我未来嫂嫂,而且我觉得她这个人有些刁蛮,不怎么喜欢。” 31.第31章恼人的麻烦精(一) “哦!” 虽然不怎么了解孙曼文,不过夏忆白倒是觉得沈凌菲不像那种会随便说人家坏话的女孩子,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估计那个叫孙曼文的女人应该有什么让人受不了的“过人之处”。 “您好,您的锅底上来了。” 等服务员将锅底端上来的时候,夏忆白的大眼睛里整个都快要掉进火锅里了。 “哎哎,别说了,我们等火锅吧?我都好久没吃了。” “恩恩!” 沈凌菲抿嘴笑了笑,开始帮着大家调味。 吃饭的时候,基本上是夏忆白和张云升在你争我夺,沈凌菲吃的不多,光是看着在旁边“呵呵呵”的笑。 沈凌菲还从来不知道原来夏忆白还是个超级大吃货。 只不过在和张云升争食的过程中,夏忆白一直没有发现盯着她看的沈凌菲莫名的微蹙了一下双眉。 走出火锅店,夏忆白大大咧咧的将胳膊搭在了张云升的肩上,拍着肚皮感叹:“哎,亏得时丽没来,她真是没福气了。” 说到时丽,夏忆白不禁站住了脚,面对着张云升,问:“话说时丽有半个月没找我了,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 “啊?” 张云升愣了愣,不好意思的抓着头,说:“老大,你也知道,我现在跟你们也不在一间学校了,她的事情我也不怎么清楚。” 明白的点点头,夏忆白一瞟眼看到沈凌菲,立刻咧嘴笑着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准备跟她聊聊人生啊,聊聊理想啊,顺便聊聊她哥。 “哟哟,这是谁来着,让我瞧瞧。” 猛不其然的听到一抹夏忆白好久都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她的笑容直接僵直在了脸上。 抬起头望着三四个排排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夏忆白最终将视线锁定在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上。 尴尬的笑了笑,夏忆白将沈凌菲往自己身后推了一下,对那男生说:“王、王可仁啊,好久不见。” 王可仁似笑不笑的瞄了她一眼,直接将视线跳到了她身后的沈凌菲身上。 发现沈凌菲和夏忆白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他立刻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低头凑近站在自己旁边的另一个男生耳旁,王可仁故意提高了声音分贝,调侃:“你看,有两个夏忆白耶。” 听到王可仁的话,夏忆白立刻知道事情不妙了。 她在以前的大学时,跟这个王可仁发生过大大小小不少矛盾,两个人打架也打了不少。这家伙总想着找她的茬,现在看来他是想对自己和沈凌菲做些什么。 自己是没什么问题啦,但是沈凌菲就难说了。 王可仁那边总共有四个人,而她这边只有三个,还有一个是拖后腿的,加加减减之后也就只有一个半了。 怎么样都不可以让沈凌菲受伤就是了,不然沈饶晨那个冷血男恐怕不会放过她。 “嘿嘿嘿!” 笑嘻嘻的走到王可仁面前,夏忆白一脸谄媚的看着他,说:“哟,是王大哥啊,好久没见你了啦。” 一抬手拍了一下王可仁的胸口,夏忆白含羞带涩操着一副港台腔,说:“银家阔想你了咧,你造不?” “是吗?” 笑着凑近夏忆白,王可仁直接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既然是这样的话,今晚不如我们两个去订间房,嗨一下?” 朝沈凌菲的方向看了一下,王可仁继续说道:“顺便把你那个姐妹也叫上?” 这下夏忆白的心里算是“咯噔”的响了一下,这么久没教训王可仁,她都快忘记王可仁本来就心术不正的本性了。 用力的踩了一下王可仁的脚,等他吃痛的松开自己,夏忆白立刻跑回了张云升身边,将沈凌菲拉倒了自己的身后。 “得了吧你,死王八蛋,你也拿块绿豆饼照照你是个什么玩意儿?还嗨一下?什么东西?去死吧!” 吹胡子瞪眼的将王可仁胡乱骂了一通,夏忆白拉着沈凌菲就准备走。 “哎~” 夏忆白才拉着沈凌菲走了两步就被快速跑上来的四个人给围在了中间。 王可仁笑嘻嘻的走近夏忆白,说:“哎呦,姑奶奶,几天不见你,骂人的水准又见长了?我听说你被你老爹卖给了一家有钱人,怎么样?请我们吃红烧肉去?” 夏忆白警惕的望着不断朝自己靠近的王可仁,同时开始往后退。 “吃你的头,你给我让开!” 她夏忆白有那么傻吗? 请他吃红烧肉,那不是等于拉着沈凌菲的手,两个人一起往狼窝里滚吗? 这下,王可仁可是不乐意了。 夏忆白当着他兄弟的面不停的骂他,要是他不对夏忆白做点儿什么,那他以后在兄弟面前还怎么做人啊? 伸手拽过夏忆白的手,王可仁恼羞成怒道:“喂,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在旁边的张云升见王可仁敢对自家老大不敬,不管三七二十一,跑上去就朝王可仁的脸上狠狠挥了一拳:“喂,你放开我家老大!” 夏忆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勇猛的张云升,顿时看的眼睛都瞪直了。 拜托,今天张云升是吃对药了吗?怎么会这么有男子气概? 一向王可仁来闹事儿,他都是像只受到惊吓的小花猫似的躲在自己后面,今天怎么就跟吃了猛男剂似的,还帮自己出头。 天啊,她真是受到了惊吓。 要不是因为要保护沈凌菲,她早就开始拍胸安慰自己了。 王可仁被张云升狠揍了一拳,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单手摸着自己的脸,王可仁痛的长嘶了一口气,看了一下手才发现已经流血了。 从地上爬起来,王可仁瞪着又恢复小花猫个性的张云升,恼气的说:“好小子,你居然揍我?” 夏忆白见张云升一个劲儿的吞口水,就知道他已经很开始害怕。 哎,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看来必须得找个时候,好好教育教育张云升了。 无奈的摇摇头,夏忆白拉着沈凌菲就准备走,却再次被王可仁和他的三个兄弟给拦住了去路。 32.第32章恼人的麻烦精(二) 头疼的看着这几个比蝗虫还要烦的男人,夏忆白有些忍不住了。 “你们想干嘛?” 一直躲在夏忆白身后的沈凌菲看着面前的四个男人,已经害怕到骨子里了。 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夏忆白的衣袖,她低声问:“忆白,这四个男人是不是想吃红烧肉啊?要不,你给他们钱让他们买红烧肉去?” 夏忆白听到沈凌菲可爱的不得了的话,顿时满脸的汗颜。 沈凌菲这也太可爱了吧? 王可仁他们四个人也同样很无语的望着怯怯懦懦的沈凌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喂,你家现在不是很有钱吗?拿个万八千的出来花花?” 王可仁的话一出,顿时让夏忆白厌恶的不得了。 她最恶心这样的男人了。 “其实我觉得你长的还不赖啦,你要是不愿意陪我们,就把你身后那位交出来呗。反正就一颗痣的区别,我们不在意。” 王可仁的话一出口,四个大男人就一哄而笑,惹得夏忆白好不爽。 二话不说,她走过去直接一抬手给了王可仁一耳光。 冷瞪着挨了一耳光,顿时更加恼气的王可仁,夏忆白气愤的说:“王八蛋,把你的嘴放干净点,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开玩笑,王可仁和她单挑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赢过她。 今天不就人多了点儿吗?她还怕了他不成? 王可仁觉得自己今天可真倒霉,话还没说几句啊,钱也没捞到半分,就又是挨揍又是挨耳光的。 摸了摸自己发疼的脸,王可仁也懒得再跟夏忆白废话了。 “喂,去把这两个娘们儿拉开。” 王可仁对身后的兄弟发了句话,站在他身后的两个男人立刻就朝夏忆白和沈凌菲走了过去。 夏忆白和沈凌菲随着两个男人的步步逼近,不由自主的开始后退。 “啊!” 就在夏忆白准备护住沈凌菲的时候,王可仁走了上来,直接伸出双手将夏忆白揽进了怀里,而沈凌菲也被另外两个男人拖开了。 抬起头,夏忆白狠狠的瞪着王可仁,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了一句:“王八蛋!” “嘿嘿嘿!” 就在王可仁炫耀似的向夏忆白发笑的时候,夏忆白一抬头直接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啊!” 王可仁只感觉下巴传来一阵冷心的痛,本能的将夏忆白放开,用手去挡受伤的下巴。 “王八蛋!” 就在王可仁只顾着揉下巴的时候,夏忆白已经在地面弹跳了一下,一抬脚朝他的腹部踢了过去。 没想到夏忆白的速度会这么快,王可仁已经顾不得捂下巴了,整个人都抱着腹部躺在了地上打滚哀嚎。 夏忆白见自己有机会胖揍王可仁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跑过去朝王可仁拳打脚踢的一阵,然后又坐在了他身上。 “看着姐姐来了,你还想挡着姐姐的路?吃红烧肉?” 一耳光扇在了王可仁的脸上,夏忆白提着他的衣领,怒气冲冲的问:“你还想吃红烧肉?” 沈凌菲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夏忆白,顿时眼睛都看呆了。 [夏忆白,这也太猛了。] 夏忆白放开王可仁,再次给了他一耳光。 “我叫你吃红烧肉,叫你吃红烧肉,叫你以前跟我抢红烧肉。” 夏忆白就知道王可仁这个人有坏心却没做坏事的本事。他压根儿就是个战斗力低到五的渣渣,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王可仁几乎是被夏忆白吊打了。 原本就已经被她打的够惨了,可是王可仁见她似乎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慌乱之中开始在地面上摸索有没有什么可以拿来用的东西。 正巧,他在花基旁边摸到了一块手腕大小的石头。 一想到夏忆白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王可仁就气得恨不得杀了她。 紧紧的抓着石头,王可仁直接就朝她头上砸了过去。 “啊!” 夏忆白只感觉眼前一晕,立刻本能的捂住了头。 “忆白!” 沈凌菲心疼的捂着了嘴,泪水也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拼命的挣扎了几下,沈凌菲还是没能挣脱这两个抓住自己肩膀的男人,无奈之下,也只能远远站在一边看着夏忆白受伤。 夏忆白听到张云升和沈凌菲都激动的叫着自己,一时间更加头疼了。 “老大!” 张云升刚想跑上去帮助夏忆白,却被另一个男人给挡住了去路。 转头看了一眼被像揍孙子一样的吓到缩成一团的张云升,夏忆白不禁开始感叹世间万物的无情。 血顺着夏忆白的额头往下滑带来一阵瘙痒,让她不得不抬起胳膊去擦快要滑进眼睛里的血。 就在她痛的快要睁不开眼睛的时候,顿时感觉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啪!” 被王可仁扇倒在花坛上,夏忆白转头怒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表情就像一只快要爆发的小老虎。 “王可仁,你更够狠啊你?” “我狠?” 王可仁单手捂着腹部,痛的直喘气。 “我有你狠?” 吸了一口被夏忆白扇的出血的嘴角,王可仁直接在夏忆白的旁边啐了一口。 “夏忆白,我算是小看你了。” 走过去蹲在地上,他捏着夏忆白的下巴,用另外一只手指着自己被打的发肿的脸,愤怒的问道:“你看我都被你打成什么样了?你居然还说我狠?我狠的过你吗?” 王可仁用力的捏着夏忆白的下巴,让她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脱节了。 但是看着王可仁红肿的脸,再看看他一脸憋屈的表情,夏忆白莫名的想笑。 天啊!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会对揍他的女人说“你看我都被你打成什么样了”?不嫌丢人吗? “哈哈哈哈!” 一时没忍住,夏忆白直接笑了出来,让有些不明所以的沈凌菲和张云升都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你笑?” 王可仁没想过夏忆白都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顿时变得更加气急败坏了。 放开夏忆白的手,他朝后挪了两步。 往上抹了抹袖子,王可仁一边无语的点头,一边自言自语:“你居然还笑。” 33.第33章月下恶魔 只见王可仁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凶恶的看着夏忆白说:“我叫你等一下笑不出来。” 从地上站起来,他一挥手直接再次给了夏忆白一耳光。 这一耳光着实狠,清脆的声音吓得沈凌菲不禁哆嗦了两下,等夏忆白再次转过头的时候,嘴上也多了一道血痕。 “嘶——” 呲牙咧嘴的长嘶了一口气,夏忆白朝王可仁咧嘴一笑,露出带着血腥的牙齿,调侃道:“你丫以后估计也是个打老婆的天才啊?” 该死的,她被王可仁这么胖揍了一顿,怎么可能不还手? 只是头刚刚被这个怂包拿石头敲了一下头,她现在感觉有些头晕,根本使不出力气打回来。 “算了,我认输,你让我走吧?改天请你吃红烧肉。” 吸了吸鼻子,夏忆白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转身就准备走,却被王可仁给拦住了。 “喂,你以为你让我揍你两下,我就会放你走吗?” 停住脚步,夏忆白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说:“喂,那你还想怎样?是非要打一架是不?” “就你?哼!夏忆白,别怪我太了解你。就你这样的女人,能把别人揍得求饶,就绝对不会自己先认输。你现在估计是伤的厉害,力不从心了吧?” 看着王可仁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夏忆白就觉得气。 “你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吗?我刚才那是让着你。” 摇摇头,夏忆白朝沈凌菲的位置走了过去。 趔趔趄趄的还没走上几步,她就被跑上来的王可仁给拽住了胳膊:“喂,今晚去订间房怎么样?只要你和你的小姐妹配合,我明天一早就亲自送你回家。” “呵!” 听着王可仁的话,夏忆白不屑一笑。 虽然这个世界上不要脸的人是挺多的,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像王可仁这么不要脸的人了。 她还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上天会让这样的害虫存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这个社会上少一些这样的人,估计就会变得很完美了。 就在夏忆白厌恶的甩开王可仁的手,准备再给他一耳光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另一抹声音。 “哎,今晚的月亮正好看。前面那位小哥,不如让我好好陪陪你,如何?” 夏忆白觉得这个死不正经,却又分外妖娆的声音很耳熟,不禁抬起眼眸朝王可仁的身后看了过去,当她看到不远处靠在酒红色法拉利跑车上的人时,嘴角不禁一阵抽搐。 今夜月亮分外圆,幽明的月光为霓虹灯高照的城市中心撒上了一层别具优雅的朦胧。 此刻,习南身着裁剪得体、衬出身材俊美修长的黑色西装靠在红色法拉利车上,笑溢满眸的看着夏忆白这边。 这是夏忆白第一次觉得原来男人也可以生得如此妖娆美丽,习南的头顶正好镶嵌着一轮如白玉圆盘似的明月,衬得他就像在黑暗中幽幽而生的黑色玫瑰,如同恶魔一样优雅而娆然。 此刻,习南正笑意满眸的望着夏忆白。发出一声轻笑,他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朝夏忆白这边走了过来。 王可仁从来没见过习南这个人,虽然觉得他的车很漂亮很拉风,可是这也没什么。 一把将夏忆白推倒旁边,王可仁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不屑的睨着习南,说:“靠,你谁啊?是不是不想活了?” 面对王可仁的无礼,习南并没有太明显的表现,依旧保持着脸上盎然的笑意。 走到王可仁面前,习南低头看着他,笑道:“没有啊,只是你刚才说想找个人开间房陪你玩儿。你看,我长得可比这娘们儿美多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啊?” 在一旁的夏忆白听到习南的话,顿时嘴角抽搐的更加厉害了。 她还想呢,为什么习南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原来习南是那个那个啊? 不过也没啥。 在这个看脸的世道,长得漂亮的男人不管是那个那个还是喜欢女人,都是被人所欢迎的。 比如,在她以前的学校里就有好多女孩子,还有部分男孩子喜欢看那方面的小说,要不是她文笔欠佳,估计早都跑去写段子了。 王可仁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居然会遇上同志,顿时浑身一阵发麻。 哆嗦着往后退了几步,王可仁嫌恶的看着他,骂道:“死变态,你给我滚开。恶心,老子才不搞基。” “哦?” 一挑眉,习南笑的更加开心了。 “正好,我也不搞。” 转头看了一眼趔趔趄趄站在地上的夏忆白,习南担忧的拧了一下,低声呢喃了一句:“嗯,虽然还想继续玩下去,不过好像不行了。” 王可仁本来都快把夏忆白这个不老实的女人给收拾了,谁料想却从半路跑出来一个不明不白的男人,还是个基佬,顿时磨光了他所有的耐性。 走过去,王可仁拉着习南的胳膊,就朝他骂了一句:“喂,你搞什么?不想死,就给我滚开。” 习南停下脚步,低头厌恶的看了一眼王可仁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原本含着笑意的眼眸渐渐转变成了深恶痛绝。 抬起脚,习南一个使足劲儿的旋踢,直接将站在他面前的王可仁踢出了两米以外。 “本少爷有洁癖,容不得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碰我。” 夏忆白看到习南的打架能力非一般厉害,顿时惊讶的“噢”起了嘴。 “我靠,少爷,你真超帅的。” “啪”的拍了一下手掌,夏忆白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了习南的面前,满是崇敬的看着他。 对此,习南表示很是受用。 骄傲的拍了拍自己刚才被王可仁碰过的地方,习南一斜眸子,带着笑意不屑的睨了一眼夏忆白,一点儿也不懂自谦的夸耀:“那是当然,不像你,看看你都菜成什么样了。” 本来应该跳起来咬牙切齿的跟习南干上一仗的,可是此刻,夏忆白却毫不在意习南怎么说她。 反正,她刚才已经被习南给秒杀了,现在习南想怎么说她,都可以! 押着沈凌菲的两个人一看王可仁正趴在地上吐血,立刻吓得松开了沈凌菲,朝王可仁跑了过去。 34.第34章腹黑的习南 王可仁已经疼红了脸,只顾着捂肚子哀嚎,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了。 习南望了一眼夏忆白,又朝身后的沈凌菲看了过去。 “宝贝,你没事儿吧?” 沈凌菲礼貌的朝习南点点头,又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回答:“嗯,我没事。” 跑过来,她焦急的扳过夏忆白的脸,见夏忆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还在流血,立刻拧紧了眉,带着哭腔说:“哎,这可怎么办啊?” 夏忆白知道沈凌菲又在担心自己了,立刻一挥手摸了摸她的头,说:“哎,放心吧,我没事儿。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过几天就好了。” 站在一旁的习南笑意盎然的看着夏忆白和沈凌菲的‘姐妹情深’,只是有那么几秒,他脸上的笑意显得有点儿不太自然。 朝自己车的方向看了过去,习南打了个手势之后,立刻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魁梧男人从另一辆黑色的车里走了出来。 夏忆白在这些人里面看到有那么一两个,就是上次不由分说的将她带上车的男人,还有那个孔木也在里面。 不过,仔细这么瞧上一瞧,这男人的肌肉好像又大了不少。 肌肉?大? 诶? 是这样形容的吗? 正当夏忆白还在纠结应该用怎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孔木身上的肌肉时,孔木已经带着身后的三个男人朝王可仁走了过去。 王可仁从小流里流气的,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看到有四个男人团团围住了自己,立刻吓得直哆嗦。 习南看也没有看他们,只是对夏忆白和沈凌菲,说:“走吧,上车。” “哦哦,去哪儿?”夏忆白疑惑的望着习南。 习南走到车前,打开车门之后才转过头望着还一头雾水的夏忆白,说:“蠢,当然是乐闲了。” 嘴角扬起一丝坏笑,他不怀好意的问:“怎么?难道你想跟我去开一间房?” “噗——” 听到习南的话,夏忆白就像吓得炸了毛的猫一样,立刻朝他摇了摇头,然后拉着沈凌菲朝车的方向冲去。 等沈凌菲坐上车,夏忆白望着还杵在原地的张云升。 犹豫了一下,她走过去上下打量了几眼张云升,说:“云升,你能自己回去吗?” 好在张云升没受什么伤,不然还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张云升木讷的挠了挠头,说:“嗯,我可以自己回去。” “哦。” 夏忆白点点头,抱歉的看着他,说:“抱歉啊,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吧。以后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吧?” “好,我懂做的。”张云升朝夏忆白咧出了一抹傻笑。 张云升就是这样,永远都透着一股傻气儿。明明原本作为好学生的他和夏忆白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他还是每天都傻傻的跟夏忆白混在一起,像个跟屁虫一样在她身后‘老大老大’的叫着夏忆白。 看着脸上带了点儿彩的张云升,夏忆白指了指他的脸,说:“脸上受伤了,回去会挨打不?” 听到夏忆白的话,张云升下意识的想摸一下自己受伤的地方,可是手指才刚刚碰到受伤的位置,就如同触电一般的快速缩了回来。 “嘶——” 听到张云升痛苦的长嘶了一口气,夏忆白无奈的笑了笑,说:“你怎么这么笨?” “嘿嘿。” 张云升挠了挠头,说:“放心吧,不会挨打的。我老子已经好久没有揍过我了。” “恩恩!好吧。” 哥们儿气十足的拍了拍张云升的肩膀,夏忆白说:“那就早点儿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 夏忆白不放心的看了张云升一眼,在一声叹息中,还是回到了车上。 “忆白,伤口疼吗?” 沈凌菲担忧的撩开了挡在伤口处的刘海,看到夏忆白开始结疤的额头,顿时间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习南望着后视镜里的沈凌菲和夏忆白,一挑眉,立刻从置物箱里拿出了小型药箱递给了沈凌菲。 “里面有消毒药水,你们自己看着弄吧。” 接过药箱,沈凌菲礼貌的对习南说了句:“谢谢。” 习南只是朝沈凌菲笑了笑,不再说话。 启动了车子,他将车往后倒置王可仁还坐着的地方。 滑下车窗,习南朝孔木吩咐道:“孔木,把着小子给我送医院里好好治治。我们都是文明人,小心不要被别人说成了流氓什么的,看着医生把他给我治得活蹦乱跳的。” 孔木正对着习南,四十五度鞠了一躬,回应:“是!” 左手的食指有节奏的敲了几下方向盘,习南再次吩咐道:“记得啊,把他给我治好了之后,就送到警察局去。就说……嗯……” 拉长着音调想了想,习南说:“就说他蓄意生事,打架伤人,调戏良家少女,绑架勒索恐吓抢人钱财,还出言辱骂他人。” 坐在后座的夏忆白听到习南话,不禁感觉嘴角又抽搐了好几下。 [习南,这个男人会不会有点儿太过分了?] 夏忆白坐在车子里,倒是看不到王可仁在听到习南的话之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不过她倒是听到车外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声音不大,也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便消失了。 估计王可仁是真的被习南给吓到了,连哭都不敢哭。 暗自无奈的在心里摇摇头,夏忆白不得不承认习南这个人坏的有点儿不正经。 抬眸,朝习南看了过去,夏忆白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感觉额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哎唷。” 低声吃痛的叫了一下,夏忆白本能就想伸手去触摸额头受伤的地方,好在被沈凌菲给及时拦了下来。 “哎,你不要碰。” 盖上消毒药水瓶的盖子,沈凌菲担忧的望着夏忆白,说:“你的额头伤的很厉害,刚刚擦了消毒药水,是会有点儿疼,稍微忍忍吧。” 瘪了瘪嘴,夏忆白虽然看不清此刻沈凌菲的脸上究竟带着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不过透过身影,还是知道沈凌菲很担心自己的伤口,所以就应声答应了她。 35.第35章讨厌的腹黑鬼 “你也不用这么担心,一点儿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忆白的话是这么说,可是她的话才刚刚一出口就被沈凌菲生气的顶了回来。 “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脸上要是受伤了,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就会留疤的?” 说罢,沈凌菲竟然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在黑夜中,夏忆白看着沈凌菲瘦小的身影不停的在抖动,猜想她刚才一定是被吓坏了。 凑前了身子,将沈凌菲抱在怀里,夏忆白就像逗小孩子一样安慰着沈凌菲:“哎呀,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看医生,会好好治疗伤口的,绝对不会让你担心的。” 就在夏忆白哄着沈凌菲的时候,习南已经启动了车子。 沈凌菲从药箱里取出两块创可贴,借用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照明着夏忆白受伤的地方。 “我先帮你贴上创可贴,等一下到了习南哥哥的办公室,在帮你包扎。” 乖乖的伸过头让沈凌菲帮自己包扎,夏忆白听到沈凌菲亲昵的叫习南为习南哥哥,顿时一阵恶寒。 “习南哥哥?你干嘛叫他叫的那么亲昵啊?” “因为我跟沈饶晨一样,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叫我一声习南哥哥,也不会太过分吧?”习南抢着帮沈凌菲回答了一句。 “切!” 夏忆白有些不屑的望着正在开车的习南。 “喂,我问你。” “恩?”习南的语调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什么时候啊?” 习南百无聊赖的叹了一口气,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又继续望着前方行驶的方向。 “从你和沈凌菲走出火锅店的时候吧?” “什么?” 一听到习南的答案,夏忆白立刻激动的从坐垫上弹了起来。这个时候,沈凌菲正在帮她贴第二张创可贴。她一动,额头上的伤口就直接碰到了沈凌菲的手指。 “啊!好疼!” 夏忆白感觉额头再次传来一阵让她晕眩的疼。 沈凌菲算是对咋咋呼呼的夏忆白感到无奈了。 “你淡定点儿,我都快担心死了,你倒是别再把伤口弄得更严重啊。” 听到沈凌菲略显焦急语气,夏忆白才稍微平静了一点儿,再次坐回了位置上。 等沈凌菲帮她处理好伤口,夏忆白才趴在置物箱上生气瞪着习南。 “喂,你这个人也太不厚道了吧?为什么看到有人欺负我和沈凌菲,都不出来帮忙?你知不知道,我都被打的半死了?你这个人的心是不是肉长的啊?” 习南斜眸看了一眼对他很不满意的夏忆白,嘴角微扬起一抹笑意,然后事不关己的回答了一句:“不知道。” 咬牙切齿的看着习南,夏忆白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只能恨恨的说上一句:“切!你这个人也太坏了。” 对于夏忆白的评价,习南并不生气,而是笑着回了一句:“是吗?彼此彼此。” 话音落下,红色的法拉利车直接飞驰了出去。 来到乐闲娱乐城,夏忆白和沈凌菲一走下车子,会所里的工作人员都惊讶的啧了啧舌。 “怎么会有两个小姐?” “对啊对啊,真的是长的一模一样呢?该不会是双胞胎吧?” “哎哎,别乱说。我在这里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从来不知道沈总有一对双胞胎妹妹。” 听到众人的窃窃私语,夏忆白虽然有些不适,不过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了。 “走吧?跟我上去,我叫人给你好好包扎一下。” 朝习南点点头,夏忆白和沈凌菲便跟着他一同朝楼上走去。来到他的办公室,夏忆白在他手下的帮助中处理好了伤口。 乐滋滋的看着镜子中将额头包扎好的自己,夏忆白发自内心的夸赞了一句:“哎,我说,你的手下技术还真是不错,跟医院的护士有的一拼了。” 习南对夏忆白的话不以为然,瞄了她一眼,回了一句:“一般一般。” 对于习南荣幸之至的接下了自己刚才对他手下的夸奖,夏忆白很是不屑的投给了他一个白眼。 她才发现习南的脸皮还真是厚,怎么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切!得意什么啊?我又不是夸你。” 翻了一个大白眼,夏忆白转头朝坐在自己旁边的沈凌菲逗趣儿的笑了笑。 “哎,凌菲,你真的没受什么伤吧?” 一方面,夏忆白是真的担心沈凌菲会受伤,毕竟如果沈凌菲受伤了,那一定是自己的错,谁让自己老是去招惹王可仁呢? 另一方面,沈凌菲要是受伤了,那沈饶晨肯定饶不了自己。她可不想在跟沈饶晨起冲突了,毕竟她暂时还想呆在沈凌菲身边。为了她和沈凌菲的友情,也更为了弄清楚沈凌菲和沈饶晨之间的“秘密”。 沈凌菲温柔的朝夏忆白摇摇头,说:“你放心吧。那几个男的没有碰过我,没有打过我,我一点儿都没受伤,只是被你吓到了。” 抬眸望着夏忆白脸上的绷带和创可贴,沈凌菲心疼的补充了一句:“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可以对一个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简直太不可原谅了。” 夏忆白见沈凌菲又开始为自己心疼了,立刻朝她摆摆手,安慰:“放心吧,我没事儿。这些伤都是小事儿,一点儿都不疼。” “嗯!” 沈凌菲缓缓的舒展开一直紧皱的眉头,朝夏忆白露出一抹无力的微笑。 习南坐在对面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凌菲和夏忆白的姐妹情深,嘴角的笑意变得越发盎然。 就在办公室里的气氛十分祥和的时候,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打开了。 听到开门声,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当夏忆白看到沈饶晨和孙曼文一同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先是一愣,紧接着斜过眼眸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沈凌菲。 在发现沈凌菲脸上的笑容有些难看的时候,夏忆白感觉自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看了一眼沈凌菲,沈饶晨将视线定格在了夏忆白刚刚包扎好的脸上。 36.第36章玩棋的法则 看到她满脸是伤,头上还缠着厚厚一层纱布时,沈饶晨立刻不悦的拧紧的浓眉。 敞开门,他走了进来冷冷的睨着夏忆白,不悦的质问:“你这是怎么?又跟人打架了?”说完这句话,沈饶晨立刻掠过她,去看坐在旁边的沈凌菲。 在看到沈凌菲并没有受伤之后,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轻易的从沈饶晨的脸上扑捉到安心的表情,夏忆白感觉胸口闷得厉害。 “我……” “今天我们在路上遇到几个很喜欢的双胞胎的流氓,忆白为了保护我,所以才会受这么重的伤。”沈凌菲抢先一步帮夏忆白找了一个借口。 虽然这个借口听上去好像有些怪怪的,不过还是缓解了夏忆白的尴尬。 “真的?” 沈饶晨很明显在怀疑沈凌菲话中的真实性。 沈凌菲确认似的朝他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不然你看,我怎么一点儿伤的都没?这些都是忆白的功劳。” 大概是不想继续质疑沈凌菲,沈饶晨再次看了几眼夏忆白,欲言又止的咽了咽喉之后,最终还是打消了准备继续说她的念头。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说罢,沈饶晨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饶晨哥,既然你送妹妹们回去,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见吧?” 听到孙曼文的声音,夏忆白下意识的朝她所处的方向看了过去。 夏忆白总觉得此事孙曼文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太自然,好像有些不大开心,不过也兴许是她看错了。 对此,夏忆白也就没有在多做深究,反正她也不是特别喜欢孙曼文,还是不要浪费那么多感情在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身上了。 “嗯,那你就先自己回去吧。” 对孙曼文说完之后,沈饶晨回过头对夏忆白和沈凌菲催促:“走了,回家。” 还没等夏忆白反应,沈凌菲已经拉着她的手朝办公室门口跑去。 就在她们经过孙曼文身边的时候,孙曼文突然叫住她们。 “凌菲妹妹。” 当孙曼文的声音响起时,夏忆白明显感觉到沈凌菲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又猛地刹住了步子,而她也跟着沈凌菲急急的停下了脚步。 跟着沈凌菲一同转过头看着孙曼文,夏忆白还没搞清楚这个女人想干嘛的时候,孙曼文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 “凌菲妹妹还真是好命啊,有饶晨哥那么好的一位哥哥,现在又多了一位舍命保护你的妹妹,也不知道你以前是修了什么福,才会得到这样的福气。” 再次感觉沈凌菲哆嗦了一下,夏忆白不禁下意识的抓紧了她的手。 虽然孙曼文的话听上去是没错,可是这语调和用词也太酸醋泛滥了吧?任谁听着都会很不爽吧?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面对面的将这些话字字句句的说的这么清楚、这么理直气壮的。 莫名的更加讨厌这个叫孙曼文的女人,夏忆白不由小幅度的抽了抽嘴角。 “忆白,真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样长得这么像沈凌菲的人。既然这样,你也算是我的妹妹了。改天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出去逛街吧?” 夏忆白怎么都没想到孙曼文会把自己也给拉扯进她们之间,不禁有些无语,却也只能对孙曼文点头应是。 “忆白,我们该走了。” 还不等夏忆白想自己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来打消自己和孙曼文之间的尴尬时,沈凌菲已经拉着她朝楼下追去。 反正夏忆白也不是很想理孙曼文,借着沈凌菲拉着她走的机会,夏忆白干脆跟着沈凌菲跑了。 孙曼文站在原地目送夏忆白和沈凌菲火急火燎的朝楼下追去,眼眸中顿时露出不屑的光芒。 一直坐在茶几前,悠然自得的看着好戏的习南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装着茶的瓷杯,他放在鼻尖闻了闻,复而又抬起眼眸笑看着孙曼文,戏谑道:“看来孙小姐也是一位胆大的能人啊。” 听到习南的话,孙曼文转过头不屑的望着他,毫不客气的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习南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看着茶杯里淡橙色的茶水,说:“没什么。只是沈饶晨一向对沈凌菲疼爱有加,你这样口无遮拦,丝毫不知道遮掩自己对她的厌恶,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优雅的喝完茶,习南将茶杯重新放回了原位。 抬头朝孙曼文露出了一抹盎然的笑容,他说:“就怕孙小姐走错了棋,可会弄得满盘皆输的哦。” 似是对习南的话很不屑,孙曼文抬了一下眉毛,好笑的说:“走错棋?开什么玩笑?我孙曼文一路走来,就从来没有走错过棋。”说罢,孙曼文也懒得再跟习南浪费时间。 不以为然的瞪了他一眼,孙曼文直接拎着包转身离去。 在孙曼文下了楼之后,习南喝了一杯刚刚冲好的茶,闭上双眼很享受的摇了摇头。 再次睁开眼睛,他拿起放在茶台上的茶壶,又重新为自己已经空了的茶杯满上了一杯茶。 “走不走错棋,可不是看你擅不擅长玩棋,而是在于对方愿不愿意跟你玩儿,又或者是……对方跟你玩儿棋的方法是否是同一种方法。” 轻叹了一口气,习南一脸看好戏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要是用玩儿五子棋的办法去玩儿围棋的话,恐怕会输的很惨。” 嘴角扬起一抹诡秘的微笑,习南眼中透出了丝丝屑屑的期待。 ****** 在回家的路上,三个人坐在车内一路无语,气氛十分尴尬。 夏忆白是完全不想说话,而且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不过,她倒是不明白为什么关系那么好的沈凌菲和沈饶晨也一路只字不语。 这样也好,大家都乐的清净自在,要是等一下听到沈饶晨对沈凌菲说了什么很宠爱的话,估计她又要心塞好久了。 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夏忆白干脆单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看着车窗外的夜景。 回到家里,一进房间,夏忆白还来不及坐下呢,就听到沈凌菲对自己说:“忆白,你先去洗澡吧。” 37.第37章兄妹的特殊感情 见沈凌菲有些不开心,夏忆白以为她是今天被王可仁那个小兔崽子给吓到了,也就不在说什么了。 “恩!好!” 点点头,夏忆白拿着浴巾走进了卫生间。 躺在浴缸里,夏忆白舒舒服服的泡着澡。今天沈饶晨在习南的办公室里看到自己的时候,他的眼神着实冷的可怕。 虽然沈凌菲已经找了借口替自己辩解,不过沈饶晨也不是什么笨蛋,自然也不会被她胡乱编的借口给蒙混过去。 如果夏忆白没有猜错的话,估计明天沈饶晨就要找自己算账了。 哎,一想到明天又要心塞塞,夏忆白现在就已经有点儿心塞塞了。 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夏忆白转头长嘶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眯着双眼,自言自语了一句:“嘶,啧啧,我发现我有的时候还真是冰雪聪明。” 摇摇头,她觉得自己也泡的差不多了,便离开了浴缸。 穿好衣服,夏忆白走出浴室发现沈凌菲还没有回来,一时好奇,便离开房间朝沈饶晨的卧房走去。 沈饶晨的卧房在三楼,听沈凌菲说这是为了他可以更方面在旁边的书房办公。 “哥哥,我不喜欢那个叫孙曼文的女人。还有,你今天为什么要跟她出现在乐闲?” 夏忆白裹了裹外套,前脚才刚刚踩上通向三楼的第一个台阶,就听到了沈凌菲愤怒的声音。 如果夏忆白没有想错的话,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听到沈凌菲用这么生气的语调说话,更何况对象还是她最亲爱的哥哥沈饶晨。。 “凌菲,别闹,我和孙曼文只是去谈生意的。” “哥哥,你明明知道孙曼文喜欢你。” 沈凌菲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哭。 夏忆白也知道偷听别人讲话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可是她怎么也控制不住想往楼上走的冲动。 每上一层台阶,沈凌菲和沈饶晨争吵的声音就会清晰一分。说是两人在争吵,其实也只不过是沈凌菲在单方面的生气。 “哥哥,孙曼文跟我说过,她想跟你结婚。你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 听到沈凌菲的话,夏忆白愣了愣,有些犹豫的停下了脚步。 可在下一刻,她还是难以自控的踩上了更高一层阶梯。 “恩,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放开我!” 听到沈凌菲带着急促喘息的说话声,夏忆白还以为沈凌菲出了什么事,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脚步朝沈饶晨房间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口,就听到沈饶晨对沈凌菲的说话声。 “凌菲,我爱你。这个世界上,我不会爱上别人了。” 在听到沈饶晨声音的下一秒,夏忆白不知怎么的就愣在了原地。她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心里有什么东西堵得她喘不过去。 吃力的咽了咽喉,夏忆白感觉鼻尖一酸,还不等她反应,眼泪已经顺着她的眼眶流了出来。 什么? 她没有听错吧? 沈饶晨喜欢沈凌菲? 这怎么可能? 夏忆白难以置信的看着沈饶晨的房间门口,捂着嘴,慢慢的开始往后退。 虽然沈凌菲和沈饶晨并没有血缘关系,甚至可以说他们除了现在的“兄妹”称呼之外,几乎不存在任何有必须要顾忌的身份羁绊。 可是,沈凌菲毕竟叫了沈饶晨这么久的哥哥啊!他们怎么会爱上对方呢? 泪水模糊了夏忆白的双眼,让她不断的往后退,直到走到楼梯口,她才艰难的扶住了楼梯扶手。 沈饶晨喜欢沈凌菲? 酸涩一笑,豆大的泪水直接从眼睛里掉落在了地上。 低头看着在台阶上坠出的一朵泪花,夏忆白咬了咬下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回到了房间。 沈饶晨喜欢沈凌菲? 所以,一直以来沈饶晨都将沈凌菲当做是他最爱的那个人,而不是最亲的妹妹,对吗? 夏忆白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如果刚才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就好了。 擦干脸上的眼泪,夏忆白坐在床上依旧久久回不过神,脑子里想的都是‘沈饶晨喜欢沈凌菲’这个问题。 轻叹了一口气,夏忆白往后倒在床上,失神的看着天花板,无奈的说了一句:“天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最主要的是,为什么她在听到沈饶晨说喜欢沈凌菲的时候,心里那么难过呢? 明明、明明她只是想认回沈饶晨这个哥哥,不是吗? 她只是想……认回自己的长瑞哥哥,而已? 心烦的翻了个身,还不等夏忆白继续惆怅,沈凌菲已经打开门走了进来。 夏忆白就像受了刺激似的,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尴尬的看着沈凌菲。 全然失落的沈凌菲并没有察觉到夏忆白反常,只是走进来看了一眼夏忆白,便拿着浴巾和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听着从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夏忆白的思绪变得越来越乱。 沈饶晨喜欢沈凌菲,那沈凌菲也一定是喜欢沈饶晨的吧? 微蹙着眉,夏忆白心烦的让她想发火。 该死的,只有天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变得这么烦躁! 等熄了灯之后,夏忆白躺在沈凌菲旁边,听着她粗气喘喘很不耐烦的声音,一时间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忆白。” “……” 听到沈凌菲叫自己的声音,夏忆白干脆选择了装睡。 无奈,对此,沈凌菲也只能作罢。 “大概是太累了吧?” 沈凌菲喃喃自语了一句,转过身背对着夏忆白,又是一阵无语。 夏忆白一直在忍耐沈饶晨和沈凌菲之间的关系,就算沈饶晨当着自己的面对沈凌菲有多好,她都可以忍耐下去。 可是,刚刚在听到沈饶晨对沈凌菲说“沈凌菲是他最爱的人”时,夏忆白突然开始生气,甚至感觉很愤怒,心里就像被针狠狠的扎了几下一样,痛的让她想杀人泄愤。 刚才沈凌菲叫她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样,和沈凌菲畅谈了。 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许是因为她觉得沈凌菲抢走了自己的哥哥吧? 也或许吧? 38.第38章不能说的暗恋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后,夏忆白就看不见沈凌菲这丫头了。无奈,她只能给沈凌菲发条短信,然后自己跑去学校大门口等她。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夏忆白很无奈的低语了句:“真是的,马上都要回家了,她跑哪儿去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夏忆白!” 听到有人叫自己,夏忆白转过头就看到正在朝自己招手的终阳浩。 终阳浩跑到夏忆白面前,左右张望了几眼,问:“哎,你在干吗呢?凌菲呢?” 见终阳浩满脸笑容的朝自己问沈凌菲的事情,夏忆白顿时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沈凌菲和沈饶晨昨晚的对话。 “不知道,我现在正在这里等她。” “哦!那我陪你一起等吧?” “恩!” 夏忆白尴尬的朝他点点了头。 两个人并肩站了一会儿,夏忆白偷偷瞄了终阳浩一眼,最终还是率先开了口。 “学长,你是不是喜欢沈凌菲啊?” 终阳浩在听到夏忆白的问题,笑容立刻凝固在了脸上,在短暂的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恩?” 夏忆白觉得既然沈凌菲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就不要在浪费另外一个人的时光了,毕竟那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紧张的捏着包,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的说:“学长,凌菲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惊讶的看着紧张的闭上双眼的夏忆白,终阳浩先是一愣,紧接着怜爱的看着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呵呵呵!” 看了一眼时间,终阳浩说:“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诶?” 以为是自己不经大脑的话伤害到了终阳浩,夏忆白立刻内疚的望着他。 终阳浩就知道夏忆白又胡思乱想了,便抬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放心吧,我喜欢的人不是沈凌菲,所以她有没有喜欢的人,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诶?是吗?” 不适的往后退了一步,夏忆白惊讶的看着他。 见夏忆白往后躲闪着自己,终阳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些让她很为难的事情,不由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将手放进风衣口袋里,他笑着点点头,说:“我喜欢那个人已经喜欢了很久了,从小时候就开始喜欢她了。” 终阳浩在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变得温柔起来,就连他的眼神都像是化作了一滩春水般温柔。 夏忆白觉得自己刚才贸贸然的说了那么多话,还真是丢人。要是知道终阳浩有喜欢的人了,她才不会做这么丢人的事情呢! 听到终阳浩说他默默的喜欢另一个人喜欢了很久,夏忆白不禁增加了对他的好感度。 小心翼翼的看着终阳浩,她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喜欢了她这么久,那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等夏忆白的话一出口,终阳浩脸上的微笑当即凝固了,手足无措神情从他的眼眸中飞逝而去。 脸上露出一抹苦涩,他尴尬的低下头,说:“她终有一天会知道的。” 夏忆白知道自己没头没脑的话又戳中了终阳浩的伤心事,一时间也不好再开口多说什么了。 伤口嘛,无意中补了一刀也就算了,千万再不要给终阳浩多补上一刀,那多尴尬呀、多残忍啊! “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哦哦!那再见。” 终阳浩朝夏忆白点点头之后,提着包转身朝对面的马路跑去。 一脸尴尬的目送终阳浩离去,夏忆白朝他挥了挥手,然后继续等不知道去了哪儿的沈凌菲。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夏忆白更加着急了。 “真是的,沈凌菲究竟去哪儿了?” 在夏忆白因为等不到沈凌菲而焦急不安的时候,她并没有发现时丽一直站在远处面目冷漠的望着她。 下课的时候,时丽一走出学校就看到夏忆白站在大门口,本来她是想走上去和夏忆白说话的,可是当她看到终阳浩‘不适时宜’的出现时,就立刻打住了准备走上去找夏忆白的想法。 因为不想看到沈凌菲,所以才没有跟夏忆白一起走,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夏忆白是单独一个人了,她原本还很开心的。可是一看到终阳浩和夏忆白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站在一起,她心里就有些莫名的不爽。 最主要的是,终阳浩还跟夏忆白举止那么亲昵。 “不是说了不会跟穷人交往吗?夏忆白也是穷人,还是个孤儿,算来算去还没我家有钱,为什么你就能跟她聊得那么开心呢?” 不服气的哼了口气,她失落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就因为她被沈饶晨买回去了?” “或许是因为她跟沈凌菲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吧?” 听到身后突然缓缓响起的声音,时丽吓得一跳。紧张的朝后看了过去,她在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孙曼文时,更是害怕的倒吸了一口气。 孙曼文可不管时丽现在怕不怕她。 面带微笑的走上前,孙曼文朝时丽友好的伸出了手,而时丽却本能的捂住了自己右侧的脸。 “你好,我叫孙曼文。” 发现孙曼文不是来甩自己耳光的,时丽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并不能打消她对孙曼文的顾忌。 上次孙曼文在医院里不由分说的甩了她一耳光,她到现在还有阴影。 不安的望着孙曼文,时丽往后缩了缩,问:“你想做什么?” 对于时丽的疑问,孙曼文并没有直接了当的说出答案,而是朝她露出了更加友好的笑容。 ****** 在夏忆白百般焦急的等待沈凌菲的时候,沈凌菲已经来到了医院。 拿出不停震动的手机,她接起了电话,对着传音筒说:“忆白,我现在有点儿事,在外面,你就先自己回去吧?” “诶?” 对着空气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沈凌菲尽可能用最温柔的语气朝手机里说:“恩,我没事儿。只是遇见了教我钢琴的老师,所以想跟她多聊聊。” “好的!” 挂了电话,沈凌菲从背包里拿出了用一个塑料薄膜袋子,袋子里装着几团带血的棉花。 39.第39章被玩儿了 温柔的笑容已经不知道在何时从沈凌菲的脸上消失,她看了一眼袋子里带着血的医用棉花,脑海中再度回想起前几天孙曼文第一次见到她和夏忆白时说的话。 孙曼文说:“哎呀,怎么会有两个沈凌菲呢?真的是太像了,估计要是不了解情况的人,都要以为她们是双胞胎呢?” 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她紧捏着薄膜袋朝医院大堂走去。 夏忆白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要到七点钟了,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一走进客厅,夏忆白就看到沈饶晨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她没想到沈饶晨居然会这么快就回来,一时间有些发憷。 尤其是在昨晚偷听到沈饶晨和沈凌菲两个人的谈话之后,她现在更加不想和沈饶晨单独相处了。 提着包,夏忆白就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朝楼上跑,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走上楼,就被沈饶晨给叫住了。 “凌菲呢?” 忐忑的转过身,夏忆白不安的望着沈饶晨,回答:“她说遇上了钢琴老师,所以叫我先回来。” “是吗?” “恩恩!” 慌乱的点了点头,夏忆白转身就打算回房间却再次被沈饶晨给叫住了。 “你给我过来!” “诶?” 转过头看着沈饶晨,夏忆白见他朝自己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一时间变得更加不安了。 沈饶晨以前除了会向她问问关于沈凌菲的事情,除此之外并不会跟她多说一句话,现在突然破天荒的叫自己去他身边坐下,对于夏忆白来说无疑就是沈饶晨在向她宣布什么不好的事情快要发生了。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夏忆白走到了沈饶晨身边坐了下来。 只听沈饶晨暗暗的沉了一口气,端起放在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又沉默的将杯子放回了茶几上。 在此期间,夏忆白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沈饶晨的一举一动。见沈饶晨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对劲,她更是暗自在心里紧张的大气不敢出。 “夏忆白!” 沈饶晨低沉的声音让毫无准备的夏忆白猛然哆嗦了一下。 坐直了腰板,夏忆白反应迅速的从嘴里吐出一句:“是!” 听得出夏忆白很害怕自己,沈饶晨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浪费时间。 “你搬出去吧。” 沈饶晨从口中说出的下一句话就像晴天霹雳一样,狠狠的劈在了夏忆白的头上。 微怔了一下,夏忆白机械的转过头望着沈饶晨,难以置信的问:“什么?” 淡漠的看着满脸皆是恐惧的夏忆白,沈饶晨低沉着声线,再次将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一边:“我们家容不下你了,所以请你走吧。你还可以继续在这间大学上学,学费我会继续支付。时建周家里就不要回去了,出去租间房子吧。租一间好一点儿的房子,房租也由我支付。” “为什么?” 听了沈饶晨说出的一大堆话,夏忆白克制着自己想哭的冲动,冷冷的问了他一句,直接将两个人原本就冰冷的气氛变得更加寒冷刺骨了。 “没有为什么,因为像你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沈凌菲身边。” “什么?” 夏忆白觉得沈饶晨这个男人有的时候还真是让人恨不得把他给毁灭了。 “沈饶晨,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是你把我从时建周家里接回来的,现在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你又让我离开?” 好笑的看着沈饶晨,夏忆白也觉得很奇怪,明明很想哭的她,此刻却没有办法流出一滴眼泪。也或者说,没有勇气让沈饶晨看着她满脸是泪的样子。 “帮我付学费?帮我付房租?呵呵呵,你还真是好人。” 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夏忆白拿着自己的包朝楼上跑去。当她跑到楼梯中间的时候,又停下脚步转身冷冷的盯着沈饶晨。 “沈饶晨,你让我走,那我就走好了。可是,如果我离开了这个家,我就绝对不会再受你一分恩惠。”说罢,夏忆白朝楼上跑去。 该死的,她怎么会这么倒霉? 或许真的是她认错人了,沈饶晨不会是长瑞的。她的长瑞哥哥性格温柔,怎么可能会是沈饶晨这样气死人不偿命的大混蛋呢? 一想到长瑞,夏忆白的火焰就少去了一半。 她真的要离开吗? 可是她还没有让沈饶晨认出自己才是他真正的妹妹。 但让沈饶晨认出自己就是他的妹妹,又有何意义呢?沈饶晨已经爱上了沈凌菲,不是吗? 坐在床上,夏忆白头疼的叹了一口气。 又从床上站起来,左右来来回回的在房间里徘徊了好几次。最终,她还是决定放弃自己这该死的自尊,去求沈饶晨对她网开一面。 下了楼,夏忆白走到沈饶晨面前,心慌的看着他,问:“你究竟讨厌我哪里?” 沈饶晨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眸子,说:“你应该问我,你究竟有哪里值得我去喜欢。” “你!” 被沈饶晨平淡的一句话给堵得说不出话,夏忆白简直对他咬牙切齿。 “沈饶晨,我是不会离开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哪里,我改就是了。” 夏忆白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让沈饶晨认出自己,那她就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虽然她一向很爱面子,可是在这方面,自尊什么的不要也罢。 “是吗?那你就留下吧。” “什么?!” 夏忆白吃惊的望着沈饶晨,一时间愣住了。 她连给沈饶晨跪下,祈求他不要赶自己走的准备都做好了,可是现在沈饶晨居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她留下了,这不是在玩儿她吗? 瞪圆了双眼望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沈饶晨,夏忆白知道沈饶晨是在玩儿她,立刻在心里生出一种真是恨不得扑上去把他给撕得粉碎的冲动。 “我刚刚想了一下,凌菲没什么朋友。虽然你这个女人很讨厌,但是沈凌菲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玩的很开心的。虽然我很讨厌你,可是在凌菲还没有讨厌你之前,你还是留下吧。” 40.第40章我会一直等 沈饶晨同意了让夏忆白继续留在沈家,对夏忆白来说是件好事儿,可是他刚才说的话,还是夏忆白心里硬生生的痛了一下。 果然吗? 他所做所想的一切都是为了沈凌菲。 “不过,你刚才也说了,如果我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你都会改的,对吧?” 失落的抬起眼眸看着沈饶晨,夏忆白不明所以的朝他点点头。 “好,如果下次还让我发现你在外面跟一些地痞流氓打架,还浑身是伤的回来,那你就搬出去吧。” “恩!” 夏忆白在憋屈中,沉默的点了点头。 “行了,你上去吧。我去接凌菲,晚饭等我们回来再吃。” “好!” 再次点了点头,夏忆白转身朝楼上走去。 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夏忆白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该死的,果然一切还是为了沈凌菲吗?” 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那颗总是让她感到窒息的心脏,夏忆白失落的喃喃自语:“究竟有什么办法才能让沈饶晨认出我呢?究竟我还要这样默默的忍耐到什么时候呢?” 沈饶晨坐上车,用力的甩上车门。 恼气的为自己点上一根烟,他狠狠的吸了一口,心里更加不耐烦了。 该死的,谁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让那个叫夏忆白的女人继续留在沈家。 【沈饶晨,你让我走,那我就走好了。可是如果我离开了这个家,我就绝对不会在受你你一分恩惠。】 一想到夏忆白对他说的话,沈饶晨就更加不淡定了。 自从见到这个叫夏忆白的女人之后,他总是能从这个女人嘴里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见鬼,谁知道这个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看着自己放在置物箱里的手机,沈饶晨正准备拿起手机给沈凌菲打电话的时候,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了夏忆白被自己推倒在玻璃渣上的那一天。 那天,夏忆白浑身是血的走到客厅门口,满脸绝望的对他说了一句:“沈饶晨,这辈子我都绝对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 “她究竟不会原谅我什么?” 心烦意乱的摇摇头,沈饶晨打心里厌恶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自从见到她之后,他的心情总是会变得一团糟。 他完全不明白沈凌菲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哪里值得她去喜欢? 明明很讨厌,好不好? 耐着心里的烦躁,沈饶晨觉得也是时候去接沈凌菲回家了,就拿起手机熟练的拨下了她的电话号码。 在沈饶晨播下沈凌菲手机号码的同时,沈凌菲已经走在了从医院回家的路上。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辆黑色的汽车缓缓的驶停在她的面前,车门被打开之后,有一位穿着职业女西服的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沈凌菲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眸色变得更加冷漠了。 “凌菲小姐,权总有请。” 听到这句话,沈凌菲的眸子是冷了又冷,失去神采的双瞳暗的深不见底,虽然百般不情愿,可沈凌菲最终还是跟着那女人上了车。 ****** 夏忆白在房间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沈凌菲和沈饶晨回来。实在等的有些无聊了,她干脆给沈凌菲发了一条短信。 可是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夏忆白依然没有等到沈凌菲的回信。 下了楼,她站在电视壁柜的玻璃窗前,抬起头有些失神的望着放在里面的相框。 上次她不小心将相框打碎了,沈饶晨下午就买了一个新的、更好看的相框回来,重新将照片放了进去。 白净的脸上微扬起一丝微笑,夏忆白目不转睛的看着照片里的男孩子,自言自语道:“沈饶晨,如果你只是认错了人,那你从小到大喜欢的人都应该是我,而不是沈凌菲。” 面带笑容的轻舒了一口气,夏忆白看着身后的沙发。凭着记忆,她走到了沈饶晨先前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将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她望着天花板,黑亮炯炯的大眸子里透出星星点点的期待。 “沈饶晨,我在等你能够认出我的那一天。我会一直等下去的,直到你能认出我是谁为止。我都会一直等下!” “咚——” 正当夏忆白坐在沙发上,满怀期待的自言自语时,她听见从客厅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以为是沈饶晨和沈凌菲回来了,夏忆白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客厅外跑去。 可是当她站在客厅门口,看到怒气冲冲的朝自己走来的沈饶晨时,突然意识到事情好像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一回事儿。 此刻,沈饶晨看上有些疲惫,出门时穿戴整齐的衣服也变得有些凌乱,系在脖子上的领带更是被他扯开了,敞开的领口显得皱巴巴的。 看着朝自己这边快速走来的沈饶晨,夏忆白不安的往他身后看了几眼,并没有看到沈凌菲,便好奇的问了一句:“凌菲呢?” 沈饶晨并没有回答夏忆白的问题,而是走了上来不由分说的拽着她的胳膊,暴怒的吼了一句:“凌菲跟你在一个班,为什么放学之后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她人呢?” “我、我不知道。我下课之后就已经看不到她了。” 将沈饶晨焦急不安的样子看在眼里,夏忆白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说:“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在电话里叫我先回来。她说,她刚刚遇到了教她钢琴的老师,想跟老师多聊几句。” “够了,闭嘴!” 沈饶晨的一声怒吼,直接打断了夏忆白的话,吓得夏忆白哆嗦了两下,只能瞪大眼睛无奈的望着他。 “我……” 就在夏忆白试图再次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沈饶晨朝她吼道:“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遇见了她的钢琴老师?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打电话给她的老师,那老师说她今天没有见过凌菲。现在凌菲的手机也打不通,人也没有回来,你居然还在这里堂而皇之的撒谎骗我?!” 听着沈饶晨的话,夏忆白更加不知所措了。 41.第41章接二连三的意外 她说的一切都是沈凌菲告诉她的,并不知道这是假的。 沈饶晨冷着双眸朝夏忆白走近了两步,低头眯着双眼上下打量着陷入不安的夏忆白,质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位刚刚被他抓住的小偷一样。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从遇到你之后,我们家就没发生过好事?” 咽了咽喉,夏忆白觉得自己很可笑。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们首先应该要做的不是去找沈凌菲吗? 可为什么她在听到沈饶晨的质问时,突然觉得自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呢? 事情的真相? 夏忆白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她唯一知道的真相就是沈凌菲绝对不是沈饶晨想要的那个妹妹。 “我……是夏忆白。” 随着沈饶晨的步步逼近,夏忆白开始不断的往后退。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沈饶晨事情的真相,也不知道应该找什么样的借口为自己辩白。 此刻,她比谁都清楚无论她说什么、怎么替自己辩解,换来的结果都只可能是让沈饶晨更加生气。 “你是夏忆白?” 沈饶晨好笑的看着夏忆白,可是他的笑意并没有在脸上停留多久,便转化成了更加恐怖的狰狞。 凌厉的望着夏忆白,他走上去拽着夏忆白,就将她往大门的方向拖。 沈饶晨的手劲儿非常大,跟上次他赶自己走的时候,一样大,大的让夏忆白感觉自己得手腕已经快要被他捏废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弄疼我了,快点放手。” 沈饶晨完全不理会夏忆白的挣扎,将她拽到大门口,快速打开门之后便将她推出了门外。 摔倒在地上,夏忆白一抬头便看到已经关上门走出来的沈饶晨。 沈饶晨此刻正冷冷的望着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着实冷了她的心。 “你给我滚,以后都不要让我看到你。我当初真的不应该把你这个瘟神领进家里,要是这次凌菲有什么损失,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说罢,沈饶晨就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沈饶晨说话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留情面,每一字每一句都用的力道十足。夏忆白不禁在想,如果现在沈饶晨手中要是有一把刀,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的朝自己捅过来? 见沈饶晨已经准备要上车了,夏忆白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追了上去。 挡在车的面前,她望着沈饶晨,说:“不要,带我去。” “什么?” “我要和你一起去找沈凌菲。” 不耐烦的看着夏忆白,沈饶晨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疯子,你简直不可理喻。” 烦躁中,他想也没有多想直接用力的推开了夏忆白。 被沈饶晨狠狠的推了一下,夏忆白本能的往马路边上趔趄了几步。这个时候,有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正好朝夏忆白这边行驶了过来。 “嘀嘀——”的喇叭声吓得夏忆白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让她忘记了此刻自己应该怎么做。 不过还好的是,司机的反应很快,及时踩住了刹车。 夏忆白面色惨白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包车,心想,要是司机反应晚一步,估计她现在应该已经在空中飞了一圈,然后去地狱里见阎王了。 “你们想死啊。” 司机将头伸出车窗外骂骂咧咧了一句,便开着车快速行驶而去。 等夏忆白再次回过神的时候,沈饶晨还站在车门的位置冷眼看着她。 夏忆白回了一下神,深吸了口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见夏忆白钻进了车里,沈饶晨打开车门,生气的望着她,怒了一句:“你这是做什么?” 比起沈饶晨的怒不可歇,夏忆白显得安静多了。 “你不是急着找沈凌菲吗?我跟你一起找,人多好办事。不是什么脑力活,就算我再笨,也能帮上你吧?” 大概觉得时间已经浪费了太多了,沈饶晨也不想再跟夏忆白纠结下去,便跟着上了车。 不多时,车便开了出去,两个人把自己能想得到的地方全部都找了一遍。同时,沈饶晨也在车上联系习南帮忙找人。 将沈饶晨急不可耐的表情统统看在眼里,夏忆白打心里羡慕沈凌菲。 她只不过是晚点儿没回家而已,就可以让沈饶晨急成这个样子,看来沈饶晨一定很爱她吧? 如果自己也能让沈饶晨急成这样,那该多好啊? 一转头,夏忆白看着车窗外,当她扑捉到旁边的小路上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悠然自得的散步时,立刻叫住了沈饶晨。 “喂,停车。凌菲在对面的小路上。” 随着夏忆白声音的响起,沈饶晨立刻刹住了车子。 顺着夏忆白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他在看到沈凌菲时,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急急忙忙解开安全带,他便下了车打算朝马路对面跑过去。 见沈饶晨火急火燎的下了车,夏忆白犹豫了一下,也解开安全带跟着他一同下了车。 “凌菲!” 沈饶晨朝马路对面的沈凌菲大喊了一声,同时朝她招了招手。见沈凌菲朝他这边看了过来,他紧绷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站在沈饶晨身后的夏忆白,看到沈饶晨几乎将沈凌菲当做他的生命一样对待,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没了办法,只能低头不适的把玩着自己的衣角。 夏忆白想着自己还是不要跟着沈饶晨过去了,站在车前等着他们一起过来就好了,不然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 “嘀嘀——” 就在夏忆白心酸不已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汽车急促鸣笛的声音。 一抬头,她就看到一辆车向正朝马路对面跑去的沈饶晨冲了过来。在慌乱中,她来不及多想直接冲上去推开了沈饶晨。 在推开沈饶晨的同时,她往后直接摔在了地上。 “嘀嘀——” 急促的按着喇叭的车似乎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愿,眼看着车就要撞上自己了,夏忆白顿时间吓得脸色煞白。 不过,好在的是车子只是朝夏忆白身边擦了过去,虽然人车之间的距离近的可怕,却也没有碰到夏忆白。 42.第42章过分的关心 等车飞快的从夏忆白面前驶过,带起些许烟尘,夏忆白才从惊讶中猛地缓过了神。 回过神,夏忆白第一时间从地上爬起来朝沈饶晨跑了过去。从上到下来回打量了好几遍正站在自己面前的沈饶晨,在发现他完好无伤的情况下,夏忆白感觉心里有什么突然打开了门,将其中不安的、喜悦的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还好你没事,要是你受伤了,那可怎么办?】 所有的情绪全部交织在了一起,夏忆白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抹着眼泪,她一边朝沈饶晨傻笑,看的沈饶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沉默的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又哭又笑,不停的用胳膊抹着眼泪的夏忆白,沈饶晨感觉自己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头了。 回想起他们在上车来找沈凌菲之前,夏忆白也差点被车撞上,可是当时她也只是吸了口气,没什么反应的便跟着自己上了车。 现在,她倒是哭的厉害,扑了粉尘的脸已经被她擦出了一道一道的脏痕。 这女人,究竟把自己当什么了? “忆白!哥哥!” 听到沈凌菲焦急的声音,沈饶晨立刻撇下夏忆白朝马路对面跑了过去,而夏忆白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还是离停车的距离近些,便又一边抹着眼泪,怀着惊魂未定的情绪回到了车子旁边。 泪眼朦胧的望着远在马路对面的沈凌菲和沈饶晨,夏忆白擦了擦眼睛里的泪水,轻舒了一口气,继续耐心的等待。 说实话,她现在心情还不错。 没多一会儿,沈凌菲便快速跑了过来。 拉着夏忆白的手,她担心的左右看了看。 “忆白,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大概是因为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也看不清什么,她直接带着夏忆白上了车。 打开车内的照明灯,沈凌菲满眼焦急的帮夏忆白检查身上是否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看着夏忆白双眼通红,脸上也脏兮兮的,她立刻从包里掏出湿纸巾开始帮夏忆白擦脸。 “真是的,刚才吓死我了。” 夏忆白愣愣的望着着急的帮自己擦脸的沈凌菲,顿时感觉鼻腔又开始酸了。 该死的,为什么沈凌菲对她这么好? 如果她不对自己这么好的话,说不定自己早就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沈饶晨了。 看着沈凌菲也渐渐变红的眸子,夏忆白佯装无视的笑了笑,说:“嗯,放心吧。我没事儿,只是刚才被那个司机吓到了。” 显然不相信夏忆白的话,沈凌菲拧着双眉,担忧的问:“真的?” “恩恩!真的!” 为了不让沈凌菲更加担心,夏忆白提高了声音的分贝再次回答了她一声。 无奈的看着夏忆白,沈凌菲见她可能是真的没事儿,才释然的笑了笑。 拿出一块新的湿纸巾,沈凌菲轻轻的帮夏忆白擦拭着脸。 “真是的,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有勇气,要是我,早吓得魂都飞了。” “嘿嘿!” 看着温柔的就像自己亲姐姐一样的沈凌菲,夏忆白发自内心的傻笑了两声。 沈凌菲算是拿夏忆白没了办法,直接将所有的湿纸巾都塞进了她的手里。 最后,还不忘努努嘴,朝夏忆白抱怨了一句:“真是的!” 这个时候,沈饶晨也走了过来,打开车门上了车。 在车门被重重的摔上之后,沈饶晨沉默的从后视镜里望着沈凌菲。“” “你今天去哪儿了?” 听到沈饶晨沉冷的声音,夏忆白不由担心的看了沈凌菲一眼。 只见沈凌菲带着浅浅的笑意,对沈饶晨说:“其实我去一间西餐厅学做点心了。” 害羞的低下头,她继续说道:“本来是想等几天,给哥哥和忆白一个惊喜的,所以就对忆白撒了谎说去见钢琴老师了,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真是对不起。” 说罢,她趴在驾驶座的靠背上,委屈的看着沈饶晨,低声认错:“哥哥,对不起。” 从包包里摸出手机,她拿到沈饶晨面前晃了晃,脸上的表情则变得更加委屈了。 “我手机没电了,所以才没能让你联系到我。” 夏忆白看了看正忙着撒娇的沈凌菲,又看了看后视镜里黑眸依旧显得冷淡的沈饶晨,不禁为沈凌菲捏了一把汗。 “是吗?” 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车内响起了沈饶晨冷漠的声音。 转动车钥匙,发动了车子,沈饶晨看着窗外,说了一句:“我们现在回家吧。” 回到家,沈凌菲第一时间跑去做饭,而夏忆白上楼去洗脸。看着镜子里脏兮兮的自己,夏忆白无奈的叹了口气。 拿着毛巾,夏忆白正准备洗脸的时候,又想到沈凌菲担心自己的样子。 “真是的,她会不会有点儿太关心我了?” 摇摇头,夏忆白才拿着毛巾快速抹了几把脸,打算下去帮沈凌菲一起做饭。 她已经来了这里差不多快一个月了,还没有帮沈凌菲做过饭呢。每天都过着饭来张口的日子,她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走出房间,夏忆白正准备下楼的时候,楼下传来了沈凌菲和沈饶晨的争吵声。 “哥哥,你还说我?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对忆白好一点儿的吗?你知不知道她推开你的时候,多危险?” “你别什么事情都扯到夏忆白身上,我问你,你今天究竟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听着从楼下传来的争吵声,夏忆白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朝房间走去。 算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还是不要下去添乱的好。 估计现在沈饶晨已经快要恨死她了。 哎,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哎,嘶——” 心不在焉的往回走,夏忆白的手肘碰到了墙上,疼得她长嘶了一口气,这才让她发现原来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右手的手肘擦破了。 可是药箱在楼下,她现在也不好下去,只能稍微忍忍了。等一会儿吃完饭,再拿药箱上来擦药吧,反正都忍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点儿时间。 43.第43章左肩的伤疤 躺在床上,夏忆白望着天花板,心里无限惆怅,郁闷的不得了。 【“长瑞哥哥,你别走。” 夏忆白抱着一个熊娃娃朝一个男孩子追了出去。现在看来,那个男孩就是沈饶晨了。 夏忆白现在都还记得,当初亲眼目送沈饶晨离开时的难过心情。 沈饶晨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满脸泪水的夏忆白,走到她面前,说:“妹妹,等我回去之后就让爷爷也把你给接回去。” “真的可以吗?” 夏忆白瞪圆了红彤彤的双眼望着沈饶晨。 “嗯,真的!” 夏忆白就这样相信了他的话,沾满了泪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天真的笑容。 “嗯,那你快点回来接我,别让我等太久。” “嗯!” 就这样,夏忆白亲自目送沈饶晨离开,眼中全然是期待。 她一直期待着沈饶晨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劝说他的爷爷将自己接回家,当做亲妹妹一样对待。 可是夏忆白坐在孤儿院的秋千上,每天都焦急的等待着沈饶晨像他说的那样,在不久之后,就会出现在孤儿院的大门口。 可是—— “夏忆白!” 猛地抬起头,夏忆白在越陷越深的失望中终于再次看到了沈饶晨。 此刻,沈饶晨正站在孤儿院的大门口朝她招手。夏忆白在见到沈饶晨时,立刻开心的扔下了手中的熊娃娃,朝他追了过去。 “哥哥,哥哥,哥……哥?” 慢慢的停下脚步,夏忆白疑惑的望着慢慢走向沈饶晨的另一个自己。 那个‘自己’走到沈饶晨面前牵着他的手,然后指着自己,笑着说:“哥哥,你看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耶?” “恩!不知道,我不认识她。妹妹,我们回去吧?” 夏忆白发现沈饶晨看自己的眼眸不再像以前那样温柔,眸色中全然是冷漠,陌生的让夏忆白觉得害怕。 愣了愣,夏忆白突然害怕了起来。她害怕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要离开她了,便立刻拔腿朝沈饶晨跑了过去。 “哥哥,别走。我是忆白啊,我是夏忆白!”】 “忆白,忆白?” 缓缓的睁开眼睛,沈凌菲的面容在夏忆白的眼眸中逐渐清晰。 没有反应过来的夏忆白,在看到沈凌菲那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时,瞬间吓得往后缩了一下。 “忆白?你怎么了?”沈凌菲担忧的望着夏忆白。 睁着惺忪朦胧的双眼,夏忆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同时也反应过来她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揉了揉双眼,夏忆白从床上爬了起来,说:“对不起,我睡着了。” 沈凌菲微笑的看着她,说:“嗯,下来吃饭吧?” “恩恩!” 带着困倦,夏忆白下了床跟沈凌菲一同下了楼。 坐在饭桌上,她听到沈凌菲说了句:“咦?忆白,你的胳膊怎么受伤了?” 抬起胳膊,夏忆白看了一眼,正准备回答沈凌菲的时候,却好死不死的对上了沈饶晨冷沉的眸子。 此刻,沈饶晨冷漠的眸子跟梦中他看着自己的一样恐怖,让夏忆白不自觉的想躲闪。 “没事儿,等一下擦点药就好了。” 支支吾吾的搪塞了沈凌菲两句,夏忆白低着头开始吃饭。 坐在她对面的沈饶晨沉默的看着几乎将头埋进碗里的夏忆白,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 吃完饭,夏忆白帮着沈凌菲洗完碗之后,两个人回到了房间。 当房间的门一被关上,沈凌菲就打后面抱住了夏忆白。 “啊!” 毫无防备的夏忆白,被沈凌菲反常的行为给吓了一跳。 尴尬的转过头,夏忆白望着正微笑的看着自己的沈凌菲,问:“做、做什么?” “忆白,我们今天一起洗澡吧?” “哎?” 羞红了脸的夏忆白推开沈凌菲,连连摆手拒绝:“哎哎,不行不行。” “为什么?” 疑惑的看了一眼夏忆白,沈凌菲已经自顾自的跑去找换洗的衣服。 “因为、因为……” 将干净的衣服塞进夏忆白的怀里,沈凌菲好奇的问:“怎么?难道你还害羞?” 【靠!虽然两个人都是女孩子,可是一起洗澡未免也太那个什么了吧?怎么可能会不害羞?】 虽然是在心里暗自抓狂着,可是夏忆白怎么也没有办法将心里想的话全部说出来,只能羞红着脸低头站在沈凌菲面前。 就知道夏忆白是在害羞,沈凌菲轻笑了笑,从书柜里翻出了一包东西在夏忆白面前晃了晃。 “我今天买了泡泡浴。” “嗯?” 愣了愣,夏忆白疑惑的望着沈凌菲,再看了看她手中的那包泡泡浴粉,问:“泡泡浴?” “恩恩!” 笑着点点头,沈凌菲拉着夏忆白跑进了浴室。 调好水温,沈凌菲开始朝浴缸里放水,紧接着将泡泡浴粉也倒了一些进去,然后浴缸里就起了好多的泡泡,看的夏忆白眼睛都直了。 “好多泡泡,简直跟电视里的女主角洗澡一样。” “恩恩!” 沈凌菲笑着点点头,说:“把衣服脱了进去吧?如果你以后喜欢,我天天给你弄这个。” 羞红着脸,夏忆白看了看沈凌菲,又瞄了瞄浴缸里的泡泡,最后还是十分没有骨气的输给了浴缸里丰富的泡泡。 夏忆白从小在贫民窟长大,只在电视剧里看过泡泡浴,从来没有自己泡过。 俗话说,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个公主梦。如果没有泡泡浴,那公主梦就是不完美的。 也顾不得害羞了,夏忆白脱了衣服,红着脸跨进了浴缸里。 在夏忆白蹲在浴缸里的时候,沈凌菲故意逗弄的将水洒在了她的脸上,逗得夏忆白差点扑腾进浴缸里。 一眼瞄到夏忆白左肩上,沈凌菲在看到她肩上有一块手掌大小的狰狞烫痕时,笑意不禁凝固在了脸上。 再次恢复脸上的笑意,沈凌菲转身脱了衣服也进了浴缸。 “忆白,你肩上的烫疤是怎么回事?” 转头看了一眼肩上的疤痕,夏忆白想了一下,摇摇头,说:“不知道啊,应该是自我懂事起就有了吧?” 44.第44章奇怪的泡泡浴 若有所思的听着夏忆白的话,沈凌菲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笑看着夏忆白。 朝夏忆白靠近了一点儿,她说:“忆白,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嗯?”夏忆白有些不太懂沈凌菲的话。 沈凌菲神秘的朝夏忆白笑了笑,然后露出自己左肩上有半个手掌大的红色胎记。 “你看,你肩上有块手掌大的疤痕,而我这里有块红色胎记。” 夏忆白听着沈凌菲的话,将视线定格在了她的左肩上。有些奇怪,她总觉得沈凌菲身上的那块胎记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喂,拿把火钳把她肩上的这块胎记给我弄掉。】 夏忆白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响起一个陌生男人凶狠的声音,可是她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感觉左肩上隐隐的痛了一下,夏忆白觉得有些头晕。 “嗯?” 沈凌菲担忧的望着看上去有些不舒服的夏忆白,问:“忆白,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回过神,夏忆白朝沈凌菲笑着摇摇头,说:“没事。”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吧? 不然也不会突然产生这样奇怪的感觉。 暗自轻叹了一口气,夏忆白靠在浴缸上,望着天花板又开始惆怅。 【最近惆怅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 “忆白?” “嗯?” 夏忆白朝沈凌菲看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有一堆泡泡从天而降落到了她的身上。 在浴缸里扑腾了几下,夏忆白才坐稳。转头故作生气的望着笑的正开心的沈凌菲,夏忆白无奈的嘟着嘴,说:“哎,我真是服了你了。” 手捧了一堆泡泡,夏忆白直接吹到了沈凌菲的身上。 两个人在浴室里打打闹闹了半天,最后直接从玩泡泡变成了玩水了。 终于等两个人都累了,沈凌菲裹上浴巾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忆白,问你个问题。” “嗯?” 看着正对着镜子挽头发的沈凌菲,夏忆白问:“什么问题?” 挽好头发,沈凌菲温柔的看着夏忆白,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还会做我的朋友吗?” 见沈凌菲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夏忆白也不自觉地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我不知道。” 夏忆白如实回答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心不在焉的玩着浴缸里的泡泡,她说:“因为不是所有伤害都可以用‘不得已’来推辞的,不是吗?” 沈凌菲沉默的看着她,缓缓地舒展开额前紧皱的细眉。 走到浴缸前蹲下,沈凌菲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抚摸着夏忆白的脸。 “嗯,如果不能选择原谅的话,那就不要原谅我。一定要等我努力做到可以让你原谅程度,才可以原谅我。” “嗯!” 虽然不知道沈凌菲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么莫名奇怪的话,不过,夏忆白还是朝她点了点头。 “啊,你也快点出来吧。我先出去了。” “嗯!” 目送沈凌菲走到门口,夏忆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她。 “凌菲。” “嗯?” 沈凌菲回过头微笑的看着夏忆白。 【那你假扮我的身份,装作是沈饶晨的妹妹,这是不得已的,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其实不是沈饶晨的妹妹呢?】 暗自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句,她还是没有勇气向沈凌菲问出这句话。 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去这种原本就理所应当的勇气,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大概是因为沈凌菲是她人生中,除了活在儿时记忆里的长瑞之外,第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吧? 欲言又止的望着沈凌菲,顿了顿,夏忆白最终还是朝她摇摇头,说:“我马上来。” 眼中飘过一丝疑惑,不过沈凌菲还是在朝她点点头之后,走出了浴室。 等沈凌菲消失在了她的眼眸中,夏忆白才恼气的拍了一下浴缸里的水。 “该死的,我怎么会这么废物!” 颓废的直视着前方,夏忆白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鼓起勇气告诉大家,沈饶晨想找回的妹妹应该是她夏忆白,而不是沈凌菲。 她心里总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她一直等待的那一天,正在逐渐离她原来越远。 ****** 眺望着落地窗外的远景,习南为沈饶晨满上了一杯茶。 “听说权凯泽准备收购新锐大饭店。” 没有去碰茶杯,沈饶晨抬眸望了他一眼,无所谓的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 习南偏着头好笑的看着沈饶晨,不多时,脸上的盎然笑意便增添一丝狰狞。 “开什么玩笑?如果要说收购这座城市的服务行业,怎么样也轮不到他权凯泽说话。” 听到习南的话,沈饶晨淡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你说权凯泽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实力悬殊,可还是赖死赖活的要跟你斗。” “跟我?” 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他沉脸睥睨着正笑溢满眸的看着他的习南,嘴角挑起一丝冷意。 “不是跟我们两个吗?” 听到沈饶晨的话,习南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 “无所谓。”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习南问:“对了,你家公主的那个小玩偶,最近情况怎么样啊?” 听到习南提到了夏忆白,沈饶晨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更是透出了一丝不屑。 “关你什么事?” “没什么啦。只是觉得她还真是勇敢呢!” 将头凑近沈饶晨,习南笑的更加开心了。 “你都不知道啊,那天晚上,那小玩偶一个女的跟四个男的打。哎,还真是英勇。把你家宝贝蛋儿保护的妥妥实实的,自己倒是挂了不少彩。” 随意的搭在沙发上的右手,有节奏的拍打着沙发扶手,他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望着沈饶晨,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回去之后肯定又让那小玩偶吃了不少苦头。” 听到习南的话,沈饶晨暗着眸子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倒是不介意习南对他的挖苦 “你说那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或者说,她到底是谁?” 45.第45章神秘的关系 “她究竟在想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到底是谁,我想你家宝贝蛋儿应该有点眉目了吧?” 沈饶晨疑惑的望着故意卖弄玄虚的习南,神情中隐隐透出些许不安。 “什么意思?” 神秘的瞄了沈饶晨一眼,习南继续说:“还记得我将夏忆白和沈凌菲带回来的那天吗?” “嗯。” 等沈饶晨回答了之后,习南一边泡茶,一边说:“那天,我看到沈凌菲在帮夏忆白处理伤口的时候,偷偷将用过的医用棉藏进了包里。” 说完,他微昂起头一挑眉,笑的更加开心了。带满笑意的表情看上去,着实有种欠扁的感觉。 倒是沈饶晨在听到习南的话之后,变得越发沉默了。 见沈饶晨一言不发,习南轻轻的将茶壶放在了茶水台上,去办公桌前拿出一份牛皮纸袋文件包,走了过来放在沈饶晨面前。 “不好意思,里面的鉴定结果,我自己已经偷偷的看过了。” 重新坐回沙发上,他嬉皮笑脸的讨了个人情:“不过嘛,看在我这么主动的帮你的份上,你也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 沈饶晨没有去看习南,而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放在桌上的牛皮纸文件袋,浓眉在不安中越蹙越紧。 ****** “什么!!” 夏忆白惊讶的望着沈凌菲,圆澄澄的眸子里闪烁着精光。 “嗯!” 沈凌菲笑着朝夏忆白点点头,说:“我已经帮你报了散打班,这样的话,以后你跟流氓打架的时候,就知道应该怎么样保护自己了。” 开心的看着沈凌菲,夏忆白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 “凌菲,你对我真的是太好太好啦。我都爱死你了。” 刚才,夏忆白见沈凌菲收拾好课本就准备去上钢琴课。 正当她为接下来自己又要过上无聊的一天而失落的时候,沈凌菲竟然说,帮她报了散打班,今天就可以去上课了,真是开心死她了。 “不要谢我啦,反正是哥哥掏的钱。” “诶?” 这下,夏忆白更加惊讶了。 “沈饶晨同意了?” 一耸肩,沈凌菲笑着说:“不然呢?我可没那么多私房钱帮你交学费啊。” “嘿嘿,也是。”夏忆白呆呆的挠了挠头。 看了一眼手表,沈凌菲这才发现她快要迟到了。 “你今天自己去上课吧,我要迟到了。” 望着拔腿就朝门口跑的沈凌菲,夏忆白慌乱的朝她叫了一声:“诶?可是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沈凌菲转身过朝她招了招手,大喊:“你放心吧,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等一下会有人来接你,你就耐心在家里等电话吧。”说罢,沈凌菲打开大门,离开了家。 远远看着已经关上的大门,夏忆白无奈的抱怨了句:“哎,什么嘛!” 不过,能够去学散打真是超棒的,打架超帅的。 兴奋的脑补着自己在散打馆里的帅气训练,夏忆白已经忍不住攥起拳头学着电视剧里那些兵哥哥轻跃弹跳的样子,一前一后有节奏的跳跃着。 “天啊,我就是这么帅!” 开心的吼了一句,夏忆白直接往后栽倒在沙发上。 望着天花板,她知道、她比谁都清楚,清楚她这么开心除了是因为自己能够学散打之外,还因为沈饶晨默许了这件事情。 大约半个小时后,夏忆白听到从前院传来了按门铃的声音。 沈凌菲刚才说,会有人来接自己,看来现在站在门外的人应该就是司机了。 跑出去打开门,夏忆白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时,不禁愣住了。 惊讶的望着站在门外身着灰色运动服的终阳浩,夏忆白迟疑的叫了他一声:“嗯?学长?” 沈凌菲说的人是终阳浩? 不是吧? 终阳浩朝夏忆白笑了笑,说:“听凌菲说,你正好跟我在一个散打馆里学散打,所以我就来接你了。” “嗯?” 还真是!而且还是在同一间散打馆,夏忆白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吧?” “好!” 点点头,夏忆白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跟着终阳浩出了门。 来到散打馆,夏忆白才发现馆内的一切都跟她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一切似乎都比她想象的更、加、帅! 太棒了,她发誓她一定会好好学习。 不过——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散打训练服,夏忆白默默的在心里补了一句:【除了身上这件类似篮球服的怪异服装之外,一切都还是蛮好的。】 “喂,新来的,你快点过来。” 听到教练喊自己的声音,夏忆白立刻小跑了过去。 “恩恩!来了来了。” 沈凌菲离开沈家以后并没有直接去钢琴室,而是先去了医院。 从医生手中接过鉴定结果,她还没来得及翻开来细看,就听到了医生的话。 “沈小姐,根据鉴定结果,你跟另一位小姐的血液样本的相似程度是百分之九十九,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亲姐妹。” 等医生离开,强作镇定的沈凌菲才紧握着手中的血缘鉴定书,慢慢蹲在地上捂着嘴失声哭了起来。 ****** “哎呦,那教练可真不是个东西,我的脚都快断了。” 走出训练馆之后,夏忆白一手扶着终阳浩的胳膊,骂骂咧咧了半天。 “去他妹妹的压腿,去他妹妹的深蹲起。” 一路憋着笑意听夏忆白骂骂咧咧的说着脏话,终阳浩打心里替教练觉得可怜。 “没办法啦,刚刚开始学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别说刚刚开始学了,就是现在,我们也要练这些。刚开始可能是有些辛苦,到以后你就会习惯了。” “那是。” 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夏忆白说:“我肯定会习惯的,到时候甚至会超过你。” 温柔的看着夏忆白,终阳浩鼓励道:“嗯,我一定会站在原地等你追上我的。” 听到终阳浩莫名其妙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夏忆白愣了一下,抬起头对上他温柔的眼眸,顿时感觉心里怪异的不得了。 终阳浩,这是怎么了? “嘀嘀——” 就在夏忆白因为终阳浩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暗自犯怵的时候,前面传来一阵汽车鸣笛的声音。 46.第46章相互挖苦 听到声音,夏忆白和终阳浩本能的朝前看了过去,一抬头便看到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就停在离他们只有两三米的地方。 正当夏忆白疑惑车里坐的人是不是终阳浩的熟人时,权凯泽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 “忆白,恐怕今天我不能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吧。” “诶?” 一想到自己要一瘸一拐的回去,夏忆白就有些难过。不过既然终阳浩都说不送自己了,那她也没有办法了。 再加上,她觉得那个叫权凯泽的人怪怪的,还是不要跟他有太多交集会比较好。 “嗯,那好吧。”说罢,夏忆白一瘸一拐的就准备离开。 就在夏忆白穿过权凯泽旁边的时候,权凯泽叫住了她。 “既然夏忆白小姐身体不舒服,不如就坐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去。” 停下脚步,她转过头不悦的望着权凯泽的侧脸,说:“很惊讶你能认出我。” “哼!” 不屑的瞄了夏忆白两眼,权凯泽毫不吝啬自己的嘲讽之词:“谁不知道沈饶晨从哪个穷乡僻壤里,捡回来一个跟他妹妹长得一样的女孩子?” 转身正对着夏忆白,权凯泽的目光变得更加鄙夷了。 “沈饶晨家的千金一向斯斯文文的,你跟她比起来实在是差太远了。” “是吗?” 夏忆白简直要被权凯泽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臭男人给气死了。 学着权凯泽的模样,夏忆白也一瘸一拐的转过身望着他,模仿他的口气,说:“不过嘛,你这样说,我一点儿都不生气。” 不屑的瞟了权凯泽一眼,夏忆白一瘸一拐的朝他的宝马车走去。 【真是该死的!】 夏忆白一路走一路暗骂,早知道她今天会跟权凯泽这个讨厌的男人相遇,就不去练什么鬼散打了。 一瘸一拐的,就连耍个威风都带着一股寒酸和羞耻劲儿! 呸!呸!呸!呸!呸! 昂头挺胸,夏忆白又理所当然的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一瘸一拐的又怎么样?耍威风,就算再磕碜,再羞耻,也要努力的装下去。】 一手扶在权凯泽的车上,夏忆白懒洋洋的叹了口气,像个买西瓜的老大爷一样“叩叩叩”的敲了敲车子。 “啧啧啧!” 一脸鄙夷的望着权凯泽,夏忆白砸吧砸吧了几下嘴,感叹的说:“哥们儿,你这车的款式有点儿老啊!” “咳咳!” 站在权凯泽身后的终阳浩一听到这句话,一时没忍住,笑了两声。 夏忆白装模作样的表情的确超级可爱。 见权凯泽只是冷着眼眸瞪着自己不说话,夏忆白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脖子,然后继续壮着胆子,说:“嗯!我听别人说,有钱人里面开宝马的都是土包子暴发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听着夏忆白的胡言乱语,权凯泽抽了抽嘴角,一直忍耐着心里的怒火不说话。 话音落下,夏忆白故意瞪大了眼睛,不屑的上下打量了权凯泽好几眼。 惋惜的摇摇头,她走近权凯泽,一边“啧啧啧”的砸吧着嘴,一边摇头。 突然,她停了下来,凑近权凯泽,皱着鼻子就像小狗一样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 毫无防备的权凯泽被夏忆白一闻,立刻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夏忆白的神色变得更加厌恶了。 “哎,大哥!” 用手肘轻轻的捅了一下权凯泽的胳膊,她卖乖的朝正低头望着她的权凯泽,“嘿嘿”笑了两声。 “大哥,别喷那么多香水。你看你长的这么秀色可餐的,很容易被别人误会有那方面的倾向。”说着,夏忆白还不忘做个鬼脸,朝权凯泽抬了抬眉毛。 作为旁观者,终阳浩看着夏忆白眉毛一抬一抬的谄媚样,实在忍不住想放声大笑,可是碍于权凯泽是他的哥哥,还是尽力忍耐着吧,不然回去可有的他受得了。 夏忆白嘲笑完权凯泽之后,突然想到好像习南也有那方面的问题。 不过,权凯泽好像没有办法跟习南比。 因为习南那是真的美,她还没有见过有几个女的可以美的像习南那么妖娆的,而权凯泽嘛,顶多算是个精英男类型的西装型男。 权凯泽已经完全被夏忆白挑衅的失去了耐性,用力咬了咬牙关,侧脸的咬肌在他愤怒的火焰下若隐若现起起伏伏。 最终,他还是忍耐着快要爆发的怒火,冷冷的问了夏忆白一句:“你的话说完了吗?” “诶?” 往后退了几步,夏忆白耐着开心的心情,装腔作势的一抬眉,连连点了几下头。 “说完了说完了。” “咳咳!” 轻咳了几下,她说:“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两兄弟,也回家休息去吧。” 朝终阳浩挥了挥手,夏忆白转身就打算离开。 “等一下!” 就在夏忆白一瘸一拐的擦过权凯泽身旁的时候,权凯泽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没想到权凯泽会伸手拦住自己,夏忆白愣了一下,突然开始害怕了。 回过头,她怯怯的望着眼眸中透着冷光的权凯泽,不安的问:“你、想做什么?” 权凯泽依旧冷着眸子,整张脸如同铺上一层冰霜,看不到丝毫笑意。 “你说了这么久,是不是也应该轮到我说话了?” “诶?” 知道自己惹火上身了,夏忆白想着干脆脱身得了。 可是她挣扎了好久,也没能挣脱权凯泽抓着她胳膊的手,站在旁边的终阳浩见此情景,暗叫不好,立刻跑上前想帮夏忆白解围。 “你给我站住!” 还没来得及跑上前,终阳浩就被权凯泽冷冷的喝止住了。夏忆白更是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吓得哆嗦了两下。 【该死的,这个权凯泽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他总是搞得好像自己跟他很熟似的?】 疑惑的上下打量着权凯泽,夏忆白在心里嘀咕了两句,又朝终阳浩看了过去。 只见终阳浩犹豫的望着夏忆白,最终还是朝权凯泽说:“哥,夏忆白是无辜的。” “无辜?” 回过头望着终阳浩,权凯泽用力的捏着夏忆白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拽了一下。 47.第47章要挟还是谈判 痛的夏忆白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哎!” 见夏忆白疼的龇牙咧嘴的,终阳浩更加紧张了。 “大哥!” “给我回家去!”权凯泽怫然大怒的朝终阳浩吼了一句。 无奈的望着气氛很怪异的两兄弟,夏忆白着实憋屈。真是的,她也没有惹过权凯泽啊,怎么会成这样呢? “哎!你做什么?” 只感觉手腕处更加疼了,夏忆白直接被权凯泽生拖硬拽的带到了车旁边。 无视夏忆白的骂骂咧咧和挣扎,权凯泽打开车门就将她扔进了车里。 等将车子锁死之后,他又朝站在路边一直面带担忧的终阳浩走去。 被权凯泽那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给推进了车里,夏忆白撞到坐垫上,简直疼死了。 揉着几乎快要被他给捏碎的手腕,夏忆白皱着脸坐了起来。透过车窗看到权凯泽正站在终阳浩旁边,向他低语着什么,她也顾不了多少了。 这个时候,逃跑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当她试图打开车门的时候,才发现车门已经被锁死了,而她也像只瓮中鳖傻傻的坐在车里等着权凯泽。 也不知道权凯泽对终阳浩说了些什么,夏忆白看到终阳浩一脸的震惊看着自己,变得更加好奇了。 这两个人明明是兄弟,可是从他们身上根本看不到一点儿亲人的样子,最主要两个人的姓还不一样。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权凯泽,夏忆白不屑的“切~”了一声,转过头看着正前方,这才发现车内还坐着另一个人。 惊讶的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夏忆白好奇的凑过去,问:“哎,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苏凡柔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冷冷回答:“一直在!” 见这个女人不怎么好接近,夏忆白只能瘪着嘴,摇了摇头。 本来不怎么想理会这个冷头冷面,跟权凯泽有的一配的女人,可是,夏忆白又想到了终阳浩和权凯泽那微妙的关系,一时心痒痒,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哎,终阳浩明明跟权凯泽是亲兄弟,可为什么两个人的姓氏不一样啊?还是说,他们只是简单的表兄弟?” 这次苏凡柔没有在理会夏忆白,只是转头沉默的看着车外的权凯泽。 见此情景,夏忆白也懒得在开口说话,只是郁闷的撑着头,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离开。 权凯泽好像已经跟终阳浩谈好了,转身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夏忆白打算趁着权凯泽开门的一瞬间打开车门逃跑,就在她蓄势待发的等着权凯泽开门的时候,车内突然响起了苏凡柔十分不屑的声音。 “我想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诶?” “嘭!” 只是在夏忆白愣神的短短一瞬间,权凯泽已经上了车,狠狠的摔上了车门,真是恨得夏忆白牙痒痒。 该死啊!天杀的,这女人摆明就是故意的吧? 权凯泽一上车,二话不说开着车就将站在马路边上的终阳浩远远甩在了身后。 “喂,老大,我又不认识你。你倒是把我抓来做什么啊?” “你再说一句话,我保证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夏忆白:“……” 哀怨的望着冷的要死的权凯泽,她不禁有些犹豫自己究竟还要不要开口说话。 “老大,我在沈饶晨心里没有任何位置。你把我抓着,也不能怎么奈何沈饶晨啊,所以你还是放我走吧?” “那么我们合作怎么样?” 说话间,权凯泽朝后视镜里意味深长的望了夏忆白一眼。 “诶?” 疑惑的看着权凯泽,夏忆白有些三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合作?怎么合作?” “你帮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让你成为沈饶晨的心头肉,这个交易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呵呵——” 夏忆白听到这笔“交易”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个男人是脑袋有问题,还是缺心眼儿? 她夏忆白虽说因为沈饶晨和沈凌菲的关系而头疼不已,但还不至于到要和连她自己都讨厌的人合作的那种地步。 “让我成为沈饶晨的心头肉?” 冷冷一笑,夏忆白靠在靠背上,翘着牵着二郎腿,说:“大哥,你好像告诉了我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权凯泽拐了个弯,在行驶了大概百来米之后,将车停在了一座大楼下。 苏凡柔打开车门站在夏忆白面前,似乎是为了防止她逃走。 “还愣什么,下来吧。” 皱着眉,夏忆白难得不挣扎的下了车。 乖乖跟着权凯泽走上楼,夏忆白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没什么闲情逸致去欣赏权凯泽办公室的摆设装潢,夏忆白等门一关上,就迫不及待的问:“喂,就算你想让我跟你合作,那你也要先告诉我,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吧?” 权凯泽坐在办公桌前冷盯着正在心里犯嘀咕的夏忆白,眸子里的眼神显得更加不屑了。 “夏忆白,伸着手指算算,你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小丫头,千万别想着跟我耍心机。” 走到夏忆白面前,他将俯下身看着夏忆白,嘴角挑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我这个人还真是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尤其是女孩子的便宜。” 抬手抚摸了一下夏忆白右眼角下的泪痣,权凯泽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显了。 被权凯泽阴里阴气的笑容吓的哆嗦了一下,夏忆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匆忙的打开了他的手,练练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现在是后悔了。 原本还想着假装和权凯泽合作,帮沈饶晨套出他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结果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这跟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啊! 暗自在心里抓狂了好一阵,夏忆白才悻悻的抬起眼眸,尴尬的朝他笑笑,问:“什、什么意思?你不是要、跟我合作吗?” “呵!” 冷冷一笑,权凯泽直起腰,满眼皆是鄙夷的睥睨着夏忆白。 “你放心,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喜欢占小女孩的便宜。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合作,我会先帮你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 48.第48章有些罪孽 “什么?!” 这下,夏忆白算是明白了权凯泽想做什么了。 帮自己成为沈饶晨的心头肉?这不摆明了就是在告诉自己,他想让自己冒充沈凌菲帮他做事吗? 这个权凯泽的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响,心思精得很。 如果要是让权凯泽帮助自己成为了沈饶晨的心头肉,那根本就是将自己推上了通往生死的独木桥上吗? 一旦走上去了,就不能回头,只能咬牙一直往死的那方走过去,要么就只剩纵身跳下深渊这一条路而已了。 以沈饶晨现在对待她的态度,她如果答应了权凯泽,不管将来事情会发展成怎么样,换来的结果都只可能是她死定了。 可惜权凯泽算错了,她夏忆白可不是他想的那种吃里扒外的家伙。 “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诉沈饶晨?” “怕?” 权凯泽不屑一笑,走过来抚摸了摸夏忆白的发丝,又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 “我会怕?” 听着权凯泽在自己耳边咬牙切齿的喃喃自语,夏忆白感觉他按着自己后脑勺的手颤抖的可怕。 更可怕是权凯泽的手劲儿太大,她整张脸都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胸口,鼻梁骨被压得有些疼,感觉几乎快要窒息身亡了。 “放开我,难受死了!” 抬手用力的捶了一下权凯泽的胸口,夏忆白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 鬼知道这个权凯泽是不是神经病啊? 怎么做什么事情都让人感觉莫名其妙的? 真是的讨厌死了! 正当夏忆白想着应该如何推开权凯泽的时候,苏凡柔突然推开门探进了半个身子。门一打开,夏忆白就感觉权凯泽的手劲儿轻了不少。 本能的转头朝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苏凡柔看了过去,夏忆白见她的脸色很是怪异,心中不由多了一丝疑虑。 “权总,沈饶晨……” “啪——” 还没等苏凡柔将话说完,办公室的大门已经从外面被用力踢开了。 沈饶晨冷着眸子站在门外,当他看到夏忆白被权凯泽拦腰抱在怀里时,眼眸不由的张了张,紧接着又再次恢复了原本的漠然和不屑。 夏忆白没想到沈饶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顿时慌了。 攒足了劲儿想推开权凯泽,可权凯泽却故意将她死死的抱在怀里,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办法让这个讨厌的男人放手。 不理会怀中人儿的挣扎,权凯泽抬眸朝沈饶晨嘲讽一笑:“你速度真快。” 扫了一眼夏忆白,沈饶晨暗暗不悦的舒了一口气,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抬手朝权凯泽的侧脸上狠狠的挥了一拳。 等权凯泽吃痛的往后一倒时,沈饶晨拉着夏忆白的手,生气的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虽然沈饶晨的行为简单粗暴,可夏忆白胸口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的为之悸动了一下。 被沈饶晨抱在怀里,夏忆白能够清楚的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香烟味,不安的感觉顿时在她心里烟消云散,喜悦的让她有些搞不清状况的露出了一抹浅笑。 往后趔趄了几步,权凯泽支撑着身后的办公桌面,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侧脸,看到手指上沾染的血时,才笑睨着沈饶晨,讽刺:“果然,沈家的人性子都这么恶劣。” 将夏忆白推到身后,沈饶晨脸上冷淡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权凯泽,我告诉你,不要在我眼皮底下耍这种手段,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呵!” 站了起来,权凯泽擦了一下破裂的嘴,笑睨着沈饶晨,挑眼瞄了一下被沈饶晨挡在身后的夏忆白。 “就因为这个长得很像你妹妹的村姑?” 在这过程中夏忆白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权凯泽,她发现权凯泽还真是有些奇怪。明明之前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冷的跟块冰似的,可是现在一看到沈饶晨,又无时不可不在笑。 还有,谁是村姑? 她虽然没什么钱,可长的还是很粉嫩的好不好? 这讨厌的男人也太狗眼看人低了! 不屑的瞪圆的眼睛望着权凯泽,夏忆白毫不掩饰的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不管是谁,只要是我沈饶晨身边的人,哪怕只是个司机,我也不准你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一愣,夏忆白有些失神的望着沈饶晨宽大的背。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一丝浅笑,她开心的低下头轻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虽然沈饶晨的话听上去不怎么打动人,可只要沈饶晨还愿意为她着急,那就足够了。 就在夏忆白发愣的时候,沈饶晨已经拉着她朝门口走去。 “沈饶晨!” 顺着权凯泽突然的怒吼,夏忆白跟沈饶晨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她看到权凯泽阴狠的瞪着沈饶晨。 “你以为你这辈子还能还清你欠的债吗?” 在权凯泽的话音一落下,夏忆白就感觉沈饶晨拉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请不要带上别人。”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拉出了权凯泽的办公室。 在此期间,夏忆白不知道说什么,而沈饶晨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夏忆白一路上不停的加快脚步,忍着脚上带来的剧痛被沈饶晨拖着下了楼。 直到走出办公大楼,沈饶晨才一脸嫌恶的松开了夏忆白的手。 “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 “恩恩!” 知道她和沈饶晨的关系又回到了与往日无异的冰冷,夏忆白只得失落的点点头。 抬眸匆匆瞄了一眼神色沉的厉害的沈饶晨,夏忆白又立刻的低下了头,转身一瘸一拐的朝前走。 沈饶晨察觉到夏忆白一瘸一拐的脚步,不禁然烦躁的皱起了浓眉。 “等等!” 还没走多远,夏忆白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沈饶晨的声音。 停下脚步,她转头看着站在车旁边的沈饶晨,怯怯懦懦的不敢说话。 她怕她一出声,就惹得沈饶晨更加生气。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惊讶的看着沈饶晨,夏忆白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小跑到沈饶晨面前,眨巴着炯炯的大眼睛,问:“诶?真的吗?” 49.第49章隔树有眼 对上夏忆白富有神彩的大眸子,沈饶晨不适的皱了皱。 “你要是再废话,我就走了。” 悻悻的闭上了嘴,夏忆白偷笑着上了车。 等车缓缓停在家门口,夏忆白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车内响起了沈饶晨的声音。 “喂!” “嗯?” 转头微笑的看着沈饶晨,夏忆白笑着问:“什么事儿?” 不知道为什么,沈饶晨总觉得每次看到夏忆白脸上天真的笑容,心里都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回了回神,沈饶晨别头看着车窗外,说:“以后离终阳浩远点儿,我不希望因为你,而让沈凌菲和权凯泽有什么接触。” 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下一秒,夏忆白笑的更加灿烂了。 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她回答:“嗯,好呀!” 匆忙下了车,夏忆白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跑。 该死的,夏忆白觉得太狼狈了,狼狈的让她感觉自己就像被狠狠的扇了几耳光一样,脸上生疼生疼的。 真是的,不是已经明白沈饶晨对沈凌菲的特殊感情了吗? 为什么还会难受成这样? 鼻腔一酸,夏忆白感觉双眸里胀痛的厉害。 “忆白!” 听到从客厅里传出的声音,夏忆白用力吸了吸鼻子,面带笑容一瘸一拐的朝沈凌菲跑了过去。 见夏忆白一瘸一拐的,沈凌菲立刻拉着她往沙发上走:“我都听阳浩哥说了,你没事儿吧?哎,算了,我先拿跌打药酒帮你揉揉脚吧?” 望着对她紧张的不得了的沈凌菲,夏忆白很想恨她,可是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 这种感觉就跟男人抽烟一样,你明明知道烟这种东西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可是你还是无法舍弃它。虽然沈凌菲不是烟,可是给夏忆白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明明知道她冒充自己的身份在沈饶晨面前顶替了自己,可是夏忆白每次看到她对自己温柔体贴的样子,都没有办法恨她,更加没有办法鼓起勇气质问她为什么会冒充自己。 果然,还是她太缺爱的原因吗? 夏忆白打心里觉得这样的自己,太可怜了,可怜的让人瞧不起。 坐在沙发上,她盯着坐在自己旁边帮自己揉脚踝的沈凌菲,踌躇中忍不住问:“凌菲,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明明就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你这样做的关系,不是吗?” 等夏忆白的话一出口,沈凌菲停下了帮她搓揉脚踝的动作,抬头微笑的望着她,说:“因为我们是姐妹啊。” “姐妹?” 看着沈凌菲温柔淑女的样子,夏忆白觉得好扎眼。 忍不住皱着双眉,她别过头,说:“就因为我们长得像吗?” “不是!” 沉着声音,沈凌菲打断了夏忆白的话。 她跪在沙发上,将脑袋凑近夏忆白,坚定的直视着她的双眼,说:“忆白,不管怎么样,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妹妹,无论是我们两个人的长相,还是各方各面都好,我说你是我妹妹,你就是!” 夏忆白有点儿被沈凌菲坚定凌厉的样子吓到,在她印象中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沈凌菲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着实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只能木讷的坐直了身子朝她点点头。 见夏忆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沈凌菲缓缓舒展开双眉,又再次恢复了以往体贴的笑容。 “所以说嘛,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 抬起头,沈凌菲笑的更加开心了,朝夏忆白眨眨眼,俏皮的说:“最亲的、唯一的姐妹!” 失神的望着温柔的沈凌菲,夏忆白在这一刻,真的想将她当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猛不其然的伸出双臂将沈凌菲抱住,她带着哭腔,吸了吸鼻子,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种话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将你当做我的亲姐姐。” 轻轻地推开夏忆白,沈凌菲瞅了一眼她的脚踝,说:“别乱动,脚还伤着呢!再说了,我们就是亲姐妹。” 轻轻的拧着眉,沈凌菲眼光深邃的低着头,喃喃低语了一句:“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亲的人了。” 沈凌菲的声音太小,嘟嘟囔囔的,坐在她对面的夏忆白根本没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嗯?” 回过神,沈凌菲朝她摇摇头,回了一句:“啊,没事儿。”说罢,又低下头接着帮夏忆白揉脚。 见此情景,夏忆白也不好在追问什么,只能安静的看着沈凌菲帮自己揉不争气的脚。 与此同时,时丽的车缓缓停在了科洛集团的大堂楼下。推开一楼大厅的玻璃旋转门,她直径走向了客服前台。 朝客服露出了一抹笑意,她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你好,我找权总。” ****** 已经正式进入十二月了,冷风猛烈的席卷着还青葱的绿叶,刮得时丽脸上的新伤生疼,为了不让终阳浩看到她脸上多出来的淤青和血痕,她还特地戴了一个口罩来上学。 走在去教室的路上,她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终阳浩和沈凌菲。 双眼中透出一抹阴冷和厌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找了附近最近的一棵大树,躲了起来。 偷偷探出身子,时丽看到终阳浩和沈凌菲正说着什么。两个人面带微笑的样子,看上去应该是交谈的十分起劲儿。 因为隔着一定的距离,她也听不清他们正在说什么,只能远远的看着。 突然,时丽看到终阳浩将手中的一包东西递给沈凌菲,并亲昵的拍了拍她的头,看的时丽难以控制的攥紧了手。 不多时,终阳浩和沈凌菲便分别了,这个时候时丽才能够放心的从大树后面走出来。 “嘿!时丽!” 感觉肩膀被猛地拍了一下,时丽本能的哆嗦了一下,立刻反应迅速的转过头朝身后看了过去。 夏忆白只是轻拍了一下时丽,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当即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打量着她,关切的问道:“时丽,你没事儿吧?” 回过神,时丽尴尬的笑了笑,说:“没事儿。” 50.第50章一直以来的疑惑 走到夏忆白旁边,她好奇的问:“我都捂得这么严实了,你居然还能认出我?” 不以为意的瞪了时丽一眼,夏忆白翻了个大白眼儿。 “开玩笑,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耶。就你这样儿的,哪天变成男人我都认得。” 听到夏忆白的胡言乱语,时丽当即囧的轻咳了两声。 “咳咳!” 听到时丽的轻咳,再加上她的声音听上去也含含糊糊的,有些吐字不清楚,夏忆白朝前走了几步,转过身伸手指了指戴在时丽脸上的口罩,问:“喂,你这是感冒了吗?” 愣了愣,时丽下意识的单手捂着自己的脸,支支吾吾的朝夏忆白点点头,说:“诶,嗯,是啊!” 觉得时丽大不对劲儿,夏忆白干脆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故作严肃的命令道:“喂,把你的口罩摘下来给我瞧瞧。” “诶?” 时丽尴尬的看着夏忆白,摇摇头直接拒绝了她的要求。 就知道时丽有问题,夏忆白干脆伸手揭去了她脸上的口罩。 在看到时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口,夏忆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来这次时建周下手真的很重,时丽脸上很大一部分地方都已经被打的破裂流血了,右脸颊更是肿的跟嘴里塞了一个鸡蛋似的。 望着她脸上一道又一道的红色血疤,夏忆白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在夏忆白的印象当中,时建周很少会有下手这么狠的。可是为什么他这次会下手这么狠? “时丽,那个老畜生又打你了?” “恩恩!” 低着头,时丽不好意思的朝夏忆白点点头,走过去抢过被夏忆白拿在手中的口罩迅速的戴上。 “为什么打你?” 见时丽什么也不说,只是对自己点头或者微笑,夏忆白是又急又气。 走过去扶着时丽的双肩,她焦急的问:“是不是那个老畜生又喝多了?还是输了钱?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么能下手这么狠?”说到最后,夏忆白心疼的眼睛都红了一圈,就差哭出来了。 夏忆白并不知道时丽此刻已经回想到了昨天时建周打她的情景。 出人意料的推开了夏忆白,时丽绕过她直接朝前走去。 夏忆白不知道时丽为什么会突然推开自己,也只好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昨天,时丽又遇到了孙曼文。应孙曼文的邀请,她跟着孙曼文去酒吧小喝了两杯,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一打开门,时丽就察觉到房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确切的说是房子里太安静了,安静的就好像时建周不在家一样,可是时建周又确确实实的坐在木桌旁边。 在时丽关上门之后,她就发现时建周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对,不像是在看他的亲生女儿,更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开始,时丽还以为时建周只是单纯的喝多了,也就没怎么理。 当她回到房间换了衣服再出来的时候,这才知道自己是想多了,时建周跟往日很不同,虽然身上还是散发着酒臭味,可是却并没有喝酒。 看着已经站起来,半瞌着双眼瞪着自己的时建周,时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做什么去了?现在才回来?” 时建周的声音清晰而低沉,让时丽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再次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贴在墙上,她才停了下来。 遇到两个朋友,随意就多聊了一会儿。 “多聊了一会儿?” 还不等时丽反应,时建周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狠狠的给了她两耳光,打的时丽顿时感觉口腔里弥漫着一阵呕人的血腥味。 单手摸着自己疼的跟火烧一样的脸颊,时丽再次感觉到头皮传来一阵发麻的疼。 时建周扯着她的头发,大骂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这是想要饿死老子啊?不要以为你现在有个有钱的老板帮你交学费,你就可以不认我这个生你养你的老子了。” 已经习惯了被时建周这样对待的生活,时丽只是忍着剧痛,咬着牙低声回了一句:“没有。” “没有?” 被时建周用猛力的推倒在地上,时丽单手撑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再次被时建周抓着头发,提着头用力的磕到了冰冷生硬的水泥地上。 “你还敢回嘴?老子教训你的时候,你还敢回嘴?都是因为你多事儿,老子现在连最基本的生活来源都没有了,你这个赔钱货、败家娘们儿。”说罢,时建周再次抬手狠狠的给了时丽两耳光。 之后,时丽自然是受到了时建周更加暴力的对待。 听到夏忆白在身后叫自己,时丽厌烦的皱着眉,脑中又鬼使神差的响起那天夏忆白和终阳浩在学校门口有说有笑的场景。 猛然刹住脚步,时丽转过身冷冷的瞪着夏忆白,问了句:“夏忆白,我从小到大一直有个疑惑。” 感觉今天的时丽异常不同,根本不像她往日认识的那个大大咧咧又没心没肺的丫头,夏忆白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听她说有问题要问自己,夏忆白只好乖乖的闭上嘴,朝她点点头,说:“嗯,你说,我听着。” 时丽冷着脸大步朝夏忆白走了过来,满脸厌恶的瞪着她,颇有些生气的问:“你来我家的时候无非就是个八岁的小孩子,跟我生活了有十年了,可是我父亲却从来没有打过你,也没有骂过你。” 越说越生气,时丽最后干脆不怕丢人的摘掉了脸上的口罩,指着自己被时建周打的面目前非的脸,朝夏忆白大骂道:“我明明是他时建周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他却对待你比对我还要好?” 夏忆白从来没有想过时丽问的这个问题,也没有想到她对此介怀了十年。 愣愣的望着对自己大发雷霆的时丽,她怯怯懦懦嘟嘟囔囔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的确,被时丽这么一说,夏忆白也觉得疑惑。 时建周这个人嗜酒成性,又好赌的很,每每要是没酒钱了,或者赌钱赌输了,回家之后总是会抓着时丽就是一顿暴打。 51.第51章奇怪的好朋友 夏忆白在时家生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被时建周找过什么麻烦,哪怕是骂也从来没有骂过一句。 所以,在很多时候只要时丽快要挨打了,夏忆白总是会抓准时机跑上去挡在她的面前,这样时建周便不了了之了,一个人回房独自生闷气。 不过,当夏忆白不在家的时候,时丽自然又是免不了会被时建周一顿暴打。 因为在时家生活了十年,一切的不自然在生活中都变成了自然而然,夏忆白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有什么不对,或者有什么不正常。 再加上邻里之间都传着,时丽是她妈妈给时建周戴了绿帽才生下来的。 受到左邻右里的影响,夏忆白也一直以为时建周是因为厌恶时丽是个‘野种’,才会喜欢打她的,所以这一切在夏忆白的心里,就变得更加自然而然了。 被时丽这么一提醒,夏忆白虽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可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低着头,夏忆白突然觉得十分愧对时丽。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 重新戴上口罩,时丽说了句:“或许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我只不过是我妈在外面偷汉子时,生下来的一个野种罢了。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爸打我也是应该的。”说罢,时丽转身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夏忆白望着时丽的背影,总归还是觉得她有些地方不对劲。 不,是太不对劲儿了! 可一时半会儿的,夏忆白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犹豫的站在原地,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跟上时丽,直到前面传来了时丽不耐烦的催促声。 “喂,你还愣着做什么?马上上课点名了。” 欣喜抬起头看着站在远处正望着自己的时丽,夏忆白立刻笑嘿嘿的朝她跑了过去。 也或许是她想多了。 没准时丽只是因为被时建周揍了,心情不好,所以才想要找个人宣泄一下情绪而已。 ****** 下午下了课,夏忆白一听沈凌菲说,等一下要去西餐厅学习糕点制作,顿时吓得拉着她的胳膊,语重心长的问了好几遍:“亲爱的,你确定你是要去西餐厅学习而不是去见钢琴老师,或者是背着我和沈饶晨,在偷偷准备另外一个惊喜?” 看着夏忆白担惊受怕的样子,沈凌菲差点没笑出声。 学着夏忆白的模样,沈凌菲抓着她的手又是拍又是摸的,说:“亲爱的,我已经跟哥哥打过电话了,这你就放心吧。我会直接把我的学习成果全部带回来给你吃的,么么哒!” 说罢,她拿出手机调出和沈饶晨的通话记录在夏忆白的眼前晃了晃,才笑着说道:“怎么样?这下你相信我了吗?” 看到沈凌菲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夏忆白才稍微的松了口气。 她可经受不住沈饶晨因为沈凌菲的事情,再多骂自己几次,那样心口生疼生疼的,可比被人按住胖揍还来的难过。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记得早点回来啊。” “恩恩!” 微笑的朝夏忆白点点头,沈凌菲说:“我会多买点儿好吃的回去的。” “好!” 夏忆白是个实打实的吃货,听到好吃的,自然是乐开了花。 “哦。” 沈凌菲恍然记起一件重要的事,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购物袋递给夏忆白,说:“这是今天阳浩哥叫我拿给你的东西,说是因为他哥哥的事情,想向你道歉。” 从沈凌菲手中接过袋子,夏忆白疑惑的打开购物袋,看到里面装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零食,眼睛里顿时放出了精光。 “好多零食啊。” 看着夏忆白乐滋乐滋的表情,沈凌菲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知道你喜欢这些。” 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沈凌菲见时间也不早了,便提着包跟夏忆白道别,直接去了西餐厅。 目送沈凌菲离去,夏忆白才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轻叹了口气,夏忆白与沈凌菲背道而驰转身朝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她现在过得很开心,比任何时候都开心。因为她多了一个爱她的姐姐,又找回了她寻找多年、期盼了很多年的哥哥沈饶晨。 可她又过得很纠结,比任何时候都纠结,因为爱她的姐姐冒充了她的身份,变成了沈饶晨最疼的妹妹,她期盼了多年的哥哥不认识她,甚至很讨厌她。 停下脚步,她仰头看着已经蒙蒙阴下来的天色,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持续多久?” 【而我,下一步究竟又应该如何是好?】 怀着郁闷的心情,夏忆白不紧不慢的散着步回到家时,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又要独自一个人面对沈饶晨,夏忆白就心塞的喘不过气。 走进客厅,夏忆白正准备上楼的时候,身后响起了沈饶晨低沉的声音。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诶?” 转过身,夏忆白没想到沈饶晨会问她这个问题,顿时不安了起来。 明明沈凌菲不是给沈饶晨打过电话,告诉他要去西餐厅学习的吗? 为什么现在沈饶晨又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呢? 难道沈凌菲又骗了自己? 就在夏忆白忐忑不安的抓着包袋的时候,沈饶晨像是想起来沈凌菲给他打过电话这件事,又点点头,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哦,凌菲给我打过电话了。” 听到沈饶晨的这句话,夏忆白才稍稍安心的舒了口气。 正当夏忆白再次转身准备上楼的时候,沈饶晨说:“喂,你过来坐。”说着,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 犹豫的看着今天着实有些不太对劲的沈饶晨,夏忆白踌躇了半响,依旧站在原地不知自己是应该过去,还是应该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转身上楼。 “你还愣着做什么?我不是叫你过来吗?” 听到沈饶晨明显开始不悦的声音,夏忆白下意识的抬起眼眸对上了他暗沉的视线。 在和他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她心一慌,立刻别过头移开了视线。 52.第52章替身的折磨 明显感觉胸口的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跳动的厉害,夏忆白更加用力的捏着包袋,手心里渐渐的蒙上一层冷汗。 顿了顿,夏忆白还是无奈的朝沈饶晨走了过去。 沈饶晨从来不主动叫自己坐在他的旁边,或许现在是有什么事想跟自己商量,所以才会叫她过去坐的吧? 一想到这里,夏忆白原本来不错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在夏忆白的印象当中,貌似每次沈饶晨主动找她谈话的时候都没好事,他对会自己说的,不是打算赶她离开,就是因为沈凌菲的事情和她发火。 越想越忐忑,可当夏忆白一靠近沈饶晨,从沈饶晨身上散发出浓浓的酒臭味便朝她扑面而来。 担忧的皱起了双眉,夏忆白将手中的包放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无奈的看着他,问:“你喝了很多酒?” 完全不理会夏忆白的话,沈饶晨一伸手直接将夏忆白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始料未及的夏忆白,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向现在这样的方向发展,被沈饶晨用力一拽,她整个人都躺进了他的怀里。 “啊!” 惊讶的叫了一声,夏忆白在跌入沈饶晨的怀中之后,本能的想要挣扎却被沈饶晨紧紧的困在了双臂之下。 抬头慌乱不安的望着默不作声的沈饶晨,夏忆白害怕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沈饶晨只是漠然的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新奇小玩意儿一样。 夏忆白本来就喜欢沈饶晨,只是安静的坐在他身旁,恐怕都没有办法做到镇定自若,更何况是被他抱在怀里。 她根本不知道沈饶晨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更加无法预料他接下来又会做些什么。 就在夏忆白惴惴不安的时候,沈饶晨缓缓的抬手轻轻的抚摸她着头。 当她的肌肤感受到沈饶晨的指腹所带来的温度时,夏忆白就像触电了一般僵直了背部,瞪圆了眼睛愣愣的望着沈饶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紧咬着唇,她颤抖着身子不甘的说:“沈饶晨,如果你是为了羞辱我,请你换点其他的方式。”说罢,她就想挣脱沈饶晨的怀抱,逃开。 可是沈饶晨依旧紧紧的抱着她,丝毫没有想要放松的迹象。 “凌菲,你说什么呢?” 猛不其然的哆嗦了两下,夏忆白算是彻底明白了。 沈饶晨喝醉了,他将自己当做了沈凌菲。 一种屈辱的感觉在夏忆白的心里萦绕而生,让她不自觉地想要从沈饶晨怀里逃开。 她是夏忆白,真真正正的夏忆白,才不是沈凌菲的替身。如果他想找个替身,那就去找别人吧。 “啊!” 正当夏忆白用力想掰开沈饶晨强而有力的双臂时,沈饶晨却将她往沙发上一推,而他自己则单手撑着沙发坐垫,顺势将夏忆白困在了自己的身下。 指腹温柔的摩擦着夏忆白的侧脸,他醉醺醺的说:“你知道吗?一直以来你都成了我心里最难跨过的那块心病。每每回家看到你,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将头枕在夏忆白的胸口,他低声喃喃,似是说给夏忆白听,可低沉语调听上去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我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 听着沈饶晨痛苦的抱怨,夏忆白睁圆了双眼望着吊坠着装饰灯的天花板,忍住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跟着他喃喃自语了一句:“对啊。你喜欢上了你的妹妹,可那个妹妹却不是我。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颤抖着身子,夏忆白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她不愿意做沈凌菲的替身,可是她也弄不清沈饶晨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他的妹妹,还是真正的沈凌菲。 如果让夏忆白去选择的话,或许她更愿意去相信沈饶晨喜欢的人就是沈凌菲吧? 至于这其中的原因,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也许,根本就说不清! 温润的热气从沈饶晨的口腔中喷出,直直扑在了夏忆白的脖颈处,弄得夏忆白瘙痒不已。 耳边已经被沈饶晨情话湿润,夏忆白轻咬着唇,在无声的哭泣中感受着沈饶晨对沈凌菲的爱。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甘愿去变成沈凌菲的替身,甘愿让沈饶晨将她当做沈凌菲一样,去发泄他对沈凌菲难以说出的感情和占有欲。 但是有一点,她终于明白了。 她喜欢沈饶晨,是男人和女人的那种喜欢,已经不再是她自以为的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她喜欢沈饶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或许从他还是长瑞哥哥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也或许是从她第一次打劫沈饶晨的时候,便陷入了他的心计中。 总之,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想要得到沈饶晨的渴望,哪怕只是沈饶晨的一次爱,哪怕只是沈饶晨错觉将她当做沈凌菲一样对待。 不管怎么样,不管各种各样,不管各方各面,只要是有关于沈饶晨的事情,她都不甘心让给沈凌菲。 身体就像被火灼烧一样热的厉害,大脑因为疼痛的撕裂而变得一片空白。 夏忆白心里不断循环彻响着一句话,那就是:她不甘心! 她从八岁开始就一直等待着沈饶晨,等待他来找她,可是这一切却如同一江流水终不复返。 等到再次找到沈饶晨的时候,他却已经变成了沈凌菲的哥哥。 只因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沈凌菲霸占了沈饶晨的温柔,霸占了沈饶晨的所有包容和宠溺,甚至霸占了沈饶晨的整颗心,以及他的爱。 忍着剧痛,夏忆白用力的咬着下唇,尖锐大虎牙在她的嘴角划出了一道浅显的红痕。 在犹豫中,夏忆白伸手抱住了沈饶晨宽大的背部。在氤氲中,她带着哭腔说:“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呢?明明我和沈凌菲长的一模一样,为什么你就只对她好呢?明明我是那么喜欢你,明明我等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你终究还是认不出我?” 53.第53章温柔与痛苦 她在伤心欲绝中紧紧的抓着每一丝机会,向贪婪的汲取着她体温的沈饶晨,诉说着心中的委屈,不肯放弃沈饶晨带给她的每一缕余温,哪怕这些原本都是沈饶晨想给沈凌菲的。 可她知道,沈饶晨已经喝酒了,因为沈凌菲,而被酒精蒙蔽了双眼和理智,而她此刻只不过是沈凌菲的替身而已。 闭上双眼,夏忆白在抽泣中咬着唇,等待这一切快点过去。 一个小时后,一切都结束了。 夏忆白感受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沈饶晨,在陷入沉睡中一起一伏均匀的呼吸声。 吸了吸鼻涕,她小心翼翼的推开沈饶晨,然后翻身轻手轻脚的走下了沙发。 快速整理好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夏忆白红着双眼,低头沉默的凝视着睡得正熟的沈饶晨。 嘴角挑起一丝无奈的哭笑,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对着沈饶晨喃喃自语了一句:“你还真是做什么都不负责任,更可笑的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在做什么。” 摇摇头,她拎着包快速跑回了房间,之后又去沈饶晨的房间里,抱了一床被子下来给他盖上。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沈饶晨要是因此而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洗完澡,夏忆白站在镜子面前看到自己的脖子处有几处吻痕,担忧的皱起了眉。 “啧~这可怎么办呢?要是给凌菲看到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突然想到梳妆台上的粉底液,夏忆白想了想,最后还是用粉底液和遮瑕膏胡乱涂抹在了脖子上有吻痕的地方。 左右看了看,夏忆白觉得没什么大碍了之后,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听到窗外传进来的开门声,她就知道是沈凌菲回来了,便加快速度收拾好所有的事情,佯装无事的走下了楼。 一下楼,夏忆白就看到沈凌菲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朝厨房走去。 “忆白,我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还睡在沙发上的沈饶晨,夏忆白暗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的回答:“哦,回来有一会儿了,好像是喝醉了。” 走出厨房,沈凌菲来到沈饶晨面前低头看着他。 闻到沈饶晨身上散发出的酒臭味时,她皱着眉头轻“恩”了一声,才双手叉腰无奈的对着沈饶晨说:“嗯,那也没有办法了,就等他在客厅里睡吧。” 说完,沈凌菲抬起头朝夏忆白笑了笑,然后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我今天在西餐厅带来好多东西回来,既然哥哥睡着了,那我们两个全部吃掉吧?” “诶?” 还没从先前的事情缓回神的夏忆白,因为心虚,变得反应有些迟钝。想了半天,她才明白沈凌菲对她说什么。 从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夏忆白心不在焉的朝沈凌菲点了点头:“嗯。” 察觉到夏忆白有些不对劲,沈凌菲担忧的皱起了双眉。 “忆白,你这是怎么了?脸也很红,是不是感冒了?” 说话间,沈凌菲伸手就准备探一下夏忆白额头的温度,却被夏忆白巧妙的给打开了。 往后退了两步,夏忆白胡乱找了个借口,说:“哦,嗯!今天时丽不是感冒了吗?一天都带着口罩,估计是今天我跟她打闹的时候摘了她的口罩,被她给传染了。” “是吗?” 沈凌菲还是觉得夏忆白有些不太对劲。 “恩恩,是!” 轻轻一笑,沈凌菲无奈的耸了耸肩,拉着夏忆白的手,说:“那我们去买点儿药,然后回来把好吃的全部消灭了吧?” 看着沈凌菲温柔的眼神,夏忆白只感觉心就好像被倒上了苦菜汁一样,苦涩的厉害。 明明沈凌菲冒充了她的身份,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沈凌菲的事情呢? “忆白?” “忆白!” 听到沈凌菲的声音,夏忆白匆忙回过神抬起头望着她:“诶?” 夏忆白心不在焉的表情让沈凌菲更加担心了。 “不行,我们快点出去买点儿药吃一下吧,然后好好睡一觉。”说罢,拉着夏忆白就往门外跑。 望着沈凌菲火急火燎的背影,夏忆白不禁陷入了更加深的自责和纠结中。 她原本以为自己来沈家,只是为了查清楚沈凌菲和沈饶晨的关系,可是现在她才感觉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她的生活、沈饶晨和沈凌菲的生活都在开始往另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而她原本打算完成的目的似乎也在离她越来越远。 【神啊!能不能告诉我,现在究竟应该怎么做?】 夏忆白暗自在心里无声的呐喊,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而结束。 望着沈凌菲拉着她一路朝药店跑去的身影,她猜想或许神不会听到她在心里的呐喊,就算听到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去理会。 毕竟,神是很忙的,没有空去理会犯了错的人,不是吗? 可是,犯错的人究竟是她夏忆白,还是沈凌菲? 又或者是,沈饶晨呢? ****** 沈饶晨做了一个梦,一个他一直无法实现的梦。在梦中,他成功的让沈凌菲变成了自己的女人。 可是很奇怪,他似乎又听到沈凌菲在哭。 “沈饶晨,如果你是为了羞辱我,请你换点其他的方式。” “对啊。你喜欢上了你的妹妹,可那个妹妹却不是我。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多看我一样呢?明明我和沈凌菲长的一模一样,为什么你就只对她好呢?明明我是那么喜欢你,明明我等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你终究还是认不出我?” 睁开眼睛,雪白的天花板在沈饶晨的眼中逐渐变得清晰,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沈凌菲的哭声,他感觉头晕沉的厉害。 不适的揉着太阳穴,他单手扶着沙发靠背,坐了起来。 昨天做的梦会不会有些太真实了? 为什么他感觉一切都真实发生了一样? 沈饶晨从沙发上坐起来,棉被直接顺着他的身子滑了下来,露出了他完美的胸肌。 一转头,他就看到正站在楼梯口的夏忆白。 54.第54章离她们远点 夏忆白在对上他还带着睡意的视线时,顿时一愣,立刻张皇失措的移开了视线。 慌乱不安的捏着玻璃杯,夏忆白转身就打算朝厨房走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沈饶晨的声音。 “喂!” 一愣,夏忆白立刻停住了脚步,不知道是应该转身理会沈饶晨的好,还是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拔腿跑开的好。 “喂,我是什么时候睡在这里的?”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紧绷的神经立刻放松了不少。 “昨天下午你喝醉了,一回家都躺在沙发上了。” “哦哦。” 沈饶晨疲惫的舒了口气,想到昨天他接到沈凌菲的电话,说是会晚点儿回家,那—— 低头看了一眼光着的上身,还有盖在身上的被子,沈饶晨不由的微蹙起了浓眉。 “喂,我身上的衣服是你脱得?还有被子也是你盖的?” 一愣,夏忆白又再次不安了起来。 机械的转过头,她惴惴的乱晃了晃视线,结巴的回答:“因为你满身酒味,我就帮你脱了衣服。”说罢,夏忆白又不安的别过视线,踌躇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谢谢。” “诶?” 难以置信的瞪圆了双眼,望着罕见的向自己道谢的沈饶晨,夏忆白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见夏忆白一脸的诧异,沈饶晨疑惑的问:“怎么?” 快速回过神,夏忆白笑着朝他摇摇手,说:“没事儿没事儿,我还以为你要骂我呢。” 傻嘿嘿的笑了两声,她再次朝沈饶晨摇了摇头,然后端着杯子朝厨房走去。 在转身背对着沈饶晨的下一秒,她才彻底的舒了一口气,同时又失落的拧起了双眉。 不想再让自己因为这些无所谓的感情而惆怅,夏忆白安叹了一口气,尽力的克制着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径自朝厨房走去。 坐在沙发上,沈饶晨若有所思的看着朝厨房走去的夏忆白,怎么都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太对劲儿。 想到夏忆白刚才因为自己的一声“谢谢”而诧异的表情,沈饶晨更是疑惑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只不过是一声谢谢而已,至于那么大反应吗?还是——” 下意识的朝厨房的方向看了过去,沈饶晨又再次自言自语了一句:“还是我平时对待她的态度,真的太差了?” 想到这儿,沈饶晨又是一阵头疼,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已经是早上六点了,准备一下,差不多又该去上班了。 困倦的轻叹了口气,沈饶晨走下沙发抱着被子朝楼上走去。 ****** 一大早,时丽走进校园,一抬头便看到迎面朝自己走过来的终阳浩。 紧张的捏紧了包袋,她想再试一次向他表白。 这几天,她每天都跟夏忆白和沈凌菲玩在一起,也和她们一起见过终阳浩几面了,相信这次他应该已经认识自己了,再加上,上次她不是也向终阳浩表白过吗? 虽然他上次说话很难听,很打击人,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时丽才确信终阳浩对自己还是有些印象的,说不定印象还深刻呢。 这次,她不想直接向终阳浩表白,那样只会让她再次碰壁。 她希望终阳浩可以看在夏忆白和沈凌菲面子,和她做个朋友。现在,她奢求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抬眸朝终阳浩看了过去,时丽微微一笑,直径朝他跑了过去。 “终阳浩学长!” 站在终阳浩面前,时丽微笑着朝他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你是夏忆白的朋友吧?” 见终阳浩终于记得自己了,时丽立刻高兴的连连朝他点了几下头。 “恩恩,我叫时丽。” “我知道。” 终阳浩没有耐性的打断了她的话,顺便催促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诶?” 察觉到终阳浩似乎没什么心情理她,时丽笑的有些尴尬。 “我就是想跟你打个招呼。” “是吗?早上好,我现在要去学生会做点儿事,以后再聊吧。”说罢,终阳浩擦过时丽身旁,径自朝前走去。 时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终阳浩这样对待,情不自禁的感到很是失落,同时心里也气得要死。 她很是不甘心,凭什么终阳浩对待夏忆白和沈凌菲就那么好,对自己就爱理不理的? 就因为她们都跟式盛集团的总裁有关系吗? 那未免也有些太肤浅了吧? 一时气不过,时丽干脆转身追了上去,挡在了终阳浩面前。 气愤的望着显得有些不耐烦的终阳浩,她不服气的问:“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还对我还理不理的?” “呵!” 冷笑了一声,他走上前挨近时丽,好笑的问:“怎么?原来你喜欢我啊?” 对上终阳浩噙满笑意的双眸,时丽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朝他点了点头。 在这过程中,时丽并没有注意到终阳浩看她的表情全然是不屑和鄙夷。 “学长,你忘了吗?上次,我还跟你表过白呢。” 在时丽心里,终阳浩虽然对她是差了点儿,不过她也不在意,只要终阳浩能够记住她就好了。 “你叫时丽是吧?” “恩恩!” 时丽点点头,同时满眼期待的望着比她高两个头的终阳浩。 “我记得你跟夏忆白是同一天进学校的。你们两个是朋友?” “恩恩。”时丽点点头。 “是吗?” 不耐烦的长舒了一口气,终阳浩不以为然的扫了几眼她脸上的各种伤疤,眼中更是一片显而易见的嫌恶。 “请问你是小太妹吗?还是说,你在跟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诶?什么?” 时丽没有明白终阳浩话中的意思,而终阳浩也懒得详细跟她解释。 “如果你是我说的那两种人,那麻烦请你离夏忆白和凌菲远一点儿,因为她们并不适合跟你这种人在一起。”说罢,终阳浩转身离去。 终阳浩的话对于时丽来说,无疑就是冷浇在她头上的水,足够让她大吃一惊。羞红着脸,时丽恨不得就地刨个洞钻进去。 什么叫她这种人? 55.第55章暗自较劲 终阳浩是不是搞错了重点? 如果她是那种小太妹,小混混的话,那夏忆白又是什么? 就因为夏忆白长着一张跟沈凌菲一模一样的脸,所以她就被区别对待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终阳浩未免也有些太可笑了。 “对了!” 正当时丽满腔愤怒的望着转身离去的终阳浩时,终阳浩已经回过头不屑的看着她,开口道:“我貌似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有跟我表白。”说罢,终阳浩这次可所谓是,真的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被终阳浩一次又一次的侮辱,时丽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个自命不凡的男人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他的心里只有夏忆白和沈凌菲! 不服气的跺了跺脚,时丽暗自恼气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真是的,他怎么这样?” 上课前几分钟,夏忆白正和沈凌菲聊得欢腾呢,刚刚走进教室的时丽一看到坐在最后面有说有笑的两个人,立刻凑了上去。 “哎哎!” 坐在夏忆白和沈凌菲课桌前排的位置,时丽转过头,好奇地问:“喂,你们两个聊什么呢?聊得这么欢腾。” 夏忆白笑嘻嘻的看着时丽,回答:“我们正在讨论怎么做点心呢。” “哦!” 明白似的点点头,时丽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有所思的盯着她们,时丽见正聊得起劲的两个人,又将自己无视了,顿时感觉更加不是滋味了。 “哎,凌菲,要不,你找个时候也带我去你家玩儿玩儿吧?” 不好意思的朝夏忆白和沈凌菲笑了笑,时丽低声说:“你看,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也没有去过你家,更何况我很想看看夏忆白究竟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 “可以啊。”沈凌菲微笑的看着时丽,不假思索的回答了一句。 见沈凌菲同意了自己的请求,时丽当即开心的问了一句:“真的吗?” 一耸肩,沈凌菲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当然,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对啊对啊!” 夏忆白霸道的趴在两个人中间,笑嘿嘿的抢着说了一句:“你是我们的朋友,当然可以去。我们挑个时候,一起去家里玩儿吧?”说罢,夏忆白转过头和沈凌菲相视而笑。 坐在她们前面的时丽,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坐在车里,沈饶晨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学校大门,微蹙起了眉。 他还是觉得那天的梦太过于真实,真实的让他难以从自己的脑海中抹去。他似乎现在还能感觉到那日触摸沈凌菲肌肤的温度。 “做这样的梦,是不是太混账了?” 摇摇头,他真是烦透了喜欢胡思乱想的自己。 不想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下去,沈饶晨启动了车子,踩下油门,开着车离开了夏忆白所在的学校。 ****** 已经是周末了,夏忆白和沈凌菲商量着,今天在她们两个人上完兴趣班之后,就请时丽来家里好好玩儿玩儿。 本来也打算叫上张云升一起来的,不过碍于这是姐妹间的聚会,两人还是打消了叫上他的念头。 最多,下次她们一起出去玩儿的时候多叫上几个人,顺便叫上张云升和终阳浩好了,这样的话,有男有女,也不会显得多尴尬。 “铃铃铃——” 听到客厅里座机的电话铃响声,正准备出门去上钢琴课的沈凌菲,立刻跑去接起了电话。 “喂?” “哦,哥哥啊,恩恩,你说。” “好,办公桌右面抽屉里的合同书,是吧?好的。” 挂了电话,沈凌菲按照沈饶晨说的那样,去书房找他等一下开会需要的那份合同样品书。 正好看到夏忆白已经收拾好包袱从楼上走了下来,她问:“忆白,你等一下会跟阳浩哥一起去散打馆,是吗?” “恩恩,是啊!” 夏忆白疑惑的望着沈凌菲,问:“怎么了吗?” “没有,因为哥哥需要的一份文件正好放在家里了。刚好你去的地方和哥哥的公司在同一条路,你帮我拿过去吧?” 拿出手机在夏忆白的眼前晃了晃,沈凌菲抱歉的朝她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快要迟到了。要是过了预约时间,老师会生气。” 点点头,夏忆白无所谓的说:“好啊,反正我还有一个小时才上课,正好帮你拿过去吧。” 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夹,沈凌菲在递给她的同时,开心的朝她笑了笑,说:“谢谢你啊,忆白。” 同样微笑的看着沈凌菲,夏忆白朝她摆摆手,说:“无所谓啦,反正顺路。” “那行,如果我哥哥不在办公室的话,你就将文件夹放在他的桌子上就好了。”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你快去上课吧。” 在夏忆白的催促下,沈凌菲火急火燎的拿着包跑出了院子。 等沈凌菲离开之后,夏忆白才不以为意的拿起桌上的文件,随意翻看了两眼。 文件里密密麻麻全是字,她也不怎么看的懂,觉得很无趣乏味,直接合上丢在了一旁。 拿起手机给终阳浩发了条短信,叫他快点来之后,夏忆白干脆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终阳浩来到了夏忆白家的门外,而夏忆白在听到门铃声之后,也背着包,拿着文件跑出了客厅。 来到式盛集团的办公大楼下,夏忆白仰起头张望着有四十五层高的大楼。 “哇,这楼好高啊。” 夏忆白从来不知道原来沈饶晨在这么高的大厦里工作。 站在她旁边的终阳浩微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说:“你快点儿上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朝终阳浩点点头,夏忆白直接朝大厅里跑去。 来到前台,夏忆白礼貌的朝客服,说:“你好,我找沈总,请问他现在在吗?” 客服看到夏忆白,以为是沈凌菲,立刻诚惶诚恐的回答:“请您稍等,我帮您接线。” 夏忆白发现客服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奇怪,就好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似的,让夏忆白不自觉的向‘自己脸上有脏东西’和‘客服觉得自己的穿着很奇怪’的方面想了过去。 56.第56章一系列尴尬 以为自己又丢人了,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羞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客服脸上的表情。 不到一会儿,客服挂了电话,向夏忆白说:“沈小姐,沈总刚刚出去了。您要是找他的话,可以先上办公室去等他。” 听到客服叫自己“沈小姐”,夏忆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客服将她当做了沈凌菲。 难怪了客服刚才会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她了。 “恩恩,那行吧。” 本来夏忆白是想问问客服沈饶晨在哪一楼的,不过见她将自己当做了沈凌菲,也就不好开口了。 毕竟,也没几个人知道自己其实和沈凌菲是不同的两个人,为了不制造不必要的尴尬,给沈凌菲和沈饶晨增添不必要的烦恼,夏忆白只能选择乖乖的闭上嘴。 给沈凌菲发了一条短信,夏忆白见沈凌菲回复她说沈饶晨的办公室在第四十四层,让她搭内部员工电梯上去,这才松了口气。 来到四十四楼,夏忆白发现这层楼真是空旷的很,整整一层楼几乎没见几个人,根本就不像是工作的地方。 站在电梯门口,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位穿着白色西装工作服的女人,正坐在办公桌前打电话。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夹,夏忆白也没怎么多想,便快步朝那个坐在办公桌前忙着工作的女人,走了过去。 那女人看到朝自己走过来的夏忆白,当即挂了电话,站起来毕恭毕敬的朝她行了一礼。 “沈小姐。” 夏忆白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猛不其然的被她给吓了一跳。 看到女人胸前的工作牌,夏忆白才发现她是个秘书。 秘书发现夏忆白有些怪怪的,当即对她投来了疑惑的眼神。 “咳咳!” 夏忆白心虚的朝她咳嗽了两声,学着沈凌菲的模样,柔声礼貌的问:“那个,我找沈总,请问他在吗?” “哦!沈总刚刚出去了。” 走出办公桌,秘书帮夏忆白推开了沈饶晨办公室的门,微笑着朝她,说:“沈小姐先进来坐一会儿吧?” “恩恩,好好。” 夏忆白紧张的点点头,便走进了办公室。 不可否认,沈饶晨的办公室可真是大。让她说一个具体的数目来形容这办公室的面积,她还真是说不上来,反正跟他家一楼的客厅有的一拼了。 走到落地窗前,夏忆白惊讶的发现,从这里看出去几乎可以看到全城的景象,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着实给人一种蔚为壮观的感觉。 大家不都说了吗? 在大城市里,晚上被霓虹灯照亮的夜景,也是不可错过的美丽景色。 “要是晚上从这里看出去的话,一定漂亮极了。” 开心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夏忆白在心里期盼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晚上来这里看看这座城市的夜景。 不过,碍于这里是沈饶晨的办公室,再想想她和沈饶晨那让人憋屈的尴尬关系,夏忆白觉得这种想法,还是想想就算了。 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走到办公桌前拉开了中间的抽屉,将手中的文件夹放了进去。 一抬手,她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无线鼠标,放在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立刻亮起了屏幕。 看到电脑的桌面壁纸是沈凌菲,夏忆白先是一愣,紧接着只能苦涩的一笑了之。 或许、或许,沈饶晨对沈凌菲的感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厚。 在失落中,夏忆白抬起眼眸多看了一眼电脑壁纸上笑的正灿烂的沈凌菲,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开了这个让她觉得很是失落的办公室。 在一声清脆的电梯铃响之后,夏忆白走进了电梯,而就在她所在的电梯门关上之后,另外一抹妖娆的身姿从她旁边的电梯里走了出来。 一位穿着黑色女性职业西装的女人走出电梯,直径朝总裁办公室门外的秘书处走了过去。 “您好,我和沈总约好了的。” 那名女性微笑的看着秘书,脸上化着淡妆,看上去干练而自然。 ****** 上完散打课,夏忆白和终阳浩走在回家的路上。 “怎么样?最近是不是已经习惯了?” 转头微笑的看着满脸皆是温柔的终阳浩,夏忆白转动着炯炯的大眼睛想了一会儿,才对他点点头,说:“嗯,就是每天都还是筋疲力尽的。” “呵呵。” 终阳浩轻声爽朗的笑了笑,抬手亲昵的揉了揉夏忆白的头发,安慰:“放心吧,等你练多了,动作熟练了,就可以耍帅了。” “恩恩,那倒也是。” 在夏忆白眼里,终阳浩是一位非常温柔的男生,再加上又是学校里的学生会会长,学业也很不错,听沈凌菲说貌似还得了很多有关于全国大学生奖项什么的,与她压根儿就无缘的荣誉。 她非常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生可以让这么优秀的男生暗恋那么多年。 “对了,你为什么不跟你喜欢的那个女生表白呢?” 停下脚步,终阳浩愣神的看着眼眸中透出疑惑的夏忆白,似乎是听到什么难题一样,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见终阳浩一脸的尴尬,夏忆白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立刻摆摆手,解释:“没有啦,就是觉得有人喜欢真幸福。”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终阳浩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不自然了。 露出无奈的笑意,终阳浩问:“怎么?你很羡慕我喜欢的那个女生吗?” “嗯——” 拉长着声音笑了笑,夏忆白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终阳浩解释。 “应该也算是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只是觉得那个女孩子能被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喜欢着,应该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微微一笑,夏忆白接着说道:“要是她知道原来自己被像你这样一位长得帅气、多金又聪明的男人喜欢着,估计都要乐的合不拢嘴了。” “哈哈——” 听到夏忆白的话,终阳浩笑了出来。 其实,夏忆白的本意是,想让终阳浩把自己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感情告诉那位女孩,不要在独自一人苦闷的藏着掖着了。 57.第57章各有不同 努力试着将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他或许可以更快的与那位女孩子修成正果。 夏忆白现在跟终阳浩处于同样的状态,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虽然她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可以表达出自己对某人的感情,可终阳浩的情况跟自己大有不同。 如果他能够鼓起勇气,将自己的爱意告诉他一直以来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就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没有回报的默默付出了。 忍耐对另外一个人的情感,那真的太难受了,夏忆白比谁都清楚那种让人时刻处于忐忑不安中的滋味,相信终阳浩也是。 终阳浩既然可以出自己对那个女孩的感情,那他就更应该努力试着去表达才是,相信那个女孩子在听到他的表白之后,一定也会喜欢上他的,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过于讨厌吧? 紧张的歪了歪脑袋,夏忆白迟疑的说:“我觉得你应该跟那个女孩子表白,万一那个女孩子也喜欢你的话,那你们不是一拍即合吗?” 故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终阳浩奉承着夏忆白:“恩!我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见终阳浩同意了自己见解,夏忆白不好意思的笑着挠挠头,问:“是吧?” 可下一秒,终阳浩走到她面前,十分郑重的将两只手分别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严肃的凝望着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夏忆白,他说:“夏忆白,如果你是那个女孩子,我向你表白的话,你会接受吗?” 终阳浩脸上沉着的表情看上去相当的严肃,一点儿都不像是在说玩笑话,让夏忆白不禁有些怯场。 往后缩了缩脑袋,夏忆白结巴的问:“你、你这是在开玩笑吗?还、还是在拿我打比方?” “不!” 终阳浩坚定的打断了夏忆白的话,看着她的眼神也十分认真。 他正经的表情让夏忆白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直到她听到他的下一句话。 “夏忆白,其实我喜欢你,从在学校里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 “哎?” 一切对于夏忆白来说都来的太突然,突然的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终阳浩喜欢她? 这怎么可能? 只见终阳浩不由分说的将她揽进怀里,毫不犹豫的说:“所以,请你跟我交往吧?” 听到终阳浩的话,夏忆白就如同触电了一般,僵直了脊背乖乖的任由他抱着。 下一刻,等夏忆白缓回神的时候,立刻激动的推开了他。 “开、开什么玩笑?” 别过头,夏忆白彻底慌了神,有些口不择言的说出了她的心里话:“我怎么能喜欢你呢?我不能喜欢你。” 她喜欢的人是沈饶晨,而且她的第一次也已经给了沈饶晨了。 不管怎样,她都不可能会喜欢终阳浩的。 “呵呵,你看吧?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能跟她告白的原因。” 在夏忆白心慌意乱的一阵口不择言之后,她听到了终阳浩带着笑意的话。 一愣,夏忆白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发烫。 完了,又丢丑了! 机械的转过头,夏忆白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笑的很是无奈的终阳浩。 终阳浩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的反应罢了,顺便告诉你一个道理。” “道理?” 虽然夏忆白红着脸,还是有些窘迫,不过也摆正了态度,不在表现的扭扭捏捏了。 “什么道理?”走到终阳浩旁边,她好奇的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如果我可以的表白的话,恐怕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温柔的看着夏忆白,他转过身轻轻的拍了拍夏忆白的头,说:“还有你,不用羡慕我喜欢的那个女生,因为你要相信此时此刻,一定也有一个长的像我这么帅、多金又聪明的男人正在默默的喜欢你。” 望着一举一动都透着温柔的终阳浩,夏忆白是愣了又愣,愣了又愣。 她甚至在想,如果终阳浩是沈饶晨该多好? 那样的话,恐怕她就不会过的像现在这样难过了吧? 要相信此时此刻,有一位很优秀的男人同样在默默的喜欢自己吗? 夏忆白觉得这句话简直讽刺。 就算终阳浩说的是真的,恐怕她也不会感到幸福吧? 毕竟,她心里真正装着的那个男人,已经将他的整颗心都送给了另外一位女孩子。 不过,她也理解终阳浩的感觉。 原本她以为终阳浩跟自己是不同的,既然喜欢一个女孩子就应该勇敢去表白,不过她现在算是想错了,也难怪终阳浩会捉弄她。 回过神,她抬头朝终阳浩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哎哟哟,你还真是不要脸,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还长得帅,多金又聪明?哈哈哈,你脸皮还真是厚。” “哎,我那不是打个比方吗?不要当真,不要当真。” “哈哈哈——” 两个人像是忘记了刚才沉重的对白一样,又自然而然的回到了打打闹闹的温馨状态。 一路五湖四海的胡扯八聊,终阳浩将夏忆白送到了沈家大门口。 打开门,夏忆白还没来得及进门,就看到已经从客厅里跑出来的时丽。 完全没有察觉到杵在门口的时丽,脸上的表情显得有多么不自然,夏忆白朝终阳浩问了一句:“要进去坐坐吗?” “不用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现在得走了。” “哦哦。” 夏忆白听终阳浩说还有事要处理,也就不挽留他了。 终阳浩朝夏忆白点了点头,在离去的时候,朝站在客厅门口的时丽瞄了一眼,转身离去。 目送终阳浩走远了之后,夏忆白才关上门,优哉游哉的走了进来。 时丽迎着夏忆白走了上去,好奇的问:“哎,忆白,你跟终阳浩什么关系啊?为什么终阳浩会跟你在一起啊?” 完全没有注意到时丽的异常,夏忆白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哦,我跟他在一个班学散打,所以他每次都会送我回来。” 58.第58章奇怪的时丽 听到夏忆白完全不上心的话,时丽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奇怪了。 “哎!” 反应迟钝的夏忆白拉着时丽的手,同时踮起脚尖朝客厅的方向伸长了脖子,左右探了探,并没有看到沈凌菲,便随口问了句:“哎,凌菲回来了吗?” 回过神,时丽很不自然的朝夏忆白点点头,回答:“恩,她回来了哦,还在厨房忙活。” “是吗?” 笑着瞄了时丽一眼,夏忆白拔腿跑进了客厅。 看到客厅里有杯橙汁,夏忆白想也没想,直接走过去端起杯子很是干脆的一饮而尽。 等到时丽回到客厅的时候,夏忆白手中原本装着橙汁的杯子已经空了。 “夏忆白!” 安静的客厅里猛然响起时丽激动的吼声,始料未及的夏忆白在吼声骤然响起时,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激灵。 转头疑惑的看着满脸紧张的时丽,她问:“怎么了吗?” 抬手指着夏忆白手中的空玻璃杯,时丽快速走了过去,问:“你全部喝完了?” “恩恩,喝完了啊。” 夏忆白朝时丽摇晃了几下手中的空玻璃杯,不以为然的回答。 “怎么了吗?” 抢过夏忆白手中已经空了的玻璃杯,时丽说:“你这臭毛病怎么还是改不掉?不要随便乱喝人家杯子里的饮料啦。” 被时丽这么一惊一乍莫名其妙的教训了一顿,夏忆白更加疑惑了。 保持着刚才举着空杯子的动作,夏忆白无语的说:“喂,大姐,从小到大你就这么嫌弃我,好歹我们也分开了个把月了吧?你就不能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嫌弃我? 再说了,我都把杯子里的饮料喝光了,也没留一口给你喝啊?你又是何必这么在意呢?” 抬起眸子,时丽恼气的剜了夏忆白一眼,说:“不管怎样,我都不喜欢你这样的做法。再说了,你现在和沈凌菲一起住,更加要改改你这个臭毛病。” “行行行!” 从身后将时丽抱住,夏忆白很是适宜的朝她卖乖的求饶道:“时丽姐姐,我错了。” 拿起桌上的空杯子,她说:“那么为了赔罪,我去把这个杯子洗了,顺便给你拿个干净出来,怎么样?” 看着夏忆白故意讨好自己的神情,时丽也没了办法。 朝夏忆白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她说:“好啊,你快点儿去吧。” 见时丽终于被自己逗笑了之后,夏忆白这才心满意足的拿着杯子朝厨房走去。 虽说以前时丽也会嫌弃夏忆白拿她的杯子喝水,可是今天的反应会不会大了点儿? 隐隐觉得今天的时丽有些奇怪,不过,夏忆白也没怎么多想。 看到沈凌菲正在忙,夏忆白走过去偷偷瞄了几眼。 “你们刚才在外面做什么啊?好像跟吵架一样。” “嗯?没有啊。” 夏忆白傻笑的望着沈凌菲,朝她正在做的点心瞄了一眼,心里开始打起了小九九。 “诶?这是什么?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沈凌菲知道夏忆白已经嘴馋了,干脆端了两块给她,说:“先出去吧?我这里可能还要再忙活一段时间。你出去和时丽先看电视吧?” 接过沈凌菲手中的两块蛋糕,夏忆白乐滋乐滋的转身离开了厨房。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她也说不出来。 好像比往日心情要好? 摇摇头,夏忆白觉得自己有点儿神经兮兮的。 今天请了时丽来家里做客,她会感到开心,这不是应该的吗? 走到客厅,夏忆白将巧克力递给了时丽,说:“喏,凌菲叫我们先尝尝鲜。” 时丽左右张望了两眼,好奇的问:“喂,为什么这么大的一间房,沈饶晨不请保姆呢?” “诶?” 时丽问的这个问题夏忆白从来没有想过,不过被她这么疑问,倒是也好奇了起来。 好像从她来到这个家里之后,不管是做饭还是收拾家务都是沈凌菲一个人在做。当然啦,她偶尔也会帮帮忙。 虽然她很想帮沈凌菲减轻负担,不过总是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凌菲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舀了一勺蛋糕放进嘴里,夏忆白摇摇头,含含糊糊的回答了句:“不知道啊。” “忆白——” “嗯?” “想不想喝酒?” “诶?” 转头激动的看着时丽,夏忆白看到她从包里拿出了好几瓶啤酒,顿时兴奋的睁大了眼睛。 抢过时丽手中的啤酒,她开心的说:“嘿!我才发现你想的很周到嘛!” “恩恩!聚会怎么可以没有酒呢?”说完,时丽拿起其中一瓶啤酒,打开了啤酒瓶,主动的帮夏忆白满上了一大杯。 夏忆白也没有多想,干脆端起了手中的杯子,仰头喝了几大口。 四十分钟后,沈凌菲终于做好了有所的美食。等她端着托盘来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夏忆白已经挥舞着啤酒瓶开始发酒疯了。 “时丽,来吧,我们跳舞吧?” 看着抓住时丽不放的夏忆白,沈凌菲顿时大吃一惊。 匆忙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她见夏忆白满脸通红,整个人也异常的兴奋,不禁有些生气。 可碍于时丽是夏忆白的朋友,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慌乱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时丽从沙发上站起来,尴尬的望着已然有些不悦的沈凌菲,抱歉的回答:“对不起啊,我带了酒过来。夏忆白有些喝过头了。” “来吧,我们再干杯?” 夏忆白跟着跳下了沙发,又转身去搜寻时丽的背包,嘴里还嘟嘟囔囔道:“哎?真是奇怪?酒呢?” 看到茶几上的五六瓶啤酒,沈凌菲真是有火不能发。 还不等沈凌菲下逐客令,时丽已经自觉地拿起背包,尴尬的说:“看来今天是不能好好的玩了,要不下次我们去外面玩吧?”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沈凌菲也没了办法。 “那也只能这样了。” 抬眸看着满脸歉意的时丽,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酒是夏忆白喝的。 “我送你出去吧?” 59.第59章报表泄露 “嗯!” 时丽朝沈凌菲点了点头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前院走去。 送完时丽,沈凌菲回到客厅,看到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的夏忆白,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看她现在喝的醉醺醺的,也不能就这样将她放在客厅不管不顾吧? 要是让哥哥看到夏忆白这个样子,估计他要发火。 没了办法,沈凌菲只能只身扶着醉醺醺还不停胡言乱语的夏忆白,朝楼上走去。 上楼梯的时候,夏忆白走路又不稳,老是想到处乱跑,着实让沈凌菲费了不少力才将她扶回房间。 看着躺在床上的夏忆白,她才稍微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便又跑去打热水帮夏忆白擦脸。 坐在床边,沈凌菲望着夏忆白发红的脸,不安的蹙起了双眉。 拿着烫热的毛巾帮夏忆白擦着脸,夏忆白很突然的就抓住了她的手。 “沈饶晨,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忘记我呢?我等了你这么久了。” 听到夏忆白醉醺醺的胡言乱语,沈凌菲不由一愣,久久都没有回过神。 凝望着不住喃喃自语的夏忆白,她继续帮夏忆白擦着脸,等擦好脸之后,她才将毛巾放进盆子里。 凑近头,她轻轻的抚摸着夏忆白的头发,复而,又将脸挨在夏忆白的侧脸上,满脸痛苦的在夏忆白的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等夏忆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一早了。 看着放在柜子上的闹钟显示的已经是早上九点了,夏忆白一愣,紧接着立刻激动的从床上蹦跶了起来。 “啊啊啊!!糟糕了,上学迟到了!” 快速从床上跳下来,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跑进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洗脸,然后在梳头时候,顺便上个厕所。 在七分钟内搞定好一切之后,夏忆白才拿着包连滚带爬的跑下了楼。 “诶?忆白,你醒啦?” 站在楼梯口,夏忆白望着还淡定的坐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的沈凌菲,不由一愣神。在大脑短路了三十秒钟之后,她才如冷水浇头般猛然苏醒的狂吼了一句:“哎呦,尼玛!今天是星期天!” “对啊,今天是星期天。” 上下打量了几眼穿戴的十分整齐的夏忆白,沈凌菲疑惑的问:“我记得你的散打课是在下午啊?还是你早上约了人?” 听到沈凌菲的话,夏忆白顿时囧的不行。 她会告诉沈凌菲,其实她以为今天是星期一吗? “咳咳!” 轻咳了两声,夏忆白尴尬的说:“没有,我就是……嗯……在自娱自乐的玩个游戏。” 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搪塞自己刚才傻到极点的行为,夏忆白在胡乱说了一句话,转身上楼回到房间放下了包,下楼吃早餐。 “诶?对了,我怎么睡着了?我明明记得我们不是在聚会吗?” “哦,你昨天喝醉了。” “是吗?” “恩恩!” 被沈凌菲这么一说,夏忆白倒是记起来时丽那丫头不停的向她灌酒,害得她喝醉了。 果然,以后还是不能再碰酒这种东西了,本来她酒量就差,昨天还被时丽发了疯的猛灌,估计又是麻烦沈凌菲照顾她了。 拿着土司走到沈凌菲旁边坐下,夏忆白还是有些不解的问:“凌菲,你有没有觉得时丽昨天好像有些奇怪?” “有吗?” “没有吗?” 夏忆白见沈凌菲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 “怎么?你和时丽发生了什么事吗?” 对上沈凌菲疑惑的眼神,夏忆白只得朝她摆手。 “没有,只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哦。” 不明所以的话音落下,夏忆白和沈凌菲都没有选择再继续“时丽”这个话题,而是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了电视屏幕,开始享受她们两个人为数不多的周末晌午。 家里看似是挺祥和的,可是在式盛集团那边却出了点儿事。 沈饶晨冷脸看着手中的报纸,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爆,不过坐在沙发上的习南倒是对此不以为意。 “不就是报价单被泄露出去了吗?也不至于这样。” 将报纸撕碎了扔进垃圾桶里,沈饶晨冷着眸子瞪了一眼笑溢满眸的习南,拿起电话快速拨了几个数字。 “喂,帮我查一下这几天有谁进过我的办公室。” 挂了电话之后,沈饶晨的脸色才变得稍微好了一点儿。 “本来是没什么,不过报价单到了权凯泽那里,恐怕就有什么了。” “呵~” 习南不屑一笑,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沈饶晨面前。 靠在办公桌的边缘,他低头望着沈饶晨,问:“怎么样?现在的客户都是些白眼儿狼,你的报价单泄露给了权凯泽,恐怕还得出档子事儿。需要我帮忙吗?” 嘴角扬起一丝阴冷的笑意,习南笑眸透出了一丝让人迟疑的兴奋。 对上习南雀跃的眼神,沈饶晨冷冷一笑,嘲弄道:“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个从金三角回来的人,还真是狗改不了****。” 忽视了沈饶晨对他的嘲讽,习南说:“男人,总归有些好胜心理。不过,这忙可不是白帮的。” “诶?” 感觉今天的习南有些不对劲,沈饶晨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又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的?” 微昂起头,习南说:“我手下的人说她最近在法国,我法国的势力不多,自然是需要你帮我找找人。” “呵呵,小事!” 手指有节奏的敲了敲办公桌面,沈饶晨看着电脑上的习南并购的大饭店的新闻,冷脸说:“能从我办公室拿走报价表的人不多。” “所以,你觉得权凯泽安插在公司的间谍是谁?” 手指敲着桌面的动作随着习南的话而停下,他抬头迎着习南的眼神,长嘶了一口气,问:“对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究竟是从哪儿,弄到权凯泽要购买那间饭店的价格的?” “我?” 一挑眉,习南低声说了句:“我自有我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进来了敲门声。 60.第60章什么都不对劲 “总裁,我将这几天,客人来拜访您的记录拿来了。” “嗯,进来。” 不等沈饶晨的声音落下,秘书已经拿着这几天的访客记录,推门走了进来。 ****** “诶?今天又不回来吗?”沈凌菲失落的朝电话里问了一声。 “嗯,我和忆白都很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好!注意照顾好自己。” 等沈凌菲挂了电话之后,夏忆白才好奇的问:“怎么?沈饶晨又不回来吗?” 沈饶晨已经有三天没有回家了,这几天夏忆白都是和沈凌菲两个人渡过,倒也是乐的清闲自在。 没有沈饶晨在她面前乱晃,她的心情倒是平静了不少。 “是啊,说是公司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需要加班。” “哦。” 明白似的点点头,夏忆白往嘴里塞了块薯片,也没有多想。 自从那天沈饶晨在喝醉之后,跟她那个那个了,夏忆白就一直不怎么想看见沈饶晨。 一看到沈饶晨,她心里就憋闷的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膈应着她一样,让她疼的难受。 所以,沈饶晨多在外面住几天,不回来对夏忆白来说,也是好事。 很可惜,夏忆白在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老天在冥冥之中,就是听不到她的期待。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沈饶晨就回来了。 这天,夏忆白醒的也格外早,看了一眼闹钟,也不过是早上五点钟。 她感觉渴的厉害,喉咙就好像是被人紧紧的扼住了一样,前后快要贴在一块儿了,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此刻,沈凌菲还睡得正熟。 夏忆白感觉浑身都难受的厉害,实在是睡不着了,便下床去卫生间洗了脸,端着杯子下楼去倒水。 拿着杯子,夏忆白的手哆嗦的厉害,差点儿没将玻璃杯摔在地上。 吃力的咽了咽喉,她难过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是怎么搞的?难道是我病了吗?” 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她也没发现自己的体温有哪里不正常。 开了灯,夏忆白走下楼,前脚才刚刚踩在通往一楼的最后一层台阶上,漆黑安静的客厅里就传来一声沉冷的声音。 “我一直在等你!” “啪啦——” 毫无准备的夏忆白听到客厅里猛然响起的声音,一哆嗦,玻璃杯立刻顺着她的手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转头,看到坐在沙发上那一抹熟悉的黑影,夏忆白才稍微松了口气。 走过去打开客厅的灯,她看清楚坐在沙发上的人是沈饶晨时,无奈的抱怨了句:“为什么都不开灯呢?” 弯下腰,夏忆白正准备将地上的玻璃碎渣收拾干净,但客厅里却响起了沈饶晨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 “先不要说这些,你过来。”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又想到了那天他强迫着和自己发生那种事情的时候,也是说的这种话。 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她警惕的望着正双手合适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的沈饶晨,不安的问:“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冷冷一笑,沈饶晨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低眸睥睨着她。 “你在不安些什么?” 被沈饶晨这么问,夏忆白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不太对劲。 该死的,她究竟在不安些什么? 抬头强迫自己对上了沈饶晨的冷眸,夏忆白嘴硬的回了一句:“开玩笑,我能不安些什么?” 此时,沈饶晨并没有闲情逸致跟她斗嘴,只是安静的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抬手轻抚着她的面颊。 他的顺着侧脸的轮廓一边又一边的抚摸着,弄得夏忆白就像被人点了穴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你、你这是做什么?” 想到那****被沈饶晨变成了女人的事情,夏忆白不自觉的烧红了面颊。 她完全不知道沈饶晨这样做是想干什么,可心里倒是不安到了极致。 “恩恩,还真是完美。” 听到沈饶晨的低声“赞叹”,夏忆白紧张的抬起头朝他投去了忐忑的眼神。 可还没等她将“你究竟想做什么”几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沈饶晨的冷言冷语已经像掺了冰的冷水一样,狠浇在她的头上,让她所有的幻想和希望全部破灭。 “看来权凯泽真的在你身上不少心思,这张神似我妹妹的脸,居然一点儿也摸不出有整容的痕迹。” 朝已经彻底愣住了夏忆白扬起一抹冷笑,他弯下腰凑近了身子,刻意压低声音问:“你究竟还想在我家、在沈凌菲身边呆到什么时候?还是说,权凯泽那个废物交给你的任务还没完成?” 原本就有些不舒服,现在夏忆白感觉自己就像灵魂快要被抽出体外一样,浑身都抖动的厉害,胃里也是一阵翻腾。 往后退了两步,她扶着墙,克制着自己快要呕出来的冲动,低声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是演戏演疯了?还是觉得你现在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就会心软放过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饶晨冷漠的眼神着实让夏忆白有些害怕。别过头,她感觉身子越来越不对劲,额头上也泌出了一层细汗。 直起身子,沈饶晨不屑的睥睨着夏忆白,说:“夏忆白,搬出去吧。权凯泽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请你不要在骚扰我和沈凌菲的生活了。” 感觉喉咙有些泛酸,夏忆白依旧对沈饶晨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忆白望着沈饶晨,颤抖着声音,问道。 毫无想要跟沈饶晨理论的心情,夏忆白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从她的胃里顺着喉咙涌出来。 再也控制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夏忆白绕过沈饶晨,就朝客厅外跑了出去。 “呕——” 趴在客厅门外,夏忆白难以控制的呕了出来。 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体温升高,夏忆白浑身都热的厉害,同时她又感觉自己全身都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痛难忍。 61.第61章我究竟怎么了 “忆白?哥哥?” 转头看着站在楼梯口的沈凌菲,夏忆白和沈饶晨同时愣住了。 沈凌菲感觉到眼前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立刻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哥哥,忆白,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 来不及跟沈凌菲解释,夏忆白感觉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呕——” 沈凌菲见夏忆白一大清早就呕个不停,大吃一惊,立刻跑上去想要搀扶她,可就在她经过沈饶晨的身旁的时候,却被沈饶晨伸手拦了下来。 “凌菲,不要再将善良浪费在一个坏人身上了。上去帮夏忆白收拾几件衣服,她今天就要搬走。” 听到沈饶晨对沈凌菲说的话,夏忆白顿时间愣住了。 抬袖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苦汁,她艰难的咽了咽喉,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冷眸望着夏忆白,沈饶晨说:“有些事情,我想我也没有必要说的太清楚。你自己做过些什么事,我想恐怕你比我更清楚。” “什么?” 听到沈饶晨莫名其妙的话,夏忆白简直觉得可笑。 “我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以让你这样污蔑我。” “污蔑你?” 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沈饶晨冷漠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夏忆白,说:“好,那我问你。前几天你是不是去过我的办公室?” “是!” 那天沈凌菲让她帮忙把文件拿给沈饶晨的时候,她是去过沈饶晨的办公室,没错! “翻过我桌子上的东西,我有说错吗?” “没有。” 因为一时好奇沈饶晨平时都在干什么,夏忆白确实有随便的翻过他桌子上的文件,这也不假。可是,这些跟她帮助权凯泽,有什么联系吗?? “碰过我的电脑,对吗?”? “对!” “那不就得了。” 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沈饶晨说:“现在所说的这些,已经足以让你在我面前死一百次了。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你了,麻烦你收拾好东西快点离开。” “凭什么?” 夏忆白真是气得半死。 凭什么? 这个男人究竟讲不讲理? 凭什么他叫自己来,她就得跟着他走? 凭什么他叫自己离开,她就得离开? 凭什么他觉得事情是怎么样的,事情就一定会朝他想的方向发展? 这一切对她来说,一点儿都不公平! 见沈饶晨和夏忆白吵得厉害,沈凌菲急不可耐的解释:“哥哥,你是不是误会了?那天是我让忆白去给你送文件的。” “行了!” 不耐烦的朝沈凌菲吼了一句,沈饶晨顿时怒火中烧的瞪着她。 沈饶晨真的是已经受够了! 他已经受够了沈凌菲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受够了明明自己才是她的哥哥,可她却一心想着一个外人,这一点儿都不像是他那位温柔体贴的妹妹应该做的事情。 生气的抓着沈凌菲的胳膊,他生气的问了一句:“究竟我是你的亲人,还是夏忆白是你的亲人?你让我不要跟孙曼文在一起,我已经尽量避免了。 可是你呢?从夏忆白出现了之后,你有把我当做你的哥哥看待吗?还是说,你觉得遇上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骗子,比我这个疼你爱你的哥哥更加重要?” 愣愣的望着突然暴怒的沈饶晨,沈凌菲一时间哽住了。 跟沈饶晨生活了差不多有十年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生气的沈饶晨,更别说是对她发脾气。 平时,沈饶晨就算对她板着脸,也是舍不得。现在他居然破天荒的对她发火,沈凌菲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哥哥--” 看到双眸突然就红起来的沈凌菲,沈饶晨一愣,变得更加烦躁了。 “行了,你给我滚上去。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难过的看了一眼沈饶晨,沈凌菲又转头担忧的望了一眼站在客厅门口的夏忆白。左右为难的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选择转身上了楼。 夏忆白冷着脸站在客厅门口,霎时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最可悲的人。 “女骗子是吗?” 忍着难受的感觉,夏忆白走到沈饶晨面前,骄傲凛然的抬头望着他,说:“不好意思,我从来不觉得我有骗过你什么。” 看着这样一脸坦然的夏忆白,沈饶晨更加不爽的厉害。 这个女骗子,凭什么用这样不屑的眼神看着他? 拽着夏忆白的手,他拉着夏忆白就往门外走。 已经厌倦了沈饶晨这种粗鲁的行为,夏忆白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厌烦的说了句:“你究竟够了没有?你到底想做什么?” 停下脚步,沈饶晨转身冷冷的瞪着夏忆白,低声说:“做什么?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要做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要做什么?” 对上沈饶晨沉色的眸子,夏忆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出了沈家。 身子越来越虚,明明是冬天,穿的也不多,可夏忆白还是感觉浑身热得厉害,背后已经泌出了一层汗。 明显的能够感觉到汗液从背上滑下来时的瘙痒感,她感觉头晕的厉害。 该死的,为什么会感觉这么难受? 就好像自己正在被火烧一样,让她痛苦的有种想死的冲动。 察觉到夏忆白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沈饶晨才转过头来看着她,问:“你怎么了?” 一抬头,夏忆白还来不及看沈饶晨一眼,便感觉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晕眩。 朝沈饶晨的方向看了过去,她最多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并不能很清楚的看到他整个人。 “夏忆白?” 听到沈饶晨的声音,夏忆白猛地摇了几下头,才勉强的朝他说:“嗯,我没事。” 跟着沈饶晨朝车的方向走了过去,夏忆白再次忍不住蹲在地上呕起来。 沈饶晨看着一大早起来就一直在吐的夏忆白,觉得大不对劲儿,不由的皱起了眉。 “夏忆白?!” 正当夏忆白吐得厉害的时候,她听到了一抹熟悉的声音。 抬头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过去,她看到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停在了路边,紧接着终阳浩满脸焦急的从车上跑了下来。 62.第62章如虫咬噬 “终阳浩。” 扶着墙吃力的站起来,她感觉自己几乎已经将整个胃里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终阳浩着急的跑过来,将夏忆白扶在怀里,愤怒的抬起头瞪着不为所动的沈饶晨,骂道:“你还是个人吗?夏忆白都病的这么厉害了,为什么你还要像什么都看不见似的?” 面无表情的看着终阳浩,沈饶晨冷冷的从嘴里说出一句:“因为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沈饶晨不带一丝温度的话,就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狠狠的击在了夏忆白的身上。 让原本就已经体力不支的她无所适从的打了一个冷颤,仅余一丝的希望也在这一瞬间完全落空,随风烟消云散。 的确!沈饶晨说的没有错! 她的确是跟沈饶晨没有任何的关系。 夏忆白觉得自己也真是可笑,明明知道沈饶晨喜欢沈凌菲,却还是对他抱着一丝幻想,希望有一天他可以认出自己。 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她在终阳浩的搀扶下朝车停的方向走去。 就在穿过沈饶晨身边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 “沈饶晨,我认输了。我想,我已经对你不抱任何希望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回这个家了,更加不会打扰你和沈凌菲的生活。” 转头瞪着沈饶晨,她微微一笑,微红的眼睛里透满了无可奈何的凄凉。 “你们就……好好地,活、着、吧!” 加重语气将心里想要对沈饶晨说的话,一字一句的从嘴里说出,夏忆白不屑一顾的在终阳浩的搀扶下上了车。 目送夏忆白离去的背影,沈饶晨终究还是觉得她这个人不太对劲,这更是坚定了他相信这个女人并不是毫无目的的接近沈凌菲的想法。 突然想到了习南那天给他的那份血缘鉴定书,沈饶晨不禁皱起了浓眉。 【难道,她已经知道她和沈凌菲是亲姐妹了?】 【还是说,她早就知道了她和沈凌菲的关系,只不过一直隐瞒着,没有告诉沈凌菲?】 可是,事情不管是怎样的,他都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再让夏忆白这个不知道怎么长大的女人,跟沈凌菲搅合在一起。 如果夏忆白真的是权凯泽的走狗,那沈凌菲再继续陷下去,恐怕事情会朝不堪设想的方向发展。 ****** 坐在车上,夏忆白不住的抽动着身子,身上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咬噬的她疼痛难忍。 “终阳浩,麻烦把车开快点一点儿,我有些受不了了,我好难受。” 看着脸色苍白,已经满脸是汗的夏忆白,终阳浩觉得她这个样子有些奇怪。 在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快速转动方向盘调转方向,改变了去医院的打算。 见终阳浩现在开车去的并不是医院的方向,夏忆白喘着粗气,开口艰难的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家!” 在匆忙中,他抽出纸巾帮夏忆白擦了擦脸上的汗。 “忆白,你以前有过这样的症状吗?” 摇摇头,夏忆白说:“这是第一次。” 听到夏忆白的话,终阳浩不妙的抿了抿嘴,心里不由的生出了另外一种猜想。 越来越担心夏忆白的安危,他最后干脆猛踩下了油门,加快速度朝家的方向飞驶而去。 回到家里,终阳浩将夏忆白背上了房间。 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之后,终阳浩心疼的望着脸色苍白,疼的直冒汗的夏忆白,手忙脚乱的安慰道:“夏忆白,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叫医生过来,你稍微忍一忍。” 蜷缩在床上,夏忆白用力的攥着床单,痛苦的说:“终阳浩,我这是怎么了?我好难受啊,感觉浑身都像在被虫咬一样,好痛苦啊。请你快点救救我。” 看着脸紧拧在一起,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的夏忆白,终阳浩急的红了眼。 将被子裹在夏忆白的身上,他说:“你稍微忍忍,医生已经在路上了。你稍微忍忍。” 见终阳浩满脸焦急的模样,夏忆白就算再痛苦,也想听他的话,咬牙继续忍着。 不就是忍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她一定做得到。 “你放心,我坚持的住。” “好,你等等。我去帮你倒杯水。” 夏忆白朝终阳浩露出了一抹苍白的笑容,同时喘着粗气朝他说了一句“谢谢”。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苦过,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是身上难过的可怕,喉咙也干渴的让她有些喘不上气,疼痛难忍的感觉真的让她好害怕。 在视线模糊中,她隐约看到终阳浩走出了房间,在一声关门声短暂的响起之后,整个房间安静的令人窒息。 夏忆白死咬着牙关,忍不住哭了出来。 “真是的,怎么会这样?” 一转头,闻到枕头上的古龙水味,夏忆白再次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匆忙将头伸出床外,她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 早上吐了四五回,早就已经将胃里的东西全部都吐光了,现在能做的就只剩下干呕了。 跑出门去的终阳浩看到慢悠悠从车上走下来的医生,眼中顿时烧旺了一阵火。 快速跑上去,他拉着医生,怒骂道:“你怎么才来?快点跟我上去。”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暴躁的终阳浩,医生被他吼得有些手足无措,只能背着药箱在终阳浩的拖拽下,跟着他快速朝楼上跑去。 等终阳浩打开门,看到夏忆白此刻正跪在地上用头撞墙时,不由大吃了一惊。 原本雪白的墙面,现在已经被夏忆白撞出了星星点点的血斑。 看到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终阳浩怒吼了一声夏忆白的名字,立刻冲上去将她紧抱在怀里。 “夏忆白,你别这样。我已经不想在看到你这样了,我求求你别这样。” “沈饶晨?” 隐隐约约听到有男人的哭声,夏忆白吃力的抬起眼眸,想要看清楚抱着自己哭的男人是谁。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能看到的都只有眼前模糊不清的男人脸,本能的以为是面前身形模糊的男人是沈饶晨,夏忆白一时间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63.第63章微笑中的阴暗 伸手紧紧的抱着终阳浩,她大哭着说:“沈饶晨,我好痛苦。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感觉浑身都像蚂蚁咬一样的,好难受,怎么办?我已经在努力忍耐了,可是还是觉得好痛苦。”越说,夏忆白哭的越凶。 听着夏忆白呜呜的哭声,终阳浩心疼的更加用力的抱着她。 转头看见医生还傻傻的杵在门口,他更加恼气的吼了一句:“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点儿上来帮我。” “哦哦,好的!” 点点头,医生这才诚惶诚恐的放下东西,跑过去跟终阳浩一块儿将夏忆白扶到了床上。 相比起已经乱作一团的房间里,外面繁华的大街上倒是一切如常。 每天都是同样的场景,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繁忙的人们为了生活而穿梭在车辆与人群之间。 就是这样繁忙而简单的大城市,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复杂和肮脏。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各有不同的笑容,每个人的背后又隐藏着难以启齿的秘密 他们或许豪爽大方,或许家庭支离破碎苦不堪言;他们或许明媚开朗,或许身负巨债爱不能恨不能;他们或许放浪不羁,或许忠贞不移逃不出内心的魔兆。 可也有人过着再简单不过的生活,上上课、聊聊天、拉拉小手,谈谈恋爱。 短暂的人生,短暂的幸福。 神如是说:幸福过后,你猜等待你的又是什么? 呵呵呵呵-- 悲惨之中的人含泪看着你,笑道:过惯了平静生活的你,上帝又如何会让你继续平静下去? 呵呵呵呵-- 认真的翻阅着手中的书,张云升从面前这一页的字里行间中,扑捉到了一句足以触动他心声的话。 【活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在绝望中不停挣扎着!】 合上书,他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双眼。 将书放回了书架上,张云升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走出了图书馆。 正准备去汽车站牌前搭车回家,可是一抬眸,他就看到穿过马路朝这边走来的时丽。 本想跟她打个招呼,但当他看到时丽行色匆匆的样子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得不说,今天的时丽跟往常还却是很不一样。 更确切的说是,她今天穿的十分漂亮,甚至还化了妆,整个人的感觉都和以前那位穿着廉价,看上去很寒掺的小丫头完全不一样了。 穿着高档,神采奕奕的时丽,足以用‘光鲜亮丽’这个词来形容。 不过这也不足为奇,毕竟,她和沈饶晨那个大老板沾上了关系。 想必看在夏忆白的面子上,时丽也过的很滋润吧? 自从和夏忆白分开之后,他也没有再过着成天二不跨五的生活了。 每天除了认真修习学校的课程之外,还有很多活动等着他去处理。 犹豫了一会儿,张云升还是准备走上去跟时丽说说话,毕竟时丽也是他以前玩在一起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朝前追了几步,张云升又猛然的停下了脚步。 看着一辆银白色的雷克萨斯小车缓缓的停在了时丽的旁边,张云升本以为会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是夏忆白,可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另一个穿的很时尚的陌生女人。 “咦?那个女人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 盯着那个女的,张云升疑惑的喃喃自语了一句。 “难道是老大的朋友?可是老大并没有这样的朋友啊。” 犹豫了一会儿,张云升再次抬起头朝车停的方向看过去时,发现时丽已经上了车。 疑惑的偏着头,张云升无奈的瘪了瘪嘴,说:“嗯,下次见到时丽的时候,再好好问问她吧。” 想到时丽刚才神采飞扬的样子,他又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不过,今天时丽穿的也真是漂亮呢!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 自言自语了一句,张云升朝汽车站牌的方向 终阳浩坐在床边看着被医生打了一剂镇定剂后,终于昏睡过去的夏忆白,眼中透出阵阵疼痛。 医生若有所思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少爷,初步鉴定,夏小姐应该是在吸毒。” 听到医生的话,终阳浩猛然张大的瞳孔,又在短短的数秒之后恢复了正常。 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瞪着一本正经的医生,在看到医生脸上不苟言笑,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表情时,他一时间陷入了纠结中。 “怎么可能?” 紧握着夏忆白的手,他咬牙切齿的低语了一句:“夏忆白怎么可能会吸毒呢?” 医生知道终阳浩现在很难过,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便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终阳浩的下一步吩咐。 毕竟,他在权家做了这么久的私人医生,还真的没有见过终阳浩为哪个女孩子这么紧张过。 “现在我需要怎么做?” 房间里响起终阳浩冷冷的声音,医生说:“现在请让我带着夏小姐的血液样品回去检测一下。如果确定夏小姐是吸毒了的话,接下来的事情相信少爷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 若有所思的望着面色苍白如纸的夏忆白,终阳浩最终还是朝医生说了句:“好,你去吧。” 医生采了夏忆白的血液作为样品之后,就刻不容缓的提着箱子准备离去。 “等等。” 医生见终阳浩似乎还有话说,便停下脚步毕恭毕敬的看着他。 “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我哥。” “是,我知道。”说完,医生离开了房间。 等医生关上房间的门之后,终阳浩才拿着湿毛巾帮夏忆白擦去了脸上的薄汗。 痛苦的望着在昏睡中的夏忆白,他紧拧着双眉,说:“我以为你可以摆脱已经设定好的命运,可是为什么你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凑近夏忆白,他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伸手轻抚着她泛白的脸颊,低声喃喃自语:“你不是说过会等我吗?你不是说过,会等我变强之后,才回来吗?可是,你现在好像将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忘了。” 昏睡中的夏忆白,总感觉有人一直在自己耳边说着什么。 64.第64章不该有的爱情 艰难的抿了抿唇,她吃力的从嘴里说出了两个字:“哥……哥?” 终阳浩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脸上的温柔顿时化作了狰狞。 “哥哥?” 抓狂的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趟,最终,他还是忍无可忍的用力踹了几下房门。 “你还想着他?那个沈饶晨已经把另外一个人当做了他的妹妹,你现在居然还想着他?你居然还想着他?” 发了疯似的走到床前,他硬生生将还在昏睡中的夏忆白从床上拽了起来。 粗鲁的抓着夏忆白的手,他暴怒的低吼道:“十年了!十年了,你都没有将那个沈饶晨忘记,可是你却偏偏将我忘记了?为什么?为什么?!!” 房间的窗户被遮光帘遮掩的死死的,透不进来一点儿光线,在黑蒙蒙的房间里,终阳浩被夏忆白的一句低吟气得满脸通红。 恼气的将拽在手中的夏忆白粗鲁摇晃了几下,他又缓缓的舒展了额前的愤怒。 猛然将软弱无力的夏忆白抱在怀里,他在她耳边呢喃:“忆白,你放心,等我变成跟沈饶晨一样强大的男人之后,就把你抢回来。到时候,你也一样是我的。” 被抱在怀里的夏忆白感觉身上暖暖的,原本还紧揪在心里的不安缓缓释然,她苍白的嘴角露出一抹安然的笑容。 “哥哥--” 暗沉沉的房间里再次传出夏忆白虚弱无力的低喃,终阳浩能做的却只能是更加用力的抱着她,让自己感受到对她毫无说服力的占有。 ****** 沈凌菲在房间里呆了整整一天,一直到晚上她听到窗外传来开门声时,才犹豫不决的走出了房间。 走下楼,她站在楼梯口踌躇望着沈饶晨,有些不知所措。 沈饶晨无奈的朝她笑了笑,疲惫的问:“为什么要用这么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我?” 发现沈饶晨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没有早上那么不好了,沈凌菲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角,想试着替夏忆白求情。 “哥哥--” “如果你是想替夏忆白求情,那就免了。” 见沈饶晨对夏忆白的感觉基本是一刀切了,沈凌菲立刻很不满的走上来,跟他理论道:“为什么?夏忆白根本就是无辜的,她才不会去偷你的文件。” “你怎么知道?” 沈饶晨冷冷的打断了沈凌菲的话。 手足无措的望着已经看不到温柔笑意的沈饶晨,沈凌菲却无法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 【哥哥,因为夏忆白喜欢你啊!】 这种话,她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说出口? 沈饶晨是她的,从她见到沈饶晨的第一面时,就不愿意将他让给任何人了。 爱,无关对错,本来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占有。 纵然她已经知道夏忆白是她的妹妹,可她还是没有办法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将沈饶晨推到夏忆白的身边。 紧攥着手,沈凌菲不安的咽了咽喉,心里酸酸痛痛的,给她一种不能呼吸的窒息感,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钻挠,让她恨不得将沈饶晨就这样搓揉成一团放进自己的心里,让他永远只属于自己。 患得患失的望着沈饶晨,她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失去眼前这位将自己当作至宝来疼爱的哥哥。 跑过去,她从身后抱住了沈饶晨,哭着喊道:“哥哥,我爱你!从很早很早之前,我就爱上你了。” 僵直了脊背,沈饶晨就像静止了一样保持着解领带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这是沈凌菲第一次说出她自己的心里话,她喜欢沈饶晨,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而是女人对男人的爱。 机械的低下头,沈饶晨难以置信的望着满脸泪水的沈凌菲,迟疑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沈凌菲也不想管这么多了。 暗自在心里吸了一口气,她闭上眼睛鼓起勇气朝沈饶晨大喊了一句:“沈饶晨,我爱你!” 从沈凌菲的嘴里听到他一直以来最想听的话,沈饶晨本能的转身将沈凌菲抱在了怀里。 弯下腰,他用下巴摩擦着沈凌菲头,低声激动的喃喃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这句话?你知不知道我等了有多久?” 闻着沈凌菲身上的香味,他感觉体内升起一股独属于男人的占有欲。 抬起沈凌菲的下巴,沈饶晨在对上她的双眼时,更是如同触电一般迫切的想要占有她。 跟沈凌菲在一起生活了十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掩藏心里不应该被表露出来的爱。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沈凌菲对自己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呢? 低下头,沈饶晨吻上了沈凌菲的唇。 可就在两个人相拥感受着彼此的爱意时,沈凌菲突然想到了夏忆白喝醉的那晚。 她将自己当做了沈饶晨。 她说:“沈饶晨,我喜欢!” 一句简简单单的醉话,一句深深浅浅的爱意,足以让沈凌菲惶恐,然后随之退却。 只不过是掠过脑海中的一个画面、一个不值得去记起的回忆,却让沈凌菲如当头棒喝般的推开了还贪恋她软唇的沈饶晨。 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沈饶晨,沈凌菲往后退却了几步,直接一个趔趄坐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夏忆白。” 望着突然就推开自己,坐在地上捂脸痛哭的沈凌菲,沈饶晨一时间愣住了。 听着沈凌菲伤心欲绝的哭声,沈饶晨不由朝她露出了心疼眼神。 真是的,爱上他,至于这么痛苦吗? 走过去,沈饶晨弯下腰朝沈凌菲伸出了手,而沈凌菲在擦干脸上夺眶而出的泪水之后,抬起头对上沈饶晨温柔的眼眸时,更是一愣,直接打开了他伸过来的手,逃一般的朝楼上跑去。 “凌菲!” 身后响起沈饶晨担忧的声音,沈凌菲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埋头朝楼上跑。 无奈,沈饶晨也只能追着跑上去。 “嘭!” 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沈饶晨看着被沈凌菲摔上的门,无奈的皱起了眉。 65.第65章没有吃过泡菜 沈凌菲跑回房间关上门,直接靠在门上顺势滑坐在了地上。 捂着脸,她再次痛哭了出来。 “真是的,我的生活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边哭,沈凌菲一边抱怨着命运对她的不公平。 她有哥哥,又找回了妹妹,原本以为她的生活会就像现在这样完美的进行下去,可是上天总是不如人意,非要让你在人生的道路上磕磕绊绊,摔得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上帝,一定是个爱嫉妒的人,说不定就是个十足十的妒妇。 他看不得人幸福,看不得人圆满。 当他看到你笑的无比灿烂的时候,总是会将手中的瓜子壳均匀的洒在你的头上,直到看见你愤怒、看到你哭泣,他才会露出满意的笑意。 至少在沈凌菲心里,上帝就是这样一个人。 抽噎着,她从兜里摸出手机给沈饶晨发了一条短信。 【哥哥,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吧。】 将手机放在地上,她再次抬起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原本柔和的眼眸中透出了一丝撼人心魄的决绝。 ****** 夏忆白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久的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张开眼睛,直接映入眼帘的便是雪白的天花板,转动着疲倦困乏的眼睛,她扫视了几眼对于她来说完全陌生的房间,不由难过的皱起了眉。 “你醒了吗?” 听到一抹熟悉的声音,夏忆白直感觉心里“咯噔”的响了一下,等她转过头去看到终阳浩正笑意满眸的坐在她旁边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双手撑着床垫,她有些吃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里是?” “是我家。” 扶着夏忆白靠在床头上之后,终阳浩才回答了夏忆白的问题。 “你家?” 疑惑的看着终阳浩,夏忆白这才反应过来她先前搭着终阳浩的车,来到了他家。 激动的掀开被子,她就准备下床离开。 毫无准备的终阳浩在看到夏忆白激动的行为时,大吃一惊,马上拉住了想要夺门而出的她。 “你这是做什么?”终阳浩紧张的问道。 回过头,夏忆白不安的看着他,说:“这里是你家,而你是权凯泽的弟弟,我自然不能住在这里。要是让沈饶晨看到我和权凯泽有联系,一定会认为我就是权凯泽派去偷他东西的小偷,到时候我不管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听到夏忆白这么迫切的想要离开,是因为不想让沈饶晨误会,终阳浩的眸子顿时暗了又暗。 没有心情在跟终阳浩继续拉扯,夏忆白转身就准备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谁知道终阳浩却抓的更加用力了。 “你不是说你不会再去打扰沈饶晨的生活了吗?” 察觉到终阳浩有些不对劲儿,夏忆白立刻回过头疑惑的盯着他。 只见他冷着脸再次朝自己问道:“你不是说你以后都不会再去找沈饶晨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在意沈饶晨对你的看法?” 终阳浩暴怒的样子着实让夏忆白吓了一跳。不安的往后缩了缩脖子,夏忆白怯懦的望着他,低声叫了他一声:“终阳浩,你这是怎么了?” 被夏忆白带着怯怕语气这么问了一句,终阳浩才恍然回过神来尴尬的看着她。 慌乱的松开夏忆白的手,他不安别过头的说了句:“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激动了。” 顿了顿,他才拘谨的拉着夏忆白回到床前,让她坐在床上。 “我虽然是权凯泽的弟弟,但是我们住在不同的地方。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真的?”夏忆白依旧有些不放心。 终阳浩温柔一笑,说:“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吗?要是到时候权凯泽来了,你再走也不迟,反正沈饶晨也不是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我家门口。” 被终阳浩的话给逗乐了,夏忆白嘴角扯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见夏忆白终于露出了笑容,终阳浩才稍微舒了口气。 倒了一杯水递给夏忆白,他说:“喝口水吧。” 接过终阳浩手中的杯子,夏忆白两三口便喝完了杯子里的水。知道夏忆白被折腾渴了,终阳浩又在为她满上了一杯。 “谢谢。” 双手握着杯子,夏忆白才突然反应过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问终阳浩。 “对了,终阳浩。” 见夏忆白有话想对自己说,他直接应了一声:“嗯?” 心里很是没底的望着满脸皆是温柔的终阳浩,夏忆白问:“你那天不是给我找了医生吗?那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我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被夏忆白这么一问,终阳浩才是真正愣住了。 望着一脸天真的夏忆白,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把答案说出口。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相信夏忆白会吸毒。 见终阳浩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却不说话,夏忆白着实有些不安。 “怎么了?” 害怕的看着面色严肃的厉害的终阳浩,她紧张的咽了咽喉,然后凑过脸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啊——” 激动的从站了起来,她惊恐的望着一脸窘迫的终阳浩,捂着嘴大喊了一句:“难道我得了后天性白血病?还是我心脏衰竭?” 看着一惊一乍的夏忆白,终阳浩听着她的满嘴胡说八道,一时间哭笑不得。 夏忆白见终阳浩只是望着她,还是不愿意说话,以为自己得了比刚才说的还要严重的病,顿时间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难道是……白血病晚期?还是我快要死了?!” 不等终阳浩开口打断她的话,夏忆白已经往后一倒直接瘫在了床上。 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她嘟嘟囔囔道:“完了完了,我没有得到女主运,反而得了女主病。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被帅哥爱上,没有感受恋爱的欢快,更加没有吃过泡菜,但是我却得了癌症?!这也坑爹的太不可思议了吧?” 坐在床边,终阳浩若有所思的望着瘫倒在床上自言自语的夏忆白,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66.第66章难以相信的病因 “请问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对终阳浩的话有些不怎么理解,夏忆白还来不及反应他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眼睛里已经出现了他满是凝重的脸。 本能的想从床上坐起来,可是她一起身就直接撞上了终阳浩的头。 “哎呀!” 抓狂的摸着自己发疼的额头,夏忆白自顾自的低声咿咿呀呀的叫着。 见夏忆白是真的被撞疼了,终阳浩不禁紧张的问:“怎么样?没事吧?” 张开眼睛,夏忆白看到终阳浩正准备拿开自己的手,立刻迅速的在床上滚了一个圈,敏捷的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站在地上,她这才佯装无事的朝终阳浩摆了摆手,说:“恩恩,我没事。” 明白夏忆白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跟他开玩笑,终阳浩也就不再纠结她的头了。 “如果你刚才的话是为了逗我笑,或者转移话题的话,我想你已经失败了。” 停下狂搓自己额头的动作,夏忆白瞪圆了炯炯发亮的眼神疑惑的望着他,不解的偏着头朝他“嗯?”了一声。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重复了一遍夏忆白的问题,终阳浩暗自着急的不得了,却又不忍心朝眼前这个笨的可笑的女人发火。 “夏忆白,你连自己毒瘾发作了也不知道吗?” “诶?” 愣了愣,夏忆白还是没能明白终阳浩再说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不解的转动眼睛左右思考了一下,她问:“毒瘾发作什么?这是什么病?我好像没有听说过。” “夏忆白,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在吸食海洛英。” “海洛英?” 重复了一遍终阳浩的话,夏忆白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顿时脸色煞白。 走过来,她抓着终阳浩,说:“你是说我吸毒?” 见夏忆白在听到自己的话时,反应出奇的大,终阳浩不禁开始怀疑她应该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误碰了什么含有海洛英的东西,又或者是饮了什么掺有这种成份药物的饮料。 担忧的望着夏忆白,他问:“夏忆白,你是不是惹上了什么惹不得的人?” 放开终阳浩,夏忆白左右想了想,感觉自己似乎也没有惹到过什么人啊? 除了上次跟王可仁打了一架之外,也没有跟其它人起过冲突。 “没理由啊?” 王可仁这个人虽然是贱了点儿,可是还不至于这么狠的报复她。 再加上自己上次也被他打得很惨啊,都差点儿被他打成脑震荡了,他还想怎样? 更何况,习南不是叫他的手下将王可仁送进了警察局吗? 这不关个十天半月的,应该出不来才对,而且她最近不是也没有和王可仁见过面啊,应该不关王可仁的事。 见夏忆白一脸的纠结,似乎想不到什么头绪,终阳浩在担忧之余,提醒了一句:“那你有没有喝过什么陌生人给你的饮料?” 不假思索的一挥手,夏忆白反驳道:“怎么可能啊?我认识的人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一两……个!” 话还没有说完,夏忆白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熟悉的场面,原本决断的语气也随着浮现在她脑海中的场景,变得迟疑了起来。 记得三天前,她在客厅里喝了时丽杯子里的饮料。 当时,时丽异常激动的朝她吼了一句,还吓得她愣了好半天。 她记得时丽非常紧张的走过来,问她是不是将杯子里的饮料全部喝完了。 当天她就觉得时丽有些过分紧张了,只是那个时候也说不上来时丽究竟怪在什么地方。 “难道是那个杯子?” 听到夏忆白下意识说出的话,终阳浩紧张的问:“怎么?你是真的喝了别人杯子里的饮料吗?” 看着终阳浩,夏忆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打消了心里的想法。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啊,当时我们都在家里,我只不过是喝了我朋友杯子里的饮料而已。” “你朋友?” 终阳浩霎时间就板起了脸。 “什么时候的事?” 算了算,夏忆白才回答:“大概三天前,星期天吧,今天不是星期二吗?” “今天已经星期三了,你是昨天发作的。” 终阳浩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夏忆白,是你哪个朋友?我想我们有必要去问问。” “诶?” 见终阳浩是想去质问时丽的意思,夏忆白不禁有些犯了难。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吸了毒,更加不想让朋友知道,如果时丽不是下毒的那个人,那不是摆明了会搞砸事情吗? “我——” “你还在顾忌什么?现在有人想害你。” 犹豫了好久,夏忆白还是在一声无奈的轻叹中,一摆手,说:“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染上。” 坐在床上,她抬眸问了一句:“请问我是染上毒了吗?有没有什么办法戒掉?” “可以,但是需要你坚持。你只不过是吸了一次,应该没什么问题,很快就能戒掉。” “哦哦。” 听终阳浩说可以戒掉之后,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以为意的躺在床上,她盖着被子就准备继续睡觉。 “终阳浩,我现在感觉头有些晕,很困,能先睡一会儿不?” 担忧的望着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夏忆白,终阳浩无奈的说了句:“好吧。” 走过来帮夏忆白盖好被子,终阳浩说:“你睡,我去帮你做点儿吃的。” “嗯!” 被终阳浩这么一提,夏忆白还真是觉得自己饿惨了。 昨天早上,她一起来就一路狂吐,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真是饿死了。 “那你快点儿回来哦,我饿了。” 听到夏忆白的这句话,终阳浩才是放心了不少。 无奈的扬起嘴角,他说:“嗯,好,我很快就回来。”说完,终阳浩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走下楼,终阳浩坐在沙发上思前想后了半天,最后还是一脸严肃的拿出手机拨下了一串数字。 “喂,我需要你帮我查点儿东西。” “恩,务必尽快!” 夏忆白躺在床上,身上着实难受的很。 辛苦的捂着像翻搅着肠子一样痛肚子,她恨不得痛苦的在床上打好几个滚。 67.第67章无法承受的错觉 “真是的,明明才刚刚醒过来,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越来越用力的抓着被子,她感觉到身上已经泌出了很多汗。 “怎么毒瘾发作是这么快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疼的夏忆白卷着被子越缩越紧,几乎将这个人都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她感觉头晕的厉害,浑身痛的让她有些快要失去知觉了。 突然,她哆嗦了一下,感觉这种情况似曾相识。猛地用力睁圆了双眼,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画面。 她看到了一个地下室,似乎十分阴冷,就连她现在都能切身的感受到那是一个多么阴暗寒冷的恐怖地方。 “啊!!我错了,求你们放过我,求你们放过我!” 听到这个带着哀嚎的痛叫声,夏忆白将原本就睁得老圆的双眼睁得更加圆了。 “啊!!” 再一声哀嚎之后,夏忆白蒙着被子紧紧的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哭着求饶:“你们快点放开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了。” 听到尖叫声的终阳浩,冲上楼焦急的打开门,看到将被子紧裹在身上的夏忆白,正瑟瑟发抖的说着求饶的话,他变得变得更加焦急了。 “夏忆白!” 担忧的叫了一声,他跑上来掀开了被子。 直感觉眼前一片光亮,夏忆白抬起头看着正满眼焦急的望着自己的终阳浩。 吸了吸鼻涕,夏忆白还控制不住的抖动着身子。 “终阳浩——” 朝终阳浩扑了过去,她抱着他的腰身,哭着哀求:“终阳浩,我好难受。我刚刚好像出现幻觉了,求求你,快点想办法吧?想办法帮我戒毒,我不想再这样了。” 弯腰紧紧的抱着在自己怀中发抖的夏忆白,终阳浩痛心的答应了她一句:“好,我保证。我会尽快想办法帮你,我会尽快想办法帮你。” 脑海中闪过刚刚夏忆白满脸是泪,惊恐万分的看着自己时的样子,终阳浩只感觉胸口的心脏疼的厉害。 下意识加重力度抱着还在发抖的夏忆白,他再次在她耳边轻声低喃的保证:“好,我答应你,很快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听到终阳浩不厌其烦的对自己保证着,原本还置身于恐惧中的夏忆白,稍稍平静了一点,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害怕了。 扶着夏忆白躺下,他用面巾纸帮她擦去了脸上的细汗,心疼的说:“你需要吃点儿饭,不然在这样下去可能会虚脱。” “恩恩!” 夏忆白虚弱的朝终阳浩点了点头。 终阳浩往上扶了扶她被汗水打湿的刘海,眼眸中露出了温柔的视线。 “稍微等一下,我去端些饭菜上来给你。” “好!” 等夏忆白应了他一声之后,终阳浩才下楼去帮她端了刚刚做好的饭菜。 夏忆白看着终阳浩放在自己面前的饭菜,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问:“终阳浩,这些是什么东西啊?好难闻啊。” 不安的看着一脸怯怕的夏忆白,终阳浩回答:“蒸鱼和青菜。” 拿起筷子,他夹了鱼给夏忆白,说:“我想现在吃这些应该会好一点儿。” 将信将疑的望着终阳浩,夏忆白又怯怕的看了一眼白森森的鱼肉,总觉得这种味道闻着好奇怪,好难闻。 摇摇头,夏忆白推开了他拿着筷子的手,说:“不要不要,我不要吃,好难过。” “不行,要吃。”说着,终阳浩又将筷子挨近了一点。 大概是觉得终阳浩说得对,现在不吃点儿东西不行,夏忆白痛苦的皱着双眉,将鱼肉吃了进去。 可是,她还来不及咀嚼,便感觉胃里一阵翻腾,立刻推开终阳浩,趴在床边欧了出来。 “我不吃,我不吃。你端走吧,我受不了了。” 看夏忆白在吃了一口鱼肉之后,又开始吐了,终阳浩只能放下筷子,帮夏忆白拍着背,希望可以帮助她减轻一些痛苦。 终阳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减轻夏忆白身上的痛苦。 抱着稍微好了些的夏忆白,他轻声安慰:“好好,你不吃,你不吃。你既然不想吃,我们就不吃了。” 夏忆白实在受不了这钻心挠身的疼,实在受不了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生病了,还会这么难受。 突然,她感觉房间里似乎多了什么原本没有的东西。 下意识的抬起眼眸,她朝对面雪白的墙壁。在看到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时,夏忆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眼睛里依然透出了更多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她似乎看到沈饶晨就站在那里不屑的望着自己。 “我就说了你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居然还吸毒,请你以后离我和沈凌菲远一点。” 她好像还听到了沈饶晨对她不屑一顾的声音。 “忆白,你怎么可能会吸毒呢?这样是不好的,你知道吗?” 她好像还听到了沈凌菲焦急担忧的声音。 灰暗的瞳孔猛然一张,夏忆白在恐惧中,更加用力的抓住了终阳浩的手臂。 终阳浩只感觉夏忆白抱着自己的力气大的可怕,手臂的地方传来一阵生疼。 猜想夏忆白应该是被折磨的有些受不了了,他只能放缓语气,更加温柔的安慰着夏忆白:“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 “终阳浩——” 听到夏忆白拉长了声调,有些魂不守舍的声音,终阳浩一边顺着她的长发,试图抚慰她的情绪,一边轻“嗯”了一声。 “你放开我。” 一愣,终阳浩放开夏忆白,看着她苍白的脸,疑惑的问:“你这是想做什么?” 夏忆白的双眼呆滞无神的可怕。 她半瞌着魂不守舍的眼眸,似有似无的睨了终阳浩一眼,说:“没有,我就是想下床走走。” 本来,终阳浩是不想答应夏忆白的,可看到她苍白的面容,又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犹豫了一下,终阳浩还是朝夏忆白点了点头,扶着她下了床。 站在床边,夏忆白不愿意再让终阳浩一直扶着,便从他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68.第68章身不由己的承诺 “忆白——” 像是没有听到终阳浩的声音,夏忆白只是失神的望着墙壁发呆。 正当终阳浩疑惑她究竟想做什么的时候,夏忆白原本平静的表情突然就狰狞了起来。她快速的朝不远处墙壁撞了过去的,身后的终阳浩见此情景不由得吃一惊。 加快脚步抢先跑上去,将夏忆白从身后抱在怀里,他大声的喊了一句:“夏忆白,你这是做什么?” “终阳浩,我疼的受不了了。我感觉沈饶晨正在看着我。他好像很讨厌我现在的这个样子。我觉得好痛苦。” “那你也不应该伤害自己的身体啊?我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如果你真的不想吃饭的话,那我们就不吃了。你想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你不伤害自己,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听到终阳浩在一时情急下说出的一番话,夏忆白只感觉鼻腔一酸,转身躺在他的怀里,再也无法忍受的放声痛哭了起来。 “终阳浩,我不喜欢沈饶晨讨厌我。我喜欢他,我不想让他看到现在这幅可怜的样子。” 一想到沈饶晨会越来越嫌恶自己,越来越讨厌自己,夏忆白就哭得更加厉害了。 “好,我帮你戒毒,我帮你。既然沈饶晨不喜欢你这个样子,我就帮你改。” 在这种带给人无限绝望的情况下下,哪怕只是一个微笑都足以给人力量,更何况夏忆白听到的是终阳浩在心疼万千的语气中说出的暖心话? 夏忆白紧紧地抓着终阳浩胸口的衣服,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终阳浩——” 听到夏忆白叫自己的名字,终阳浩更加痛苦了。 似乎现在被毒品折磨的人不是夏忆白,而是终阳浩。 ****** “噔噔噔——” 正埋头在文件夹中的沈饶晨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便提高声音说了一句:“请进!” 等门打开之后,他抬起头才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是沈凌菲。 从前两天前开始,沈凌菲就一直闭门不出,而沈饶晨也没有看见过她,两个人之间更是没有任何交流。 现在,沈饶晨没想到自己会在公司里看到沈凌菲,脸上不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凌菲,你怎么来公司了?” 看到沈饶晨脸上的笑容,沈凌菲不禁有些拘禁的低下了头。 在忐忑不安之中,她没有自信的压低着声音,对沈饶晨说:“我来,是想帮夏忆白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明白了沈凌菲突然来公司,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夏忆白,沈饶晨脸上的笑意顿时全无。 “你要查什么?” “什么查什么?” 看着沈饶晨脸上嗤之以鼻的表情,沈凌菲不禁有些生气。 快速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她倔强的回了沈饶晨一句:“我绝对不相信夏忆白是那样的人,绝对!” “可是,那天在我离开之后,的确只有她一个人进过我的办公室,不是吗?” 被沈饶晨的一句话堵得无法反驳,沈凌菲只能暗暗抓狂的咽了一口气。 “如果说是夏忆白偷了你的文件,那也是我给了她机会。” “这不同。”沈饶晨朝沈凌菲低声吼了一句。 “怎么就不同了?”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儿!” 对沈凌菲的偏执忍无可忍了,沈饶晨最后干脆朝她吼了出来,而还在气头上的沈凌菲被他吓得直接打了一个哆嗦。 受到惊吓的人不止沈凌菲一个,还有此刻站在门外,抬起手正准备敲门的另外一个人。 沈饶晨激动的走到沈凌菲面前,抓着她的双肩摇晃了晃,说:“请你给我认识问题的严重性。” “认识问题的严重性?呵呵。” 就在沈凌菲准备好好跟沈饶晨理论一番的时候,门外适时的响起了敲门声,兄妹两人同时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缄口沉默。 “请进!” 话音一落下,办公室的门便被从外面推开了。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两位了?” 辛羡站在办公室门外,尴尬的笑看着脸色都不怎么好的沈饶晨和沈凌菲。 沈饶晨不耐烦的摆了她一眼,说:“不然呢?你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耸了耸肩,沈凌菲说:“从你们一开始吵的时候,我就已经站在门口了。” 听到辛羡的话,沈饶晨暗暗的咽了一口气,对沈凌菲低声说了句:“这件事情等我回家在慢慢跟你说,你先给我回去!” 不服气的看了一眼沈饶晨,沈凌菲说:“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忆白是绝对不会去偷你的什么报价单的。”说罢,沈凌菲摆了沈饶晨一眼,转身就朝办公室的门口走。 沈饶晨头疼的看着不知从何时开始,居然会跟自己吵架的沈凌菲,心里不禁有些恼气。 他那个乖巧的妹妹,以前总是对他说一不二,哪里敢像现在一样理直气壮的跟他吵嘴? 看来真的是被那个叫夏忆白的女人给带坏了,一想到那个夏忆白,沈饶晨更加生气了。 该死的,如果知道沈凌菲会被她影响成这样,他一早就不应该将那个烦人的女人带回家。 “那个,不好意思。你们是在说报价表吗?” 听到辛羡的话,沈凌菲当即停下了脚步望着她,就连完全忽视了辛羡,正忙着暗自懊恼的沈饶晨也不禁抬起了头。 辛羡朝沈凌菲友好的笑了笑,又转身看着沈饶晨,说:“我前几天去找权总的时候,好像看到你们公司市场部的一个员工。” 回忆了一下,她有些不确认的瘪了瘪嘴,说:“因为我以前来找您的时候,好像在电梯里见过几次那个员工,所以还是稍微有点儿印象的。” “员工?” 沈饶晨冷脸看着她,问:“你特地来这里,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呵呵。” 轻轻一笑,辛羡回了一句:“怎么会呢?只是刚才听沈小姐说有人偷了你的报价表,又想到你和权凯泽是朋友,就想到了这件事。” 沈饶晨质疑的微眯了眯双眼,半信半疑的看着辛羡,问:“你是什么时候见过那个员工的?” 69.第69章马上浮出水面 “嗯——” 拉长着音调,辛羡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之后,才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大概……应该是在……十天前吧?” 听到这个数字,沈凌菲立刻就激动了起来。 匆匆走到辛羡面前,她激动的问:“辛小姐,您确定您没有记错?” “没有吧?” 再次回忆了一下,她才看着正满是期待的望着自己的沈凌菲,说:“应该不会,因为那天我有一笔生意要跟权凯泽谈,所以还是有印象的。” 见辛羡确认了记忆不会有错,沈凌菲顿时转过头生气的瞪着沈饶晨。 “哥,这不就是夏忆白去你公司的那天吗?我就说了,忆白一定是冤枉的。” 被沈凌菲纠缠的有些烦了,沈饶晨再次忍不住朝她低吼了一句:“够了!” 被沈饶晨激动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沈凌菲有些受不了他蛮不讲理的样子。 壮着胆子,她朝沈饶晨走近了一步,抬头毫无畏惧的直视着他,说:“哥,你说我不能认识问题的严重性,那么你呢?你又认识了问题的严重性了吗? 你说将夏忆白带回来,就把夏忆白带回来了。你说要赶夏忆白走,夏忆白就走了。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蛮不讲理,害的夏忆白吃了多少委屈吗?现在她被你弄得无家可归,学校也没有去,时丽家也没有去,整个人就像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你又认识了多少严重性?” 说到后面,沈凌菲变得更加激动了。 夏忆白是她的妹妹,她这个做姐姐本来就已经很失职了,现在还因为她的哥哥,吃了这么多苦,又叫她能怎么释怀? 不管怎么说,她都绝对不相信忆白是那种会偷文件的人,绝对不相信! “你说够了没有?” 听到沈饶晨沉冷冷的声音,沈凌菲心里怕的要死。 对上沈饶晨暗不见底的眸子,她更是心里一惊,知道自己这次又惹怒了沈饶晨。 “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的。现在请你先回家去。” “哥!” “我不是已经答应了你,会查清楚吗?你还想怎样?!” 被沈饶晨生气的吼了一句,沈凌菲整个人都愣住了。 双眼一热,沈凌菲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不管怎样,我都绝对不会相信夏忆白会做那样的事情的。”说罢,沈凌菲看了辛羡一样,在愤怒和委屈的情绪交织中,转身朝办公室门外跑去。 在办公室门被关上之后,辛羡再次无所谓的一耸肩,朝沈饶晨走了过去。 “沈总。” “你也给我出去!” “诶?” 辛羡明显没有预料到沈饶晨会将火气洒在自己的身上,顿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望着他。 沈饶晨不耐烦抬眼瞪了她一眼,克制着心里的怒气,说:“怎么?难道你没有听懂我的话吗?我叫你出去,马上给我滚!” 暴怒间,沈饶晨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文件朝辛羡丢了过去。 文件夹直接飞到了辛羡身上,然后又掉在了地上。 被沈饶晨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怒不可歇的他,辛羡最后没了办法,还是拿着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沈饶晨不耐烦的坐在办公椅上,拿起桌上的监控遥控打开了放在不远处的电脑。 “真是,一切都这么烦,一切都这么烦!!” 一想到刚才沈凌菲对待他的态度,沈饶晨就气得要死。 也是,他怎么忘记了? 沈凌菲已经知道夏忆白是她的妹妹了,肯定会对那个女人紧张得不得了,对他大吼大叫的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沈饶晨就是不爽,他跟沈凌菲住在一起有十年了。 这十年来,沈凌菲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个“不”字,现在居然为了那个讨人嫌的女人,还当着外人的面跟他大吼大叫,真是气死人了。 他蛮不讲理? 沈饶晨怎么也没有想到沈凌菲会用‘蛮不讲理’这四个字来形容自己。 他哪里蛮不讲理了? 肚子里窝了一肚子的火,沈饶晨冷冷的盯着监控屏幕,要不是因为他现在需要再看一遍监控记录,恐怕早就将这台破机器给砸烂了。 突然,沈饶晨看到监控下方显示的时间跳跃了一个钟时,愤怒的表情立刻凝固在了脸上,原本心里烧得正旺的火气也在刹那间消去了一半。 拿着遥控再次往前快进了几遍,他发现监控录像里在晚上八点到九点的记录被抹去了,而是直接由八点跳到了晚上十点。 那在此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沈凌菲原本因为沈凌菲而紧缩在一起的浓眉,缓缓的舒展开来。 “看来这件事情,还真是有必要查上那么一查。” ****** 下了课,时丽抱着书走出教室,一抬头就看到正站在走廊上的终阳浩正面容严肃的盯着她。 看到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面的终阳浩,时丽脸上不禁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学长,你在这儿干嘛啊?我都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你最近做什么去了?” 朝终阳浩跑了过去,时丽不由分说的便问出了一大堆的问题。 终阳浩也不觉得烦,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走过去,问:“我有点儿事儿想问问你,请问我们可以出去聊聊吗?” 一听终阳浩有事儿找自己,时丽不禁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 “嗯,好!” 两个人离开学校,终阳浩也没有说准备带她去哪儿,只是领着她来到了停车的地方。 终阳浩主动帮时丽打开了车门,说:“上车吧?” “恩恩,好!” 从刚才到现在,时丽发现终阳浩的行为举止都十分绅士,以为他改变主意,想好好跟自己谈谈,不禁暗自在心里变得更加期待了。 等时丽上了车,终阳浩才没什么耐性的关上了门。 上了车之后,终阳浩按下了锁死键,才转头看着时丽。 只见时丽害羞的互搓着手,羞羞答答的问:“不知道学长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呢?” 已经彻底厌恶了时丽这个女人,终阳浩也没什么好脸色。 70.第70章一念之差 “你偷偷在夏忆白的饮料里放了毒,是吗?” 听到终阳浩一说出口的话,时丽如冷水浇头一般,羞涩的表情顿时凝固在她掺杂着惊恐的脸上。 猛然僵直了脊背,时丽转头吃惊的瞪着面无表情的终阳浩,惶恐不安的说了一句:“你——” 大概是太过于意外,时丽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合理的借口来反驳终阳浩,只能在一个“你”字出口之后,又悻悻的闭上了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想破坏自己在终阳浩心目中的形象,时丽打算来个宁死不承认,反正当时也没有人真的看到她将药放进了饮料里,说不定终阳浩也只是猜测呢? “哼!” 冷哼了一声,终阳浩凑近时丽,一手撑着她右边的车窗,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下。 “你喜欢我?” 被终阳浩这样猛不其然的问出了自己的心事,时丽不禁又红了脸。 “学长,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的,为什么还要这样问呢?” 等时丽的话一出口,终阳浩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 抬起时丽的下巴,终阳浩朝她戏谑一笑,下一刻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时丽从来没想到她和终阳浩之间会进展的这么快,一时间心脏狂跳的快要窒息了。 “学、学长——” 时丽感觉整个车内都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氛,让她莫名紧张的难以喘气。感觉脸烧得很烫,她开始在心里期待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终阳浩突然吻了她,那是不是就说明他会喜欢上她? “时丽,既然你喜欢我,那你就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我开心。” 时丽抬起眼眸,含情脉脉的对上了终阳浩的视线,在激动雀跃中耐着性子,含蓄的点了点头。 放开时丽的下巴,终阳浩用食指的指腹轻轻在时丽的侧脸上滑动着。 “那你觉得,你是要把所有的实情全部都告诉我呢?还是让我直接把车开到警察局门口呢?” 听到终阳浩从温柔急剧变化到冷酷的话语,时丽这才一个冷噤猛地回过了神。 她惊恐的看着终阳浩,连忙胡乱想要解释整件事情只不过是个误会。 “学长,我并没有想要害忆白的意思,那杯饮料本来就不是要给她喝的,所以请你放过我吧?” 被终阳浩刚才的“温柔”弄得心慌意乱,现在又仿若防不及防的被他给推进了冰窖之中,时丽根本来不及思考自己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便一股脑儿将该说的话、不该说的事情,都告诉了终阳浩。 听完时丽急急忙忙说完的话,终阳浩紧蹙着浓眉,一点儿也不掩饰对时丽这个女人的嫌恶。 “你不是准备给夏忆白喝的,那你是准备给谁喝的?” “我——” 说到这儿,时丽看着终阳浩的眼神变得更加惊恐了,整个人都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 终阳浩本来就是趁着夏忆白睡着之后才出来的,根本没有那个美国时间陪时丽在这里耗着。 粗鲁的掐着她的脖子,终阳浩将她牵制在副驾驶的坐垫上,微微一使力便让时丽吓得直发抖。 “快点告诉我实情,不然我发誓,我绝对有那个能力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时丽听着终阳浩咬牙切齿的语气,在对上终阳浩冰冷极致的双眸,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瞳孔猛然一缩,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和时丽见完面之后,终阳浩在第一时间回到了家里。 推开房间的门,他看到已经瘦了一大圈的夏忆白,此刻正坐在床上面容呆滞的看着窗外。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夏忆白微颤了颤眸子,机械的转过头朝房门口看了过去。在看到站在房间门口的人是终阳浩时,她干枯消瘦的脸上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吃力的咽了咽喉,她扯着沙哑的声音,说:“终阳浩,我觉得、我就快要摆脱这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看着已经瘦脱的判若两人的夏忆白,终阳浩真是气得浑身发抖。 要不是为了不让夏忆白知道他去找过时丽那个贱女人,恐怕他现在早就已经将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给挫骨扬灰了。 “忆白,我们不必在这么痛苦了。” 跑过去抱着夏忆白,他心疼的安慰着夏忆白:“真的,我们不用在这么痛苦了。等一下,我们喝杯水,然后睡一会儿,一切都会好的。” 夏忆白似乎有些跟不上终阳浩的思维,只是偏头疑惑的看着他,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恩恩,真的!” 终阳浩连连朝夏忆白点了几下头。 看着终阳浩一脸确信的样子,夏忆白不禁舒展了愁眉,也露出淡然的笑容。 “是吗?那你快去给我倒杯水吧?我想快点儿好。” “好!” 扶着夏忆白躺下,终阳浩帮她盖了被子,说:“你等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恩恩!” 夏忆白含着笑意,吃力的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乖乖的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终阳浩见夏忆白果真听话的开始休息了,也就稍稍松了口气,转身离开房间朝楼下走去。 可他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关上房间门的那一刻,夏忆白已经再次睁开了呆滞无光的双眼。 终阳浩看着面前装着温水的玻璃杯,表情十分纠结。 他原本是想帮夏忆白戒毒的,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狠下心再看着她日渐消瘦下去。 他没有办法将夏忆白送进医院。如果送进医院的话,夏忆白一定会被送去强制戒毒所的。 一想到现在面容槁枯,神情呆滞,偶尔还会情绪失控的夏忆白,终阳浩就痛到了心里。 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粉末,终阳浩正准备放进水杯里,身后却适时地响起了夏忆白的声音。 “你准备往水杯里放什么?” 听到夏忆白冷不丁响起的声音,终阳浩不禁抖动了一下手,紧张的转过头望着神情凝重的夏忆白。 夏忆白快速走到终阳浩面前,伸出手,颇为恼怒的对他说:“把东西拿给我看看。” “忆白——” 终阳浩抱歉的看着夏忆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将藏在背后的药包紧紧的捏在手中。 71.第71章相对思念 “我叫你把东西拿出来。” 朝终阳浩吼了一句,夏忆白直接哭了出来。 在犹豫中,终阳浩并没有将东西交给夏忆白,而是抱歉的对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 走过去生气的抓着终阳浩的衣领,她骂道:“你居然跟我说对不起?你刚才是不是想往水里放那个?你刚才是不是!” “是!” 在夏忆白的质问中,终阳浩干脆承认了。 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夏忆白用力揪着终阳浩的衣领,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下。 指着自己的脸,夏忆白生气的吼道:“你看看我现在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为什么还要骗我?你为什么还要害我?” 拍打着终阳浩的胸口,夏忆白哭喊着骂道:“你这个骗子,你们男人都是骗子。明明答应说要帮我戒毒的,可是你却还往水里下毒,你这个骗子。” 听着夏忆白沙哑的哭声,终阳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紧紧的将夏忆白抱在怀里,任她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终阳浩大声喊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在看见你这么痛苦了。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以后不会在做这样的事了。我一定会帮你戒毒,帮你脱离现在的生活,所以请你不要对我失望,不要骂我骗子。” 停止捶打终阳浩的动作,夏忆白直接扑倒在终阳浩的怀里,放声痛哭了起来。 “呜呜——终阳浩,求求你,一定要帮我啊。” “好,我帮你。我一定会帮你的。” 将夏忆白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终阳浩痛苦的用下巴摩擦着她的发丝,低声喃喃的承诺:“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一定!” ****** 在科洛集团大厦的总裁办公室里,权凯泽冷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沈饶晨。 “你只身来我这儿,就不怕永远都回不去了?” 沈饶晨冷冷一笑,看着他,挑衅的说:“我想你大概还没有那个能耐。” 放在办公桌后的手已经紧紧的攥在了一起,权凯泽恨恨的瞪着沈饶晨,不屑的说:“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多久吗?” 一耸肩,沈饶晨说:“无所谓,反正我一定不会比你先死。” “哼!” 冷哼了一声,权凯泽直接下了逐客令:“如果你没事儿的话,就请你快点离开。” 双手撑膝,沈饶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你放心,我也没有想在这里长住的意思,今天来,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说话间,沈饶晨朝自己的秘书试了一个眼色,紧接着秘书打开办公室的大门,从外面拽进来了一位头发凌乱的女人。 那个女人摔在地上的时候吃痛的嚎了一声,一抬头看到站在办公桌后的权凯泽,便迅速从地上爬起来。 “权总,权总请你救我啊!” 权凯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又转头看着一脸淡漠的沈饶晨,毫无语气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权总不是从这个女人手里拿到我们公司的报价单吗?难道还能不晓得这个女人?” “呵!如果沈总是闲得无聊,喜欢过来开玩笑的话,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就请您带着这个女人回去吧。” “无所谓,既然权总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那就算了,这个女人就当是我送给您的礼物了。” 嘴角扬起一丝戏谑,沈饶晨说:“您可别看她现在像个乞丐,她的本事可大着呢!能佯装成我的秘书,在下班时间跑去我的办公室,还拉了我办公室的电闸躲过了摄像头,你说这胆子得多大才能做出这么了不起的事情?” 说话间,沈饶晨别有意味的朝跪在地上的女人看了一眼,看的那女人吓得忍不住哆嗦了两下。 “我自认为这个女人不适合在我们公司里工作,倒是送到您这儿来比较合适,毕竟您跟她是一类人。” “啪——” 权凯泽对沈饶晨的冷嘲热讽实在人不可忍,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夹就摔了一下。 沈饶晨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只是朝他笑了笑,说:“看来权总的心情不太好,那我就先走了。” 走到门口,沈饶晨又停下脚步,转头朝正在气头上的权凯泽说了一句:“听说习南抢了你手下的业务,也不知道现在你手头上的那份报价单还顶不顶用。” 等把该说的话说完之后,沈饶晨也懒得去欣赏权凯泽有多么的狼狈,迈着大步就朝办公室外走去。 “沈饶晨,过去的仇我但一定会报。相信我,过不了多久,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吗?” 沈饶晨一路朝前走,不以为意的对权凯泽挥了挥手,提高了声音分贝,对他说:“我等着你的‘生不如死’。” 等沈饶晨走进楼梯,他身后的秘书才不安的问:“总裁,我们为什么要故意去惹怒权凯泽呢?” 冷着脸,沈饶晨说:“因为我不能原谅背叛我的人。” 莫名的想到了那个叫夏忆白的女人,沈饶晨倒是快有两个星期没有看到她了。 这几天,沈凌菲到处找她,搞得他和沈凌菲的关系也有点儿紧张。 再加上,夏忆白的确像沈凌菲说的那样,好像已经无家可归了。这种状况,还真是让人担心。 “你派人去给我找一下夏忆白。” 听到沈饶晨的吩咐,秘书当即简练的应了一声:“是!” “叮咚——” 电梯门打开,沈饶晨在走出电梯的时候,担忧的喃喃了一句:“真是的,也不知道夏忆白那个女人现在究竟过的怎么样?” 他的确是很讨厌夏忆白,但是还没有到了想让她过的不安生的地步,再加上夏忆白又是沈凌菲的亲妹妹,这就更加令沈饶晨担忧了。 现在,他和沈凌菲的关系本来就很紧张,不能再因为这个女人变得更加奇怪了,得快点找到她才行。 一想到自己现在乱七八糟的生活,沈饶晨就觉得心烦。 在沈饶晨离开办公室之后,权凯泽冷眼盯着还跪在地上的女人。 那女人擦了擦鼻血,哆哆嗦嗦的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权凯泽脸上的表情。 权凯泽走出办公桌,来到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头,冷声质问:“你都跟沈饶晨说了些什么?” 72.第72章时丽的去踪 女人一听到权凯泽的问话,立刻惊恐万分的解释:“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告诉沈饶晨,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沈饶晨知道的那些,都是他自己查到的。” 冷着脸,权凯泽微挑了挑眉角,半信半疑的问:“真的?” “恩恩,真的真的。权总,我给你卖了这么久的命,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嫌恶的放开她脏兮兮的脸,权凯泽站起来背对着她,朝站在一旁的手下做了个手势,漫不经心的吩咐道:“收拾干净点儿,别脏了我的地。” 听出了权凯泽的话外之音,女人顿时变得更加惊恐了。 “权总,权总,你听我解释啊。” 纵然她泪雨交加的想要跟权凯泽解释,怎奈权凯泽压根儿就不想见到她。 背对着办公室的门口,权凯泽微昂起头,闭上眼睛听着女人直至被拖出办公室的哭喊声。 等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之后,他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此时,他的眸色中闪过一抹阴冷,嘴角也因为心里积蓄已久的怒气,用力的抽搐了几下。 不多时,办公室内便幽幽响起了权凯泽咬牙切齿的声音。 “沈饶晨,这辈子,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说到做到!” ****** 沈凌菲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看见终阳浩了,虽然每天都有去终阳浩上课的教室找过他,不过他同学都说没有看见过他。 无奈之下,沈凌菲只能到他家来找他。 站在终阳浩家的门口,她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按下了旁边门铃。 不一会儿,沈凌菲便听到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便被从里面打开了。 “终——” 本来打算跟终阳浩打声招呼的,可是在门一打开之后,沈凌菲就愣了一下。 等门一打开之后,沈凌菲看到的并不是终阳浩,而是一位有了年纪的老管家。 “您好,我是终阳浩的朋友,请问他在家吗?” 在询问的时候,沈凌菲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朝门里面张望了几眼。 “您说小少爷啊?他还没有回来啊。” “那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或者说,他最近在做什么?” 问完这个问题,沈凌菲怕被老管家误解,立刻解释道:“因为我有事找他,可是他好像一直都没有去学校,所以我才特地来这里找他的。” “哦!” 老管家明白似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失落的摇了摇头。 “少爷做事,从来都不会跟我们这些佣人说,我们自然也就不怎么清楚了。” 听到老管家给的回答,沈凌菲不禁有些失落。 “那谢谢了,打扰了。” 不好意思的朝老管家鞠了一躬,沈凌菲带着失落的情绪,离开了终家。 现在,她找不到夏忆白,又没有办法联系到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的终阳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不安的轻叹了一口气,沈凌菲担忧的自言自语了一句:“都怪我不好,要是当初别让你帮我给哥哥送文件就好了。” 同时,她又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夏忆白,你可以千万不要有事啊。如果你要是出事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唔唔唔——” 正当沈凌菲惆怅不已的时候,她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摸出手机,沈凌菲看到有一条最近来信,便不假思索的点开了。 短信是终阳浩发过来的。 【小心时丽!】 整条短信加上标点符号,不过五个字,却给了沈凌菲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小心时丽? 为什么? 时丽究竟做了什么? 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拨号键,等沈凌菲在打过去的时候,终阳浩的手机已经跟往常一样关机了。 在希望又一次落空之后,沈凌菲不得不立刻跑到路边拦了一辆车朝时丽家驶去。 “噔噔噔——” 急促的敲了几下时丽家的房门,不多时便有一个看上去邋里邋遢的男人,从房里走了出来,沈凌菲知道这个男人一定就是时建周了。 那男人在看到沈凌菲第一眼的时候,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忆白啊,是你啊?来来来,里面请。” 面对时建周的热情好客,沈凌菲并不领情。 “大叔,我来找时丽,请问时丽在家吗?” 时建周在听到“大叔”这个称呼之后,立刻就愣住了。 “你不是忆白?” 见时建周完全忽视了自己的问题,沈凌菲不得不耐着性子,提高声音对他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大叔,我找时丽!” “你找时丽?” 时建周看着沈凌菲,不禁蹙紧了双眉。 见时建周一脸为难的样子,沈凌菲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问上一句:“请问怎么了吗?还是时丽不在家?” 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时建周说:“时丽已经很久不回家了,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真的恨我了,现在已经完全不着家了。” 听到时建周的话,沈凌菲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时丽已经不回家了? 那她会在哪儿呢? 跟夏忆白在一起? 不,应该不会的。 “那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回家的?” 时建周想了想,回答:“有很长时间了,大概一个多月吧?” 时建周的回答让沈凌菲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时丽并没有和夏忆白在一起,而终阳浩却让自己小心时丽,看样子,的确是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现在是找不到时丽了,沈凌菲也只能等回到学校,再找时丽好好问问了。 无奈,沈凌菲在第三次次碰壁之后,只能转身原路返回。 第二日,在上课时分,沈凌菲朝前看了一眼坐在她右前方的时丽,又想起了昨天终阳浩发给她的那条短信。 “终阳浩现在究竟在做什么?每天都不见人的。” 再次朝时丽的方向瞟了一眼,沈凌菲本来是打算上去问问她知不知道夏忆白的下落,可又莫名的想到时建周说的话。 时丽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回家了,那在这一个半月内,她究竟去哪儿了呢? “叮铃铃——” 就在沈凌菲纠结不安的时候,彻响的铃声打破了整栋教学楼的宁静,同时也唤回了她不安定的思绪。 抬眸朝时丽的方向看了过去,沈凌菲看到她收拾好书本之后,就快步离开了教室。 73.第73章抓个现行 犹豫了一会儿,沈凌菲干脆也快速收拾好东西,跟着时丽一同跑出了教学楼。 远远跟着时丽,沈凌菲看到她在路边招了一辆的士。等时丽上了车之后,沈凌菲也立刻跑到路边招了一辆车。 焦急的摔上车门,沈凌菲迫不及待的对司机吩咐:“司机,麻烦跟上前面那辆的士。” 司机在听到沈凌菲的话之后,透过后视镜质疑的看了她一眼。 察觉到司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沈凌菲干脆编了个谎,对他说:“司机,这个女的抢我男朋友。我现在怀疑她是去找我男朋友了,所以我必须要跟踪她,好抓个现行儿!请你快点儿开车吧。”说完,她还装作骂骂咧咧的样子,嘴里不住嘟囔着些什么。 听完沈凌菲的话,司机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便启动了车子,紧跟在时丽坐上的那辆的士后面。 见此情景,沈凌菲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同时心里也不安到了极点。 说实话,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司机一直很巧妙的跟在那的士的后面,而沈凌菲十分庆幸自己能找到这么好的一位司机。 要是等一下跟丢了,那她今天又要拿着钱浪费时间买心塞了。 约摸过了十五分钟,时丽坐的那辆的士车缓缓停在了一所酒店楼下。 沈凌菲看到时丽从车里出来之后,为了给司机一个交代,便佯装生气的冷哼了一声:“哼!果然!真没想到他们居然玩儿的这么有情调!” 匆匆给了司机车费,沈凌菲快速下了车,朝时丽追了过去。 时丽倒是没有去司机泊车的那间酒店,而是走进了酒店旁边的一所看上去十分有格调的甜品店。 “欢迎光临。” 一进门,沈凌菲朝站在门口的服务生点了点头之后,直接朝时丽的方向追了过去。 只见时丽走到一桌靠墙的位置上时,另一位已经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背对着沈凌菲,从位置上站起来开始跟时丽讲话。 沈凌菲在看到那个女人的侧脸时,顿时整颗心就沉了下去。 时丽跟孙曼文在一起! 冷着脸,沈凌菲也懒得掩饰了,直接朝时丽和孙曼文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走到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沈凌菲见时丽正埋头看着餐牌,不禁冷冷一嗤笑,提高音调,问:“你可别告诉我你这一个半月没有回家,都是跟孙曼文在一起。” 猛然间听到沈凌菲的声音,时丽不禁愣了一下,匆忙抬起头朝沈凌菲所站的位置看了过去。 在看到满脸鄙夷的望着她的沈凌菲时,时丽诧愕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恐的神色了。 快速从位置上站起来,时丽一敛脸上的不安,尴尬的笑了笑,说:“凌菲,你听我解释。” 坐在时丽对面的孙曼文也不慌不忙的转过头,朝沈凌菲笑了笑,悠然自得的打着招呼:“嗨,凌菲妹妹,好久不见啊。” 沈凌菲本来就对孙曼文没有什么好感,现在更是打心底里讨厌她。 懒得理这个女人,沈凌菲直接将视线定格在了时丽身上。 “解释?” 不屑一笑,她拿出手机翻到了终阳浩发给她的那条短信。 举着手机在时丽眼前晃了晃,她生气的问:“请问这条短信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对夏忆白做了些什么?”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沈凌菲很清楚的从时丽的脸上扑捉到了慌乱。 合上手机,她转头冷睨着正兴致盎然的看着好戏的孙曼文,说:“方便出去谈谈吗?” 孙曼文笑意满眸的一耸肩,偏着头问:“请求?” “可能等一下就是命令了。” 微昂起头,沈凌菲挑衅的看着孙曼文,说:“如果你不想让我哥打心里厌恶你的话,最好还是将所有的实情全部告诉我。不然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有那个魅力让我哥将你家那间破公司夷为平地。”说罢,沈凌菲看着孙曼文的表情显得更加嗤之以鼻了。 被沈凌菲这么一威胁,孙曼文原本还布满笑意的脸瞬间难看了起来。 果然,对付孙曼文这种心高气傲,嚣张跋扈的人,拿沈饶晨出来做底牌是最有用的办法。 等沈凌菲的话一说完,孙曼文便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孙曼文生气的瞪了时丽一眼,不耐烦的说:“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跟我出去。” 时丽见孙曼文的情绪并不是特别好,便怯懦的朝她点了点头。 三个人离开了甜品店,直接坐上了孙曼文的车来到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免费公园。 时丽似乎在车上的就已经慌了声,大概也是怕等一下孙曼文和沈凌菲更加生气,还不等沈凌菲问,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沈凌菲,你这也不能怪我。要不是因为你水性杨花的去勾搭终阳浩,我怎么可能会想害你。” 沈凌菲只是冷冷的盯着她,并不询问,也不作答,只是静静的听着时丽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也就是沈凌菲的这么一股子沉冷静,让时丽更加慌了手脚,开始有些口不择言了。 “在我去你家的那天,我在你的杯子里下了毒,可是却被夏忆白给喝了。” “什么?” 一听到这里,沈凌菲一愣,这才彻底怒了。 她探过身子抓着时丽的衣领,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拽,暴怒的吼了一句:“所以,你究竟在饮料里放了什么东西?” “我、我、我——” 时丽结结巴巴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开口,在无奈中她只得求助还在开车的孙曼文。 孙曼文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时丽,嘴角扬起一丝不以为意的笑意,直接帮着时丽回了沈凌菲一句:“******。” 听到这三个字,沈凌菲的瞳孔猛然一缩,原本焦急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 厌恶放开时丽,沈凌菲阴冷一笑,说:“贱人,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时丽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暴敛的沈凌菲,不禁被她给吓到了。 以往,时丽跟夏忆白在一起的时候,看到的总是温柔可人的沈凌菲,谁知道她今天就跟着了魔似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害怕的气息。 74.第74章凶悍的沈凌菲 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孙曼文,时丽还天真的在心里对孙曼文这个女人抱有一丝幻想。以为她会在关键时候站出来保护自己,时丽认为自己和孙曼文是同一战线上的人。 孙曼文总不至于看到自己被沈凌菲教训,还能做到无动于衷冷眼旁观吧? 毕竟,她跟孙曼文是一起的,一切都是孙曼文让她做的。 等车停在公园门口,沈凌菲迫不及待的解下系在身上的安全带,下了车直接将坐在后座的时丽给拽出了车子。 沈凌菲正处于怒不可遏中,拖拽时丽的力气很大,再加上时丽不怎么敢反抗,便直直被沈凌菲拖出了车子。 公园的人并不多,只是坐着几个正在下棋的老头,和正悠闲养老的老太太。 将时丽拽出车子,沈凌菲当即拎着她的衣领,暴怒的骂道:“为什么?就因为你认为终阳浩喜欢我?” “不然呢?” 时丽一想到终阳浩对自己的态度,又想到他对待沈凌菲时截然不同的态度,就莫名来气。 “就因为我们命运不同,就要得到不同的对待?凭什么?” “凭什么?” 不屑一笑,沈凌菲冷冷的看着她,说:“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凭什么?” 话音未落,还不等时丽反应,沈凌菲一抬手,转瞬之间便挥出几巴掌,“啪啪啪”的给了时丽几个耳光。 被打蒙的时丽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愣愣的看着沈凌菲,着实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而在旁边下棋跳舞的老头老太也都停了下来,转头朝沈凌菲这边看了过来。 完全不在意这些老人家的眼光,沈凌菲抓着时丽的头发,就将她往不远处的花基拖去,痛的时丽连连叫疼。 “曼文姐,救我啊,曼文姐。” 她哭着朝孙曼文伸出了手,可是靠在车上的孙曼文只是无奈的朝她耸了耸肩,双手一摊,便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似的,继续朝远处张望着。 见孙曼文根本不理自己,时丽也是没了办法。 “啊!” 感觉脑袋一晕,她的头直接撞在了花基上,让她痛的哀嚎了出来。 沈凌菲就像疯了一样,抓着时丽的头发往花基上撞,痛的时丽直直哀嚎的向她求饶。 “凌菲、凌菲,你放开我吧。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时丽痛苦的护着自己的头,哭嚎着祈求沈凌菲放过自己,可沈凌菲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听她的话? 时丽越是哭嚎的厉害,越是向她求饶,就越是激的沈凌菲更加生气。 一松手,时丽的头发大把大把的往地上掉,而沈凌菲却当是看不见一样。 沈凌菲抓着她的头发,用力的提起了她的头,激动的骂道:“你这个贱人,夏忆白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还要做这样的事情?你究竟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些幼稚的嫉妒,夏忆白会有多痛苦?夏忆白会被你害成什么样子?!” 时丽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她双手捂着自己痛的发麻的头,一边哭,一边惊恐的看着凶悍的沈凌菲,解释:“我没有想到结果会变成这样,没有。” “没有?” 气得牙痒,沈凌菲干脆多给了时丽两耳光。 “就算你是为了害我,可当时夏忆白喝错了杯子时,你为什么不说?你这个女人。” 沈凌菲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时丽这个女人了,只是想狠狠的将她暴揍一顿,把她打醒。 时丽的额头被花基撞伤的很严重,血直接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下来。 看着狼狈不堪的时丽,沈凌菲也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告诉我,现在夏忆白在哪里?” 时丽在抽噎中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哭着回答:“她在终阳浩那里。” 推了时丽一下,沈凌菲厌恶的瞪了她一眼,就朝公园外走。 走到半路,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回到了时丽面前。 不屑的睥睨着时丽,她冷冷的说:“我警告你,以后不准你在靠近忆白和终阳浩。不然,我一定会真的做到让你生不如死。”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一斜眼瞥了一眼还靠在车上看戏的孙曼文,故意提高了声音,说了句:“如果还有人想要伤害夏忆白,我发誓我一定双倍奉还给她。这不是命令,这是威胁。”说完,沈凌菲带着满心的怒气离开了公园。 目送沈凌菲走远了之后,孙曼文才啧着嘴走到了时丽面前。 “啧啧啧,这个沈凌菲还真是深藏不露。平时看上去连只蚂蚁都碾不死的乖乖女,今天却能为了另外一个人变得如此凶悍,也是很难得啊。” 再低下头看一眼还蜷缩在地上抹眼泪的时丽,她眼中满是鄙夷。 “你这个蠢货跟她比起来,还真是差太远了。” 嫌恶的看了一眼时丽被撞得稀烂的额头,她嗤之以鼻的说了句:“真是的,同样是女人,看你都被她给打成什么样了?像你这么心坏又愚蠢的人还妄想得到公平,简直可笑死了。” 说完这句话,孙曼文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丢给时丽,俯下身摸着她被泪水打湿的侧脸,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不过你放心,你今天所受的苦,不久之后我就会帮你讨回来了。” 时丽愣愣的望着孙曼文嘴角阴冷的笑意,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 夏忆白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她总是很痛苦,每天都过的生不如死。 睁开眼睛,失神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在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时,她转头看向了窗外。 深冬季节,窗户总是紧紧的关着,让人一点儿气也喘不上来。 夏忆白知道终阳浩这是怕冷气从窗户进来,会让她着凉。 “终阳浩,我在你家呆了多久了?” 终阳浩将饭菜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说:“二十多天了。” 闭上眼睛,夏忆白说:“嗯,是吗?你都在家里照顾了我二十多天,谢谢你。” 听到夏忆白对自己说了声谢谢,终阳浩露出了一抹释然的浅笑。 “没有关系,应该的。” 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脸上还带着笑意的终阳浩,夏忆白干脆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75.第75章之后的以前 “终阳浩,我跟你只是普通朋友,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朋友这个理由不是已经足够了吗?” 望着终阳浩带着暖暖笑意的双眸子,夏忆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说道:“终阳浩,我是真的很谢谢你,打心里感激你。如果不是你陪我走过这段日子,我想我现在恐怕已经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了。” “不用。” 将躺在床上的夏忆白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上,终阳浩这才说:“如果你是真的想谢谢我的话,就把饭吃了吧。” 听了终阳浩的话,夏忆白端起桌上的碗,接过终阳浩递过来的筷子,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刨饭。 心疼的看着猴急的往嘴里塞饭的夏忆白,终阳浩只能暗暗的吸口气,克制着心里的怒火,让他看上去稍微放松一点。 从三天前开始,夏忆白明显好了很多,也能够开始吃饭了,头晕想呕的症状似乎也好了不少,这应该是一个好兆头。 吃完饭,夏忆白将碗筷放在托盘里,嘴里的东西还来不及咽下,就迫不及待的朝终阳浩露出一抹绚丽的笑容。 看着脸色苍白如纸,消瘦干枯的夏忆白,他纵然再心酸,可面对夏忆白脸上苍白的笑容,终阳浩也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强作微笑的看着夏忆白。 “你要是困了,就在睡会儿吧。” 从椅子上站起来,终阳浩刚刚准备端起托盘的时候,却被夏忆白握住了他伸向碗筷的右手。 低下头,他正好对上了夏忆白坚定的眼神。 “终阳浩,我感觉我已经将这辈子的觉都睡得差不多了,已经不想再继续睡下去了。” 她现在有比睡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好好问问终阳浩。 终阳浩放下托盘,重新坐回了床前,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见到终阳浩明白自己的意思,夏忆白倒是放松了不少。 “我问你,之前你打算给我喝的海洛英,是不是从时丽那儿拿的?” 这只是夏忆白的猜测,除了时丽之外,她已经想不到终阳浩会找谁去拿这些很难拿到的东西了。 当初,她在终阳浩的追问下,第一个想到会给自己下毒的人就是时丽。 毕竟,之前她在喝了时丽杯子里的饮料时,时丽的反应异常的大。 这半个多月来,夏忆白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也或许,时丽事先放在茶几上的那杯水,根本就不是为自己准备的,而是给别人,否则她的反应不可能会这么大。 夏忆白之所以这么久都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不过是因为不想去相信罢了。 可是,她被折磨的太痛苦了。 在经过这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之后,她根本没有办法去原谅当初让她变得这么痛苦的人,一点儿也没有办法。 她还没有达到那种别人捅了她一刀,可以因为那个拿着刀子的人是自己的朋友,就不在意的程度。 她不是那样的人,也打不到那样的境界。 终阳浩沉默的对上夏忆白质问的眼神,在轻叹了一口气之后,还是将那天时丽对他说的话全盘托出。 在终阳浩讲事情的经过时,夏忆白始终保持沉默。一直到终阳浩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讲完,她才缓缓地开了口。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倒在床上,她喃喃自语:“原来时丽喜欢你,又以为你喜欢沈凌菲,所以就想陷害沈凌菲,结果偏偏好死不死的,被我喝了那杯下了毒的饮料。” 说到这里,她不禁然冷笑了一声,说:“真是跟演电视剧一样,可笑死了。” 看着夏忆白心凉的样子,终阳浩有些担心。 “忆白。” “放心吧,我没事儿。” 从床上坐起来,她摇摇头,让自己看上去尽量平静些,才看着终阳浩,说:“终阳浩,我明天去上学吧?” 紧蹙着眉,终阳浩有所顾忌的说:“可是你现在还没怎么恢复,应该多休息一段时间才是。” “不!” 坚定的看着终阳浩,她说:“我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出现了,如果再不去学校的话,对各方各面来说都不好。” 觉得夏忆白说得对,再加上夏忆白果断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终阳浩也只能认同的点点头。 “嗯,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认为了,那我去帮你准备几件衣服。” 感激的看着终阳浩,夏忆白朝他点点头。 在终阳浩站起来就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夏忆白叫住了他。 “终阳浩,你这段时间对我的所有帮助,我都会记在心里。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 停住脚步,终阳浩背对着夏忆白,苦涩一笑。 转过头,他温柔的看着夏忆白,说:“不必了,因为终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嗯?” 夏忆白一时没能明白终阳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禁有些疑惑。 将夏忆白不解的表情看在眼里,终阳浩轻轻一笑,又补上一句:“没事,只是未来事情谁能预料呢?”说罢,终阳浩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直等房间关上,夏忆白依旧很是疑惑。 为什么她总觉得终阳浩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可有说不出口呢? 摇摇头,夏忆白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便又躺在床上惆怅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夏忆白站在镜子前看着变化十分之大的自己,不禁有些难过。 现在的她,不说脸色蜡黄难看,就是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感觉就像是刚刚从难民窟里逃出来的一样。 哎,其实也不用在意这些,因为她现在的处境也跟从难民窟里逃出来的差不多了。 想想那天,她在跟终阳浩离开时,对沈饶晨说的话,整个人干脆耷拉下了头,完全打不起精神了。 【沈饶晨,我认输了。我想,我已经对你不抱任何希望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回这个家了,更加不会打扰你和沈凌菲的生活。】 “现在看来,是真的回不了沈家了吧?” 气馁的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会说出那样的话。 不过沈饶晨也是真的很过分,一大清早的突然说什么她偷了他的文件,还说自己是间谍什么的,完全搞不懂他想做什么。 76.第76章祸起萧墙 梳完头发,夏忆白才抱怨的嘟囔了一句:“哎,真是的,以后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想了想,她打算出去找份工作,这样至少她还可以靠着自己,勉强生活下去。 换个思绪想想,夏忆白破天荒的觉得自己已经成年了,这倒是上天给她的一份不错的礼物。 笑了笑,夏忆白一啧嘴,看着镜子里消瘦的自己,自言自语了一句:“整个人个人都变丑了不说,就连姐姐我原本天真烂漫的笑容,看上去似乎都像是刚刚被抛弃的弃妇才能笑出来的。” 再次摇了摇头,她这才走出了卫生间。 此时,终阳浩已经坐在床边等了她很久了。 看着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夏忆白,他立刻站了起来,说:“你精神恢复了不少,看样子是可以正常上课了。” 朝终阳浩笑了笑,夏忆白接过他手中的包,回了一句:“嗯,借你吉言。” 走出家门,终阳浩见夏忆白拿着包就准备离开,便焦急的问了一句:“哎,不跟我一起走吗?正好,我有车,可以送你。” 转身朝终阳浩笑了笑,夏忆白摇摇头,说:“诶,不用了。我想先回沈家一趟,毕竟我的书和一些重要的东西都还在沈家。而且,我想顺便跟沈饶晨好好地谈一谈,所以你就先去学校吧。” 其实,夏忆白跟沈饶晨已经没什么话好谈的了。她只不过是单纯的想回去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物品。 她已经不想让终阳浩再陪着她滩沈家的浑水,再加上沈饶晨似乎并不是很喜欢终阳浩,又跟他哥权凯泽是死敌,让终阳浩送她回家,并不是什么好的主意。 “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吗?” 终阳浩显得有些失落,同时又有些不安。 笑着摇摇头,夏忆白给了他一个确定的答案:“嗯,不用。” 见夏忆白是真的不打算让他送,终阳浩也就不勉强了。 “好吧,既然这样,那你路上注意小心。” “嗯!” 不再跟终阳浩多言,夏忆白跟他做了最后的道别,便转身离开了终阳浩的家,朝沈家走去。 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了,深冬的早上七点,天色才蒙蒙亮,还看不到太阳呢。 【也不知道沈饶晨去公司了没?还是在家?】 要是自己回家拿书和他撞个正着,不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尴尬的让她难受,说不定还会因为对彼此的不愉快大吵一架呢。 说来也真是奇怪,夏忆白到现在都不能明白沈饶晨为什么那么讨厌她,就因为她长着一张和沈凌菲一模一样脸? 可是,他那么喜欢沈凌菲,能够看到多一个“沈凌菲”不是挺好的吗? 不不不,她怎么能够生出这样的想法呢? 这也太没有骨气了。 夏忆白就是夏忆白,沈凌菲就是沈凌菲,怎么能够将两个人叠加在一起呢? 这样真的是太没骨气了。 停下脚步,她看着蒙蒙亮的天空,有些泄气的呼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沈饶晨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认出我,更加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究竟会变成怎样?要是变成敌人的话,那就惨了。” 不想再继续胡思乱想,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夏忆白泄气的继续朝沈家的方向走去。 终阳浩在开着车去学校的路上,听到放在置物箱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响。 斜眸瞥了一眼置物箱里的手机,他看到是沈凌菲打过来的,便开启车上的蓝牙,打算问问沈凌菲找他什么事儿。 “喂?凌菲,找我什么事儿?” 沈凌菲才刚刚从家里出来,站在人行道上,左右看着来往的车辆。见终阳浩终于肯接自己电话了,她不禁欣喜的笑了出来。 “阳浩哥,你怎么现在才接我电话?” 真是的,这半个月,她都不知道给终阳浩打了多少电话了,可是始终都打不通,今天老天爷可终于让她打通了。 “你是为了夏忆白的事情才打电话给我的?” 听着终阳浩的话,沈凌菲更加生气了。 真是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还会有别的事情找终阳浩吗? 左右看了几眼马路,沈凌菲见过往都没有车辆,便朝马路对面走了过去。 “不然呢?忆白是不是在你那里?你倒是给我说说啊?” 沈凌菲对终阳浩默不作声的就带走夏忆白的行为,感到很生气。 终阳浩都不知道,在这几十天里她多担心夏忆白的安危。 尤其是在听到时丽说夏忆白吸食了******之后,她每天都如坐针毡,可是这两个人却跟她玩儿失踪,让她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 “忆白?忆白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什么?” 听到终阳浩的话,沈凌菲不禁愣住了。 “嗯!夏忆白说她的书还在家里,现在回去拿书了。” “你怎么不早说?我……” “凌菲,小心,有车!”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叫喊声音,沈凌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本能朝身后看了过去,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身后站着的是谁,就被猛地撞开了。 “嘶——” 沈凌菲只感觉眼前一晕,耳边传来了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刺耳长鸣。 趴在地上,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车撞了。 沈凌菲觉得浑身都在疼,尤其是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烧,疼的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缓缓地睁开双眼,沈凌菲此时已经看不到任何车辆了。 伤口痛的让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她这下才彻底愣住了。 “忆、夏、夏忆白!!”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夏忆白,沈凌菲瞳孔猛然一缩,也顾不上疼痛了,连滚带爬的朝跑过去,抱起躺在地上的夏忆白。 手一碰到夏忆白的头,她当即感觉手心被一片温柔的液体给打湿了。 “啊——” 颤抖着双唇,沈凌菲惊恐的垂下眸子看着手心里的鲜血,霎时间,脸色变得苍白如灰。 坐在地上,她紧紧的将夏忆白抱在怀中,哭嚎了起来。 “忆白,你流了好多血,你流了好多血。” 大脑一片空白,沈凌菲慌乱无措的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夏忆白,害怕的忍不住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一转头,她看到掉落在旁边的手机,大脑有些短路。 77.第77章姐妹羁绊 目光紧紧的定格在手机上,差不多过了三十秒,沈凌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匆忙爬过去,捡起掉落在不远处的手机,她颤抖着双手按下了急救电话。 沈凌菲也不管电话是否打通了,在拨完急救电话号,直接就将手机放在耳边,声嘶力竭的哭着喊道:“喂、是、是、是医院吗?我、我妹妹、呵——我妹妹被车撞了,求你们救救她。我们现在的地址是……” 沈凌菲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事情怎么会发生成这样? 十分钟之前: 夏忆白仰头对天哀叹了一句,双手插在口袋里就朝沈家走去。 对于现在的生活,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说,虽然过得并不开心,可仔细想想似乎也跟痛苦挨不上边。 她真心希望沈饶晨有一天可以认出自己,同时也希望沈饶晨在认出自己之后,不要让她失去沈凌菲这个体贴的好姐姐。 很多时候,夏忆白都在想,是不是可以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在得到沈饶晨的同时,又不是失去沈凌菲呢? 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贪心,夏忆白在冷风中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不然呢?忆白是不是在你哪里?你倒是给我说说啊?” 就在夏忆白忙着自我嘲弄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沈凌菲的声音。 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夏忆白也的确是看到了正在过马路的沈凌菲。 此时,沈凌菲正忙着打电话,语气听上去好像正在生气。 见到了许久未曾见面的沈凌菲,夏忆白有说不出的欣喜。 估计沈凌菲都不知道她在这段生不如死的日子里,有多想念她。 有多想念她的温柔,有多想念她做的菜。 “凌菲!” 激动的朝沈凌菲喊了两声,夏忆白见沈凌菲似乎没有听到自己叫她的声音,便干脆朝她跑了过去。 可是,夏忆白才刚刚朝站在马路中央的沈凌菲跑了两步,就看到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朝沈凌菲急速冲了过去。 发觉面包车似乎并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夏忆白不由大吃了一惊,拔腿朝还站在原地讲电话的沈凌菲跑了过去。 “凌菲,小心,有车!” 夏忆白使出浑身的力气,朝还在讲电话的沈凌菲狂吼了一声,可以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车就快要撞上沈凌菲了,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直接闭上眼睛,伸出手用力将沈凌菲朝一旁推了出去。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勇敢,总之,她就是不想让沈凌菲受伤,或者是死掉。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在乎沈凌菲这个温柔的人。 只听到头部传来“嘭——”的一声清响,她算是终于想明白了。 她已经将沈凌菲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唯一一位温柔对待自己的亲人。所以,她舍不得让沈凌菲受伤,一点儿都舍不得! “嘶——” 车子急忙刹车的长鸣刺耳声,在夏忆白一片空白的大脑中划出一道疼痛难忍的伤口。 “忆、夏、夏忆白!!” 夏忆白最后能记得住的声音,就只有沈凌菲带着哭腔的怒吼。再后来,她能感觉到的只有一片空白。到最后,她发现自己居然连一片空白也感觉不到了。 夏忆白觉得自己要死了! 浑身这么疼,疼的让她觉得连呼吸都做不到,她想她一定是要死了。 想想这短暂的一生,她似乎过得并不开心。 她没有亲人,没有了长瑞哥哥,好不容等到十年后,终于再次遇到了她朝思暮想了十年的长瑞。 可惜,这个时候长瑞已经不是长瑞了,他的名字叫沈饶晨。 一个冰冷不爱笑,总是容易暴躁发火,从来不将她夏忆白放在眼里的男人。 不过还好的是,她认识了沈凌菲。 沈凌菲,一个温柔美丽,做饭很好吃的女孩子。 美丽? 夏忆白不禁有些自嘲:【怎么在夸别人的时候,顺便也把自己给夸了?真是不够厚道。】 在心里自我吐槽了一句,夏忆白明明很想笑,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从脸上挤出笑容。 耳边还响着沈凌菲带着哭声的嘶吼,夏忆白虽然很想对她说一声“没事”,可是她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 要死了吧? 嗯,也好也好! 死了就不用在对未来抱有可笑的期待和幻想了,死了就不会在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执着了。 死了…… 那就死了吧! ****** 沈饶晨在接到终阳浩的电话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医院。 等他跑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只有头发凌乱不堪,浑身是血的坐在走廊长椅的上沈凌菲。 快速跑过去,他紧张的抓着沈凌菲的胳膊,上下打量了好几圈,同时紧张的问道:“凌菲,你有没有事?” 沈凌菲就像看不到沈饶晨、也听不到他急切的询问一样,只是失神的垂着头,对任何事情都不闻不问,哪怕是眼睛也懒得抬一下。 站在旁边的终阳浩有些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对沈饶晨说了一句:“她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 听到终阳浩的话,沈饶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一直耷拉着脑袋的沈凌菲。 不安的蹙起了双眉,他见沈凌菲压根就不理自己,不由有些恼火,当即抬起了沈凌菲的下巴。 等他看清楚沈凌菲此刻的表情时,才彻底愣住了。 现在的沈凌菲哪儿还有什么属于人的样子,她双眸涣散无神,就好像是一个没有被赋予感情的傀儡,脸上的血也没有来得及擦掉,整张原本白白净净的脸,此刻脏的简直不成样子。 沈凌菲一直保持着麻木的漠然,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魂不附体的将视线定格在同一个地方。 沈饶晨知道沈凌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禁感觉胸口一阵收紧,痛的他喘不上气。 用力将沈凌菲揽进怀里,他低声喃喃的安慰:“没事,放心吧,夏忆白不会有事的。” 等“夏忆白”这个名字一出口,沈饶晨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原本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沈凌菲打了一个战栗。 终阳浩见沈凌菲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以为她是受到了惊吓,便走过去跟沈饶晨提议:“我看凌菲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要不要带她去检查一下?” 78.第78章一线生机 听到终阳浩的话,沈饶晨也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朝终阳浩认同的点点头,他放开被一直抱在怀里的沈凌菲,就准备带她去看医生。 可谁知,他一拉沈凌菲的手,原本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沈凌菲立刻就爆发了。 沈凌菲“噌”的一声,猛然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厌恶的打开了沈饶晨的手。 嫌恶的瞪着沈饶晨,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吼道:“不要带我走,要是夏忆白不能平安出来,我就哪儿都不去!” 沈饶晨和终阳浩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还安安静静的沈凌菲突然就爆发了,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诧愕。 “你们知道夏忆白是为了谁才会受伤的吗?” 激动的拍了拍自己,她激动的说:“是我,都是我!” 靠在墙上,她顺势滑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情绪有些失控的哭了出来。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夏忆白就不会出这样的意外。你们都不知道她当时流了好多血,我的双手都被她的双手染红了。你们都不知道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越说,沈凌菲越发的激动。 捂着脸,她就这样颓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了出来。 “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被撞的人是我就好了。因为我,她受了这么多苦,叫我以后该怎么面对她。” 沈饶晨沉默的看着坐在地上哆嗦着双肩的沈凌菲,冷眸中全然是心疼之色。 走过去,他抱起沈凌菲,郑重的说:“好,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她。放心吧,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明显对沈饶晨的话抱有期待,满脸泪水的沈凌菲抬起头期盼的望着沈饶晨,抽噎着问:“真的?忆白,真的不会有事,对吗?” 拿出手帕,沈饶晨心疼的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血迹,确认似的点点头:“嗯,有哥哥在,夏忆白绝对不会有事。” 听到沈饶晨的话,情绪才刚刚有些恢复的沈凌菲,再次颤抖着双唇,伤心的哭了起来。 “哥哥!” 抱着沈饶晨,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再次哭了出来。 沈饶晨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反抱着她,温柔的拍着她不停哆嗦的肩膀,轻声安慰:“嗯,没事。相信哥哥,哥哥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终阳浩站在不远处望着相拥在一起的沈家两兄妹,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他也希望夏忆白这丫头没事。 仔细想想,夏忆白是不是过的也有些太辛苦了? 她努力坚忍了这么久,明明才刚刚摆脱了毒品折磨,可以重新过回正常人的生活,却又遇上了这样的灾祸。 她还真是惹人心疼。 下意识的抬起眼眸,朝手术室上方的红色警示灯看了过去,终阳浩无奈的在心里暗自祈祷着:【夏忆白,你可以一定要坚强,一定不能有事啊。】 手术进行了差不多八个小时,在这八个小时内,沈凌菲连带着沈饶晨、终阳浩,三个人就坐在手术室门口寸步不离,一直陪了夏忆白八个小时。 终于在八个小时之后,手术门上方的红色警示灯变成了绿色的。 等医生打开手术室的门时,沈凌菲就像触了电似的,反应迅速的站了起来。 跑到门口,她激动的抓着第一个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急急切切的问:“怎么样?我妹妹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瞪圆眼睛期待的看着自己的沈凌菲,问:“请问你是夏忆白的家属?” “恩恩!” 沈凌菲急切的点了点头,回答:“对,我是!请问夏忆白怎么样了?” “哦,是这样的,手术已经成了。病人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听到医生的回答,沈凌菲不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同时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鼻尖一酸,她一激动,再次哭了出来。 沈凌菲虽然已经得到了手术成功的好消息,可她依旧紧抓着医生的衣袖,舍不得放开。 “不过——” 见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凌菲激动欣喜的表情当即凝固在了脸上。 “什么?” 有所顾忌的望着欲言又止的医生,她整个人在医生的一句简单的“不过”之后,再次紧张惴惴了起来。 医生不安的看了她一眼,又瞄了几眼在场所有的人。 已经焦急等待了八个小时的终阳浩,见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医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倒是快点说啊!” 摇摇头,医生说:“只不过病人可能会永远失去光明了,她的眼睛受了很严重的伤。” “什么?” 难以置信的望着医生,沈凌菲怎么也没有办法相信夏忆白居然瞎了。 难以自控的哭了出来,她放开医生的袖子,双手捂着嘴,绝望的蹲在地上哭了出来。 “该死的!夏忆白的眼睛没有了,那我这辈子要怎么面对夏忆白?” “凌菲。” 沈饶晨心疼的看着不停自责的沈凌菲,跑过去扶起蹲在地上的她,将她抱在了怀里。 终阳浩看了一眼在沈饶晨怀里失声痛哭的沈凌菲,当即朝已经离开的医生追了过去。 “医生!” 医生听到终阳浩的叫唤,当即停下脚步,转过头站在原地等着他。 “请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想问问,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夏忆白的眼睛好起来?” 终阳浩距离沈凌菲的位置并不远,不过两三米罢了,听到他的问题,原本还在伤心痛哭的沈凌菲当即安静了下来。 医生看着他们,说:“嗯,可以!只要能够找到相匹配的眼角膜,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听到医生的话,沈凌菲微张了张双眸,嘴角微微扯出了一丝笑意。不过短短一瞬,沈凌菲脸上意味不明、让人莫名毛骨悚然的笑容,又迅速从她沾满泪痕的脸上消失。 抬起头,沈凌菲难过的望着沈饶晨,拉着他的衣角,哭着说:“哥哥,我们能帮夏忆白找到一对匹配的眼角膜吗?” 说话间,眼泪还不停的从沈凌菲的眼眸中流出来。 沈饶晨担忧的看着满脸泪水的沈凌菲,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哥哥不是说了吗?只要有哥哥在,任何事情都不成问题。这件事情就交给哥哥去做吧,哥哥一定会帮夏忆白找到一对匹配的眼角膜的。” 79.第79章苏醒之后 听到沈饶晨对自己郑重其事的保证,沈凌菲终于破涕而笑。 “真的吗?”沈凌菲开心的问了沈饶晨一句。 见沈凌菲难得一见的露出了笑容,沈饶晨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朝她保证似的点点头,沈饶晨朝她露出了怜惜的笑容。 “真的!” 沈饶晨确认的回答了沈凌菲一句。 这个时候,终阳浩也走了过来。 “放心吧,我也会帮忙。” 沈凌菲转头看着终阳浩,朝他微微一笑,低声回了一句:“谢谢!” “不用。”终阳浩随口回了一句。 见沈饶晨和终阳浩都愿意帮助夏忆白找匹配的眼角膜,沈凌菲紧悬起的心脏,也稍稍放松了些。 深吸了一下鼻涕,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眼眸中透出了丝丝屑屑耐人寻味的光芒。 ****** 夏忆白犹然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特别可怕的噩梦。在梦里,她好像死了。 嗯,为了救沈凌菲,被车撞死了。 哎,说实话,她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就连做梦梦见自己死了,都没有办法做个死法漂亮点儿的梦。 暗自轻叹了一口气,夏忆白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有点儿疼,左脚的位置也有些痒,忍不住想挠挠。 可是,无论她怎么使力,都没有办法伸出手,去挠挠左脚有些痒痒的位置。 “忆白,你究竟什么时候才醒啊?” 听到沈凌菲在自己床边念念叨叨的声音,夏忆白这才猛然回想起来她是真的被车撞了! 去!她是真的被车撞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 医院吗? 坑爹啊! 她是不是要死了? “凌——” 在心里碎碎念念了一阵,她试图叫沈凌菲一声,却发现真的无比吃力。 沈凌菲一直坐在床前担忧的守着夏忆白,在听到夏忆白断断续续叫自己的声音,她原本晦暗的双眸立刻亮了起来。 激动的握着夏忆白的手,沈凌菲大声的喊道:“忆白,你醒了吗?” 没有办法,夏忆白的双眼因为严重受伤,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出她究竟是醒了,还是没醒,只能通过语言和肢体交流来确认了。 夏忆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沈凌菲手上适人的温度,听到她急切的询问声,忍不住也想赶紧回答她的问题。 动了动被沈凌菲握住的手,她想试图告诉沈凌菲,自己已经没事了。 “我——” 谁知道,她的话才刚刚说出口,就被沈凌菲给激动的打算了。 “行了行了,你不要说了。我先去叫医生过来看看你。” 不等沈凌菲的声音落下,夏忆白已经感觉不到她握着自己手的温度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夏忆白现在几乎可以想象的到沈凌菲脸上高兴的表情。 真奇怪,为什么她看不见呢? 好像眼睛被什么东西包住了,不管怎么想睁开眼睛,眼前都是一片空白。 等等! 眼睛被包住了? 她看不到? 这两个疑问从她脑袋里毫不留情的轰炸了出来,干扰着她的思绪。 她,瞎了? 为自己得出了一个答案,夏忆白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她感觉自己心里窒息的难过,好像快要死掉了。 如果、如果她真的瞎了? 那该怎么办? “忆白,医生来了。” 没多一会儿,安静的病房里传来了沈凌菲开心的声音,可心烦意乱的夏忆白,已经完全不想理她了。 “医生,快点帮忙检查一下忆白,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在沈凌菲的话音一出,夏忆白便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还有医生在为自己做身体检查时发出的声音。 不一会儿,她就听到医生说要给自己做个全身检查。再过了一会儿,她就被医生们抬下床,推出了病房。 耳边传来车轱辘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夏忆白越听越心烦。 她是不是真的瞎了? 如果她瞎了,她以后的生活要怎么办? 夏忆白突然很想哭,可是却又哭不出来。 很不幸的是,她不仅不能哭,甚至连笑都笑不出来。 【老天啊,自己的这一生是不是就这么完蛋了?】 是不是,自己这辈子就这样过了? 如果是的话,那你也太不开眼,对我太不公平了。 ****** 沈饶晨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忘记沈凌菲在医院里露出的那种表情,那种漠然和麻木,让沈饶晨现在还感觉心堵得慌。 他跟沈凌菲生活在一起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她露出那样让人疼痛的表情。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他烦的心里都搅成一团了。 该死的,为什么最近会发生这么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在沈饶晨暗自烦恼的时候,坐在他对面,一直笑溢满眸的观察着他的习南,不禁然笑着抿了抿嘴。 似乎是从沈饶晨的脸上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他笑的异常开心,又有些耐人寻味。 “你们家那个小木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习南的声音,沈饶晨抬眸睨了他一眼,心烦的回答了一句:“嗯,还在找匹配的眼角膜。” 不以为然的点点头,习南说:“你知道吗?我有一件非常好玩儿的事情要告诉你。” 抬起眼眸定定的望着笑溢满眸的习南,很多时候,沈饶晨都觉得这个笑容可掬的男人,真的是个实实在在“笑里藏刀”的疯子。 不管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习南这个男人的脸上总是带着让人猜不透他心思的笑容。 “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见沈饶晨似乎也对这件事情起了好奇心,习南朝他扬起唇角,露出了一抹妖魅的笑容。 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他一边打开存在手机里的文件,一边说:“我记得你们家小乖乖一向很乖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从一处公园的监控录像上看到了她打人的模样。” 抬眸睨了沈饶晨一眼,他用打趣儿的口吻说了一句:“真是凶悍的漂亮。” 说罢,他将已经打开的视频放在茶几上,推到了沈饶晨面前。 沈饶晨在看到沈凌菲揪着时丽的头发就往花基上撞的录像时,脸上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 习南见沈饶晨脸上的表情冷的可怕,便怡然自得的说:“你也别急着气。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听说被打的那个小贱人好像在你家宝贝蛋儿的饮料里下了毒。” 80.第80章我们爱着彼此 说到这里,他再次朝沈饶晨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不过,据说是那杯饮料被夏忆白给喝了。” 听到这里,沈饶晨脊背一滞。 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望着笑意盈盈的习南,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沈饶晨诧异的反应似乎是在习南的预料之内,习南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他嘲弄:“你也太不把夏忆白当回事了吧?怎么说你也三番四次的伤害污蔑了人家,难道你都没有发现夏忆白消失二十多天,再出现的时候已经瘦的不成人样了吗?” 被习南这么一嘲弄,沈饶晨倒是对那个女人生出了愧疚感。 的确,她是突然消瘦的有些夸张,整个人变得瘦瘦干干,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确实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突然想起在一个月前,他因为文件外泄的事情,准备找夏忆白算账的那天早上,看见夏忆白似乎吐得很厉害。 难道她是因为误饮了有毒的饮料,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 “难道你不觉得夏忆白是你们家的福星吗?如果不是她,恐怕你家那位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宝贝儿,早都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冷冷的瞪了一眼一个劲儿帮夏忆白说好话的习南,沈饶晨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只是用沉默来代替他无法反驳的回答。 见沈饶晨不跟自己吵,习南也懒得没有自讨没趣儿。 怡然自得的端起放在茶几上的酒杯,他十分享受了抿了一口,才放下杯子继续说道:“不过,这也不是我想表达的重点。” 听习南的意思是,还有话说,沈饶晨便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你还有什么,就快点说吧。” 完全不在意沈饶晨对自己的不耐烦,习南倒是自娱自乐的很带劲儿。 “我想说的是,沈凌菲既然这么心疼小木偶,又知道小木偶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如果你再不努力点儿,帮那小妞儿找到匹配的眼角膜,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相信你恐怕比我更加清楚。” 等习南的话一出口,沈饶晨彻底怒了。 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怒瞪着习南,吼道:“胡说八道,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凌菲拿自己的眼睛去换那个女人的光明的。” 面对沈饶晨怫然暴怒,习南无奈的耸了耸肩,双手一摊,说:“你跟我发火也没用啊,我又不是你家沈凌菲。” “你——” 懒得再跟习南多费唇舌,沈饶晨直接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愤然的摔上了门。 目送沈饶晨离开,习南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脸上的笑意。 再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他笑意盎然的晃着手中的杯子,自言自语了一句:“沈饶晨啊,沈饶晨。你啊,你!” ****** 沉默的躺在床上,夏忆白能够很清楚的听到病房里心跳测量仪有节奏的响声。 她的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不管她多么努力的睁着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 “凌菲。” 听到夏忆白叫她的声音,沈凌菲当即回了她一句:“嗯?” “当初为什么要救我?” 夏忆白的语气听上去很冷,冷的就连夏忆白自己都觉得心凉。 “忆、忆白!” 尴尬的看着眼睛上蒙着一层纱布的夏忆白,沈凌菲鼻尖一酸,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她问出的这个问题。 听到沈凌菲小声啜泣的声音,夏忆白嫌恶的微蹙了蹙眉头,继续说:“我都已经瞎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是的,她都已经瞎了。 如果不够幸运的话,她这一辈子都要在黑暗中渡过。 她上半生,一路都是倒霉过来的,已经不再指望上天会对她有所心软仁慈了。所以,她这辈子一定会永远生活在一片漆黑中,对吧? 用力的咽了咽喉,夏忆白知道沈凌菲已经很难过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夏忆白就是想让沈凌菲跟自己一样难过。 大概是因为自己太恨她了,所以想让她难过,所以想听到她哭,夏忆白觉得大概只有这样,心里才会稍微舒坦一点。 “你是故意的吗?明明我眼睛都已经瞎了,你还要把我送进医院,是故意想折磨我一辈子吗?” “明明都已经看不见了,你还不如让我就这样干干脆脆的死掉好了。” “够了!” 夏忆白一口作气的将心里想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在听到沈凌菲几乎是咆哮的打断了自己的话时,她觉得开心极了,甚至暗自在心里有些小窃喜。 朝沈凌菲的方向转过头,夏忆白克制着内心的酸楚,朝沈凌菲的扬起一抹微笑。 “沈凌菲,原来你也会生气啊?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这样假装温柔呢?” 沈凌菲从来没有想过夏忆白居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不禁有些吃惊。 失神的望着嘴角上扬的夏忆白,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压抑了整整几天的情绪,直接失控的哭了出来。 奔溃的将躺在床上的夏忆白抱在怀里,她哭着朝夏忆白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恨我的。可是,无论你怎么恨我都好,请你不要再说这种轻易放弃生命、自暴自弃的话。 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受苦。我一定会努力帮你找到适合的眼角膜的,我一定会让你重见光明的,请你相信我,所以请你不要自暴自弃。” 用力的将夏忆白紧抱在怀中,沈凌菲奔溃的哭嚎着跟她道歉,求她不要自己放弃自己。 人说,人心都是肉长的。 人说,当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听到她哭,看到她难过,一定会觉得心痛。 人还说,当你恨一个人,又舍不得伤害她的时候,那你一定是爱她的。 所以—— 【沈凌菲,你这么难过,是因为你觉得你冒充了我的身份,抢走了我的哥哥,愧对于我,才会对我这么好的吗?】 这句话一直哽在夏忆白的喉咙里,让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将这句话说出口。 因为夏忆白知道,这句话比她刚才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要伤人。 她舍不得! 恨着沈凌菲,恨得无法释怀的话,那就让沈凌菲哭一哭,流流眼泪就好了。 其他的还是算了吧,她舍不得。 81.第81章你是我的全部 耳边响着沈凌菲的哭声,夏忆白知道自己也哭了,只是她眼中的泪水刚刚流出来,就被裹在眼睛上纱布给吸干了。 难过的抿了抿双唇,她伸出双臂抱着沈凌菲,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低声喃喃了一句:“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刚刚出口,夏忆白明显感觉到怀中的沈凌菲僵滞了一下身子。 “忆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好好保护你就好了,都是我的错!” 和夏忆白预料的一样,沈凌菲果然哭的比刚才还要厉害。 无奈的皱着眉,她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浅笑。 伸手顺着沈凌菲的背部慢慢的向上摸索了过去,夏忆白摸到了沈凌菲被泪水湿润的脸庞。 徒手擦去沈凌菲脸上的泪水,她笑的有些无奈。 “真是的,你哭什么啊?我明明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怎么还哭啊?我刚刚就是想气气你,看看你会不会趁着我眼睛瞎掉了,偷偷欺负我罢了。你看你,你倒是当真了。” 听到夏忆白说出来故意逗她笑的话,沈凌菲深吸了一下鼻涕,笑着拍了一下她的手。 而后,又伸手握住夏忆白放在她脸上的双手,沈凌菲又哭又笑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真是的,我怎么可能会欺负你呢?在你眼睛没有好之前,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的。” 夏忆白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复而又担忧的敛了起来。 牵着沈凌菲的手,她不安的问:“凌菲,我真的还能重见光明吗?” 她真的能够这么幸运吗? 想必,上天不会让她如愿吧? 还是,上天会从她身上夺走些其他的什么,才肯让她重新见到光明? “恩恩,可以的。” 沈凌菲一边落泪,一边朝夏忆白猛地点了好几下头。纵然夏忆白已经看不到她面上信心十足的表情了,沈凌菲还是朝她点着头。 “你放心吧,现在我哥和终阳浩都在帮我们寻找匹配的眼角膜。只要有他们在,天大的事情都可以解决的。” 沈饶晨? 他会同意吗? 他不是盼不得自己去死吗? 又怎么可能会帮自己呢? 看来,她真的是死定了,不过这也没什么,估计她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做到“眼不见心不烦”了。 她既看不到沈凌菲那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又看不到沈饶晨对自己百般不屑的眼神,这么仔细想一想,她好像还赚大了。 只是—— 紧握着沈凌菲有些冰凉的手,夏忆白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道:“凌菲,不要离开我。我能有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听到夏忆白的话,沈凌菲不由破涕而笑,可是这种喜悦的心情并没有在沈凌菲的脸上持续多久,换来的又是让夏忆白百感无奈的哭声。 “忆白。” 听到沈凌菲的哭声,夏忆白忍不住取笑了她一句:“真是的,你哭什么劲啊?我明明说了这么值得让你开心的话。” 沈凌菲快速抹了几把脸上的泪水,又哭又笑的回了夏忆白一句:“我这不是喜极而泣嘛。” 偷笑的嘟了嘟嘴,夏忆白无奈的说了一句:“还喜极而泣,真是拿你没了办法。” 此刻,时丽手捧鲜花满脸是泪的站在病房门口。听着从病房里传出来的甜蜜对话,她怎么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走进病房。 擦了擦脸上悔恨的泪水,她将特地买给夏忆白的零食和鲜花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不久之后,沈凌菲等夏忆白睡下,走出病房为她打水。 一开门,看到放在病房门口的鲜花和零食,不禁有些疑惑。 走出病房,她站在走廊中央朝两头张望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出现,便拿起塑料袋翻了翻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留名的卡片之类的东西。 在购物袋里没有发现什么留名的卡片,不过她倒是在鲜花里看到了一张卡片。 透过病房门上的探视窗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夏忆白,沈凌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手中的卡片。 【早日康复!——时丽】 一看到“时丽”两个字,沈凌菲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深恶痛绝的表情。 将卡片撕得粉碎,她拎着购物袋,拿起鲜花就朝垃圾箱走去。 站在垃圾桶前,沈凌菲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 她知道随便乱碰别人的东西不对,更何况还是送给夏忆白的。 但是,她已经不允许时丽再接近夏忆白了,更何况是时丽送的礼物。 将花和零食全部扔进了垃圾桶,她这才朝水房走去。 等沈凌菲回到病房,她见夏忆白睡得正熟,安静的房间里可以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微微一笑,她轻手轻脚的帮夏忆白掖好被子,又转身离开了病房。 来到负责医生的办公室,沈凌菲抬手敲了敲门,在听到从里面传来一声“进来”时,推开门走了进去。 正在忙的医生一抬头看到是沈凌菲,便笑着说:“是你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沈凌菲礼貌的朝医生点点头,担忧的说:“医生,我想问问关于我妹妹眼睛的事情。” ****** 夏忆白醒过来的时候,发觉病房里很是安静,不禁有些害怕。 “凌菲?” 叫了一声沈凌菲的名字,夏忆白没有得到回答,立刻慌乱了。 “凌菲?” 紧张急促的再次叫了一声沈凌菲,夏忆白依旧没有得到沈凌菲的回应,整个人着急的哭了出来。 伸手摸索着周围的环境,她害怕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凌菲,你在哪儿?凌菲!” “咯吱——” 就在夏忆白慌乱不安,彻底失去安全感的时候,她听到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以为是沈凌菲回来了,当即欣喜的叫到:“凌菲,你去哪儿了?你不要离开我啊,不要放我一个人在病房里。我害怕!” 带着哭腔急促的说完话,夏忆白伸出了双手,希望沈凌菲可以快点牵着她的手,给她一点安全感。 沈饶晨站在门口,沉默望着坐在床上孤立无援的夏忆白,感觉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他从来没有想过夏忆白居然会这么依赖沈凌菲。 他记得,在以前夏忆白就算受了再严重的伤,都不会露出这样无助不安的表情。而现在,她却因为沈凌菲的暂时离开而害怕的抽泣。 82.第82章选择退出 他走进病房,关上门,站在门后踌躇的望着夏忆白。 脑中划过夏忆白拖着受伤的腿,走出客厅时的坚强,和她毒瘾发作时,只字不提的隐忍,沈饶晨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在开门声响起之后,夏忆白又听到了一声关门发出的响声,紧接着,等来的又是一片安静。 和漆黑! 夏忆白以为是自己的毒瘾又犯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她停止哭泣,害怕的蜷缩在病床上,屏息凝气的听着病房里所有的声音。 在确认病房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了之后,夏忆白以为真的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便难以控制的哭了出来。 “凌菲,你去哪儿了。” 她什么也看不到,几乎将沈凌菲当做了全部依靠和自己的双眼。现在沈凌菲不在身边,夏忆白就感觉自己再次坠入了黑暗,整个人对周遭安静的一切感到惶然和恐惧。 害怕的蜷紧了身子,夏忆白紧抓着棉被,提高警惕听着房间里的声音,生怕有什么人会突然跑出来伤害自己。 沈饶晨望着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坐在床上低头抽泣的夏忆白,有些不忍的皱了皱眉。 上下滑动了几下喉结,他低声说:“是我,沈饶晨!” 听到沈饶晨低沉的声音,夏忆白哆嗦了一下,机械的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转过头去。 “你、你来做什么?” 沈饶晨来到夏忆白身旁,将她扶着躺下,才说:“我来看看你的情况。” 躺在床上,夏忆白一撇刚才担惊受怕的样子,淡漠的回了他一句:“我很好。” 听着夏忆白十分排斥自己的语气,沈饶晨皱了皱眉,总觉得夏忆白是在故意跟他拉开距离。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上次在夏忆白被毒瘾缠身的时候,对她说了那样过分的话,还把她给赶出了家门。 她想和自己拉开一定的距离,也是应该的。 “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你瞎着过一辈子的。我们一定会治好你。” 在听到沈饶晨的‘保证’,夏忆白动容的颤了颤手指。 抿着嘴,她沉默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朝沈饶晨声音响起的方向,摸索了过去。 见夏忆白朝自己这边伸出了手,沈饶晨本能的去握着她的手。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夏忆白在碰到他的手时,就像触电了一样,飞快的将手缩了回去。 哑然的望着害怕碰到自己的夏忆白,沈饶晨直感觉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是的,他很不开心! 缩回了手的夏忆白,犹豫的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向了沈饶晨。 在她的手指尖碰到了沈饶晨的手指之后,夏忆白紧张的咽了咽喉,顺着沈饶晨的手指一直摸索到他的袖口,才稍微松了口气。 夏忆白抓着沈饶晨的袖子,带着祈求的语气,说:“不要走,能一直陪着我吗?一直到凌菲回来。” 夏忆白已经不想再跟沈饶晨有任何的关系了。 她死心了。 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和磨难之后,她真的死心了。 她碰过毒,眼睛也瞎了,是否能够恢复光明,也还是个未知数。现在,她已经不想跟沈饶晨有任何牵扯了。 不,应该说是,她不应该再缠着沈饶晨,想要强行和沈饶晨有任何的牵扯了。 再者,沈凌菲真的是个好女孩。 人很温柔,又很聪明,琴棋书画就不说了,她做饭也相当好吃,这样的女孩子才适合万人羡慕的总裁大人。 而她,一个自小就在贫困中挣扎的小瘪三,和沈饶晨这样的成功企业家,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她放弃了。 如果,她的眼睛能够好起来,一定会第一时间在沈饶晨和沈凌菲的世界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去一个他们再也不会因为看到自己,而觉得烦恼的地方。 如果,她的眼睛已经好不了了,那她会努力去学会在黑暗中独立。 到时候,她就可以凭一己之力,离开沈饶晨和沈凌菲,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知道她过去的地方,好好生活。 没有信心沈饶晨会答应陪着自己一同等沈凌菲回来,夏忆白微皱着眉,怯怯的询问了一句:“可以吗?” 沈饶晨看着夏忆白一脸怯怕的表情,又将视线移到了她抓着自己袖口的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现在万事小心翼翼的夏忆白,总觉得心里憋闷的慌。 “当然可以。在凌菲没有回来之前,我就在这里陪你吧。” 听沈饶晨答应陪着自己,夏忆白才稍微舒展了愁眉,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笑。 “谢谢!” 等夏忆白道谢的声音缓缓落下之后,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对于看不见的夏忆白来说,完全就是安静的可怕、安静的让人恐惧。 她和沈饶晨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夏忆白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而沈饶晨更加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她抓着沈饶晨的袖子,能够感受到沈饶晨的存在,知道现在病房里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还有沈饶晨陪着她,心里也就不再那么恐惧、那么不安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沈凌菲终于回来了。 一打开门,沈凌菲看到坐在床边的沈饶晨时,微怔了一下。 “哥哥,你怎么来了?” 夏忆白一听到沈凌菲的声音,当即松开了沈饶晨的袖子,朝沈凌菲伸出了手。 在空气中乱刨着双手,夏忆白担忧的说:“凌菲,你这是去哪儿了?” 沈凌菲见夏忆白慌乱不安的神色,立刻跑过去握住了她的双手,真的就像姐姐安慰妹妹那样,安慰着夏忆白。 “对不起,我刚刚看你睡着了,就出去问问医生你的情况。” 握住了沈凌菲温暖的手,夏忆白才稍微松了口气。 “你不要再离开了。你不在,病房里空空的,我有些怕。” 听到夏忆白无助的声音,沈凌菲感觉鼻尖一酸,双眼不自觉的蒙上了一层淡粉。 “你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的。” 沈饶晨站在床边,沉默的看着沈凌菲和夏忆白的姐妹情深,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肤浅。 明明知道夏忆白就是沈凌菲的妹妹,也明白沈凌菲早就知道了夏忆白的身份,却没有好好保护夏忆白。 83.第83章残酷的沈凌菲 现在看着沈凌菲和夏忆白每天都在伤心难过中度过,他打心里觉得自己还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就是应该保护自己身边的亲人不受苦难,不是吗? 微蹙着眉,沈饶晨愁容满面的看着双眼蒙着纱布的夏忆白,暗自觉得是应该加快速度为夏忆白找一对匹配的眼角膜了。 不过,这对眼角膜,绝对不应该是从沈凌菲身上拿下来的! ****** 马路上车来车往的,鸣笛声不绝如缕,吵得时丽有些心烦。 心不在焉的走在人行道上,她心里想的都是夏忆白眼睛的问题。 上次,她不小心让夏忆白喝了掺有毒品的饮料,已经够让她寝食难安了。 时丽现在知道夏忆白眼睛瞎了,更是难过的不得了。 虽然夏忆白的眼睛受伤了,跟时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可是,她还是觉得如果夏忆白的眼睛好不了了,那她这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自责当中 停下脚步,她有感而发的叹了一句:“夏忆白还真是个可怜的人。” 话音还未落下,时丽就看到一辆银色的玛莎拉蒂缓缓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疑惑的望着突然就停在了自己旁边的豪车,时丽还来不及反应,车窗已经被缓缓的打开了。 沈凌菲转头,朝站在车外的时丽微扬起一抹笑意,说:“不想死的话,就上车。” 听到沈凌菲语气中毫不遮掩的威胁,时丽顿时感觉脑袋又疼了起来。 那天在公园里被沈凌菲暴打的事情,已经成了时丽无法抹灭的阴影。 她现在对沈凌菲这位看似温柔善良,实则让人毛骨悚然的女人充满了恐惧感。 想必,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人比明明看似善良,却能够做出疯狂举动的人,更加令人恐惧了。 不安的杵在原地,时丽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心里生出了想拔腿逃跑的冲动。 可是,她还来不及思考自己应不应该逃跑的时候,耳边已经再次响起了沈凌菲带着“友善”语气的话了。 “我给你三十秒钟,如果你还不上车,我就让警察来接你。” 沈凌菲的话明显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时丽一听到她的话,立刻害怕的打了一个哆嗦,惊恐的望着她。 见时丽开始害怕了,沈凌菲微昂起头,再次朝她咧嘴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柔声催促道:“还杵着做什么?快点上来。” 面对沈凌菲的‘温柔’,时丽感觉浑身都被刺骨的寒气所萦绕,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又一个寒噤。 时丽知道自己被沈凌菲抓住了把柄,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逃了,只能打开车门,乖乖的上了车。 等时丽上了车以后,沈凌菲立刻发动了车子。她一边开车,一边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满脸不安的时丽。 轻蔑一笑,沈凌菲说:“你去医院探望过忆白了?” 听到沈凌菲的声音,时丽当即慌乱的抬起头,朝她看了过来。 在对上沈凌菲充满了鄙夷的双眸时,她又惊恐的别过头,移开了视线。 “我、我只是有些担心她。” “哦?” 显然对时丽的‘猫哭耗子,假慈悲’感到嗤之以鼻,沈凌菲说:“你忘记了我之前对你叮嘱的事情了吗?” 紧张的将双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两侧,时丽害怕的攥紧了拳头,回答:“你说过,让我不准再接近夏忆白。” “呵!你记性真好。” 感觉到沈凌菲语气中明显的嘲弄之意,时丽更是害怕到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听说你是a型血?” 没想到时丽会问自己这种问题,时丽愣了愣,疑惑的看着沈凌菲,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盘算什么,可还是迟疑的点了点头。 见时丽朝自己点了点头,沈凌菲笑的更加开心了。 “你怎么知道?” 纵然时丽再傻,她也能够感觉到沈凌菲问自己这种问题,绝对别有深意,不会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我看了你的学生档案。” 听到沈凌菲居然私下调查自己,时丽立刻不满的瞪着她,激动的问了一句:“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在时丽激动的朝沈凌菲吼了一句之后,沈凌菲当即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将车停下,沈凌菲冷着面,朝时丽毫不客气的命令了一句:“下车!” 见沈凌菲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上,毫无预料蒙上了一层薄冰,时丽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的话,惹怒了沈凌菲。 转头朝窗外看了过去,时丽在看到车窗外的环境时,不安的脸上当即蒙上了一层恍然恐惧。 她瞪圆了双眼,惊恐的望着沈凌菲,激动的问了一句:“你这是做什么?你为什么带我来上次的公园?” 沈凌菲才懒得跟时丽多做废话,下车打开了车门,二话不说就将躲在后座的时丽给拽下了车。 见时丽紧紧的抓着副驾驶的座椅靠背,死都不肯下车,沈凌菲彻底失去了耐性。 “你要不要下车?” 惊恐望着浑身都散发着凌冽气息的沈凌菲,时丽哆嗦着身子,连连朝她摇头。 只见沈凌菲嘴角微扬,她偏着头,朝时丽柔声说了一句:“你确定?” 原本还对沈凌菲惊恐不安的时丽,在看到她脸上意味不明的阴冷笑容时,更是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 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时丽知道,恐怕她不下车比下车还要惨。 不安的咽了咽口水,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了车。 头才刚刚探出车门,时丽整个人就立刻都被沈凌菲猛地拽了出来。 感觉到沈凌菲的指尖陷入了自己的肉里,时丽当即疼痛难忍的叫了出来。 “啊!” 被沈凌菲推倒在地上,她转头看到沈凌菲趾高气扬的站在自己面前,满脸不屑的睨着自己。 难以抑制自己对沈凌菲的恐惧,时丽害怕的哭了出来。 “你、你还是沈凌菲吗?”时丽在哭泣中,哆哆嗦嗦的朝沈凌菲问了一句。 “沈凌菲?” 偏着头,沈凌菲好笑的耸了耸肩。 敛起脸上的笑容,她走到还趴在地上的时丽面前。 蹲下身,伸手用力的拽着时丽的马尾辫,丝毫不温柔的抬起时丽的头,逼着她看着自己的脸。 84.第84章有的错不能犯 “不!我现在不是沈凌菲了,我现在只是夏忆白的姐姐。” 咬牙切齿的回答了止不住颤抖的时丽一句,沈凌菲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阴冷,大概是因为她已经对时丽恨之入骨了,阴云满布的脸因为厌恶而紧皱在了一起,让她看上去狰狞的可怕。 更加用力的扯着时丽的头发,她说:“你知道吗?很有多事情,身为人,是一次都不可以做错的。因为她只要做错了一件事,给受害人带来的伤害可能就是无穷无尽的。” 拽着时丽的头发,她将时丽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扯,阴狠的说:“现在,我需要从你身上得到某一样东西。” 沈凌菲的话音还未从寂静的公园里落下,紧接着便传来了时丽的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啊!” 感觉头皮都要跟自己的身体分离了,时丽的整张脸都因为痛苦,变得扭曲了起来。 疼痛难忍的捂着自己被磕破的头,时丽哭喊的看着神情阴狠的沈凌菲,不住的向她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去见夏忆白了,真的再也不会了。” 沈凌菲渐渐的敛起了脸上的狰狞,淡漠的望着眼前朝自己狼狈求饶的时丽,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晚、了!” 说罢,她不等时丽反应,直接抓着时丽的头发,再次朝地上猛的磕去。 “啊——” 紧接着,在见不到任何人影的破旧公园里,响起了时丽惨绝人寰的求饶声和尖叫声。 听到这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人顿时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只不过,这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并没有在公园里持续太久,便被汽车启动的机械声所代替。 不过多时,公园里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再紧接着,公园里响起了急救车的鸣笛声。 沈凌菲来到病房,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夏忆白,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是等夏忆白睡着了之后才离开的,所幸的是现在夏忆白还没有睡醒,刚好可以让她把接下来还没有完成的事情一次性全部解决了。 来到医生的办公室,沈凌菲敲了敲门,等医生同意之后,才开门而进。 医生见来找自己的又是沈凌菲,便友好的说:“是夏忆白的姐姐啊,进来又来问妹妹的病情吗?” 医生打心里觉得沈凌菲是个好姐姐,不管怎么样,总是隔三差五的灰跑来这儿更近夏忆白的恢复情况。 他也挺喜欢这个小妹妹的。 沈凌菲朝医生礼貌一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说:“来问问我妹妹的恢复状况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件事情是,我想检测一下这瓶血液的主人,是否合适给我妹妹捐献眼角膜。” 说罢,沈凌菲走到了医生所在的办公桌前,将装有血液的小瓶子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医生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小瓶子,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这是——” 沈凌菲保持着脸上温柔的笑意,微昂了昂头,轻声回答:“这是一个朋友的。” ****** 夏忆白总觉得最近沈凌菲很忙,离开医院的时间总是比以往要频繁的多。 听到病房开门的声音,她侧耳认真的听着来人走路的声音。 在这段时间里,她发现自己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可是听力却越发的灵敏了,甚至可以从脚步声来分辨那个人是谁。 不过,这仅仅限于和她交往比较密切的沈凌菲、沈饶晨、以及终阳浩。 现在走进来病房的人,脚步很轻,夏忆白微微一笑,说:“凌菲,你回来了啊?” “是啊,我还给你买了好多零食。” 沈凌菲见夏忆白现在的心情不错,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将购物袋放在床头柜上,她坐在床边,问夏忆白:“基本上你喜欢的,我都买了,你想吃什么?” “我现在不饿。” 夏忆白笑着回答了一句。 突然,她感觉沈凌菲握住了她的手。 侧着头,夏忆白问:“你怎么啦?有事想跟我说?” 感觉沈凌菲握着她手的力度比以往要大一点儿,夏忆白猜想她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对自己说,又或者是她现在有些不开心? “没有。我可能给你找到了匹配的眼角膜。” 夏忆白没想到沈凌菲想对她说的是这件事,不禁有些开心。 反握着沈凌菲的手,夏忆白在意的问:“真的吗?你真的给我找到了匹配的眼角膜了吗?” “嗯。那个捐献的人已经来医院验血型了,估计不久之后就可以出结果了。” 听到这个对夏忆白来说,无疑是非常好的消息,她立刻开心的笑了出来。 “我真的可以恢复光明了吗?” 在夏忆白再三确认自己是否可以重新恢复光明的时候,她根本看不见沈凌菲脸上的表情显得有多么的无奈。 “诶,你一定可以的。我们还要永远在一起呢!” 听到沈凌菲的话,夏忆白开心的点了点头。 现在,还有什么比让她恢复光明,更得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她想,应该没有了。 “不过这件事情先不能告诉别人,如果那个人的血型不匹配的话,要是让哥哥知道了,肯定会生我的气的。” 夏忆白明白了沈凌菲的意思,立刻回了她一句:“嗯,我不会说的。”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呢?” 病房里突然响起了终阳浩的声音,夏忆白立刻皱着脸,朝他回了一句:“女孩子的小秘密,你还是不要问了。” 终阳浩见夏忆白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故作无奈的朝沈凌菲耸了耸肩,在看到沈凌菲朝他投来一抹笑容时,终阳浩这才走到夏忆白床边,说:“喏,我给你买了好多零食。” 听到购物袋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夏忆白无奈一笑,抱怨道:“你们怎么都给我买吃的啊?我现在除了吃,就是睡,跟猪一样。我感觉我的腰围都大了一圈。” 听到夏忆白的抱怨,沈凌菲和终阳浩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谁叫你喜欢吃呢?我们为了让你开心,只能给你买吃的喽。” 听到终阳浩逗自己开心的话,夏忆白立刻朝他们做了一个鬼脸。 85.第85章究竟哪里不对 就在这个时候,夏忆白听到有手机震动的声音,便问沈凌菲:“恩?今晚要回去?” 沈凌菲掏出手机,瞄了一眼短信里的内容,不得不尴尬的回答夏忆白一句:“恩!要回去。” 牵着夏忆白的手,沈凌菲只能无奈的说:“没有办法了,看来今晚也只能先让阳浩哥给你了。不过,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回来。” 瘪了瘪嘴,夏忆白在听到沈凌菲充满了无奈的语气之后,也没了办法。 自从自己住院之后,沈凌菲就一直陪着自己,还没怎么回过家呢。 夏忆白觉得沈凌菲也时候回家一趟了。不然,沈饶晨非得因为这件事情,把她给吃了不可。 佯装无事的朝沈凌菲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夏忆白说:“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恩!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放开沈凌菲的手,夏忆白侧耳听着沈凌菲离开的脚步,直到病房的门被关上,才收回了脖子,朝后靠在了床头上。 此时,她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甚至是看不出任何表情。 终阳浩坐在夏忆白的面前,问:“忆白,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帮你拿。” 夏忆白无精打采的朝终阳浩摇了摇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终阳浩见夏忆白情绪有些低落,猜想她大概是因为沈凌菲的离开而变得闷闷不乐,也就安静的坐在旁边,陪着她一起沉默。 安静的病房里,一个人靠在床上发呆,而另一个人则看着正在发呆的人而发呆,两个人都在发呆,使得原本就有些安静的病房,变得更加安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忆白终于主动的开口,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安静的气氛。 “终阳浩。” 终阳浩见夏忆白似乎有话想说,立刻打起精神,回了她一句:“什么?有什么需要的吗?” “你们为什么都对我这么好?” 终阳浩原本以为夏忆白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当他听到夏忆白问出来的问题时,不禁愣住了。 “诶?什么?” 听到终阳浩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语气,夏忆白平静泰然的咽了口气,继续说道:“从我遇到沈凌菲第一面开始,沈凌菲就对我异常的好。还有你。” 顿了顿,夏忆白面无表情的沉思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继续说道:“除了沈凌菲之外,我在第一次见到沈饶晨、习南,甚至是还有你哥哥权凯泽的时候,发现他们对我的态度都是一个样。 他们在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都用的是另外一个名字来称呼我,那就是沈凌菲。” 朝终阳浩坐着的方向转过头,夏忆白说:“自从我惹上毒品以后,我就想了很多很多事情,从我认识沈凌菲那一天的开始,我一直感觉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不管我怎么去回忆之前所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没有办法说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终于有一天,我想到了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终阳浩不知道夏忆白想要说什么,疑惑的问上了一句:“然后呢?” 夏忆白嘴角挑起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 “终阳浩,我在没有进a大之前,应该不认识你吧?” “恩,不认识。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过。” 终阳浩笑着回答了一句。 似乎终阳浩的回答在夏忆白的预料之内,她抽了抽嘴角,慢慢的敛起了脸上不怎么好看的笑意。 “既然不认识,那为什么你在见到我第一面的时候,就能叫出我的名字? 明明在之前,我们两个人从来就没有见过面。可是,你居然能够在见到我第一面的时候,就叫出我的名字,难道这不是一件让人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将双眉越皱越紧,夏忆白语气凝重的问上了一句:“终阳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不错! 夏忆白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在她入学的第一天,终阳浩不仅可以分辨出她不是沈凌菲,甚至还可以很清楚的叫出她的名字。 终阳浩对她真是的太好,好的有些不正常。他对沈凌菲都没有比对自己好,这又是为什么? 夏忆白将头朝着终阳浩所在的方向,在沉默中等待着他的回答,而终阳浩也陷入了沉默。 夏忆白见终阳浩不说话了,渐渐的皱起了双眉,同时内心也跟着逐渐焦躁了起来。 她,以前跟终阳浩见过吗? 可是,她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 沈凌菲和终阳浩对她的态度真的太不正常了,虽然她很享受这样的待遇,可是心里总归还是很不安。 “忆白,真没想到这些事情,也能够让你想这么多。” “诶?” 听到终阳浩的话,夏忆白变得更加疑惑了。 “因为在你来学校的前一天,沈凌菲就很兴奋啊,给我打了电话,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那天,我在见到你的时候,发现你看我的眼神好像很疑惑,就知道你不是沈凌菲了。” “是吗?” 被终阳浩这么一说,夏忆白也觉得自己好像想多了。 回想一下,在她要去学校的前一天,沈凌菲的确很兴奋,再加上她那天遇到终阳浩的时候,也确实觉得很疑惑。 当时,她就在想,明明她都不认识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就在夏忆白暗自纠结的时候,终阳浩继续说道:“是啊!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你以前或许没有见过我,而我也的确没有见过你,这倒是可以肯定的一件事。” 听着终阳浩的话,夏忆白感觉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了。 虽然终阳浩的话听上去并没有什么错,可夏忆白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终阳浩知道夏忆白还在纳闷刚才的事情,便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好啦好啦,别再多想了。你要吃什么吗?还是要听故事?” 听到终阳浩对自己关切的话语,夏忆白总归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事情,真的像终阳浩说的那么简单吗? 可是,她为什么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但是,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86.第86章背后的秘密 收到沈饶晨的短信以后,沈凌菲在第一时间离开了医院,开车朝沈家赶去。打开大门,她一抬头便看到神情淡漠的沈饶晨正站在落地窗前冷睨着她。 总觉得沈饶晨脸上的表情很阴郁、不怎么对劲,沈凌菲暗自不安了起来。 站在客厅门口纠结了一小会儿,她还是朝客厅走了过去。 一进客厅,她就笑着朝沈饶晨打了一声招呼:“哥哥。” 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沈饶晨转过身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沈凌菲,冷着脸,沉着声线,说:“凌菲,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谈谈。” “恩?” 沈凌菲将外套和包放在沙发上后,疑惑的看着表情格外严肃的沈饶晨,好奇的问:“什么问题?” 沈饶晨走过来,不由分说的将沈凌菲紧抱在了怀里,说:“凌菲,我答应你,会帮夏忆白找到相匹配的眼角膜,可是你要向我保证,绝对不会把自己眼睛交给她,就算你知道你和她是孪生姐妹,也绝对不可以。” 沈凌菲怎么也没想到沈饶晨居然会知道她和夏忆白的另一层关系,整个人都愣在了他的怀中。 沈凌菲一直以为这是她的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一直被她守口如瓶的秘密却被沈饶晨知道了。 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她瞪圆了眼睛看着正担忧的低下头望着她的沈饶晨。 “你调查我?” 愤怒的推开沈饶晨,她毫无预兆的就咆哮了起来:“你调查我?哥哥,我跟你生活了十年,你居然调查我?” 看到沈凌菲突然就狰狞着面孔朝自己咆哮了起来,沈饶晨在一瞬间不禁有些愣神。 他怎么都没想到沈凌菲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就好像她的伤疤被人揭穿了一样,这种异常激动的爆发,着实在沈饶晨的意料之外。 走过去,沈饶晨想要抱住沈凌菲,试图安抚她,可他的手才刚刚碰到沈凌菲,就被她愤怒的打开了。 “为什么?” 抓狂的摇摇头,沈凌菲不可置信的瞪着沈饶晨,思绪有些短路。 “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和夏忆白是孪生姐妹?” 沈饶晨难过的看着满脸愤怒的沈凌菲,上下滑了滑喉结,才说道:“因为我看了你们的血缘鉴定报告。” “什么?!” 沈饶晨要是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让沈凌菲更加火大了。 一转头,沈凌菲看到桌上放着一个白瓷杯,直接走过去抓起杯子,就愤怒的摔在了地上。 “你那不还是调查吗?” 说到这里,沈凌菲愣了愣,好像想到了什么更加重要的事情。 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她三步并作两步朝沈饶晨小跑了过去,用力的抓着沈饶晨的左手臂,激动的质问:“还是你一直在派人跟踪我?恩?你是不是一直在派人跟踪我?” 沈饶晨怎么都没有想到沈凌菲会这么激动,这么愤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抚她才好。 “不是。” 伸手将正在火气上的沈凌菲纳入怀中,他苦苦的解释道:“我没有派人跟踪你,我怎么会派人跟踪你呢?你和夏忆白的血缘鉴定书,是我在一次偶然中看到的,绝对没有派人跟踪你。” “真的?” 沈凌菲的双眸睁得很大,整颗眼珠几乎都要从她的眼眶掉出来了。 她的嘴角小幅度抽搐了几下,一直到沈饶晨不断在她耳边重复着没有派人跟踪她,沈凌菲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 “真的?” “恩,真的。” 等沈饶晨放开她之后,沈凌菲才尴尬的望着沈饶晨,不安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哥哥,我刚刚只是太生气了。一直以来,这都是我的秘密,我没有想到有一天哥哥也会知道这件事情。我——” 沈凌菲的情绪起伏确实有些大,大的很不正常。一下子很温柔,一下子怒不可遏,现在又突然变得慌乱不安。 沈饶晨轻皱着双眉,心里突然变的很没有底。 他觉得沈凌菲变得很奇怪,不,应该说是变得越来越奇怪。 暗舒了口气,他走过去将沈凌菲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她:“没事!” 放开沈凌菲,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只是,你必须要答应我,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给夏忆白。” 沈凌菲抬头望着神情凝重的沈饶晨,释然一笑,摇摇头,说:“怎么可能?我才不会那么伟大。我以后还要跟哥哥好好的过一辈子呢,怎么可能会将眼角膜捐出去呢?更何况,哥哥不是已经答应了我,会帮忆白找到一副匹配的眼角膜吗?” 沈饶晨目不转睛的望着沈凌菲,听着她的话,再看看她期待的眼神,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摸摸她的头,沈饶晨说:“当然,我一定会帮夏忆白找到一对适合她的眼角膜。” “那就是了。” 往后退到沙发前,沈凌菲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和外套,说:“我先上去换一下衣服,等一下就下来做饭。” “嗯!” 沈饶晨朝沈凌菲温柔的点点头,望着她朝楼上跑的背影,总觉得她很不对劲。 “凌菲!” 及时叫住了沈凌菲,沈饶晨在她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自己时,问了一句:“你应该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听到沈饶晨的问话,沈凌菲转身单手扶着楼梯扶手,疑惑的问:“嗯?指什么?” 看着沈凌菲满脸的疑惑,沈饶晨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跟沈凌菲住了十年了,如果沈凌菲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没事。你快点上去换衣服吧?” 见沈饶晨没有事情要对她说了,沈凌菲在应了一声“好”之后,转身朝楼上跑去,而沈饶晨则在目送沈凌菲上楼的时候,陷入了更深层的沉思。 ****** 孙曼文听说时丽受伤住院了之后,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来到时丽在电话里所说的病房,她一进门就看到面色苍白的时丽正坐在病床上,入神的看着窗外。 此时,时丽头上包着厚厚的一层纱布,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极了。 孙曼文见时丽正入神的看着窗外发愣,全完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站在了病房门口,便笑着抬起手,敲了敲房间门。 87.第87章抛弃无用之人 时丽一听到敲门声,立刻害怕的哆嗦了两下,转头惊恐的朝病房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 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是孙曼文时,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孙曼文很轻易的就从时丽苍白憔悴的脸上,扑捉到了她的害怕和恐惧。 扭动着窈窕的身姿走进病房,孙曼文怜悯的啧了啧嘴。 “你看你,都被沈凌菲那小丫头给折磨成什么样了?现在的你,真是弱的可以被沈凌菲一只手给捏死。” 一听到‘沈凌菲’这个名字,时丽再次恐惧的打了一个哆嗦。 匆匆朝孙曼文的方向挪近了一点,时丽惶恐不安的说:“曼文姐,那个沈凌菲,她简直就是个疯子,一个残忍到无药可救的疯子。” 朝床边爬了过去,时丽似乎又想到了前几天沈凌菲对她所做的一切。 眼眸急剧一缩,她惊恐的指着自己被包扎好的头,激动的说:“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凶残狠辣的女人。” 孙曼文走过来坐在时丽的床边,心疼的用手指抚摸着她苍白的小脸儿。 “时丽,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在身边留一个拖后腿的家伙。” 听到孙曼文意味明朗的话,时丽先是一愣,紧接着不安的往后挪了一点,惶恐的看着还面带笑意的孙曼文,问:“你、你什么意思?你要抛弃我?” 激动的抓着孙曼文的胳膊,她情绪有些失控的吼道:“你是不是要抛弃我?不要,你不能抛弃我!” 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被孙曼文抛弃之后,会迎来什么样的结果,时丽垂下眼眸,颤抖着身子,害怕的几乎要哭出来了。 紧紧的蜷缩着身子,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孙曼文,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为什么?你答应过我,要让我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你要抛弃我?” “抛弃你?” 孙曼文故作疑惑的反问了一句,直接湊前身子,将如同惊弓之鸟的时丽抱紧怀里。 用手轻抚着时丽的头发,她嘴角挑起一丝怜悯的笑意,轻声安慰着时丽:“放心吧。我孙曼文从来不会将拖后腿的人留在身边,可是你将会成为第一个。有人跟我说,你将会成为我的得力助手,所以我会将你留在身边,让你过上奢侈的生活。”说着,孙曼文嘴角的怜悯化作了阴狠,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冷光。 ****** 在医院,沈凌菲站在水房里,想到了昨天沈饶晨对自己说的话。 “记住,千万不要把自己的眼睛给夏忆白,即使她是你的亲生妹妹也好。” 嘴角扬起一丝无奈的笑意,沈凌菲自言自语了一句:“哥哥想的还真是多,我怎么可能会把双眼给夏忆白呢?” 轻笑了一声,她疲惫的摇摇头,提着水壶打算回病房。 可就在她提着两个水壶走出水房,一拐弯准备回病房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医生的声音。 “沈凌菲小姐!” 听到医生的声音,沈凌菲转身看着他,礼貌的朝他问了一句:“医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嗯!” 医生扶了扶架鼻梁上的眼镜,微笑的看着她,语气柔和的说:“沈凌菲小姐,关于您上次让我化验的那瓶血液,今天已经出结果了,方便抽出时间跟我谈一谈吗?” 听到医生的话,沈凌菲一愣,不禁然的露出了纠结犹豫的神情。 医生发现沈凌菲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以为她现在没时间,便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怎么了?沈凌菲小姐?是不是现在抽不出时间?” 匆忙回过神,沈凌菲一抬眸对上医生疑惑的表情,立刻又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我有空。等我去房间将两壶水放下就去找您。” “好!” 朝沈凌菲点了点头,医生直接转身离去。 沈凌菲目送医生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又闪过了那天她在取时丽身上的血液时,从时丽脸上流露出的痛苦表情。 无力的摇摇头,沈凌菲提着两壶水回到了病房。 打开病房的门,她看到夏忆白正坐在床上听音乐,便微笑着走进去,将水壶放在了床头柜的一旁,柔声问道:“渴了吗?我帮你倒杯水暖暖身子?” 夏忆白朝沈凌菲点点头,笑着说了句:“谢谢,姐姐!” 毫无预料的听到夏忆白的一声“姐姐”,沈凌菲当即愣住了。 机械的抬起头看着眼睛上还蒙着一层纱布的夏忆白,沈凌菲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夏忆白听沈凌十分意外的语气,就知道她肯定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甜腻腻的叫她一声生姐姐吧? “我说,谢谢你,姐姐。” 夏忆白俏皮的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 朝沈凌菲伸出了手,夏忆白在空气中乱刨着双手,说:“我想将你当做我的亲姐姐。” 沈凌菲一直期盼着夏忆白可以叫自己一声姐姐,现在她终于听到了。只感觉鼻尖一酸,沈凌菲含着泪,直接跑过去将朝自己伸出双臂的夏忆白抱在了怀里。 “你真的会帮我当做你的亲姐姐吗?” 夏忆白听到沈凌菲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不禁疑惑的皱起了双眉,抬手朝沈凌菲的脸上摸去。 果然,她发现沈凌菲的脸上湿湿的,立刻无奈的笑了起来。 “当然,你对我比亲姐姐还要好。在我心里,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亲姐姐了。” 拉着袖子,夏忆白凭着自己的印象,轻轻的帮沈凌菲擦了擦脸,说:“这明明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为什么你会哭的这么厉害?” 摇摇头,沈凌菲带着哭腔回答了夏忆白一句:“我哪儿有。我只是太开心了,喜极而泣。” “切!” 夏忆白轻抿着嘴,故作不以为意的轻推了一下还在抹眼泪的沈凌菲。 “怎么我每次发现你哭,你都是说‘喜极而泣’啊?还真是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容易喜极而泣的人。” “呵呵!” 放开夏忆白,沈凌菲为她倒上了一杯温水。 动作轻柔的将水杯放在夏忆白的手里,沈凌菲不放心的对夏忆白叮嘱道:“医生有些事情找我。你先一个人呆着,别到处乱动。我很快就回来。” 88.第88章疼木偶的主人 知道医生找沈凌菲,肯定是为了自己眼睛的事情,夏忆白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笑着朝沈凌菲说了一句:“行!那你记得快点回来哦。” “好!” 朝夏忆白露出一抹溺爱的微笑,沈凌菲走出房间,轻轻的关上了病房的门。 来到医生的办公室,她敲了敲门,说:“医生,我来了。” 医生抬头看着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沈凌菲,便对她说了一句:“嗯,你进来吧。” “嗯!” 犹豫的朝医生点了点头,沈凌菲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办公室。 ****** 大概在沈凌菲离开五分钟之后,夏忆白听到病房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侧耳专注的听了一会儿病房门口的情况,她才说:“沈饶晨,你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进来?” 沈饶晨愣神的看着夏忆白,没想到她能认出自己的脚步声,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走进了病房,沈饶晨说:“我看你现在不需要眼睛都可以生活了。” 听到沈饶晨无意说的一句话,夏忆白不适的蹙了蹙眉,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她低着头,无所适从的问了一句:“你就这么不想让我恢复光明吗?” 被夏忆白这么一说,沈饶晨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无奈一笑,他走到夏忆白床边,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听力越来越灵敏了。” 明白了沈饶晨想向自己表达的意思,夏忆白勉强一笑,说:“是吗?谢谢!” 现如今,夏忆白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她都一并尝了过来。在沈饶晨身上,她更是也吃到了数不尽的委屈。 以前,夏忆白总感觉和沈饶晨共处一室时候,四周围都安静的可怕。现在,她眼睛的看不见了,这种感触更是变得格外浓烈。 夏忆白手握着水杯,靠在床上沉默不语,而沈饶晨也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她。 沈饶晨觉得习南说的没错。夏忆白真的瘦了,现在的她和以前那个调皮好动的夏忆白相比起来,完全就是迥然不同的两个女孩子。 现在的她,似乎沉稳了不少,当然也让沈饶晨感觉怪异了不少。 就在沈饶晨若有所思的看着夏忆白的时候,夏忆白已经将脸转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你如果是来找沈凌菲的,就去医生的办公室吧。” 对夏忆白的话感到意外,沈饶晨不禁有些尴尬。 纠结的咽了咽喉,沈饶晨问:“你现在很讨厌我吗?” 情不自禁露出苦涩的笑容,夏忆白偏着头,问:“讨厌你?” 摇摇头,夏忆白将头转向窗口的位置,面朝着阳台,说:“我不讨厌你。只是以前的我有些认不清现实罢了,现在的我,可以认清现实了。” 对夏忆白的话似懂非懂,沈饶晨也不知道该如何接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 这一点也不奇怪,他一直都搞不懂夏忆白这个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也从来不想去深入了解她的内心世界。 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沈饶晨看着面对着窗外的夏忆白,说:“我去一趟医生那里。” “嗯!去吧。” 低声应了沈饶晨一句,夏忆白面对着窗外,开始慢慢调理自己刚刚又有些受伤的情绪。 听到病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她才艰难的喘了一口气。 其实,她现在也认不清现实。 只不过,有的时候,你再执着于不可能的事情,不可能也还是不可能的,所以做人必须要强迫自己认清现实。 比如,她对沈饶晨的奢望! 向她这样的人,估计这辈子都无法跟沈饶晨在一起了吧? “咯吱——” 就在夏忆白百感交集的时候,病房里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侧耳听着走进来的脚步声,夏忆白不安的皱起了眉头。 高跟鞋和地面碰触发出“噔噔噔”的声音,在夏忆白印象中十分陌生。 警惕的从床上坐起来,夏忆白转头看着门口,害怕的大叫了一声:“你是谁?” “沈饶晨和沈凌菲呢?怎么就留下你一个人了?” 女人的声音很熟悉,可是夏忆白一时半会儿,还是想不起来这个人究竟是谁。 “果然,沈家两兄妹根本就不会把你一个外人放在心上。切~你还真是可怜!” 女人说的语气充满了鄙夷和不屑,这倒是提醒了夏忆白,来人是谁。 “孙曼文?” 她认识的人当中,跟沈饶晨有关的并不多,女人的话,则更是屈指可数。 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除了孙曼文之外,她还真是想不到会有谁来看她,还用这么阴阳怪气的声音跟她说话。 “嗯!” 孙曼文不以为意的“嗯”了一声,直接坐在床边,笑睨着双眼看不见的夏忆白,嘴角扬起了一丝戏谑。 “你来做什么?” 夏忆白对这个女人一直都没有好感。在她刚刚走进来,说完那些意味不明的话之后,夏忆白更加讨厌她了。 见夏忆白紧皱着眉,一脸不爽的样子,孙曼文也有些不爽了。 “路过,刚好来看看你呗。听说你眼睛受伤了,我有些担心,就来看看。” 听完孙曼文那些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话,夏忆白转头面对着窗外,回了一句:“谢谢关心” 黑暗中,夏忆白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再向自己靠近,紧接着她闻到了一股清淡的香水味。 直感觉有一只手在抚摸自己的脸,夏忆白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想躲开孙曼文伸过来的手。 可她一往后躲,孙曼文又朝她靠近了些。 厌恶的皱紧了双眉,夏忆白没好气的问:“你干嘛?” 等夏忆白的话说完了,那一只手才从她的脸上拿开。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这个瞎子,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沈凌菲像个疯子一样当街打人。” “什么?” 对孙曼文的话感到意外,夏忆白当即在意的朝她靠近了一点。 “你说什么?沈凌菲打人?” “嗯!不就是听说时丽在你杯子里下了药,把她痛扁了一顿吗?” 听到这个,夏忆白才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沈凌菲为了什么事情当街打人呢,原来是为了时丽的事情? 89.第89章还至其身 重新靠在床头上,夏忆白冷冷一笑,说:“那不是应该的吗?这种事,你也可以拿来嘲弄?有价值吗?真是幼稚。” 被夏忆白冷嘲热讽了一句,孙曼文觉得有些自尊受挫,不悦的掐着她的小脸,说:“贱丫头,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儿。别忘了,你只不过沈凌菲的一个玩偶而已。别以为你长的跟沈凌菲一模一样,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夏忆白打心里觉得孙曼文这个女人有些幼稚,还心狠。 从自己脸上的疼痛程度来感觉,她大概可以想象的到孙曼文留了多长的指甲。 疼痛难忍的紧握着自己手中的水杯,夏忆白感觉孙曼文尖锐的指甲,快要穿透自己的皮肉了。估计再这样掐下去,她脸上的肉都快要被孙曼文给掐下来了。 痛的直抖眉角,夏忆白吃力的张嘴,问了句:“所以呢?你想把我怎么样?” 孙曼文很惊讶夏忆白居然会跟自己斗嘴,不禁使足了力,掐着她的脸,问了句:“什么?” 孙曼文一加重力度,痛的夏忆白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姐,你身上的香水味很臭,能不能不要靠我这么近?还有,女孩子都很爱自己的玩偶娃娃,要是让沈凌菲发现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木偶娃娃,你猜她会怎么样?” 夏忆白的话倒是提醒了孙曼文。 她刚才只不过是想过来探探夏忆白眼睛的恢复情况,正巧瞧见沈饶晨离开了病房,便想走进来看看夏忆白这个丫头,谁知道却被这灵牙利嘴的丫头给气得半死。 更加用力的掐着夏忆白的脸,孙曼文想到沈凌菲可以为了这丫头发了疯似的打人,估计沈凌菲那个女人也是将这丫头放在心上了。 要是等一下被这丫头告上一状,指不定沈凌菲会在沈饶晨面前,说自己什么坏话呢! 夏忆白感觉自己的侧脸好疼,疼的她眼泪都快要被孙曼文给掐出来了。 为了忍住不叫出来,给自己丢人,她只能更加用力的握着手中的水杯。 突然,她感觉到孙曼文那个无药可救的女人终于放开自己了,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侧脸的肉都被掐的发麻了,真是让她咽不下这口气。 真是的,她跟这个女人什么仇,什么怨啊? 真不知道孙曼文为什么一进来就找自己的麻烦。 “喂,你要是发泄够了,就请你滚吧!反正就算你掐死我,沈饶晨也不会喜欢你。” “什么?” 孙曼文觉得夏忆白有些好笑。 “喂,你眼睛都瞎了,居然还这么横?” 侧脸疼的厉害,夏忆白忍不住长嘶了一口冷气。 紧握着水杯,她毫无畏惧的回了孙曼文一句:“是啊!我原先也不知道,原来瞎子和怨妇也能唱出一台好戏。”说罢,夏忆白微昂起头,嘴角上扬起一抹挑衅的笑意。 喂!孙曼文掐的她这么惨。她不会回报一下孙曼文,怎么可以?! “呵,你这个女人。” 用力的拍了拍夏忆白被她掐到发红的脸,孙曼文没好气的说:“等着吧,小玩偶。等你被沈饶晨和沈凌菲丢弃的那一天,我会再去看你的。”说完,孙曼文朝她翻了一个大白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她必须要趁沈凌菲回来之前离开,不然等一下给那个贱人撞见了,肯定又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夏忆白听到病房外面由远及近的传来两种不同的脚步声,就知道沈凌菲和沈饶晨已经差不多快要走到病房门口了。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夏忆白叫了孙曼文一声:“孙曼文!” “做什么!” 孙曼文厌恶的看着坐在床上的瞎子,不爽到了极点。 夏忆白朝她勾了勾手,说:“我那天偷听见沈饶晨和沈凌菲争吵了。” “什么?” 夏忆白继续朝孙曼文勾着手指,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难道你都不想知道沈饶晨和沈凌菲的秘密吗?” 见夏忆白示意自己过去,孙曼文耐不住好奇心,便朝她走了过去。 她很想知道夏忆白口中所指的‘沈饶晨和沈凌菲的秘密’,反正夏忆白这丫头已经瞎了,估计也耍不了什么花样。 等孙曼文一靠近夏忆白,夏忆白立刻伸手摸索着,抓住了她的衣角。 孙曼文厌恶的低头看了一眼夏忆白抓着自己衣角的手,不耐烦的催促:“喂,你倒是快点说啊。沈饶晨和沈凌菲有什么秘密?” 夏忆白抬起头,朝孙曼文扬嘴一笑,看的孙曼文焦急好奇的心绪顿时去了一半。 猜想自己估计是被夏忆白这鬼丫头给耍了,孙曼文也没什么兴趣再听她继续卖弄神秘了。往后退了两步,她转身就准备离开病房。 可让孙曼文没有想到的是,夏忆白就在这个时候,将手中的水杯举到头顶,把水杯里的水浇在了她自己的头上,紧接着又把水杯用力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吓得始料未及的孙曼文大吃一惊。 虽然孙曼文搞不懂夏忆白究竟想做什么,可她知道夏忆白之所以会这样做,肯定是没有安好心。 “你要做什么?快点放开我!” 任凭孙曼文怎么想要挣脱夏忆白抓着她衣角的手,可夏忆白就是铁了心要紧紧抓着她的衣角,怎么都不肯放开。 “姐姐,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乱说话了,真的不会再乱说话了。” 孙曼文完全不知道夏忆白究竟想做什么,在听到她的胡言乱语时,变得更加慌乱了,整个人都开始往后面退。 可谁知道夏忆白就是死都不放手,一直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随着孙曼文的后退,抓着她衣角的夏忆白,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病床,眼看着她就要掉下床了,病房外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沈凌菲焦急的喊声。 “喂!你究竟在做什么!” 听到沈凌菲激动的吼叫音,夏忆白立刻松开了孙曼文的衣角,朝沈凌菲伸出了双臂。 “姐姐!” 沈凌菲跑进病房里看到满地的玻璃碎片,在瞧瞧身上湿透的夏忆白,顿时惊得连忙跑到夏忆白身边,紧张的将她抱在怀里。 沈凌菲低头看着怀中的夏忆白,很清晰的从她脸上看到两道弯月形的掐痕。 原本就不怎么开心的沈凌菲更是怒了,她放开夏忆白,走到孙曼文面前,一抬手便给了孙曼文一耳光。 90.第90章放手啊,好疼的 “谁叫你来这里了?马上给我滚!” 孙曼文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沈凌菲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敢动她的人。 难以置信的看着坐在床上的夏忆白,孙曼文又将视线移到了怒火中烧的沈凌菲身上。 一想到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被一个臭丫头给扇了一耳光,孙曼文就来气。 “臭丫头,你居然敢打我?” 朝沈凌菲走近两步,孙曼文不由分说的就朝沈凌菲抬起了手。就在她准备要给沈凌菲一点儿教训的时候,她朝沈凌菲挥过去的手却被人在半空中接住了。 见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孙曼文当即愤怒的转过头,这才瞧见站在自己旁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饶晨。 沈饶晨冷脸睨着突然就怯懦起来的孙曼文,低声问了一句:“你闹够了没有!” 听到沈饶晨不耐烦的声音,孙曼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气得有些失去了理智,连沈饶晨这个必要的存在都给忘记了。 悻悻的收回手,孙曼文不安的看着脸上就好像结了一层冰霜似的沈饶晨。 “饶晨哥!” 低声委屈的叫了沈饶晨一声,孙曼文一抬眸便对上了他深不见底的暗眸。 被沈饶晨冷沉的双眸吓得愣了一下,孙曼文知道沈饶晨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便抬手指着还被沈凌菲抱在怀中夏忆白,想替自己辩解:“都、都是夏忆白这个贱丫头。我是被她陷害的。” 沈饶晨冷脸瞪着急于解释的孙曼文,走到床边抬起夏忆白的脸,对孙曼文质问道:“她的脸,也是她自己掐的?” 夏忆白的下巴被沈饶晨轻轻地拖着。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感觉到沈饶晨手指的温度,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沈饶晨不仅看上去冷冰冰的,就连他的手也是这么的冷。 孙曼文被沈饶晨的问题堵得说不出话,只是瞪圆了双眼看着有些不耐烦的沈饶晨。 放开夏忆白,沈饶晨转头正视着孙曼文,没什么耐心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来找你的。”孙曼文再不安中,结结巴巴的回答了沈饶晨一句。 “找我做什么?” 在沈饶晨和孙曼文说话的时候,沈凌菲已经跑去衣柜里帮夏忆白找干净的衣服。 “因为过两天你就要去法国开会了嘛,所以我想来看看你,顺便拜托你将一份文件带给我爸。” 听到孙曼文的话,正在找衣服的沈凌菲,和坐在床上的夏忆白都愣住了,可两个人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到了以往的状态。 对于孙曼文当着沈凌菲和夏忆白说出自己要出差的事儿,沈饶晨有些不悦。 轻皱着眉,他说:“工作上的事儿,请在我上班的时候找我。” 孙曼文没想到沈饶晨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变得更加着急了,可又害怕自己等一下又说错话,只能不情不愿的闭上嘴。 沈饶晨摆了她一眼,朝沈凌菲说了句:“凌菲,我先回公司了,这儿就交给你了。” 沈凌菲拿着干净的衣服走到床边,朝沈饶晨点点头,说:“好,去吧!” 等沈饶晨离开了病房之后,沈凌菲才将病房的门反锁上,扶着夏忆白下了床。 “忆白,我先帮你换衣服吧?” 夏忆白被沈凌菲扶下了床,站在地上任由沈凌菲帮自己脱衣服、穿衣服,摆弄自己身上的一切。 “凌菲,你不是去办公室了吗?我的眼睛怎么样了?” “忆白,医生今天告诉我检验报告了,说你和那个捐献眼睛的好人血型非常匹配,已经可以开始安排手术了。” “恩?” 听到这个好消息,夏忆白开心的笑了出来。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一时欣喜不已,夏忆白干脆抱着沈凌菲,跳了起来。 “凌菲,我真的好开心啊。我终于又可以重见光明了。” 看着开心的合不拢嘴的夏忆白,沈凌菲无奈的抱怨:“哎呀,你别动啊,裤子还没穿好呢!” “哦哦!好!那你穿,你穿!”说罢,夏忆白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高举着手,任由沈凌菲帮自己穿裤子。 复而,她皱着双眉,对沈凌菲说:“凌菲,其实,孙曼文刚才掐了我的脸,是没错,可后面的事儿都是我自己搞出来的。我这么说,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虽然夏忆白已经不想再提这件事了,不过她不愿意欺骗沈凌菲,反正事都已经做了,也只能认了。 “水是你自己泼的?”沈凌菲冷着声音问道。 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沈凌菲语气中的差别,夏忆白就知道她生气了,不禁失落的点了点头。 “杯子是你自己摔碎的?” 沈凌菲的语气变得更加冷漠了。 夏忆白一听,干脆急了,连忙抓着沈凌菲的双手,说:“我知错了!” 看夏忆白一脸焦急的模样,沈凌菲暗暗笑了笑,扯着她左半边没有受伤的脸,说:“我当然生气了。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你差点掉下床啊亲。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掉在玻璃渣上怎么办?”说着,沈凌菲更加用力的捏着夏忆白的脸,痛的夏忆白咿咿呀呀的叫了出来。 “姐,对不起,你放手吧。我错了我错了。啊啊啊!!疼啊疼啊!” “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 “哎呀,你怎么还不放手啊,真疼啊,我要疼死了!” ****** 沈饶晨还有三天就要去法国了。他对沈凌菲说,法国那边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可能要两个月才能回来。 对于沈饶晨要去法国这件事儿,不仅是沈饶晨自己很期待,就连沈凌菲也对此感到欣喜。 沈饶晨对此期待,是因为他即将会得到给自己带来更大商业利润的机遇,而沈凌菲对此感到欣喜,则是因为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等终阳浩来医院陪夏忆白的时候,沈凌菲趁着空闲离开医院,去找了孙曼文。 来到和孙曼文约好的地点,沈凌菲推开西餐厅包间的门,就看到孙曼文正在吃牛排,而时丽也正端着一杯红葡萄酒。 时丽显然已经知道沈凌菲要来,在看到沈凌菲的时候,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害怕的手足无措、狼狈不堪,不过还是对她有所顾忌。 91.第91章让人惶恐的离开 沈凌菲不屑的摆了时丽一眼,让对她有所顾忌的时丽当即忐忑的低下了头,整张脸都快要埋在盛着牛排的盘子里了。 拉开圆桌前的椅子,沈凌菲直截了当的说:“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约你出来吗?” 停下切割牛排的姿势,孙曼文笑睨着沈凌菲,火红的焰唇直接向上勾起一抹妩媚。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冷睨着笑的假惺惺的孙曼文,沈凌菲开门见山的说:“我需要一对眼角膜。” 听到沈凌菲丝毫不拖沓的话,孙曼文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云淡风轻的问:“然后呢?” 抬手,沈凌菲指着坐在孙曼文旁边的时丽,冷声说:“把时丽给我!” “代价!” “沈饶晨!你不是喜欢沈饶晨吗?我把沈饶晨让给你!” “成交!” ****** 靠在病床上,夏忆白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耳边传来了终阳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声音,她也只是偶尔含着笑意,朝终阳浩点点头,算是对他的回应。 夏忆白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不过她倒是可以清楚的扑捉到周围的声音。 在这快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她已经逐渐习惯了黑暗,也不再像当初那么害怕,那么惶恐不安了。刚刚开始的时候,只要她一摸不着沈凌菲的手,就感觉失去了全世界一样。 现在只要沈凌菲离开的时候,跟她说一声,夏忆白倒是可以一个人安心的在病房里呆上一会儿。 在她眼睛受伤的这段时间,夏忆白经常在想她之所以想要回到沈饶晨身边,是为了让沈饶晨认出自己,还是为了想要得到像沈凌菲这样温柔的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答案也就都那样了。 “终阳浩,凌菲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不知道,我问问。” 得到终阳浩的回答,夏忆白朝他点头,说了一句:“谢谢!” 她现在过得很开心,虽然眼睛瞎了,可总感觉有沈凌菲陪在她身边,就会觉得很安心,即使没有沈饶晨也好。 “凌菲说,她已经到了。” 听到终阳浩的话,原本还显得无精打采的夏忆白,开心的问了一句:“真的吗?” 话音还未落下,沈凌菲的声音就已经在病房门口响起。 “忆白!” 知道沈凌菲果然已经到了医院,夏忆白开心的笑了出来。 “你做什么去了?我等你好久了。” “哦,过两天我要跟我哥哥一起去法国,所以需要采购些东西。” 沈凌菲的话,对夏忆白来说,宛如晴天霹雳。 愣神的坐在床上,夏忆白难以置信的问:“什、什么?” 沈凌菲见夏忆白有些难以接受,便走到床边握着她的手,抱歉的说:“对不起啊,忆白。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在这段时间里,阳浩哥会陪着你的。” 夏忆白无法想象沈凌菲会在自己看不见的时间里离开。 紧紧的抓着沈凌菲的手,她难过的摇摇头,几乎要哭了出来。 “不要,我不要你离开。姐,别离开。” 不多一会儿,夏忆白就感觉沈凌菲用力的挣脱了自己的手。 “对不起,我一定要跟哥哥去法国一趟,所以这段时间里,请你好好休息。” “阳浩哥,这段时间就拜托你陪忆白了。” “交给我吧,没有问题。” 听到沈凌菲和终阳浩的对话,夏忆白激动的拍了一下床,怒道:“我不同意!” 伸出手,夏忆白在空气中胡乱挥动着她的双臂,哭着祈求:“你不要走啊。你不是说过了吗,我很快就可以换上匹配的眼角膜,重新恢复光明了。在手术的时候,我不能没有你啊。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夏忆白怎么也没有办法想象沈凌菲不在身边的日子,她自己一个人要怎么度过。 沈饶晨不在,沈凌菲也不在,时丽也不回来看自己,夏忆白突然觉得自己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 双臂一直在空气中乱刨着,夏忆白希望沈凌菲可以握住自己的手,可是她失望了。 沈凌菲自始至终就没有靠近过她。 “忆白,听话。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不可以再这么娇惯了。我只是去一段时间,很快就会回来的。相信在你手术那天,我已经回来了。” 夏忆白呜咽的哭着,用力摇着头,说:“不要,不要!沈凌菲,姐!我求你不要离开!” 夏忆白很害怕沈凌菲离开。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沈凌菲就是一切,或许是比沈饶晨还要重要的存在,还要贵重的宝物。 “姐,你别离开。我一定不会在调皮了。法国那边,沈饶晨一个人能搞定的,你不要离开。”说道最后,夏忆白直接哭了出来。 她感受不到沈凌菲手中的温度,也知道沈凌菲现在是铁了心要去法国,并不到算握住自己正在寻找她的双手。 一时情急,夏忆白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打算下床去找沈凌菲。 可是,她一起床,就被终阳浩给按住了。 “忆白,你冷静一下。” 夏忆白觉得像终阳浩这样的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沈凌菲这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他们都不理解一个人如果看不见了,一直生活在漆黑中,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当你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总是会寻找光明,总是想寻找温度,总是希望能够有一丝依靠。 而沈凌菲无疑就是她的光明,能够让她安心的温度,是她的依靠。 现在依靠说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是多么令人恐慌的一件事情,夏忆白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她将要在沈凌菲离开的这段日子,怎么活下去。 “凌菲,你什么时候去法国?” “今晚!” 听到沈凌菲对终阳浩的回答,夏忆白更是惊恐的大叫了出来。 “不要!” “凌菲,别走!我不想一个人在黑暗中度过,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你别离开!” “嘭——” 不等夏忆白的话说完,病房的门已经发出了一阵摔门的声响。 夏忆白在听到门被摔上的声音时,先是一愣,紧接着安静了几秒,屏息敛起的用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92.第92章惶恐还是心疼 病房门外响起了沈凌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到那轻盈的脚步声消失在她耳畔时,夏忆白这才明白过来沈凌菲是真的离开了。 沈凌菲离开了。 就这样离开了? 那她夏忆白要怎么办? “凌、凌菲?姐!沈凌菲!不要离开我!不要去法国!” 哭喊着祈求沈凌菲可以留下来,夏忆白就像疯了一下扯掉了手上的吊针,想凭着记忆朝病房门口冲去。 可是,她才一下床就跌坐在了地上。 终阳浩见此情景大吃了一惊,想要抱着坐倒在地上的夏忆白。 “忆白!” 夏忆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惶恐过。 就算小时候在长瑞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害怕过。那个时候,她唯一的愿望就是长瑞哥哥能够快点说服他爷爷,然后将自己接回家。 可是,没有! 她等了整整十年,都没有等到她的长瑞出现。 现在,她终于找到了长瑞,可是长瑞已经变成了沈饶晨。看着他对自己的鄙夷,面对他对自己的不屑,夏忆白还是没有惶恐过,只是觉得无奈、失落。 和沈饶晨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她明白了沈饶晨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明白了沈饶晨已经腾不出心里的位置来注意她夏忆白,这辈子也都不会属于她夏忆白了。 那个时候,她选择了放弃,她选择了彻底的失去沈饶晨,可是她依旧没有惶恐过,只是觉得心痛的让她喘不过去。 可是,夏忆白现在听着沈凌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时,突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如果非要说说的话,夏忆白想,应该是害怕沈凌菲像长瑞那样,明明答应了会很快回来,可是却永远回不来了。 诶?很奇怪?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总之,她现在很害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害怕。 她总觉得自己得到了很多很宝贵的东西,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无论她渴求着想要去抓住那些珍贵的东西,都好像怎么都抓不住一样。 是因为她瞎了吗? 可是,她明明觉得自己的心还是明亮的啊! 难道这是她的错觉? “姐,你别离开!你走了,没人帮我,没人照顾我,我会很害怕!” 被终阳浩抱在怀里,夏忆白惊慌失措的哭了出来。 夏忆白觉得还是因为自己的自私,才会惶恐。 她害怕沈凌菲离开,害怕沈凌菲不再心疼自己了。 你们知道什么叫患得患失吗? 就是那种,你抱着她,却总害怕她会推开你的那种感觉。 如果让你们选择惶恐和心疼,你们会选择哪一种感觉? 这个问题,夏忆白在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想明白。 她甚至用了八年的时光去想,都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应该选择心疼,还是应该选择惶恐。 终阳浩看着颓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夏忆白,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放心吧,沈凌菲只是离开一段时间。有我在,你不用害怕。我会照顾你,我会帮你的。” 夏忆白就好像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的反抱着终阳浩,可嘴里还是叫着沈凌菲的名字。 “姐,我害怕!” 终阳浩将夏忆白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慰她:“别害怕,有我在。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你受伤害,别害怕。” 整间空旷的病房里,充朔着医药的味道,夏忆白抱着终阳浩颓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哭声撕心裂肺,带着无限的恐惧,让人听了忍不住跟着一起红了双眼。 第二天,夏忆白反倒淡定了很多。 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她冷着脸沉浸在失魂落魄中。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朝终阳浩问道:“终阳浩,我姐姐到法国了吗?” “嗯,到了!” 点点头,夏忆白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夏忆白又开了口:“终阳浩,你说我要是眼睛好了,应该和沈凌菲去哪里玩呢?” 终阳浩愣了愣,说:“沈凌菲喜欢衣服和食物,你们可以去法国或者日本?” 夏忆白再次点点头,低着头喃喃自语了一句:“那好吧,等我眼睛好了以后,我要和她一起去游乐园玩。” 看着魂不附体的夏忆白,终阳浩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好!到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要!” 终阳浩没想到夏忆白会这么决绝的拒绝自己,便问了一句:“为什么?” “不要就是不要!” 无奈,终阳浩只好妥协的回了她一句:“好吧!” 幻想着自己好了以后就可以和沈凌菲一同去逛街了,夏忆白苍白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过我们逛街的时候,你可以跟着一起去。正好缺一个提东西的家伙。” 望着夏忆白消瘦的侧脸,终阳浩笑的更加无奈了。 “好!那我就顺便当你们的司机把。” 听到终阳浩的话,夏忆白贼笑了两声:“嘿嘿!” 看着夏忆白逐渐消瘦的脸庞,终阳浩不禁有些心疼。 以前,夏忆白虽然不算胖,可脸还是圆润有气色,看起来十分可爱。 自从她误喝了时丽下了药的饮料之后,整个人就瘦脱了一圈,虽然现在在医院里静养,除了吃就是睡,可依旧没有见恢复的样子,反而变得更加消瘦了。 脸上,似乎也没有什么血色,就跟白纸一样,苍白的让人心疼。 就在终阳浩为了受尽了苦头的夏忆白而心疼不已的时候,夏忆白长叹了一口气,将头转向窗外,心事重重的呢喃了一句:“但愿,我的眼睛快点好。” ****** 一个半月过去了,医生通知,明天夏忆白就可以做移植眼睛的手术了。 夏忆白并没有见过移植手术的那位好人,也没有见过那位好人的家属,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沈凌菲还没有回来。 夏忆白忐忑不安的搓着双手,一边又一边的问终阳浩相同的问题:“终阳浩,最近有跟我姐姐联系过吗?” “嗯,联系过。” 听到终阳浩的回答,夏忆白更是锁紧了双眉:“她说什么时候回来?” 93.第93章不过一个梦 夏忆白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就再也听不到终阳浩的回答了。 在这段时间,夏忆白非常的害怕安静,尤其是在终阳浩沉默的时候,也就是夏忆白最为恐惧的时候。 “终阳浩?终阳浩!” 夏忆白惶恐不安的大叫了两声终阳浩的名字。 “我在!” 终于再次听到了终阳浩的回答,夏忆白立刻朝床边的位置挪了一点,问:“我姐姐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等听到回答,夏忆白就已经感觉到了一双手扶着自己的肩膀。 “你坐好,等一下会掉下床的。” 被终阳浩扶着,夏忆白乖乖的靠在床头,不依不饶的问:“我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她不是答应了我,会在我做手术的时候回来吗?” 夏忆白不想自己在做手术的时候,找不到沈凌菲,那样她会很害怕。 “她说今晚可能会回来。” “真的吗?” “恩恩!” 很是怀疑终阳浩的回答,夏忆白再次确认似的问了一句:“你不是骗我的,对吗?” “我怎么会骗你呢?是真的。” 得到了终阳浩的回答,夏忆白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相信了终阳浩的话,可是,令她失望的是沈凌菲并没有如终阳浩所说的那样,晚上就回来见自己。 夏忆白在床上如坐针毡的等了沈凌菲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还是没能听到沈凌菲的声音。 她不安的抓着终阳浩的手,又问了终阳浩同样的问题,而终阳浩也只是说沈凌菲的手机打不通,估计是已经上了飞机了。 还对终阳浩的话抱有一丝期待,夏忆白也只能耐心的等待沈凌菲回来了。 到了第二天,夏忆白惴惴不安的坐在床上等待着沈凌菲回来,可是她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还是没有等到她。 “终阳浩,我姐回来了吗?” “忆白,我们先进手术室吧?” 对于终阳浩的答非所问,夏忆白害怕的摇摇头,说:“凌菲不回来,我就不去手术。” “可是——” “忆白!” 就在夏忆白焦躁不安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另一抹声音。 “忆白?” 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夏忆白立刻静下来,屏息敛气的听着病房里的声音。 等她听清楚了的确是有人在叫自己,而不是自己的错觉时,她才缓缓的皱起了双眉。 “你是?” “凌菲,你回来了!” 听终阳浩叫了一声“凌菲”,夏忆白才如梦初醒的反应了过来。 “姐,你终于回来了。” 朝声音发出的方向伸出了手臂,不到一会儿,夏忆白就感觉自己的双手被另一双温暖的手给握住了。 果然,沈凌菲的手,还是那么的温暖。 一想到自己盼了一个半月,终于将沈凌菲盼了过来,夏忆白不禁感觉鼻尖一酸,直接哭了出来。 “姐,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该死的,要是沈凌菲不回来,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可是老早就下了决心,如果沈凌菲不及时赶回来,她就不去手术了,一直等到沈凌菲回来为止。 沈凌菲朝终阳浩微微一笑,然后抚摸着夏忆白的脸,说:“好啦,先去手术吧。等眼睛快点好了,我们才能一起出去玩儿啊。” “嗯!” 夏忆白吸了吸鼻涕,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朝沈凌菲点了点头。 在半个小时之后,夏忆白被推进了手术室。 在医生为她打了麻醉药之后,夏忆白只感觉一阵困意席卷而来,渐渐睡了过去。 “嘀——嘀——嘀——” 耳边清晰的响着心跳检测仪的声音,夏忆白只感觉眼前透进了一丝光线,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忆白?” 似乎听到有人叫自己,夏忆白在睁开双眼的一瞬间,有一个模糊的轮廓逐渐映入了她的眼帘。 轮廓逐渐变得清晰,一直到夏忆白看清楚叫唤自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凌菲的时候,她立刻激动的从床上挑了下来。 “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是骗我的!” 沈凌菲温柔的朝正在哭鼻子的夏忆白笑了笑,责备道:“真是的,明明是个成年人了,为什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那么爱哭鼻子。” 夏忆白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了一句:“你管我啊你!” “呵呵!” “忆白!” 发觉沈凌菲的语气有些严肃,夏忆白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她,却看到沈凌菲哭了。 泪水悄然无声的从她的眼角滑落,一切来得都是那么的突然,让夏忆白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夏忆白慌乱的跑过去帮沈凌菲擦掉了脸上的泪水,不安的问:“姐,你怎么哭了?你哭什么?我的眼睛都治好了,难道你不觉得开心吗?” 沈凌菲摇了摇头,破涕而笑。 伸手疼爱的抚着夏忆白的头发,说:“忆白,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夏忆白不明白沈凌菲为什么总是喜欢问这个问题,不由的嘟着嘴,说:“以前,我说会看情况。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除了你会离开我之外,其他任何的事情,我都会原谅你。” 夏忆白看到沈凌菲笑了。 沈凌菲笑的非常温柔。 她朝后退了几步,看着夏忆白,说:“忆白,姐姐对不起你。以后要好好的活着,帮我照顾饶晨哥,帮我好好的爱护你自己,好好的爱着饶晨哥。” 说完,沈凌菲越走越远,离夏忆白越来越远! 见此情景,夏忆白大吃一惊,立刻伸出双臂朝沈凌菲追了过去。 “姐,你要去哪儿?姐!” “姐!” 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夏忆白这才发现原来她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 此时,她身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薄汗,汗液顺着她的后背滑落下来,打湿了她后背的衣裳,让她感觉粘嗒嗒的,有些难受。 明白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梦之后,夏忆白缓缓的松了一口气,眼前呈现出的依旧是一片漆黑。 已经是春天三月了,感觉到有缕缕凉人的春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她嘴角微微牵起一丝笑意,将头转向了窗外。 从她做完移植手术一直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医生说下个星期就可以拆线了。 94.第94章出人意料的发展 等拆线之后,她就可以重见光明了。 到时候,等她眼睛好了,她就跟沈凌菲一起出去逛街,然后美美的将她这段时间里,一直想玩儿的,一直想吃的,还有一直想做的事情,全部都来上一边。 一想到又可以和沈凌菲一起出去玩,夏忆白就莫名的兴奋。 “忆白,你醒啦?” 听到沈凌菲的声音,夏忆白微微一笑,说:“姐,我刚刚梦见你了。” “哦?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你哭了,叫我好好照顾自己!” 夏忆白说完这句话,病房里立刻安静了不少。 听不到沈凌菲的声音,夏忆白以为她生气了,立刻低声叫着她的名字。 “凌菲?凌菲?” “我在呢!” 感觉有人坐在了自己的床边,夏忆白立刻将手臂伸了过去。不多时,她便握住了沈凌菲的手。 摸到沈凌菲的手好像变得越来越粗糙了,夏忆白内疚的低下头,跟她说了句:“对不起。” “嗯?为什么道歉?” “要不是因为这几个月来,你一直费心费力的照顾我,手也不会变的这么粗糙。” “呵呵!可是我的手以前也很粗糙啊,别忘了,家里的活可都是我在做。” 被沈凌菲这么一说,夏忆白觉得也是。 沈家的家务活,一向都是由沈凌菲一人料理的。 “对了,为什么最近沈饶晨都没有来过呢?他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夏忆白一直很想问这个问题,可是又一直没问,正好趁今天大家心情都不错,干脆问了出来。 “嗯,因为我答应过你要在你手术之前回来,所以就比哥哥先回来了。不过,算算日子,哥哥也快回国了。” 明白似的点点头,夏忆白笑着对沈凌菲说了句:“谢谢你。” 要不是因为有沈凌菲在身边,夏忆白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还好有沈凌菲,还好有她,自己才能一路这么坚强的挺过来。 有些肉麻的话,夏忆白说不出口,不过她还是在心里暗暗的对沈凌菲说了一句:【姐姐,谢谢你。】 ****** 终于等到了拆线的那一天,夏忆白在医生的吩咐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大概是因为眼睛长久的习惯了黑暗的原因,在眼睛刚刚睁开一条缝隙的时候,夏忆白直感觉眼睛传来一阵刺痛,又难过的闭上了双眼。 “夏小姐,不用紧张,慢慢的睁开就好了。” 朝医生点了点头,夏忆白慢慢的睁开眼睛,四周围的环境也在她习惯了黑暗的眼中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床边站着两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三位女护士,夏忆白慢慢的转动着双眼睛,在偏过头之后,这才看到了站在旁边的终阳浩和沈凌菲。 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夏忆白轻声叫了终阳浩一声,又将视线移到了沈凌菲身上。 “姐!” 这是她第一次看着沈凌菲,叫“姐姐”,不禁有些红了脸。 以前那是看不到,反正眼睛也是瞎的,看不到就看不到了,自然也就没羞没臊了。 可是现在对上沈凌菲笑盈盈的双眼,夏忆白不自觉的红了脸。 看出夏忆白害羞了,沈凌菲跑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说:“别害羞别害羞,姐姐还是挺开心的。” 感受着这熟悉的温暖怀抱,夏忆白微笑的点了点头,一抬头就看到终阳浩微红的双眸。 知道他也是在替自己开心,夏忆白便毫不吝啬的朝他露出了一抹明朗微笑。 她,终于恢复光明了,以后也终于不用在生活在一片黑暗中了,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一件事情。 “恭喜夏小姐重拾光明,不过以后一定要注意眼部卫生,注意饮食。如果眼神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医院检查。” 看着对自己百般嘱咐的医生,夏忆白笑着点了点头。 “肯定啦。” 嘟着嘴,她故意撒娇的说:“经过了这次的事情,我想我这辈子都一定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的眼睛的。” 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加美好的感觉了,也没有比害怕再次失去更加恐惧的体验了。 夏忆白害怕了黑暗,深深的体会到了整个人置于一片深渊中的感觉。 她想,这辈子恐怕自己都要与这双眼睛同生共死了。 想到这里,夏忆白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同时心里又是一片明朗,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一个星期之后,夏忆白和沈凌菲回到了家里。而这个时候,沈饶晨还没有回国。 打开门,一进前院,夏忆白就感觉生活是那么的美好。 长嘶了一口气,夏忆白对跟在身后的终阳浩说了一句:“阳浩哥,帮我们把东西替上楼呗。” 面对夏忆白的‘蹬鼻子上脸’,终阳浩没什么所谓的应了一声,然后跟着她一同朝房间走去。 推开房间的门,夏忆白看到一切如初。什么都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房间里也很干净,看来沈凌菲真的是在自己要回家的前几天偷偷回来打扫过。 等终阳浩将行李放下之后,夏忆白跟他一起下了楼。 扑倒在沈凌菲的怀里,她说:“姐,做饭吧,我饿了。” “那个,我就先回去了。” 听到终阳浩的话,夏忆白不禁有些疑惑。 “嗯?不留下来吃饭吗?” 终阳浩笑着回答了一句:“不了。” “有那么忙吗?” 夏忆白很不解为什么终阳浩会这么急着离开。她记得,以前终阳浩说过沈凌菲做的饭菜很好吃的,难得来一次,不吃了饭才走? “是啊!我哥找我有事。” 沈凌菲走到了终阳浩的面前,牵起他的手,害羞的说:“阳浩哥,真的不留下来吃饭吗?” 看到眼前惊人的一幕,夏忆白顿时愣住了。 天啊!这两个人是在做什么?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那个……在一起了? 只见终阳浩不为所动的望着害羞的沈凌菲,回了一句:“不用了。我先走了。” 说罢,终阳浩有些冷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直接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开了沈家。 看到此情此景,夏忆白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等终阳浩离开了沈家之后,她才走到沈凌菲身后,打后面抱住了她。 95.第95章那是变了 “姐,你是什么时候和终阳浩好上的?” 夏忆白怎么都觉得非常惊讶。 她记得沈凌菲明明喜欢的人是沈饶晨啊。 难道因为自己眼睛受伤的原因,他们两个人一直在医院照顾自己,日久生情了? 转过头,沈凌菲害羞的看着夏忆白,问:“怎么样?你觉得我和他。” 见沈凌菲笑的合不拢嘴,一脸羞涩的模样,完全就像个春天怀梦的少女,夏忆白情不自禁的窃笑了起来。 可是,沈凌菲怎么会喜欢终阳浩呢? 夏忆白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放开沈凌菲,夏忆白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将抱枕抱在怀中,难以置信的问:“姐,你是认真的吗?” “为什么就不能认真呢?” 坐在夏忆白的旁边,沈凌菲说:“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觉得终阳浩还真是一个好人,所以我决定跟他试试。” “他也同意了?” 夏忆白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明明记得终阳浩曾经对自己说过有一位很喜欢的姑娘啊。 还喜欢了人家好多年了呢,怎么会说变就变呢! 对于夏忆白的问题,沈凌菲骄傲的昂起头,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头,说:“刚才你还没看到吗?他也喜欢我呢!” 哎!好吧好吧! 夏忆白也无语了! 感情这种事情说简单,可不简单,说复杂,那就太复杂了。 所以,夏忆白得出的结论就是,感情啊、喜欢啊、爱啊,这种东西可真不是人该去思考的玩意儿。 比如,沈凌菲和终阳浩! 之前,明明两个人都看不上对方,可是现在倒是说变就变了。 “我觉得你们两个还真是般配。” 沈凌菲很欣然的接受了夏忆白对她和终阳浩的评价。 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说:“想吃什么?我去做。” “都可以,你做的,我都喜欢。” 明白似的点点头,沈凌菲双手叉腰,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朝厨房走去。 夏忆白环视着客厅的周围,虽然有很几个月没有来这里了,不过这里的样子和以前还真是一模一样,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视线飘过电视壁柜上的玻璃柜,夏忆白发现那个相框没有了。 不禁一愣,她想沈饶晨大概是为了不让自己碰相框,便将相框收起来了吧? 打心里觉得沈饶晨是个小心眼儿的男人,夏忆白叹了一口气,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等沈凌菲做完饭之后,夏忆白和她坐在茶几前吃了起来。 果然,还是沈凌菲做的蛋糕好吃。 “嗯,姐,还是你做的东西好吃。” 听到夏忆白的夸赞,沈凌菲微笑着回了一句:“是吗?” 像拨浪鼓一样朝沈凌菲点着头,夏忆白张合着塞满了食物的嘴,嘟嘟囔囔的回了一句:“真的真的。” 沈凌菲无奈的看着傻傻的夏忆白,又将盘里的菜多夹了一点给她,说:“多吃点,都给你。” “嗯!” 这下,夏忆白笑的更加开心了。 这样的生活,真美好,美好的让夏忆白经常误以为这不是现实而是梦。 天啊!她夏忆白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善事,才会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恍然有一天,自己睡醒了,从梦中清醒过来。 到时候,如果上帝强逼她认清现实的话,她一定会疯掉的。 所以,亲爱的上帝,如果这只是您为我编制的一场梦的话。 为了您的仁慈,为了您的宽容,请您务必让这个梦持续的久一点,务必让我多沉睡一会儿。 ****** 在家里呆了三天,夏忆白每天都是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而沈凌菲则跑去跟终阳浩约会了。 说实话,夏忆白觉得有些无聊,不过既然沈凌菲和终阳浩在交往的话,那她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沈饶晨还没有回来,家里空荡荡的,让夏忆白感觉这个家似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感觉。 虽然在以前,沈家的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那也比现在这种总是让她独自一人呆在家里的感觉要好很多啊。 这几天,夏忆白时常在想,既然沈凌菲已经跟终阳浩交往了,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试着将沈饶晨抢回来了? 一想到沈饶晨,夏忆白就觉得心里发闷。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夏忆白自己心里的错觉,她总觉得沈凌菲有些奇怪。 似乎没有以前那么黏自己了,也不会跟自己一起洗澡,也不会经常喊着叫自己照顾身体了。 而且,昨天,她不小心拿错了沈凌菲的衣服,还被沈凌菲很着急的给抢回去了。 虽说,沈凌菲并没有责怪她啦,可夏忆白还是觉得心里很不少受。 心不在焉的拿着遥控器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视节目,夏忆白长嘶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住院的那段时间已经将沈凌菲烦透了?” 不不不! 沈凌菲才不是那样的人。 还是因为她现在正忙着恋爱,所以无暇顾及自己了? 思前想后,夏忆白独自一人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相信沈凌菲并不是厌烦了自己,而是正忙着谈恋爱,没时间管自己了。 有些烦恼,夏忆白完全没有心思看电视,最后整个人干脆扑倒在沙发上哀嚎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就在夏忆白扯着声音鬼哭狼嚎的时候,客厅里突然响起了那一抹熟悉的冷沉声。 夏忆白如同受了晴天霹雳一般闭上嘴,猛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看着提着行李箱,站在客厅门口的沈饶晨,夏忆白先是一愣,紧接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他,有些脸红的问了一句:“你回来了啊?” 该死的,她刚才是不是又丢人了? 感觉脸烧得发红,夏忆白真是恨不得去撞晕自己啊! 撞晕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了。 沈饶晨似乎也没有料到夏忆白会出现在客厅里,不由的一愣,将手中的行李箱放在地上,难以置信的问:“你的眼睛好了?” 听到沈饶晨带着诧异的语气,夏忆白疑惑的抬起头朝他看了过去。 在看到沈饶晨依旧一脸的震惊,她更加不解了。 迟疑的朝沈饶晨点了点头,夏忆白问:“凌菲没有告诉你吗?我在两个月前做了移植手术了。” 等夏忆白说话这句话,她很清楚的看到沈饶晨的脸抽动的两下,紧接着换来的是更加震惊的表情。 96.第96章暴风雨前宁静 还不等夏忆白反应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沈饶晨已经不由分说的朝她跑了过来。 沈饶晨激动的抓着夏忆白的双肩,几乎是朝她吼了出来:“那凌菲呢?凌菲人呢?” 夏忆白怎么都没有想到沈饶晨会突然变得这么激动,不禁感觉一阵失落,就连整颗心脏都疼了起来。 愣神的望着满眼全然是紧张的沈饶晨,夏忆白顿了顿,低声回了一句:“凌菲出去了,等一下就会回来。” 想到沈饶晨似乎很喜欢沈凌菲,夏忆白为了顾及沈饶晨的感受,便刻意隐瞒了沈凌菲出去和终阳浩约会的事情,只是说了沈凌菲出去了而已。 从夏忆白的口中证实到沈凌菲还活的好好地,沈饶晨才稍微松了口气,情绪也平静了很多。 松开了夏忆白的双肩,他有些不安的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头看着夏忆白,说了句:“恭喜你重拾光明。”说罢,沈饶晨回到客厅门口,提着行李箱走到了茶几前。 打开行李箱,沈饶晨从箱子里拿出了时常放在客厅里的相框,走到电视壁柜前,又将相框放进了玻璃橱窗里。 夏忆白原本以为沈饶晨是为了防止自己再碰相框,故意将相框收了起来,可谁知道他却是将相框带去了法国。 真是奇怪,明明沈凌菲是跟他一同去的法国,可他还是将相框随身携带着,有这种必要吗? 看到这一幕,夏忆白感觉心里酸酸的,就像整颗心就泡在了醋坛子里似的,酸的她不由的揪紧了心脏。 果然,在沈饶晨的心里,最重要的人还是沈凌菲,不是吗? 夏忆白觉得自己还真是卑鄙。 明明沈凌菲是她最好的朋友,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可她却为了另外一个讨厌自己的男人而吃沈凌菲的醋。 夏忆白感觉自己还是卑劣的一文不值。 沈饶晨将相框放进玻璃橱柜之后,看也没有看夏忆白一眼,提着行李箱就朝楼上走去。 跟着沈饶晨来到楼梯口,就在沈饶晨走到楼梯中央的时候,她叫住了他。 “沈饶晨!” 听到夏忆白的声音,沈饶晨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头看她,而是安静的背对着她,似乎在等她快点说话。 夏忆白忍着内心的苦涩,顿了顿,用不知为何突然就变得嘶哑的嗓音,问道:“我眼睛好了,你开心吗?” 天啦!夏忆白真的好想去厨房找一把刀,将自己捅死了算了。 她怎么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她眼睛好不好,关沈饶晨什么事情? 沈饶晨才不会关心她呢! 虽然夏忆白在心里已经得出了结论,可她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沈饶晨的后背,还在心里抱有那种虚无缥缈到可笑的希望。 沈饶晨没有回答夏忆白的问题,也没有直接上楼,而是站在楼梯中间沉默了起来。 夏忆白以为自己的问题让沈饶晨难做了,在轻轻一声苦笑之后,转头就准备离开客厅。 可就在这个时候,沈饶晨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如果沈凌菲还健健康康的,我想我会很开心,至少你眼睛恢复了,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虽然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口中的‘如果沈凌菲还健健康康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当她听到沈饶晨的后半句话时,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不!准确的来说,她简直感觉原本还阴郁的心情,突然就变得豁然明朗了起来。 等她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沈饶晨已经提着行李箱上了楼。 目光依旧定格在楼梯的方向,夏忆白开心的笑了出来,美丽俏皮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天真到傻的笑容。 就在她站在客厅里,痴痴傻傻的望着沈饶晨离去的背影,露出欣喜笑容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即将是一场几乎将她摧毁的暴风雨。 她还不知道,她一直在心里做祷告的上帝本质上就是残忍的。 她还不知道,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所有美好事物背后的本质都是罪恶的,残忍的! 沈饶晨上了楼之后,还来不及关上房间的门,便将行李箱放在地上,急匆匆的拿出手机,颤抖着双手,拨下了那串他早已熟烂于心的电话号码。 “喂?” 听到电话里那抹陌生的声音,沈饶晨顿时愣住了。 “我找沈凌菲,请你把电话给她。” “嗯?哥,你搞什么呢?我就是凌菲啊!” 等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时,沈饶晨暗沉的眼眸猛的微张了张,瞳孔在猛然缩进了之后,就缓缓的聚焦了回来。 颤抖着双唇,他一时不知道该对电话里的人说什么才好,只是愣愣的拿着电话,久久没有办法回神。 “哥?你怎么了?” 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明明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像沈凌菲的,可是他还是莫名的觉得此时正在跟自己通电话的人不是沈凌菲,而是别人。 不安的咽了咽喉,他迟钝的回过神,朝电话里说道:“你现在在哪里?” “哦,我在外面呢。” “跟谁?” “一个人!” 听到电话里的回答,沈饶晨冷着脸说了句:“哦,十分钟之后,马上到家,不然今晚就别回来了。”说罢,沈饶晨挂断了电话。 在电话另一头,沈凌菲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有些无奈的抱怨了一句:“真是的,什么人啊?” “怎么了?” 收起手机,沈凌菲朝站在旁边的终阳浩一笑,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娇滴滴的回答了一句:“没什么。” 厌恶的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沈凌菲,终阳浩将自己的胳膊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 “喂!我们就这样了吧!不管你整成什么样,都绝对不会变成真正的沈凌菲的。真正的沈凌菲才不会像你这样不懂矜持,一脸的浪相。” 冷脸说完,终阳浩懒得再跟她多做废话,直接转身准备离去。 沈凌菲愣了愣,干笑了两声,开玩笑道:“真是的,你在说什么呢?” 终阳浩见她还在不死心的跟自己装疯卖傻,立刻朝她投来了鄙夷的视线。 “你不用再装了,我都知道!” 被终阳浩这么一说,她连带着脸上僵硬的笑意,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97.第97章一切都很不对 夏忆白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视线偶尔会朝楼上瞟上那么一瞟。 沈饶晨上楼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来过。 轻叹了一口气,她一抬眸,视线直接触及到了放在玻璃柜里的相框上。 “真是的,他就这么喜欢凌菲吗?” 虽说自己不应该吃沈凌菲的醋,可是当夏忆白看到沈饶晨从行李箱里拿出那张照片的时候,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纵然,她知道照片上的那个小女孩并不是沈凌菲,而是自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沈饶晨觉得照片上的那个小女孩是沈凌菲,而不是自己。 不想再因为这种事情,继续心烦意乱的纠结下去了,夏忆白干脆将电视的音量开大,强迫自己将视线定格在电视屏幕上,而不是时不时就朝其他地方瞟过去。 “唔唔唔——” 看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了屏,夏忆白伸长脖子朝手机上瞄了一眼。 在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之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点开了短信。 哎,反正她现在闲着无聊,随便找点事情做吧。 【忆白,我是凌菲,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看到短信上肉麻的内容,夏忆白抿着嘴,有些害羞的笑了出来。 努起嘴,她憋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真是的,她这是干嘛?突然这么肉麻,等一下她回来了,我要怎么面对她啊?” 说完,她俏皮的一缩脖子,坐在沙发上,笑意满盈的给沈凌菲回了一条短信。 【我也爱你呀,姐姐!么么哒!对了,沈饶晨回来了,你快点回来吧。】 原本以为沈凌菲在收到自己的信息之后,会秒回自己,夏忆白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双腿,时不时瞄几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看了几眼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的电视剧之后,又拿起手机,点开短信箱看上几眼。 一直没见有什么动静,夏忆白不禁有些疑惑。 “真是的,凌菲怎么不回信息啊?难道沈饶晨回来了,她都不关心吗?” 失落的瘪了瘪嘴,夏忆白抬头看了一眼镶嵌在墙上的装饰挂钟,发现已经快要晚上六点了,不禁更加疑惑了。 凌菲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都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沈凌菲平常一向很早回家的。因为沈饶晨经常会在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回来吃晚饭,所以沈凌菲回家从来不会超过晚上六点钟。 她刚才明明给沈凌菲发了短信,按理说沈凌菲已经知道沈饶晨回来了,应该会第一时间回自己信息或者打个电话过来问问情况的。 盯着手机,夏忆白满心疑惑的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拿起手机,给刚才的号码打了个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到电话里机械老套的女人声音,夏忆白一愣,顿时心里升起一抹不安。 “咚!”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外响起了关门的声音,夏忆白转身看到是沈凌菲回来了,立刻下了沙发朝她跑了过去。 “凌菲!” 拉着沈凌菲,夏忆白伏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沈饶晨回来了。” 沈凌菲抬眸没什么表情的睨了夏忆白一眼,才冷冷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说罢,她擦过夏忆白的肩膀,直接朝客厅里走去。 疑惑的看着直直朝客厅走去的沈凌菲,夏忆白怎么都感觉她有些不对劲,脸色也差的厉害。 跟着沈凌菲一同走进了客厅,夏忆白见沈凌菲才刚刚走到一半,就站住不动了。 夏忆白抬眸顺着沈凌菲看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看到明明刚才还在楼上的沈饶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楼。 他现在正坐在沙发,安静的看着电视。 沈凌菲看着沈饶晨,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了不安的笑容。 走到沈饶晨旁边,她低声喊了沈饶晨一句:“哥。” “嗯!” 不温不火的回应了沈凌菲一声,沈饶晨看也不去看她一眼,只是拿着遥控器,重新换了一档电视节目。 夏忆白见这两兄妹之间的气氛怪异的可怕,不由屏住了呼吸,站在沈凌菲身旁保持沉默。 正当夏忆白暗自在心里猜想沈饶晨究竟吃错了什么药的时候,沈饶晨已经将手中的遥控器放在了茶几上。 他坐直了身子,双膝叠交,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屏幕,可现在电视里明明正在播放广告,并没有什么好值得看的。 “凌菲啊。” “嗯?” “我去法国的这三个月,你过的好吗?” 听到沈饶晨语气沉稳的问完沈凌菲这个问题,夏忆白哑然的愣住了。 眼睛缓缓睁大,她抬起眼眸瞪着沈饶晨,颤抖着双唇,不安的问了沈凌菲一句:“凌菲,你不是跟着沈饶晨一起去法国了吗?” “忆白!” 听到夏忆白的话,沈凌菲顿时尖叫了出来,可是她想制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等沈凌菲尖叫的声音在客厅里袅袅落下,坐在沙发上的沈饶晨缓缓的扬起一丝微笑。 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微昂起头,睥睨着开始不安的朝后退的沈凌菲,暗眸中透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冷光。 “你跟我一起去法国了吗?” 沈饶晨步步逼近沈凌菲,在擦过夏忆白身旁的时候,就连看也没有看上夏忆白一眼。 随着沈饶晨的步步逼近,沈凌菲变得更加不安了。 “我、我——” 不等沈凌菲找借口搪塞,沈饶晨原本还带着阴冷笑意的神情,立刻转化成了令人恐怖的狰狞。 夏忆白看着沈饶晨脸上狰狞的表情,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还是没能反应过来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饶晨突然三步并作两步的朝沈凌菲跑了过去,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啊,不要!” 沈凌菲双手掰着沈饶晨扼住她脖子的手,痛苦的叫了出来。 夏忆白见此情景,顿时大吃了一惊,连忙跑了过去,打算帮助沈凌菲。 “沈饶晨,你疯了吗?她是你妹妹。” 夏忆白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彻底激怒了沈饶晨。 沈饶晨一直忐忑不安的压制在心里的怒火,就像被狠浇了一桶油似的,彻底烧旺了整个心头。 98.第98章过于让人无力 沈饶晨一手用力的扼住沈凌菲的脖子,转头怒视着夏忆白。 “夏忆白,你也不得好死!等我解决完这个贱女人,我一定会亲手把你的那双眼睛抠下来,还给我妹妹。” 夏忆白怎么都没有料到沈饶晨居然会突然说出这种话,霎时间白了脸。 她脑海中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安的往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的摇着头。 “什么?什么?你什么意思?” 沈饶晨懒得去理会仓皇失措的夏忆白,转头目眦欲裂的瞪着被自己掐在手中的沈凌菲,咬牙切齿的问:“我给你三十秒,告诉我,你是谁!” 说话间,沈饶晨加重了手中的力度,痛的沈凌菲直感觉脑中一阵窒息。 痛苦的拍打着沈饶晨掐着她的手,沈凌菲吃力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放、放、开我。” 夏忆白愣愣的看着掐着沈凌菲脖子的沈饶晨,在回过神之后,跑过去帮着沈凌菲一起拍打着沈饶晨。 “你疯了?快点放了她,会死人的!” 被夏忆白这个臭女人给弄的不耐烦了,沈饶晨一抬手将她推离了自己身边。 “夏忆白,你给我闭上嘴,静静的呆着。如果你在敢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夏忆白紧皱双眉看着面容狰狞,可怕的沈饶晨,更加着急了。 天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跟吃错了药一样,掐住沈凌菲的脖子? 【夏忆白,你也不得好死!等我解决完这个贱女人,我一定会亲手把你的那双眼睛抠下来,还给我妹妹。】 想到刚才沈饶晨眼含怒火对自己说出的话,夏忆白一时间彻底头大了。 什么意思? 沈凌菲不是沈凌菲?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 “忆白,快点救我啊。我是沈凌菲啊,我是沈凌菲。” 听到沈凌菲的求救声,夏忆白立刻转过头看着她,脸上尽是恐惧。 【忆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帮你找到匹配的眼角膜了。】 【不过啊,忆白,这件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哥啊。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的。】 【忆白,我要跟哥哥去法国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离开。】 夏忆白的脑海里,迅速的回想起了许多沈凌菲对她说的话,同时也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一直未曾反应过来的事情。 令人深感恐惧的不安在内心慢慢生出,瞬间萦绕在了她的身上,夏忆白感觉她就快要被这种恐惧给淹没了。 与此同时,沈饶晨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耐性。 他徒手将手中的沈凌菲摔在了地上,怒吼道:“快点告诉我你是谁,不然我杀了你。” 沈凌菲被摔在地上,吃痛的尖叫了一声,整个人都躺在了地上。她望着愤怒的沈饶晨,害怕的大气不敢出。 她转头看着还满脸惊恐的站在另外一边的夏忆白,哭着向她求救:“忆白,你哥哥疯了。他要杀我。” 【忆白,你哥哥疯了。】 你哥哥—— 你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夏忆白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更加惨白。 夏忆白在无限的惊恐中,瞳孔猛然一缩,整个人更加呆滞了。 机械的摇了摇头,夏忆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捂着嘴,惊恐的惨叫了出来。 【忆白,我是凌菲,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这不是真的!” 夏忆白像疯了一样跑过来,骑在沈凌菲身上,上下打量着她那张脸,满脸泪水的疯喊着:“这不是真的!” 夏忆白发了疯似的样子,让正在气头上的沈饶晨也为止一愣,而被她骑着的沈凌菲更是被吓的大脑一片空白。 夏忆白发了疯似的开始扒沈凌菲的衣服,吓得沈凌菲连忙用力的握着自己的衣领。 “忆白,你做什么?” 听到沈凌菲厌烦的声音,夏忆白先是一愣,紧接着机械的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脸上。 看着这样熟烂于心的脸,夏忆白颤抖着双唇,在犹豫间,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朝着沈凌菲就狠扇了一耳光。 沈凌菲只感觉侧脸一阵火辣辣的疼,还不等她反应,便再次感觉领口一紧。 夏忆白用尽全力拽着她的衣领,满脸恐惧的对她说:“你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沈凌菲怎么也想不到夏忆白居然会说出跟沈饶晨一样的话,立刻吓愣了,只能听着夏忆白的话,乖乖的任由夏忆白发了狂似的,撕扯着自己的的衣服。 夏忆白扯开沈凌菲的衣领,将她右肩的领口往下一拉,沈凌菲洁白浑圆的肩膀,立刻尽显在夏忆白的眼底。 夏忆白看着眼前没有胎记的右肩,布满了惊恐的面容变得更加扭曲了。 她痛苦的抽搐着嘴角,身体也不自觉的跟着抖了起来。 【这个人,不是沈凌菲!】 【那沈凌菲人呢?】 难以置信的瞪着面前这个陌生人,夏忆白缓缓的从她身上站了起来。 转头,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沈饶晨,突然觉得好无助。 “沈饶晨,这个人不是沈凌菲。” 沈饶晨面无表情的看着满眼泪水的沈凌菲,用力咬了咬牙关,才一字一句的从嘴中吐出:“我知道。” 对夏忆白说完话,沈饶晨转头看着衣衫凌乱的坐在地上的沈凌菲,眼眸中透出了凌冽的杀气。 他走过去拽着这个女人的手臂,粗鲁的将她往前院里拖。 沈凌菲惊恐的想要挣扎,可是凭她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挣脱一个男人的手,更何况是像沈饶晨这样一个强壮的男人。 “忆白,忆白,救我啊!我是时丽啊,救我!” 时丽痛哭尖叫着开始朝夏忆白求救。 听到时丽在慌乱中脱口而出的话,夏忆白和沈饶晨都同时愣住了。 夏忆白诧愕的望着痛哭的“沈凌菲”,也就是时丽,顿时整颗心就像置于了冰窖中,冰冷冻结,又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一样,绝望恐惧。 任凭眼泪就这样从夏忆白的双眼里流了出来,她双臂无力的下垂,恐惧的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还躺在地上痛哭的时丽。 夏忆白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反应不过现在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好像是发生了很让人恐惧的事情? 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99.第99章这世界怎么了 不不不!夏忆白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好像从现在开始,她就真真正正的变得一无所有了。 机械的动了一下自己一直偏着的头,夏忆白的双眸睁得更加大了。 好惨! 真的好惨! 她眼睛又瞎了! 夏忆白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她眼睛瞎了的那段时间里。 她明明把眼睛睁的那么大了,明明那么拼命的想要看清楚现在的人究竟是沈凌菲还是时丽,可是这双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好像就只有模糊,除了模糊还是模糊! 等等! 沈凌菲? 沈凌菲是谁? 沈凌菲是—— 夏忆白觉得眼睛好疼,就像刀割一样,有很多泪水迫不及待的从眼睛里挤出来,就好像快要挤破了她的眼眶骨一样的,好疼好疼。 大片大片的泪水随着她闭上双眼的那一瞬间,坠落在了地上。 沈凌菲是谁? 沈凌菲长的什么样子? 夏忆白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黑暗之中,跟她眼睛瞎了的那段时间一样,孤立无助,绝望至极。 她努力的在脑海中回想沈凌菲是谁,长什么样子,可不管她怎么回忆,都还是一无所获。 “唔唔唔——” 在安静的客厅里,夏忆白突然听到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正忙着震动。 【忆白,我是凌菲,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在这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短信,从夏忆白的脑海中一掠而过,让她猛然睁开双眼,有所期待的转身,朝客厅跑去。 哆哆嗦嗦的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夏忆白看到手机上显示着一串陌生的来电号码 有人打电话来了。 可是这串来电的号码,不是沈凌菲干菜发短信过来的那串电话号码。 管不了这么多了,夏忆白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了耳边,迫不及待的朝电话里“喂”了一句。 “喂,您好,请问您是沈凌菲小姐的朋友吗?” 一听到“沈凌菲”这个名字,夏忆白如同触电了一样,双手握着手机,连连应道:“我是,我是!我是沈凌菲的妹妹。” 坐在门外的沈饶晨一听到夏忆白的话,立刻放开了时丽的手,朝客厅里奔去。 “您好,这里是公安局。我们在一个废弃的旧工厂门外发现了沈凌菲的尸体,请你们现在来公安局认领。” “什么?” 不敢相信自己在电话里听到的话,夏忆白不由自主的加重力度握紧了手机。 难以置信的轻笑了一声,夏忆白说:“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说,沈凌菲死了?” 大脑真的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夏忆白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刚才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公安局。我们在一个废弃的旧工厂门外发现了沈凌菲的尸体,请你们现在来公安局认领。】 【我们在一个废弃的旧工厂门外发现了沈凌菲的尸体。】 【沈凌菲的尸体。】 “呵呵!” 手机已经不知道在何时掉落在地上,夏忆白捂着嘴笑了出来。 什么嘛! 怎么搞的? 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为什么大家都好像串通好了似的,撒谎骗自己? 转头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夏忆白朝前院看了过去。 在看到衣衫凌乱、狼狈的坐在地上的沈凌菲时,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在心里自我安慰道:【我就说嘛。他们肯定是骗我的,明明、明明凌菲就在外面。】 虽然夏忆白不断找借口,暗自安慰着自己,可她还是忍不住捂着嘴哭了出来。 什么嘛!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就在夏忆白捂嘴失声痛哭的时候,沈饶晨已经用力的抓住了她的肩膀,发了疯似的摇晃着她,吼道:“怎么样?我妹妹怎么样?” 面色苍白的抬起头,夏忆白看着慌乱不安的沈饶晨,泪水不由自主的就从眼睛里流了出来,顺着脸颊一路滑到下巴,再从下巴坠落在沈饶晨的手腕上。 嘴角牵起一丝无力绝望的浅笑,夏忆白垂眸看着沈饶晨钳制自己双肩的手。 抽噎的冷吸了一口气,她缓缓的抬起手,握住了沈饶晨的右手,说:“沈饶晨,沈凌菲死了。” 颤抖着微皱了皱眉,她再次抬起头,微笑的看着沈饶晨一脸震惊的脸庞,泣不成声的说:“警察、警察,警察说,叫我们现在去认领。” 难以自制的抬手捂着自己的嘴,克制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可她的手心在碰到自己的双唇时,又害怕的缩了回来。 双手紧握着沈饶晨的右手,夏忆白大脑一片空白,一点思绪都没有。 她知道的只有快点去公安局确认一下,确认沈凌菲并没有死,确认此时坐在前院的那个女人就是沈凌菲,而不是其他什么时丽什么的,那些她不认识的女人。 拉着沈饶晨的手,朝客厅门口走去,夏忆白才走了两步,就发现沈饶晨一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夏忆白疑惑的看着他,问:“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走?我们要快点去确认一下沈凌菲没有死,不然等一下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的,那我们就丢人了。”说罢,夏忆白转身再次牵着沈饶晨往前院走去。 这个时候,沈饶晨似乎被夏忆白说动了,没有再像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而是跟着夏忆白一同走出客厅,朝前院走去。 夏忆白走出客厅,来到时丽面前,蹲下身牵起她从瑟瑟发抖的手,微笑着说:“凌菲,大家都开玩笑说你死了。真讨厌,就连公安局的警察叔叔都这么喜欢开玩笑。你现在家里等着,做好饭等我们回来吃。 嗯,我要吃法式巧克力蛋糕和嫩牛排,材料都在冰箱里。你先做饭,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将沈凌菲口袋里的钥匙拿了出来,夏忆白嘴角扬起一丝凌冽的笑意。 她眼眸麻木而阴冷的看着时丽,微微抽动了两下嘴角,才带着勉强的温柔,说:“不要离开这个家哦,要是等一下我和沈饶晨发现你没有回来——” 故意拉长声调说道这里,她微昂起头,脸上的神色略显狰狞和毛骨悚然。 100.第100章上帝开的玩笑 “相信我,如果我回来找不到你的话,我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到时候,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时丽从小跟夏忆白一起长大,从来没有见过她露出这样恐怖狰狞的表情。 就好像如果时丽忤逆了她,她随时都有可能张口将时丽吞下肚子一样。 看着眼眸中泛着阴冷笑意的夏忆白,时丽连连朝她点头,应道:“你、你们走吧。我、我会等你们回来的。” 听到时丽在慌乱之中的回答,夏忆白嘴角扬起一丝满意的笑,说:“最好!” 时丽看着夏忆白黑亮纯净的眸色中泛出阵阵冷光,感觉她阴冷的视线就好像正对着自己喉咙的长剑,让人毛骨悚然。 夏忆白将时丽包里的手机也一并拿走了出来。 “这本来就是沈凌菲的手机,在没有证明你就是沈凌菲之前,我是不会让你碰她的任何东西的。” 将手机收起来,她站起来走回沈饶晨身边,抬眸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牵起他的手,朝大门外走去。 沈饶晨面无表情的看着,完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夏忆白,不禁犹豫的上下滑动了几下喉结。 按理说,在夏忆白牵着他的手时,他应该本能的甩开才对。 可是看着浑身都散发着冷冽之气、莫名有些恐怖的夏忆白,他情不自禁的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跟着夏忆白一同离开了沈家。 夏忆白和沈饶晨一起上了车,在系上安全带之后。她能够很明显的感觉自己在害怕,身体也随之抖动的十分厉害。 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可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玩笑话,哪怕是警察开的玩笑也好,她也不在意。 只是,她不断不断在心里向上帝祈祷着,祈祷着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祈祷着这仅仅只是一个玩笑。 不断地祈祷着,不断地祈祷着。 沈饶晨的心情似乎自己一样,只是他比自己更能忍耐。 夏忆白转头,能够很明显的看到沈饶晨侧脸上的咬肌若隐若现。 斜眸看了一眼将近开到一百四十码的车速,她心乱如麻,最后干脆闭上眼睛让自己乱的更加彻底。 等到了警察局,她和沈饶晨几乎是狂奔着冲了进去。 在警察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太平间。 站在太平间门口,夏忆白突然开始害怕了。 “我!” 就在警察准备推开门的时候,夏忆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害怕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里面装着的尸体真的是沈凌菲的,那她该怎么办? 沈饶晨站在门口转头看着往后退了几步的夏忆白,微蹙着眉,暗眸中皆是一片绝望的哀伤,似乎他早就已经料到了接下来要面对的结果。 警察十分了解夏忆白的心情,毕竟这种情况,对警察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 “接下来,你们可能会面对难以接受的结果。如果你们想在外面冷静一会儿,我想我们可以慢慢来。” 夏忆白紧张不安的咽了咽喉,豆大的泪滴悄无声息的从她眼眸中掉落了出来。 她抬手擦了一下眼中溢满的泪水,深吸了一口鼻涕,摇着头,说:“不,不要给我时间犹豫。我现在就要进去。” 时间这种东西是很残忍的,在等待中或许会给你希望,可更加会带给你痛苦。 绝望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期望的等待中掺杂着那么一丝绝望。 哪怕仅仅是一丝绝望,都有可能让你坐立不安,惴惴慌乱,难受如万千蚂蚁咬噬心脏。 夏忆白没有那么坚强,尤其是在面对最重要的人死去的噩耗时。她无法那么坚强,无法忍耐吞噬肉体的痛苦,还能泰然自若的站在太平间门口踌躇犹豫。她没有办法做到这种境界,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双眼被泪水涨的好疼,夏忆白再次抬手擦了擦泪水,匆匆朝警察走进了几步,祈求道:“不要等了,我可以的。我们现在就、就进去吧?” 天啦! 如果里面的人真是沈凌菲,那、那她要怎么办? 她要怎么去面对沈凌菲的尸体,要怎么去面对一心一意爱着沈凌菲的沈饶晨? 她要怎么面对自己未来的生活? 她要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 “咯吱——” 一声大门开启的声音响起来之后,夏忆白立刻感觉一股强烈的冷气朝自己扑面而来。 难以忍受的哆嗦了两下,夏忆白能够有很明显的感觉到,全身的寒毛和鸡皮疙瘩骤然而起。 “请进!” 沈饶晨和夏忆白跟着警察走进太平间。 夏忆白看着眼前方长的铁皮箱子,整颗心脏都悬在了嗓子眼儿上。 如果、如果里面躺着的人是沈凌菲,她要怎么办? 在夏忆白慌乱不安的时候,警察已经走到一个柜子前,拉开了铁皮箱。 箱子在被拖开的过程中,发出了渗人的冰冷响声,让夏忆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夏忆白害怕的抬起眼眸,飞快的扫视了一眼笔直的躺在箱子里的人,在看到那人身上盖着一层百白布的时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警察掀起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对沈饶晨说:“沈先生,您看看这是沈凌菲吗?” 夏忆白害怕的哆嗦着身子,忐忑不安的低着头,紧紧的闭着眼睛。 在听到警察的声音时,她更是感觉胸口正忙着跳动的心脏,似乎被人残忍发狠的捏成了一团,让她疼的喘不过气。 如果里面的人是沈凌菲,那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 “啊!!!” 安静阴森的太平间里,突然始料未及的爆发出一声男人凄惨的嘶吼,让心里乱成一团的夏忆白猛地哆嗦了两下,立刻睁开了布满了惊恐的双眼。 她看沈饶晨抱着那具冰冷的尸体,她看到沈饶晨发抖的抱着那具……沈凌菲的尸体。 那、是沈凌菲吗? 不可能! 痛苦的摇着头,夏忆白感觉自己胸口的心脏开始减速跳动了,一下比一下跳的慢。 夏忆白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天啊! 她看到了什么? 那具没了双眼,眼睛的地方只有两个黑色空洞的尸体,是沈凌菲? 不!她绝对不相信。 大脑一片空白,夏忆白只感觉心脏跳动的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等她再次垂下眼眸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在了沈凌菲的尸首面前。 101.第101章全世界皆骗子 缓缓的朝沈凌菲伸出手,夏忆白的右手停在空气中,犹豫的顿了一下,才再次朝她的右肩伸了过去。 轻轻挑开沈凌菲的衣领,一块巴掌大的红斑赫然的展现在夏忆白的面前。 她碰到了沈凌菲的肌肤。 现在的沈凌菲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度,她的肌肤好冷、好硬,就跟冻在冰箱里的死猪肉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她比猪肉更加让夏忆白恐惧。 这才是沈凌菲! 沈凌菲真的死了! 她……死了? 【忆白,以后我们睡一个房间哦。】 【忆白,我买东西都是买了一模一样的。你不会介意吧?】 【忆白,快去洗澡吧。】 【忆白,我买了好好零食哦。】 【忆白,下来吃饭啦。我做了你和哥哥最爱吃的菜。】 【忆白,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在你做手术之前赶回来的,你放心吧。】 【忆白,我是凌菲,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那……现在是不是说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她一直在等待、一直在等待能有一个人,能够好好的爱自己,将自己当做亲人一样对待。 她等了十年,望穿秋水的等了十年,虽然没有等来自己一直想等待的那个人,可是她盼来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喜欢跟自己用一模一样的东西,喜欢和自己一起洗澡,喜欢保护自己,喜欢为了逗自己开心而跑去学习很多料理。 夏忆白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 她往后趔趄了两步,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样,直接颓坐在了地上。 “骗子!” 夏忆白惊恐的看着被沈饶晨抱在怀里的沈凌菲,目眦欲裂、几乎狰狞的表情,让她的整张脸全然变了形。 她有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姐姐,她很爱很爱这位姐姐,甚至愿意将自己等了十年的男人让给她。 可是,那位很温柔的姐姐,从这一刻开始再也不温柔了。 她骗了夏忆白! 她骗夏忆白说,要跟沈饶晨去法国! 她骗夏忆白说,会在她手术的前一天回来陪她! 她骗了夏忆白,跟十年前的长瑞一样,骗了她! “啊!!!!” 蜷缩在地上,夏忆白双手抱着自己的脸,就这样满眼恐惧,满眼恐惧的尖叫了出来。 夏忆白的长瑞忘记了她,她以为自己还有沈凌菲,至少还有沈凌菲! 可是现在,没有了! 她什么都没有! “骗子!” 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凌菲冰冷的尸体,夏忆白冷冷的盯着沈凌菲脸上的那两个黑洞,感觉好像时间停止了。 她也好像死了。 好恐怖,沈凌菲那么漂亮,可是现在却这么丑! 好恐怖,沈凌菲跟自己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看着她有两个黑洞的脸,就感觉好像那两个黑洞长在自己脸上一样,好恐怖! 捂着脸,夏忆白崩溃的哭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忆白听到柜子被关上的声音。 “警察,这是我妹妹。请问我能结案,把尸体领回去吗?” “这个,还要看看上面的意思。如果这是刑事案件的话,恐怕不能这么匆匆的结案。” “算了!你明天等电话吧。我会尽早过来认领尸体的。” 沈饶晨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就好像他体内的力气已经全部被吸干了一样,沙哑的声音给人一种虚弱苍老的感觉。 夏忆白缓缓的抬起眸子,朝沈饶晨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看到双眸通红的沈饶晨,顿时感觉心里更加难受了。 夏忆白已经哭得哭不出来了,她只能抽噎着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随着探出体内的气息,难以制止的打上几个激灵。 垂下眸子,魂不守舍的看着光洁的瓷砖地面,不一会儿,她的眼底就出现了一双被擦得铮亮的黑牛皮鞋。 无力的抬起头,她对上正双眼通红、面无表情的俯视自己的沈饶晨。 “你还要地上坐多久?走吧,我们回家。”说罢,沈饶晨朝夏忆白伸出了手。 望着沈饶晨心如死灰的黯淡眼神,明明感觉已经哭干了所有泪水的夏忆白,再次颤抖着双唇哭了出来。 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她从地上站起来,牵着沈饶晨向她伸出的手,两人一同走出了太平间。 没有去警察局做笔录,也没有做其他多余的事情,夏忆白和沈饶晨直接开车回了家。 打开门,夏忆白在整栋别墅里转悠了半天,这才发现时丽早已不见了踪影。 站在房间门口,她看着被时丽搜的凌乱不堪的房间,不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时丽还背着她留了一手。 不然,时丽怎么可能会在没有钥匙和手机的情况下,跑出去? 走进卫生间,洗干净脸,夏忆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来到了三楼的卧室。 安静的看着沈饶晨紧闭的房间大门,她犹豫了半天,才抬手敲响了他的房间。 “沈饶晨,我要出去。你要吃什么吗?” 话音落下,夏忆白在沈饶晨的房间门口,站了足足有五分钟,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她很明白沈饶晨现在不想理会任何人的心情,也只能作罢,顺便腾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 她因为沈凌菲的死,彻底失去了胃口。 沈凌菲在沈饶晨心里的地位,相比起在夏忆白自己的心里,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必他现在也没有胃口享受任何食物了。 夏忆白连自己都不想勉强,又怎么会去勉强沈饶晨呢? 垂头轻叹了一口气,她直接转身下了楼,离开了沈家。 站在马路边,她随手招了一辆车,对司机说了地点之后,才拿出手机给某位她一直十分信任的人,打了一通电话。 十分钟后,还不等车停下,夏忆白已经透过车窗,看到站在别墅门口的终阳浩。 面无表情的将视线定格在这个欺骗自己的男人身上,夏忆白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眸,此刻却冷得可怕。 “小姐,到了。” 付了车费,夏忆白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终阳浩看到夏忆白来了,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可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嘴角含着笑意,他朝面无表情、双眼红肿的夏忆白,迎了过去。 102.第102章不要再说了 终阳浩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走到夏忆白身边,温柔的说了句:“忆白,你来了啊?” 夏忆白面无表情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终阳浩。在看到他脸上置身事外的笑容时,她厌恶的皱了皱眉。 朝他点了点头,夏忆白说:“终阳浩,我有话想要问题。” 听到夏忆白一脸淡漠说出的话,终阳浩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往后挪了几步,终阳浩为她让开了一些位置。 “有什么事情,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嗯!” 朝终阳浩点了点头,夏忆白径自走进了他家,而终阳浩则紧跟其后,在走进房子之后,顺手关上了门。 等夏忆白坐在沙发上,终阳浩柔声问:“忆白,你要喝什么吗?” “不必了!” 夏忆白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等夏忆白漠然的话音一出口,终阳浩当即停在了原地,有些尴尬的看着她。 夏忆白抬着头,面容冷峻的盯着终阳浩,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我姐姐说要去法国,恐怕你是除了我以外,唯一的一个知情者。我姐姐离开了之后,也是你在跟她联系。后来,我姐姐回来了,也是你第一个看见她的。” 越是说到后面,夏忆白越难过。 她用力的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强忍中眼中的泪水,冷瞪着终阳浩,微微有些颤抖的问:“所以我相信你什么都知道,我相信沈凌菲计划的所有事情,你都是参与者。” 面对夏忆白带着哽咽的质问,终阳浩支支吾吾的半天,紧拧着双眉,却依旧不愿意说出一个字。 夏忆白已经被终阳浩的沉默,逼得失去了耐性,随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水杯,朝他砸了过去。 好在终阳浩反应的比较快吗,否则水杯可能就直接砸在了他头上。 水杯飞过终阳浩身边,直接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终阳浩内疚的看着双目通红、愤怒的瞪着自己夏忆白,最终也只能妥协的低下头,朝她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夏忆白觉得有些人还真是可笑。 在做了错事之后,总是喜欢说对不起。不管是多么大的错事,不管伤害了多少人,在最后关头,他们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垂着头,夏忆白简直觉得可笑,可笑的让她有些失控的笑了出来。 “对不起?呵呵呵!哈哈哈哈!” 抖动着双肩,夏忆白任凭眼泪就这样,从自己眼睛里悄然无声的流了出来。 终阳浩心疼的看着疯狂发笑的夏忆白,跑上去想抱住她,安慰她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可是—— “你别碰我!” 就在终阳浩朝夏忆白伸出双臂,想要好好的安慰她时,却被夏忆白激动的打开了。 夏忆白目眦欲裂的瞪着终阳浩,通红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就好像正燃烧恨不得将人吞噬而尽的怒火。 她走上来抓着终阳浩的衣领,颤抖的朝他咆哮了出来。 “你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沈凌菲已经死了,我姐姐已经死了!你对我说这些,难道她就能活过来吗?” 看着情绪十分激动的夏忆白,终阳浩也有些难以自控的朝她吼了出来:“夏忆白,你给我冷静一点。” 崩溃的夏忆白被终阳浩这么一吼,直接吓得打了几个哆嗦。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满脸愧疚的终阳浩,使尽全力的拍打着他的胸口,哭喊道:“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姐姐死了,最疼爱我的沈凌菲死了。你是就是凶手,你就是凶手!” 内疚的任凭夏忆白撕打着自己,终阳浩始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你赔我姐姐,你赔我沈凌菲。” 终阳浩看着为了沈凌菲而哭着责骂撕打自己的夏忆白,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望着情绪完全失控了的夏忆白,终阳浩强作冷静的问了她一句:“你要我怎么赔你?” 听到终阳浩在自己耳畔的低声询问,夏忆白顿时愣住了,就好像心中的怒火被人当头浇灭了似的,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终阳浩看着终于冷静了下来的夏忆白,说:“夏忆白,你以为你这么责骂我,沈凌菲就能回来吗?不错,沈凌菲计划中的一切我都知道。她的死,我也知道。但是,那是她让我做的,我只不过是听了她的话而已。” 夏忆白斜过眼眸,用噙满泪水的双眼看着眼前模糊一片的终阳浩,偏过头,在哆嗦中,难以置信的问:“所以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了什么,对吗?” “那又怎样?只要能让你恢复光明,我什么都愿意,别说是她一个沈凌菲,就是十个沈凌菲,我也一样会这么做。” 夏忆白猛然睁大了双眼,噙满了泪水的双眼陷入了更深层的恐惧。 颤抖着双唇,她问:“什么意思?沈凌菲是为了让我恢复光明才这样做的?” 脑海中掠过沈凌菲眼睛部位那两个空空荡荡的黑洞,夏忆白感觉自己胃里一阵翻腾。 “是!沈凌菲说,她不想让你受那么多苦。她不想再看你害怕,不想看到你无助的样子,所以她想把自己的双眼给你。” 终阳浩看着面色惨白如纸的夏忆白,走过将她抱在怀里,说:“忆白,这一切都是沈凌菲心甘情愿的,不怪你!” “不要再说了!” “她想让你好好活着。” “不要再说了!” “忆白,我……” “我都叫你不要再说了,你为什么还要说。” 推开终阳浩,夏忆白蹲在地上直接呕了出来。 见夏忆白开始呕吐,终阳浩大吃一惊,立刻匆忙的跑去帮她倒水。 将水杯递给夏忆白,终阳浩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叫着她的名字。 夏忆白缓缓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终阳浩手中的水杯,又顺着握着水杯的那一只手看了上去,直到视线触及到终阳浩那张满是自责的脸,才停了下来。 她怨恨的瞪着终阳浩,接过他手中的那杯水,从地上站了起来,直接将水泼在了终阳浩的脸上。 终阳浩愣了一下,快速缓过神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歉疚的望着满脸泪水的夏忆白。 夏忆白魂不守舍的将手中的水杯丢在地上,露出了一抹苦涩无力的笑容,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不断的滑了出来。 103.第103章是帮助是迫害 “终阳浩,你知道吗?在我眼睛瞎掉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努力在学会适应、学会坚强。” 好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夏忆白歪斜着头,目光呆滞的看着其他地方,喃喃自语:“有的时候啊,我在想,如果这辈子,我眼睛治不好了怎么办?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我害怕我会一直那样、一直生活在无限的黑暗中,永远也看不到阳光了。 我以为那会是我这辈子遇到过最可怕的事情,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原来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夏忆白痛苦的看着陷入沉默的终阳浩,说:“眼睛瞎了真的不算什么。可是,你们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将一条命的重担强加在我的身上,让我现在痛的喘不过气,这才是最恐怖。” 走到终阳浩面前,夏忆白几乎与他面贴着面。 “你知道吗?从我认识沈凌菲之后,我的生活就发生了改变,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我好像感觉到了我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真正关心我的人。可是,她现在死了。就为了不想让我害怕,她就死了。” 抬眸紧紧的盯着终阳浩充满歉意的眸子,夏忆白抽噎着质问:“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但是你知道这种被从天堂推进地狱的感觉吗?” 对上夏忆白充满了恨意的红眸,终阳浩更加心烦意乱了。 移开视线,他想逃避夏忆白对自己的指责,却在下一秒听到夏忆白冰冷的声音。 “你慌什么?看着我!” 听到夏忆白如同命令一般的声音,终阳浩在不得已中,还是硬着头皮对上了夏忆白绝望的眼眸。 “终阳浩,沈凌菲是为了我,才将眼角膜捐献给我的。可是,她大可不必死去,不是吗?” 听到夏忆白的问题,终阳浩更是像听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一样,整张脸的神色都变了。 敏感的察觉到终阳浩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夏忆白就知道事情绝对不是他们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只不过是一双眼睛而已,沈凌菲完全没有必要自杀。更何况,她那么爱沈饶晨,那么心疼自己,又怎么会舍得自杀,舍得离开沈饶晨呢? 她的眼角膜现在在自己的眼睛里,如果她死了,那第一个遭殃的一定是自己,被沈饶晨唾弃折磨的那个人绝对会是自己。 她那么心疼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忍心,将这顶罪恶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呢? 用力的拽着终阳浩的手,夏忆白着急的质问了一句:“你一定知道什么!沈凌菲一定不是自杀的,对不对?她究竟是谁杀的?” 终阳浩被夏忆白咄咄逼人的气势逼急了,直接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 “我怎么知道?我只不过是听了沈凌菲的话,一直陪在你身边罢了。其他事情,沈凌菲也不会全部告诉我。如果你真的要找的话,那就去找时丽不就好了。” 机械的收回自己的手,夏忆白在落泪的同时点了点头,说:“时丽,我是一定会去找的。但是,终阳浩!沈凌菲的死,我们两个都脱不了关系。 在我心里,你就是杀害沈凌菲的凶手之一。这辈子,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说完,夏忆白怨恨的剜了终阳浩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终阳浩听到夏忆白说一辈子都不会在原谅自己,不禁有些着急。 就在夏忆白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快速跑上前抓住了夏忆白的手臂。 “忆白,你听我解释。” 夏忆白厌恶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发狠的甩了终阳浩一耳光,朝他吼道:“请你不要再碰我!” 终阳浩本来就因为沈凌菲的事情,压抑了很长一段时间,心里藏得全是怒火和委屈,被夏忆白这么狠狠的扇了一耳光,就像把他心里所有的情绪全部都扇出来了一样。 终阳浩一时被愤怒蒙了眼,走上前用力的钳制着夏忆白的手,朝她吼道:“你恨我?你居然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别忘了,沈凌菲是为了你才会变成这样的。 如果你当初长点心,不要出那么多意外,我会那么担心那么害怕吗? 你知不知道,在我心里你比谁都重要?别说她沈凌菲是自愿将眼角膜捐献给你的,就算她不是,我也一定会将她的眼睛挖出来给你。” “啪!” 实在忍无可忍的夏忆白,再次抬手扇了终阳浩一耳光,她咬牙切齿的瞪着终阳浩。 “终阳浩,闭上你的狗嘴。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了,我要和你绝交。” 被怒火蒙了双眼的终阳浩,哪里还听得进去夏忆白的话? 伸出双臂强行将她紧紧的捆在自己的怀里,他情绪激动的说:“忆白,你是不是害怕沈饶晨,才会这样?如果是这样,你搬来跟我一起住吧?我会用心对你好的。我发誓,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对待你的。” 夏忆白被终阳浩捆在怀里,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神情涣散的望着天花板上坠着的吊灯,心里想的全部都是刚才终阳浩对她说的那句话。 【别说她沈凌菲是自愿将眼角膜捐献给你的,就算她不是,我也一定会将她的眼睛挖出来给你的。】 嘴角轻轻扬起一丝戏谑的苦笑,夏忆白一转眼眸看到放在茶几上的水杯,又缓缓的将视线移回了吊灯上。 “终阳浩。” “嗯?” “你放开我,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看。” 听到夏忆白突然改变了态度,终阳浩还以为夏忆白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给他,便不假思索的放开了她。 等终阳浩一松开她,夏忆白便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朝茶几走去。 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她转身朝终阳浩露出了一丝惨白的微笑。 低头瞄了一眼手中的水杯,她顿了顿,还是朝终阳浩走了过来。 站在终阳浩面前,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才说:“终阳浩。” “嗯?” 终阳浩看着脸色苍白的夏忆白,有些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毕竟,她才刚刚从医院里出来没几天。 104.第104章苍白后的痛苦 得到终阳浩的回应,夏忆白抬眸对上了他那双自责的双眼,嘴角的惨白笑意变得越发浓烈。 “我想对你说一句话。” 见夏忆白有话要对自己说,终阳浩变得有些急切。 在意的朝夏忆白走近了两步,终阳浩说:“什么?你说?” 就在终阳浩满是焦急的盯着夏忆白的时候,夏忆白已经面带微笑的挥起手中的水杯,使尽全力朝终阳浩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闷响,终阳浩只感觉眼前一晕,立刻往后栽倒在地上。 在一瞬间,水杯碎成了一片一片的渣滓,划的夏忆白的右手血流不止。 终阳浩本能的用手扶着自己的后脑勺,感觉到自己的手指间,被温热黏稠的液体给打湿了。 夏忆白脸上露出了苍白无力的笑容,她垂眸冷睨着躺倒在地上的终阳浩,不屑的说了一句:“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已经和你绝交了,我们不在是朋友,而是敌人。” 举起右手,夏忆白的手心已经被玻璃碎片割得体无完肤,鲜血顺着她的手心滑落到手背,然后低落在了客厅的地板上。 神情涣散的一挑眉,夏忆白没什么神情的警告着感觉眼前一片晕眩的终阳浩。 “这次是轻的,如果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什么大言不惭的话,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一定会杀了你。”说完,夏忆白转身走出客厅,离开了终阳浩的别墅。 终阳浩看到夏忆白模糊的身影,从他的眼前一晃而过,便不见了。 不放心夏忆白手上的伤口,可是他又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吃力的强睁着双眼,他在满心焦急的低声唤了一句夏忆白的名字之后,便支撑不住大脑带来的晕眩感和疼痛感,闭上眼睛彻底晕了过去。 夏忆白走出终阳浩的家里,在关上门后,脑海中掠过终阳浩躺在地上痛苦的表情。 掏出手机,拨下急救电话,夏忆白在电话里告诉了医院终阳浩家的地址之后,便招了一辆车,朝时建周家里驶去。 她的右手一直在滴血,可夏忆白就像什么都看不见似的,神情涣散的看着窗外。 正在开车的司机通过后视镜,瞄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夏忆白,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小姐,你的手还在流血。” 夏忆白就像什么都听不见似的,依旧将视线定格在车窗外。 终阳浩在说谎!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否则自己在问他‘是谁杀了沈凌菲’时,他不会显得那么不安。 他叫自己去找时丽? 是不是代表着时丽知道些什么? 还有,时丽是怎么逃出去的? 她明明已经收了时丽的钥匙和手机,难道她还有备份? 还是说,沈凌菲有在家里的电脑里,录入了时丽的掌纹? 不,沈凌菲不是那种,会随便放人自由出入沈家的那种人。 夏忆白现在心里一团乱,本来她还坚信沈凌菲在自己心里的形象。 可是自从今天见到沈凌菲的尸体之后,她就彻底凌乱了。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一点都不了解沈凌菲。 心神不安的望着车窗外,突然,夏忆白在街边扑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刻瞳孔猛然一缩,叫住了正在开车的司机。 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车,夏忆白等不及司机找钱,便朝还在步行道上散步的时丽冲了过去。 一声不吭的跑过去抓住时丽的手臂,夏忆白用力的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拽了一下,怒道:“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时丽怎么也没想到夏忆白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找到她,惊慌失措的想要挣脱夏忆白的手,妄图逃之夭夭。 夏忆白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忍耐着右手所带来的疼痛,夏忆白死死的抓着时丽的手,几乎暴怒的朝她吼道:“快点告诉我,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沈凌菲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沈凌菲的样子来欺骗我?” 时丽做了亏心事,本来就害怕的要死,现在被夏忆白发了狂似的不停的问着问题,更是恐惧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不要问我啊。你去问沈凌菲好了。” 时丽不提沈凌菲还好,一提沈凌菲,就相当于狠狠的踩在了夏忆白的伤口上,让她痛的发狂。 见时丽一脸理所当然推卸责任的表情,夏忆白就来火。 举起还在流血的右手,夏忆白狠辣的给了时丽一耳光,这一耳光下去,几乎用尽了夏忆白所有的力气。 时丽被夏忆白一耳光打的脑袋一片空白,耳边也有嗡嗡作响,似乎有些耳鸣。 愣愣的看着目眦欲裂的夏忆白,时丽知道自己是真的惹恼了夏忆白。 难以自控的往后退了两步,时丽颤抖着身子,怯怕的回答夏忆白,说:“这一切都是沈凌菲叫我做的,都是她的主意。你去找她,不是更好吗?” 夏忆白感觉胸口好闷,闷的她不管怎么努力去呼吸,都好像快要喘不上来气似的。 冷冽的瞪着战战兢兢的时丽,她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沈凌菲已经死了。” 时丽似乎也没有想到沈凌菲会死。 在听到夏忆白的话之后,她脸上怯怕的表情在一瞬间僵滞,又飞快的转化成了惊恐。 “死、死了?” 时丽明显对这件事情抱有质疑,难以置信的笑了笑,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就在时丽几乎失神的时候,夏忆白再次拎着她的衣领,连威胁带恐吓的说:“所以,快点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否则我就将你送到警察局去。” 时丽跟夏忆白在一起生活了大约有十年,自然很了解她发起火来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听到夏忆白说要将自己送进警察局,时丽整个人彻底慌乱了起来。 警察局? 开什么玩笑? 她的欢乐日子还没过够呢,还没有真正的看过这个世界呢,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被送进警察局? 更何况,她还有孙曼文这个女人在给自己撑腰。 她为什么要怕夏忆白这个黄毛小丫头呢? “呵呵呵!” 在心里经过一场思想斗争之后,时丽顿时觉得豁然明朗。 不屑的睥睨着怒火冲天的夏忆白,她用力的推开了夏忆白。 105.第105章你这个害人精 用力的推开了夏忆白,时丽连连后退了几步,发了狂似的朝夏忆白咆哮道:“关我什么事?这一切,都是她沈凌菲叫我做的。你以为我真的愿意把自己的脸整成这幅鬼样子吗? 都是沈凌菲啊,都是那个疯子不停的折磨我,不停的恐吓我,我才会这么做的。 我都是被她逼得,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都是沈凌菲的错。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点点头,时丽惨白着脸色,对夏忆白说:“好,既然你这么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事情的真相就是,沈凌菲知道我喜欢终阳浩,所以让我扮成她的样子和终阳浩在一起的。 只要能够跟终阳浩交往,我还管他什么呢?正好,沈凌菲说还要给我一笔钱呢?能拿到一笔我做梦都赚不到的钱,又能得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我何乐而不为? 换句话说,就算我不同意沈凌菲的意见,她也一定会使用一些肮脏的手段逼我就范。你还真的以为你家凌菲姐姐是朵善良温柔的白莲花吗?我告诉你,那个疯子的心从头到尾都是黑的!” 在三个月前: 沈凌菲来到了和孙曼文约好的西餐厅。一推开包间的门,沈凌菲才刚刚坐在椅子上,便别有深意的看了时丽一眼。 时丽当时被沈凌菲怪异的眼神吓得,浑身的鸡皮都起来了。忐忑不安的端着一杯价值不菲的红酒,时丽怎么也没有心情享用。 沈凌菲随意的靠在椅背上,右手的食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可她的眼神却一直若有所思的定格在时丽的脸上,吓得对她还心有余悸的时丽,完全不敢抬起头与她对视。 “我需要一双眼睛。” 在听到沈凌菲的这句话时,时丽没由来的哆嗦了一下。 “然后呢?” 坐在一旁还优哉游哉的切割着嫩牛排的孙曼文,不以为意的问了一句。 “把时丽交给我。” 等沈凌菲的话音一出,孙曼文便停下了切割牛排的动作,连看也不看时丽一眼,便问:“代价?” “你不是喜欢沈饶晨吗?我把沈饶晨让给你。” 时丽听到沈凌菲的话,立刻斜过眼眸偷偷的看了孙曼文一眼。 孙曼文似乎很满意沈凌菲愿意付出的代价,毫不犹豫回答:“成交。” 时丽原本还以为孙曼文会帮着自己,拒绝沈凌菲的要求,可谁知道她却像买卖商品一样,被孙曼文给卖了出去。 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时丽走到孙曼文面前,带着哭腔哀求道:“曼文姐,沈凌菲这是要挖我的眼睛啊,你怎么能够把我卖给她呢?你这不是等于要了我的命吗?” 时丽是真的吓到了。 她无法想象孙曼文把她交给沈凌菲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可她又比谁都明白,她要是栽倒了沈凌菲的手里,一定会被沈凌菲折磨的很惨,到时候她哪儿还有这么逍遥的日子可以过? 可怜巴巴的朝孙曼文求饶,时丽在心里奢望着她可以看在自己和她是姐妹的份上饶了她。 “谁说我要挖你的眼睛了。” 正当时丽忙着向孙曼文求饶的时候,她的身后已经响起了沈凌菲嗤之以鼻的声音。 时丽心慌意乱的转过头,朝坐在孙曼文对面的沈凌菲看了过去。她看到嘴角扬着笑意的沈凌菲,正满眼尽是不屑的睥睨着自己。 沈凌菲从包里掏出一份资料,摔在了时丽的脸上,说:“我拿你的血液去鉴定过了。切!你除了跟忆白是相同的血型之外,没有丝毫可取之处。” 时丽捡起地上的资料,随意翻看了几眼,不怎么看得懂这份鉴定书上的内容,但是最后一页那几个“不适合配对移植”几个字,她还是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知道自己不适合做夏忆白的眼角膜移植者,时丽一时间欣喜的笑了出来。 沈凌菲在看到时丽脸上的笑意时,不禁更加嗤之以鼻了。 “你不是喜欢终阳浩吗?你猜的没错,终阳浩喜欢的人的确是我。只要你答应跟我合作,我就让你想办法让你和终阳浩在一起。外带,我再给你一百万。你觉得划算吗?” 沈凌菲开出的条件,对时丽来说的确很诱人,简直让她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 一是,她可以得到终阳浩的爱。 二是,她还有拿到一百万。 天啊!一百万呢!这个数字,对时丽来说,无疑就是伸手不可触及的天文数字,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只有听听这三个数字的份呢? 没想到自己真的可以拥有这么多钱。 一想到自己跟沈凌菲合作了之后,可以少努力大半辈子,时丽便在孙曼文的怂恿下,答应跟沈凌菲合作了。 反正等她有了一百万,在整一张更加漂亮的脸,不就可以了? 可是,到了现在,时丽才发现自己被沈凌菲那个贱人给设计了。 时丽看着还满脸怨恨的瞪着自己的夏忆白,心里也是很来火。 一挥手,她朝夏忆白吼道:“你也不要用这种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瞪着我。” 她抬手指着自己这张跟夏忆白几乎一样的脸,生气的吼道:“你知道吗?沈凌菲还答应我说,给我一百万呢?可是现在呢?终阳浩认出了我,而且我一毛钱也没有拿到。都是你们的错,都是沈凌菲那个贱人的错。 如果你没有眼睛瞎掉,沈凌菲怎么会死?我又怎么可能会在沈凌菲的怂恿下变成这样,所以这一切归咎起来,都是你夏忆白的错,都是你夏忆白的错!” 夏忆白觉得时丽说的没有错。 归根溯源,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如果,她没有出现这么多意外,没有惹这么多祸,没有在沈凌菲面前的那么软弱、那么害怕的话,恐怕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不会让沈凌菲担心,而沈凌菲说不定也不会将眼角膜移植给自己,然后出现意外。 低着头,夏忆白再次忍不住崩溃的哭了出来。 时丽见夏忆白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感觉心中大快,情不自禁的仰起头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夏忆白,你就哭吧。没错,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哪儿会出现这么多事。你这个害人精。” 106.第106章不要让我失去 时丽指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夏忆白,仰头哈哈大笑了出来。 一想到自己这三个月以来所受的苦,时丽就恨不得连夏忆白一起掐死。 见夏忆白被自己弄哭了,时丽开始变得越来越放肆了。 “哼!沈凌菲死了也是活该!当初,如果不是看在……” “嘭——” 夏忆白被时丽肆无忌惮的戳着心里的伤口,痛的她喘不过来气。 听着时丽一针见血的话,夏忆白低着头忍不住失声痛哭了出来。 夏忆白听着时丽越来越放肆的声音,正准备抬起头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却始料未及的响起了枪声。 在一声枪声响起的同时,夏忆白被吓得哆嗦了一下,等她抬起头朝时丽看过去的时候,才看到时丽的额头上已经多了一道血洞,而鲜红的血水正顺着她的额头慢慢的滑落下来。 “额、额、啊……” 额头正在冒血的时丽惊恐的睁大了双眼,朝夏忆白这边看了过来,她嗯嗯啊啊了半天,似乎是想对夏忆白说些什么,可是恩啊了半天,也说出个所以然来。 夏忆白大惊失色的看着脸上布满了惊恐的时丽,当即哭着朝她跑了过去。 不等夏忆白跑过去扶住她,时丽已经往后倒在了地上。 “时丽,时丽。” 夏忆白将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呼吸的时丽抱在怀里,拼命的嘶吼着她的名字。 “时丽,你刚刚想对我说什么?” 时丽的眼睛睁得圆鼓鼓的,看上去狰狞恐怖,似乎再用力一点,整个眼球就会从她的眼睛里掉出来了一样。 夏忆白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已经有些看不清时丽的模样,只能看到被泪水晕染的模糊一片。 她想到时丽刚才在中枪之前还没说完的话。 【当初,要不是看在……】 看在什么? 难道刚才时丽想说的是什么人? 这,这会不会死的也太过于巧合了? 低头看着已经失去了呼吸的时丽,夏忆白紧紧的将她的头抱在怀里,哭着喊道:“时丽,你不要离开我。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朋友了,不能再失去一个了。时丽,你醒醒啊。我原谅你了,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生气了。你倒是醒醒啊。” 在朝时丽哭嚎的同时,夏忆白比谁都明白。 时丽回不来了! 就像躺在太平间冰冷长柜里的沈凌菲一样,她们都回不来了! 一切都回不来了! 夏忆白还抱着时丽逐渐冰冷的身子,放声大哭。紧紧的抱着她,夏忆白在心里奢望着这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又或者说,时丽只是跟自己开玩笑的。她并没有中枪,她只是跟其他人合起来整自己的,想看自己哭,到时候好拿这件事情来取笑自己而已。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她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时丽温暖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冰凉。她比谁都明白,她已经听不到时丽的呼吸声了。 时丽……是真的死了。 用力的将时丽抱在怀中,夏忆白崩溃的朝她呼喊着:“时丽!不要、不要像凌菲一样离开我。” 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的奔驰车里,孙曼文远远的看着抱着时丽,坐在马路边上痛哭尖叫的夏忆白,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她染着桃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着自己的大腿。 苦涩一笑,孙曼文问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你刚才听到了吗?” “小姐,我听到了。” 抬眸看着司机,她再次问了一句:“你说,这子弹是从哪边射过去的?” 等孙曼文的问题一出口,司机便陷入了沉默。 不多时,司机回了孙曼文一句:“我也没想到这条路上会突然出现枪杀,所以并没有注意子弹是从哪个方向飞过去的。” 点点头,孙曼文轻叹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走吧。爸还等着我回去呢。” “是!” 司机的声音在车内缓缓落下之后,黑色的奔驰车便从停在离夏忆白不远处的马路边上,缓缓开了出去,从夏忆白的身边擦过。 ****** 沈饶晨在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警察局。 在警察的带领下,沈饶晨站在审讯室的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还坐在里面录口供的夏忆白。 夏忆白的脸色十分难看,双眼红肿的跟核桃一样。 她就神情呆滞的坐在警察对面,整个人就好像被抽去了魂魄一样,一丝生气都没有。 “沈先生,我们从监控录像里看到夏小姐跟死者在好像产生些矛盾,在路边拉扯了起来。不过,过了没多一会儿,死者就被人从后面射了一枪,倒地身亡。” 沈饶晨在听到警察的话之后,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便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安静的等着夏忆白从审讯室里出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夏忆白魂不守舍的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看到坐在长廊上等着她的沈饶晨,她不禁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沈饶晨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便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走到夏忆白身边,沈饶晨伸出手,低声用沙哑的声音对她说了一句:“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夏忆白一听到“回家”两个字,直感觉鼻腔一酸,再次忍不住想哭出来。 为了不惹沈饶晨心烦,她又必须憋着溢满在眼中的泪水。 强咬着牙关,她哽咽的朝沈饶晨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警察局,上了车,直直朝沈家驶去。 回家吧? 那里,真的还是她夏忆白的家吗? 又或者说,那里,还能成为她的家吗? 沈饶晨似乎很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情,也不想有任何人在因为沈凌菲的事情找他,在几天之内便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 夏忆白也不知道沈饶晨究竟用了什么样的办法,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总之在时丽死的那天,她在警察局里被沈饶晨带回家之后,就再也没什么任何警察来找过她。 这样也好,她也乐得清静。 坐在电脑前,夏忆白一遍又一遍的翻阅着她和沈凌菲一起拍的照片。 照片足足有一千多张,夏忆白也不知道她们在一起时,怎么会拍着多照片? 她们两个在一起时的欢笑、打闹、戏谑、古怪,都被这些照片记录的清清楚楚。 107.第107章下葬 每次看到照片上自己天真的笑容,和沈凌菲温柔的表情,夏忆白都感觉好像有什么利器,正在慢慢的割剜着她的心脏。 拖动着电脑桌面上装有照片的文件夹,夏忆白将它拖动到垃圾箱附近,又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用力按着鼠标的右键,她紧皱着双眉,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在不舍中,将文件夹放回了原位。 转头看着已经被自己收拾回原样的房间,夏忆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睛的位置再次传来一阵涨痛。 又过去了三天,沈饶晨已经成功的从警察局领会了沈凌菲的尸体,开始着手安葬的事宜。 在这五天里,沈饶晨几乎没有回过家。夏忆白有试过坐在客厅里等了他三天三夜,可始终不见他的人。 最后,夏忆白干脆不等了,继续在这已经失去了生气的里沈家里,过着独属于自己的生活。 直到沈饶晨领会尸体的三天之后,夏忆白终于等到了他。 沈饶晨是回来接自己去墓园,为沈凌菲举行安葬仪式的。 他将沈凌菲安葬在了南岭墓园——那个寸土寸金,只有有钱人才能买得起墓碑的豪华墓园里。 夏忆白还记得在沈凌菲下葬的当天,来了好多她认识的、不认识的、以及恨不得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的人。 那天,孙曼文身着素黑色的长裙,亲昵的挽着沈饶晨的手臂,而沈饶晨则是一丝想要挣脱她的表情都没有。 夏忆白远远的望着沈饶晨的背影,失去了神彩的眼眸越沉越暗。她多么希望沈饶晨能够推开孙曼文,可是沈饶晨没有。 他就像一个失去了心智的木偶,不说话,没有了笑容,甚至都不懂得拒绝沈凌菲最讨厌的女人。 夏忆白感觉心里闷的快要喘不过气了,仰起头对着天空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自己会稍微舒服一点,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 今天还真是一个适合下葬的日子,阴云密布的天空看上去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下雨似的。 跟阴云密布的天空一样,夏忆白的心里也布满了阴云。不同的是,头顶灰暗的天空看上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下雨,可夏忆白的心里已经阴雨连绵了。 “小忆白?” 垂下的眼眸中出现了一对皮鞋,听到一个男人温柔的叫唤声,夏忆白缓缓的抬起头,对上了习南心疼的眼神。 “习南。” 朝习南露出一抹无力的笑容,夏忆白忍住快要哭出来的酸涩,深吸了一下鼻涕,哽咽的朝习南说了一句:“凌菲死了。” 习南点了点头,走过来将夏忆白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头,安慰道:“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乖乖的躺在习南的怀里,夏忆白哆嗦着身子,哀愁的问:“你说,以后沈饶晨要怎么办?” 习南放开夏忆白,掏出白净柔软的手帕,擦干她脸上的泪水,温柔的笑着说:“你放心吧。沈饶晨有我保护呢!他不会有事的。” 将手帕塞进夏忆白的手里,他心疼的点了一下她发红的鼻尖,话语听上去更加温柔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会保护沈饶晨,自然也会很用心的去保护你。” 失神的看着眼中尽是温柔的习南,夏忆白从来不知道原来一向表现轻浮、二不跨五的男人正经起来,居然是这么的温柔,这么的容易打动人。 眨眼间,泪水再次从她的眼中滴落了下来。 像拨浪鼓似的朝习南点点头,夏忆白抬起胳膊胡乱的抹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习南怜惜的看着泣不成声、眼睛肿的已经不成样子的夏忆白,无奈的低声说了一句:“傻孩子。” 视线触及到夏忆白还被医用纱布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右手上,习南关切的问了一句:“听说你右手伤的挺严重的,记得要照顾好伤口。” 对习南点了点头,夏忆白哭着,低声回答了他一句:“嗯,我知道了。” 轻柔的拍了拍夏忆白的头,习南转身离去,而孔木也在朝夏忆白鞠了一躬之后,紧跟在习南身后,一同朝人群中央走去。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沈凌菲在牧师的主持中下了葬。夏忆白站在沈饶晨的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装有沈凌菲尸体的棺材,被尘土一点一点的掩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死去的人并不是沈凌菲,而是自己。 又或者说,她已经伴随着沈凌菲逐渐消失的体温,一同死去了。 一想到真正死去的并不仅仅只有沈凌菲一个人,夏忆白嘴角很自然而然的向上扬起了一抹苍白的弧度。 “轰隆——” 果不其然,阴沉的天空在一声闷雷响过之后,下起了连绵细雨,不多时,原本连绵的细雨变成了中雨,然后又变成了瓢泼大雨。 这个时候,沈凌菲的墓碑前除了夏忆白和沈饶晨之外,已经没有了其他人。 所有来参加葬礼的来宾,都在暴雨的催促下,匆匆离开的南岭墓园。 沈饶晨跪在沈凌菲的墓碑前,只字不语,而夏忆白则站在他身后,沉默不语的陪着他一同淋着瓢泼大雨。 也不知道是不是雨水下的太猛,流进了她的眼睛里,夏忆白觉得眼睛生疼生疼的,疼的让她感觉全身都跟着一起疼了起来。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凌菲的墓碑,在暴雨中瑟瑟发抖,而跪在沈凌菲墓碑前的沈饶晨,则是闷不吭声的垂头看着地面。 习南坐在酒红色的法拉利车上,透过车窗微锁着双眉,担忧看着暴雨中那两位执拗的人。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对坐在主驾驶上的孔木吩咐了一句:“给他们送一把伞过去。” 孔木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面带忧愁的习南,好奇的问道:“老板,我们不去劝沈总和夏小姐回家吗?” 习南在听到孔木的疑问之后,斜眸睨了他一眼,又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们劝有什么用?这也要他们自己看得开才行。沈凌菲在他们两个人心里的地位都不可掂量,估计现在他们两个人,都恨不得死去的是自己。又或者说,他们恨不得死去的人是对方呢! 108.第108章心锁为自己锁 沈凌菲已经死了,之后他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留意、照看的地方。 就像我一样,很多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看不开,便是看不开,纵然旁人怎么苦口婆心的劝慰,在当事人的眼中,都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习南本应该是在回答孔木心中的疑问,可是他无限伤感的语气听上去,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抬眸朝暴雨中的那两个人看了过去,习南的眼眸显得空洞、深邃。 “夏小姐。” 失魂落魄的凝视着沈凌菲墓碑,夏忆白在听到身后的低声叫唤之后,转过头,这才看到孔木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将一把撑开的黑伞挡在了自己的头上。 接过孔木手中的伞,她脸上挤出了一丝无力的笑容。 “谢谢!” 孔木心疼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夏忆白,又看了看还垂着头跪在石碑前的沈饶晨,本想上前劝他们快点回家吧,可是一想到习南刚才对他说过的话,又只能不了了之了。 夏忆白在孔木离开之后,哆嗦的迈着步子朝沈饶晨走近了几步,将雨伞挡在了他的头顶。 垂眸心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沈饶晨,夏忆白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紧咬着牙关,克制着自己不要在沈凌菲的石碑前哭出声来,无声的泪水从她眼中悄然下落,混杂着浇在夏忆白头上的暴雨,一同顺着她脸颊匆忙滑落。 【凌菲,你看,你死了,把沈饶晨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看,你就这么擅自死去了,把我们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吧?我也是,我跟你一样后悔,后悔的痛彻心扉! 真后悔啊!后悔为什么当初我要认识你们呢?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们现在一定还是很快乐一对兄妹,对吧?】 夏忆白也不知道沈饶晨是什么时候从墓碑前站起来的,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的她已经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她回过神的那天是几月几号。 事实也的确是过了三天,沈饶晨才心如死灰的从沈凌菲的墓碑前站了起来。 沈饶晨不吃不喝的跪在沈凌菲的石碑前,跪了整整三天,而夏忆白也魂不附体,一脸漠然的陪着沈饶晨,在石碑前站了三天。 三天之后,夏忆白浑浑噩噩的跟着沈饶晨回到了沈家,之后,便大病了一场。 沈饶晨也病了,病的很严重。夏忆白看着躺在床上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他,忍不住捂着嘴哭了出来。 所幸的是,沈饶晨还有习南这么一个好兄弟。 在夏忆白打电话给习南之后,习南第一时间带着医生来到了沈家照顾他。 在吊了药水、吃了药之后,沈饶晨的病情倒是好了不少,高烧也退了,只是还是没有醒过来。 夏忆白知道沈饶晨为什么没有醒过来,恐怕是他自己已经醒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罢了。 他不愿意在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夏忆白坐在沈饶晨的床边,看着面容惨白的他,心想:【沈饶晨一定已经遍体鳞伤了吧?】 在沈饶晨躺在床上的这段时间里,夏忆白除了每天会照顾他之后,还有更多更多的事情要做。 她记得她以前问过沈凌菲‘为什么沈家这么大,却不请一位保姆来料理家事?’这个问题。 当时沈凌菲是这么回答自己的:“因为哥哥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所以从来不请什么保姆管家的,说是没什么安全感。” 夏忆白一直将沈凌菲的回答记在了心里。 现在沈凌菲不在了,她自然要肩负起沈凌菲平常做的所有事情。 每天,夏忆白在打扫好整栋楼的卫生之后,就开始照着从网上抄下来的不少料理的资料,尝试着自己做料理。 在以前,夏忆白只管吃就好了,可是现在她亲自动起手来做料理,才发现原来做饭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有的时候油放多了,有的时候油放少,都会让夏忆白十分头疼。 把油烧得太热了,溅的她浑身都是伤的事情,在沈饶晨躺在床上的这段日子里,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每当夏忆白受了挫折之后,都是咬着牙擦干脸上的泪水,然后从新来过。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做个饭也这么难,跟上战场似的。 她也十分后悔懊恼自己,为什么以前从来都不帮沈凌菲的忙呢? 做这些事情这么累、这么辛苦,要是有人帮她的话,沈凌菲一定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可是,沈凌菲从来都不告诉她这些事情,还老是推她出厨房。 一想到这些,夏忆白就不禁被泪水蒙了眼。 每天,夏忆白都会把自己做的最成功的料理,端进沈饶晨的房间。 她知道沈饶晨其实已经醒了,只不过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罢了。她打心里期待着沈饶晨快点醒过来,将自己亲手做的食物吃了。 毕竟,他再这样不吃不喝下去,身子一定会垮的。 从沈饶晨回来之后,夏忆白每天都会为沈饶晨做各种不同的食物,不过就是味道不如沈凌菲做的好罢了。 这样的事情,夏忆白一共坚持着做了三天,终于在三天之后的一个中午,当她再次推开沈饶晨房间的门时,才发现一直双眼紧闭、躺在床上沈饶晨终于愿意起床了。 睁大眼睛愕然的看着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沈饶晨,夏忆白双手托着托盘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沈饶晨站在浴室门口,沉默的看了她两眼,才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饭菜,顺便将她推出了房间,用力摔上了门。 夏忆白丝毫不在意沈饶晨对她的排斥,对她来说,只要沈饶晨愿意醒过来,愿意吃饭了,就比什么都重要。 鼻腔一酸,她蹲在地上无声的哭了出来。 沈饶晨醒过来了,这让心里阴云满布的夏忆白稍微松了口气。回到房间,她靠在房间门上低头看着自己又开始流血的右手。 吃痛的长嘶了一口气,她无精打采的脸上,很自然的扯出了一丝笑容。 拿着换洗的衣服,她走近浴室好好的泡了一个澡。等她再次去沈饶晨房间的时候,才发现沈饶晨已经离开了沈家。 109.第109章一切都会好 站在沈饶晨的房间门口,夏忆白看到沈饶晨随意的丢在地上的脏衣服,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淡的微笑。她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衣服,下楼丢进了洗衣机里。 右手严重发炎,伤口周围甚至生出了黄色的小脓包,疼的夏忆白每天都睡不好。 没有办法,她每天都要学习如何做饭,如何料理家事,自然要碰油水,要费力,伤口会被她折腾成这样,也是必然的事情。 拆下缠在右手上的纱布,夏忆白在疼痛中,呲牙咧嘴的给自己上了药之后,离开沈家,朝时建周家奔去。 时丽已经死了,这件事情也被沈饶晨想办法压了下来,因为沈饶晨觉得时丽的死跟沈凌菲有关,所以在压沈凌菲的事件时,顺带着也将时丽的案件给压了下来。 虽然夏忆白并不同意沈饶晨的做法,可这又能如何呢? 凭她一己之力,她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 时丽死了,这意味着夏忆白失去了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朋友。 用力的吸了吸气,夏忆白难过的颤动了几下身子,转头看着车窗外。 对于时丽的死,她能做的事情,似乎也就只有这一件了,那就是告诉时建周时丽已经去世了的消息。 以前沈凌菲跟她说过,时丽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搬离了时建周的家。夏忆白想,现在时建周应该还不知道时丽已经死了吧? “小姐,到了。” 听到司机的声音,夏忆白才缓缓的抽回神智。付了钱,夏忆白下车,直径朝时建周家走去。 站在时建周的家门前,夏忆白犹豫了一会儿,才抬手敲响了他家的门。 夏忆白坐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会被时建周打骂的准备。可是,她现在觉得自己似乎想多了。 敲了半天门,她也没见时建周来开门,不由的在心里咕哝了一句:“难道他又出去喝酒了?” 觉得大概是时建周又跑出去,找他那群猪朋狗友了,夏忆白想着要不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转身坐在脚下的阶梯上,夏忆白百无聊奈的等时建周。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隔壁的王大妈端着洗脸盆走了出来,就立刻激动的从阶梯上站了起来,亮起嗓音朝她打了一声招呼。 “王大妈!” 王大妈听到有人叫自己,端着盆子,转过身朝夏忆白看了过来,可是她站在原地伸长脖子,眯着眼睛盯着夏忆白瞧了半天,也没能认出来她是谁。 疑惑的走过去,王大妈上下打量了她老半天,才迟疑的问道:“你是?” 从阶梯上走下来,夏忆白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朝王大妈说:“王大妈,我是夏忆白呀!” “夏忆白?” 王大妈难以置信的睁圆了双眼,再次上下打量了几眼夏忆白,惊讶的问:“忆白,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王大妈无心的一句话,让夏忆白感觉胸口闷的,有些喘不上气。 尴尬的笑了笑,她有些扭捏的指了指时建周家,问:“大妈,时建周呢?” “时建周?” 王大妈这次变得更加惊讶了。 “你不知道吗?时建周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搬走了,说是赚了好大一笔钱,不想再住在这里了,就离开了。” “诶?” 夏忆白怎么都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不禁十分惊讶。 “钱?他哪儿来的钱?买彩票赢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夏忆白已经想到时建周的结局了,像时建周这种好赌成性、嗜酒如命的人,给他再多钱,也会很快就被他败光。 不等夏忆白说话,王大妈已经亲切的拉着她的手,朝自家走去。 将夏忆白带到自家门前,她嘱咐道:“你稍微在这里等一下。” 夏忆白不知道王大妈想做什么,只能愣愣朝她点了点头。 夏忆白自幼就在这大杂院里长大,左邻右里的人都对她非常好,尤其是王大妈,对她最为亲切,就像是自家的亲人一样。 站在门口等了没多久,夏忆白就看到王大妈提着一个篮子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王大妈将篮子塞进了夏忆白的怀里,说:“忆白,你是不是吃不好啊?大妈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里有些鸡蛋和咸鸭蛋,都是大妈自己家里的。你都拿回家去吧?” 夏忆白没想到王大妈想做的事情,居然是这个,一时间眼泪噙满了双眼。 将篮子塞回给王大妈,夏忆白哽咽的说:“大妈,这些东西我不能要。” 篮子一到王大妈的怀里,又被王大妈给推了回来,她心疼的抚了抚夏忆白消瘦的脸庞,怜惜的啧了啧嘴,抱怨道:“真是的,你这孩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才半年没见,你看你都瘦脱了,也是大妈眼花,看了你半天,愣是没给认出来。” 王大妈的手粗糙的很,摩擦的夏忆白的脸生疼,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疼,甚至还有些贪恋这种粗糙的感觉。 “哎,王大妈也是没长心眼,不知道时建周那个畜生会把你给卖了。估计也是你现在的家人对你不好吧?没事,你忍忍就过去了。毕竟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啊,等你出来工作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听到王大妈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夏忆白眼中的泪水还是没骨气的滑落了下来。 夏忆白渴求的望着王大妈,哽咽的问:“真的一切都会变好吗?” 王大妈慈祥的朝夏忆白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了一句:“哎,会变好的。人啊,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总是会有希望的。你看那时建周不就咸鱼翻身了吗?” 点点头,夏忆白深吸了一口鼻涕,哭着对王大妈说了句:“谢谢!” 王大妈一定不知道她的这句话在夏忆白之后的生活中,起了多大的作用。 如果她要是知道自己简单的一句话,就带给了夏忆白生活下去的力量,改变了夏忆白的一生,那她又会怎么想呢? 夏忆白抱着王大妈硬塞给自己的篮子,走出了大杂院。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馒头鸡蛋,她憔悴的脸上,不禁然露出了一抹浅显的笑容。 时建周已经离开了大杂院,开始了新的生活,那么她呢? 110.第110章亲爱的,深渊 她是不是也应该离开沈家,开始她新的生活了呢? 轻叹了一口气,夏忆白觉得那个家自始至终都不属于自己,都不是自己应该长久居住下去的地方。 那么,她还是离开会比较好吧? 毕竟,沈饶晨也需要开始新的生活,需要开始接纳新的人走进他的生活当中。 她也不忍心让沈饶晨天天对着他讨厌的人,更何况沈凌菲还是因为自己才出事的。 垂眸,夏忆白看到篮子里沾染着自己泪水的鸡蛋,笑的更加无奈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望着一望无际、晴朗无云的天空,长叹了一声,拖着沉重的脚步朝沈家走去。 回到家,夏忆白帮沈饶晨晾好衣服,又把该拿去干洗的西装送去了干洗店,收拾好家里的卫生,为沈饶晨做好最后的晚餐之后,回房开始收拾东西。 夏忆白并没有拿走多少东西,只是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张沈凌菲跟自己的合照。 在这沈家,自己拥有的东西也都不属于自己,更何况,在这里也并没有什么东西是她真正拥有的。 单手提着行李箱,夏忆白下了楼。 “你这是要去哪里?” 前脚才刚刚踩在最后一个台阶上,正处于失落状态的夏忆白,就听到客厅里突然响起一抹沉冷的声音。 夏忆白始料未及的一愣,立刻停下脚步,惊讶的抬起头朝沙发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身着浅灰色西装的沈饶晨,单手撑着膝盖,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冷睨着自己。 从他与以往无异的淡漠表情看上去,夏忆白就知道他的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便暗自觉得有些欣慰。 将行李箱放在地上,夏忆白舒了口气,对沈饶晨说:“我想……” 顿了顿,夏忆白在犹豫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说道:“我想,也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缓缓的抬起眼眸朝沈饶晨看了过去,夏忆白紧张的抿了抿嘴,叮嘱道:“以后就请您保重吧。” 朝沈饶晨鞠了一躬,夏忆白抓着行李箱就准备走。 “你给我站住!” 随着沈饶晨的厉声喝止,夏忆白当即停下了脚步。 背对着沈饶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提不起勇气转过身,去看他脸上此刻的表情。 不等夏忆白转过身,沈饶晨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快速朝她跑了过来。 粗鲁的一脚踹开夏忆白手中的行李箱,他用力的拽着夏忆白的手臂,强迫她看着自己。 夏忆白没想到沈饶晨会这么激动,立刻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着他。 沈饶晨怒火中烧的瞪着她,目眦欲裂的表情似乎是恨不得想将她吃了一样。 “夏忆白,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夏忆白没有心情跟沈饶晨争吵,更加没有力气与他争执。 淡漠的看着激动异常的沈饶晨,她轻声说:“沈饶晨,你不是我讨厌我吗?不是一直想让我离开这个家吗?现在,我们都解放了。”说罢,夏忆白就想推开沈饶晨拽着他的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谁知道她越是挣扎,沈饶晨就越是用力抓着她的手臂。 “夏忆白!你也真是可笑。” “什么?” 夏忆白对他的话不明所以,同时也有些不耐烦。 是的!自从沈凌菲死了之后,自从她亲眼看到时丽面目痛苦的倒在自己的怀里之后,一切对于她来说,都会让她觉得不耐烦,包括沈饶晨这个心思复杂,让她难以捉摸的男人。 “夏忆白,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沈凌菲会这么情愿的将眼角膜移植给你的原因。” 听到沈饶晨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说出的话,夏忆白突然感觉全身就像裹了一层寒冰似的,让她冷的忍不住直打哆嗦。 沈饶晨好像对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原因? 沈凌菲将眼角膜移植给自己,还有其他原因? 夏忆白在心里生出一种惶恐,她的双瞳在恐惧中猛然一缩,让她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 抬头,惊恐的对上了沈饶晨怒火中烧的暗眸,她难以置信的偏过头,颤动双唇,颤颤巍巍的问:“你、你什么、什么意思?” 沈饶晨没耐心的伸手钳制着她的肩膀,将她用的向后推倒在地上。 在客厅里怒气冲冲的来回徘徊了许久,他依旧没有办法释怀沈凌菲居然欺骗自己。 她明明向自己保证过,绝对不会将自己眼角膜捐给夏忆白,可是她居然骗了自己。 一切都是夏忆白的错! 一切都是夏忆白的错! 停下脚步,他回头怒瞪着还趴在地上的夏忆白,心中的愤怒难以克制的逐渐扩大。 夏忆白刚才被沈饶晨推倒在地上,右手才刚刚愈合的伤口好像裂开了,疼的她有些喘不过去。 她知道沈饶晨刚才的话语中,一定还包含着另外一层意思,可她又莫名的害怕沈饶晨将真相告诉她。 她怕自己一时无法接受,从沈饶晨口中说出来的真相。 此时,沈饶晨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拽着夏忆白的右臂,无视了她右手掌包扎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的事实,朝她愤怒的吼了一句:“夏忆白!既然你的出现让我堕入了地狱,那我这辈子也绝对不会让你生活的安逸。” 不等客厅里咆哮的声音落下,沈饶晨已经抓起放在茶几上的血缘鉴定书,扔在了夏忆白的脸上。 “你不要告诉我,你跟沈凌菲相处了这么久,每天对着一张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却不知道她就是你的胞胎亲姐姐!” 夏忆白看着落在面前的一叠白纸,还来不及反应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耳边已经响起了沈饶晨充满仇恨的吼声。 全身一僵,夏忆白突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 好像,她的眼睛又瞎了,她的眼睛又看不见了。 夏忆白感觉自己好像又坠入了黑暗的深渊,让她害怕的无法呼吸。 睁圆了双眼,夏忆白难以置信的盯着地上的血缘鉴定书,瘦弱的身子因为害怕而哆嗦的厉害。 抬起头,她恐惧的盯着沈饶晨,也不知道究竟用了多少力气,才沙哑着声音朝沈饶晨问出:“什么?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111.第111章亲爱的,恐惧 看着深陷恐惧的夏忆白,沈饶晨冷冷一笑,走过来,蹲在了她的面前。 捡起他刚才砸在夏忆白脸上的血缘鉴定书,沈饶晨一页一页的鉴定书上的内容翻给夏忆白看。 “你看清楚这上面写得是什么了吗?” 微昂起头,沈饶晨面带笑意的睥睨着几乎崩溃的夏忆白,微红的冷眸让他看上去,不知是在哭,还是伤心的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夏忆白惊恐的看完沈饶晨手中的血缘鉴定书,在看到最后一页的“相似程度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匕首,一下子就挑断了她脑内的所有的神经一样,让她再也无法强忍心里所有的悲伤和绝望,崩溃的嚎哭了出来。 “啊!” “不会是这样的!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颤抖着瘦小的身躯,她往后紧缩成了一团,双手抱着头,再也整个人彻底崩溃的尖叫了出来。 “啊!!” 不是这样的,沈凌菲才不是她的姐姐,她们充其量也只是长得极为相似而已。 【凌菲,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们是姐妹啊!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了。】 “啊!你胡说,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孤儿院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胞胎姐妹呢?” 【谢谢你啊,姐姐!】 【你叫我什么?】 【姐啊!】 夏忆白的脑海里划过沈凌菲在第一次听到自己叫姐姐时,异常激动、兴奋的表现。 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夏忆白感觉好像有一道无情的霹雳,狠狠的击在了自己的头上一样,让她生不如死。 抬起头,她快速的挪到沈饶晨蹲着的地方,用尽全力的抓着他的衣领,惊恐的嘶吼道:“沈饶晨,这一切都是你的诡计对不对?这份鉴定书是你伪造的对不对?” 失控的松开沈饶晨的衣领,夏忆白就像疯了一样朝他绝望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沈饶晨,你可真的是……我知道,从我一出现开始,你就一直不喜欢我,讨厌我。沈凌菲把眼睛捐给了我,所以你恨我,你打心里恨我。” 捡起地上的血缘鉴定书,她愤怒的扔在沈饶晨的脸上,高声哭喊道:“你为了让我痛苦,让我痛不欲生,所以特地伪造了这么一份狗屁鉴定书,就是想看看我痛哭流涕、狼狈不堪的样子,对吗?” 猛烈的摇着头,她在哭喊中,说道:“你不用这么做。我已经很痛苦了,你完全不用这么做。” 夏忆白抬起血流不止的右手,匆忙擦拭着她满是泪水的脸。当右手的手心一抹过她的脸颊时,夏忆白的脸上立刻蒙上一层刺眼的鲜红。 沈饶晨同情的看着情绪彻底失控的夏忆白,低声从嘴里说出了一句:“没有必要!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拿我妹妹的事情来跟任何人开玩笑。” 沈饶晨的话对于夏忆白来说,如同当头棒喝,让她僵直了脊背愣愣的坐在地上,发怔的望着愁眉紧锁的沈饶晨。 停止了崩溃的尖叫,收住了痛苦的哀嚎,夏忆白任凭泪水从她脸上无声落下。 她目若呆鸡的坐在地上,愣愣的望着沈饶晨,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夏忆白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她稚嫩的脸上又多了更深的一层腥红。 “这就是你不准我离开的原因吗?” 回过头,夏忆白看着面无表情的睨着她的沈饶晨,冷沉着沙哑的声音问了一句:“因为我的出现破坏了你的幸福?” 沈饶晨看着泪眼朦胧的夏忆白,没有多想,便低声斩钉截铁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对!” 夏忆白明白似的点点头,魂不守舍的说了一句:“好,我明白了。” 失魂落魄走到被沈饶晨踢到客厅另一头的行李箱跟前,夏忆白拉着行李箱走到楼梯口,背对着沈饶晨,问道:“沈饶晨,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抬眸盯着夏忆白颤颤巍巍的背部,他问:“什么?” “每天对着杀害你妹妹的凶手,究竟是你在惩罚我,还是你在惩罚你自己?” 听到夏忆白讽刺十足的问题,沈饶晨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他晦暗的眼眸更是徒添一抹空洞。 “这个答案你知道的。” 等沈饶晨的答案一出口,夏忆白一时没忍住,破涕而笑,直接朝他不屑的发出了“切~”的一声。 转过身,她笑看着冷脸站在不远处的沈饶晨,嘲弄道:“我当然知道。不过要你亲口说出答案,才不会更加有效果,不是吗?” 听到夏忆白的话,看着她满脸讥嘲的笑容,沈饶晨眉间的沟壑变得更加深了。 快速走上来,他拎着夏忆白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道:“夏忆白,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准你再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否则我发誓,一定会让你今生今世痛不欲生。” 夏忆白心如死灰的望着沈饶晨,说:“痛不欲生?你不是已经做到了吗?” 往后退了两步,夏忆白站在第一个台阶上,学着沈凌菲的模样,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坦然的对上了沈饶晨晦暗的眼神,她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很乖,会很努力,很努力,倾尽所有的来赔你一个好妹妹。”说完,夏忆白提着行李箱,转身上了楼。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她颤抖着的双唇,强忍着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可在一眨眼间,大颗大颗的泪水还是从她的眼中悄然下来。 她知道!她比谁懂明白! 明白,在沈饶晨将那份血缘鉴定书扔在自己脸上的那一刻,她夏忆白就已经不在了。 当她知道沈凌菲并不是无缘无故对自己好、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和她长着一张极为相似的脸,才会跨越友情的疼爱自己的时候,夏忆白感觉自己就已经死了。 沈凌菲之所以会温柔的对待自己,事事为自己着想,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姐姐。 不过自己也是活该! 沈凌菲认出了自己,沈饶晨也知道沈凌菲和自己的另一层关系,只有自己不知道,这是不是活该? 112.第112章亲爱的,别期待 【哎~夏忆白啊,夏忆白!今后,你就代替沈凌菲好好地活下去吧?纵然你打算放弃沈饶晨了,可沈凌菲还是很爱很爱沈饶晨的,所以你就代替沈凌菲好好的照顾沈饶晨,将自己当成沈凌菲一样,好好的爱着沈饶晨吧?】 暗自在心里语重心长的说完这些话,夏忆白嘴角扬起了一抹勉强又使人无奈的笑容。 一个人可以自己骗自己,纵然真的骗不过自己的心,也会想尽各种办法来欺骗自己。 夏忆白知道,纵然她发了狂似的想要欺骗自己去忽视真相,可是眼中怎么也控制不住簌簌流下的泪水,却怎么也骗不了她自己。 夏忆白!从今以后,你就当自己死了吧? ****** 坐在习南的办公室里,夏忆白无奈的看着正在帮自己包扎右手的孔木,尴尬的朝他说了一句:“谢谢!” 听到夏忆白的话,孔木抬起头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 收起桌上的药物,孔木一板一眼的对夏忆白叮嘱:“夏小姐,你右手的伤口伤的太厉害了,有些发炎了。估计以后不能只是简简单单的给伤口上了药,就可以敷衍了事的了,还需要配合着医生开的药,按时吃药才行。” 看着孔木为自己包扎好的手,夏忆白打心里佩服这个男人。 真没想到像孔木这样四肢发达的硬汉,也能将伤口包扎的这么好。 左右打量着右手上缠的妥妥帖帖的纱布,夏忆白觉得孔木的手艺可比她的要好太多了。 习南倒了一杯牛奶放在夏忆白面前,柔声责怪道:“喂,这怎么着也是你的手吧?你这么折腾,就不怕以后自己残疾啊?” 抬眸看着习南,在对上他那双笑意满盈的狐狸眼时,夏忆白就像被他感染了似的,莫名自然的就露出了笑意。 一耸肩,她说:“我没想到自己的右手居然这么不禁用啊。” “喂,要不是我今天在路上碰巧遇到你,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这样下去?” 听到习南的话,夏忆白笑着掩饰到:“废话,当然不是!”说罢,夏忆白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看着夏忆白口不对心的表情,习南不禁然更加心疼她了。 其实,不用夏忆白亲口说,他也明白这小丫头心里在想什么。 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不仅仅是手受伤了,恐怕整个人都遍体鳞伤了吧? 在两人沉默间,夏忆白一抬眸看到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便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个,我应该要回家了?” 习南笑着朝夏忆白点了点头,说:“去吧!” 目送提着包朝办公室门口走去的夏忆白,习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又立刻叫出了她。 “忆白,你等等!” 听到习南的声音,夏忆白转过身疑惑的望着他,问:“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习南快速走到办公桌前,从中间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笔记本,走过来递给夏忆白。 “这是沈凌菲以前放在我这里的料理笔记,我想你以后应该用得上。” 夏忆白低头看着习南手中的笔记本,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接过笔记本,她感激的看着习南,轻声说了句:“我用的上,谢谢。” 习南看着面容苍白、无精打采的夏忆白,一时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好,只能抬手动作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以安慰。 “时间不早了,我让孔木送你回去吧?” 摇摇头,夏忆白低声拒绝了习南的好意。 “不必了,我等一下在回去的路上还有些事情要做,就自己回去吧。” 习南见夏忆白不想坐自己的车,也不好勉强,只好说上一句:“好吧,路上小心。” 夏忆白拿着习南给自己的笔记本,与习南道别之后,离开乐闲娱乐城,朝沈家走去。 坐在的士上,她认真的翻看着手中的笔记本,发现沈凌菲将这些料理笔记都做的非常工整、详细。 这也正常,沈凌菲本来就是一位心思细腻的姑娘,能做出这么清晰工整的笔记本,一点都不为过。 回到家里,夏忆白站在客厅门,眼神晦暗的望着空空荡荡的客厅,总感觉这个家里少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扫视了几眼客厅,夏忆白最终还是将视线定格在了玻璃橱窗的那个相框上。 看着照片上两个面容稚嫩的小孩子,她嘴角扬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既然为了沈凌菲的死而痛不欲生,那你为何不收起这张照片。” 垂下眼眸,看着地面,夏忆白若有所思的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沈饶晨,每天这样自己折磨自己,真的那么有意思吗?” 沈凌菲总是会在六点钟左右,做好饭菜等着沈饶晨回家。 虽然有的时候,沈饶晨并不一定会回来,可她还是会拉着自己一起等他。一直等到七点多,确定沈饶晨不回来了,沈凌菲和她才会动筷子。 现在夏忆白要做的事情,便是以前沈凌菲做的事情。 夏忆白按照沈凌菲的料理笔记,准备了一桌子饭菜,然后又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待沈饶晨回家。 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夏忆白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夏忆白想:【他,大概不会回来吃饭了吧?】 就在她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划过的时候,客厅外传进来了开门声。 从沙发上站起来,她一转头就看到一手拿着西装,朝客厅这边走过来的沈饶晨。 沈饶晨一抬头,看着满眼尽是期待的望着自己的夏忆白,自然而然的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对上夏忆白怀着期待的黑眸时,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眼中全然是厌恶。 夏忆白没想到沈饶晨居然会回家吃饭,心里不免有些开心。 等沈饶晨换了衣服下来的时候,夏忆白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他了。 沈饶晨下了楼,一转头看到坐在餐桌前的夏忆白,又看了看满桌的菜,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难过的上下滑动了几下喉结,他才迈着步子朝餐桌走了过去。 坐在夏忆白面前,他扫视着桌上的菜肴,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听到沈饶晨的问话,夏忆白没有勇气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只是沉默的朝他点了点头。 113.第113章不为自己而活 沈饶晨淡漠的瞄了夏忆白一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盐焗虾放在嘴里咀嚼了两下。 还没将盐焗虾咽下肚子,他的暗眸中升起一团熊熊怒火,立刻将桌上所有的菜全部推倒在地上。 “一点都不好吃,难吃死了。” 夏忆白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又缓缓的抬起眼眸看了一眼突然发火的沈饶晨,失落的抿了抿嘴,并没有没有说什么。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蹲在地上,开始沉默的收拾地上的破盘破杯子。 沈饶晨睥睨着像个哑巴似的夏忆白,将手中的筷子砸在了她的脸上,讥嘲到:“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正在收捡饭菜的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的话,立刻停住了动作。 沉默了两秒,她才收回手,缓缓抬起头,朝沈饶晨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如果是沈凌菲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不会说什么吧?” 说完,夏忆白再次朝沈饶晨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然后低下头,继续收拾地上的狼藉。 沈饶晨在听到夏忆白的回答之后,更是恼火的不得了。 站起来,他走到夏忆白面前,拽着她的手,强迫她面对着自己。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以为你还能代替凌菲吗?” 夏忆白平静的望着怒火中烧的沈饶晨,说:“你觉得我现在在你心里,还是夏忆白吗?” 沈饶晨很生气。 他发现自己最近总是被夏忆白脱口而出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讨厌这个女人,非常讨厌。他真是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挫骨扬灰,让她永远都得不到安逸。 “沈饶晨,我会努力的学做料理,一直到你喜欢吃为止。如果你嫌弃我现在做的不好吃,那就请你忍一忍吧。” 夏忆白的语气听上去很漠然,可却又让沈饶晨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百感交集的望着双眼早已失去神采的夏忆白,沈饶晨顿时觉得心酸不已。 就是这双眼睛,他妹妹的眼睛。 明明之前那么好看,那么温柔,可现在看上去,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放开夏忆白的手,他不想再去多看这个女人一眼,在愤怒之中,转身上了楼。 夏忆白面无表情的收拾着地上的狼藉,在听到沈饶晨上楼的脚步声时,眼泪不受控制的就从她的眼睛里滑了出来。 收拾好客厅,为客厅清新了空气之后,夏忆白才拖着疲倦的身子上了楼。 站在二楼通向三楼的楼梯口,夏忆白抬头望着三楼的方向,不禁失了神。 “嘭咚!” 从三楼传下来房间门被用力摔上的巨响,让夏忆白在猛然一个哆嗦中,抽回了神。 她快速眨了眨眼睛,在摇了几下头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关上门,夏忆白靠在房间门背后,没过多久,就听到房间外传来了沈饶晨下楼的声音。 她沉默的垂下了眼眸,在失魂落魄中,自然而然的失了神。 靠在门上,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夏忆白才缓缓的回过神来,走进了浴室。 站在镜子前,夏忆白一瞟眼,在无意中,看到了镜子中那张长的和沈凌菲一模一样的脸。 就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夏忆白惊恐的别过脸,将视线移到了其他地方。 拆下右手上的纱布,她看着又开始流血的手掌,不禁有些泄气。 真是的,要是知道她会被自己右手的伤口折腾的这么惨,当初,她就不拿水杯拍终阳浩的头了。 果然是害人终害己。 一说到终阳浩这个人,夏忆白又想到了那天她用水杯狠狠拍了他头的情景。 当时终阳浩好像流了很多血,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但愿不要被自己给拍出什么事儿来。 不过自己在出门前已经及时打了急救电话,终阳浩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一想到自己当初太过于冲动,所对终阳浩做的事儿,夏忆白就懊悔的不得了。 帮自己上了药,夏忆白随意的缠好手上的纱布,回到房间开始补课。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上过课了,导致落下了太多课程。 夏忆白觉得这样是不行的,一定要快点赶上大家学习课程的进度,好好学习才行。 毕竟,沈凌菲是那么的聪明,那么的优秀。夏忆白要是不好好学习,继续活的像以前那么混账的话,也太对不起沈凌菲了。 更何况,沈饶晨也不需要像夏忆白这样没出息的妹妹。他要的,是像沈凌菲那样事事都能做到最好的妹妹。 一想到这些,夏忆白就感觉整个人都快要沉入泥沼中,窒息而死了。 不想在被这些已成定局的事情困扰,夏忆白用力的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翻开书,打开电脑,开始吃力的自学。 ****** 沈饶晨现在几乎不再家里睡觉,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每天都在做,那就是他一定会在每天晚上八点之前回来吃饭。 吃完饭之后,他又会回房收拾好一切之后,离开家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回家换衣服。 跟着沈饶晨这样过日子,夏忆白每天也开始起得很早。基本上一到了早上六点钟,她就会很自然的睁开眼睛,然后睡意全无。 为沈饶晨做好早餐,两个人就像谁也不认识谁一样,沉默无语的吃着各自盘子里的土司、培根。 “从今天开始,你去学校吧?” 听到沈饶晨的话,正低头索然无味的吃着面包的夏忆白愣了一下,又不动声色的回过神,平淡无奇的朝他“嗯”了一声。 不等夏忆白的话一出口,沈饶晨已经将一张金卡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每个月的生活费,你自己看着安排。” 抬眸瞄了一眼桌上的金卡,夏忆白垂下眸子,再次朝沈饶晨“嗯”了一声。 沈饶晨看着怎么也不肯抬头看自己的夏忆白,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站起身来,他伸手捏住夏忆白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看着自己。 “夏忆白,不要做出一副好像我欠了你的样子。你做出这么一副不情不愿的鬼样子,是给谁看呢?” 夏忆白面无表情的望着沈饶晨,也不去挣扎,只是在抿了抿嘴之后,开口低声回了他一句:“我知道了。” 114.第114章亲爱的,沉默 沈饶晨看着夏忆白不咸不淡的表情,打心里觉得很烦。焦躁不安的放开了她的下巴,沈饶晨往后推开餐椅,朝楼上走去。 夏忆白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埋头吃着自己的早餐。 就像沈饶晨说的那样,一大早,夏忆白就去学校上课了。 走进教室,她总感觉怪怪的,似乎大家的视线都在往自己身上瞟,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事一样。 夏忆白低下头,偷偷斜过双眸瞄了一眼左手边的几个人,看到她们正瞧着自己,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书,夏忆白佯装无事的埋着头,朝最后一排的位置走去。 “哎哎,就是她。” “听说就是因为她,沈凌菲和时丽都死了。” “我靠,不是吧?克星啊?” “切,谁知道呢?沈家不是很有钱吗?听说沈凌菲死了之后,夏忆白并没有搬出沈家啊,还活的挺逍遥的啊。” “切,那她不是心机婊,就是绿茶婊。” “恩恩,我估计是!” 旁边位置上的几个人肆无忌惮的说着夏忆白的坏话,夏忆白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他们对话的内容。 纵然夏忆白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不能做出些什么,只能将头埋在书本里,忍着在眼睛里打转的眼泪,沉默的看着放在面前的书,佯装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直到下课,夏忆白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抱着书本离开教室,她还没来得及走几步,一挑眼就看到了正站在不远处,神情复杂的凝望着自己的终阳浩。 从他红润的脸色上看来,夏忆白觉得他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便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似的,抱紧了怀中的书,低头加快脚步,想以最快的速度从终阳浩的身边穿过。 可就在她擦过终阳浩身旁的时候,却被终阳浩拽住的手臂。 “忆白!” 停下脚步,夏忆白直视着前方,冷冷问了一句:“什么事?” 终阳浩无奈的看着完全不想理自己的夏忆白,内疚的问了一句:“最近还好吗?” 一转胳膊,夏忆白排斥的打开了终阳浩的手,没什么语气的回了一句:“嗯!在没有看到你之前,我的心情还不错,但是在看到你之后,就不怎么样了。”说完,夏忆白更加用力的抱着怀中的书,加快脚步朝楼下跑去。 夏忆白一路只顾着往前跑,没有看清前方的路,直接跟迎面走过来的三个女人撞了个满怀。 抬头看着面前的三个女人,她低声说:“对不起。” “咦?你不就是那个害死沈凌菲和时丽的女人?” 听到其中一个女生的话,夏忆白抬眸多看了她两眼,怎么也没认出来这个说话的女人是谁。 三个女生见夏忆白默不作声,便面面相觑了那么几眼。 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女生,明显比站在她左右两边的女生更有说话的分量,只见那女生走上来用力的推了一下夏忆白的肩膀,高声挑衅道:“你干啥呢?姐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吗?” 夏忆白沉默的低着头,任凭这几个女人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也只是沉默的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双脚,丝毫没有想跟她们对着干的意思。 这三个女生见夏忆白就像个傻瓜似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立马就来劲儿了。 “喂,听说你把沈凌菲的眼睛给挖了,安自己身上了是吧?” 那个站在中间女生低下头,戏谑的看着夏忆白的脸。 夏忆白依旧晦暗着双眸,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她怀抱着书的力度稍微加重了一点。 “我去,你是哑巴吗?” “喂,你们做什么呢?” 夏忆白听到终阳浩的声音突然在她们之中响起,也就不想在陪着他一起折腾了,便埋着头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说她矫情也好,无理取闹也罢,虽然沈凌菲是为了她而死的,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去面对终阳浩了。 在回家的路上,夏忆白去报了厨艺班,还去了沈凌菲经常去学习的那个西餐厅,找到了那位教授沈凌菲厨艺的厨师。 西餐厅的那个厨师一看到夏忆白,就不假思索的叫出了沈凌菲的名字。 夏忆白无奈的看着那名大约有四十多岁的厨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情况才好,只能随便编了个理由说他认错了人。 虽然厨师在听了她的话之后,明白自己认错了人,可还是很夸张的赞叹了好几次:“哦,我的天啦!你真的和我认识的那位沈凌菲小姐,长的太像了。” 听着厨师的连连赞叹,夏忆白能做的只有笑而不语,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她见厨师在提到沈凌菲时,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不由心想,这位厨师一定非常喜欢沈凌菲。 要是他知道沈凌菲已经死了,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还会像现在这样,一提到沈凌菲的名字,就笑的合不拢嘴吗? 想必是不会了吧? 教授沈凌菲西餐料理的厨师,名叫:亚尔维斯·威尔,是一位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很慈祥,很好说话。 夏忆白已经跟他约好了,每个星期星期三下午都会来找他学做料理。 离开西餐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夏忆白发现天色也不早了,再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也已经是下午五点二十了。 “是时候回家了。” 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多瑙河西餐厅,夏忆白第一次庆幸她以前没有跟着沈凌菲,一起来这间西餐厅学习料理。 不然,她还真是不知道在面对亚尔维斯先生的连声赞叹时,应该怎么解释自己和沈凌菲长的相似这件事情。 西餐厅离沈家有一段距离,夏忆白莫名又不想坐车,只能怀着沉重的心情,慢慢步行回家。 反正沈饶晨也不会那么快回家,她又何必着急呢? 沈饶晨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七点半,有时候八点,有时候干脆不回来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老大!” 听到一抹熟悉的声音,夏忆白停住脚步,抬头朝前方看了过去,这才看到张云升正站在沈家的大门口,向自己招手。 115.第115章到访的张云升 夏忆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张云升了,在夏忆白的记忆中,好像从她误食喝了毒品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张云升联系过。 这么想来,他们也应该也有半年多没有见过面了。 迎着朝自己跑过来的张云升走了过去,夏忆白好奇的问:“张云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大,我是来找你的。” 张云升看到瘦的不成人形的夏忆白,情不自禁的就红了眼。 双眉紧皱,张云升担忧的看着夏忆白,心疼的说了句:“老大,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听到张云升的话,夏忆白很不是滋味的低下头,苦涩的抿了抿嘴。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老大,时丽和沈凌菲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时丽”和“沈凌菲”这两个名字,已经成了夏忆白心里最不能碰的两个伤疤。 除了沈饶晨之外,夏忆白很难再容忍还有别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她们,包括张云升。 一敛脸上的无奈,夏忆白抬眸冷睨着张云升,淡漠的说:“张云升,如果你特地来找我,是为了说这件事情的,那麻烦你请回吧。”说完,夏忆白走到大门前,打开了门,就准备进去。 “老大!” 停下脚步,夏忆白背对着张云升,问:“请问还有什么事?” “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不开心,所以我在想,要不你就离开沈家吧?” 背对着张云升,夏忆白蹙紧了双眉,忍着内心的烦躁,故作平静的回了他一句:“我想,已经不行了。”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没有在对的时间离开,现在时间过去了,就没有办法在离开了。” 是啊,如果她当初早早就离开了,不去坚持什么可笑的“想让沈饶晨记起自己”的目的,她现在说不定早已经过上了另外一种生活了,又何必像现在这样,每天都生活在永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呢? 张云升听到夏忆白的话,焦急的朝她走进了几步。 “老大!” “行了,你回去吧,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烦躁不安的打断了张云升的话,夏忆白跨进大门,正准备关门的时候,门却被快速跑上来的张云升用手肘给抵住了。 “老大!” 夏忆白抬眸瞪着张云升,在看到他坚定无比,却又带着少许怒气的表情时,心里变得更加乱了。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满脸焦急的张云升,总觉得他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同了,好像稳重了一点,又好像成熟了不少。 不安的抿了抿嘴,夏忆白对执着的张云升感到有些无奈。 “你究竟想做什么?” “老大,纵然时丽和沈凌菲不在了,你还有我这个朋友。” 张云升的话就像一滴从天而降的水滴一般,滴在了夏忆白已经不会流动的心里,溅起了丝丝涟漪。 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丝笑意,夏忆白轻舒了一口气,才对上张云升坚定认真的眼神,说:“张云升,我们现在已经不是高中生了!” “正因为我们已经长大了,已经成年了,所以我才更应该在这个时候告诉你这些话,不是吗?” 无奈的看着一脸认真,却依旧显得有些孩子气的张云升,夏忆白笑的越发温柔了。 一直以来,在她心里,张云升都是一个脓包,扶不起的阿斗,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扶不起来的阿斗和脓包,都不是张云升,而是她自己。 她一直都以自我为中心,从来没有在乎过谁,做什么事情都很想当然。 对沈凌菲是,对时丽是,就连对一直以来跟在自己后面的张云升,也是这样。 “我知道了,谢谢你!” 张云升担忧的看着无精打采的夏忆白,伸手抚着她的肩膀,说:“老大,这些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你一定要坚强啊,我会陪着你的。” “恩恩!” 点点头,夏忆白再次朝张云升露出了笑容,可她心里依旧是一片苦涩。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想起沈饶晨的声音,夏忆白没有来的哆嗦了一下。 抬眸掠过张云升,她看到沈饶晨正满脸冰霜的冷睨着自己。 “云升,你先回去吧?” 张云升看得出夏忆白在见到沈饶晨时,表情显得有些不太对劲,也不方便再给她添麻烦了,便在跟她点点头,转身离去。 沈饶晨目送张云升离开之后,这才走上前抬起夏忆白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我可不知道我沈家的大门口,何时变成了你夏忆白勾搭男人的地方了。” 夏忆白淡漠的望着鄙夷的睨着自己的沈饶晨,只字不语。 在犹豫了几秒之后,夏忆白在缓缓开口,低声说了一句:“你今天回来的很早。” “怎么?你还希望我晚回来点儿不成?”说着,沈饶晨更加用力的将她的下巴太高了些。 任由沈饶晨对自己的肆意妄为,夏忆白眼中没有丝毫的变化,双眼中依旧保持着难以形容的淡漠。 “没有,只是有些超出我的预料而已。对了,我还没有做饭。” “不用了。” 放开夏忆白的下巴,沈饶晨没好气的说:“我只是回来换一件衣服而已,今晚你自己吃吧。”说罢,他擦过夏忆白身旁,径自朝楼上走去。 夏忆白转头目送他走上了楼,一直到沈饶晨的身影消失在她眼界之中后,才拖着沉重的步子,朝楼上走去。 坐在书桌前,夏忆白失神的盯着翻开的书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强打起精神开始赶课程。今天去上课,她发现自己真的落下了太多课,很多考试也没有考,看来这个学期也是有的她忙了。 “叮咚——” 听到从楼下传进来的门铃声,夏忆白也不知道突然来拜访的人是谁,只能匆匆放下手中笔,下楼去开门。 等门一打开,身着一袭紫色抹胸吊带裙的孙曼文,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孙曼文在看到夏忆白时,似乎也显得很意外。 “嗨,小夏啊,好久不见。” 夏忆白怎么也没想到孙曼文会突然出现在沈家门口,不禁有些惊讶,同时又有些反感。 116.第116章求求你,放过我 不等夏忆白回应,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孙曼文,已经迈着她那双踩着十三厘米高跟鞋的脚走了进来。 孙曼文站在前院里,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在没有看到沈饶晨的身影之后,这才朝夏忆白问上一句:“我家饶晨哥呢?” 夏忆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孙曼文,没什么语气的说:“楼上!” 孙曼文明白的点了点头,笑看着死气沉沉的夏忆白,嘴角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朗了。 迈着妖娆的步子走近夏忆白,她伸出手轻划了划夏忆白的眼眉,刻意压低声音,阴阳怪气的嘲弄了一句:“哎,这双死气沉沉的眼睛,一点儿都不适合你。还是你以前的那双眼睛比较可爱,你说呢?” 孙曼文的指甲真的很长,很尖锐。虽然她只是轻微的划弄着夏忆白的肌肤,可夏忆白还是能够感觉到从肌肤上传来的轻微刺痛。 听到孙曼文毫不遮掩的嘲弄,夏忆白缓缓的抬起眼眸朝孙曼文望了过去。 在看到孙曼文脸上笑意盈盈,让人十分讨厌的表情时,夏忆白沉默了咽了口气,还是选择了乖乖闭嘴。 “你们在聊什么?” 一听到沈饶晨的声音,孙曼文立刻又恢复了脸上温婉虚假的笑容。 走到沈饶晨身边,她亲昵的挽着沈饶晨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饶晨哥,我来接你了。” 沈饶晨瞄了一言不发的夏忆白两眼,又转过头对孙曼文点点头,不温不火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那我们现在出发吧?” “恩恩!” 不等孙曼文的声音落下,紧挨在一起的两个人已经擦过夏忆白身边,打开门离开了沈家。 直到门被关上之前,夏忆白的思绪都还停留孙曼文挽着沈饶晨手臂的亲昵动作上。 在听到大门被关上时,发出的轻响后,夏忆白这才缓缓的抽回了神智。 夏忆白之前还一直在想沈饶晨每天晚上不回家,是去了哪里。现在看来,沈饶晨似乎已经亲自身体力行的将答案告诉了她。 不过,这也不管她的事。 她已经不喜欢沈饶晨了,也不在奢望沈饶晨能够认出自己,就是小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妹妹。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为沈凌菲的死赎罪。一直等到有一天,沈饶晨能够心甘情愿,不带一丝怨恨的放自己离开。 从现在开始,她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待她可以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夏忆白相信,只要自己现在乖乖听沈饶晨的话,不反驳他,学着沈凌菲的样子,将事事都做到最好。她可以离开的日子,一定很快就能到来。 ****** 半夜,夏忆白睡得很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脚步声。房间里似乎也有很多双眼睛正在冷冷的盯着她,让她不禁毛骨悚然,感到非常恐惧。 “凌菲。” 耳边突然扑来一阵温热的气息,夏忆白右侧的脸颊立刻冒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猛然张开眼睛,夏忆白从床上弹了起来。等她从睡意中清醒过来时,这才发现原来她刚才所感觉到的一切,都不是错觉,也不是什么噩梦,而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害怕的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一抹黑影,夏忆白下意识的抓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沈饶晨?” 夏忆白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沈饶晨的名字。 “嗯?” 一听果然是沈饶晨的声音,夏忆白紧张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话才刚刚一出口,夏忆白就感觉沈饶晨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他轻柔的扶着夏忆白的脸,嘴里却喃喃的念着沈凌菲的名字。 “凌菲,哥哥今晚好想你。”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更加愣神了。 【沈饶晨,今晚是怎么了?】 瞪圆了双眼望着坐在床边的黑影,夏忆白还来不及反应他究竟想做什么的时候,已经被沈饶晨粗鲁的揽进了怀里。 沈饶晨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着沈凌菲的名字。 “凌菲,你不是说喜欢哥哥吗?为什么还会离开?” 夏忆白闻到从沈饶晨鼻腔中喷出的酒气,这才明白他已经喝醉了。 伸出手艰难的打开放在床头柜上的台灯,夏忆白用力的推开了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沈饶晨,紧张的说:“沈饶晨,你喝醉了!” 迅速下了床,夏忆白扶着醉醺醺的坐在床上的沈饶晨,说:“起来,我送你回房。” 拉着沈饶晨的胳膊,夏忆白一转身,还来不及朝前走两步,就被坐在床上的沈饶晨往身后拽进了怀里。 “啊!” 跌坐在沈饶晨的怀中,夏忆白一抬头,便对上了他蒙着酒意的暗眸。 大概也能猜到沈饶晨之所以会来自己房间是想做什么,夏忆白立刻慌乱的开始挣扎,奢望着沈饶晨可以放了自己。 “沈饶晨,你喝醉了。” 谁知道她越是挣扎,沈饶晨就越是用力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感觉自己的手腕都快要被他给捏碎了,夏忆白更加惊恐的朝沈饶晨喊了一句:“沈饶晨,你快点放开我。” 已经喝醉了的沈饶晨,低头难过的望着在自己怀里扑腾、挣扎的夏忆白,更加悲伤的皱起了双眉。 “凌菲,你这么讨厌我吗?”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一愣,下意识的抬起头,朝他看了过去。 看到沈饶晨微红的双眸,夏忆白这下是彻底愣住了。 哆嗦着双唇,她带着哭腔几乎哀求的说:“沈饶晨,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我、我已经不想在要第二次了。我是夏忆白,不是沈凌菲,求你放过我吧?” 被酒精荼毒了理智的沈饶晨,已经不再是沈饶晨,而是一位刚刚痛失爱人不久的失意者,现在有一位和他爱人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就躺在他的怀里,沈饶晨又如何能放过这机会呢? 完全听不进去夏忆白哀求的沈饶晨,一翻身将夏忆白压在了床上,难过的亲吻着她的脖颈,声声呢喃了沈凌菲的名字。 “凌菲,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无能,你也不会去逝。” “凌菲,我爱你,请你今后都不要在离开我。” “凌菲,别离开。” 听着沈饶晨在自己的耳边轻声呢喃,夏忆白快要疯了,她感觉自己就快要被沈饶晨给逼得崩溃了。 117.第117章姐姐,救赎 用力的推搡着将自己禁锢在身下的沈饶晨,夏忆白哭喊着哀求道:“沈饶晨,我错了。你放开我吧,我以后不会在不听你的话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你放了我吧。” 【还记得那次吗?说是很久,也没有多久,只是我有些记不清时间了。 那天,你也是像今天这样,喝的酩酊大醉。你将我禁锢在沙发上,深情的喊着沈凌菲的名字,粗鲁而又温柔的夺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我还喜欢着你,还期待着你。不同的是,那个时候,沈凌菲还活着……】 “沈饶晨,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 夏忆白拼命的想要推开沈饶晨,可是沈饶晨的力气大的出奇,不管她怎么想要挣脱他的霸道,都是徒劳。 只感觉体内多了更多的滚烫,腰间沾染了更多的冰冷,夏忆白闭上眼睛任由眼泪就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在崩溃中尖叫了一声:“啊!不要!!”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悲剧,充满了绝望。 有的时候,你明明脱离泥沼,却有人在你身后丝丝的抓着你的脚踝,让你不忍心离开,不忍心放手。 于是在无可奈何中,大家慢慢的陷入泥沼,慢慢的变得更加绝望,直到世间的一切在你心里都变得虚无缥缈。 夏忆白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因为黑夜,所以她眼前一片漆黑。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让她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房间里有很吵闹,她耳边响着怎么也挥之不去的喘气声和呢喃声。 “凌菲,我爱你!” 就像这样的声音! “凌菲,为什么要抛下我?” 还有这样的声音! 沈饶晨还在贪婪的汲取她的温度,还在毫不留情的剥削着她心里的所剩无几的无伤之地。 颤动这双唇,夏忆白一闭双眼,泪水便顺着她的眼角,化作在了床单上,坠出一朵透明的伤痛。 “沈饶晨,我恨你!” 带着哭腔,夏忆白绝望的说出了自己忍了好久,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提起勇气对沈饶晨说的话。 【沈饶晨,我恨你!就像你恨我一样,就像我恨我自己一样!那种痛恨,无可求药,无以复加……】 第二天一早,沈饶晨在头疼欲裂中,睁开了双眼。 当他眼睛一睁开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寸丝不挂的睡在他怀里的夏忆白。 沈饶晨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一大早醒过来之后,看到的会是这么一番让他难以置信的情景。 一愣,他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 抬头扫视了一圈房间,他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正睡在夏忆白的房间里,而不是自己的房间。 夏忆白的房间很整洁,所有的摆设都跟以前一模一样。 看看还躺在床上的夏忆白,沈饶晨不禁有些恼火。 天!他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掀开被子,他开始穿自己的衣服,而此时躺在床上的夏忆白也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听到身后沈饶晨的声音,夏忆白也懒得再继续装下去了,便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沈饶晨穿好裤子,站在床边冷睨着失魂落魄的靠在床头上的夏忆白,眼眸中更是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弯下腰,他抓起被子的一角,猛的掀开了盖在夏忆白身上的被子。 夏忆白没想到沈饶晨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立刻张皇失措的蜷缩紧身子,不安的想要挡住自己身体最私密的部分。 沈饶晨冷脸扫视了她一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嘴角挑起鄙夷的笑容。 将手中的被子用力一抖,夏忆白整个人都飞过来的被子严严实实的捂在其中。 “说起来,我好像也没有占你便宜。” 听到沈饶晨带着鄙夷所说出的话,夏忆白扯下盖在她头上的被子,钻出头疑惑的望着满脸不屑的沈饶晨,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什么?” 沈饶晨将白衬衫穿好,坐在床边朝用被子紧紧捂着自己身体的夏忆白讥嘲一笑。 凑近头,他伸手用力的捏着夏忆白的下巴,左右打量了夏忆白几眼,才话中带刺的说:“看你这样天真无邪的脸,还以为你什么乖乖女呢?没想到早就已经变得不干不净了。” 夏忆白没想到沈饶晨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思绪短路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夏忆白一头雾水的望着沈饶晨,总觉得他从他眼中折射出的鄙视很伤人、很刺眼,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不禁然顿了顿,夏忆白在疑惑不解中,再次难以置信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沈饶晨嫌恶的放开夏忆白的下颔,说:“你也不要跟我装傻了。老实说吧,你的第一次是给了终阳浩,还是给了昨天站在门口的那个小瘪三?” 被沈饶晨明明白白的问了这么一句,夏忆白算是明白了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了。 夏忆白先是愣神的凝视着居高临下的沈饶晨,难以自制的发了一会儿呆,紧接着又低下头,颤抖着瘦弱的双肩,笑了出来。 “切~哈哈哈哈哈!” 紧抱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夏忆白低下头颤抖着光洁的身子,越笑越觉得可悲。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沈饶晨看着就像发了疯一样,突然就放声大笑了出来的夏忆白,不解的问道:“笑什么?好笑吗?” 摇摇头,夏忆白笑的有些语不成调。 “没有,沈饶晨,哈哈哈哈!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低着头,她蹙了蹙双眉,不多时,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才缓缓的舒展了双眉。 抬起头,她坦然的望着沈饶晨,嘴角扬起了一抹戏谑。 “沈饶晨,我能跟你做一次,就能跟别人做很多次。你以为只有终阳浩跟我做过吗?我告诉你,昨天那个男人也跟我做过。我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第一次了。切~哈哈哈哈!对不起啊,真是让你白期待了。难道你还真的以为你昨天晚上,上了一个雏儿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笑的太厉害、太夸张了,夏忆白总觉得眼睛好疼,疼的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不停的往眼睛外面流。 118.第118章无事偏生非 泪眼朦胧的望着正嗤之以鼻的看着自己的沈饶晨,夏忆白感觉自己的双手在这一刻,变得就像冰一样冷,冷的她止不住瑟瑟发抖。 【沈凌菲,怎么办?心好疼!难道我一直要生活在和沈饶晨相互折磨的生活中吗?】 沈饶晨听着夏忆白不知廉耻的话,暗眸中当即生出一把火。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感觉很愤怒! 抬手狠狠的给了夏忆白一耳光,他下了床,恼怒的指着夏忆白,吼道:“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看到这么肮脏的你,我真是想毁了你这张脸!你不配和凌菲长的一模一样,你简直糟蹋了她的身份!” 夏忆白感觉侧脸就跟火烧一样疼,嘴里也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让她反胃的有些想吐。 单手捂着自己被沈饶晨狠辣的刮了一耳光的侧脸,夏忆白抬起头怨恨的瞪着他,嘲弄:“肮脏?你说我肮脏?” 皱着眉,夏忆白好笑的着说:“让堂堂大总裁,上了我这个肮脏不堪的女人,还真委屈你了!” “你!” 无言以对的望着夏忆白,沈饶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这句话才好,只能在丢下一句“不知廉耻”之后,拿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匆匆离开。 等沈饶晨离开之后,夏忆白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又恢复了漠然的冰冷。 失神的望着被沈饶晨愤怒摔上的门,她喃喃自语了一句:“不知廉耻?也不知道是谁不知廉耻。” 感觉浑身都在痛,她只要轻轻的动一下,腰和大腿都会传来一阵让她很难过酸麻。 重新躺回床上,她瞪圆了双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不多时,思绪便离开大脑,飞向了九霄云外。 ****** 今天,夏忆白总算是认出了昨天在校园里围住她的那三个女生。 原来她们和自己是一个班的,一个叫韩一柔,一个叫张静美,还有一个叫杨云璐。 在得知她们的名字之后,夏忆白算是知道什么叫“人如其名”了! 用“一柔”“静美”这一类的名字来称呼她们,算是弥补了她们的先天性不足了。 尤其是昨天那个为首领头挑衅自己的女生,居然叫韩一柔? 夏忆白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真是有一种想走到她面前,对着她翻一个大白眼的冲动。 夏忆白不想再像昨天那样多生是非,一下课,便以最快的速度朝学校大门口走去。 站在路边,她正想着自己是应该打车回去,还是应该步行回去的时候,身后已经响起了韩一柔的声音。 听到她阴阳怪气的声音,夏忆白算是无语了。 果然有的事情就是天意,不管你想怎么摆脱,人家始终是会黏上来的。 “哟,总裁的妹妹,还要打的吗?” “我怎么记得以前沈凌菲是开玛莎拉蒂的啊?” 听到她们酸里酸气的声音,夏忆白都懒得理,只能装作什么都听不见似的,背对着她们。 韩一柔一见夏忆白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当即生气的走过去拽着她手臂,骂了一句:“没听到老娘在对你说话吗?” 夏忆白看着正怒火冲天的韩一柔,有些头疼的叹了一口气,低声无奈的问:“那你想怎么样?” “想怎样?” 韩一柔转动她那双大眼睛,左右看了看她那两位好姐妹,这才将视线重新移到了夏忆白脸上。 看到夏忆白红肿的右侧脸颊,和泛着淤青的嘴角,韩一柔笑着用手指用力戳了一下她才刚刚愈合结疤的嘴角,说:“哟!挨打了啊?家暴吗?” 韩一柔留着又尖又长的指甲。 被她这么一戳,夏忆白感觉自己还在发疼的嘴角,当即就像被薄利的刀子割了一下,轻轻的绽开了一层皮。 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流下了温润的液体,夏忆白感觉更加无奈了。 “不过你也要看开啊!富人也有富人的病,你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出来的小丫头,能够被富人当成妹妹一样养着,自然是少不了要受受有钱人的‘富态病’了。” 听着韩一柔的自说自话,夏忆白很是头疼。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人喜欢没事儿找事。 缓缓地抬起眼眸,夏忆白看着韩一柔,低声说:“你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就先回家了。”说罢,夏忆白一转身,就准备离开。 夏忆白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就被韩一柔给抓住了她的头发。 “贱人,我有让你走吗?” 感觉头皮传来一阵疼痛,夏忆白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过多的表示。 韩一柔松开夏忆白的头发,走到她前面,正对着她,笑着说道:“我今天特地去查过的,给你撑腰的终阳浩今天没课,所以也是时候给你松松筋骨了。 真是气死我了!就是你这个小贱人,你知道我昨天被终阳浩骂的多惨吗? 我不就说了你几句吗?你又不是什么金镶玉,说几句还不行啊?他至于用那样的话骂我吗?因为你,我都没脸见人了。” 韩一柔一想到终阳浩昨天当着路过人的面,毫不留情的骂了自己一顿,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今天非要教训教训夏忆白这个臭丫头,出口恶气不可! 不为所动的听着韩一柔说了一大串话,夏忆白平静的问道:“你们说要揍我,是认真的?” “切!” 韩一柔不屑的瞪着夏忆白,左右看了两眼站在她旁边的张静美和杨云璐,而张静美和杨云璐在听到夏忆白的话之后,也都发出了戏谑的笑声。 “难道我们三个人,还打不过你一个人吗?” 夏忆白明白的点点头,不想再理会着三位不自量力的人,绕过她们就准备走。 三个人? 别说她们是三个人,就算再来三个像她们这样的,夏忆白也照样能把她们打的半死。 她现在是不会跟这些人一般见识的。 她惹的祸已经够多了,不想在无事生非了。 这次,韩一柔她们倒是没有在拦着夏忆白,而是跟着她一同朝前走去,一直跟着夏忆白拐过一条安静的小路,这三人才相互使了个眼色,将夏忆白团团包围在中间。 随着韩一柔三人的包围,夏忆白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沉默不语。 119.第119章亲爱的,忍耐 首先走上来的是韩一柔,她凶狠的抓着夏忆白的头发,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两耳光。 完事儿之后,韩一柔见张静美和杨云璐还干杵在原地,便用命令的语气,朝她们喊了一句:“你们两个还给我愣着做什么?打!给我往死里打!” 张静美和杨云璐在听到韩一柔颇为激动的声音时,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冲上来对夏忆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夏忆白一直咬紧牙关,默默的忍受着她们对自己的暴力行径,没有丝毫的挣扎,更加没有丝毫想要还手的意思。 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是绝对不可以还手的。 夏忆白觉得自己最近已经惹了够多的麻烦了,不想再让沈饶晨因为这种小事,而对自己大为暴怒。 她不想! 能忍则忍,能沉默则沉默,至少让她在沈饶晨的身边,安静的过上一段日子吧! 夏忆白不断在心里提醒着自己:【要忍耐!无论如何都要忍耐!】 纵然她已经被韩一柔这三个女人给打的疼痛难忍了,她还是紧咬着牙关,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沉默! 就在夏忆白被韩一柔她们围殴狠揍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有一辆白色的雷克萨斯就停在离她只有五米远的地方,而坐在车里的两个男人,正密切的注视着她所有的动向。 坐在后驾驶的男人,正拿着数码摄像机将夏忆白被围殴的场景,全部拍摄了下来。 “我们这样真的合适吗?” 拿着数码摄像机的那个男人,有些迟疑的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另外一个男人。 那男人若有所思的望着被围殴在地却不见还手的夏忆白,说:“谁知道老板为什么会这么做呢?老板只是说,想掂量掂量夏忆白,在沈饶晨那个男人心里究竟处于什么样的位置,所以叫我们找几个人来试试罢了。” “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 手拿数码摄像机的男人,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们何须思考这么多?只要按照老板的吩咐,做好这件事就行了。” “那这录像怎么办?要是沈饶晨不查这件事情的话,那我们不就白拍了吗?” 听到他的话,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他说:“你放心。老板说了,沈饶晨在看到满脸是伤的夏忆白之后,肯定会查这件事情的。如果沈饶晨见到遍体鳞伤的夏忆白,对她被殴打的事情置若罔闻的话,那也只能说明夏忆白留在沈饶晨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了。” 拿着数码摄像机的男人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明白似的点点头,举着手中的相机,开始继续拍摄接下来的画面。 夏忆白蜷缩在角落里,忍着韩一柔她们拳打脚踢带来的疼痛,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晕晕蒙蒙中听到杨云璐说:“一柔,够了吧?再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被杨云璐这么一说,韩一柔也觉得够了。 不屑的瞪着鼻青脸肿的夏忆白,她嗤之以鼻的说了句:“行了吧,就这样也足够她躺两天的了。我们走吧。” 在走之前,韩一柔还不死心的狠踹了一脚蜷缩在角落里的夏忆白,骂骂咧咧了道:“这次是轻的,要是下次你再招惹我,我就把你那张脸给毁了,气死我了!” 夏忆白觉得韩一柔的话可笑的很。 【我招惹她?】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招惹了谁。】 吃力的抬起眼眸朝转身离去的韩一柔三人看了一眼,夏忆白见她们是真的离开了,满是伤痕的脸上,这才挤出了一丝疲倦的笑容。 嘴角才刚刚向上微扬,夏忆白立刻感觉自己破裂的嘴角带来一丝刺辣辣的疼。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鼻血,她扶着墙,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想到自己是因为终阳浩,才会被打得这么惨,夏忆白的心里就有些不平衡。 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那三个女人一开始就是朝自己来的。夏忆白相信不管终阳浩说不说她们,又是否插手了自己的事儿,她都注定了会被这三个女人给打的很惨。 长叹了口气,夏忆白摇摇欲坠的站在小路中间,释然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终于结束了,我也该回家了。”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她发现已经是六点半了,轻皱着眉,叹了口气,才拨下了一串手机号。 “喂,是刘老师吗?” “嗯,刘老师,我突然临时有事,今天的钢琴课我就不去了,抱歉。” 挂了电话,夏忆白再次抹了一把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一瘸一拐的朝沈家走去。 回到家,夏忆白站在洗手皿前,一抬头匆忙瞄了一眼面前的镜子,便在惶恐不安中低下了头。 打开水龙头,她双手捧着水开始洗脸。 脸上的伤口一沾到冰冷的水,立刻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让难以忍受的夏忆白不能自控的颤动起肩膀。 咬着牙,快速的洗完脸上,夏忆白失神的看着洗手皿里浅红色的血水,喃喃自语了一句:“也该是时候将房间里的镜子全部收拾起来了。” 抓起挂在旁边的毛巾,她小心翼翼的擦干脸上的水,淡漠了瞄了一眼被血染红的毛巾,想也不想,便将它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走出房间,开始自己为自己上药。 被韩一柔她们打成这样,夏忆白自然不能以现在这样破破烂烂完全不能看的脸去面对沈饶晨。 更何况,沈饶晨现在的情绪起伏不定,让她难以捉摸,要是他等一下不由分说的发起火来,再给自己一耳光。夏忆白觉得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会一口气儿喘不上来,直接死在沈饶晨手里。 夏忆白觉得就算是死,她也不能死在沈饶晨的手里啊。 那样就太憋屈了! 咬着牙关为自己上了药,夏忆白半点不能歇息,又立马走下来去为沈饶晨做晚餐。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不用管,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好——那就是不管沈饶晨晚上是否会回家吃饭,都一定要帮他做好晚饭。 帮沈饶晨做好饭,摆在客厅里之后,夏忆白这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房间。 她原本是打算看书学习的,可是她全身都疼得跟火烧一样,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学习。 120.第120章患得患失 无奈之下,夏忆白只好上床睡觉。 浑身都疼,折腾的她很疲惫,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就算是迈动步子朝床走去,夏忆白都觉得自己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 伤口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浑身都好像快要散架了一样,夏忆白疲倦的躺在床上,没用多久的时间,便彻底的睡着了。 沈饶晨回到家时,已经是午夜两点中了。 打开大门,他站在前院里望着还点着灯的客厅,眼眸中尽是漠然。 沈饶晨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今天早上夏忆白对自己说的话。 【沈饶晨,我能跟你做一次,就能跟别人做很多次。你以为只有终阳浩跟我做过吗?我告诉你,昨天那个男人也跟我做过。我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没有第一次了。切~哈哈哈哈!对不起啊,真是让你白期待了,难道你还真的以为你昨天晚上上了一个雏儿吗?】 “真是的,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像她那么不知检点的女人?” 喃喃自语了一句,沈饶晨十分恼火的暗叹了一口气。 是的!他很恼火。他简直都快要被夏忆白的这句话给气死了。 就因为这句话,他今天一天都不爽到了极点。 他现在已经不想再看见夏忆白这个女人了。 这个叫夏忆白的女人,真让他觉得恶心,简直让他倒足了胃口。 带着满腔的怒火,沈饶晨一走进客厅,就看到了满桌子的菜肴。 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沈饶晨看到现在已经是午夜两点多了。 将视线移到餐桌上摆满的菜肴上,沈饶晨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按理来说,如果自己没有回来,夏忆白不是应该早早就将这些饭菜收起来了吗? 难道—— 心里生出一种非常不好的猜测,沈饶晨一愣,那张原本还带着冷漠的俊脸,瞬间蒙上了一层张皇失措。 快速回过神,沈饶晨像发疯一样疯狂的朝楼上跑去。 来到夏忆白的房间门口,他不知怎地,又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 站在房间门口,沈饶晨的暗眸中透出浓浓的不安,似乎很怕等会儿他一打开门,看到的便是让他无法接受的现实。 惶惶然的咽了咽喉,他机械的伸出手,慢慢的转动着房间门上的把手。 发现房间并没有从里面被反锁时,沈饶晨愁眉紧锁的脸,看上去更加不安了。 明明已经完全拧开了门把,可沈饶晨就是不肯打开门,只是沉默握着房门的把手,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无所作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过神来。似乎是想明白了自己必须要面对现实,他终究还是在犹豫踌躇中,缓缓的打开了门。 打开房间里的灯,沈饶晨看到侧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夏忆白,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原来她没有离开。】 沈饶晨还以为夏忆白因为昨晚的事情,收拾东西离开了。 走进房间,他坐在夏忆白的床边,神情复杂的注视着她后背。 看不清夏忆白的脸,他也就只能沉默的注视着她的侧面。 突然,他好像看到夏忆白的侧脸红肿的厉害,再加上夏忆白搭在被子上的手也是破破烂烂的,满是淤青。 不由自主的紧锁着愁眉,他轻轻的扳过夏忆白的身子。在看到夏忆白红肿淤青的脸庞时,沈饶晨暗暗地大吃了一惊。 这还是夏忆白吗? 她满脸都是淤青血疤,几乎面目全非,让人难以直视。 夏忆白发出了带着浓浓鼻音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的很熟,可从她紧锁的两撇眉来看,沈饶晨知道她现在应该是很痛苦的。 原本的不安,从沈饶晨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愤怒。 暗眸蒙上了一层淡红色,沈饶晨不由自主的攥着他的双手,气得直发抖。 此刻,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很是不对劲。他能知道只有浑身是伤的夏忆白,让他感觉到无比愤怒。 拿出手机,他熟练的拨下一串号码,放在耳边。 等电话通了之后,他才开口冷冷的朝电话那头,问道:“顾言,睡了吗?” “嗯,正好,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件事。” 等吩咐完自己的助理之后,沈饶晨挂断了电话,再次将视线定格在了夏忆白满是淤青红肿的脸上。 他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每天安定一点,能死吗? 暗自抓狂的咽了几口气,沈饶晨真是恨不得将这个女人从床上拽起来爆揍一顿,把她打的脑袋开窍。 不过…… 还是算了吧。 安静的为夏忆白掖好被子,他冷脸站在床前,望着夏忆白沉默了十多分钟之后,这才关灯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夏忆白六点不到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六点多的话,夏忆白觉得沈饶晨估计还没有起床,正是她可以为他做好早餐,然后偷偷离开家里的好时候。 她不想让沈饶晨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因为怕他担心,毕竟沈饶晨恨自己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担心自己呢?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沈饶晨生气,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又在外面闯了祸,给他丢了脸。 沈氏集团总裁的妹妹,是绝对不会在外面惹是生非的,难道不是吗? 下了床,夏忆白三下五除二的洗漱好之后,便从书桌里拿出口罩戴在脸上,走下楼去为沈饶晨准备早餐。 四月份的早上六点,天色已经亮的差不多了,太阳也已经完全从东边升起了。 夏忆白还没来得及完全走下楼梯,就已经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沈饶晨。而此刻,沈饶晨也已经抬起眼眸,朝夏忆白这边看了过来。 夏忆白怎么都没有想到沈饶晨今天会起得这么早,不由有些惊讶,同时也料到自己等一下可能会死的很惨。 “你每天都起这么早?”沈饶晨放下手中的报纸,冷睨着还站在楼梯口的夏忆白,沉着声音,问了一句。 夏忆白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在沉默了一会儿,才安静的点了点头。 沈饶晨微眯着双眼,上下探了探夏忆白,问道:“大清早的,你戴着口罩做什么?” “我感冒了。” “哦?” 一挑眉,沈饶晨再次举起报纸,继续阅读昨天的旧新闻。 121.第121章温柔是毒药 沈饶晨抖了抖拿在手中的报纸,云淡风轻的对夏忆白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就快点去做早餐吧。我急着上班。” “我知道了。” 低声回答了一句,夏忆白不放心的睨了一眼将头埋在报纸上的沈饶晨,觉得他应该不会在抬起头了,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拖着受伤的腿,夏忆白一瘸一拐的朝厨房走去。 在与此同时,她并没有察觉到沈饶晨的视线,早已从报纸上移开,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沈饶晨安静的注视着夏忆白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眼界之中,才重新将视线挪到了报纸上。 一想到夏忆白被人殴打的浑身是伤,沈饶晨就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度的抓着手中的报纸,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想起刚才夏忆白还撒了一堆慌来搪塞自己,他就更是气的恨不得将客厅里所有的东西都砸的一干二净。 这个该死的夏忆白,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究竟想做什么! 大约在半个小时之后,夏忆白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沈饶晨面无表情的瞄了一眼她一瘸一拐的腿,冷冷问:“你的腿是怎么了?” “走路的时候没有看清,崴了。” 敷衍了事的回答了沈饶晨一句,夏忆白将早餐摆放在了餐桌上。 沈饶晨放下手中的报纸,来到餐桌前坐下。他面容冷峻的望着夏忆白,眼眸的神色变得越来越黯淡。 “把你脸上的口罩给我摘了!” 听到沈饶晨命令式的语气,夏忆白一愣,在沉默中站直了身子,同样眼眸淡漠的望冷盯着他。 “我得了很严重的感冒。难道你就不怕我传染给你?” 沈饶晨就好似完全没有听到夏忆白的话一样,再次威严十足的命令了一句:“给我摘了!” 对上沈饶晨颇为冷峻的面容,夏忆白知道自己今天是非摘不可了,便在沉默中,摘去了罩在脸上的口罩。 等口罩一摘,夏忆白那张淤青泛紫、满是血疤的脸,便呈现在了沈饶晨的眼底。 沈饶晨平静的扫了一眼夏忆白肿的不可思议的脸,问:“怎么弄得?” “打架!” “你打人?还是别人打你?” “我打人!” “理由?” “闲得蛋疼!” 沈饶晨:“……” 听到夏忆白这个无聊的让人难以形容的理由,沈饶晨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叉子。 强作淡漠的望着面无表情的夏忆白,他真是恨不得、恨不得一脚将这个女人从沈家踹出去。 抓狂的暗自咽了一口气,沈饶晨克制着心中的怒火,低头继续吃着早餐。 “我给你的钱,你似乎没有怎么用。” “还好。” “你以前不是在学散打吗?从今天开始,继续学吧。” 夏忆白原本以为沈饶晨在看到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时,会暴怒的痛打自己一顿,就算他不打自己,也会很生气的怒骂自己,可事实好像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听到沈饶晨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的话之后,她暗自吃惊的微张了张眼眸,表面上依旧平静如水的保持着她漠然的神情。 沈饶晨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推开椅子,走到夏忆白的面前,冷睨着她。 “夏忆白。” 轻声叫了一遍夏忆白的名字,他弯下腰,单手将夏忆白拦腰抱在怀里,而另一只手却非常用力的将夏忆白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夏忆白脸上的伤口在碰到沈饶晨的肩膀时,立刻疼的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沈饶晨将头伏在夏忆白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夏忆白,你给我长点性子,不要在让我看到你这幅鬼样子。今后,要是谁敢再碰你一根手指头,你最好给我把他的十根手指全部掰断。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请你务必给我记住,从今以后,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打你的、使唤你的人,只有我沈饶晨!”说罢,他才带着愤怒的推开了夏忆白。 往后退了几步,沈饶晨用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睥睨着还深陷进沈饶晨刚才的话中,久久难以回过神的夏忆白。 嘴角微扬起丝丝屑屑的不屑,他说:“今天就不要再去上课了,给我滚到医院里去,把你的手手脚脚给我看好。我可不想在家里面对着一位半残的女人,搞得你好像是被我打得一样。”说完,他走到沙发前拿起搭在扶手上的西装,头也不回的走出客厅,离开了沈家。 夏忆白转身目送沈饶晨离开,直到他关上大门之后,才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 站在客厅里沉默了一会儿,夏忆白的脸上才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无可奈何的盯着地面,她喃喃自语了一句:“沈饶晨,你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夏忆白觉得她越来越搞不懂沈饶晨了。 他不是很恨她吗? 看到她现在这样狼狈不堪、面目全非的样子,他不是应该觉得很畅快才对嘛? 为什么? 为什么…… 你要对我说出这样霸道又带着暖意的话? 难道你都不知道,你那些所谓霸道、温柔的语气,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对于我夏忆白来说,是致命的毒药吗? ****** 沈饶晨心烦意乱的开着车回到公司,一进办公室,就迫不及待的拨下了助理办公室的电话。 “喂,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真的是! 夏忆白那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听到刘顾言说事情已经查的差不多了,沈饶晨冷冷的命令了一句:“立马到我办公室里来。” 在沈饶晨挂了电话没多久之后,刘顾言就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总裁……” “结果!” 沈饶晨没什么耐心的打断了刘顾言的那一串客套话。 察觉到沈饶晨今天的心情依旧是那么的阴云密布,刘顾言不由暗自在心里为自己的不幸叹了口气。 走上前,他说:“总裁,我查了一下夏小姐从学校到回家的路上,可能经过的所有路段的监控录像,发现夏忆白小姐确实被人围殴了。” “被?” 敏感的从刘顾言的话中,扑捉到这么一个关键字,沈饶晨深锁着双眉,问:“不是夏忆白跟那群人围殴?” 122.第122章莫名烦躁 刘顾言表情凝重的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颇有些严肃的回答:“录像中显示,夏小姐在被那群人围殴的过程中并没有还手。”说着,刘顾言走过来,将手中的光盘递给了沈饶晨。 沈饶晨半信半疑的看着刘顾言,怎么也不敢相信夏忆白在被人围殴的情况下,居然会不还手。 接过刘顾言递过来的光盘,他二话不说便放进了电脑里。 点开视频播放器,沈饶晨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夏忆白,任凭三个女人十足了力,暴打她的画面时,瞳孔猛然一缩,当即拿起放桌上的烟灰缸,愤怒朝远处丢去。 烟灰缸飞落在地上,发出“啪啦”一声巨响,吓得还处于困倦中的刘顾言本能的打一个激灵,变得精神十足。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刘顾言这才将一叠资料递给了沈饶晨。 “总裁,这三个女人的资料背景,我已经查清楚了,请您过目。” 怒气冲天的沈饶晨接过刘顾言递来的资料,快速翻了翻。 “这三名女的分别叫韩一柔、张静美和杨云璐,打小就是好朋友。三个人的父母都是本市的个体户。” 在听刘顾言介绍这三个女人的资料信息时,沈饶晨的视线已经定格在了韩一柔的资料上。 “韩一柔的父亲开了个度假村?” “是!” 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架,刘顾言不苟言笑的回答了一句。 沈饶晨从文件夹中扯下有关韩一柔的所有资料,将其还给了刘顾言。 “将这份资料给习南送过去,就说是我送给他的一份大礼,叫他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刘顾言有想过这三个女人的下场可能会很惨,但是还没有想到会牵扯到这么深的层面上,甚至将她们的父母都给牵扯了进来。 果然,惹谁都不能惹像沈饶晨这样的怪人。 从沈饶晨手中拿回资料,刘顾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那张静美和杨云璐怎么处理?” “处理?” 斜眸瞪了一眼刘顾言,沈饶晨再次将视线移到了还在播放的视频上。 面容冷峻的望着咬牙蜷缩在角落里、丝毫不见还手的夏忆白,他顿时更加来火了。 气愤的冷哼了一声,沈饶晨说:“不管怎么样,你给我想办法让她们永远也接触不到夏忆白,不要让夏忆白在a市里再看到她们。” 明白了沈饶晨的意思,刘顾言拿着资料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等刘顾言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后,沈饶晨拿出手机拨下了习南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沈饶晨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了习南阴阳怪气的声音。 “喂?死鬼,今天终于舍得打电话过来了啊?” 紧握着手机,沈饶晨冷脸抽搐了一下嘴角,不耐烦的朝对电话另一头的习南,低吼了一句:“你最好给我把语气恢复正常一点,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哦?说什么?” 这下,习南的声音听上去倒是正常了不少。 沈饶晨烦躁的为自己点上一根烟,说:“你知道吗?昨天夏忆白被人围殴了,貌似还是她学校的同学。” “哦?这么放肆?” 沈饶晨听得出习南的声音有些生气,看来他还是蛮喜欢那个夏忆白的。 真可惜,只有眼睛瞎掉的人,才会对那种肮脏恶心的女人产生好感。 “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让我带人去揍死那几个人?” 听到习南的蠢话,沈饶晨免不了嘴角又抽搐了两下。 不想被习南带着开始聊一些死不正经的话题,沈饶晨深吸了一口夹在手中的烟,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说:“我怀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有谁不知道夏忆白是住在我沈饶晨的家里?就算那些人在怎么讨厌夏忆白,也绝对不会这么不长心。” “嘿嘿,说不定那几个人,就是像你说的那么不走心呢?” 听着习南的话,沈饶晨烦躁的掐灭了手中的香烟,说:“我给你送去了一份大礼。不管是不是我多心了,总之我们都要悠着点。” 在沈饶晨的话音落下之后,习南那边也陷入了沉默。 沈饶晨见习南突然安静了下来,心情变得更加烦闷了。 “你死了吗?给我说话!” 电话另一头陷入沉默的习南,在听到沈饶晨十分不耐烦的催促声之后,才幽幽的问了一句:“沈饶晨,你知道吗?你现在很不安。你究竟在怕些什么?” 没由来的听到习南的这么一句话,沈饶晨先是一愣,紧接着他咬牙切齿的对着手机,说了一句:“习南,你给我去死!” 愤怒的挂断了电话,他又为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然后用力猛吸了一口。 心情烦躁的不行,沈饶晨将头靠在皮椅上,宣泄般的吐了一口烟雾。 【该死的!谁知道自己究竟在烦闷些什么?】 ******* “忆白!” 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夏忆白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终阳浩。 不悦的蹙了蹙双眉,她埋着头准备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转身就离开。 “忆白!” 终阳浩见夏忆白不肯理会自己,便跑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臂。 “忆白,你这是怎么了?” 瞄到夏忆白额头上的淤青,终阳浩担忧的问:“为什么要戴口罩?” 没有去看终阳浩那张带满担忧的脸,夏忆白淡漠的直视着前方,冷冷回答:“感冒!” “我不信,那你额头上的淤青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被终阳浩不停的询问弄得很是烦躁,夏忆白很不耐烦的将自己的手臂从他的手中抽了回来,没好气的说:“不关你的事儿,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麻烦你以后在看到我的时候,请装作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我一定能会开心。”说罢,她直接绕过终阳浩,朝大学门口走去。 真是的,她很忙,等一下还要去散打馆报道,没时间跟这种闲人耗费时间。 “忆白!” 虽然夏忆白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终阳浩似乎还是不死心。 再次追上夏忆白,挡在了她面前,终阳浩趁她没注意,快速扯去了她脸上的口罩。 123.第123章何必执着纠缠 看到夏忆白满是淤青泛紫的脸时,他大吃了一惊。 双手紧紧的钳制着夏忆白的双肩,终阳浩双目通红,暴怒的朝她吼了一声:“忆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沈饶晨打的?是不是他打的?” 夏忆白实在是被终阳浩这个男人弄得有些烦了,感觉自己对他还抱有的仅仅一丝耐性,也已经随着他的纠缠,化为乌有。 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缓缓的抬起眼眸,淡漠的睨着颇为愤怒的终阳浩,冷冷的回答:“我变成现在这样,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终阳浩显然没有想到夏忆白会对自己说这种话,不禁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忆、忆白,你这是在说什么呢?” 感觉终阳浩捏着自己肩膀的力度小了不少,夏忆白干脆推开了终阳浩,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眸色变得越发晦暗,夏忆白面对终阳浩时的神情,也变得越发冰冷。 “终阳浩,请你以后不要再不分场合的对我好。如果你是真的对我好的话,那就请你从今以后都假装不要认识我。” 抬起头,她指着自己的脸,继续说道:“如果你再像现在这样对我纠缠不休,不分场合的保护我,那么这就是我以后的结果。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因为你毫无水平的保护而有所改变。”说完,她狠剜了一眼有些愣神的终阳浩,穿过他的身边朝学校大门口走去。 真是的,她真的很讨厌像刚才那样,非要把所有的话都说的清清楚楚,才肯罢休。 她真的很讨厌! 这样做,不仅听话的人会不爽,连她自己也觉得好烦! 摇摇头,夏忆白加快速度朝散打馆赶去。 以前的那间散打馆,夏忆白已经不去了,这么做也仅仅是为了和终阳浩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没有办法相安无事的面对终阳浩。 自从沈凌菲离世之后,她每每一看到终阳浩那张对她满是担忧的面孔,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终阳浩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想到终阳浩和她的罪孽。 沈凌菲的死对于夏忆白来说,无疑就是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而终阳浩就是割伤了她的那把刀。 每当她一看到终阳浩这把锐利的刀时,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起,自己在被终阳浩这把刀割伤时,有多么的痛。 她已经没有办法在像以前那样,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心胸坦荡的去面对终阳浩了。 她没有那么的豁达,也做不到坦然无事。 因为沈饶晨今早的一句话,夏忆白重新找了一间的散打馆。这间散打馆的条件比以前她去的那间散打馆要好很多,教练的脾气也不错。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练散打,好好的保护自己。 其实不用沈饶晨说,她也打算重新学习散打。不为别的,只因为沈凌菲很喜欢自己练散打时的样子。 以前,沈凌菲总是说让夏忆白好好学习散打,然后好好的保护自己,这样才能让她别那么担心。 在沈凌菲还在世的时候,夏忆白觉得自己总是状况百出,让她担心。 现在沈凌菲已经不在了,也没有人会像沈凌菲那样,时时刻刻在她耳边提醒她应该做,温柔的对她指出她的错误。 夏忆白觉得自己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好好学习,为沈凌菲争一口气,为她这张与沈凌菲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争点光。 每个星期的时间都排得很满,每天除了上课之外,夏忆白还要及时赶回家为沈饶晨做饭,要学习钢琴,学习料理,学习散打,还要抽空补上以前落下的课程。 她以前总是觉得人生很无聊,时间真是怎么用都用不完,可是现在呢? 她觉得人生真的好短暂,不管怎么详细周密的去安排时间,布置计划,都感觉时间不够用。 有的时候,夏忆白总是在想,要是一天的时间不是二十四小时,而是一天四十八小时,又或者是一天九十六小时那该有多好啊? 不过后来,她想了想,又觉得还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会比较好。 如果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又或者是九十六个小时,那她一定会累的没有办法喘气。 一天的时间延长了,是不是她面对沈饶晨的时间,也会跟着增多? “唔唔唔——” 就在夏忆白心不在焉的想着一天的时间,究竟是应该长一点还是应该短一点的时候,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夏忆白看到是沈饶晨发过来的短信,便不假思索的点开了短信。 【晚上就不回去吃饭了!】 看到短信上的内容,夏忆白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 沈饶晨今天晚上又不回家? 果然,他沈饶晨又去找孙曼文了吗? 暗叹了口气,夏忆白本来是打算赶回去为沈饶晨做晚餐的,可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在路边招了一辆车,她坐上的士,对司机说:“去医院!” ****** 习南郁闷的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沈饶晨,很不爽的问:“喂,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吃晚饭?” 沈饶晨抬眸很不耐烦的瞪了一眼满脸憋屈的习南,恼气的说:“你就不能不要这么娘里娘气的?我吃个饭怎么了?” “切!” 往嘴里塞了一点意大利面,习南嫌自己和沈饶晨面对面坐着,距离有些远,干脆端着盘子,走到了沈饶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喂!说句实话,为什么不回家?你不是每天都赶着要回家吃那小木偶做的饭吗?” 不等习南的话音落下,沈饶晨已经生气的将手中的叉子拍在了餐桌上。 “习南,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如果你不好好吃饭,继续在我耳边叽叽哇哇的,我怕我会忍不住就割断了你的大动脉。” 听完沈饶晨咬牙切齿的威胁完自己,习南大约是有些害怕了,才悻灿灿的朝他笑了两声,说:“吃饭吃饭吃饭!” 见一直唠叨个不停的习南终于安静了,沈饶晨才重新拿起刀叉开始享用晚饭。 暗自生着闷气,沈饶晨切割完盘中的嫩牛排,十分自然的又失了神。 夏忆白被打成了那个样子,想必身上很多地方都受了很严重的伤。 124.第124章兄弟最甚彼此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丫头应该会为了在自己回家之前做好晚饭,而一放学就会往家里跑。 今晚自己不回家吃饭,她应该会主动去医院看看伤口吧? 微蹙着双眉,沈饶晨已经不能理解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了。更加不知道,夏忆白那丫头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明明是个小女孩,受了那么重伤,却不怎么上心,这还是正常的孩子吗? “沈饶晨。” 听到习南叫自己的声音,沈饶晨回过神,斜眸冷睨了他一眼,继续吃着自己盘里的饭。 “什么事儿?” “我让你帮我做的事儿,怎么样了?” “你说,让我帮你找的那个人?” “是啊。” 看着沈饶晨一脸云淡风轻,不温不火的表情,习南也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结果,俊美阴柔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抹苦涩。 “我没有找到。不过,你手下人传来的消息是对的,那个女人的确是在法国出现了一段时间,之后便音讯全无了。” “是吗?” 虽然习南已经料到沈饶晨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可他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笑容。 放下手中的银叉,习南往后靠在椅子靠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喃喃的说:“沈饶晨,我累了,不想再找她了。现在,我想赌一把。” 沈饶晨转头淡漠的望着露出疲惫神情的习南,原本冰冷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温柔了许多。 “你想赌什么?” 习南斜过眼眸苦涩的看了沈饶晨一眼,失落的回答:“赌我和她之间的缘分。如果她还爱我的话,我们两个一定还会在见面的。” 沈饶晨沉思了一会儿,问:“那如果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呢?” 嘴角挑起一丝更加无奈的弧度,习南深邃着双眸,说:“那我就回京都,灭了她家的道场,然后切腹自杀。不过,我相信,我们这辈子一定还会再见的,如果见不到了,那只能说明她已经死了。”说罢,习南嘴角的笑意蒙上了一层意味不明的幸福。 沈饶晨望着习南脸上忧愁万千的表情,顿时陷入了沉默。 习南挑眉睨着神情复杂的沈饶晨,在短短的一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不正经。 双手枕在餐桌上,他凑过头笑嘻嘻的望着面色颇为凝重的沈饶晨,问:“你在想什么呢?夏忆白吗?” 抬起眼眸,沈饶晨暗眸中透出了丝丝不屑。 “你是不是搞错状况了?”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习南继续问:“不然?” 沈饶晨淡漠的瞄了习南一眼,又重新将视线定格在了餐桌上:“我爷爷过几天要从英国回来了。” “哦?” 笑着挑了一下眉角,习南招来人将桌上还没怎么吃的晚餐收拾了一下,才回归正题,不放过一丝机会的挖苦起沈饶晨。 “看来我之后的日子又不会无聊了。” 听到习南颇有些看好戏的语气,沈饶晨冷笑的望着笑溢满眸的习南,说:“你想的真多。不过,这次你可能会失望了。” 双手一摊,习南说:“没所谓呀!反正能看到老爷子把你打死,我就开心了。” “你能不能给我盼点好的?就这么想着要我死?” 微昂起头,习南丝毫不动的遮掩的回了沈饶晨一句:“是呀!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沈饶晨看着面前这位,总喜欢跟自己作对的兄弟,冷沉的脸上也不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正好!我也盼你能够去死,盼了好久了。” 两个人笑着对视着彼此,已然已经明白了对方下一秒开口,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了。 沈饶晨:“我相信你一定会死的我比早!” 习南:“那个时候,我一定会踩在你快要腐烂的尸体上,欢快的跳舞!” ****** 夏忆白以为沈饶晨今晚要留在孙曼文那里过夜,一直到明天早上才会回来。 看书看得有些累了,夏忆白端着水杯下楼去倒水。走下楼,她一打开客厅的灯,就看到手拿西装外套站在客厅门外的沈饶晨。 看沈饶晨一脸疲倦的样子,夏忆白知道他这是刚刚才走进客厅。 没想到沈饶晨会这么早就回来,夏忆白惊讶的问:“你回来了?” 沈饶晨在看到夏忆白的脸上、身上的伤口都被整齐的包扎好了,紧蹙的双眉这才缓缓舒展开来。 望着表情显得有些惊讶的夏忆白,他不屑的问:“怎么?你是希望我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对吗?” 听到沈饶晨冰冷的话语,夏忆白只感觉心里一梗,立刻不安的低下了头,小声的回答了一句:“没有。” “我饿了!你快点去给我做饭。”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惊讶的抬起头,疑惑的望着沈饶晨,问:“怎么还没有吃饭?” 沈饶晨走过来,将手中的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转身冷睨着表情晦暗、看上去没有丝毫生气的夏忆白,没好气的说:“怎么?我吃不吃饭,还要向你汇报吗?” 听到沈饶晨毫不待见自己的语气,夏忆白难过的紧握着手中的水杯,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不是。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做。” “随便!”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不再多言,拿着水杯就朝厨房走去。 沈饶晨目送夏忆白离去的背影,就好像看到了沈凌菲一样,可又不愿意将夏忆白当做沈凌菲。 冷脸皱着双眉,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心里更是烦躁的一发不可收。 等夏忆白煮好面,再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沈饶晨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前,夏忆白安静的凝视着躺在沙发上陷入沉睡中的沈饶晨,又看了看自己双手端着的面条。 “明明才十多分钟,不是吗?” 听叹了一口气,夏忆白不想将睡梦中的沈饶晨叫醒,便将碗放回了厨房,从楼上抱来被子为沈饶晨盖上。 “凌菲……” 就在夏忆白帮沈饶晨掖被子的时候,她听到睡梦中的沈饶晨低声呢喃了一句沈凌菲的名字。 始料未及的愣了一下,夏忆白自然而然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双眉紧皱的看着同样愁眉紧锁的沈饶晨,眼眶不自觉的又蒙上了一层晕红。 125.第125章那人,要离开 深吸了吸发酸的鼻腔,夏忆白帮沈饶晨掖好被子,蹲在沙发前悲哀的凝视着已经睡着了的沈饶晨。 伸手动作轻柔的捧着沈饶晨的侧脸,她低声对他说了一句:“沈饶晨……沈凌菲已经回不来了。不过,我会努力还你一个沈凌菲的。” 忍着心中的酸楚,夏忆白暗暗的叹了口气,站起来关上客厅的灯,转身上了楼。 灯管熄灭,在客厅蒙上黑暗的下一秒,躺在沙发上的沈饶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目不转睛的望着楼梯的方向,陷入了沉默。 ****** 早晨,还在睡梦中的夏忆白,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从窗户照进来的强烈光线。 缓缓的睁开双眼,她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现在显示的时间是七点半了。 看到七点半这个时间时,夏忆白立刻张慌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凌菲,我们迟……” 转头看着自己旁边空着的一大半位置,原本还紧张焦急的夏忆白,在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凌菲已经死了! 没人再陪她一起迟到了。 一时间,夏忆白蜷缩在床上,暗自抓狂的揉着她的脑袋。感觉眼睛里一阵酸涩,她忍住快要从眼睛里掉出来的泪水,掀开被子下了床,朝浴室走去。 快速收拾好所有事情,夏忆白下了楼,看到沈饶晨还在睡觉。 她可是头一次看到沈饶晨,睡觉睡到现在这个时间还不起的。 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还能给她一点时间准备早餐,不然等一下惹得沈饶晨生气了,她又少不了要挨一顿骂了。 尽可能加快速度的准备好早餐,夏忆白在走出厨房时,已经看不到躺在沙发上的沈饶晨。 朝楼上看了两眼,她想沈饶晨大概已经上楼去洗漱了,也就不再拖沓。 将早餐放在餐桌上,她拿了一片吐司便朝离开了沈家,朝学校跑去。 “夏忆白!” 走在校园的路上,夏忆白听到身后响起了终阳浩的声音,不禁厌烦的皱紧了双眉。 不想理会终阳浩,她埋头加快速度朝前走去。 “夏忆白!” 不管终阳浩在自己身后怎么高喊,夏忆白就像什么也听不到似的,一路朝前走着,直到终阳浩追上来,挡在了她的前面。 “忆白!” 面无表情的冷睨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终阳浩,夏忆白更加不耐烦了。 “不是跟你说了,请你不要再缠着我吗?” 听到夏忆白十分没有耐性的声音,终阳浩失落的望着面无表情的她,低声说:“忆白!你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我觉得你说得对,所以我打算出国留学了。” 夏忆白没想到终阳浩这么快就要离开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终阳浩都离开了。 她身边还剩下什么呢? 不!也不能这么想。 毕竟是她自己一直都在排斥主动迎上来的终阳浩,不是吗? 抬眸有些无力的望着终阳浩,夏忆白嘴角缓缓抽起一丝勉强的笑容。 “是吗?那最好不过了。” “忆白。你真的都不挽留我吗?” “有什么好挽留的吗?难道我对杀人凶手可没什么兴趣。” 听到夏忆白的话,终阳浩更加无奈了。 “也是。” 点点头,终阳浩仰起头深叹了口气,才再次将视线挪到了夏忆白淡漠到渗人的脸上。 “忆白,等我。我已经会尽快回来的。到时候,我会将你从沈饶晨身边带回来,让你不用再受他的折磨。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不会抛下你的。” 听到终阳浩动人的情话,夏忆白面容淡漠的颤了颤眸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终阳浩对她真的很好,好的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终阳浩对她的好,就像千斤巨石,让她没有办法接受他的这种好,因为这样会压得她喘不过气,或者干脆将她压死在千斤巨石之下。 夏忆白一直都觉得终阳浩这个男人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刚才听到他对自己说的这么一番话,更是让她肯定了自己对他的看法。 故作冷笑的对上了终阳浩还有所期盼的眼眸,夏忆白问:“终阳浩,你不是有一位喜欢了很多年的女生吗?怎么?沈凌菲一死,你就开始对我关怀备至了?” 鄙夷的瞪着终阳浩,夏忆白说:“终阳浩,请你从今以后都离我远一点。以后看到我的时候,麻烦你能滚则滚。我真是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狠剜了一眼已经被嘲弄的目若呆鸡的终阳浩,夏忆白绕过他,径自朝教室走去。 没有办法,有的事情就是能断则断的,不是吗? 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走进教室,夏忆白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坐在教室里的所有学生。 在没有看到韩一柔、张静美和杨云璐时,她倒是稍稍的松了口气。 原本以为韩一柔三人只是单纯的想翘课,夏忆白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经过一周,夏忆白都没有看到韩一柔、张静美和杨云璐,便在心里生了疑惑。 夏忆白以前就没有怎么关注过韩一柔这几个人,自然是不了解她们对学习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很多时候,人都会很轻易的先入为主,夏忆白也不例外。 她对韩一柔三人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印象,就算是将她们看做经常翘课的坏学生,也不为过。 见三个人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来上课,她倒是安心了许多。 不来上课也好,省的她再被这三个人找麻烦。 夏忆白觉得自己虽然可以忍耐一时,但并不代表她会一直忍着。现在经常见不到韩一柔了,她也不用再绞尽脑汁的去想自己应该怎样做,才能避免和她们起冲突了。 周六的下午,夏忆白觉得从料理班回来,有些疲惫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叮咚——叮咚——” 听到客厅外传来了按门铃的声音,夏忆白不禁然有些疑惑是谁会突然来拜访。 是张云升吗? 还是终阳浩? 有或者是找沈饶晨的? 不过,大白天来沈家找沈饶晨,应该不太可能吧? “您好。” 怀着满心的疑惑,夏忆白走出客厅去开门。 等门一打开,夏忆白就看到一位身着白色抹胸晚礼服的漂亮女人。 126.第126章温柔的女人 女人长得挺漂亮,却不是非常养眼的那一种类型的美女,而且气质也不怎么出众,是属于那一类丢在人群中,一眼望过去还找不到的类型。 夏忆白不认识这个女人,不禁有些疑惑的问:“你找谁?” 女人朝夏忆白露出了一抹极其温柔的笑容,轻声说:“我叫辛羡,是来找沈总的。” 听到辛羡是来找沈饶晨的,夏忆白下意识的将门关上了一点,手足无措的望着友善的辛羡,说:“可是,现在沈饶晨不在家啊。” “没有关系。我可以进去等他吗?” 见辛羡似乎是有意想进来等沈饶晨,夏忆白只能朝她点点头,打开门,给她让出位置。 “请!” 辛羡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脸上也时刻保持着应有的微笑和友好。 走进大门,她笑着朝夏忆白点点头,低声客套了一句:“不好意思,真是打扰了。” “没事。” 夏忆白暗暗的观察着辛羡的一举一动,发现她真的是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温柔儒雅的气息,便情不自禁在心里想着:【这位辛羡小姐,应该就是传说中,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吧?】 夏忆白在面对这种举止优雅、体态有加的小姐,总是会显得手足无措。 在夏忆白看来,她和辛羡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社会的人。 辛羡是上流社会的名媛小姐,而夏忆白则是从贫民区走出来的丑小鸭。 两个人呆在一起,不可能会有什么共同话题,有的只会是让人坐立不安的尴尬和拘谨。 “你来做什么?” 就在夏忆白为自己的普通和粗俗感到自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沈饶晨颇为不悦的声音。 夏忆白转头,看着冷脸站在门外的沈饶晨,在沈饶晨一挑眼对上她的视线时,心里莫名一慌,又匆匆的低下了头。 感觉自己站在这里也是多余了,她低下头,默不作声的回到客厅为辛羡准备茶水。 辛羡看着面无表情的沈饶晨,尴尬一笑,朝他走过来,说:“圣妃儿珠宝展示会的晚宴就快要开始了,我是来接你的。” “接我?” 沈饶晨似有似无的瞄了一眼,在客厅里忙着泡茶的夏忆白,又将视线移到了辛羡带满温柔的脸上。 “在来我家之前,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一声?又或者,你去公司找我不可以吗?” 辛羡没想到沈饶晨会对自己说出这种毫不留情的话,温柔的笑意顿时凝固在了她的脸上。 本能的想替自己辩解,可话到了嘴边,辛羡又打住了。 抱歉的望着神情依旧不怎么好看的沈饶晨,她失落的说了句:“对不起。” “以后不准你在不请而来。”说完,沈饶晨穿过她身边,径自走进客厅,朝楼上走去。 辛羡目送快步离开的沈饶晨,细眉一拧,显得十分无奈。 等辛羡走进客厅之后,夏忆白将泡好的茶放在她面前,低声礼貌的说:“辛羡小姐,请喝茶。” 辛羡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红茶,笑着对夏忆白,说了一句:“谢谢。” 夏忆白本来是想要上楼回房的,可是现在沈饶晨又不在客厅,将辛羡一个人丢在客厅里,也太没礼貌了。 无奈之下,夏忆白只好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拘谨的看着电视。 “你是夏忆白?” 听到辛羡柔和的声音,夏忆白有些无所适从的将视线从电视屏幕上抽回来,移到了她的身上。 尴尬的点了点头,夏忆白回答:“我是。” 辛羡看得出夏忆白有些紧张,便笑着说:“我是沈饶晨工作上的同事。” “哦。” 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对辛羡说些什么,只能乖乖的听着她讲话,然后适时的回应一句。 “对了,你十九岁了吧?有男朋友吗?” “没有。” 辛羡端起放在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道:“那你还挺乖的,现在很多十八九岁的女孩子,都谈过好几个男朋友了呢。” 夏忆白也不知道辛羡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虽然她并不感兴趣,但还是安静的听着。 “妹妹,青春短暂,应该快点找个男朋友才是。” 尴尬的笑了笑,夏忆白低声说:“谢谢辛羡小姐关心。” 等夏忆白的话一出口,辛羡再次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朝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看的夏忆白更加无所适从了。 沈饶晨从楼上走了下来,站在楼梯口,冷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夏忆白和辛羡,沉着声音,问了句:“你们在聊什么?”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抬头朝他看了过去。 不得不说,沈饶晨很帅,不管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很帅。 现在,他穿着一套海军蓝条纹单排扣的西装套装,看上去非常的沉稳大气,裁剪得体的西装将他健硕的身躯衬托的很有曲线,西装的蓝色更是增加了他慑人的气质,给了别人一种想要和他保持距离的压迫感。 夏忆白望着沈饶晨,在沈饶晨将视线挪向她的时候,又匆匆的低下了头。 沈饶晨察觉到夏忆白在故意躲闪自己,便抿了抿嘴,不再去多看她,而是将视线移到了坐在旁边的辛羡身上。 辛羡朝沈饶晨笑了笑,说:“我们再聊,忆白妹妹已经十九岁了,马上就要二十了,也应该找个男朋友了。”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沈饶晨的眸色一暗,别有意味的瞥了一眼正低着头的夏忆白。 “时间不早了,你还坐着干什么?” “哦哦!” 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辛羡在经过夏忆白身旁的时候,抬手轻拍了拍夏忆白低下的头,笑着说:“妹妹,以后再见喽。” 夏忆白抬头望着眼眸中满是温柔的辛羡,也从脸上挤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朝她点点头,低声说:“再见。” 辛羡再次朝夏忆白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一转眼,她突然拉住了正准备走出客厅的沈饶晨。 “哎,等等!” 夏忆白见辛羡匆匆叫住了沈饶晨,还没反应过来她是因为什么事,就看到辛羡走到沈饶晨面前,伸手帮他整理歪了的领带,顿时感觉心里酸涩不堪。 身着白色礼服的辛羡和稳重大气的沈饶晨站在一起,根本就是一道绝美的风景线? 127.第127章亲爱的,嫉妒 不想再去看他们两个人般配的身影,夏忆白狼狈的将视线定格在了电视屏幕上。 “忆白,我们走了哦。” 听到辛羡温柔的声音,夏忆白不得不再次转过头,去看一眼辛羡和沈饶晨。 吃力的挤出笑容,夏忆白尴尬对他们说:“慢走。” 在收回视线的过程中,夏忆白见沈饶晨正面容严肃的望着自己,便转过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继续看着电视。 “喂,做好饭,等我回来。” 夏忆白怎么都没有想到沈饶晨会回来吃饭,不禁有些惊讶。 看着沈饶晨面无表情的脸,夏忆白迟疑的问:“哎?可是你不是要去参加晚宴吗?” “我叫你做饭,你就等我好了。我什么时候给你这么多权利,对我问三问四了?” 听到沈饶晨不悦的斥责,夏忆白只能淡漠的回他一句:“我知道了。” 如果是换做以前,夏忆白在听到沈饶晨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一定会难过的找个地方偷偷抹眼泪。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会在有这种感觉了。 面对沈饶晨各种各样的刁难和苛责,她心里有的全然是淡漠。 好似与生俱来的所有情绪,都随着沈凌菲的死去,而被冰冻了起来。 生活里没有了阳光,被冰冻封锁的情感,自然也没有办法熔化升温。 “我们走了!” “妹妹,再见。” 看着沈饶晨和辛羡一前一后的走出沈家,夏忆白突然很嫉妒。 她要是也能够像辛羡那样,名正言顺的走在沈饶晨身后,那该多好。 只可惜,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从沈凌菲死去之后,她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夏忆白也不知道沈饶晨什么时候回来,只知道自己需要做好饭等他回来就好了。 他不喜欢自己过问他的事情,那夏忆白便不多嘴了。 做好晚饭,夏忆白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他。 视线才移到电视屏幕上没几分钟,她就会情不自禁的抬眸,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在等待沈饶晨的这段时间里,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重复着同样的动作,重复了多少次。又或者说,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会情不自禁的去看时间。 ****** 在圣妃儿钻石首饰的新品展示会上,沈饶晨有些无聊的喝着杯里的酒。 “饶晨哥。” 听到孙曼文甜腻腻的叫唤声,沈饶晨一抬起眼眸,就看孙曼文手执一杯香槟,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孙曼文走过来,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笑着说:“饶晨哥,跟我一起去见见我父亲吧?” “嗯!” 沈饶晨面无表情的朝孙曼文点点头,然后在孙曼文的带领下朝她父亲——孙博笃,走去。 孙博笃,法国圣妃儿钻石首饰公司的董事长,是一位将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性格还算好,沈饶晨并不怎么讨厌他。当然,不讨厌他并不代表沈饶晨对他抱有好感。 孙曼文一看到自己的父亲,立刻撒娇的朝他跑了过去。 “爹地。” 孙曼文小跑着过去,给了孙博笃一个大大的拥抱。 孙博笃宠溺的轻拍了拍孙曼文的背,在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沈饶晨时,才推开孙曼文,朝他走了过来。 “几年不见,你也沉稳了不少。” 嘴角扬起笑意,沈饶晨朝孙博笃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说:“伯父依然这么年轻。” “哈哈哈!” 听到沈饶晨不温不火的赞扬,孙博笃愉快的笑了出来。 拉着自己女儿的手,他朝沈饶晨走近了两步,说:“听说老爷子要从英国回来了。” “对!下个星期。” 孙博笃明白的点点头,长舒了口气,感叹道:“哎,也是。你和我家曼文也该是时候把这婚事定一定了。想必,这次,沈老爷子回国,也是为了你和曼文的婚事而来的。” 在孙博笃说这些话的时候,沈饶晨保持着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认真的听他的话。 等孙博笃的话音落下之后,他才礼貌的回答了一句:“一切等爷爷回来,再做定夺。” 孙曼文见沈饶晨似乎对他们两人的婚事没什么异议,立刻羞红着脸,朝孙博笃撒娇:“哎呀,爹地,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啦。” 孙博笃本来就视孙曼文为掌上明珠,见孙曼文害羞了,更是心中大悦,畅快的笑了出来。 温柔的拍了拍孙曼文挽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哎,你这孩子,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也没个稳重。要是再这样下去,饶晨该不喜欢你了。” “哪里会?” 孙曼文对孙博笃皱了皱脸,又跑到沈饶晨身边,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对孙博笃说:“饶晨哥才不会不喜欢我呢!” 抬头笑看着一直保持沉默的沈饶晨,孙曼文轻摇了摇他的手臂,问:“对吗?饶晨哥?” 沈饶晨转头看着笑的正开心的孙曼文,单手搂上她的腰身。 原本还漠然的脸上露出了浅显的笑容,他温柔的朝孙曼文点点头,低声回了一句:“是!” 得到了沈饶晨的回应,孙曼文则笑的更加开心了。 “爹地,你看吧?我说的没错。” “嗯。” 孙博笃望着面带浅笑的沈饶晨,满意的点了点头,连连说了几声好。 酒会貌似还要进行一段时间才能结束,沈饶晨本来只是打算在这里露个面,就离开的,谁知道却被孙曼文给缠上了。 孙曼文紧挽着他的胳膊,带着他在舞会上不停的与来自五湖四海的企业家们敬酒,让他根本无从脱身。 换做平时,沈饶晨自然不会这样迁就着孙曼文,可孙博笃是他爷爷的好友,又是他生意上往来比较密切的朋友。 为了不在孙博笃的心里留下什么芥蒂和隔阂,他不得不耐着性子,任由孙曼文带着他在舞会中,到处乱窜。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沈饶晨看到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锁紧了愁眉,他在心里暗忖:【现在夏忆白也应该睡了吧?】 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思一直都放在夏忆白的身上,立刻懊恼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该死的,鬼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夏忆白那个女人? 他应该要报复她的,不是吗? 越想越恼气,沈饶晨干脆又为自己满上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128.第128章折磨,不止一人 大概到了十点多之后,圣妃儿的酒会终于结束了。 沈饶晨见来参加酒会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就打算离开。 可谁知道,他前脚才刚刚走出酒店的大门口,就被孙曼文给拉住了。 “饶晨哥,不去我家坐坐吗?” 转身看着满眸温柔的孙曼文,沈饶晨冷漠的将自己的手臂从孙曼文的手中抽出,说:“我还有几份紧急的文件没有处理,现在必须要回公司去处理了。” 孙曼文也明白沈饶晨公务繁多,便不好在说什么,只能朝他叮嘱了一句:“那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我知道了。” 孙曼文温柔的注视着沈饶晨,趁着沈饶晨没怎么注意的时候,轻点起脚尖,在他的侧脸上蜻蜓点水的亲吻了一下,而这一幕正好被走出来的孙博笃给看见了。 孙博笃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沈饶晨和孙曼文,爽朗的大笑了两声,说:“哈哈哈哈,现在的年轻人啊,谈恋爱还真是不分场合。” 听到孙博笃老练的声音,沈饶晨朝他微微鞠了一躬以示礼貌。 “伯父!” 孙曼文也跑过去挽着孙博笃的手臂,叫了一声:“爹地。” 孙博笃看着沈饶晨,朝他叮嘱了一句:“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得到孙博笃的应允,沈饶晨在朝他点了一下头之后,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孙博笃注视着沈饶晨离去的背影,低声对孙曼文说了一句:“这个沈饶晨可不简单。二十岁就当上了总裁,还把集团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这么破格的本领,怎么都让我觉得有些怪异。” 听到孙博笃的话,孙曼文笑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头朝沈饶晨离去的方向看了过去。 嘴角扬起一抹傲然的笑容,孙曼文决绝的盯着沈饶晨离去的方向,低声说:“爹地,不正是因为这样,女儿才想要嫁给沈饶晨吗?” 等孙曼文的话一出口,孙博笃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女儿,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个沈饶晨明显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十三年前,他能够大难不死,甚至还过的如鱼得水,将他沈家的企业一路发展壮大到现在,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你以后还是长点心吧。” 对于孙博笃的担忧,孙曼文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当然!不管怎么样,沈饶晨这个男人,女儿是要定了。”说罢,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 驾着车,沈饶晨心里烦闷的要死,突然有些不想回家了。 快速的转动方向盘,他直接朝习南旗下的酒吧驶去。 停好车,他一走进酒吧,便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直冲他扑面而来。不适的皱了皱眉,沈饶晨还是直直朝吧台走去。 “白兰地。” 点单不久,调酒师便将一杯白兰地递给了沈饶晨。 心烦了喝了几口手中的白兰地,他放在吧台上的手,有些不耐烦的轻敲着吧台的台面。 就在沈饶晨独自烦闷不已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要跟他一样的。” 身边幽幽的响起熟人的声音,沈饶晨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坐在自己旁边的辛羡,说:“你穿着晚礼服来这种地方,可不太合适。” 辛羡朝调酒师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之后,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白兰地,才笑着说道:“来酒吧这种地方,无非就是消遣放松罢了,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说罢,她朝沈饶晨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我看你似乎有心事。”辛羡在喝酒之前,轻声对沈饶晨问了一句。 沈饶晨将已经空了的酒杯推给调酒师,很不待见的回了辛羡一句:“不关你的事。” 喝光杯里的酒,辛羡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无所谓!既然你不说,那我便不问。” 将白兰地放在自己嘴边,她温柔一笑,反问:“来酒吧,不就是为了放松吗?嗯?” 沈饶晨不适的看了辛羡一眼,端起白兰地开始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直到一个小时后,沈饶晨算是喝醉了。 辛羡看着醉意朦胧的沈饶晨,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付了钱之后,吃力的将他扶出带离了酒吧。 将沈饶晨扶进他的车里,辛羡一打开车内的灯,便看到放在仪表盘上方的照片。 沉默的注视了一会儿照片里的沈凌菲,她暗暗咽了口气,从沈饶晨的身上摸出钥匙,发动了车子,朝自己家的方向驶去。 辛羡把沈饶晨带回家,吃力的将他扶到床上,为他盖好了被子。 坐在床边,她看着陷入熟睡中的沈饶晨,嘴角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抬手覆上了沈饶晨的侧脸,她一遍又一遍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正当辛羡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的时候,醉意中的沈饶晨突然伸手握住了辛羡覆在他脸上的手。 “凌菲!” 在睡梦中,沈饶晨紧拧着双眉,叫出了沈凌菲的名字。 辛羡一愣,脸上的笑意渐渐的转化成了无奈和心疼。 她并没有挣脱沈饶晨握住她的手,干脆将头枕在了他的胸口。 辛羡满是心疼的喃喃自语着:“你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还真是让人心疼。明明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儿,可嘴上说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抬起微红的眼眸,她嘴角抽起一丝无力的弧度。 “沈凌菲已经死了。你究竟还要这样折磨自己多久?” 也不知道沈饶晨是否听见了辛羡在他胸口的喃喃自语,又或者是,带着醉意睡着的他,梦见了以后都没有办法在碰触的沈凌菲。总之,辛羡看到他哭了。 她看到沈饶晨浓密修长的睫毛中泌出了几滴泪水,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滑落。 辛羡看到此情此景,不禁然吸了吸泛酸的鼻腔,忍住想要哭泣的冲动,帮沈饶晨拭去了他眼角的泪水。 坐在床边,辛羡神情的凝视着愁眉紧锁的沈饶晨,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苦涩了。 夜色如水,白炽灯光照亮了整间房,却又为房间里所有的事物抹上了一层渗白和凄凉。 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一切又显得那么无奈。 触手可及的,不是属于自己的。梦中相见的,已经是失去的。 129.第129章面对面,不爱 什么是奢望? 奢望,就是你一直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拥有,即便他现在就乖乖的躺在你的面前,惶然不安的握着你随时可以抽离,却不打算抽离的手。 什么是绝望? 绝望,就是你一直以为只要你努力,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却在你的一次不经意间,彻底让她消失在了你的世界里。 消失就消失了吧,可她又是那么的任性,随时会出现在你的梦境里,又很有可能让你回想起她的身影、她的笑容。 你看得到她、或许摸得到她、又或许可能听到她对你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可是…… 她已经不再属于你了! 永远永远的不属于。 辛羡坐在床边,将头枕在他的胸口,双目通红的低语了一句:“沈饶晨,如果我是沈凌菲就好了。哪怕只是做沈凌菲的替身,我也不在意!” 话音未落,晶莹的泪水从她眼中悄然坠下,在白色的被子上化出了一朵透明的泪花。 ****** 沈饶晨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 他只感觉头疼欲裂,让他忍不住难受的蹙紧了浓眉。 缓缓的睁开双眼,他一低眉,就看到了正趴在床上睡觉的辛羡。 没想到自己一大早醒来,居然会在房间里看到辛羡这个女人,沈饶晨在诧愕中惶然一愣。 他慌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扫视了一圈房间里陌生的摆设,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正身处一间陌生的房里。 低头看着还未见醒的辛羡,沈饶晨单手撑头,不由懊恼的叹了口气。 【该死的,他昨晚一时没收住度,喝醉了。】 辛羡感觉床上有动静,从睡梦中醒过来。 她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坐在床上的沈饶晨,在对上沈饶晨冰冷渗人的眼眸时,这才猛然清醒过来。 激动的从床边坐了起来,辛羡关切的问道:“你睡醒了吗?” 沈饶晨二话不说,掀开被子,拿起西装外套就朝房间门的方向走去。 看着行色匆匆沈饶晨,辛羡从地上站了起来,问:“你不吃完早饭才走吗?” 听到辛羡的轻声挽留,沈饶晨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看到现在才是凌晨五点钟,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转身若有所思的盯着眼眸中透着担忧的辛羡,沈饶晨掠过她,又看了一眼有些凌乱的床,问:“你昨晚一直睡在地上?” 辛羡听到沈饶晨的话,不由失落的朝他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为什么?” 沈饶晨质问的语气听上去很是沉冷,就好像她做了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一样,让辛羡忍不住感觉更加失落了。 抬眸看了他两眼,辛羡尴尬的回答:“因为我家只有一张床。” 得到辛羡的回答,沈饶晨的眸色变得更加冷了。 将拿在手中的西装快速穿上,他整了整理领口,说:“以后不准再将我带回你家,当然,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 整理好穿着,他转头冷睨了辛羡一眼,继续说:“如果以后再遇到像我这样大半夜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你最好不要将他带回家。要么,你干脆就将他丢在你家客厅就好了。”说完,沈饶晨不在将视线瞟向辛羡,而是头也不回的打开房间的门,离开了辛羡的家。 辛羡无奈的凝视着被沈饶晨关上的房门,眼眸中透出的神情全然是哀伤。 苦涩的扬起一丝浅浅的笑容,她喃喃自语了一句:“对于你的这句话,我是否可以看做是你对我的关心?” 沈饶晨走下楼,手机立刻响了起来。 心烦的掏出手机,他看到是辛羡发来的短信,不由蹙紧了双眉。 【我是开你的车回来的,车就停在负一层停车场。】 看到辛羡发来的这条短信,沈饶晨原本就紧拧在一起的双眉,更是烦躁的挤出了道道沟壑。 沈饶晨开车回到家,一进客厅就看到还趴在餐桌上睡觉的夏忆白。 他没想到夏忆白居然睡在客厅里,不由一愣,脸上原本就透着心烦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关上客厅里还亮堂的吊灯,他神情复杂的望着满桌子没有动过的饭菜,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这个傻丫头,她真的等了自己一晚上?】 走到夏忆白面前,他本打算叫醒夏忆白的,可手才刚刚伸出去,就犹豫的停在了半空中。 神情深邃的望着睡得正熟的夏忆白,他还是沉默的收回手,转身上了楼。 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夏忆白在困倦中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她这才发现昨晚自己在等沈饶晨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望着满桌还未动过筷子的饭菜,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失落的自言自语道:“好吧,又白费了。” 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和关门声,夏忆白知道沈饶晨已经回来了,便快速将所有的菜全部收进了厨房,然后又为沈饶晨做了新鲜的早餐,这才上楼回到房间,准备去上学。 等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夏忆白下了楼看到正坐在餐桌前看报吃早餐的沈饶晨,觉得没什么想要对他说的,便拎着包离开了沈家。 等夏忆白离开家,关上门之后,沈饶晨才烦躁的将手中的报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埋头继续吃着自己盘里的早餐。 夏忆白发现自己最近跟沈饶晨越来越没有话说了,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家里,一个星期里说的话,几乎不会超过五十句。 夏忆白不愿意说沈饶晨说话,更加不知道对他说什么。 他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爱人,虽然他所谓的爱人是沈凌菲一直以来都很讨厌的女人,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沈凌菲死了! 一切的在意与无在意,讨厌或者喜欢,都已经随着她的死去烟消云散了。 夏忆白从沈饶晨新的生活中看到了希望。 现在沈饶晨逐渐有了新的开始,那是不是代表着,她很快也可以离开了? 夏忆白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幻想,被沈饶晨赶走的那一天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毫无顾虑的远离这座城市,然后永远都不再回来,忘记一切开心的与不开心的事情,抛弃所有过去的人和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130.第130章不知所谓的人 一想到未来无拘无束狼心狗肺的生活,夏忆白又突然觉得人生真是充满了希望。 “夏忆白!” 就在夏忆白满怀期待的幻想着,自己未来可能会拥有的幸福生活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愤恨的怒吼声。 抬眸朝前看了过去,夏忆白看到双眸红肿的韩一柔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韩一柔? 算算,她似乎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了。 原本以为她是在外面潇洒惯了,不想上课了,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夏忆白想的那么回事儿。 看着面容疲惫,双眼红肿,扎成马尾辫的头发也有些凌乱的韩一柔,夏忆白怎么看都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儿。 在犹豫中,夏忆白朝她走了过去。 可还不等夏忆白走到韩一柔面前,她就看到韩一柔的手中多了一把短匕。 韩一柔双手紧握着短匕,双目通红的将刀刃朝着夏忆白。 她握着短匕的双手颤抖的厉害,看样子应该是很紧张、很害怕。 “夏忆白,既然你可以做的这么绝情,那就不要怪我心狠。” 听到韩一柔在异常激动中,朝自己喊出的狠话,夏忆白匆忙停住脚步,冷眼望着双手执着刀,发狠的瞪着自己的韩一柔,不禁有些疑惑。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韩一柔拿着刀的手抖动的厉害,而另一只手则已经捂在了她满是泪水的脸上。 “误会?” 韩一柔哭着朝夏忆白喊了一句:“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一家人也不会破产,不会被逼着离开这里。” “你家破产了,管我什么事儿?” 她能让韩一柔家破产吗? 她要是有哪个本事,早就不用生活的像现在这么憋屈了。 “行了!你不要在装蒜了!” 恼气的一挥手,她狰狞着面孔,怒瞪着依旧一脸漠然的夏忆白,直接举着匕首朝她冲了过来。 看着已经失去理智的韩一柔,夏忆白在她冲过来的时候,快速躲开了她。 趁着韩一柔还保持着手举匕首的动作时,她一抬手用力的拽住了韩一柔拿着匕首的那只手臂。 韩一柔上次带着她的两姐妹殴打夏忆白的时候,在夏忆白的身上尝到了不少甜头,自然不会料到夏忆白本来就很能打架,再加上夏忆白最近一直在练习散打,虽然不至于说可以以一敌几,但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韩一柔,还是绰绰有余的。 见夏忆白轻易的就擒住了自己的右手,韩一柔不禁慌了神。 “你做什么?你快点放开我!” 说话间,韩一柔试着想挣脱夏忆白的手,可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夏忆白紧握住韩一柔的手臂,冷睨着有些慌了神的她,淡漠的说道:“还记得你、张静美和杨云璐一起围殴我的那天吗?” 眸色变得越发冷漠,夏忆白盯着韩一柔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凌厉,让本来就有些慌神的韩一柔,在对上她透着厉光的双眼时,变得更加害怕了。 “那天,我回到家。我家的另外一个人对我说,叫我以后不准丢他的脸。他说,从那天以后,如果有人妄图碰我一根手指,就让我务必折断她的十根手指。” 嘴角牵起一丝冷漠的笑意,夏忆白问:“韩一柔,不要无理取闹。你家破产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你要是想拿着这件事来对我动刀子,那我劝你最好准备接受最坏的打算。因为我家另外一个人说了,不准我丢他的人。” 说罢,夏忆白也懒得理她了,直接放开她拿着刀的手,穿过她的身旁,就朝前走去。 朝前走了两步,夏忆白看到许久未见的张云升从另一条小路穿了过来。 “老大?” 张云升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夏忆白,又掠过她,瞄了一眼站在她身后面带愤怒的韩一柔。 发现韩一柔眼神中透着难以遏制的怒火,张云升不清楚她跟自家老大发生了什么冲突,心中不由生出了些许担忧。 小跑到夏忆白身边,他小声的问:“老大,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夏忆白无动于衷的睨了张云升一眼,脸上冷漠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是很不想见到张云升。 “没事儿,只不过是聊了几句罢了。” 不再多言,夏忆白丢下张云升,径自朝前走去。 张云升无奈的望着无视自己,朝前走去的夏忆白,在沉默中,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看的出夏忆白现在很不开心,张云升也就安静的跟在她身后,静悄悄的,一句话也不说。 韩一柔越想越气愤。 这个夏忆白,简直太过分了。 自己不就打过她一次吗? 这个女人有必要对自己赶尽杀绝吗? 她绝对不能忍! 夏忆白明明就是一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臭丫头,可是现在却骑到了她的头上。 不过就是一个死人的替身罢了,现在居然想尽这么残忍的办法折磨自己。 用力的紧握手中的匕首,韩一柔越想越气愤。 发抖的看着朝前走去的夏忆白,她想到自己家破产了,还要被逼着离开这座城市,就闷了一肚子仇恨。 “夏忆白!我绝对不能让你生活的比我安逸。” 朝夏忆白高喊了一声,韩一柔颤抖的举着手中的刀,快速朝夏忆白冲了过去。 闻声转过头的张云升,看到像疯了一样拿着刀朝这边冲过来的韩一柔,不由大吃了一惊,他来不及多想,直接伸出双臂挡在了夏忆白的身后。 韩一柔也不管砍得的是谁,反正只要有人护着夏忆白,那就是她的敌人。 在韩一柔举着匕首朝他刺过来的时候,张云升本能的抬起胳膊,为自己挡了一刀。 结果锋利的匕首用力的划了张云升的手臂一刀,让他吃痛的叫了出来。 “啊!” 夏忆白转身震惊的看着一手扶着胳膊的张云升,当她的视线触及张云升已经从捂着伤口的五指间泌出的鲜血时,就像看到什么令她恐惧的事情。 双瞳猛然缩紧,夏忆白淡漠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恐惧。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快速跑过去将张云升拉到自己身后,然后一抬脚发狠的踢在了韩一柔的腹部。 韩一柔本来就是一个弱质女流,不然也不会使出这种让人耻笑的下三滥招数来对付夏忆白。 131.第131章不能勾起伤痛 腹部挨了夏忆白使出全力的一脚,韩一柔只感觉腹部传来了让她大脑一片空白的疼痛。 承受不住腹部传来让她全身发怔疼,韩一柔捂着腹部往后栽倒在了地上。 当韩一柔往后坐在地上时,手中沾染着血迹的匕首,立刻从她手中掉落在了地上。 夏忆白以最快的速度抢在韩一柔面前,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 韩一柔见自己想拿回匕首的念想落空了,只能张大眼眸满是惊恐的看着一手握着匕首,站在自己面前的夏忆白。 此时,夏忆白怒不可遏的瞪着她,清秀好看的脸也因为怒火狰狞扭曲在了一起,愤怒的模样着实让韩一柔为之战栗。 夏忆白一手持刀抵在韩一柔的脖子上,一手拽着她的胳膊,低声咬牙切齿的说了句:“我最恨你这种不管怎么说都不听劝的人,更恨你这种伤害我朋友的人。” 加重了力度握着手中的匕首,夏忆白的手难以自控的抖动的厉害。 “我真是、我真是恨不得……” 韩一柔看着夏忆白怒火中烧的模样,被吓得不轻,立刻蜷缩着身体,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哭着朝夏忆白求饶。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都不会在做这样的事情了。” 望着韩一柔苦苦哀求的模样,夏忆白紧咬着牙关,双眸中的怒火,依然不见有丝毫的褪去。 站在夏忆白身后的张云升望着她狰狞可怖的样子,暗暗吃了一惊。 他从初中就认识夏忆白了,纵然有的时候夏忆白是真的会被一些不可理喻的人惹怒,可也从来没见她这么较真过。 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咬肌若隐若现的侧脸,张云升在心中暗忖:【夏忆白的变化,会不会有些太大了?】 担心夏忆白会被怒火烧去了理智,张云升扶着自己手上的胳膊,走上前制止到:“老大,冷静一点。我没事。” 听到张云升的声音,夏忆白转头怒瞪了他一眼。 夏忆白的双眼睁的很大,再加上她的眼睛本来就很大,看到此时怒目圆睁的夏忆白,张云升总感觉她的两只眼球会随时从她的眼眶里掉出来。 她生气的模样,着实将壮着胆子走上来试图劝说她的张云升,吓得有些想退却。 “老、老大!” 夏忆白看了一眼张云升还在流血的手臂,发现他似乎伤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血也一直流个不停,立刻变得更加愤怒了。 将手中的匕首递给张云升,夏忆白冷着声线,命令道:“给我拿着。” 张云升担忧的看了一眼还被夏忆白骑在身下的韩一柔,在对上她盈满泪水的眼眸时,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沉默的接过了夏忆白递过来的匕首。 等匕首一离手,夏忆白当即扯着韩一柔的马尾辫,将她的头扯到自己的嘴边。 “我奉劝你一句,别动不动就拿刀子对着别人,这样的做法太低廉可耻了。这次,我放过你。如果还有下次,你应该知道后果的。我一定会让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夏忆白扯着韩一柔头发的劲儿很大,痛的韩一柔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朝夏忆白点了点头,韩一柔哭着朝她求饶:“我知道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看着韩一柔满脸泪水的样子,夏忆白原本还燃烧的正旺的怒火瞬间灭了不少。 放开韩一柔的马尾辫,她站起身来,拿过张云升手中的匕首,重新返回了韩一柔的面前。 “这是你的东西,请你放回去。” 韩一柔看着沾满鲜血的匕首,不禁有些胆怯,似乎很不想碰到匕首上的血液。 在犹豫中,她唯唯诺诺了半天,也没能抬起手臂。 夏忆白看着韩一柔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禁有些火大,干脆将匕首丢在了她面前。 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吓得还没有从夏忆白的暴怒中回过神的韩一柔,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搀扶着张云升,夏忆白不屑的睥睨着还坐在地上面色如纸的韩一柔,嘴角抽起一丝冷笑。 “建议你可以拿着这把刀回去削个苹果,好好尝尝沾了血的刀削过的苹果,又是什么样的味道。”说罢,她扶着张云升朝前走去。 韩一柔害怕的目送扶着张云升离去的夏忆白,依旧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生恐夏忆白会再回来收拾她一顿。 走到半道,夏忆白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停下脚步,她转身面无表情的望着还坐在地上哭的韩一柔,问:“你说你家破产了,还要离开这座城市。那张静美和杨云璐呢?” 韩一柔不是说这一切都跟她有关吗? 既然有关的话,那倒霉的自然就不仅仅是她韩一柔一个人了。 韩一柔听到夏忆白的问话,颤抖着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痛苦的捂着腹部,她深吸了吸鼻涕,才带着哭腔对夏忆白,说:“张静美和杨云璐早就离开a市了。” “哦!” 明白似的点点头,夏忆白心里生出了一个猜想。不过一想到沈饶晨恨不得杀死她的态度,她又暗暗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会的!她真的想太多了。 沈饶晨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做这些事情呢? 察觉到韩一柔的脸色很是苍白,整个人也有些不太对劲,再加上张云升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夏忆白垂眸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张云升朝韩一柔走了过来。 在路边招了一辆的士,夏忆白扶着张云升上了车之后,又冷着声音对韩一柔说了一句:“上车。” 韩一柔不知道夏忆白想对自己做什么,不禁怯怕的望着她,颤抖着声线问:“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去医院!” 瞪了韩一柔一眼,她说:“我可不想你在我手上出什么意外。” 见韩一柔依旧拖拖拉拉的不肯上车,夏忆白干脆没有耐性的朝她吼了一句:“快点给我上车!” 被夏忆白猛不其然的吼声给吓了一跳,韩一柔只得捂着肚子,忐忑不安的上了车。 夏忆白头疼的看着给她带了许多麻烦的韩一柔,在帮韩一柔关上车门之后,也跟着上了车。 132.第132章不巧撞见 带着张云升和韩一柔来到医院,夏忆白帮他们挂了号,又将他们送到医生的办公室之后,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离开了。 可转念一想,夏忆白觉得张云升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如果她这个时候偷偷溜走,是不是有点不太负责任了? 无奈之下,夏忆白又不得不打消了要丢下他们,偷偷离开的想法。 耐着性子在医院等了一段时间,夏忆白等张云升和韩一柔看完病出来之后,就去付了医药费。 还好沈饶晨给了她一张卡,里面的钱足够她好吃好喝的花很长时间了,不然,恐怕她今天就算不想走,也得偷偷离开。 扶着包扎好伤口的张云升走出医院,夏忆白看韩一柔还跟在他们后面,便没耐心的朝她喝了一句:“你还跟上来做什么?” 韩一柔一愣,只能怯怯的低下头,不安的小声回答了一句:“我也要离开医院。” 夏忆白见她也确实怕了自己,心想她估计以后都不会在找自己麻烦了,也就不再对她那么凶了。 “韩一柔,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夏忆白凶恶的语气似乎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吓得韩一柔红着双眸,连连朝她点了几下头。 见韩一柔算是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夏忆白这才扶着张云升朝马路边上走去。 “我给你找辆车,你直接回家吧。” 等夏忆白的话一出口,张云升立刻停下了脚步。 “老大,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抬眸望着眼中带着恳求意味的张云升,夏忆白疑惑的问:“我们有什么可以聊的吗?” 张云升望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夏忆白,心中百感交集。 现在的夏忆白神情淡漠,一双灵动炯炯的双眼早已失去了以往的神彩,就好似她已经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失去了期待一样,总是露出对任何事情都不为所动的神情,让张云升着实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在这半年多的时光里,自己的老大究竟经历了多少事情。可看到与以前相比,完全是不同两种性格的夏忆白,他感觉难过至极。 就算时丽死了,夏忆白也没有必要变成现在这样。 她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失去了神采,变得麻木漠然,曾经调皮逗人的性格,也闷沉的让张云升有些喘不上气。 “老大,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张云升担忧的话音,夏忆白缓缓抬起头,漠然的对上了他的视线。 “张云升,如果你没有什么话想说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时间陪你叙旧。”说罢,夏忆白松开张云升的手臂,就准备丢下他离开。 张云升见夏忆白要离开了,立刻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老大,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吧。虽然我现在很没用,但是我相信,有些事情我还是可以帮到你的。” 听到张云升满是关切的话语,夏忆白转头淡漠的望着他,在看到他透着期待,又显得有些急切的眼神时,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沈饶晨坐在回公司的车上,转头百无聊赖的望着车窗外的熟然于心的风景。 当车在经过一条马路的时候,沈饶晨看到站在马路边上相互拉扯的夏忆白和张云升,原本就色彩晦暗的眼眸更是变得空洞无比。 “停车!” 司机在听到沈饶晨的命令之后,立刻将车缓缓的停在了路边。 夏忆白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的咽了咽喉,才开口说道:“张云升,回去好好养伤。” 张云升见夏忆白怎么都不肯听自己的话,一时间更加着急了。 “老大,如果住在沈家过的不开心的话,那你就回来吧。我现在已经差不多出来工作了,只要我努力点挣钱,一定可以让我们都生活的很好的。” 坐在车内的沈饶晨听到张云升对夏忆白说的话,不禁恼气的攒紧了拳头。 他的一双眼眸中透出了凌厉的光芒,就好像无数把朝夏忆白射过去的利箭一样,恨不得将她穿透的体无完肤。 夏忆白从张云升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背对着他,冷声拒绝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可是……” “可是什么?” 张云升透着急切的话还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被另外一个凌冽的声音给打断了。 夏忆白听到身后突然想起了沈饶晨的声音,原本还无神灰暗的双眸不由的微张了张,与此同时,一抹紧张不安的神色从她眼中飞逝而过。下一秒,夏忆白又再次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淡然。 转过身,她没什么表情的望着此时正站在车门口,嘴角扬着笑意的沈饶晨。 张云升一看到沈饶晨,眼眸中立刻生出何其浓烈的厌恶。 沈饶晨察觉到张云升似乎很嫌恶自己,嘴角戏谑的弧度更是明显的上扬了些。 他走过来,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夏忆白揽入怀中,朝恨得咬牙切齿的张云升鄙夷一笑,说:“谁说夏忆白在我家过的不好?” 强迫的带着夏忆白来到张云升面前,他眸色中透出的鄙视丝毫没有遮掩。 “夏忆白在我家过惯了骄奢的生活,又怎么可能会跟你一起出去拼打吃苦呢?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年轻。” 沈饶晨的话无疑就是在张云升年轻气盛的自尊上,狠狠的割上一刀,让张云升顿时气红了脸。 “你胡说,我家老大才不是这样的人。” “老大?” 听到张云升对夏忆白的称呼,沈饶晨笑的更加不屑了。 “小孩子要是没有长大的话,就快点回去好好读书。不要学着电视上那些脑残的电视剧,成天想着情情爱爱。”说罢,沈饶晨带着被他单手揽进怀里的夏忆白,朝车停的方向走去。 在此期间,夏忆白只是安静的听沈饶晨挖苦张云升,只字不语,在沉默中乖乖的配合着沈饶晨的一举一动。 张云升看到夏忆白乖顺的躺在沈饶晨的怀中,任由沈饶晨的手揽在她的腰上,在听到沈饶晨对他的挖苦讽刺时,也不帮他说话,顿时又急又气。 朝夏忆白走近了两步,张云升着急的喊了一句:“老大,你就任由他这样欺负你?你都不说话吗?” 133.第133章你这杀人凶手 夏忆白沉默的看着张云升,脸上漠然的表情不像是在看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好友,更像是在看一位陌生人,甚至可以说她正在面对一位比陌生人还要不如的路人 她的视线下滑到张云升包扎好的手臂,淡漠的叮嘱了一句:“张云升,回去好好养伤。” 张云升看着不为所动的夏忆白,感觉十分难过。 虽然夏忆白刚才叮嘱他要好好养伤,可张云升从她冷漠的语气中,感受不到丝毫夏忆白对他伤口的关心。 感觉就好像体内被人夺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空荡荡的,张云升望着冷若冰霜的夏忆白,有些泄气的闭上了嘴。 沈饶晨冷眼望着夏忆白和张云升,暗自焦躁厌烦极了。他不想再陪着这两个小孩子继续耗下去,也不想再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上演令他恶心厌恶的狗血言情剧。 单手紧紧的环着夏忆白纤细的腰肢,沈饶晨用力的推了了她一下,带着她一同穿过张云升身边,朝自己的车走去。 坐在车上,夏忆白透过车窗,望着还满脸不服的张云升,晦暗的眸色中含满了担忧。 “你现在满意了吗?” 舍不得将视线从窗外的张云升身上移开,夏忆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朝坐在旁边的沈饶晨低声说了一句。 沈饶晨听到夏忆白的带着其他意味的话,原本就阴云满布的脸上显露除了一丝戾气。 没有回答夏忆白,沈饶晨察觉到坐在驾驶座上司机正透过后视镜,观察着他和夏忆白的一举一动。 不悦的拉下了整张脸,沈饶晨冷声朝司机命令道:“回家。” 司机收到他的话,立刻点点头,启动车子朝沈家驶去。 等车在沈家大门口停下,沈饶晨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夏忆白旁侧的车门,不由分说的将她推下了车。 没有做好准备,更加没有想过沈饶晨接下来会做什么的夏忆白,直接毫无防备的被推出车子,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沈饶晨下了车,怒气冲天的摔上门,拽着夏忆白就走进了沈家。 等大门一关上,他二话不说直接给了夏忆白一耳光。 被狠辣的扇了一耳光的夏忆白,微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也懒得给自己辩解。 “你这个女人……” 听到沈饶晨怒不可遏的声音,她缓缓的转过眼眸看着怒发冲冠的沈饶晨,平静的问:“我和我过去的朋友见面,能够让你这么生气?” 不等夏忆白的话音落下,沈饶晨粗鲁的拽着她的手,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中。 一手拦腰紧紧的抱着她,沈饶晨一手抬起夏忆白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你口中的朋友是指的哪种朋友?发泄欲望的?还是你打算追随着一起同居的朋友?” 听到沈饶晨毫不留情从嘴里说出的话,夏忆白算是明白他为何会生气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总是都一样了。 她不会感到开心,内心有的无非只有苦涩和疼痛。 “沈饶晨,你说对了。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看,仔细算算的话,其实你也算是赚了。 终阳浩喜欢我,张云升对我好,就连沈凌菲也对我温柔体贴。像我这样在外人眼中炙手可热的女孩子,现在对你是言听计从,你说你是不是赚大发了?” 夏忆白不该跟沈饶晨顶嘴,不该字字含刺,句句带针的反驳沈饶晨,尤其不应该提到沈凌菲这个名字。 当沈饶晨听到“沈凌菲”这个让他痛彻心扉的名字时,原本就怒火中烧的心头,更是犹如被夏忆白亲自浇了一桶油似的,瞬间心头的怒火燃的更加旺盛了。 生拖硬拽的将夏忆白拉进客厅里,沈饶晨愤怒的将她推倒在沙发上,死死的按着她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说:“我真是恨不得杀了你,恨不得杀了你!要不是你,凌菲又怎么会死?你这个亲手害死你亲姐姐的凶手!” 【你这个亲手害死你亲姐姐的凶手!】 【害死亲姐姐的……】 【凶手……】 沈饶晨带着恨意,咬牙切齿朝夏忆白吼出的话,在她耳边彻响了一遍又一遍。 夏忆白惊恐的张大了双眼,泪水霎时间从她的大眸子里夺眶而出。 侧过头,她看到放在电视壁柜玻璃窗里的相框,当她的视线触及到照片里那个小女孩带着笑容的稚嫩脸庞时,顿时眼中的恐惧变得更加浓烈了。 用力的想要推开将自己禁锢在怀中的沈饶晨,她捶打着沈饶晨,崩溃的尖叫道:“你胡说!沈凌菲……她才不是我亲姐姐!她只不过是跟我长得像而已!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她才不要做杀死沈凌菲的凶手。 那太残忍了! 不管是对沈凌菲来说,还是就她而言,都太残忍了。 明明、明明在莫名其妙之中,沈凌菲已经变成了她人生中最重要,最亲爱的人。 她怎么舍得杀死沈凌菲? 沈饶晨一手抓住夏忆白捶打着自己胸口的双手,朝她怒吼了一句:“你不是凶手,谁是凶手?!夏忆白,请你认清楚现实。如果不是你突然闯进了我和沈凌菲之间,沈凌菲根本不会认出你,更加不会为了你放弃自己的眼睛。现在沈凌菲的眼角膜就在你这双丑陋的眼睛里,你就是杀死她的凶手。” 沈饶晨咄咄逼人的想让夏忆白认清楚现实,可夏忆白在他针针见血的话语中,被他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才不是!” “你是!” 夏忆白崩溃的喊声每高一个分贝,处于她正上方、将她禁锢在沙发上的沈饶晨则会变得比她还要愤怒。 夏忆白听着沈饶晨一遍又一遍咄咄逼人的话,痛苦的闭上眼睛,难以自控的放声嚎哭了起来。 沈饶晨看着伤心悲痛的夏忆白,暗眸也不自觉红了一圈。 他将头靠在夏忆白的胸口,低沉着声音,哽咽道:“夏忆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生命当中?如果你没有出现该有多好?” 夏忆白闭上双眼,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哭着,当她听到沈饶晨低声喃喃说出的话时,原本还放肆崩溃的哭声,就这样缓缓的变小了。 睁开溢满了泪水的双眼,她瞪圆了泪水朦胧的双眼,神情呆滞的望着坠着吊灯的天花板,原本崩溃的情绪逐渐安静了下来? 134.第134章相对折磨 夏忆白可以很清楚的闻见从沈饶晨身上散发出的烟草味,也可以很深刻的感受到沈饶晨紧握着她手腕的力度。 面容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她缓缓的朝下转动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将头靠在自己胸口的沈饶晨,圆睁的杏眼里闪过一丝深入骨髓的恨意。 颤抖着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夏忆白带着恨意的狰狞起面容,似是恨不得将沈饶晨剥皮拆骨。 斜过眼眸,她恨意满眼的望着放在玻璃橱窗里的相框,视线定格在照片上那位将手搭在小女孩的男孩子身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宽敞的客厅里安静了下来,夏忆白能够清楚的听到沈饶晨的呼吸声,也听够清楚的听到自己不缓不慢的心跳声。 两个人就这样彼此无语的保持着沉默。 一个人,眸含恨意的将视线定格在相框之中的照片上,另一个人的心思早已飞向九霄云外,思念、祭奠着他深爱了十年的女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段安静的令人窒息的时间里,究竟都想了些什么。 强迫自己努力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她刚才的思绪,夏忆白依然无法记起自己的脑海里,刚才都飘过了些什么样的想法。 她只是知道,等累了、乏了的沈饶晨放开她的手,离开沙发时,客厅里响起了自己可悲可悯的沙哑声音。 当沈饶晨放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楼梯口走去时,夏忆白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她抬手擦干脸上的泪水,面色惨白的望着正准备上楼的沈饶晨,用已经哭到沙哑的声音,说了句:“沈饶晨,我没有错。这一切都是沈凌菲的错。” 见沈饶晨停下脚步,转头怒火中烧的瞪着自己时,夏忆白突然感觉自己又赢了一场比赛。 她嘴角扬起挑衅的笑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沈饶晨走了过去。 “我并没有让她将眼睛给我,不是吗?所以,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明明答应了我那么多事情,明明答应了我要陪我一直开心快乐的活下去,可是她却自私的抛下我,在我不知道的时间中、不知道的地点里,偷偷死去。】 偏着头,夏忆白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大拇指,强迫自己忍住在眼中不停打转的泪水,克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 “你问我……问我,为什么我要出现在你和沈凌菲的生活中?呵呵,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出现在你们的生活当中?” 夏忆白眼中明明噙满了泪水,可是当她望着沈饶晨脸上带着冷意的表情时,硬是笑出了声。 【明明我才是沈饶晨儿时最爱的妹妹,可是你呢?沈凌菲,你冒充了我的身份,夺去了所有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我都打算将沈饶晨让给你了,为什么你还是离开了?究竟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要每次都让我伤心?把我的命给你吗?】 笑着深吸了一口气,夏忆白拼命的保持着脸上带着泪水的笑容。 “沈饶晨请你不要忘记了,当初是你用廉价的五万块将我买回来的。你让我无处可去,无人可依,我赖上你又怎么样?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吗?” 【对啊对啊!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认识,从长瑞的时候开始,我就应该讨厌你。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抱有那么多可笑可悲的希望?我怎么可能会从你身上得到那么多的失望,又怎么可能会被你强加在我身上的枷锁,压得喘不过气?】 沈饶晨冷眸看着对自己哭着笑的夏忆白,暗吸了一口气,别过头,轻声制止了一句:“不要再说了。”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不是吗?如果不是你把我带回来,沈凌菲又怎么可能会认出我?她又怎么会死呢?” 夏忆白溢满泪水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事物了。她能看到的也就只有一层光晕,一层朦胧,一层不属于自己的愤怒。 不等她眨眼睛将眼眶里的泪水全部挤出,脸上已经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沈饶晨愤怒的抓着夏忆白的衣领,声嘶力竭的朝她吼了一句:“我叫你不要再说了,我叫你不要再说了!!” 夏忆白这下满意了。 她突然觉得好开心。 用力的从沈饶晨发抖的手中扯回自己的衣服,她往后退了两步,撕心裂肺的朝沈饶晨喊了一句:“为什么不让我说?沈饶晨,这一切都不怪我!你不能怪我!都是你,都是沈凌菲!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沈饶晨,你不厌其烦的折磨我。那我也要使出浑身解数来折磨你!】 夏忆白声嘶力竭的话,算是彻底激怒了沈饶晨,同时也让沈饶晨冷静了下来。 愤怒渐渐的从他脸上退去,沈饶晨恢复了属于他的沉冷淡漠。他平静的看着捂脸痛哭的夏忆白,嘴角扬起了一丝阴冷的笑容。 “是吗?” 戏谑的看着双肩抖动的厉害的夏忆白,沈饶晨平静的说:“夏忆白,你放心。就冲你这句话,我绝对会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时气急的夏忆白,怎么也没想到沈饶晨会突然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在听到沈饶晨威胁性十足的话之后,她缓缓的抬起头朝沈饶晨看了过去。在对上沈饶晨泛着冷冽的双眸时,她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一个寒噤。 客厅里的哭声随着沈饶晨平静的一句话,戛然而止。 停止哭泣的夏忆白,无力的垂下被泪水打湿的双手,慌乱的望着脸上带着阴冷笑容的沈饶晨。 看着沈饶晨脸上如同地狱修罗一般的笑容,夏忆白突然觉得自己好天真。 她果然还是太幼稚了! 沈饶晨是什么人? 就算是十个夏忆白也不够格跟他斗。 她越是想要激怒面前这个如同猛兽一般残忍的男人,换回来的结果就越会让她不堪重负。 沈饶晨见夏忆白终于缓回神了,才将手随意的插在西装裤袋里,朝她走了过来。 满脸笑意的睥睨着夏忆白,沈饶晨高姿态的说了一句:“貌似张云升,还有那么些大杂院的大叔大婶们都对你很不错吧?”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满是惊恐的微张了张双眼,抬起头,紧张的看着他,问:“你什么意思?” 135.第135章过来,抱着我 沈饶晨冷睨着满脸泪水的夏忆白,不屑的哼了一声。 “什么意思?” 无视夏忆白双眼中透出的惶恐,沈饶晨转身背对着她,说:“夏忆白,你不是底气挺足的吗?自己慢慢想吧。”说吧,他丢下脸上布满泪痕的夏忆白,上了三楼。 夏忆白失神的望着沈饶晨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无力的往后趔趄了几步,她捂着脸,带着哭腔懊恼的责备了自己一句:“真是的,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事儿?” 后悔话音落下,空荡荡的客厅里再次响起她的低声啜泣。 沈饶晨回到房间,颓然的躺在床上,脑海里回响的全部都是夏忆白刚才对他说的话。 夏忆白声嘶力竭的喊声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让他原本还透着冷冽的双眸,红了一圈又一圈。 烦躁的将手臂搭在额头上,他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恩,是啊!我错了,错的太离谱了。” 喃喃的低语间,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纵然他用手遮掩着自己的眼睛,想要掩饰自己不应该露出的软弱,可一滴泪水还是顺着他的眼角,悄然滑落了下来。 “咚咚咚——” 大概十多分钟之后,沈饶晨听到房间外响起了敲门上。 他睁开双眼,朝门的方向看了过去,犹豫了一下,才冷着声线说了句:“进来!” 不等沈饶晨的余音落下,夏忆白已经推门而进。 沈饶晨看到双眸通红的站在门口望着自己的夏忆白,眉角一挑,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有什么事儿?” 夏忆白惶然不安的望着坐在床边,别有意味的看着自己的沈饶晨,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了进来。 抬眸匆忙的扫了沈饶晨两眼,夏忆白又匆匆低下了头。 “我是为了刚才的事情来的。” “什么事情?” 沈饶晨眼中并没有期待,也没有好奇的神色,仿佛在夏忆白推开门的那一刻,一切已然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我……” 顿了顿,夏忆白低下头,紧张的用力搓着自己的双手。 接下来的话,她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可是又不得不说。 沈饶晨饶有兴趣的睨着踌躇不安的夏忆白,见她欲言又止,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表情,直接下了逐客令:“如果你没有话想说,就请你出去!” 听到沈饶晨冷声冷气的话,夏忆白一愣,立刻紧张的朝他走近了好几步。 “我想、我想……” 双眉紧蹙,她紧张的颤了颤双唇,犹豫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想请你放过张云升和大杂院的人。” 夏忆白从小就在大杂院里长大,虽然生活水平不怎么高,可大家都对她很好。 她虽然是个孤儿,但大杂院里的老老少少都对她不薄。在夏忆白的心里,大家都是她的亲人。她绝对不能容忍他们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哦?” 眼眸中的戏谑越发浓烈,沈饶晨微抬起头,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然后呢?” 用苦涩哀求的眼神望着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的沈饶晨,夏忆白下意识更加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忐忑不安的说:“然后,我以后不会再跟你吵架,不会再反驳你。我会很乖。” “哼!” 嗤之以鼻的看着一脸真诚的表情中夹杂着些许不安的夏忆白,沈饶晨不屑的说:“我记得你以前也向我做过类似的保证。”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哆嗦着双肩一愣,在对上他不以为意的眼眸时,立刻匆匆的低下了头。 “我错了,对不起。” 沈饶晨上下打量着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夏忆白,脑海中又闪过了刚才他在车里看到这个女人和张云升相互拉扯的情景。 不知为何,他感觉很愤怒,心里熊熊燃烧着一把无法熄灭的火,还有刚才夏忆白口不择言的对他说出的话,都让他快要气死了。 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沈饶晨冷眸睨着夏忆白,语气冰冷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你,把衣服脱了,然后过来抱着我。” 等沈饶晨的话一出口,夏忆白当即愣在了原地。机械的抬起头,她目若呆鸡的望着悠然的坐在床上,正不屑的睥睨着自己的沈饶晨。 在反应过来沈饶晨话中的意思之后,她那双红肿的眼眸中当即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 她不要! 她才不要再次沦为沈饶晨的身下玩具,她不要! 看出夏忆白对这件事的排斥,沈饶晨单手撑着膝盖,不以为意的冷睨着慌了神的她,嘲弄道:“你不是说要听话吗?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再次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 【该死的,好狼狈!】 “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我很忙。如果你进来只是为了消耗我的时间,那么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你刚才进来对我说话,以及做的所有保证,我都会当做没有听见,什么也不知道。” 等沈饶晨的话一出口,夏忆白只感觉胸口一紧,浑身都开始疼。 她感觉自己就像被沈饶晨狠狠的扇了两耳光似的,脸上疼,心里疼,浑身都疼,就连大脑也是一片空白的。 她依旧不了解沈饶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也不知道沈饶晨究竟会为他自己说的话,做到什么程度。但是夏忆白知道,沈饶晨是一个狠得下心的男人,也是一个自私自利,随心所欲的男人。 或许,他有那么一天终于忍受不了自己了,真的会像他说出口的话那样,去身体力行了那些他一直想报复她的事情,让她后悔终身。 吃力的抬起双手,夏忆白颤抖着解开了自己衣服的扣子,等她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褪去之后,迈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步履缓慢的朝坐在床沿上的沈饶晨走了过去。 夏忆白觉得好羞耻,好丢人。 她怎么能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呢? 在朝沈饶晨走去的过程中,她始终没有勇气去看沈饶晨脸上的表情。 寸丝不挂的走到沈饶晨面前,她烧红了脸,垂着头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抬起手臂,抱住了沈饶晨。 再这过程中,沈饶晨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变过,没有戏谑,没有嘲弄,也没有欣喜。 136.第136章苦涩、扮演 沈饶晨面容晦暗的望着满满羞耻心的朝自己走过来的夏忆白,脸上淡漠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直到夏忆白走到他面前,伸出双臂环上他的脖子时,沈饶晨额前的两撇浓眉,在他冷若冰霜的脸上逐渐紧拧在了一起。 他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正在颤抖的厉害。 她在害怕! 可是,她能够感觉到害怕,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沈凌菲因为这个贱女人死了! 她不仅不知道感恩,反倒口出狂言说一切都是沈凌菲自找的。 这种不知‘感恩戴德’是为何物的女人,必须受到惩罚,必须要让她知道应该如何去感恩为她舍去性命的恩人。 嘴角扬起一丝掺杂着阴冷的笑意,沈饶晨凌厉的目光紧盯着敞开的房间门,伸出双臂缓缓的将还躺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的夏忆白搂紧,而后快速翻身,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下…… ****** “忆白!” 停住脚步,夏忆白抬头冷盯着站在不远处的终阳浩,一动也不动。 终阳浩发现夏忆白对待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却又对此无可奈何。 面色阴郁的走到夏忆白的面前,他心疼的看着越来越消瘦的夏忆白,说:“忆白,我明天就去美国了。” “我不想知道。” 终阳浩:“……” 被夏忆白冰冷的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终阳浩只能苦涩的凝视着她。 “我就是想最后来看你一眼。” 低着头,夏忆白自始至终就没有去看过终阳浩。 “你不是已经看了吗?还不离开?” 再次被夏忆白排斥的语气堵回了他所有想要说的话,终阳浩只能硬生生将满肚子想要对夏忆白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露出苦涩的笑容,终阳浩明白的点了点头,说:“好!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 他用力的抓着夏忆白的双肩,摇晃了她几下,信誓旦旦的说:“夏忆白,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不想看到我,所以我选择了暂时离开,可是我离开并不代表我会放弃你。 夏忆白,你等着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一定让你回到我身边,给你最好的生活。” 夏忆白以前一直觉得,在她的生命中,如果有一个男人会用真诚郑重的语气对她说出如此浪漫的话,一定会让她开心的发疯,并且会让她忍不住高调的向全世界全部,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她感觉不到快乐,甚至感觉不到激动。她的心绪就如同平静的湖水,没有四溅的水花,没有微波粼粼的水纹,甚至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也不幸福,她甚至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人。 懒得去理会终阳浩,夏忆白不等终阳浩将话说完,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绕开他,想要离开。 就在她穿过终阳浩的身边,打算朝前走去的时候,终阳浩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猛地一拽,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用力的将夏忆白抱在怀中,终阳浩懊恼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 听着终阳浩在自己耳边说的一句‘对不起’,夏忆白始终不为所动的将视线远远定格在前方,没有一丝想要去理会终阳浩的打算。 就像没有听到终阳浩的话一样,她没什么表情的眨了眨眼睛,缓缓的抬起眼眸,朝万里无云,一片湛蓝的天空看了过去。 嘴角勉强的牵起一丝笑意,她突然很想说一句:【沈凌菲,对不起!】 从学校回到家,夏忆白前脚一跨进客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沈饶晨。 沈饶晨见夏忆白放学回来了,便往后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他双膝叠交,姿态优雅的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睨着脸上同样没有什么表情的夏忆白。 “你回来了?” “恩!” 夏忆白漠然的朝他点了点头。 “你给我过来,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望着有事要跟自己说的沈饶晨,夏忆白安静的朝他走了过去。 以前,夏忆白每次在听到沈饶晨有事情要对她说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害怕起来。因为那个时候,她总是会很自然而然的想到沈饶晨又打算赶她走了。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会再有这种条件反射的想法了,毕竟她比谁都清楚,现在就算是自己主动要求离开沈家,沈饶晨也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给她自由。 站在沈饶晨的面前,夏忆白沉默等着沈饶晨开口。 沈饶晨望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夏忆白,有些烦躁的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夏忆白垂下眼眸,将视线定格在茶几上装满了烟头的烟灰缸上,情不自禁的微蹙起了双眉。 今天早上,她在离开家的时候,烟灰缸里还是空的,怎么中午一回来,烟灰缸里就已经装满了烟头。 沈饶晨究竟在短短的半天之内,吸了多少烟啊? 夏忆白突然想起沈凌菲以前对自己抱怨过沈饶晨抽烟的事情。 【啊!忆白,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哥哥戒烟的啊?】 【恩?怎么啦?我好想没有在家里看见过沈饶晨吸烟啊?】 【废话,那是因为我在家里,他才不敢抽烟呢!可是一到了公司,他就抽烟抽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敛了。每次回家,他身上都散发着一阵浓烈的烟臭味,真是让我忧心死了。要是抽烟把身体抽坏了,可怎么办才好啊!】 脑海中回响起沈凌菲因为沈饶晨抽烟的事情而长吁短叹的声音,夏忆白的双眉越蹙越紧,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我爷爷要回来了!” 听到沈饶晨突然响起的声音,还沉浸在回忆中的夏忆白不由一愣,抬起头有些惊讶的望着他。 察觉到夏忆白对此很是吃惊,沈饶晨更加心烦的狠抽了一口烟。 “凌菲去世的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他。” 在听到沈饶晨的这句话时,夏忆白立刻明白了他接下来想对自己说的是什么事情。 双手用力握紧,夏忆白克制着内心的酸楚,强逼着自己保持着脸上漠然的表情。 沈饶晨面色凝重的深吸了一口夹在指尖的香烟,低声对夏忆白说:“我爷爷已经快要七十多岁了,禁不起这些不好的消息,我也不想让他这些事情,所以我想让你在这段时间里扮演一下沈凌菲的角色。” 137.第137章悄悄个偷棋 夏忆白也觉得奇怪,明明她已经料到沈饶晨要对自己说的是这件事情,可是当她亲耳听到沈饶晨从嘴里说出这句话时,额前的两撇细眉还是难以克制的皱了皱。 强逼着自己不要将心里的真实想法暴露在沈饶晨的眼底,夏忆白强忍着内心的酸楚,抬起眼眸,假装毫不在意的对上了他的视线,低声回答了一句:“恩,我知道了!” 感觉眼中一阵温热,夏忆白只是佯装泰然的眨了眨眼眸,低声回答:“我会好好的扮演沈凌菲的。” 沈饶晨面色凝重的将手中快要燃尽的香烟掐灭,对夏忆白点了点头,说:“我爷爷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在这段时间里,就请你稍微忍耐一下吧。” “我知道了!” 夏忆白依旧回答的毫不在意。 沈饶晨若有所思的望着过于平静的夏忆白,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恩,你回房吧。我等一下就去公司了。” “恩!” 见沈饶晨应该是没什么话想对她说了,夏忆白紧抱着怀中的书本转身朝楼梯走去。 当她走到楼梯口时,又回过头望着仰头靠在沙发上抽烟的沈饶晨,问了句:“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沈饶晨斜过头看着站在楼梯口的夏忆白,低声回答:“一个星期之后。” 明白似的点点头,夏忆白说了句“我知道了”之后,便径自上了楼。 回到房间,等她打算将一直抱在怀里的书放下时,这才发现这些书已经被她捏的变了形。 将书放在书桌上,她轻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失神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扮演沈凌菲吗?” 愁眉微锁,她笑的十分酸涩。 “沈饶晨啊,沈饶晨,夏忆白究竟还能在你心里活多长时间?” 夏忆白身上的伤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右手手心处也结了几道狰狞的疤痕,相信过不了多久,疤痕就会褪去。 说起来,夏忆白在认识沈饶晨之后,就莫名其妙的经常受伤。 流血啊淤青啊什么的,对于她来说,似乎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看着手掌心上的狰狞疤痕,夏忆白突然想起了沈凌菲。 她已经忘记是在什么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只是还模糊的记得,有一次自己好像也是因为什么事情把手给弄伤了。 当时,沈凌菲一边哭一边帮自己包扎伤口。 【真是的,女孩子家就不能好好保护自己吗?女孩子的手就跟女孩子的脸一样,都需要好好爱护。】 夏忆白还记得自己当时毫不在意的回了沈凌菲一句:【哎呀,没事的,手掌心里的伤疤,很快就会好的。】 回想起以前跟沈凌菲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夏忆白的脸上很自然的露出了一抹许久未见的浅笑。 可惜啊,今非昔比,沈凌菲已经不在了,而她也不再是她。 走到电视壁柜前,夏忆白拉开电视柜的抽屉,从里面提出了医药箱。 等她打开药箱的盖子,看到放在里面的清凉油和跌打药酒时,瞬间陷入了沉默。 ****** 盘腿坐在茶道室里,习南捻起棋瓮里的一枚黑棋放在了棋盘上。 “老爷子五天之后可就回来了。” 随着习南将黑棋放下之后,沈饶晨也拿起了放在旁边棋瓮里的白棋,往棋盘上下了一枚。 抬眸冷睨了一眼习南,沈饶晨又垂下眼眸,将视线定格在了棋盘上。 “这件事情我比谁都清楚,用不着你三番四次的来提醒我。” “恩~” 拉长声调,习南兴致盎然的长舒了一口气。 “没有,我只是在好奇等老爷子回来之后,都会发生些什么样好玩儿的事情。”说罢,他将把玩在两指之间的棋子,放在了沈饶晨刚刚下的白棋旁边。 听到习南别有深意的一句话,沈饶晨伸向棋瓮的手,本能的停在了空气中。 在沉默中收回手,他坐直了腰,冷冷的盯着脸上挂着笑意的习南,低声质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习南看着棋盘上还未下到一半的棋局,嘴角的笑意变得越发明朗。 “哪儿有!我要是收到什么消息,不都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告诉你吗?” “那你刚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看习南笑意满眸的反驳着自己,沈饶晨暗暗的咽了口气,不在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从棋瓮中捻起一枚白棋,放在了棋盘上。 连续下了几枚棋子,习南见沈饶晨久久没有再捻起新的棋子时,抬眸朝他看了过去。 看到沈饶晨因为棋局而愁眉紧锁的模样,习南笑的更加开心了,仿佛这一局棋,已经注定了是他会赢一样。 “你说,夏忆白会不会中途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让老爷子知道她是假的?” 听到习南随口而出的话,沈饶晨下意识的紧蹙起了双眉。 将紧紧的定格在棋局上的视线抽回,沈饶晨抬眸沉默的望了习南一会儿,又将视线移到了阳台外,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习南看着他布满忧愁的侧脸,笑意逐渐从圆润的杏眸中褪去。 妖魅阴柔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复而,他又再次恢复了先前死不正经的笑容。 垂下眼眸,他扫视了一眼棋盘,突然发现自己之前有一步棋下错了,嘴角的笑意变得更加浓烈了。 悄悄的瞄了一眼还沉默的注视着窗外的沈饶晨,习南趁着沈饶晨没注意,以最快的速度偷偷将自己刚才走错的那一步棋,给移到了应该放的位置。 “习南。” 刚刚偷做完坏事儿,习南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呢,就听到沈饶晨叫自己的声音。 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偷棋耍赖的举动,习南哆嗦了一下,快速收回手,佯装无事的朝沈饶晨看了过去。 见他的视线依旧定格在窗外,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刚才的‘小动作’,习南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什么事儿?” “你这地方选的真好。” 听到沈饶晨对自己别墅的称赞,习南笑的更加开心了。 “那是当然。这个地方,我可是花了很多心思才找到的。” 侧过头,他看着阳台外,嘴角扬起了一丝温柔的浅笑。 “我在这儿种了樱花,每到了这四五月份的时候,这里总是a市最美的地方。” 138.第138章爷爷的背后 等习南的话说完,沈饶晨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扫视了几眼室内古色古韵的日式装潢,低声说了句:“你还真是花心思啊!” “当然!” 习南噙满笑意的眼眸中透出星星点点的幸福。 “我这里的装潢,可都是照着她的住宅设计的。虽说不能做到一模一样,可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风格都跟她的住宅很相似。每次来到这里,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风景时,我都有一种正和她坐在一起,共叹茶,共赏花的感觉” 少有的从习南的脸上看到如此正经温暖的笑容,沈饶晨嘴角也稍稍的牵起了一丝浅笑。 “呵呵!” 沈饶晨低头扫视了一眼面前的棋盘,将习南刚才趁着自己没注意的时,偷偷移开的棋子放回了原位,紧接着,又拿起一枚新的棋子,放在了自己接下来应该走的位置上。 “有谁会相信手握着日本最庞大组织的少主,会是一位为了个女人而抛弃整个组的钟情男子呢?” 见沈饶晨发现自己偷偷移了棋,习南笑逐颜开的回了他一句:“瞧你说的,我哪儿有脱离组织,只不过是将整个组织都治理的服服帖帖了,然后跑到海外陪你一起努力罢了。” 听到习南故意操着阴阳怪气的话,沈饶晨抬眸瞥了他一眼,说:“是陪我一起努力,顺便找女人,还是在找女人的同时,顺便陪我一起努力?” “你猜?” “不猜!” “干嘛不猜!” “你语气给我放正常点。我对死基佬没兴趣!” “我不是死基佬,而且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没兴趣?说不定你只是先天性隐藏太深,还没觉醒呢?要不?我给你找个男人试试?不说别的,就数你这张脸,估计都能讨得很多男人喜欢呢!” 听到习南越来越没分寸的话,沈饶晨将刚才从棋瓮中拿出的棋子用力的捏在手中,似笑非笑的看着死不正经的习南,咬牙切齿的说:“习南,你要是不想让我把这棋瓮里的棋子儿全部塞进你的嘴里。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儿,不然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处缺少女人味儿的狗窝!” 见沈饶晨是真的被自己叨扰的没啥耐心了,习南才笑意满眸的朝他摆了摆手,说:“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从棋瓮里拿出一枚棋子下在棋盘上,他回归正题:“话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说,夏忆白会不会中途暴露,让老爷子知道她是假的?” 在思考棋局之余,习南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听到习南问的问题,沈饶晨有些烦恼的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根烟。 就在他拿出打火机准备为自己点燃香烟的时候,习南起身一把抢过了他含在嘴里的香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这里不准抽烟。你最好给我忍着点儿!” 沈饶晨看着烦死人的习南,暗自恼气的皱了皱眉,这才将双手分别放在膝盖上。 坐直了腰杆,他说:“夏忆白她不会的。” “哦?” 一挑眉,习南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相信她了?” “不是相信她。” 若有所思的望着拿在手中的白子,沈饶晨的眼神看上去颇有些深邃。 “只是,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明白沈饶晨的身不由己,习南也不再继续在这件事上闹腾下去了。 “不过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事?” “据我的调查,你爷爷貌似对孙家没什么好感呀!他为什么还要专程回国,商量你和孙曼文的婚事呢?” 要是习南不说,沈饶晨还不知道自己的爷爷一直都不喜欢孙家。 敛起脸上多余的神色,沈饶晨严肃的望着面带笑意的习南,问:“什么意思?我爷爷对孙家很不待见?” 他可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在他的印象当中,爷爷似乎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孙家的不是。 习南一直看着眼前的棋局,根本没有去观察沈饶晨脸上此刻凝重的表情。 不过以他对沈饶晨的了解,不用抬头刻意去看,他也知道沈饶晨此时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恩!因为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所以在无意间,一不小心就查了一下你爷爷。结果,又一不小心就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沈饶晨越听习南的话,越觉得这里面有着耐人寻味的事情,便没耐心的催促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对不起。” 习南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眸色中透出一抹别有意味的深沉。 “在我查到你爷爷的事情时,你爷爷发现我在他背后搞得小动作。” 无奈的耸了耸肩,习南双手一摊,对沈饶晨说:“没有办法,你爷爷逼我收下了他的好处。出于人道主义和职业道德,我不能告诉你这些事情。只是,不得不提醒你最好要小心一点儿。” 沈饶晨面无表情的对上习南含着耐人深思的眼神,陷入了沉默。 ****** 半夜,夏忆白拉着被子从沈饶晨的床上坐起来。 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她见沈饶晨的香烟就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不由陷入了沉思了。 转头看了一眼躺在旁边已经睡着了的沈饶晨,夏忆白在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音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轻手轻脚的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夏忆白将烟盒里剩下的香烟全部倒出来数了数。 在确定了香烟的数目之后,她又将自己事先偷放在枕头底下的烟盒拿出来。从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香烟中抽出相应多的香烟,放在了沈饶晨原本的烟盒里。 等这一系列的事情做完之后,夏忆白再次转头瞄了一眼背对着自己,侧躺在旁边的沈饶晨。 见他没有被自己吵醒,夏忆白才小心翼翼的重新躺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继续睡自己的觉。 第二天一早,夏忆白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旁边的半边床已经空了出来。 从床上坐起来,她看了一眼传出“哗哗”水声的浴室,拿着藏枕头底下的香烟离开了沈饶晨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收拾洗漱好,帮沈饶晨做好早餐之后,夏忆白直接离开的沈家。 139.第139章酸爽到不敢相信 在式盛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沈饶晨快速的敲击着键盘,将重要的资料全部编排好。 这时,刘顾言推门走了进来。 他朝正在忙碌的沈饶晨鞠了一礼,毕恭毕敬的说:“总裁,孙董事长和孙小姐来了。” 停下手边的工作,沈饶晨抬头看了刘顾言一眼,说:“请他们进来吧?” “是!” 不到一会儿,孙博笃和孙曼文从门外走了进来。 “饶晨哥!” 不等沈饶晨将定格在电脑屏幕上的视线抽回来,他已经听到孙曼文甜腻腻的叫声。 抬起头,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孙博笃和孙曼文时,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办公桌,朝他们迎了过去。 “曼文,伯父,请坐!” “恩!” 孙博笃笑着朝沈饶晨点点头,带着孙曼文一同坐在了沙发上。 “饶晨哥,我们今天刚好路过这里,就想着干脆上来看看你。” 说话间,孙曼文扫视了几眼沈饶晨办公室里的陈设,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应该不会打扰你的工作吧?” “不会。” 沈饶晨为孙博笃和孙曼文满上一杯茶之后,拿出烟盒,从其中抽出一支香烟递给了孙博笃。 “伯父!” 孙博笃接过沈饶晨递来的香烟,为自己点上了一根儿。与此同时,沈饶晨也为自己点上一根儿香烟。 等他深吸了一口夹在手指间的香烟时,立刻愣住了。 这口感、这清凉的感觉,他简直不敢相信! 哑然诧异的看着自己手中散发着跌打精油味的香烟,沈饶晨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平时固定抽的香烟牌子。 下意识的朝孙博笃看了过去,沈饶晨在看到孙博笃猪肝胆色的脸时,差点没笑出来。 孙博笃活了四十多年了,什么样的香烟没有抽过? 可就是唯独没有抽过被灌了跌打精油的香烟,这感觉、这味道,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孙博笃尴尬的与强作镇定的沈饶晨对视了一眼,在犹豫中,还是难以忍受的将手中的香烟放进了烟灰缸里。 “绕晨啊,你平时都抽这个牌子的香烟啊?” 沈饶晨:“……” 汗颜的看着强作镇定的孙博笃,沈饶晨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只能强忍着笑意,安静的点点头,佯装泰然的回了一句:“恩!味道还是挺特别的。” 听到沈饶晨的话,孙博笃点点头,赞同的回了一句:“确实挺特别的。” 沈饶晨无语的看着手中的香烟,眉头是跳了又跳,跳了又跳,抽搐个不停。 聊完事情,沈饶晨等孙博笃走了以后,才从办公桌内拿出一盒新的香烟,重新为自己点上了一根。 被刚才那本灌了跌打油的香烟给冲坏了脑门儿,沈饶晨看着自己手中的新点燃的香烟,怎么也下不去口。 无奈中,他还是将刚刚点上的烟熄灭在了烟灰缸里。 这个夏忆白! 她究竟想做什么?! 嘴里弥漫着一股跌打油的清凉臭味,沈饶晨恶心的都快要吐了。虽然已经拿着茶水漱好几次口,可他还是没有办法将嘴里的那股子清凉恶心味给祛除。 在刷了第三遍牙之后,沈饶晨咂吧咂吧了几下嘴,被嘴里那股跌打酒的胃弄得直犯恶心。 恼气的将手中的漱口水扔在地上,沈饶晨瞪着镜子里面容冷峻的自己,心烦的简直想杀人。 夏忆白,你这个神经病! 你是不是活腻了! 下午,夏忆白一回到家就看到已经提前回来的沈饶晨。此时,沈饶晨正面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冷眼睨着她。 在看到他阴云满布的表情时,她就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没办法,那可是她为了让沈饶晨戒烟,绞尽脑汁想出的办法。 不然,以沈饶晨那么聪明的男人,怎么可能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抽了她做了手脚的香烟呢? 佯装无视的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沈饶晨,夏忆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提着包就打算上楼。 “夏忆白,你给我站住!” 随着沈饶晨的一声怒吼,夏忆白乖乖的停下脚步,回头面无表情的望着他,问了句:“请问,有什么事吗?” 沈饶晨在看到夏忆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时,嘴角不自在的抽搐了几下。 这个疯女人,到了现在还要跟他装傻,这是成心要气死他吗? 克制着自己不悦的情绪,沈饶晨说:“什么事情,难道还要我明说吗?” 夏忆白依旧保持着漠然的态度,无所畏惧的对上沈饶晨萦绕着怒气的暗眸。 “你不明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沈饶晨:“……” 语塞的望着故意跟他唱反调的夏忆白,他气的恨不得将这个讨厌的女人暴打一顿。 隐忍着快要爆发的怒火,沈饶晨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拿在夏忆白眼前晃了晃,他厉声质问:“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忆白见沈饶晨要说的果然是关于香烟的事情,在无奈中长叹了口气。 沉默了片刻,她才说:“有什么办法?我这可是为了你着想。” “为我着想?” 沈饶晨都快要疯了! 这个女人在他的香烟里灌了跌打油,居然还大言不惭的对他说,是为了他好。 她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将沈饶晨抓狂的模样看在眼里,夏忆白虽然感到有些许开心,可还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不然呢?我记得沈凌菲跟我说过,她不希望你抽太多烟。我只是在做沈凌菲想做的事情罢了。” 知道了夏忆白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沈饶晨更加语塞了。原本充塞在心里的怒火也在夏忆白道明原因之后,消去了大半。 平静的盯着同样看着自己的夏忆白,沈饶晨将香烟拿给夏忆白,说:“以后不准你这样做了。” 夏忆白将定格在沈饶晨脸上的视线,移到他手中拿着的烟盒上,思忖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接过了烟盒。 拿着烟盒,她转身朝楼上走去,就在她走到楼梯转角处的时候,又停下脚步,回过头叫了沈饶晨一声。 “沈饶晨。” 抬头朝夏忆白看了过去,沈饶晨看到夏忆白在犹豫中,对他说了一句:“沈饶晨,少抽点烟吧。凌菲不喜欢你抽烟。”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夏忆白这才朝楼上走去。 沈饶晨眼光深邃的望着通向二楼的楼梯,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140.第140章成为恐惧 洗完澡,夏忆白披着浴巾,垂眸站在镜子面前。紧张的攥紧了拳头,她颤抖着身子,长长的咽了口气,才鼓起勇气艰难的抬起头,朝倒映在镜子中的自己看了过去。 当她的视线一触及映有自己容貌的镜面时,眼眸中闪过一丝恐惧,立刻慌乱的别开了视线。 因为紧张恐惧,夏忆白不由自主的粗喘着起,脑海中回想起沈饶晨不久之前对她说过的话。 【我爷爷要回来了。我还没有告诉他沈凌菲的事情。爷爷他年龄大了,恐怕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噩耗,我也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我需要你假扮几天沈凌菲。】 微微苦涩一笑,她失落的呢喃了一句:“扮演沈凌菲啊。” 话音还未落下,夏忆白笑的更加无力了。 水迹顺着她还未擦干的发梢滴落了下来,夏忆白原本就消瘦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容,在点点水滴的承托下,看上去更加羸弱动人了。 在失神中,她下意识的抬手触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可就在她的指腹刚刚碰触到自己的眼角时,便像触电一般,猛然将手缩了回来。 微锁着愁眉,她苍白无力的脸上,显露出了一抹让人心疼的落寂。 微张了张双唇,夏忆白也不知道是在向沈饶晨保证,还是在自我安慰。 “沈饶晨,我一定会很好的扮演沈凌菲这个角色的。”说完,夏忆白这才抬起头深吸了口气,裹紧浴巾走出了浴室。 ****** 三日之后,沈弘文从英国回来了。 中午的时候,沈饶晨带着一件新衣服回来,对夏忆白说让她换上,等一下要去机场接爷爷。 夏忆白拿开礼盒,看到里面放着一件日式碎花短裙。 不得不说,沈饶晨还真是会挑衣服,这件日式碎花连衣短裙要是穿在沈凌菲身上,应该最合适不过了。 不过,衣服的风格倒是一点也不适合她。 换上衣裙,夏忆白走下楼站在沈饶晨面前,平静的问道:“怎么样?” 在话一问出口的时候,夏忆白就后悔了。 因为不管沈饶晨怎么回答她,她都不会感觉开心。 沈饶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夏忆白,有那么一瞬间,竟然真的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沈凌菲,而不是夏忆白。 要不是夏忆白右眼角下的那颗泪痣提醒了他,他估计真的会走过去将夏忆白当做沈凌菲一般,紧抱在怀里。 坐在沙发上的沈饶晨上下打量了夏忆白好一段时间,才摇摇头,说:“不怎么样。” 垂眸沉思了一会儿,他朝夏忆白招了招手,说:“你过来。” 不知道沈饶晨叫自己过去是想做什么,夏忆白虽然感到有些不安,却没有去拒绝他的要求。 走到沈饶晨面前,夏忆白显得十分平静。 虽然夏忆白那张白白净净的脸看上去没有太多的情绪,可她心里却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形容她心中的苦涩和压抑。 因为已经知道结局了,所以无所期待;因为无所期待,所以更加平静。 夏忆白已经不再奢望沈饶晨心里能装得下“夏忆白”这个人了,哪怕是一寸狭小的角落,也不再期待了。 她知道沈饶晨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凌菲,也只是为了沈凌菲。 她只不过是因为和沈凌菲长着同一张脸,而被当作了代替品罢了。 只见沈饶晨在思考中,拉开了茶几的抽屉,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盒子。 等沈饶晨打开盒子,夏忆白看到盒子里整齐的摆放着几把梳子和一些小巧可爱的头饰。 “坐下,我帮你梳头。” 沈饶晨毫不在意的话语,却让夏忆白诚惶诚恐的受了好一惊。 沈饶晨,要为她夏忆白梳头? 一直以来,这种事情,夏忆白就连想也不敢想。 愣神的望着正在摆弄梳妆盒的沈饶晨,夏忆白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只能干杵在原地,傻傻的看着面前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沈饶晨察觉到夏忆白只是干杵在原地,像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便抬起头疑惑的望着她,平静的说了句:“我叫你坐下,你还傻站着做什么?” 被沈饶晨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唤回了游荡在外的神智,夏忆白在尴尬之余,慌乱的眨了眨双眼,怀着忐忑紧张的心情,迈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步履缓慢的走到了沈饶晨身边,坐了下来。 坐下没多久,夏忆白感觉到有一只大手已经放在了她的头上。 乖顺的坐在沈饶晨身边,夏忆白任由沈饶晨动作轻柔的摸着自己的头发,暗自被胸口那颗加速跳动的心脏折磨的快要疯了。。 沈饶晨看得出夏忆白很紧张,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拿着梳子安静的帮她梳头。 “凌菲是一个很懂得穿衣打扮的孩子,总是会选择适合搭配衣服的发型。你这样只是随便的扎着一个马尾,有些不太适宜,应该换个其他的发型才是。” 虽然沈饶晨的话语中透出的都是对沈凌菲的惦念,可实在过于紧张的夏忆白,已经顾不得为这件事情伤怀惆怅了。 每每沈饶晨的五指穿过她的发丝时,夏忆白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胸口的心脏,加快跳动了几分。 下意识的抬手握紧了胸口的那份躁动不安,夏忆白用力的深吸了几口气。 不知道过了,沈饶晨终于帮夏忆白梳好了头。 “好了!” 听到安静的客厅里突然响起了一声语气平淡的“好了”,夏忆白这才缓缓的回过神,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摸了一下被梳好的头。 沈饶晨将手中的镜子递到夏忆白面前,说:“喏,你看看!” 抬眸匆匆的瞄了一眼沈饶晨拿在手中的镜子,夏忆白在看到镜子里神似沈凌菲的自己时,眼中闪过一抹惊恐。 在惶恐不安中,她飞速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匆匆低下了头。 虽然只是快速瞟了一眼镜子,夏忆白依旧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自己映在镜子里的模样。 镜子中的她,用薄荷绿的碎花团斜向下扎着一个可爱的包包头。 穿着连衣碎花裙,头上也扎着一个淑女的包包头,夏忆白已经能够想象自己有多么的像沈凌菲了。 她现在穿的、戴的,不都是沈凌菲的淑女风格吗? 141.第141章从今天开始 不安的垂着眼眸,夏忆白躲避着沈饶晨放在她面前的镜子,不敢再抬起头去看镜子中的自己,只得敷衍了事的对沈饶晨搪塞了一句:“恩,真好看。” 沈饶晨将镜子放在了茶几上,用命令式的语气,对她说了一句:“把你的头转过来。” 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想做什么,可又没有办法拒绝,只能默不作声的转过身,正面面对着他。 沈饶晨在第一眼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神似沈凌菲的夏忆白,不禁有些愣神,险些就将她当做了沈凌菲。 清楚的明白此时坐在他面前的女人不是沈凌菲,而是沈凌菲的胞胎妹妹夏忆白,沈饶晨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 他缓回神,从梳妆盒里拿出了一支淡粉色的唇彩,将淡粉色的唇彩涂在夏忆白小巧精致的双唇上。 沉默的帮夏忆白涂好唇彩,沈饶晨一抬头便对上了夏忆白没什么神彩的双眼。 扫过夏忆白的眼眸,沈饶晨不由自主的将视线定格在了她右眼角下的泪痣上。 失神的望着这颗泪痣,他突然在想:【如果这颗泪痣可以凭空消失就好了。】 将唇彩拧上,重新放回梳妆盒里,沈饶晨安静的朝夏忆白伸出了手。 夏忆白懵懵懂懂的望着突然朝自己伸出手的沈饶晨,只能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瞪圆了眼眸,忐忑不安的望着他。 只感觉沈饶晨温暖的指腹贴在了她的右眼角下,不多时,她就看到沈饶晨晦暗的眼眸中透出了一丝温柔。 “凌菲……” 听到沈饶晨带着朦胧暧昧轻声呢喃,夏忆白猛然打了一个冷颤,瞬间明白了沈饶晨现在正在想做什么了。 他一定是用手指遮去了自己眼角的泪痣,然后将自己当作了沈凌菲。 明白自己此刻被沈饶晨又一次当做了沈凌菲,夏忆白紧攥着裙子,强忍着心里快要将她吞噬殆尽的酸涩,佯装无事的低了下头。。 眼中不知不觉生出一阵温热,夏忆白睁圆了双眼,很是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眨了下眼睛,就会让泪水从她眼中滴落下来。 夏忆白总是觉得,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让沈饶晨看到她哭、看到她流眼泪,那她就彻底的输了。 沈饶晨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夏忆白,看着她被自己逐渐塑造成了跟沈凌菲十分相似的存在,心里就百感交集,不知应该如何形容。 虽然沈饶晨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是夏忆白,而不是自己深爱的沈凌菲,可他眼中折射出的视线就像被长钉钉住了一般,完全没有办法从夏忆白的身上移开。 他知道自己在沦陷,在将自己推向泥沼中。 他开始一步一步的将夏忆白往沈凌菲的方向塑造,又让自己一点一点的陷入他亲手挖的泥沼中,不可自拔。 夏忆白见沈饶晨只是眼神暧昧的望着自己,却不说话,原本还苦涩酸楚的心情在这一瞬间转化为了害怕。 往后退却了些,夏忆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更加不安的望着他。 “沈、沈饶晨?” 听到夏忆白在不安之中对自己的轻声称呼,沈饶晨只感觉体内烧起了一把火,将他整个人都点燃了。 指腹顺着夏忆白侧脸的轮廓开始慢慢下滑,沈饶晨微蹙起眉,有些心疼的望着不安怯怕的夏忆白,却难以自制的叫出了沈凌菲的名字。 “凌菲。” 听着沈饶晨神情的低唤,夏忆白察觉到沈饶晨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明白他现在是想做什么,在惊慌之中,激动的打开了他放在自己右眼角下的手,想要逃开,可她还来不及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已经被反应敏捷的沈饶晨抓住了手腕。 沈饶晨轻轻一拽,将夏忆白整个人拉进了他的怀里。 “沈饶晨,你放开我。我是夏忆白,不是沈凌菲!” 夏忆白觉得自己忍不住了,她已经快要忍不住想要嚎啕大哭出来了。 她不想被沈饶晨当做沈凌菲的替身,因为如果沈饶晨将她当做了沈凌菲,那夏忆白从下一秒开始,就很有可能会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知道,她懂,她比谁都了解,都明白夏忆白在不就的将来,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知道!” 沈饶晨从身后将夏忆白紧紧的抱在怀里,低声喃喃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是沈凌菲。” 沈饶晨的情绪听上去很失落、很无力,让夏忆白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双臂正在颤抖。 稍稍冷静下来了些,夏忆白安静的坐在沈饶晨的怀里,紧咬着下唇,强逼着自己不要将噙在眼中的泪水流出来。 她从来就不了解沈凌菲在沈饶晨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么重要,因为排斥,也不想去了解。 可是现在,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夏忆白以前一直天真的以为,只要沈饶晨能够认出她的身份,那么沈凌菲就会失去一切。 现在想想,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夏忆白和沈饶晨在对的时间里认识了,可却在错的时间里分开了。 在这段交错惆怅令人寂寞的时间里,沈凌菲代替她,走进了沈饶晨的心里。 无关回忆,无关身份,只是沈凌菲在对的时间里,以怀着另一种情感彻底的笼络了沈饶晨的心。 也正是在那段时间里,沈饶晨将他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沈凌菲。 她以前一直以为如果能够让沈饶认出自己,那么她就可以从沈凌菲手中夺回自己在这十年里所失去的一切。 她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失去了的东西,就是失去了,无论你在怎么努力,也拿不回来了。 如果她当初没有那么天真幼稚,执拗的以为自己能够凭借十多年前那无关紧要的身份,取得沈饶晨的注意,那她也就不会沦落到今天,变成沈凌菲的代替品。 她能够猜得到,如果沈饶晨在沈凌菲活着的这段时间里认出了她的身份,她夏忆白能得到的下场,依旧是从沈饶晨和沈凌菲的世界中消失,彻彻底底的消失。 “夏忆白,要不,从今以后,你就以沈凌菲的身份活下去吧?” 听到沈饶晨在自己耳边的轻声低语,夏忆白的眼眸猛然圆睁,在她双眼中打转已久的泪水,终于还是不受控制的从眼睛里滑落下来,滴在了沈饶晨的手背上。 142.第142章都别想好过 难以自制的开始颤抖,夏忆白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翻腾。 悲哀? 可怜? 还是无法救赎的绝望? 一阵龙卷风刮过,她千孔百疮的心脏下起了一场肆无忌惮的暴雨。 死咬着颤抖的下唇,夏忆白微昂起头,希望脸颊上正在慢慢下滑的泪水,可以重新倒流回眼睛里。 “好。” 从眼睛里流出来的眼泪,怎么可能会重新回到眼睛里呢? 那样眼睛会痛! 就像死的人一样,又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呢? 那样人心会死啊! 紧合着双唇,夏忆白还是难以抑制的颤抖着她瘦弱的身子。 将双手覆在沈饶晨的手背上,她低头带着哭腔回答了沈饶晨一句:“从今以后,我就以沈凌菲的身份活下去,让沈凌菲重生在这世上。” 【沈饶晨啊沈饶晨,你这又是何必呢? 在这世界上,还能有谁能比你更切身的体会到沈凌菲的逝去之痛? 还能有谁,能比你更加痛彻的记得沈凌菲已经死去的这个事实? 只有你自己了! 你现在让我以沈凌菲的身份,在这世界上生活下去。那你呢?你又如何能重新找一个谁,来代替以前还未曾受伤的你,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紧握着沈饶晨逐渐开始降温的双手,夏忆白也觉得很奇怪。 明明、明明她想要嚎啕大哭,明明她想要声嘶力竭的哭出来,将心里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悲愤全部用哭声发泄出来。可是时至如今,她却一点哭声也无法从嗓子里发出来。 低着头,夏忆白默不作声的流着眼泪,看着眼前这双独属于沈饶晨的大手,嘴角勾起了一抹凄凉无比的笑容。 她什么也不想,也什么都不用去想。大脑一片空白的她,等不及去思考自己以后的生活,就已经被沈饶晨强而有力的双臂拥入怀中,压在了身下。 ****** 在飞机出站口的等候大厅里,夏忆白坐在长椅上,陪沈饶晨一同等待着沈弘文。 沈饶晨说沈弘文下飞机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现在已经四点五十了,应该差不多到了才对。 正当夏忆白心不在焉的看着脚下泛着白光的瓷砖时,沈饶晨已经拿起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是的,爷爷。” 听到沈饶晨冲着电话里喊了一声“爷爷”,夏忆白当即有些紧张的朝他看了过去。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沈饶晨的爷爷,更加不知道他爷爷是个怎么样的人。 纵然沈饶晨已经在来机场的路上,对她说过很多遍沈弘文是一位非常慈祥温柔的老人,可夏忆白还是紧张的直冒冷汗。 虽说沈饶晨一直再跟自己强调沈弘文是位非常慈祥的老人,可毕竟他是沈弘文的孙子啊。 沈弘文对自己的孙子温柔慈祥,未必就会对外人也一样温柔慈祥。 “凌菲。” 就在夏忆白百感纠结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沈饶晨叫沈凌菲的名字。 激动的抬起头,夏忆白迅速的抬起头在大厅里扫视了一圈,直到她对上沈饶晨神情复杂的暗眸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沈饶晨并不是因为在大厅里看到了沈凌菲,而是在叫自己这个“沈凌菲”。 尴尬的别开和沈饶晨对上的视线,夏忆白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拘谨的叫了他一声“哥”,然后更加无所适从的低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沈饶晨将夏忆白不知所措的样子看在眼底,犹豫的抿了抿唇,低声对他说:“爷爷已经下飞机了,你做好准备吧。” “恩!” 没有去看沈饶晨,夏忆白只是低着头,轻声应了他一句。 夏忆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助沈饶晨将沈凌菲的死瞒天过海。她很害怕万一自己一不小心露馅了,被沈弘文知道沈凌菲已经死了,到时候,估计又会衍生出另外一场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悲剧。 “来了!” 正当夏忆白在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沈饶晨打断了她的思路。 不等夏忆白抬起头在机场大厅里搜寻究竟谁是沈弘文时,沈饶晨已经拉着她的胳膊,朝不远处的一位老人家走了过去。 老人身后跟着一位穿着大红色职业女西服的年轻女性,女人的穿着打扮都很精干简练,想必应该是沈弘文的秘书了。 女秘书在看到沈饶晨时,立刻伏在沈弘文耳边说了几句话。沈弘文朝女秘书点点头之后,这才抬起头朝沈饶晨看了过来。 夏忆白跟着沈饶晨来到沈弘文面前,好奇的瞪大了双眼看着站在眼前这位面容慈祥的老人家。 虽说沈弘文已经是爷爷辈的人了,可是他看上去倒是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很,一点都不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家。 听到沈饶晨礼貌的叫了沈弘文一声“爷爷”之后,夏忆白这才将紧紧定格在沈弘文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在忐忑紧张中,跟着沈饶晨,叫了他一声“爷爷”。 夏忆白不敢去看沈弘文的眼睛,生怕他会一眼就认出自己不是沈凌菲,而是被沈饶晨带来欺骗他的代替品。 沈弘文慈祥的看着沈饶晨和夏忆白,在朝沈饶晨点点头之后,便将视线移到了一直低着头的夏忆白身上。 “凌菲啊,两年没见了,想不想爷爷啊?” 听到沈弘文温柔和蔼的声音,夏忆白一下就哽住了。 忍住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她鼓起勇气朝沈弘文看了过去。 暗自紧握着拳头,夏忆白克制着想哭的冲动,拼命的从脸上挤出了开心的笑容。 “恩,凌菲想爷爷了。” 【凌菲……】 用这个尖利冰冷的名字称呼自己的时候,夏忆白就感觉有一把刀插在了她的胸口,痛的她没有办法呼吸,可又不能将插在胸口的匕首拔出来。 追根溯源,这把到归咎到底来说,还是夏忆白自己买了刀刃,****夜夜亲手磨练出来,最后自己插在自己的胸口的。 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纵然疼的撕心裂肺,也必须要咬牙忍着,这就是她必须要承担的后果。 反正…… 斜眸睨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沈饶晨,夏忆白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嘲弄的冷笑。 反正,有沈饶晨陪着她一起痛苦,不是吗? 如果夏忆白是那个挥刀自伤的人,那沈饶晨就是在这过程中被误伤的人,大家都流血,大家都别想好过。 143.第143章爷爷回来了 在机场大厅里随便问候了几句,沈饶晨走到沈弘文身旁扶着他,四个人一同朝飞机场外走去。 坐上车,夏忆白听到沈弘文轻声长叹了口气,说:“哎,昨天我和孙博笃通了个电话,今晚约好一起吃饭。届时,你带着凌菲跟我一同去孙博笃家吧?” 听沈弘文说,要让沈饶晨带着自己一起去参加和孙家的聚会,夏忆白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要是她真的跟着沈饶晨一同去了孙家,到时候她肯定会露馅穿帮的。 转过头,夏忆白朝沈饶晨投去的紧张不安的眼神,可沈饶晨就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在开车的途中一直将视线定格在前方。 “好的,我知道了,爷爷。” 沈饶晨看也没有看夏忆白,便直接了当的答应了沈弘文的要求。 夏忆白没想到沈饶晨会这么快就答应了沈弘文,一时间变得更加慌乱了。 【要是、要是到时候我穿帮了怎么办?】 “凌菲啊。” 在慌乱之中,夏忆白听到沈弘文的声音,当即紧张的挺直的脊背。 惴惴不安的侧过头,夏忆白微笑的看着沈弘文,强作平静的问:“爷爷,请问有什么事?” 沈弘文上下细细的打量了夏忆白好几眼,眼眸中透出了些许心疼。 “是不是生病了?” 等沈弘文的话一出口,夏忆白就感觉到从后视镜里折射出了两道凌厉的视线,霎时间,让她变得更加紧张了。 不安的瞄了一眼还在开车的沈饶晨,夏忆白说:“爷爷,我很好,没有生病。” “哎,那就是吃的不好。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是不是饶晨欺负你了?” 听到沈弘文的再三询问,夏忆白朝他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然后低下头,不再言语。 看来沈饶晨说的真的没有错,沈弘文是一位相当温柔的老人家。 可越是这样,夏忆白越是不忍心欺骗他。 她无法想象自己对这么温柔的一位老人家撒谎,到时候要是事情败露了,那沈弘文要多伤心啊,又会多么记恨自己啊。 “饶晨啊,你就把车停在这里吧。我好久没有来过这座城市了,正好可以趁今天还有点空闲,想好好的逛逛这座久别的城市,顺便散散心。” 沈饶晨应了沈弘文的要求,将车子缓缓的驶停在街道一旁,转头恭敬的望着他,问:“爷爷,需要我陪您一起散心吗?” 沈弘文朝沈饶晨摆了摆手,说:“你还是去忙公司的事情吧。反正过些时候,你能陪我的时间,多得是。” 沈饶晨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沈弘文应了一句:“是。” 匆忙下了车,沈饶晨毕恭毕敬的走到后座的车门处,帮着沈弘文打开车门,对他说:“爷爷,下午我们会去孙伯父家。今天,希望您可以玩的愉快。” 慈祥的朝沈饶晨点了点头,沈弘文在走下车之后,又转身,半弯着腰对还手足无措的坐在车里的夏忆白,温和的说了句:“凌菲,今晚一定要来陪爷爷用晚饭哦。” 望着沈弘文脸上慈祥的笑容,夏忆白机械的转过头,朝沈弘文露出了一抹浅笑,同时甜甜的应道:“好,我会去陪您的。请您今天玩得开心。” 夏忆白的神经就像拧过度的弦一样,一直绷得紧紧的,直到后座的车门被关上,都无法放任半分松懈。 她转头透过车窗望着在秘书的搀扶下朝远处走去的沈弘文,这才稍微舒了口气。 等沈饶晨上车之后,夏忆白瞄了他一眼,又再次将视线转向了车窗外。 “沈饶晨,你说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 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沈饶晨听到夏忆白喃喃自语的疑问,一时间也陷入了沉默。 没有去回答夏忆白的问题,他踩下油门,开着车行驶而去。 女秘书扶着沈弘文步调缓慢的散了一段时间的步,这才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董事长,您不是一向都不待见二小姐的吗?为何这次要对她嘘寒问暖的?” 沈弘文停下脚步,闭上眼眸,低声长叹了口气。 “张秘书啊,那丫头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 说话间,他摇了摇头,低声喃喃的语调听上去不像是在解答张秘书的疑惑,更像是在自我感叹。 张秘书疑惑的望着满脸惆怅的沈弘文,一时也想不明白他究竟想表达些什么。 “张秘书啊,我们回宾馆啊。人老了,总是容易累。” 张秘书见沈弘文又开始叹服岁月了,便笑着说了句:“董事长,您老是一点儿都不老,倒是这说话的语气,有些开始向岁月屈服了。” 听到张秘书故意取笑自己的话,沈弘文一时心服,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啊,你啊,就会取笑我这个糟老头子。” 说话间,沈弘文在张秘书的搀扶下,两个人一同朝宾馆的方向慢慢步行而去。 ****** 下午,在去孙家的路上,夏忆白忐忑的看着沈饶晨,问:“你就不怕孙曼文揭穿我?” 沈饶晨斜眸冷瞥了夏忆白一眼,说:“她没那个胆。你也无需担心,只要做好你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夏忆白见沈饶晨都这样说了,自然也就没有问题要问了,可她还是有些不安心。 沈饶晨瞧着夏忆白双眉紧皱,一脸不安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给她打了一剂镇定剂。 “夏忆白,没什么好不安心的。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只要你别做出什么出格过分的事情来,就没什么好需要担心的。” 听着沈饶晨胸有成竹的话,夏忆白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手,转头看着车窗外,无奈的回答了一句:“好吧,我知道了。” 到了孙家,夏忆白一进门就看到了从楼上走下来的孙曼文。 孙曼文似乎没有预料到夏忆白也回来她家,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便诧异的停住脚步,愣在了楼梯上。 夏忆白料到孙曼文在看到自己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淡漠的看了一眼还干杵在楼上的孙曼文,夏忆白本不想跟她打招呼的,不过处于礼貌,还是笑着朝她甜腻腻的问候了一句:“曼文姐姐好。” 没办法,沈凌菲是个很礼貌的女孩子,可不像她夏忆白。 144.第144章到访孙家 夏忆白觉得碰上孙曼文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不整孙曼文一顿,已经值得孙曼文欣喜若狂的点三柱高香,去拜天谢地了。 孙曼文瞧着夏忆白居然一反常态很是乖巧的向自己打招呼,在上下打量了几眼她淑女风格的穿着之后,心里也对她之所以能来孙家的原因,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孙曼文一手扶着楼梯,长叹了一声:“哎,真没想到原来夏……” “凌菲啊,来,过来爷爷身边坐。” 正当孙曼文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揭露夏忆白真正的身份,沈弘文却在这个时候朝夏忆白招了招手,还和蔼可亲的叫她去身边坐。 夏忆白见孙曼文的计谋落空了,朝她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哎,爷爷!” 乖巧的跑到沈弘文的面前坐下,夏忆白为他满上了一杯雨前龙井。 “爷爷,我帮你捶捶背吧?” 沈弘文笑着朝夏忆白点点头,应允道:“好好好!好久都没有人给我捶过背了。” 夏忆白是打心里喜欢这个老爷爷,也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帮他捶背,毕竟一位老人家坐那么长时间的飞机,也确实够辛苦的。 在帮沈弘文捶背的时候,夏忆白暗自在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夏忆白看得出孙曼文刚才是想揭发自己的身份,可是刚才沈弘文已经当着她的面叫了自己一声“凌菲”,想必那个孙曼文再蠢,也应该知道现在并不是什么可以揭露自己真是身份的好时候。 沈弘文已经叫了自己一声凌菲,那孙曼文也已经清楚了她现在是故意在扮演沈凌菲的角色。 毕竟现在沈弘文可是在她的家里做客,她孙曼文要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的话,还是最好收敛着些。 虽然夏忆白并没有刚才进门时那么紧张了,但心里还是有所顾忌。 孙曼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纵然夏忆白觉得她会稍微收敛着些,可她要是没有那个自觉呢? 在夏忆白因为孙曼文这颗定时炸弹而感到惴惴不安的时候,她想起在来的路上,沈饶晨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只要你别做出一切什么出格过分的事情来,就没什么好需要担心的。】 既然沈饶晨说过不需要她担心这些事情,夏忆白就相信他的话好了。 该来的,总归还是会来! 不该来的,你盼也盼不到! 夏忆白已经在太多痛苦中体会到了这个道理,竟然如此,那她还紧张个什么劲儿? 攒劲儿的帮沈弘文按摩着肩膀,夏忆白低下头卖乖的问了句:“爷爷,我的力道够吗?” 沈弘文爽朗的笑了几声,连连满意的朝她点了点头,说:“恩,好好好!不错不错!” 见沈弘文似乎很享受自己帮他捶背,夏忆白笑的更加开心了。 在旁边观察着夏忆白和沈弘文的孙曼文,倒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下了楼,孙曼文走到沈饶晨身旁,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温柔的叫了他一声:“饶晨哥。” 夏忆白在听到孙曼文那一声温柔的“饶晨哥”时,下意识的停下了帮沈弘文捶肩的动作。不过短短一瞬,她又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帮沈弘文捶起肩膀。 “爷爷,好久没有见您,您倒是越来越硬朗,越来越年轻了。” 沈弘文听到孙曼文的话,也毫不吝啬的夸了她一句:“恩!曼文也是出落的越来越亭亭玉立,越来越配得上我家饶晨了。” 在沈弘文的话音出口之后,夏忆白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手足无措的漏了马脚,而是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安静的帮沈弘文捶着肩膀。 沈饶晨虽然没有告诉她,这次来孙家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不过夏忆白也预料到自己会看到孙曼文和沈饶晨亲昵的这一幕。 早已有了接受现实的准备,夏忆白自然不会接二连三的做出一惊一乍的行为。 孙曼文被沈弘文夸赞了一句,立刻害羞的低下头,斜眸朝默不作声的沈饶晨看了一眼。 沈饶晨沉默的盯着正低着头、如若旁人的帮沈弘文按摩的夏忆白。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心里怪异的很,至于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感觉,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垂下眸色继续保持沉默。 大概半个小时后,饭菜摆盘上了桌,夏忆白也跟着大家围着餐桌坐了下来。 反正来这儿,也没她夏忆白什么事儿,她需要做的只有把耳光管好,自己吃自己的晚饭就好了。 孙博笃端着酒杯朝沈弘文敬了一杯酒,客气的问道:“沈总,不知道您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 沈弘文喝了一口酒,将手中的白瓷杯放在餐桌上,这才语气缓慢的回答:“我这次回来是为两件事。一是,回来看看我的孙子和孙女;至于这二呢,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我孙子和曼文的婚事。” 沈饶晨在听到沈弘文的话时,下意识的朝坐在自己旁边的夏忆白瞄了一眼。 只见夏忆白像什么也听不见一样,安静的吃着碗里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眸中也没有任何的神色。 “我想先让曼文跟我孙子订婚,不知道孙总对此有什么看法。” 孙博笃笑看着沈弘文,愉悦的回答了一句:“哈哈哈,这个要看现在小年轻的意见了,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终身大事。” 沈弘文认同的点了点头,朝沈饶晨看了过去。 “饶晨,你觉得怎么样?” 沈饶晨瞄了一眼羞红了脸颊的孙曼文,又恭敬的望着满脸慈祥的沈弘文,回答:“爷爷,我没有什么意见。” 夏忆白以为自己真的能管好自己的耳朵,做到充耳不闻,可是她失败了。 在听到沈饶晨对沈弘文说他没有意见的时候,夏忆白难以置信的抖动了一下双肩,微张了张噙满泪水的双眼。 因为怕泪水从眼睛里流出来,让大家看到她失态的模样,造成大家的困扰,夏忆白只能低着头,不停的往嘴里塞着饭。 她怕自己一抬头,眼泪就会从眼睛里流出来,然后她假扮沈凌菲的事情,也会被孙曼文顺杆上爬的给揭穿。 145.第145章订婚之日 孙曼文将夏忆白不自然的行为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 “爷爷,既然饶晨哥都没有意见,我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了。” 孙博笃见两位年轻人都没有什么意见,便再次朝沈弘文问道:“那不知道沈老爷觉得订婚的日子选在什么时候,会比较好?” 沈弘文望着一直低头往嘴里刨饭的夏忆白,在心里思忖了一会儿,这才开了口:“两个月之内吧。两个月之后,我约了美国那边的医生帮我检查身体,到时候要是回去了,就不回来了。我一个老爷子,舟车劳顿的也是辛苦啊。哎,人老了就必须要服老才是啊。” 感叹的摇了摇头,沈弘文见夏忆白依旧头也不抬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被岁月雕出沟壑的脸上露出了更加慈祥的笑容。 沈弘文往夏忆白的碗里夹了一块鱼肉,和蔼的朝她问道:“凌菲,你说是吗?” 夏忆白没想到沈弘文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说话,不由一愣,当即抬起头有些怯怕的望着他。 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在扮演沈凌菲的角色,夏忆白立刻从脸上挤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爷爷一点儿都不老,看上去很精神呀,就跟三十岁的成功男人一样帅。” 听到夏忆白胡诌乱攒的赞美,沈弘文开心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高兴的帮夏忆白多夹了几筷子菜,沈弘文说:“你这个小家伙啊,太瘦了,要多吃点才是。” “恩!谢谢爷爷。” 笑着回应了沈弘文一句,夏忆白垂下眼眸,旁若无人的端着碗,不停的往嘴里刨着饭。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样,明明已经快要撑死了,却还是像不知饥饿一样,埋头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多饭了,感觉胃都快要被她给撑炸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她的食量慢慢减少,少到只用吃半碗饭就可以支撑着她苟且到新的一天。 “那就一个月之后吧?七月二十号,我看这个日子不错。” 听到孙博笃迫不及待定下的日子,夏忆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你怎么不把日子订到农历七月十四?那个节日,最适合孙曼文这样的女人订婚了。】 “七月二十号?好好好,二十号就二十号吧。” 在一场不足为道的饭局中,沈饶晨和孙曼文订婚的日子,就被两位老人家给匆匆定了下来。 夏忆白不知道自己跟着沈饶晨一同去饭局,究竟起到了什么作用。在她看来,自己明明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去不去都无所谓,去了也不过是给自己徒添心酸罢了。 一想到过不了多久,她就要亲眼见证孙曼文面带娇羞的搀着沈饶晨的手臂,接受来自五湖四海的祝福,就心中憋闷的慌。 从孙家回来,夏忆白换下身上的碎花裙,躺在床上有些疲惫望着天花板。 想到今天大家在饭桌上讨论沈饶晨和孙曼文订婚的经过,她就疲惫的有些提不上力气。 虽然会显得很矫情,不过她还是想在心里抱怨一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好值得她留恋的了。】 “咯吱——” 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夏忆白立刻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坐起来。 望着腰上围着浴巾站在门口的沈饶晨,夏忆白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沈饶晨说了一句:“今晚来我房里睡。” 听到沈饶晨脱口而出的话,夏忆白敛起了脸上张慌的神色,淡漠的回答了他一句:“我知道了。” 不等夏忆白的话音落下,沈饶晨已经关上门,转身离去。 看着被关上的门,夏忆白无精打采的揉了揉自己胀痛的脑袋,不耐烦的拿着睡衣走进了浴室。 ****** 习南笑意满眸的看着手中的请帖,乐的有些合不拢嘴。 不以为意的将请帖扔在一旁,他翘起二郎腿,笑睨着面无表情的沈饶晨,从嘴里吐出两个听上去不那么好的字眼。 “逼婚?” 沈饶晨冷瞥了着一脸看好戏的习南,纠正道:“这是自愿!” “自愿?” 放下二郎腿,习南不相信的摇摇头,说:“我可不相信你会娶那个孙曼文。你怎么会看上那么俗气的一个女人呢?按理说,照你的眼光,也该不应该啊!” 垂下眼眸,沈饶晨用茶勺从茶盒里取出些许铁观音放进茶壶里。将茶勺放回了茶道瓶中,他这才抬起头,嘲弄了习南一句:“你要知道,一般只有女人才会说女人俗气。” “是吗?” 习南听着沈饶晨的刻意嘲弄,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了。 凑近沈饶晨,习南故意逗着他:“要不,哪天你把孙曼文给踹了。我委屈些,去给你当一回未婚妻?” 听到习南的话,沈饶晨差点没忍住心里的怒火,险些把端在手中的热水浇在他的脸上。 “你真是正经一天就会死!” 缩回脖子,习南从茶几底下拿出一本漫画书,随意翻了翻,说:“我最近喜欢上这玩意儿。我从里面学到了几个可以用来形容你的词语。” “没兴趣!” 习南才不管沈饶晨有没有兴趣,自顾自的开了口:“高冷,傲娇,还有一个呆萌!” 正在洗茶的沈饶晨听到“呆萌”这个词的时候,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水壶。 “你觉得这三个词,用哪个来形容你,会比较合适?” 见沈饶晨只是狠剜了他一眼,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习南合上书,将漫画书从新放回了原位,然后单手撑头的望着他,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觉得啊,‘呆萌’这个词比较适合你,因为我发现你特别逗。” 嘴角抽搐了两下,沈饶晨觉得自己真的快要被习南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给气死了。 强作忍耐心里的怒火,沈饶晨的放下水壶,抬头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一脸坏笑的习南,低沉着声音,缓缓的说:“我最近也知道了一句话,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泰然自若的笑睨着沈饶晨,习南一点惧怕他的表情都没有,只是见好就收,快速的转变的话题。 “你那个小替身呢?听说你将她带去接老爷子了?老爷子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吗?” 146.第146章不期而遇 将泡好的茶为习南满上了一杯,沈饶晨又端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瓷杯。 举着端起茶杯的手,沈饶晨将瓷杯停顿在自己的唇边,在喝之前,回答了习南一句:“带去了,老爷子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识破了。” 见沈饶晨的回答和他猜想的差不多,习南笑的更加开心了。 “感情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没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在妄图去掩饰了,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我只能选择一个最好的办法,将事情告诉他老人家。” 明白了沈饶晨的意思,习南只能在一声长叹中,惋惜道:“只是可惜了那小替身啊,估计早就已经被你伤透了心。”说罢,他别有意味的朝正在倒茶的沈饶晨,偷瞄了一眼。 沈饶晨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沉默的看着杯中沉淀的茶渣。 ****** 在超级市场里,夏忆白推着购物车,心不在焉的扫视着摆放在货架上各式各样的食品。 一想到沈饶晨过不了多久,就要跟那个讨厌的孙曼文结婚了,她就觉得无力惆怅。 脑海中浮现出沈饶晨在那天晚上,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和孙曼文的婚事,夏忆白还清楚的记得她那是的感觉。 惊愕,无力,彷徨,手足无措! 他明明知道沈凌菲生前最讨厌的人就是孙曼文,不是吗?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痛快的答应和孙曼文结婚呢? 轻叹了一口气,夏忆白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沈凌菲已经死了,不是吗? 人总应该向前看,抛弃不美好的过去,重新正视新的未来,或许沈饶晨就是这样想的。 “忆白妹妹。” 听到有人在身后叫自己,夏忆白本能的转过身,朝后面看了过去。 看到推着购物车站在自己身后的孙曼文时,她不禁无奈的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转身面无表情的朝孙曼文打了一声招呼:“曼文姐。” 孙曼文放开推着的购物车,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站在夏忆白面前,她含着鄙夷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夏忆白苍白的脸上。 “夏忆白?” 夏忆白知道孙曼文不是什么善类,在看看她那双透着不怀好意的眼睛,心里已然明了这个女人又要开始找自己的麻烦了。 果不其然,孙曼文朝夏忆白靠近了两步,俯下身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说:“你说我现在是应该叫你夏忆白呢?还是应该叫你沈凌菲呢?” 冷眼看着故意找自己茬的孙曼文,夏忆白连想跟她吵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随你喜欢。” 不想将时间都浪费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夏忆白推着购物车就准备离开,却被孙曼文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喂,我怎么说也是你未来的嫂嫂吧?你就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也不怕等我真正成为了你的嫂嫂之后,会把你直接丢出门?” 应声停下脚步,夏忆白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望着正洋洋得意的睥睨着自己的孙曼文,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你现在不是还没有成为我的嫂嫂吗?连订婚仪式都还没有完成,你又何必心急?” 本来夏忆白就已经因为这件事情,心烦的透顶了,没想到这个不知收敛的女人,居然还用这件事情来找她的茬,简直不能忍。 干脆转过身正对着孙曼文,夏忆白冷冷一笑,故意说:“有句名言不是这个说的吗?‘世界总是很奇妙的,不到下一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到夏忆白的话,孙曼文气的脸色煞白,咬牙切齿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在气急败坏中,她干脆一抬手狠狠的掴了夏忆白一掌。 “爷爷叫了你一声‘沈凌菲’,你还真当自己是沈家二小姐了?夏忆白,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如果你继续不知收敛的对我口出狂言,就别怪我把你假扮沈凌菲的事情告诉爷爷。” 面对孙曼文的厉声威胁,夏忆白虽然心里很害怕,可表面上依旧无动于衷的望着她。 “想告状就去告吧,别忘了,是沈饶晨让我这么做的。到时候,这件事情要是被捅破了,你猜猜沈饶晨会不会去顾忌你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再次被夏忆白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孙曼文气的发抖,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她。 见孙曼文越是生气,夏忆白暗自在心里就越是开心。 “如果你这么想赶我走,那就请你成为沈夫人再说吧。” 反正她也不想继续呆在沈家了,早些放她离开,也是件好事。 咬牙切齿的看着夏忆白,孙曼文简直恨到了极点,却又没了对付她的办法。 “夏忆白,你给我等着。” “等你做什么啊?” 原本还怒气冲天的孙曼文在听到习南戏谑的笑声时,心里的火气顿时去了大半。 她转头愣神的望着正把玩着一瓶饮料的习南,着实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习南笑着将手中的饮料向上抛了一下,等饮料重新准确的落入手里之后,才抬眸看着忐忑不安的孙曼文。 虽然他看似是在望着孙曼文,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停留在手中的饮料上。 “人嘛,总是会渴,渴了就想喝点东西。” 用一副似答非答无所谓的态度回答了孙曼文的问题,他走到夏忆白身后,将一脸淡漠的夏忆白揽进了怀里。 对于这样死不正经却又救人及时的习南,夏忆白已经见怪不怪了。 乖乖的任由习南将他的爪子搭在自己身上,夏忆白抬眸看着孙曼文,在注意到她身后突然出现的另外一个人时,有些不自在的蹙了蹙双眉。 习南伸手从夏忆白的购物车里拿起两罐饮料,左右打量一番,有些纠结的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叹道:“权总,今天我家小宝贝请客,你说你是要喝可乐呢?还是要喝雪碧。”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夏忆白和习南身上的孙曼文,哪里能料到权凯泽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听到习南的话,她诧愕的转头看着冷若冰霜的站在自己身后的权凯泽,在对上权凯泽透出凌厉视线的双眼时,不禁在心里暗暗的吃了一惊。 147.第147章温柔的习南 孙曼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今天没有选好日子,居然会陷入现在这前遇狼后遇虎的尴尬境地。 权凯泽冷瞥了一眼张皇失措的孙曼文,将视线移到了笑意满眸的习南脸上。 “在我看来,可乐和雪碧没有区别。” “哦,不不不不!” 学着外国人的口吻,习南朝权凯泽左右否定的摇了摇右手食指。 举起分别握在左右两只手中的可乐和雪碧,习南笑着对他说:“颜色很不一样!” 权凯泽:“……” 夏忆白听着习南故意逗弄权凯泽的话,不禁感觉十分汗颜,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瞄了一眼显得有些无所适从的孙曼文,她暗自在心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又将淡漠的眼神移到了权凯泽的身上。 权凯泽穿过孙曼文的身边,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停在夏忆白的身旁,他转头面无表情的望着脸上同样没有显露多少情绪的夏忆白,说:“我弟弟去美国了。” 夏忆白暗舒了口气,抬起头直视着前方,没什么语气的回答了他一句:“我知道!” “拜你所赐!” 微颤了颤双眸,夏忆白抬头毫无畏惧的对上了权凯泽的冷眸,回了一句:“管我什么事?你要是不想让他去,大可以把他绑在家里,别让他去就好了。我又没拿刀逼着他,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夏忆白毫无畏惧的话一出口,将手搭在她肩上的习南立刻露出了一抹戏谑的浅笑。 权凯泽也没有想到夏忆白居然会这么有勇气的反驳自己,脸上露出了一抹始料未及的惊愕。 回过神,权凯泽鄙夷的看着她,嘲弄道:“听说你改名了?沈凌菲?” 听到权凯泽故意戳自己伤疤的话,夏忆白一愣,原本就消瘦苍白的脸立刻又难看了几分。 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手,她轻咬了一下唇,低声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等夏忆白的话一出口,权凯泽当即对她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怜。”说罢,他穿过夏忆白的身旁,朝超市出口走去。 夏忆白没有去看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言不语。 习南看得出夏忆白这小丫头很难过,便将她往自己怀里抱紧了一点。 抬头笑看着孙曼文,习南说:“恭喜你啊,孙小姐,听说你再过一个月就要跟我哥们儿订婚了。” 孙曼文眼眸中飞掠过一抹不安,在短短瞬间,又很快的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朝习南礼貌的点了点头,孙曼文露出一抹浅笑,对他说:“谢谢,到时候请您务必前来参加我和饶晨哥的订婚。” 点点头,习南像是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般,拉长着音调,心不在焉的朝孙曼文“恩”了一声。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跟我家妹妹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怎么?你叫她等着你,是有约会吗?” 听到习南的话,孙曼文脸上的微笑凝固,一时间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我……” 不等孙曼文跟习南一个合理的解释,夏忆白已经漠然的打断了她才刚刚响起的声音:“习南哥,我今晚要给哥哥做饭,要买很多食料,可能拿不动。你能帮我提回去吗?” 习南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夏忆白,将她放开,一耸肩,笑着说:“理所当然!” “那我们走吧?” “好!” 夏忆白转身正准备去推购物车,却被习南抢了个先。 下意识的朝习南看了过去,夏忆白见他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说:“这种事情,让男人来做就好了!” 夏忆白觉得习南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看到他噙着笑意的狐狸眼眸,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你现在想去哪个区?” “蔬菜区吧?” “好!” 对夏忆白应了一声之后,习南推着车就朝蔬菜区走去,而夏忆白则完全无视了孙曼文,跟着他一同朝前走去。 孙曼文望着完全不将自己当做一回事儿的夏忆白和习南,气的脸色发白。握着单肩包袋的五指也愈发用力,致使手指关节处因过于使力而有些泛白。 笼罩着一层淡淡冰霜的眸子带着不加掩饰的阴狠瞪着夏忆白,她咬牙切齿的低语了一句:“夏忆白!等我和沈饶晨结婚之后,绝对不会给你好过的!” 采购了一大堆食材,夏忆白跟着习南从超市里走了出来。 看着两只手都提着几大袋东西的孔木,夏忆白很是汗颜。 她还以为会是习南帮自己提呢!结果让她没想到的是,习南居然打电话叫来了孔木,让孔木做这种费力的苦差事。 其实,这本来也不是什么苦差事,因为她原本就没打算买多少东西。 之所以现在会变成“苦差事”,是因为自己在逛超市的时候,只要随手碰过的东西,习南都自作主张的帮她丢进了购物车里。 理由仅仅只是:既然感兴趣的话,那就买呗,万一味道很不错呢? 看着孔木提在手中的几大袋东西,夏忆白一想到是习南抢着帮她付了钱,就觉得心里怪怪的。 瞄了一眼孔木手中足够她和沈饶晨吃一个星期的食材,夏忆白停下脚步,尴尬的望着习南,说:“要不,我还是把钱还给你吧?” 习南低头笑看着显得有些拘禁的夏忆白,在乐呵呵中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用在意,这种事情沈饶晨也帮我做过不少。再说了,我和他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这种小事就不需要在意了。” 夏忆白发自内心的觉得习南不仅仅只是长得好看而已,人也好温柔,温柔的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他的任何话语。 初夏和煦的太阳洒在他妖魅柔和的脸上,煞是好看,好看的让夏忆白不禁有些失神。 他绽放着光芒的黑色眼眸,在阳光下就像高贵的黑色宝石一样,让人不禁赞叹,更让人喜欢的无法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分毫。 反应过来自己的视线在习南脸上停留了太久,夏忆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对习南道了一句:“谢谢!” 习南将夏忆白眼眸中的落寞看在眼底,收回放在她头上的手,低声说了一句:“你还真是傻孩子!” 148.第148章那就请你注意 背对着孔木打了一个手势,习南说:“孔木,把东西放在上车,我们送妹妹回家。” 孔木笨拙的朝习南鞠了一躬,提着几大袋东西,飞快的朝停在路边的酒红色法拉利跑车走去。 等孔木跑开以后,习南才将双手分别搭在了夏忆白的肩上。 轻轻的摇了摇她,习南心疼的说:“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你和沈饶晨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不过我大概也能猜到你们之间怎么了。夏忆白,打起精神来。总有一天,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听到习南温柔贴心的话,夏忆白很感激习南的安慰,抬头之间眼眸中的落寞已然消散几分。 朝习南笑了笑,她再次说了句:“谢谢!” 夏忆白被习南送回家,在打扫完整栋房子的卫生之后,就开始准备晚饭。 站在洗碗池前,她一想到过不了多久沈饶晨就要和孙曼文订婚了,胸口就会莫名其妙的传来一阵窒息感。 明明只是订婚而已,不是吗? 情不自禁的抬起手覆在自己的心口,她无精打采的舒了口气,摇摇头,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准备今天的晚饭。 夏忆白觉得如今有很多事情都已经开始偏离她的预期,朝另外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的方向发展。 沈饶晨的爷爷回来了! 她因此从夏忆白变成了沈凌菲! 沈饶晨也因为沈弘文的一句话,答应跟孙曼文订婚了,而且订婚舞会将会在下个月举行。 一切都来的这么突然,一切都来的让她始料未及,不知所措! 站在电视壁柜前,夏忆白望着摆放在橱窗里的相框。 将视线定格在了照片上的那个小女孩身上,她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凌菲,你最爱的沈饶晨要和你讨厌的女人订婚了,而我,应该怎样做才好?” 喃喃的话音在空旷安静的客厅里缓缓落下,夏忆白这才反应过来,相框里的那个小女孩并不是沈凌菲,而是自己。 嘴角不经意的浮起一抹苍白无力的笑容,突然间,夏忆白忍不住蹲在地上,捂着嘴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现在已经开始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了! 她究竟是沈凌菲,还是夏忆白,还是什么都不是? 晚上七点的时候,沈饶晨回来了。 夏忆白和他面对面坐在餐桌的两边,相互沉默不语,各自吃着各自碗里的饭。 就像举行必须要做的仪式一样,两个人默默无语的吃完饭之后,便各自转身上了楼。 夏忆白觉得这种气氛真是不好受,真不知道沈饶晨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回来吃饭。 如果是她,她会做到眼不见为净,连这个死气沉沉的家门都不会再靠近一步。 洗完澡,夏忆白面无表情的推开了沈饶晨房间的门。 她冷眼看着此刻还靠在床上忙着工作的沈饶晨,垂眸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现在过来似乎打扰了沈饶晨,又转身准备回房去。 “不进来,是想做什么去?” 停下脚步,夏忆白转身望着沈饶晨,平静的回答了他一句:“你在工作!” “既然看到我在工作,那你就应该过来安静的坐着!” 夏忆白很好奇沈饶晨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思维在思考问题,才会说出这种毫无逻辑性的话。犹豫了一会儿,她再次开口,问道:“那我能回房拿一本书过来看吗?” 闻声,沈饶晨停下敲键盘的动作,抬头朝夏忆白看了过来。 “可以!” 沈饶晨漫不经心的回答了夏忆白一句,低下头,继续忙着手头上的工作。 得到了沈饶晨的允许,夏忆白下楼从自己房间里拿了一本经济学的书之后,又重新回到沈饶晨的房间,坐了下来。 沈饶晨靠在床上工作,而夏忆白就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手中书,这安静的一幕在拉上白色纱帘的房间里,显得无比和谐。 夏忆白在翻书的时候,偶尔会抬起眼眸,朝正在埋头工作的沈饶晨看上一眼。 沈饶晨的侧脸非常好看,有棱有角的五官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完美,高挺英气的鼻子也为他俊朗的侧脸增添一份冷峻和桀骜。 此时,他正全心投入在工作中,认真的模样让他这位本来就是商界不可多得的人才,看起来更是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 “凌菲,给我倒杯水。” 正失神的凝望着沈饶晨侧脸的夏忆白,在听到他无意中喊出的名字时,整个人像是遭到晴天霹雳一般,猛然间心神一震,却又死死的愣在那里,怎么也没有办法清醒思绪。 沈饶晨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叫错了名字,转过头,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容呆滞的夏忆白,在犹豫片刻之后,才重新低声开口:“帮我倒杯水。” 缓缓的回过神,夏忆白有些哽咽,可还是忍住了心里的那份失落,朝沈饶晨点点头,然后起身下楼为他倒水。 沈饶晨在夏忆白离开房间之后,暗自懊恼的合上电脑,仰头靠在床头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只是在沈饶晨叫出“凌菲”这个名字时,夏忆白有些愣神,至于别的感觉倒是没有多少。 在夏忆白看来,与沈饶晨让自己以后都用沈凌菲的身份活下来相比,‘将自己当做沈凌菲,叫错名字’这种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至于刚才沈饶晨叫错了自己的名字,虽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也就这样了。 端着茶壶和水杯上了三楼,夏忆白见沈饶晨还在工作,便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帮他倒了一杯水,然后拿起自己刚才放在椅子上的书,继续安静的看了起来。 沈饶晨合上电脑,喝完夏忆白为他倒的水之后,不由分说的夺过她手中的书,合上放,在床头柜上。 “睡觉!” 听到沈饶晨平静的话语,夏忆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钟,这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还不等夏忆白从椅子上站起来,沈饶晨已经将她拖进了自己的怀里。 夏忆白倒在沈饶晨的怀中,乖顺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沈饶晨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这种事情,她已经在恐惧中渐渐习惯了,只要沈饶晨做完了,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149.第149章冰蓝色是我 在一番翻云覆雨过后,夏忆白躺在床上,拉紧被子侧躺在沈饶晨身旁,背对着他,说:“沈饶晨,我以后会用沈凌菲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靠在床上的沈饶晨听到夏忆白的话,不由一愣,转头看着侧躺在旁边的夏忆白,问:“什么意思?” 夏忆白轻咬了咬唇,双眼在不知不觉中红了一圈。 “你忘了吗?你说要让我用沈凌菲的身份陪在你身边,不是吗?” “不需要!” 沈饶晨烦躁的打断了夏忆白的话,习惯性的伸手想要去拿放在旁边的烟盒。 可一想到夏忆白之前对他说的话,沈饶晨又不自觉的将香烟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你永远也代替不了沈凌菲!” 胸腔的位置生出一阵酸涩无力的窒息感,夏忆白紧抓着盖在自己胸前的被子,低声回了他一句:“那就请你以后不要再叫错我的名字。” 夏忆白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沈饶晨。 沈饶晨拽着夏忆白的胳膊,强迫她面对着自己。 “不要再让我提醒你,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我。拿着你的衣服,马上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去!” 夏忆白淡漠的望着朝她怒吼的沈饶晨,扬起唇角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翻身下了床,她迅速穿好衣服,转身看了一眼正靠在床头上烦躁的揉着脑袋的沈饶晨,轻抿了抿红唇,淡漠的说了一句:“你觉得我们这样有意思吗?” 话一出口,夏忆白没有在房间里多做停留,便转身朝房间门口走去。 沈饶晨怒不可遏的瞪着朝门外走去的夏忆白,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就朝她砸了过去。 夏忆白没来得及躲开,朝她飞过去的杯子,直接砸在了她的肩膀上,让她感觉肩膀传来一阵裂骨的钻心疼痛。 停住脚步,吃痛不过的夏忆白拧起双眉,回头扫了一眼坠落在地上,摔成碎片的玻璃杯。 没有去看坐在床上的沈饶晨,她无奈的暗自咽了一口气,离开房间去厨房帮他重新拿了一个新的杯子上来。 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夏忆白又重新为沈饶晨倒了一杯水,然后将地上的玻璃碎屑全部收拾干净,这才关上沈饶晨房间的门,回到自己的卧室。 在这过程中,沈饶晨和夏忆白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人也没有看过对方一眼,都闷声不吭的做着自己的事。 夏忆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两个人总是会在大吵一架之后,对彼此保持沉默,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她不知道沈饶晨在这种时候会有什么样感觉,也不想去想! 回到房间,夏忆白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肩,感觉肩膀上隆起了一座小山似的,很疼,不过还是忍得住。 从抽屉里拿出跌打油,她咬牙用力胡乱帮自己揉了一阵,便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书桌前埋头继续看书。 ****** 一个月,说是长,其实很短。仅仅弹指一挥之间,夏忆白已经坐在了化妆室里,任由化妆师们打扮着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夏忆白希望这一个月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然后再长一点。这样的话,她也就不用亲眼看着孙曼文面带娇羞的挽着沈饶晨的胳膊,走进舞会婚宴现场,接受众人的祝福。 “哎,我说小姐,你可不可以把头抬起来?” 发型师有些受不了一直垂着头的夏忆白,不乐意的抱怨了一句。 听到发型师颇为不满的声音,夏忆白在沉默中抬起头,望着正在帮自己打理发型的发型师,问:“抬起头,那我可以闭上眼睛吗?” “诶?” 夏忆白的话一出口,在场的发型师和化妆师都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发现大家都一脸诧异的望着自己,夏忆白立刻尴尬的解释道:“我有些困,不好意思。” 明白了夏忆白的意思,发型师笑着说:“当然,您就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谢谢!” 朝发型师道了一句谢之后,夏忆白闭上眼睛,让发型师和化妆师随意的打扮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忆白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问道:“夏小姐,这里有几套礼服。您看看,您喜欢哪一套?” 抬起眼眸,夏忆白朝衣架看了过去。在看到一套冰蓝色的抹胸燕尾短裙时,她突然想起了有一次她和沈凌菲去逛街时,看到了一套冰蓝色的短裙。 当时,她和沈凌菲就站在那间店外,仰头赞叹的望着那件礼服。 “忆白,这套衣服真适合你!” 夏忆白还记得那时沈凌菲脸上的表情,欣赏、赞叹、雀跃。她眸色中跳跃的快乐,时时刻刻都牵动着夏忆白的情绪。 “是吗?可是我觉得适合你。” “不!我哥哥说,我比较适合粉红色和白色,所以你更适合这套礼服。这条裙子就适合像你这么漂亮的人。” 当时,夏忆白还忍俊不禁的回答了沈凌菲一句;“喂喂,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耶。请你不要在夸我的时候,顺便把你自己给夸了。” 抬起手,夏忆白指着那套冰蓝色的拖尾短裙,下一秒,又将手移到了旁边的粉色长裙上。 “我要那套粉色的。” “好,明白!” 化妆师从衣架上取下了粉红色的长裙,然后将挂着众多礼服的衣架推了出去。 大概一个小时后,夏忆白终于在化妆师和发型师的精心打扮下,完成了穿衣搭配和面妆。 冷眸看着正笑意满眸的细细打量着自己的化妆师们,夏忆白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今天,并不是一个值得开心的日子,不是吗? 突然,有一位女性的化妆师走到夏忆白面前,将她带到了全身镜前,说:“小姐,您需要看看自己今天究竟有多美。” 站在全身镜前,夏忆白一抬眸便看见了身着粉色长裙,头上挽着包包头的“沈凌菲”。 眼眸中闪过一抹惊恐,她迅速移开视线,强作镇定的问化妆师:“车来了吗?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应该去找哥哥了。” 化妆师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儿,只能在不安中朝她点点头,回答:“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那还等什么?” 一手提着拖地的裙摆,夏忆白抓起放在一旁的手包,快速朝化妆室外跑去。 150.第150章订婚舞会(一) 夏忆白提着拖地的晚礼服,才刚刚跑出化妆间,化妆室里就传来了化妆师不厌其烦的抱怨。 “真是的,可真是有小姐派头。”——这是发型师的声音。 “就是,很久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主了,就好像欠了她一样。”——其中一位女性化妆师尖酸刻薄的声音。 听到他们的声音,夏忆白不由的停住了脚步,站在楼梯口,沉默的听他们继续讲着她的不是。 嘴角扬起一丝无奈,她在叹气中摇了摇头,提着裙摆继续朝楼下跑去。 来到一楼大厅,夏忆白没有看到沈饶晨,倒是看到了一位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 那男人一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夏忆白,便从长椅上站起来,朝她走了过来。 “小姐!” 夏忆白警惕的盯着眼前这位斯文的西装男,迟疑的问了一句:“你是?” “我是沈总的助理,刘顾言。” 明明的点了点头,夏忆白说:“那我们走吧?” “是!” 刘顾言礼貌的朝夏忆白鞠了一躬,朝站在大厅里的几个女侍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帮夏忆白托起裙摆。 可谁知道就在这几个女侍走过来,打算帮她牵起裙摆的时候,夏忆白却有所顾忌的往一边走远了些。 “不用了,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 站在夏忆白身后的刘顾言,在听到她决然排斥的话语,低头若有所思的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框,没说话。 只见夏忆白双手高高的拖着裙摆,回头对刘顾言说了句:“请在前面带路。” 刘顾言闻言,立刻快速走到大厅门口,为夏忆白打开了玻璃门,两人一同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坐在车上,夏忆白安静的望着窗外,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的表情,让她看上去不像是去参加订婚舞会的,更像是临时从订婚舞会上出来,去参加亲人葬礼的。 “刘助理。” 刘顾言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夏忆白,简练的回答了一句:“是。” “那个孙曼文究竟是谁?” 夏忆白虽然已经和沈饶晨住在一起半年有余了,可她对沈饶晨身边的人并不是很了解。 就连沈饶晨最好的哥们儿习南,她知道的也不多,更何况是沈凌菲一直都很讨厌的孙曼文呢? “孙曼文是法国著名珠宝商孙博笃的独女,也就是法国圣妃儿珠宝董事长的千金,现在担任的是国内圣妃儿分部的运营官。” 听刘顾言介绍完孙曼文的身世,夏忆白算是明白孙曼文为什么总是那么嚣张跋扈了。 估计如果是她夏忆白出生在这么有权有势的家庭里,在父母的宠溺下,也会变成像她这样的人吧? “还真是有福呢。” 望着窗外,夏忆白在羡慕中,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刘顾言在听到车内响起的声音时,再次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夏忆白。明白夏忆白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以免惹得夏忆白更加不开心。 举行订婚仪式的酒店安排在a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内,当然这间酒店是隶属于习南公司名下的酒店。 走下车,夏忆白抬头望着足足有六十五层楼高的酒店,淡漠的双眸中依旧没有多余的神色。 酒店的墙壁外的主打色是金色,楼顶上拉着几条大红色的横幅,看起来蔚为壮观,非常有气势。 在离酒店入口大约十米的地方,搭着一个用绿色植物编织的大门,顺着大门的入口,一路铺着红地毯,直通向酒店入口的旋转门。 看得出,习南为了沈饶晨的订婚舞会,也是用了不少心思。 “小姐,我们进去吧?” 听到刘顾言的话,夏忆白朝他点了点头,放下礼服的裙摆,挽着他右手的手臂,一同朝酒店大厅里走去。 走进旋转门,夏忆白站在层叠的欧式古典吊灯下,快速扫视了几眼这里的装潢。 一楼大厅里的瓷砖也是金黄色的,至于天花板则是用镜面铺成的,吊灯的光芒照射在天花板上,直接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让夏忆白觉得奢华非凡。 “这里可真漂亮。” 刘顾言听到夏忆白的话,轻轻一笑,柔声说:“总裁就在五楼招待客人。” “五楼?” “是!” 刘顾言礼貌的朝夏忆白半弯着腰,说:“今天总裁总共开设了五层楼来迎接宾客。二楼是用来迎接宾客用的,不算在内。其中三楼、四楼是用来找到式盛集团和圣妃儿集团主要员工的,五楼是用来招待来自五湖四海的合作商和一些大公司的总经理董事长之类的客人,六楼里全是官场上的人,至于七楼,则是和总裁还有孙家来往比较密切的一切亲戚朋友了。” 听完刘顾言的话,夏忆白不得不佩服有钱人家在举办舞会时的一些习惯。 沈饶晨将前来参加舞会的客人分类的很清楚。只可惜,不管他将身边的人分类的有多清楚,他终究还是不明白他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站在被四射的灯光照耀的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里,夏忆白心里无限感慨,不过感慨赞叹的情绪并没有在她心里停留多久,便烟消云散了。 一想到今天是沈饶晨和孙曼文订婚的日子,夏忆白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一抬眸迎上刘顾言的眼神,她不假思索的问出了一句:“我们现在应该去哪层楼?” 刘顾言没有想到夏忆白会问出这么没水平的话,一时间有些愣神。 低下头,他尴尬的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睛,恭敬礼貌的回答了夏忆白一句:“小姐,我们应该去七楼。” 回过神,夏忆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别过视线,她拘谨的点点头,重新挽住刘顾言的手臂,说:“那我们去七楼吧?” 在刘顾言的带领下,夏忆白朝二楼走去。一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她就看到身着白色西服的沈饶晨。 今天,沈饶晨真的很帅。 剪裁得体的包裹着他健硕的上身,恰到好处的显出了他完美的身形。红色的手帕整齐的叠放在他胸前的袋里,让他看上去绅士风度十足。 此刻,他正面带笑意和站在旁边的宾客攀谈着,嘴角扬起一抹桀骜的的笑意,琥珀色的眼眸中透出了丝丝屑屑的光亮,闪的夏忆白移不开视线? 151.第151章订婚舞会(二) 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夏忆白站在楼梯转角处,失神的望着单手插在口袋里,正在和宾客相谈甚欢的沈饶晨,忘记了前行。 刘顾言察觉到夏忆白魂不附体的凝望着沈饶晨,一时间也不好开口说话,只能沉默的陪着她站在楼梯转角处,等待她回过神。 沈饶晨一转头,在无意间看到正失神的站在楼梯转角处的夏忆白,不禁然愣了神。 夏忆白头上扎着一个大大的包包头,脸上化了精致的果冻妆,身上穿着粉红色的抹胸拖地长裙,浑身都散发着名媛淑女气质的她,看上去根本就是活脱脱的“沈凌菲”。 失神的朝夏忆白走了过来,沈饶晨注意到她的手正挽在刘顾言的手臂上时,暗眸中立刻闪过一丝不悦。 随便敷衍了宾客几句,沈饶晨冷脸朝已经别过头不再去看他的夏忆白,走了过去。 夏忆白不用猜也知道沈饶晨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他一定会什么都不说,而是先叫出那个名字。 “刘助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上去帮我招待宾客?” 刘顾言感觉到夏忆白挽着自己的手臂力度稍微加重了些,下意识的低垂下眼眸,偷瞄了两眼此时正低着头保持沉默的夏忆白。 听到沈饶晨明显不悦的声音,他在对上沈饶晨冷冽的眼眸时,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真是的,躺着也中枪。】 将手臂从夏忆白的手中抽出,刘顾言礼貌的对夏忆白说了句:“小姐,我就先上去了。” 夏忆白低垂着眼眸没有去看刘顾言,朝他点点头,低声说了句:“今天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说罢,刘顾言加快速度朝楼上走去。 等刘顾言离开之后,就只剩下夏忆白一个人单独面对沈饶晨,她一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就不自觉的握紧了长裙外层包裹的粉色薄纱。 “你跟凌菲真像!可惜,你永远也不可能会成为她。” 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手,夏忆白却没有刚才那么难过了。 明明沈饶晨现在说的话和她在心里预测的一样,明明她之前那么害怕,可是在听到沈饶晨说出来的话时,却突然释然了。 吃力的咽了咽涌上心头的酸涩,夏忆白双手背后,颤抖的握着身后的衣裙,拼命的忍着眼中的一片温热,抬起头对上了沈饶晨的暗眸。 嘴角扬起一丝清浅的笑容,她低声回了沈饶晨一句:“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说罢,她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朗了,只是眼眸中的那一抹浅粉,时时刻刻都透露着她已经受伤了的事实。 朝沈饶晨走进了两步,她问:“爷爷呢?我是上去陪他呢?还是在这里陪你?” 将头稍微抬高了些,她刻意挑衅着沈饶晨,加重语气对他说出了一句:“需要我陪你做戏吗?” 沈饶晨安静的望着故意想要挑起他怒火的夏忆白,在沉思了一会儿,才走上来牵起了她的手。 “沈凌菲,你是我妹妹,自然是应该先在这里陪我一起迎接宾客。” 夏忆白凝视着沈饶晨牵着自己的手,用力扬了两下唇角,可怎么也没有办法勉强自己笑出来。 沈饶晨的手很大、大的几乎可以包裹她的整个拳头;他的手很温暖,就像一杯四十五度的温水,温暖恰到好处宜人心肺,可是这一切都不属于她。 沈饶晨的一切都是属于沈凌菲的,而那个沈凌菲已经死了。现在沈饶晨牵在手中的,是沈凌菲的代替品。 夏忆白觉得自己永远也斗不过沈饶晨,无论是哪一方面 不管是她是故意尖酸刻薄的想要揭露沈饶晨心中的伤疤,还是在他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只要沈饶晨低声叫她一句“沈凌菲”,她所做的一切都会在那一瞬间全部瓦解,化为乌有。 任由沈饶晨牵着她往二楼走去,夏忆白失神的望着他宽大的背部,眼中没有了其他任何色彩。 夏忆白在沈饶晨身边并没有呆多久,便被一声甜腻腻的“饶晨哥!”给打断了。 孙曼文穿着一条白色的鱼尾裙,衬托的她窈窕的曲线十分完美,乍眼一看,还真的会以为站在不远处的是一条美丽的人鱼,而并没嚣张跋扈的孙曼文。 孙曼文站在三楼的楼梯口,轻唤了沈饶晨一声,等她看清楚夏忆白正站在沈饶晨的旁边时,绽放着笑颜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夏忆白抬眸云淡风轻的看了一眼神色不怎么好的孙曼文,对沈饶晨丢下一句:“饿了,我去七楼。”说罢,她也不管沈饶晨答不答应,便提着裙摆直接朝电梯走去。 站在电梯里,夏忆白心里一片乱七八糟的。 她知道,自己是嫉妒了。她嫉妒孙曼文可以跟沈饶晨订婚,嫉妒孙曼文出生在一个高不可攀的家庭,嫉妒她可以顺其自然笑意风声的挽着沈饶晨的胳膊,在众人的瞩目下接受大家的祝福。 搭乘电梯上了七楼,夏忆白站在电梯门外,朝七楼的舞厅里一眼扫过去,发现七楼的客人,竟然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她不是属于这个社会阶层的人。 拿着托盘,夏忆白站在摆放着各式美味菜肴的长桌前,落寞的看着桌上的食物,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句:【有的吃已经很不错了。】 就在她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拿着夹子往自己盘里添菜的时候,托盘里多了一份海胆刺身。 转头朝旁边看了过去,夏忆白见是辛羡,便朝她打了一声招呼。 今天辛羡穿的倒不像其他人那么出众、价值不菲,她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紧身短裙,倒是脖子上戴着一条很漂亮很璀璨的宝石项链。 夏忆白心想,如果辛羡不是刻意这么搭配的话,恐怕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毕竟,她身上的抹胸礼服看上去真的很普通。 “你的项链很漂亮。” 夏忆白看着她胸前的项链,由衷夸赞了一句。 辛羡一手摸着自己胸前的项链,温柔的朝她说了一句:“谢谢。” 夏忆白以为辛羡会和自己一直聊下去呢,结果辛羡却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转身匆匆离去。 152.第152章订婚舞会(三) 无奈望着一眼看去找不到任何熟人的七楼,夏忆白觉得无聊至极,但又不能离开,只能继续百无聊赖的往自己的盘里添菜。 没办法,毕竟她现在扮演的是沈饶晨的妹妹,她怎么着怎么也要坚持到舞会结束,才能离开吧? “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是在为我和饶晨哥今天订婚的事情感到难过吗?” 听到身后响起的声音,夏忆白不适的微蹙了蹙眉,回头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孙曼文,又装作什么人都没有看见一样,低头继续自顾自的选菜。 就在夏忆白对出现在这里的孙曼文感到无奈的时候,她的盘子里多出来一份凉拌豆腐皮。 “你应该吃这个,其他的菜不适合你。” 夏忆白淡漠的瞥了一眼盘子里的凉拌豆腐皮,看都懒得去看孙曼文一眼。 “谢谢!” 随手拿起放在旁边的盘子,孙曼文站在夏忆白旁边,低声问道:“夏忆白,我很好奇你不惜一切代价靠近沈饶晨的目的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单纯的想靠近他。” “单纯?” 不屑的笑了两声,孙曼文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转头鄙夷的望着面无表情的夏忆白,嘲弄道:“夏忆白,就你这样从贫民区里走出来的女人,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是单纯的想要陪在式盛集团总裁的身边吗?” 听到孙曼文的话,夏忆白停了下来。将手中的菜夹放在一边,她忍无可忍的仰头轻叹了口气,才转过头朝孙曼文看了过来。 原本还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缓缓的扬起一丝微笑,夏忆白朝孙曼文靠近了些,低声回了她一句:“是啊,像我这种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女孩子,最擅长的就是居心不良,玩弄诡计了。” 抬眸,别有意味的对上孙曼文稍显不安的眼神,夏忆白笑的更加明朗了。 “孙曼文,今天可是你和沈饶晨订婚的大好日子。你私下这样跟我说话,就不怕我坏了你的好事?” 孙曼文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更加不会怕一个小小的夏忆白。更何况,她也从来没有将夏忆白这样的小人物放在眼里“” 好笑的哼了一声,孙曼文双手环胸不屑的睥睨着同样笑看着她的夏忆白,难以置信的问了句:“什么?” “怎么?你不相信我有能力让你丢脸?” 听到夏忆白的话,孙曼文下意识的朝周遭扫视了一圈,见大家都没有将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这才放心的凑近了夏忆白。 “夏忆白,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别给脸不要脸。” 对孙曼文威胁自己的话感到不以为意,夏忆白保持着脸上的笑意,不慌不忙的回了她一句:“好巧,我对你也是这种感觉。” “什么?!” 孙曼文瞪圆了双眸,难以置信的望着相当泰然的夏忆白。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夏忆白端在手里的盘子已经朝她倾斜了过去。 “啊!” 等冰凉的菜掉落在孙曼文的胸前时,孙曼文才猛然的醒悟过来夏忆白这个小贱蹄子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夏忆白一见自己盘子里的菜肴汤汁全部流到了孙曼文洁白的礼服上,立刻惊慌的将盘子放回桌上,抱歉的拿出手帕帮她擦拭礼服上的油渍。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一直在听你讲话,并没有注意到——” “夏忆白,你太过分了!” 不等慌乱的夏忆白将话全部说完,怒不可遏的孙曼文忍无可忍的抬手就朝夏忆白狠扇了一耳光。 挨了一耳光的夏忆白,很自然的就朝摆满了各式菜肴的桌子倒了过去。 在朝桌子扑过去的时候,夏忆白淡漠的脸上扯出了一丝冷笑。 “嘭咚”一声,舞会现场响起了桌子被推倒在地的声音,紧接着响起的便是一阵“噼里啪啦”杯盘摔碎的清脆声。 夏忆白连人带桌的朝一边倒了过去,整个人都趴在了菜肴油水中。她满脸泪水的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朝孙曼文哭喊着,说:“曼文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孙曼文怎么也没有想到夏忆白演戏会演的这么逼真。 惊慌的转头望着会场里已经鸦雀无声的望着自己的人群,孙曼文彻底慌了神。 “你在说什么呢?” 强作镇定的望着还跪在地上放声痛哭的夏忆白,孙曼文想装作是一场误会。 俯下身,她正准备去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夏忆白时,却见夏忆白惊恐的往后一倒,抬起胳膊挡着自己的头,朝她苦苦哀求道:“曼文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弄脏你的礼服,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 夏忆白带着哭腔的求饶在会场里一响起,在场的所有人立刻难以置信的望着脸色煞白的孙曼文,发出一阵唏嘘。 闻讯赶上来的沈饶晨,站在会场门口,看到整个人都往后坐倒在菜肴狼藉中的夏忆白,顿时一愣,他整张冷峻的脸都黑了下来。 迈着快步朝双目通红夏忆白跑了过来,沈饶晨在注意到她的左脸颊上有三道痕迹分明的手指印时,暗沉的眸色变得更加冷冽了。 夏忆白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停止做戏哭泣,沉默的望着匆匆赶来的沈饶晨。 在沈饶晨面前,她已经懒得做戏假装了。 虽然她是很想破坏沈饶晨的订婚舞会,可是她来这里时,并没有打算身体力行,这一切都是孙曼文逼得。 她孙曼文是个什么东西? 既然敢出言侮辱自己,那就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夏忆白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很恶心,可是只要能够让孙曼文难堪,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她今天当众做了这么多让孙曼文难堪的事情,相信沈饶晨一定不会放过她。 孙曼文看到沈饶晨终于来了,立刻委屈的朝他小跑了过去。 “饶晨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并没有像夏忆白说的那么坏。”说着说着,孙曼文就忍不住低声抽泣了起来。 听着孙曼文娇柔做作的哭声,夏忆白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她恶心的吐出来了。 【真是的,明明被打被骂的人都还没有急着告状。她孙曼文一个劲儿在那里哭什么啊?】 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站起来,夏忆白已经做好了要挨打的准备。 153.第153章订婚舞会(四) 收敛起刚才用来对付孙曼文的柔弱,夏忆白抬起眼眸,平静的对上了沈饶晨显得晦暗的眼眸,心想:【既然已经做了错事,砸了沈饶晨订婚的场子,那就干脆彻底惹怒沈饶晨好了。】 只见沈饶晨面容冷冽的朝她走近了两步,夏忆白下意识的握紧了已经沾满了菜肴的衣裙,隐隐不安的瞪着怒火触之即发的沈饶晨。 感受到沈饶晨用力捏着自己手腕的力度,夏忆白在紧张中闭上了双眼。 她以为沈饶晨会打自己,就算不会打自己,也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痛骂自己一顿,然后赶她离开订婚舞会。 可是…… 让夏忆白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 沈饶晨将夏忆白拥入怀中,满是焦急的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刚才摔倒在地上,手有没有被划伤?” 牵起夏忆白的左右手,沈饶晨不放心的检查了一下她光洁的手臂。在看到夏忆白的双手并没有被破碎的杯盘割伤时,他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夏忆白始料未及的望着对自己万分焦急的沈饶晨,在一瞬间愣住了,眼泪不自觉的从她微微睁大的眼中滑落了出来。 “你、你都不问问事情的起因?不问问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 难道沈饶晨不应该上来就不由分说了给自己一耳光吗? 望着满眼紧张的沈饶晨,夏忆白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沈饶晨完全将孙曼文忽视在了一旁,拿出手帕就着急的忙夏忆白擦去了脸上的菜汁、泪水。 孙曼文看到这一幕,简直快要被气死了。她气愤的咬着下唇,狠狠的剜了一眼正失神的望着沈饶晨的夏忆白。 “事情是怎样的,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颤抖着双唇,夏忆白望着沈饶晨柔和似水的双眸,心里泛起一波又一波的酸涩。 如果、如果沈饶晨能一直这么对待她,她就不会总是挖空心思的想让他难堪了。 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夏忆白耷拉着脑袋,瘦小的身躯颤抖的厉害。 沈饶晨在帮夏忆白擦干净脸上的菜渣汁液后,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舞会现场的气氛很是尴尬,大家都安静的望着正忙着上演“兄妹情深”的夏忆白和沈凌菲,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难以言语的表情。 虽然疼爱妹妹是很好,可毕竟今天的主角是沈饶晨和孙曼文啊。 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沈饶晨将自己的未婚妻晾在一边不闻不问,真的合适吗? 孙曼文冷脸望着被沈饶晨抱在怀里的夏忆白,已经快要被气炸了,而站在门口的孙博笃也难以释然的咽了一口气,朝沈饶晨投去了难以遏制的愤怒眼神。 七楼,算是火药味与温情味交织在一起的地方。 在场所有人都神色各异的将视线放在了沈饶晨和夏忆白的身上,而夏忆白则是被沈饶晨关怀备至的话语激起了心中埋藏已久的委屈,躺在沈饶晨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面对沈饶晨突如其来的温柔,夏忆白再也无法克制心里的委屈,朝他哭了出来。 这是沈饶晨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 【没事,没事。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多么美好的一串字符,多么动听的一句话,就像莎士比亚笔下唯美的情话一样,让她忍不住想要依赖,忍不住想要朝沈饶晨靠近一点,将心里承受已久的委屈彻底解放,让它们如同洪水一样汹涌澎湃的倾泻而下。 可是,她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凌菲,没事的,别哭了。有哥哥在呢!” 夏忆白持续已久的哭声,在众人的注视下,戛然而止。 她僵直了脊背,整个人都愣在了沈饶晨的怀中。 抬起头,夏忆白失神的望着彻底将自己当做了沈凌菲的沈饶晨,用力的紧抿着双唇,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沈饶晨之所以在乎她,仅仅是因为将她当做了沈凌菲? 这未免也太讽刺,也太好笑了些。 泪眼朦胧的望着心疼的看着她的沈饶晨,夏忆白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十分好笑,好笑的让她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哭。 哭? 这有什么好哭的? 她只不过是在坐享其成罢了,这些温柔根本就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她这张和沈凌菲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罢了。 孙曼文听到沈饶晨叫夏忆白为“沈凌菲”的时候,双手环胸轻叹了口气,嘴角扬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夏忆白挣脱沈饶晨抱着她的双臂,往后退了几步,在匆忙中抬起手臂随意的擦了几下脸上的泪水,低头哽咽的朝他说道:“对不起,哥哥。” 叫了一声“哥哥”,夏忆白再次手足无措的顿了顿。 颤抖的抓着自己的手臂,夏忆白心慌意乱的继续说道:“我不是故意要搞砸你的订婚舞会的。我……对不起!” 一个“我”字一出口,夏忆白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更加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在停顿了一下之后,她匆匆丢下一句“对不起”,埋头朝楼梯口跑去。 礼服的裙摆很长,她跑的有些匆忙,再加上又是穿的高跟鞋,一个不小心,前脚打后脚,后脚直接踩在了裙摆上。 “啊!” 夏忆白朝前扑倒在地上,猝不及防的尖叫了出来。 抬起头,她冷不防撞上了大家不约而同的朝她投过来的视线,一时间惊恐不已。 夏忆白第一次觉得,原来被大家无声的注视着,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 大家神情各异的视线,就像锋利的利箭,齐刷刷的朝夏忆白射了过来,让她感觉自己快要被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视线,给穿透的体无完肤。 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她快速擦了几把脸上的泪水,提着礼服的裙摆,逃似的离开了舞会现场。 夏忆白觉得自己好狼狈,狼狈的让她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消失在世界上,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大家的眼底,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沈饶晨的面前。 沈饶晨望着逃似一般跑离会场的夏忆白,不由紧蹙起双眉,暗眸中含满了担忧之色。 迈着快步,他正准备跑出去追夏忆白时,却被站在门口的沈弘文用拐杖挡住了。 154.第154章订婚舞会(五) 沈弘文面色凝重的看着沈饶晨,压低声音朝他问了一句:“你还想把事情闹得多难看?” 不放心的朝会场入口处张望了一眼,沈饶晨转头望着刻板着脸的沈弘文,有所顾忌的说:“可是,爷爷……” 不等沈饶晨将话说完,沈弘文已经在摇头中,朝他一挥手,说:“行啦!让爷爷去吧?毕竟那也是爷爷的外孙女儿。” 听到沈弘文的话,孙博笃和孙曼文都意外的暗吃了一惊。 有谁不知道沈弘文一直都很讨厌沈凌菲。 十年前,沈饶晨从孤儿院里被接回来以后,就想劝说沈弘文将沈凌菲也从孤儿院接回家的时候,却被沈弘文一口回绝了。 要不是沈饶晨执拗的非要将沈凌菲从孤儿院接回来,并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以绝食相逼,沈弘文是绝对不会同意他将沈凌菲那个女人从孤儿院里带回家的。 沈凌菲从孤儿院回到沈家之后,就一直不受沈弘文的待见。 可现在呢? 沈弘文不仅不讨厌她了,甚至还主动关心她,承认她是自己的外孙女儿,简直让人不可置信。 更何况,这个沈凌菲还是假的! 对于沈弘文突然的变化,孙曼文感觉就像有一块石头狠狠的压在她的心里一样,让她难受的喘不过气。 沈饶晨犹豫的望着沈弘文,似乎很不放心让自己的爷爷去安慰夏忆白。 站在门口,一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习南走了上来,他站在沈饶晨的旁边,轻拍了拍沈饶晨的肩膀,低声伏在他耳旁提醒了一句:“别忘了,今天的主角是你和孙曼文,不是你和你妹。现在孙家父母的脸色比大猩猩脸的还要难看,你可得把握住分寸!” 沈饶晨沉默的转头看了一眼习南,在看到习南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之后,这才对沈弘文低声请求道:“那就拜托爷爷了。” 习南恰到好处的在沈饶晨说完这句话之后,走到沈弘文面前,对他说:“爷爷,我送您出去。” 沈饶晨望着沈弘文和习南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会场,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疲惫的叹了口气。 孙曼文泪眼朦胧的走到他面前,用手巾擦着眼睛里的泪水,抽泣着想要对他解释事情的经过。 “饶晨哥。” 沈饶晨转过身看着哭哭啼啼的孙曼文,冷脸长叹了口气,说:“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房间里有代替的礼服,你去把这一身给换下来吧。” “恩。” 孙曼文委屈的朝沈饶晨点点头,在朋友的陪伴下,离开了会场。 ****** 夏忆白觉得自己好狼狈,一想到她刚才倒在沈饶晨的怀里放声痛哭的行为,就觉得自己好可怜。 她以为沈饶晨想保护的是自己,可沈饶晨想保护的却是她这张和沈凌菲一模一样的脸。 这张脸! 她恨透了这张脸! 她第一次这么恨这张脸。 走在马路上,夏忆白转头看着不远处的玻璃橱窗。 玻璃橱窗上倒映着她红肿的双眼,还有沾染着油渍痕迹的脸颊。 她身着一袭高贵不凡的粉色晚礼服,头上扎着已经松散凌乱的包包头。 暗吸了一口气,她缓慢的走近玻璃橱窗,看着玻璃上倒映着伤心悲哀的自己,嘴角微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你看,你身上穿着夏忆白这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衣服。你脸上化着妆不符合夏忆白性格的妆容,你还敢说自己是夏忆白?” 哆嗦着双肩,夏忆白凄凉的笑了出来。 “呵呵呵……” “你明明已经融入了‘沈凌菲’的角色当中,享受着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还有什么资格去哭、去抱怨?” 不自觉的抓紧了衣裙,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从她脸上滑下。 颤抖着双唇,夏忆白一字一句用力的从嘴里说出:“我是……沈、凌、菲!”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本来就已经看不到任何神彩的双眸,变得更加晦暗了。 别过视线,夏忆白用力的深吸了几口气,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提着裙摆,眼含着泪水,一脸倔强的朝沈家的方向走去。 一直顺着人行道走了大概有五分多钟,一辆黑色的林肯缓缓的停在了她的面前,夏忆白转头沉默的望着停在自己面前的汽车,还没来得及考虑坐在车里的人是谁时,后座的车窗已经缓缓摇下。 “丫头,上来吧?爷爷有话要对你说。” 夏忆白犹豫的看着慈眉善目的沈弘文,提着裙摆坐上了车。 “爷爷,对不起。” 沈弘文和蔼的望着满脸愧疚的夏忆白,低声温柔的问:“你有什么错啊?” 夏忆白抬眸瞄了一眼温和的沈弘文,又内疚的垂下眼眸,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我今天砸了沈饶晨的场子。” 夏忆白的话一出口,车内就响起了沈弘文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 夏忆白不明白沈弘文为什么会笑的这么开心。 她明明搞砸了沈饶晨的订婚舞会,甚至还害的他未来的孙媳妇儿丢了脸。 沈弘文不是应该劈头盖脸的将自己臭骂一顿吗? 他现在是在笑什么? “张秘书,回酒店,顺便给我的孙女儿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坐在驾驶座上的张秘书听到沈弘文的吩咐,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毕恭毕敬的回答了一句:“是!” 话音落下,车子便在张秘书的操作中启动了。 在张秘书开车回沈弘文所在的酒店路上,沈弘文侧身慈祥的看着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的夏忆白。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记得孙曼文刚刚叫你夏忆白?你的名字是夏忆白吗?” 一怔,夏忆白哑然的瞪着沈弘文,吃惊的问道:“爷爷,您知道我不是沈凌菲?” 看着夏忆白瞠目结舌的表情,沈弘文仰头笑了两声,将头凑近夏忆白,开玩笑的问道:“爷爷虽然已经老了,可明亮的不仅仅是这双眼睛。” 明白了沈弘文话中的意思,夏忆白的头耷拉更加低了。 她不敢去看沈弘文那双慈祥的眼睛,撇了撇嘴,满怀内疚的对他说了句:“对不起啊,爷爷。我和沈饶晨不是故意想骗你的。” “哎。” 长叹了口气,沈弘文摇摇头,说:“也罢,不提这件事了。一切都我们回酒店再说吧。” 听到沈弘文的话,夏忆白乖乖的朝他点了点头。 155.第155章沈弘文的计划 跟着沈弘文回到酒店,夏忆白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将身上的油渍菜臭味都洗的干干净净的,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身轻松的来到了沈弘文所在的房间。 踌躇的站在房间门口,夏忆白望着正坐在窗前喝茶的沈弘文,低着头,手足无措的声叫了他一句:“爷爷。” 抬起眼眸小心翼翼的望着沈弘文,夏忆白低声害怕的问道:“我还可以叫你爷爷吗?” “当然可以!” 沈弘文慈眉善目的朝夏忆白招了招手,温和的说:“来,坐爷爷旁边。” 夏忆白见沈弘文似乎真的不生自己的气,紧绷在一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朝沈弘文走了过去,夏忆白坐在了他旁边空着的位置上。 沈弘文将桌上的另外一杯热茶推到夏忆白面前,柔声说:“刚刚洗完澡,适合喝一杯热茶。” “谢谢爷爷。” 端起茶杯,夏忆白大大的喝了一口杯里的茶。还来不及将嘴里的茶全部咽下去,夏忆白已经僵直着脊背,彻底愣住了。 这茶,也太苦了吧?简直苦的让人抓耳挠腮、精神一震! 她以前喝过沈凌菲冲的苦咖啡,也没有这么苦啊。 紧皱着双眉,夏忆白吃力的将茶全部咽下去。 “爷爷,这茶也太苦了吧?” “哈哈哈哈。” 沈弘文被夏忆白紧皱在一起的痛苦表情给逗乐了。 “这茶是苦了点了,可是爷爷喝这茶喝了一辈子了。” “既然这么苦,那你还喝?” “因为有苦才有甜,等着苦劲儿过了,你就可以感受到这茶带来的甜味。” 听到沈弘文的话,夏忆白下意识的砸吧砸吧了两下嘴,真的感觉到一阵淡淡的甜味,还有一股清香。 “诶?真的!” 夏忆白惊讶的赞叹了一声。 “恩!多喝喝苦茶,还可以刺激神经,让自己精神一点。” 听着沈弘文的话,夏忆白别扭的挠了挠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问:“爷爷,你是在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端起茶杯,沈弘文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叶,在喝之前回答了夏忆白一句:“当然是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 “这么快?” 夏忆白还以为沈弘文是在听到孙曼文叫她的名字时,才认出自己的,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时,沈弘文却是在机场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识别出她是假冒的了。 这个答案着实在夏忆白的意料之外,她刚刚洗澡的时候,还苦思冥想了好一阵。 还以为沈弘文是在后来才发现她不是沈凌菲的,结果人家在一开始就认出来了。 “爷爷一早就知道这边出事了。” 望着夏忆白,沈弘文摇摇头,长叹了口气,语气深沉的感叹道:“沈饶晨这孩子,有什么话从来都不会直说,只会做给你看。” 抬手点了点夏忆白眼角下的泪痣,他在瞄了一眼夏忆白无神的双眼时,再次无奈的摇摇头。 “他要是真正想瞒着我的话,恐怕会把很多事情都处理的干干净净,任我怎么查都查不到。” “爷爷是说,沈饶晨是故意让您知道我不是沈凌菲的?” 对上夏忆白疑惑的眼眸,沈弘文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忆白啊,爷爷老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力不从心了。” 夏忆白不明白沈弘文为什么突然会对自己说这种话,可她又感觉沈弘文是话里有话。 暗自在心里思考了一会儿,夏忆白这才问道:“很多事情力不从心?爷爷,您是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处理的吗?” 沈弘文老爷子见夏忆白并不是个笨蛋,慈祥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忆白,爷爷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什么事?” 夏忆白不知道她能帮到沈弘文什么忙,要是帮他砸场子还行,其他的,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爷爷需要你一直呆在沈饶晨的身边。” “什么?!” 夏忆白没想到沈弘文想让自己做的是这件事,顿时震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直? 一直是多久? 能够离开沈饶晨,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沈弘文让她一直呆在沈饶晨的身边,那不就是让她真真正正的代替沈凌菲活下去? 那不就是相当于让她夏忆白去死? 难以置信的望着泰然平静的沈弘文,夏忆白问:“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一直呆在沈饶晨的身边?” 她不要! 她绝对不要! 她一直幻想着在不久的将来沈饶晨会厌烦了她,心甘情愿的放她离开。 沈弘文见夏忆白对自己的请求感到惊恐和措手不及,便轻声说道:“不用多久,一直待到沈饶晨和孙曼文结婚为止。” 听到沈弘文的话,夏忆白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 她疑惑的望着沈弘文,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沈弘文微眯了眯浑浊的双眸,郑重的望着颇感不安的夏忆白,说:“因为我要你破坏孙曼文和沈饶晨的婚礼。” “什么!” 这下,夏忆白更加吃惊了。 张皇失措的望着平静的沈弘文,夏忆白百思不得其解的问:“为什么?不是你提议让沈饶晨和孙曼文结婚的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让我去破坏他们的婚礼呢?” 沈弘文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哼!他孙家想的美!我堂堂式盛集团的总裁,未来的集团接班人,怎么可能会娶他孙家的女人做妻子?简直是痴心妄想!”说罢,沈弘文拿起手中的手杖,颇为恼怒的撞击了一下地板。 夏忆白见沈弘文在说到孙家的时候,心情很是不好,也就不敢再多嘴些什么,只能纠结的望着他。 沈弘文抬头望着站在他旁边的夏忆白,脸上严肃的神情霎时间又柔和了不少。 “我需要你一直呆着沈饶晨身边,直到沈饶晨和孙曼文结婚的那天为止。至于你想用什么办法,我不会去管,总之你一定要帮助爷爷破坏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婚礼。” 垂眸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沈弘文感叹道:“人啊,心可以不服岁月,可是身体不得不服啊。我会想办法让沈饶晨将婚礼拖到五年之后。以我的身子骨,恐怕没有办法活到那个时候了。” 156.第156章潜意识喜欢 苦涩的望着突然一脸疲惫的沈弘文,夏忆白微锁着愁眉,轻声安慰了他一句:“怎么会呢?爷爷,您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呢!” 沈弘文努着嘴,在无奈和疲惫之中,朝夏忆白摆摆手,说:“我自己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 看着视线到处乱瞟的夏忆白,沈弘文知道她还是对自己有所顾忌,便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丫头啊!你现在还小,涉世未深。等你以后接触了这个社会,你就会知道,哪怕是你遍体鳞伤,身上正在流血,在面对四面八方如狼似虎的视线时,都必须按住伤口,露出无所谓的微笑。” 摇摇头,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人啊,总是会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斗的时候,才会发现迎来的全部都是黑暗,当初你所拥有的光鲜亮丽,都只不过是一时蒙蔽了自己双眼的阴影。” “丫头啊。” “我在呢!” 夏忆白看着惆怅万千的沈弘文,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沈弘文说出的字字句句都让夏忆白倍感无奈,想必他这一生中是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才会生出这么多的感慨。 “你是不是喜欢我孙子?” “恩?” 听到沈弘文的话,夏忆白一愣,慌张的躲避着他似乎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才好。 沈弘文将夏忆白无所适从的表情看在眼里,轻叹了口气,说:“哎,问题问了也是白问。你自己可能还没有感觉到你在看沈饶晨时的眼神,和看别人的眼神大有不同。” 大有不同? 什么不同? 难道她在潜意识里还对沈饶晨抱着奢望不成? 心中生出这么一个想法,夏忆白下意识的咬起了下唇。 “虽然有些事情是不应该告诉你的,可又不得不说。破坏孙曼文和他的婚礼,是对沈饶晨的一种保护。沈饶晨这孩子,命里多灾多难,经历了太多磨难。 现在的他啊,就像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只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去靠近他人。自从他父母去世之后,他似乎就再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了,以至于到现在呢,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拉着夏忆白的手,沈弘文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他身边受了很多苦,可是你也要相信爷爷的话。饶晨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只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去面对比商场上更加残酷的现实。” 若有所思望着沈弘文,夏忆白虽然并不想多事,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爷爷,沈饶晨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话一出口,夏忆白就感觉到沈弘文牵着自己的手轻微的哆嗦了一下。 他眼神深邃的望着房间门的方向,沉默的咽了口气,在思忖了一会儿,这才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尴尬的宁静。 “被一场大火烧死了。在那场大火里,死的很多人。幸运活下来的人,只有两个。” 听着沈弘文的话,夏忆白倒是想起来很久之前的一件事情。 那个时候,她被权凯泽带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后来,在沈饶晨来接她的时候,权凯泽曾经对沈饶晨说过一句话。 他说什么大火,什么复仇之类的。 “爷爷,那两个人是不是就是沈饶晨和权凯泽?” 沈弘文望着夏忆白,沉默的点了点头。 “噔噔噔——” 就在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时,房间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沈弘文端着茶杯,在喝茶之前,提声对门外说了句:“进来!” 张秘书打开门,毕恭毕敬的对沈弘文鞠了一躬,说:“董事长,您和刘总约好见面的时间到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等张秘书重新关上房间的门之后,沈弘文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行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吧。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朝前走了几步,沈弘文又转过身朝夏忆白叮嘱道:“不过我们两个人今天的谈话,一定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沈饶晨。” 明白的点点头,夏忆白说:“我知道的,爷爷。” “忆白啊!你能不能答应爷爷,好好保护沈饶晨一段时间?” 犹豫的看着沈弘文,夏忆白知道自己只要一向他点头,就相当于将自己卖给了沈饶晨。 可不答应,又能怎么办呢? 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一抹微笑,夏忆白朝沈弘文保证道:“爷爷,我答应您。” 沈弘文满意的望着笑的十分勉强的夏忆白,朝她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爷爷啊,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沈弘文的话,夏忆白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乖巧的朝他道了一句谢。 “谢谢爷爷!” 夏忆白也不想答应沈弘文这种与她的期盼背道而驰的承诺,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沈凌菲最放心不下的人是沈饶晨,沈弘文也希望自己能够帮到他。虽然夏忆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帮他们做到什么份上,不过既然能够破坏沈饶晨和孙曼文的婚礼,她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孙曼文是沈凌菲最讨厌的女人。 她是绝对不会让沈饶晨娶沈凌菲讨厌的女人为妻的,更何况,孙曼文这个女人已经从头恶心到脚,虚伪的让人想作呕! ****** 晚上九点钟,孙曼文换上她前几日特地去买的性感睡衣。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她补好妆,往后退了几步,从头到脚仔细的检查着自己身上是否还留有什么瑕疵。 酒红色的吊带蕾丝睡衣包裹着她纤细的身子,衬托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线,脸上的淡妆也化的恰到好处,孙曼文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便调整好脸上的笑容,赤着脚,走出了浴室。 看到正坐在床上翻阅财经杂志的沈饶晨,她脸上更是增添了一抹忐忑的羞怯。 紧张的暗吸了一口气,她面带娇羞的走到床边坐下,忐忑不安的低着头等了好一阵,也没见沈饶晨有什么反应。 偏过头,悄悄的偷看了沈饶晨一眼,孙曼文见他依旧不为所动的靠在床上翻阅杂志,便刻意朝他挪近了些。 “饶晨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未婚妻了。 坐在沈饶晨身边,孙曼文在羞涩中,扭扭捏捏的说完这句话,喜悦的心情让她开心的有些合不拢嘴。 转头羞涩的望着像是什么也听不见一样,照旧安静的翻阅着杂志的沈饶晨,孙曼文没多想,直接伸手抢过了他捧在手里的杂志。 157.第157章你比夏忆白强 从沈饶晨手中抢过杂志,孙曼文将其随意的丢在了一边。她朝沈饶晨靠近了些,故意用暧昧的口吻在他耳旁说道:“饶晨哥,我们早些睡吧?” 沈饶晨抬眸平静的睨着她,伸手将她拦腰抱在怀中,一个翻身迅速将她压在了身下。 孙曼文紧张的望着不断靠近自己的沈饶晨,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闭上了双眼,屏息敛气的等待着沈饶晨温柔的吻。 “我饿了。” 在这种情趣浓郁的气氛中,孙曼文听到沈饶晨在她耳边平静的一句呢喃,立刻意外的睁开了双眼。 惊讶的望着已经下了床开始穿外套的沈饶晨,孙曼文也跟着快速从床上坐了起来。 尴尬的笑了笑,孙曼文说:“既然饶晨哥饿了,那我们就出去吃饭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间味道很不错的法国料理店。我……” “不用了!” 孙曼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饶晨无所谓的打断了。 坐在床上,孙曼文抬头倍感失落的望着已经穿好外套的沈饶晨,难过的皱起了双眉。 “饶晨哥,你这是要回家吗?” “对!” 穿好鞋,沈饶晨连看也没有看孙曼文一眼,直截了当的说:“我有几份文件还没有处理,想回家工作。” 孙曼文下意识的抓紧了床单,虽然心里不忿至极,可还是强忍着怒意,放柔了声音对沈饶晨说了一句:“可是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夜啊,那些工作,就不能放到明天再做吗?” “我们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更何况那几份合同非常重要,我明天还要和前来洽谈的日本合作商见面,自然要赶在明天之前处理好。” 松了松勒的有些紧的领带,沈饶晨继续说道:“你要是真的这么想要订婚夜,等我什么时候有空了再给你补上。”说完,他跨出步子就准备离开。 孙曼文见沈饶晨是执意要走,顿时变得更加不爽了。 有工作要处理? 他骗谁? 他根本就是想回去见夏忆白那个贱胚子! 懒得再去掩饰心里的不满,她愤然不平的瞪着沈饶晨,激动的从床上站起来,愤怒的质问道:“有什么工作那么重要?你想回去见夏忆白那个贱人,就跟我直说,何必要拐弯抹角的欺骗我?” 孙曼文的怒骂声在房间里一响起,正准备打开门离开的沈饶晨立刻停住了动作。 转头望着怒不可歇的孙曼文,他缓缓舒展了额前紧拧在一起的沟壑,意外的朝她一挑眉,嘴角扬起了一抹泛着冷意的微笑。 “你刚刚说什么?” 孙曼文见沈饶晨此时的表情似笑非笑,隐隐约约透着阴冷的感觉,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不应该说的话,不由慌乱了起来。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她双腿碰到身后的床沿,立刻往后坐倒在了床上。 “我、我的意思是……” 沈饶晨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不以为意的睥睨着正慌乱不安的坐在床上的孙曼文,冷笑着说:“你大可以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 感觉到沈饶晨身上散发出了慑人的冷意,孙曼文不知道如何是好,结结巴巴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最后,她干脆伸手抱住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沈饶晨,哭着开始道歉。 “对不起,饶晨哥。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想到今天是属于我们的订婚夜,可我却要一个人度过,就觉得好失落,好不开心。饶晨哥,让工作什么的都去见鬼吧?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 沈饶晨面无表情的拿开孙曼文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伸手抬起了她的头。 对上孙曼文含着泪水的双眼,沈饶晨嘴角微扬起一抹笑意。 俯下身,他凑近孙曼文,将嘴覆在孙曼文的耳旁,低声说:“我只警告你一次,请你务必给我记住两件事情。第一件:收起你嚣张跋扈的态度,我这里可不比孙家,没有空闲的余地给你撒泼。” 下意识加重了力度捏着孙曼文的下颔,他眼中泛起了更加阴沉的光芒。 “第二件是:不要让我再听到你对我妹妹出言不逊!不管她是沈凌菲,还是夏忆白,在这个世界上有资格骂她的人,只有我!” 孙曼文感觉自己的下巴就快要被沈饶晨给捏碎了,可又被沈饶晨冰冷的语气吓得大气不敢喘。 她认识沈饶晨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对自己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更别说是对她说出这么一番伤人的话。 就为了夏忆白吗? 就为了那个不知道从哪儿被捡来的夏忆白吗? 她孙曼文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有能力,哪里比不上那个阴阴沉沉的夏忆白? 沈饶晨松开孙曼文的下巴,几乎面贴面的盯着她,说:“今天,你在宴会上当众扇了她一耳光,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不过,我劝你最好把我刚才对你说的话,给我牢牢的记在心上。如果我发现你下次再欺负她,或者对她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说罢,沈饶晨在一转眼间,又朝孙曼文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挺直了腰,他说:“祝我们订婚夜快乐。你早点睡吧。我要回去工作了。” 孙曼文再也忍不住了。 她活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耻辱。 今天,她先是被夏忆白那个不可理喻的女人设计陷害,在大庭广众下丢了脸,现在还要被沈饶晨出言羞辱。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会受到这两人如此不堪的对待? 泪水不争气的从脸上滑落下来,孙曼文眼看着沈饶晨打开房门就要离开了,立刻放声朝他大叫了一声。 “饶晨哥!” 停下脚步,沈饶晨转头望着满脸泪水的孙曼文,柔声问道:“请问还有什么事?” “为什么?我哪里不如夏忆白?” 听到孙曼文愤愤不平的询问,沈饶晨的暗眸渐渐深邃了起来。 沉思了一会儿,他这才抬起了眼眸,面无表情的看着还在哭泣的孙曼文,说:“谁说你不如夏忆白了?你长得比她好看,身材比她好,是公认的商业精英,你哪里都要比那个只知道吃白饭的夏忆白强百倍。” 158.第158章霸占,我是唯一 孙曼文听着沈饶晨对她赞不绝口的话,不禁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一时间满腔的怒火和醋意也平复了大半。 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她用力的吸了吸鼻涕,说:“那你为什么对夏忆白那么好?她明明没有任何地方值得你对她好,不是吗?” 不服气的孙曼文没有注意到她的话一出口,沈饶晨的脸上飞速闪过一抹不耐烦。 “因为她长着和沈凌菲一模一样的脸,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不耐烦的回答了孙曼文一句,沈饶晨直接关上房间门,朝酒店楼下走去。 还在抽噎的孙曼文,坐在床上愣神的望着被沈饶晨迫不及待关上房间门,久久难以回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曼文惊愕的脸上才露出了戏谑嘲弄的笑意。 “夏忆白,说到底,你也只不过是沈凌菲的替身罢了。如果你没有那张和沈凌菲一模一样的脸,你以为沈饶晨还会再对你好?还会继续护着你吗?” 一想到沈饶晨刚才对自己的羞辱,孙曼文就气的要死。 用力紧攥着床单,她微红的眼眸中透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坐在车里,沈饶晨靠在椅背上心烦意乱的长叹了口气。 想到刚才孙曼文问题的问题,他就感觉越发的烦躁。 躁动不安的从怀中摸出一根烟,沈饶晨为自己点上,深吸了几口,这才喃喃自语道:“现在的女人都这么招人心烦吗?” 摇摇头,他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算了,还是去酒吧喝酒吧。” ****** 今天是沈饶晨和孙曼文订婚的日子,按道理来说,沈饶晨今晚应该是不会回家了,而是在酒店房间里和孙曼文做着某些她想都不愿意去想的事情。 夏忆白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心烦的往后靠在椅背上,失落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已经十一点了啊,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沈饶晨睡了没。” 话一出口,夏忆白情不自禁的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摇摇头,她自顾自的低语了一句:“真是的,他现在美人在怀,还轮不到我来管。” 又想到今天沈弘文对她嘱咐的那些事情,夏忆白惆怅的盯着被森白的灯光蒙上了层层阴影的天花板,喃喃的自我嘲弄着:“我都自顾不暇了,还有什么资格去想别人的事情,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一手遮天的沈饶晨。我简直太自不量力了。” “嘭——” 正当夏忆白在房间里暗自惆怅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收起心里所有的复杂情绪,夏忆白再次看了几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自己刚才并没有看错时间,这才离开房间,快速朝楼下跑去。 站在楼梯口,夏忆白意外的望着朝沙发走过去的沈饶晨,惊讶的问:“你今晚不是应该在酒店里和孙曼文一同庆祝订婚吗?为什么会回来?” 坐在沙发上,沈饶晨烦躁的扯下系在脖子上的领带,醉意朦胧的朝夏忆白看了过来。 “你过来坐!” 沈饶晨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在命令夏忆白,让夏忆白不得不耐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步履缓慢的朝他走了过去。 坐在沈饶晨身边,夏忆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烟酒臭味,不悦的皱起了双眉。 “你喝醉了,还抽了很多烟?” 不舒服的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沈饶晨露出了他性感的锁骨。 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他像是没有听到夏忆白的声音一样,转头眼光深邃的望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夏忆白。 夏忆白见沈饶晨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发怵的往后缩了缩脑袋。 沈饶晨偏头看了一下夏忆白左侧的脸颊,见她脸上的三道手指红痕消去了不少,这才抬手覆上了她的脸颊。 “你的脸好像有些肿?都没有敷过吗?” 夏忆白知道沈饶晨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在醉酒之中将自己当做了沈凌菲。 不! 沈饶晨就算不用喝醉,也很容易将她当做已经死去的沈凌菲。 排斥的躲闪了一下沈饶晨覆在她脸上的手,在犹豫中,她知道自己怎么办,也没有办法真正躲避沈饶晨的任何举动,最终还是在忐忑不安中不了了之了。 “我没事。” 听到夏忆白不怎么在意的回答,沈饶晨轻舒了口气,收回了覆在夏忆白脸上的右手。 单手撑着膝盖,他指了指厨房的位置,说:“我饿了,去做饭。” 夏忆白很难相信从佳肴丰富的会场回来的沈饶晨,居然会对自己说他饿了,不禁质疑的问:“你是认真的吗?” 严肃的望着夏忆白,沈饶晨抿了抿嘴,说:“就算不是认真的,你也快点给我去做饭。” 夏忆白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淡漠的望着他,问:“那你要吃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说着,沈饶晨仰头往后靠在了沙发上。 她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沈饶晨这个男人了。 明明才从宴会上回来,却喊起饿了。 看了一眼闭上双眼靠在沙发上休憩的沈饶晨,她转身去厨房帮他准备晚饭,也可以说是接近凌晨的宵夜。 端着饭菜出来,她看见沈饶晨闭着双眼靠在沙发上,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便想重新将饭菜端回厨房。 “我还没睡!” 就在夏忆白转身的那一瞬间,客厅里突然响起了沈饶晨低沉中带着疲倦的声音,转身望着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沈饶晨,夏忆白沉默的将饭菜端过去,放在了茶几上。 沈饶晨若有所思的看着放在面前的饭菜,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拿起筷子,端着碗,夹菜吃饭。 夏忆白就坐在旁边安静的望着沈饶晨将饭菜一扫而光,心里没有太多的感想。 等沈饶晨吃完饭,她将碗碟收拾好干净了,直接朝楼上走去。 “你给我站住!” 夏忆白还没来得及抬起脚,踩在第一个台阶上,就被沈饶晨喊住了。 转过头,她疑惑的望着显得有些烦躁的沈饶晨,还没等她询问沈饶晨为什么叫住他,客厅里已经响起了沈饶晨不耐烦的声音。 “我有叫你离开吗?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听着沈饶晨蛮不讲理的话,夏忆白望着脸上尽显疲惫的沈饶晨,默不作声的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159.第159章恨你什么都知道 果然,坐着也就只是坐着! 夏忆白本以为沈饶晨叫她过去坐下,是会对她说些什么,结果他真的只是单纯的叫她过去陪他坐着。 两个人安静的坐在宽敞的客厅里,相互沉默不语,整个客厅安静的几乎可以让夏忆白听到,从未关紧的门外刮进来的风声。 “你就不想问问今天在舞会上,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在拘谨压抑的气氛中,夏忆白还是忍不住提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不想问!” “我是故意的!” 沈饶晨的话一出口,夏忆白就立刻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沈饶晨,或许是想激怒沈饶晨,或许…… 好吧!她也不清楚。 “我知道!” 听到沈饶晨低沉的声音,夏忆白一愣,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角。 “我故意将菜汁倒在了她的礼服上!” “我知道!” 不管夏忆白怎么去说明今天在舞会上的发生的事情,她从沈饶晨口中得到的永远都是同一个回答。 怫然恼怒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夏忆白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情绪失控的朝沈饶晨咆哮了出来。 “你知道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究竟都还知道些什么?” 她在他的心里,扮演的角色就是跳梁小丑吗? 为什么不需要知道的事情,总是瞒不过沈饶晨那双凌厉的眼睛? 可为什么自己期盼他去知道的真相,沈饶晨却偏偏不知道? 面对夏忆白突如其来的怒吼,沈饶晨抬起眼眸,淡漠的望着颇为生气的她,低声说:“我还知道你今天在舞会上,之所以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是因为孙曼文对你说了些不应该说的话。” 对上沈饶晨那双似乎已经洞晓一切的眸子,夏忆白的瞳孔猛然一缩,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就朝地上砸了下去! 玻璃杯摔在地上,发出“呯”的一声清响,紧接着变的四分五裂,残渣碎片从地上朝四面八方飞溅了出去。 显而易见,她夏忆白在沈饶晨的心里就是一个小丑! 他什么都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是,什么都知道的他,却偏偏不知道究竟谁才是他真正的妹妹。 这得多么可笑,多么讽刺啊! 沈饶晨冷眼望着突然怒火冲天的夏忆白,不悦的轻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夏忆白见沈饶晨就像一个死人一样,大气不出只字不语的坐在沙发上。 心里极度愤怒的她,顿时失去了想再理会沈饶晨的耐性,干脆转身朝楼上跑去。 沈饶晨淡漠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夏忆白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眼底,才疲惫的往后靠在了沙发上。 无奈的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他也不知道夏忆白为什么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发火。 心烦意乱的很,他揉了揉微微有些阵痛的脑袋,拿着西装外套上了楼。 ****** 已经是七月下旬了,炎炎日光炙烤着大地,四周围时不时会传来一阵鸟叫声。 夏忆白擦了擦额头上泌出的汗,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感觉浑身都被汗液湿润的粘嗒嗒的,很不好受。 “嘀——嘀——” 听到身后客气刻意鸣响的车笛声,她转过身,朝跟在身后的雷克萨斯看了过去。 在看到车内坐着的人是孙曼文时,夏忆白这才怀着无奈的心情,撩了一下被微风吹拂到面前的几缕发丝。 将车驶停在夏忆白的面前,孙曼文摇下车窗,将头探出窗外,不屑的睨着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夏忆白,说:“我们又见面了。” 夏忆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不以为意的回答了她一句:“我们这叫冤家路窄。” 听到夏忆白丝毫不给情面的话,孙曼文的脸上飞逝过一抹不悦,也不和她多计较什么。 “上车,我有事情要跟你聊。” 淡漠的望着坐在车上的孙曼文,夏忆白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的要求。 “我拒绝!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跟你聊的。如果你是想跟我聊沈饶晨的事情,抱歉!我不知道。你还是直接找他本人,会比较好一些。”说罢,夏忆白转身顺着步行道,继续朝下走去。 孙曼文见夏忆白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有些气不过的暗吸了一口气。 打开车门,下了车,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扭动着纤纤细腰,快速朝夏忆白追了过去。 伸手用力的拽着夏忆白的手臂,她没好气的朝夏忆白说道:“我有话要跟你说,劝你最好配合一点。” 孙曼文的指甲很长,指甲上涂着胭脂红的指甲油,好看极了,也非常适合她白皙的皮肤,性感的气质。 夏忆白抬头面无表情的望着她,感觉她尖锐的指甲快要把自己手臂上的肉给掐掉了。 烦躁的一甩手,夏忆白厌恶的将自己的手臂,从孙曼文的手中抽了回来。 当夏忆白的手臂从孙曼文手中抽出时,孙曼文尖锐的指甲就这样毫不留情的在夏忆白没有袖子遮挡的手臂上,狠狠的划出三道红痕,痛的夏忆白暗自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低头看了一眼泛出血珠的手臂,夏忆白狠摆了孙曼文一眼,直直朝她的车走去。 上了车,夏忆白坐在后座,没好气的朝孙曼文催促道:“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 孙曼文瞪了一眼出现在后视镜里的夏忆白,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启动了车子。 在此期间,夏忆白则拿出手机给习南发了一条短信。 孙曼文察觉到夏忆白的小动作,嘲弄的对她说了一句:“你要是想因为这件事情,就把沈饶晨叫出来的话,恐怕大可不必。” 在确认短信发送成功了之后,夏忆白才将手机收了起来。 “你少自作聪明。” 反驳了孙曼文一句之后,夏忆白也懒得理她了。 孙曼文见夏忆白对自己是爱理不理的,也懒得跟她废话,而是将车开到了一处僻静的小路旁,这才停了下来。 “我要你离开沈饶晨。” 一直在愣神沉默的夏忆白,听到孙曼文突然响起的声音,平静的抬眸朝她看了过去。 单手撑头,夏忆白冷哼了一声,别有意味的望着正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紧盯着她的孙曼文,问:“然后呢?你要给我多少钱?” 160.第160章一比一计谋 孙曼文怎么也没想到夏忆白居然会这么主动的开口问自己拿钱,始料未及的一愣,原本就带着鄙夷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不屑了。 “我就知道你会开口问我要钱。” 说话间,孙曼文拿起一个放在副驾驶座上的箱子,递给了夏忆白。 “是吗?你还真是聪明。” 夏忆白皮笑肉不笑的接过孙曼文递来的箱子。 打开箱子之后,她看到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满了钞票。 这是夏忆白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货真价实的钞票。 “我给你现金,这里是一百万。如果你嫌少的话,我可以再给你给你开一张支票。” 听到孙曼文大言不惭的话,夏忆白面无表情将箱子合上,放在自己的旁边,嘴角扬起了一抹戏谑的笑意。 “好啊!我还要一百万!现在就要!不过,我不要支票!我要现金!” 听到夏忆白的话,孙曼文转头恼气的瞪着她,说:“夏忆白,你别得寸进尺。我给你一百万现金,已经足够你快快活活的过大半辈子了。” 夏忆白面带戏谑的靠在座椅靠背上,双手环胸,好笑的望着恼怒不已的孙曼文,讥嘲:“你不是想要我离开沈饶晨吗?两百万都出不起?你还敢大言不惭的提出让我离开沈饶晨?呵呵,我想你可能有必要知道一下,我跟在沈饶晨身边,能够得到的可不止区区两百万。” 孙曼文侧身怒瞪着显得相当泰然的夏忆白,抓狂的朝她问了一句:“可是,你让我短时间之内,去哪儿给你弄一百万现金?” 看着孙曼文满脸烦躁的样子,夏忆白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提高音量,她不依不饶的朝孙曼文,说道:“不管,我只要现金!而且就是现在!” “你!” 孙曼文怒不可歇的瞪着夏忆白,肺都快要被她给气炸了。要不是看在现在情况特殊,她一定会让这个嚣张的贱丫头吃不了兜着走! 夏忆白瞧着孙曼文怒目圆睁,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表情,当即不以为意的朝孙曼文翻了一个大白眼,用小流氓一样的口吻,说道:“反正我只给你今天一个下午的时间,如果你筹不到一百万现金交给我,那我就把你威胁我的事情告诉沈饶晨。” 夏忆白的话很明显的起到了作用。 前几天,在订婚夜那晚,沈饶晨明明白白的对孙曼文说过,让她不要再找夏忆白的麻烦。 虽然孙曼文这次已经很好声好气的跟这个讨厌的丫头说话了,可谁知道这丫头转头又会对沈饶晨嚼什么不堪入耳的舌根? 毕竟,比起自己,沈饶晨现在更容易相信夏忆白这个贱丫头。 心烦的暗咽了一口气,孙曼文发动了车子,开始顺着来的路往回驶去。 夏忆白瞧着孙曼文向自己妥协了,不禁然有些乏味的敛起了脸上戏谑的笑容。 面无表情的瞄了一眼车窗外,她问:“你现在是带我去哪儿?” 孙曼文恨恨的剜了夏忆白一眼,没好气的回答:“去给你拿一百万的现金。” 听到孙曼文的话,夏忆白朝她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神情淡漠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傲然的笑容。 反倒是孙曼文,怒瞪着夏忆白映入后视镜里的笑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怨气横生的望着后视镜中满脸笑意的夏忆白,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阴冷。 两个小时后,孙曼文提着一箱钱怒气冲冲的从银行里走出来,打开后座的车门,直接将箱子丢在了夏忆白的身上。 “什么时候离开沈饶晨?” 夏忆白将两箱钱抱在怀里,朝孙曼文谄媚一笑,回答:“明天!今天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夏忆白一脸恶心人的笑容,孙曼文没好气的瞪着她,冷冷的说:“我劝你最好说话算话。” 听到孙曼文的话,夏忆白欣喜的拍了拍自己怀里的箱子,笑意满盈的望着站在车门口的孙曼文。 “孙小姐,我可不像你,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尤其是我这种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女人。” 听到夏忆白明显是在奉承自己的话,孙曼文冷冷一笑,用力的摔上了车门。 夏忆白等孙曼文坐上车之后,说:“孙小姐,我就在这里下车吧。毕竟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不想委屈自己,跟讨厌的女人共坐一辆车。” 夏忆白的话一出口,就看到孙曼文的嘴角猛然的抽搐了几下。 她没想到这个孙曼文还真是一个非常能忍耐的狠角色,虽然智商是差了些,不过就凭她此刻的控制力,还是非常令人欣赏的。 不等孙曼文发话,夏忆白已经自顾自的打开车门,提着两箱钱,乐滋乐滋的下了车。 她才刚刚将车门关上,迫不及待的孙曼文直接启动车子,开着车朝前冲了出去。 笑意盈盈的夏忆白站在路边,朝孙曼文热情的挥着手,一直到她的车彻底的消失在眼界之后,她这才恢复了一脸的淡漠。 低头沉默的看着手中的两箱钱,她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以前一直以为两百万堆起来就像一坐上那么高,甚至需要一个仓库来装它们。现在看来,除了重点些,似乎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老大?” 听到有人叫自己,夏忆白本能的转过身朝后看了过去。 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张云升,夏忆白尴尬的对他笑了笑,说:“好久不见。” 张云升看了看她手中的两个箱子,又朝孙曼文开车离去的方向望了两眼。 “老大,箱子很重吧?我来帮你拿吧?” 听到张云升的话,夏忆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其中一个箱子递给了他。 从夏忆白的手中接过箱子,张云升发现这箱子沉甸甸的,便好奇的问了一句:“老大,这箱子真重,里面放着什么东西啊?” “一些文件罢了。” “哦!” 张云升看了一眼夏忆白手中的另外一个箱子,又对夏忆白说:“老大,这箱子这么重,要不另外一个也让我帮你提吧。” 夏忆白左右张望了几眼,发现不远处有一间看上去一般般的休闲饮品店。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低声回答了张云升一句,夏忆白提着箱子,直接朝那间饮品店走去。 161.第161章新埋仇恨 张云升见夏忆白朝马路对面走去,也提着箱子,加快脚步朝她追了上去。 到了马路对面,张云升小跑着来到夏忆白的身边,好奇的问了一句:“老大,刚才那个开车的女人,是你的好朋友吗?” 听到张云升的疑惑,夏忆白厌恶的皱了皱眉,冷声回答:“不是。” “是吗?那还真是奇怪。我一直以为你跟那个女人是朋友呢!” 猝然停下脚步,夏忆白转身疑惑的望着张云升,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认识她?” 张云升觉得夏忆白的反应很奇怪,脸上表情也不怎么好看,以为自己说错话,便压低声音,抱歉的回答了她一句:“没有啊。只是有一次,我从图书馆里出来的时候,看到时丽跟她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还以为是你介绍给时丽认识的朋友呢。” 只见夏忆白暗淡的眼眸微张了张,一抹惊愕之色从她消瘦的脸上飞逝而过,她将装满钱的箱子放在了地上,激动的伸手抓住了张云升的双臂,吼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看到时丽曾经跟她在一起?还有说有笑?” 张云升被莫名其妙的就开始激动的夏忆白给吓了一跳。 “我、我在几个月之前,看、看到她们上了同一辆车。” 听到张云升的话,夏忆白脸上激动的表情变得越发狰狞。 她转头,满眼恨意的朝孙曼文开车飞驶而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凌厉的眸色中透出一抹阴冷。 紧抓着张云升的手臂,夏忆白垂下眼眸,低声笑了出来。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张云升感觉夏忆白快要把他手臂上的肉都给掐掉了,疼的呲牙咧嘴的,可是见夏忆白的举动着实怪异的很,被吓得又不敢轻易开口惊扰她。 夏忆白紧紧的握着张云升的双臂,颤抖着双肩,笑了出来。 “张云升啊。” 张云升听到夏忆白叫自己,在惶恐中,快速回应了她一句。 “在!” 夏忆白双眸通红的抬起头,睨着张云升,一字一句,缓慢的从嘴里说出:“你见过时丽和孙曼文在一起的事情,就给我忘记吧。好好上学,等你毕业了,就跟在我身边吧。” 张云升吃惊的望着夏忆白布满血丝的双眼,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乖乖的朝她点了点头。 “老大,您说什么我都会听。” 夏忆白似乎很满意张云升的回答。 微昂起头,她嘴角向上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意,轻声对越来越不安的张云升,说了句:“乖。” 坐在甜品店里等了一会儿,夏忆白终于接到了习南的电话。 买单之后,夏忆白没什么表情的望着坐在她对面的张云升,说:“云升啊,我就先走了。” 张云升担心的朝夏忆白点点头,说:“老大,一路小心。” 朝傻傻的张云升露出一抹微笑,夏忆白掏出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的果汁残留,低声说了一句:“你啊,永远都是那么傻。” 听到夏忆白的话,张云升羞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 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憨厚和青涩。 夏忆白怜爱的望着还青涩的跟梅子一样的张云升,一瞬间,竟然有些失神。 她突然很羡慕张云升,虽然他并没有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他最起码没有背负太多不应该强加在身上的情感。 能够保持少年应有的青涩和单纯,对于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幸福不过的了。 她很羡慕张云升,又很想念以前无忧无虑嚣张自由的生活。 “嘀嘀——” 听到店外传来鸣笛的声音,夏忆白从感叹中回过神,转头朝窗外看了过去。 望见习南将手臂伸出车窗外,朝自己招了招手,夏忆白这才提着箱子告别了张云升,朝店外走去。 上了车,夏忆白将两个沉甸甸的手提箱扔在了后座。 习南斜靠在方向盘上,笑意盈盈的转头睨了一眼放在后座的两个大箱子,嘲弄道:“哟!这么大的两个箱子,恐怕怎么着也有两百万吧?” 夏忆白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嘴角微扬起一丝冷笑,说:“对啊!有钱人,果然有钱。” “呵呵。” 听到夏忆白的话,习南笑着摇摇头,戏谑道:“喂,小可爱。你这算不算是白手起家啊?一下子就赚了两百万。” 夏忆白抬手撩了一下挡自己面前的几缕发丝,将它们别到耳后,望着满眼笑意的习南,回答:“我挣得这两百万还不够你塞牙缝吧?” 看着脸上没多少表情的夏忆白,习南笑的更加盎然了。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做?” 夏忆白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并没有急着回答习南问她的问题,而是说:“习南哥哥,你说孙曼文这种女人,敢私下找我谈这种话题,甚至还如此慷慨的丢我两百万。她会不会偷偷将我和她之间的对话录音了,然后交给沈饶晨?” 听到夏忆白对孙曼文的猜疑,习南倒是很欣赏的看着她。 “你心眼倒是挺多的啊。” 夏忆白微皱了皱眉,看着习南总是噙着笑意的眼眸,问:“她会不会?” 习南将左手臂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手指的食指有节奏的敲着方向盘,笑着说:“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或许是这样。她孙曼文虽然是嚣张跋扈了些,可是脑子还是有那么一小丢丢小聪明的。” 听到习南的话,夏忆白低下头,嘴角微扬起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 正当习南笑意满眸的望着坐在旁边的夏忆白时,他一挑眼眸,在无意间扑捉到人行道上来往的人群中,赫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瞳孔猛然一缩,他迅速下了车,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就朝人行道冲了过去。 夏忆白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下了一跳,转头将目光紧追随在他的身上。 她看见习南朝一位身着白色连衣裙,头发微卷修长及腰的女人的跑了过去。 那女人背对着夏忆白正不疾不徐的朝前走着,夏忆白无法看清楚她的脸,只是觉得女人的身材修长匀称,背影看上去非常清丽,走路时扭动着纤细腰肢的动作也非常好看,就像在跳古典舞一样,优美高雅又略显柔弱。 162.第162章好玩的游戏 很快,习南就已经追上那位女人了。 他着急的伸手握住了那个女人的手臂,在看到女人的容貌时,为之一愣,妖魅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失望和抱歉。 只见习南快速松开了那个女人的手臂,面带歉意的低声对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又转身重新回到了车内。 夏忆白望着满脸失落的他,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眸。 等习南打开车门,上了车,夏忆白才低声问了一句:“认错人了?” “恩。” 习南敷衍了事的回应了夏忆白一声。 夏忆白挑眼瞄向习南紧抓着方向盘的双手,低沉着声音继续问道:“爱人?” “恩。” “呵!” 听到习南的回答,她毫不遮掩的笑了出来。 习南疑惑的望着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的夏忆白,皱了皱眉,问:“我正在很忧伤耶。你笑什么啊?” 夏忆白看到习南无奈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是同性恋。” 习南听到夏忆白的话,先是一愣,紧接着终于恢复了以往放荡不羁的模样。 “恩~” 斜靠在座椅的靠背上,他笑意满眸的问夏忆白:“为什么?就因为我长得比你美吗?还是你觉得我跟沈饶晨在一起,总是会让你感觉自己闻到了‘恋爱的腐臭味’?” “……” 夏忆白语塞的望着笑意盎然的习南,顿时汗颜至极。 习南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轻易显露出心里的真实想法。 跟他在一起,夏忆白觉得就算自己感觉有多么不开心,都很难再继续板着脸。 望着习南噙着笑意透出星星点点光芒的眼眸,夏忆白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朗。 “因为你身上总是会散发出一种‘我是基佬,我很性感’的危险气息。” 听到夏忆白故意的嘲弄,习南霎时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看着似乎忘却了刚才找错爱人的伤心事,笑的十分开心的习南,夏忆白也跟着他一同笑出了声。 “不过,你这倒是让我开始好奇一些事情。” 不解的看着习南,夏忆白心情好了不少。 “什么事情?” “你觉得我是同性恋,知道我天天和沈饶晨混在一起,就不怕我勾引他?” “不会!” 夏忆白倒是很有信心的回答了习南的话。 只见习南一挑眉,兴致使然的问了一句:“哦?为什么不会?” 等习南的话音一出口,夏忆白垂下眼眸开始沉默。 习南察觉到她的心情似乎又开始变得不好了,就不再说什么,而是专心的开着车,想等到夏忆白愿意开口说话。 大概过了五分钟,夏忆白打破了车内的静谧,问:“习南大哥,你觉得我去哪个国家会比较好?” 听到夏忆白的问题,习南猛然停下了车,不安的望着她,问:“你真的要离开沈饶晨?” “不!” 坚定的望着习南,夏忆白眸色中透出了一阵凌冽。 “我要跟沈饶晨和孙曼文玩一个游戏,一个特别好玩儿的游戏。” 习南望着脸上不见了稚嫩的夏忆白,盎然的眸色中飞逝而过一抹无奈。 ****** “噔噔--” “请进!” 得到了沈饶晨的应允,刘顾言打开办公室的大门,礼貌的对他说:“总裁,孙小姐来找您了。” 听到刘顾言的话,沈饶晨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抬头望了刘顾言一眼,问道:“她来干嘛?” 不等刘顾言回答,孙曼文已经擅做主张的推门而进,撒娇的对沈饶晨说:“饶晨哥,你怎么这样啦!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沈饶晨冷眼望着双手提着手提包站在门口的孙曼文,放下手中的钢笔,往后靠在了皮椅上。 “我答应了我妹妹,今晚回家吃饭,所以你一个人去吃吧。” 听到沈饶晨伤人的话,孙曼文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提包的袋子。 紧咬着牙关,她暗咽了口气,强颜欢笑的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将妹妹叫出来,大家一起吃晚餐吧?” 烦躁的皱了皱眉,沈饶晨说:“我想不必了。” 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表,他说:“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相信我妹妹已经将饭菜做好了。” 迅速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文件和物品,沈饶晨拿起搭在皮椅靠背上的西装外套,就准备离开办公室。 孙曼文见沈饶晨对自己不淡不咸的,好似她就是个陌生人一样。 心里气不过,她用力的捏着包带,忍无可忍的朝沈饶晨吼了一句:“沈饶晨,我可是你的未婚妻!为什么你对夏忆白那么好,却总是不将我当回事儿?” 停下脚步,沈饶晨抬头冷睨着怫然不悦的孙曼文,冷冷的回答了她一句:“我什么时候不将你当回事儿了?” 走到孙曼文面前,他垂眸冷睨着孙曼文开始变得恐慌的双眸,抬手撩起滑落到她眼前的一撮头发,将其别到耳后,低声说道:“孙曼文,那你放心。你在我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否则我也不可能会答应跟你订婚了不是?” 孙曼文一愣,更加手足无措了。 “可是,饶晨哥……” “在过两天,就是忆白的生日了。你身为她未来的嫂嫂,是不是应该想着送她一份什么样的礼物?” 听到沈饶晨的话,孙曼文更加生气了。 他居然让自己给夏忆白那个冒牌货送生日礼物? 简直痴心妄想! “可是饶晨哥,夏忆白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 “无所谓!” 孙曼文的话一出口,就被沈饶晨用不以为意的语气给反驳了回去。 一手拎着西装外套,沈饶晨走到门口。打开门,他回过头对孙曼文说了句:“你以后可是要做我老婆的人,必须知道怎么对待我身边的人。还有,不要三番四次的强调夏忆白不是我的妹妹。她是谁,你要相信我比你更清楚!”说罢,沈饶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孙曼文目瞪口呆的望着被关上的办公室大门,久久难以回过神。 呵呵呵! 她还真是没有想到啊! 她还真是小看了那个夏忆白! 怒不可遏的跺了一下脚,孙曼文气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掐死那个夏忆白。 “夏忆白,你收了我两百万,最好实现你对我的承诺,否则我让你死无全尸。” 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完,孙曼文怒气冲天的将自己的手提包朝被关上的门砸了过去。 163.第163章让你痛不欲生 沈饶晨上了车,看到车内沈凌菲的照片,若有所思的沉下了眼眸。 “忆白跟凌菲是同胞姐妹,那生日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酸涩的皱了皱眉浓眉,他抬手轻抚着照片上沈凌菲的侧脸,吃力的上下咽了咽喉,难过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妹妹啊,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可是,哥哥却再也没有办法帮你过生日了,” 开着车,沈饶晨在回家的路上,一转头看到路边的一间服装店的橱窗里展示着一间宝蓝色的绸缎短裙,觉得非常好看,就将车停在了路边,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那间店里。 买下那件宝蓝色的绸缎短裙,沈饶晨接过店员包装好的衣服,转身准备离开服装店。 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立刻停下了脚步。 转身,他纠结的望着还站在柜台前的店员,犹豫的问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有一位朋友马上生日了。我应该送她什么好?” 那位店员见沈饶晨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便在猜测中问了一句:“这位先生,请问是您女朋友的生日快要到了吗?” 听到店员的疑问,沈饶晨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垂下眼眸沉默了起来。 “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无非就那几样。她平时对什么最感兴趣,那您就送她什么好了。” 沉默的离开服装店,沈饶晨将短裙放在了副驾驶座上。 望着装有短裙的盒子,他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夏忆白喜欢什么呢?” 长叹了口气,沈饶晨摇摇头,启动车子朝家的方向驶去。 打开家门,沈饶晨站在门口望着无比安静的客厅,心里突然升起了一抹异样。 【怎么会这么安静?】 拿着衣服,他跨着大步迈进了客厅。站在客厅门口,他发愣的望着干净的餐桌,抬眸扫过电视壁柜的时候,瞳孔猛然一缩,将西装外套扔在地上,着急的朝楼上跑去。 夏忆白坐在飞机上,从包里拿出一个相框。看着相框上的并肩站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夏忆白嘴角扯出一丝凄冷的笑意。 “沈饶晨,我走了!在这段时间里,请你务必好好的感受一下孤独。” “乘客们,开往日本东京的航班就要起飞了,请您……” 冷脸将相框重新放回了包里,夏忆白转头略显失神的望着窗外,开始沉默。 沈饶晨跑进夏忆白的房间里,并没有看到她的人,又慌乱不安的跑上楼,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到自己的房间也是空荡荡的,并没有那一抹瘦小的身影,他猛然一愣,失魂落魄的靠在墙上,懊恼的抱着头,咬牙切齿的低喃了一句:“混蛋!夏忆白,你居然敢给我逃跑?” 转身,用力的捶了一下墙,他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了疯似的咆哮了一句:“没有我的准许,你居然敢逃跑!” 沈饶晨还是不敢相信夏忆白居然会离开。 回到一楼客厅,他坐在沙发上忍耐着心中的不安,抬眸紧张的望着只隔了两米远的电视壁柜,十指交叉相握的双手越来越用力。 沈饶晨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总之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没有开灯的客厅里一片漆黑。 他不想动,不想离开,就一直巍然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瞪着电视壁柜的方向。 他不相信夏忆白会离开,一点都不相信。 【沈饶晨,我会好好努力的,我会努力还你一个妹妹的。】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夏忆白在很久之前,双眼含泪的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沈饶晨就像突然触电一般,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伸手摸到放在茶几上的玻璃茶杯,沈饶晨直接朝电视壁柜的方向砸了过去。 “啪嚓”一声巨响,玻璃杯砸在电视壁柜的玻璃橱窗上,直接将橱窗上的玻璃砸的四散飞起。 “夏忆白,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将你捉回来。我要让你痛不欲生!” ****** 张云升满脸疲倦的走在路上,一路上哈欠连连。 “嘀嘀--” 一辆价值不菲的布加迪跑车朝他猛按了几下喇叭,然后缓缓的停在了他的旁边。 张云升疑惑的望着停在自己面前的车,不等他反应坐在车里的是谁时,车窗已经缓缓摇下。 沈饶晨冷冽的瞪着他,没好气的问了一句:“夏忆白呢?” 张云升觉得沈饶晨这个男人有些莫名其妙,本来就对他没什么好感,现在张云升更加讨厌他了。 “她不是在你哪儿吗?你找我做什么?” 说话间,张云升没好气的瞪了沈饶晨一眼,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非常讨厌。 沈饶晨没耐心的盯着同样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的张云升。长嘶了一口冷气,他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走下车,不由分说的就只手拎起了张云升的衣领。 “你给我听着,我没那么多耐心跟你打哈哈,快点告诉我夏忆白去哪里了?” 面对沈饶晨的威胁,张云升倒是毫无畏惧的对上了他泛着冷光的视线。 “我真的不知道夏忆白去了哪里。”说罢,张云升用力挣脱了沈饶晨抓着他的衣领。 沈饶晨松开张云升的衣领,不相信的说了一句:“怎么可能?她除了能够来找你,还能去哪里?” “哼!” 张云升厌恶的瞪了沈饶晨一眼,整了整理被他抓的乱七八糟的衣领。 “我家老大去哪儿了,我可不知道。不过,我们昨天倒是见过面。” “昨天?” 沈饶晨问了一句:“什么时候?” “昨天我在打工回来的路上,看到她跟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丢给她两个箱子之后,就开着车离开了。我看到她,就跑过去帮她提箱子,顺便聊了一会儿。” “一个漂亮女人?” 听到张云升的话,沈饶晨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双手用力的抓着张云升的双肩,他克制着心里的不安,问了句:“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张云升重新挣脱了沈饶晨捏着他肩膀的双手,心烦的往后退了两步,说:“很难形容。高高瘦瘦的,很漂亮。耳朵上戴着一对非常漂亮的珍珠耳钉,踩着很高的高跟鞋,怒气冲冲的,好像很不耐烦。” 听着张云升对那个女人的外貌描述,沈饶晨心里也有了底。 164.第164章她要离开你 猜想到张云升描述的那个女人是谁,沈饶晨的暗眸中透出阵阵怒气。他二话不说,转身上了车,开着车飞驶而去。 张云升说的那个女人,不正是孙曼文吗? 除了孙曼文,他还真想不到张云升说的还会有谁! 一想到夏忆白的离开原因可能是因为孙曼文,沈饶晨就不自觉更加用力的踩下了油门,开着跑车直接向前飞驰而去。 ****** 在法国圣妃儿钻石a市分公司的首席运营官的办公室里,孙曼文翻看完助理拿过来的钻石戒指成样照,满意的点了点头。 “关于这两款钻石戒指,公司决定,优先让本公司和法国的总公司同时上市销售。至于上市的时间,目前还没有决定下来。你先去营销部,让他们把制定好的计划拿给我看看。” 听到孙曼文的话,助理点点头,回答了她一句:“我知道了。” 转身来到门口,助理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的沈饶晨。 她对上沈饶晨凌厉的双眸时,先是害怕的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惶然不安的朝他打了一声招呼。 “沈总好。” 还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工作计划的孙曼文,听到助理说出了“沈总”这个称呼,立刻抬头再次的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看到出现在办公室门前的沈饶晨,孙曼文望着他怒气冲天的眼眸,心里已然明白他突然来这里的目的。 放下手中的钢笔,孙曼文推开皮椅,迈着轻快的步子朝沈饶晨走了过来。 “饶晨哥,你怎么来了?” 孙曼文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问了沈饶晨一句,又支开了还发愣的站在门口的助理。 “你先去工作吧!” 助理被孙曼文提醒了一句,这才慌慌忙忙的回过神,绕开沈饶晨身边,匆忙的离开了办公室。 沈饶晨等助理离开以后,当即毫不客气的摔上了办公室的门,冷眼睥睨着正满脸温柔的望着他的孙曼文。 “听说,你昨天见过夏忆白?” 听到沈饶晨的冷声质问,孙曼文毫不慌乱的回答了他:“是啊。昨天夏忆白专程来找过我,说有事情想跟我说,所以我就跟她见了一面。” 眸色中闪过一丝疑惑,沈饶晨不解的问:“是她主动约你的?” “诶!” 点点头,孙曼文走到办公桌前,从中间的抽屉里拿出一直录音笔。 “昨天下午,夏忆白突然来找我,说是想跟我谈谈你的事情。” 垂眸,孙曼文羞涩的笑了笑,有些别扭的说:“你也知道。饶晨哥是我的未婚夫。既然忆白说了,见我是为了谈论你的事情,那我自然是应该去见她。” 沈饶晨才懒得听她叨叨的说这么多,直截了当的问了一句:“她找你做什么?” 等沈饶晨的话一问出口,孙曼文当即垂下眼眸,缄口不言。 沈饶晨见孙曼文突然的就不说话了,心里更加焦急了。 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走到孙曼文身前,一手抓着她的手,用力拽了一下,问:“你在沉默什么?快点告诉我,她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有什么事情是她夏忆白不能跟自己说的? 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是她需要来找孙曼文这个女人,而不是去找他的? 他倒是要听听夏忆白找孙曼文究竟是为什么!! 孙曼文被沈饶晨粗鲁的一拽,直接吓得往后缩了缩脖子。 柳眉紧拧,她愁眉不展的凝望着沈饶晨,欲言又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孙曼文越是沉默,越是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越是让沈饶晨忐忑不安。 “你快点说!” 忍无可忍的朝孙曼文咆哮了一声,沈饶晨下意识更加用力的捏着她的手臂。 孙曼文被沈饶晨捏的有些痛,更是难受的皱紧了双眉。 凝望着沈饶晨眼眸中紧张在意的神情,孙曼文心里很不是滋味,而且很讨厌这种感觉! 她实在想不明白那个夏忆白究竟什么地方好? 板着一张脸,又穷,长得也不起眼,还是个思想不成熟的小女孩,凭什么能让沈饶晨这么的喜欢她? 就因为她跟沈凌菲长得很像吗? 可是沈凌菲已经死了! 死人是不会活过来的,就算夏忆白长得再像沈凌菲,她也绝对不可能成为沈凌菲! 难过的将自己的手臂从沈饶晨的手中抽出,孙曼文揉了揉被他捏的发痛的手臂,转身从办公桌中间的抽屉里拿出一支录音笔。 “饶晨哥,夏忆白让我将这个东西给你。” 说罢,她犹豫的望着有些愣神的沈饶晨,愁容满面的将一支录音笔放在了沈饶晨的面前。 这是昨天我和夏忆白的谈话内容,是夏忆白主动提出让我录下来的,这只录音笔,也是她买的。 沈饶晨抬眸瞄了一眼很是纠结犹豫的孙曼文,又垂下眼眸沉默的盯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录音笔。 缓慢的伸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录音笔,沈饶晨犹豫了一下,这才按下了录音笔上的播放键。 “你要给我多少钱?” “我给你现金,这里是一百万。如果你嫌少的话,我可以再给你给你开一张支票。” “好啊!我还要一百万!现在就要!不过,我不要支票!我要现金!” “夏忆白,你别得寸进尺。我给你一百万现金,已经足够你快快活活的过大半辈子了。” “你不是想要我离开沈饶晨吗?两百万都出不起?你要知道跟在沈饶晨身边,能得到的可不止两百万。” “可是你让我现在去哪儿给你弄一百万现金?” “不管,我只要现金!” “你!” “你现在是带我去哪儿?” “去给你拿一百万的现金。” “什么时候离开沈饶晨?” “明天!今天已经来不及了。” “我劝你最好说话算话。” “孙小姐,我可不像你,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尤其是我这种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女人。” “孙小姐,我就在这里下车吧。毕竟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不想委屈自己,跟讨厌的女人共坐一辆车。” 沈饶晨听着录音笔中的对话,肺都快要气炸了。 孙曼文担忧的望着气的直发抖的沈饶晨,不安的对他说:“昨天早上,夏忆白打电话给我,说是让我带着一百万去见她。她说……她已经受不你了,想要离开你。” 165.第165章你要等就等 孙曼文紧张忐忑的看着沈饶晨,在意的朝他靠近了两步,不安的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饶晨哥,我是你的未婚妻。夏忆白说要离开你,我这个做未婚妻的,自然是会让她离开你的。” 在说完这句话后,孙曼文双眸微红,在毫无预兆之中,就突然哭了起来。 “我知道饶晨哥很心疼夏忆白,可是你也应该在你的心里为我留一点位置啊。我是你的未婚妻,看到你总是把自己的妹妹摆在第一位,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啊。 昨天,夏忆白给我打电话,对我说,让我带上一百万去见她。她说,她已经受够了你的折磨。她不想再当沈凌菲的替身了,她想要离开你。 可谁知道,等我去到那里之后,她就突然狮子大开口,说还要问我拿一百万现金,不然就污蔑我。说是要告诉你,是我威胁她,让她离开你的。 我知道相比起我,饶晨哥你跟愿意相信夏忆白。我这是没有了办法,才会给了夏忆白两百万,顺了她的意,让她带着钱离开你。” 越说越委屈,孙曼文低头抽动着肩膀,不停的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沈饶晨冷眸望着委屈的向自己告状的孙曼文,琥珀色的双眸变得越发晦暗。他冷峻的脸上被失望的阴郁之色所遮盖,让他看上去稍显疲惫,有些劳累。 吃力的上下滑动了几下喉结,他沙哑着声线,低声问:“夏忆白跟你说,她受够了我,不想再被我折磨?不想再当沈凌菲的替身?” 孙曼文哆嗦了两下,抬眸不安的望着阴云满布的沈饶晨,怯怯懦懦的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饶、饶晨哥,对不起。我不是无意想要说这些话的。” 抬起眼眸,他无精打采的凝视着眼眸通红的孙曼文,朝她走近了两步。 沉默的看着她双眉紧皱的表情,苦涩的微扬起嘴角,沈饶晨抬手抚摸着孙曼文的侧脸,轻声问道:“曼文啊,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孙曼文没想到沈饶晨会这么直接的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一时羞涩不已,垂下眸色,微微朝他点了点头。 “饶晨哥,我从小时候开始,就很喜欢你了。” 缓缓的抬起眼眸,孙曼文含情脉脉的凝望着正轻抚着她侧脸的沈饶晨,低声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已经下了决心,长大一定要做你的妻子。” 沈饶晨望着含羞带涩的孙曼文,嗤之以鼻的轻笑了一声。 再次朝她走近了两步,沈饶晨将头伏在她的耳畔,低声喃喃了一句:“曼文啊,既然你从小跟我一起长大,那你就应该知道,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你的位置。就算是订婚,那是因为爷爷的命令。因为老一辈的命令,而促成的婚姻,你难道就不觉得悲哀吗?” 孙曼文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从沈饶晨口中喷出的热气,扑向她的耳后,为她来带了一阵湿润的瘙痒感。 敏感的往后缩了缩脖子,她在听到沈饶晨说出的最后两句话时,一时难以反应,直接脊背一僵,保持着脸上呆滞的表情,愣神的望着前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沈饶晨刚才的话才好。 只感觉眼眸一片温柔,孙曼文当即感觉眼睛的位置传来一阵让人窒息的胀痛。 黄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眸色中滑落下来,孙曼文机械的转头对上了沈饶晨冰冷的眸色。 微颤着双唇,孙曼文心如刀绞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等孙曼文回答沈饶晨的问题,沈饶晨已经再次开了口。 “曼文,你知道的。从前开始,我只有爷爷这么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而在凌菲去世以后,爷爷更是成为了我唯一的亲人。他说什么,我都绝对不会反驳。他让我跟你订婚,我就跟你订婚。他让我跟你结婚,我自然也会答应跟你结婚。” 微昂起头,沈饶晨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如果有一天,爷爷看我哪里不顺眼了,叫我去死,恐怕我也不会有所犹豫。曼文,这样的我,还值得你去爱吗?” 孙曼文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更加是从来没有被人当着面,说过这么辱灭自尊的话。 她泪眼朦胧的望着站在他面前的沈饶晨,任由眼中越积越多的泪水,肆意的往下落。 伸出手臂,在意的将沈饶晨紧抱在怀中,孙曼文哭着对他说道:“饶晨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很爱很爱你。从小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很喜欢你。不管你是因为爷爷的命令才愿意跟我订婚,还是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我都愿意跟你在一起。 我不介意你的心里还装着凌菲妹妹,我也不介意你现在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解药,我愿意一直等到你会正眼瞧我的那一天。所以,饶晨哥,请你不要抛弃我,不要不理我。” 沈饶晨任由孙曼文紧抱着自己,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大哭,任由她对自己说着种种动人的情话。 可是…… 沈饶晨面无表情的望着耸立在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在孙曼文对他表明自己的决心之后,这才无动于衷的问了一句:“曼文啊,你说完了吗?” 正哭得很凶的孙曼文怎么也没想到沈饶晨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不由一愣,瞪圆了双眸,发愣的望着他。 “饶晨哥。” 沈饶晨冷着双眸,推开了孙曼文,背对着她说了一句:“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既然你想等我,那你就慢慢等吧。反正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说罢,沈饶晨迈着大步,离开了孙曼文的办公室。 孙曼文含泪失望的望着沈饶晨离开的背影。等到沈饶晨走出办公室,关上办公室的大门,孙曼文这才擦干眸色中的泪水,垂眸瞄了一眼还放在办公桌上的录音笔。 霎时间,她的嘴角微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通红的双眼里飞逝而过十足的信心,她轻叹了口气,心情大好的回到皮椅前,“噗通”一声坐在了转椅上。 转动皮椅,她优雅的交叠起双膝,笑意满眸的望着落地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166.第166章温柔辛羡 关上车门,沈饶晨坐在车上,发抖的紧握着方向盘。 “你不是想要我离开沈饶晨吗?两百万都出不起?你要知道跟在沈饶晨身边,能得到的可不止两百万。” 这句话就像是魔音一样,一直徘徊在沈饶晨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想到夏忆白居然会对孙曼文说那样的话,他就怒不可遏,气的半死。 “该死的夏忆白,你真的是活腻了!” 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沈饶晨青筋暴起的怒视着前方,紧抓着方向盘的十指指节因为不断用力而泛白的渗人。 『日本京都』 夏忆白站在湖岸边,愣神的望着日本京都最负盛名的佛教寺庙——金阁寺。 日本的七月末八月初,天气太过炎热,就好似身边有火把正在灼烧着肌肤一样,让夏忆白感觉浑身都粘嗒嗒的。 抬手擦去从额间滑下来的汗液,她看着手中的纸符,嘴角微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姐姐,我来了日本——你最想来走走的国家之一。等我们逛完日本,就去法国好好走一走,尝遍法国的美食。” 再次抬眸朝屹立在湖岸边上的金阁寺望过去,夏忆白不由赞叹这里真的很美。 蓝天白云,层层叠叠的翠绿老树环绕生长在金阁寺周边,明净清澈的湖水倒映出金碧辉煌的金阁寺,让墙壁上包裹着金箔的金阁寺赫眼于其中。 疲惫的咽了咽喉,夏忆白背着已经被汗液打湿的双肩包,迈着轻快的步子,朝金阁寺的寺庙走去。 ****** 在a市的国际机场里,沈弘文见只有沈饶晨一个人来送自己,一时好奇,便问了一句:“怎么?小丫头没有来?” 沈饶晨听沈弘文提起了夏忆白,有些心烦的朝他点点头,礼貌的回答:“爷爷,妹妹最近有事,一时也来不了。等哪天,我们有空了,就去英国看您。” 沈弘文若有所思的望着沈饶晨,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拉长着声调,朝沈饶晨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也就只能这样了。” 坐在候机楼的长椅上,沈弘文沉思了一会儿,抬头望着毕恭毕敬的站在他旁边的沈饶晨。 “饶晨啊,爷爷已经老了,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了。”说罢,沈弘文疲惫的长叹了一句。 听到沈弘文的话,沈饶晨沉默的想了想,朝他靠近了些,安慰道:“爷爷,您一点儿也不老。” “呵呵呵。” 沈弘文笑了笑,回了沈饶晨一句:“小丫头也是这么说的。” 沈饶晨听到沈弘文的话,微微一愣,又快速回过神,恢复了脸上的平静淡漠。 “饶晨啊。” 沈弘文语重心长的叫了沈饶晨一声。 “是,爷爷。” 双手搭在拐杖之上,沈弘文别有意味的望着沈饶晨,话里有话的对他说:“以后啊,小丫头会是你很好的助手,好好对待她。爷爷活了大半辈子了,阅览了无数人,看的出这个小丫头不简单,是个人才。” 沈饶晨知道沈弘文一向很少夸人。准确的来说,他在爷爷的身边长大,除了他那位已经在火灾中去世的父亲之外,只听到爷爷夸过两个人。 除了夏忆白,另一个人就是习南。 除此之外,沈饶晨没有听到过沈弘文夸过谁。 淡漠的眼神放柔和了些,沈饶晨轻声回了沈弘文一句:“看来爷爷您是真的很喜欢她呢!” “哈哈哈哈!” 沈弘文愉悦的大笑了几声,在听到机场内响起的航班检票的广播时,这才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这都是你的功劳。” 走到沈饶晨的身旁,他抬手郑重的拍了拍沈饶晨的肩膀,在秘书的搀扶下,朝机票检票口走去。 沈饶晨转身严肃的望着沈弘文有些向前佝偻的身躯,双眸中闪过一抹担忧。 “爷爷,您要保重自己啊。” 低喃了一句,沈饶晨在沈弘文和张秘书逐渐消失在他的眼底之后,这才放心的离开了飞机场。 午夜,沈饶晨来到了酒吧。在充满了氤氲气息的酒吧里,他坐在吧台前,安静的喝着白兰地,一边欣赏着酒吧里悠扬舒缓的音乐。 “这里的氛围很不错。” 就在沈饶晨独自品着杯中味道还算不错的白兰地时,他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闻声转头,沈饶晨看到身着白色女西服的辛羡面带笑容的看着自己。 薄唇微扬起一丝笑意,沈饶晨朝正在吧台内忙活的酒保说了句:“再来一杯。” 辛羡笑着坐在沈饶晨的身旁,打趣儿道:“沈总真大方。” “呵呵。” 轻笑了一声,沈饶晨也打趣儿的问:“你这么主动的以为我是在请你吗?难道不是我想让你请我。” 端起酒保放在桌上的白兰地,辛羡故意努着嘴,嗔怪的瞪了沈饶晨一眼,佯装责怪的说:“真是的,沈总还真是小心眼儿。怎么说,我也收留过你这个醉鬼。怎么的,你也应该报报恩吧?”说罢,辛羡微笑着朝沈饶晨举起了酒杯。 “干杯。” 沈饶晨也礼貌性的朝辛羡举了举酒杯。 “干杯。” 轻抿了一口白兰地,辛羡优雅的将酒杯放在吧台上,甩了一下她性感的披肩长发,问道:“怎么?沈总看上去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听到辛羡的话,沈饶晨没有回答她,只是微笑的望着她,继续品着杯中的白兰地。 辛羡见沈饶晨缄口不言,笑的更加温柔了。 端着酒杯,她将酒杯放在自己的侧脸处,又微向前倾着身子,俏皮的皱了皱眉。 “恩~让我来猜猜,为什么沈总会一个人来酒吧喝酒呢?” 沈饶晨也对她接下来准备猜的结果稍稍有些感兴趣,便微笑的注视着她,似是做好了侧耳倾听的准备。 “恩~” 故作思考的拉长声调,辛羡面带微笑的转动眼眸,想了一会儿。 “我看啊,沈总是干邑白兰地martell喝腻了,所以这才想出来换换别的口味?” “呵呵。你是故意逗我吗?” 沈饶晨没想到辛羡居然会变着法取笑自己,不由放声轻笑了出来。 辛羡愉悦的看着沈饶晨不再刻板的表情,抿嘴轻笑的摇着手中的白兰地杯。 “喂,你他妈是不是想死啊?信不信爷弄死你?” 正当沈饶晨和辛羡之间的聊天气氛变得比较融洽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的沙发坐上传来了一男一女的争吵声。 167.第167章心有猛虎 辛羡转头朝后看了两眼,在看到从沙发上微微醺醺站起来的一个醉汉时,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 醉汉还在对坐在他对面的年轻女子骂骂咧咧,而那位被骂的年轻女人似乎根本没有想要还嘴的意思,只是徒手抹着眼泪,不言不语。 辛羡觉得这也不关她的事儿,所以也就懒得再去多看两眼。 回过头,她准备和沈饶晨继续还未讲完的话题,却瞧见沈饶晨眉头紧皱,一脸不爽的望着手中的白兰地杯。 见沈饶晨握着手中的白兰地杯已经空了,辛羡干脆优雅的一招手,温柔的望着在忙碌的酒保,轻声唤道:“嗨~先生,这里,一样!” 在酒保对她应声点头的时候,辛羡同样报以微笑的回应了一下。 沈饶晨听到辛羡主动为自己叫酒,下意识的抬起眼眸朝她看了过去,只见辛羡朝他浅浅一笑,然后将白兰地杯中剩下的酒喝完,转身踩着她的十一厘米的白色高跟鞋,扭着纤细的腰身,朝那位聒噪的醉汉走了过去。 “哭哭哭,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能赚钱吗?你这个赔钱货!老子每天白天忙夜里忙的,供你吃供你穿,难道就是为了看你的苦瓜脸吗?” 在辛羡朝醉汉走去的这段时间,醉汉还在毫无休止的对着哭泣的女人骂骂咧咧。 沈饶晨转动吧台椅,饶有兴趣的看着朝醉汉走去的辛羡。正当他在心里猜想辛羡会怎么让醉汉闭嘴的时候,辛羡已经站在了醉汉面前。 她微笑的望着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壮汉,一抬手就狠狠的给他了一耳光。 优雅的抬手将滑落到眼前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了她古典韵味十足的耳坠,辛羡丝毫不忌惮的望着明明比她要强壮不少的醉汉。 “给我闭嘴!” 优雅而不失震慑的从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辛羡面带笑意,微昂起头,直接对上了醉汉有些发愣的双眸。 醉汉突然被一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给狠刮了一耳光,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闭上了嘴,无所适从的愣在了原地。 对上辛羡带着笑意的冷眸,他发怵了半天,久久没有回过神。 辛羡转头冷眼看着已经停止哭泣,惊讶的捂着嘴瞪着她的年轻女子,从包中掏出一包湿纸巾递给了她。 “这里是一间安静的酒吧,并不是适合你们上演家庭伦理的地方,你们来错地方了。” 此时,整间酒吧都戛然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发愣的望着十分有胆量的辛羡,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就连忙着调酒的酒保也拿着手中的酒杯,哑然失神的望着辛羡。 辛羡就像看不见周遭的一切似的,在聒噪的男人安静下来之后,这才转身准备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醉汉看到转身就准备离开的辛羡,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伸手粗鲁的抓着辛羡的手臂,醉汉正准备跟她理论一番,可让人更加唏嘘的一幕发生了。 在醉汉拽着她左手臂,打算好好跟她理论一番的时候,辛羡已经迅速转过身,再次抬起右手狠辣的甩了醉汉两耳光。 “啪啪——” 两声清脆的掴掌声在鸦雀无声的酒吧里清晰彻响,让端着酒杯的大家,更加惊讶了。 大家都牢牢的将视线定格在她的身上,丝毫舍不得移开半分。 辛羡抬手性感的往后抚了一下自己的及腰长发,朝醉汉走近了两步。 伸手抓着应该是被打蒙了的醉汉,她用力一拽,直接将醉汉拽到了自己的唇边。 沈饶晨笑意满眸的望着正在对醉汉说悄悄话的辛羡,不禁有些好奇他们正在说什么,甚至开始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沈饶晨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可是事情并没有像大家预料的那样,继续糟糕的发展下去。 醉汉弯腰在辛羡的耳边听她说了一会儿悄悄话,立刻走到那位双眸红肿的女人面前,开始轻声细语的朝她赔礼道歉,然后又对辛羡是点头哈腰,连连感谢。 等醉汉牵着年轻女人离开,辛羡这才在酒吧内众人哑然的目光下,重新回到吧椅上坐下。 “先生,再来一杯。” 对酒保下完单之后,辛羡转头笑睨着沈饶晨。 “怎么样?心情愉悦吗?” 沈饶晨喝了一口白兰地杯里的酒,对辛羡说:“你知道吗?我还以为那个男人会打你,可事情的发展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等酒保将装着酒的白兰地杯推到辛羡面前的时候,辛羡端着酒杯,笑着回答:“他不会。” “你还真是让我意外。我从来没想过原来你知性的外表下,居然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辛羡笑意满眸的点点头,回了沈饶晨一句:“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每个人都有两面性,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另外一位性格互补的自己。” 双膝叠交,沈饶晨好奇的看着辛羡,问道:“你刚才对那个男人说了什么,才会让他放弃纠缠的?” 辛羡挑眸望着他,慢条斯理的回答:“我对他说,如果他再敢不识趣,我就报警找警察来。” “就这样?” 沈饶晨显然不相信辛羡只是对怒气冲冲的醉汉说了这么一句话。 辛羡看出沈饶晨对自己的回答抱有质疑,便确认的回答了他一句:“是的,就这样。” 沈饶晨听辛羡的回答很是坚定,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了。 笑着点点头,他继续喝着杯中的酒。 辛羡见沈饶晨不再继续问自己问题了,便问道:“难道你都不好奇我说这句话为什么会管用吗?” 沈饶晨原本是已经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了,可被辛羡这么一说,又再次挑起了他对这件事情的好奇心。 “为什么?” 沈饶晨不禁期待的看着坐在旁边的辛羡。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神秘的事情,我看到那个女人的脖子处有几道红印,嘴角有一些不怎么明显的淤青,就在猜想这个男人是不是有家暴倾向。 刚才,我在递给她纸巾的时候,看到她的手臂再伸过来的时候,从袖中露出了几道伤疤。 再加上,男人在酒吧里骂骂咧咧的,那个女人就连哭的时候,声音不敢放太大声,明显就是很惧惮那个男人,而且男人不分场合的大骂自己的妻子,让我更加确信了刚刚那个男人就是传说中,很没出息,只知道打老婆的男人。”说完,辛羡喝了一口杯中的白兰地。 168.第168章左边爱,右边痛 辛羡这个女人,虽然长相有些普通,却并不难看,再加上她很有气质,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性感和优雅,让大部分男人很难对她产生厌恶。 她的脖子很漂亮,嫩白如玉,还很好看。尤其是她在喝酒的时候,她的喉处微微滑动,更是带给人无限的遐想。 “所以,你就毫不留情的刮了他两耳光?” “呵呵。” 辛羡愉悦的笑了两声,故作深沉的望着沈饶晨,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她眸色中的笑意。 她单手往后撩着自己的长发,动作看上去十分性感,要不是沈饶晨知道她本来就是这么一位从外表到骨子里都透着性感的女人,恐怕都要以为她这是在故意挑逗自己了。 “难道他不应该被打吗?” 听到辛羡的反问,沈饶晨只是笑睨着她,并没有说话。 “其实,我也不是为了打抱不平,才跑去教训他的。” “哦?” 一挑眉,沈饶晨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那你是为了做什么,才会直接上去就给人家一耳光的呢?” 在辛羡看来,沈饶晨的问题似乎问到了点子上。 笑意盎然的看着沈饶晨,辛羡朝他举了举手中的白兰地杯。 “当然是为了我和你都不怎么好的心情找点乐子,让我们都发泄一下。你看的爽,我也发泄的爽。” 从钱包里拿出酒钱,辛羡将酒钱放在吧台上,又走下了吧椅。 “再说了,那个醉汉也活该被打。既然喜欢对女人动粗恶骂,那就应该早早做好会被别人教训的准备。” 笑着对沈饶晨说完这么一句话,辛羡朝酒吧出口的方向走了几步,又转过身,不放心的上下打量了几眼正用别样眼光看着注视着她的沈饶晨。 见沈饶晨似乎并没有轻易的被几杯白兰地给弄醉,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看来,沈总今晚的酒量还不错,那我就先告辞了。” 看了一眼她事先放在吧台上的钱,辛羡朝沈饶晨使了一个眼色,笑着说:“今晚,我请客,下次就轮到沈总请客了哦。” 沈饶晨被辛羡一说二聊的,再加上刚才又看了一场不错的好戏,心情倒是没有之前的那么差劲了。 笑着朝辛羡高举了一下白兰地杯,沈饶晨轻声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晚安。” “晚安。” 辛羡笑着朝沈饶晨,朝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辛羡在转身的下一秒,温柔的笑意立刻从她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奈酸涩。 她苦涩的上下滑动了几下喉咙,耐着心中的寂落,快速离去。 沈饶晨注视着辛羡消失在他的眼界之中,只不过独自一人安静了几分钟,脑海中便再次回响起他今天在录音笔里听到的话。 【夏忆白这个女人——】 眸色中的笑意渐渐消失,沈饶晨面无表情的喝着白兰地杯里的酒,暗眸中透出了阵阵凌厉、阴冷。 【居然敢逃跑!还将他以二百万的价格卖给了另外一个女人!简直不可饶恕!】 离开酒吧,沈饶晨回到家。一打开客厅里灯,他就看到被他砸的一片狼藉破败的玻璃电视柜。 一眼望过去,沈饶晨的视线直接定格在了,放着自己和沈凌菲小时候合照的地方。 此时,玻璃门尽碎的电视壁柜中,早已没了他和沈凌菲的合照,而装有合照的相框也被不知去向的夏忆白拿走了。 【你不是想要我离开沈饶晨吗?两百万都出不起?你要知道跟在沈饶晨身边,能得到的可不止两百万。】 脑海中再次响起夏忆白录进录音笔里的话,沈饶晨暗眸中的瞳孔一缩,立刻变得怒不可遏。 快速朝电视壁柜走过去,沈饶晨抓起放在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宣泄般的朝电视壁柜砸了过去。 玻璃壁柜被突然飞来的烟灰缸用力一撞击,立刻发出“哗啦——”一阵玻璃破碎的清响,连片的玻璃从电视壁柜上脱离,掉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又发出了几声“啪啦啪啦”的破碎声。 “该死的夏忆白,要是被我抓到你,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等客厅里玻璃破碎的声音消失以后,紧接着又响起了沈饶晨异常愤怒的咆哮声。 ****** 在乐闲娱乐城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习南优哉游哉的拿着漫画书在办公桌上百无聊赖的堆着积木玩儿。 “唔唔唔——” 本来积木堆得好好地,结果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直接就将他花了半天心思堆起来的“书房”给震散了。 一堆漫画书直接变为“废墟”,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习南泄气的看着或掉在地上,或落在他身上的漫画书,又无奈的挑眸朝震个不停的手机看了过去。 在看到是沈饶晨打过来的电话时,他这才一撇“书房”被毁的无奈,换上了笑意盎然的表情。 拿起手机,他按下接听键,饶有兴趣的朝电话里“喂”了一声。 听到沈饶晨稍显疲惫的语气,习南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浓郁了。 一挑眉,他好笑的问:“夏忆白把你以两百万的价格卖给了孙曼文,然后捐款逃跑了?” 总结了一下沈饶晨的话,习南一时没能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沈饶晨,你风风光光了大半辈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你的身价是多少个亿来着?怎么就被那么个丫头以两百万的价格给贱卖了?” 本来习南是想着拿这件事情继续取笑沈饶晨的,不过听他的语气也确实有些恼火,为了不带给夏忆白太多的麻烦,习南只得匆匆打住了玩笑话。 “让我帮你找夏忆白?” 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妖魅,此时的习南,看上去根本就是一位十足的腹黑恶魔,不过他倒是恶的妖娆、恶的迷人,虽然有些低级趣味。 “好呀,我就帮你找夏忆白。” 悠然自得的挂了电话,习南又拨通了夏忆白的电话。 等电话通了以后,习南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还在日本?” 夏忆白站在酒店客房内的落地窗前,失魂落魄的眺望着窗外街道。 “对啊,这里的街道还真是干净。” 夏忆白喃喃低语的声音听上去不像是在回答习南的问题,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169.第169章跪在坟前忏悔 夏忆白听到习南在电话里对她说的下一句话时,透着孤独的眼眸不由微睁了睁,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嘲弄。 “是吗?孙曼文真的将我和她的对话录音了?” 得到电话另一头确认似的答案,夏忆白一时没忍住,低头轻笑了出来。 “呵呵呵呵,孙曼文真傻。” 对习南说完这么一句带着鄙夷的话,夏忆白又收起了无聊而浪费感情的笑容,对着电话的传话筒,说:“习南哥哥,我马上就回国。” “放心吧,有你的人保护我,我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说完孙曼文的事情,夏忆白在电话里和习南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放进衣兜里,夏忆白神情淡漠的望着窗外安静的街道,疲惫的轻叹了一口气。 “凌菲,这里的街道还真是干净啊。我们约好了要一起来的,可惜,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来了。” 说话间,她转头看着被摆放在圆木桌上的相框。 若有所思的将视线定格在了照片上那个小男孩沉冷的脸上,夏忆白微蹙着双眉,不安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凌菲,你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为何在沈饶晨身边呆的越久,我越是感觉你的死,绝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喃喃自语完,夏忆白颤抖着身子,长叹了一口气。 她微昂了昂头,抽搐了一下嘴角,眼眸里透出了耐人寻味的仇恨和阴狠。 “不过你放心,如果让我查出来是有人杀害了你,我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我一定会让他跪在你的坟前受尽羞辱。” 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房间里袅袅消失,夏忆白双眼一红,又无力的皱起了双眉。 蹲在地上,夏忆白啜泣的自言自语道:“可是,我应该怎么做?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查清楚你的死亡?”说着说着,泣不成声的夏忆白干脆蜷缩在角落里,捂着早已被泪水打湿的双颊,伤心的哭了起来。 第二日下午,一到了下班时间,沈饶晨就去了圣妃儿公司接孙曼文。 孙曼文在接到沈饶晨的电话后,立刻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手底下的工作,拿着包小跑着来到了公司门口。 欣喜的看着坐在布加迪跑车里的沈饶晨,孙曼文喜上眉梢的跑过来,开心的叫了他一声:“饶晨哥,让您久等了。” 望着开心的眉飞色舞的孙曼文,沈饶晨面无表情的朝她冷“恩”了一声。 打开车门,沈饶晨对孙曼文说:“上车吧,我们就去你一直向我推荐的那间法式料理店。” “好。” 快速上了车,孙曼文的面颊上徒增了一抹羞涩。 “饶晨哥,我真没想到你今天会主动约我去一起吃晚饭。” 沈饶晨嘴角扬起一抹带着冷意的嘲弄,可在转瞬之间,冷笑又从他的脸上迅速消失,转而化作了似水的温柔。 “是啊。” 快速转动方向盘,沈饶晨拐了一道弯,这才向暗自雀跃的孙曼文解释道:“因为你昨天的话。” “恩?” 孙曼文一时没能明白沈饶晨想对自己说什么,转头疑惑的看着他问:“什么?” 沈饶晨在忙着开车之余,斜眸瞥了孙曼文一眼,说:“因为你昨天对我说的那番话,让我昨夜思考了一整夜。” 孙曼文想起她昨天在办公室里抱着沈饶晨,痛哭的说完一番表示对他不离不弃的话。 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孙曼文不禁羞红了面颊。 “是、是吗?” 虽然孙曼文因为昨天的事情有些尴尬害羞,可心里却是如同花苞绽开一样,让她乐的有些合不拢嘴。 沈饶晨斜眸,用眼角的余光别了孙曼文一眼。 “恩。” 云淡风轻的回应了孙曼文一声,沈饶晨又冷不丁的提醒了她一声:“到了。” 听到沈饶晨的话,孙曼文下意识的抬起头朝前方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到了法式料理店的店门口。 打开车门,孙曼文下车亲昵的挽上了沈饶晨的胳膊,而沈饶晨只是垂眸无所谓的瞄了一眼孙曼文挽着他胳膊的手,默不作声的跟着孙曼文一同走进了法式料理店。 整顿晚餐下来,孙曼文倒是在沈饶晨的陪伴下吃的非常开心。 至于沈饶晨,他言不于表,表不露心,该笑的时候就陪着孙曼文一起笑,该接孙曼文的话时,就陪她聊天,总之绅士该做的,他都做了,未婚夫应该说的,他也都说了。 至于料理的味道什么的,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评价。 在享用完晚餐之后,孙曼文挽着沈饶晨的胳膊,靠在他身上,走出了餐厅。 “饶晨哥,这间料理店的味道不错吧?我很喜欢这里的苹果汤,好喝极了。” “还不错吧。” 在回答孙曼文的时候,沈饶晨已经将目光定格在了自己停车的方向。 带着孙曼文上了车,就在沈饶晨转动车钥匙,准备启动车子的时候,孙曼文突然带着些许期待的问道:“饶晨哥,你要回家吗?” 沈饶晨微微一愣,抬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后视镜里映出的自己,不禁然陷入了沉默中。 孙曼文见沈饶晨不说话,也就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陪他一起沉默。 在车内安静了两分钟,沈饶晨烦躁的为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 深吸了一口夹在两指之间的香烟,他又重新启动了车子。在将车子飞驶而出的那一瞬间,他烦躁的丢给了孙曼文一个答案。 “不了,今晚不回家了,去你家吧。” 孙曼文听到沈饶晨的话,笑的更加开心了,同时眸色中也透出了自信的光芒。 听到沈饶晨的这句话,孙曼文觉得自己在沈饶晨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或许、或许,从此以后,沈饶晨会逐渐在心里为她腾出一点位置。 只要她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说不定就可以渐渐的占据沈饶晨的整颗心了。 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沈饶晨透着认真的侧脸,孙曼文的脸上显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来到孙曼文家,沈饶晨洗完澡以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孙曼文从浴缸里出来,纤细窈窕的身上裹着一条刚刚好够遮住臀部的白色浴巾。 吹干长发,孙曼文左右转动身子,细细的打量了几眼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便调整了一下脸上的微笑,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做到完美、自然。 170.第170章失去的痛彻 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孙曼文知道今晚对她来说意义重大,必须要好好表现才行。 往后退了几步,孙曼文不放心的瞄了几眼镜子里的自己,确认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才推开浴室的门,走到了床边。 见沈饶晨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孙曼文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朝他偷看了两眼。 “饶晨哥?” 轻声试探的叫了沈饶晨一声,孙曼文见沈饶晨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便踮着脚尖轻手轻脚的饶到了他面前。 “饶晨哥?” 孙曼文见沈饶晨是真的睡着了,不由得有些泄气。 失落的叹了口气,她双眉紧皱的望着正发出均匀呼吸的沈饶晨,心里充满了不满。 很想将已经睡着了的沈饶晨叫醒,可是想着这样又不太好,孙曼文只能不了了之,恼气的回到床上睡自己的觉。 上了床,孙曼文躺在沈饶晨的旁边,面带羞涩的望着背对着自己的沈饶晨,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朝沈饶晨挪近了些,孙曼文伸出双臂环上了沈饶晨的腰,亲昵的将自己的头靠在了沈饶晨的背上。 在孙曼文上床环抱着沈饶晨之后,沈饶晨安静的睁开双眼,魂不守舍的望着窗外,可依旧保持着从鼻腔中发出的均匀呼吸声。 孙曼文以为沈饶晨睡得很沉,也就不再做多余的事情,打扰沈饶晨休息了。 她也是工作人士,知道每天忙头忙脑的工作有多累,让沈饶晨好好的休息一下,也是好事。 反正夏忆白已经离开了,她也没有了后顾之忧。虽然今天晚上没有和沈饶晨做出一些浪漫的事情,可来日方长,她的机会多得是,没有必要非扒着一晚上,舍得不放手。 想通了以后,孙曼文开心的将头靠在沈饶晨背上,开始睡觉。 第二天一早,孙曼文睁开眼睛以后,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孙曼文一愣,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饶晨哥?” 神情慌张的喊了一声沈饶晨,她等了半天也没有得到沈饶晨的回答。 扫视了几眼房间,孙曼文发现沈饶晨的衣服外套都不见了。 下了床,孙曼文看了一眼浴室,又快速跑下客厅,都没有看到沈饶晨。 知道沈饶晨早早的就已经离开了她家,孙曼文生气的跺了一下脚。 已经是早上七点了,沈饶晨在一夜无眠后,早早的便驱车来到了南陵墓园。 手捧着一束粉红色的月季花,沈饶晨跪在沈凌菲的墓碑前,双目通红的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沈凌菲笑的温柔灿烂,别提有多可爱迷人了。 “你为什么会死?” 将月季花束放在墓碑前,沈饶晨红着双眸,朝沈凌菲的墓碑低声问了一句。 抬起头,他泪眼朦胧的凝视着沈凌菲的黑白照片,哽咽着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真的失去你。从十多年前,我在孤儿院里将你当做亲人以后,就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在我活着的时候,离开我。” “我不是一个好儿子,因为我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葬身火海,却无能为力,反而自己逃跑了。 我不是一位好哥哥,因为我明白你的难处,却总是惹你生气。我也不是一个好男人,因为……” 说到这里,沈饶晨再也克制不住,无声的哭了出来,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纤长的睫毛,悄无声息的滑落。。 他顿了顿,难过的上下滑动了几下喉结,才继续说道:“因为我无能为力保护自己最爱的女人。” 将跪姿换成了坐姿,沈饶晨挪到沈凌菲的墓碑前,将身子靠在了她的墓碑上,目光深邃的眺望着天空。 “今天是你的生日。从今天开始,你就十九岁了。以前,虽然每年在你过生日的时候,我都会买不同的礼物送给你。可到了今年,我却不知道应该送你什么生日礼物才好。” 斜眸看了一眼墓碑,沈饶晨苦涩的笑着说:“哥哥什么都想给你,可是却又什么都给不了你。你以前经常向我抱怨,说我每天只顾着忙工作,都没有时间陪你出去玩儿,没有时间陪你好好说说话,没有时间陪你做你想和我一起做的事情。 我现在突然想通了,我想抽出时间来好好的陪陪你。陪你说话,陪你出去旅游,陪你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可是、可是……” 深吸了吸鼻涕,沈饶晨难以克制的哭出了声来。 “可是,可是哥哥现在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已经没有办法陪你做这些事情了。” 哭着说完这句话,沈饶晨竟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低着头放声大哭了起来。 “十多年前,你明明答应了我,说要永远陪着我的。你明明说,要我每天都开心。你明明都可以在孤儿院等我半年,等我把你接回家,可是你为什么不再等等我?等我把身边那些恩恩怨怨都收拾干净,然后娶你为妻?” 越说越难过,沈饶晨最后竟然放声嚎哭了出来。 死寂的南陵墓园里,一排又一排大理石墓碑整齐的排列着,偌大的墓园里,来来去去,也看不到几个人,可是却能听到一个男人如同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放声嚎哭的声音。 他身材健硕,长相俊美,身着价值不菲的高档西服,明明是堂堂七尺男儿,却无助的蜷缩在一座墓碑旁,放声的痛哭声中充满了凄惨与绝望。 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他的过往,更加没人能够估量出被埋在墓碑下面的那个人在他心里的地位,究竟有多么的重要。 『十三年前』 那是沈饶晨被进孤儿院的第一天,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站在孤儿院门外,那双原本应该清澈纯洁的眼眸中却透着慑人的冷冽。 孤儿院的院长每天都被许许多多的工作折磨的晕头转向,自然没有功夫去理会这么一个就像从垃圾堆里拣出来的孩子。 她老人家只是知道邻市的孤儿院里送来一个做了错事的麻烦精。 麻烦精,麻烦精,不管送到哪儿都一样会是麻烦精。 她每天都已经快要被熊孩子折腾的透不过气了,上面却还要不知所谓的为她加派工作,给她丢过来这么一个麻烦精。 171.第171章天真,救赎 敷衍了事儿的翻了翻沈饶晨的个人资料,院长对站在沈饶晨身边的生活老师说了句:“长瑞是吧?行啦,给他安排一个床位,然后带他离开吧。” 沈饶晨就在孤儿院院长的一声打发之下,面无表情的离开了院长的办公室。 他永远没有办法忘记自己父母葬身火海的情景,没有办法忘记那些葬身火海之中的人所发出的绝望呐喊。 他们尖叫,他们呐喊,他们在熊熊大火中,撕心裂肺的喊着救命,他们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痛苦、那么的可怜。 “妈,爸,你们忍忍,我现在就拖你们出来。” 沈饶晨还记得他用尽全力拉着被大梁压住的父母的手,哭喊着叫他们不要放弃。 “你快点走,快点逃!” 这是妈妈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还不等余音落下,旁边已经被大火烧得差不多的柱子便朝他这边倒了过来,直接斩断了他所有的希望。 十三年前,那是在沈饶晨住进孤儿院的第三个夜晚。 他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那些葬身火海的人都来找他了。他们浑身都冒着浓烈的黑烟,成群结队的朝他缓缓走了过来。 他们不约而同的抬起被大火烧得如木炭一般黢黑的手,凶神恶煞的质问着在他们面前,显得无比绝望、无比害怕的沈饶晨。 他们质问沈饶晨为什么要丢下他们,自己逃跑,质问他为什么不救自己的父母,并且厉声苛责他不孝,气势汹汹的说要将他烧死。 从噩梦中猝然惊醒,沈饶晨在睁开眼睛的下一瞬间,瞳孔里就映出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庞。 沈饶晨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排斥的瞪着蹲在自己床前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孩。 小女孩长得很可爱,白白净净的苹果脸,看上去肉嘟嘟的。 还有她那双带着天真的大眼睛,黑亮的如同宝石泛出的光,闪耀的让沈饶晨对她更加排斥了。 不安的往床的另一边挪远了一点,沈饶晨警惕的瞪着仍旧笑眯眯的看着他的小女孩,没好气的问了句:“你做什么一直看着我?” “长瑞哥哥,我叫十三。” “然后呢?”沈饶晨依旧警惕的瞪着小十三。 小十三见沈饶晨一直瞪着她,以为他很讨厌自己,便失落的努着小嘴,低下了头。 从地上站起来,小十三从裤子后面的屁兜儿里摸出一只儿童装的牛奶,递给了沈饶晨。 “哥哥,人家见你今天没怎么吃饭,就给你送牛奶来了。” “牛奶?” 沈饶晨瞄了一眼她手里抓着的牛奶,疑惑的问:“老师叫你来的?” 小十三听到沈饶晨的问题,立刻紧张的朝他走了过来,将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出唇边,对着他打了个“嘘嘘”的手势,示意他要保密。 “这是我今天趁老师没注意,偷偷藏起来的。”说罢,她将牛奶塞进了沈饶晨的怀里。 “不要告诉老师啊,不然老师要打人的。” 夸张的朝沈饶晨挥了挥她肉嘟嘟的双手,小十三瞪大了炯炯有神的双眼,朝沈饶晨说:“老师打人可疼可疼了,所以千万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师。” 不放心的对沈饶晨叮嘱了一句,小十三将牛奶塞进沈饶晨的怀里,便转身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出了宿舍。 那个时候,小十三只有五岁。那个时候,沈饶晨十二岁。 沈饶晨的年龄在孤儿院里不算大,可也绝对不算小。因为他总是板着一张脸,不愿意与人接近的缘故,整个孤儿院里也没有哪个小孩愿意理会他。 沈饶晨打小就孤独,他喜欢一个人坐在操场上安静的望着孤儿院外的天空。 他的脑海里时时刻刻都浮现着他爸妈死去的情景,耳边时时刻刻回响着他在那场大火中听到的凄惨求救声。 就在沈饶晨魂不附体的望着天空发呆的时候,一个小皮球朝他砸了过来。 只听“嘭——”的一声,沈饶晨生气的朝皮球飞过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等他看到将皮球扔过来的人是小十三时,心里的怒火顿时去了一半。 小十三远远的看着他,稚嫩的脸上堆满了天真的笑容。 看她脸上就像抹了蜜糖似的傻傻乐乐的笑容,沈饶晨猜想她应该是故意将皮球扔过来的,自然也懒得理她了。 小十三见沈饶晨不愿意理他,直接朝他跑了过来。 “哥哥,你想什么呢?” “关你什么事儿!” “那、那你告诉我,然后带我一起想呗~” “不需要!” “恩~恩~哥哥,跟我一起玩儿嘛。” “别烦我。没兴趣!” “哥哥~” “干嘛啊!” “你长得真好看,以后娶我做老婆吧?” 听到小十三无疑是在逗弄他的话,沈饶晨先是一愣,接着转过头吃惊的看着笑容可掬的小十三。 她白白净净的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就算沈饶晨再生气,也没有办法朝她发火,更加不忍心朝她发火。 从石凳上站起来,沈饶晨不耐烦的“威胁”着她。 “你不要再来烦我,你要是再来打扰我,我就揍你。” 小十三听到沈饶晨的话,难过的嘟起了嘴,开始沉默。 沈饶晨见这烦人的小东西终于安静下来了,以为她不会再来缠着自己了,便转身朝另外一处比较清净的地方走去。 谁知道他前脚一走,小十三后脚就从石凳上起来,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了他身后。 沈饶晨忍无可忍的转过身,瞪着像黏皮糖一样的黏着他的小十三,不耐烦的朝她吼了一句:“喂!我都叫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还跟着我干嘛啊?” 小十三被沈饶晨这么一声爆吼,立刻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等缓过劲儿来,她红着眼睛,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低着头开始不安的搓起了肉嘟嘟的小手。 “十、十三就想跟你玩儿。” 一句话还没说完,豆大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的从小十三的大眼睛里滑落下来。 她抬起手笨拙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望着有些动容的沈饶晨,哭着说:“哥哥,你说叫我不要跟着你,不然就要揍我。” 屁颠儿屁颠儿的小跑到沈饶晨面前,她抬起头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给你揍了,就可以跟你一起玩儿了?” 172.第172章死去便永恒 沈饶晨震惊的望着双眸通红的小十三,无法将视线从她透着期待的眼眸中移开。 这是第一次! 在他经历了父母的死亡之后,第一次有了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哭。 总之,他在看到傻得可爱的小十三时,就是忍不住想哭。 他哭了,忍着心里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默默的流出了眼泪。 泪水顺着沈饶晨的脸颊,悄无声息的滑落了下来,被正站在他面前,仰头傻傻的望着他的小十三看见了。 看到这一幕的小十三苦着一张稚嫩的脸,跑到沈饶晨面前,紧接着暗自深吸一口气,直接扑过去抱住了他。 “哥哥,别哭。以后小十三陪你,小十三做你的朋友。” 听到小十三的话,沈饶晨突然回过了神儿,别过头抬手快速擦去脸上的泪水,表情讪讪的推开了吃力的抱着他大腿的小十三,开口之后却更像是一只煮熟的鸭子,涨红着脸,梗着脖子回应小十三的话。 “谁哭了,别胡说。” 沈饶晨推开小十三的时候,由于没有控制好力度,直接将小十三推到了地上。 小十三往后踉跄几步,直接一个屁股蹲儿往后坐在了地上。 她先是一愣,然后难过的皱了皱额前两条淡到完全看不到的眉毛,一脸愣神的苦瓜脸,给了沈饶晨一种她随时会哭出来的感觉。 可是,小十三在缓过劲儿来之后,又像没事儿一样,咧嘴露出两排好看的牙齿。 “哥哥脸皮真薄。” 说着说着,小十三就笑了出来。 沈饶晨望着“咯咯”声,笑的非常开心的小十三,布满阴云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小十三总喜欢有事儿没事儿就逗沈饶晨笑。 虽然有些时候,她会做出一些让沈饶晨汗颜又无语的事情,不过她又是真真正正的在改变着沈饶晨那颗被枷锁锁住的心。 “嘿!十三儿!你又把一百一的鞋给扔房顶上去了?!给我出去罚站!” “十三!你怎么能讲鬼故事吓同学?!今天中午,不许睡觉!” “十三小朋友,不许把牛奶偷偷装兜里。” 沈饶晨觉得小十三是一个很无聊的小家伙,喜欢欺负小同学,又喜欢装乖,总是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 整间孤儿院的小朋友都被她给整过来了,可唯独有一个人,她总是小心翼翼的爱护着。那个人,自然就是总是板着脸的沈饶晨。 “哎,十三,你为什么叫十三?” 有一天,沈饶晨和小十三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的荡着秋千。 “为什么啊?因为我是第十三个进孤儿院的孩子呗,所以就叫十三。” 缓缓停下前后摇摆的秋千,沈饶晨转头看着满脸稚嫩的十三,说:“那要是第二百五十个进来的孩子,那不就得叫二百五?” 十三疑惑的望着沈饶晨,笨拙的挠了挠小脑袋,说:“我们孤儿院没有这么多人,也没有叫二百五的。” 说完,她又问了一句:“长瑞哥哥,叫二百五不好吗?” “恩,不知道,我就是好奇院里有没有叫二百五的。” “为什么要好奇呀?二百五很差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含义?” 沈饶晨这下算是被小十三给逗乐了。 他从秋千上下来,走到小十三面前,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二百五啊,就是像你这样的孩子。聪明又可爱,跟公主一样。” “真的吗?” 小十三笑意盈盈的望着沈饶晨。 “恩,真的!” 沈饶晨回答了小十三一句,然后走到她身后,开始帮她摇秋千。 小十三算是“明白”了二百五的意思,便笑着说:“那、那十三是个二百五,长瑞哥哥也是二百五。” 沈饶晨没想到十三真的会相信了自己的话,甚至还学以致用了起来,有些忍俊不禁。 “是是是,十三是个二百五。” 无奈的应承了十三一句,沈饶晨继续帮她推着秋千。 沈饶晨原本以为这件事会就这么过去了,可是第二天—— 沈饶晨无奈的看着抱着自己“哇哇”大哭的小十三,问:“你又跟人打架了?还是又把人家的鞋脱下来给扔上房顶了?” 在沈饶晨问问题的时候,小十三捂着眼睛嚎啕大哭着。 “他们跟我说,二百五是骂人的话。可是你说不是,我觉得他们是在说谎,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听到小十三在哭嚎中说的话,沈饶晨更加无奈了。 “你说他们是二百五了?” 小十三放下双手,用力的深吸了一下从鼻子里流出来的鼻涕,说:“不是!我跟他们说,你夸我是二百五。” 沈饶晨听到这话,更加无语了。 他只是跟小十三开了个玩笑,可从来没想到小十三居然会把他的话当真,甚至还为了选择相信他,跟其他人打了一架。 “所以呢?” 小十三难过的颤了颤双唇,说:“然后他们就说二百五是骂人的话,他们说你不喜欢我,很讨厌我,才会骂我二百五。” 沈饶晨心疼的擦去了小十三脸上的泪水,问:“所以你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小十三停下哭泣,脸上挂着泪珠,愣愣的望着眼眸中饱含温柔的沈饶晨,一时没忍住,又再次哭了出来。 “哇哇哇——长瑞哥哥讨厌十三吗?二百五真的是骂人的话吗?” 沈饶晨望着动不动就哭的小十三,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搂紧在怀里。 “不,哥哥最爱的就是十三。在这个世界上,哥哥最心疼的就是十三了。哥哥永远都不会讨厌十三的,哥哥也不会离开十三的。” 儿时在孤儿院里的记忆,一段又一段的浮现在沈饶晨的脑海里。 他靠在石碑上,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擦去脸上的泪水,沈饶晨自言自语:“我明明已经答应了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了。可、可你却离开了我,你让我以后怎么办?我以为……我努力挣钱就可以给你舒适的生活,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已经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沈饶晨垂下暗眸,失魂落魄的望着他放在地上的粉色月季花,难过的皱起了浓眉。 “凌菲,你让我以后怎么吗?” 我应该怎么办? 没了唯一的支撑,我应该怎么办? 173.第173章粗暴与占有 在式盛集团的总裁助理办公室里,刘顾言摘下眼镜,疲惫的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 “噔噔噔——” 听到办公室外传进来的敲门声,他轻叹了口气,疲惫的说道:“进来吧。” 秘书从外面打开门,探进身子,焦急的朝刘顾言说了一句:“刘助,已经是下午了,可是总裁还没有来公司,而且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刘顾言听到秘书的话,担忧的皱了皱眉,立刻拿起了放在旁边的手机。 可等手机屏幕一亮,他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日期时,又释然的松了口气。 放下手机,他朝秘书说了一句:“总裁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要是有什么重要的文件,就等明天再找总裁吧。” “是!” 秘书简练的应了刘顾言一声,就准备关上门,离开办公室,却又被他给叫住了。 “等等!” 秘书见刘顾言还有话要说,立刻停住脚步,毕恭毕敬的看着他。 刘顾言拿着钢笔,若有所思的敲了敲办公桌面,对秘书吩咐了一句:“如果有人来拜访总裁,就说总裁今天出去办公了,不见任何人。” “好的,我明白了。” 秘书朝刘顾言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刘顾言沉默的望着被关上的门,不安的皱起了双眉,泄气的往后靠在了皮椅上。 无奈的长嘶了一口气,刘顾言担忧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真是的,我怎么给忘记了?今天是沈小姐的生日啊。” ****** 一大早,夏忆白就飞回了a市。 回到沈家,她站在客厅门口,冷眼望着被砸的面无全非的电视壁柜,脸上除了淡漠,没有任何表情。 拿出手机,夏忆白拨下了习南的手机。 “习南哥哥,我需要帮助,能不能麻烦你派几个人过来,又或者是,可以帮我找一个搬家公司吗?” 在电话里对习南拜托了几句,夏忆白这才挂断电话,提着箱子,置若罔闻的踩在客厅里的狼藉上,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沈饶晨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沈家。 等他一打开大门,看到亮着灯的客厅,先是一愣,紧接着疲倦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快步跑进客厅,他更是愣住了。 客厅里不再是一片狼藉,被他砸的破败不堪的电视柜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还换上了新的电视壁柜。 最重要的是,那个放着他和沈凌菲儿时合照的相框,正端端正正的被放在电视壁柜的玻璃橱窗里。 【夏忆白回来了!】 这个想法从沈饶晨的心里蹦出来之后,让他感到无比激动。 “喜欢吗?我选的壁柜。” 就在沈饶晨暗自在心里雀跃的时候,夏忆白淡漠的声音已经在客厅里缓缓响起。 沈饶晨抬头朝站在楼梯口的夏忆白看了过去。在看到身着粉色连衣裙,面无表情的夏忆白时,他大步流星的跑了过去,抬手照着夏忆白的侧脸,狠扇了一耳光。 “啪——” 一声清脆的掴掌声,在亮堂的客厅里猝然响起,又袅袅落下。 夏忆白斜侧着头,在感觉到嘴里弥漫起的血腥气味时,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抬头毫无畏惧的对上了沈饶晨愤怒的眼眸,夏忆白走下最后一层阶梯,笑容可掬的朝他问了一句:“怎么?你害怕了?你是不是以为我用两百万的价格,把你贱卖给了孙曼文那个女表子了?” 沈饶晨沉默的望着挑衅的瞪着他的夏忆白,抿了抿嘴,暗眸中的神色变得更加黯淡。 “不管怎样,我都不准你在没有我的允许下,离开我!” 听到沈饶晨霸道十足的话,和他愤怒的语气,夏忆白不由的红了双眼。 多好的一句话啊! 如果沈饶晨是说给自己听得,那该多好? 只可惜,夏忆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她知道沈饶晨之所以会这么紧张,是因为自己这张和沈凌菲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他害怕他再也见不到“沈凌菲”了。 “呵呵!” 夏忆白冷笑的睥睨着怒火中烧的沈饶晨,转身指着放在玻璃橱窗里的相框,嘲弄道:“哥哥,你舍不得的是那张照片吧?” 转过头,夏忆白微昂起头,故意挑衅的刺激着沈饶晨:“毕竟这是你和你妹妹在儿时,唯一的一张照片,不是吗?” 夏忆白已经混乱了。 提着礼服,狼狈的从沈饶晨和孙曼文的订婚舞会上,连滚带爬的逃出来开始,她就已经开始混乱了。 有的时候,她分不清自己是谁。 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沈凌菲,还是夏忆白。 她甚至弄不清照片上那位满脸天真的小女孩是她,还是沈凌菲。 在离开沈饶晨的这段时间,她会十分可笑的对着照片上的那个小女孩自言自语,向那个小女孩诉说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 夏忆白将照片上的小女孩当做了沈凌菲,对她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对她诉说思念,甚至用“沈凌菲”这个名字来称呼她。 “你给我闭嘴!” 沈饶晨朝夏忆白咆哮了一句,粗鲁的抓着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扯近了一步。 “夏忆白!你必须为你这次的行为付出代价,必须!” “代价?” 夏忆白觉得相当好笑。 厌恶的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回来,夏忆白嘲弄的反问道:“代价?你沈饶晨居然稀罕让我付出代价?” 一瞬间,夏忆白脸上嘲弄的笑意化作了狰狞。 她伸出双臂用力的推了沈饶晨一把,然后从兜里拿出手机,按下了音乐播放键。 “你要是想把沈饶晨叫出来的话,恐怕大可不必。” 当播放键一按下,客厅里就响起了孙曼文不屑的声音。 沈饶晨愣神的望着朝自己举起手机的夏忆白,安静的站在原地,继续听着手机里的录音。 “你少自作聪明。” “我要你离开沈饶晨。” …… “孙小姐,我就在这里下车吧。毕竟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不想委屈自己,跟讨厌的女人共坐一辆车。” 沈饶晨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听完了手机里的录音,变得更加沉默了。 夏忆白望着面无表情的沈饶晨,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她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沈饶晨脸上的表情,可是她却没有办法看清沈饶晨心里的真实想法。 174.第174章钱还真是万能 转身走到电视壁柜旁,夏忆白蹲下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个大箱子。 将箱子提到茶几上放下,夏忆白迅速的打开了两个箱子。等箱子一打开,新展展的两箱钱立刻映入了沈饶晨的眸色中。 “孙曼文一定已经给你听过她偷偷录下的录音了吧?怎么?是不是跟我录的大不相同?” 轻蔑一笑,夏忆白看着面前的两箱钱,说:“这里是一百九十万,其他的五万被我花了。不过这也跟你没什么关系,说了也是白说。” 沈饶晨听着夏忆白相当嚣张跋扈的语气,不适的皱了皱眉。 正当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夏忆白已经出乎他意料的,抓起了箱子里的一沓钱朝他摔了过去。 霎时间,客厅里“哗啦”一声,响起了钱被洒向半空所发出的飘纸声,紧接着又像是下起了钞票雨一样,一张一张的钱从半空中飘飘摇摇的落了下来。 夏忆白冷眸望着沈饶晨,再次拿起了一沓钱朝沈饶晨砸了过去。 “沈饶晨,你看,好多钱啊,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世界。” 沈饶晨冷眼望着挑衅的朝他扔钱的夏忆白,只是站在原地注视着她,不言不语。 “钱还真是万能的,你说对不对?谁说钱买不来真爱?那孙曼文对你是真爱吧?我要是真的提着这两百万离开了,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得到你这位“真爱”了?” 夏忆白一边说,一把抓起箱子里的钱朝沈饶晨砸了过去。 客厅里连续不断的响着有钱飞向空中发出的纸屑声,连续不断的有钞票在空气中摇摇曳曳的飘落。 夏忆白和沈饶晨两个人就站在钞票雨中,相互对视着彼此。 夏忆白红了双眸,泪眼朦胧的望着站在面前保持沉默的沈饶晨,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沈饶晨一直若有所思的望着朝自己撒钱的夏忆白,最终还是沙哑着声音,问了一句:“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夏忆白冷笑了一声,踩着地上的钱,走到了他的面前。 “沈饶晨,我告诉你我想做什么。” 咬牙切齿的看着沈饶晨,夏忆白颤了颤双唇,这才冷着声音,说:“我就是想通过这件事情告诉你,我夏忆白暂时还是值得你信赖的人。区区两百万,还如不了我的眼。” 抬手指着自己,夏忆白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怒火,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眼中的泪水。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她眼中滑落出来,夏忆白抬手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指着自己,语气郑重的朝沈饶晨,说:“在孙曼文和我之间,你只能选择相信我!”说罢,夏忆白狠剜了沈饶晨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朝楼上跑去。 沈饶晨沉默的望着楼梯的方向,疲惫的叹了口气,走到沙发前颓然的坐了下来。 魂不守舍的望着飘落了一地的钞票,沈饶晨愣着愣着就低声笑了出来。 摇摇头,他蹲下身开始一张一张的将地上的钞票全部捡起来,整整齐齐的摆回箱子里。 “这个世界上,值得我去相信的那个女人,早就已经死了。” 沉默的摇了摇头,沈饶晨继续埋头捡着钞票。 夏忆白感觉自己在做刚才的事情时,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不!也可以说,她已经用尽了所剩无几的胆量。 坐在书桌前,夏忆白头疼的舒了一口气。 望着书桌上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书本,夏忆白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孙曼文看到我没有信守承诺,接下来又会做些什么?” 斜眸,她看到自己之前放在右上角的一本笔记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起那本笔记本,又抽出钢笔,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十点多,夏忆白下楼,来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沈饶晨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扫视了一圈客厅,看到客厅里已经被整理干净了,而洒落一地的钞票也被沈饶晨装回了箱子里。 看到此情此景,夏忆白愣了愣,还是走到他面前,将他叫醒。 “要不要回房睡?”夏忆白轻声问了一句。 沈饶晨被夏忆白摇醒了之后,抬眸朝她看了过来。 当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夏忆白第一眼的时候,本能的反应就是他看到了沈凌菲。 猛然哆嗦了一下,沈饶晨如同被冷水浇头一般,彻底清醒了过来。 从沙发上正坐了起来,沈饶晨拉着夏忆白,将她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双手抱着夏忆白,沈饶晨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低声说了一句:“我困。今晚就在客厅里睡吧。”说完,他抱着夏忆白,一同栽倒在沙发上。 沈饶晨是真的困了,抱着夏忆白在沙发上躺了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夏忆白睁着双眸,听着沈饶晨打呼噜的声音,面无表情的望着放在电视壁柜里的照片。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望着放在电视壁柜里的照片,看了有多久。总之,等她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睁开惺忪的睡觉,夏忆白发现沈饶晨还在睡。他的双手紧环她的腰上,丝毫不见放松。 夏忆白还是第一次看见沈饶晨睡到现在这个时候。 以往,沈饶晨总是会在早上六点钟左右就起床,然后收拾好行装,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沈饶晨累成这个样子。 不管转念一想,她夏忆白似乎也没有这个魅力,能让沈饶晨为她劳累成这样。 暗叹了口气,夏忆白还是打消了叫醒沈饶晨的想法,闭上双眼,呆在他怀中,继续陪他睡觉。 等沈饶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十一点半了,马上就到中午饭的时间了。 夏忆白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沈饶晨,问:“要吃完饭才走吗?” 夏忆白觉得自己在沈饶晨身边,所扮演的角色很奇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又应该用什么样的相处模式来跟沈饶晨相处。 不过,她倒是很清楚自己在沈饶晨的心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在他心里,夏忆白扮演着一位很伤人的角色。那个角色,不仅会狠狠的伤害到夏忆白,也会将沈饶晨伤的体无完肤。 175.第175章你总让我不安 沈饶晨垂眸沉默的望着正抬起头看着他的夏忆白,低声回答了夏忆白一句:“恩!我要在家里吃饭。” “我知道了,那我准备一下,就去做饭。” 回答了沈饶晨一声,夏忆白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经过沈饶晨身边的时候,却被沈饶晨拉住了手臂,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中。 沈饶晨从后面抱住了夏忆白,弯下腰将头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疲惫的闭上眼睛,他在夏忆白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我好累,也好困,今天就不去公司了。” 微蹙紧了双眉,夏忆白虽然暗自在心里很是担忧沈饶晨究竟怎么了。可是暖人心意的话到了嘴边,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现在的沈饶晨一点也不像是平时的沈饶晨,没了凛凛的英气,没有了不讲理的霸道,更加没有了让夏忆白恨之入骨的粗鲁。 他就像一头劳累的狮子,明明敌人就在他面前晃晃悠悠,可他已经懒得弹动,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会儿。 安静的在沈饶晨的怀里呆了一会儿,夏忆白沉着声音,问:“你今天想吃什么菜?” 沈饶晨疲倦的拉长着声调,回答了夏忆白一句:“随便。” 夏忆白就知道沈饶晨会丢给自己这么一个敷衍了事的答案。 垂下眸子,她想了一会儿,继续问道:“那你今天想做什么?” 沈饶晨在听到夏忆白的这个问题时,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他安静的凝视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夏忆白,沉思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没有!” “那我们睡觉。” “恩!” 简简单单的几句你问我答之后,宽敞亮堂的客厅里又安静了下来,夏忆白沉默的呆在沈饶晨的怀里,任由沈饶晨一直抱在自己。 从沈饶晨鼻腔中喷出来的热气搔弄着夏忆白的耳后,让她感觉一阵温润和微痒,虽然夏忆白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但也绝对不喜欢。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沈饶晨累了,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沈饶晨,也有会累的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一直抱着自己,沉默的在客厅里站了多久。她总觉得沈饶晨是太累,累得站着也能睡着,所以他又抱着她,在客厅里站着睡了一会儿。 站在厨房的冰箱前,她一抬手,肩膀的位置就传来肌肉酸痛的感觉。 是的! 她不知道沈饶晨抱着她,在客厅里站了多久。 她和沈饶晨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会去数时间,也没有心情去计量究竟又过去了多少分秒,更不会在心里祈求时间能不能快点过去。 她不会将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面,更加无暇顾及这么多。 因为跟沈饶晨在一起,沈饶晨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让她忙的手忙脚乱,心绪不宁。 今天,午饭的主菜黑胡椒猪扒,配汤是洋葱汤,开胃菜是蔬菜沙拉,甜点是克司得布丁。 夏忆白将这一套菜色做了一式两份,摆在了餐桌上。 自从沈凌菲去世以后,夏忆白在不断的烫伤和割伤中,学会了各国的料理,对厨房里的事情更是手到擒来。 面无表情的望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西餐银具,夏忆白发现沈凌菲真的教会了她很多东西。 沈凌菲教会了她如何去坚强,如何去学习自己不会的东西,如何可以真正的掩饰自己的情绪。 情绪? 她好像已经没有了这样的东西!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夏忆白发现自己总是处于同一种状态。 她神情淡漠的望着坐在自己对面,安静的吃着午餐的沈饶晨,突然好笑的觉得,其实沈饶晨不仅是累了、困了,还饿了。 他今天吃东西的速度非常快,而且也很认真,似乎睡了一觉起来,身心舒畅,不再紧张、不再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整个人都安心了许多。 等沈饶晨放下刀叉,用餐巾擦嘴的时候,夏忆白又问了一句:“今晚,要在家吃晚饭吗?” “在!” 听到沈饶晨简练的回答,夏忆白明白似的点点头,说:“好!” 夏忆白也简练的回答了沈饶晨一句,然后收拾好杯盘,朝厨房走去。 等她收拾好厨房再走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了沈饶晨的身影。 既然沈饶晨说今天不想去上班,那想必他应该已经回房睡觉了吧? 没有什么感觉的叹了口气,夏忆白三下五除二的梳洗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拿起包走出房间,就准备下楼。 可她前脚才刚刚踩在阶梯上,沈饶晨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 夏忆白回过头望着面容沉冷的沈饶晨,淡漠的说:“没菜了,去超市!” “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睡觉吗?” 沈饶晨冷睨了夏忆白一眼,回答:“回来再睡。” 夏忆白见沈饶晨是真的打算陪她一起去逛超市,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好吧,我们一起去。” 夏忆白觉得今天的沈饶晨很怪异。 至于怎么个怪异法,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详细的来。 似乎是温柔了许多? 还是,他害怕自己再次溜走,所以想亲自看着自己? 不! 夏忆白打消了这个想法。 沈饶晨如果不想让自己再离开,可以用的办法多得是。她相信沈饶晨随便采取一个办法,都能将她吃的死死的,让她寸步难行。 坐在车上,夏忆白失神的望着沈饶晨冷峻的侧脸。她总是猜不到沈饶晨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包括今天。 她绞尽脑汁的想要去摸索沈饶晨心里的真实想法,可还是怎么都猜不到沈饶晨究竟想做什么?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难道他都不知道,他越是温柔的对待她,就越是让她害怕,越是让她恐惧吗? 毕竟,沈饶晨真正想要温柔对待的人,并不是她夏忆白,不是吗? ****** 在式盛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孙曼文拉长着阴云满布的脸,没好气的睥睨着此时正毕恭毕敬的站在她面前的刘顾言。 “我听说饶晨哥今天已经是第二天没有来上班了?” 面对孙曼文无疑是在质问自己的语气,刘顾言若有所思的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是的!” 得到刘顾言的回答,孙曼文更是暗暗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饶晨哥去哪里了?他人不来上班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电话也打不通?” “我也不知道。” 176.第176章你还不够格 刘顾言云淡风轻的回答了急躁的孙曼文一句,可从他恭恭敬敬的态度上来看,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懈怠孙曼文的意思。 “不知道?” 孙曼文明显觉得刘顾言这是在敷衍她。 好笑的瞪了一眼刘顾言,孙曼文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高声质问:“刘助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家饶晨哥几乎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他最信任的人,恐怕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了! 要是你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那还有谁能知道他的下落?再说了,你身为总裁助理,自己的老板在上班时间去哪里了,都不知道吗?那公司要你,还有什么用?” 刘顾言安静的听完孙曼文对自己言辞激励的‘训斥’,这才沉默的抬了抬眼镜,转身正对着怒火中烧的孙曼文,说:“孙小姐说的是,只是有一点,恐怕您误会了。” “我误会?我能有什么误会?” 沈饶晨的电话已经关机两天了,不管她怎么打都打不通,也联系不到他的人。 现在刘顾言不仅不能给她需要的答案,甚至还很没有礼貌的反驳她,他是不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刘顾言半弯着腰,礼貌的回答孙曼文,说:“我想沈总最相信的人恐怕不是我,而是您。” 孙曼文没想到刘顾言想对自己说的是这句话,本来还怒气冲天的她,心里的火气顿时去了一半,嚣张跋扈的性子,也在刘顾言的一句话之后,软下来了不少。 “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孙曼文在质问刘顾言的时候,显得很没有底气。 刘顾言始终没有去看孙曼文脸上的表情,而是毕恭毕敬的低着头。 “毕竟,您才是沈总的未婚妻,将来的总裁夫人。沈总最应该相信的人、最值得相信的人,恐怕除了您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人有这样的能力了吧?” 孙曼文被刘顾言这么一说,心情好了不少。她虽然知道刘顾言是故意在拍她的马屁,可也对刘顾言这个狡猾的男人提不起任何火气了。 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得意的浅笑,孙曼文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对刘顾言叮嘱了一句:“总之,不管怎么样,要是我家饶晨哥联系你了,或者你发现他手机开机了,必须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我明白了。” “恩!” 没好气的朝刘顾言点了点头,孙曼文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刘顾言等孙曼文离开了办公室以后,这才抬起头,朝被关上的门看了过去。 无奈的舒了口气,他有些头疼的呢喃了一句:“女人,还真是麻烦!” 孙曼文走出式盛集团的办公大楼,才刚刚坐上车,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人是s时,立刻不假思索的按下了接听键。 将手机放在耳边,她没好气的朝电话里“喂?”了一声。 可是当她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时,原本不耐烦的表情立刻凝固在了脸上。 紧张的坐直了身子,孙曼文难以置信的朝电话里大喊了一声:“什么?你说什么!” 颤抖的握紧了手机,等她再次听到电话里重复的话时,这才彻底愣住了。 微眯了眯透着阴狠的眸色,孙曼文颤了颤双唇,这才咬牙切齿的对电话里的人说了句:“行了,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孙曼文阴着脸,将手机放回了包里。 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她控制不住浑身都开始发抖。 “夏、忆、白,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 恼气的狠拍了两下方向盘,孙曼文启动了车子,狠踩下油门,直接开着车飞驰而去。 该死的,她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给耍了,还耍的团团转。 简直不可饶恕,简直不可饶恕! 孙曼文被怒气冲昏了双眼,用力的踩下油门,一路超速狂奔。直到下一个红绿灯处,她看到有人正准备过马路时,这才恍然醒悟过来,匆忙踩下了刹车。 “嘶——” “嘀——” 匆忙刹车时,轮胎与马路摩擦所发出的刺耳长鸣声和汽车鸣笛的声音,一同划破了天际的安静,让来来往往路过的行人厌烦的皱了皱眉,有的人干脆毫不掩饰心中的烦躁,朝孙曼文及时刹住的车子,投去了鄙夷的视线。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孙曼文,紧张的看着正平静的站在自己车前的西装男,见自己刹车刹的还算及时,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要是再稍微晚一点,恐怕这个男人就要一命归西了。 在抬眸朝那个西装男看过去的时候,那位西装男已经转过头,朝她投来了冰冷的视线。 不得不说,这男人穿的很有品味。 他身上穿着英国anderson-sheppard的深蓝色定制西装,再加上人长得也很不错,透着英气的脸庞让他看上去就像是英国古典的皇家王子。 这男人不仅身材高大,浑身上下透着优雅的绅士气质,还有一双引人注目的蓝眼睛。 孙曼文想,这人应该是个混血儿。 穿着不凡,长得不凡,应该是哪家的公子哥富二代,上街来撒钱了吧。 尴尬的看着她,孙曼文在对上他透着冷气的双眸时,不禁然有些心虚。 他应该是被自己给吓到了,所以感到很生气吧? “噔噔噔——” 正当孙曼文在心里琢磨着这个男人心里的想法时,男人已经走到她的车门前,抬手敲响了她的车窗玻璃。 孙曼文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车门前的男人,又下意识的瞄了一眼红灯的计时。 还有十秒,红灯就会变成绿灯了。 暗暗的舒了口气,孙曼文不情不愿的摇下了车窗,望着正半弯着腰,瞪着自己的男人,没好气的问了一句:“请问你有什么事?” “你刚刚吓到我了,必须要向我道歉。” 大概是因为常年生活在外国的缘故,男人说话时咬字的力度很重,鼻音也很明显。 “道歉?” 孙曼文冷冷一笑,看到计时灯上显示还有三秒,红灯就会变成绿灯了,便拿出钱包,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五十块,砸在了男人的脸上。 踩下油门,她在将车飚出去的那一瞬间,丢给了那男人一句话:“让我道歉,你还不够格!” 177.第177章一切都让人厌烦 在超级市场里,夏忆白沉默的和沈饶晨并肩前行着,两个人都不知道应该向对方说些什么样的话题。 夏忆白不怎么了解沈饶晨,跟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当然,沈饶晨也是。 夏忆白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太拘谨了,让她紧张的有些难受。 走在一座又一座的货架之间,夏忆白时不时会斜过眼眸,偷瞄一眼走在自己身旁的沈饶晨。 沈饶晨一边走,一边扫视着整齐的摆在货架上的商品。 两人死气沉沉的绕着整个超级市场逛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终于买齐了所有需要买的东西。 提着购物袋离开超级市场的时候,夏忆白一直在想,超市里的人看到她和沈饶晨,一定会以为他们两位是有着深仇大恨吧? 抬眸注视着沈饶晨高大的背影,夏忆白摇摇头,又重新在心里补上了一句:【不用以为。她和沈饶晨其实就是有着深仇大恨,至少沈饶晨是恨着她的。】 今天,是夏忆白过得最无聊的一天,也是最特别的一天。 躺在沈饶晨房间的床上,夏忆白乖乖的睡在沈饶晨的旁边,耳边响着他低沉的呼吸声。 一从超市里回来,沈饶晨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回到房间,然后将她圈在身下,开始睡觉。 沈饶晨一定是累坏了,不然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休息。 只是,她离开以后,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将沈饶晨折腾成现在这种疲惫不堪的模样? 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了,她陪着沈饶晨躺在床上,已经足足躺了六个小时,可是沈饶晨还是不见醒。 无奈,夏忆白为了不打扰沈饶晨休息,只能忍着手脚开始发麻的感觉,继续躺在他的身旁,充当他的睡偶娃娃。 午夜十二点,沈饶晨终于醒了。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 双瞳猛然一睁,沈饶晨的脸上飞掠过一抹惶恐不安,正在他快要从床上弹起来的时候,一挪手臂,才发现自己正抱着一个温暖的人儿。 拉亮放在床头柜上的台灯,他在看清楚躺在自己身旁的人是夏忆白时,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用手肘支撑着床垫,沈饶晨半撑着身体,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夏忆白的侧脸。 夏忆白睡着了,并且还睡得非常熟。 他望着夏忆白白净的侧脸,一向沉冷的脸上露出了让人难以察觉的柔和浅笑。 重新关上台灯,沈饶晨抱着夏忆白,放下了所有的警惕,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 夏忆白本以为沈饶晨睡了差不多有一天了,晚上应该会醒过来的。 谁知道他不但没有醒,反倒还拉着夏忆白陪他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吃完早餐,夏忆白看着拿起车钥匙就准备离开的沈饶晨,急忙的叫住了他。 “沈饶晨!” 沈饶晨听到夏忆白的声音,停下脚步,转过头漠然的望着她,问了句:“什么事?” 夏忆白往后推开餐椅,站起来,提着放在电视壁柜旁边的两箱钱,走到沈饶晨面前,将手中的箱子放在了地上。 “这两箱钱……” “你收着吧。” 夏忆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饶晨给打断了。 抬起头,夏忆白惊讶的望着面色沉冷的沈饶晨,暗自开始慌乱。 “可、可我不需要这么多钱。” “那你也留着吧。” 整了整西装外套,沈饶晨的暗眸中依然没有多少表情。他淡漠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位他很不屑认识的陌生人,可他说出来的话—— “去银行,开个号,把钱全部存进去吧。既然她已经把钱给你了,那钱就是你的。其他的,你不用管。” 夏忆白没想到沈饶晨会是这样的态度。 她明明是出卖他才会得到这笔钱的,还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一段时间,甚至还拿着这笔钱羞辱了他一顿。 她明明对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他一点儿都不生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忆白忐忑的望着面色沉冷的沈饶晨,不安到了极点。 “没什么。只是这笔钱既然已经给你了,那就是你的。” 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夏忆白心生恐惧,可还是继续问了下去。 “可是,那笔钱是我……” 就在夏忆白急着要证明她心里的猜测时,沈饶晨已经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信用卡,递到了夏忆白的面前。 “这笔钱,你就好好的存着吧,不用拿来填补家用。目前,你所需要用到的钱,都用这张卡取吧。” 夏忆白垂眸盯着沈饶晨手中的卡,抿了抿唇,原本急切的心情突然就随着这张银行卡的出现平静了不少。 “我手里还有一张卡,目前暂时不需要太多的钱。” 被夏忆白这么一说,沈饶晨这才想起来他前段时间,已经给了夏忆白一张卡。 “是吗?” 将信用卡放回钱包里,沈饶晨说:“恩,我会联系银行加大那张卡的额度。” “我是夏忆白,不是沈凌菲!” 听到夏忆白脱口而出的话,沈饶晨顿时愣住了。他僵直着脊背,抬眸看着眼眸中透着厌恶的夏忆白,在沉默中,将钱包放回了包里,转身朝前院走去。 夏忆白面无表情的目送沈饶晨离去,胸口那颗泛着苦涩的心脏却已经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她知道,在沈饶晨心里早就已经没有夏忆白这个人了。他算是彻底的将她当做了沈凌菲,将她当做沈凌菲一样温柔的对待,将她当做沈凌菲一样的关爱。 这一切,本是她以前做梦都想得到的,可是现在,她一点儿也不想要了。 低头看着面前的两箱钱,夏忆白紧抿着嘴,陷入了沉默。 沈饶晨一路开着车朝公司驶去,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夏忆白厌恶的望着自己时的神情,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是夏忆白,不是沈凌菲!】 当夏忆白透着厌恶的声音,再次在沈饶晨的耳边回响了一遍时,沈饶晨下意识的握紧了方向盘,变得越来越烦躁。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掏出放在置物箱里的烟,为自己点上一根。 将香烟点着,他深吸了一口烟,心里的焦躁却丝毫没有因为吞云吐雾而得到缓解。 烦,真的很烦!一切都是那么的麻烦、那么的让人觉得讨厌! 烦!烦死了! 踩下油门,沈饶晨加快了跑车的行驶速度,直接开着车飞驰而去。 178.第178章跟别我说报应 练完散打,夏忆白回家休息了一会儿,就拖着两箱钱去了银行。 既然沈饶晨说了,让她将钱存起来,那她就将钱存起来吧。反正她短时间内也不会去碰这笔钱了,毕竟她目前实在没有什么需要用到这笔钱的地方。 再说了,她还有沈饶晨给她的卡,完全没必要愁钱的事情。 存完钱,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夏忆白一推开银行的玻璃大门,一股炙人的热气便朝她扑面而来。 这个夏天,太热了。艳阳高照,太阳一点也不温柔的炙烤着大地,在这被炎炎日光炙烤的天气里,夏忆白走在街上,看到四周的街景和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是隐隐绰绰飘忽不定的,好似面前隔着一层水帘一样,让人感觉十分焦躁。 用湿纸巾擦去脸上的汗水,夏忆白眯着双眼,眺望了一下天空,无奈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好热,还是快点回家吧。” “夏忆白!” 等她走到马路边,正准备抬手招的士的时候,身后倒是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敛起脸上所有的疲惫和被热出的心烦,夏忆白转身面无表情的望着,此时正站在不远处的孙曼文。 “好久不见。” 夏忆白语气淡漠的朝孙曼文打了一声招呼。 “你!” 孙曼文眦目切齿的瞪着夏忆白,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了一个“你”字。 话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孙曼文已经迫不及待的迈着快步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怒火中烧的瞪着相当平静的夏忆白,她抬手便给了夏忆白一耳光。 “啪——” 一声清脆的掴掌声在银行门口响起,让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纷纷停下脚步,朝她们看了过来。 夏忆白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被打习惯了,对这种冲上来就给她一耳光的行为,也已经没了太大的感觉。 面无表情的望着怒气冲天的孙曼文,夏忆白从脸上挤出了一丝讥嘲的微笑。 “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打我,不觉得难看吗?” “难看?” 孙曼文都快要被这个女人给气死了。 她是怎么搞得?是不是脑子有病? “你玩的可开心了?你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究竟答应过我什么?” 孙曼文刻意压低声音,恼怒的质问着脸上带着浅笑的夏忆白。 “我答应过你什么?” 夏忆白故意提高音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嘲弄的望着已经气得快要七窍生烟的孙曼文。 “你!” 孙曼文怒瞪着夏忆白脸上讥嘲的笑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夏忆白转头朝四周张望了几眼,在看到路过的行人都纷纷侧头斜眸的望着她和孙曼文时,这才抬手将滑落在自己面前的几缕发丝别在了耳后。 她不动声色的走到孙曼文身前,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孙曼文,这场游戏,我玩儿的很开心。至少,我在你身上赚了两百万的现金。” 孙曼文本来已经被夏忆白气的怒不可遏了,当她听到夏忆白在自己耳边说的下一句话时,更是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就在夏忆白穿过她身边,准备离开的时候,孙曼文一把抓住了她,恼怒的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下,厉声质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夏忆白觉得孙曼文的手烫的让她感觉有些讨厌。 猛地一抬手,夏忆白厌恶的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手中抽了回来。 “你听不懂人话吗?”说罢,夏忆白转身就准备离开。 真是的,果然夏天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季节。 虽然夏天可以方便做很多事情,不过这也太热了些,与其在这里跟孙曼文吵架翻脸,她还不如快点回去吹空调来的好。 摇摇头,夏忆白走到路边准备招辆的士回家。 无视孙曼文的存在,夏忆白朝马路上张望了几眼,没多一会儿,就有一辆的士停在了她的面前。 打开门,夏忆白正要矮身坐进去的时候,怒气冲天的孙曼文已经抓住了她的手。 “夏忆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这样耍我,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 夏忆白觉得这个词从孙曼文的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显得滑稽又好笑。 关上车门,夏忆白礼貌的朝司机说了句:“司机哥哥,抱歉,这车我不坐了。” 朝司机说了句“对不起”之后,夏忆白直接将视线定格在了孙曼文的身上。 用力的将孙曼文往后推了一下,夏忆白好笑的看着她,问道:“孙曼文,你居然跟我讲‘报应’?” 刻意的朝孙曼文走近了两步,她好笑的说:“说到报应,孙曼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他多么的有钱,不管他多么的有权有势,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坏事做多了,总是会遭报应的。不管是我,还!是!你!” 夏忆白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对她提到“报应”这个词,可唯独有一个人是绝对没有资格的,那个人就是孙曼文! 她可是永远都记得张云升曾经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时丽和孙曼文是朋友! 她可从来不知道时丽和孙曼文是朋友,她甚至不知道时丽认识孙曼文! 时丽死了,可是时丽的仇还没有报,杀时丽的人还没有找出来。 经过和孙曼文的多次较量,夏忆白绝对相信这个叫孙曼文的千金大小姐,绝对不是什么小白莲,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要是时丽的死跟孙曼文没有关系那还好,要是让她夏忆白查出来时丽的死跟这个女人有关,她夏忆白绝对会让孙曼文好好的经历一下,当初她在亲眼看到时丽中弹,亲眼看见时丽死在她怀里的那种绝望。 绝对! 孙曼文没想到夏忆白会突然言辞激励的跟自己说话,难以自控心中隐隐而出的慌乱,往后退了两步。 她看到夏忆白脸上的表情很恐怖。 夏忆白那双无神的大眼睛里透着仇恨和厌恶,苍白消瘦的脸也因为过于激动变得有些狰狞。 夏忆白也不想说这么多,更加不想对孙曼文说这些。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跟孙曼文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最实际的办法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捉弄她。 179.第179章爱他别找我 今天,夏忆白被孙曼文破天荒的一句“报应”给激怒了。 她实在忍无可忍了,这才一口气朝孙曼文吼出了她积蓄已久的愤怒。 拉着孙曼文的手臂,夏忆白走近她,抬头毫无畏惧的朝她低声说道:“孙曼文,做人不能太幼稚。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沈饶晨在不愿意放我离开的情况下,不管我是逃到天涯还是海角,都会被他找到吗?两百万?呵!” 不屑的睨着孙曼文,夏忆白朝她冷笑一声,又迅速的敛起了脸上的笑意。 “我虽然年龄不大,懂得也没有你多,可是你也不要太过分。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嫁给沈饶晨,那你已经做到了,你现在已经是沈饶晨的未婚妻了。可你要是想得到沈饶晨的心,那就请你识趣点,不要在我身上多费心思了。” 下意识的抓紧了孙曼文的手臂,夏忆白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有些莫名的恐惧,甚至忍不住开始颤抖。 “沈饶晨……他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我夏忆白!我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个让他缅怀故人的特别存在。” 说完这句话,夏忆白感觉自己有些难以克制心里的酸楚。 吃力的咽了一下喉,夏忆白重新抬起已经发红的眼眸,瞪着张慌的孙曼文,说:“如果你真的这么不想见到我,就好好的沈饶晨身上下功夫吧,别在我身上费心思了。如果沈饶晨想放我走,我告诉你,不用你花钱,我照样会以最快的时间离开沈饶晨。” 该说的话,夏忆白觉得自己都已经对孙曼文说完了。 放开孙曼文,夏忆白径自朝前走去。 算了,她还打算坐车快点回去吹空调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个必要了。 她心情差的要死,还是慢慢走路回家,顺便在路上好好的发泄发泄自己心里的怒火吧。 “啪啪啪——” 就在夏忆白打算离开的时候,几声响亮有节奏的拍掌声在她身后响起。 转头朝身后看过,夏忆白看到一位身着深蓝色西装的男子,正靠在一辆保时捷上笑盈盈的拍着手。 那男子穿着得体,长相颇为显眼,尤其是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好看极了,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不失温柔又风度翩翩。 不过,这男人应该不是本国人,要么就是混血儿。 “真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两个女人在大街上吵架了。” 夏忆白听到他带着讽刺的话,厌恶的皱了皱眉,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也懒得在多话徒惹一身骚,便转身离去。 孙曼文一脸嫌弃的上下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年轻男人,在对上他蓝色的双眸时,顿时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正是昨天被她用五十块钱砸了脸的男人,不禁开始心虚。 不想和这个男人多做纠缠,孙曼文提着包,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可谁知道那个男人却抢在她迈开步子之前,开了口。 “孙小姐,别急着走啊。我是来还东西的。” 背对着男人,孙曼文转头,从脸上挤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 “如果你是来还那五十块的,那就没必要了。那五十块,是我用来买‘对不起’的,所以不用还了。” “呵!” 男人从车上站起来,一边掏着钱包,一边说:“我是秀星时尚的总编,席和韵。” 席和韵从钱包里掏出昨天孙曼文扔给他的那五十块,连带着一张名片,将它们一起递给了孙曼文。 孙曼文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著名的秀星时尚公司的总编,一时间有些愣神。 接过席和韵递向她的名片和五十块,孙曼文难以置信的看着名片上的“总编”和“席和韵”几个字,变得更加惊讶了。 不等孙曼文开口,席和韵已经先一步说道:“相信孙小姐对我们公司并不陌生吧?毕竟圣妃儿出产的钻饰,都刊登在了秀星的杂志页面上。” 孙曼文听到席和韵的话,顿时间羞红了脸颊。 一想想席和韵的身份,再想想她昨天对席和韵做的那些事,孙曼文立刻觉得自己简直将圣妃儿集团的脸都丢光了。 收起名片,孙曼文尴尬的望着神情柔和的席和韵,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才好。 席和韵将孙曼文脸上的尴尬都看在眼里,浅浅一笑,他倒是发挥了绅士风度,率先打破了他和孙曼文之间的拘谨。 礼貌谦谦的朝孙曼文伸出手,席和韵柔声说了句:“孙小姐,那我们就往事不咎,合作愉快吧?” 无所适从的孙曼文在听到席和韵带着善意的话,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他和善的眼神。 似乎是被席和韵友好的笑容所感染,孙曼文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因为席和韵的随性与柔和,孙曼文倒是不再像刚才那样拘谨难堪。 握住席和韵的手,她接着席和韵的话,说了句:“合作愉快。” ****** 天气太热了,夏忆白感觉身上就像背着一个把火似的,浑身被烤的直流油。 用纸巾擦了一遍又一遍的汗,夏忆白已经被热的没有任何心情去失落、去抱怨了。 算了,她还是打车回去好了。 她已经在外面晃悠了足足两个小时了,要是在晃悠下去,估计她就要被晒晕了。 哎,果然八月份的天气,根本就是火炉啊! 站在路边,夏忆白朝着马路上行驶的绿皮的士招了招手。 不多一会儿,便有一辆载着人的的士缓缓的驶停在了她的面前。 夏忆白看到坐在后座的几个客人付了钱,就下了车,便打开车门,朝司机说了一句:“司机,银圆住宅区。” 在看到司机透过后视镜,朝她点了点头之后,夏忆白不假思索的上了车。 可谁知道,她前一秒才刚刚坐上车,原本那几位已经付钱下了车的乘客,突然打开左右两边的车门,一股脑的跟着她坐进了车里。 夏忆白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不由的大吃了一惊。 就在她准备要跳车逃走的时候,坐在她右手边的人,伸手快速抓着了她的手臂,将她强行拉了回来。 两边的车门被同时关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响。 夏忆白被左右两边的壮汉夹在中间,难以逃脱,只能在寻找逃跑的空隙之余,朝这几个强壮的男人,高声质问:“你们是谁?究竟想做什么?” 180.第180章梦由心生 其实根本不用问什么,夏忆白看他们气势汹汹、有条不紊的样子,已经知道这群人究竟想做什么了。 他们想绑架自己! 而且还是事先预谋好的! 分别坐在夏忆白两边的壮汉,谁也没有去理会夏忆白的厉声质问,两人心照不宣的各自禁锢着夏忆白的一只手,将她死死的抵在了坐垫的靠背上。 两名壮汉的力气都非常大,被死死的压在坐垫靠背上的夏忆白丝毫无法动弹。 夏忆白拼命的挣扎着想要逃脱,可仍旧无济于事。 既然手不能动弹了,那夏忆白只能开始踢脚了。她一边抬脚猛踢坐在自己旁边的两个男人,一边恼怒的吼叫着:“你们是谁的人?孙曼文的吗?还是谁的?” 两个壮汉见夏忆白闹腾的不行,被她吵得也有些烦了,干脆摸出兜里的手帕,往夏忆白的口鼻上用力一捂。 不过短短数秒,夏忆白立刻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就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往后瘫软一倒。 夏忆白感觉好困,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纵然她拼命的想要睁开眼睛,可还是抵不过疲倦的席卷,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尽力最后的挣扎了一番,夏忆白还是在不甘中晕了过去。在困乏中闭上双眼的时候,她不放心的张合着双唇,呢喃了一句:“沈……饶……晨……” 坐在夏忆白左手边的那个壮汉,见闹腾的不行的夏忆白终于晕过去了,立刻朝坐在驾驶座上的同伙低声厉喝了一句:“喂,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开车!” 司机本来就已经够紧张的了,在加上被壮汉这么一吼,不由自主的就还害怕的哆嗦了几下。 “哦哦,是是!” 在忐忑不安中,司机结结巴巴的回应了着壮汉,然后慌张心虚的踩下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 沈饶晨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他梦见夏忆白杀了沈凌菲。在梦中,夏忆白的脸上沾染着腥红的鲜血。她右手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匕首,面容呆滞的望着自己。 梦中的她,就像一个被抽去了魂魄的木偶娃娃,神情呆滞,那双大眼睛里没有了任何神采,晦暗的深不见底。 匕首上的鲜血顺着刀刃流到了夏忆白的手上,夏忆白却对此置若罔闻。 她目不转睛的瞪着沈饶晨,那双蒙着阴云的双眸里,带着让沈饶晨无法忽视的仇恨。 她说—— “沈饶晨,我现在杀了沈凌菲。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从梦中醒来,沈饶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疲倦的看着办公室的天花板。 起身坐在沙发上,沈饶晨疲倦的轻叹了口气,皱着眉,自言自语了一句:“真是的,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夏忆白半边脸都沾染着鲜血的呆滞模样,又在沈饶晨的脑海中飞逝而过。 沈饶晨烦躁的摇了摇头,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拿起手机,他看到手机上显示有一通未接电话。 在看到未接电话是辛羡打过来的时候,沈饶晨在不假思索中,按下了回拨键。 将手机放置耳边,沈饶晨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电话接通。 挂了电话,他想也没有想,便坐回办公桌前,继续忙自己的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沈饶晨这一天过得总是心神不宁的,老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快要发生了一样。 到了六点多,刘顾言拿了一份需要签名的资料来找沈饶晨。 “沈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的签名。” 沈饶晨接过刘顾言手中的资料,随手拿起放在旁边的钢笔,在资料的空白处,熟练的草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行了,你去吧。” 将资料递还给了刘顾言,沈饶晨在收回手臂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放在旁边的玻璃水杯。 等沈饶晨反应过来,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接住它的时候,玻璃水杯已经滚落到了地上,发出“啪啦”的一声清响,摔成了碎片。 沈饶晨往后拉开皮椅,低头愁眉紧锁的望着摔得面目全非的玻璃杯,沉默不语。 他总感觉好烦,心里闷得快要喘不上气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烦。 刘顾言见沈饶晨一直阴云满布的盯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以为他是在为摔碎的水杯而感到烦心,便说了一句:“我现在就叫人进来收拾。” 听到刘顾言的话,沈饶晨在抬起头朝他看过去的同时,看到电脑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就朝他点点头,说:“好吧。早点忙完,早点下班吧。” “是,我明白。” 刘顾言礼貌的朝沈饶晨鞠了一躬,拿着已经签好名的文件,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沈饶晨在刘顾言离开以后,也合上电脑,走出办公室,离开了式盛集团的办公大楼,开着车朝回家的方向驶去。 在开车的同时,沈饶晨迅速的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在看到腕表上显示的是六点五十五分之后,他这才安心的继续开车。 夏忆白总是会在七八点之前就做好晚餐,相信她现在已经差不多快要做好晚餐了吧? 回到家,沈饶晨将车停在车库之后,这才打开沈家的大门,朝客厅走去。 前院才走到一半,沈饶晨就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缓缓的停下脚步,他站在院子里愁眉不展的望着死气沉沉的客厅,心里生出一个不好的猜想。 暗暗的咽了口气,他迈着慢步走近了客厅。 客厅里的摆设跟他今早离开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 “夏忆白!” 提高声音,沈饶晨叫了夏忆白一声。 安静的站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沈饶晨没能得到夏忆白的回应。 抬头朝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快步朝楼上走去。 “夏忆白。” “夏忆白!” 打开夏忆白的房间,沈饶晨依旧没能看到她的人。 “夏忆白!” 沈饶晨打开了沈家的每一扇门,找遍了沈家的每一个房间,都没能看到夏忆白的身影。 失魂落魄的站在楼梯口,沈饶晨又想到了今天他做的那个噩梦。 夏忆白手上握着还在滴血的匕首,她白皙的脸上沾染了腥红的鲜血,她就像一位失去了心智的木偶娃娃。 她说:“沈饶晨,我杀了沈凌菲。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181.第181章预料之外 沈饶晨下意识的握紧了楼梯的扶手,就好像触电了一般,在打了一个寒噤之后,转身快速朝夏忆白的房间跑去。 那两百万! 他必须要知道那两百万还在不在! 跑进夏忆白的房间,沈饶晨将整个房间底朝天的翻了一遍,都没能够找到那两个装着两百万的箱子。 他想起今天早上夏忆白是将两百万放在客厅里的,又重新跑下客厅去寻找那两百万。 在半个小时后,沈饶晨颓然的坐在沙发上。他往后靠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的望着放在玻璃壁柜中的相框。 从衣服内袋里摸出手机,沈饶晨拨通了习南的电话。 “喂,习南,夏忆白又离开了。” 听到电话里沈饶晨低落的声音,习南难以置信的皱起了双眉,朝沈饶晨问了一句:“什么?宝贝蛋儿跑了?” 他的话才刚刚问出口,电话里就已经传来了“嘟——嘟——”的挂机声。 习南无奈的看着手中的电话,那双妖魅的眸色中闪过一抹不安。 转动皮椅,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落地窗外,已经点亮了霓虹灯的高楼大厦,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夏忆白会不告而别?这不可能啊?” 喃喃自语的话一出口,习南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当即从皮椅上弹了起来。 “孔木!” 拿起搭在皮椅上的西装外套,习南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孔木的名字。 不过数秒,孔木便打开办公室的门,将头探了进来。 “老板,什么吩咐?” 习南快速穿好衣服,将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丢给了孔木,说:“夏妹儿可能出了事。我们快点去查查。” “是!” 应了习南一声,孔木跟在他身后,一同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毫不拖沓的习南,孔木尚在犹豫中,问了一句:“老板,会不会是夏小姐自己离开了?要不要我们派人去查一下航班和火车的有关记录?” 停下脚步,习南将右手插在西装口袋里。 他笑看着细心的孔木,说:“不必了。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帮我查清楚市里以及临市的各个角落。至于航班和火车,那根本不需要我们操心。” 对孔木说了几句话,习南再次转身打算离开,就在他迈出步子,准备走向楼梯的时候,又回头对孔木嘱咐了一句:“打电话,马上报警。” 孔木不知道习南为什么说不用他去查航班和火车,不过既然习南说不用,那就不用吧。 在孔木看来,自家老板的心里一直都有一把算盘,而老板也将心里的这把算盘拨的很精准,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看着匆匆朝楼下走去的习南,孔木分秒不耗的拿起手机,按下了报警电话,同时迈着快步,紧跟着着习南,离开了乐闲娱乐城。 沈饶晨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的香烟之后,终于还是拿起手机,拨下了刘顾言的电话。 “喂,顾言,派人去查一查所有航班和火车,以及汽车的售票情况,帮我找到夏忆白那个女人。一旦有消息了,必须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拿着手机沉默的听完电话那头的声音,沈饶晨疲惫的长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不用!其他的事情,有别人帮我搞定。你只需要帮我查清楚夏忆白是否离开了a市就好了。” 挂断电话,沈饶晨疲惫的靠在沙发靠背上,仰头看着已经被黑夜蒙上了暗色的天花板,颓废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夏忆白,不要离开我。不然,我就是挑断你的手筋脚筋,也要将你留在我身边。” ****** 夏忆白感觉浑身乏力,就好像有很多天很多天没有吃饭了一样,四肢酸软。 她的双眼都被黑布蒙着,完全没有办法摸清现在自己身处的环境。 双眼被牢牢实实的蒙住了,能看到的也就只有一片漆黑,夏忆白倒是并不怎么害怕这一点。 在她眼睛瞎了的那一段时间里,夏忆白已经习惯了黑暗,也懂得如何提高集中力,用耳朵去摸索周围的环境。 她不害怕黑暗,可是她害怕其他很有可能发生的坏事情。 夏忆白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这次被绑架的事件,绝对是有人策划好的。 只是究竟是谁策划的呢? 孙曼文吗? 权凯泽? 又或者说,是沈饶晨的其他什么仇家? 不不不,夏忆白猛地回了回神。在心里郑重的提醒自己,她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只有想办法逃出去,而不是在这狼窝之地分析究竟是谁绑架了她。 “哐啷——” 就在夏忆白紧张不安,害怕的手心里都泌出了薄汗的时候,她耳边突然响起了有什么铁器掉在地上发出的响声。 反应迅速的朝声音响起的方向转过头去,夏忆白紧张的蹙起了双眉。 “是谁?!” “是谁在那里!” 警惕的蜷紧了身子,夏忆白提高注意力,用耳朵专注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刚才铁器掉在地上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响声,甚至还有些许空旷的回音。 夏忆白猜想她现在应该在一处比较宽敞安静的地方。 用力的深吸了几口气,她闻到空气中飘散着很浓烈的汽油味。 空旷?还有很浓烈的汽油味? 这是什么地方才会有具有的特征? 正当夏忆白紧张的猜测自己身在何处的时候,她又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唔唔唔——唔唔唔——” 这是女人的叫声! 夏忆白确信这应该是一个女人被捂住嘴时,所发出的声音。 害怕的往后挪了挪,夏忆白警惕的朝那个女人问了一句:“是谁?” 除了她之外,还有人被绑架了? 这怎么可能? 她一直以为这群人是冲着她来的。 难道是她猜错了? 忐忑不安的抿了抿嘴,夏忆白再次问道:“你也是被绑过来的吗?” “呜呜——” 听到那个女人呜呜咽咽的回答,夏忆白变得更加不安了。 被绑架过来的人,不仅有她,还有另外一个人。 难道她这次遇上的,不是什么跟沈饶晨有关的人,而是惯犯?职业绑匪? 夏忆白越来越没底,同时也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绑匪的目的,更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182.第182章另一个女人 动了动手脚,夏忆白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绳索绑在了后背,可是双脚却可以自由活动。 心中闪过一抹疑虑,夏忆白转头对着刚才女人发出呜咽声的方向,纠结的咽了咽喉,说:“喏,你现在听我讲。我需要问你一些问题,符合事实的,你就发三声,不符合事实的,你发一声就可以了。可以吗?” “呜呜呜。” 夏忆白听到女人响应了自己三声,立刻释然的舒了口气。 “你的脚能动吗?” “呜呜呜。” 夏忆白在得知女人跟自己的情况差不多之后,逐渐找到了求生的希望。 欣喜一笑,她继续问道:“眼睛看得到吗?” “呜呜呜。” 呵!真是命不该绝。 夏忆白没想到那个女人不仅双脚没有被绑住,而且眼睛也看得见。这简直就是上天给她的一线生机,让她有机会可以逃走。 夏忆白在了解到另外一个女人的情况之后,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 回了回神,她打起精神跟那名女人说:“你听着,我们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必须要想办法逃出去才行。你眼睛看得见,又能走,能不能过来帮我解开绳索?如果你的手跟我的一样,是被反绑在背后的,只要我们背靠背,稍微费一点力气,还是可以解开的。” 等夏忆白的话音一落下,她就听到了那个女人对自己的回应。 “呜呜呜!” 知道女人愿意配合自己,夏忆白迫不及待的对她催促道:“那你现在快点过来,能多快就多快。” 说话间,夏忆白已经急不可耐的转身,将后背对着那个女人的方向。 正当她期待着另外一位跟自己有着同样遭遇的女人,能够快点过来帮她解开绑着双手的绳索时,她听到了两种很不同的脚步声。 一种脚步声是“啪嗒啪嗒”的拖鞋声,而另外一种脚步声很轻,可夏忆白还是能够听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听着那两种由远及近,还没有发出清冽回声的脚步,夏忆白知道他们还在来的路上,至少还没有走进这个地方。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另外一个男人应该穿的是运动鞋。 当然,她之所以会猜对方是个男人,还穿着运动鞋,这要归功于目前还在美国留学的终阳浩了。 在她眼睛受伤的那段时间里,经常会去留意出入病房的各种声音,偶尔无聊的时候,还会跟沈凌菲玩起猜谜游戏,猜的就是那些路过病房的人脚上穿着什么鞋。 终阳浩自始至终都很喜欢穿运动鞋,各式各样、各种昂贵牌子的运动鞋,几乎都在他的脚上过了一遍。 听到有两个男人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的朝这边传过来,夏忆白立刻小声的提醒着那个女人。 “喂,你先别动了,快点回到你原来的地方继续装睡。” 夏忆白不想让那两个男人发现她们已经醒了,也很想帮助那个跟自己一起被绑来的女人。 可惜,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夏忆白在对那个女人叮嘱了一句之后,重新倒回地上开始装睡,可她才刚刚闭上眼睛,弥漫着汽油味的宽敞房间里,就已经响起了一个男人语气很冲的声音。 “喂,你想做什么?” 听到男人粗暴的怒吼声,夏忆白紧张的颤了颤眼眉。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想来想去,她还是只能选择继续装睡。 “娘的,你是不是想逃跑?”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恐怖,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威胁。 听到这声音,夏忆白自己都害怕的不行了,更别说是另外一个女的。 不等男人的声音落下,夏忆白就听到了那个女人万分惊恐的嘶叫声。 大概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嘴巴被堵住了,没有办法说话,只能在惊恐中扯着喉咙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呜呜呜……呜呜!!” 夏忆白的双眼被东西遮住了,根本不知道那两个绑匪对另外一个女人做了些什么事情,总之那个女人带着惊恐的声音听上去,让夏忆白倍觉毛骨悚然。 听着女人惊恐的低声嘶叫,夏忆白害怕的往后缩了缩,更是紧张的握紧了被绑在身后的双手。 “啪啪啪。” 空气中接连响起了三声清脆的掴掌声,紧接着另外一个女人哭得更加厉害了。 “丫的,你居然敢跑?你是不是准备跑?” 男人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又响起了三声掴掌声。 夏忆白听着这两个男人打起女人来丝毫不手软,算是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听着那个女人凄惨的哭泣声,夏忆白知道她已经被打惨了。 暗暗的咽了口气,夏忆白慌乱的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应该怎么做。 她应该怎么做,才能使自己受到的伤害化到最小? 她应该怎么做,才能快点逃出去? 沈饶晨—— 对!沈饶晨要是发现她不见了,一定又会以为她偷偷了离开他。到时候,他一定会很生气,一定会对自己感到很失望。 一想到沈饶晨会因为她的失踪,独自一人在客厅里发狂大怒,夏忆白就更加放心不下了。 夏忆白一心记挂着沈饶晨,一点儿也没有留心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皱了双眉? 还是在无意间抿了嘴,咽了喉? 总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已经被人粗鲁的扯掉了。 等布条一从她眼睛上拿开,夏忆白当即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 “喂,你还要装睡装到什么时候?” 那个扯下蒙在夏忆白眼睛上布条的男人,粗鲁的用脚踢了踢夏忆白的腰。 夏忆白明白自己已经露馅了,不能再装下去了,也只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当第一缕光线照进夏忆白眼睛里的时候,夏忆白立刻不适应的闭上了双眼。 等她再次缓缓的睁开眼睛时,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而她正置身于一处脏兮兮、油洼洼的汽车修理厂。 这处汽车修理厂很大,光是以横向跨度算来,足足有十多米。汽车修理厂的两扇大铁门大大的敞开着,看来面前这两个人真的很放心啊。 他们明明是绑架犯,可是却如此放心的将汽车修理厂的铁门大大敞开着,看来是料定了不会有人查到这里来了。 183.第183章疑虑重重 正当夏忆白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时,另外一个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再次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呜呜呜!” 朝女人发生出哭声的方向看了过去,她正好看到那个脚踩拖鞋、长相粗犷的男人朝那个女人猛的踹了一脚。 “你他妈还给老子哭。” 拖鞋男朝那个女人骂骂咧咧了一句,转身朝还躺在地上的夏忆白看了过来。 夏忆白在粗狂男往后退了几步之后,一眼就看清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样貌。 等她看到那个女人是谁时,当即大吃了一惊。 “辛羡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辛羡狼狈的躺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她的脚上没有穿鞋,一双涂着桃红色指甲油的脚看上去十分秀气、好看。 夏忆白猜想,大概是这两个男人在掳走辛羡的时候,为了方便他们的行动,把她脚上的高跟鞋给扔掉了。 此时的辛羡头发蓬乱,脸上沾满了脏兮兮的泪痕,一点名门淑媛的气质都没有了。 “行了,你给我闭嘴。” 听到运动男的声音,夏忆白抬起眼睛瞄了他一眼,厉声质问:“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她原先还以为跟自己有着同样遭遇的女人,是她不认识的陌生人,可现在她看到那个女人是辛羡,立刻否定了心里多余的猜测。 策划这次绑架的幕后指使者,绝对是沈饶晨认识的人。 “是谁派我们来的,你们两个就不用理了。” 运动男不屑的哼了一声,走到不远处木桌前坐下,拿起刚才放在桌上的饭菜开始吃饭。 “喂喂,你别在打女人了,先过来吃饭吧。” 拖鞋男听到运动男的话,朝满脸泪水的辛羡啐了一口,转身走到了运动男的旁边坐了下来。 为自己倒了一杯小酒,他仰头一口就闷光了。 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拖鞋男端着酒杯,就准备再次一口气闷了。可谁知道,他一转头看到还趴在地上的辛羡,心里就打起了不好的主意。 他端着酒杯来带辛羡的面前,拿掉了塞在辛羡口中的布,二话不说,抬手用力的捏着辛羡的下巴,就强硬的把酒杯里的酒灌进了辛羡的口中。 夏忆白不知道这个粗鲁的拖鞋男,究竟往辛羡的嘴里灌了多少度的酒,总之等辛羡被强迫着喝了那么一杯酒之后,当即痛苦的拧着双眉,将嘴里的酒水全部喷在了拖鞋男的脸上。 虽然夏忆白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畅快不已,可她又为辛羡接下来可能会遭遇到的事情,不安的捏了一把冷汗。 辛羡喷了拖鞋男一脸的酒水,按照拖鞋男暴躁粗鲁的性子来看,这个男人是一定会给辛羡苦头吃,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的。 果不其然,拖鞋男怫然暴怒的将手中的酒杯砸在了地上,一抬手便给了辛羡一耳光。 拖鞋男的这一耳光应该是使足了力气,等他一耳光扇在了辛羡的脸上,转眼间,夏忆白便看到丝丝血水顺着辛羡的嘴角流了下来。 “辛羡姐!” 看到辛羡白嫩的侧脸上印了三道手指分明的红印,夏忆白担忧的朝辛羡的方向挪近了一点。 拖鞋男怒瞪着朝辛羡挪动的夏忆白,吓得夏忆白停在了原地,怯懦不安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拖鞋男浑身都散发着暴戾的气息,尤其是他那双横眉冷对的眼睛,泛着阵阵危险的光芒,让夏忆白觉得害怕极了。 虽然她很想帮助辛羡,可是她现在手脚都被绑着,根本不适合与这两个大男人硬碰硬。 要是有勇无谋的乱来的话,夏忆白等一下恐怕不但救不了辛羡,还会让自己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夏忆白感觉自己的体温因为紧张和恐惧,逐渐升高,甚至夸张的能够让她听到在大脑里流动的血液。 她现在应该怎么做? 她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助自己和辛羡姐脱困? 瞪圆了眼睛,夏忆白耐着自己紧张不安的心绪,一遍又一遍的扫视着这间肮脏宽敞的汽车修理厂。 与此同时,拖鞋男用力的拽着辛羡的长发,提起她的头,粗鲁的骂道:“贱女人,你真是不识相。要不是雇主通知我们,不要难为你们这两个女人,老子早就把你给办了。”说罢,拖鞋男松开了辛羡,再次朝她狠狠的踢了一脚。 “恩~啊!” 辛羡瑟瑟发抖的躺在地上,痛苦的蜷缩紧了身子。大概是因为刚才被拖鞋男打了好几耳光,又被踢了几脚,她躺在地上,时不时的会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坐在桌子前的运动鞋男,笑眯眯的看着还躺在地上痛苦的粗喘着气的辛羡,将手中的白酒仰头一饮而尽。 重新为拖鞋男拿出一个杯子,运动鞋男笑着帮他倒上了一杯白酒。 “喂,你就别在打女人了,像什么样子。要是让上面的人知道了,等一下就不给我们钱了。” 拖鞋男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他一手端着运动鞋男刚才为他倒了的一杯酒,快速的抖着右腿,完全就是个臭流氓二百五。 听到运动鞋男的话,他不悦的冷哼了一声,骂道:“哼!不给钱就拉倒。就算把这两个女人给扒光了,好好玩上十天半个月,老子觉得也赚了。” 拖鞋男的话似乎说到了运动鞋男的心坎里,惹得运动鞋男端着酒杯,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夏忆白安静的听着这两个男人的对话,心里也算是有了个底。 按照这两个人男人的对话内容,夏忆白猜想,应该是有什么人雇佣了这两个罪犯,让他们将自己和辛羡绑架了过来。 只是,有两点,夏忆白有些搞不明白。 第一,刚才拖鞋男在殴打辛羡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他说:【贱女人,你真是不识相。要不是雇主通知我们,不要难为你们这两个女人,老子早就把你给办了。】 夏忆白很不能够理解拖鞋男的话。 他们背后的那个老板,叫他们绑架了自己和辛羡,可又不让他们伤害自己和辛羡,这不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吗? 难道说,他们背后那个神秘老板,想利用她和辛羡做些什么事情? 想到这一点,夏忆白不自觉的紧皱起了双眉。 184.第184章强行被牵扯 夏忆白还有一点搞不明白。 实际上,她在被运动鞋男摘下眼睛上的布条时,这个疑惑就已经从她的心里生出了。 那就是:她和辛羡都被这两个人掳了过来,那是不是就说明,对于那个雇佣罪犯的幕后老板来说,她和辛羡身上有着什么相似的东西,可以为之所利用? 不放心的朝运动鞋男和拖鞋男的方向看了过去,夏忆白在看到他们两个人正在喝酒聊天的时候,便小心翼翼的朝不远处的辛羡挪动了过去。 在朝辛羡挪动过去的过程中,夏忆白一直提高警惕性,目不转睛的盯着还围着桌子吃饭喝酒的两个人。 看到他们聊天聊的正欢腾,夏忆白更是加快了速度朝辛羡挪动了过去。 夏忆白手脚都被用绳子紧紧的绑着,根本没有办法去将还躺在地上哭泣的辛羡给扶起来。 将身子凑近辛羡,夏忆白用自己被绳子束缚住的手臂轻轻的撞了她几下。 “辛羡姐姐,辛羡姐姐?你没事吧?” 辛羡斜眸看着夏忆白,用力的深吸了吸鼻涕,咽了咽喉,这才吃力的朝夏忆白点点头。 “我没事。” 夏忆白听到辛羡带着哭腔的声音,再看看她印了几道手指红印的侧脸,打心里怨恨将他们绑来的那两个男人。 尤其是那个拖鞋男,真是心狠。 人家都说,好男不跟女斗。可是那个拖鞋男打起女人来,又狠又用力,真是一点儿也不手软。 抬眸朝拖鞋男坐着的方向看了几眼,夏忆白看到拖鞋男和运动鞋男正在喝酒聊天,完全没有心思理会她们两人,便再次朝辛羡靠近了些。 “辛羡姐姐,你认识那两个男人吗?” 辛羡用力的深吸了吸鼻子,停止哭泣。因为她的双手也被反绑在了身后,周围也没有什么支撑物,只能继续躺在地上。 “我?我不认识那两个男人,不过我倒是知道那两个男人绑架我的原因。” 夏忆白一听到辛羡的话,当即吃惊的朝她低声问了一句:“什么?你知道那两个男人绑你的原因?为什么?” 辛羡朝那两个男人的方向,怨恨的剜了一眼,这才将蒙上泪水的视线移到夏忆白的身上。 “我记得今天下午,出去办公务的时候,看到……” 『在辛羡被绑之前:』 中午,辛羡从客户的公司里走出来,看到对面马路上有一个身影十分熟悉,等她看到那个女孩的侧脸时,当即认出了正心不在焉的走在马路对面的女孩子是夏忆白。 虽然现在夏忆白已经站在路边,开始朝的士车招手了,不过,辛羡看她一心注视着来回车辆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有看到自己。 微微一笑,辛羡想着要不要过去跟夏忆白打个招呼。 可就在她正准备朝夏忆白伸出手的时候,一辆的士车在夏忆白的应招下,缓缓的驶停在了她的面前。 辛羡见夏忆白是打算坐车回家了,也就打消了过去跟她打招呼的念头。 放下还未举高的右手,辛羡抱着手中的资料,转身准备朝停车的地方走去时,马路对面传来了夏忆白呼救的声音。 “喂,你们是谁?快点放开我!” 听到夏忆白愤怒的叫喊声,辛羡立刻转身朝夏忆白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当她看到有两位体格高大、身材强壮的男人,正一左一右,分别上了车,将坐在车内的夏忆白夹在中间时,顿时间大吃了一惊。 透过的士车的后窗,辛羡看到正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的夏忆白拼命的挣扎着,妄图逃出车子。 辛羡本能的想跑上前去救夏忆白,可是又想到她和夏忆白两个人都是女的,肯定是打不过那两个体格高大的男人了。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司机,那就是三个男人了。 下意识的退回了迈出去的脚步,辛羡躲在高楼的拐角处,焦急的从包里拿出手机,对准被那辆将夏忆白强掳上车的的士,就是一顿狂拍。 不多时,那辆绿皮的士在启动了之后,一路朝西,缓缓驶出。 当车远远行驶而去之后,愁容满面的辛羡,从高楼的拐角处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 拿起手机,她垂眸翻看着自己刚才偷拍的照片,额前的两撇细眉越皱越紧。 她刚才用手机拍下了夏忆白在车里挣扎的过程,也偷拍下了的士的车牌号。 再次不放心的朝绿皮的士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辛羡在看到他们走远了之后,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看着刚才被自己拍下来的一系列照片,辛羡知道现在必须要马上通知沈饶晨才行,不然要是等一下时间晚了,那可能就后悔莫及了。 翻出沈饶晨的电话,她正准备按下拨号键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黑,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反绑着双手,扔在了一间脏兮兮的汽车修理厂里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 听着辛羡带着哭腔,讲完事情的经过,夏忆白算是明白了。 没有什么职业罪犯,也没有什么她和辛羡值得那位幕后指使人利用的共同点。 这一切都是冲着她来的,而辛羡只不过是被强行牵扯进来的无辜受害者罢了。 无奈的看着辛羡,夏忆白朝她苦涩的笑了笑,说:“对不起啊,辛羡姐,我现在真是把你给害惨了。” 辛羡含着眼泪朝夏忆白摇了摇头,哽咽的回答:“没有什么惨不惨的,也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显的笑容,辛羡眼含无奈,温柔的安慰了夏忆白一句:“我相信,不管是谁在路边看到这种事情,都会想要帮助你的。更何况我还认识你,还是你哥哥的同事。” 虽然辛羡的本意是想好好的安慰安慰夏忆白,让夏忆白不要想太多,可是夏忆白在听到辛羡充满善意的话语时,感觉更加难过了。 她真没想到自己又拖累了一位温柔的女人,她还真是罪该万死。 看到辛羡脸上分外清晰的手指印,夏忆白心里蒙上了一层更加浓郁的内疚感。 果然,她还真是一个扫把星,总是能为关心她的人增添不少麻烦,总是能够有能力将主动帮助她、关心她的人,拖入各种各样危险中,让他们被麻烦缠身。 笑的越发无奈,夏忆白感觉难过的有些喘不过气。 185.第185章计中计,线中索 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她面容冷峻的望着那两个还在喝酒的男人,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现在正在发抖。 是的,她在害怕!非常的害怕! 她完全不知道指示这两个凶残的男人,将她绑来的幕后指使者,究竟想做什么。 那位神秘的幕后指使者嘱咐了这两个男人不要伤害她,而且明天还要跟她见面,这又说明什么? 她身上有可以被那位幕后指使者利用的价值? 不用费多少心思,夏忆白都能猜得到那幕后指使者,一定是想利用她来针对沈饶晨。 虽然夏忆白猜得到沈饶晨是不会为了区区一个自己而妥协的,可是她还是不想让沈饶晨失望,不想让沈饶晨置身于危险之中。 她必须要逃出去! 斜眸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辛羡,夏忆白暗暗的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句:【我必须要带着辛羡姐姐逃出去!】 只是,她应该怎么做呢? 她应该怎么做,才能躲避这两个人的伤害,安全的逃出去? ****** 在一片漆黑的客厅里,沈饶晨一手叼着香烟,宣泄般的猛吸着香烟,一根接着一根,一根吸完了,又重新为自己点上新的一根。 他右手一直捏着手机,大概是因为握着手机的时间太长了,也或许是他真的害怕了,手心里竟然蒙上了一层冷汗。 他双眉紧蹙的坐在不开灯的客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烦躁的在烟灰缸中抿灭了手中明明还剩三分之二的香烟,他转而又焦躁不安的重新为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 夏忆白,这个女人究竟去哪儿了? 他明明很讨厌这个女人,可是为什么一想到她就要彻底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了,就感觉焦躁不安呢? 他明明很讨厌这个女人,恨这个女人,恨不得将她杀了。 可是,为什么他一想到夏忆白或许不是离开了,而是发生了什么其他意外,心里就担心的不得了呢? 沈饶晨突然又想到了昨天夏忆白对自己说过的那一番话。 她说:【我就是想通过这件事情告诉你,我夏忆白暂时还是值得你信赖的人。区区两百万,还入不了我的眼。】 沈饶晨到现在还没有办法忘记她在说这话时,神情中透出的决绝。 不错! 沈饶晨相信夏忆白没有不告而别。 她绝对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带着钱离开自己的。 她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可是、可是—— “唔唔唔——” 就在沈饶晨心里乱作一团麻的时候,他时时刻刻紧握在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迅速的拿起手机,沈饶晨看到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辛羡。 在看到这个电话号码时,沈饶晨的心里顿时生出了阵阵失望。 不悦的望着还震动个不停的手机,他疑惑的呢喃了一句:“都现在这会儿了,她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犹豫了一下,沈饶晨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 “喂,您好,是沈饶晨先生吗?” 沈饶晨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并不是辛羡细腻的声音,而是一阵粗狂的男人声音,顿时间,两撇浓眉拧的更加紧了。 “你哪位?”沈饶晨不耐烦的朝电话里问了一句。 “您好,我们是公安局的。有人在路边捡到了这个手机,我们发现这部手机的最后一通电话是……” 听完警察在电话里对他说的话,沈饶晨顿时一愣,原本焦躁不安的脸上在一瞬间完全的冷了下来。 挂断电话,沈饶晨来不及拿还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就朝客厅外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习南开着车,已经在城市里转了有好几圈了,都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唔唔唔——” 听到放在置物箱内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习南烦躁的叹了口气,对坐在旁边的孔木吩咐道:“手机,看看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别拿给我看了。” “是!” 孔木在得到习南的吩咐之后,当即拿起放在置物箱里的手机。 当他看到手机里显现的几张照片时,顿时大吃了一惊。 “老板,大事不好。夏小姐被人绑票了。” 听到孔木带着些许担忧的声音,习南猛然刹住了车子,在意的从孔木的手中抢回了手机。 迅速翻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习南看到这些都是夏忆白被两个男人掳上车时,所拍摄下的照片。 双眉紧皱的盯着照片上夏忆白被掳上车时的背影,习南那张时常带着盎然笑意的面容,此刻看不到丝毫的笑意,反倒是露出了慑人的严肃。 “孔木,打电话通知沈饶晨,马上派人去查这辆车的车牌号,尽快给我查到夏妹子的下落。” “是!” 在回应习南的同时,孔木已经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迅速拨号下了沈饶晨的电话。 夏忆白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总之她一直闭着双眼,靠在辛羡身上,装作睡着了。 汽车修理厂内的空气里散发着阵阵刺鼻的汽油味,让本来就紧张不安的夏忆白变得更加忐忑了。 她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可还是感觉到房子里的灯并没有关,甚至还很亮堂。 两个男人在睡觉时发出的呼噜声,不绝如缕的传进了夏忆白的耳朵里。 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细缝,夏忆白屏息敛气的观察着修理厂里的一切。 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就连丝毫月光也没有。修理厂的两扇大铁门被关的紧紧的,根本没有办法逃脱。 别说是从大门口逃走了,就算是夏忆白刚刚碰到那两扇大铁门,恐怕铁门发出的声音,都足以将这两个正在酣睡的男人给惊醒。 不过,让夏忆白感到庆幸的是,修理厂内的两扇窗户倒是还大打开着。 夏日,夜晚的微风清清凉凉的从窗户里吹了进来,吹拂着夏忆白大汗淋漓的身子,让她在紧张不安中感觉到了丝丝清凉。只是,这微不足道的清风根本缓解不了,害怕和紧张给她带来的燥热感。 因为紧张害怕,和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所带来的恐惧,夏忆白控制不住浑身都在发抖。 汗水就像失去了控制一样,不停的从她的额头、后背流了下来,将她衣裳后背打湿了大半。 186.第186章顺利逃上马路 动作轻巧的朝辛羡挪动了过去,夏忆白屏息敛气,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生怕自己等一下不小心发出了什么声响,惊动了正鼾鼾打呼的两个大男人。 要是给他们发现自己正准备逃走,轻的话,换来的可能就是一顿暴打,再严重一点,那等待她们的可能就是让她们无力承受的结果。 挪动身子,夏忆白背对着辛羡,用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开始摸索着辛羡的双手。 辛羡睁着双眼,警惕的望着还在睡觉的两个男人,也很害怕等一下会惊扰到他们。 摸索到反绑着辛羡双手的绳结,夏忆白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辛羡也在发抖,只是她一直在克制着心里害怕的情绪罢了。 当夏忆白摸索到辛羡手腕上的绳结是个活结时,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就连她一直悬在嗓子眼儿上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 真没想到这两个王八犊子居然会为辛羡打了一个活的绳结,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夏忆白紧张的盯着两个大男人睡觉的方向,背地里却焦躁不安的帮辛羡解着绑在她手上的绳索。 因为是个活结,夏忆白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解开了。 辛羡等手腕上的绳索一解开,立刻转身帮夏忆白解开了她手上的绳索。 夏天,早上总是到来的格外早。 不多时,漆黑的天空已经被清晨的破晓撕开一道鱼肚白的裂口。浅浅淡淡的光线从黑夜的幕布下缓缓透出,开始缓慢却又迅速地驱除夜色,为夏忆白焦躁不安的心绪增添了一丝安心。 等夏忆白的双手一挣脱绳索,她立刻解开了自己脚上的粗麻绳。 将右手的食指放在唇边,夏忆白对双眼红肿的辛羡,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辛羡明白的点了点头,朝夏忆白做了一个“知道”的手势。 夏忆白对辛羡指了指距离她们只有一米远的矮窗,见辛羡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个人便轻手轻脚的朝窗户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到窗前,夏忆白提心吊胆的朝两个男人睡觉的地方看了两眼,在发现他们还躺在沙发上喝喝扯呼,没有苏醒的迹象时,这才悄悄的打开了窗户。 在窗户推到一半时,夏忆白轻轻的推搡了一下辛羡,示意她快点出去。 等辛羡跨出窗户之后,夏忆白正准备抬起脚,也跟随着辛羡离开。可她的一只脚才刚刚跨出窗户,让她一直担忧的事情便发生了。 “啦啦啦,来电话啦!” 听到赫然在汽车修理厂内响起的手机铃声,夏忆白顿时间如触电了一般,恐然不及的朝两个男人所在的方向看上了一眼。 运动鞋男被手机铃声吵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还站在窗户前的夏忆白。 发现夏忆白和辛羡已经挣脱了绳索准备逃走,运动鞋男当即睡意全无,激动的从沙发上弹射而起。 他转头看到拖鞋男还在睡觉,瞬间一把火,抬起腿就朝拖鞋男的肚子上狠踹了一脚。 “喂,你别睡了,快点起。那两个贱女人要逃跑了。” 运动鞋男朝拖鞋男吼了一句,便迫在眉睫的朝夏忆白追了过来。 夏忆白见男人过来抓她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跳出了窗户,拉着辛羡前面就是一路疯跑。 拖鞋男本来是睡得好好的,可谁知道却一脚被运动鞋男给踹醒了。迅速的从沙发上弹起来,他看到已经跳窗逃走的夏忆白,顿时心里一把火烧旺了他的暴脾气。 夏忆白要是全力加速逃跑的话,以那两个男人后知后觉的态度,有很大的机会可以溜之大吉。 在此时此刻,夏忆白以为她自己是可以逃走的。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辛羡没有穿鞋。 她打着赤脚,一路踩在坑坑洼洼满是小石子和垃圾的地上,纵然咬牙拼命的朝前奔跑,可脚底心传来的钻心之疼,让她无法加快速度朝前跑去。 “啊!” 夏忆白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飞速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辛羡吃痛的尖叫声。 转过身,夏忆白看到辛羡的右脚踩在了一块玻璃碎渣上。鲜红的血液正从她的脚底心上汩汩流下。 “辛羡姐。” 夏忆白大吃一惊,连忙跑回去想要扶起还蹲在地上的辛羡。 可她才刚刚往前跑了两步,就看到拖鞋男和运动鞋男全力追上来了。 猝然停下脚步,夏忆白纠结的看了看辛羡,又难以抉择的看了一眼从后面追上来的两个男人。 辛羡也满是焦急的朝后看了两眼,在看到朝她跑过来的两个男人时,立刻回过头朝夏忆白吼了一句:“快跑。去报警,去找沈饶晨,去找人过来救我。” 在听到辛羡的话时,夏忆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大脑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她应该怎么做? 谁来告诉她,现在究竟应该怎么做? 如果丢下辛羡,等一下辛羡一定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可是,如果她现在不离开,就等于羊入虎口,就等于将自己白送给了那两个绑架犯,还很有可能着了那个策划这一切的幕后指使者的道。 深陷为难的夏忆白再次往后退了两步,她惶恐不安的看着还蹲在地上的辛羡,脑海里突然响起了沈凌菲的声音。 【忆白,答应我,帮我照顾好我哥哥,好好照顾自己。】 【忆白,我是凌菲,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辛羡见夏忆白愣在原地,还不肯走,立刻着急的朝她狂吼了一句:“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跑!” 回过神,夏忆白哆嗦着瘦弱的身子,看到辛羡焦急的表情,狠心一咬牙,转身一路朝前跑去。 不错!她要快点离开,她必须要快点离开,然后找人来救辛羡。 她们两个人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逃出去。要是她们都被抓住了,那换来的结果肯定不堪设想。 夏忆白哆嗦着身子,抬手擦去了眼中阻碍视线的眼泪,顺着小路就是一阵狂跑。 在大约两分钟之后,夏忆白看到了大路。 大路上车来车往的,比她想象中要热闹许多。 “呼~呼~” 粗喘着气,夏忆白满是泪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 187.第187章神秘的黑衣女人(一) 不顾一切的跑到马路中间,夏忆白焦急不安的朝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招手,同时在心里渴求着能够有车停下,让她上车,让她快点离开这危险的地方。 就在夏忆白紧张害怕的厉害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的停在了她面前。 夏忆白见有车停在了她的面,立刻跑上去,打开了小车的后门。 可等她一打开汽车后座的门,发现里面坐着一群身着黑色西装、还戴着墨镜的男人时,欣喜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夏忆白不由自主的就松开了车门,往后退了几步。 可不等夏忆白拔腿就跑时,车里的人已经统统下车,将她围在了中间。 “你们……你们做什么?” 还不等夏忆白反应这群人究竟想做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被强行拖进了车里。 “你们是谁?快点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唔唔唔——” 不停挣扎的夏忆白被人用布捂住了嘴,那位捂着她嘴的人,手劲儿非常大,让她半点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唔唔唔”的抗议声。 她斜眸看着车窗外,在看到车是原路返回,朝那间汽车修理厂开去的时候,夏忆白突然感觉很绝望。 这群人是一伙的。 他们是一伙的!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谁指使他们这么做的? 转动眼睛,夏忆白扫视了一眼车内的人。他们都戴着很大的墨镜,墨镜几乎遮住了他们的半个脸,夏忆白根本没有办法完全确定他们的容貌。 不过一分钟,车子已经开到了汽车修理厂里。 夏忆白被架着双手,连拖带拽的带出了车子。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坐在主驾驶上的人是一个女人。 女人也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几乎遮住她全貌的墨镜。 夏忆白被带进汽车修理厂内,下一秒就被粗鲁的推到在了地上。 那女人走到运动鞋男和拖鞋男面前,二话不说,便扇了他们两个光耳。 “两个废物,居然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还好我们来的及时,要是让夏忆白给跑了,我就一枪嘣了你们两个废物的狗头。” 听着女人狠厉的斥责声,夏忆白焦急的在工厂内搜寻着辛羡的身影。 等她将视线移到三人沙发的方向,看到衣裳被撕破,已经彻底晕厥了过去的辛羡时,夏忆白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辛羡的脚还在流血,看来是伤的很严重。 “辛羡姐……” 在哭泣中,夏忆白内疚的叫了一声辛羡的名字。愧疚的感觉从她心中生出,萦绕在她全身,折磨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噔噔噔——” 空旷的汽车修理厂内,响起了墨镜女人有节奏的高跟鞋声,下一秒,夏忆白的朦胧泪眼中,便映入了她被擦得发亮的黑色高跟鞋。 双手撑着地面,夏忆白顺着高跟鞋,一路朝上看了过去。 在看到女人几乎被墨镜全部遮住的面容时,夏忆白愤恨的朝这女人叫了一声:“你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派你们做些事情的?” 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夏忆白,弯下腰,一抬手便勾住了夏忆白的下巴。 抬起夏忆白,女人左右看了看,这才说道:“夏忆白?哼!果然和沈凌菲那女表子长得很像。” 夏忆白听到女人出言侮辱自己的姐姐,顿时更加来火了。 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夏忆白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不由分说的便朝女人挥出了手掌。 她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女人。 她夏忆白,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辱骂她的姐姐。 可是,夏忆白的手还没有碰到那女人的脸,就已经被女人强有力的接住了她的手臂。 女人的气力很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她厌恶的放开了夏忆白的手臂,转身朝前走了两步,还不等夏忆白反应过来,这女人迅速回身,一个回旋踢,狠、准、辣的踢在了夏忆白的腹部。 这一脚使足了力的回旋踢挨在了夏忆白的肚子上,夏忆白还来不及反应,愤怒的神情霎时间凝固在了脸上。已经因为疼痛,她瞳孔猛的一缩,无力的往后倒在了地上。 痛苦的倒在地上,夏忆白弯腰抱紧了自己的腹部,就像一只快要死的牲畜一样,无助的蜷缩在地上,无力的嚎叫着。 女人不疾不徐的走到夏忆白面前,蹲下身,用力的捏着夏忆白的下巴,丝毫没有女人的温柔。 “夏忆白,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因为你对我来说,还有一点利用价值,所以你最好给我乖一点。要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磨光了我所有的耐性。” 放开夏忆白已经被血水沾湿的下巴,女人掏出手帕,嫌恶的擦了擦被夏忆白的血弄脏的右手,微昂起头,嗤之以鼻的看着痛苦不堪的夏忆白,相当傲气的说:“你要是不听话,相信我,你绝对呼吸不了下一秒的空气,更加没有办法再见到沈饶晨了。” 痛的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的夏忆白,一听到‘沈饶晨’这个名字,当即如冷水浇头一般,冷静了下来。 惊恐的看着女人,夏忆白激动的问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利用我对沈饶晨做什么?” “做什么?” 女人双手撑膝从地上站了起来,以一种君临天下睥睨群山的姿态看着夏忆白。 “当然是做我想做的事情。” 夏忆白看着浑身散发着戾气的墨镜女子,突然觉得很好笑,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因为肚子被女人狠踢了一笑,她没有办法笑的太大声,更加没有办法笑的太夸张。 “哈哈哈哈。好好笑。” 痛苦的捂着嘴,夏忆白眼含泪水的瞪着女人,说:“喂,你也太好笑了些吧?我是夏忆白,不是沈凌菲。像我这种女人,在沈饶晨中的眼中,根本就一文不值。你不知道吧?沈饶晨恨不得杀了我呢!你居然拿我来要挟他,会不会太好笑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腹部太疼的缘故,夏忆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胃里传来一阵翻搅的疼,夏忆白只感觉眼前一片晕眩。在这炎炎夏日的早上,夏忆白因为腹部传来的疼痛,浑身都泌出了汗液,热汗顺着她的后背流下,打湿了她的整件衣服。 188.第188章神秘的黑衣女人(二) 腹部疼痛不堪,身上也因为天气的原因变得粘嗒嗒的,夏忆白感觉真是有一种跟死了差不多的感觉。 女人听完夏忆白苦笑着说完的话,面无表情的睥睨着夏忆白,沉默了几分钟,这才重新伸手捏着夏忆白的脸,强迫她正对着自己。 “听你这么说,我突然觉得我比你更加了解沈饶晨这个人。” “什么?” 夏忆白不太理解女人话中的意思。 只见女人咧着嘴,朝她不屑一笑,说道:“你说的,可跟我调查到的结果不一样。我知道你是夏忆白,我也知道沈饶晨恨你。不过,他似乎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恨你吧?” 夏忆白听着女人的话,紧握着腹部的手下意识的紧攥成了拳头。 没等夏忆白说话,女人已经顺着自己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还记得韩一柔吗?” 夏忆白愤恨的听着女人的话,当她在听到“韩一柔”这个名字时,顿时更加愣神了。 难以置信的瞪着女人,夏忆白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猜想。 “难道、难道……” “没错!韩一柔那三个女人是我指使过去找你的茬的。” 朝夏忆白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女人继续说道:“你说沈饶晨恨不得杀了你,可是他却为了你,亲手破坏了三个家庭的幸福。将韩一柔,还有那个什么杨云璐的全部逐出了a市。他要是用这种方法来恨你的话,那估计这个世界上有大把女人也想让他这样好好的恨上一恨。” 听到女人的话,夏忆白被震惊的久久回过神。 难怪、难怪,当初韩一柔会那么恨自己,难怪她会拿着刀来找自己。 原来这一切都是…… 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夏忆白猛然回过神,怒剜着女人,激动的朝她大喊了一声:“贱人,你撒谎!” 沈饶晨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么好? 怎么可能会为她做这些事情? 这个女人一定是撒谎骗她的。 夏忆白感觉浑身都在痛,可是在这一瞬间,她忽然又感觉不在那么痛了。 完了! 夏忆白突然觉得自己彻底的完蛋了,因为她从沈饶晨的身上看到了希望,开始对女人话语中的真实性抱有一丝一毫的期待。 希望,永远是赐予绝望之人最厉害的毒药。 “沈饶晨绝对不会被你们威胁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夏忆白觉得自己还真是悲惨,比故事中的那些女主更加的具有戏剧性。 通常,故事中的女主人公所经历的坎坷命运,总之让夏忆白觉得讽刺性十足。 现在,她开始觉得自己也一个充满了讽刺意味的人。 “谁说我们要威胁他?” 女人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再次让夏忆白陷入了慌乱不安之中,再次让她为之一愣。 她失神的盯着女人窈窕纤瘦的体形,思绪已经搅合成了一团。 他们究竟想对沈饶晨做什么? 他们这样做,究竟是想在沈饶晨身上得到什么? 就在夏忆白慌乱不安,深陷焦躁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昨晚运动鞋男对拖鞋男说过的一句话。 【贱女人,你真是不识相。要不是雇主通知我们,不要难为你们这两个女人,老子早就把你给办了。】 那两个男人说过,那位幕后主使者叮嘱过他们,不要伤害她和辛羡。 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这位浑身都散发着杀气的女人,夏忆白心里开始打鼓了。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对她的一举一动都毫不留情。 辛羡更是被那两个男人给折磨的晕厥了过去。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他们所说的‘不要为难’是有期限的?保证她们的安全健康,只限于昨天? 呵呵,这怎么可能?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命令、这么让人费解的交易? 不等夏忆白顺着自己的思绪继续推理下去,女人泛着冷意的声音已经再次在汽车修理厂内响起。 “夏忆白,我们来赌一把吧?” 被女人意味不明的话语抽回了神智,夏忆白疑惑不解的看着她,本能的问了一句:“什么?” 女人往后退了几步,与夏忆白保持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带着嘲弄的语气继续说道:“我们就赌……沈饶晨在看到你那张酷似沈凌菲的脸不在了,又或者是,他看到沈凌菲的眼睛已经和你的身体脱离了,还会不会将你留在身边吧?” 听到女人的话,夏忆白整个人都如触电一般,彻底的愣住了。 恍然缓回神智,她哆嗦的更加厉害了。 咬牙忍着腹部传来的疼痛,夏忆白哆哆嗦嗦的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在恐惧中,夏忆白往后退了几步,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你想做什么?” 夏忆白好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承认,她被女人的话给吓到了,吓得很狼狈,吓得两只腿不停的哆嗦,发软的几乎无法支撑她继续站着。 这次,女人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转身离开了汽车修理厂,开车匆匆离去。 当然,离开的就只有女人一个人,她的那些手下还留在汽车修理厂内,将她团团围在中间,并且不断向她靠近。 “你们、你们……” 捂着疼得厉害的腹部,夏忆白在恐惧中吃力的咽了咽喉,迈着发软的双腿吃力的开始往后退。 “你们不要过来。” 她强作镇定的张望着修理厂内的环境,当她看到一把立在墙角的斧头时,开始有目标的往后退。 脸! 和沈凌菲酷似的这张脸,一点都不重要。 他们要是喜欢,她现在就可以把自己的脸给划花。 可是…… 可是,眼睛! 这双眼睛,是沈凌菲死前留给她最珍贵的东西。她是绝对不会让这些人轻易夺取她姐姐赐给她的光明的,绝对不会! 就在夏忆白一步一步后退着,往立在墙角的那本斧头移动的时候,突然有一人说了句:“喂,大姐头说了,这个女人就交给我们处理。在保证她的脸和眼睛会被弄伤的情况下,任由我们玩。” 听到男人的话,夏忆白更加恐惧了。 她感觉大脑里一直紧绷在一起的那根弦,突然发出“嘣”的一声,就这么断了。 “啊!” 在发出惊恐的一声尖叫之后,夏忆白转身拔腿就朝墙角的那个斧头跑了过去。 189.第189章绝望时,靠自己 夏忆白想要竭尽全力的保护自己的双眼,她想拿到不远处的那把斧头,不管怎么样,她都绝对不允许别人动她的双眼。 可惜,夏忆白身上受了很严重的伤,根本没有办法跑得过几个高大壮硕的男人。 她才刚刚转身,就已经被几个抢先跑上来的高大男人给抓住了手臂。 “先把她的脸给我划花!” 听到在汽车修理厂内冷冷响起的声音,夏忆白突然感觉脑海中有什么熟悉的片段一闪而过。 【不要,不要,你们究竟是谁?我要找我的长瑞哥哥。你们放了我,我要回孤儿院找阿姨。】 她认得这个声音。 这是她的声音,这是她儿时的声音! 她好像在哭?哭得很厉害。 好像在对什么人说话?好像害怕的很厉害。 【少废话,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把肩上的那块胎记给我毁了再说。】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凶、很陌生,夏忆白觉得很吓人。 夏忆白惊恐的看着朝自己举起刀子的男人,泪水止不住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搞得,总之,等她儿时哭泣的声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时,浑身就突然之间充满了勇气。 颤抖着身子,夏忆白攥紧了拳头,朝那个举着刀子的男人凑近了头,照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口狠咬。 “啊!” 等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在她耳边响起的时候,夏忆白瞬间感觉到口腔里弥漫开了一股呕心的鲜血。 她还没有活够! 她还没有让沈饶晨认出她! 她还有用沈凌菲赐给她的光明,看遍整个世界! 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完,怎么可能败在这些小人的阴谋诡计之下? 她不甘心! “沈……沈饶晨!” 夏忆白第一次有了一种感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如果自己现在闭上双眼,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喊一声沈饶晨的名字,那沈饶晨就会像圣经中的救世主一样,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救她脱离苦海。 “啪”的一声,夏忆白感觉那个被自己咬了一口的男人,照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她的四肢都被这群男人用力的牵制着,丝毫得不到动弹。 感觉自己的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夏忆白突然绝望了。 有人说过,只要你在感到绝望的时候,就向上帝祈祷,上帝会来救你的。 可是,有一天,我遇到了上帝。问他是不是只要我有需要,他就会及时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上帝听到我的话,失望的对我摇了摇头,说:“不!你们只能靠自己。因为上帝只有一个,而绝望的人太多太多。在上帝没有拯救完别人的时候,你们只能靠自己。” 泪水从夏忆白的眼中汩汩流下,她呆滞的看着逐渐朝自己靠近的匕首利刃,眼前早已陷入了一片黑暗。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沈饶晨,怎么可能会听得到她的绝望?怎么会及时解救她脱离无力挣扎的深渊? “我在!” 就在夏忆白被几个大男人牢牢的按住双手双脚,心里一片凄寒、倍感绝望的时候,汽车修理厂内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是那么的高昂、那么的急促! 夏忆白在声音猝然响起的时候,毫无准备的打了一个战栗,然后缓缓的移过眼神,朝突然出现在汽车修理厂门口的那一抹高大身影看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她眼中噙满了泪水的缘故,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站在门口的那一抹高大身影究竟是属于谁的。 因为泪水,她眼中出现了隐晦,而那抹高大的身影也在她的眼睛里,变得隐隐绰绰。 “沈、饶晨?” 匆忙的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夏忆白拼命的将眼中的泪水挤出,这才看到沈饶晨满脸焦急的朝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沈饶晨在看到满脸泪水、嘴角还沾染着腥红鲜血的夏忆白时,突然很生气。 他很愤怒! 尤其是在看到她被几个大男人抓住了手脚的时候,心中更是烧起了一把无法浇灭的怒火。 他们! 他们居然这样对待夏忆白! 怒火冲天的朝夏忆白跑了过去,沈饶晨暴怒的恨不得一只手捏死在场的所有人。 “沈饶晨,小心!” 突然,他听到夏忆白焦急的朝自己吼了一句。 转头朝右边看了过去,沈饶晨看到有一个男人正举着一把刀朝自己劈了过来。 沈饶晨紧握着拳头,在怒不可遏中,青筋暴起。 侧身,他一个回旋踢,发狠的朝向自己冲过来的男人的脸上就是一脚狠踢。 “噗——” 在沈饶晨愤怒的一脚下,那男人一偏头,连血水带牙齿的,一起喷了出来。 看到后面也有一个男人朝自己冲了过来,沈饶晨更加恼气了。 转身,他愤怒的朝习南吼了一句:“你还愣着做什么!” 习南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满脸笑意的看着正在和这些小喽啰搏斗的沈饶晨,倒是有一种乐哉乐哉的看戏姿态。 在听到沈饶晨怒火中烧的一声爆吼时,习南才长叹了一口气,百无聊赖的抬手撩了撩自己打了发蜡的刘海。 “孔木,两分钟,否则这个月没工资。” “是!” 孔木简单的应了习南一声,立刻带着手下人朝汽车修理厂内冲了进去。 光是孔木一个人,就可以一个打十了,更别说他还带领了十个训练有素的手下。 沈饶晨将那些杂鱼都交给了孔木之后,一个人朝夏忆白冲了过去。 还一手握着刀的那个男人,见沈饶晨朝他跑了过来,将心一横,直接朝夏忆白举起了刀。 夏忆白看到朝自己眼睛刺过来的匕首,咬牙忍着腹部带来的剧痛,抬起脚就朝那男人的裤裆踢了一脚。 虽然夏忆白早已被折腾的精疲力尽了,可她朝男人的裆部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也让那男人品味到了什么叫“蛋,当碎不碎,意犹未尽”的感觉。 沈饶晨迈着阔步朝夏忆白跑过来,抬脚照着男人的头就是一个狠辣的侧踢,将男人直接踢到在地。 沈饶晨看着脸上血泪交织混杂的夏忆白,那双凌厉的眼眸中少有的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蹲下身,他用力将满嘴鲜血身负重伤的夏忆白紧抱在了怀里。 190.第190章越希望,越绝望 夏忆白神情呆滞的看着修理厂大门口的方向,心里百感交集,难以形容。泪水依旧不受控制的从她的眼睛里流出,让她止不住颤抖。 颤颤巍巍的抬起无力的双手,夏忆白环上了沈饶晨夸大的后背。 她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叫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用力的抱着沈饶晨,夏忆白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再也忍不住哭嚎了起来。 “沈饶晨!我害怕!” 不错! 她害怕。 就仿佛被恐惧缠住了她的脚踝,拼命的想要将她拖进被黑暗渲染的无尽深渊。 她无法想象如果沈饶晨再晚来一步,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她可能会被毁容,也有可能会被剜去双眼。 一想到,她可能会失去沈凌菲留给她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东西,夏忆白就感到恐惧,她觉得简直生不如死。 “沈饶晨!” 紧抱着沈饶晨,夏忆白在嚎啕大哭中拼命的嘶喊着他的名字。 沈饶晨大概不知道,此时的夏忆白有多么的害怕。 还好、还好他来了! 还好他及时赶到了,不然她真的会就此堕入地狱,变得生不如死。 她感觉到沈饶晨有力的臂膀将她更加用力的往怀中揉紧了一些,她感觉到沈饶晨也在害怕。 他强壮健硕的身躯也正在瑟瑟发抖。 “不要怕,不要怕,哥哥不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听到沈饶晨在恐惧中,瑟瑟发抖的说出的话,夏忆白顿时间愣住了。 她停止了哭泣,呆滞的看着前方,原本还深陷恐惧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平静了下来,平静的连一点纹纹波波的涟漪都泛不起来。 “不要怕,都是哥哥不对。” 夏忆白感觉沈饶晨将自己的头往他的怀中按紧了些。她颤抖着双唇,听着沈饶晨在她耳边手足无措的自言自语,心里出奇的平静。 呆滞的偏着脑袋,夏忆白通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哥哥……哥、哥?” 感觉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啪”的响了一声,夏忆白恍然就明白了沈饶晨话语中的意思。 “哥哥?” 颤抖着消瘦的肩膀,夏忆白紧紧的抓着沈饶晨的肩膀,恨不得将十根手指全部陷入他的皮肉中。 “哥哥!” 激动的叫了一声沈饶晨口中所谓的“哥哥”,夏忆白再也忍不住仰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哥哥!” 她脸上沾满了泪水,虽然是在笑,可好像也是在哭。嘴里发出了哈哈狂笑的声音,可是双眼中却簌簌的流着泪水。 用力的抱着沈饶晨,夏忆白好害怕沈饶晨会在下一刻推开她。 “哥哥!” 激动的叫沈饶晨为“哥哥”,夏忆白感觉她快要崩溃了。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起来,心绪也是一片空白。 她脑海中只徘徊着沈饶晨刚才对她说的话。 【不要怕,不要怕,哥哥不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哈哈哈哈! 夏忆白突然觉得自己好傻。 她怎么能对女人刚才对她说的话,抱有一丝可笑的期待呢? 沈饶晨之所以会对她好,之所以将她留在他的身边,不过是因为自己这张和沈凌菲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罢了。 他之所以会袒护自己,会保护自己不受人欺负,只不过是因为害怕自己会糟蹋了沈凌菲的眼睛罢了。 哥哥? 哥哥! 她夏忆白什么时候有认他沈饶晨做过哥哥?她什么时候有叫过他沈饶晨为哥哥? 这一切、这一切,简直太好笑,太滑稽了! 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沈饶晨,夏忆白将头紧紧的贴在他胸口,感受着沈饶晨壮硕的胸口为她鼻腔所带来的窒息感,伤心的不能自己。 习南站在修理厂门口,双眉紧蹙的望着紧紧相拥在一起的夏忆白和沈饶晨。 在看到夏忆白满脸是泪的叫着沈饶晨为“哥哥”的时候,他那双充满了魅色的双眸中,更是含满了无奈、怜悯之色。 果然,孔木是习南的得力助手。 习南对他说了,必须在两分钟之内搞定在场所有的人,孔木还真就按照习南的吩咐,在两分钟之内将所有的西装墨镜男给打的趴下了。 走到习南面前,孔木毕恭毕敬的朝他四十五度鞠了一躬,说:“老板,全部搞定了。” 听到孔木的话,习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在看到孔木真的如他吩咐的那样,一秒不差的在两分钟之内,搞定了现场所有的杂鱼,嘴角倒是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哎,没有办法。 谁叫他的孔木长了一颗憨厚的榆木脑袋,做事总是一板一眼的呢? 习南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悠闲的转头扫视了一眼修理厂内在场的所有人。最终,他将视线定格在了刚才拿着刀,企图对夏忆白做些什么的那个男人身上。 嘴角挑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习南不疾不徐的朝那个人走了过去。 蹲在地上,他看着还单手支撑着地面,半躺在地上的男人,在看到男人被打的皮青脸肿的脸时,惋惜的啧了啧嘴。 “啧啧啧!你看你,小脸都给打成什么样了?” 对男人说完这么一句话之后,习南脸上的盎然笑意变得更甚了。 “说吧,你刚才拿着刀,都想对我家小妹妹做些什么?” 习南刚才清楚的看到这个男人在看到突然冲进修理厂的他们时,还是义无返顾的朝夏忆白举起了刀子。 所以,他在想,这一定是一个任务,否则男人脸上的表情不会那么的决绝和义无返顾。 斜过眸子,习南看到男人的手腕上有一排压印,瞬间就更加确认了自己刚才的猜想。 西装男没想到习南他们的动作如此迅速,居然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他所有的兄弟,全部打趴在了地上。 在看到习南泛着阴冷光芒的笑容时,他更是害怕的连连退却了好几步。 单手支撑着地面的手,在摸到之前被沈饶晨打掉在地上的匕首时,西装男狰狞着面孔,举起匕首,发了狂似的就朝习南刺了过来。 习南看到西装男有些不识抬举,不由厌恶的皱了皱眉,一手抓着西装男朝他刺过来的匕首,抬起另一只手,照着西装男的脸就是狠辣的一耳光。 习南的这一耳光,可不比别人的一耳光。他使足了力的照着西装男的脸,狠掴了一耳光,直接将西装男打的大脑就像断了弦一样,霎时间一片空白。 191.第191章重要的存在 西装男只感觉耳边一阵“嗡嗡”作响,大脑也被打的有些缓不过思绪。 厌恶的神情在习南脸上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又是他习南招牌式的笑容。 他笑意盈盈的看着西装男,优雅的从嘴里说出一句:“男人之间谈判的时候,千万不要动刀子,这样做太恶心了,我很是不喜欢。” 从地上站了起来,习南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停止了哭泣的夏忆白。当他看到夏忆白就像一个刚刚找回安全感的婴儿一样,熟睡在沈饶晨怀中时,那张妖魅的脸上透出了丝丝暖心的柔和。 而这个时候,沈饶晨已经将陷入熟睡的夏忆白打横抱起,从地上站了起来。 走到习南面前,他说:“我先把夏忆白放进车里,之后的事情,我们一起解决。” 习南不放心的上下打量了沈饶晨几眼,在看到他似乎并没有受伤时,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朝沈饶晨点点头,习南又抿着嘴犹豫了一会儿,对他说:“我看忆白好像受了很严重伤,嘴边都是血,脸色也很苍白。要不,你就带她去医院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我知道应该帮你问什么问题,也知道怎么帮你处理干净收尾。” 转头扫视了几眼汽车修理厂内的一切,习南说:“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把这里面的关键人物带给你的。” 再次将视线移到沈饶晨那张相当沉默的脸上,习南走到他身边,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带着夏忆白去吧。” 沈饶晨觉得习南说的有些道理。 夏忆白现在真的太虚弱了,身上又有血,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失去了知觉的辛羡,沈饶晨踌躇了一会儿,说:“那麻烦你们等一下送辛羡小姐去医院。” “当然!毕竟她也是帮助夏忆白的好心人啊。我习南自然是不会将她丢在这里的。”说罢,习南对沈饶晨露出了一抹笑容。 “恩!” 沈饶晨回应了习南一声,抱着夏忆白快步跑出了汽车修理厂,开着车火急火燎的朝医院驶去。 习南目送沈饶晨抱着夏忆白匆匆离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沉默。 他侧身低声叫了一声站在他身后的孔木:“孔木。” 孔木听到习南叫他,立刻快步走上前,诚恳的应了习南一声:“在的,老板。” 习南在沉思中长嘶了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盯着沈饶晨离去的方向,问了一句:“孔木,你说,现在沈饶晨将夏忆白当做了什么?在他心里,夏忆白究竟是夏忆白呢?还是已经彻底沦为了沈凌菲的替身?” 孔木听到习南的话,纠结的皱了皱眉,也顺着自家老板目光所注视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心里思考了一会儿,孔木抱歉的朝习南鞠了一躬,颇有些懊恼的说:“老板,孔木不知道。” 习南摇摇头,转身对一脸憨厚的孔木露出无奈的笑容。 “没事,就连我也不知道。” 视线掠过孔木,习南注视着半躺在地上,已经被吓得小便失禁了的西装男,眼神中的玩味光芒变得更加浓郁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刚刚想拿着刀子对我家小妹妹做什么?” 走过去捡起放在地上的匕首,习南故意放在他眼前比划了几下,然后依旧带着满脸的笑意,对左边脸已经红肿起来的西装男,温柔的问上了一句:“说啊。不要是在支支吾吾的,连个有用的屁都放不出来。你这样,会让我很不开心。我要是不开心了,那就不好保证等一下会不会把你埋进土里做了肥料,种庄稼!” 西装男看着笑意盎然的习南,在听听他说出的话,顿时间毛骨悚然,思绪一片空白。 “是、是上头的人,让我们划花那个女人的脸,把她的眼睛从、给、给挖出来,当做礼物送给沈饶晨。” 习南听到西装男恐惧十足,结结巴巴的从嘴里说出的话,盎然的笑容逐渐从脸上褪去,就连总是泛着星星点点玩味光芒的双眼,也随着西装男的话逐渐变得晦暗深沉。 快速的转动着手中的匕首,习南在一瞬间怒不可遏。 他狰狞着脸,还不等西装男反应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将快速转动在手中的匕首,用力的插在了西装男的右手上。 接着,空旷的汽车修理厂内就响起了西装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 西装男颤抖的握着自己被插了一刀的右手,痛的脸色一片苍白。 习南无视了西装男的痛苦,激动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怒发冲冠的抓着他的衣领,暴怒的吼了一句:“告诉我,是谁让你们做这种事情的?我一定要扒了那个人的皮,将他送上十字架,让他被大火烧死!” 孔木站在习南的右侧,若有所思的看着怫然暴怒的习南,脸上露出了让人难以察觉的不安。 在孔木的记忆中,他的老板一向笑意盈盈,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友好、礼貌,从来不会动这么大的怒。 他从十五岁开始就跟着习南了,这十三年以来,习南能够真正大动肝火的时候并不多。 他跟在习南身边生活了十三年,貌似也只见过习南这样暴怒过两次。 一次,是老板得知另外一个组的老大,奸杀了他的母亲时。 一次,是老板得知美纱小姐被逼离开他时。 以前,孔木只是认为习南将沈饶晨当做了他的兄弟。不过现在看来,习南似乎不仅仅只是将沈饶晨当做自己的兄弟这么简单。 沉默的凝视着面容冷峻的习南,孔木突然意识到习南已经将沈饶晨当做了,比朋友地位更高、更加重要的存在。 西装男疼的右手直发抖。面对习南暴怒的质问,他颤抖着苍白的双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我也不知道。我们都没有见过那个老板的真面孔,跟他们接手的人,我们也不认识。接头告诉我们,只要我们帮他做好这件事情,就每个人都发十万块。如果做不好,就把我们全部毙了。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习南听到西装男的话,气的直发抖。 点点头,他死咬着牙,往后退了几步。 可才刚刚走了两步,习南又倒了一回来,抬起脚,照着西装男的头部,猛给了一记回旋踢。 192.第192章隐约患得患失 “噗——” 西装男被习南狠赏了一记回旋踢,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双眼怒睁的惨叫了一声,朝旁边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习南见自己在西装男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干脆走到另外一个人跟前,激动的抓着他的衣领,朝他暴怒的吼了一句:“你们的接头人是谁?” 另外一个男人刚才亲眼看到习南是怎么对待他同伴的,自然不敢有所隐瞒。 战战兢兢的抬起手,他指着汽车修理厂大门口的方向,结结巴巴的回了习南一句:“接、接头人、是个女人。她刚才已经离开了。” “什么?” 习南紧锁着愁眉,在听到男人口中的“接头人”三个字时,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更加用力的拽着男人的衣领,颇为恼怒的问:“你什么意思?接头人?你不认识那个接头人吗?” “我、我们不认识。不过我们的老大在那个女人的手里,一切都是她逼我们做的。她说了,事成之后,就放了我们的老大,还给每个人发十万块。” 习南听到男人的话,已然明白了些什么。 放开那个男人,他恼气的抓了抓脑袋,在原地踱来踱去,徘徊了好几圈,这才缓缓舒展了双眉。 原本阴云密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盎然的笑意,习南对孔木低声说了一句:“孔木,沈饶晨遇上了一个狠角色。” 孔木听着习南的话,立刻对他应了一声:“是!” 习南优雅的整了整理被弄得有些发皱的西装外套,脸上的笑意变得越发盎然。 “这是一场非常好的戏码,我觉得可以让我好好娱乐一下了。无聊的太久,情绪似乎都已经开始懈怠很多事情了。” 孔木听着习南在自言自语中说出的话,不苟言笑的凝视着他,陷入了更深层的沉默。 ****** 其实,夏忆白并没有睡着。 她只是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的现实。 在以前,她觉得自己已经对沈饶晨死心了,所以她甘愿被沈饶晨当做是沈凌菲的替身。 可是,今天当她从沈饶晨口中听到“哥哥”两个字的时候,突然觉得痛不欲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心里有些喘不过气,感觉自己难过的快要死了。 夏忆白觉得自己还真是矫情。 明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明明早就已经明白自己在沈饶晨心里的地位。她觉得自己已经对沈饶晨死了心,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了,但一到了关键时候,她又忍不住感觉到了窒息的疼,忍不住会在矫情中哭泣。 果然啊,果然! 人有的时候,可以自己欺骗自己,可以自己想尽各种办法来安慰自己。 但是胸口的那颗心、双眼之中随时会泌出的眼泪,永远都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她安静的躺在沈饶晨的怀中,可以很清晰的感觉都沈饶晨胸口那颗律动的心脏。 “喂,你开快点。” 听到沈饶晨极其不耐烦的声音,夏忆白感觉更加不自在了。 沈饶晨紧紧地抱着她,似乎很害怕她会就这样死在他怀里一样。 夏忆白知道,自己不会死。她没有这么简单就死掉。 难过的微蹙了蹙眉,夏忆白躺在沈饶晨继续假装已经睡着了。 沈饶晨看着躺在怀中一动不动的夏忆白,心里早已乱作了一团。 等司机将车开到医院门口,还来不及将车停好,他已经打开车门,抱着夏忆白跳出了车子,朝医院狂奔而去。 沈饶晨没有办法忘记沈凌菲死去时的模样。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沈凌菲了,绝对不能再失去一个夏忆白。 和习南一同冲进汽车修理厂时,看到夏忆白被几个男人按住手脚的画面,给了沈饶晨很大的精神冲击。 他看到满脸泪水,嘴角还含着血痕的夏忆白,心里突然就像翻搅着一样的疼。 那个时候,夏忆白的双眸里透出了绝望的视线。 沈饶晨知道什么叫绝望! 这二十多年来,他品尝过一次又一次,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这种滋味。 在看到眼含绝望的夏忆白时,沈饶晨感觉自己就快要疯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又看到了十三年前,他站在熊熊大火的会馆面前,绝望无力的看着自己的父母被大火所吞噬。 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间冰冷的太平间,看着面色发青,躺在冰冷长柜之中的沈凌菲。他记得那种抱着沈凌菲,纵然再放声大哭,也无力让沈凌菲起死回生的绝望。 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总之,他在看到神情呆滞、眼含绝望的夏忆白时,视线里就只放得下她一个人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 夏忆白是他身边剩下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他不能失去她。 起码,不能再像失去沈凌菲——自己最爱的妹妹,一样失去她。 “医生!” 冲进医院,沈饶晨暴怒的朝医院里的医生,狂吼了一句。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看到一位双眼布满了血丝的男人急匆匆的冲进医院,怀里还抱着一个嘴边挂着血迹的女人,都纷纷朝他跑了过去。 沈饶晨坐在医院长廊,沉默的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才听到有医生叫自己的声音。 “请问你是夏忆白的亲属吗?” 沈饶晨听到医生的询问声,立刻抬头朝医生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着急的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他朝医生点点头,说:“对,我是夏忆白的亲属。” 焦急的朝前走了两步,沈饶晨尽力的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急不可耐。 “请问夏忆白怎么样了?” “放心吧,病人已经没事了。她的腹部软组织受了伤,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碍,只要休息上几天,注意营养卫生,很快就能恢复。” 听医生说夏忆白没什么大碍,沈饶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现在病人正在休息,你可以进去看看她。” “恩。” 沈饶晨对医生点了点头之后,朝病房里走去。 站在病床前,他沉默的注视着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夏忆白。此时,夏忆白已经睡着了。 她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下渗出了一滴泪水。 看来,她还没有从刚才的噩梦中,缓过劲儿来。 犹豫的抿了抿唇,沈饶晨抬手轻轻的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193.第193章不能直面彼此 轻手轻脚的拉开放在床边的椅子,沈饶晨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夏忆白,顿时陷入了沉默。 夏忆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这充斥着药水味的空气,夏忆白再熟悉不过了。雪白的天花板,洁白的一床单,还有用白漆刷成的单人铁床,一切带着医药气味的东西,就算夏忆白不睁开眼睛,也能猜到自己现在在哪里。 “你醒了?”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夏忆白下意识的转头朝自己的右手边看了过去。 当她看到坐在床边的沈饶晨时,迎来的又是胸口的一阵憋闷。 “恩!” 夏忆白朝沈饶晨轻声哼了一声,双手支撑着床垫,就准备从病床上坐起来。 “你不要动!” 就在夏忆白打算坐起来的时候,沈饶晨面色紧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单手扶着夏忆白,动作轻柔的将她按回了床上。 夏忆白看到突然对自己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变的沈饶晨,不禁就失了神。 沈饶晨大概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立刻又敛起脸上的温柔和紧张,面无表情的看着夏忆白。 “医生说,你腹部受了伤。你还是躺在床上吧。” 一眨眼间,夏忆白看到的又是那个面色阴沉的沈饶晨,一时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心中又是一阵失落。 “恩!我知道了。” 打消了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的念头,夏忆白又乖乖的躺回了床上。 躺在床上,夏忆白不知道要对沈饶晨说什么,而沈饶晨更是不知道要对夏忆白说什么,于是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而病房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安静。 大概过了两分钟,沈饶晨还是主动的开口,打破了病房里能将人压抑至死的安静气氛。 “饿吗?”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的话,转过头,神情淡漠的看着他,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朝他点了点头。 从昨天中午,她被那群人掳走了之后,就一直滴水未进,立米未食,不饿那是不可能的。 沉默的注视着沈饶晨冷峻的面容,夏忆白沉吟片刻,才对他轻声说了一句:“饿。” 听到夏忆白的话,沈饶晨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他转身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饭盒,说:“刚才刘顾言拿来了瘦肉粥,要不要先吃点?” “恩!”夏忆白再次轻声回应了他一句。 沈饶晨从椅子上站起来,将躺在床上的夏忆白扶起来,靠在了床头上。 他打开保温饭盒,转身看着夏忆白,在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夏忆白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她不明白沈饶晨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的,站直了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在面对沈饶晨脸上纠结的表情时,夏忆白又在想,或许并不是沈饶晨奇怪,而是自己脸上,又或者是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被沈饶晨呆滞的表情给弄得有些疑惑,夏忆白不禁好奇的轻声询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沈饶晨回过神,依旧一脸淡漠的看着她。 放下已经拿在手中的保温饭盒,沈饶晨将从夏忆白身上滑落的被子,拉高了些盖在她身上,然后才说道:“我出去一会儿,你稍微等等。”说罢,沈饶晨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突然之间是怎么了,好像他现在对待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太一样? 沉默的望着情绪似乎不是很稳定的沈饶晨,她心里稍稍升起了些许不安。 靠在床上,她淡漠的看着被沈饶晨关上的病房门,眼中闪过阵阵失落。 正当夏忆白在心里猜想沈饶晨究竟是怎么了的时候,病房门又从外面被推开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夏忆白抬眸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在看到是一位护士时,又无所谓的垂下了眼眸。 她以为护士时进来探查她的情况的,可谁知道护士走过来,拿起放在桌上的保温饭盒,就坐在了床边。 “你要先喝一杯水吗?” 摇了摇手中的保温饭盒,护士温柔的看着她,问:“还是直接吃饭?” “诶?” 夏忆白看着对自己殷勤十足的护士,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 护士见夏忆白看向自己的眼神相当的诧异,就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将水杯放在夏忆白的手中,护士才继续说道:“你是夏忆白吧?” 夏忆白忐忑不安的喝完了水杯里的水,朝护士点了点头。 护士拿过夏忆白握着手里的水杯,放回床头柜上,才转头笑看着她,说:“你哥哥让我进来喂你吃饭。”说罢,护士拿起瓷勺,摇了一勺瘦肉粥,递到了夏忆白的唇前。 夏忆白看着眼眸温柔的护士,思绪半天缓不过来。 刚刚…… 沈饶晨之所以会做出那样反常的动作,只是因为他想找个人喂自己吃饭? 这…… 嘴角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夏忆白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为沈饶晨的贴心而感到开心?还是为不知道沈饶晨将她当做了沈凌菲而感到迷茫? 犹如嚼蜡般吃着护士递到自己嘴边的粥,夏忆白十分不是滋味的露出了一抹苦涩。 夏忆白知道,虽然她现在很难用语言表达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不过,她还是很开心的。 毕竟,沈饶晨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观。 【不要怕,不要怕,哥哥不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沈饶晨当时在汽车修理厂内,紧抱着她,在她耳边满怀不安的呢喃,又在夏忆白脑中回响了一遍。 夏忆白现在还能清晰的回想起当时沈饶晨哆嗦的有多么厉害,当时他将自己揽在怀中的力气又多么的大。 尤其是他那一句“哥哥”,就像被烧得通红的烙铁一样,清晰的烙在了夏忆白的心上,让她被灼伤的疼痛难忍,却又没有办法放声大叫出来。 哎,算了! 夏忆白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在沈饶晨身边存在了意义了,又何必因为他的一声“哥哥”,而介怀难释呢? 哎,算了!算了! 用力的攥着被子,夏忆白颤抖着瘦弱的身子,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豆大的泪水从她脸上滑落了下来。 194.第194章倔强 护士见夏忆白突然间就哭了起来,以为她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关切的询问了一句:“哎?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还是这粥不合胃口?” 夏忆白深吸了口气,抬起手臂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边对护士摇摇头,说:“没有。粥很合胃口。你出去吧。我自己吃就可以了。” 护士看着一脸倔强的夏忆白,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可是,沈先生让我必须看着你吃完。” 不由分说的抢过护士端在手里的保温饭盒,夏忆白大口大口的喝着保温饭盒里的粥,狼吞虎咽风卷残云,速度很快,让看着她的护士很是担心她吃的这么急,会不会被呛到。 “你、你吃慢点。” 夏忆白就像听不见护士的好心提醒一样,依旧狼吞虎咽的喝着保温饭盒里的粥。 等她喝完了之后,将饭盒放在了床头柜上,冷眼看着一脸惊讶的护士,面无表情的丢下几个字:“我吃完了。” 护士看着冷若冰霜的夏忆白,尴尬的点点头,在为她倒了一杯水之后,不安的离开了病房。 夏忆白在看到护士走出病房关上门之后,这才重新靠在了病床上,一扫脸上的倔强淡漠,疲倦的耷拉下了脑袋。 腹部还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就算是稍微用力呼吸一下,也会让她感觉到肌肉撕裂般的疼。 缓缓地抬起头,她疲惫的看着窗外湛蓝无云的天空,低声喃喃了一句:“姐姐。你说……这一切,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啊?” ****** 沈饶晨没有办法想象自己亲手喂夏忆白喝粥,会是怎么样一幅景象,更加没有办法想象他会在那个时候,体会到什么样的感觉。 他怕自己在对上那双不属于夏忆白的双眼,与她视线交汇的时候,会忍不住将整个保温饭盒都扣在她的脸上。 沈饶晨现在很纠结,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被推入了一个左右两难的境地。 他恨夏忆白,因为她是让他失去了沈凌菲的罪魁祸首。 虽然说是恨着夏忆白,可沈饶晨有的时候又觉得,他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恨夏忆白。 烦躁的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沈饶晨一转头,在看到从夏忆白的病房里走出来的护士时,不禁有些疑惑。 从长椅上站起来,他迎着护士走了上去,皱着眉头问道:“喂,我不是叫你进去照顾我妹妹吗?你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护士尴尬的看着沈饶晨,手足无措的笑了笑,低声回答:“我是打算进去照顾她的,可是她很快就将粥喝完了,还叫我不用照顾她了。” 听到护士的话,沈饶晨不自觉的紧了紧皱起的双眉。 “是吗?” “是这样的。” 沈饶晨担忧的咽了口气,对护士说了句“谢谢”之后,便朝夏忆白的病房门口走去。 站在病房门前,他透过病房门前的探视窗,看着还坐靠在病床上的夏忆白,顿时陷入了沉默。 这个女人,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是在恨他吗? 还是在想些别的什么东西? 沈饶晨越想,越觉得厌烦。焦躁不安的拧紧双眉,他打算出去走走,可一转身就迎上了一张笑意满眸的魅脸。 沈饶晨怎么都没想到习南会悄然无声的就站在自己背后,转身的同时,被他活生生的给吓了一跳。 冷眼睨着正对着自己嬉皮笑脸的习南,沈饶晨嫌恶的皱了皱眉,没好气的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吗?” 一手搭上沈饶晨的肩膀,习南转头笑盈盈的打量着站在自己旁边的沈饶晨,说:“我来看看小夏宝贝,顺便来告诉你我问到的事情。” 沈饶晨一听习南是来告诉他盘问的结果的,当即面色冷峻的盯着对方问了一句:“是吗?你都从那群人的嘴里,问出了些什么东西?” 习南见沈饶晨有些急不可耐了,脸上的笑意渐盛。轻拍了拍沈饶晨的肩膀,他将右手搭在病房门的门把上,对沈饶晨说了一句:“别急。怎么说,夏妹子也是这件事情里最大的受害者。她有权利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以及我盘问到的结果。” 听到习南的话,沈饶晨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可还是有些不放心。 习南看着沈饶晨纠结不安的表情,再次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说:“难道你不觉得让夏忆白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会更好一点吗?我们两个人每天都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谁也没有那个能力保证,下一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再说了,就算你真的是担心夏忆白,也总不可能派人天天跟着她,和她一起吃喝拉撒吧?你容不下家里突然多出那样一个人,夏忆白也不一定能够接纳你的这种做法。 夏忆白也不是什么笨蛋。要是让她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也可以让她有一些防范之心。” 不等沈饶晨回答,习南已经拧动了门把,抓着他的胳膊,拉着他一同朝病房内走去。 靠在床头上发呆的夏忆白,在听到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还不等她转过头看看究竟是谁来了,就已经听到了习南带着笑意的招呼声。 “嘿,夏妹妹,感觉好点没。” 闻声,夏忆白转过头,正好看到习南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夏忆白单手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腹部,低声回应了习南一句:“恩,好多了。” 习南走过来,坐在病床上,左右看了看夏忆白还略显苍白的脸颊,眼中飞逝而过一抹心疼。 “恩,好好休息,很快就会没事的。” 习南看着夏忆白,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某个人——笹峰美纱。那个让他魂牵梦绕,却又心痛不已的女人。 在习南看来,好女人就是用来疼爱的,可是在他身边的女人,好像都不是这样的。 好女人都很可怜,又都容易遭受不幸。 习南不知道世道为什么会这样,上帝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命运。对此,他很疑惑,也非常的无奈。 抬手揉了揉夏忆白的发梢,习南柔声安慰道:“恩,好好休息。很多事情,很快就会没事了。” 195.第195章太多的不对劲 夏忆白望着双眼中满是怜爱的习南,感觉他真的就像自己的大哥哥一样。虽然这个男人在平时,总是表现的二不挎五的,没个正经。不过,一到关键时候,他似乎总能做到比大家都要卖力,在照顾、安慰人的时候,也能做到比别人更加温柔。 见习南双眉微锁,满眼是怜爱,夏忆白尽力的从脸上挤出了一抹微笑。 “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习南哥哥关心。” 习南听到夏忆白逞强说出的话,就知道这个女人又在硬撑了。她苍白如蜡的脸色,和她一直紧捂在腹部的手,看上去可不像是已经好多了。 转过头,习南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沈饶晨,正若有所思的凝望着夏忆白,脸上不由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哦,对了。我们要回归正题了。” 夏忆白在听到习南突然说出的一句“回归正题”,心中不由产生疑惑。 正当夏忆白在心里猜想习南打算要做什么的时候,病房里已经再次响起了习南的声音:“我已经盘问过那些个绑架夏忆白和辛羡的绑匪了。从他们口中,我发现了一件让人很费解的事情。” 夏忆白听习南原来是要说有关绑架她的事情,便也情不自禁肃然起敬的坐直了身子。 沈饶晨沉默的望着习南,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不适的皱了皱眉。 “什么事?”沈饶晨低沉着声音,问了一句。 “我盘问了所有人,发现他们都不是认识接头人,也不知道幕后指使的人是谁。他们都是冲着从接头人手中解救自己的老大和十万块钱去的。” “老大?” 夏忆白疑惑的皱了皱眉,在听到习南口中的‘老大’时,不由自主的就想到那个戴着墨镜,穿着黑色西装的狠辣女人。 那个女人对那些个喽啰指手画脚的,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大了吧? 虽然夏忆白的心里有这么些想法,可又不能确定,也就选择继续保持沉默,安静的听着习南将话说下去。 “夏妹儿。” 听到习南叫自己,夏忆白当即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轻轻的朝他点了点头。 “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今天是一个女人带着他们一起去的汽车修理厂,还说你也知道,这对吗?” 夏忆白听习南说到了那个女人,便点点头,在回答习南的时候,干脆也将自己心里的疑惑一同问了出来:“恩,记得。那个女人好像是他们的头?就是你说的那个老大吗?” “不!那个女人并不是他们的头,而是绑了他们的老大,逼迫那群人帮她做事,甚至以‘事成之后,每人发十万块的劳务费’来利诱他们,叫他们帮自己做事。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们只知道那个女人是带领他们的‘接头人’,谁也没有见过她的真实面容,也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里,夏忆白和沈饶晨都同时皱紧了双眉。 事情怎么会这样? 会不会有些…… 夏忆白突然想到了自己在汽车修理厂里,发生的一些令她十分费解的事情。 “对了!” 激动的叫了一声,夏忆白说:“我昨天汽车修理厂里的时候,听绑了我和辛羡的那两个人说,他们的老板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千万不要伤了我们,因为第二天一早要交货。 大概因为辛羡是被无辜牵连的,所以她被一个穿拖鞋的男人打的很惨,我倒是没什么事。 不过到了第二天,一早,那个女人带领了一群人来,倒是对我一点也不手软。你们不觉得这一点,很让人疑惑吗?” 夏忆白一早就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起初,她还以为是那个幕后指使者想利用她,来威胁沈饶晨什么的。 可从她今天早上的经历看来,事情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沈饶晨听到夏忆白的话,沉默的脸上变得更加晦暗了。 低着头,他不停的用右手的大拇指搓着食指。过了一会儿,他又情不自禁的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将香烟含在口中,沈饶晨打燃火,正准备为自己点上香烟的时候,却被习南及时将他含在嘴里的香烟给抽走了。 习南一手抽了沈饶晨含在口中正准备点燃的香烟,二话不说就将香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没有去看沈饶晨,而是直接朝夏忆白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拖鞋?” 双眉皱的更加紧了,习南努力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说:“我自觉自己的记忆力和观察里都还是不错的,可是我好像不记得在场有哪个人是穿着拖鞋的?” 闭上眼睛努力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习南还是对夏忆白口中的“穿着拖鞋的男人”没什么印象。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人好像都是整齐的穿着皮鞋。” 听到习南的话,夏忆白有些不太相信。 “整齐的穿着拖鞋?” 夏忆白不安的问:“难道就没有一个穿运动鞋的吗?” 看到夏忆白略显焦躁的表情,习南摇摇头,说:“没有。我看到的那些,都是穿着西装,踩着皮鞋的,没有什么穿着拖鞋又或者运动鞋的男人。这些人,都是我一一盘问过来的,暂且不说穿着运动鞋的男人,如果在一群西装皮革之中,混进了一个穿拖鞋的,我应该很快就注意到才对的啊。” 被习南这么一说,夏忆白变得更加不安了。 怎么可能会这样? 夏忆白低着头,努力的在脑海中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她记得她在今天早上逃了出去,然后又被那个女人给带回了汽车修理厂。 在汽车修理厂里,那女人扇了那两个男人一耳光,然后…… 然后? 夏忆白好像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两个男人了。 或许是因为,从那之后,夏忆白的注意力就一直在那个女人的身上,所以才没有注意到拖鞋男和运动鞋男的去向。不过,习南也说没有看见,这一切会不会都太凑巧了? 还是说,那两个男人比较会拿捏情况,看到情况不对劲,就趁着混乱偷偷溜走了? 不过,这也不可能啊? 夏忆白明明记得,在沈饶晨和习南来到汽车修理厂之后,汽车修理厂的大门口一直都有人在把守,而习南也在汽车修理厂的门口站了好长一段时间。 难道是她记错了? 196.第196章他们想做什么 习南见夏忆白愁眉不展的,有些担心自己的话说多了,会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到时候,他不但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再次抬手揉了揉夏忆白已经够蓬乱的头发,习南温柔的说:“我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记错了,等我回去问问孔木吧。” 从床上下来,习南扶着夏忆白躺在床上,又为她盖好了被子。 “你先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情我和沈饶晨会解决的。” 夏忆白听到习南温柔的话,在对上他关切的视线时,便不自觉的露出浅笑,朝他点了点头。 习南见夏忆白算是将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便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拉着坐在椅子上保持沉默的沈饶晨,准备离开房间。 夏忆白目光紧随着病房里两位随时准备离去的男人,突然想到了辛羡,便问了一句:“对了,辛羡呢?” “辛羡?” 停下脚步,习南回过头,笑着对夏忆白说了句:“辛羡已经被我安排到另外一家医院了。放心吧,毕竟她救过你,又是沈饶晨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不会让她有事的。你就好好养病吧。” 听到习南的话,夏忆白倒是安心了不少。 “我知道了,谢谢习南哥哥。” 习南笑着朝夏忆白点了点头之后,就拉着沈饶晨离开了病房。 关上病房的门,习南和沈饶晨不急不缓的走在医院的长廊里。斜过眼眸,他睨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沈饶晨,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沈饶晨轻叹了口气,摇摇头,低声回答:“没有想到什么。我只是在想那个幕后指使者究竟想做什么。明明叮嘱了手下不准伤害夏忆白,又在第二天一早将夏忆白弄得遍体鳞伤。你说,那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听到沈饶晨的话,习南停下脚步,转过身笑意满眸的看着他。 “现在你应该是想不到什么,不过等我说出接下来的话,你或许就能够想到什么了。” 随着习南的停步,沈饶晨也跟着他一同停了下来。 转过头,沈饶晨疑惑的看着笑意满眸的习南,疑惑的问了一句:“什么话?” 习南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轻叹了口气,收起了脸上不怎么正经的笑意,不苟言笑的看着沈饶晨,说:“还记得我们一冲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正拿着匕首对着夏忆白吗?” 沈饶晨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然后低声对习南轻“恩”了一声。 “那个男人说,他们的接头人指使他们将夏忆白容貌毁了,然后将她的双眸挖出来,送给你做礼物。” 原本还一脸淡漠显得泰然平静的沈饶晨,在听到从习南口中说出的话之后,那双被浓密纤长的睫毛所装点的双眸,猛然微张了张,琥珀色的眸中上飞速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 在一瞬间,沈饶晨又快速恢复了脸上的云淡风轻。 他沉默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习南,不知该如何言语,而习南似乎也没有想要听他说话的意思,而是率先开口说道:“听到这句话,相信你心里也应该有些底了吧?” 抬起左手,习南看了一眼腕表上显示的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便将右手搭在了沈饶晨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说:“到时间了,我就先回乐闲了。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说罢,他转身离去。 习南在转身朝医院出口走去的下一秒,他那张透着妖魅阴柔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斜眸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还站在身后的沈饶晨,又重新看着前方的路,快步离去。 沈饶晨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习南逐渐远去的身影,不由陷入了更深层的沉思。 【那个男人说,他们的接头人指使他们将夏忆白容貌毁了,然后将她的双眸挖出来,送给你做礼物。】 脑海中再次回想起习南刚才对自己说的话,沈饶晨转过身恼气的攥紧了拳头,用力的捶了一下他旁边的墙。 他面色通红,青筋暴起,一双淡漠的双眼里透出了凌厉的视线,整个人都因为心里怎么也没有办法浇灭的怒火,气的不停发抖。 ****** 圣妃儿集团a市分部,行政大楼。 “噔噔噔——” “请进!” 孙曼文听到办公室门外的敲门声,在匆匆回应了一句之后,依旧一刻不停的快速敲着键盘。 秘书推门而入,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对孙曼文说:“孙总,董事长找您。” 听到秘书的话,孙曼文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电脑上显示的时间,孙曼文发现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便抬头看着秘书,说:“行了,你去吧。” “是!” 秘书回应了孙曼文一句,便走出办公室,重新关上了门。 孙曼文靠在皮椅上,疲惫的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强打起精神离开办公室,朝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站在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口,孙曼文面带微笑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同时不假思索的用撒娇似的语气,朝办公室里喊了一声:“爹地。” 可当门一打开之后,孙曼文就愣住了。她哑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席和韵,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不久之前她和席和韵两个人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 尴尬的憋红了脸,孙曼文拘谨的关上了门,走了进来。 从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席和韵打了一声招呼:“您好,席总编。” 真是的,她还以为办公室里只有她爸爸一个人呢,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席和韵。 席和韵面带浅笑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礼貌的朝孙曼文伸出了右手,用蹩脚的国语,对孙曼文说:“您好,孙小姐,好久不见。” 虽然席和韵的口音听上去带着浓重的法语口音,不过他的国语还是挺标准的,起码听上去不会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孙曼文不怎么喜欢这个席和韵。 没什么理由。 只是单纯的不喜欢。 不过碍于他和圣妃儿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孙曼文还是露出了商场上的职业性笑容,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好久不见,席总。” 197.第197章冤家才聚头 席和韵的眼睛很好看,就像繁星点点的夜空,又像是泛着闪耀光芒的蓝宝石,浅蓝色的瞳孔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再加上他长得端正,一双浓密、颇为刚正的剑眉,让他看上去更是英气十足。 虽然席和韵面带着善意友好的笑容,可孙曼文怎么都没有办法对他产生好看,每次看到他,跟他有所接触,孙曼文都会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就好似这个席和韵来势汹汹,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一样,总会不由自主的就让她置身于警惕之中。 放开席和韵的手,孙曼文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做起了为席和韵与孙博笃泡茶倒水的角色。 孙博笃没想到孙曼文和席和韵已经认识了,惊讶的问了孙曼文一句:“曼文,你跟席总认识了?” 孙曼文抬眸瞄了孙博笃一句,又重新垂下了眼眸,摆弄着手中的泡茶器具。 “恩,前几天认识的。” 孙博笃听孙曼文这么一说,更加好奇了。 “哦?你和席总是怎么认识的?这么有缘?” 孙曼文听到孙博笃说她跟席和韵有缘,不禁无奈的抽搐了两下嘴角。 有缘? 鬼才和他有缘! 在心里抱怨了两句,孙曼文继续佯装无事的泡着自己的茶。 席和韵温柔的看着不说话的孙曼文,嘴角向上扬起,那双透着星星点点柔光的蓝色眼眸含满了更加柔和的神情。 转过头,他看着孙博笃,用一口蹩脚的中文说道:“伯父,我和贵千金是在一款生死体验的游戏中认识的。孙曼文小姐玩起游戏来真的非常厉害,不但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频临死亡’的感觉,还让我见识到了很多非常有趣的事情。” 听到席和韵指桑骂槐声东击西的话,孙曼文在心里嗤之以鼻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切!什么狗屁玩意儿?她不就开车的时候,差点撞上他吗!至于说的这么离谱吗?还生死体验的游戏?频临死亡的感觉?这个男人还真是有够幼稚的。】 孙博笃是老一辈的人了,也没怎么玩过电竞游戏,现代网游什么的,更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听到席和韵口中的什么游戏啊,生死体验什么的,他老人家更是糊里糊涂的,大脑里一片雾水。 因为不好接着席和韵的话说下去,孙博笃只好迅速的转移了话题。只是,他在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孙曼文从什么时候开始玩上游戏了? “既然席总已经和我女儿认识了,那我也就不多介绍了。” 孙博笃在跟席和韵客套了几句之后,便对孙曼文说:“曼文啊,你选一间比较好的法国餐厅吧?我们等一下出去吃饭。” 听到孙博笃的话,孙曼文一想到等一下要和这个讨厌的男人一起吃饭,虽然心里不怎么乐意,可还是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她比较喜欢一间法式餐厅,打算订位置。 哎,有什么办法呢? 毕竟是合作商,又是老爸的朋友,她能做的也就只有默默的忍耐了。 反正,只要做到私下少一些接触,不就得了? 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句,孙曼文将手机放在耳边,对着一侧的墙壁翻了一个大白眼儿。 ****** 从夏忆白在病床上醒过来之后,她就没有怎么跟沈饶晨说过话。虽然沈饶晨一直陪在她身边守着她,可病房里依旧安静的让夏忆白感觉很难受。 侧过身,夏忆白背对着沈饶晨躺在床上,耳边清晰的响着沈饶晨翻阅杂志的声音。 夏忆白没有办法忘记沈饶晨在汽车修理厂内对她说的话。她觉得沈饶晨已经完全将她当做了沈凌菲。 沈饶晨在抱着她时,身躯颤抖的厉害,还有他手足无措带着患得患失的语气,以及在夏忆白耳边说的话,都让夏忆白感觉有些害怕。 说起汽车修理厂,夏忆白又想到了辛羡那个浑身都发着优雅的姐姐。 辛羡是为了救她,才会被绑匪发现的。 想想辛羡和她一起在汽车修理厂内受的苦,夏忆白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辛羡被拖鞋男殴打的很惨,再加上她们逃跑时,辛羡的脚又受了伤。 夏忆白不知道她在被捉回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她的情况看上去很不妙,像是伤的很严重。 真是的,也不知道辛羡姐姐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夏忆白有些担心辛羡,想去看看她。不过,这一切似乎都应该要先问问沈饶晨才是,毕竟她并不知道辛羡被习南安置在了哪间医院。 转过头,夏忆白犹豫的看着还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翻看着杂志的沈饶晨,在抿了抿嘴之后,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声。 “沈饶晨。” “恩。” 听到夏忆白叫自己的声音,沈饶晨翻过一页书,云淡风轻的应了她一声。 夏忆白见沈饶晨似乎并不愿意理会自己,顿时间变得更加犹豫了。 双肘撑着床垫,夏忆白半躺在床上,纠结的看着仍不见抬头的沈饶晨,沉默不语。 沈饶晨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夏忆白的下一句话。没什么心情再去看杂志,他一抬起眼眸就迎上了夏忆白纠结的眼神。 沈饶晨见夏忆白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对他说,便合上书,将手中的杂志放在了柜子上。 他稍显疑惑的看着夏忆白,问:“什么事?” 夏忆白看着沈饶晨,在与他四目相对眼神交汇的时候,不由一慌,匆忙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垂眸盯着床单,夏忆白不安的问:“我担心辛羡姐,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沈饶晨若有所思的望着夏忆白,在看着她消瘦的侧脸时,暗暗舒了口气,问:“什么时候?” 夏忆白见沈饶晨答应了她的请求,这才安心的朝他看了过来。 耐着自己开心的情绪,夏忆白故作淡漠的看着他,问了句:“这两天可以吗?” 沈饶晨看着夏忆白战战兢兢的态度,感觉很是不爽,可又没有办法对面前这个脸色苍白,身上还带着伤的女人发火。 “那就明天吧。”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沈饶晨帮夏忆白盖好被子,面无表情的说:“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见辛羡。” 夏忆白躺在床上,看着垂眸俯视着自己的沈饶晨,朝他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198.第198章爱意浮出 沈饶晨看到从夏忆白那张苍白的脸上突然显现的浅笑,始料未及的愣在了原地,而后又不适的坐在椅子上,拿起刚才放在旁边的杂志,将头深埋在了杂志中,不再说话。 夏忆白见沈饶晨脸上的变化很是奇怪,可又不好问他究竟是怎么了,只能满心疑惑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假装睡觉。 除了假装睡觉,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好。 和沈饶晨共处一室的时候,她总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就越是沉默,然后两个人的气氛就会变得越尴尬,越让她无所适从。 既然相处的这么难过,那她还不如假装睡觉,好让大家都得个安静自在,不用为了迎合彼此,而时刻处于拘束不安的状态。 在夏忆白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沈饶晨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病房里看着她。 夏忆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沈饶晨如果不放心她的话,只需要随便派一两个人来照顾她就好了,没有必要自己亲自守在她床边,看着她。不过他既然想这样,那就随了他吧,夏忆白没有什么所谓,也不会去计较太多。 第二天一早,沈饶晨就带着夏忆白去了另外一间医院。 夏忆白还以为辛羡伤的很严重,不过等她走进病房,看到正靠在病床上熟练的敲着键盘,投入工作的辛羡时,才发现其实辛羡伤的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重。 此时,辛羡正靠坐在床上,忙着输入资料。就连夏忆白和沈饶晨已经站在床边了,她都没有察觉到。 夏忆白看着辛羡的脸上、手上都没有疤痕,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她记得沈凌菲以前说过,女人的手和脸一样重要,要是受了伤留下疤痕,那可就不得了了。 如果她让辛羡的脸上、又或者是手上留下了疤痕,夏忆白自己看着也会过意不去。 内疚的看着辛羡,夏忆白轻声叫了她一声:“辛羡姐。” 辛羡听到有人叫自己,立刻将紧紧定格在电脑上的视线抽了回来,朝夏忆白和沈饶晨看了过去。 在看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床边的夏忆白和沈饶晨时,辛羡惊讶的合上了笔记本,朝他们露出了暖人的笑容。 夏忆白望着辛羡还贴着医用胶布的手臂,在面对她暖人的微笑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果然,她真的将辛羡害惨了。 内疚的看着面带微笑的辛羡,夏忆白不适的抿了抿唇,低声问候道:“辛羡姐,你还好吗?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辛羡一瞟眼看着低垂着眼眸的夏忆白,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朗了。 牵着夏忆白的手,辛羡拉着她,安慰道:“你放心吧,我没事儿了。我现在恢复的很好,过几天就可以出院正常上班了。” 夏忆白知道辛羡是在安慰自己,可她在听到辛羡带着柔和语气所说出的话时,心里还是好受了许多。 抬起眼眸,夏忆白看着辛羡,在看到她脸上明朗的笑意,也不由自主的朝辛羡露出了一抹浅显的笑意。 辛羡朝沉默的站在一旁的沈饶晨瞟了一眼,看到他正若有所思的注视自己时,轻轻一笑,对夏忆白说:“妹妹,我想喝咖啡,能去帮我买几罐咖啡吗?” “恩,好!”夏忆白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然后转身离开病房,去帮辛羡买咖啡。 等病房的门一关上,辛羡干脆往后靠在了床头上,笑看着还站在床边沉默的望着自己的沈饶晨,轻声说:“你用这么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我,是有什么重要的话想对我说吗?” 沈饶晨听到辛羡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出的话,拉开放在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还真是擅长察言观色。” “当然!你别忘了,我怎么说也是公关部的总经理,心理学博士。” 听着辛羡用相当轻松的语气跟自己交谈,沈饶晨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倒是透出的明显的沉闷。 他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依旧笑的迷人的辛羡,在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这次多谢你了。这个人情,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当沈饶晨的话一出口,辛羡的笑容当即凝固在了脸上。 不过短短一瞬间,她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朝沈饶晨说:“不用!你不用还我这个人情。这是我身为一个人,应该做的。我这么做,是为了对我自己的良心负责,而不是想向你讨个人情。” 摇摇头,沈饶晨说:“不!这是我欠你的人情,必要的时候,就请你讨回来吧。” 看着坐在床上不由自主的就拘谨起来的辛羡,沈饶晨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似的,继续说道:“我不想欠你人情。” 沈饶晨看着辛羡的眼神很平淡,也可以说是很淡漠,好像他现在面对的人,不是舍身救她妹妹的恩人,而是一位前来向他讨债的催债者一样。 辛羡失落的蹙了蹙眉,一双桃花眼中泛起了点点星光。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一样,没过多久便发出了一声轻笑。 沈饶晨看着毫无预兆的就笑出声的辛羡,不禁有些疑惑。 “你在笑什么?” “笑你还真是一板一眼。” 辛羡虽然长得一般,不算丑,也不算特别惹眼。夏忆白觉得她笑起来的时候却非常的迷人。 辛羡的笑容里透着自信和迷人,她嘴角向上扬起时,左脸颊上就会出现一个小巧可爱的酒窝。一双桃花眼中泛出星星点点的柔和,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她两眼,就像是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了一样,会控制不住也朝她露出笑容。 站在病房门口,夏忆白透过病房门上的探视窗,沉默的注视着正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沈饶晨的辛羡。 辛羡爱意暖暖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沈饶晨,又时不时会掩饰起眼中爱意,佯装无事的跟沈饶晨交谈着。 听着辛羡和沈饶晨交谈的内容,在看看辛羡脸上含情脉脉、却又害怕沈饶晨看出她眼神中的复杂表情,夏忆白知道辛羡喜欢沈饶晨。 夏忆白是过来人,她比谁都清楚暗恋是怎么一种滋味,自然也能够察觉到辛羡的一举一动对沈饶晨所表达的只言片语。 199.第199章破坏好事儿 辛羡看着沈饶晨的眼神中,总是会透出丝丝屑屑的期待,似乎是在向沈饶晨传达着:【多看我一眼,再跟我多说几句话吧?能不能一直将视线停留在我身上呢?】 垂下眼眸,夏忆白看着购物袋中的几罐咖啡,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苦涩。 辛羡喜欢沈饶晨。 这还真是让人难做呢。 抬手象征性的敲了敲病房门,夏忆白推门而进。 将咖啡放在床头柜上,夏忆白别扭的看了几眼辛羡和沈饶晨,最终还是选择将视线移向了别的地方。 “咖啡来了。” 辛羡笑着朝夏忆白说了句“谢谢”,然后拿起两罐咖啡,问夏忆白和沈饶晨:“你们要喝吗?” 夏忆白摇了摇头,而沈饶晨也表示不喝。 辛羡见此情景也只能拉开易拉罐,自己喝了一口咖啡,又将咖啡放回了床头柜上。 从夏忆白在病房门外,察觉到辛羡在看沈饶晨的眼神有很大的不同时,她的心里就一直想着一件事。 辛羡喜欢沈饶晨。 夏忆白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出来一个可以代替孙曼文的存在,应该是一件很值得让她开心的事情。 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撮合沈饶晨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而毫无顾忌的干掉孙曼文。 可是当她亲眼从辛羡的眼神中看出辛羡喜欢沈饶晨时,夏忆白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很郁闷,很不开心,心情很复杂,复杂的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烦躁。 烦躁的以至于她是在何时离开医院的都没有留意,一直到她回到医院,重新躺在病床上时,她才反应过来沈饶晨已经在为她盖好被子之后,离开了病房。 望着除了自己之外,别无他人的病房,夏忆白突然觉得病房里好安静,安静的让她感觉更加焦躁、更加忐忑了。 这里的空气里散发着一股透着死亡气息的药水味,再加上病房里就算是微风顺着窗户吹进来,也能够很清楚的听到声音的寂静,夏忆白总觉得这里压抑的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轻轻的捂着肚子,夏忆白又觉得这大概是因为她腹部还有些疼痛的原因。 她只要稍微用力的呼吸一下,腹部就会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所以才会让她有一种窒息压抑的感觉吧? 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夏忆白疲惫的望着正上方的天花板,脑海中又掠过了辛羡在望着沈饶晨时,眼中露出期待的表情。 她不自觉的陷入了沉思,愁云密布的面孔上露出了更加纠结的神情。 ****** 科洛集团,办公大楼的总裁办公室里。 苏凡柔端着一杯咖啡,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等大门一打开之后,正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的权凯泽便映入了她的眼帘。看着正专注工作的权凯泽,苏凡柔不自觉的就露出了一丝浅笑。 端着咖啡,她来到了权凯泽的面前,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说:“权总,请喝咖啡。” 权凯泽斜眸瞟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咖啡,轻描淡写的朝苏凡柔轻“恩”了一声。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权凯泽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苏凡柔转身看着正温柔的望着她的权凯泽,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浅笑。 “不知权总还有何吩咐。” 权凯泽听到苏凡柔故意装傻的话,嘴角上扬起一丝不羁的笑容,可一双多情的眼眸中却透出了让人不由为之悸动的温柔。 “有。” 等权凯泽的话一出口,苏凡柔笑的更加明朗了。 “什么?” “吻我。” “权总,上班时间给的吻,是不是也算在工资里?” 权凯泽从身后将苏凡柔抱在怀中,一双健硕的臂膀环上了苏凡柔纤细的腰肢。 头靠在苏凡柔的肩上,他慵懒的说了句:“人都是你的,更何况是工资呢?” 苏凡柔听到权凯泽的甜言蜜语,笑的更加开心了。 向后转头深情的凝望着权凯泽,在突然就变得暧昧十足的气氛中,苏凡柔不由自主的就加重了鼻息。 看着呼吸同样变得有些急促的权凯泽,她伸出手覆上在了权凯泽的脸上。 嘴角扬起一丝浅笑,苏凡柔不断凑近权凯泽,不断的凑近他那两瓣薄唇。 轻吻了一下权凯泽柔软薄密的双唇,苏凡柔的眼神变得氤氲起来。 “凯泽……” 低声喃喃了一句权凯泽的名字,苏凡柔完全将自己的双唇覆在了权凯泽的嘴上,两个人在是一瞬间相拥深吻了起来。 “噔噔噔——” 就在权凯泽的手顺着苏凡柔的滑嫩的大腿,打算不断深入的时候,办公室外却很不识趣儿的响起了敲门声。 在敲门声响起之后,苏凡柔当即敛起了脸上氤氲暧昧的表情,迅速恢复了以往不苟言笑的冷脸。 从权凯泽的怀中站起来,她整了整理被摸的有些凌乱的衣裳,又迅速帮权凯泽整理了一下衣领外套,然后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面容严肃的站在权凯泽的身旁。 权凯泽的心情本来还算不错,可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好事儿,让他原本的好心情在一瞬间便化作了乌有。 厌恶的紧皱着双眉,权凯泽朝门外不耐烦的回应了一声:“进来。” 不等权凯泽的声音落下,门已经从外面被打开了。 当办公室的门一打开,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沈饶晨便出现在了权凯泽的眼中。 权凯泽怎么也没有想到沈饶晨居然会来自己这里,不禁有些惊讶,同时又有些厌恶。 “你来这里做什么?” 权凯泽怒瞪着不请自来的沈饶晨,毫不遮掩自己对他的憎恶。 对于权凯泽横眉冷对的表情,沈饶晨就好像看不见一样。他环视了一圈办公室内的环境,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面无表情的站在权凯泽身边的苏凡柔身上。 上下打量了苏凡柔几眼,沈饶晨轻扬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我还想呢,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听见科洛集团的总裁应声,看来我还来的真不是时候。” 沈饶晨的话一出口,坐在办公桌前的权凯泽和站在一旁的苏凡柔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两个人依旧保持着脸上原有的表情,就好像沈饶晨说的不是他们,而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200.第200章隐晦的警告 苏凡柔见权凯泽正忙得目不暇接,也就不再打扰了。 权凯泽往后靠在皮椅上,相当不屑的睥睨着沈饶晨,冷冷的问了一句:“你是来做什么的?” “什么?” 沈饶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挺直了腰杆坐在沙发上,优雅的将双膝叠交在一起。 他面无表情的直视着还坐在办公桌前的权凯泽,问道:“权总好像还有几位亲人吧?最亲的应该是一位什么叔叔的,现在人在比利时。” 权凯泽听到沈饶晨别有意味的话,所有的表情顿时凝固在了脸上。盯着沈饶晨愣了两秒,他在反应过来沈饶晨是什么意思了以后,立刻激动的从皮椅上站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威胁我?你想死是吗?” “不!我不想!” 在一瞬间,沈饶晨原本就淡漠的脸上迅速蒙上了一层冰霜。 他面无表情的睥睨着忽然暴怒的权凯泽,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透出了凌厉的寒光,就好像无数把冷箭骤然射向了权凯泽一样,迅猛而锋利。 沈饶晨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朝权凯泽说道:“不仅我不想,我希望你也不想。” 权凯泽一时没能明白沈饶晨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里的怒火不由灭去了一半。 “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 从沙发上站起来,沈饶晨朝权凯泽走了过去。 站在办公桌前,他双手支撑着桌面,凑近了权凯泽,冷声补充道:“虽然有些话我并不想说的,可又觉得不得不说。权凯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明里暗里在我背后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知道的,我不想同你计较太多,毕竟我很忙。但是,有一件事情请你务必给我记住。 仇恨归仇恨,商业归商业,如果让我知道你还不知收敛的背着我,做一些超过我忍耐限度的事情,相信我,我绝对会想尽办法将你手下的公司夷为平地。” 在沈饶晨说这些话的时候,权凯泽气愤的咬紧了牙关,咬肌在他的侧脸上若隐若现,让他看上去愤怒至极。 沈饶晨看着努力克制着怒火的权凯泽,那张阴云满布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浅笑。 收回了凑近权凯泽的身子,沈饶晨挺直了身子,笑睥睨着怒瞪着他、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的权凯泽,刻意的轻笑了一声。 “说起来,前几天你好像还和我们集团的某个小股东见过面吧?我对你们谈了什么事情,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但是权凯泽,别怪我没有劝你,适可而止吧。如果你不想再多害一个人,你最好给我就此打住。”说罢,沈饶晨往后退了几步,长叹了口气,又敛起了脸上的浅笑,恢复了一脸的淡漠。 “我今天只是在路过的时候,想起了这么一点事情。那位小股东拜你所赐,今后都没有办法在得到式盛集团的红利了,所以你还是为自己积点德吧。” 瞄了一眼左手上的腕表,沈饶晨觉得自己该说的事情,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不管是明里想要表达的意思,还是暗里想要警告他的事情,沈饶晨相信以权凯泽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够明白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懒得再跟权凯泽废话,沈饶晨转身朝办公室外走去。 权凯泽怒气冲天瞪着想要就来想走就走的沈饶晨,一时间怒不可遏。 在怒火中烧中,他迅速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将枪指向了沈饶晨。 “沈饶晨!” 随着权凯泽勃然大怒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沈饶晨不紧不慢的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他冷眼睥睨着正拿枪指着他的权凯泽,眸色就像被污染了的染料一样,黯淡了不少。 “权凯泽,你要是想和我拼,那就最好提高一下自己的情商和道德。我不屑于跟喜欢在背地里使尽各种阴谋诡计,又千方百计的想伤害我家人的软怂较量,太丢人。”说罢,沈饶晨无视了权凯泽的正对准自己的枪,转身迈着依旧不紧不慢的步子,消失在了权凯泽的办公室里。 权凯泽看着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沈饶晨,暗自恼怒至极。一直到沈饶晨消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才将手枪重新丢回了抽屉里,颓然的坐回了皮椅上。 苏凡柔双眉微蹙,担忧的望着咬牙切齿的坐在办公桌前的权凯泽,在犹豫中朝他走了过去。 她站在权凯泽的面前,犹豫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却始终没能将手放在权凯泽的头顶,直到权凯泽主动伸手抱住了她时,她这才将自己一直停留在空气中的手伸向了权凯泽。 伸出双手环上权凯泽的后颈,苏凡柔安静的抱着权凯泽,不言不语,可她那双动人的眼眸却透出了丝丝担忧的神情。 沈饶晨离开科洛集团,走向停车场的位置。秘书紧跟在他的身后,查看着今天接下来的日程。 沈饶晨在秘书将车门打开之后,坐上了车子的后座。在车门被关上没多久,司机便开着车缓缓的驶离了停车场。 沈饶晨坐在车上望着车窗外沉默了一会儿,才拿出手机拨下了刘顾言的手机号。 等电话拨通了以后,沈饶晨面容冷峻的对着手机,说:“喂?也时候清理一下公司里雀雀欲试的杂鱼了。联系人事部和其他部门的经理,整理好一份详细的文件,交给我。” 挂断手机,沈饶晨对司机吩咐了句:“回公司!” 司机在听到沈饶晨的吩咐之后,立刻加快了行车的速度,朝式盛集团驶去。 ****** 圣妃儿集团,coo办公室。 孙曼文拿出手机,翻出了沈饶晨的联系方式。 犹豫的看着沈饶晨的电话号码,她心烦意乱的叹了口气。焦躁的抿着嘴,孙曼文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这都过去多少天了?为什么饶晨哥还不打电话给我呢?那个刘顾言也真是的,这么久了也没有给我一个确切的回复,是不是不将我放在眼里?” “噔噔噔——” 就在孙曼文因为突然和沈饶晨失去了联系,感到暗自神伤的时候,办公室外传进来了敲门声。 将手机放在抽屉里,孙曼文应了门外一声:“请进。” 随着孙曼文的话音响起,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201.第201章来势汹汹(一) 秘书抱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将其中的三本文件夹递给孙曼文,她说:“孙总,这是市场部、研发部和营销部整理上来的资料。” 孙曼文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文件,说:“恩,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在孙曼文的询问一出口时,秘书又将手中的另外几本图册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秀星时尚出版公司拿过来的两本样册,还有几本公司准备派送到各个专卖店的产品样册。秀星时尚的总编叫我一定要将这几本样册拿过来给您看看。” 听完秘书说的话,孙曼文不以为意的点点头,说:“恩,我知道。你就放在这儿吧,等我有空了就看看。帮我倒杯咖啡,你就可以去忙了。” “好的。” 秘书毕恭毕敬的应了孙曼文一句,转身离去。 等秘书离开没多久,孙曼文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孙曼文在听到手机来电铃响的第一反应,就是沈饶晨打电话给她了。可当她拿起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用户是席和韵时,心中生出的所有的期待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按下接听键,孙曼文没好气的朝电话里“喂”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语气?难道圣妃儿集团的首席运营官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听到手机里传来席和韵那蹩脚的国语,孙曼文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 “那不知席总编突然打电话过来,是有何事?” “没什么,我就是想约你晚上一起吃个饭。” “吃个饭?” 孙曼文在明白席和韵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之后,不禁戏谑的轻笑了一声。 在手机另外一头的席和韵,听到孙曼文带着不屑的笑声时,失落的问道:“怎么?孙小姐晚上有约?” 孙曼文往后靠在皮椅上,若有所思的望着办公室大门的方向,回答了席和韵一句:“没有。我很好奇你突然兴致勃勃的想约我吃晚饭,是为了什么事。” 孙曼文觉得自己的感觉是对的。 这个席和韵有些奇怪。 虽然她也说不上这个席和韵究竟哪里奇怪,可总觉得他给自己的感觉有些奇怪。 这个席和韵是突然出现的,总给孙曼文一种他是来势汹汹的错觉。 “不知道孙小姐有没有看我给您送去的几本图册?您是圣妃儿集团首席运营官,阅历一定很丰富,也对时尚界的市场有深入的了解。我就是想在请您吃餐晚饭的时候,在您那儿取取经。” 孙曼文安静的听着席和韵在电话里对自己的说的话,同时拿出了放在抽屉里的另外一部手机。点开短信功能,她在收信人的一栏里,熟练的输入了一串电话号码,然后给这串号码的主人发了一条短信。 【帮我查一个人,秀星时尚杂志社总编,席和韵。我要他所有的资料,一定要详细!】 按下发送键,她在看到手机上弹出“发送成功”的提示之后,才对电话另一头的席和韵,说道:“样册,我还没有看,不过席总编都已经亲自打电话给我了,我总没有拒绝您的道理。时间和地点就请席总编您拿主意吧。” 挂了电话,孙曼文缓缓的敛起了脸上的笑意。 她冷脸玩转着拿在手里的手机,手机在她手中每转一个圈,都会撞击在桌面上,发出“咚”的响声。 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的盯着办公桌面,孙曼文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个席和韵,真的只是想请我吃顿饭这么简单吗?还是说,他有什么别的目的?” 跟席和韵聊了一会儿,孙曼文在挂断电话之后,一直到下午六点多,都没有再接到过席和韵的电话。 等她在六点半的时候,再接到席和韵的电话时,席和韵已经到了圣妃儿集团的行政大楼楼下。 孙曼文听席和韵说他已经在楼下等她了,不禁无奈的摇摇头,快速收拾好东西,提着包就准备离开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口,孙曼文一开门就看到正抬起手准备敲门的沈饶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饶晨会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就突然跑来自己的公司。 在看到突然就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沈饶晨时,孙曼文在欣喜之中,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饶晨哥,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 在看到始料未及的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的沈饶晨时,孙曼文就已经将还在公司楼下等着她的席和韵忘得一干二净。 开心的伸出双臂环上沈饶晨的脖子,孙曼文撒娇的问道:“饶晨哥,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呢?” 沈饶晨神情淡漠的看着一脸欣喜的孙曼文,暗暗的叹了口气,抬手将她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给拉了下来。 一手握着孙曼文的手臂,沈饶晨冷眸睨着她,说:“前几天,夏忆白被人盯上了,还被绑架了。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孙曼文怎么都没想到沈饶晨在消失几天以后,见到自己时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跟夏忆白有关的。 欣喜的笑容在沈饶晨的一句质问中,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她尴尬的望着冷若冰霜的沈饶晨,不适的从他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忐忑不安的往后退了两步,孙曼文低着头无所适从的问道:“饶晨哥,你、你什么意思?我、我不太懂。” “不懂?” 沈饶晨冷沉的一挑眉角,单手插在西装口袋里,迈着阔步朝孙曼文走了过来。 孙曼文看着板起脸朝自己步步逼近的沈饶晨,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害怕。 随着沈饶晨的每往前走上一步,孙曼文就会下意识的往后退上几步。 将孙曼文逼到办公室中央后,沈饶晨停下了脚步。与孙曼文保持着半米的距离,他安静的望着低头不知该作何是好的孙曼文,轻轻一抿唇,高声说道:“把人给我带进来。” 孙曼文听到沈饶晨突然脱口而出的话,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他是在对谁说话。 就在孙曼文对沈饶晨的举动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位鼻青脸肿颇为狼狈的男人,已经在沈饶晨手下的推搡下走了进来。 男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双唇破裂结着血疤,脸上还挂着鼻涕泪水,让孙曼文看了就忍不住厌恶的皱起了双眉。 202.第202章来势汹汹(二) 疑惑不解的扫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孙曼文紧张的朝沈饶晨问了一句:“饶晨哥,他是谁?” “就、就是她的声音!” 不等沈饶晨开口,那个男人已经激动的指着孙曼文,结结巴巴的朝沈饶晨吼叫了出来。 他双眼放光,情绪颇为激动,让完全一头雾水不明觉厉的孙曼文感觉更加不安了。 “就是她!我绝对不会认错的,在电话里嘱咐我们绑架夏忆白的女人就是这个声音。” 激动的走到沈饶晨面前,男子跪在了他的面前,带着哭腔祈求道:“我绝对不会记错的。前几天打电话给我们的女人绝对就是她。我们虽然没有见过她的人,也没有看到过那个接头人的脸,但是这个声音是不会错的!” 孙曼文虽然不了解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可当她在听到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的话时,已经对沈饶晨气势汹汹的来意明白了大半。 怒气冲天的走到那男人的面前,孙曼文狰狞着脸,一抬手便狠狠的刮了那男人一个大耳光。 “胡说八道!你究竟是谁?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指示过你绑架夏忆白?” 男人被孙曼文愤怒的扇了一耳光,当即转过头惊恐的望着她,眼中全然是惧怕。 看着他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能看的地方,孙曼文知道他是被打怕了,所以在见到自己时也条件反射的害怕了起来。 “我怎么会听错?当初就是我跟你通的电话。不!是你主动打电话给我的。你说你需要让我们帮你绑架一个女人,并且答应了事成之后会给我们钱。” 孙曼文越听说生气。她怒瞪着还跪在沈饶晨面前的陌生男人,整个人都快要被他给逼疯了。 凑下身,她伸手扯着男人沾着血水的衣领,怒不可遏的朝他吼了一句:“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夏忆白被绑架了。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他们究竟给了你多少钱?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你最好快点给我澄清,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在孙曼文朝男人发火的时候,沈饶晨安静的站在旁边,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望着孙曼文。 此时的孙曼文被指认她的男人给激怒了,整张脸都因为愤怒变得通红。 大概是因为太过于激动,孙曼文的侧脸一直到她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红色。 沈饶晨望着因为过于激动而浑身颤抖的孙曼文,一双凌厉的眼眸逐渐变得深邃了起来。 他剑眉微蹙,烦躁不安的叹了口气。 男人面对怒气冲冲的朝他吼叫的孙曼文,对她的反驳和辩解感觉十分恐惧。 就像孙曼文的矢口否认真的会要了他的命一样,男人跪着朝沈饶晨迅速移近了几步,牢牢的抓着他的裤腿,带着哭腔苦苦的哀求道:“沈老板,我已经受够了苦头了。我真的不会骗您的啊。在电话里,我听到的确实是这个声音,就连语气也一模一样。 如果这位小姐一直矢口否认她所做的一切,那我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啊。” 沈饶晨听着男人跪在地上朝着自己苦苦哀求的话语,缓缓的垂下眸子朝他看了过去。 男人的脸上全是泪水,看样子是被习南那个阴暗的变态给折磨的很惨。 他带着恐惧的双眸中汩汩流着泪水,似是很害怕沈饶晨随口一句话就给他判了刑。 男人抓着沈饶晨裤腿的手颤抖的厉害,他说话的语气和带着恐惧的模样,也不像是在说谎。 看了跪在地上的男人两眼,沈饶晨又朝孙曼文看了过去。 此时,孙曼文怒目圆睁,愤怒的脸上带着些许不安。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沈饶晨给她一个交代。 视线下滑到孙曼文紧攥着拳头的双手,沈饶晨看到她的双手紧攥,也颤抖的十分厉害。 重新将视线挪回了男人的身上,沈饶晨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朝弯下身面对面的望着满脸满是恐惧的男人,冷沉着声线,问了一句:“你说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害怕丢了自己的小命儿,而随意栽赃陷害给他人的呢?” 沈饶晨带着阴冷气息的话语对男人来说,无疑就是向他宣判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男人在惊恐中微张了张溢满泪水的双眸,害怕的朝他摇了摇头,带着哭腔激动的说道:“沈老板,我是不是在说谎,相信您一定能够分辨的出来。刚才您不也带我去了好几家公司吗?如果我是真的害怕了,想随便指认一个人就让您放了我,那我何必受这么多苦呢?” 听着男人的话,沈饶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朝堵在办公室门口的手下瞄了几眼,沈饶晨严肃的命令了一句:“把这个男人带出去,给他一些钱,放他走吧。” “是!” 他的手下简练的应了一声“是”,走上前将跪在地上已经破涕而笑的男人给拖了出去。 “谢谢沈老板。谢谢沈老板!” 在欣喜中,男人激动的抬起颤抖的手臂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跟着沈饶晨的手下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沈饶晨目送带着满脸的泪水走进办公室,又满脸欣喜的离开办公室的男人,一直等到自己的手下离开之后,才将视线移到了孙曼文的脸上。 孙曼文愤怒的瞪着沈饶晨,在气愤中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大概是因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快步走近沈饶晨,暴怒的朝他吼道:“饶晨哥!你给钱打发那个男人离开,是因为你不相信我吗?” 沈饶晨冷眼睨着怒火中烧的孙曼文,只字不语。在沉默中,他从西装口袋里摸出香烟,为自己点上了一根。 深吸了一口夹在两指之间的香烟,沈饶晨依旧没有说话。 孙曼文见无论自己怎么问,都不回答的沈饶晨,更是变得怒不可遏。 “饶晨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不准你因为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丫头,就陷害我,毁我清誉。” 原本还平静沉默的沈饶晨,听到孙曼文在赫然而怒中口不择言的一句话,不由一愣,夹着香烟的右手也在这一刻的愣神中,停顿在了空中。 203.第203章来势汹汹(三) 缓缓的抬起眼眸,他冷漠的朝对自己又吼又叫的孙曼文投去了凌厉的视线。 孙曼文望着沈饶晨突然就降了温度的眼神,虽然心里害怕至极,可还是选择继续向沈饶晨辩解。 “饶晨哥!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沈饶晨面无表情的掐灭了手中的香烟,走到茶几前,将还剩下半支有余的香烟扔在了烟灰缸里。 “理由。” 孙曼文转身望着背对着自己站在茶几前的沈饶晨,疑惑的问道:“什么?” 沈饶晨转过身,冷眼冷眉的望着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孙曼文,漠然的从嘴里说出:“刚刚那个男人拿他的命来保证他所说话的可以相信,那么你呢?你要拿什么来向我保证,你所说的话可信?” 孙曼文被沈饶晨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我、我……” 她在怯懦中,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顿时变得更加心慌了。 “我……” 似是想到了什么有力的话可以拿来向沈饶晨辩解,孙曼文深吸了一口气,激动的一挥手,朝他说道:“我是你的未婚妻。那个夏忆白只不过是长得像沈凌菲而已,她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她根本没有需要我派人去绑架她的资格!我根本就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听着孙曼文在激动中脱口而出的话,沈饶晨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又在片刻之后,恢复了平静。 在厌烦中,他再次为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香烟,沈饶晨仰头将口中的烟雾吐出,然后疲惫的长叹了一口气。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过人就是你绑架的。” 落落穆穆的睥睨着在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的孙曼文,沈饶晨朝她走了过去。 走到孙曼文面前,他面无表情的从嘴里说出:“我真希望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你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你今天说的话太难听了,这段时间我都不想在看见你。” 孙曼文显然没有料到沈饶晨会突然说出这么毫不遮掩情绪的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僵直在原地,孙曼文无所适从的瞪着沈饶晨。眼泪从她瞪圆的眼睛里,悄然无声的流了下来。 因为他毫不留情的一句话,孙曼文的思绪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小跑到沈饶晨身边,孙曼文激动的伸手环住了沈饶晨的腰。 “饶晨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因为夏忆白那个不明不白的女人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未婚妻。你将来的妻子可是我!” 孙曼文抬头盯着沈饶晨,一字一顿颇为激动的朝沈饶晨说了出来。 沈饶晨冷眼望着浑身都哆嗦的厉害的孙曼文,始终缄口不言。 孙曼文瞧着沈饶晨如寒潭深泉暗不见底的眼眸,知道自己的只言片语根本没有办法打动他的心,顿时心冷了下来。 她不服! 凭什么? 凭什么夏忆白那个野丫头就可以让沈饶晨在意到这种地步? 凭什么沈饶晨对她百般呵护、劳师动众? 她孙曼文才是沈饶晨的未婚妻,那个只不过是沈凌菲的替身的夏忆白究竟算个什么? 愤恨不平的咬着唇,孙曼文抓着沈饶晨的双臂,点起脚尖就吻上了沈饶晨的唇。 没有错! 在孙曼文看来,她是沈饶晨的未婚妻,是沈饶晨未来的妻子,有些事情只有她孙曼文才可以做,那个叫夏忆白的粗野丫头根本没有资格去碰沈饶晨。 一想到沈饶晨为了夏忆白那个贱丫头,不但对自己不睬不理,甚至一次又一次的出言伤害她,还警告她不准伤害夏忆白,孙曼文就觉得愤怒。 使出浑身的力气抱着沈饶晨,她强硬的吻上了沈饶晨的唇,心中生出一种恨不得将他吃进自己肚子里的冲动。 沈饶晨迎上了孙曼文带有强占欲的吻,更是厌恶的皱紧了双眉。 如同一颗没有思想的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站着,沈饶晨垂眸看着就像失心疯了一样狂啃着自己双唇的孙曼文,伸出手臂厌恶的推开了她。 “够了!你给我收敛点!” 孙曼文被沈饶晨用力一推,毫无准备的往后退了几步,一个趔趄倒在了办公桌上。 在匆忙中,孙曼文本能的伸出双臂扶在了办公桌面上。她趴在办公桌上,暗暗的咽了几口气,斜过眼睛愤恨的瞪着沈饶晨。 沈饶晨厌恶的望着孙曼文,冷冷的说:“你这个样子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我恶心?” 孙曼文冷笑的看着沈饶晨,朝他骂道:“我能有夏忆白恶心?那个夏忆白明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沈凌菲的替身,却还是厚颜无耻的顶着她的身份住在你家。你说我恶心?跟夏忆白比起来,我是恶心,那她算什么?” 听着孙曼文宣泄般脱口而出的话,沈饶晨忍无可忍的朝她吼了一句:“够了!” 一句勃然大怒的“够了”在办公室里猝然彻响,让原本情绪还十分激动的孙曼文,在一个哆嗦中,瞬间安静了不少。 沈饶晨恢复了原本沉默淡漠的样子,低声对孙曼文说了句:“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说罢,沈饶晨转过身就准备离开,可他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就被忐忑不安的望着的孙曼文给叫住了。 情绪平静了不少的孙曼文,紧蹙着细眉,不安的望着沈饶晨高大笔直的后背,低声叫住了他:“沈饶晨,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沈饶晨烦躁的扯了扯系在脖子上的领带,用力的深吸了一口刚为自己点上的香烟,回了孙曼文一句:“未婚妻这个身份,是用来提醒你应该变的成熟一点的动力,和好好经营自己未来的希望,并不是用来让你可以在我身边为所欲为的理由。” 将烟熄灭烟灰缸里,沈饶晨轻叹了一口气,就朝办公室门口走去,还没等他走到办公室的门口,门就已经被从外面推开了。 席和韵手拿着一束玫瑰花,笑着推开门,一句“孙”才刚刚出口,在看到孙曼文脸上的泪水时,便急匆匆的打住了。 沈饶晨看到手捧玫瑰花,连门都不敲就推门而进的席和韵,下意识的将目光定格在了他捧在手中的玫瑰花上。 204.第204章初次触动 嘴角微扬起一丝不屑的笑容,沈饶晨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席和韵脸上诧异的神情,迈出步子就准备离开孙曼文的办公室。 孙曼文见沈饶晨真的连头也不回的就准备离开,立刻紧张的朝沈饶晨追了两步,大声问道:“为什么?就因为那个夏忆白长得很像沈凌菲?” 当孙曼文的话脱口而出,沈饶晨当即停下了脚步。 “长得像也只能是长得像,替身也只能是替身。沈凌菲已经死了,已经回不来了。夏忆白那个丫头永远也没有办法成为真正的沈凌菲!” 背对着孙曼文,沈饶晨将心里一直想说的话说出口,便迈着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孙曼文见沈饶晨真的不再理会自己,更是勃然大怒的朝他吼了一声:“饶晨哥!” 席和韵瞧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沈饶晨,不禁斜眸多看了他两眼,当他看到沈饶晨也在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自己时,便毫不吝啬的朝沈饶晨露出了一抹友好的微笑。 沈饶晨见面前这个混血男人朝自己露出了微笑,便也礼貌性的朝他点点头,然后冷着脸快步离去。 等沈饶晨离开办公室之后,席和韵才看着还满脸怒气的站在办公室里的孙曼文。 孙曼文愤怒的瞪着站在门口显得有些不安的席和韵,在看到他捧在手中的玫瑰花时,脸上愤怒的神情顿时转化为了厌恶。 席和韵看出孙曼文对自己直接上来办公室找她的行为感到不满,便朝她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拿在手中的玫瑰花,席和韵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眼含抱歉的望着正怒气冲天的孙曼文,低声解释道:“我在楼下等你有半个小时了,都没有等到你出现,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有些不放心,所以就擅自做主决定上来找你。” 孙曼文不悦的瞪着面带愧意的朝自己解释的席和韵,不以为然的摆了他两眼,迈着快步穿过他身边,朝已经离开办公室的沈饶晨追了出去。 看着已经走进电梯的沈饶晨,孙曼文更是急不可耐的加快了脚步,朝他跑了过去。 “饶晨哥,你听我解释。” 沈饶晨待理不理的望着朝自己跑过来的孙曼文,没有一丝犹豫的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 等孙曼文朝他沈饶晨跑过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缓缓的滑上关紧。 孙曼文站在已经关上的电梯门前,急切的拍着电梯的门。知道自己已经追不上搭着电梯离开的沈饶晨,孙曼文一想到沈饶晨刚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着急的哭了出来。 快速从身上摸出手机,孙曼文拨下了沈饶晨的电话号码。 在电话接线的同时,她一转头看到电梯旁边的楼梯。眼中闪过一抹坚决,孙曼文像是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跟沈饶晨解释清楚整件事情,干脆收起手机,朝楼下跑去。 因为穿着十一厘米的高跟鞋,孙曼文根本没有办法跑的太快。可满心急切的她根本不允许自己在楼梯上花费太多时间,过于急促的想要快点追上坐着电梯下楼的沈饶晨,孙曼文在快速朝楼下跑去的时候,脚一崴,直接朝前扑了过去。 在脚一崴的同时,孙曼文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朝前倒去的身子,不由害怕的尖叫了出来。 “啊!” 孙曼文眼看着自己就要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害怕的脸色在霎时间变得惨白如灰。 突然,她感觉有一只手拽住了她的手。本能的转过头朝身后看了过去,孙曼文看到席和韵正拉着自己的手臂。 不等孙曼文反应过来,挣脱席和韵抓着她胳膊的手,她已经被席和韵轻轻一拽,拉进了他的怀中。 孙曼文着实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出乎她意料的一幕,躺在席和韵的怀中,抬眸怒瞪着席和韵,厌恶的大叫了一声:“你这是做什么?” 席和韵就好像没有听到孙曼文对他的怒吼一样,放开她,蹲下身,紧张的开始检查孙曼文的脚。 “你动动脚,看看脚腕有没有受伤。” 在听到席和韵对自己关怀备至的话,孙曼文不禁一愣,有些发憷的望着此时正蹲在自己面前,神情紧张的看着自己双脚的席和韵。 心里的怒火因为温柔体贴的席和韵,消去了一大半。孙曼文难以适从的走上楼梯,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双脚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这才转身尴尬拘谨的望着还微蹙着双眉的席和韵,在不安中低声回答了一句:“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席和韵听到孙曼文的话之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太好了,你没事就好了。我刚刚还以为你会崴到脚呢,真是让我担心死了。” 孙曼文欲言又止的望着因为自己没有受伤而露出欣喜笑容的席和韵,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席和韵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温柔,脸上也带着柔和笑容,整张温柔帅气的脸让孙曼文感觉格外的扎眼,却又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并没有她想的那么讨厌。 百感交集的望着面带温柔的席和韵,孙曼文抿了抿嘴,在不安中还是选择了沉默。 孙曼文觉得这个叫席和韵的男人,还真是奇怪的让她摸不着头脑。 沈饶晨坐上车,心里想的都是孙曼文刚才朝他吼出的话。 抬眸看着后视镜,沈饶晨看到自己的嘴角沾有孙曼文的口红印。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他抽出放在置物箱里的纸巾,将嘴角的口红擦干净。 擦干净脸后,沈饶晨才启动了车子,开着车朝医院驶去。 ******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睡醒之后的夏忆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伴随着双眼的睁开,缓缓转过头,夏忆白就看到面色凝重的张云升站在自己的床边。 张云升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冷脸突然闯入夏忆白的视线中,着实将毫无准备的夏忆白给吓了一跳。 激动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夏忆白因为用力过猛而拉扯到腹部的肌肉,痛得她抱着腹部,忍不住皱紧了双眉。 “啊。” 张云升听到夏忆白吃痛的低叫,紧张的伸手扶住了她。 “老大,你没事儿吧?你倒是轻点儿啊。” 205.第205章又是矛盾(一) 夏忆白朝张云升摇摇头,往后靠在床头上,朝他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夏忆白很好奇张云升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她并没有告诉过张云升,她现在就在这间医院里。她最近甚至根本没有跟张云升联系过。 伸长脖子,夏忆白往张云升身后探了探,又好奇的补充问了一句:“就你一个人吗?” 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她在没有看到其他人的情况下,望着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太对劲的张云升,继续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疑惑的望着依旧一言不发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云升,夏忆白在看到他冷若冰霜的表情时,逐渐敛起了脸上不解的神色,坐直了身子,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张云升今天的态度真的很不对劲,脸上的表情也阴沉的厉害。目光凌厉的他望着坐在床上的夏忆白,就像是夏忆白背着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夏忆白面对与以往那个温柔乖顺截然不同的张云升,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讲话,只能低头开始沉默。 张云升冷眼望着低头坐在床上的夏忆白,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而轻声对夏忆白说:“我只是昨天来这间医院看一个朋友的时候,碰巧看到沈饶晨也出现在了这间医院里。见到他,我就在想是不是你出了什么事儿了,就偷偷跟着他来到了这儿,结果发现还果然是你出了事儿。” 张云升的话解开了夏忆白心中的疑惑。只是,夏忆白还是不知道应该对张云升说些什么。 张云升面色无奈的看着依旧一言不发的夏忆白,有些烦躁的咽了口气,问:“你受伤了?因为沈饶晨吗?” 夏忆白沉默的抿了抿唇,微微摇头,低声回了张云升一句:“不关你的事儿。” 本来张云升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在听到夏忆白刻意想跟他拉开关系的一句话,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朝夏忆白叫了出来。 他往后退了几步,愤怒的朝夏忆白奋力的挥了几下手臂,大喊起来:“什么叫不关我的事儿?老大,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你不是我的同学、不是我的朋友,也算是我的半个亲人。 你现在跟一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在一起,不是受伤就是流血。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这样对你,你还能坚持留在他身边?” 夏忆白沉默的望着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突然愤怒起来的张云升,打心里觉得张云升真的变得成熟了,跟以前那个总是唯唯诺诺的跟在她身后,希望她可以保护自己的张云升变得很不一样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时间在流逝,人自然也会跟着改变。 “夏忆白。” 听到张云升少有的叫自己的全名,夏忆白朝他投去了疑惑的眼神,等待他将心里想要对她说的话,全部倒出来。 这个时候,张云升原本还火冒三丈的情绪,却突然变得平静了不少。 依旧是略显烦躁的咽了口气,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夏忆白,似是想从她脸上发现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是不是喜欢上沈饶晨那个王八蛋了?” 听到张云升问自己的问题,夏忆白不自觉的微张了张眼眸。大概是察觉到自己可能做出了什么异常的表情,她又迅速的恢复了脸上淡漠的表情。 “我不相信你是为了钱才一直呆在沈饶晨身边的,因为你夏忆白在我印象当中,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不是喜欢沈饶晨了?还是、还是你已经爱上他了?” 张云升每向夏忆白问出一个问题,情绪就变得更加激动一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病床前,看着已经别过视线不再去看他的夏忆白,激动的问道:“你是真的喜欢上那个男人了吗?” 抬手指着病房门外,张云升对夏忆白为什么会爱上沈饶晨这个问题,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抓狂的朝她质问了一句:“那个粗暴偏执,甚至有虐待倾向的富家公子,究竟哪里值得你喜欢了?” 夏忆白听着张云升在她面前的质问咆哮,有些头大的皱了皱眉。 本来每天都躺在病房里睡觉,已经很让她头晕脑胀了,现在又被张云升莫名其妙的一顿狂吼,夏忆白觉得心烦的不得了。 “张云升,我没有爱上他。只是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呆在他身边罢了。” 无力的叹了口气,夏忆白疲惫的驼着背,头也没抬的对张云升说了句:“我累了。你回去吧。” 张云升在听到夏忆白说她并没有爱上沈饶晨时,原本还紧拧在一起的双眉,瞬间舒展了不少。 被夏忆白的回复抚平了他心里的毛躁,张云升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太激动了,还对夏忆白大吼大叫了一顿,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一阵愧疚。 低着头,张云升内疚的望着还颓坐在病床上的夏忆白,懊悔的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听着张云升满含歉意的话音传入耳中,夏忆白从疲惫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她笑看着愁眉紧锁的张云升,像以前还和张云升混在一起时一样,抬手豪气的拍了拍张云升的手臂,回了他一句:“没事。” “老大,不管你是不是喜欢沈饶晨,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老大。我张云升身边,永远都有你的一个位置。只要你什么时候想要离开那个男人了,或者是累了乏了无聊了,都可以来找我。” 夏忆白望着满脸是真诚的张云升,突然觉得他特别傻、特别天真,心里抱有的想法,总是不像粗狂的男人应该有的,倒是更像性格纤细的女孩子。 眼中涂抹上一层晕红,夏忆白不适的眨巴了几下突然就变得温热的双眼,尴尬的别过视线看着其他地方,却没有办法掩饰嘴角不禁上扬起的微笑。 “多谢你。” 真好! 夏忆白觉得她能认识像张云升这样够哥们儿义气的男人,真好! 张云升瞧着不由自主的就红了双眼的夏忆白,双眉拧的更加紧了。 他伸手将夏忆白抱在怀中,轻声对她说道:“老大,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并不好。你要是有什么委屈,或者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的。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或者你可以在我身上发泄一下情绪,哪怕是打我骂我都好。心里有什么委屈,千万不要憋着,这样对身体不好。” 206.第206章又是矛盾(二) 夏忆白无奈的摇摇头,任由张云升就这样抱着自己。 其实,夏忆白本来并不难过的,可是她在听到张云升对她说的一袭话之后,突然觉得好难过,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好像她心里真的埋藏了很多委屈似的,让她控制不住想要抱着张云升嚎啕大哭,可是却又没有办法真正哭出来。 果然,人还真是一种充满了纠结和不安定因素的怪物呢! 沈饶晨从孙曼文那里离开之后,想到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而夏忆白还没有吃饭,可又不知道夏忆白喜欢吃些什么,便去了他平时跟习南比较常去的饭店,打包了一份咖喱饭。 提着饭盒,沈饶晨回到医院,一推开门看到的情景,便是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张云升和夏忆白紧抱在一起。 看到眼前始料未及的一幕,沈饶晨如同触电一般的愣在了原地。 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他本来没有什么神情的脸上,迅速结满了冰霜。 抑制着心里的怒火,沈饶晨暗暗的咽了一口气,将提在手里的咖喱饭放在病房门口,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向已经僵直了脊背彻底愣在张云升怀中的夏忆白。 夏忆白怎么也没想到沈饶晨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更加没有想到会好死不死的被沈饶晨撞见这一幕,不禁大吃了一惊,同时心里也被紧张恐惧所萦绕。 看着迈着阔步朝自己走过来的沈饶晨,夏忆白知道他现在已经被自己激怒了。 惊恐的看着浑身都散发着怒气的沈饶晨,夏忆白还没来得及推开张云升,就看到沈饶晨抓着张云升的衣领,照着张云升的脸,狠狠的给了张云升一拳。 张云升被沈饶晨狠揍了一拳,猝不及防的仰身栽倒在了地上。 夏忆白看着被沈饶晨打倒在地的张云升,一时间担忧的叫出了声。 “张云升!” 夏忆白看到张云升的嘴角流出了丝丝血液,脸也泛起了红肿,更是担忧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抬头愤怒的瞪了一眼站在床边还怒视着张云升的沈饶晨,夏忆白也顾忌不得什么了,直接掀开被子,下床朝张云升跑了过去。 看着张云升被沈饶晨揍了一拳的脸,她紧张担忧的询问道:“你的嘴流血了。没事吧?起来,我带你去看医生。” 沈饶晨望着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对张云升嘘寒问暖的夏忆白,顿时肺都要气炸了。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简直要气死他了! 沈饶晨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他每次一看到这个叫张云升的男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在很久之前夏忆白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沈饶晨,我能跟你做一次,就能跟别人做很多次。你以为只有终阳浩跟我做过吗?我告诉你,昨天那个男人也跟我做过。我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第一次了。切~哈哈哈哈!对不起啊,真是让你白期待了。难道你还真的以为你昨天晚上,上了一个雏儿吗?】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指的不就是张云升吗? 看着对张云升关怀备至的夏忆白,沈饶晨怒火中烧的伸手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到了自己身后。 “你这个不知好死的女人,给我滚回床上躺着去。” 夏忆白生气的瞪着沈饶晨,一看到他,心里就来火。 看着面颊红肿,嘴角还在流血的张云升,夏忆白气不过,朝沈饶晨吼了一句:“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可以不由分说的随便打人呢?” “我打人怎么了?” 沈饶晨冷脸瞪着夏忆白,一把将她拽进自己怀里,用手臂紧紧的环着她的腰,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别惹我生气。” 耳边传来沈饶晨阴沉的声音,夏忆白不由为之一愣。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她下意识的朝张云升投去了担忧的眼神。 她不想再去反驳沈饶晨,也不忍看到张云升对她感到失望的表情。 别过头,夏忆白吃力的咽了咽喉,低声对张云升说了句:“我累了,你自己去找医生看一下伤吧,好好照顾自己。” 张云升望着态度突然就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夏忆白,暗自又气又恼。 “夏忆白!” 他就是看不惯沈饶晨专横无礼,就是看不惯夏忆白对他千依百顺。怒火中烧的瞪着将夏忆白揽在怀中沈饶晨,张云升朝前走了几步,伸手就想将乖顺的被沈饶晨揽在怀中的夏忆白拉开,可他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夏忆白的手,就已经被沈饶晨厌恶的打开了。 “马上滚!” 沈饶晨瞪着他,阴沉着语气,说了一句别有意味的话:“如果你想让夏忆白过得好一点儿,就最好给我马上消失!” 听到沈饶晨的话,原本还怒火中烧的张云升瞬间冷静了不少,他忧心的望着一直别过头刻意不看自己的夏忆白,知道她这样做是故意想要跟自己拉开距离。 见夏忆白只字不语,安静的被沈饶晨抱在怀中,张云升知道她现在是肯定不会离开沈饶晨的,而他能做的似乎也不是和沈饶晨对着干,更加不是急着从沈饶晨手中抢回夏忆白。 张云升无非就是想让夏忆白过得好一点儿,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着罢了。 虽然心里充满了不服气,可张云升也不得不离开。他不知道沈饶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也不知道夏忆白和沈饶晨之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总之,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意气用事是肯定要不得的。 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夏忆白,张云升见她依旧不愿意转过头来多看自己一眼,便在无奈苦涩之中,转身离去。 一直到张云升出去将病房的门关上,夏忆白才在沉默中转过头来,神情淡漠的望着被关上的病房。 沈饶晨垂眸望着似是对离开的张云升很是不舍的夏忆白,暗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放开夏忆白,他沉默的走到病房门口,拿起刚才放在门口的咖喱饭。 走到夏忆白身边,他面无表情的望着消瘦的脸上带有一丝失落的夏忆白,毫无语气的问道:“腹部……是不是还疼的厉害?” 207.第207章温柔不似温柔 夏忆白很意外沈饶晨会在转瞬之间就突然安静了下来,眼中飞逝而过一抹诧愕,而后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朝沈饶晨点点头,夏忆白低声回了一句:“不像前几天那样痛了。” “上床躺着!” 听着沈饶晨命令式的语气,夏忆白机械的抬起头朝他看了过去。看到沈饶晨脸上冰冷的神情,她又一次觉得这个男人还真是心思复杂的可怕。 这个男人,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幻着各式不同的心情,让夏忆白根本捉摸不透他这一刻在想些什么,下一刻又在想些什么。 明明、明明他之前还怫然不悦,怒不可遏,可下一秒又平静了下来,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上了床,夏忆白靠在床头上望着面无表情的沈饶晨。正当她在心里猜想着这个心思复杂的男人,接下来又会对她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事情的时候,沈饶晨已经将饭盒递给了夏忆白。 “吃饭吧。明天我们就出院。” 没想到沈饶晨真的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夏忆白暗暗感到更加诧异了。 接过沈饶晨手中的饭盒,夏忆白吃了一口咖喱饭之后,觉得这咖喱饭的味道不错,很开胃。 “你呢?” 沈饶晨不解的望着突然开口的夏忆白,问:“什么?” “你只打包了一盒饭,那你吃了吗?” 沈饶晨沉默的望着夏忆白没有什么神彩的双眼,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掏出一根香烟,他拿出打火机正准备点火,愣了愣,抬眸看了一眼正坐在床上安静的望着他的夏忆白,又在焦躁不安中,将香烟扔在了垃圾桶里。 “我在回来的路上吃过了。” 夏忆白觉得沈饶晨的行为举止都很奇怪,好像是在为什么事情感到焦躁。 不过他不愿意说,夏忆白自然也不会去问。听沈饶晨说他已经吃过晚饭了,夏忆白不再多言,低头沉默的吃着自己的饭。 ****** 乐闲娱乐城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习南怡然自得的靠在皮椅上,一手翻阅着手中的时尚杂志,同时像小孩子一样左右转动着皮椅。 “啦啦啦,啦啦啦。” 嘴里哼着没什么调子的小曲儿,从他笑容可掬的表情看来,习南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 孔木一推开门,看到习南正满脸笑意的哼着曲儿,不禁有些踌躇自己是否应该进去。 习南翻阅了一页杂志,云淡风轻的朝孔木问了一句:“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呗。” 听到习南的话,孔木在犹豫中关上了门,朝办公桌的方向走了过去。 习南合上书,将杂志扔在了办公桌上。他十指相交,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笑意盎然的看着总是可板着脸的孔木,问了一句:“什么事儿让你这么犹豫?” 孔木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习南放在桌面上的杂志,看到是一本珠宝选刊时,这才收回了视线。 “老板,最近a市来了一间上市公司,势头发展的很劲。那间公司不仅入股了多家企业,甚至还收购了许多间不起眼的小企业。” “哦?” 听到孔木的话,习南凑前靠在了办公桌上,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什么公司?” 孔木将手中的一沓资料递给习南,说:“这公司叫凯从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总部在法国,是上个月刚刚驻入进来的公司。 之前对这间公司一直没怎么留意,可这间公司古怪的很,在一夜之间突然就有了不少名气。对广告植入、市场营销推广,都下了狠手,看来是来势汹汹啊。” 习南翻阅着凯从集团的资料,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凯从集团?” 将视线定格在“秀星时尚娱乐公司”和“席和韵”这两个名字上,习南嘴角的笑意更是上扬了一个弧度。 “原来大名鼎鼎的秀星时尚也入股了这间公司啊?还真是了不起呢?” 快速的翻阅了一遍手中的资料,习南不以为然的将这沓资料丢还给了孔木。 往后靠坐在皮椅上,他带着困乏的倦意,说了句:“我对这间什么一夜暴出的公司没什么兴趣,你拿去给沈饶晨看吧。” 听到习南的话,孔木拿起资料,离开了办公室。 等孔木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后,习南再次“啦啦啦”的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笑意盎然的瞄了一眼刚才被他扔在桌子上的《珠宝选刊》,习南在网页的搜索栏里,输入了“秀星时尚娱乐公司”“席和韵”两个词条…… 沈饶晨在夏忆白的病房里守了一夜,可等夏忆白睡醒的时候,却发现沈饶晨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医院。 似是还没有摆脱困意,夏忆白轻叹了口气,缓缓的转过头便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刘顾言。 “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早上六点,在沈总离开之前,我就过来了。” 听到刘顾言的话,夏忆白点点头,又问道:“是他叫你过来接我的?” “是!” 刘顾言简练的回答了夏忆白一句。 夏忆白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睡得晕乎乎的脑袋,掀开被子,然后下了床。 “好,你去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吧。我很快就好。” 刘顾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放在一旁的外衣搭在了夏忆白身上,然后走出了病房。 腹部已经没有前几天那么痛了,算是恢复的很不错。 在夏忆白看来,这点小问题,其实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住院。只是沈饶晨提前帮她办好了住院手续,夏忆白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既然沈饶晨想让她住院,那就住院吧。 坐在床边,夏忆白失神的望着窗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前几日,那个身着黑色西服戴墨镜的女人对她说过的几句话。 【听你这么说,我突然觉得我比你更加了解沈饶晨这个人。】 【你说的,可跟我调查到的结果不一样。我知道你是夏忆白,我也知道沈饶晨恨你。不过,他似乎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恨你吧。】 【没错!韩一柔那三个女人是我指使过去找你的茬的。】 将那个女人对她说的话又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夏忆白不安的皱了皱眉,自言自语了一句:“那个女人,一直在暗中调查着沈饶晨。她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呢?” 208.第208章学会爱护自己 有一件事情,夏忆白一直都有些搞不明白。 如果那个女人是冲沈饶晨去的,为什么又要故意唆使韩一柔她们来找自己的茬呢? 那个女人真正的目的是沈饶晨,还是别有目的? 愁眉微锁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夏忆白虽然不明白那个女人究竟想做些什么?她身后的老板又是谁?可有一件事情,夏忆白还是很明白的。 那就是,夏忆白并不是那位墨镜女人和她背后的老板针对的对象。夏忆白充其量只不过是他们打算利用来对付沈饶晨的棋子罢了。 “噔噔噔——” 听到敲门的声音,夏忆白转头朝身后看了过去。在看到站在门口的是刘顾言时,她下了床,跟着刘顾言一同离开了医院,朝回家的路上驶去。 式盛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沈饶晨在办公桌上看到一份奇怪的文件。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快速扫了一眼文件第一页的所有内容,轻抿了抿嘴,自言自语了一句:“凯从集团?” 靠坐在皮椅上,他迅速翻了几下这份有关凯从集团的资料之后,便将整份文件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拿起电话,他拨下短线好,对秘书说:“将我今天的日程安排拿进来。”说罢,便挂断电话,开始着手今天的工作。 差不多晌午十点半的时候,沈饶晨接到了习南打过来的电话。 将手机放在耳边,沈饶晨不厌其烦的对电话另一头的习南催促了一句:“什么事?快点说。” “没有,我就是打个电话来问候问候你。” 沈饶晨最清楚习南的德性。他每次打电话过来,都必须要叨叨上好一会儿,才会开始进入正题。 听着习南拖拖踏踏的语气,沈饶晨将双眉皱的更加紧了。 “你要是没屁事儿的话,我就先挂了。” 习南一听说沈饶晨要挂电话,立刻朝他“哎哎”了两句,抱怨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耐心啊?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儿。” 沈饶晨拿着手机安静的听着习南的话,突然间,电话另一头的习南毫无预料的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电话那头,短短安静了大约三十秒之后,再次响起了习南的声音。 “哎?我等你问我话呢。” “你还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怎么问你话?” “难道你不应该问我,想告诉你的是什么事儿吗?” 听到习南故意找茬的话,沈饶晨冷脸抽搐了几下嘴角,在没耐性中,下意识的握紧了抓在手中的手机。 强忍着心里的怒意,他冷着声音不情不愿的朝习南问了一句:“什么事儿?” 等沈饶晨的声音一出口,电话那头紧接着响起了习南的声音:“你还记得吗?夏忆白曾经跟我们说过,绑架她和辛羡的是两个男人,一个穿着拖鞋,一个穿着运动鞋。” 明白习南想要对他说什么事儿,沈饶晨往后靠在皮椅上,朝他“恩”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想我现在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听到习南的话,沈饶晨不由自主的蹙紧了双眉。暗咽了一口气,他神情冷峻的将目光定格在了电脑的显示屏上。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夏忆白知道的好。” 挂断电话,他将手机放在了办公桌上,仰头叹了口气,脸上疲惫尽显。 ****** 孙曼文醉醺醺的趴在吧台上,耳边震响着轰炸着整个酒吧的重金属音乐。 乌烟瘴气的酒吧里,什么样的声音都有,有音乐舞曲的声音、酒杯酒瓶碰撞的声音,还有男男女女尖叫呐喊的声音。 这些嘈杂的声音交织掺杂在一起,扰的原本就心情烦闷的孙曼文更是焦躁不安的很。 “啪!” 孙曼文用力的将酒杯放在了吧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醉醺醺的朝调酒师指了指吧台上的酒杯,她断断续续的说:“喂,再来一杯。” 孙曼文觉得很烦,也很伤心,不为别的,只为沈饶晨昨天在办公室里对她说的那一番话。 等调酒师很快的将空去的酒杯倒满,孙曼文用力的咽了一下快要从喉咙涌上来的酒液,勉强的坐直了身子,端起放在吧台上的酒杯,就准备仰头一饮而尽,可她的双唇还没来得及碰到酒杯的杯口,酒杯已经被人抢走了。 在醉意中,她不胜酒力的垂了一下头,用力眨了眨眼睛,想使自己清醒一点。 抬起头,孙曼文半瞌着双眼,瞧见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席和韵时,不禁乏味的咂吧咂吧了嘴。 回过神,孙曼文软塌塌的趴在吧台上,不以为意的朝席和韵说了句:“是你啊。” 拍了拍吧台,她说:“来吧,坐!我们一起喝酒,今天我请客。” 席和韵沉默的望着醉醺醺的孙曼文,两撇剑眉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将酒杯放在吧台上,他走上前扶着孙曼文,朝她说:“走!我送你回家。” 孙曼文厌烦的推开了席和韵握着她手臂的手,推搡了他一下,又重新趴会了吧台上。 “你好烦啊,不要总是来烦着我。我觉得你这个人很莫名其妙,很讨厌啊。” 面对孙曼文的直言相向,席和韵就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强硬的握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吧台椅上扶了起来。 “你一个女人,独自一个人在酒吧里喝成这样,是很危险的。我送你回去。” 孙曼文听到席和韵关怀备至的话,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朝他看了一眼,哽咽的摇了摇头,推开他,朝前走了几步,说:“我有没有危险,关你什么事?不用你管,连我未婚夫都不管我,你来担心我的安危,又有什么意义?” 席和韵愁容满面的望着东倒西歪有些站不稳的孙曼文,走到她身后,将她扶进了怀中。 “正是因为连你未婚夫都不担心你的安危,所以你才更应该好好的爱护自己,才更应该有人来担心你的安危。” 抿了抿嘴,他欲言又止的望着双眸通红的孙曼文,低声说了一句:“在这世上,如果连自己都不关心自己,那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人来关心你呢?” 孙曼文听到席和韵的话,不由一愣,整个人僵直在了他的怀里。 机械的抬起头,她望着正眼含担忧的望着自己的席和韵,嘴角上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209.第209章间歇不断的折磨(一) 推开席和韵,孙曼文趔趔趄趄的朝前走了两步,背对着他,说道:“席和韵,我孙曼文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还没有烂到感情泛滥的地步。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是沈饶晨,现在爱上的人还是沈饶晨。 不知道我有没有想多,又或者是我是否自我意识过剩产生了错觉,总之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你已经没有可能了。我和你充其量也只能成为朋友,所以请你将你的温柔放在其他女人的身上吧。” 侧着头,孙曼文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席和韵,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苦涩了。 晕晕乎乎的前后摇晃了两下,孙曼文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东倒西歪的朝酒吧门口走去。 席和韵沉默的望着朝前走去的孙曼文,在看到她东倒西歪有些站不稳的样子时,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紧张的朝她跑了过去,席和韵再次将她扶进了怀中。 孙曼文在晕眩中望着席和韵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模样,不悦的皱着双眉,问了一句:“你……刚才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听到了。” 席和韵低下头一脸认真的凝望着孙曼文,用蹩脚的中文朝她郑重的说道:“既然你说我们充其量只能成为朋友,那我们先从朋友开始做起吧?我们是朋友的话,那我就不能看着你喝醉了还一个人回家。” 孙曼文没想到席和韵这个男人会如此的执着,不禁“呵”的一声冷笑了出来。 知道席和韵今天是说什么都会送自己回家了,孙曼文也不再推辞,在他的搀扶下,离开了酒吧。 回到家,孙曼文躺在床上,只感觉头疼欲裂,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孙曼文感觉脑袋还微微有些疼。 昨夜和席和韵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孙曼文反应过来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当即愣在了床上。 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她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揭开被子,她在看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穿的工作服时,紧悬在嗓子眼儿上的心脏这才安定了下来。 还好,还好。 昨晚没有酒后乱性,发生什么不可以做的事情。 下了床,孙曼文走下楼,发现客厅安静的很,等她看到餐桌上的早餐时,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浅笑。 走到餐桌前,她拿起放在白粥旁边的纸条,看到上面写的字时,面带笑意的轻舒了口气。 【早上喝点白粥,对胃会比较好。】 看着这贴心的留言,孙曼文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消失在了脸上。 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她快速走进书房,打开了室内的监控。 将昨晚上监控录像里的记录调出来全部看了一遍,神情严肃的孙曼文看到席和韵在她家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甚至很正常的情况下,才稍稍缓和了一下不安的脸色。 右手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办公桌面,孙曼文若有所思的望着监控录像里的席和韵,自言自语了一句:“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席和韵是单纯的喜欢上我?还是真的已经将我当做了他的朋友?” 想想昨天,她跟席和韵在酒吧里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再想想前天席和韵在她和沈饶晨发生争吵之后,对她所做的一切,孙曼文不由自主的皱紧了双眉。 果然,不管怎样,她还是觉得这个叫席和韵的男人有些可疑。 ****** 一大早,夏忆白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原本躺在她身边的沈饶晨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了一眼窗外光线十足的天气,她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钟,见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她这才带着惺忪的睡意,单手撑着床垫,从床上坐了起来。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沈饶晨应该已经离开有一两个小时了。 颓然的靠在床头上,夏忆白疲惫的望着前方,脸上一片淡漠。她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疼,腿疼、腰疼,浑身都疼的厉害,就连双眼也疼的让她感觉眼前随时有可能会变得一片漆黑。 垂下眼眸,夏忆白正准备掀开被子起床穿衣服。一瞟眼间,她看到自己胸前一点又挨着一点的吻痕,只感觉胸腔泛上来一阵让人忍不住想要握住心脏的酸涩。 用力攥着被子,她紧紧的蜷缩在床上,难以自控的低声抽泣了起来。 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夏忆白瘦小的身子就颤抖的厉害。 “怎么这样?为什么我的生活会变成这样?” 『十个小时前』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夏忆白坐在客厅里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节目。困倦的打了几个哈欠,她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疑惑的喃喃自语了一句:“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沈饶晨是不是在加班,还是……今晚不回来了?” 一想到沈饶晨可能会去某些人的家里过夜,她就感觉心里一阵落寞。 不想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沈饶晨的身上,也不想因为沈饶晨那个男人将自己弄得身心疲惫,夏忆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关掉电视,正准备上楼睡觉。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还没有走到楼梯前,就听到前院里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 停下脚步,夏忆白下意识的转过头朝落地窗外看了过去。在看到两个人影正摇摇晃晃的朝客厅的方向走来时,她立刻朝客厅外跑去。 将前院所有的路灯全部打开,夏忆白看到是辛羡扶着沈饶晨回来的,不由愣了一下。 逐渐停下脚步,她站在客厅大门口,神情淡漠的望着正吃力的扶着醉醺醺的沈饶晨朝这边走过来的辛羡,一阵慌乱从她心中飞逝而过。 辛羡抬头看着站在客厅门口的夏忆白,便朝她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忆白妹妹,沈总喝醉了,快来帮我扶他一下。” 听到辛羡的话,夏忆白这才回过神,跑过去跟她一起将沈饶晨扶进了客厅。 将沈饶晨扶到沙发上躺下,夏忆白失神的望着已经睡着的他,转身去厨房为他和辛羡倒水。 站在厨房里,夏忆白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天辛羡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沈饶晨的表情。 210.第210章间歇不断的折磨(二) 夏忆白知道辛羡喜欢沈饶晨,而且恐怕她喜欢沈饶晨的程度,不亚于孙曼文喜欢沈饶晨的程度。 心烦意乱的摇摇头,夏忆白端着两杯水朝客厅走去。 走出厨房,她一抬头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辛羡,正握着沈饶晨的手。 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她沉默的盯着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沈饶晨的辛羡,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眸。 心里很不是滋味的轻抿了抿嘴,夏忆白刻意加重了脚步声,朝辛羡走了过来。 跟夏忆白想的一样,辛羡在听到她的脚步声时,立刻就放开了沈饶晨的手。 佯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夏忆白走到茶几前将手中的水杯递给辛羡,问道:“你和沈饶晨一起去喝酒了?” 辛羡眼含笑意的接过夏忆白递过去的水杯,柔声道了一句“谢谢”。 喝了一口水,辛羡握着水杯,朝夏忆白解释道:“没有。今天和朋友约好了去酒吧喝酒,正好看到已经喝醉的沈饶晨,就做了一次好人,把他扶回来了。” 听了辛羡的话,夏忆白点点头,垂下眼眸没有再说话。 正当夏忆白保持沉默,在心里想着她究竟应该和辛羡聊些什么话题的时候,辛羡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啊,我朋友还在酒吧等我,我现在必须要马上赶过去,就先走了。” 跟着辛羡一同从沙发上站起来,夏忆白对她客套了一句:“是吗?那你路上小心。” “恩。” 辛羡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柔和的笑容,她朝夏忆白点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沈家。 夏忆白目送辛羡离开沈家之后,这才将视线移到了沈饶晨的身上。 双眼无神的望着正躺在沙发上打呼的沈饶晨,她心烦的舒了口气,扶着沈饶晨朝楼上走去。 沈饶晨身上不仅有浓郁的酒臭味,还有汗臭味和烟草味,这几种味道混在一起,实在不怎么好闻。 真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沈饶晨究竟有多少的心事,需要借酒消愁! 将沈饶晨扶到床上躺下,夏忆白已经大汗淋漓了。 气喘吁吁的望着睡得正熟的沈饶晨,夏忆白帮他脱去上衣,用热水帮他擦拭了一下上身。 将毛巾扔在水盆里,夏忆白正准备帮沈饶晨盖好被子的时候,却被他抓住了手臂。 夏忆白望着突然就紧抓着她手臂的沈饶晨,牵着被子的手下意识的停顿在了空气中。 酒气缭绕的沈饶晨醉醺醺的睁开双眼,在看到出现在他眼前的人是夏忆白时,立刻吃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用力将夏忆白拽进他的怀中,沈饶晨从后面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喃喃自语了一句:“夏忆白,你这个女人真的很讨厌啊。” 夏忆白安静的靠在沈饶晨的怀里,嘴角牵起一抹冷淡的笑意。她神情淡漠的盯着房间门口,低声回了沈饶晨一句:“你也是。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倒胃口的男人。” 沈饶晨听到夏忆白毫不留情的话,冷冷一笑,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的手顺着夏忆白的胳膊开始往下游走,一直他碰到夏忆白的手,才停了下来。 与夏忆白十指相交紧扣在一起,沈饶晨扳过夏忆白的头,吻上了她的唇。 夏忆白闭上眼睛,任由沈饶晨的活舌在她的口腔里翻云覆雨风云残卷。 沈饶晨的吻很用力,却并不粗鲁,就好像他此刻正在心里想着什么让他抉择两难的事情一样,时儿犹豫,时儿又有些霸道。 她轻皱着双眉,安静的躺在沈饶晨的怀中,不挣扎也不顺应,就好似一个没有思想的活死人一样,随意的任由他的随意摆弄。 沈饶晨对夏忆白的香液汲取了一阵之后,两个人才双唇分离。 他醉意朦胧的望着面无表情的靠在他怀中的夏忆白,将她按到了床上,两只手分别支撑在了夏忆白双肩的左右两边。 “我不准你以后再和那个叫什么张云升的男人有任何的牵扯。” 夏忆白神情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淡漠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其实不用问,夏忆白也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嘴角微扬,她冷笑了一声,一双圆润的大眼眸中却没有任何神采。 “是因为前天你在病房门外看到我和张云升抱在一起,所以就产生了张云升抱着的不是夏忆白,而是沈凌菲的错觉吗?” 沈饶晨听到夏忆白突然从口中说出的话,整个人都怔了一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夏忆白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一股伤怀再次从他的心里涌出。 沈凌菲…… 他的爱人。 “呵!” 低下头,沈饶晨颤动着双肩,无奈的笑了出来。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沈饶晨笑的有些癫狂,更多的却是让人不禁为止怜悯的无奈。 用力的捏着夏忆白的肩膀,他抬头目眦欲裂的瞪着反应相当平淡的夏忆白,一双布满了血丝的双眼透出了无法遏制的愤怒光芒。 “夏忆白,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像你这种杀人凶手在提到沈凌菲的名字时,总是这么的平静?为什么你总是可以做到毫无愧疚、毫无廉耻的叫出沈凌菲的名字?” 夏忆白微张了张双眼,呆滞的眼眸中飞逝而过一抹酸涩。她缓缓的将视线移到沈饶晨通红的双眼上,微微一笑,苦涩的说:“为何平静?难道你希望我每次在提到沈凌菲的名字时,都要哭天喊地,举刀自裁一次吗?” 疲惫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说:“你喝醉了,好好休息吧。”说罢,她就准备推开将她压在身下的沈饶晨,从床上坐起来。 可谁知道她才抬起胳膊轻推了沈饶晨一下,就被沈饶晨用力的压制在了床上。 沈饶晨骑在夏忆白的身上,掐着她的脖子,眦目切齿的瞪着依旧一脸平静的夏忆白。 “夏忆白!我恨你,我真是恨不得杀了你,将你剥皮拔筋挫骨扬灰。” 夏忆白平淡的望着面目狰狞的沈饶晨,虽然沈饶晨的双手握住了夏忆白的脖颈上,可是他的力度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很轻,轻的让夏忆白感觉不到丝毫被遏制住了喉咙的窒息感。 夏忆白目不转睛的望着沈饶晨,将视线紧紧的定格在了他那双噙满泪水的双眼上。 心中泛起让她抑制不住想要痛哭的酸涩,夏忆白一时间也跟着红了双眼。 211.第211章间歇不断的折磨(三) 她知道沈饶晨恨她,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都清楚沈饶晨有多恨她。 沈凌菲对她好,对她温柔,并且将自己作为姐姐的爱,全部留给了她,可是沈凌菲的死也将她自己心中所有的恨全部留给了夏忆白。 不! 她不仅将她所有的恨全部留给了夏忆白,甚至也将沈饶晨心中所有的恨全部都让给了她。 沈凌菲的死,让夏忆白无时无刻不恨着自己,也让沈饶晨无时无刻不在恨着她。 忍着眼中随时都有可能溢出来的泪水,夏忆白轻抿了抿唇,将手覆在了沈饶晨露着狰狞的侧脸上。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选择了留在你身边。” 深吸了吸发酸的鼻腔,夏忆白伸出双臂环上了沈饶晨的脖子,将他抱紧在自己的怀中。 “沈饶晨,想恨我……就请尽情的恨我吧。” 很多时候,夏忆白都在想沈凌菲是不是也是恨她的? 所以才会选择在死之前,赐给了她光明,同时又将她推入了黑暗。 沈饶晨被夏忆白抱在怀中,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夏忆白闭上眼睛安静的抱着沈饶晨,安静的感受着他微微颤动的身躯,安静的感受着从他眼中流出的泪水打湿自己双肩的温度。 泪水从夏忆白的眼角处悄然滑下,滴落在了枕头上,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沈饶晨的手已经探入了她的衣内。 随着沈饶晨的亲吻,她耳边被从沈饶晨口中喷出的热气瘙痒了浑身的欲望。 “凌菲。” 凌菲…… 耳边一遍又一遍的传来沈饶晨含满了占有欲的深情呢喃。 “凌菲……” 沈凌菲。 浑身燥热不堪,汗液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泌出,打湿了隔阂着她和沈饶晨的遮羞布,同时将她和沈饶晨体内的火焰烧得更加旺盛。 眼中涂抹上了一层氤氲,眉间增添一层痛苦,十指相扣,咬牙切齿,怒火不息,恨意不灭,星星点点,飘飘摇摇,氤氲暧昧,叹息娇嗔,相互纠缠。 夏忆白望着漆黑一片的房间,听着沈饶晨在她耳边神情呢喃着‘沈凌菲’这个名字,感受着沈饶晨的占有所带来的疼痛感,一次又一次随心涌上眼睛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凌菲。” 凌菲……沈凌菲……姐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凌菲已经成为了夏忆白和沈饶晨联系、交流的纽带。 似乎除了沈凌菲这个话题,夏忆白和沈饶晨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聊。 沈凌菲——那个早已死去,在土里变成白骨的重要存在,化作了一条又长又牢固的纽带,将她和沈饶晨紧紧的绑在了一起,让他们互相伤害,又互相依赖。 明明、明明两个人都相互恨着对方,恨得咬牙切齿,却又舍不得对方受一点伤,舍不得将对方推入比万劫不复更加痛苦的深渊里。 相互依赖,却无法拥抱彼此,因为那样做,他们身上因怨恨而生长的利刺会伤到彼此。 彼此仇恨,却无法离开彼此,因为那样做,他们会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人独自忍受痛苦。 不想放弃,所以选择伤害,因为选择伤害,所以在一起。 耳边似乎还徘徊着昨晚沈饶晨在她耳边的声声呢喃,夏忆白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耳朵,哭的更加厉害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声声痛苦,声声无力,声声难以置信,夏忆白觉得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折磨的她痛苦不堪。 ****** 孙曼文看到电脑桌面跳出来一份邮件,在看到发信人的账号之后,立刻面色凝重的点开了邮件。 邮件一打开,席和韵的个人全身照当即映入了她的眼帘。 “席和韵,现二十三岁,日法混血,从小生活在法国。” 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席和韵的资料,孙曼文发现这个男人的资料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他父亲是法国人,从小就生活在法国,大学修的是艺术类专业,一跳三级,简直从小就是个天才型儿童。 不但学业顺利,就连事业也是一帆风顺节节攀升。 不过,除此之外,孙曼文几乎没有从这份资料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往后靠坐在皮椅上,她轻叹了口气,又想到了席和韵这个男人对她做的所有事情。 “难道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跟我做个朋友?” 偏着脑袋,孙曼文疑惑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所以,只是我想太多了?” 一想到席和韵暧昧的举动,孙曼文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如果席和韵是喜欢的她,那还是很好办的,直接拒绝就好了。 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她不由自主的就回想起她跟席和韵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想想那些啼笑皆非的事情,她原本显得凝重严肃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一抹浅笑。 眼含笑意的摇了摇头,她将邮件拖到了垃圾桶里,拿起放在旁边的文件,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工作。 式盛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沈饶晨听到外面传进来了敲门的声音,在忙的应接不暇中,提声朝门外应允了一句:“进来。” 辛羡推开门,面带笑意的望着正埋头忙着工作的沈饶晨,说:“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还不准备休息吗?” 听到辛羡的声音,沈饶晨抬头云淡风轻的睨了她一眼,态度冷淡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辛羡走进来,朝沈饶晨说:“没什么,只是有点事情要跟贵公司公关部的总经理商量一下。想到你昨晚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所以就顺道过来问候一下你。” 沈饶晨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抬头望着面带温柔的辛羡,脸上原本冷若冰霜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他发现时间真的已经不早了,要是再不吃午饭,等一下就又到了上班时间了。 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对辛羡说了一句:“昨晚的多谢你的帮忙,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请你。” 辛羡笑望着还站在办公桌前的沈饶晨,朝他无所谓的一耸肩,说道:“好啊!” ****** 夏忆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床上呆了多久,总之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炽烈的阳光已经顺着未拉紧窗帘的窗户晒了进来,洋洋洒洒的照在了她的侧脸上。 面无表情的拿起手机,她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这才掀开被子下了床。 212.第212章间歇不断的折磨(四) 回到自己的房间,夏忆白拖着酸痛疲乏的双腿走进了卫生间。 打开花洒,她心不在焉的洗了澡,裹着浴巾站在了洗手皿前,一抬头,在无意见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她长着一张和沈凌菲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相比起来,她的脸色更显苍白、更显瘦小。 夏忆白颤抖的望着镜子里同样面带恐惧的自己,脑海中飞逝而过沈凌菲的模样,顿时间那双无神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更加惊恐的神色。 【要不,从今以后,你就以沈凌菲的身份生活下去吧?】 耳边猝然的响起沈饶晨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响起了沈饶晨与她纠缠时,在她耳边神情呢喃着‘沈凌菲’的声音。 那些氤氲、那些暧昧和深情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化作了一把利刃,一刀一刀残忍的切割着夏忆白的身体。 她瞪大了惊恐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瞪着镜子里脸上布满了恐惧的自己,在一瞬间,瘦弱的身躯哆嗦的更加厉害了。 颤抖的伸出手拿起放在洗手皿上的玻璃杯,夏忆白在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中,将玻璃杯砸向了镜子。 玻璃杯被用力的砸在了镜子上,原本还清晰完整的镜子在一瞬间发出“嘣”的一声响之后,立刻变出了无数道裂痕,化作了无数片细小的镜子碎片。 一道道镜子裂纹顺着最中间的一点,逐渐向外扩散,如同一朵绽放的正绚丽的花一样,紧贴在了墙面上。 “啊!” 夏忆白崩溃的望着破碎的镜子里不成完整模样的自己,抱着自己的脑袋,惊恐的叫了出来。 “我不是沈凌菲,我不是沈凌菲,我不是沈凌菲。” 心中压抑已久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就像江河堤岸被打开了水阀一样,瞬间汹涌澎湃倾泻而出。 她随手拿起身旁触手可及的东西,朝四周围砸了过去,同时在崩溃中哭喊惊叫道:“我是夏忆白,不是沈凌菲。我从来没有让你们对我这么好,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明明一切都是属于我的,都是属于我的!可是为什么一切都又像是你们在同情我,在可怜我,所以才会施舍给我的?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不要被当做沈凌菲,我不要被当做沈凌菲。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长瑞了,我不要沈饶晨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将整间浴室弄得一片狼藉,夏忆白崩溃的蜷缩在角落里,脑海中似乎还回荡着沈饶晨在她耳边深情呢喃着沈凌菲名字的声音。 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夏忆白哆嗦的厉害。 “真是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哭泣中,夏忆白不停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可是这讨厌的泪水就像是被赋予了某种魔力一般,任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沈饶晨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儿,总感觉心里怪怪的,有些郁闷?还是对什么事情感到不安? 那种莫名焦躁的感觉,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 陪着辛羡吃完午饭,沈饶晨将她送回公司以后,开着车打算回式盛。 在开车的路上,他一瞟眼间看到一间很不错的点心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给夏忆白那个讨厌的女人买些点心。 垂眸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将车驶停在了路边。下了车,沈饶晨推开点心店的玻璃门,朝里面走去。 在点心店里转了好一会儿,沈饶晨也不知道夏忆白那个讨厌的女人究竟都喜欢吃些什么东西,干脆买了几件他自己比较喜欢吃的点心。 突然,他看到玻璃柜台里摆放这一款蓝色的蛋糕,蛋糕上面被蓝色和黄色的果酱装点成了星空的模样,样子看上去似乎很好吃。 走到柜台前,他朝店员指了指那款蛋糕,问:“这个,好吃吗?” “先生,这款蛋糕是我们店里推出的新款,叫《繁星》,卖的很不错的,尤其是小姑娘最喜欢吃了。” 沈饶晨听到店员的最后一句“小姑娘最喜欢吃”时,毫不犹豫的朝她说道:“那帮我拿两块。” 上完散打课以后,夏忆白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间美容院。停下脚步,她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望着美容院的店门口,眼中飞逝而过一抹决绝。 用力的紧攥着拳头,她咬着下唇,朝美容院里走了进去。 下午六点多,一到下班时间,沈饶晨离开公司回到了家里。 他提着装有点心的购物袋,站在安静空荡的客厅门口,扫了一眼干净的餐桌,知道夏忆白还没有回家,便将今天中午买的点心放进了冰箱里。 从厨房里出来,沈饶晨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到夏忆白关上大门,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不近不远的望着朝他走过来的夏忆白,沈饶晨在察觉到她右眼角下的泪痣没有了,不由一愣,一脸诧愕的望着那张与沈凌菲没有丝毫区别的脸。 夏忆白神情淡漠的望着正一脸诧愕的站在客厅门口望着自己的沈饶晨,知道他现在是因为什么而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时,嘴角轻轻上挑,露出了一抹讥嘲的笑容。 走到客厅门口,夏忆白正准备和沈饶晨擦肩而过上楼的时候,被沈饶晨抓住了她的手臂。 停下脚步,夏忆白转头面无表情的望着浑身散发着戾气的沈饶晨,没有说话。 “你把泪痣点了?” “恩!” “为什么?” 毫无畏惧的对上沈饶晨透着冷气的暗眸,夏忆白微昂了昂头,似是想要故意挑起沈饶晨克制在心里的怒火。 “因为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将我当做沈凌菲了……” “啪!” 还不等夏忆白的话音落下,她的脸上已经落下了一个火辣辣的耳光。 沈饶晨厌恶的将夏忆白推倒在地上,咬牙切齿的朝她丢出一句:“疯子!夏忆白,你这个疯女人,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夏忆白被推倒在地上,右手的手肘狠狠的撞在了水泥地上,可她却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平静的从地上爬起了来。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她神情淡漠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沈饶晨说道:“我是疯子,那么你呢?” 213.第213章生活还要继续 停下拍打衣裳的动作,夏忆白抬起头,神情晦暗的对上了沈饶晨的相当愤怒的双眼,语气平淡的嘲弄道:“夜夜让自己心爱女人的妹妹伴床,感觉如何?嘴里念得、心里想着的全是你爱的死去活来却已经得不到的女人,感觉如何?你说我是疯子,那你又是什么?” 原本就已经被夏忆白激怒的沈饶晨,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再也克制不住心里冉冉而烧的怒火,抓着夏忆白的手臂,将她粗鲁的拖到了自己的面前,用力的捏着她的双肩,几乎咆哮的朝她吼道:“我不准你再说这样的话,不准!” 夏忆白淡漠的望着颇为激动的沈饶晨,往后退了两步,挣脱了沈饶晨握着她双肩的手,云淡风轻的回答了一句:“恩,好!那我不说了。” 别无所谓的瞄了怒气冲天的沈饶晨一眼,夏忆白擦过他身旁,就准备往楼上走去。 “夏忆白!” 停下脚步,夏忆白背对着沈饶晨,冷着声音纠正道:“请叫我沈凌菲。” 沈饶晨恼怒望着态度不温不火的夏忆白,大步流星的朝她走上来,抓着她的肩膀,扭过她的身子,抬手再次给了她一耳光。 “沈凌菲?你这个贱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将自己当做什么凌菲?你有什么资格。” 夏忆白望着双目通红、因为烧得正旺的怒气而扭曲了整张脸的沈饶晨,嘴角微扬起一抹笑意,冷冷一哼,在她笑出来的同时,血水顺着她开裂的唇角滑落了下来。 “沈饶晨,你问问你自己,在你心里,我夏忆白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你又将我当做了谁!” 强迫自己睁大了双眼,夏忆白想克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可是豆大的泪滴还是不争气的流出她的眼睛,顺着她的脸颊悄然滑落。 “你说我没有资格将自己当做沈凌菲?那么,请问你跟我在床上纠缠的时候,口口声声念着沈凌菲的名字,又算是怎么回事儿?” 沈饶晨听到夏忆白的话,原本还烧旺在心头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大半。 他愣神的望着一脸倔强的夏忆白,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夏忆白看着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的沈饶晨,抬手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朝他冷冷一笑,说:“看吧。连你自己都说不清楚,我在你心里究竟是谁,那么你又怎么能说我没有资格将自己当做沈凌菲呢?沈饶晨,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好笑?” 见沈饶晨只是沉默的盯着自己,并不说话,夏忆白紧皱着双眉,痛苦的摇了摇头。在短短一瞬间,她又再次恢复了脸上的淡漠,面无表情的望着沈饶晨,嘴角扬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 “沈饶晨,不用纠结了。我这么做,只不过是让你能够将我心安理得的当做沈凌菲。” 沈饶晨沉默的看着似乎已经对他心如死灰的夏忆白,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毫无预兆的就笑了出来。 “呵呵!哈哈哈哈!” 快速走过去,沈饶晨抓着夏忆白的手,目眦欲裂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问道:“夏忆白!你这个贱女人!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吗?” 夏忆白毫无畏惧的望着沈饶晨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相当强势的一挥手,将自己的胳膊从沈饶晨的手中抽了回来。 “折磨!诶!是!沈饶晨,我就是来折磨你的!所以请你生性一点,因为我们两个之间这样没完没了的日子,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夏忆白知道,她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沈饶晨听的,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倔强的攥紧了拳头,夏忆白在感觉到尖锐的指尖毫不留情的陷入她的手心时,瞪着沈饶晨双眼的神情变得更加决绝了。 是的!她和沈饶晨这样没完没了相互折磨的生活,还要进行很长一段时间。长的,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是否坚持的下去! 强作镇定的望着此时正愤怒的望着自己的沈饶晨,夏忆白在对上他那双被泪水染红的双眸时,心里更是疼的像是被人硬生生给紧揪在了一起一样,任她如何用力,也没有办法喘息。 『五年后』 唐安露站在式盛集团的办公大厦楼下,抬头一脸兴奋的望着面前这座足足有四十多层高的大厦。 今天,是她面试成功以后,第一天上班的好日子。 一想到自己能够进入世界前两百强的大企业工作,她心里就情不自禁的犹然升起一股自豪的感觉。 雀跃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唐安露紧张的抓着提在手中的文件包,怀着忐忑又有些期盼的复杂心情,朝式盛集团的大厅内走去。 唐安露所应聘的工作是秘书助理,她的上司是一位叫夏忆白的女秘书。 听说那位叫夏忆白的秘书,也就是她以后的上司,是式盛集团的总裁的贴身秘书,也是一位很奇怪的女人。 关于‘是个很奇怪的女人’这个问题,唐安露是在通过了所有面试之后,去秘书部报到时,听秘书部经理说的。 秘书部经理对她说,她的上司是一个很奇怪而且不怎么好相处的女人,叫她好好工作,在上班的时候最好多留点心。 说实话,秘书部经理的话,让她感觉有些紧张忐忑。 尤其是他说夏忆白是一个很奇怪、不怎么好相处的女人时,让唐安露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挫败感。 至于那位叫夏忆白的女人,唐安露在最后一轮面试的时候见过她。 唐安露在看到夏忆白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女人似乎不怎么好相处。 从她踏进办公室之后,唐安露就没有从她脸上看到过笑容,哪怕是一个浅显的微笑也没有。 夏忆白的脸上化着精致好看的妆容,可是她的那双大眼睛却没有任何神彩,就像是看穿了人世间所有的事情一样,又好似是对整个世界都不抱希望了,给了唐安露一种‘这个女人好像已经对生活心如死灰了’一样的错觉。 当时,唐安露就在想:这个女人,还真是漂亮啊!只是,明明生了那么好看、那么大的一双眼睛,可是她的神情看上去就好似已经瞎了一样,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神彩。 唐安露还记得她昨天在夏忆白的办公室里,准备继续最后一轮面试时的情景。 214.第214章新助手上任 在倒数第二轮面试通过以后,整轮面试下来就只剩下唐安露和另外一个女人。 她们被通知需要去四十四楼,接受最后一轮面试——也就是和夏忆白秘书面谈,任那位很有可能成为她们未来上司的女人来决定她们的命运。 唐安露和另外一位面试者搭乘着电梯到了四十四楼,才刚刚走进夏忆白的办公室没多久,便迎来了她们最后的一轮面试。 唐安露在看到面无表情的夏忆白推开办公室时,就被她空洞的眼神和淡漠的神色都弄得不由紧张了起来。 不得不说,唐安露觉得夏忆白有些可怕,至少从夏忆白毫无人情味的表情看上去,令她有些害怕。 夏忆白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们两位就是最后一轮的面试者?” 唐安露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朝冷若冰霜的夏忆白点了点头。 夏忆白淡漠的瞄了一眼她和另外一位面试者,便走到另外一位面试者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唐安露担忧的望着那位被问到名字的女人,看得出那位同伴也被夏忆白冷冰冰的样子给吓到了。 那位面试者的脸上飞逝而过一抹不安,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面带微笑的看着神情相当淡漠的夏忆白,用响亮自信的声音回答:“我叫施莉。” 唐安露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夏忆白在听到施莉的名字之后,脸色难看了不少。 夏忆白微张了张眼眸,脸上闪过了一抹像是害怕的神色,让唐安露不禁疑惑她究竟是怎么了。 “行了,你可以回去准备找下一份工作了。” 就在唐安露为自己接下来的运命感到忐忑不安的时候,夏忆白没什么语气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里安静的气氛。 唐安露惊讶的望着夏忆白,正好对上了夏忆白朝自己这边瞟过来的视线。 夏忆白淡漠的望着一脸惊讶的唐安露,对她说:“你通过了,明天来上班吧。” 唐安露望着匆匆丢下一句话,便推门离开的夏忆白。她虽然已经极力的按捺着激动的心情了,可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天啊!她真的通过面试了! 她还以为最后一轮面试会很难通过呢,甚至已经做好了要继续面试下一份工作的准备了,可让她没想到的却是在最后一轮面试上,不用说一句话就通过了考核,这简直太幸运,太让人开心了! 搭乘电梯来到四十四楼,唐安露站在夏忆白的办公室门口,紧张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才面带微笑的抬手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噔噔噔——” 敲了好一会儿,唐安露也没有听到从办公室里传来任何动静。 “恩?难道夏秘书不在办公室里?” 疑惑的望着面前紧闭的门,唐安露看了一眼腕表,看到现在才是早上八点,以为是夏忆白还没有来上班,便在忐忑不安之中,将手搭上门把,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小心翼翼的将脑袋探进办公室里,唐安露发现办公室里真的没有人时,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着窗前拉上了白色纱帘的办公室,唐安露没想太多。她将文件包放在办公室门口的办公桌上,双手叉腰的长叹了口气,便面带微笑的走进办公室,将遮挡着窗户的纯白纱帘拉到了两旁。 夏忆白的办公室非常大,大的完全不像是一位秘书应该有的办公室,倒像是某位职务很高的总经理才会有的办公室。 站在落地窗前,唐安露发现从夏忆白的办公室里可以看到a市大部分的景色,不由露出的赞叹的神情。 太阳从东边升起,暖暖的阳光穿过鳞次栉比高高耸立的大楼之间,照射进了办公室,温暖的洒在了唐安露身上,让她本来就非常好的心情变得更加棒了。 “天啊!这就是我以后工作的地方啊!简直太棒了!” 开心的睁大了双眼,唐安露雀跃的自言自语了一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透出了对未来的期盼和对人生的希望。 ****** 在总裁办公室里,夏忆白将刚刚泡好的茶放在了沈饶晨的面前。沈饶晨看着脸上没有多少神情的夏忆白,问了一句:“听说你已经选好助手了?” “恩。” 夏忆白轻应了一声,在犹豫的抿了抿嘴之后,说:“其实我并不需要助手。” “还是有一个比较好,毕竟你现在是在跟着我工作,每天都会很忙,请个小助理帮你处理一下杂事也不错。” 听到沈饶晨说出的话,夏忆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站在他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沈饶晨,这个男人,随着年龄的推移,变得越发成熟越发有魅力。 他面色凌厉,行事雷厉风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足以震慑全场的气魄。 夏忆白已经在沈饶晨身边工作了一年多,形影不离的守了他一年多。从她担任沈饶晨的私人秘书开始,她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在沈饶晨的身边。 夏忆白经常在想,现在沈饶晨无时无刻都能看到她,是否会觉得厌烦呢? 沈饶晨喝了一口茶,转头正好对上夏忆白失神的望着自己的双眸。 微皱了皱眉,他发现夏忆白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自己加了几天班的缘故。 “还有一个小时会开始高层会议,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今天是你的小助手上班的日子吧?去看看她能力怎么样,要是你不喜欢,我再帮你换一个。” 夏忆白淡漠的望着沈饶晨的侧脸,回答了一句:“行了,我知道了。”说罢,夏忆白便离开了沈饶晨的办公室。 为了方便夏忆白及时完成沈饶晨的下达的工作任务,以及在最快的时间里到达总裁办公室,所以夏忆白的办公室就设在沈饶晨办公室的旁边。 夏忆白关上总裁办公室的门,转头阿淡漠的望着自己的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心烦的咽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沈饶晨在想什么,明明她都已经跟在他身边工作了一年多了,每天都竭心尽力的完成他交代的每一项任务,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岔子,可他现在却突然间心血来潮的为她找了一个助手。 215.第215章神秘玫瑰花(一) 一想到身边突然就多出来了这么一位从来都没有相处过的陌生人,夏忆白不禁觉得这种事情真的好麻烦。 打开办公室的门,夏忆白在看到办公室里面所有的窗帘都被拉开了的时候,猝然睁大了双眸,眼中飞逝而过一阵恐惧。 她迅速背过身,激动的朝正笑意盈盈的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唐安露,吼了一句:“谁让你将窗帘拉开的?给我全部拉上!” 唐安露被夏忆白这么暴怒一吼,毫无准备的被吓得哆嗦了几下。 她转过身手足无措的望着情绪十分激动的夏忆白,立刻手忙脚乱的将所有的白纱窗帘全部都拉上了。 “夏秘书,全部都拉上了。” 夏忆白听到唐安露的话,原本还惶然不安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疲惫的咽了口气,夏忆白一转身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关上门,走进了办公室。 站在正惴惴不安的唐安露面前,她神情淡漠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唐安露才被夏忆白爆吼了几句,忐忑不安的情绪都还没有缓过来。她紧张的望着面无表情的夏忆白,紧张的回答了一句:“唐、唐安露。” 唐安露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上班的第一天,还没来得及跟自己的上司说上一句话呢,就做了会惹恼自己上司的事情。 唐安露感觉现在自己身上都泌出了热汗,更是让她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来秘书部经理说的真是一点儿都没错,夏忆白还真是一个很奇怪、很难接近的人。 夏忆白神情淡漠的望着一脸紧张的唐安露,说:“办公室里的窗帘不可以拉开,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擅做主张拉开了我办公室的窗帘,你就可以准备简历继续找下一份工作了。” 听到夏忆白的话,唐安露战战兢兢的回答了她一句:“是、是!” 唐安露很奇怪为什么夏忆白不喜欢拉开窗帘,明明窗外的风景很美啊,阳光也很充足,拉开窗帘不是会更好一些吗? 轻叹了口气,夏忆白心烦的皱了皱眉,对唐安露打发到:“行了,你先出去工作吧。” 等唐安露离开办公室,关上门后,夏忆白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准备继续还没有完成的工作。 可抵不住困倦的她,最终还是选择合上了电脑,打算小睡一会儿。 最近式盛集团有一个比较大的案子要实施,大家都在为这个案子做准备,就连跟在沈饶晨身边的夏忆白,也每天没日没夜的守在他身旁,陪着他一起熬夜、加班。 趴在桌子上,夏忆白没用多少时间便睡着了。 【事情回到昨天,夏忆白推开门看到站在办公室里的唐安露和另外一位面试者。 她走到另外一位面试者的面前,朝她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面试者应该是一位很出色的员工,她脸上带着微笑,眼中里充满了自信。 她挺直了腰杆,声音响亮的回答了夏忆白:“我叫施莉。” 施莉? 时丽…… 没等夏忆白反应过来面前站着的这个人究竟是谁时,她已经听到了一声枪声。 “嘭——” 夏忆白原本还无神淡漠的双眼,在看到脑袋挨了一枪的时丽正眼睛圆睁的瞪着自己时,立刻增添了一抹恐惧。 枪子穿透了时丽的脑门儿,血水顺着她的额头汩汩下流,她原本红润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灰。 “喝~喝~喝~” 时丽因为痛苦而鼓圆的眼睛中充塞着恐惧,她不停的粗喘着气,吃力的抬起手指着夏忆白。】 在噩梦中睁开眼睛,夏忆白感觉有什么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当即激动的抬起头,面带惊恐的朝旁边看了过去。 一抬起头,夏忆白就迎上了沈饶晨沉默的眼神。在看到沈饶晨时,她这才冷静了下来,敛起脸上所有的害怕和恐惧,恢复了以往如常的淡漠。 “对不起,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 沈饶晨神情复杂的望着刚才面带惊恐的望着自己的夏忆白,低声说:“还有十分钟开始会议,你准备一下吧。” 明白的点点头,夏忆白当即从转椅上站了起来,对沈饶晨回答了一句:“抱歉,我马上准备。” 等沈饶晨离开办公室后,夏忆白心烦的叹了口气。一想到她刚才做的那个噩梦,夏忆白就变得更加烦躁不安了。 看了一下时间,夏忆白见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立刻抱着事先准备好的资料,离开了办公室。 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高层会议以后,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 搭乘电梯从第四十五层楼下来,夏忆白跟着沈饶晨和刘顾言走出电梯,打算朝各自的办公室走去。 可他们才刚刚一走出电梯,夏忆白就看见唐安露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从另外一个电梯里走了出来。 沈饶晨瞧着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搭乘电梯出现在了四十四楼,甚至还怀抱着一大束玫瑰花,不禁停下脚步,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是夏忆白的助手?” 随着沈饶晨的停下脚步,夏忆白也跟着停了下来。 唐安露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和这个集团的总裁撞面,立刻停下脚步,慌乱的看着沈饶晨。 紧张的瞄了一眼正神色淡漠的站在沈饶晨身后看着自己的夏忆白,唐安露战战兢兢的回答:“我是夏秘书的助手,唐安露。” 沈饶晨扫了唐安露一眼,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她捧在怀中的一大束玫瑰花上,问道:“这玫瑰花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沈饶晨的询问,夏忆白下意识的看了沈饶晨一眼。她不知道沈饶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事儿了,不就是有人送了唐安露一束玫瑰花吗? “这玫瑰花是有人送给夏秘书的。” 毫无预料的听到唐安露的话,夏忆白不禁一愣,整个人都僵直在了原地。 她惊讶的看着唐安露捧在怀中的玫瑰花,情不自禁的朝沈饶晨看了过去,结果却发现沈饶晨此时正双眸凌厉的瞪着自己。 刘顾言默不作声的瞧了瞧沈饶晨,又偷偷的瞄了瞄正一脸震惊的夏忆白,不由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该死的啊,他又要被夹在这两个冤家中间,充当电灯泡了。 不过…… 216.第216章神秘玫瑰花(二) 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正手足无措的站在电梯门口的唐安露,刘顾言不禁在心中有些窃喜。 不过,现在终于又多了一个冤大头陪他一起,被夹在夏忆白和沈饶晨中间找死了,这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件好事。 夏忆白愣神的看着面色凌厉的沈饶晨,机械的抽回自己的视线,朝唐安露走了过去。 她拿过唐安露抱在怀中的一大束玫瑰花,在玫瑰花的包装里找了找,看到一张卡片。 拿起放在玫瑰花中间的卡片,夏忆白又将玫瑰花递给了唐安露。 打开卡片,她看到卡片里写着:九十九朵玫瑰,送给最心爱的人。 在卡片的右下角还清楚的标注着:送给最心爱的夏忆白。 在看到这么一句暧昧十足的话,夏忆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这是谁? 究竟是谁送给她这种东西,还留下这么一句暧昧不清的话? 沈饶晨冷眼睨着表情非常难看的夏忆白,二话不说直接抢过了她拿在手中的卡片。 在看到卡片上写的话时,他顿时气极的卡片撕得粉碎,朝空中撒去。 不等还捧着玫瑰花发憷的望着他们的唐安露反应过来,沈饶晨已经怒火中烧的将她捧在怀中的玫瑰花夺过来,丢给了刘顾言,并且厉声吼道:“把这恶心的东西给我丢出式盛,别让它脏了我式盛的地儿。” 刘顾言怀抱着玫瑰花,不禁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该死的,他明明是无辜的啊,可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 看了一眼对此无动于衷的夏忆白,刘顾言见她对沈饶晨的命令并没有意见,只得怀着委屈的心情,抱着玫瑰花束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沈饶晨的面前。 不过,所谓的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也就是走楼梯了。 沈饶晨怒瞪着在他面前一直保持着平静泰然的夏忆白,两只充血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唐安露手足无措的站在他们两个人面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夏忆白走上前,安静的开始帮沈饶晨整理他弄得有些发皱的西装衣领,同时轻声询问道:“快到午餐时间了,请问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唐安露看着平静的夏忆白,不禁露出了哑然的神情。 这件事,明明是因夏忆白而起的,可是这个女人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竟然还能够云淡风轻的跟沈饶晨聊着午饭! 沈饶晨望着别无所谓的夏忆白,心里烧旺的怒气顿时去了一半。 他没有回答夏忆白的问题,而是一手抓着夏忆白的手腕,将她拉进了办公室,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唐安露在“嘭”的一声摔门响中,哆嗦了两下,下意识的朝服务台的小姐看了过去。 那位小姐在整理文件的同时,笑着朝她一耸肩,表示她对此也感到很无奈。 在关上门以后,沈饶晨将夏忆白按在了门上,粗鲁的吻着她的唇。 夏忆白也不挣扎,而是抬起双臂环上沈饶晨的脖子,安静的迎合着他的吻。 她知道沈饶晨在想些什么,也知道沈饶晨此时究竟有多么的愤怒。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饶晨喜欢做什么,那就让他做什么,只要他开心就好。 在一阵炙热之后,夏忆白穿好衣服,为沈饶晨倒了一杯咖啡,问:“请问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沈饶晨靠坐在沙发上,浏览着文件,头也不抬的回了夏忆白一句:“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是,我知道了。” 往后退了两步,夏忆白在朝沈饶晨鞠了一躬之后,转身就准备离开办公室。 “等等!” 听到沈饶晨响起的声音,夏忆白又立刻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一本正经的望着沈饶晨,似乎沈饶晨真的只是他的上司,除此之外,沈饶晨在她眼中、心里就真的什么也不是。 沈饶晨看到一举一动都透着职业性的夏忆白,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以前,他总是会提醒夏忆白不要做出这样职业化的行为动作,可久而久之的,他见自己的提醒没有什么效果,也就懒得再去提醒了。 冷眼望着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的夏忆白,沈饶晨按耐着心里的不痛快,朝她说:“不要跟其他男人走太近,我不喜欢。” “我明白了。” 夏忆白漠然的回应了沈饶晨一句,便迅速消失在了总裁办公室里。 关上门,夏忆白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垂下眸色一脸疲惫的叹了口气。 等她再次抬起眼眸时,正好与朝这边看过来的唐安露对上了视线,敛起脸上所有的疲倦,夏忆白恢复了先前的淡漠,朝唐安露走了过去。 唐安露望着浑身散发着冷漠的夏忆白朝她走了过来,情不自禁的就紧张了起来。 “你吃饭了吗?” “诶?” 唐安露紧张的望着一脸冷漠的夏忆白,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 夏忆白轻叹了口气,说:“走吧,我们去买饭。” “哦,恩,好!” 无所适从的点点头,唐安露拿着放在抽屉里的背包,小跑着跟上了朝电梯走去的夏忆白。 夏忆白推开餐厅的门,走到柜台前,朝服务员说:“两份咖喱饭,打包,要快!” 说罢,她又朝唐安露问道:“你呢?要什么?” 唐安露望着夏忆白,不禁怯懦的往后缩了缩脖子,低声说:“我、我能跟你们一样吗?” 夏忆白望着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唐安露,很不是滋味的抿了抿唇,依旧一脸淡漠的朝她点了点头。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说罢,夏忆白不再去理会她。 一转头,夏忆白在无意间看到服务员拿在手中的报纸上最外一个版面的“快乐小区的土地即将被征用”几个大字时,不由一愣,立刻在意的朝那位服务员走近了一点,礼貌的朝他询问道:“那个,可以将最外面那一页报纸借给我看看吗?” 服务生无所谓的回应了夏忆白一句“可以哦”之后,便将放在最外面的那一版报纸递给了夏忆白。 夏忆白愁眉紧锁的看着报纸上的新闻,顿时间陷入了沉默中。 快乐小区的土地要被征用了? 那张大妈怎么办? 快乐小区里面的叔叔伯伯们要怎么办? 217.第217章报答过去的信念(一) 将报纸叠放在包里,夏忆白在柜台付了钱之后,对唐安露叮嘱了一句:“你先将饭拿回去给沈总,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说罢,她以最快的速度朝饭店门外奔去。 唐安露无奈的望着丝毫不给自己机会说话的夏忆白,瞄了一眼提在手中的三盒咖喱饭,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将饭拿给沈总? 就是那位总是怒气冲冲不近人情的沈饶晨沈总裁? 唐安露一想到今天晌午发生的不愉快,就有些气馁。 天啊! 难道式盛集团的高层都喜欢刻板着脸,做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吗? 一想到她以后都要在那样难以靠近的上司身边工作,唐安露就忍不住在心里一阵哀嚎。 走出饭店,唐安露下意识的朝马路左右两边扫视了几眼,在彻底看不到夏忆白的身影之后,这才满怀无奈的朝式盛集团的大厦走去。 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深呼吸了一口气,在稍稍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之后,才抬起手敲了几下办公室的门。 “进来。” 听到办公室里面传出了沈饶晨应允的声音,唐安露这才打开门,站在原地叫了沈饶晨一声:“总裁。” 沈饶晨原本还以为门外的人是夏忆白,可当他听到唐安露的声音时,抬眸云淡风轻的瞟了她一眼,等他的视线落到唐安露提在手中的饭盒时,这才微蹙着双眉,朝忐忑不安的唐安露问了一句:“夏忆白呢?” 唐安露走进办公室,将饭盒放在茶几上,说:“夏秘书说有急事要办,所以就先离开了。” “有急事?” 这下,沈饶晨微蹙的双眉皱的更加紧了。 唐安露见沈饶晨愁眉不展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禁害怕了起来。 将饭盒放在茶几上,她正打算开溜的时候,却被沈饶晨的一句“等等”给叫住了。 不安的停下脚步,唐安露转身战战兢兢的望着沈饶晨。正当她暗自在心里猜想沈饶晨会吩咐她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沈饶晨已经从办公桌中间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资料。 “这里是夏秘书所有喜欢的东西,和所有不喜欢的事情,你拿去看看吧。” 听到沈饶晨的话,唐安露不禁愣住了。 式盛集团的总裁居然会对自己的秘书关心到这种程度,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还是他这么一位情绪起伏不定、喜欢刻板着脸的上司。 唐安露惊讶的望着将资料放在办公桌上的沈饶晨,迅速回过神,走过去拿起资料快速翻看了几眼。 在唐安露翻看文件上的内容时,她听见沈饶晨云淡风轻的说道:“这件事情是个秘密,千万不要让夏秘书知道我做了这种多余的事情。还有,在夏秘书没有回公司之前,你最好把上面的内容背下来,然后把它放进碎纸机里。” 听着沈饶晨的叮嘱,唐安露不自觉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此时,沈饶晨正将视线定格在电脑屏幕上,十指一刻不闲的快速敲击着键盘。 她再次将视线放在文件上,面带疑惑的前后翻了翻上面的内容,脸上的疑惑变得更加浓郁了。 这份资料总共只有两页,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可是…… 沈饶晨察觉到唐安露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便问道:“怎么?” 听到沈饶晨冷沉的声音,唐安露回过神,忐忑的看着他,尴尬一笑,说:“没什么,只是我没有在文件中看到夏秘书喜欢在办公室里拉窗帘的爱好,所以觉得奇怪罢了。” 沈饶晨听到唐安露在无意中说出的话,当即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 严肃的望着唐安露,他冷冷问道:“什么意思?你说夏秘书喜欢将办公室里的窗帘拉上?” 唐安露没想到她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能够让沈饶晨脸上的表情变得比刚才还要恐怖,立刻变得更加忐忑了。 不安的望着面容冷峻的沈饶晨,唐安露朝他点点头,说:“因、因为我今天早上不小心将办公室里的窗帘拉开了,夏秘书对此很是生气,所以我才会以为夏秘书有喜欢将窗帘拉上的爱好。” “夏秘书很生气?” 眼中飞逝而过一抹疑虑,沈饶晨顿时陷入了更深层的沉默中。 暗暗的吸了一口气,沈饶晨朝唐安露一挥手,说:“行了,你出去吧。” 唐安露见沈饶晨终于发话让她离开了,一直紧绷在一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沈饶晨靠在皮椅上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抬眸将视线定格在了放在一旁的电话上。 拿起话筒,沈饶晨熟练的拨下了一串电话号码,在信号接通了之后,对电话里说道:“喂?夏忆白刚刚说有急事需要去办,你帮我去查查她所谓的‘急事’是什么,顺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如果有,就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他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没有节奏的敲着办公桌面,整个人都散发着焦躁不安的气息。 挂断了电话,沈饶晨靠在皮椅上,又想到了刚才唐安露对他说的话。 夏忆白喜欢将办公室的窗帘拉上,甚至还因为唐安露没有拉窗帘而生气? 这是为什么? 这里面究竟又有什么样特殊的缘故? 越想,沈饶晨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冷峻。 夏忆白匆匆下了的士,站在快乐小区的大门口,抬头望着眼前已经破旧发黑的楼房。 这里的所有楼房都已经有几十年的年龄了,每一栋楼的墙面都无一例外的染上了一层沉黑色,因为欠缺养护,很多大楼都已经严重掉粉,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看上去十分磕碜。 这里不仅有楼房,还有一些平房住户,张大妈就是小区里为数不多的平房住户之一。 走进快乐小区里,夏忆白发现小区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整个小区里安静破败,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细眉。 想到刚才在报纸上看到的那条新闻,夏忆白估计现在小区里的居民差不多都已经搬走了。 她已经有差不多六年没有来这个地方了,真没想到再次来到这里,已经变得物是人非。 回想起她最后一次来到这里,是为了找时建周,告诉他时丽已经去世的消息。可知道,她那天并没有见到时建周,而是遇到了张大妈。 218.第218章报答过去的信念(二) 夏忆白还清楚的记得张大妈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记得张大妈对她说过:【一切都会变好的。】 因为张大妈的一句话,她一直坚持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虽然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朝夏忆白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不过她现在过的也并不坏。 “也不知道张大妈有没有搬离这里。” 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夏忆白凭着记忆朝大杂院里张大妈家的方向走去。 来到张大妈家门口,她看到大门是打开的,还从里面传出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带着满心的疑惑,她站在张大妈的家门口,将头探进门内,正好看到了从厨房走出来的张大妈。 六年没见,张大妈的变化很大,人老了很多,头发白了一大半,脸上的皱纹斑点也多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已。 张大妈看到站在门口的夏忆白,眯着已经有些看不清的双眼,朝她询问了一句:“这位姑娘,你找谁?” 夏忆白推开门,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微笑。看到年事已高的张大妈,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红了双眼。 “张大妈,我是夏忆白。” 张大妈一听到夏忆白的话,那张沟壑万千的脸上,立刻露出惊讶的神情。 她快速走到夏忆白的面前,牵着夏忆白的双手,忍不住欣喜的笑了出来。 “哎呀,你是忆白啊?哎呀,几年不见,你变得这么漂亮了啊?跟个小仙女儿似的,完全都认不出来了。” 张大妈一边夸赞着夏忆白,一边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着她。 夏忆白听着张大妈对自己夸张的夸奖,脸上只是露出了更加柔和的微笑。 走进房里坐下,夏忆白反握着张大妈的手,问道:“张大妈,我瞧着这里的人几乎都已经搬走了,为什么你还没有搬走呢?” 张大妈的手比六年前变得更加粗糙,手心摸上去大块大块的全是老茧,虽然是这样却依旧让夏忆白觉得无比温暖。 张大妈听到夏忆白的问话,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搬啊!想搬啊!虽然张大妈也舍不得这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可是院子里的大家伙儿都搬走了,我也想搬走啊。可是……”说道最后,张大妈在一声叹息中,无力的垂下了头。 听张大妈的意思,夏忆白知道她是很想搬,很想过去跟院子里大家活儿一起住,可张大妈说话又断断续续欲言又止的,好像正在犹豫是否应该将她心里的无奈讲给自己听。 夏忆白握紧张大妈的手,对她露出了尽量温柔的笑容,说:“大妈?您要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大可以全部讲给我听,我会尽力帮你解决全部的事情,无论任何是什么样的困难。” 张大妈转头望着满脸郑重,就像是宣誓一般的看着她的夏忆白,再次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轻拍了拍夏忆白的手背,和蔼的说:“忆白啊。我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靠自己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大妈不想麻烦你,大妈已经老了,该过的日子都差不多快要过完了,就这样算了吧。” 摇摇头,张大妈从木椅上站起来,眉目慈祥的问心里很不是滋味的夏忆白:“忆白丫头啊,要不要留在我家吃顿午饭呢?不过大妈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了,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一起吃一顿饭吧?” 夏忆白听着张大妈的话,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了? 怎么可能? “大妈,土地征用方没有给你们赔偿费吗?” 张大妈走进厨房里,从木柜里拿出了唯一的两颗鸡蛋,同时对夏忆白回答了一句:“哎,给了,给了二十多万呢!” 夏忆白神情严肃的望着正背对着她的张大妈,难以自控的用冰冷的语气问了一句:“那钱呢?” 等夏忆白的话一出口,她清楚的看到正在洗菜的张大妈愣了一下。 扑捉到张大妈不正常的反应,夏忆白的双眉拧的更加紧了。走进厨房,夏忆白环视了一眼厨房里的摆设布局。 整个厨房里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或许也正是因为厨房里没有什么东西,所以厨房看上去十分干净整洁。 夏忆白见张大妈只是背对着自己,并不说话,心里也已经猜到了大概。 张大妈早年丧夫,留有一子,叫何奏。何奏好像在很早的时候就辍学离开家,出去打工了。从他离开家出去工作之后,大杂院里的人就再也没有收到过跟他有关的任何消息。 夏忆白已经有六年没和张大妈见面了,自然不知道张大妈在这六年里究竟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又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 只是张大妈平时省吃俭用,又是一个人住。现在有大公司征用了他们小区,按理说都会赔钱或者是以房换地。 刚才张大妈说,土地征用方给了她二十万,纵然张大妈再省吃俭用,也不会在家里来客人了之后,对客人说那样的话,更何况张大妈一向很好客。 走到张大妈身边,夏忆白垂眸看到她的双手哆嗦的厉害。眼神锐利的夏忆白,看到她抹起来的手臂上露出了一道道泛紫的伤痕时,顿时整个人都有些发毛。 担忧的托起张大妈的手,夏忆白在张大妈紧张的想要抽回她的手时,更是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腕。 强硬的抹起张大妈的袖子,夏忆白在看到张大妈伤痕斑斑的双臂时,一时间恼火不已。 抬眸怒瞪着双眸通红的张大妈,夏忆白怫然不悦的朝她质问道:“何奏打的?他拿走了你的赔偿金?” 张大妈真的是老了,一双浑浊的眼睛似乎已经有些看不见了。她抬手只字不语的擦了擦用眼中流出的眼泪,朝夏忆白点了点头。 “哎,我有什么办法呢?他可是我的儿子啊。我没读过什么书,没有能力给他想要的生活。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了父亲,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想想,我也实在是对不起他。” 夏忆白冷若冰霜的听着张大妈说完这些话,一双黯淡的眼眸变得更加无神了。 放开张大妈,夏忆白往后退了两步,勉强的从脸上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 “张大妈,今天中午,我就不再您这儿吃饭了。” 张大妈一听夏忆白说不再她这里吃饭了,不禁失落的点了点头,叹息道:“哎,好吧。” 219.第219章报答过去的信念(三) 夏忆白看得出张大妈为她马上就要离开而感到难过,顿时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人都是脆弱的,尤其是在人们刚刚出生的时候和年老的时候,这两个阶段是最为脆弱的。 这个时候的我们、这个时候的大家,都像是刚刚从洗衣粉泡沫中轻飘飞起的气泡,如果不小心呵护,就很有可能会在一个不小心之间破碎,然后随风化为乌有。 张大妈年事已高,已经到了害怕孤独、需要有人陪伴在她身边,跟她一起聊天散心的年龄了。这样的老人家,很容易敞开心扉,让她的世界任人来往。 夏忆白记得张大妈对她的好,所以她是绝对不允许张大妈被自己的儿子伤害。 走出厨房,夏忆白在简陋的平房里看了几圈,对张大妈说:“大妈,我跟您保证。您今晚就能去和大杂院里的大家伙重聚了,所以下午就请您好好休息吧。我下午会派人来帮您搬家。”说罢,夏忆白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杂院。 张大妈远远的望着迅速朝小区门口走去的夏忆白,轻叹了口气,一双被岁月染上了浑浊的双眼中带着阵阵心疼和怜爱。 她无力的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六年没有见面了,忆白这孩子还是那么瘦,不知道是不是不够吃啊?还是她家里的人对她不好?” 站在门口担忧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她转过已经明显有些驼背的身子,朝房里走去。 夏忆白离开快乐小区,拿出手机拨下了沈饶晨的电话。 “喂?” 等手机里传出了沈饶晨没什么情感的声音时,夏忆白纠结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下午不准备回公司的原因。 “我下午有事,可能……” “我知道了,那就等你忙完了再说吧。下午的会议,有刘顾言陪我就够了。” 不等夏忆白的话说完,沈饶晨已经打断了她的声音。 夏忆白没想到沈饶晨会这么好说话,不禁打心里感激他。 挂断手机,夏忆白在路边招了一辆的士,上了车之后,对司机说:“司机,乐闲娱乐城。” 沈饶晨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座机,拨下了另外一个人的号码。 将话筒放在耳边,他问:“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夏忆白今天中午去哪里了?” ****** 乐闲娱乐城。 习南趴在办公桌上,百无聊赖的对孔木哀嚎道:“孔木啊,最近真的就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吗?比如,别人的八卦什么的?或者你带我出去玩儿也好啊?” 坐在沙发上的孔木,一边翻阅着公司的文件,一边还要头疼的应付自家成天想着出去闹事的老板。 “老板,您要是无聊的话,就请您过来处理公司的文件。” 习南一听孔木让他处理公司的文件,立刻就像被放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塌塌的趴在办公桌上,满脸委屈的瞪着正为复杂的文件而头疼不已的孔木,不再说话。 就在习南感到乏味无聊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夏忆白,他嘴角微扬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 按下接听键,他拿着手机面带笑意的听了一会儿电话,便挂断手机,对还头疼的应付着公司文件的孔木,说:“行了,孔木。文件我都已经批阅完了,这些文件是拿来捉弄你玩儿的,别在抓耳挠腮了。我们出去玩儿更好玩儿的事情。” 孔木听到习南的话,不禁为之一愣,在不小的震惊中“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他惊讶的望着故意捉弄他的习南,而习南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朝他盎然一笑,说:“麻烦,两杯咖啡。” 如释重负的丢下手中的文件,孔木朝习南回答了一句:“好的。” 习南望着憨厚的孔木,一直目送他离开办公室,这才将视线移到了摆在茶几上的那一沓根本一文不值的文件上。 “孔木这小子,脾气会不会太好了点?我明明捉弄了他,可是他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 不等孔木先将咖啡端进办公室,夏忆白就已经率先敲响了习南办公室的门。 听到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习南脸上的笑容的变得越发盎然了。 『三个小时后』 夏忆白和习南领着一帮人,找到了何奏所居住的花园小区。当然,何奏所居住的房子本应该是属于张大妈的。 这个小兔崽子,不但抢了自己母亲的赔偿金,甚至还可以做到毫无廉耻的弃自己的母亲于不顾,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心安理得的住在新房里过着他的逍遥生活。 想想张大妈一位孤身老人住在即将要被铲平的破房里,为自己摸不到希望的未来而担忧,夏忆白就不禁恨得攥紧了拳头。 将车停在花园小区的楼下,夏忆白冷眼望着小区门口的大铁门,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习南坐在驾驶座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夏忆白冷若冰霜的侧脸,问:“夏妹子,你打算怎么做?” 夏忆白看了习南一眼,快速解开安全带,丢给他一句:“对付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办法,简单粗暴的方式最容易解决一些肤浅的人了。”说罢,夏忆白下了车,关上了车门。 习南望着夏忆白,轻轻一笑,也解开安全带,跟着她一同下了车。 带着一行人,夏忆白来到了何奏所住的房子前,用事先问物业部工作人员拿到的钥匙打开了两扇大门。 站在客厅里,夏忆白张望了几眼整个房子的摆设布局,发现这里的光线很好,客厅也很宽敞,三室一厅,一位老人和一个儿子生活在这里地方的话,应该算是很舒心、很不错的一处地方。 站在客厅中央,夏忆白瞄了一眼天花板上的装饰灯,问孔木:“你确定何奏正在家里?” “没错的。何奏从昨天回到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听着孔木的回答,夏忆白见整栋房子安静的就像空无一人似的,心里也对何奏现在正在做什么有了底。 “去把他给我从床上拖起来。” 孔木听到夏忆白的吩咐,下意识的朝站在夏忆白身旁的习南看了过去。笑意盎然的习南只是安静的注视着夏忆白的侧脸,并没有说话。 220.第220章报答过去的信念(四) 习南在察觉到孔木朝他投过来的视线时,只是朝孔木轻微的挑了一下眼眉,示意孔木按照夏忆白的吩咐做。 孔木明白了习南的意思,当即领着几个人朝何奏的房间走去。 此时,何奏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根本没有预料到会有人突然闯进他的家里,直到他被人掀开被子,粗鲁的从床上拽了起来。 何奏被人从床上拽起来,直接摔在了地上。他吃痛的叫了一声,没好气的大喊了一声:“喂,尼玛,你想死啊?” 等他抬起眼睛,看清楚房间里气势汹汹的围着好几个身着黑色西服戴着墨镜的男人时,顿时浑身激灵灵一个哆嗦,瞬间睡意全无。 慌乱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几个魁梧强壮的男人,何奏从地上蹿起来,情绪激动的朝他们质问道:“你们、你们是谁?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夏忆白站在房门口,冷眼看着满眼尽是慌乱的何奏,大步流星的朝他走了过去。 站在何奏面前,她冷冷的问道:“你是何奏?” 何奏望着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个女人,在对上她淡漠无神的双眼时,不禁一愣,战战兢兢的朝她点了点头,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去了一半。 何奏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拼命在脑海中回忆了好一会儿,也记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她。 女人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色女西服,将她本来就消瘦的曲线衬托的更加柔美羸弱。微卷的长发下垂至前胸,她画着非常好看的淡妆,五官也很好看。 只是让何奏觉得别扭的是,这个女人有一双非常大的眼睛,双眼虽然大却没有太多神彩,看上去显得十分空洞。 “你知道张桂花吗?” 何奏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更是愣神的朝她点了点头。 “认、认识,那是我妈。” 夏忆白微昂起头,嘴角扬起一抹讥嘲的笑意。 “知道她还是你妈,那就说明你并不是无药可救了。” 话音落下,还不等何奏反应过来夏忆白究竟想要做什么,夏忆白已经扯着何奏的衣领,将他拽到了自己面前。 “我问你,你妈的那二十万赔偿金呢?” 何奏没想到夏忆白会突然向他问起赔偿金的事情,脸上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你、你们是谁?是我妈雇来的打手?来向我要钱的吗?” 夏忆白:“……” 恼怒的望着不成器的何奏,夏忆白一招反手擒拿将他的手背到身后,同时朝他的膝后踢了一脚,迫使他跪在了床上。 “我问你,你从你妈那儿拿到的二十万呢?” 何奏被夏忆白用力踢了一脚,又被用力的牵制住了右手,痛的大叫了一声,立刻说道:“那、那二十万被我打牌输光了。你们拿、拿不回来了。” “什么?!” 夏忆白有想过何奏很败家,可是却没想到他已经败家到了这种地步。 站在门外的习南在听到何奏狼狈的声音时,那双噙满笑意的眼中飞逝而过一抹厌恶。 夏忆白放开何奏,难以置信的瞪着狼狈胆小的他,一时间怒不可遏。 “你妈养你这么大,你非但不孝敬她,反而住了她的房子,拿了她的赔偿金去打牌?还输光了?” 夏忆白看着眼前这个不成器的男人,气的直发抖。 何奏没好气的瞪得不知道打哪儿出来的一个莫名其妙女人,理直气壮的朝她说了句:“那有什么办法?我也没想到我的手气会那么糟糕啊。” 听着何奏不知悔改的话,夏忆白恼火的抬起巴掌,照着他的脸就狠扇了他两耳光,然后冲孔木的手下冷声吩咐:“给我打,打的他知错了为止。” 夏忆白的话音一落,几个男人就将还摸不清状况的何奏团团围在了中间。 夏忆白冷眼看着被几个男人拳打脚踢的何奏,神情淡漠的听着他的哀声求饶,不为所动。 看到不成器的何奏,再想想一向心地善良、待人友好的张大妈,夏忆白越发的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 像张大妈那样心地善良的人,到了晚年就应该安静的在家里幸福的享受晚年,可谁知道她却养了一个不成器的白眼狼,让她在晚年的时候,所得到的东西空空如也。 何奏被几个壮硕的男人拳打脚踢着,早就有些熬不住了,连声朝夏忆白求饶。 夏忆白瞧着他眼睛也肿了,鼻子、嘴角也流血了,这才叫孔木的手下停下。 走到被打的瑟瑟发抖的何奏面前,夏忆白不屑的睥睨着他,眼中全然是鄙夷。 微微抽搐着嘴角,她冷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是谁啊?”何奏惶然不安的望着夏忆白,结结巴巴的问道。 凑下身子,夏忆白将脸靠近何奏,一字一顿的说:“我是夏忆白。” 等“夏忆白”三个字以出口,何奏立刻想起来她是谁了。 惊讶的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漂亮而冷漠的女人,何奏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还是不应该笑。 “你是时建周家的二丫头。” 听到“时建周”这个名字,夏忆白厌恶的皱了皱眉,不情愿的朝他点点头。 “所以,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吗?张大妈待我不薄,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受到她不成器的儿子为她所带来的委屈。” 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夏忆白熟练的把玩打转在五指之间,发出“嗖嗖嗖”的凌冽声。 没等何奏从她把玩匕首的娴熟手技之间缓过神来,夏忆白手中的冰冷匕首就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在匕首冰冷的刀刃碰到何奏的脖子时,何奏当即僵直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的望着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夏忆白,生怕等一下一个不小心会让刀子会划破他的脖子。 夏忆白才不管何奏心里在想什么,更加不会去理会他是否在害怕。 朝何奏凑近了些,她冷冷的望着被吓得面色惨白的何奏,厉声对他说:“今晚,你妈就会搬过来住。我限你在五点之前,将你这里肮脏的狗窝给我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然后以你最佳的状态迎接你老妈进门。” 将冰冷的视线从何奏吓得惨白的脸,逐渐下滑到他哆嗦个不停的右手上,夏忆白冷冽一笑,浑身都散发出了阴冷的气息。 221.第221章报答过去的信念(五) 夏忆白朝何奏冷冷一笑,说:“你好赌?那请你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给我牢牢的刻在心里。我夏忆白平生最恨别人赌,尤其是像你这种拿着不是自己的钱一掷千金的废物。 何奏,请你给我听清楚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出去赌,哪怕只是打一把一块钱的斗地主,我都会削掉你一根手指。发现一次,削掉一根。” 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夏忆白望着哆嗦的越发厉害的何奏,张合着双唇,说:“为了告诉你,我不是在开玩笑,所以我打算今天先削掉你一根小拇指,让你好好的感受一下痛字怎么写。” 等夏忆白的话一出口,她清楚的看到何奏蒙上了恐惧的双眼瞪得更加大了,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在她的话语中变得更加苍白了。 何奏难以置信的望着眼神中泛着冷光的夏忆白,哆嗦着身躯,连连摇头的朝她求饶:“不要,不要!我知道错了!” 夏忆白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何奏的求饶一样,抓着他的右手,强而有力的按在了床垫上。 眨眼间,寒光飞转游走于夏忆白五指间那把杀气逼人的匕首轨迹突变,冷光骤然乍现。 “啊!!” 在夏忆白将匕首刺向他的右手时,何奏惊恐的闭上了双眼,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叫。 他哆嗦着双肩,面色和双唇都在一瞬间变得惨白不已。 “我的手指,我的手指。” 整个人因为断指而惊怕的厉害,他机械的转过头,难以置信的朝自己右手的方向看了过去。 等他看到插在自己无名指和尾指之间的匕首时,又在一瞬间愣住了。 发现自己的右手还完好无损,何奏下意识的抬起头朝夏忆白看了过去,正好对上了夏忆白投射出凌厉光芒的视线,情不自禁的哆嗦的更加厉害了。 在恍然不安中,何奏下意识的低下头,躲闪开夏忆白冷漠的双眼。 一想到自己的手指还稳稳妥妥的长在自己的右手上,他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感觉随时都会崩断的神经,在一瞬间放松了不少。 夏忆白垂眸看到到何奏的两腿间流出了不少水液,一时间更加厌恶的皱了皱眉。 这个男人,居然当着她的面失禁了! 转过身,她背对着还跪在床前的何奏,一挥手,说:“请你好好的给我记着刚才的那种感觉,把那些令人讨厌的毛病都给我戒了。那把匕首就送给你做个留念,记得我的吩咐,在五点之前把你这乱七八糟的狗窝给我收拾好,并以你最佳的状态迎接你妈。” 走出房间,夏忆白突然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又立刻停下了脚步。 转过头,她望着已经转过身,战战兢兢的望着她的何奏,问道:“你有工作吗?” 面色惨白的何奏在对上夏忆白冷漠的眼神时,不安的朝她摇了摇头。 明白的点点头,夏忆白再次说道:“恩。那我限你在一个星期之内找到一份工作。” “要不就去我那儿吧。” 等夏忆白的话一出口,习南立刻接着她还未落下的余音,说了下去。 夏忆白惊讶的望着主动提出要帮助自己的习南,问了一句:“合适吗?” 习南笑意满眸的瞄了一眼脸色发白、瑟瑟发抖的跪在尿液之中的何奏,又看着夏忆白,说:“合适啊。怎么就不合适呢?” 他笑着思考了一会儿,对夏忆白说:“要不这样,我先垫付张大妈那二十万的赔偿金,你把何奏压在我这里工作,一直等他还完那二十万块钱,怎么样?” 夏忆白显然很满意何奏的提议,毕竟如果按照习南说的做,那张大妈很快就可以拿回那二十万的赔偿金了。 不过,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带着满心的疑惑,夏忆白朝何奏看了过去。在看到何奏哆哆嗦嗦,一脸狼狈的模样,夏忆白不禁又有些来火。 抛弃自己的母亲,一个人住着新房,还拿着自己母亲的赔偿金去赌博,这种人简直是垃圾人渣,不好好的教训一下,怎么可以! 转身面对着脸色苍白的何奏,夏忆白冷挑起眼眸,朝他问了一句:“你对刚才的提议有意见吗?” 何奏听到夏忆白的问话,在看到她冷冷射过来的视线时,立刻害怕的打了一个哆嗦,连连点头。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允许他反驳夏忆白的任何话,他却又赶忙摇头,急声回答:“没、没问题。我愿意去那位先生身边工作还钱。” 夏忆白听到何奏的话,不屑一笑,说:“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就别想跑。如果让我发现你想开溜,我就把你抓回来打断你的腿。” 觉得她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夏忆白最后冷冷的丢下一句:“还有,别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张大妈,不然……” 夏忆白没有直截了当的告诉何奏他可能会面对的结果,只是鄙夷的朝他冷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离开何奏家,走出花园小区,夏忆白也不知道她今天的做法是否靠谱,不过能先给张大妈找一处居住的地方,还是很不错的。 毕竟,张大妈收了土地征用方的赔偿,就必须要搬离。要是她不这么做,等土地征用方去征收土地的时候,张大妈很有可能面临流落接头的下场,甚至还有可能会吃上官司。 她一位老人家,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腾? 这个何奏胆小怕事,并不是无药可救,他和张大妈的母子关系还是慢慢调节的。 站在花园小区门外,夏忆白满脸感激的看着习南,轻声对他说:“习南哥,今天谢谢你帮忙了。” 习南温柔的望着双眼过分空洞的夏忆白,摇摇头,拒绝道:“举手之劳。本来我就很无聊,也算是对你来找我玩儿的一种报答吧。” “那二十万,我会先付给你的。” “不用!” 夏忆白疑惑的望着习南,很是想不明白的问:“为什么?” 习南走到夏忆白身前,单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解释道:“因为我欠了沈饶晨不少人情。更何况,你哪里付得起二十万?就算有,你还是留着买点好吃的吧?看看你,太瘦了,应该多补补。” 听着习南暖心的话,夏忆白低着头,就像个孩子似的,对他说:“谢谢习南哥。” 222.第222章神秘玫瑰花(三) 在夏忆白看来,她跟习南认识有六年多了,而习南从来都好像她的亲哥哥一样对待她。每每她在沈饶晨身边受了伤,总能在习南身上得到治愈。 习南无奈的看着突然就对自己道谢的夏忆白,轻叹了口气,说:“行了。张大妈的事情,就全权包给我吧,反正我每天都无聊的要死。对了,要我送你回式盛吗?” 夏忆白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发现眼下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便摇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 明白似的点点头,习南只得作罢道:“成吧,那你路上小心。” “恩。” 轻应了习南一声,夏忆白穿过他身边,朝路边跑去。 “哎,对了!” 听到习南在自己身后的一声大喊,夏忆白当即停下脚步,朝他看了过去。 只见习南笑意盈盈的朝她竖起了大拇指,高声夸赞道:“你刀子耍的不错啊!” 听到习南夸赞自己的声音,夏忆白那张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 “这些都是你教我的!” 回应完习南,夏忆白朝他挥了挥手之后,在路边招停了一辆的士,迅速消失在了他的眼界之中。 等夏忆白搭乘的士离开以后,孔木才低声朝习南问了一句:“老板,您说夏忆白小姐为什么不去学车呢?” 习南眼神深邃的望着夏忆白离开的方向,微蹙了蹙眉,低声喃喃的回答了孔木一句:“谁知道呢?” 虽然习南嘴巴上回答的是不知道,可他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却告诉了孔木,其实答案全部都在习南的心里。 等夏忆白搭乘着的士离开以后,习南这才拿出手机拨下了沈饶晨的手机号码。 信号拨通以后,习南朝电话里问了一句:“你今天拜托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完了哦。那二十万也汇到张大妈的户头上了。” 听到电话那头的一声别无所谓的“恩”,习南皱着眉,有些费解的抓了抓脑袋,问:“沈饶晨,你就想和夏忆白一直这样下去?” 等话一问出口,习南在听到沈饶晨丢给自己的回答之后,当即一愣,恼气的将手机丢给了站在身后的孔木。 孔木精准的接过朝他飞过来的手机,见习南有些生气,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老板,沈总说了什么?” 习南怒瞪了一眼憨憨的孔木,颇有些抓狂的回了他一句:“他说关我屁事儿!” 孔木:“……” 听得出习南对此有些生气,孔木明白自己刚才多嘴了,便闭上嘴,不再多言。 望着浑身都散发着不爽气息的习南,一直到习南上了车,孔木才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跟着他一同上了车。 ****** 夏忆白回到式盛集团,站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外,深吸了一口气,在平复好心情之后才抬手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推门而进,她看见沈饶晨正在埋头工作,而放在他旁边的咖啡杯也已经空了。 正当夏忆白准备开口询问沈饶晨是否需要咖啡的时候,沈饶晨却抢先一步,对她说:“一杯咖啡。” 朝沈饶晨点点头,夏忆白走到他身边正准备拿起放在桌上的咖啡杯时,办公室里再次响起了沈饶晨的声音。 “日本合作商那里已经谈好合同了,项目的事情也进行的很顺利,今晚就不用加班了。我们等一下就回家。” 说到这儿,沈饶晨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嘴,才低声继续说道:“先去市场买菜。” “我知道了。” 夏忆白平静的应了沈饶晨一声,端着咖啡杯离开了办公室。 为沈饶晨倒了一杯咖啡后,夏忆白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见唐安露还在埋头工作,就轻轻的敲了敲她的桌子,说:“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是!” 唐安露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夏忆白走进了办公室。 夏忆白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唐安露,说:“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唐安露疑惑的看着夏忆白,又将视线移到了她拿在手中的文件上。 接过夏忆白手中的文件,唐安露一扫上面的内容,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夏忆白见唐安露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便问道:“怎么了吗?” 唐安露回过神,朝夏忆白摇摇头,回答:“没事。” 夏忆白往后坐靠在转椅上,对唐安露说:“这上面记录了总裁喜好,为了防止像今天我会突然离开一下的情况,你还是把上面的内容记住,到时候可以方便暂时代替我帮总裁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我知道了。” 等唐安露回应了夏忆白之后,夏忆白才对她说:“行吧,那你出去继续工作吧。” 没等还处于惊讶之中的唐安露转过身,夏忆白像是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又匆匆叫住了她。 “哦,对了。” 望着唐安露,夏忆白严肃的说:“这种事情不要让总裁知道,还有我给你的那几张纸,也不要让总裁看到。” 听到夏忆白说出了与沈饶晨之前所说相仿的话,唐安露顿时间变得更加惊讶了。 她觉得夏忆白和沈饶晨这两个人还真是很奇妙,明明两个人都在一层楼办公,还是直属的上下级关系,却总是好像很怕对方知道彼此的好似的。 唐安露拿着文件,疑惑的左右偏了偏头,一脸费解的走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一早,夏忆白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办公桌上摆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 愣神的站在办公室门口,夏忆白轻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怎么了?” 就在夏忆白准备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她身后猛然响起了沈饶晨的询问声。 夏忆白没想到沈饶晨会悄无声息的就站在自己的声音,虽然她因为不想让沈饶晨看到办公桌上多出来的玫瑰花儿感到紧张,不过还是强作镇定的回过头,平静的回答了沈饶晨一句:“没什么。” 沈饶晨见夏忆白只是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把却不见走进办公室,行为举止很是奇怪,便走上前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被推开之后,办公桌上摆着的玫瑰花束赫然映入了沈饶晨的眼帘,让他情不自禁的冷下了原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223.第223章神秘玫瑰花(四) 转过头,沈饶晨朝正坐在门外忐忑不安的望着他们的唐安露瞪了一眼,不爽的质问:“玫瑰花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唐安露望着沈饶晨散发出凛冽寒光的双眸,下意识的握着手中的中性笔,在不安的咽了咽喉之后,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 “我上班之前就已经到了。” 沈饶晨明白似的点点头,顿时间,整张冷脸拉的更长了。 他不由分说的抓着夏忆白的手,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冷声问道:“我可从来不知道你还喜欢玫瑰花。” 夏忆白平静的躺在沈饶晨的怀中,一双大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波澜。她仰头安静的望着沈饶晨泛着凛冽寒气的面容,轻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从沈饶晨的手中抽了出来,同时整了整理微微有些皱的黑色西服。 “我不喜欢玫瑰花,也不喜欢花。” 将放在办公桌上的玫瑰花拿出来放在唐安露的桌上,她说:“这束花就送给你了,如果下次你遇到那位送花的人,就告诉他不要再送了。如果没有遇到送花的人,这些玫瑰花就归你了。” 对唐安露叮嘱完后,夏忆白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不苟言笑的朝沈饶晨说:“总裁,根据您今天的工作安排,九点钟,您需要前往华皓科技公司参加会议,中午有一场聚餐。” 沈饶晨望着已然以一副工作人员的态度对自己说话的夏忆白,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我知道了。” 心烦的对夏忆白丢下一句话,沈饶晨干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夏忆白目送沈饶晨关上办公室的门以后,这才将视线移到了正放在唐安露办公桌上的玫瑰花上。 今天,又是九十九朵玫瑰花。 这些花,究竟是谁送的呢? 放在玫瑰花束里的卡片非常普通,没有花店的署名,也没有送花人的署名,只是简简单单的写了一句暧昧十足的话。 烦躁的叹了口气,夏忆白往后撩了一下头发,走进办公室开始准备接下来的工作。 华皓科技公司是式盛集团旗下最大的一间科技公司,公司所经营研发的项目有占领市场份额很大的手机、电脑、数码相机等电子产品。 因为这间公司在市场上的名声很不错,在数码科技市场上也占有较大的市场地位,所以很受董事会和股东大会的关注。 夏忆白和沈饶晨来到华皓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一行人走到大厅里,正好迎上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另外一行人。 当夏忆白看到那一行人里走在最前面的熟悉面孔时,当即一愣,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 诧愕的上下打量着正面带微笑的朝她走过来的男人,夏忆白变得更加惊讶了。 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正朝她走过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分别五年多的终阳浩! 终阳浩身着黑色的西装,头发也用发蜡梳成了非常整齐的八二分头型,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干练。 他一边走,一边面带笑意的与跟在他身边的人交谈着,浑身都散发着飒爽自信的气质。 现在的他与六年前还书生气十足的他相比,已经变成了一位生意场上精简干练的精英男。 夏忆白见终阳浩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以为他是没有发现自己,或者是还没有认出自己是谁,便也就佯装什么也不知道的跟在沈饶晨身后,快步朝电梯门走去。 就在夏忆白穿过终阳浩身边,准备跟随着沈饶晨的脚步,走进电梯时,终阳浩突然抓住了夏忆白的手臂。 夏忆白停下脚步,惊讶的望着突然就拉住自己的终阳浩,朝他投去了意外的眼神。 终阳浩转过头,笑意满眸的望着夏忆白,一双透着自信的眼眸里有的全然是温柔。 “好久不见,你变化真的很大。” 听到终阳浩一句语气温柔的话,夏忆白下意识的朝沈饶晨看了过去,正好对上了沈饶晨散发着凌冽光芒的双眼。 此时,沈饶晨正冷若冰霜的瞪着夏忆白,暗眸中透出的煞气似是恨不得现在就将夏忆白吞的一干二净。 不适的抽回自己的手臂,夏忆白低下头,刻意不去看终阳浩的脸。 “谢谢,你也是。” 就在夏忆白低下头,尽量避免和终阳浩眼神交汇的时候,终阳浩却趁着这个机会,朝沈饶晨投去了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 “我送给你的玫瑰花,你喜欢吗?” 等终阳浩的话一出口,夏忆白和沈饶晨都同时愣住了。 夏忆白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着柔情似水的终阳浩,问:“那两束花是你送的?” 只见终阳浩笑的更加温柔了,他朝夏忆白靠近了一步,弯下腰凑近夏忆白,低声反问了一句:“不是我,还能有谁?” 夏忆白神情淡漠的望着凑近自己的终阳浩,可以很清楚的闻到他身上的淡淡古龙水香气。 不得不说,终阳浩的变化很大。他帅气迷人,自信干练,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一切闪光点,都好像正在说明着他将会是商场上的又一名冉冉而出的骄子。 “正好,既然那花是你送的。那我就在这里告诉你吧,我不喜欢,尤其不喜欢玫瑰花。请你以后不要再往我所在的公司送花了,这对我的工作影响不好。” 说罢,夏忆白转身穿过他身边,走到沈饶晨身边,毕恭毕敬的朝他说:“抱歉,是我耽误时间了。” 跟在夏忆白身边的唐安露满心疑惑的瞄了瞄不为所动的夏忆白,又朝显得有些生气的终阳浩看了过去。 不得不承认,终阳浩真的很帅,完全符合现代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想到他会匿名每天送夏忆白一束九十九朵的玫瑰花,唐安露又默默的在心里给他打了十分。 看来这位叫终阳浩的男人,不仅人长的帅,还是一位非常浪漫的男人。 夏忆白走进电梯,看到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晃神的唐安露,不悦的皱了皱眉,朝她喊了一声:“你还要进来吗?再不进来,你就不用再进来了。” 唐安露听到夏忆白怫然不悦的声音,当即一个哆嗦回过神,朝夏忆白看了过去。 当她看到夏忆白双眼中透出的星星怒火时,更是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然后耐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快速跑进了电梯。 224.第224章神秘玫瑰花(五) 在唐安露走进电梯以后,夏忆白冷脸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同时对站在她旁边的唐安露说:“这种情况我不想在看到第二次,如果还有第二次,那就请你不要再来上班了。” 唐安露没想到夏忆白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的对她说这样的话,顿时间双颊一红,眼泪也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尴尬的低下头,她斜过眼眸偷偷看了几眼站在电梯里的人,发现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直视着前方,根本没有人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夏忆白睨了一眼双眸微红的唐安露,轻皱了皱,没有再说话。 在电梯“叮——”的一声响之后,夏忆白跟着沈饶晨朝六楼快步走去。 夏忆白永远没有办法忘记终阳浩在六年前做的那些事情,还有他对她说的那些话。 那些尘封了六年的回忆,在她刚才看到终阳浩时,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夏忆白曾经对终阳浩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她夏忆白和终阳浩都是杀害沈凌菲的凶手。 她这辈子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自然也没有办法原谅终阳浩。 一想到五年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夏忆白就闷得有些喘不过去。 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手,夏忆白紧咬着牙关,佯装无事的跟着沈饶晨朝会议大厅走去。 晚上,夏忆白洗好澡,披着浴巾走出浴室,面无表情的站在沈饶晨的面前,只字不语。 水珠顺着她湿漉漉的长发低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眼神空洞的望着正单手撑着膝盖,神情冷淡的打量着她的沈饶晨。 沈饶晨眼神冰冷的瞪着赤脚站在他面前的夏忆白沉,默了很久,似乎是有什么很费解的事情一直让他想不明白,又好像他正在看着一位让他厌恶到了极点的女人。 整间宽敞的房间在两个人的沉默中寂静了好久,沈饶晨才站起来,拿着放在床头上的浴巾朝夏忆白走了过去。 动作轻柔的用浴巾帮夏忆白将还在滴水的长发包裹住,沈饶晨帮她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这才说:“去床上坐着,我帮你吹头发。” 夏忆白就好像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娃娃,在听到沈饶晨的话后,就好像一位只能遵从命令的奴隶一般,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沈饶晨拿着吹风机一遍又一遍的帮夏忆白吹着长发,五指每每穿过夏忆白的发间,都会让他胸口的那颗心忍不住悸动一番。 很多时候,沈饶晨都在想,如果沈凌菲还在就好了。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像现在这样,帮沈凌菲吹头发,用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穿过沈凌菲柔软的发丝,直到她的头发被吹干为止。 他甚至可以在帮沈凌菲吹干长发以后,从身后将她抱在怀中,然后拥着她美美的睡上一晚。 放下吹风机,沈饶晨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梳子帮夏忆白把头发梳理好,然后坐在床上,从后面将她抱在了怀中。 将头靠在夏忆白的肩膀上,沈饶晨贪婪的闻着从她发间的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斜挑起双眼,他在没有开灯的昏暗房间里安静的看着夏忆白的侧脸。 夏忆白的脸很消瘦,完全挑不出她什么地方有多余的赘肉。此时的夏忆白温顺的斜靠在沈饶晨的怀里,就好似被冰封住了一样,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双空洞的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的光芒和波澜。 沈饶晨安静的凝视着,脑中鬼使神差的就想起了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他凑近夏忆白的耳朵,低声在她耳畔呢喃道:“怎么办?你的老相好回来了,还每天都会送给你九十九朵红玫瑰,这让我觉得好不爽。” 神情空洞的夏忆白在听到“你的老相好”五个字时,没有来的一怔,整个人都僵滞在了沈饶晨的怀中。 沈饶晨很明显的感觉到夏忆白哆嗦了一下,一时间变得更加不爽了。 她哆嗦? 因为心虚吗? 一想到夏忆白曾经对他说过,她跟那个叫终阳浩的男人发生过关系,沈饶晨就不爽透顶了。 下意识的将夏忆白更加用力的抱在怀中,沈饶晨可真是恨不得将她牢牢的拴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寸步难行,永远都没有能力离开他的身边。 又或者可以说,干脆让那个叫终阳浩的男人消失好了。 让终阳浩消失了,或许他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的担忧、这么忐忑不安了。 “沈饶晨。” 就在沈饶晨因为终阳浩的突然出现而暗自不爽的时候,夏忆白没什么情感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安静的气氛。 沈饶晨垂下眼眸,望着怀中的可人儿,下一秒便听到她低声对他说了一句:“我不会背叛你的。” 等夏忆白的话音一出口,沈饶晨就看到她抬手不紧不慢的解开了裹在身上的浴巾。 看到夏忆白在自己怀中的行为举动,沈饶晨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抬起夏忆白的下巴,凑近她那双诱人的薄唇,然后亲吻了下去。 终阳浩坐在拉紧了窗帘的房间里,面容冷峻的盯着桌上的烟灰缸,脑中想的全部都是他今天在华皓科技公司里夏忆白对他说的那些话。 【正好,既然那花是你送的。那我就在这里告诉你吧,我不喜欢,尤其不喜欢玫瑰花。请你以后不要在往我所在的公司送花了,这对我的工作影响不好。】 脑海中闪过夏忆白在看着自己时,脸上空洞无神的表情,终阳浩眼眸一缩,当即狰狞起整张脸,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朝地上砸了过去。 只听“哗啦”一声,透明的玻璃烟灰缸撞击在瓷砖地板上,当即被摔得四分五裂。 “夏忆白!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冷淡?你怎么可以对我冷淡!” 激动的从办公椅上站起来,他焦躁的在暗不见光的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狰狞的面容不见又丝毫的舒缓。 他抓狂的哆嗦着双肩,用力的抱着头,整个人看上去都好像正在痛苦中拼命的挣扎着。 终阳浩面露狠光的瞪着前方,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你那条命是我救回来的,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人也只能是我的!” 一想到夏忆白住在沈饶晨的家里,现在还形影不离的陪伴在沈饶晨身边做着他的私人秘书,终阳浩就恨得牙痒痒。 “他沈饶晨有什么资格拥有你!他从十年前开始,就忘记了你,就抛弃了你!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留在那个男人身边的。你只能是属于我的!” 走到办公桌前,他暴躁的捶下了一下办公桌,咬牙切齿的低吼了一句。怒气横生的双眼之中,透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 225.第225章婚礼将近(一) 一大早,夏忆白就赶去干洗店,帮沈饶晨拿用来换洗的西装。 扬帆干洗店——是辛羡名下的一间干洗店。 五年过去了,时间在流逝,大家也在变,夏忆白认识的人当中,变化最大的或许就是辛羡了。 辛羡辞去了原先公关部部长的职位,选择了自主创业,现在也已经在全国各地开设了三十间分店,其中不乏有时尚服装店、珠宝店和化妆品店。 因为有式盛集团和圣妃儿珠宝公司作为后盾,辛羡开设的公司里所售卖的商品都是全国一等一的奢侈品。 大概是由于沈饶晨的缘故,孙曼文也破天荒的将圣妃儿珠宝的一部分专营权授予了辛羡的公司,这更是为辛羡事业上的成功起了不可多得的作用。 毕竟圣妃儿珠宝是世界闻名的珠宝品牌,全国各地的珠宝销售商都挤破头的想要拿到圣妃儿珠宝的销售权呢。 站在扬帆干洗店门外,夏忆白神情淡漠的望着干洗店门外风格不凡的装潢,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辛羡会突然想着开这么一间干洗店,甚至愿意常年留在a市里。 她明明可以去更多的城市,挖掘更多的商机,不是吗? “夏小姐,您来啦?” 就在夏忆白失神的站在店门外发呆的时候,一名店员已经跑出来,笑容可掬的朝她打起了招呼。 回过神,夏忆白对她点点头,走进了干洗店。 “我来拿衣服。” “已经帮您准备好了。”说着,店员走到柜台前,拿出两件用塑料保护膜包住的男士西装。 “谢谢。” 夏忆白对店员道了一声谢,在检查了一下西装,确认没什么问题了之后,正准备拿着西装赶回公司,可就在这个时候,从楼上传来了辛羡的声音。 “忆白妹妹,好久不见。” 突然听到辛羡的声音,夏忆白惊讶的抬起头,朝楼上看了上去。 只见辛羡趴在楼梯扶手上,正微笑的望着夏忆白。 在夏忆白的记忆中,她似乎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和辛羡见过面了。因为辛羡生意很忙,总是需要东奔西走,去解决名下各个分店的事宜,再加上她自己也很忙,所以她和辛羡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 辛羡依旧很喜欢笑,依旧浑身都散发着柔和高贵的名媛气息。 望着面带微笑的辛羡,夏忆白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朝她问候了一句:“辛羡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柔声回答了夏忆白一句,辛羡看着夏忆白的神情变得越发温柔。她看着夏忆白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位久别重逢的朋友,倒更像是注视着自己疼爱不已的妹妹。 此时,在式盛集团里,唐安露正在忙着完成夏忆白临走时对她吩咐的任务。一双灵活的手指,一刻不停的敲击着键盘,似乎是期待着能够在夏忆白回公司之前,完成她吩咐的所有工作。 “噔噔噔!” 就在唐安露忙的目不暇接的时候,她的办公桌被人有节奏的敲了几下。 本能的以为是夏忆白回来了,唐安露当即抬起头,朝站在办公桌前的人看了过去。 等她看在站在眼前的人不是夏忆白,而是一位身着白色束腰连衣短裙的性感女人时,顿时间愣住了。 紧张的站起来,唐安露礼貌的朝漂亮女人询问了一句:“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孙曼文在听到唐安露的话,十分不屑的扫了一眼她脸上礼貌的笑容,轻“嘁~”了一声,这才双手环胸,没好气的问了一句:“你就是夏忆白新招的助手?” 唐安露听到孙曼文直呼夏忆白的名字,便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是夏忆白的什么朋友,也就笑的更加开心了。 朝孙曼文点点头,唐安露回答:“是的。我是夏秘书的助理。” 在自我介绍中,唐安露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名片,双手呈给了孙曼文。 孙曼文只是瞄了一眼唐安露朝自己递过来的名片,并没有伸手接住。 唐安露见孙曼文似乎并没有想拿名片的意思,只得尴尬的收回了手。 “唐安露是吧?” “是!” 唐安露觉得这个女人似乎不怎么好惹,态度不由自主的就变的拘谨了不少。 “在夏忆白身边做助理,你也是够倒霉的。” 孙曼文丢下一句话,直接转身朝沈饶晨的办公室走去。 唐安露听到孙曼文的话,似懂非懂的望着她朝总裁办公室走去的身影,本想叫住她,详细的问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一想到她好像不怎么好说话,唐安露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经过这几天跟在夏忆白一起工作的感受告诉唐安露,孙曼文并没有说错什么。她觉得做夏忆白的助理,确实挺倒霉的。 她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本来觉得能够一毕业出来,就能进入式盛集团这种名企业工作,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 可是,她现在才发现这里的高层都喜欢刻板着脸,跟着他们工作,时时刻刻都要绷紧了神经,可真的是相当的辛苦啊。 夏忆白提着西装回来,看到唐安露正满脸无奈的站在办公桌前望着沈饶晨的办公桌走神,便冷着脸朝她走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 唐安露听到夏忆白的声音,当即一愣,变得更加尴尬了。 “我……” 夏忆白转头瞄了一眼沈饶晨的办公室,朝唐安露问了一句:“为什么一直看到总裁办公室?有访客?” “嗯!” 唐安露战战兢兢的朝夏忆白点了点头。 转过头,夏忆白朝前台的工作人员问了一句:“刚才是谁来了?” “夏秘书,是孙小姐。” 听到工作人员说是孙曼文来了,夏忆白不适的皱了皱眉,朝唐安露说了一句:“一杯咖啡。” 朝唐安露丢下一句话,夏忆白便提着西装进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里,夏忆白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十指交叉相握的双手也随着她暗自焦躁的情绪变得更加用力。 最近,孙曼文来式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甚至还会经常约沈饶晨出去。 夏忆白知道孙曼文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五年了,时间已经过去五年了。 孙曼文和沈饶晨的婚礼日渐逼近,而孙曼文最近频繁的来找沈饶晨,大概就是为了提醒沈饶晨他们应该开始着手准备婚礼了。 226.第226章婚礼将近(二) 当初,沈弘文在促成孙曼文和沈饶晨的婚事时,曾对夏忆白叮嘱过,让她一定要想尽各种办法在孙曼文和沈饶晨的婚礼上,阻止他们结婚。 可是,夏忆白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破坏沈饶晨和孙曼文的婚礼,更是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沈弘文一定要让她在孙曼文和沈饶晨的婚礼上,破坏了他们的婚礼,阻止他们结婚,而不是一开始就让他们结不成婚。 五年前,沈弘文和孙博笃一同定下了孙曼文和沈饶晨举行婚礼的时间,是五年后的九月,也就是今年的九月份。 现在已经是五月了,算算还有三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孙曼文和沈饶晨就会执着彼此的手,在众人的祝福中一同走进礼堂了。 夏忆白绝对不允许,她绝对不允许沈饶晨娶孙曼文。沈饶晨想娶哪个女人都可以,就是孙曼文这个女人不行,因为她夏忆白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弄清楚。 在没有确定孙曼文是否有参与沈凌菲和时丽的死之前,夏忆白是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让沈饶晨娶这个女人为妻的。 “夏秘书,咖啡。” 正当夏忆白颤抖的紧握着双手时,唐安露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猛然抬起头,她在对上唐安露稍显不安的视线时,这才恢复了脸上淡漠的常态。 端起唐安露放在办公桌上的咖啡,夏忆白云淡风轻的对她说了一句“谢谢”之后,端着咖啡喝了一口。 等她尝了一口咖啡的味道之后,立刻一愣,朝正忐忑不安的站在她面前的唐安露投去了惊讶的神色。 “这意式拿铁是现磨现做的吧?” 唐安露没想到夏忆白只用喝一口,就能分别出这是现磨现做的意式拿铁,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嗯!” 忐忑不安的朝夏忆白点点头,唐安露简练的回答了她一声。 虽然她已经跟在夏忆白身边工作有几天了,可是和夏忆白单独相处时,还是没有办法放松紧绷在一起的神经。 唐安露之所以会事先准备好意式拿铁,还是多亏了沈饶晨给她的那一份关于夏忆白喜好的列单。 夏忆白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面前的意式拿铁,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便怀疑的望着越发紧张的唐安露,问:“为什么要这么费心思?” “我……” 唐安露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一想到沈饶晨曾经叮嘱过她的话,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朝夏忆白解释道:“因为我有一位朋友说,女士都比较喜欢喝拿铁和摩卡,所以我就事先准备了这个。怎么?您、您不喜欢吗?” 听到唐安露的解释,夏忆白这才稍稍舒展了紧皱在一起的双眉,朝她摇摇头,说:“没事。我很喜欢。” “既然您喜欢的话,那以后我就帮您准备这样的咖啡了。” 夏忆白望着脸上透着喜悦的唐安露,莫名的就有些不适应起来。 不安的拿起放在一旁的圆珠笔,夏忆白心神不宁的按着笔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在心神不宁之中,夏忆白敷衍了事的回答了唐安露一句:“好,谢谢你。” 唐安露见夏忆白的神色有些怪异,便担忧的走上前,抬手覆上了她的额头,想帮她探一探温度。 夏忆白惊讶的睁大了双眼,一脸诧愕的望着走过来帮自己探体温的唐安露,一时间忘记了挣扎,直接怔住身子,乖乖的坐在皮椅上失神的望着她。 唐安露帮夏忆白探了探额头,又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完全弄不清状况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嗯?怎么会这样呢?真的好奇怪啊。你没有发烧啊,可是脸色为什么会这么差呢?” 等她将视线移到夏忆白消瘦的脸上,对上她显得诧异的眼神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好像做了多余的事情。 不安的低下头,唐安露往后退了几步,尴尬的朝夏忆白说:“对不起。” 听着唐安露带着不安的道歉,夏忆白快速抽回神智,佯装无事的别过头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望着唐安露,低声问了一句:“我很可怕吗?” “诶?” 唐安露匆忙抬起头,慌乱不安的望着夏忆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夏忆白为什么会问她这样奇怪的问题。 夏忆白看着在自己面前总是显得战战兢兢的唐安露,一针见血的说:“从你上班的第一天开始,你好像就很害怕我。” 唐安露被夏忆白说中了心事,有些心虚的往后缩了缩脑袋,却没有反驳。 夏忆白若有所思的望着唐安露,知道她依旧对自己抱有警惕,也就不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唇舌了,便对她打发到:“你出去工作吧。” 唐安露忐忑不安的朝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的夏忆白点点头,然后克制着自己绷得紧紧的神经,离开了夏忆白的办公室。 在关上办公室的门以后,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轻拍了拍跳的“噗通噗通”直响的小心脏,唐安露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真是的,我快要被吓死了。” 等唐安露关上办公室的门以后,夏忆白这才颓然的往后做靠在皮椅上,长叹了一口气。 抬手覆上她的额头,夏忆白眼光深邃的望着前方,喃喃自语了一句:“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对我做过这样的事情了?” 拿着刚从干洗店拿回来的两套西装,夏忆白来到沈饶晨的办公室门口。抬起手,她犹豫的停顿了一会儿,这才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听到办公室里传来沈饶晨应允的声音,夏忆白这才推门而进。 打开门,她看到孙曼文正笑溢满眸的靠在沈饶晨的办公桌前时,原本就没有多少神情的脸色变得更加淡漠了。 关上办公室的门,夏忆白走到沈饶晨面前,举着两套西装,问:“总裁,您看看需要换哪一套。” 沈饶晨瞄了两眼夏忆白举在手中的西装,随口说了一句:“右边的吧。” 等沈饶晨选定了西装之后,孙曼文立刻殷勤的站起来,接过了夏忆白拿在手中的西服,说:“我来给饶晨哥穿吧。” 沈饶晨在听到孙曼文对夏忆白说出的话时,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朝夏忆白投去了复杂的眼神。 227.第227章婚礼将近(三) 夏忆白倒是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正笑意盈盈的注视着她的孙曼文,在听到孙曼文的话之后,直截了当的将西装递给了孙曼文。 孙曼文接过夏忆白手中的西装,转身朝沈饶晨说:“饶晨哥,我帮你穿吧?” 沈饶晨瞄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夏忆白,还是从椅子上站起来,脱去了原本穿在身上的黑色西装。 孙曼文一边帮沈饶晨整理西装,一边说:“饶晨哥,我们举行婚礼的日子就快要到了,是不是也应该开始着手准备婚礼了?” 夏忆白就知道孙曼文今天来找沈饶晨是为了这件事情,在听到她的话之后,那双原本就没有多少神彩的双眼不自觉的变得更加空洞晦暗。 现在,她突然有点儿想快点离开办公室了。 就在她走到办公室门口,将手覆在门把上准备打开门离开的时候,孙曼文继续对沈饶晨说:“饶晨哥,我今天来呢,就是想跟你借一下忆白妹妹。想让她陪我逛街,去置办结婚时需要的东西。” 激动的双手一拍,孙曼文开心的望着沈饶晨,一双狐狸眼眸中闪烁出了期待的神彩。 “因为忆白妹妹是你最亲的人,所以我想让她当我的伴娘,你看这样好不好?” 夏忆白听到孙曼文说要让自己当她的伴娘,心生厌恶,心情霎时间更是变得一团糟。 她转过身安静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站在孙曼文面前的沈饶晨,不由自主的开始好奇此时的他,脸上究竟又是怎么样的一种表情。 他会因为要和孙曼文结婚了,而感到开心吗? 还是,对孙曼文露出了深恶痛绝的不悦? 夏忆白看不到沈饶晨脸上的表情,不过倒是能够很清楚的看见孙曼文喜上眉梢的幸福。 此时的孙曼文,真的很像一位即将要步入殿堂的新娘。她神情的凝望着沈饶晨,脸上无时无刻不露出幸福的笑容。那双杏眼里散发着神采飞扬的自信,她的精神也很好。这样的孙曼文看上去,就好像她正在对全世界宣布,她将会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夏忆白看着满脸皆透露着幸福的孙曼文,觉得无比刺眼,同时又无比的嫉妒她。 “我觉得你的主意不错。” 正当夏忆白像妒妇一样望着因为沈饶晨而露出幸福笑容的孙曼文时,她听到沈饶晨赞同孙曼文的声音。 如同触电一般哆嗦了一下,夏忆白朝沈饶晨投去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沈饶晨转过头,淡然的看着正发怔的站在门旁边的夏忆白,问了一句:“忆白,你觉得呢?” 夏忆白无所适从的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沈饶晨的问题。 当孙曼文的伴娘? 沈饶晨这是要让她亲手将孙曼文送进他的手里吗? 他休想! 孙曼文也是痴心妄想! “我也觉得不错。” 难以克制的微颤了颤眼眸,夏忆白垂眸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再次抬起头,将视线定格在了笑的正得意的孙曼文脸上。 “我想曼文姐穿上婚纱一定很好看。能给曼文姐这样漂亮的女人做伴娘,是我的幸运。” 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夏忆白刻意不去看沈饶晨此时的神情,而是盯着孙曼文透着别有意味光芒的双眼,说了一句:“说不定,做了曼文姐的伴娘,沾了曼文姐姐的光,我也可以很快就嫁出去呢。” 孙曼文似乎很满意夏忆白现在的举动,在听到她说出的话时,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朗了。 她微昂起头,嘴角扬起傲然的笑意,走过去亲昵的挽着沈饶晨的手臂,撒娇道:“饶晨哥,忆白妹妹可真会说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沈饶晨垂眸看了一眼正挽着自己胳膊的孙曼文,没有挣扎,只是沉默的抿了抿嘴。 他望着不为所动的夏忆白,在一瞬间陷入了沉思。 在这个时候,沈饶晨突然有些很好奇:夏忆白这个女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她会因此更加讨厌自己吗? 夏忆白从听到沈饶晨的一句“我也觉得不错”之后,就再也没有去看过沈饶晨脸上的表情。 她害怕自己看到沈饶晨因为孙曼文的一袭话而露出笑容的脸时,会觉得自己输了,输给她整整怀疑了六年、讨厌了六年的女人。 到时候,她会害怕因为自己的不甘心,而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饶晨哥,那我今天就向你借忆白妹妹一个下午,让她陪我去挑选婚纱吧?顺便买点婚礼上需要的东西。” 沈饶晨听到孙曼文的话,朝夏忆白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 听到沈饶晨的询问,夏忆白别无所谓的回答了他一句。 夏忆白交代好唐安露需要在今天之内处理完的工作之后,就陪着孙曼文离开了式盛集团。 站在电梯里,夏忆白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完全没有想要理会孙曼文的意思。 “没想到你还挺能装的嘛。” 听到孙曼文的话,夏忆白斜眸睨了她一眼,冷着声线问了一句:“什么?” “刚才在办公室里,你说的那些话。” 不屑的“嘁”了一声,孙曼文嘲弄了一句:“明明讨厌我讨厌的要死,却还能在沈饶晨面前摆出一副为人和善的模样。” 懒得去理会总喜欢没事儿找事做的孙曼文,夏忆白漫不经心的回答了她一句:“你知道我讨厌你讨厌的要死,就好。” 孙曼文厌恶的瞪着总是板着一张死人脸,不温不火的夏忆白,心里就有些来火。 “夏忆白,你也别得意。千万不要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等我嫁给沈饶晨以后,我绝对会让你变得一无所有。” 不等孙曼文的话音落下,电梯已经在“叮——”的一声铃响中,朝两边滑开了。 夏忆白不屑的斜睨了一眼孙曼文,低声说道:“别着急,离你们结婚的日子,还有三个多月呢!”说罢,她率先走出了电梯。 孙曼文听到夏忆白的话,气愤的瞪着她。 走出电梯,孙曼文瞪圆的双眼,低声朝她质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搞砸我的婚礼不成?” 停下脚步,夏忆白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望着颇为激动的孙曼文,说:“你既然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会让我变得一无所有。那你也应该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世事无常,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呢?” 228.第228章婚礼将近(四) 听到夏忆白带着嘲弄意味的话,孙曼文心里情不自禁的就生起一阵怒火。 “你!” 孙曼文怒目呲牙的瞪着夏忆白,脸上狰狞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恨不得立马走上去扇夏忆白两耳光一样。 夏忆白轻叹了口气,说:“孙总,您时间多,那是您的事情。我只是一个打工的,虽然是经过了上司的同意,才出来陪您一起浪费时间的,不过也请您照顾照顾我的感受。明明知道我讨厌你讨厌的要死,那麻烦您能不能不要再絮絮叨叨了,请抓紧时间带我一起去挑婚纱?” 孙曼文听到夏忆白毫不留情面的话,顿时间变得更加愤怒了。 可夏忆白却不给她任何停在原地继续纠缠唠叨的时间,直接迈着快步走出了式盛集团的一楼大厅。 孙曼文气愤的瞪着朝前走去的夏忆白,暗暗的咽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迈着快步朝她追了上去。 该死的!要不是为了讨好沈饶晨,她孙曼文怎么可能会犯贱到主动提出要让夏忆白做伴娘,这种可笑的提议呢? 夏忆白走出式盛集团的一楼大厅,转头瞄了一眼正怒气冲天的跟在她身后的孙曼文,十分鄙夷的低声“嘁”了一声。 她可真是烦透了孙曼文这样的女人,而且她还真是想不明白孙曼文脑子里究竟都装着什么东西。 明明就很不待见她,还邀她出来一起挑选婚纱,害的她心情变得一团糟。 来到婚纱店里,夏忆白和孙曼文一同挑选着婚纱店里展示出的婚纱。 不得不承认,婚纱果然是最能展现出女人魅力的服装之一。看着婚纱店里一排一排展示出的婚纱,夏忆白平静的心绪也忍不住荡漾起独属于女人的对未来幸福的憧憬。 摸着搭在模特头上的纯白头纱,夏忆白暗自在心里赞叹着:婚纱啊,真好。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穿上婚纱。 看着搭在手掌之上的蕾丝镂花头纱,夏忆白不禁猜想,她以后又会为哪个男人披上这么好看的头纱? “小姐,您需要试试这套婚纱吗?您身材这么好,穿上这条鱼尾婚纱一定很好看的。” 回过神,夏忆白尴尬的朝店员摇摇头,说:“不了,我今天是陪别人来的。” 店员微笑的看着显得有些尴尬的夏忆白,说:“没有关系啊。您不是新娘也没有关系,只要您喜欢,这里都婚纱您都可以试试的。” “还是不要了。”夏忆白在一次拒绝到。 在夏忆白看来,看不到希望的事情,就不要去期待。无法得到的事物,还是不要轻易去触碰的好。 更何况,她今天是跟着孙曼文一起来这里的,还是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给孙曼文任何可以取笑她的机会。 “忆白!” 正当夏忆白尴尬的拒绝着店员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本能的抬起头朝前方看了过去,夏忆白在看到此时正神情复杂的站在婚纱店门外的终阳浩时,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她可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碰到终阳浩。 终阳浩走进婚纱店,纠结的凝视着夏忆白,在犹豫中还是低声问了一句:“我可以跟你出去聊聊吗?” “我想应该不可以,因为……” “你去吧!” 正当夏忆白想拒绝终阳浩的时候,孙曼文不识趣儿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转过身,夏忆白看着已经穿好婚纱站在不远处的孙曼文。夏忆白不得不佩服孙曼文的身材真的很好,穿上婚纱也真的很漂亮。 此时的她,身着一件抹胸款的白色婚纱,她高挑的身材,丰满有致的曲线正好撑起了整件婚纱。 再加上,她本来就长得好看,又有气质,婚纱穿在她的身上,简直美的无可挑剔。 孙曼文提着婚纱的裙摆,神情严肃的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她嘲弄的看了一眼终阳浩,又转头对夏忆白说:“我之所以特地去找沈饶晨,当着他的面邀请你陪我出来一同挑选婚纱,只不过是想在沈饶晨面前做做样子而已。 当然,我相信这种事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很清楚才对。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你也没什么心情陪我这么耗着,那我们干脆就不要浪费对方的时间了,所以你还是陪着你的小男朋友调情去吧。” 夏忆白面无表情的听完孙曼文一口气说出的话,冷冷一笑,讥嘲道:“你在我面前还真是够坦诚的。” 她简直快要被孙曼文这个女人给恶心死了。 往上拉了一下跨在肩膀上的包,夏忆白二话不说,转身快步离开了婚纱店。 说来也是讽刺,夏忆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孙曼文总是能够在她面前,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不过,这种错觉,不要也罢。 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夏忆白迈着快步一路朝前走着,而此时跟在她身后朝她追过来的终阳浩,已经向她大喊了一声:“夏忆白!” 听到终阳浩在自己的身后的高声大喊,夏忆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冷眼望着急急朝她跑过来的终阳浩。 终阳浩来到夏忆白的身边,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一举一动都透着不知所措和拘谨。 “忆白,我想跟你好好聊。” “聊什么?” “我……” 终阳浩半吞半吐的望着夏忆白,似乎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自己心里的话才好。 夏忆白见终阳浩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便转过身背对着他,说:“终阳浩,如果你是想跟我聊生意上的事情,那麻烦你去找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聊,如果是私人……” 顿了顿,夏忆白难过的蹙起了双眉。 “如果是私人,那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难过悲哀的表情在夏忆白的脸上一闪而过,她在迅速恢复了先前的淡漠之后,毫不留情的对终阳浩丢下了一句故意拉远两个人距离的话,然后迈开步子一路朝前走去。 终阳浩见夏忆白这就要离开,立刻着急的朝前走了两步,所有期盼的对她喊了一句:“忆白,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终阳浩的语气里透着恳求,似乎是在求着要跟夏忆白做朋友,可偏偏夏忆白就最不喜欢这种感觉了。 “不可以!” 决绝的回答了终阳浩的期盼,夏忆白就连头也懒得回一下,便顺着前方的路,一直走了下去。 229.第229章婚礼将近(五) 终阳浩难过的望着毅然决然远去的夏忆白,懊恼的垂下了头。 难以抑制心里的怒火,他攥紧了拳头,眼神中射出了道道冷光。 夏忆白曾经说过,在她心里有很多伤疤,其中伤的最重、最狰狞的疤痕就是沈凌菲,而终阳浩就是那把在她心里划上这条疤痕的其中一把匕首。 夏忆白没有办法原谅终阳浩,更加不会心胸豁达的将他当做自己的朋友。 她对终阳浩这样的存在,既恨不起来又难以产生好感。与其在过去的回忆中纠结来纠结去,那还不如将关系撇的一干二净,这样对大家都好,彼此也都会好受一些。 轻叹了口气,夏忆白双手环胸,嘴角微扬起一抹释然的笑容。 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她一路朝前走着,虽然脸上带着浅显的微笑,可她心里却怎么都轻松不下来。 回到式盛,夏忆白听前台的工作人员说沈饶晨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和刘顾言离开了公司。 明白沈饶晨今天的行程,夏忆白也就不再说什么,只得回到办公室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工作。 ****** 有句俗话,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夏忆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想的太多了,所以才会经常梦见一些不应该被梦见的东西。 她做了一个梦。 一个接近于噩梦的梦。 她梦见她没有做到对沈弘文的承诺,她梦见她真的如孙曼文所说的那样,做了孙曼文的伴娘。 在梦中,她身穿粉红色的伴娘服,双手捧着花束,跟随孙曼文踩着同一张红地毯进入了教堂,并且亲眼见证了孙曼文和沈饶晨在神圣的十字架前宣誓,表达对彼此的忠诚。 她亲眼看着孙曼文和沈饶晨彼此交换对戒,然后亲眼看着他们面带幸福的亲吻了彼此。 那时的孙曼文,身穿长拖尾婚纱,脸上带着怎么也没有办法掩饰的笑容。她的一双眼眸中透出了属于新娘的幸福,散发着代表妻子的温柔。 在梦中,夏忆白眼睁睁的看着沈饶晨娶了孙曼文,却对此无能为力。 梦醒之后,夏忆白缓缓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双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湿润了,可当她转过头看到此时正熟睡在她身边、发出呼噜声的沈饶晨时,因为噩梦而紧张起来的神经又放松了不少。 沈饶晨…… 他真的愿意娶孙曼文吗? 夏忆白一想到沈饶晨可能真的会娶孙曼文,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就好像心里打翻了什么东西一样,让她觉得嫉妒,甚至让她忍不住暗自期盼如果孙曼文能够消失就好了。 从床上起来,夏忆白穿好衣服朝楼下走去。 夏忆白知道,她不是个好女人,甚至不是个好人。好像自从在六年前与沈饶晨重逢开始,她就变成了一个爱嫉妒的妒妇。 虽然表面上没有直接挑明,但是她却总是会忍不住在心里诅咒那些妄图和沈饶晨扯上关系的女人,诅咒她们一个个的最好全部消失好了。 那些妄图得到沈饶晨的女人……最好全部都消失好了! 可是,在夏忆白心里却有一个例外,一个例外的女人。 她一直期盼着那个女人还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好希望她能够亲眼看到沈饶晨牵着那个女人的手,一同踩在红地毯上,走进婚姻的殿堂。 如果那个女人还活着,她夏忆白宁愿只做一个帮她托起婚纱裙摆的人,带着满心的祝福亲眼看着他们交换对戒。 只可惜,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一切的期盼和如果都没有办法挽回那条已经消失在人间的生命,随着那个女人的消逝,一切的一切也都已经变成了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不过,也或许正是因为这样,那个女人才能够以最为特殊的存在,一直存活在夏忆白的心里。 “啪嗒!” “嘭!” 正魂不守舍的站在厨房里切菜的夏忆白,突然听到从楼上传来的摔门声,毫无准备的哆嗦了一下,锋利的菜刀直接在夏忆白左手的食指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嘶——” 低头看着只不过在一眨眼间便冒出了鲜血的手指,夏忆白轻嘶了一口冷气。 “夏忆白!” 听到沈饶晨颇为激动的声音,夏忆白将左手上的鲜血胡乱往身上抹了一下,便迈着快步朝客厅跑去。 看着正匆匆忙忙的穿着衣服的沈饶晨,她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便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饶晨穿好衣服,朝夏忆白说:“刚刚刘顾言打电话过来,说爷爷因为突发性脑血栓,住院了。” “什么?!” 夏忆白一听说沈弘文住院了,情不自禁的低叫了一声。 “那、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沈饶晨别有意味的瞄了夏忆白一眼,说:“爷爷的秘书打电话过来,说爷爷想见你,叫你跟我一同去英国。” 微微一愣,夏忆白显得更加吃惊了。 她惊讶的看着突然就显得不那么着急的沈饶晨,不由自主的就在心里生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五年前,沈弘文曾经拜托她一定要在孙曼文的婚礼上,破坏了孙曼文和沈饶晨的婚礼。 可现在,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她对要如何完成这项任务依旧感到一头雾水。 却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沈弘文突然脑血栓,又特地声明要让她去一趟英国。 难道…… 摇摇头,夏忆白又暗自打消了这个可怕的猜想。 “什么时候走?” “张助理已经提前帮我们预定好了去英国的机票,所以我们现在就出发,你快点去准备一下。” 明白了沈饶晨的意思,夏忆白以最快的速度上楼开始收拾东西,然而她的心里还是有很多的疑惑,让她感觉非常不安。 还有三个月,就是沈饶晨和孙曼文举行婚礼的日子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沈弘文生病住院了。 张助理在打电话来之前,就已经帮她和沈饶晨订好了去英国的机票。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还是已经事先安排好的? 想到沈弘文五年前拜托她破坏孙曼文婚礼的事情,夏忆白总觉得这件事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坐在去往英国的航班上,夏忆白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些问题,而跟她一起去英国的沈饶晨却没有向她提出其中的任何不对劲。 230.第230章英国不平静(一) 夏忆白猜想,或许是因为沈饶晨并不知道沈弘文曾经拜托过她些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感觉不到沈弘文突然病发住院的事情中有什么蹊跷吧。 到了英国伦敦,夏忆白和沈饶晨在张秘书的接应下,第一时间赶到了沈弘文所在的医院。 在从机场去医院的路上,夏忆白听张秘书将沈弘文的大概情况说了一遍。 在一个星期前,沈弘文突发性脑血栓,险些成为了植物人。虽然已经及时送到了医院,不过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大概是因为沈弘文年事已高,经不起这些突发性疾病的折腾,所以才会彻底病倒在了床上。 现在的他,只能躺在病床上靠供氧仪器延续生命。 夏忆白原本还以为沈弘文是为了阻止孙曼文和沈饶晨的婚礼,才会故意弄出这么一招的。 可当她听到张秘书对沈弘文现状的描述之后,又打消了心里那些不符合实际的猜想。 毕竟是突发性脑血栓,就算沈弘文有天大的本事,对孙家有再深的怨恨,也不会拿他自己的身体健康,开这样的玩笑吧? 想到这些,夏忆白突然觉得自己有的时候的想法真的很可笑,甚至连她自己都有些摸不清她心里,为什么会生出那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想法。 来到沈弘文所在的病房前,夏忆白从探视窗内望着正带着氧气罩,躺在床上的沈弘文,心中升起了一阵无奈。 人,还真是脆弱呢! 一生所向披靡,勇往直前,可终究还是斗不过岁月和疾病的阻碍。 推开门,夏忆白和沈饶晨走到沈弘文的病床前,担忧的望着脸色奇差的沈弘文,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起来。 沈弘文斜眸睨着并肩站在床前的夏忆白和沈饶晨,虚弱无力的开口用沙哑的声音,对他们说道:“哦,你们来啦。” 沈饶晨担忧的看着虚弱的沈弘文,走到床前坐下,托起他的手,说:“爷爷。” 沈弘文慈祥的望着神情担忧的沈饶晨,吃力的朝他扯出了一抹微笑,而后又将视线移到了站在沈饶晨身后的夏忆白身上。 “五年没见,你成熟了很多啊。” 走到床边,夏忆白有些哽咽的咽了咽喉,朝沈弘文点了点头。 沈弘文垂眸盯着沈饶晨,对夏忆白和张秘书说:“嗯。你们两个就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对饶晨说。” 沈弘文病的真的很严重,就连说话的语气听上去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好。” 夏忆白应了沈弘文一声,跟着张秘书离开了病房。 关上病房的门,夏忆白若有所思的望着病房里正坐在床前的沈饶晨。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到很不安。 转头,她看着正双手环胸靠在墙上的张秘书,犹豫了一会儿,这才问道:“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张秘书担忧的摇摇头,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情。 “不容乐观。你也看到了,沈董事长现在除了能呼吸和说话之外,什么也不能做,基本就相当于是半个植物人。” 将张秘书脸上的疲倦不安看在眼里,夏忆白意识到沈弘文的情况有多么的严峻,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只能闭上嘴,想等沈饶晨从病房里出来。 夏忆白不知道沈弘文都对沈饶晨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在病房里都聊了多少事情,总之等沈饶晨从病房里走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从病房里出来的沈饶晨,与两个小时之前进去的沈饶晨有很大的不同,现在的他双眸微红,眼神中透着阵阵疲倦。 “你怎么了?” 看着神情有些不太对劲的沈饶晨,夏忆白顿时间变得更加不安了。 沈饶晨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望着正担忧的看着他的夏忆白,抿了抿唇,低声叫了她一声:“夏忆白……” “嗯?” 夏忆白还以为沈饶晨要对她说些什么,可沈饶晨只是叫了她一声,又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 靠在门口,沈饶晨目不转睛的盯着显得越发疑惑的夏忆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可能要在英国暂住几天。这里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到时候我和张秘书都会很忙,没有空闲来医院陪爷爷。这几天,你就先留在这照顾爷爷吧。” 不知道是不是夏忆白的错觉,她总觉得沈饶晨的神情和对她说话的语气都显得很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不过,既然沈饶晨现在不愿意告诉她,那她便不问。 “我知道了。” 沈饶晨得到夏忆白的回答,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说:“我有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要和张秘书先走一趟了。你就留在这里陪着爷爷吧,晚上我就会过来。” “好!” 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究竟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去处理,不过想到他刚才和沈弘文在病房里聊了那么久,从病房里出来之后,神情又显得很不对劲,便不禁在想或许沈饶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吧。 等沈饶晨和张秘书一同离开以后,夏忆白望着病房里的沈弘文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关上门,夏忆白担忧的望着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的沈弘文,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又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啊……忆白,你过来坐,爷爷……有话要对你说。” 好在沈弘文率先开口打破了病房里压抑的气氛。 夏忆白听着沈弘文虚弱沙哑的嗓音,心里难过至极。 她走到病床前坐下,十分难过的望着精神大不如五年前的沈弘文,低声唤了他一句:“爷爷。” 沈弘文看着泪眼婆娑的夏忆白,抽动着嘴角,吃力的从皱纹纵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 “忆白,爷爷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夏忆白点点头,移动凳子朝沈弘文坐近了些,说:“嗯!爷爷,忆白听着呢,你有什么事情想拜托我,只管说就好了,只要忆白做的到,忆白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帮您完成的。” 沈弘文听着夏忆白语气郑重的保证,疲惫的轻叹了口气,似是很不放心夏忆白未来的生活。 此时的他,真的就像夏忆白的亲爷爷一样,用一种不舍又担忧的眼神望着双眸微红的夏忆白。 “这件事情,不需要你竭尽全力去做,而且对于你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231.第231章英国不平静(二) 夏忆白疑惑的望着沈弘文,觉得他是话里有话,不由更加好奇他想让自己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了。 “爷爷,你想让我做的究竟是什么?” 沈弘文并没有直接回答夏忆白的问题,而是转变话题,开始向夏忆白感叹起了岁月。 “忆白啊,爷爷现在已经有七十岁了。这人一旦上了年纪啊,不但身体会有很大的变化,就连心也会开始慢慢的枯竭啊。” 明白沈弘文对时间流逝的无奈,夏忆白酸涩一笑,安慰着沈弘文,希望可以让他好受一些。 “爷爷,人是会老,但还是有很多事情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得而变化的。” 沈弘文感激的看着夏忆白,再次长叹了口气。 “忆白啊,还记得爷爷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您是指让我破坏婚礼的事情?” “恩。” 拉长声调,沈弘文虚弱的应了夏忆白一声。 “爷爷知道你这孩子不容易。虽然你从来没有向爷爷提起过什么,不过爷爷也能够感觉得到,饶晨在你心里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听着沈弘文的话,夏忆白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就好像沈弘文的这句话揭穿了她心里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一样,让她觉得很尴尬。 还不等夏忆白想出什么话来否认沈弘文刚才的观点,病房里已经再次响起了沈弘文的声音:“孙曼文和饶晨结婚的日子将近,也是时候让你完成我的嘱托了。可是,现在爷爷又有了新的想法。” 夏忆白听沈弘文说他有了新的想法,不禁有些惊讶,可还不等她将心里的疑惑说出口,沈弘文又接着自己刚才还未说到一半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忆白,爷爷曾经许诺过你,只要你在沈饶晨身边呆五年,一直到破坏了沈饶晨和孙曼文的婚礼之后,就可以真正离开沈饶晨,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可是爷爷现在想耍赖了。 爷爷就只有饶晨这么一个孙子。他对爷爷来说,根本就是心尖尖上的肉。爷爷不放心将他交给其他的女人,所以爷爷想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拉下老脸来恳求你,留在饶晨身边,好好照顾他吧?” 明白了沈弘文的意思,夏忆白有些感觉的朝他摇了摇头。抽回覆在他手背上的手,夏忆白抗拒的说道:“爷爷,您不能这样。您……您不能这么自私。” 慌乱不安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失望的说:“爷爷,这跟我们之前约好的不一样。您不能因为疼爱自己的孙子,就不替我的未来着想。我……我……” 夏忆白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她是因为听了沈弘文的话,才不断的在心里勉励自己,才坚持跟在沈饶晨身边走到了今天。 如今,眼看着沈饶晨和孙曼文就要结婚了,她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得到解脱了。 可是现在呢? 沈弘文居然对她说,希望她可以继续陪在沈饶晨身边。 这怎么可以? 这对于她夏忆白来说,无疑就是噩耗。 夏忆白感觉她内心原本已经逐渐开始解开的绳结,骤然间却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毫不征兆的重新扭在了一起,很紧很紧,紧的让她张慌所措,心慌意乱。 “你不能……你不能这样。” 沈弘文慈爱的看着情绪十分激动的夏忆白,再次轻叹了口气,说:“忆白啊。爷爷没有在你身边呆多久,也不知道你和沈饶晨的情况,可是爷爷很想问你一句。你是真的想离开沈饶晨吗?” 沈弘文的一句话无疑就像是一桶烧开的油,狠狠的泼在了夏忆白结满伤疤的内心深处,让她难以忍耐的为之一愣,痛的大脑一片空白空白。 眼眸猝然瞪大,她呆滞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弘文,颤抖着双唇,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释才好。 抬手擦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顺着脸颊流下的泪水,她慌乱不安的别过头,硬是从脸上露出了勉强的笑容。 “爷爷,我、我当然是想离开沈饶晨的。我……” “忆白啊,那你离开了沈饶晨,接下来又应该怎么办呢?” 再次一愣,夏忆白变得更加不安了。她震惊的看着虚弱无力、就连说话都很费劲的沈弘文,一双蒙上了泪水的眼睛里,飞逝而过一抹恐惧。 对啊。 她一直以来,心里所想的、所期盼的都是能够快点离开沈饶晨,可她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她要在离开沈饶晨以后,怎么生活下去,甚至连一点对未来的构想都没有。 她……是真的想要离开沈饶晨的吗? 沈弘文看着神情慌乱的站在病床前沉默不语的夏忆白,疲惫的叹了口气,朝她眨了眨已经显得困乏的双眸。 他现在除了能够说话、能够眨眼睛之外,已经没有能力再支配自己的身体了。 “忆白啊,你过来。爷爷有句悄悄话要对你说。” 听到沈弘文的话,夏忆白回过神,机械的抬起头,朝他看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刚才被沈弘文简单的几句话,就揭露了她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夏忆白现在听到沈弘文有悄悄话想对她说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产生了一些抗拒感。 她踌躇不定的站在原地望着沈弘文,丝毫没有想要走上前的意思。 沈弘文看得出她现在有些排斥害怕自己,便对她说:“这句话,爷爷只想悄悄告诉你。”说着,沈弘文对夏忆白投去了恳求的眼神。 夏忆白看着沈弘文恳求的眼神,突然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只想悄悄告诉她一个人听? 怎么回事儿? 难道外面有人在偷听? 疑惑的望着眼神里全是恳求的沈弘文,夏忆白情不自禁的就转过头,朝门外看了过去。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在两个人共处一室的时候,还需要悄悄耳语的吗? 心怀忐忑的朝病房的方向看了几眼,夏忆白觉得事有蹊跷,可她又并没有看出周围有哪里不对劲。 虽然心有疑惑,可夏忆白还是走到床边,将耳朵凑近了沈弘文。 她想听听沈弘文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她说,然后再好好的检查检查这间病房里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或者是隔墙有耳? 可等她听到沈弘文吃力的从嘴里挤出来的两句话,顿时一愣,一双本来就微红的双眸霎时间在恐惧中不受控制的睁圆。 232.第232章英国不平静(三) 夏忆白僵直着身子,保持着弯腰凑近沈弘文的姿势,愣了好一会儿的神,这才难以置信的转过头,惊恐的瞪着脸上满是无奈的沈弘文。 “爷爷……你、你……” 难以置信的望着一脸无奈的躺在床上的沈弘文,夏忆白往后退了几步,处于惊恐惶然中的她没有注意到放在身后的凳子,当她的后膝碰到凳子,双腿一软,直接往后坐在了地上。 害怕的哆嗦着身子,夏忆白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无比。 “爷爷。” 难以控制泪水从眼中流出来,夏忆白拼命的摇着头,痛苦的说:“爷爷,你怎么能这样?你太自私了。” 生生的咽了口气,她摇摇欲坠的从地上站起来,痛苦的朝躺在床上的沈弘文咆哮道:“你为什么要拜托我这样的事情?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沈饶晨?你让我以后面对沈饶晨!我恨你!我恨你!!” 难以克制激动的情绪,夏忆白将沈弘文是病人的现实抛诸脑后,怨恨的朝他咆哮了出来。 心情因为沈弘文而变得一团糟,夏忆白不想再跟沈弘文单独相处,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怨恨的剜了他一眼,夏忆白转身夺门而出。 可就在夏忆白逃一般狼狈的跑出病房之后,没过多久便有另外一位穿着护士装的女人出现在了沈弘文的病房门口。 目送逐渐远去的夏忆白,那名护士的嘴角扬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推门而进,护士来到沈弘文的病床前,朝沈弘文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一声。 “老不死的鬼东西,就知道我做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这双已经快要瞎了的眼睛。” 凑下身,护士面容严肃的瞪着正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的沈弘文,颇有些恼火的朝沈弘文质问了一句:“你刚才都对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 沈弘文暗自咽了口气,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这么久以来,我也是第一次和你见面吧?在我临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都在盘算些什么?” 护士听到沈弘文的话,朝他讥嘲一笑。 “老家伙就是老家伙,还有些自知之明,还知道我今天是特地来杀你的。” 弯下腰,她将事先安放在床头柜后面的窃听器取下来,装进护士装的口袋里。 将戴着手套的手伸向沈弘文的氧气面罩,她将手停留在沈弘文的氧气面罩上,继续说道:“我虽然不能告诉你我在想些什么,不过我还是可以在你临死前,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也只是跟人合作、听人差遣的罢了。真正想让你孙子沈饶晨死的,可不是我。”说罢,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一双杏眸中透出了凌厉的视线。 凑近身子,她伏在沈弘文的耳边低声喃喃了一句:“为了让你在上路的时候,死不瞑目,难下黄泉,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你那个乖孙子正被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家都恨不得让他快点死呢。” 握住了沈弘文的氧气面罩,她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神情。 “不过,为了你的乖孙子,还是先由你下去给你孙子添置一个温暖的家吧。对了,记得帮我给沈凌菲那个贱货带句话。你就帮我告诉她,我真是谢谢她了。”说罢,护士直起身子,冷眼盯着沈弘文,拔去了连接着氧气面罩的氧气传输管道,转身从容不迫的离开了病房。 沈弘文目送身形窈窕的护士离开病房,一直在她关上病房的门之后,嘴角才吃力的缓缓向上挑起一抹浅笑,而后在一脸安心中,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独留沈弘文一人躺在床上的病房里,快节奏的响起了心电监护仪的声音。没过几秒钟,心电监护仪上原本还显示着有规律的心跳曲线图,在“嘀——”的警报声中,变成了一道道宣布死亡的直线图。 夏忆白憋着一口气,跑出了住院部。站在医院的后花园里,她双手支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 粗气喘喘的看着前方,夏忆白一想到沈弘文刚才对她说的话,就控制不住害怕的发抖。 【忆白,杀了爷爷吧,然后好好的保护饶晨。】 一想到沈弘文刚才对她提出的要求,夏忆白就哆嗦的厉害。 沈弘文刚才都对她说了些什么? 他叫她杀了他? 情不自禁的抬起手,她满脸恐惧的盯着自己哆嗦个不停的双手,紧抿着双唇,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怎么下的去手? 她活了这么大,可从来没有杀过人,更何况他还是沈饶晨唯一的亲人。 她就算是自己去死,也绝对不会去伤害沈饶晨的亲人。 “爷爷,您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您总是想将忆白往火坑里推呢?” 夏忆白想不明白沈弘文为什么要让自己杀了他?她也根本没有办法去理解他心里的想法。 “爷爷,您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呢?” 因为沈弘文今天对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夏忆白现在的心情变得一团糟。 她凝望着自己的双手,在心里将沈弘文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全部都回想了一遍。 突然,她想起沈弘文在拜托她,叫她杀了他之前,对她说过几句【忆白啊,你过来。爷爷有句悄悄话要对你说。】、【这句话,爷爷只想悄悄告诉你。】 夏忆白怎么都觉得沈弘文的话语里透着古怪,也不符合常理。 难道沈弘文真的是一位很谨慎的人? 可这样,未免也有些太谨慎了吧? 当时病房里可只有他们两个人。 除非病房里有什么古怪,不然沈弘文应该不会对她说那样的话。 一想到沈弘文可能时时刻刻都被某些人在暗处监视着,夏忆白就放心不下。 她想回房好好的检查一下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要是发现有人在监视沈弘文,一切都还来得及,说不定还能从中找到什么可以帮助沈饶晨的线索。 在心里做了打算之后,夏忆白迫不及待的转身朝沈弘文的病房跑去。 沈弘文的病房在三楼,搭乘电梯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等电梯朝两边滑开,夏忆白一抬眸就看到沈弘文的病房门大打开着,从病房里还传来一阵喧闹。 看到这种情况,夏忆白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便立刻朝沈弘文的病房跑去。 233.第233章英国不平静(四) 迅速的跑到病房门口,夏忆白在看到几名英国医生和护士正围在病床前时,当即一愣,下意识的在病房里扫视了一圈。 病房里听不到心电监护仪有节奏的响声,也听不到任何仪器的运作声,只感觉胸口的心脏猛地被用力紧揪在一起,夏忆白怀着忐忑不安,机械的朝心电监护仪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看到心跳测量仪上显示的全部都是平坦的直线,就连测量出的心跳速度也显示为零的时候,夏忆白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忆白,杀了爷爷吧,然后好好地保护饶晨。】 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她吃力的咽了咽喉,瞪圆了双眼惊恐的望着被医生、护士围在中间的沈弘文。 用力握着门把,她整个人都因为害怕而哆嗦的厉害。迈着艰难的步子走进病房,她扯着沙哑的嗓音,用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朝医生护士问道:“不好意思,请问病人怎么了?” 夏忆白没有勇气去看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的沈弘文,只能逃避似的将视线紧紧的定格在离她最近的一位医生的脸上。 她怕…… 她怕沈弘文真的死了。 她最怕有人死了,尤其是,死的那个人还和沈饶晨有着撇不清的关系。 被她盯得的有些不舒服的医生朝她走过来,礼貌的问了一句:“请问您是病人的亲属吗?” 夏忆白点点头,一眨眼间,豆大的泪水直接从她眼中掉了出来。 “我是他孙女。” “我们很抱歉的通知您,病人已经逝世了。” 明明已经得到答案了,夏忆白在亲耳听到从医生嘴里说出来的话时,还是难以自控的呜咽了一声。 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态,露出了不应该被别人看到的软弱,夏忆白死咬着唇,强作镇定的问:“怎、怎么会呢?我刚刚出去的时候,我爷爷还是好好的。他还跟我聊了好一会儿的天呢。” 医生难过的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夏忆白,抱歉的对她说了句:“我们很遗憾。” 痛苦的摇着头,夏忆白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怎么会这样? 沈饶晨那么信任她,还将沈弘文托给她照顾。 可是,沈弘文却在她的照顾下死了。 夏忆白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沈饶晨,甚至很害怕面对沈饶晨。 下意识的开始往后退,夏忆白用力的咬着唇,泪水晕染了视线,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退出病房,夏忆白看着还在病房里忙碌的医生护士,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她要怎么面对沈饶晨? 沈饶晨将沈弘文托付给她,可是沈弘文却死了。她等一下要如何面对沈饶晨? 沈凌菲是因为她而死,就连沈弘文也是在她的照顾下离世的。 她…… 她要怎么办? 眼神慌乱不安,大脑一片空白,夏忆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医院,总之等她意识稍微清晰了一点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漫无目的的走在了伦敦的街头。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迈着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的双腿走在伦敦的大街上,急促的喘着气,眼前的景象时而模糊,时而重叠,时而又变得清晰。 躺在太平间里,脸上有着两个黑洞的沈凌菲、脑袋被子弹穿透的时丽,还有刚刚才逝去的沈弘文,三个人死去的场景、他们脸上的容貌都在夏忆白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出现了一遍又一遍。 “喝~喝~喝~” 夏忆白喘气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声。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种重重的压在她的心上,压得她有些挺不起腰,压得她喘不过气。 【夏忆白,我恨你,我真是恨不得杀了你!】 【夏忆白,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吗?】 沈饶晨带着仇恨的话语在夏忆白的耳边猝然闪过,让夏忆白脊背一僵直,整个人都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定格在了街头。 夏忆白无神空洞的眺望着伦敦街头的阴郁天空,一双眼睛就好像暗不见底的深渊,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沈……饶晨……” 吃力的叫出沈饶晨的名字,夏忆白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前一刻还阴阴郁郁的天气骤然就暗了下来。 她摇摇晃晃的在原地打了两个趔趄,整个人在无力支撑下,往后栽了过去。 眼前一片漆黑,夏忆白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感觉自己好像跌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怀抱很温暖,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让她忍不住想到了一位逝去已久的故人。 “凌……菲……” 带着刻骨铭心的思念,夏忆白轻声呢喃了一句沈凌菲的名字,在下一秒,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 孙曼文身着一件大拖尾的婚纱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她微笑的看着正站在不远处的席和韵,朝他温柔一笑,然后得意的原地转了一圈,问:“怎么样?我穿着好看吗?” 席和韵在第一眼看到身着婚纱的孙曼文从试衣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呆住了。 听到孙曼文颇为得意的问他的问题,他回过神,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柔了。 从店员的手里拿过白色的长款头纱,席和韵面带温柔的戴在了孙曼文的头上。 “嗯,美。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穿着婚纱还要更美的女人。” 此时的孙曼文面染羞涩,她头戴白纱,在听到席和韵温柔的称赞时,更是如同十七岁的青涩少女一般,露出了因为爱人对自己的赞许才会露出的羞涩笑容。 席和韵温柔的看着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孙曼文,暗自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真的很美。 孙曼文本来就是气质型的美人,身材丰满,曲线妖娆,再加上长的高挑,穿着纯白色的大拖尾婚纱,就像一位正等待着登临皇位的女王一样,性感、威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他甘愿被折服屈膝的气质。 孙曼文见席和韵突然就不说话了,在疑惑中,好奇的想看看他正在做什么。 结果她一抬起头,就对上了席和韵如同涌动泉水一般清澈干净,还泛着蓝色光亮的眼眸。 席和韵的眼睛很美,就如同绚丽耀眼却又十分宽广的夜空繁星,让孙曼文在和他视线交汇的那一刻,有一种情不自禁想要就这样被他吸引,然后慢慢陷进去的冲动。 234.第234章英国不平静(五) 孙曼文失神的看着席和韵含着宠溺的双眸,总感觉她要是再不小心一点,就会深陷入那宛如蓝色之海的浅蓝双瞳中不可自拔。与席和韵对视了数秒之后,孙曼文迅速回过神,尴尬的别过了头。 “谢谢你今天陪我来试婚纱。” 席和韵将孙曼文脸上的尴尬和不安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不过,为了不让孙曼文扫兴,他还是从脸上挤出了一抹微笑,对孙曼文说:“不用谢,这是好朋友间应该做的。” 孙曼文在听到席和韵的一句“好朋友”时,难以自控的一愣,原本显得有些尴尬的神情在她脸上凝固了几秒,这才恢复了正常。 失落的咽了咽喉,孙曼文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抬头强作微笑的看着席和韵,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说:“谢谢你。” 席和韵看着眼含笑意的孙曼文,也不由自主的朝她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并语气柔和的回了她一句:“不用。” ******* 英国伦敦。 沈饶晨在接到医院的电话之后,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看着已经被安放在太平间里的沈弘文,沈饶晨一脸的难以置信。他通红的双眼怒睁,整个人哆嗦的厉害。 站在冰柜前,他看着面含浅笑、笔直的躺在长柜里的沈弘文。沈弘文虽然是意外离世,可从他带着浅笑的面容看上去,不难看得出他走的很安详。 沈饶晨缓缓的抬起了颤抖的正厉害的右手,难过的上下滑动着喉结,纵然已经极力的克制了,可还是无法忍耐那种失去亲人的心痛。 “爷爷……” 低声哽咽的叫着此时已经躺在太平间冰柜里的沈弘文,沈饶晨话还没有说完一句完整,就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无力的垂着头,沈饶晨红着双眸,沉默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张秘书在办完所有的手续走进太平间,看到正跪在冰柜之前的沈饶晨,也露出了难过的表情,深吸了吸鼻子,泪水不受控制的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 走到沈饶晨身后,张秘书说:“沈总,已经查清楚董事长的死因了。董事长是因为氧气导管脱落,导致窒息死亡,属非正常死亡。我们从监控录像中,看到有一名非本医院的护士在夏小姐离开病房之后,走进了病房。 等那位护士离开大约两分钟后,医生们赶到病房经过一系列的紧急抢救措施之后,确认董事长死亡。” 越是说到最后,张秘书越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脸上布满了泪痕,一双画着精致美甲的双手也用力紧攥在了一起。 一直垂低着头,沉默的跪在地上的沈饶晨,在听到“夏忆白”这个名字时,疲惫又通红的双眼不由自主的微睁了睁。 心中升起一阵慌乱,他激动的从地上站起来,朝还深陷悲伤之中的张秘书问了一句:“夏忆白呢?她人哪里去了?” 张秘书猛不其然被沈饶晨爆吼了一声,毫无准备的哆嗦了一下。紧张的对上沈饶晨瞪圆的双眸,她不安的说:“目前,还没有找到夏小姐。” “什么?!” 吃惊的看着张秘书,沈饶晨这下变得更加不知所措了。 夏忆白不见了? “马上派人去找夏忆白,一定要尽快把她给我找回来。她可不能……” 反应过来自己对夏忆白的安危太过于紧张,沈饶晨硬是将“她可不能有事”给截去了一半。 他爷爷是非正常死亡,那就说明现在英国也有他沈家的敌对势力。对方能派人乔装成护士公然来医院杀人,谁知道他们还会做什么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夏忆白独自一人离开了医院,现在又不知所踪,再加上她对英国这个国家并不是很熟悉,要是出什么意外了,那他…… 那他,应该怎么办? “马上派人查出那个进入我爷爷病房的护士是谁,还有,立刻派人去找夏忆白。如果找到了夏忆白,请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匆匆对张秘书叮嘱完一系列的事情,沈饶晨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医院。 他要去找夏忆白那个女人! 要是那个女人出事了,他一定会让她好看! 沈饶晨一想到夏忆白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就感觉自己体内的神经都崩的紧紧的,就连血液也凝固了一样,让他忐忑不安,心神不宁,整个人都在惶惶之中快要被逼疯了。 ****** 夏忆白心里总有一幅模糊的场景,耳边也时不时会响起自己儿时的哭声。 她心神不宁,忐忑难安,思绪一直处于混乱之中。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我要找长瑞哥哥,他还在等我回去呢!】 【放开我,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呜呜呜——】 痛苦的紧拧着双眉,儿时的哭声就像不停倒带的录音一样,无休无止的在她耳边重复响起,不断回放,任凭她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消散这如同魔音一般的哭声。 就在她被梦魇折磨的时候,夏忆白闻到了一阵说不上味道的香味。 好像是有人在焚香? 又好像是有人在烧什么东西? 不管怎样,夏忆白闻着那股清淡的香味,难受不安的心绪被平复了不少。 紧皱着双眉,她在下一秒又缓缓的舒展了眉间挤出的哀愁。睁开双眼,一处陌生的房间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里是哪里? 夏忆白觉得脑袋隐隐有些疼痛,她完全记不清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更加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什么地方。 “你终于醒了。” 就在夏忆白疲惫的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时,房间里响起了一阵温柔清酥的女声,声音很好听,如黄莺鸣叫一般,清脆动人酥人心肺。 听到突然打破了房间里安静气氛的好听女声,夏忆白不由一愣,迅速从床上弹了起来,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投去了警惕的眼神。 可当她看到一位纤瘦的披发女子,正背对着她站在一处桌案前,这才回想起来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沈弘文死了。 她在离开医院之后,晕倒在了路边。 思绪清醒了不少,夏忆白警惕的瞪着依旧背对着她的女人,问了句:“是你救了我?” 夏忆白虽然没有看到面前这个女人的容貌,不过单说她的背影也非常的好看。 235.第235章英国不平静(六) 女人的头发又黑又亮,顺直而有光泽,一袭已经触及膝盖的长发如同黑色的披肩一样搭在她的后背上。 她身材高挑,应该有一米七二左右,身材也很纤细,给人一种羸弱楚楚的感觉。 她穿着白色的蝙蝠袖衬衫,下身搭配着薄荷绿的棉布长裙,衣着配色让人觉得非常的舒服,原本压抑的心情也因为她阳光的衣着搭配稍稍好了一些。 “这是檀香,有安神的作用,可以让你感觉稍微舒服些。” 不得不说,女人的声音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听。从她嘴里发出的每一个语调、每一个音符都好像温水从夏忆白身边流过一样,让夏忆白忍不住想放下对她的所有戒备。 目不转睛的盯着答非所问的长发女人,夏忆白再次问道:“你是谁?” “蓝溪。浅蓝的蓝,溪水的溪。” 自我介绍期间,蓝溪转过身朝夏忆白露出了一抹暖人的浅笑。 夏忆白在看到蓝溪的面容时,不禁愣住了。蓝溪不仅仅只有声音好听、头发好看,就连她的容貌也好看的让夏忆白为之赞叹。 蓝溪有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五官精巧玲珑,一双杏眼里透出了纤柔羸弱之气。 她嘴角微扬一起浅显的弧度,清丽秀雅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两小撮黑直长发分别搭在她的双肩两边,尽显端庄柔美之气。尽管她的皮肤苍白的有些不正常,不过这丝毫不能破坏她柔美的外表和羸弱的气质,甚至成为了她娇柔楚楚的点睛之笔。 蓝溪微笑的看着瞪着她发愣的夏忆白,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朝夏忆白走了过来,她柔声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夏忆白回过神,依旧难掩心中的赞叹。 “你真漂亮。” 蓝溪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对她的称赞,在听到夏忆白由心而发说出的赞叹时,只是浅浅一笑,并不做多余的推辞。 走到床前,她优雅的抬手将滑落在眼前挡住了视线的几缕长发别到耳后,温柔的朝夏忆白说:“你也很漂亮,只是有点瘦。”说罢,她抬手帮夏忆白探了探额头上的温度。 在感觉到夏忆白的体温已经下降了不少,蓝溪才释然一笑,接着说道:“刚刚将你带回来的时候,你有些发烧,不过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 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电子体温测量器,蓝溪塞进夏忆白的嘴里,说:“虽然不像刚才那样烧得厉害了,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夏忆白目不转睛的盯着对她温柔体贴的蓝溪,不禁有些愣神。 蓝溪一抬头,见夏忆白睁圆了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温柔了。 “你在看什么?” 夏忆白被蓝溪温柔的声音唤回了神,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她在不安中抿了抿嘴,问:“我们只不过是陌生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从大街上捡回来的,我自然要对你负责。” 没想到蓝溪的回答如此不拘小节,夏忆白再次一愣,可情绪却没有刚才那么拘谨不安了。 转过头,她看着脸上始终都带着微笑的蓝溪,依旧有些忐忑。 “谢谢。”她低声对蓝溪道了一句谢。 蓝溪瞧着一脸拘谨的夏忆白,毫不客气的回答了她一句:“当然!” 夏忆白看着蓝溪,一直绷紧着的神经放松了不少,就连刚开始对蓝溪堆起的警惕也消除了大半。 蓝溪见夏忆白不再像刚才那样戒备排斥自己了,那张苍白柔弱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几分钟之后,蓝溪看到体温计上显示夏忆白已经退了烧,恢复到了正常体温,这才安心了不少。 从梳妆台的小抽里拿出一个盒子,蓝溪选出一把非常精巧别致的木梳,递给夏忆白:“我帮你买了牙刷和毛巾。你快点起床吧?我去帮你做饭。” 夏忆白望着一举一动都透着温柔的蓝溪,虽然心里一直有一种感觉在提醒她,这位叫蓝溪的女人绝对不是什么一般人,可依旧难以再对她露出警惕排斥的神色。 朝蓝溪点了点头,夏忆白接过她手中的梳子,朝卫生间走去。 蓝溪似乎很喜欢白色,不光她卧房里的主打色是白色,就连她卫生间里的装潢也统一采用的是白色。 站在梳妆镜前,夏忆白一不留心看到镜子中神情疲惫的自己时,顿时惶恐不安的别过了视线。 垂下眼眸,她看到洗脸池旁边放着一个全新的玻璃杯、牙刷还有毛巾。 轻舒了口气,她拆开牙刷的包装,开始洗漱。 洗漱好之后,夏忆白走出卫生间,就看到有一套护肤品放在梳妆台前。 护肤品都还没有拆封,外包装上面贴着一张写着“不介意的话,请用!”字样的便利签。 拿起爽肤水,夏忆白一挑眼看到梳妆台上还摆着另外一套一模一样的护肤品。 【喂,忆白,以后你就跟我住同一间房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干脆将我所有喜欢的东西,都一模一样的帮你买了一套。】 脑海中闪过一个熟悉的画面,夏忆白心中一颤,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瓶子。 烦躁的揉了揉脑袋,她心烦意乱的自我抱怨了一句:“真是的,这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我怎么还能往那方面想呢?真的太可笑了。” 没一会儿,夏忆白听见房间的门被打开了,紧接着她听到蓝溪的声音:“哎呀,实在是抱歉。因为我不知道您平时都用什么样的护肤品,所以就干脆将我喜欢用的护肤品,买了一套一样的送给您。” 听着蓝溪的话,夏忆白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将她和沈凌菲联系在一起。 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夏忆白说:“没有关系,我还要多谢您费心呢。” 回头看着正双手端着托盘的蓝溪,夏忆白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了她手中的托盘。 托盘里摆着一碗瘦肉粥、一杯酸奶、一小蝶蔬菜沙拉和一块巧克力蛋糕。 蓝溪端着另一张凳子坐在夏忆白面前,笑着说:“你要把这些全部吃掉哦。你真的太瘦了,应该要补补才好。女人不可以太瘦的。” 夏忆白看着蓝溪,乖顺的朝她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夏忆白在看到满脸温柔的蓝溪时,总是不由自主的想乖乖的听她的话。 236.第236章英国不平静(七) 大概是因为蓝溪真的很温柔吧? 也大概是因为,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真的都跟沈凌菲有太多相像的地方了。 拿起银匙舀了一勺瘦肉粥放在嘴里,夏忆白在尝到瘦肉粥的味道时,立刻僵直在了椅子上。 她震惊的看着摆在面前的瘦肉粥,脸上全然是难以置信。 蓝溪看到突然就呆滞住的夏忆白,紧张的摇了摇她的手,问:“小姐,您怎么了?难道是我煮的粥不合您的胃口?” 夏忆白缓缓的垂下眸子,看着蓝溪覆在她手背上的右手,泪水毫无征兆的就从她眼中流了出来。 这个女人做出的粥,和沈凌菲煮出的瘦肉粥,味道居然一模一样,可是她手上传来的温度却和沈凌菲的不一样。 沈凌菲的手永远都是暖暖的,可蓝溪的手却像刚刚从冰水里拿出来一样,有些冰凉。 蓝溪见夏忆白突然就哭了起来,顿时变得更加慌乱了。 “对不起,您怎么哭了?要是煮的不合口味,那我带您出去外面吃吧?” 慌乱的拿出手帕帮夏忆白擦去脸上的泪水,蓝溪从椅子上站起来,手忙脚乱的就准备将放在桌上的食物端走,可是却被夏忆白伸手制止住了。 夏忆白深吸了口气,对自己刚才突然就哭出来的行为心生厌恶。 抬起眼眸,她强作平静的看着细眉紧拧的蓝溪,低声说:“对不起,我刚刚只是想到了一个人。” 蓝溪看着双眼微红的夏忆白,在迟疑中,将托盘重新放在了夏忆白的面前。 “人?” 蓝溪疑惑的看了夏忆白一眼,贴心的为她倒了一杯水,然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夏忆白敛起所有的伤怀,没有回答蓝溪的疑惑,而是端着碗自顾自的喝着粥。 “你说的那个人是叫凌菲吗?” 就在夏忆白拿起放在瓷盘里的小匙,准备切一小块巧克力蛋糕的时候,她听到了蓝溪的询问,拿着小匙的手立刻停顿在了空中。 迅速回过神,夏忆白佯装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切了一小块蛋糕放在嘴里品尝了一下,发现蓝溪做的蛋糕跟沈凌菲做的味道也很像。 巧克力蛋糕吃起来有些苦,沈凌菲知道夏忆白比较喜欢吃甜的东西,所以在往蛋糕表层撒糖粉的时候,都会故意撒很多。 “你怎么知道?” 强作镇定的端着巧克力蛋糕,夏忆白没什么表情的盯着面色柔和的蓝溪,舍不得将巧克力放下,更舍不得将巧克力囫囵吞下。 “因为你在晕倒的时候,我听到你叫了‘凌菲’这个名字。” 明白蓝溪为什么会知道“凌菲”这个名字了,夏忆白虽然稍稍松了口气,可心里却弥漫起了失落。 蓝溪知道夏忆白的心情不是很好,也不跟她多话了。 “你要注意营养均衡,记得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吃了。” 走到衣柜前,她打开衣柜门,同时对夏忆白说:“因为我不常在英国住,所以房子很小,只有一间卧房。” 举着两件一模一样的白色绸缎睡衣,蓝溪转身看着夏忆白,说:“我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出去逛街,所以每次买东西都是同一样物品买好几样的。今晚,您可能需要和我穿一模一样的睡衣,请您务必忍耐一下。” 夏忆白失神的看着正朝她举着两件同款睡衣的蓝溪,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了沈凌菲曾经对她举着两件同款睡衣的样子。 【忆白,你看,我买了两件一模一样的睡衣哦。】 纵然时间已经过去六年了,可夏忆白依旧很清楚的记得沈凌菲在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何等开心的表情。 有些不适的别过头,她快速眨巴眨巴了几下泛着酸涩的双眼,强作微笑的朝蓝溪说:“嗯,不勉强。” 听蓝溪那么一说,夏忆白觉得她应该是一位工作很忙的人。 虽然很想问问蓝溪是从事什么工作的,不过夏忆白一想到她跟蓝溪似乎并没有好到可以相互知根知底的地步,也就不了了之了。 吃完饭,夏忆白和蓝溪前后洗完澡之后,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熄了灯,夏忆白心里乱七八糟的。 蓝溪和沈凌菲太过于相像这件事情,总让她觉得十分怪异。她很想问问有关于蓝溪所有的事情,可是她又害怕知道。 有的事情、有的人,太过于在意,就会开始害怕、开始软弱。 在黑夜中,夏忆白不安的侧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睡在身旁的蓝溪。 蓝溪的身上很好闻,香气清香淡雅,隐隐让夏忆白感觉她天生就是高贵优雅的存在。 虽然夏忆白感觉得到蓝溪应该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但是她也知道,她很想跟蓝溪做朋友。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 夏忆白怀着紧张的话一出口,就感觉睡在旁边的蓝溪翻了一下身。 “没有必要哦。我知道你对我有些防备,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听了。” 说完这句话,蓝溪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人生匆匆,见面未必一辈子,相识或许就只是一阵子。知道名字又能有什么用,不过徒添悲哀罢了。” 夏忆白知道蓝溪这番话不仅仅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从蓝溪的话语中,她感觉的到蓝溪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正当夏忆白在心里思考着自己应该对蓝溪说些什么的时候,蓝溪已经再次翻了一下身,背对着夏忆白,说:“我明天会离开英国。如果你想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的话,钥匙就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不过,请注意安全。” 听到蓝溪在迟疑中说出的话,夏忆白一愣,感觉蓝溪是话里有话,便问了一句:“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叮嘱您一声。时间不早了,您还是早些睡吧。”说罢,蓝溪不在说话。 夏忆白明白蓝溪应该是困了,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只能在黑夜中保持安静。 她总觉得这个蓝溪还真是特别呢,不仅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优雅礼貌,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一种让人感觉很特别的感觉。 不过…… 夏忆白突然有了一个猜想,这个猜想一从她心里生出,就让她越发的厌恶自己。 她突然在想,这个蓝溪长相清丽一绝,性格很像沈凌菲,就连做饭的味道也很像沈凌菲,要是将她带给沈饶晨认识一下,那沈饶晨会不会喜欢上她呢? 知道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夏忆白厌烦的用头蹭了蹭枕头,强迫睡意全无的自己开始睡觉。 她绝对不能再生出这种讨厌的想法,绝对不能! 不然,她就真的太恶心了。 237.第237章英国不平静(八) 第二天一早,夏忆白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梳妆台上摆着一盘用保鲜膜包好的早餐,旁边还放着一张便利贴。 【早安!不嫌弃的话,请用餐,有缘再见。】 看到字条上的字样,夏忆白自言自语了一句:“我们还会见面吗?” 换下衣服,夏忆白用完早餐之后,就打算离开这里。她要回去见沈饶晨,不然她和沈饶晨可能会因为沈弘文的死,陷入另一场难以解释的误会中。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房间,夏忆白正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却听见房间外传来了一声“嘭”的踢门声。 毫无准备的被那一声破门巨响给吓了一跳,夏忆白心中闪过一个疑惑。 走到房间门口,她悄悄的打开门,透过一条细小的门缝朝外面看了出去。 她看到有几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人正在朝她这边走过来,其中,还有一个男人的脸上有几条狰狞的伤疤,看上去非常凶煞。 从这几个男人的外貌穿着,还有他们在搜寻客厅时的粗鲁举动看上去,夏忆白知道他们是来者不善,当即往后退了几步,朝房间里的四周环视了几眼。 她迅速反锁上门,想在房间里看看有什么可以用来逃跑的地方,可在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噔噔噔——” 夏忆白在听到房门被敲响的声音时,更是为之一愣,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好。 真是的! 那个叫蓝溪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看上去不像善类的男人闯进她的家里? 此时,蓝溪已经坐上了飞机。她身穿宝蓝色的束腰中袖衬衫,下身穿着白色的长裙,原本的及膝长发用一对翠绿的古典对钗盘起,整个人颇显古典优雅。 她戴着几乎遮住了她整张脸的墨镜,坐在飞机靠窗的位置,一双杏眼中透出了阵阵不安。 “那个女人,应该会没事吧?” 清丽绝色的脸上露出了酸涩无奈的笑容,她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应该会没事,不然她也真的是太倒霉了,毕竟我们才认识一个晚上。” 夏忆白紧张的看着敲门声连续不断响起的房间门,在心里犹豫着自己是否应该去开门。 毕竟,她不是蓝溪,而且也只跟蓝溪相处了一晚上,不该知道的应该全部都不知道。 这些男人会放过她的想法,从夏忆白的心里一生出,就当即被她给否定了。 不!这个世道根本不会这么简单。这些人浑身散发着杀气,绝对都是十分危险的人物。 “嘭!” 就在夏忆白被堵在房间里无路可逃的时候,房间门已经被刀疤男猛地一脚给用力踹开了。 房门倒下的那一瞬间,原本还显得有些慌乱的夏忆白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 既然无路可逃,那就只能试试为自己挖出一条路了。 她冷眼睨着堵在房间门口的几个男人,用英语问道:“你们是谁?难道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吗?” 几个男人大概也没想到会出现在房间里的人是夏忆白,他们疑惑的面面相觑了一番之后,其中一位金发碧眼的男人朝她走了过来,将一张照片展现在夏忆白面前。 “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扫了一眼照片上穿着长裙站在海滩上微笑的女人,夏忆白确定这个女人就是蓝溪没有错。 “不认识。” “不可能!” 夏忆白否认的话一出口,立刻就被他给反驳了回去。 “有人告诉我们,这里是她暂住的地方,既然你出现在这里,那就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听到男人的话,夏忆白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还要严重。 头疼的皱了皱眉,她犹豫了一下,朝堵在房间里的几个男人点点头。 难怪昨晚蓝溪会叮嘱她,叫她小心。她昨晚还不明白蓝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现在倒是明白了,不过时间好像有点晚了。 被这些男人带出了蓝溪的房间,几个人将她团团围在中间,一同搭乘着电梯下楼而去。 站在电梯里,夏忆白左右看着这几个沉默的男人,问:“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男人们不约而同的都对她置若罔闻,连看都懒得去看她一眼,更别说回答她的问题了。 见此情况,夏忆白也已经大概猜到自己可能会面对的结果了。 蓝溪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这么多人在追查她,她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虽然夏忆白因为蓝溪而陷入一场不明不白的危险中,可是说来也奇怪,夏忆白非但不怪蓝溪,反而有些担心她。 这可能是因为蓝溪和沈凌菲在某些方面很像的原因吧? “叮——” 电梯从两边滑开,夏忆白跟着几个男人离开电梯,朝外面走去。 大概是为了不引人注目,男人们并没有刻意去限制夏忆白的肢体活动,这也让夏忆白稍微松了口气。 真是的,她要是被绑住了手手脚脚,那可就没有办法逃走了。 一走出一楼大厅,夏忆白看到现在马路对面显示的正是绿灯,离变换成红灯还有几秒的时间。 左右看了看马路上正在等绿灯的车辆,她发现因为红灯而驶停的车辆都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要是不能拿捏好逃跑的时间,一不小心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撞死。 走到马路边上,夏忆白看了几眼分别站在她左右两边的男人。在一瞟眼间,她看到右边有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缓缓的朝她这边后退了过来。 猜想这辆车应该是这几个男人搭乘的车,夏忆白明白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马上逃跑,不然一切就来不及了。 她可还没有跟几个壮汉在车里较量的能耐。 用力咽了口气,夏忆白眼看着还有五秒的时间,绿灯就要变成红灯了,干脆一鼓作气的朝迈着步子,朝人来人往的马路上冲刺而去。 没有办法,要的就是这种出其不意。 夏忆白拔腿就跑,完全像是一只在危险中蹿出的脱兔,更是没有空暇去看身后的那几个男人 不过,就算不用看,她也知道那几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毕竟没有人会突然之间朝马路中间冲去,更何况她刚开始的时候还那么的配合他们。 还好到马路对面的距离不算太远,只要夏忆白跑的够快,应该可以赶在红灯变成绿灯之前,摆脱那几个男人。 238.第238章英国不平静(九) “嘀——” 夏忆白快速朝马路对面跑去,在四秒之后,整条马路因为突然冲向马路中间,妄图抓住夏忆白的几个男人乱作了一团。 汽车鸣笛、突然刹车的长嘶声,混杂在一起,直冲天际,异常的刺耳却又略显凄厉。 夏忆白穿过马路,转过身看到那几个高大的男人正被几辆急促刹住的车堵在中间,后面还有几辆车因为前面突然刹住的车而惨遭追尾。 欣喜一笑,夏忆白明白现在不是她应该得意的时候,更是加快了速度朝前跑去。 突然,她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立刻迅速朝马路对面看了过去。 在看到马路对面那辆奥迪已经与自己呈水平方向追了过来时,夏忆白再次紧张了起来。 车子在马路对面追她,那就说明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应该有红绿灯或者是岔路,现在她身后又有那几位朝她追过来的壮汉,如果她现在调头朝奥迪车行驶的反方向跑的话,估计还是会落得个被抓住的下场。 虽然她觉得自己的搏斗术还不错,可她还没信心能够打得过几个壮汉,更何况从那些人健硕的体格上看来,不难看得出他们应该也是功力深厚的练家子。 粗喘着气,夏忆白转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边,发现旁边是一家大型的家居购物商场,便立刻毫不犹豫的朝店里跑了进去。 真是的!一切都让人厌烦,一切都那么的糟糕! 那个蓝溪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男人在追她? 从那几个男人不肯放过自己的态度上看,夏忆白知道他们对蓝溪抱着相当执着的态度。 跑进家居卖场里,夏忆白搭乘电梯坐上三楼,然后朝反向跑去。 她不知道这家居卖场究竟有多大,总之她朝前跑,就一定会遇上那几个男人,于是干脆朝反方向跑好了,那样还有可能摆脱那些男人,只不过她离开这里的速度一定要快! 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夏忆白离开家具卖场之后,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身处什么地方。 朝身后看了一眼,她在彻底看不到那些人的人影了之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抬起头,夏忆白正打算争分夺秒的找辆的士离开这里时,却在一抬眸间看到一个强壮的男人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如果没有错的话,夏忆白记得他是被车堵在马路中间的其中一个男人。 应该是那几个从马路对面跑过来的男人在看到她进了家居卖场之后,干脆兵分两路,一前一后的朝她追了过来。 “我不认识那个女人。” 夏忆白气喘吁吁的朝男人说了一句,然后就打算离开。 可那男人却快速走上来,将手搭在了夏忆白的肩膀上。 “不管您认不认识小姐,都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问您。” 小姐? 夏忆白敏感的从男人的话语中扑捉到“小姐”这个尊称,变得更加疑惑了。 不过,现在的人在限制他人的人身自由时,都显得这么有礼貌吗? 果然,这些男人和蓝溪是一条道上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能够显示出足够的礼貌。 壮汉的一只手搭在夏忆白的肩头,态度显然还是比较客气的,不过壮汉的目光却分外凌厉,扫过周围的时候总像是有两道寒光从眼中迸射而出,将家具卖场外原本就稀稀拉拉的几个对他们抱有一丝好奇的行人,都一眼瞪的缩缩脖子,表情讪讪的转开目光快步离开了。行人们都唯恐那浑身肌肉无时不刻向行人透露着力量的壮汉,会突然找上自己。 可是,向行人示威的壮汉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被自己五指扣住肩头的夏忆白根本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不然的话,他们一行数人也就不会狂奔马路搜寻家具商场,最终落的他一个人还得在家居购物中心的出口守株待兔了。 不过,那只是夏忆白的狡猾和小聪明,起码壮汉的内心是这么认为的,可壮汉所完全不知情的却是夏忆白可是散打出身,别看身材娇弱,练散打的人,爆发力绝对不容忽视,比如眼下。 壮汉只是稍稍用力的扣住了夏忆白的肩头,以他现在的力道,对于一般柔弱女子来说或许已经足以,但夏忆白却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子,更不是一个肯坐以待毙、低头屈服的人。 趁着钳住肩头的壮汉想要带着她迈步出发,夏忆白肩头突然向下一缩,整个人骤然脱离了壮汉的禁锢,而壮汉只是觉得五指一空,甚至整个人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再次感到臂膀被一股不算大的力道抓住了。 脱离壮汉的夏忆白向旁一闪,五指反扣壮汉的手臂,闪向一旁的同时借着拽着壮汉胳膊的机会,整个人顺势扭腰,侧身一记反踹,准确的命中壮汉侧肋。对于肋部这个人体最脆弱的位置,即便是绝对的练家子受到重击,也避免不了重创。 “呃。” 伴随着壮汉一声痛苦的闷哼,转头看向夏忆白的壮汉,目光中充满了震惊诧异,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根本无法相信。 但紧随其后,壮汉那双满是诧异的瞳孔中迅速浮起恐慌之色,出现在眼前的是夏忆白那只并不大,甚至看起来力道都不是很足的脚,又或者可以说是套在那只小脚上的黑色高跟鞋。 “嘭!” 再次一记重击,夏忆白接连的侧踹正中壮汉侧脸,即便仓促之下力道不是很足,但原本弯腰半跪地上的壮汉还是一个翻身摔倒在了地上。 夏忆白穿着高跟鞋的脚划过壮汉的侧脸,立刻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腥红的血痕。 在夏忆白收回踢出去的脚时,壮汉红肿的脸上立刻流出了豆大的鲜血。抬手擦去脸上流下的血液,他感觉呼吸道有股半咸半甜的血腥味,嘴角处更是淌出一丝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滑下。 见状,夏忆白倒也不再上前,美眸扫过翻倒在地的壮汉,转身拔腿就跑,却不曾想,在转身的瞬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脆响,甚至是让夏忆白都为之一颤。 “咔嚓!” 几乎是下意识的,刚刚跑出几步的夏忆白转头探寻究竟,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根飞旋着扑面而来的木棍,那是一根被壮汉刚才临时一拳砸碎的椅子腿。 239.第239章英国不平静(十) 毫无疑问,夏忆白成了椅子腿的目标,好在的是暴怒之下的壮汉并没有很好的把握力道和方向,椅子腿并没有砸到夏忆白那张满是惊慌的俏脸上,不过夏忆白最终的结局也不好,因为椅子腿打在了她的侧腿。 一声闷响的同时,吃痛的夏忆白弯腰蹲了下去,眉头紧蹙,充满痛苦的眸子在观察伤部的同时又瞥向了壮汉。 率先让夏忆白感到一阵轻松的是从地上起身的肿脸壮汉并没有向自己发起进攻,但接下来壮汉的举动却又让夏忆白大吃一惊,甚至是停下所有的动作,弯着腰满眼恐惧的看向了壮汉。 “啊!” 侧脸肿疼的壮汉在起身之后,怒不可遏的朝夏忆白咆哮了一声。 他转头四下扫视之后,很快便锁定了新的目标,同时迈步向着目标走了过去,那是一把看起来无比厚实的实木椅子! 当夏忆白看清楚的时候,壮汉已经将沉重的实木椅子举过了头顶,向夏忆白迈动步伐的同时,壮汉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由于侧脸的红肿让他此时的面孔看起来极不协调,很是滑稽,却又更显残暴。 “夏忆白?!” 正当壮汉距离夏忆白只剩仅仅数步的时候,也就是夏忆白也逐渐反应过来想要转身拖着剧痛无比的伤腿逃跑时,一声惊呼在耳边响起,将当事双方都惊的一个激灵。 让夏忆白完全无法想象的一个人出现在了眼前,或者说只是余光看到了对方。 终浩阳! 不过当夏忆白转头的同时,终浩阳也瞬间确定了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切,随即目光便移动到了将实木椅子举过头顶的壮汉,顿时目光一冷,毫不犹豫的蹿步上前,在对方根本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击重拳砸在了对方没有受伤的那边脸上。 “哼!” 重重的一声闷哼,毫无防备的壮汉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不仅举过头顶的实木椅子掉到了身后,整个人更是踉踉跄跄的向后倒去,甚至是被率先落在背后的椅子绊了一下,偌大的身躯仰面倒了下去。 可这明显不是结束,满脸愤怒的终浩阳丝毫不给对方留出任何反应的机会,一大步跨上前去,手臂直接揽在对方倒地时由于惯性而扬起的脚腕处,随即身子一扭,一声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咔嚓’声响起的同时,地上还有些发懵的壮汉顿时感到全身被一股凉意袭过,转眼间便张开大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在这人烟稀少的家具卖场外,异常的刺耳、凄厉。 紧接着,终浩阳稍一弯腰便伸手拽住了壮汉的脖领,右臂弯曲反肘砸在了那人侧脸,随即双手提着那人脖子两侧,身子向后猛退,身躯庞大的壮汉竟然被终浩阳像拎小鸡一般拖到面前,而终浩阳却是猛的提膝,狠狠的一膝盖撞在对方面门上,然后就是浑身骤然发力,暴喝一声的同时竟然硬生生的将对方提了起来,然而终浩阳身体弯下的同时扭转腰身,将偌大的壮汉背在后背,给了对方一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 “该死的!” 不等地上的壮汉发出连贯的哀嚎声,更不等终浩阳继续暴虐对方,不远处几名西装大汉出现,口中发出厉声咒骂的同时,几人同时向着终浩阳和夏忆白这边跑来。 “快走!” 见状,终浩阳也是果断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转身一步蹿到眉头微蹙眸色中却诧异万分的夏忆白面前,不由分说的抬起夏忆白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也不管夏忆白能否跑路,撒腿便跑,只留下背后一连串的英文叫骂声。 夏忆白不知道终阳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可现在迫在眉睫的紧张形势,也不容她在去想太多。 “啊!” 被终阳浩扛着肩膀朝前跑了几步,夏忆白就忍受不了伤腿传来的锥心刺骨之疼,低声叫了出来,整个人往前摔去。 要不是终阳浩反应的快,估计夏忆白真的就摔倒了。 来不及多想,终阳浩迅速将夏忆白打横抱起,快速朝前跑去。 “别紧张,我的司机就在外面。只要我们跑出去,就可以摆脱他们了。” 夏忆白被终阳浩打横抱在怀里,双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脖子。抬头看着终阳浩满是紧张的脸,她微微皱了皱眉,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喂,别跑!” 听到身后朝他们追过来的西装男,朝他们大喝了几声,终阳浩一咬牙,抱着夏忆白跑的更快了。 原本将车停在家居卖场外的司机,看到终阳浩抱着一个女人朝他冲了过来,后面还紧追着几个西装男人,他立刻感觉事情不对头。 第一时间打开车门,司机启动的车子,在终阳浩抱着夏忆白以最快的速度冲上车子时,他踩下油门,直接开着车朝前冲去。 终阳浩伸手关上车门,转头朝后看了几眼追着他们的几个西装男,在发现他们已经停下了脚步,这才气喘吁吁的表扬了司机一句:“干的好。” 此时,夏忆白还被终阳浩紧抱在怀中。 夏忆白五味杂陈的看着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终阳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尴尬的推开终阳浩,夏忆白坐在了他的旁边,沉默的望着车窗外不再说话。 夏忆白的高跟鞋在终阳浩抱着她逃跑的时候,双双从脚上脱落,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她现在打着赤脚,一双白净小巧的脚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别提有多诱人了。 终阳浩见夏忆白只是一味的望着车窗外,并不说话,知道她还在因为沈凌菲的事情怨恨自己。 “忆白,你的腿受伤了,能把裤腿抹起来让我看看伤势吗?” 听到终阳浩的询问,夏忆白下意识的将右腿往坐垫里面缩了缩,朝他摇摇头,回答:“不用。你将我送到我指定的地点,将我放下来就好了。我要去……” “那怎么可以!” 没等夏忆白将话说完,终阳浩已经激动的打断了她的话。 夏忆白望着情绪十分激动的终阳浩,为难的抿了抿唇,重新低下头,不再说话。 终阳浩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情绪过于激动,一时间变得更加尴尬了。 “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没有关系。” 无所谓的回答了终阳浩一句,夏忆白再次将视线挪向了窗外。 240.第240章男人之间的较量(一) 夏忆白现在好担心沈饶晨。 真是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不知道沈饶晨在得知沈弘文逝世之后,又找不到自己,会有怎么样的想法。 他会恨死自己吗? 疲惫的脸上挤出了苦涩无奈的浅笑,夏忆白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句:【他当然会恨自己,他从来就没有不恨自己。】 终阳浩坐在一旁沉默的凝望着夏忆白消瘦的侧脸,担忧的上下滑动了几下喉结,在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你为什么会遇上那群人?你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这件事情,一言难尽。” 看着终阳浩,夏忆白倒是很好奇的问了句:“你呢?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一言难尽。” 夏忆白将终阳浩为难的神色看在眼里,明白既然大家都有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难言之隐,也就不再多做询问了。 将视线挑向正在开车的司机,夏忆白说:“司机,麻烦将车开到皇家医院。” “不,先将车开到离这里不远的购物中心。” 夏忆白不明白为什么终阳浩要将车开到购物中心,便朝他投去了疑惑的神色。 终阳浩看得出夏忆白对自己的话抱有不解,便扫了一眼她的脚,说:“我刚刚把你的鞋给弄丢了,想赔你一双。更何况,你总不能打着赤脚去见沈饶晨吧?” 夏忆白垂眸看着自己的双脚,不好意思的再次将两只赤脚往后缩了缩。觉得终阳浩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等司机将车开到购物中心,终阳浩便下了车去帮她买鞋。夏忆白坐在车上望着终阳浩匆匆远去的身影,突然想起来她还没有告诉终阳浩自己穿多大的鞋码。 不过,她见终阳浩现在已经走了有一段距离了,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算了,反正也只是买来应应急的而已。要是到时候鞋穿着不合适,那她再买一双就行了。】 大概等了有十多分钟,夏忆白看到终阳浩提着一个购物袋小跑了过来。 终阳浩打开车门,气喘吁吁的看着夏忆白,笑了笑,才说:“让你久等了。” 将购物袋放进车里,终阳浩这才上了车。 “你的脚受伤了,应该先穿休闲鞋。” 说话间,终阳浩从包装盒里拿出一双白色的平地休闲鞋。就在他弯下腰准备托起夏忆白的脚时,夏忆白一慌,立刻伸手准备挡住了他朝自己伸过来的手。 “不用,我自己来吧?” 不等终阳浩回答,夏忆白已经快速抢过他拿在手中的鞋,弯下腰给往自己脚上套鞋。 终阳浩若有所思的望着正弯着腰穿鞋的夏忆白,眼中闪过一阵失落。 这个女人,真的就这么恨他吗? 夏忆白将鞋套在脚上,发现鞋不大不小刚刚好合脚,不禁有些惊讶。 她还以为终阳浩会帮她买三十七码的鞋呢,却没想到终阳浩为她挑了刚刚好合适自己的鞋码。 抬头惊讶的看着终阳浩,夏忆白一句迟疑的“你……”刚刚出口,就被终阳浩满是担心的询问给堵了回去。 “怎么样?合适吗?” 语塞的看着有些不安的终阳浩,夏忆白朝他点点头,回答:“合适。” 看终阳浩一脸紧张,生怕这双鞋不合适自己的表情,夏忆白觉得他也不像是提前就知道自己鞋码大小的样子。 或许,这一切只是她想多了吧? 平静的看着自己脚上的白色休闲鞋,夏忆白试着动了动双脚,等她轻轻的朝前挪动了一下右脚,膝盖处立刻传来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疼。 强作镇定的轻咬了咬牙,夏忆白忍着从膝盖处传来的疼痛,望着终阳浩,轻声询问:“现在可以送我回皇家医院了吗?” 终阳浩纠结的看着迫切的想要去医院的夏忆白,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并不想跟自己呆在一起,所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违背夏忆白心意的话了。 无奈的朝夏忆白轻“嗯”了一声,终阳浩对司机吩咐道:“去皇家医院吧。” 坐在车上,夏忆白也不知道沈饶晨此时究竟在做什么事情,人又是否在医院里。 从身上摸出手机,夏忆白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不禁有些泄气。 虽然很不想再麻烦终阳浩帮自己做什么,但夏忆白还是在纠结中,转头望着终阳浩,问道:“请问可以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终阳浩瞄了一眼夏忆白握在手中的电话,明白她现在是想打电话给沈饶晨,虽然他有些不情愿,可还是将手机递给了夏忆白。 “谢谢。” 对终阳浩道了一句谢谢,夏忆白接过终阳浩的手机,熟练的拨下了沈饶晨的手机号码,可就在她准备按下拨号键的时候,又停住了。 她并不知道沈饶晨目前的情况,甚至有些害怕沈饶晨会记恨她。要是她打电话给沈饶晨,从电话里听到的是沈饶晨愤怒的咆哮声,她又该怎么办? 不知所措的颤了颤眼眉,她如坐针毡的紧抿着嘴,最终还是打算发一条短信给沈饶晨。 【我是夏忆白,现在就回医院。】 等短信发送成功以后,夏忆白将手机还给了终阳浩。 “谢谢。” 平静的对终阳浩说了一句谢谢,夏忆白心神不定的长舒了口气,将视线定格在车窗外。 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模糊的风景,她在心慌意乱中不禁失了神。 沈饶晨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双手因为恐惧和害怕紧紧的相握在了一起。 大概是相握的双手太过于用力,他枕在膝盖上的手臂竟然发抖的厉害。 他的一双充血的眼睛里透着不安,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惫。 烦躁的深吸了口气,沈饶晨这才拿出手机给张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喂?夏忆白找到了没有?” 在手机里听到一个令他倍感失望的答案,沈饶晨顿时间变得更加不安了。 该死的!夏忆白这个女人究竟去哪里了? 从她昨天下午消失开始,沈饶晨就围着整座城市翻找了好一圈,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她的人。 恼气的抱着头,沈饶晨用祈祷般的语气自言自语了一句:“夏忆白,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唔唔唔——” 就在他因为找不到夏忆白而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时,他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241.第241章男人之间的较量(二) 迅速拿起手机,沈饶晨快速扫了一眼短信上的内容,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手机号码的主人“终阳浩”这个名字上。 原本的忐忑不安和焦躁厌烦一瞬间从他疲惫的脸上消失,同时他那双充血的双眼微微一眯,整张脸都在垮下来之后呈现出了冷漠的状态。 用力的咬了咬牙,沈饶晨侧脸的咬肌隐隐约约显现了几下,在无法释怀的一声叹息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他目光凌厉的盯着对面的墙面,努力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怒火。 “夏忆白,你这个女人……” 深恶痛绝的自言自语了一句,他打开手机,切齿痛恨的准备将电话回拨过去,却在按下拨号键的那一刻停住了动作。 若有所思的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终阳浩”三个字,他又打消了要将电话回拨回去的念头,并在沉默中按下退出键,然后给张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大约在十五分钟之后,司机将车开到了皇家医院的门口。等车一停下,终阳浩就快速下了车,想扶正准备下车的夏忆白,却被夏忆白一抬手拒绝了。 夏忆白知道沈饶晨不喜欢终阳浩,甚至很讨厌他。她刚才给沈饶晨打了短信,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沈饶晨已经在医院了。 要是让他看到自己和终阳浩有什么牵扯的话,估计她和沈饶晨的关系又会进一步恶化了。 不过,她刚才用终阳浩的手机给沈饶晨发了短信,跟沈饶晨好好解释一下事情的缘由,应该不会发生吧? 夏忆白往车门口挪近了一点,一抬脚,右腿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死咬着牙,她忍着伤腿所带来的剧痛,小幅度的挪动着右脚走下了车。 颤颤巍巍的走下车,夏忆白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医院门口,并没有看到沈饶晨的身影,这才对终阳浩说:“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 “不用。” 担忧的看着夏忆白,终阳浩始终不太放心她腿上的伤,便关切的问了一句:“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扶你进去。” 夏忆白垂眸摇了摇头,迈出步子就朝前走去。 谁知道她才刚刚往前走了一步,膝盖的地方就传来一阵筋肉撕裂的疼。夏忆白冷不防的感觉到伤腿上传来一阵如针扎一般的疼痛,整个人本能的朝前栽了过去。 终阳浩眼看着夏忆白就快要摔倒在地了,便毫不犹豫的朝她迈出大步,一伸手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夏忆白!” 不等夏忆白推开将自己紧抱在怀中的终阳浩,已经迈着快步直径朝她走过来的沈饶晨,怒不可遏的朝她吼了一句,并走到她跟前,抓着她的胳膊粗鲁的将她拉出了终阳浩的怀抱。 愤怒的瞪着跟终阳浩牵扯不清的夏忆白,沈饶晨一时无法克制心中的怒火,不由分说的就狠狠的扇了夏忆白一耳光。 “啪!” 夏忆白挨了沈饶晨使足了全力的一耳光,往后退了几步,无法忍耐伤腿传来的疼痛,更是因为四周围没有可以让她攀扶和支撑身体的东西,整个人直接往侧摔倒在了地上。 终阳浩看到夏忆白挨了沈饶晨一耳光,顿时大为恼火。 快速走上前,他正准备跑过去扶起摔倒在地上的夏忆白,却被沈饶晨一抬手臂给挡住了去路。 终阳浩怒火中烧的瞪着挡在他面前的沈饶晨,恼火的大喊了一声:“你做什么?!” 沈饶晨冷冷的盯着他,相当平静的问了一句:“你做什么?” 终阳浩恨恨的瞪了沈饶晨一眼,而后又将视线移向了摔倒在地的夏忆白身上。 他担心的看着还趴在地上的夏忆白,心疼的朝她喊了一句:“忆白,你没事吧?” 夏忆白虽然摔倒在了地上,不过所幸的是,没有摔伤哪里,也没有感觉到哪里有多疼。 双手支撑着地面,她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膝盖传来的疼痛而用力深吸了一口气。 站起来以后,夏忆白神情空洞的瞄了一眼被沈饶晨阻挡住的终阳浩,在沉默中,抬手将散乱的头发撩到脑后,然后忍着伤腿所带来的剧痛,一瘸一拐、一走一停顿的往医院里走去。 她冷漠的一举一动似乎在表明,她根本就不认识终阳浩,又好像终阳浩和沈饶晨之间的矛盾完全与她无关似的。 终阳浩看到夏忆白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模样,心里一沉,突然感觉体内有什么高悬起的东西重重的砸了下来。 刚才,就在夏忆白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终阳浩对上了夏忆白空洞的双眼。 她神情晦暗,眼神空洞。那双镶嵌在她脸上的双眼似乎已经不再是眼睛了,更像是在瞳孔的部位开了两个黑洞,没有任何神采、看不出任何情绪,有的只有毫无情感的无边深渊,就好像她已经对生活不抱有希望了。 这是终阳浩第一次看到夏忆白露出那样的表情,他为此而感到惶恐不安。 这还是他认识的夏忆白吗? 他离开了六年,在这六年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活泼开朗,贪吃乖张的夏忆白为什么会变得双眼空洞,一脸漠然? 机械的将视线移到沈饶晨同样显得冷淡的脸上,终阳浩对他简直恨入骨髓。 一定是他! 一定是面前这个让人憎恶的男人,将夏忆白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迅速朝沈饶晨靠近了一步,他激动的抓着沈饶晨的衣领,爆吼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沈饶晨垂眸厌恶的看了一眼终阳浩拧着自己衣领的手,二话不说,一抬胳膊直接用力的打开了终阳浩的手。 往后退了两步,他满脸嫌恶的拍了拍自己被终阳浩捏的皱皱巴巴的西装衣领,没好气的说:“这是我的家务事,请你这个外人就不要咸吃豆腐淡操心了。” 终阳浩在听到沈饶晨‘自以为是’的话,变得更加疾首蹙额了。 “你的家务事?” 朝夏忆白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终阳浩看到夏忆白一瘸一拐的背影,实在有些气不过。 “沈饶晨你别恶心了。夏忆白跟你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狠剜了沈饶晨一眼,终阳浩穿过他身边,就准备朝夏忆白走过去。 他要把夏忆白带回家,他绝对不要再将夏忆白留在沈饶晨的身边。 哪怕只是一秒,他也不想再让夏忆白留在这个冷漠的男人身边! 242.第242章男人之间的较量(三) 就在终阳浩经过沈饶晨身边,打算朝夏忆白走去时,沈饶晨斜眸冷瞥了他一眼,抬手抓着了他的胳膊,低声提醒了一句:“别怪我没有告诉你,为了夏忆白好,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放开终阳浩的手,沈饶晨故作轻松的整了整理袖口,转身正对着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以夏忆白现在对你的态度,她应该是不会跟你走的。如果你不想害她过的太惨的话,那你还是长点心,别再惹我生气。” 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沈饶晨睥睨一笑,不屑一顾的补了句:“别忘了我沈饶晨是什么样的人。” 终阳浩听到沈饶晨的话,顿时一愣,满腔想要从这个男人身边抢走夏忆白的冲动,顿时去了一半。 他痛恨的瞪着显得相当怡然自得的沈饶晨,咬牙切齿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错! 以夏忆白现在对待他的态度,她是绝对不会跟自己走的! 如果他再继续跟沈饶晨这样较真下去,那真正的受害人或许真的就是夏忆白了。 终阳浩深恶痛绝的瞪着沈饶晨,心里不甘心到了极点,却又不好再说些什么。 沈饶晨将终阳浩怒目切齿的表情看在眼里,早就已经明白他在与自己的这场较量中,注定会输得一败涂地。 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沈饶晨直接穿过终阳浩身边,朝医院里走去。 终阳浩愤愤不平的目送沈饶晨的离去,同时紧攥着双拳,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将忆白抢回来,一定会让她离开你!】 沈饶晨面带微笑的经过终阳浩,不过走了短短数步,桀骜的冷笑便逐渐从他的脸上褪了了下。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才扇了夏忆白一耳光的右手,他懊恼的皱了皱眉,同时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句:【刚才,好像出手有点重?】 他刚才在扇完夏忆白时,就已经后悔了。 真是该死,他现在一看到夏忆白和终阳浩有任何的牵扯,就控制不住想生气。 脑海中闪过夏忆白刚才一瘸一拐的动作,沈饶晨真是担忧的拧起了整张脸。 一想到夏忆白的腿上受了伤,他就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朝沈弘文原先所在的病房奔去。 还未等他走近病房,他就已经看到耷拉着脑袋,颓然坐在长廊椅子上的夏忆白。 欲言又止的望着没什么精神的夏忆白,不知怎么的,沈饶晨突然觉得很没有办法面对夏忆白。 默不作声的走到正低头失神的夏忆白面前,他垂眸看着她,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忍耐着伤腿传来的疼痛,夏忆白在听到沈饶晨似乎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生气的话语时,这才疲惫的抬起头看着他。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向沈饶晨解释自己离开的事情,更加没有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将蓝溪的事情告诉他。 欲言又止的看着情绪已经平静了不少的沈饶晨,夏忆白最终还是泄气的低着头,对他说:“对不起,我又一次让你失望了。” 沈饶晨在听到夏忆白的一句“对不起”时,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感觉心里堵得慌。 看着面前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的夏忆白,他很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朝夏忆白走近了些,他缓缓的伸出手臂,想要将夏忆白抱在怀中。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刚才扇了夏忆白一耳光的情景又在他脑海中重现了一遍,让他情不自禁的将手停顿在了空中。 相互沉默了约莫几秒之后,沈饶晨才继续将胳膊伸向了夏忆白,把她从长椅上扶了起来。 “什么都别说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夏忆白望着情绪转变很大的沈饶晨,虽然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不过还是很配合的对他点了点头。 一手握着沈饶晨的手臂,她正打算转过身在沈饶晨的搀扶下去找医生时,却毫无准备的被沈饶晨打横抱起。 夏忆白突然被沈饶晨拦腰抱进怀中,来不及多想,双臂已经本能的环在了沈饶晨的脖子上。 望着举动出乎意料的沈饶晨,夏忆白在愣神了几秒之后,立刻挣扎着想从他的怀中下来。 “你、你这是做什么?我可以自己走的。” 该死的,沈饶晨这是在做什么? 忐忑不安的在心里抱怨了一句,夏忆白感觉心头就像被人用木棍搅浑了的水一样,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沈饶晨垂眸盯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夏忆白,将她慌乱不安、完全不敢直视自己的神情看在了眼里。 冷眸中飞逝而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有空陪你一瘸一拐的浪费时间。抱着你去找医生,会比较快,也比较省时间。” 该死的,他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冷言冷语的对夏忆白说完这些听上去完全不近人情的话,沈饶晨暗自在心里懊恼了好一阵子。 他干嘛要对这个女人说这么多?这样做,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的话,原本还忐忑不安的心绪霎时间平静了不少。同时,她也明白了自己刚才对沈饶晨抱有了不该有的期待,想了太多多余的事情。 恢复了一脸常态的淡漠,她轻描淡写的看了沈饶晨一眼,又在莫名的失落和酸涩中低下了头。 “恩!抱歉!那就拜托您了!”说罢,夏忆白别过眼神,不再去看沈饶晨。 沈饶晨看着又恢复以往淡漠的夏忆白,在听到她对自己疏远的语气时,微微皱起眉头,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愁容满面的抿了抿唇,抱在夏忆白朝医生的办公室走去,一路上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夏忆白觉得自己还真是个很没有骨气的人,明明跟在沈饶晨身边六年了,该吃的亏已经吃过了,该流的泪水也已经流的差不多了,可怎么好像她似乎还是没有长记性。 将头靠在沈饶晨的怀里,她闭上眼睛安静的感受着沈饶晨有节奏的心跳,同时也隐约感觉到自己胸口那颗因为沈饶晨温暖的怀抱而变得不安的心,也开始调整跳动的频率,想要跟上沈饶晨心脏跳动的节奏。 243.第243章长远的复仇 两个小时后,夏忆白在医生的诊治下包扎好了伤口,被沈饶晨抱出了医院。 望着沈饶晨充血的双眸,夏忆白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沈弘文去世的事情。 坐在车上,她紧张的握着自己的双手,对沈饶晨说了句:“对不起。” 听到夏忆白一声惴惴不安的道歉,沈饶晨先是对正在待命的司机吩咐了一句:“去爷爷家”,之后才转过头,平静的望着耷拉着脑袋的夏忆白,问:“因为什么?” 夏忆白被沈饶晨这么一问,顿时间变得更加不安了。她下意识加重了力度搓着自己的手,心慌意乱的别过头,将视线移到了车窗外。 “因为爷爷……” “不关你的事。” 不等夏忆白将话说完,沈饶晨已经打断了夏忆白的话。他烦躁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为自己点上,然后深吸了两口。 转头看着夏忆白,沈饶晨见她正一脸不安的盯着自己,想到夏忆白不喜欢他抽烟,又心烦意乱的长嘶了一口气,将才刚刚吸了一口的香烟碾灭在了车内的烟灰盒里。 “爷爷是别人故意杀害的,所以不管你的事情,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靠在椅背上,他转过头看着窗外,在拘谨之中,低声喃喃的说了句:“我不喜欢。” 声音不大不小,夏忆白刚刚好听得见。 夏忆白望着沈饶晨显得疲惫的侧脸,在听到他低声说出的话时,微微一愣,顿时感觉非常难过。 虽然她已经和沈饶晨一同生活了六年,甚至还在他身边做了一年半接近两年的秘书,可是夏忆白感觉她依旧没有办法了解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 她甚至连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都分不清。这么想来,她还真是没用的过分。 就在夏忆白为自己的能力不足感到失望的时候,沈饶晨已经凑下身,将头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我这样会弄疼的你的伤口吗?” 夏忆白望着将头枕在她腿上的沈饶晨,回答:“不会。” “那就好。” 低声应了夏忆白一句,沈饶晨一脸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他便沉睡在了疲惫之中。 听着车里响起的不大不小的打鼾声,夏忆白疲倦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不想打扰沈饶晨休息,她一动不动的靠在椅背上,保持着沈饶晨刚刚枕在她大腿上时的姿势,转头安静的注视着窗外,一时间失了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司机叫她的声音。 “小姐?” 听到司机的声音,夏忆白回过神,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到了爷爷的处所。 垂眸看着睡得正香的沈饶晨,夏忆白犹豫了一下,才刻意压低声音吩咐司机:“你继续开车吧,就在附近转转,直到总裁醒过来为止。”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夏忆白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便点点头启动了车子,用缓慢的速度继续开着车。 ****** 权绍钧从飞机场的出口走出来,就看到已经在外面等候他多时的权凯泽。 扫了一眼权凯泽以及站在权凯泽身后的苏凡柔,他不悦的皱起了双眉,朝权凯泽问了一句:“阳浩呢?” 权凯泽毕恭毕敬的看着表情颇为严肃的权绍钧,回答:“二叔,阳浩去英国出差了。” “出差?” 怀疑的看着权凯泽,权绍钧不想自己才刚刚下飞机,就因为终阳浩缺席的事情而扫了大家重逢的兴致,也就不再这件事情上多做询问了。 坐上车,权绍钧还没安静几分钟,便迫不及待的对权凯泽说:“凯泽,这些年,你将这里的分公司打理的不错,你的业绩在董事会那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舅舅这次回来是想问问你,你究竟什么时候才愿意跟舅舅去美国,接手那边的工作?” 权凯泽一听到权绍钧的话,脸上当即就露出了不情愿。 他不悦的看着窗外,那双凌厉阴冷的眼眸里透出了对仇恨的执着。 “二叔,在没有让沈饶晨变得一无所有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权绍钧明白权凯泽的打算,可还是不放心的叹了口气。 “你已经和沈饶晨对抗了十七年了,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权凯泽依旧将视线定格在车窗外,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他在听到权绍钧的担忧之后,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有些仇恨可不是你说解决,就可以一下解决的,总得一步一步的慢慢来。” 权绍钧听到权凯泽别有深意的话,脸上不放心的神情变得更加浓郁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权凯泽的侧脸,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 沈饶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车已经停在家门口了,而夏忆白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她的手搭在沈饶晨的头上,让沈饶晨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从她手心里传来的温度。 等沈饶晨坐起来,夏忆白也跟着醒了过来。 看了一眼腕表,沈饶晨这才发现他已经在车上睡了三个小时了。 望着坐在旁边,已经清醒过来的夏忆白,沈饶晨叹了口气,说:“下车吧,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回到家,夏忆白听沈饶晨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之后,她打开沈饶晨截下来的视频录像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视频里那个护士戴着医用口罩,将整张脸遮去了大半,单凭录像是没有办法看清楚她的全部容貌的,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视频中留有黑色长发的护士是黄种人,除此之外,夏忆白也没有办法再发现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信息了。 杀人凶手到底是谁? 夏忆白面色凝重的看着录像上的那个女人,不禁又想到了五年前绑架她的那个女人。 五年前绑架她的那件事情,好像到最后是不了了之了,沈饶晨到现在也没有再向她提起过那件事。 夏忆白觉得有一点非常可疑,那就是她和沈饶晨前脚才刚刚到英国,视频里的这个护士,后脚就杀了沈弘文,看来这个神秘的护士跟五年前那个绑架过她的墨镜女人一样,都非常的了解她和沈饶晨的日程安排和举动。 只是,这个总喜欢在背后坏事儿的女人究竟是谁呢? 孙曼文吗? 摇摇头,夏忆白又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244.第244章默默的守护(一) 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是孙曼文做的,毕竟沈弘文可是撮合她和沈饶晨结婚的那个人,再加上她马上就要跟沈饶晨结婚了,没有必要做一些让自己觉得心塞又成不了大事的行为。 孙曼文可不是那种愚蠢到会自掘坟墓,亲手埋葬自己幸福的人。 往后靠在椅背上,夏忆白疲惫的叹了口气,不禁在心里感叹:“不过,那个神秘护士的举动倒是成全了沈弘文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他想死! 可是,他为什么那么想死? 究竟有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让一个人这么迫切的想去死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夏忆白的心里变成了重重的疑惑,让她怎么样都没有办法从中理出丝毫的头绪,更加没有办法安心。 沈弘文真的是一位太难理解的人,复杂的根本让人猜不透他的任何一个想法。 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大门,夏忆白烦躁的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自从回到家里之后,夏忆白就没有再听到沈饶晨的任何动静。 走上楼,她轻轻的推开门,发现沈饶晨正埋首办公桌前,神情专注的投入到工作中。 垂下眼眸,夏忆白站在门口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转身下了楼。 因为沈弘文的死,沈饶晨一直得不到释怀,所以只能拼命的工作,以此来舒缓自己得不到发泄的情绪。 就在他烦躁的翻阅着文件的时候,面前多了一杯香飘四溢的咖啡,停下动作,他朝旁边看了过去,一抬头就对上了夏忆白没什么神情的脸。 “我为你倒了一杯咖啡。” 沈饶晨失神的看着夏忆白,突然间心里就溢满了各种各样的情绪。 放下手中的纸笔,他伸手抱住了夏忆白的腰。夏忆白看着将头埋在自己怀里的沈饶晨,眼中全是心疼。 大概是不想让沈饶晨看出她眼中多出来的情感,心疼的神色在夏忆白眼中稍纵即逝。 没有安慰,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夏忆白只是安静的抱着沈饶晨,让他将头埋在自己的怀中。 终阳浩坐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他今天抱着夏忆白的情景。 夏忆白的身体很轻,也很柔软。他甚至到现在都还能够感觉到夏忆白残留在他双手之上的香水味,还能够感受到夏忆白柔软的身体。 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终阳浩的双眼空洞无神。 “夏忆白。” 低声深情的呢喃着夏忆白的名字,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夏忆白的手臂、夏忆白纤细的腰肢、夏忆白柔软黑亮的头发、夏忆白身上的香水味,还有夏忆白那双白嫩好看的脚,甚至是夏忆白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都像挥之不去的魔影一样,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感觉夏忆白好像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她正伸出手臂从他背后俏皮的环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挑逗性的在他耳边吹着温热的风。 夏忆白的长发瞬间下垂,不断的骚弄着他的面颊,挑逗着他显得越发燥热的欲望。 他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夏忆白的发香,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夏忆白。” 又一次深情的呢喃着夏忆白的名字,他感觉体内的欲望燃烧的越来越强烈,腹部的燥热折磨的让他喉咙干渴,有些喘不上气。 伸出手臂,他仰头靠在皮椅上,失神的长叹了口气,在抚平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再一次叫出了夏忆白的名字。 “啊……夏忆白。” 正当他深陷进自己对夏忆白的痴爱中不可自拔时,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沈饶晨当着自己的面,扇了夏忆白一耳光的情景。 原本透着深情不可自拔的双眼突然迸射出两道火焰,他颤抖着攥紧了拳头,使劲浑身的力气用力捶了一下桌面。 “夏忆白,你怎么能够在沈饶晨面前这么没有自尊?你怎么可以任由沈饶晨侮辱你、打骂你?” 想到夏忆白神情淡漠双眼空洞的从地上爬起来,只字不语的走进医院的样子,终阳浩更是抓狂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沈饶晨。 气急败坏的在房间里兜兜转转了好几个来回,他抓狂的自言自语着:“你怎么可以这样护着沈饶晨?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从来没有实现过对你的承诺,从来都没有!这么多年来,可都是我在守着你,你应该是我的才对,你应该是属于我的才对!” 他脸上透着不甘心,就好像一个已经失去了心智的神经病一样,不停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嘴里嘟嘟囔囔重复的都是同一个主题。 一双含着恨意的眸子里,散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冷光,和预示着快要走上歧途的凶狠。 “夏忆白,我为你努力了这么久。你应该是属于我才对,你应该是属于我的!” ****** 在a市的大型购物商场里,孙曼文正挨着席和韵一同逛商场,而席和韵则是充当手下,手中拎着孙曼文扫来的战利品。 突然,孙曼文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等她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是夏忆白时,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讨厌夏忆白这个女人,可又没有办法不接她的电话,毕竟夏忆白是沈饶晨的秘书。更何况孙曼文比谁都清楚,夏忆白不到关键时刻,是绝对不会亲自打电话给自己的。 “喂!” 拿起电话,孙曼文朝手机里厌烦的“喂”了一声,还没等她说出下一句话,所有的表情便凝固在了脸上。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前方,手机下一秒便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席和韵瞧着孙曼文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立刻抓着她的手,焦急的询问道:“曼文,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孙曼文一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愤然的情绪,泪水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 她机械的转过头,看着席和韵,一时没能忍住心里的委屈,整个人都扑倒在席和韵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韵,饶晨哥的爷爷死了,饶晨哥打算将婚事拖延三年。” 席和韵听到孙曼文不顾形象,在哭泣中对自己说出的话,浅蓝色的双眼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烦躁的神情。 紧抱着孙曼文,席和韵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样的话来安慰她,只能更加用力的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哭泣。 245.第245章默默的守护(二) 夜晚七点钟,孙曼文独自一人泡在酒吧里喝着闷酒,一边喝还一边哭。 “喂,再来一杯。” 醉醺醺的朝调酒师吼了一句,孙曼文在调酒师伸出手打算拿她面前已经空去的酒杯时,快速的抓住了他的手。 她醉眼朦胧的看着站在吧台里面的调酒师,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下,然后不顾形象的爬上吧台,朝他问道:“喂,你知道吗?我未婚夫要将我们的婚礼延后三年啊!” 用力的摇着调酒师的手臂,她抬手拭去从脸上滑落的泪水,深吸了吸鼻涕,说:“我已经等了他五年了,为什么还要再等三年呢?我从小就喜欢他,从小就想嫁给他,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我那么喜欢他,他喜欢我一下会死吗?” 气愤中,她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朝调酒师吼道:“你说,他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 就在孙曼文抓着调酒师,拼命的向他倾泻自己心中的不满时,席和韵在接到电话之后,急匆匆的朝酒吧的位置赶了过来。 走进酒吧,他看到正毫无形象的跪在吧台上的孙曼文,变得更加焦急不安了。 大步流星的走到孙曼文身旁,他抓着孙曼文的手,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低声说:“曼文,你喝醉了。我要送你回家。” 孙曼文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的转过头,当即对上了席和韵如水潺潺却透着哀伤的蓝色双眸。 不由自主的闭上嘴,她紧抿着双唇,颤抖着身躯躺在席和韵的怀里哭了出来。 “韵!” 抱着席和韵,孙曼文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席和韵也不说什么,只是抱着她,任她在自己怀里哭,任她在自己胸前抹泪。 大概是被孙曼文难过哭声所渲染,他一双浅蓝色的眼眸也跟着微微发红。 仰头轻叹了口气,他拧紧了双眉,动作轻柔的将孙曼文的头按在怀中,低声在她耳边温柔的呢喃:“不要难过,你那么爱沈饶晨,你的爱一定能够得到回报的。如果你不能得到沈饶晨,那我就帮你得到他!” 孙曼文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真的喝醉了,当她在听到席和韵在她耳边低喃的话语时,身躯微微一震,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她睁大了双眼,任凭泪水从她眼中流下。躺在席和韵的怀中安静了好一会儿,她在迟疑中缓缓抬起双臂抱住了席和韵宽大的后背。 用力攥着席和韵深蓝色的西装衬衫,她真是恨不得、她真是恨不得…… 抬起头,孙曼文望着席和韵,大概是因为视线被泪水所晕染,她有些看不清席和韵脸上的表情,又或者是酒吧昏暗灯光的照耀藏起了席和韵所有的感情,让她想要看清楚席和韵那双美丽的眸子,却在一眼望去,看到的是一片晦暗。 “韵,我们回家吧?” 席和韵怜惜的凝视着满脸泪水的孙曼文,掏出手帕轻轻为她拭去眼中的泪水,然后将手帕塞进孙曼文的手中,搀扶着她走出了酒吧。 坐在车上,喝醉了的孙曼文伸出双臂环上了席和韵的脖子,一点都舍不得放开,似乎已经将席和韵当做了她最爱的沈饶晨。 席和韵看着如同婴儿在寻找安全感一般的孙曼文,在犹豫中还是将她扶正坐好在副驾驶上,然后帮她系好安全带。 就在他启动了车子,打算送孙曼文回家的时候,靠在副驾驶座椅上的孙曼文带着醉意,开了口:“韵,我忘记带钥匙了。我们去你家吧?” 席和韵还以为孙曼文将他当做了沈饶晨,没想到她居然还能清楚的叫出自己的名字,一时间那张英气的脸上露出了更加温柔的微笑。 他侧过头宠溺的凝视着歪斜着脑袋靠在座椅上的孙曼文,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想要去抚摸她的脸庞,可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什么事情,让他一时间露出了痛苦复杂的神色。 痛苦的皱紧了双眉,他那双如同映入了繁星的双眸中透出了内疚的神色,缓缓收回了就快要触摸到孙曼文肌肤的手,席和韵用力嘶了一口气,开着车朝最近的一间五星级酒店驶去。 办了房卡,席和韵抱着孙曼文走进了房间。将孙曼文平放在床上,他为她盖好了被子。就在他正准备去为孙曼文倒杯水的时候,孙曼文却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睁开双眼的孙曼文,勉强的失落的脸上挤出了温柔的笑容。 “你醒了?” 孙曼文就好像没有听到席和韵的声音似的,牵着他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就好像在看一位她马上就要看不到的好朋友一样,又好像她一直都看不够席和韵一样。 席和韵见孙曼文只是安静的看着自己,却并不说话,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立刻担忧的凑近她,将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不放心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是生病了吗?” 当席和韵靠近她时,孙曼文近距离的对上了他那双浅蓝色的双眼。 听到他时刻都在为自己着想的话,孙曼文轻颤了颤眼睑,双眼一红,再次忍不住哭了出来。 “韵,你要怎么办?” 席和韵见孙曼文又哭了,当即担忧的抬手擦去了从她眼中滑落的泪水。 “什么我要怎么办?” 就在席和韵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打算收回手的时候,孙曼文却抓住了他的手,又一次问道:“你要怎么办?” 这次,席和韵没有在说话。他只是安静的凝视着颤动着双肩的孙曼文,脸上透出了无奈的苦涩。 孙曼文单手支撑着床垫,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紧紧的抓着席和韵的手,哭着朝他吼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为什么要关心我五年?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开始找不到我自己了!” 她一边朝席和韵狂吼着,一边捶打着席和韵的肩膀。 席和韵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脸上露出了内疚的神色。他任由孙曼文轻捶着自己的双肩,低下头对她说了句:“对不起。” 孙曼文没想到席和韵居然会跟自己道歉,顿时间愣住了。她呆坐在床上,心疼的看着满是歉疚的低下头的席和韵,脑海中又回响起席和韵在酒吧里对她说的那句话。 【你那么爱沈饶晨,你的爱一定能够得到回报的。】 246.第246章默默的守护(三) 抬手擦起脸上的泪水,孙曼文在抽泣中深吸了一口气,拉着席和韵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哽咽着低声说了句:“你这个傻瓜,谁说爱的深就一定能够得到回报?” 再次抬起头时,她朝席和韵靠近了一点,伸出手臂环上了席和韵的脖子,与他四目相对,鼻尖相触。 “都是你,都是你让我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说罢,她垂眸看着席和韵的薄唇,下意识更加用力的搂紧了他。 就在孙曼文快要吻上席和韵的时候,席和韵紧拧着双眉,打算挣脱孙曼文的手臂,却被孙曼文抱得更加紧了。 孙曼文吻上了席和韵的唇,抱着他躺在了床上,一只手紧紧的抱着他的后背,一只手迅速的解去了他衬衫上的扣子。 她在亲吻着席和韵的时候,眼中还是止不住流着泪,可又很害怕席和韵会在下一刻推开她,所以一直抱着席和韵,舍不得放开手。 席和韵将孙曼文痛苦的神情看在眼里,也忍不住跟着痛苦了起来。 品尝着孙曼文的体温,他明知道这是自己不应该再靠近、没有资格触摸的禁地,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占有前面这个用力环抱着自己的女人。 三个小时后,席和韵看着已经熟睡在身旁的孙曼文,抬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下床穿好衣服,他在临走时,转过头迟疑的看着孙曼文,脸上尽显不舍。 痛苦的拧紧了浓眉,他俯下身帮孙曼文盖好被子,凑近孙曼文耳边,低声对她呢喃了一句:“对不起,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爱你。”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在思索中还是打住了心里所有想要告诉孙曼文的事情。 看着孙曼文的脸庞,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她的肌肤、她的脸庞、她的双眼,可手才刚刚伸向孙曼文,还是在犹豫中打住了。 像是在心中下了什么决心一样,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不再去看还在熟睡中的孙曼文,他转身逃一般的快速离去。 约摸早上六七点的时候,充足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了孙曼文的脸上,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睁开眼睛,她感觉脑袋微微阵痛,浑身也酸痛的不行。抬手抓了抓了头发,她突然想起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猛然睁大双眼,她在一瞬间睡意全无。转身看着旁边,发现席和韵早已不见了踪影。 “噌”的从床上坐起来,她掀开被子看到床上腥红刺眼的血,更是恼气的叹了口气。 该死的,她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扫视了一眼房间,孙曼文最终将视线停在了左手边的床头柜上。她看到自己的手机下面压着一张纸,本能的觉得是席和韵在走之前留给她的话。 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孙曼文朝床头柜挪动自己酸痛的身子。拿起压在手机下面的纸条,当她在看到纸条上写着“对不起”三个字时,原本清浅的笑意立刻凝固在了脸上。 在写着“对不起”的纸条下面还有几张纸,准确来说是几张婚纱的设计图稿。 婚纱设计稿上准确的标明了各种尺寸和样品打板的各种数据,孙曼文看着手中这张精美的婚纱设计稿,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布满血丝的双眼在一刹那被泪水晕染。 在最后一张婚纱设计稿的后面,席和韵还给她留了一句话:【我希望你可以做最美的新娘。我不能亲手将你送进沈饶晨的手里,可是我希望你能穿上我亲手为你设计的婚纱,在众人羡慕的注视中骄傲的嫁给沈饶晨。 婚纱我已经送去你经常去的那间婚纱店制作了,大概三个月之后,你就可以拿到成品了。对不起。】 用力的捏着手中的婚纱设计稿,孙曼文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这一切,都关你什么事?这一切都关你什么事!!” 在哭泣中,孙曼文朝将这些设计稿撕成了两半,洒向了空中。 可下一秒,她又后悔了。 望着被洒在地上的一片片设计稿,她生气的颤抖着身子,在懊恼中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下了床,她双眼含泪的蹲在地上,将撕碎的设计稿一片一片的重新捡了起来。 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她难过的看着手中的设计稿,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立刻疯跑到床头柜前,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颤抖的按下了席和韵的电话号码。 等通话信号接通了以后,孙曼文立刻迫不及待的朝手机传声筒里“喂?”了一声。 可她的话一句话还没来及说出口,就已经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欣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在失落中慢慢消失,孙曼文颓然的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陷入了呆滞。 晌午十点中,孙曼文将她一气之下撕毁的设计稿全部重新黏了回去。 整理好精神状态,她来到秀星时尚的分社找席和韵,可是却得到了让她非常失望的答案。 “您说席总编吗?他已经回法国了哦,听说今天一早就已经申请主动辞职了。” 孙曼文万万没有想到她等来的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在听到秘书对她说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双手下垂,孙曼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总之就是大脑嗡嗡作响,完全一片空白。 小秘书见孙曼文愣神的站在原地不说话,不禁担忧的喊了她一声。 “孙总?孙总?” 孙曼文在小秘书的几番轻唤之下,才缓过神,朝她看了过去。 在看到小秘书担忧的神情,她尴尬一笑,低头说:“不好意思。那你有席总编的私人电话吗?” 小秘书摇摇头,无奈的回答:“我没有哦。” 正好在这个时候有工作人员叫小秘书去开会,小秘书只得尴尬地道别孙曼文,拿着文件匆匆离去。 孙曼文转过头神情呆滞的目送小秘书匆匆离去,然后又无精打采的垂下了头。 脑海中闪过席和韵带着温柔的五官,她失落疲惫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浅笑。 抬手擦去眼中情不自禁而涌出的泪水,孙曼文从包里拿出了席和韵在离开时留给她的婚纱设计稿。 双手下垂,她仰头长叹了口气,微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对不起,我后悔了。” 247.第247章葬礼逼婚 人生,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自然也不会像我们勾勒的蓝图那样完美。 不管是沈饶晨的人生,还是夏忆白的人生,似乎都已经偏离了他们的正常轨道。 夏忆白在清晨第一缕光线照进房间里的时候,就睁开了双眼。当她轻轻抬起眼皮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沈饶晨那双透着张皇失措的眸子,不等夏忆白反应沈饶晨究竟是怎么了,沈饶晨已经紧张的将她揽进了怀中。 她安静的靠在沈饶晨的怀里,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这个世界上,有谁不脆弱? 人,总是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如果你只能看到他的坚强,可能你们是朋友,如果你能看到他的软弱,那就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了。 “夏忆白,你会离开我吗?” 这是今天早上,夏忆白醒过来时听到的第一句话,也是她跟在沈饶晨身边六年以来,第一次听到沈饶晨用这么患得患失的语气来挽留自己。 轻叹了口气,夏忆白转动着脑袋蹭了蹭沈饶晨的胸膛。抬起头,她抬头看着沈饶晨布满血丝的双眼,伸手捧着他的脸颊,然后伸长脖子凑近他,在他有些干燥的唇上亲吻了一下。 “不会!” 夏忆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是否真的会选择离开沈饶晨,总之先说一个小慌来安慰安慰他,或许也是好的。 她盼着可以离开沈饶晨盼了六年,一直希望总有一天可以抓住离开他的机会,让他心甘情愿的放自己离开。 她没有那么伟大,不会因为沈饶晨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就甘愿留在他身边,无所谓的充当他的亲人。 沈饶晨在听到夏忆白没什么情感的一句“不会”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夏忆白见沈饶晨的情绪恢复了不少,这才下了床,说:“今天是爷爷下葬的日子,快点起床吧,今天会很忙。” 七天之内,所有认识沈弘文的人,不管交情深浅,都赶到了英国。 夏忆白和沈饶晨分别穿着黑色的礼服,站在墓碑前,听着牧师念着祷告词。 那名出现在病房里的护士至今还未查清是谁,不过,夏忆白已经派人去查那些与沈饶晨有过交往并在这一个月之内出入国英国的人。她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这次的事情,一定是与她跟沈饶晨交情颇深的人做的,除此之外,夏忆白完全无法想象有哪些陌生人可以对她和沈饶晨的日程如此了如指掌。 当初,她和沈饶晨在接到沈弘文生病的消息时,是在没有任何计划的情况下,突然赶来英国的。 她跟沈饶晨在来英国的第一天,还没有在医院里呆够四个小时,就见证了沈弘文的死亡,这一切如非罪犯事先计划好,让她和沈饶晨赶了个巧,那就是有人想嫁祸给她。 想到这里,夏忆白下意识的看着站在她旁边的沈饶晨。此时,沈饶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闭上眼睛沉默的听着牧师的祷告。 看着沈饶晨面无表情的侧脸,夏忆白忍不住好奇的在想她没有照顾好沈弘文,甚至让沈弘文在她的照顾下死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沈饶晨真的不恨她吗? 毕竟,沈弘文可是他唯一的亲人啊! 在沈饶晨睁开眼睛时,夏忆白立刻垂下眼眸,别开了视线。 葬礼结束后,夏忆白准备和沈饶晨一同离开墓园时,看到迎面走上来的孙博笃。 孙博笃神情冷漠的扫了一眼站在沈饶晨身后的夏忆白,眼中闪过一抹迟疑。 走到沈饶晨面前,他叹了口气,说:“饶晨,不是伯伯说你。虽然老爷子死了,我们都表示非常心痛,可是你要将婚礼延后三年,这不是在害我女儿吗?” 沈饶晨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孙博笃,用稍显疲惫的语气说:“伯父,在我爷爷的葬礼上说这种事情恐怕不太好。结婚这件事情,近期是不会考虑的了,如果伯父您有什么好的建议的话,等我回国再说吧。”说罢,沈饶晨迈开步子就准备离开。 孙博笃显然对沈饶晨随便敷衍搪塞自己的语气感到很不满意,怫然不悦的叫住了他,大声质问:“当初你在跟我女儿订婚之后,决定将婚事推后五年,我已经没有说什么了,现在你又要将婚事延后三年,这怎么可以?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我女儿等你八年吗?你知道八年意味着什么吗?” 停下脚步,沈饶晨背对着孙博笃沉默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反驳他的时候,墓园里却适时的响起了孙曼文的声音。 “推后就推后吧!” 夏忆白怎么也没有想到孙曼文居然会同意沈饶晨的做法,意外的一挑眉,转身朝孙曼文看了过去。 孙曼文穿着黑色的礼服,双手戴着白色的蕾丝手套。她疲惫的神情跟沈饶晨有的一拼。 她走过来看了沈饶晨一眼,又转头对孙博笃说:“爸,今天是爷爷的葬礼,您不应该说这种事情,更何况家中有死者,婚礼推后三年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既然饶晨哥有这样的打算,那我们听从便是。” 在场三人显然都没有想到孙曼文会说出一番完全不符合她行为的话,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诧愕的神色。 “可是……” 就在孙博笃想说话的时候,孙曼文打断了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爸,没有什么可是。更何况,我都已经跟饶晨哥订婚了。”说罢,孙曼文不在说话。 夏忆白瞧着孙曼文脸上神情不太对劲,微微睁了睁双眼,变得越发疑惑。 以往,孙曼文在见到沈饶晨时,总是习惯性的会露出开心的笑容,一双眼睛放光,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可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正眼好好瞧过沈饶晨几眼。 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夏忆白朝沈饶晨靠近了些,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又往后退回了自己刚才站的位置上。 沈饶晨转头看了一眼夏忆白,然后转身离去。 孙博笃很不满意孙曼文刚才的话,在看到沈饶晨离开之后,他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孙曼文两眼,也带着怒气跟着沈饶晨一同离去。 等沈饶晨和孙博笃都走远了之后,夏忆白朝他们两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将视线移到了孙曼文身上。 248.第248章一见钟情 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夏忆白不屑的瞪着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孙曼文,问:“你又在心里盘算什么不好的东西?” 孙曼文将夏忆白对自己的怀疑看在眼里,没好气的冷冷一笑,竟然连跟夏忆白斗嘴的力气和兴致都没有了。 “我就算在心里盘算什么不好的东西,也不会打你的主意。” 鄙夷的瞪了夏忆白一眼,孙曼文正准备离开,却被夏忆白的下一句话给打住。 “我目前对你有没有打我的主意,又或者是盘算了多么让人倒胃口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我现在好奇的是……” 拉长声调,夏忆白往后退了两步,走到孙曼文面前,冷眼睥睨着她,说:“你这辈子究竟做了多少亏心事,能够惹到不该惹的人。” 听到夏忆白的话,孙曼文一愣,当即转过头朝她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夏忆白轻叹了口气,直视着孙曼文,质疑的微微眯了一下双眼,才说:“爷爷是被杀害的,被一个假装成护士的女人拔去了氧气传导管。你觉得她杀爷爷是为了什么?谁是最大的受害人?谁又是最大的受益者?” 不错!当沈饶晨决定将他和孙曼文的婚礼往后拖延三年的时候,夏忆白就已经猜到为什么沈弘文想让自己杀了他的目的了。。 沈弘文不打算让孙曼文跟沈饶晨结婚了,所以想用自己的死来解决这件事情,然后给她和沈饶晨一点时间。 不过,夏忆白总觉得事情还是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沈弘文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毕竟,他是个商人,一个成功的商人! 商人都讲求利益得失,沈弘文不惜拿自己的命来拖延沈饶晨和孙曼文的婚礼,未免也太以小失大了。 更何况,谁不爱自己的命呢? 所以,沈弘文除了要拖延沈饶晨和孙曼文的婚礼,一定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至于那个着了沈弘文的道,将沈弘文杀死的护士,夏忆白目前还摸不透她的目的。不过,现在拉拢一个有权势本领的敌人,总比激怒敌人来的要强,说不定她还有可能从孙曼文这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呢? 夏忆白别有意味的看着颇为激动的孙曼文,在心里说了句:【毕竟,孙家的势力不可小觑。】 孙曼文在听到夏忆白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不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夏忆白将孙曼文反常的神情都看在眼中,朝她靠近了两步,问:“怎么?你想到了什么吗?” 回过神,孙曼文怒剜了夏忆白一眼,颇有些激动的回了她一句:“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总之,这件事情我自己会查!无需你这个讨厌的女人在我面前唧唧歪歪!” 生气的对夏忆白说完这些话,孙曼文就准备离开。 夏忆白斜眸目送孙曼文走了两步,在轻叹了口气之后,故意提高声音,说:“孙曼文,你好像也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喜欢沈饶晨嘛!那你执着追求了这么多年的婚姻,对你来说又有什么重大的含义吗?” 夏忆白一阵见血的话,让孙曼文猛然一愣,猝然的停下了脚步。 孙曼文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没有转过身来朝夏忆白表达心里的不满。此时的孙曼文,已经完全没有了她平时应有的嚣张气焰和趾高气昂,让夏忆白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甚至感觉有些别扭。 等孙曼文默不作声的离开以后,夏忆白才满是疑惑的偏了偏脑袋,自言自语了一句:“她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 低声喃喃了一句之后,夏忆白又费解的低下头,沉思了起来。 ****** 张云升来到式盛集团的办公大楼下,仰头看着高高的大楼,很没底的叹了口气。 低头看了一眼提在手中的点心,他纠结的自言自语了一句:“也不知道忆白会不会喜欢这些小吃。” 不过,一想到他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完成工作,而带点心给夏忆白也只是顺职务之便而已,张云升又不由自主的摆正了工作态度。 搭乘电梯来到四十四楼,张云升在跟前台打了一声招呼,站在夏忆白的办公室门前,就准备推门而进。 可谁知道,他的手才刚刚搭在门把上,就被突然在身后响起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请问你找谁?” 张云升听到这陌生的声音,当即转过头朝身后看了过去,在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唐安露时,他不由一愣,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我、我、我找夏忆白。哦,不是,我找夏秘书。” 不知道为什么,张云升在看到唐安露之后,体内的血液就突然间不受控制的开始汹涌彭拜了起来。 胸口那颗心脏也“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将他整个人都扰的心烦意乱,就连说话莫名其妙的磕磕绊绊了起来。 他尴尬的低下头,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脸上烧烫的厉害。 唐安露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位浑身都散发着可疑气息的男人,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怀疑。瞧他害羞的低着头,脸烧得都红到耳根了,她更是忍不住嫌弃的撇起了嘴。 听张云升刚才叫了夏秘书的全名,唐安露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了他好几眼,问:“你认识夏秘书?” 张云升忐忑不安的抓紧了手中的盒子,结结巴巴的回答着唐安露的话:“我、我是夏秘书的朋友,也是华皓公司技术部组长,今天来是想将一些资料交给她。” 唐安露大概了解了张云升的身份,也知道了他来的目的,便说:“不好意思,夏秘书去英国了,还没有回来。不过,夏秘书在走之前说过,如果有什么资料,统统都交到刘助理那里去。需要我帮你拿给刘助理吗?” 张云升听唐安露说夏忆白不在公司,不禁心生失落。垂眸看着手中的几沓文件,他摇摇头,拒绝道:“恩,不用了。这些资料还是由我亲手交给刘助理吧,毕竟我还有很多很多详细的细节要告诉他。” 唐安露明白了张云升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抬手指了指刘顾言的办公室,说:“刘助理现在就在办公室里哦,你现在就可以过去找他。” “明白。” 张云升正准备迈开步子去找刘顾言,想到自己专程为夏忆白带了她最喜欢吃的点心,可是现在夏忆白不在,他总不能将这盒点心再带回去吧?那不多好。 249.第249章我们相互守护 往后退了两步,张云升退到唐安露面前,将手中的点心递给她,说:“喏,这盒点心很好吃的,就送给你吧。夏秘书人很好的,希望您可以多多照顾她。” 斜眸扫了一眼右侧的办公桌,张云升在看到办公桌上放着的唐安露的工作牌。 看到工作牌上写着“唐安露”三个字,他走过去拿了一张名片盒里的名片,笑着对唐安露说:“我叫张云升,改天请你吃饭吧。”说罢,张云升拿着文件朝刘顾言的办公室走去。 唐安露撇着嘴,在目送张云升离开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就做了一个嫌弃的鬼脸。 低头看着手中的点心盒子,她更是在翻了一个大白眼儿之后,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个男人,还真是奇怪! 在英国呆了快有一个月了,夏忆白右腿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抹起裤腿,她看到右脚的膝盖处只剩下一圈淡淡的浅紫色,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不过,医生叮嘱她为了健康,在短时间内还是不要穿高跟鞋的好。最近一直忙于各种各样的事情,夏忆白别说抽空去买鞋了,就连好好休息休息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放在床前的白色休闲鞋,夏忆白弯下腰正准备拿起来穿上的时候,正巧沈饶晨推开门走了进来。 沈饶晨看到夏忆白正在往脚上套那双白色的平底鞋,眼中立刻闪过一抹不悦。 “我记得这双鞋是终阳浩带你回来的时候,才穿在你脚上的吧?”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假思索的回答:“恩。” 沈饶晨走到她面前,垂眸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还坐在床上的夏忆白,冷着声线回答:“是他给你买的吗?” 当沈饶晨的话一出口,正准备系上鞋带的夏忆白当即停下了动作,抬眸望着他,说:“是。” 沈饶晨得到夏忆白确认似的回答,立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对上她没什么神彩的双眼,用命令式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我不准你穿他买的鞋。” 夏忆白平静的望着看上去有些焦躁的沈饶晨,毫不犹豫的回答:“好!” 果断的回应完沈饶晨,夏忆白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然后很快的脱下了已经穿在脚上的鞋。 沈饶晨沉默的望着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懂得反驳自己的夏忆白,心情顿时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垂眸看着长发披散下来的夏忆白,他突然很想抬手好好的揉揉她的长发。 “不仅仅是这双鞋,只要是终阳浩买给你的东西,我都不喜欢你碰。” 将鞋脱掉之后,夏忆白望着神情缓和了不少的沈饶晨,低声回答:“好。” 听到夏忆白完全不反驳自己的话,沈饶晨的视线移到她的双脚上,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我们明天一早的飞机。你想去逛街吗?我今天下午没事。” “诶?” 夏忆白意外的看着突然说要陪自己一起逛街的沈饶晨,不由自主的就紧张了起来。 和沈饶晨一同生活了几年,她除了跟沈饶晨一同去过两三次超市之外,可从来没有出去逛过街。 平时有什么东西需要买的,要么是夏忆白自己去买,要么是沈饶晨吩咐别人去搞定。夏忆白现在突然听沈饶晨说想陪自己一起去逛街,莫名的就无所适从了起来。 “不,不用了。我打电话叫人帮我买两双鞋回来吧。” 说话间,夏忆白转过头,别扭的移开了视线。 沈饶晨将夏忆白的不安和拘谨看在眼里,干脆弯下身叫她打横抱起,说:“算了,还是去买点东西。我也想顺便给我自己买点东西。” 夏忆白靠在沈饶晨的怀中,在抬头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了沈饶晨的下巴,在听到沈饶晨低声吃痛的叫了一声时,立刻紧张的伸出手帮他搓揉着下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夏忆白轻柔的搓着沈饶晨的下巴,手中的肌肤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胡须所带来的微微刺痛,这种感觉倒不会让夏忆白觉得难受,也不会觉得讨厌。 沈饶晨垂眸注视着被自己抱在怀中,正双眉紧拧的搓揉着自己下巴的夏忆白,总觉得她这种充满了挑逗性的动作,成功的勾起了自己心里的欲望。 抱着夏忆白转身回到床上,沈饶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嘴角微挑起一抹戏谑。在她唇上亲吻了一下,低声说:“不过,在我们去逛街之前,必须要将眼前的困境解决一下。”说罢,沈饶晨轻轻的将夏忆白平放在床上,然后脱去了身上的西装外套…… 在沈弘文去世之后,沈饶晨在英国呆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将手头一些重要的事情处理完,就带着夏忆白回国。 坐在飞机上,夏忆白望着窗外层层叠叠的云雾,在心里感慨:虽然只是在英国呆了不到一个月,可是却发生了不少让人难忘的事情。 转过头,她看着已经靠在座椅上睡着的沈饶晨,缓缓将视线下滑到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就连夏忆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浅笑。 沈饶晨太累了,自从沈弘文去世之后,他就一直将自己埋头在工作中,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唯一能做的事情似乎也就只有睡觉了。 面带浅笑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夏忆白下意识的反握紧了沈饶晨的右手,目光深邃的眺望着窗外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云层,不由自主的就陷入了沉默,将思绪抛诸九霄云外。 回到式盛集团,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夏忆白对坐在办公室外的唐安露说了一句“一杯咖啡”之后,便走进了办公室。 从化妆包里拿出镜子,夏忆白打开镜子,带着慌乱的视线却一直游走在办公室的其他地方,并没有触及到镜面。 颤抖的拿着已经完全映入自己面容的镜子,她纠结的望着被层层白色垂帘遮住的窗户,眼中闪过阵阵惶恐。 看了一眼表,夏忆白知道时间紧迫,可不允许她这么浪费。她一鼓作气的拿起放在旁边的眉笔,可是当她一看到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时,脸上立刻闪过一抹更加惊恐的神色。 250.第250章一见钟情的升华(一) 迅速合上镜子,就在夏忆白害怕的将眉笔拍在办公桌上的时候,唐安露端着咖啡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唐安露在看到脸色不怎么好的夏忆白,以为她心情不好,便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就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拿着托盘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夏忆白的声音。 “你脸上的妆是自己画的吗?” 唐安露停下脚步,不知道夏忆白这么问是想做什么,可她能做的似乎也就只有转身朝她点点头。 夏忆白将唐安露眼中的不安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以前还能找化妆师帮自己化妆,可现在她上哪儿去找个化妆师? “看上去感觉还不错,你能过来帮我补一下妆吗?” “诶?” 唐安露没想到夏忆白要让她做的居然是这个,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走到办公桌前,唐安露将托盘放在办公桌上,打开镜子,说:“您自己看看,要是有什么您不喜欢的地方,您就及时指出来。” 可谁知道,她将打开的镜子递到夏忆白面前时,却看到夏忆白神情慌张的别过头,颇有些生气的对唐安露,吼了一句:“别拿镜子对着我!” 夏忆白激动的吼声一出口,完全反应不过来的唐安露立刻被吓了一跳。她赶忙收回镜子,手足无措的看着夏忆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夏忆白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些太过火了,斜眸尴尬的看着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的唐安露,在内疚之中低声说了句:“抱歉。” 唐安露不安的看着夏忆白,尴尬的笑了两声,朝她摇摇头,说:“嗯,没事。” 朝夏忆白举了举拿在手中的眉笔,她说:“那我们现在来补妆吧?” “嗯。” 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朝唐安露闭上眼睛,安静的配合唐安露帮自己补妆。 唐安露一直在疑惑夏忆白为什么要将办公室里所有的窗帘全部拉上,在经历过刚才的事情之后,她想自己或许有些明白夏忆白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目的了。 唐安露暗忖,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夏忆白应该是出于害怕镜子的原因,也应该是害怕所有可以倒映出她模样的玻璃制品,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喜欢拉上窗帘的奇怪举动。 只是,她为什么要害怕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镜子恐惧症? 一边帮夏忆白上妆,唐安露看着夏忆白,打心里觉得一个女人如果一辈子都不能照镜子,那将会是多么可怜的一件事情啊? 在大约十分钟之后,唐安露帮夏忆白补好了妆。 “好了!” 在唐安露一句收尾的话响起之后,夏忆白睁开眼睛,朝她露出了一抹勉强的微笑。 将放在办公桌上的化妆品全部收进化妆袋中,夏忆白对唐安露说了句“谢谢”。 唐安露拘谨的看着脸上没有多少笑容的夏忆白,问:“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夏忆白一边收拾等一下开会所需要的文件,一边对唐安露说:“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去做。” “请说。” 夏忆白拿出一张纸,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了扬帆干洗店的地址,交给唐安露,说:“我有两件衣服,需要你帮我送到干洗店去。” 唐安露接过纸条,回答了夏忆白一句:“嗯,我知道了。” 夏忆白抱着一大摞文件,在离开办公室之前,对唐安露说:“你先出去忙吧,我等一下会将衣服放在你的办公桌上的。等见到衣服之后,你就可以拿去洗衣店了。” “明白。” 不再多跟唐安露废话,夏忆白抱着文件,匆匆离开了办公室。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她看到沈饶晨明显已经等自己很久了,立刻抱歉的朝他鞠了一躬,说:“非常抱歉,让您久等了。” 沈饶晨看着一举一动都符合商务礼仪的夏忆白,虽然心里很不爽,可还是熄灭手中的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没有关系,我们现在上楼吧。” 来到四十五楼的会议室,夏忆白站在沈饶晨身后,听着由华皓科技有限公司对最新手机研发项目的报告会议。 华皓科技最近将会最新推出一款无论是外观、像素,还是运行方面,都相对高性价比的手机。 虽然沈饶晨非常看好这个项目,不过在正式开始这个项目之前,还是需要举行高层会议预测一下这个项目将会带来的市场前景。 在会议室大门关上之后,会议便正式开始了。华皓公司的工作人员为在场所有参加会议的人员,下发了一份跟手机研发数据相关的资料。 夏忆白拿到资料之后,认真的翻看了几眼,然后在主讲工作人员的讲话中,正式开始了会议。 ****** 唐安露将衣服送到干洗店,在离开之时感叹了一句:“真没想到干洗店的老板娘这么有气质,还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女人呢。” 想想她在第一眼看到辛羡时的感觉,唐安露觉得如果自己是个男人,估计都会喜欢上那位举止非常优雅的老板娘了。 不过,老板娘好像非常喜欢夏忆白。在知道夏忆白没有一起来干洗店的时候,她看上去好像非常失落呢。 看了一眼时间,唐安露觉得自己也应该回公司了。走到马路旁,她正准备招辆的士回家,身后却响起了一个让她感觉非常熟悉的声音。 “唐安露!” 听到男人愤怒的声音,唐安露不悦的皱紧了双眉,整张脸都在一瞬间垮了下来。 转过身,她十分没有耐性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正怒气冲冲的朝她走来的李海空。 李海空快步朝唐安露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拉起唐安露的手,说:“跟我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唐安露厌恶的一皱眉,直接一甩手挣脱了他,丢下一句:“说?说什么说?李海空,别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你懂什么意思吗?就是玩完了!” 瞪了李海空一眼,唐安露转身就准备走。 可谁知道,她才刚刚朝前走了两步,就被大步跨上来的李海空给抓住了手臂。 “喂!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跟我分手了?” 唐安露简直快要被这个男人给气死了,感觉再多被这个贱男人给碰一下,她的手就会被腐蚀、就会断掉。 251.第251章一见钟情的升华(二) 才懒得再跟李海空废话,唐安露现在只想快点赶回公司。 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手,唐安露发现李海空紧紧握着她的手,完全没有想要松开的意思,更是抓狂到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李海空,你什么意思啊?怎么着?你还以为这是八百年前呢?你在外面劈腿,让别的女人怀上你的孩子,还不准我跟你分手了是不?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吗?” 李海空用力的将唐安露朝自己的方向拽近了些,生气的说:“我不是霸道总裁,但是我就是不准你跟我分手!那个女人怀孕了,那是她的事情,与我无关。更何况,我当初就是想跟她玩玩而已,谁知道她会怀孕。” 唐安露听着李海空完全不知道廉耻的话,简直气得牙痒痒。 “卑鄙,无耻,你下贱!” 现在,她真是觉得自己被李海空给多碰一下,她都快要恶心死了。 不!应该是她再多跟李海空说一句话,她的嘴巴就会烂掉! 挣扎着想要挣脱李海空的手,可李海空的手劲儿真的是太大了,完全不容她抽回自己的手臂。 被逼急了的唐安露见李海现在是不打算放开自己了,干脆一抬手狠刮了他一耳光,骂道:“李海空,你快点给我放手。” 李海空被唐安露很掴了一耳光,当即难以置信的瞪着还在气头上的唐安露,怒火中烧的说:“你敢打我?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女人,你居然敢打我?” 唐安露冷冷一笑,说:“我打你怎么了?你这么丧尽天良,难道不应该有人来好好的教训你吗?” 李海空咬牙切齿的点点头,抬手像痞子一样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干脆将唐安露抱在怀中,死拖硬拽的就想将她拉走。 “既然你这么犯贱,这么不知好歹,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唐安露见李海空打算强行带走自己,顿时大吃一惊,拼尽了全力开始往后退。 “你要做什么?你快点放开我啊!” 唐安露大叫着希望李海空放手,可李海空就像什么都听不到似的,拖着她就像在拖笨重的麻袋一样,粗鲁用力,完全不将她当作人来看待。 与此同时,张云升和他的另外一位同事从一间数码专卖大厦走了出来。 张云升的同事苏青松百无聊奈的说:“哎,我们今天都要累死了。下班之后,你请我喝酒吧?” 张云升听到苏青松的话,无奈的抱怨:“喂,我们都要累死了。干嘛要我请你喝酒啊?” 苏青松笑眯眯的看着一脸汗颜的张云升,用手肘轻捅了捅他的腰部,低声安慰似的说道:“哎哎,你别这么小气啊。我跟你说,我最近有了几个新的种子,听说是刚下海的新人拍的,貌似很不错,回去分享给你。”说罢,苏青松还一脸猥琐的朝张云升眨了眨眼,弄得张云升更加无语了。 半瞌着眼睛,张云升无比汗颜的望着苏青松,低声回了一句:“我对那些没兴趣。” 苏青松听张云升这么一说,还以为他是在害羞,一抬手十分豪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在光天化日之下,毫无顾忌的伸出胳膊将他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一手揽着张云升的腰,苏青松一手用力的拍了几下张云升的胸脯,还一脸猥琐的笑看着对他是相当无语的张云升,说:“怎么会呢?大家都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没有需求呢?张云升,真看出你小子居然还会害羞,哎呦~,够可以啊?” 面对丝毫不懂得收敛的苏青松,张云升真是快要被无语死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双手叉腰,转头朝左边看了过去,结果正好撞见正站在步行小路上拖拖拽拽的两个人。在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时,他大吃一惊,立刻对苏青松说:“喂喂,你现在这里等等。”说罢,还没等苏青松反应过来张云升想干时,张云升已经朝唐安露的方向跑了过去。 唐安露瞪着李海空,说:“李海空,你醒醒吧。我们已经玩儿完了。” “不可能!没有我的允许,谁敢碰你?” 唐安露见李海空倔的就跟头牛似的,完全不听劝,急的直跺脚。 靠!她就不明白了,她当初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才会碰上这么个渣男?还对他爱的是死去活来的! 就在唐安露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听到了张云升的声音。 “喂,你放开她。” 李海空见有人来干扰他,还是男的,顿时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一样,狠剜了唐安露一眼,问:“所以你现在不乐意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你找了另外一个饭碗?” 饭碗? 唐安露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 趁着李海空在吃醋中将自己稍微放松了些,她当即毫不犹豫的一甩手,挣脱了李海空的拖拽,然后匆匆往后退了几步,指着他的鼻子,抓狂的怒吼道:“李海空,我呸!你不要脸,那是你的事。我跟你已经分手三个月了,不可能再复合了。” 李海空听着唐安露颇为激烈的言辞,心中的火气烧得更加旺了。他伸出手臂,正准备再次抓着唐安露的时候,却被张云升一抬手给打了回去。 张云升将唐安露挡在自己身后,冷眼瞪着感到有些意外的李海空,说:“你没听到吗?人家都跟你分手三个月了,已经不可能回去了。” 李海空臭脸瞪着张云升,没有耐性的冷嘶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双手叉腰,那张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非常欠揍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喂?你不会是喜欢这女的吧?我告诉你,这娘们儿不怎么逗人喜欢。你要是想跟她来两炮的话,那你就别想了。她传统的就像从五千年前活到现在的女丧尸一样,完全放不开。如果你想把她的衣服从身上扒下来,那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唐安露一直都知道李海空不要脸,可她却从来都没想过这个男人居然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 她躲在张云升的身后,在听到李海空估计侮辱她的话,整张脸都羞红了,简直恨不得现在就跑到马路中间找辆车将自己给撞死。 “你……” 张云升攥紧了拳头,怒火中烧的瞪着脸上颇有几分得意之色的李海空,一时没能把持住心里的怒火,直接甩出拳头朝李海空那张臭脸砸了过去。 252.第252章一见钟情的升华(三) 苏青松站在远处看着张云升亲自上阵为他演出的一场好戏,双手撑着后脑勺,露出了好笑又带着几分敬意的笑容。 “哎,张云升这小伙子,平时看上去呆头呆脑的,跟个瘪犊子似的。真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出‘英雄救美’这么一招啊?还真是让人感觉挺意外的。” 就在苏青松远远观望着张云升和李海空的时候,张云升已经挥动着拳头砸在了李海空的脸上。躲在张云升身后的唐安露看到这一幕,不禁怦然一动,一双眼睛干脆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李海空往后趔趄了两步,等他缓过劲儿来,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被打的破裂的嘴角,在看到手指腹上的血时,更是恼羞成怒。 “王八蛋!” 李海空暴怒的骂了一句,攥着拳头直接朝张云升冲了过来。 然后…… 张云升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被李海空狠狠的捶了几拳头,原本一张白净斯文的脸被李海空打的鼻青脸肿。 唐安露双手捂着嘴,一时没能忍住心中的震惊,惊怕的哭了出来。 跑过去扶着被李海空打倒在地的张云升,唐安露深吸了吸鼻涕,瞪着还不打算罢休的李海空,说:“你有病吗?你这样会打死人的。” 李海空看着唐安露对张云升又是扶又是安慰的,感觉这个女人完全就是在自己头上戴了一顶绿帽子。 他生气的拉着唐安露的手,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骂骂咧咧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我还说呢,你以前对我是要死要活的,怎么突然就要跟我分手了,还打死都不同意复合,原来是在外面找了一个小白脸啊?” 用力将唐安露推到一边,李海空抓着张云升的衣领,照着他的脸,又是发狠的一拳,直接打的无力招架的张云升口吐鲜血。 还站在大厦一楼大厅外的苏青松看着干脆被吊打的张云升,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是的,他还以为张云升有多能打呢? 结果,居然是这么个渣渣,简直丢脸的让人不忍直视。 翻了个大白眼,苏青松只能在无奈中,将双臂上的袖子往上一抹,朝已经被揍的亲妈都认不出来的张云升走去。 唐安露见李海空根本就是个疯子。不忍心再让张云升因为自己挨打,她从地上爬起来,挡在了已经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张云升面前,朝李海空制止道:“喂,你够了,给我适可而止吧。” 李海空吸了一口嘴角的血,不耐烦的啐在了地上,瞪着满脸怒气的唐安露,说:“喂,本来我是不打算怎么着这男的,不过看到你现在这么心疼这男人,我觉得我干脆把他打死好了。”说罢,他就准备推开挡在张云升面前的唐安露,打算将躺在地上的张云升给拎起来。 可谁知道,他才刚刚朝张云升伸出手,就感觉身后有人轻点了点自己的肩膀。 不厌其烦的转过身,李海空瞪着站在他身后的苏青松,骂了一句:“你谁啊?怕死的就给我滚。” 苏青松见这男人居然敢让他滚,攥着拳头就又狠又快的照着他的脸,捶了几拳头。 抬起脚,他用力朝李海空的膝盖踢了过去。李海空只感觉膝盖传来一阵痛疼,整个人都往旁边倒了过去。 苏青松不屑的睥睨着爬倒在地上的李海空,颇有些壮汉气势的擦了擦鼻尖,骂道:“个巴子。你居然敢骂我?从我上大学毕业到现在,就没人敢这么横过我。” 李海空抬头望着长相魁梧壮实又很能打的苏青松,原本嚣张的气焰的顿时全无。 他软塌塌的躺在地上,竟然连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苏青松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张云升,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喂,你没事儿吧?” 张云升在苏青松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听到苏青松刚才说‘上大学毕业到现在’,便好奇的问了句:“你大学什么专业啊?” “我体育学院武术专业的,以前还参过军呢。” 张云升:“……” 听苏青松这么一说,张云升抬手擦去脸上的血迹,深吸了口气,问:“你这么牛,那你刚刚看到我挨打的时候,为什么不早点上来帮我?” 苏青松斜眸撇着张云升,回答:“我见你刚刚那么勇猛,以为你跟我的情况一样。” 张云升:“……” 好吧,张云升现在算是了解到什么叫交友不慎,惹火烧身了。 唐安露见张云升伤的有些厉害,不禁有些担忧。 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她催促道:“咱能不聊了吗?快点上车,送他去医院吧?” 苏青松觉得唐安露说的也是这么回事儿,就不再唧唧歪歪什么了,扶着张云升坐上了车,三个人朝医院赶去。 ****** 权凯泽一拳砸在终阳浩的侧脸上,愤怒的朝他吼了一句:“你说,你这十几天都去哪里了?” 终阳浩低着头,倔强的看着别处,没有回答权凯泽的话。苏凡柔见权凯泽怒火冲天的样子,不禁露出了担忧的神情,而权绍钧却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坐在办公桌前喝着茶。 “我没有去哪里。” 沉默了好一会儿,终阳浩还是回答了权凯泽的问题。 “没有去哪里?” 权凯泽走上前愤怒的瞪着终阳浩,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抓着终阳浩的衣领,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些,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做什么了?你去找夏忆白那个女人了,对吗?” 终阳浩在听到“夏忆白”这个名字时,有所动容的微张了张眼眸,却别过眼神,没有说话。 权凯泽看着就像哑巴一样不开腔不出气的终阳浩,顿时又气又恼,却不知道该拿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怎么样才好,只能干瞪着他生闷气。 就在这个时候,权绍钧放下茶杯,端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望着正低着头的终阳浩,冷嘶了口气,问:“那个夏忆白是谁?” 低下头的终阳浩听到权绍钧问起了跟夏忆白有关的事情,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慌乱,原本沉默的表情也在这一瞬从脸上消失。 苏凡柔无奈的看着一直垂着头默不作声的终阳浩,而后又将视线挪到了权凯泽的身上。 只见权凯泽用力的吸了口气,回答:“不过是沈饶晨身边的一条忠实的母狗罢了。” “哦?” 权绍钧一挑眉,再次问道:“和沈饶晨很亲近?” 253.第253章再遇时建周(一) 低着头的终阳浩在听到权绍钧问出的话时,额前两撇原本带着不安的愁眉顿时间皱的更加紧了。 “嗯。” 权凯泽在回应权绍钧的同时,朝终阳浩瞥了两眼,故意说:“也可以说是沈饶晨的情人。” 权绍钧听权凯泽这么一说,微微一挑眉,那张已经有了一定岁月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 就在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各自心里都打着不同的算盘时,他们并没有察觉到终阳浩已经难以自控的攥紧了拳头,一双看着其他地方的暗眸中迸射了出两道愤怒的视线。 ****** 在高层会议结束之后,夏忆白发现唐安露还没有回来,不禁有些疑惑。 正当她拿出手机打算打电话问问唐安露是什么情况时,前台的工作人员跑过来对她说:“夏秘书,唐安露让我代她向您请个假。她说她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些意外,所以可能要晚一点儿才能到公司。” 夏忆白听到唐安露在回公司的路上遇到了意外,不禁露出了紧张的神情,并在担忧中,朝前台问了一句:“意外?什么意外?” “听她说是一位朋友出了事儿,她现在正带着她的朋友去医院呢。” 了解到并不是唐安露发生了意外,而是唐安露的朋友出了事,夏忆白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大概的明白了唐安露现在的状况,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便对前台的工作人员打发了句:“行了,我知道了。” 因为她现在要赶去乐闲娱乐城和习南见上一面,也就不再这件事上面浪费时间了。 离开公司,夏忆白在路过一间点心店的时候,看到门外有放着和菓子的广告牌,想到习南好像很喜欢吃这些东西,反正她现在是要去见习南,干脆买一点送给他好了。 走进店里,她挑选了好会儿,才对店员说:“麻烦……草莓大福、二珍糕、抹茶松糕,给我一样来两盒,分开装。” 在埋单付钱的时候,夏忆白在包里翻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钱包,不禁发了愁。 她明明记得自己带了钱包的,怎么找不到了呢? 犯难的站在柜台前,夏忆白犹豫了好久,正当她打算放弃买这些点心给习南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些点心多少钱,我来付钱吧?” 听到这女人的声音,夏忆白当即转头朝她看了过去,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她。 女人脸上画着好看的桃花妆,烫卷的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她身心纤瘦却十分高挑,穿着黑色的高束腰型长裙,就好像中世纪的贵妇一般,姿态优雅而高贵。 女人一挑杏眼,朝夏忆白温柔一笑,说:“我见你我似乎很有缘,所以这次就算是我请客吧。” 尴尬的看着女人,夏忆白说:“谢谢了,请您将您的电话留给我一份吧,过两天我将钱给您送过去。” 优雅女人朝夏忆白温柔一笑,无所谓的拒绝道:“不用了。就当是做个朋友吧。”说着,她拿出现钞放在柜台上,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夏忆白本来以为她不认识这位好心的女人,可当女人转身穿过她身边的时候,夏忆白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味,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种香味。 女人身上的味道不像是香水味,也不像是化妆品遗留下的味道。 提着点心,夏忆白打算追上那个女人,好好问问她们是否在哪里见过,可当她跑出点心店时,宽敞的街道上已经不见了女人的身影。 夏忆白朝四周围张望了几眼,依然看不到刚才那个黑衣女人,不禁蹙起了双眉。 低头看着提在手中的点心盒,她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明明不认识她,可为什么会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呢?” 女人的声音很陌生,她的五官样貌对于夏忆白来说,也不怎么熟悉,可她身上的气味总是让夏忆白觉得很亲近,很熟悉。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她究竟是谁? 朝宽敞安静的街道看了好几眼,夏忆白在确认女人真的已经离开了,不禁有些泄气。 转过身,夏忆白在一抬头间,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面孔。 她看到一个穿着灰色白点衬衫的男人正提着一袋子菜,站在马路对面左右观望着来往的车辆,打算穿过马路。虽然已经有六年没再见过面了,可那男人的容貌变化并不大,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应该就是他老了一点,也憔悴了不少。 夏忆白愣在原地吃惊的看着穿过马路,正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男人,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现除了时丽在死之前的痛苦模样。 颤了颤双唇,夏忆白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塑料袋。 “时、时建周!” 不错,她绝对不会认错的,面前这个男人一定就是时建周。 快步朝时建周跑过去,夏忆白迅速抓住了他的手,激动情绪的朝时建周高喊了一声:“时建周!” 时建周被突然就冲上来抓住他的奇怪女人给吼了一句,在慌乱中哆嗦了一下干瘦的身躯,紧张的朝她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警惕的往后缩了一下,他上下打量了夏忆白好几眼,愣是没认出来面前这个女人是谁。 “你是……” 夏忆白左右看了周围几眼,这才朝时建周说道:“时建周,我是夏忆白。” “夏忆白?” 时建周在听到这个已经足足六年都没有念叨过的名字,依旧没有反应过来站在面前的人是谁。 他满是疑惑的上下打量了夏忆白几眼,一眼扫过夏忆白已经没有了泪痣的右眼时,这才恍然大悟的叫了一声:“哦,原来你是忆白啊。” 难以置信的看着与他印象当中变得完全不一样的夏忆白,时建周感叹道:“哎呀,你变化可真大。我都认不出你了。” 夏忆白见时建周在思考了半天之后,终于记起来自己是谁了之后,这才深吸了口气,有些烦躁的往后撩了几下自己的长发。 她质疑的打量着时建周,在看到时建周干干净净的扮相时,发现他跟六年前那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很不一样了。 “听说你六年前中了六合彩?” 夏忆白怀疑的盯着显得有些开心的时建周,发现时建周在听到自己的话时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立刻确认了心中的猜测。 254.第254章再遇时建周(二) 夏忆白更加用力的抓着时建周的手腕,继续朝他问道:“可是我查过六年前全国所有的中奖纪录,并没有发现一个叫‘时建周’的男人,就连与‘时建周’谐音相同一样的名字也没有。” 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朝时建周靠近了两步,她冷着脸质问:“关于这件事情,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 虽说时建周中了六合彩这件事情是从张大妈的口中说出来的,可夏忆白才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糊弄。 她夏忆白从来就不相信时建周有这样的****运,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像捡馅饼儿一样的捡到几百万的奖款,所以她特地拜托习南去帮她查过当年所有的中奖记录,发现事情果真跟她想象的一样,那就是时建周根本就没有中什么所谓的大奖。 不过,时建周得到了一大笔巨款应该不是假的,毕竟瞧他现在穿的干干净净人模狗样的,生活水平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时建周没有中奖,又能得到一大笔巨款,这件事实在有太多的疑点。更何况,他还是在时丽死后不久就离开了大杂院,这件事情着实让夏忆白怎么都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需要好好跟你谈一谈,麻烦你跟我走。” 时建周一听到夏忆白要跟他好好聊聊,原本强作镇定的他立刻慌乱了起来。 一甩手挣脱了夏忆白,他慌忙往后退了几步,用祈求的语气朝夏忆白说道:“忆白啊,你就看在我养育过你十年的份上,饶了我吧?今天,你就当做没见过我吧?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说着,时建周就将提在手中的一大袋子菜放在地上,弯曲着膝盖就准备给夏忆白下跪。 夏忆白见话还没有说上几句就准备给自己下跪的时建周,不由大吃一惊。眼看着时建周就要跪在地上了,她立刻伸出双臂扶着他。 “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时建周的一举一动都太奇怪了,异常到居然要向她下跪,这着实出乎于夏忆白的意料。 难道让他见到自己,就这么恐怖吗? 夏忆白扶着时建周的双臂,突然就鬼使神差的想起了时丽在很多年前问过自己的一个问题。 【夏忆白,明明我才是时建周的亲生女儿,可为什么他对你却比对我要好?】 再想想时建周刚才说过的话:【忆白啊,你就看在我养育过你十年的份上,饶了我吧?】 什么意思? 夏忆白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情绪十分不安的时建周,心里升起了一阵十分不好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 时建周听着夏忆白颇为激动的话,顿时变得更加不安了。他抬起头忐忑的望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的夏忆白,唯唯诺诺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忆白啊,有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问了。你看,虽然我只是领养你的人,可我从来都没有打骂、亏待过你。我还不想死,你就饶了我吧?” 时建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整张脸都为难的皱在了一起,就好像如果他再继续说下去的话,真的会丢了命似的。他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让夏忆白感觉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 夏忆白愣神的看着苦苦哀求的时建周,变得越来越不安。 时建周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向自己表达些什么? 不! 夏忆白的思绪被时建周莫名其妙的话给扰的乱七八糟,根本猜不透时建周究竟在说些什么,又或者想跟她表达些什么。 时建周见夏忆白有些走神,立刻挣脱了她的双手,往后退了几步,迈着快步就准备离开。 夏忆白愣神的看着打算溜之大吉的时建周,猛然回神,一双原本没什么神采的眼中突然就升起一阵怒火。 她凌厉的瞪着打算脱身的时建周,快速走上前,拽着他的手,颇有些强势的朝时建周吼了一句:“不行!你以为我夏忆白是吃素的吗?既然你事情瞒着我,那你今天不说清楚就绝对不要想走!” 时建周将夏忆白强势的表情看在眼里,明白自己再跟夏忆白这么纠结下去,绝对是要惹事烧身丢了性命的,所以干脆就对夏忆白撒起了泼。 他一甩手挣脱夏忆白的手,朝她骂骂咧咧道:“得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养父了。” 他没好气的瞪了夏忆白两眼,转身这就打算走,可夏忆白好不容易才遇到时建周,又明白时建周心里揣着些不能轻易说出口的秘密,还是跟她有关的秘密,就更加不会轻易放他离开了。 她见时建周这人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配合,就干脆抓着他的手臂,将他的手臂往背后反擒住朝上用力一提,直接疼的一向吃不了苦的时建周嗷嗷大叫了起来。 夏忆白擒着时建周,气势十足的朝他喝道:“你快点说!不然我今天就打死你,你照样活不成。” 时建周明显不相信夏忆白的话,嘴硬的跟死鸭子一样。他转头不以为意的瞪了一眼将他的手臂反擒在背后的夏忆白,不屑的“嘁”了一声,说:“开什么玩笑?我根本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夏忆白见时建周还把自己当傻子一样糊弄,当即用力提着他的胳膊,抬脚踹了一下他的后膝。 时建周只感觉膝盖处传来一阵疼痛,整个人都本能的朝前跪在了地上。 “啊啊啊,你放开我,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养父。你这样是不孝,以后会遭天谴的。” “我可没有想打你的意思,是你自己逼我这样做的。快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时建周越是嘴硬的什么都不肯说,夏忆白就越是觉得他知道什么跟自己有关的秘密。 秘密? 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是她自己不知道的,又是时建周死也没有办法说出口的呢? 怒瞪着时建周,夏忆白今天说什么也要从他嘴里套出些东西来。她比谁都明白,如果她现在放时建周了,以时建周这么害怕自己的态度,他肯定会在离开之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的我先不问,就说六年前你从哪儿得到了一笔钱?” “六、六合彩……” 还不等时建周将编来搪塞夏忆白的话说出口,夏忆白已经没有耐性的用力拽着他的胳膊,往上用力一拧,大骂:“你胡说!再骗我,我就把你胳膊给拧下来。” 时建周的手臂虽然还没有被拧下来,可是夏忆白将他的手臂背后,往脖子的方向越提越高,那疼痛的感觉可跟被拧下来没什么区别了。 255.第255章得知她的阴影(一) 夏忆白现在紧抓着时建周的手臂,只要她再稍稍用力将时建周的胳膊往上提一点点,就足够让时建周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她见时建周一脸的纠结,似乎是还在犹豫是否应该将他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便故意再次用力朝上拽了一下时建周的胳膊。 感觉右手传来一阵剧痛,时建周当即大叫着求饶:“啊啊啊!你、你别这样。你手、手下留情啊。我、我说。六年前,在时丽出意外之后,有人汇给我一笔钱,说叫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不然就让我落得跟我女儿一样的下场。” 夏忆白双眉紧蹙的听着时建周的话,变得越来越不安。 不对! 这一切都不太对! “他们为什么要汇钱给你?汇给你多少?” 夏忆白见时建周对自己的问话有所迟疑,当即再次往上提了一下他的手臂,痛的还处于犹豫中的时建周当即嗷嗷直叫。 “喂喂,你别再用力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夏忆白见时建周终于妥协了,这才减少了反手擒着他的力度。 时建周在感觉手臂没有那么痛了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他们汇给了我五十万。五十万啊,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要知道当初五十万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以我的本事,你就算是让我努力一辈子,我也不可能赚到五十万。 不过,我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打这么多钱给我。电话里的那个人说,因为一场意外,他误杀了我的女儿,看我孤苦可怜,所以就给我一些赔偿金,并且让我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在回来。” 夏忆白看着说话一板一眼的时建周,不禁开始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时建周见夏忆白陷入了沉思,感觉到她擒着自己手臂的力度也放松了不少,一瞟眼看到马路左手边驶来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当即抓准时机挣脱了夏忆白的手,用力将她推搡到了马路边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撒腿就跑。 陷入沉思中的夏忆白被推搡到马路边上,等她反应过来准备转身去追时建周的时候,沿边行驶过来的白色面包车已经朝她发出了急促的鸣笛声。 始料未及的被急促的鸣笛声弄得有些慌乱,夏忆白转头不安的看了一眼朝她快速开过来的面包车,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立刻迅速的往后退到了步行道上。 等她再次朝时建周跑开的方向看过去时,发现时建周已经不见了。 气恼的叹了口气,夏忆白这才反应过来时建周刚才对自己说的全部都是谎话。 哪里会有罪犯在误杀了人之后,还会主动联系被害人的? 甚至还汇给他五十多万?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那个罪犯已经不想活了,又或者说是迫切的想让警察抓住他。 抓狂的挠了几下头,夏忆白走到时建周落下的那一袋子菜前,撒气般的踢了一下那个袋子。 “该死的,时建周,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敢骗我。要是让我抓住你,我绝对让你好看!” 这个时建周一定有什么秘密在瞒着她。 回想起时建周刚才说话时哀求的语气和几欲下跪的态度,夏忆白猜想时建周一定十分清楚他一旦将那个秘密说出去,肯定会为他招来杀身之祸。 否则他不可能会在面对自己的质问时,显得那么惊慌、害怕。 只是,他究竟隐瞒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是什么样的秘密,会让他宁死也不愿意说出口呢? 越想,夏忆白就越发燥。 再次抬手往后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夏忆白烦躁的叹了口气,垂眸瞄了一眼提在手中的点心。 看到点心的外包装完好无损,她这才释然的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要送给习南的点心没有被弄坏,不然等一下我要怎么样才能拿得出手啊?” 来到乐闲娱乐城,夏忆白才刚刚推开门,还没来得及抬脚走进办公室呢,习南就已经喜上眉梢的冲过来……抢走了她提在手中的点心。 习南抢走她手中的点心,急不可耐的拆着包装,一边还装模作样的叨叨:“哎呀,我们家夏妹子可真是的。你说你人来就来嘛,干嘛还要送礼啊,可真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装模作样的客套了几句,习南拆开点心的外包装,在看到里面装的是草莓大福时,一双魅眼中立刻迸射出了贪婪的精光。 “哎呀,我最喜欢的草莓大福!” 夏忆白汗颜的望着明明就贪吃的要死,却又死要面子的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的习南,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他好了。 走到习南旁边,夏忆白拿起购物袋中的另外一个牛皮纸包装袋,说:“我来找你的时候,刚好看到一间和菓子点心店,就顺便买了点给你。”说完话,夏忆白朝习南晃了晃她拿在手中的牛皮纸包装袋,补充了一句:“这一份是留给沈饶晨的。” 习南笑眯眯的望着夏忆白,说:“夏妹子还真是体贴呢。真不愧你习南哥哥白疼了你这么久,哥哥太感动了。” 拿了一颗草莓大福放进嘴里,习南抬手指了指夏忆白拿在手中的牛皮纸购物袋,含含糊糊的说了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手中那个袋子里还装着一盒草莓大福。你等一会儿走的时候,把草莓大福给我留下吧。” 夏忆白:“……” 无奈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漫画控变成了美食控的习南,夏忆白实在是忍不住想朝他翻个白眼。 坐在习南旁边,夏忆白突然又想到今天在来找习南的路上发生的两件事情。 一想到时建周奇怪的模样,夏忆白顿时间又不安了起来。 习南斜眸瞥了一眼心神不宁的夏忆白,问:“夏妹子,你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你习南哥哥说的吗?” 夏忆白听到习南的话,觉得如果自己将遇到时建周的事情告诉习南,说不定习南还能够帮助她呢。于是,她就将在来的路上,遇到时建周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习南。 习南在听完夏忆白的叙述之后,拿在手中的草莓大福也吃的差不多了。 拿起袋子里的另外一盒点心,习南拆开包装,从盒子里拿了一块二珍糕塞进嘴里。 “这个好办啊。你不是说了有人往时建周的账户里汇了五十万吗?那就从时建周的账户流水开始查啊。” 256.第256章再遇时建周(四) 习南的一句话瞬间点醒了还毫无头绪的夏忆白。 夏忆白恍然大悟的看着正忙着吃点心,完全不往自己这边看的习南,激动的问了句:“那、那你能帮我吗?” 习南别有无所谓的往嘴里塞了一块二珍糕,然后朝正期待的望着他的夏忆白耸了耸肩,问:“干嘛要我帮你?” 夏忆白朝习南摇了摇手中的袋子,说:“草莓大福,我留给你。” 习南在听到夏忆白提出的‘诱人’报答时,当即毫不掩饰他眼中的贪婪,直接将视线紧紧的定格在了夏忆白提在手中的袋子上。 在对上夏忆白充满了期待的眼神时,习南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便尴尬的抿了抿嘴,有些不情愿的别过头。 他看着正站在沙发旁边的孔木,说:“孔木,去给我买草莓大福去。” 孔木听到习南的话,下意识的朝夏忆白瞟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习南一向都好说话的,对夏忆白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夏忆白也不知道习南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难搞定了? 疑惑的伸长了脖子,她望着别过头刻意不去看她的习南,小心翼翼的问道:“习南哥哥,你为什么不帮我啊?我要怎么样做,才能让你帮我啊?” 习南听到夏忆白明显有些失落的语气,不禁有些于心不忍,便转过头望着她,问了句:“为什么不找沈饶晨帮忙?” 明白了习南的意思,夏忆白在听到“沈饶晨”这个名字时,习惯性的敛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神情淡漠的望着他。 习南被表情变化大的有些吓人的夏忆白给盯得瘆的慌,干脆双手一举,直接投降了。 “算了算了,我帮你就是了。” 夏忆白见习南终于同意帮她了,又朝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跟习南聊完时建周的事情,夏忆白又和他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在所有的事情全部谈妥了之后,就打算回公司了。 她从沙发上起来,正准备迈开步子离开的时候,又被习南一伸手给拉住了。 夏忆白见习南突然就拉住了自己,以为他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呢。结果,她一回过头就看到习南佯装可怜的指了指她拿在手中的袋子,可怜兮兮的说:“草莓大福。” 夏忆白汗颜的看着习南,在无奈中只能把草莓大福留下,带着另外两盒点心离开了乐闲娱乐城。 她已经想好了,下次再来这里的时候,干脆多买几盒草莓大福带过来送给习南好了,谁让他这么贪吃呢? 五月中旬的天气,在一年中还算是非常舒适宜人的。站在大街上,夏忆白抬头眺望着一望无际万里晴空的天际,心情也不算差。 习南已经答应帮助她查时建周的账户流水了。以习南的实力,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知道六年前究竟是谁给时建周汇了五十万,这么一大笔数额的遮口费了。 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夏忆白心不在焉的朝式盛集团的方向缓缓步行而去。 虽然时建周的事情已经拜托给习南了,而她也只需要坐等结果就好了。可是,夏忆白依旧有些忐忑不安。 她在忐忑,当她知道了是谁汇给时建周五十万之后,接下来又应该怎么做呢? 又或者是,她发现汇给时建周五十万的那个人,是她没有办法接受的人时,又会怎么做呢? 不过,她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这又不是在演电视剧,哪里会发生那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夏忆白还没走到式盛集团的楼下,就看到唐安露从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里跳了下来。 一时疑惑唐安露是跟谁一道回来的,夏忆白一边朝他们靠近,一边伸长了脖子想尽可能的看清楚坐在车里的人。 在看到车里坐着的另外一个人是张云升时,她顿时大吃了一惊。 眼看着面包车的门就快要拉上了,夏忆白放声大喊了一句:“张云升!” 等夏忆白几乎是用吼的叫出了张云升的名字之后,眼看着就要被拉上的面包车门瞬间停住了。 唐安露在看到怒气冲冲的夏忆白,心里升起了一阵不安。 完全不了解情况的唐安露见夏忆白生气的朝他们走过来,还以为夏忆白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赶回公司而生气呢,可谁知道夏忆白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边,走到面包车前将坐在车里的张云升给拉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谁打的?” 张云升就知道夏忆白是看到了他的脸,才会突然就变得这么生气的。 抬手遮着自己青一块紫一块,还贴着创可贴的脸,张云升支支吾吾的回答:“就、就路上不小心出了点意外。” 夏忆白见张云升不肯跟自己说实话,便转过头看着唐安露,问:“你所说的朋友出事了,就是指的这个?” 唐安露从来没有见过夏忆白生这么大的气,不由有些怯懦的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又朝张云升和苏青松投去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眼神。 不想让夏忆白再责骂张云升和苏青松,唐安露干脆紧张的对夏忆白,坦白道:“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前男友,是张云升先生上前帮我解围,都是我不好,才会让张云升先生伤成这样。” 原本还紧拧着双眉,非常生气的夏忆白在听到唐安露的话之后,额前两撇愁眉瞬间舒展了。 她疑惑的看着低着头显得很不好意思的张云升,故意问了句:“你主动上前帮唐安露解围?” 张云升被夏忆白这么一问,顿时间头更加低了。 夏忆白见张云升很是窘迫,便确认了自己心里的猜想。 嘴角微扬起点点笑意,她故意继续问道:“还把自己给伤成这样?你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夏忆白的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一出口,不仅仅是本来就很害羞的张云升,就连站在她身后的唐安露也害羞的低下了头。 夏忆白微笑的扫了一眼满脸皆是窘迫的张云升,又朝后看了几眼恨不得把头埋进肚子里的唐安露。 明白这两个小年轻算是对上眼了,她也就不再计较什么了。 走到唐安露身旁,夏忆白说:“今天下午就不算你请假了,好好工作。” 在对唐安露说话间,夏忆白还别有意味的瞥了张云升两眼。 257.第257章得知她的阴影(三) 张云升在对上夏忆白投过来的眼神时,立刻明白了她想对自己表达什么,一时间整张脸变得更加红了。 坐在面包车里的苏青松看着脸皮薄的简直让人不忍直视的张云升,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哎,难怪都二十七八岁了,还是个单身,原来脸皮这么薄。啧啧啧,看的我都难为情了。】 夏忆白有些不放心张云升脸上的伤,走上前仔细的看了看他脸上已经涂了药的伤口,关切的询问道:“怎么样?现在感觉好点没?医生有没有说你的伤是什么情况?” 张云升在夏忆白一靠近他时,立刻本能的往后移了一段距离。 单手遮着红得厉害的脸,他结结巴巴的回答:“没,没什么事儿,很快就会好的。” 夏忆白知道张云升是刻意想跟自己保持距离,便往后退了几步,转身背对着他,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好好照顾自己吧。” 五年前,从她选择了呆在沈饶晨身边开始,张云升就开始刻意疏远她,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这是她和张云升各自的选择。 既然大家都已经选择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那么谁也没有资格去勉强谁。 对张云升叮嘱了一句之后,夏忆白朝式盛集团大楼内走去,可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沈饶晨正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冷眼望着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 在孙家,孙博笃冷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注视着此时正站在两米之外的孙曼文。 “你能否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同意沈饶晨将婚事延后三年’这件事情吗?” 孙曼文烦躁的深吸了口气,挑眼望着表情相当严肃可怕的孙博笃,回到了一句:“因为他的要求完全合情合理啊!” “合情合理?” 孙博笃怀疑的看着最近精神总是不在状态的孙曼文,冷声质问道:“我听说你最近跟那个席和韵走的很近啊?你该不会是跟他发生了什么感情吧?” 孙曼文听到孙博笃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本就急躁不安的心情,更是变得一塌糊涂。 她一瞟眼,生气的望着孙博笃,说:“我跟他能有些什么?我就不相信您不会不知道席和韵已经辞职回法国了吧?” 该死的,她究竟在跟自己的老爸生什么气? 孙博笃见在自己面前一向乖巧的女儿,居然也开始反驳他了,当即怫然不悦的抬手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噌”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双手背后,生气的瞪着孙曼文,怒道:“你现在是什么态度?孙曼文,我今天就先把丑话给你摆出来。不管你是不是跟那个席和韵发生了什么,总是,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女儿嫁给什么总编的!” 孙曼文听到孙博笃蛮横不讲理的话,顿时更加没有耐性了。 “我又没有说我不嫁给沈饶晨,您急什么?” 懒得再跟孙博笃废话,孙曼文转身快速朝楼上走去。 该死的! 她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暴躁不安? 好烦! 要是韵在就好了,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安静的听她抱怨,陪她说话,跟她坐在一起喝喝酒。 跑回房间,孙曼文在打开房间门的瞬间,便看到她放在床头柜上的婚纱设计稿。视线在触及婚纱设计手稿的同时,她感觉双眼被温热包裹,难过到想哭的冲动也顺着泛上心头的酸涩涌向了鼻腔。 她喜欢的人应该是沈饶晨才对。想要嫁给沈饶晨、做沈饶晨的新娘,是她从小到大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是,她现在更加渴求得到的好像并不是嫁给沈饶晨。 坐在床上,她拿出手机熟练的拨下了席和韵的手机号码,然后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她现在几乎每天都会拨打席和韵的手机号,可是不管她打多少次,得到的答案都是相同的一句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泄气的躺在床上,孙曼文难过的深吸了吸发酸的鼻腔,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句:“韵,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呢?” ****** 一早,唐安露正在夏忆白的办公室里帮她打扫卫生。沈饶晨推开门,看到办公室里只有唐安露的时候,本想关上门离开,可就在他转过身的下一秒,又突然想到了前一段时间唐安露对他提到过夏忆白不喜欢拉开窗帘的事情。 下意识扫了一眼办公室内所有被白纱垂帘遮掩的窗户,他回过身,朝唐安露问了一句:“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夏秘书为什么不喜欢拉开窗帘?” 他跟夏忆白在一起生活了六年,可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奇怪癖好。他以前也没有怎么在意过这些事情,可现在被唐安露这么一说,突然就在意起来了。 唐安露犹豫的望着沈饶晨,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在夏忆白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就将这件事情告诉沈饶晨。可沈饶晨毕竟是总裁,她也不好撒谎骗沈饶晨啊。 纠结的拿着扫把,她说:“好像是因为夏秘书很讨厌照镜子的缘故,我猜想她应该是怕窗户上会倒映出她的样子吧?” 沈饶晨听到唐安露在犹豫中说出的话,感觉心口某个位置突然就软了那么一下。 夏忆白害怕照镜子? “我知道了。” 没有再等唐安露继续说下去,沈饶晨便关上了门。 唐安露疑惑的看着沈饶晨,总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尤其是在问起关于夏忆白的事情的时候最为奇怪。 难道他喜欢夏忆白? 心里生出这么一个猜想,唐安露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八卦了。 沈饶晨坐在办公桌前,将头靠在了皮椅靠背上,心里一直有种酸痛酸痛的感觉,让他觉得很难受。 夏忆白讨厌照镜子? 他突然想起了五年前夏忆白在去掉她眼角那颗痣时,对他说过的话。 【沈饶晨,从今以后,你就将我当成沈凌菲吧?我不是夏忆白,我是沈凌菲。】 就好像整间办公室里的空气都不够用一样,沈饶晨觉得整个人都压抑的快要喘不上气了。 “你的脸色很差,需要休息一下吗?” 就在沈饶晨为了唐安露刚才说的话而暗自懊恼焦躁的时候,夏忆白的声音已经打破了办公室内短暂的安静。 258.第258章得知她的阴影(二) 沈饶晨回过神,目不转睛的盯着站在办公桌前的夏忆白,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到了她那早已没有了泪痣的右眼角下。 看到夏忆白右眼角下的那一寸白净的肌肤,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再也没有办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了。 夏忆白见沈饶晨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立刻尴尬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问:“请问,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听到夏忆白的询问,沈饶晨本就冷峻的面容显得更加严肃了。 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面镜子递给夏忆白,却不说话,只是紧紧的将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神情看上去无比凝重。 夏忆白愣神的看着突然就递给自己一面镜子的沈饶晨,踌躇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应该接还是不应该接。 沈饶晨将夏忆白眼中突然露出的慌乱看在眼中,依旧一动不动的朝她举着镜子。 夏忆白见沈饶晨一直举着镜子,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他拿在手中的镜子。 暗自忐忑的拿着镜子,夏忆白朝沈饶晨投去了不安的视线,却发现沈饶晨坐直在椅子上,神情严肃的看着自己。 缓缓的垂下眼眸,夏忆白犹豫不决的望着拿在手中的镜子背面,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轻抿了抿双唇,深吸了一口气,对沈饶晨说:“抱歉,我出去补一下妆。”说罢,她拿着镜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后,她才稍稍的松了口气。可她并不知道就在她关上办公室的门以后,沈饶晨原本严肃的脸彻底的垮了下来。 不错! 夏忆白确实像唐安露说的那样,对镜子有着一定的恐惧。 他刚才很清楚的看到夏忆白在伸手拿镜子的时候,手在颤抖。 烦躁的叹了口气,沈饶晨往后将头靠在了皮椅上,愁眉不展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我好像犯了很严重的错。” 下午,夏忆白去了红酒专卖店。走在木制展示柜之前,夏忆白细细的挑选着红酒。 本来家里的红酒是应该向德国和法国那边直接订购的,不过订购的红酒还没有运到这里,夏忆白就想着先来这里买几瓶放在家里。要是沈饶晨突然想喝了,她还可以为他倒上一杯红酒。 “忆白。” 听到有人叫自己,夏忆白转身朝身后看了过去。 当她在看到站在红酒店门外的人是终阳浩时,出于礼貌,朝他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 终阳浩在听到夏忆白一句生疏“好久不见”时,当即愣在了门口。 神情复杂的看着已经完全将自己当成了陌生人的夏忆白,他不禁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夏忆白随意的选了两瓶红酒让店员帮她包了起来,在付了钱之后,她提着红酒就准备离开,却被站在门外等候她多时的终阳浩给拦住了。 “忆白,我需要跟你聊聊。” 夏忆白不咸不淡的望着终阳浩,说:“终先生,我只是沈总的私人秘书,除非总裁的吩咐,否则是没有权利过问公司的事务的。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请您联系沈总的助理吧。” 随便搪塞了终阳浩几句,夏忆白绕过他就准备离开,可终阳浩却依旧不依不饶的跑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双手抓着夏忆白的双臂,苦涩无奈的说:“忆白,还记得六年前我在离开时,对你说的话吗?我就是想好好努力,变得有能力,然后将你抢回我身边。” 抬起头,他看着不为所动的夏忆白,继续说:“我现在回来了,我已经有能力可以给你幸福的生活了。你离开沈饶晨吧?脱离这见鬼的生活吧?” 夏忆白微挑了挑眉角,神情淡漠的望着终阳浩。 将终阳浩酸涩难过的表情全部都看在眼里,夏忆白怎么都觉得终阳浩这个人有些问题。 抿了抿嘴,她忌讳的往后退了两步,朝终阳浩说了句:“终阳浩,醒醒吧。我可不是你从小到大喜欢了十多年的女生。”说罢,她转身离开。 终阳浩因为夏忆白一句简单的话,彻底愣神的站在了原地。他百感交集的望着逐渐远去的夏忆白,含着深情的双眼里透出了阵阵失落。 “如果我说,你真的就是我从小到大喜欢了十多年的女生呢?你还会跟我走吗?” 低下头,他双目通红的看着脚下的水泥地,自言自语道:“而且,我究竟哪里不如那个沈饶晨?就因为他是你的长瑞哥哥吗?可惜,你在他身边生活了六年,你的长瑞哥哥似乎没始终有认出你真实的身份。” 嘴角微扬起一抹冷笑,他再次抬起头朝夏忆白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 “夏忆白,想必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唯一记得你的真实身份并深爱着你的人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小十三儿。” 终阳浩在夏忆白的心里,一直都是一块心病。她思虑了很久,可还是想不明白终阳浩会喜欢她、甚至是会执着她六年的原因。 她长相并不出众,在终阳浩的人际圈里也不算是很有才能的人。他究竟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越想,夏忆白越觉得终阳浩很莫名其妙。 夏忆白总感觉终阳浩喜欢并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身上的某种东西。 不过,这应该也只是她一时想多了,所以产生的错觉吧? 毕竟,她是个一无所有的人。 “你在想什么?” 正当夏忆白因为白天的事情而感到疑惑的时候,她听到了沈饶晨的声音。 转过头,她看着正靠在床上抱着电脑工作的沈饶晨,摇摇头,低声回答了一句:“没事。” 合上书,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看到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便问了沈饶晨一句:“还有多少?” 沈饶晨望着夏忆白关切的眼神,视线情不自禁的就扫了一眼她的右眼角下。 一想到夏忆白因为他过去的执着而对镜子产生了恐惧,沈饶晨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懊悔,像是难过,又像是对此追悔莫及,总之,他觉得心里、胃里、体内的每一寸地方都酸楚疼痛的不得了。 看到对他关切有佳的夏忆白,他甚至感觉自己没有脸再去面对她,再去拥抱她。 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他还是合上电脑,将夏忆白抱在怀中,说:“不工作了,睡吧。” 259.第259章得知她的阴影(三) 夏忆白见沈饶晨浓眉紧蹙,看上去无精打采的,举动也有些反常,似乎是有什么难以想明白的心事。可沈饶晨不说,她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只能在关上灯之后,将所有的疑惑埋进肚子里,然后乖顺的躺在沈饶晨的怀里,开始休息。 夏忆白觉得大概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的思绪有些混乱,所以才会在看到什么事情都觉得不正常。 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摆正心态,这样才能更好的工作。 第二天一早,夏忆白才刚刚从床上醒过来,就接到了习南打过来的电话。 拿着不停震动的手机,夏忆白侧头看了一眼已经成功被习南的电话吵醒的沈饶晨,在无奈中按下了接听键。 “喂?” “喂,夏妹子,我拿到了时建周五六年前的银行流水。” 夏忆白一听到习南说他已经拿到了时建周的账户流水记录,立刻精神一振,快速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后呢?结果呢?” 正在穿衣服的沈饶晨看到夏忆白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沉默的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时建周很少会去银行存钱,所以想要查到六年前究竟是谁给他汇了五十万,不需要费多大劲就能查到。” “那、那究竟是谁汇给他的钱?” 在听到习南的话,夏忆白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自己一直都很想问出的问题。 可她的话一出口,换来的便是手机那头的一阵沉默。 发现习南不说话了,夏忆白突然意识到事情好像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原本激动欣喜的心情被习南突如其来的沉默给扰的去了一半,夏忆白紧张的握着电话,忐忑不安的问:“怎、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手机另一头的习南在沉默了小半分钟之后,才郑重的对夏忆白说:“忆白,汇给时建周五十万的账户是已经查到了没有错,可我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你在听到是谁汇给时建周五十万之后,一定要保持理性,因为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夏忆白听习南这么郑重其事的一说,顿时双眉紧拧,整个人变得更加不安了。 “那汇给时建周五十万的人是……” “孙曼文。” 夏忆白在听到习南说出的人名,立刻僵直了脊背坐在床上。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习南会说这件事情很奇怪了。 吃力的咽了咽突然就变得干涸的喉咙,夏忆白六神无主的放下电话,思绪变得一团糟。 习南调查的结果是孙曼文汇给了时建周五十万。 这个结果,真的有些不大对劲。 难道时丽真的是孙曼文杀的? 还是、还是,沈凌菲也是她杀的? 不对!汇给时建周五十万的人是孙曼文? 这并不是孙曼文做事的风格,她也不会蠢到这个份上! 夏忆白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已经偏离了她预计的轨道。有些事情,越是明显,就越是显而易见的不正常。 原本清晰的思路因为交织着仇恨和疑惑而变得乱七八糟毫无头绪,夏忆白呆坐在床上,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才好。 沈饶晨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神情慌乱的夏忆白,轻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忆白心神不宁的抬起头看着沈饶晨,在看到他眼中担忧的表情时,烦躁的滑动了几下喉咙。 深吸了口气,她强作镇定的摇摇头,说:“没事。” 愁眉紧锁的望着正一脸烦躁的夏忆白,沈饶晨现在是越来越拿夏忆白没有办法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和夏忆白正在越走越远,尤其是这几天,在看到夏忆白有什么事都压在心里自己扛着的时候,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在他心里就愈发的强烈。 他感觉……好像他就快要失去夏忆白了! 他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粗暴的对待眼前这个做事总是一板一眼的女人,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对待她。 仅仅是一个月前,他因为终阳浩而扇了夏忆白的那一耳光,已经足够他内疚到今天了。 欲言又止的看着夏忆白,他打心里担心着她,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这种情感。 多看了夏忆白两眼,沈饶晨从床上站起来,背对着她穿好西装外套,同时说:“我看你脸色并不是很好,那你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不用去上班了。” 夏忆白听沈饶晨的意思是要给自己放假,当即一愣,尴尬的望着沈饶晨的后背,说:“我、我没事。” “不用了。” 迅速系好西装的扣子,他说:“我今晚想吃家常菜,八点之前会赶回来。” “可、可今天,今天晚上,您有一场聚餐……” 不等夏忆白迟疑的将话说完,沈饶晨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我会让刘顾言帮我推了。” 他转过身看着还坐在床上稍显不安的望着自己的夏忆白,故作淡漠的抿了抿唇,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将夏忆白抱在怀中,他说:“行了,听我的,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说罢,他拍了拍夏忆白的后背,转身离开了房间。 夏忆白望着被沈饶晨关上的房间门,紧蹙着双眉低下头,自言自语了一句:“沈饶晨,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忆白最近总是觉得沈饶晨很奇怪,奇怪的让她觉得很不安。 望着紧拉上的窗帘,夏忆白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她感觉,她好像在不久之后就会失去沈饶晨似的。 她感觉她现在离沈饶晨很近,似乎又很远。心里有一种声音一直在告诉她,如果她再不加快速度跟紧沈饶晨,那么她就会在下一个转角处被沈饶晨抛下。 这种焦躁、不安,总是让她心绪不宁的感觉,时时刻刻都在搔弄着她的心,让她时时刻刻心神不安,如坐针毡。 不过,说起来,夏忆白发现一向喜欢在一大早醒过来就将所有的窗帘全部拉开的沈饶晨,最近都没有再拉开过窗帘。 心烦意乱的望着遮掩着窗户的窗帘,她喃喃低语了一句:“是因为最近太忙了,所以才会忘记这件事吗?” 垂下眼眸,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突然冷“呵~”了一笑,摇摇头,下了床,在自言自语中丢下一句“我还真是多事。”之后,迅速的消失在了沈饶晨的房间里。 260.第260章不过一枚棋子(一) 半个月多过去了,孙曼文依旧没有得到和席和韵有关的任何消息。害怕再将他最后留给自己的东西弄坏,她干脆将这几幅手绘婚纱设计稿过塑,保护了起来。 失魂落魄的望着手中的婚纱设计稿,孙曼文轻叹了口气,还是将婚纱设计稿放回了抽屉里。 拿起放在旁边的文件,她正准备翻开,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孙曼文听到秘书的话,原本还带着疲倦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她神情严肃的盯着办公室门的方向,对电话里说了句:“让她进来。” 才刚刚挂断电话,夏忆白已经推门而进。她站在门口冷眼望着坐在办公桌前的孙曼文,神色变得更加冷淡了。 孙曼文丝毫不掩饰脸上完全不欢迎夏忆白的情绪,没好气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夏忆白目不转睛的盯着孙曼文,同时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将门锁一拧,直接把办公室从室内反锁。 孙曼文将夏忆白的一举一动全部看在眼中,脸上飞逝而过一抹不安,同时有些生气的质问:“你这是做什么?” 夏忆白反锁好办公室的门之后,云淡风轻的回答了孙曼文一句:“做我想做的事。”说罢,她不疾不徐的走过来,拉开孙曼文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孙曼文不明白夏忆白突然来到她的公司是为了什么,甚至对她一进办公室就将大门反锁的举动感到不解。 “你今天来是想做什么?” 夏忆白神情严肃的盯着孙曼文好看好一会儿,这才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认识时建周吗?” “时建周?” 孙曼文疑惑的看着夏忆白,在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夏忆白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可理喻,便回答了一句:“我不认识。如果你今天专程来找我,是为了跟我聊私事,那请你离开。” 夏忆白双手环胸靠坐在椅子上,暗舒了口气,回答:“我今天就是为了死人的事情来找你的。” “什么?!” 孙曼文被夏忆白莫名其妙的行为、莫名其妙的话给弄的没有了耐性。放下一直把玩在手中的钢笔,她指着办公室门的方向,对夏忆白下了逐客令。 “请你给我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夏忆白安静泰然的望着情绪激动的孙曼文,嘴角微扬,毫不掩饰眼中的讥嘲之色。 “我可不知道你和时丽什么时候成了朋友?” 原本还急躁没有耐性的孙曼文,在听到‘时丽’这个名字以后,指向办公室门的手臂不禁颤抖了一下。 她惊讶看着冷漠的坐在自己面前的夏忆白,问:“你什么意思?” 夏忆白冷冷一笑,那双大而空洞的双眼中折射出的视线,全然都是对孙曼文明知故问的讽刺。 “我想听听,你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在什么状况下认识时丽的,又对她做了些什么事情。” 孙曼文似乎很不愿意在提及跟时丽有关的事情。她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转头别过视线,平静的对夏忆白说了一句:“你给我出去。” 夏忆白冷眼望着孙曼文,从包里拿出一份单据甩在了孙曼文的脸上。 “请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时建周的银行流水中会出现你的账号。五十万啊,虽然五十万对于您这位年薪收入超四五百万的高层管理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总归将这么多钱给一位与自己不相干的陌生人,还是很大方的了。” 孙曼文狠剜了一眼夏忆白,满是疑惑的拿起了她甩过来的流水记录,发现上面果然有一个似曾相识的银行账号。 虽然银行账号中间的几位数是用星号代替的,不过在账号的旁边好像被人刻意用黑色的签字笔写出了银行账号的全部数字。 “胡说,这是伪造的,我根本不认识时建周这个人。” 夏忆白靠在椅子上,冷眼看着颇为激动的孙曼文,平静的开了口:“那时丽呢?” 当夏忆白的话一问出口,原本还很激动、甚至对此很愤怒的孙曼文瞬间怔住了。 她愣神的瞪着夏忆白沉默了几秒,这才重新回过神,对夏忆白说了一句:“你给我出去。” “时丽之所以会整容成沈凌菲的模样,是你一手设计的吗?” “你给我出去。” “你参与了沈凌菲和时丽互换身份的事情,对吗?” “你给我滚,马上滚!” 夏忆白冷眼看着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孙曼文,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时丽是你杀的,对吗?” 被夏忆白突然从嘴中说出的一句话彻底的刺激到了神经,孙曼文猛地睁大了双眼,走出办公桌,迅速的来到夏忆白面前。 她低头靠近夏忆白,咬牙切齿的说:“我不准你污蔑我!” “污蔑?” 夏忆白十分泰然的看着气得咬牙切齿的孙曼文,带着戏谑的意味,问:“污蔑指的是你设计时丽整容成沈凌菲,还是你杀了时丽的事情,又或者是你同时杀了时丽和沈凌菲的事情。” 孙曼文听完夏忆白的话,顿时感觉肺都要气炸了。她用力的深吸了口气,直起腰往后退了几步,说:“夏忆白,你别不识抬举。” 夏忆白一手放在办公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她在听到孙曼文的一句“别不识抬举”之后,当即将这句话还给了孙曼文。 “你才不要不识抬举。” 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到孙曼文面前,一手抓着孙曼文,用力将她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两个人的距离挨得很近,面对面,几乎是鼻尖点着鼻尖。 “孙曼文,你别不识抬举。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会来这里吗?” 嘴角微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夏忆白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就多出了一份杀意。 她不自觉加重了握紧孙曼文手臂的力度,刻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孙曼文,你知道我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吗?我今天就是来看你笑话的。我就想看看你在见到这份账户流水的时候,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怎么样?别人利用的滋味不好受吧?” 孙曼文本来就因为这件事情感到郁闷呢,现在又被夏忆白拿来冷嘲热讽了好一会儿,顿时变得更加愤怒了。 “你!” “你给我好好想想,为什么会有人从你的账户上划钱汇进时建周的账户里。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三天之内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我就将这份记录一式几份,给警察局、沈饶晨,还有很多很多可以办的了你的人,一人寄一份过去。”说罢,夏忆白这才松开了孙曼文的手。 261.第261章不过一枚棋子(二) 孙曼文揉着自己被夏忆白捏的发疼的手,愤恨的瞪着她。可深知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打不过夏忆白,她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如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夏忆白轻蔑的瞄了孙曼文一眼,转身背对着她,说:“不,我来不仅仅只是为了说这些。我还想说,孙曼文因为你是沈饶晨的未婚妻,所以我现在暂时不会动你。可如果有一天你不是沈饶晨的未婚妻了,又或者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一定会帮时丽和沈凌菲报仇的。” 侧着头,她用眼角的余光冷瞥了孙曼文一眼,说:“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到时候,保不齐我可能会杀了你。”说罢,夏忆白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她拧开办公室的门锁,正准备打开门离开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孙曼文的声音。 “你就不怕你告诉我这些,我会让你比我先死吗?” 停下开门的动作,夏忆白镇定的回答了一句:“不会。我相信在你认识的人当中,我算是相当了解你真实性格的人了。你要是想杀我,就不会留我到今天了。” 孙曼文从来都没想到夏忆白会对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整个人都不禁愣了一下。 她呆滞的望着一直背对着自己站在门前的夏忆白,匆匆回过神,尴尬的问了一句:“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我知道你已经不怎么喜欢沈饶晨了,甚至清楚的明白你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其他的男人了。我要是没有资格,那你说,究竟要了解你了解到什么程度,才算有资格?” 懒得再跟孙曼文这个女人多费唇舌,夏忆白打开办公室的门,朝外面走去。 孙曼文听到夏忆白出其不意说出的话,顿时大吃一惊。 跟着夏忆白追出办公室,孙曼文朝她大喊了一声:“你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从你身上感觉到了罢了。” 在回答孙曼文的同时,夏忆白连头也没有回一下,迈着快步走到了电梯前,按下了下降按键。 在电梯门打开之后,夏忆白走进了电梯里。她冷眼看着脸上透着慌乱的孙曼文,感觉自己的心情也随着孙曼文慌乱的情绪开始不停波动。 她原本以为一切都是孙曼文做的,她以为时丽是孙曼文杀的,以为沈凌菲是因为孙曼文而死,可是当她今天在电话里得知向时建周账户里汇了五十万的账号,是属于孙曼文名下的时,她突然凌乱了。 夏忆白突然感觉自己在这六年里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路,都是有人事先替她挖好的,而煞费苦心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人,却并不是孙曼文,而是另外一个她在这六年来,一直都没有怀疑过的一个人。 是谁、是谁一直在她背后误导、操纵着她? 那个人究竟是谁? 与她认识? 还是这个人跟孙曼文有关? 夏忆白一想到自己坚持了六年,为了守护沈饶晨、为了给时丽和沈凌菲报仇,努力活了六年,都是在别人的掌握之中,甚至她还不知道哪个人是谁,就不禁为之恐惧,寒毛乍起。 心慌意乱的咽了咽喉,她紧张的握着提在手中的包袋,整个人都在恐惧中颤抖了起来。 她今天来,就是想将孙曼文拉拢到她这边来。孙曼文一定会帮她查出幕后那位一直操纵她,并做着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那个人。毕竟,那个幕后黑手似乎也将孙曼文当做了他的棋子之一,一向心高气傲的孙曼文是绝对不会甘心被别人所利用的。 不安的转动的双眼,夏忆白拼命的在脑海中回忆着究竟有什么人会利用她,而她究竟又在什么时候无意伤害了哪些人,才会落得现在如此不堪的下场。 可是,直到电梯降至一楼,打开了电梯门,夏忆白也没有梳理出任何的头绪。 用力吸了口气,夏忆白调整了一下忐忑不安的情绪,强作平静的提着包走出了电梯。 在某小区的某间住房里,时建周提着垃圾准备出门去丢垃圾,可他一打开大门,几个强壮魁梧的男人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时建周在看到眼前这几位十分陌生的男人时,顿时一愣,立刻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家门口。 他匆忙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都坠入了惊恐之中。 “你、你们是谁?我、我什么都没说,我真的什么都说。” 领头的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慌乱恐惧的时建周,朝他逼近了几步,低声说:“不管你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总之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时建周惊恐的望着不断朝他逼近的几个男人,慌乱的迈动着已经被吓得发软的双腿不断往后退。 “不、不要,我不要跟你走。” 从他煞白的脸色看来,时建周似乎已经料到了如果自己跟着他们走了,将会迎来什么样的下场。 可他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在几位强壮高大的男人面前,无疑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领头的男人朝身后的手下使了几个眼色,身后的三个手下立刻有所领会的一同朝时建周走了过去。 时建周惊恐的瞧着朝自己围了上来的几个男人,害怕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也不会说的,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告诉别人的。” 可还没有等他将求饶的话说完,其中一个男人已经抬起手,在他的后颈重重的敲了一下,将时建周敲晕了过去。 ****** 从圣妃儿集团走出来之后,夏忆白去了超级市场。沈饶晨说晚上想吃家常菜,那她就好好地为他准备一顿家常菜。 推着购物车,她一圈一圈耐性的漫步在货架之间,顺便在脑海中构思一下今晚应该为沈饶晨做什么样的菜会比较好。 最近,因为公司正在进行新的项目,沈饶晨一心扑在工作上,每天都忙的应接不暇,连带着她都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吃过饭了。 每天忙着工作,人的体能消耗很大,她要想办法好好帮沈饶晨补补才是。 在超级市场里逛了好一会儿,她把基本上所需要的东西全部买好了之后,让超市的送货人员将东西送到家里,而自己却选择步行回家。 262.第262章再遇渣男(一) 每当夏忆白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步行回家,每走一步,心里的火气、怒气就会消去一点,压抑的情绪也会缓解一分。 转过头,夏忆白漫不经心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可就在她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马路对面站着几个人,其中还有两个是她认识。 看他们横眉冷对指手画脚的样子,似乎争吵的很厉害,尤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身后还站在许多男的,这火气十足的场面,看上去分分钟都有可能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 来不及多想,夏忆白快步穿过马路对面,朝正在争吵的几个人大喝了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唐安露在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时,情不自禁哆嗦了两下,紧张的扶着张云升的胳膊,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朝夏忆白看了过来。 张云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看到夏忆白,顿时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为难的低下了头。 夏忆白冷眼看了张云升一眼,又将视线转到了唐安露的身上。 “你不在公司里工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 唐安露明显扛不住夏忆白冷眸冷面的震慑,变得唯唯诺诺了起来。 张云升瞧着唐安露有些害怕夏忆白,立刻将唐安露拉到了他的身后。 “老……夏秘书,是这个男人约我们出来的。” 夏忆白毫不上心的摆了一眼李海空,又将视线定格在了张云升身上。虽然对张云升和唐安露翘班的行为感到不满,可夏忆白在看到张云升居然破天荒的开始保护女人了,又怎么都没有办法对他发火。 虽然春天就快要过去了,可这依旧是一个非常适合谈恋爱的季节,尤其是初恋! 穿过张云升和唐安露身边,夏忆白走到李海空面前,抬手随性的撩了一下被风吹起的长发,轻轻一挑眼,将视线对准李海空,颇有气势的伸出手,指着李海空,一字一顿不疾不徐的问:“前两天,是你打了他吗?” 李海空不知道面前这位漂亮女人是谁,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个女人不好惹。 可女人终归也就只是个女人,他李海空玩儿了多少女人了?难道会连这么个女人都搞不定吗? 不屑的看着夏忆白,李海空鄙夷的扫了她两眼,说:“是我打的,能怎么样?谁让他抢了我的女人?” “可是,据我所知,是你自己行为不检点,浪荡下作不要脸,当处招花惹草,才会被甩。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连‘人做了错事,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样简单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说罢,夏忆白鄙夷的摆了李海空一眼。 夏忆白一阵见血字字凌厉的话一出口,当即让张云升、唐安露和李海空都大吃了一惊。 唐安露觉得夏忆白可真的是疯了。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故意去激怒李海空呢? 李海空带了这么多人来,难道夏忆白就不怕死吗? 看着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的夏忆白,唐安露暗暗为她捏了一把汗,而张云升更是担忧的忍不住走上前想要让夏忆白不要再说了。 “老大……” 还没等张云升将劝说的话说出口,就被夏忆白抬手给打住了。 “我给你们两个人三十秒的时间,给我搭上车回公司,否则我就炒了唐安露。” 还没从张云升的一句“老大”中缓过神的唐安露,在听到夏忆白说要炒了自己时,顿时大吃一惊,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 张云升明显的感觉到唐安露抓着自己手臂的力度加重了些,明白她似乎很怕丢掉这份工作。 在心里犹豫了片刻,张云升还是拉着唐安露走向了路边。 唐安露没想到张云升真的要带着她离开,只留夏忆白一个人在这里应付李海空一群人,当即拉住了他。 “张云升,我们不可以这样!” 张云升冷冷的瞪了唐安露一眼,说:“我自有分寸。”说罢,他拉着唐安露上了车。 唐安露相信张云升心里有他自己的打算,可让她没想到的却是张云升在等她上车之后,就将车门关上了。 “不准下车,不然她真的可能炒了你的。” 不好意思的顿了顿,张云升别过头,红着脸低声说了句:“我不希望你被炒。”说罢,张云升转身朝夏忆白走去。 夏忆白一瞟眼看到张云升这臭小子居然没有走,不禁有些头大了。 摇摇头,她撩了一下头发,转身就准备离开。 李海空见夏忆白弄走了他的女人,现在还想装作什么事情都发生一样就脱身,不禁有些生气。 “喂,你给我站住。” 可夏忆白就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似的,依旧顺着前路走去。李海空见夏忆白根本不将自己当回事儿,立刻一招手让兄弟们跑上去将夏忆白给围住了。 张云升见李海空想对夏忆白做不好的事情,立刻跑上前想帮助夏忆白,却被夏忆白的下一句话给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张云升,你就不要再拖我的后退了。” 回过头,她冷眼看着张云升,露出了一抹浅显的笑容。 “你这个人,都已经出来工作这么久了,做事永远都缺乏一份成熟。” 张云升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夏忆白笑了,至少在夏忆白选择留在沈饶晨身边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她对自己露出过笑容。 现在,他看到夏忆白脸上浅显的笑容,突然感觉心脏的某一处微微触动了一下。 夏忆白,笑了。 听到夏忆白的话,张云升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不再跟她唱反调。 因为他不会打架,他知道自己一旦冲上去就真的会像夏忆白说的那样,拖夏忆白的后退。 夏忆白见张云升终于舍得听话了,这才将视线移到了李海空的身上。 她迅速的扫了一眼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几个人,冷着声线说道:“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流氓行为吗?” “呸!你把我女朋友给弄走了,你居然还敢说我是流氓行为?” 李海空简直要被夏忆白这个女人给笑死了。 拜托,她脑子是有病吗? 夏忆白双手环胸,在几个男人的包围中显得相当平静。 “你这几个人不够我打,所以你还是让开吧。” 李海空显然不相信夏忆白的话,只见他上下打量了夏忆白几眼,相当不屑的冷笑了两声,说:“呸,你就别特么吹牛屁了。你?就你这小身板?呵,在床上跟我斗还行。” 263.第263章再遇渣男(二) 李海空调戏夏忆白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可夏忆白依旧板着一张脸,脸上的冷漠表情自始至终就没有变过。 好笑吗? 她倒是觉得这样的笑话相当无趣,一点儿都不好笑。 懒得再跟李海空废话,夏忆白觉得时间已经被她浪费的差不多了,不能再继续浪费下去了。 她还要赶回去给沈饶晨做晚饭呢。 沉默不语的看了李海空两眼,夏忆白依旧无视将她团团包围在中间的几个男人,旁若无人的朝前走去。 李海空没想到夏忆白居然对他们毫无畏惧,甚至完全不将他当回事儿,不禁有些恼火。 眼看着夏忆白穿过了他哥们儿的身旁就准备走,李海空快速跑上去就准备拉着她的胳膊,叫她停下。 真是的,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当做了傻瓜一样糊弄了呢? 谁知道李海空的手才刚刚碰到夏忆白的手臂,夏忆白突然迅速反手抓着李海空的手臂,一个擒拿手将李海空的手臂背到了他的身后。 夏忆白用力拧着李海空的手臂,痛的李海空是“嗷嗷”大叫。 “我不太喜欢跟流氓打架。我劝你最好别再叽叽哇哇浪费我的时间,不然我真的会把你打得残废。” 对李海空放完话,夏忆白松开他,佯装无事的继续朝前走。可李海空一向是自尊心爆棚,哪里受得了被夏忆白当众侮辱。 更何况,夏忆白还是个女人。 他用力的咽了口气,故作姿态的整了整理自己被夏忆白弄得有些发皱的衣服,朝另外几个哥们儿吼道:“喂,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连个臭娘们儿都制服不了吗?给我上,抓住她,押回去今晚给我狠狠的虐。” 几个哥们儿本来就没有将夏忆白放在眼里,听李海空都这么说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朝夏忆白冲了上去。 夏忆白转身冷眼望着眼前这群不依不饶的流氓,鄙夷的表情更是显露无遗。 她最烦的就是不知收敛的人了! 淡漠泰然的望着朝她冲过来的几个男人,夏忆白在其中一个男人就快要碰到她的胳膊时,直接抬手抓着他的手腕,然后用力朝内那么一拧,痛的那男人直接痛的尖叫了出来。 一手反手抓着一个男人的手腕朝内拧着,她抬脚狠狠的朝男人膝盖的位置用力踢了过去。 男人感觉他的手腕都要折断了,再加上脆弱的膝盖被夏忆白穿着高跟鞋的脚用力一踢,整个人都受不了关节所带来的疼痛,往前扑到在了地上。 李海空瞧着夏忆白这女人够狠够厉害,不禁有些打退堂鼓了。趁着大家都在对付夏忆白的同时,他偷偷摸出手机,跑到另外一边拨下了“110”报了警。 反正,他打不过夏忆白,那就派警察来对付这个臭娘们儿好了。 夏忆白望着一个一个不知死活的朝她冲过来的男人,也朝他们冲了过去。 看着一个做搏击姿势,抬脚就朝她踢了过来的男人,夏忆白面无表情的跑过去一手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狠狠的在他的脖子上敲了一下,抬脚精准的踢到男人的脚腕处,一招掀腿压颈将他踢到在地,然后单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夏忆白粗暴迅速的解决了三个人,而剩下的另外两个男人在看到夏忆白似乎很能打之后,都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只是冷眼警惕的瞥着她,却不上前。 “没点真本事,你们居然还敢厚颜无耻的出来欺负人?” 冷眼瞪着剩下两位已然开始退却的男人,夏忆白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在对自己不依不饶了,这才双手一拍,将头转向了像缩头乌龟一样站在马路边上的李海空。 她走到与李海空距离半米的位置,冷声说道:“我告诉你,不准再缠着我公司的职员,不然下次可就不是对你放任不管了。”说罢,夏忆白瞥了一眼还站在远处拧紧了双眉的张云升,说:“愣着做什么?回公司工作去。” 夏忆白觉得自己该说的也说完了,该做的也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不应该在和这群人浪费时间了。 提醒了张云升一句之后,她就准备离开,可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容她脱身了。 当警车停在李海空的身旁之后,李海空立刻贼喊捉贼的指着准备离开的夏忆白,跑过去抓着一个警察的手,激动的说道:“警察,就是她,就是她打人。” 夏忆白看着对警察指着自己的李海空,难以置信的微眯了眯双眼,那双黯淡的眼眸中多了一份戏谑。 她似乎小瞧了李海空这个人厚颜无耻的程度了。 『两个小时之后』 沈饶晨在接到张云升打来的电话后,在第一时间驱车来到了派出所。 一走进派出所,他就在张云升的带领下来,迈着疾步匆匆朝夏忆白所在的办公室赶去。 真是的,夏忆白居然跟男人打架。她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也不知道又没有被那群男人给伤到。 一想到夏忆白会受伤,沈饶晨顿时变得更加没有耐心了。 夏忆白面无表情的坐在审讯室里,冷眼面对着眼前的警察,不疾不徐的张合着嘴,说了句:“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警察不去查事情的真相,一直在这里审问我,想从我嘴中听到你们想听的答案,那我没有时间。” 说话间,她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看到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不禁有些恼火。 沈饶晨说会在七点的时候回家,到时候她要怎么解释这一切才好。 警察见夏忆白态度懈怠,完全没有想要悔改的意思,当即一拍桌子,朝她喝到:“你态度给我放端正点儿。” 夏忆白泰然的望着正怒瞪着她的警察,十分没有耐性的敲击着座椅扶手,心里想的全部都是沈饶晨会不会因为她今天的行为而生气。 “态度?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态度?要不要我让你们领导过来,亲自示范给你看看?” 就在夏忆白魂不守舍的时候,审讯室里响起了沈饶晨颇为沉冷的声音。 夏忆白在听到沈饶晨突然在审讯室内响起的声音时,当即僵直了脊背,发怔的坐在了椅子上。 警察看到突然闯进来的沈饶晨,立刻站起来,生气的指着他,说:“你是谁?给我出去!” 264.第264章这该死的温柔 沈饶冷瞥了警察一眼,大步朝夏忆白走了过来,而夏忆白则根本不敢去看他脸上的表情。 她想,此时的沈饶晨一定会很生气…… “有没有什么地方伤着了?” 猛不其然听到沈饶晨出乎她意料所说出的话,夏忆白更是仿若触电一般,哆嗦了一下,机械的抬起头,朝他投去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沈饶晨见夏忆白只是一言不发的望着自己,顿时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他紧拧着剑眉,拉着夏忆白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来回看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夏忆白有什么地方受伤时,才不放心的重新询问了一句:“怎么了?哪里伤到了?” 夏忆白失神的望着沈饶晨脸上紧张担忧的眼神,胸口情不自禁的就泛起了一阵涟漪。 差一点、差一点,要不是因为夏忆白突然想起来自己在沈饶晨的心里,只是沈凌菲的替身,她恐怕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期盼和激动,奔入沈饶晨的怀中了。 强忍着心里的酸涩,夏忆白眨巴眨巴了几下被眼泪挤得有些胀痛的双眼,强作镇定的朝沈饶晨摇了摇头。 “我没有伤到,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沈饶晨将夏忆白低落的情绪看在眼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真的?” “嗯,真的!” 夏忆白朝沈饶晨点点头,用确认似的语气回答了一句。 沈饶晨垂眸看着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的夏忆白,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飞逝而过一抹心疼。 牵起夏忆白的手,沈饶晨拉着她,说:“走,回家。” 负责给夏忆白做笔录的警察听到沈饶晨要带夏忆白回家,立刻走出办公桌,激动的朝沈饶晨喊了一句:“你谁,你给我站住!这里是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吗?” 停住脚步,沈饶晨转过头冷眼看着做笔录的警察,说:“有什么事情,你不要跟我说,去跟你的上司说吧。” 夏忆白安静的凝望着沈饶晨带着怒气的侧脸,在一时间失了神。在这一刻,她突然在想,如果沈饶晨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夏忆白,那该多好啊? 如果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沈凌菲这个人,呆在沈饶晨身边的自始至终就只有她夏忆白,那该多好啊? 那这一切就都是属于她的了。 沈饶晨的担心、沈饶晨的关心、沈饶晨的生气,还有沈饶晨对她的紧张,这一切或许都有可能是她的。 只可惜,现实并不会因为她突然的假想而成为现实,夏忆白能做的就只能眼睁睁的面对自己现实的状况,彻彻底底的认清楚自己只是沈凌菲的替身罢了。 她只是……沈凌菲的替身……罢了。 强忍着内心的酸涩,夏忆白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等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牵着沈饶晨的手,跟着他走出了警察局。 垂眸凝望着沈饶晨牵着她的手,夏忆白吃力的微扬起嘴角,对沈饶晨露出了一抹浅笑。 “对不起。” 沈饶晨在听到夏忆白低沉的道歉声时,立刻停下脚步,回过头,愁眉微锁的看着她。 见夏忆白一直低着头,他难以掩饰心中的担忧,转过身面对着她,语调温柔的问了句:“你错了哪儿了?” “我不应该……” “你错在没有在家里好好休息。” 夏忆白还没来得及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就已经被沈饶晨给柔声打断了。她微微一愣神,抬起头难以适从的望着沈饶晨,感觉整颗心都因为他的温柔紧揪在了一起。 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沈饶晨给夏忆白的就好了。 沈饶晨走过来,将夏忆白抱在怀里,轻叹了口气,说:“没事!你没有错!” 安慰似的轻拍了拍夏忆白的后背,他放开夏忆白,将她额前快要遮住视线的刘海往后撩了一下,这才重新牵起了夏忆白的手,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今天,我请你吃大餐。” “诶?可、可你说今晚要吃家常菜的。” 沈饶晨看着显得有些慌乱的夏忆白,突然就觉得她很可爱。 很可爱。 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夏忆白很可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总之,就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可爱。 “那你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把饭菜做好,我们带到公司里去吃。” 夏忆白也不知道沈饶晨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的想法,可她没有办法反驳沈饶晨的任何决定。 从她将右眼角下的那颗痣去掉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办法去反驳沈饶晨所作出的任何决定了,因为一心向着沈饶晨的沈凌菲是不会反驳沈饶晨的,至少沈饶晨心中的那个沈凌菲就应该是这样。 坐在车,夏忆白心不在焉的为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你还没有说呢?” 听到沈饶晨的声音,夏忆白转过头朝他看了过去。当她一抬起眼眸对上沈饶晨温柔的视线时,本来就已经足够慌乱的内心又像被用力搅过的浑水一般,久久无法沉淀下来。 “你想吃什么?” “诶?” 夏忆白愣了愣,垂眸思考了一会儿,依旧不知道应该吃什么,便说出了沈饶晨比较偏爱的西餐。 “去西餐厅?” 她似乎没有什么喜欢吃的。夏忆白的进食习惯一般都是沈饶晨吃什么,那她就吃什么,只要沈饶晨吃的进口的食物,她都不会去挑。 她就已经忘记了自己喜欢吃什么了,甚至在除了沈饶晨和沈凌菲这两个存在之外,她早就忘记了自己还喜欢什么了。 沈饶晨若有所思的望着显得有些拘谨的夏忆白,眸色中闪过一丝内疚。 他坐在驾驶座上,轻叹了口气,在启动了车子时,说了句:“不要,最近西餐吃的有点多,我们去吃韩国料理吧?” 说完,他征求的朝夏忆白“恩?”了一声,在看到夏忆白朝他点头赞同之后,沈饶晨这才踩下油门,将车开出了警察局。 在沈饶晨开着车离开以后,张云升从警察局里走了出来。他站在大门口若有所思的望着沈饶晨已经远远而出的跑车,一时间陷入了更深层的思虑当中。 只是,从他沉思的表情看上去,张云升不像是担心夏忆白在沈饶晨身边的情况,更像是在为别的事情而感到寂落。 265.第265章相爱不相识(一) 孙曼文坐在办公室里,脑袋里想的都是夏忆白对她说的话。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账户流水记录,她又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时建周?” 微眯了眯双眼,孙曼文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一个叫时建周的人。 不可能! 如果她给一个人汇过款,那她应该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才对啊? 更何况,还汇了五十万这么多。 看着记录上她给时建周汇款的日期,孙曼文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拿起电话拨下了秘书的电话。 “喂?你给我查一下五年前的五月二十号,我在什么地方做什么。还有,如果你还有五年前我的日程安排记录,那就一并给我拿过来。” 挂断了电话,孙曼文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时建周? 时丽的父亲?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人给设计了,孙曼文就不爽。 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居然敢设计她? 简直就是找死! ****** 第二天一早,夏忆白回到公司,刚刚坐在椅子上,门外就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夏忆白平静的望着端着托盘站在门口的唐安露,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唐安露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这才端着托盘里的牛奶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夏秘书,早上还是不要喝那么多咖啡了,对胃不好。我给您倒了一杯牛奶。” 夏忆白淡漠的扫了一眼唐安露放在她面前的牛奶,又抬眸瞪圆的眼睛看着她,问了句:“你这是做什么?” 在对上夏忆白显得并不是特别友好的表情时,唐安露更加不安的低下了头。 “云升都跟我说了昨天的事情了。我、我想谢谢您。” 明白了唐安露为什么一大早就有些反常的原因,夏忆白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说了句:“没什么,我只是为了云升好而已。” 拿出化妆包,夏忆白正准备化妆时,一旁的唐安露主动对她说了句:“我来。” 夏忆白抬眸瞄了唐安露一眼,最终还是将装有化妆品的化妆包放在了唐安露的面前。 唐安露在进公司的时候,总是被各种各样的职员叮嘱要小心夏忆白这个女人,因为她为人很奇怪,并不是很好相处。可现在,唐安露觉得夏忆白跟那群人口中所描述的很不一样。 夏忆白虽然为人是有些奇怪,可还没有到达像那群人所说的那种程度,更加不需要她唐安露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防备着夏忆白。 微笑的看着此时正闭上双眼,乖乖的让自己为她上妆的夏忆白,唐安露觉得夏忆白一定是一位有着很多故事的女人。就像张云升说的那样,她应该算是一位很值得人去尊敬的女性。 只是在张云升心里,他究竟将夏忆白放在什么位置上呢? 唐安露一想到张云升昨天的一举一动,虽然心里有一些小吃醋,可更多的则是好奇。 她好奇在张云升的心里,面前这位总是神情严肃的女人究竟处于什么样的位置,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就在夏忆白乖乖的闭上眼睛,配合着正在帮她上妆的唐安露时,在某间小巷子里,一位身穿宝石蓝束腰复古长裙的女人被几个男人围堵在死角处。 她戴着浅蓝色的美瞳,往后披散着金色的长发,整个人看上去美艳无比。再加上她身材高挑,身形纤细,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羸弱的气质,更是为她的美艳增添一份柔弱。 看着如此美艳柔弱的女人,想必一般的男人看了都会为之心动。 此时,女人正瞪圆的眼睛,害怕的看着不断朝她逼近的几位壮汉,并伴随着他们围上前的脚步,开始不断的往后退。 “你们不要再过来了!” 她不断后退,一直到被几个强壮的男人逼到墙角,才迫不得已的停了下来。 其中,一位脸上有着几道狰狞刀疤的男人走到她的面前,朝她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同时用诚恳的语气对她说道:“小姐,夫人找您很久了,希望您能跟我们回去。” “回去?” 这位被称之为小姐的女人在听到刀疤男的话之后,冷冷一哼,脸上原本害怕的神情顿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讽刺。 “我跟你们回去,我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吗?” 抬起头,刀疤男看着突然就变得冷艳的自家小姐,脸上露出了更加复杂的神情。 沉默不语的望着她,刀疤男沉思了好一会儿,还是在一声叹息中,再次朝她用力的鞠了一躬,说:“不管怎么样,您都必须跟我们回去。” 女人失望的看着刀疤男,讥嘲的说:“和哉,你是我父亲一手栽培大的,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更何况,你我也不过相差十岁,你怎么能忍心将我推入火坑呢?你明明知道我一旦回到那个女人身边,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回去?” 刀疤男似乎是被女人带着愤怒的斥责给说动了。他微微愣了愣健硕的身躯,满是内疚的看着面前这位在他面前显得瘦小楚楚的女人,最终还是再次鞠了一躬。 “非常抱歉。可是无论如何,您都必须跟我们回去。” 女人看着不厌其烦的朝她鞠躬道歉的刀疤男人,知道他今天是一定不会放自己离开的了,不禁气得有些咬牙跺脚。 “你!” 她愤怒的瞪着和哉,却不知道对他说什么才好。 只听和哉抱歉的对她说了句:“抱歉,小姐。我们必须要将您带回去向夫人交差。” 女人怎么也没想到和哉会残忍的将她推入火坑,脸上的失望变得越发浓烈。 她无奈的摇着头,一双柳叶眉在失望难过中紧拧在了一起。 就在女人为和哉的所作所为而感到伤怀时,和哉已经朝站在他身后的几个男人一招手,吩咐道:“把小姐给我请回去。” 女人听到和哉对他手下的吩咐,整个人都在一瞬间紧张了起来。 她怒眼圆睁的瞪着几个已经朝她逼近过来的男人,当即从腰间迅速抽出一把短匕。以最快的速度抹起左手臂的袖子,露出了手臂上一道又一道狰狞的刀痕。 她白皙的肌肤上趴着一道又一道或旧或新的伤口,任谁看了都忍不住为此倒吸一口冷气,就连已经追查了她几年的和哉在看到她手腕上,完全与她羸弱的气质不相符的狰狞刀痕时,也不忍心的蹙起了双眉。 266.第266章相爱不相识(二) 女人将短匕挨近自己的脉搏处,并冷静果断的望着面前的几个男人,用颇有气势的语气朝他们威胁到:“你们不要再过来,否则我们就谁也不要便宜了谁?” 和哉无奈的望着原本还是怯懦的小绵羊、可在转瞬之间就变得沉着冷静的自家小姐,低声温柔的说道:“小姐请您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您这一招……都已经用了很多遍了。如果您再继续像这样不爱惜自己,那我也不会再心软,一次次的放您离开。” “爱惜自己?” 女人突然觉得和哉的话很好笑。 她冷眼睨着一脸心疼的望着她的和哉,不屑的一笑,颇有些嘲讽之意。 “和哉,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回到我母亲身边以后,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吗?你妄图将我推入火坑之中,现在却又假惺惺的叫我爱惜自己。你这个男人简直让我觉得恶心。” 愤怒的朝和哉骂完了心里所有想要骂出的话,女人不再将短匕的利刃对准自己左手的手腕处,而是将短匕直接搭在了自己的脖子处。 她愤怒的瞪着有些慌了神的和哉,大喝了一声:“你们以为我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吗?我发誓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与其跟着你们回到那个地狱,那我不如干脆就死在自己手里好了。” 将短匕朝自己雪白的脖颈处挨近了些,她提高了音量,大喊了一句:“马上给我让开,不然我立刻死在你们面前。到时候,你们直接带着我的尸体回去见母亲大人吧!” 女人见和哉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没有叫他那群将自己围在死角处的手下退下,便知道他似乎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在跟他开玩笑,所以干脆一咬牙,紧握着匕首,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在自己光洁的脖颈处划了一道口。 忍着脖颈处带来的疼痛,她生气的朝围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们吼了一句:“马上给我让开!” 和哉见自家小姐真的在她自己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鲜红的伤口,整个人都在一瞬间紧张了起来。 “小姐,请您不要伤害您……” 紧张的准备走上来制止她的和哉还未将话说完,女人已经再次大喝了一声:“马上给我让开!不然我真的会让你们带我的尸体回去见那个女人!” 和哉见自家小姐是认真的,也不敢再向刚才那样大意,便朝身后的手下一抬手,示意他们为自家小姐让开一条道。 女人见和哉终于愿意放她离开了,顿时松了口气。欣喜的笑容只是在她脸上显露了短短几秒,便被更加严肃郑重的神情所代替。 她用力握着紧挨着她脖颈的匕首,警惕的瞪着和哉跟他那群手下,开始一步一步缓慢的往巷子口的方向挪动。 习南和孔木一群人优哉游哉的走在步行街上,一行人都显得十分懒散。 他随意的翻了翻手中的文件,然后仰天百无聊奈的叹了口气,直接将手中的文件“啪”的一下,拍在了孔木的胸口上。 “还有一个星期,监察部门的人就会去我们酒店瞄瞄。你记得给我认真应对这件事儿,不要到时候给我的酒店降级了。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孔木拿着习南拍在他胸上的文件,毕恭毕敬的朝他应了一声:“是!” 习南无聊的瞥了一眼走在自己旁边的孔木,戏谑的一笑,不禁玩心大起,想要继续逗弄着这个榆木脑袋。 “喂!你都快三十了吧?摸过几个女人的手啊?你该不会打算跟着我一起,打一辈子的老光棍吧?” 孔木没想到习南会突然跟自己提起这种事,不由自主的红了脸。他低着头,整个人显得是又笨又憨。 “老、老板,就不要再跟我提这种事儿了。” 习南笑看着孔木这个跟老木鱼一样的笨蛋,痞痞一笑,在转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个披散着金色长发的女人正用一把匕首抵在她自己的脖子上,一步一步的往马路边上退。 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用手肘捅了捅孔木,凑近他,低声问了一句:“哎?这是干啥呢?拍戏呢?” 孔木听到习南的话,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朝前方看了过去。 此时,女人手中还紧紧的握着匕首。大概是因为她太过于紧张,也根本没有把握等一下和哉会不会突然冲上来将她制服,她一直将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连利刃已经嵌入她的皮肤里了,也丝毫没有察觉到。 和哉看着自家倔强的小姐,满眼皆是心疼。 可每当他往前走一步,想要劝说小姐将手中的匕首放下的时候,女人都会紧张的朝他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不准动!” 无奈之下,和哉只能站在原地,担忧的望着倔强执拗的她,同时在心里祈祷着她千万不要乱来。 女人见和哉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动了,就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逃跑。 在转头挑眼间,她看到了此时就站在三米之外满眼疑惑的望着她的习南,整个人都在这一瞬间愣住了。 她微张了张眼眸,刹那间,那双浅蓝色的双眸便被泪水涨红。 她转头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保持不动的和哉,一咬牙,迈着止不住颤抖的双腿,一鼓作气朝习南跑了过去。 和哉见她逃跑了,当即对手下命令道:“追!” 可他迈开腿,跑到巷子口还没来得及走出巷子,便看到了站在左手边不远处的习南,整个人都如触电一般愣在了原地。 在犹豫之中,他垂眸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收回了迈出去的腿,转身朝巷子深处走去,尽管他走去的方向只是一个没有路的死角。 女人拼尽全力跑到习南身边,大概是因为太过于紧张害怕,她直接朝前摔倒在了习南面前。 来不及喊疼,她抓着习南的手臂,用英语朝他求救。 “请你、请你救救我。” 习南一向最不喜欢惹麻烦了,尤其是不认识的人带给他的麻烦,纵然面前这位跪在他面前的女人确实美到了极致,可他依旧不想多事的去帮她。 习南一挑眼,云淡风轻的看了几眼已经朝女人追过来的男人,欲言又止的抿嘴间,垂眸朝泪眼朦胧的女人看了过去。 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女人真的很好看,不论是身材,还是她那张秀美清丽的脸,都美的让他赞叹。 267.第267章相爱不相识(三) 那几个保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习南时,都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警惕的盯着他,而习南则是满脸戏谑的望着正跪在自己面前向自己求救的绝色女人。 “为什么我要帮你?”习南冷眼睨着女人,也用英语问了女人一句。 女人明显没有想到习南会是这么冷漠的一个男人,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绝望。 她吃力的上下咽了咽喉咙,横在脖颈处的新鲜伤口缓缓滚落一滴豆大的血珠。 女人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擦去了脖颈处流下的血液,这就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还一脸淡漠的习南在女人抬手擦血时,眼厉的看到女人的长袖向上滑起,露出了手腕上的几道疤痕。 看到女人手腕处的几道狰狞伤疤,习南的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就浮现出了已经存封在内心深处的久远记忆。 那个女人…… 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 习南还记得,在八年前,也就是他第一次看见那个女人的场景。 那个女人——美莎! 第一次遇到美莎,那是在她准备演一场吉原花魁的戏上,那个时候,习南正好去拜访一位友人,恰巧看到她准备拍这么一场戏。 习南还记得她在那场戏上的精彩演出。她正坐在榻榻米上,缓缓解去外衣,露出了后背上的蓝色蝴蝶。 就在她微微侧过头的那一瞬间,习南就爱上了那个楚楚动人风姿绰约的女人。 美莎的双臂上也有很多的伤疤,不是她自己的弄得,而是她的继父弄得。 他还记得美莎的那双眼睛,柔情似水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哀伤和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她秀美清丽的容貌,比习南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的让他倾心。 只可惜,他已经有八年没有在遇到那个女人了。 习南看着面前眼含泪水的女人,那张妖魅的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站在习南身边有些不明情况的孔木,知道自家老板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便低声对习南问了一句:“老板,我们要走了吗?” 可是知道习南并没有理会孔木,而是急切的伸出手抓着了面前这位女人的手腕。 “你别走!我帮你!” 女人停下脚步,转过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似是在怀疑习南话语的可靠性。 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朝她走过来的几个男人,她又将视线移到了习南的身上,看着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习南,迟疑的问了一句:“真的吗?” 习南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中尽是慌乱和紧张。就好像没有听到女人的话一样,他惴惴不安的上下滑动了一下喉结,颤抖着声线问了一句:“你、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朝他露出了一抹浅显的笑意,用中文柔声自我介绍道:“蓝溪。蓝色的蓝,溪水的溪。” 习南在听到蓝溪的名字以后,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说:“你不是英国人?” 蓝溪摇了摇头,回答:“我是英国人,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取得新名字。” 习南看了一眼正站在离他们只有一米远的几个高大的英国男人,知道今天他们和对方势必会干上一架了。 他紧握着蓝溪的手,很不负责任的丢给了孔木一句:“喂!搞定这里,不然别回来见我了。”说罢,他牵着蓝溪的手,朝前一路狂奔而去。 孔木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就看到习南带着一大美妞儿跑了。 “嘿!别跑!” 听到几个英国佬的喝止声,孔木有些郁闷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脑袋,对身后的手下吩咐道:“还站着干嘛?耳朵聋了吗啊?没听到老板的吩咐吗?” 手下在听到孔木生气的声音之后,都纷纷跑过去阻挡住面前几个英国男人的脚步,希望习南带着那位大美女可以稍微逃得远一点。 果然啊!果然! 遇到一个不负责的上司,他还真是倒霉呢! 在心里抱怨了几句,孔木也走上去开始跟这几个想要去追习南的男人抗衡了起来。 ****** 晚上,沈饶晨换好西服之后,走下楼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的夏忆白。 他犹豫了一会儿,这才问道:“你真的不跟我一块儿去舞会吗?” 夏忆白转头看着已经穿着妥当的沈饶晨,起身走到他面前,帮他整了整理衣领外套,这才说:“不了。我一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更何况,你今天和辛羡小姐已经约好了。我要是再跟着你一起去,会显得不太合适。” 帮沈饶晨收拾好手尾之后,夏忆白往后退了两步,从上到下帮他检查了几遍,确定已经没有任何会显得失态的地方了之后,才抬眸朝墙上的挂钟看了过去。 “舞会在晚上七点钟开始,现在已经是六点了。你是要去接辛羡小姐呢,还是辛羡小姐来找你?” 沈饶晨无奈的看着此时就像还在上班一样的夏忆白,心里有些不悦。他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回答夏忆白问他的问题,前院里就已经传来了门铃响。 就在夏忆白正准备转身去开门的时候,沈饶晨拉住了她,说:“可能是辛羡来了,我去开门吧。” 夏忆白转过头有所不适的看着突然就拉住了自己的沈饶晨。 “好吧。” 等夏忆白回应了沈饶晨一句之后,沈饶晨便大步流星的朝大门走去。等他打开门,夏忆白看到来的人果然是辛羡。 辛羡今天穿的很美,明显就是精心打扮过。不过,这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辛羡是喜欢沈饶晨的,更何况她今天还是以沈饶晨舞伴的身份,和沈饶晨一同去参加舞会。 如果换做是她夏忆白,恐怕也会花心思,好好的将自己打扮漂亮一点吧? 夏忆白站在落地窗前,神情淡漠的望着此时正站在门口与辛羡交流的沈饶晨,总感觉心里怪怪的。 她……好像是在吃醋? 看着沈饶晨高大的背影,夏忆白又带着疑惑问了自己一句:她有资格吃醋吗? 沈饶晨在门口和辛羡聊了没多一会儿,便关上门离开了沈家。 夏忆白不用刻意去猜辛羡在与沈饶晨交流时的表情,都知道她应该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有的时候,夏忆白会忍不住思考沈饶晨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地方好,值得这么多女人喜欢他。 268.第268章死不正经的代价(一) 可是,夏忆白又觉得沈饶晨这个男人有钱、帅气,还是差不多要到三十岁黄金年龄段的成熟男人。 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女人不喜欢他呢? 人生本来就矛盾,人的思想也无时无刻不在矛盾。因为矛盾而激励,因为激励而活着,所以换个角度来看,矛盾才是人不断思考、不断活下去的动力! 当夏忆白反应过来自己将一个简简单单的感情问题,上升到哲学问题上时,她不禁又感觉有些可笑,又有些无奈。 坐在沙发上,夏忆白一挑眉望着放在电视壁柜上的相框,将视线定格在那个小女孩的脸上。 似是想到了什么让她觉得很暖心的事情,夏忆白不自觉的向上扬起嘴角,微微扯出一丝浅笑。 “六年过去了,时间在变,人在变,整个世界都在变,只有你还在我们的记忆中保持着原样。想想,有的时候,我觉得你还真是幸福的令人羡慕。” 拿起放下桌上的手机,她在沉思中,还是拨下了一串号码。 将手机放在耳边,夏忆白在等信号接通了以后,对电话另一头的人问道:“喂?我让你帮我找的时建周,你究竟找的怎么样了?” 听到电话那头的回答,夏忆白敛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注视着相框的眼神也变得越发严肃。 “行了,你再帮我留意一下吧。” 神情凝重的挂断电话,夏忆白烦躁的往后脑后撩了一下她的刘海,又想到了电话里的人对她说的话。 时建周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 该死的! 时建周逃走了?! 究竟是谁在她的背后搞鬼? 时建周究竟又知道些什么跟她有关的秘密? 往后斜靠在沙发上,夏忆白烦躁的叹了口气,原本平静的情绪因为刚才那通电话变得一团乱七八糟! “唔唔唔——” 就在夏忆白独自感觉心烦意乱的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又不适时的震动了起来。 拿起电话,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疑惑。 按下接听键,夏忆白咽了口气,低声朝电话里“喂?”了一声,原本以为是什么合作商打过来的电话,可当她听到电话那头低沉的男人声时,脸上烦躁的表情顿时一僵,整个人都激动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男人对夏忆白说…… “您好。请问您是夏忆白小姐吗?我是沈弘文先生的律师。” 在舞会现场,沈饶晨一手执着酒杯,带着他的舞伴辛羡跟一些认识的商业合作伙伴聊天谈话。 沈饶晨明明早已习惯了生意场上的各种交际,可他最近好像有些越来越不能习惯了。 斜眸瞄了一眼正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与另外一位宾客愉快攀谈的辛羡,沈饶晨突然在想,如果现在陪他一起来的人是夏忆白就好了。 “嘿!沈饶晨!” 正当沈饶晨因为今天自己参加舞会的舞伴不是夏忆白而感到寂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习南的招呼声。 他转身看着身着白色西装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习南,十分自然的将自己的手臂从辛羡的手中抽了回来。 一手执着酒杯,沈饶晨朝习南的走来的方向迎了过去,可谁知道突然不知道打哪儿跑出来一个女人,直接跟他撞了个满怀,而女人手中的红酒也洒在了沈饶晨浅灰色的西装和胸前的白色衬衫上。 “哦,非常抱歉!” 女人慌张的往后退了几步,尴尬的看着被她洒了一身红酒的沈饶晨。 而此时,正愉悦的在跟其他人攀谈的辛羡转过头看到眼前这一幕,当即神色紧张的跑了过来。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抽出包里的手帕,弯下身开始帮沈饶晨擦拭他身上的红酒渍。 沈饶晨若有所思的望着此时正神色紧张的帮他擦拭衣服的辛羡,眼中飞逝而过一抹不适。 看到正忙着帮他擦拭西装的辛羡,这一刻,沈饶晨突然在想:果然,今天他的舞伴要是夏忆白就好了,因为他希望能对他做这些事情的人是夏忆白。 看着沈饶晨腰间一大滩红酒渍,辛羡担忧的抬起头望着正盯着她陷入沉思的沈饶晨,低声询问了一句:“礼服脏了,要回家去换吗?” 沈饶晨看了一眼腕表,见现在离舞会结束还有两个小时,便回答辛羡:“不用了,再待一会儿吧。” 今天舞会的主办方,是他生意场上来往比较密切的朋友,他要是太早离开了,恐怕不太好。 这个时候,习南笑溢满眸的走上前,一抬胳膊搭上沈饶晨的肩膀笑着对辛羡,说:“没问题啦。我有帮他准备第二套西装。” 沈饶晨听到习南的话,有些意外的一挑眉,斜眸笑瞥了习南一眼,故意取笑着他,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周到了?” 习南笑意盈盈的对上沈饶晨显得有些戏谑的暗眸,干脆毫无顾忌的将手臂环上了他的腰身。 朝沈饶晨抛了一个媚眼儿,习南当着已然有些吃惊的辛羡,继续没个正经的说:“谁叫我喜欢你嘛~” 辛羡在听到习南不知收度的话,不适的轻咳了一声,整张脸都在一瞬间涨红了。 沈饶晨冷眼瞥着依旧笑意盈盈的习南,暗自抓狂的抽搐了一下嘴角,可为了顾及习南在公共场合的面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行了,别再多话了。不是帮我准备了西装吗?现在带我上去换!”说罢,沈饶晨冷着脸转身朝电梯走去。 习南在沈饶晨一转身时,立刻朝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辛羡摆了摆手,然后迈着快步朝沈饶晨追了上去。 走进电梯,习南在电梯门关上的下一秒,便转过头笑看着沈饶晨。 “刚才那个长的丑到让人不忍直视的女人,是故意将红酒洒在你身上的,她想勾引你。” 沈饶晨听到习南的话,就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我知道。我还知道,在你刚刚说‘喜欢我’的时候,站在左先生身边一位穿粉红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在第一时间朝你看了过来。” 嘴角微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沈饶晨将双手放置面前,微昂了昂头,依旧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我敢打赌,明天早上你就会收到他满满爱意的玫瑰花。” 习南听到沈饶晨的话,当即一愣,朝他投去诧愕的表情。 269.第269章死不正经的代价(二) 难以相信沈饶晨的话,习南有些心慌的愣了愣,这才开口问道:“不是吧?” 沈饶晨这个时候才斜过眼眸睨了一眼反应相当迟缓的习南,说:“我跟你赌。如果我输了,就送你奥比昂一九八二年份的红酒,七百五十毫升,十瓶。” 习南在听到沈饶晨的压得赌注时,当即一愣,眼中闪过一抹不好的神色。 “真、真的回来找我?” 沈饶晨将习南跟吃了鳖一样郁闷的表情看在眼里,虽然他很想笑,可还是故作严肃的忍住了心里想要发笑的冲动。 “嗯!我跟你赌红酒,你跟我赌什么?” 习南怨气十足的瞪了沈饶晨一眼,说:“狗屁!你已经信心十足了,我才不要跟你打赌。还奥比昂十瓶?切~谁要跟你玩儿这么幼稚的游戏。” 习南鄙夷的朝沈饶晨翻了个大白眼,正巧在此时,电梯门在“叮——”的一声响之后从两边滑开了。 走出电梯,习南来到房间,从衣橱里拿出了一套深蓝色的西装递给了沈饶晨。 在沈饶晨换衣服的时候,习南走到沙发前坐下,说:“我昨天遇到一位很像美莎的女人。” 沈饶晨在听到习南的话之后,停顿了一下解领带的动作。他看了习南一眼,然后继续脱着身上的衣服,问:“然后呢?” “然后给她跑了。” “呵~” 沈饶晨抓住机会朝习南挖苦了一句:“真没想到你还会有让别人从你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时候,简直没用极了。” 习南双肩一耸,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他靠在沙发上,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当时,她的脖子正在流血。我就去药店给她买药,想帮她止血,可谁知道她居然会趁着那个时候逃跑。” 从习南的语气中听得出他的无奈和懊恼,沈饶晨拿着干净的衬衫穿在自己的身上,同时在思考中问了一句:“你真的确定她就是你要找的美莎?” 习南撇着嘴,颇有些委屈的望着正忙着穿衣服的沈饶晨,失落的说:“不确定啊。她染着金色的长发,戴着冰蓝色的美瞳,看上去跟美莎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那你又知道她是美莎?” “眼神!” 习南望着正在系领带的沈饶晨,说:“她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再加上,她对我撒了谎。” “哦?” 沈饶晨穿好西装之后,坐在床上看着他,说:“你继续。” “她的英文很不错,可以说是相当的地道。她说自己是英国人,但她并不是英国人。” “照你这么说,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她就是美莎。” 习南轻叹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沈饶晨面前。他弯下腰帮沈饶晨整了整理有些歪斜的领带,说:“是啊,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确认她就是美莎。可她貌似正在被人追杀,怎么着,我也必须要找到她,派人保护她。她要是美莎,那我歪打正着救了她,可她要不是美莎,那我也救了一条命,算是为美莎积德。” 一脸惆怅的对沈饶晨说完这些话之后,习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了,脏衣服就放我这儿吧?明天我派人给你送去干洗店。” “我知道了。” 从床上站起来,沈饶晨跟着习南一同走出了房间。在朝电梯方向走去的时候,习南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朝沈饶晨问了一句:“对了!你说的那个粉衣西装男真的是那方面喜欢男人吗?他不会真的会来追我吧?” 在朝沈饶晨的询问的时候,习南满脸尽是担忧,生怕明天他真的会遇到沈饶晨说的那种事情。 沈饶晨笑瞥了一眼习南,同时走到电梯口按下了开门键,刻意挖苦着他:“你不是挺喜欢调戏男人的吗?明天就会有人自动送上门了,还是个喜欢送玫瑰花的浪漫主,这不是如了你的愿?” 习南一脸怨气的瞪着故意嘲弄他的沈饶晨,颇有些懊恼的说道:“可是,我只是喜欢调戏你而已啊!我性向很正常的!我喜欢女人的!我可不喜欢胸前连二两肉都没有,居然还敢厚颜无耻的说自己喜欢男人的男人!” 沈饶晨:“……” 无言的看了此时活像个小媳妇一样的习南,沈饶晨走进了电梯。他一手插在西装裤袋里,那张总是如同覆了一层冰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笑容。 在按下关门键的同时,他说:“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你说,你姿色还不错,不要总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直男。有的事情,总要试一试,才能够更加了解真实的自己。” 转过头,沈饶晨笑睨着就像哑巴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的习南,说了句:“习南,其实你长得很美,比女人还美,姿色还不错!” 在沈饶晨话音落下的同时,电梯门适时的从两边滑开,沈饶晨一抬眸就看到正一手执着香槟,孤独的坐在沙发上的辛羡。 敛起脸上所有因为习南而露出的笑容,沈饶晨拍了拍习南的肩膀,说:“我先去了。”说罢,他迈着阔步走出电梯,朝正独自一人等候着他的辛羡走了过去。 习南若有所思的望着如同金童玉女一般站在一起的沈饶晨和辛羡,那张如同路西弗一般美魅妖娆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沈饶晨走到辛羡面前,低声对她说了句:“抱歉,我来晚了。” 辛羡朝沈饶晨微微一笑,同时将放在圆桌上的香槟递给了他,说:“没事。” 沈饶晨接过辛羡递过来的香槟,和她重新走入了彼此正相聊甚欢的宾客群中。 两个小时后,辛羡带着醉醺醺的沈饶晨离开了舞会。坐上车,辛羡微笑的看着正靠在副驾驶座上的睡觉的沈饶晨,脸上的微笑变得越发明朗。 帮沈饶晨系好安全带,辛羡启动了车子,开着车离开了酒店。 习南站在酒店三楼的落地窗前,冷眼望着辛羡远去的车子,朝此时正候在他身后的孔木,问了一句:“孔木,我问你一件事儿。” “老板请说。” “沈饶晨会在舞会上喝醉这种事情,你信吗?” 孔木听到习南的话,下意识的抬眸朝夜色中已经逐渐远去的车看了一眼。 暗自思忖了一会儿,他这才开口回答了习南的问题:“老板,我也觉得沈总会在舞会上喝醉这件事情,有些反常。” “呵~” 习南冷冷一笑,面带笑意的摇摇头,转身离开了三楼。 270.第270章亲爱的,噩梦 在一间非常宽敞的房间里,幽明的月色顺着一扇扇落地窗照射了进来,为没有开灯的宽大房间增添一抹诡秘安静。 这时,有一抹隐隐绰绰的高挑身影悄无声息的逐渐显现在月色之中,她脸庞笑容绝美清丽,高挑的身段曲线柔美,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一袭触及她的膝盖的黑色长发如同这漆漆黑夜一般,将她包裹在黑暗之中。 蓝溪一想到昨天与习南相遇的事情,那张绝美清丽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浅笑。 幽明的月色洒在她清丽羸弱的脸上,为她增添一抹苍白,同时也让她脸上的浅笑变得越发诡秘。 她微微昂了昂头,那双泛着雀跃光芒的杏眼中透出了阵阵笑意。 “习南。” 低声喃喃的叫了一声习南的名字。 她打开灯,缓缓走到梳妆镜前坐了起来。抬起手,她用修长青葱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脖颈处已经结疤的伤口。 “你的名字叫习南。” 再次自言自语了一句,她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朗了。 “呵呵呵,习南。” 从梳妆椅上站了起来,她提着拖地的水袖舞裙,迈着一步一步的碎步退到了房间中央。 “原来你的名字叫习南。” 缓缓的闭上双眼,她纤长向前而曲浓密睫毛让她看上去宁静柔美,再加上刚刚沐浴完,并没有吹到全干的长发中有几缕贴在了她的侧脸上、脖子上,让她看上去更是变得柔魅不已。 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她轻盈一点脚,在整个人都向上跃起时,柔韧有力的将浅蓝色的水袖向两边掷出。 踮脚旋转,长裙飞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将她缠绕其中。她在月下跃动纤细柔软的身段轻盈而舞,在轻盈的旋转之时,长发在清风中飘摇飞舞,伴随着在她挥动下的长袖一同飞舞在夜色之中。 远远而看,可以看到一位舞姿柔美闲婉柔靡,她身影轻如风,妙态绝伦。 她轻盈舞动,脸上时刻都带着笑意。她在雀跃、在兴奋,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同一个名字,那就是…… “习南!你的名字叫习南!” 在轮圆的明月下,她身穿舞裙,倾月而舞,好似从天空踏云而落的清丽仙子,可她脸上的雀跃、笑声中的癫狂,又让她看上去像一位已经失去了心智的绝色女妖。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那么的妖媚、动人! 夏忆白以为沈饶晨会在舞会结束以后就回家,可当她在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墙上的挂钟,见现在已经是深夜三点了之后,不得不明确的告诉自己一个答案。 沈饶晨,今晚不会回来了。 可是,夏忆白还是舍不得离开客厅。她想在客厅里等沈饶晨回来,哪怕沈饶晨一定要到了早上才会回来,她也想坐在客厅里等着他。 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夏忆白双眉微锁的看着酒杯里的红酒,担忧的喃喃自语了一句:“不会的,沈饶晨应该是睡在习南那里了。他不会去辛羡家的。” 明明是为了给自己打气,让自己不要像现在这样忐忑,可夏忆白还是在不停的自我安慰中,逐渐将愁眉紧拧在了一起。 ****** 【烈火熊熊而燃,似是要将沈饶晨面前的这座大楼全部吞噬殆尽,沈饶晨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愣神的仰着头看着眼前这座火光冲天的高级会所。 他面无表情的听着从会所里传来的阵阵哀嚎、阵阵求着救命的尖叫声,他脸上冰冷淡漠的表情看上去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尸体成堆,所有生命都会在瞬间化为尘埃的事情了。 他凛凛的站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之前,就像一位身经百战的常胜将军,冷眼看着有人哀嚎,有人死亡的火灾现场,却并不为此而有所动容。 “晨儿,你快点走,不要管我和爸爸了。” 突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双冷漠的暗眸在熟悉的声音不断传入他耳朵的过程中逐渐睁大、逐渐蒙上了一层恐惧。 他迅速转过头,朝哭声和催促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当他看到一位显得有些稚嫩的孩童正拉着一位浑身都缠绕着熊熊大火的女人时,那张总是泛着冰冷的脸在惊恐中痛苦的扭曲在了一起。 “妈……妈!” 他惊慌的盯着眼看就要被大火全部吞噬的母亲,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迈着快步朝前冲去。 “哥哥!” 就在沈饶晨发了疯似的朝他母亲的方向冲过去时,他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猝然停下脚步,他看到原本站在他母亲旁边年幼的自己已经变成了逝去多年的沈凌菲。 此时沈凌菲正紧紧的抓着被大梁压在下面的母亲,双眼含泪的看着他,似是有很多的话想对他说,可是又好像没有办法说出口一样,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熊熊大火之中,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沈饶晨在看到沈凌菲欲言又止的表情时,只感觉胸口闷疼了一下,更是在一声震天的怒吼中,怀着赴死的决心朝他们冲了过去。 他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救出来! 他已经失去了他们一次了,绝对不能再失去他们第二次了。他的父母,他的爱人,他最重要的一切似乎都是在他的亲眼见证下,从他的手中逝去的。 他现在还有一次机会,那他就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将他们全部带回自己的身边。 可就在沈饶晨朝大火中跑去的过程中,不知道从哪儿突然蹿出来一个人,用力的将他推到了一边。 沈饶晨摔在地上,当他抬起头再朝前方看去时,看到的却是夏忆白。 夏忆白此时已经站在了离大火近在咫尺的地方,面带微笑的凝望着他。 准确的说应该是,夏忆白已经站在了沈凌菲的前面,而她们之间只隔着一层摇摇曳曳的浅薄火焰。 夏忆白笑靥如花的凝望着还趴在地上的沈饶晨,柔声说道:“沈饶晨,这些事情就让我来替你做吧?”说罢,夏忆白转身跑进了燃烧的正旺的大火中。 沈饶晨惊恐的瞪圆了红眸,望着只是在一瞬间便消失在大火中的夏忆白,万分痛苦的朝大火还在蔓延继续的大楼,狂吼了一句:“不要!夏忆白,你给我回来!” 就在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打算去救夏忆白的时候,只感觉一阵地动山摇,还不等他靠近大火,整栋足足有八层高的大楼便在“轰隆”一声巨响后,坍塌成了一堆废墟。】 271.第271章心慌,迫切解释 猛地睁开透着恐惧的双眼,沈饶晨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当他看清楚眼前陌生的环境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罢了。 坐在床上,沈饶晨粗喘着气,惊魂未定的扫视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当他看到躺在自己旁边的辛羡时,因为噩梦而显得有些疲惫的双眼在一瞬间猛然睁大。 正当他焦躁的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睡梦中的辛羡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眼,她在看到已经醒过来的沈饶晨时,带着困倦微微一笑,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醒了啊?” 沈饶晨焦躁不安的看了辛羡一眼,迅速跳下床,开始穿鞋。 “我们昨晚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在你家里?我们……”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就在沈饶晨忐忑不安的朝辛羡求证一切的时候,辛羡简练的一句话直接抚平了沈饶晨心里所有的忐忑。 沈饶晨停下找衣服的动作,转头欲言又止的看着辛羡。只见辛羡微微一笑,她朝沈饶晨无奈一耸肩,有些不适的低下了头。 “我、我、我昨晚在床边照顾你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躺在你旁边。”说到这里,辛羡将头低的更加低了。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朝沈饶晨说了一句:“抱歉。” 沈饶晨看到这样的辛羡,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加快速度穿好鞋,拿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带着些许狼狈离开了辛羡的家。 毕竟辛羡帮助了他,沈饶晨也不好说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大家愿意的,更何况,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就干脆当做没有发生过好了。老是在同一件事情上计较这么多,对大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沈饶晨坐在车上,关上车门之后,无奈的揉着自己的脑袋,不禁有些懊恼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真是的,我怎么就睡过去了?我记得我昨晚只是喝了两杯红酒和一杯香槟啊,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睡不醒呢?” 烦躁的为自己点上一根烟,沈饶晨才刚刚吸了一口香烟,脑海中就突然浮现出他做的那个噩梦。 他做了个噩梦,他梦见夏忆白消失在了那场曾经夺去他父母的大火里。 虽然这只是一个梦,可还是扰的沈饶晨烦躁不安。他如坐针毡的熄灭手中的香烟,踩下油门,以最快的速度朝家里驶去。 他突然很想快点看到夏忆白,很想快点看到那个女人! 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里,沈饶晨站在客厅门口看到正靠在沙发上熟睡的夏忆白时,额前两撇紧拧在一起的双眉这才缓缓的舒展。 走到夏忆白身边,他垂眸凝望着还在睡觉的夏忆白,那双冷傲的双眸不自觉的就变得柔和了起来。 不过,夏忆白看上去似乎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她眉间蹙起了三道浅显的沟壑。 看到在熟睡中愁眉微蹙的夏忆白,沈饶晨不禁有些好奇,此时的她究竟又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跟他一样做噩梦了? 如果真的是跟他一样做了噩梦,那她又会梦见些什么东西? 凝望着夏忆白,沈饶晨安静的朝她靠近了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的面颊,可他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挨近夏忆白,睡梦中的夏忆白就突然睁开了双眼。 夏忆白见沈饶晨回来了,立刻睡意全无,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回来了啊?” 在跟沈饶晨说话的同时,夏忆白下意识的朝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当她看到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时,眼眸中不自觉的便闪过了一抹失落。 沈饶晨若有所思的望着没什么精神的夏忆白,低声问了句:“你在客厅等了我一夜?” “没有。” 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夏忆白别过眼神不去看沈饶晨:“只是昨晚在看电视的时候,喝了点酒,不小心睡着而已。” 沈饶晨听到夏忆白的回答,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放在茶几上的酒杯,情不自禁的变得有些失落。 他神情复杂的望着夏忆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样的话。 “我先上去了。马上就要到上班时间了,您在九点的时候,会有一个管理层的会议。”说罢,夏忆白擦过沈饶晨身边,朝楼上走去。 “夏忆白!” 就在夏忆白小跑着走上楼梯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沈饶晨的叫唤声。停下脚步,她转身看着还站在沙发前的沈饶晨,问了一句:“什么事?” “我昨晚喝醉了,所以去了习南家。” 说到这里,沈饶晨觉得自己的解释显得有些突兀,又补上了一句:“昨天穿去的西装还在习南那里,他应该会通知你过去拿的。” “我明白了。” 淡漠的回答了沈饶晨一句,夏忆白迈着快步上了楼。 夏忆白觉得沈饶晨还真是奇怪,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编谎话来跟自己解释,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在意,而且这一切都是他的个人自由。他喜欢去哪里,都与她无关,不是吗? 心烦的抓了抓头发,夏忆白在一声叹息中,朝楼上跑去。 来到公司,夏忆白发现唐安露已经在办公桌上放了一杯热牛奶。夏忆白端起牛奶,轻舒了口气,将牛奶喝完之后,拿着文件去了沈饶晨的办公室。 平时,夏忆白并不需要做什么。她不用处理公司的文件,只是偶尔在沈饶晨和刘顾言都忙不过的时候搭把手,帮他们处理一些不需要费脑筋的事情罢了。 坐在沈饶晨旁边,夏忆白安静的守着正在忙碌的他,不得不再次在心里感叹,全心投入工作中的成熟男人真的很有魅力。 “唔唔唔——” 就在办公室里一片和谐的时候,沈饶晨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沈饶晨在忙碌之中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看到是习南打过来的,不禁露出了一抹浅笑。 将手机丢给夏忆白,沈饶晨说:“你接。” 夏忆白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是习南拿来的电话,便接过沈饶晨的手机,不假思索的按下了接听键。 可还不等夏忆白开口,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习南几乎抓狂的声音:“沈饶晨,那神经病真的送玫瑰花过来了。” 272.第272章死不正经的代价(三) 夏忆白听习南的话听的没头没脑的,不禁愣了一下。 “嗯?” 她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此时已经忍不住捂嘴偷笑的沈饶晨,心中更是升起一片疑惑。 “玫瑰花?什、什么玫瑰花?习南,有女人向你表白了吗?” 夏忆白一头雾水的朝电话那头询问了一句,可谁知道习南在听到夏忆白的声音之后,沉默了两秒,便挂断了电话。 夏忆白也不知道习南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只能无奈的将手机还给沈饶晨,顺便说:“他把电话挂了。” 沈饶晨笑着朝夏忆白摆摆手,回答:“挂了就挂了,正常正常。”说罢,沈饶晨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忆白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沈饶晨露出笑容了,更加没有看到过他会像今天这么开心,不禁有些好奇习南和沈饶晨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样的事情。 正当夏忆白暗自在心里纠结,要不要向沈饶晨问问他们之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的时候,沈饶晨朝夏忆白问了一句:“你想知道习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夏忆白望着沈饶晨,虽然口头上并不是很想回答沈饶晨的问题,可又有些耐不住好奇,只得朝他点点头。 沈饶晨见夏忆白朝自己点了头,便放下手中的钢笔,朝她凑近了些,开始跟她讲他和习南昨晚发生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啊,习南……” 乐闲娱乐城。 习南挂断了手机,一抬头便看到孔木怀抱着一大捧粉色玫瑰花,端正的站在自己面前。 他愤怒的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朝孔木吼了一句:“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点把这束花给我扔出去!” 孔木瞄了一眼捧在自己怀里的一大束粉色玫瑰,暗自有些疑惑习南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不就一束玫瑰花吗? 看到花束之中放着一张心形卡片,孔木将卡片拿出来递给了习南,说:“老板,里面还有一张卡片。” “卡片?” 习南虽然不是很想碰那个同性恋送来的东西,不过他也有些好奇这个男人究竟会在卡片上写些什么话。 接过卡片,习南在看到卡片里写的几句话之后,嘴角立刻抽搐了起来。 将卡片扔给孔木,他大为恼怒的吼了一句:“把这束玫瑰花给我丢出去!马上丢出去!还有卡片,全部给我丢出去!” 孔木见习南一大早就跟吃了炸药似的,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捡起他丢在地上的卡片,拿着玫瑰花束离开了办公室。 有些好奇卡片里都写了些什么东西会让习南这么生气,孔木在关上办公室的大门之后,打开了卡片。 “三十三朵粉玫瑰,送给一见钟情的你,让我们相爱三生三世。” 默念了一遍卡片上的情话,孔木顿时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他忍不住哆嗦了两下,将卡片放回了玫瑰花中,同时说了一句:“这话还真是够腻人、够有情调的。不过,就是不知道向老板告白的是哪位可怜的小姐。” 摇摇头,孔木转头看了两眼办公室紧关着的大门,然后带着玫瑰花迅速离去。 沈饶晨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他的预料全部都告诉了夏忆白。 “事情就是这样。” 夏忆白听沈饶晨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也忍不住抿着嘴笑了出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沈饶晨会忍不住发笑了,因为习南的遭遇还真是让人同情不起来。 不过,夏忆白真的很难想象习南会被同性追的场景,相信习南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气的抓狂吧? 夏忆白已经忍不住开始想象习南在面对这种事情时的抓狂模样了。 帮沈饶晨整理好堆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夏忆白好奇的问了一句:“对了,你既然这么清楚那个男人会喜欢上习南,还知道他会送玫瑰花去向习南表白,那也一定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喽?” 沈饶晨抬眸笑看着夏忆白,说:“我当然知道。只要是在商界有点儿小名气的人,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的话,顿时对那位很不幸运看上习南,并且非常不怕死的跑去追求习南的男人产生的兴趣。 沈饶晨看得出夏忆白对那位追求的习南的男人感兴趣,也就不再卖关子了:“那位可是很厉害的角色,他叫穆千,是欧星影视娱乐董事长的儿子。” “欧星影视娱乐?” 夏忆白一听到穆千的身份,更是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天啊!习南居然被欧星娱乐董事长的儿子给看上了,这将会是多么好笑好玩儿的一场戏啊? 有谁不知道欧星娱乐的董事长穆高涵是有名的大财阀,有钱有势力,他还有个非常霸道刁钻的儿子穆千。 据说这穆千虽然个子只有一米七几,不过长相很俊朗帅气,和习南一样,脸上随时都挂着笑容,但这并不代表他的脾气好。穆千这个人非但脾气不好,还霸道火爆的很。 至于是怎么个霸道火爆,夏忆白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夏忆白从来没有跟那个男人接触过,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穆千脾气火爆,而习南的性格也不见得有多好,他们这两一个霸道火爆,一个腹黑冷情,不知道撞在一起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更何况,习南还有一位非常深爱的女人。 一想到习南未来可能会经历的种种事情,夏忆白是既担忧又觉得好笑。 沈饶晨从夏忆白的侧脸上扑捉到一丝浅显的笑意,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会议也差不多该开始了,夏忆白想快速整理好文件,可谁知道她一抬眸便撞上了沈饶晨柔和的笑容。 在看到沈饶晨掺杂在眼中的温柔,夏忆白有一种温水浇在心脏上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前一秒觉得很舒服,可越到了后面,则越让她感到难受和不安。 她一点都不喜欢沈饶晨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因为这会给她一种沈饶晨在看着沈凌菲的感觉,虽然她已经对沈饶晨死心了,并且彻底将自己当成了沈凌菲的替身,可她依旧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沈饶晨用这种温和柔软的眼神看着她! 不适的低下头,夏忆白躲闪开沈饶晨的眼神。她快速整理着放在桌上的文件,同时对沈饶晨说:“沈总,会议就要开始了。” 273.第273章另一个转折(一) 沈饶晨被夏忆白这么一提醒,下意识的看了眼腕表,见现在离会议开始还有三分钟,也立刻露出了严肃的神情,同时从椅子站了起来。 恰巧在此时,刘顾言也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他打开门看到办公室里的夏忆白和沈饶晨,在对夏忆白点点头之后,便将视线转到了沈饶晨的身上。 “沈总,马上开始会议了。” “我知道了。” 喝了口放在桌上的水,沈饶晨扣好西装的纽扣,走出了办公室,而夏忆白也拿着会议上所需要的资料,跟着他们一同朝楼上走去。 走进电梯,夏忆白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她拿出手机,看到短信是孙曼文发过来的。 点开短信,她看到短信里只简短的写着一句:【我要见你!】 正好电梯到了到了四十五楼,夏忆白立刻收起手机,快步跟着沈饶晨和刘顾言一同朝会议室走去。 ****** 下午,夏忆白来到了和孙曼文约好的地点。推开包厢的门,夏忆白就看到孙曼文正站在窗户前望着外面。 只不过短短几天没有见,孙曼文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她脸上画着自然的淡妆,跟以往偏爱浓妆的她一点儿也不像。她长发自然下放,眼中没有了以往嚣张蛮横的光芒,这让夏忆白感觉有些不适应。 说实话,夏忆白还是挺喜欢跟孙曼文斗嘴的。 只是现在的孙曼文看上去很疲惫,没了骄横乖张的感觉,更是像是一位不善言辞的淑女。看到这样的孙曼文,夏忆白可没什么兴致和她抬杠。 孙曼文看到进入包厢的是夏忆白,便对她微微一笑,说:“你来了。” 夏忆白在看到孙曼文脸上突然绽开的笑容时,不禁为之一愣,在一瞬间就变得拘谨了起来。 孙曼文的声音听上去也很柔和,柔和的让夏忆白完全摸不着头脑。 夏忆白尴尬的站在门口朝她点点头,然后关上了包间的门,走到桌前拉开身旁的一直,坐了下来。 孙曼文见夏忆白已经入了座,便也走到夏忆白对面的位置上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 孙曼文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夏忆白,同时朝她说道:“你知道吗?在我看来,我这一辈子就只做错过三件事。” 夏忆白不知道孙曼文想对自己说些什么。她疑惑的看了一眼孙曼文朝自己递过来的一大文件,在犹豫中,还是伸手接了下来。 她垂眸快速翻阅了几下文件,在看到文件里的内容时,所有的表情都在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同时心里多了几分不安。 合上文件,夏忆白严肃的瞪着坐在她对面的孙曼文,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是想说你是无辜的?” 孙曼文端坐在椅子上,平静的看着怫然不悦的夏忆白,说:“你都已经看到了。给时建周汇款的那天,我正在法国出差。而且,我去银行查了一下,给时建周汇款的地址是在国内,所以跟时建周联系的那个人一定不是我。要给一个不曾相识的人亲自汇五十万,我不可能会没有印象,更何况时建周还是时丽的父亲。”说道这里,孙曼文顿了顿,露出了懊悔内疚的神色。 她望着夏忆白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用力喘了口气,回过神继续对夏忆白说:“我跟你都被人设计陷害了。” 夏忆白冷冷盯着态度看上去非常谦和的孙曼文,虽然在之前就已经大概猜到了孙曼文可能是被人陷害设计了,不过还是冷着声音朝她问了一句:“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孙曼文快速眨了眨她那双狐狸眸,没什么精神的对夏忆白,说:“你不是说你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很了解我的人吗?那你应该分辨的出我说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又是假的。” 夏忆白云淡风轻的瞄了孙曼文一眼,又重新垂下眼眸去看刚才只看到一半的内容。 “你刚才说,你人生中做错了三件事。第一件是什么?” 孙曼文若有所思的望着正在看资料的夏忆白,沉默了几秒,才缓缓的开口道:“认识时丽。” 正在看文件的夏忆白听到孙曼文说出的话,始料未及的一愣。她哆嗦了两下,迅速抬起头朝孙曼文看了过去。 “什么意思?” 夏忆白在听到“时丽”这个名字以后,原本还算平静的情绪在一瞬间就燃上了一把火。 时丽! 那个死在她怀里的女人,成为她梦魇的女人! 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夏忆白的情绪在一瞬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她朝孙曼文的方向前倾着身子,急不可耐的催促了一句:“时丽是被谁杀的?是你吗?为什么她会变成沈凌菲的模样?这一切、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一口气问出了她思考了整整六年的问题,夏忆白鼓圆的双眼,急切的盯着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孙曼文,不停的在心里期盼着孙曼文能够快点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在这六年里,夏忆白做梦都想知道时丽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遭遇横祸。她很想很想知道沈凌菲和时丽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才会让她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失去两位最好的朋友,让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孙曼文望着双眼圆睁一脸痛苦的看着自己的夏忆白,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时丽不是我杀的。” 孙曼文带着愧疚的话语一处口,顿时让夏忆白平静了不少。夏忆白难以置信的望着细眉微蹙的孙曼文,显得有些慌乱。 她不断的往后退,就像被人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一样,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魂不守舍的望着脸上带着愧意的孙曼文。 双眸微痛,夏忆白的视线渐渐被泪水晕染。她强作镇定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孙曼文,哽咽的问:“事情……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为什么时丽会变成沈凌菲?为什么她会死?” 孙曼文内疚的望着夏忆白,神情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她斜靠在椅子上,失神的望着桌上还未打开的红酒,思绪不自觉的就飞向了六年前,她亲眼见证了时丽死亡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以为时丽是我杀的,总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孙曼文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坏到会去草菅人命的地步。” 274.第274章另一个转折(二) 快速的眨了一下被泪水涨的有些不适的双眼,孙曼文尴尬的低下头,继续说:“要说到时丽的死,我可以说是和你在同一个地点,同时见证了她被人用子弹贯穿了脑袋。” 从走进西餐厅的包间以后,孙曼文就给了夏忆白太多震惊,现在也是。 夏忆白微蹙了蹙眉,噙在眼中打转已久的泪水不自觉的就从她的眼睛里掉落了出来。夏忆白的思绪又回到了时丽死的那一天,那种绝望揪心,令人窒息的感觉又在夏忆白的体内狠狠的过了一遍,并一次性残忍的扯开了她心里所有的陈年伤疤。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相比之下,情绪还算平静的孙曼文,问道:“什么?你什么意思?” 孙曼文坦然的望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夏忆白,说:“那天,我父亲从法国回来。我在赶回家去见他的路上,看到你跟时丽在路边拉扯。因为一时的好奇心,我就让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结果,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司机才刚刚将车停靠在路边,我就看到时丽被不知道打哪儿飞来的子弹给贯穿了脑袋。” 听到孙曼文的话,夏忆白感觉自己在无形之中好像又被不知道打哪儿生出来的手,给用力的推入了深渊里。 她这六年里究竟都忙活了些什么? 她一直以为时丽是孙曼文派人杀害的,所以她才一直想方设法的想要查出孙曼文究竟是怎么杀死时丽的,执着的想要从孙曼文身上得知所有的真相。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孙曼文和她一样都是被人设计了。 听到从孙曼文嘴里说出的话,夏忆白感觉自己在这六年里根本就是忙着在原地打转,自以为自己日行了千里路,其实根本就是在一个死胡同里原地踏步。 下意识用力的攥紧了拳头,夏忆白强忍着内心的崩溃,克制着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用力的咽了咽泛涩的喉咙,她紧攥着自己的衣角,语不成调的问:“那、那你跟时丽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她为什么要整容成我姐……沈凌菲的样子?” 听到夏忆白的问题,孙曼文疲惫的叹了口气,往后靠在了椅子上,纠结的望着脸上已经沾染了泪水的夏忆白。 “我不是说了吗?我认为我的人生中做错了三件事,其中一件是认识时丽。我之所以认识时丽,那是因为我鬼迷心窍,想要利用她来对付沈凌菲。 你知道的,时丽喜欢终阳浩,而终阳浩和沈凌菲之间也存在着某种暧昧不清的关系。一个女人最大的敌人,不就是占有了她最爱的男人的女人吗?我是这样,时丽自然也是这样。” 这个理由,夏忆白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猜到了,所以在听到孙曼文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内心也没有多大的起伏,因为她心里的怒火和不忿,在这六年的时光里,早已经被一分一秒一时一日的时间,一点一点的给消耗的差不多了。 时间真的是一把万能钥匙,它真的能够帮你缓解很多情感,解决很多事情,不论爱恨情仇,还是多少多少当初舍不得的回忆。 很多当初让你寻死腻活的回忆,在很多年以后,最多也就是沦落为让你嗤之一笑的笑柄,又或者是让你拿来自嘲的“过去”罢了。 “至于时丽为什么会成为沈凌菲的‘替身’,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解释。总之我想我只能告诉你,是我放弃再做时丽的提款机和她嚣张跋扈之后的避风港,将她交给了沈凌菲。 而她们之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我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我也很好奇沈凌菲为什么会突然就死了。” 夏忆白在听到‘沈凌菲’、‘死了’这两个让她不禁心生惊恐之感的词时,更是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大腿。 如同触电一般,又如置身冰窖一般,让她在恐惧中哆嗦了两下之后,顿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沈凌菲! 沈凌菲…… 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沈凌菲的名字,夏忆白不想再像个神经病一样坐在孙曼文对面暗自惆怅。 她抬眸看着孙曼文,双手环胸,深吸了一口,强行的平复了一下不安的情绪,才开门见山的问:“那你觉得你身边有什么人会这样设计陷害你吗?” 孙曼文听到夏忆白的话,在一瞬间陷入了沉默。她若有所思的望着夏忆白,问:“不好说,毕竟谁都不可信,不是吗?我必须要自己先确认一下,才能告诉你,谁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你要问我怀疑谁,那谁都值得怀疑。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利益,那就没有永远的朋友。如果两个人不在同一个社会层次里,那真诚的友情就更是少的可怜。” 神情严肃的望着夏忆白,孙曼文在说完这些话之后,补上了一句:“关于这一点,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 懒得再跟孙曼文废话,夏忆白烦躁的撩了一下滑落到胸前的长发,向她问了一句:“所以你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以给我了,对吗?” “暂时是这样。” 明白的点点头,夏忆白拿着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孙曼文说道:“那好吧,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等你以后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想对我说了,我们再联系吧。” 走到门口,夏忆白一手握着门把,就在她准备打开包间的门时,突然想到了孙曼文之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回过头,她神情淡漠的望着已经转头看着窗外的孙曼文,问了句:“你说你的人生中做错了三件事,第一件是,认识了时丽。那第二件呢?” 似乎已经料到了夏忆白会向她追问这个问题,孙曼文带着倦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苦涩的浅笑。 “太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夏忆白听到孙曼文的话,情不自禁的微眯了眯发红的双眼,带着淡漠的脸上飞逝而过一抹怜悯。 “是吗?我明白了。” 打开门,夏忆白正准备离开包间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孙曼文好奇的询问:“不好奇第三件事情吗?” 夏忆白背对着孙曼文,斜眸用眼角的余光冷睨了她一眼,微昂起头,说:“不必了,因为我已经猜到了。” “夏忆白,我以为你听到我对时丽做的那些事情,会对我大打出手呢。” 垂下眸色,孙曼文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更加无奈了。她微蹙着细眉,脸上带着淡淡的惆怅和愧疚。 275.第275章另一个转折(三) 疲惫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孙曼文摇摇头,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明明已经做好了所有可能会被你教训的准备。” 夏忆白听到孙曼文的话,一双淡漠的黑眸睁的更加大了。她直视着自己的正前方,那双空洞的大眼睛里透出了凛冽渗人的寒光。 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门把,夏忆白咬了咬牙,努力克制着心里对孙曼文的恨意,强作镇定的说:“不!我不会对你大打出手的。请你别忘了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你现在还是沈饶晨的未婚妻,所以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不过,等你没有了沈饶晨未婚妻这个身份,跟沈饶晨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到这里,夏忆白紧咬着牙关顿了顿,才再次说道:“相信我,到时候我绝对饶不了你!”说罢,夏忆白走出包间,关上了包间的门。 孙曼文苦笑的望着被夏忆白关上的门,低声喃喃了一句:“果然,你心里也有一份执着。只是不知道你的执着,会为你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转过头,孙曼文眼神深邃的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再次低语道:“毕竟不是什么事、什么人,都适合我们去坚持到底的。” 话音落下,她原本就深邃的双眸在下一秒变得更加晦暗了。 关上包间的门,夏忆白终于还是克制不住心里的无力和苦涩,无声的哭了起来。 她埋低着头,紧攥着手,任由眼泪往下掉。她也不想这么软弱,也不想随便就流眼泪,只是一想到她坚持了六年的追查竟然付诸东流,并且让她再次回到了原地,她就忍不住为自己对仇恨的无能为力感到悲哀。 因为抽泣而哆嗦着双肩,夏忆白不敢让别人看到她正在哭,只能低着头朝西餐厅的楼梯走去。 “请问你是夏忆白小姐吗?” 听到背后突然有人在叫自己,夏忆白停下脚步,转身朝身后看了过去。 在看到是一位西餐厅的服务生时,夏忆白迅速的擦去眼中阻碍视线的泪水,哽咽的朝他问了一句:“请问你有什么事?” 服务生将一包纸巾和一张纸条递给夏忆白,说:“有一位女士让我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你。” 夏忆白怀疑的看着服务生,在犹豫中还是接下了他递给自己的纸巾和纸条。 疑惑的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服务生,她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纸巾和被叠成长方形的纸条。 打开纸条,夏忆白在看到纸条上写的一句话时,顿时泪眸圆睁,因为抽泣和压抑而变得有些发红的面颊上涂上了一层惊愕。 她迅速将纸条揉成团紧捏在手中,伸手抓着服务生的双臂,激动的问道:“是谁给你的纸条?那位女士是谁?” 服务生明显没有预料到夏忆白在看到纸条上的字之后,会变得这么激动,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不安的看着不停朝他询问的夏忆白,抬手指了指楼梯口的方向,说:“那位小姐刚刚离开了。” 夏忆白在听到服务生的话之后,立刻跑到楼梯口,在发现楼梯上并没有人时,更是迈着快步朝楼下冲去。 她想知道是谁! 是谁给了她这张纸条! 夏忆白追出西餐厅,面对车辆穿梭人流相互来往的大马路时,更是心中一片茫然、不安! 快速的左右张望了几眼,夏忆白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又或者是让她觉得眼熟的人。 “是谁?究竟是谁给了我这张纸条?” 重新打开已经被她揉的皱皱巴巴的纸条,夏忆白愁眉紧锁的看着纸条上一串非常好看的行楷字:【小心!有人一直在跟踪你!】 有人在跟踪她? 跟踪她做什么? 心里的疑惑一团又一团,夏忆白再次忐忑不安的朝四周围看了几眼。 那些人是否现在还在跟踪她呢? 可是,既然那位递给她纸条的女人知道有人在跟踪她,那是否就说明其实那个女人也一直在跟踪她? 越想越不安,越想越疑惑,夏忆白只能心烦意乱长叹了口气,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朝前一路走去。 如果是真的有人跟踪她,她应该不会察觉不到的。她现在就要好好的看看,究竟跟踪她的人是谁! 看了一眼腕表,夏忆白发现她出来外面的时间有些太长了,现在还是先回公司吧,不然等一下沈饶晨又要生她的气了。 取出刚才那位神秘女人送给她的纸巾,夏忆白将脸上的泪痕擦净,提着包走到路边招了一辆的士。 坐上车,夏忆白对司机说了一句:“式盛集团行政大楼。” 从司机将车子启动了开始,夏忆白一时时刻注意着车外后视镜里的动向。 后视镜里映入的车辆一直都在变动,也没有哪一辆车是一直在刻意的紧跟着她。夏忆白没有发现有车一直刻意的紧跟着她,不禁对纸条上的字产生了怀疑。 真的有人在跟踪她吗? 那个女人又是什么人? 再次将视线瞟向后视镜,夏忆白专注的观察着的士后面的所有动向。 她觉得这种事也说不准,如果那辆车是夹在三四辆车后面跟着她,那任她眼睛再尖也很难看到究竟是哪辆车在跟着她。 再说了,万一有车是跟她去往同一个方向呢? 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皱巴巴的纸条,夏忆白也有些拿捏不准那些跟踪自己的人心里究竟都盘算着什么,所以她决定就先按兵不动,最近也不要再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狐狸迟早都会露出尾巴的,她夏忆白有什么好害怕的? 再艰难的日子,她都已经走过来了,难道还会怕几个在她背后使小计的人吗? 在心里计划了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之后,夏忆白也就将一直紧绷在一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往后靠在靠背上,夏忆白平静泰然的望着的士后视镜里映出的景象,同时又在心里猜测着究竟是谁给了她这张纸条。 还有那些跟踪自己的人,那些人究竟谁派来监视她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她的? 这一切的一切让人捉摸不透的疑问都像一层阴霾一样,笼罩在夏忆白的心里,让她忐忑不安。 望着紧握在手中的纸条,夏忆白总觉得她最近的生活好像有些不太平。 276.第276章阳关道与独木桥(一) 下班以后,唐安露和张云升约好了要去帝王广场逛街。这是他们交往之后的第三次约会,也是他们第一次决定要去好好的购物狂欢一场。 之所以会做出这么一个决定,是因为今天是唐安露和张云升在交往之后,第一次发工资的好日子。 两个人手里都有钱了,那自然应该去做一些更加浪漫,更加值得让大家开心的事情。 一想到今晚是第一次和张云升出去逛街,唐安露就忍不住在心里雀跃了好一番。 虽然她现在人是站在公交车站,可那颗跃跃欲试的心早就已经飞到了张云升的身边了。 喜少眉梢的点了点脚尖,唐安露就像在路边捡到钱了一样,开心的合不拢嘴。 “哎,车来了!” 听到有人说公交车到站了,唐安露下意识的朝自己的左手边看了过去。等她看到此时来的这辆公交车正是她需要搭乘的公交车时,变得更加开心了。 不过,等她看到车上人满为患时,心里那股子的开心劲儿又蔫儿了不少。 那也没有办法啊,她不想让张云升等太久。现在就是挤,她也必须要挤上去。 叹了口气,唐安露跟着涌向车门的人群一同上了车。 “哎呀!” 突然,她感觉身后还有人用力的推了她一下。毫无准备的唐安露在被推了一下之后,直接朝前扑了过去。 她本能的伸出手去扶着前面一位身材臃肿的老妇女,可就在此时,唐安露并没有注意,在她身后有一只手悄悄的拉开了她包的拉链,将一个微型的窃听器丢进了她的包里。 ****** “唔唔唔——” 一大早,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打破了昏暗房间里的宁静,同时也将还在熟睡中的夏忆白和沈饶晨吵醒。 睡眼惺忪的夏忆白听到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发出的“刺啦刺啦”声,有些心烦的皱了皱还带着困倦的眉头。 从被窝里伸出手,夏忆白拿起手机还没来得及按下接听键,就被睡在她身边,用一手将她紧揽在怀中的沈饶晨抢去了手机。 夏忆白见沈饶晨打算接电话了,便干脆躺在沈饶晨的怀中继续睡觉。 沈饶晨单手将夏忆白揽在怀中,在按下接听键的那一瞬间看了一眼就像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中,将头枕在他臂膀之上的夏忆白,脸上不自觉的便露出了温柔的浅笑。 按下接听键,沈饶晨朝电话里“喂?”了一声,当他听到电话那头刘顾言所说的话时,脸上所有的温柔和浅笑都在一瞬间凝固。 他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颇有些激动的朝刘顾言说了句:“你说什么?数据被盗了?” 夏忆白在听到沈饶晨生气的低吼声,当即睁开了双眼,在一瞬间睡意全无。 她从床上坐起来,紧张的看着一脸凝重的沈饶晨,问道:“什么?什么数据被盗了?” 沈饶晨看了夏忆白一眼,接着对电话里的刘顾言说:“行了。我们现在马上去公司。你要确保华皓公司数据被盗的消息不要泄露出去。同时联系一下华皓集团的有关部门,以及集团的高层和有关部门,我们有必要在开两个会议。” 第一时间给刘顾言发了话之后,沈饶晨挂断了电话。下了床,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们现在要去公司。今天早上,科洛科技开了新闻发布会,说他们研发的数码产品将会在两个月之后宣布上市。” 转过头,沈饶晨看了一眼也已经跟着下了床的夏忆白,继续说道:“其中,他们准备上市的一款智能手机与华皓公司准备推出的智能手机,一模一样。”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的话,不禁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问:“一模一样?怎么可能?” “是!一模一样,不管是各项参数,还是手机的外观,都一模一样。” “可是、可是,他们的产品还没上市,应该是属于机密文件才对。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沈饶晨穿好衣服,转身表情凝重的望着表情看上去有些着急的夏忆白,说:“刘顾言说,今天一早,终阳浩就派他们的人给我们从来了手机的各项参数。刘顾言将终阳浩送过来的参数和华皓公司所研发的手机进行了对比,发现每一项数值都十分精确相同,几乎相差无几,就连手机的外观也大同小异。” 夏忆白在听到沈饶晨的话之后,顿时明白了这件事情都严重性。 这就是说明,他们公司的技术部出现了内鬼! 科洛集团先下手为强这一招也玩儿的够狠,不仅事先开了新闻发布会,甚至还抢先将手机的研发数据给他们送了一份过来,这根本就是在将式盛往死路上推。 这不仅不让他们在法律上难以维权,如果真的跟在科洛集团后面发布了这款智能手机,那么他们还有可能被扣上“抄袭”的帽子。 跟着沈饶晨赶回式盛,夏忆白拿着科洛送来的数据和华皓的数据对比了一番,发现两份数据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现在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式盛和华皓内部出现了叛徒! 那个叛徒将公司最新研发的产品数据给了科洛集团! 气愤的看着手中的参数列表,夏忆白简直恨得牙痒。 激动的将两份数据拍在办公桌上,她无法克制内心的怒火,大骂了一句:“混蛋!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正巧,此时唐安露端着咖啡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她在看到怒不可遏的夏忆白时,站在门口不禁踌躇了起来。 夏忆白看到还踌躇的站在门口的唐安露,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朝她说了句:“你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 唐安露听到夏忆白的话,这才端着咖啡走进了办公室,并顺手关上了门。 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唐安露垂眸瞄了一眼夏忆白放在桌上的两份数据,脸上更是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夏忆白见唐安露完全没有要离开办公室的意思,迅速瞄了她一眼,问:“怎么?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唐安露听到夏忆白冷不丁响起的声音,不禁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纠结了。 她犹豫的望着夏忆白,在思忖中,还是拿起了办公桌上的两份数据。 在看了几眼两份文件上的数据之后,她才半吞半吐的对夏忆白说:“夏秘书,我在半个月前看到张云升他们组的一位员工跟科洛集团的人见过面。” 277.第277章阳关道与独木桥(二)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夏忆白一听到唐安露在吞吞吐吐中说出的话,顿时瞪大了双眼,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张云升那组?一组?你怎么知道的?” 唐安露不安的搓揉着自己的手,说:“因为我经常在去技术部一组找云升的时候,都能看到技术部的人在加班,有的时候还能跟他们聊上几句,自然能够认出来那个人就是一组的技术员。 然后,在半个月之前,我看到那个人跟科洛集团的人坐在一起聊天,并给了他一份用浅蓝色文件保护膜包着的文件。” 顿了顿,唐安露有些害怕的朝夏忆白看了过去。看到夏忆白在听到自己说的这些事情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怎么生自己的气,她这才放心的接着刚才还未说完的话,继续说了下去:“科洛集团那边与他接洽的那个人,就是我们上一次去华皓开会时,走在终阳浩身后的那位员工。” 听到唐安露的话,夏忆白更是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你确定是跟在终阳浩身后的人?” 唐安露在对上夏忆白怀疑的眼神时,立刻紧张的点了点头,说:“我确定啊!” 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她扭捏的说道:“因为……您也知道,我上次因为多看了终阳浩两眼,还惹您生气了,所以这件事情我记得非常清楚。那位与一组的技术员接洽的人,绝对就是上一次跟在终阳浩身后的那位先生没有错!” 夏忆白目不转睛的盯着急忙跟她解释的唐安露,打心里明白唐安露这姑娘本来胆子就不怎么大,再加上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忌惮她,应该是不会对她说谎的。 更何况,唐安露还是张云升的女朋友,那就更加没有理由会骗自己了。 看了一眼时间,夏忆白说:“恩!现在沈总还在楼上开会。他今天早上来得急,还没有吃早餐。你现在去帮他买一份早餐,等沈总开完会了,就重新加热一下,然后拿给沈总,知道了吗?” 唐安露记下了夏忆白的吩咐,在思考了一会儿,疑惑的问道:“那夏秘书,您现在是准备去哪里?” 夏忆白从抽屉里拿出手提包,同时回了唐安露一句:“等一下沈总要是问起我去哪里了,你就告诉他我有事出去一会儿。” 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夏忆白看着唐安露,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我说的事情,你记住了没?” 唐安露望着满脸担忧的夏忆白,朝她点点头,回答:“我记住了。” 提着包走到办公室门口,夏忆白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又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唐安露,说:“对了,你记得将你半个月前看到的事情告诉沈总。” 话一出口,夏忆白又觉得不太好。 唐安露的胆子不怎么大,再加上沈饶晨的脾气不怎么好,要是让唐安露将这件事情亲口告诉沈饶晨,指不定沈饶晨会克制不住他的情绪,在唐安露面前做些什么吓死人的事情呢。 夏忆白可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撇着嘴,无奈的偏了偏头,夏忆白还是说:“算了,你还是不要对沈总说了。你去告诉刘助理吧,让他斟酌斟酌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唐安露微笑的看着夏忆白,说:“好,我记住了。” 夏忆白思忖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似乎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唐安露去完成的了,便快速离开了式盛集团,朝终阳浩的公司赶去。 乐闲娱乐城。 习南推开门一看到摆放在桌上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就有一种想关上门离开的冲动。 他抓狂的摔上办公室的门,转身瞪着一本正经的孔木,感觉无奈又有些焦躁。 “这是第几天了?” “老板,这是第七天了。” “你……” 习南抬手指着孔木,本想开口好好的教育他一顿,可转念一想,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孔木的错,他又不禁苦恼的收回垂在空中的手,无能为力的扶着自己的额头。 长吁短叹了一口气,习南心烦的抬了抬眉,转身准备打开办公室的门,可一想到办公室的桌子上放着那讨厌的玫瑰花,他又忍不住倒退了回来。 该死的!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他为什么会碰上这么该死的事情? 往后退到孔木面前,他压抑着内心的无奈和狂躁,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液,抬手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朝孔木问道:“查出来这个人是谁了没?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敢这么纠缠不休?” 孔木愧疚的看着习南,那憨厚敦实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委屈的表情。 “老板,抱歉,都是孔木无能。孔木到现在也没有查清楚究竟是哪家的女士每天都派人给你送花。” “女……” 习南在听到孔木的一句“女士”之后,更是抓狂的恨不得将这个笨蛋给狠揍一顿! 女士! 那个神经病明明就是个带把儿的男的! 孔木这个笨蛋居然到现在还以为每天给他送花的神秘人是个女的! 要是个女的,能这么来势汹汹吗? 他咬牙切齿的挥起紧攥的拳,可又不忍心让孔木吃自己一拳,只能将握紧的拳头举在半空中,然后又在他不断克制着内心怒气的过程中缓缓的收了回来。 用力的咽了口气,习南急的有些抓耳挠腮。 他在舞会上根本就没有注意过沈饶晨向他提起过的那个粉色西装男,更加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一直以为沈饶晨是跟他开玩笑的,谁知道这件事情会真的像沈饶晨说的那样,变成现实啊! 现在每天都会有匿名的玫瑰花送到他办公室里,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那个神经病同性恋究竟在搞什么啊! 要让他抓住那个喜欢卖弄自我的神经病,他发誓他一定会把那个疯子给打的半死! 他发誓!! ****** 终阳浩接到秘书的电话,说是夏忆白现在已经在门外了。 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夏忆白是因为什么事情来找自己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对电话里的秘书,说:“叫她进来。” 夏忆白在秘书的带领下来到了终阳浩的办公室门口,她一推开门便看到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前的终阳浩。 冷眼睨着脸上带着温柔笑意的终阳浩,夏忆白走进办公室,拉开了摆放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278.第278章阳关道与独木桥(三) 冷眼望着终阳浩沉默了几秒,夏忆白将参数资料甩在桌子上,神情严肃的朝终阳浩质问道:“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终阳浩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文件,在看到文件上的标题时,嘴角的笑意变得更加显而易见了。 “这不是我给贵公司送过去的资料吗?” 夏忆白早就料到终阳浩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往后靠坐在椅子上,她面无表情的瞪着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的终阳浩,暗暗的咽了口气,这才重新抬起冷眸瞪着他,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变得让人觉得这么讨厌了?” 终阳浩在听到夏忆白脱口而出的话时,盎然的笑意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他带着怒气微睁了睁双眼,却没有对夏忆白说什么。 虽然终阳浩并没有对夏忆白做出太多过于明显的反应,但是夏忆白还是将终阳浩脸上微妙的变化看在眼里。 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容,她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支撑着桌面,将身子凑近了终阳浩。 夏忆白用一种讥嘲中又带着怜悯的笑容看着终阳浩,就好像在看一位用割舍自尊来做一些滑稽表演的小丑。 “终阳浩,你以为我今天特地来找你,是为了向你刨根究底的追求真相吗?” 冷声一哼,她敛起脸上所有对终阳浩的讥嘲,故意放高了姿态,用一种睥睨俘虏的表情瞪着终阳浩。 “我来,只是想警告你,不要再做这种只有小人才会做的事情。虽然我现在提醒你盗窃别人公司的机密文件是违法的,可能会显得我多此一举,甚至有些幼稚。但是我还是想说,你别太过分了!” 因为讥嘲而皱起了双眉,夏忆白似笑非笑的望着已经冷着脸陷入沉默中的终阳浩,拿起她刚才甩在办公桌上的文件,朝已经彻底夸下脸的终阳浩问了一句:“你以为你这些下三滥的小伎俩能对沈饶晨和式盛集团造成什么影响吗? 终阳浩,我告诉你!沈饶晨绝对不是你这种只会使用下三滥手段的人能够扳倒的!” 说到后面,夏忆白几乎是对终阳浩吼出来的。 是的! 她承认她这么做很没水准,很幼稚,很……肤浅! 可是,他终阳浩既然可以拿着他收买华皓技术部员工得来的参数羞辱沈饶晨,那她夏忆白为何又不能拿着他派人送去给沈饶晨的参数资料,反过来羞辱终阳浩呢? 她没什么高尚的情操,更加不知道什么叫忍耐得以长久! 她忘不了今天一早沈饶晨在看到这份参数资料时,脸上的愤怒和不甘。 她就是受不了沈饶晨因为终阳浩或者其他什么不值得一提的人,而感到不开心! 此时,终阳浩在听到夏忆白一系列刻意谩骂侮辱他的话,冷静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他的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可他眼中迸射出的不甘和愤怒却在告诉夏忆白,他并不是对此毫无感觉。 夏忆白紧咬着牙关,毫无畏惧的看着努力克制着内心愤怒的终阳浩,拿起手中的参数,当着终阳浩的面将几张纸撕成了碎片,然后一挥手,相当豪气飒爽的将这些纸屑洒在了他的头上。 “小人!” 丢下这么一句话,夏忆白鄙视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办公室里终于响起了终阳浩沉默已久的声音。 “如果我是小人,那沈饶晨又是什么?” 一时半会儿没能理解终阳浩话中的含义,夏忆白回过头,朝他投来了疑惑的神色。 终阳浩左右晃动了几下情绪十分不稳定的视线,斜挑起噙着泪水的红眸,朝夏忆白看了过来。 吃力的上下滑动了几下喉咙,他拼命的克制自己想要发狂的冲动,刻意压低了声音朝夏忆白质问了一句:“你呢?你又算是什么?” 夏忆白望着情绪看上去有些不稳定的终阳浩,虽然觉得他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可又感觉他好像是话里有话。 双眉微蹙,她疑惑的垂下了眼眸,在心里思索着终阳浩说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还没有等她在心里寻思出个一二三来,办公室里已经再次响起了终阳浩听上去有些压抑的声音。 终阳浩单手扶着办公桌面缓缓的站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夏忆白,一双凌厉的眼眸中竟透出了让夏忆白觉得没由来的恨意。 “夏忆白,你这个骗子!你跟沈饶晨一样忘恩负义!” 夏忆白听到终阳浩突然从嘴里说出的话,不禁哑然一挑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她疑惑的看着浑身都散发着怒气的终阳浩,在心里暗忖了一会儿,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终阳浩冷冷一哼,朝夏忆白走了过来。他伸出手用力的抓着夏忆白的双臂,咬牙切齿的说:“夏忆白,你看看你的德性。你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记得!现在的你,就像一只没有自尊的母狗一样,每天都忠心耿耿的守在沈饶晨的身边,默默的看着他,无条件的为他做任何事情。” 夏忆白看着突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的终阳浩,整个人都在这一瞬间警惕了起来。 她瞪大了眼眸望着面容扭曲狰狞、眦目切齿的瞪着自己的终阳浩,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的手臂从终阳浩的手中抽出。 “你神经病吧?快点给我放开!” 厌烦的抖了抖自己被终阳浩紧抓在手中的双臂,夏忆白发现终阳浩抓着自己的力气很大,大的她根本没有办法这么简单就能轻易的从终阳浩的手中挣脱。 终阳浩激动的牵制着夏忆白的双臂,嘴里还继续喋喋不休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我就不明白沈饶晨究竟哪里好?哪里值得你舍去所有,每天二十四小时守在他的身边?夏忆白,你醒醒吧!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爱你,只有我将你整个人都装在了心里。” 看着表情显得有些癫狂的终阳浩,夏忆白觉得他太不对劲了,一点儿都不像平时那位自信安静的终阳浩。 拼命的将自己的双臂从终阳浩的手中抽出,夏忆白厌恶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准备走,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秒,终阳浩再次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279.第279章阳关道与独木桥(四) 夏忆白低头,斜过眼眸睨了一眼终阳浩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又缓缓的将视线移到了他那张透着愤怒的脸上。 “你想要做什么?” 终阳浩瞪着反应冷淡的夏忆白,一双发红的眼眸中全然是怨气和对她‘忘恩负义’的不忿。 握着夏忆白的手臂,他用力将夏忆白往自己的怀中一拽,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并带着隐藏在心里的强烈占有欲,将她牢牢的紧捆在了自己的双臂之下。 将头枕在夏忆白的肩上,终阳浩止不住颤抖着他的身躯,同时带着患得患失的语气在夏忆白的耳畔,哆哆嗦嗦的说:“忆白,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侮辱我,谁都可以瞧不起我。只有你不行,只有你是绝对不可以看轻我! 还记得我六年在离开的时候,对你说过的话吗?我会努力成为像沈饶晨那样的人,我会好好努力,给你所期盼的生活,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六年以来,你是我在美国独自一个人努力奋斗的动力。我每每一想到我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带给你幸福,给你所有想要的东西,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现在六年过去了,我回来了。我一直都在努力,一直都在朝前发展,所以夏忆白……你能不能离开沈饶晨,回到我身边?” 夏忆白安静的任由终阳浩将自己紧紧的捆在怀中,双眼如添上一层薄冰一样,冷冷的直视着前方,对终阳浩的话不为所动,甚至没有为他的深情款款泛起任何涟漪。 终阳浩好像在哭,他的身躯哆嗦的厉害,就像一位快要被抛弃的小孩一样,语气中透着无助。 他的鼻息很重,喘气很频繁,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恳求。现在的他好像很无助,好像很需要帮助,也好像很需要安慰。 但是…… 夏忆白冷若冰霜的望着前方,嘴角微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迅速的抽搐了两下嘴角,她低沉着声音,冷冷的说了一句:“不可能!” 爱情并非怜悯。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 有一个炙手可热的话题叫什么? 你愿意在未来的生活中,选择一个爱你的人,还是你爱的人。 夏忆白面对这个话题,无疑会选择的答案就是,她会选择一个她爱的人。 她爱的人?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沈饶晨,亦或者,是否已经在无形之中爱上了沈饶晨。 总之对于终阳浩,是绝对不可能的。 之所以会做出这么一个选择,并没有什么确切的理由。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做出很多的选择,给出很多莫名其妙的答案,而这些决定和答案,往往都是没有原因的。 如果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要给出一个答案,告诉大家一个所以然的话,那么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终阳浩听到夏忆白冷漠的从嘴里说出的“不可能”三个字时,直接一个战栗,僵直了脊背。 夏忆白感觉终阳浩不再那么刻意用力的抱着她,便伸手推开了他的怀抱,往后退了两步。 冷眼望着双眸通红的终阳浩,夏忆白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答案:“不可能!从你买通我技术部的人开始,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疑惑的微眯了眯双眼,夏忆白撇嘴朝还未从愣神中缓过思绪的终阳浩质疑一笑,说:“为什么我感觉你这个人有些奇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我的事情?” 夏忆白越想越觉得终阳浩这个男人有些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他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乐意去知道。” 依旧用质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几眼双目通红的终阳浩,夏忆白不想再继续跟他废话。 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来赖在这里浪费时间做什么? 终阳浩诧愕的望着打开门准备离开的夏忆白,猝然回过神,着急的朝她喊了一句:“那么沈饶晨呢?!” 停下脚步,夏忆白一手扶着门边,背对着终阳浩,没有说话。 终阳浩在意的朝前走了一步,欲言又止的滑动了两下喉结,似乎有些害怕夏忆白接下来会给自己的答案,更加害怕面对夏忆白带给他的残酷,可他又偏偏想知道他在夏忆白的心里究竟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摇摆不停的低下头,终阳浩视线乱晃的扫视着周遭的一切,在忐忑不安之中颤抖着声线对夏忆白,问了一句:“如果今天不是我买通了华皓的工作人员,而是沈饶晨买通了科洛的工作人员,那你又会帮谁?你会选择离开沈饶晨吗?” 夏忆白听到终阳浩带着不安和害怕问出的问题,不由睁大了一双空洞冷淡的眼眸,坚定的望着前方。 下意识的握紧了门边,夏忆白在恢复了脸上的冷情之后,毫不犹豫的给了终阳浩一个答案。 “我当然会帮沈饶晨。” 回过头,她神情淡漠的看着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攥紧了拳头的终阳浩,无奈一笑,说:“终阳浩,我做人没那么理智。我是人,不是法律,更加不是去衡量别人的唯一的准则。我会对很多人双重标准。在我心里,不管沈饶晨做了什么,亦或者是他做过什么,他都是对的!哪怕有一天他杀了人,我想我还是会毫无条件的站在他身边支持他。” 摇摇头,夏忆白耐着心中的酸涩,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或许你说的对,我可能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一只守在沈饶晨身边,摇尾乞怜,渴求着他有一天可以将视线放在我身上的母狗。” 夏忆白觉得有些事情还真是奇妙啊,当‘母狗’这个泯人自尊的称呼从终阳浩的嘴里说出来时,给她带来的是愤怒和屈辱,而从她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时,给她带来的却是揪心到让她不能自己的煎熬和苦涩。 再次抬眸看了终阳浩一眼,夏忆白无视了他咬紧牙关努力克制着自己为他带来的痛苦,转身迈着沉重的双腿,步履艰难的离开了科洛集团分公司。 夏忆白一直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终阳浩究竟看上了她哪一点? 她从小到大都不招人喜欢,身边除了张云升喜欢粘着她,跟在她屁股后面,叫着她老大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男人缘。 280.第280章阳关道与独木桥(五) 夏忆白活了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哪个男人主动追求过她,就连她唯一放在心上,时时刻刻守在身边的男人,也只不过是将她当做自己姐姐的替身罢了。 她长得虽然不算丑,可她跟终阳浩的交情也并不深。那么,终阳浩为什么对她这么执着? 他究竟喜欢上了她哪一点呢? 带着这些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夏忆白离开了科洛。终阳浩面容凛冽的站在办公室门口,一直等夏忆白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眼前,才转身愤怒的摔上了门。 将夏忆白刚才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心里回顾了一遍,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心里的怒火,抓狂的咆哮了起来。 “夏忆白!” 快速的走到办公桌前,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棕红色的花雕木盒,打开盒子的木盖,一件整齐的叠放在木盒里的白色衣裳赫然的映入了他还带着愤怒的双眼中。 虽然衣服是整齐的叠放在木盒里的,可上面斑斑的血迹却显得格外突兀惹眼。 终阳浩将沾满了血迹的白色衣裳紧握在手中,那双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的双眼中,迸射出了仇恨和对占有欲的渴望。 他手中的衣裳显然是小女孩穿的衣服,大概是因为这件衣服已经保存了有些年岁了,衣服有些发黄陈旧,沾在上面的血液也已经发黑变浅了。 颤抖着紧握着手中的血衣,他因为怒气而涨成枣红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冷扭曲的笑意。 “夏忆白!你太不识抬举了!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沈饶晨那个男人来伤害我。既然如此,那我也要伤害沈饶晨!” 在咬牙切齿中自言自语完这么一句话,终阳浩更是握紧了已经被他捏着发皱的血衣。 ****** 唐安露听从了夏忆白的吩咐,在沈饶晨结束了会议之后,便第一时间将自己在半个月之前看到技术部工作人员所作所为的事情告诉了刘顾言,而刘顾言也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将唐安露的亲眼所见全部告诉了沈饶晨。 沈饶晨没什么表情的听完刘顾言的话,那双深不见底的暗眸中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他沉默的往后靠坐在椅子上,平静的把玩着手中的钢笔,姿态优雅而镇定,让人完全看不出他是否真的在担心这次研发的新项目会被科洛集团轻而易举的就夺走。 “你说,那个技术员叫什么名字?” “马天。” 沈饶晨听到那个技术员的名字之后,一抬眉,轻叹了口气,拿出这次准备上市的系列电子数码产品的资料,快速的翻看了几眼,说:“你去把华皓的老总、技术部经理,负责这项项目的几位组长,还有外观设计师都给我找来。” 说到这里,沈饶晨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同时加重了语调,对刘顾言吩咐:“对了,我要对负责本次新产品项目的开发团队进行人事变动。” 刘顾言听沈饶晨的这话,明白了沈饶晨心里已经有招了,立刻走上前,朝他询问:“请问是要将马天换掉吗?” 合上这次的项目资料,沈饶晨抬眸云淡风轻的说:“换掉?” 故作疑惑的皱紧了双眉,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却并不紧张,更加没有任何懊恼生气的意思,倒是让刘顾言感觉他有些明知故问。 “为什么要换掉?他可是差点搞的我赔钱啊,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把他换掉?” 听明白了沈饶晨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刘顾言抬了抬眼镜框,还未等他发言,就已经再次听到了沈饶晨的声音。 “科洛说他们的新品上市发布会将会在七月三十号?” “是!” “好!那我们就将新品上市发布会订在七月二十八号。” 刘顾言听到新品发布会将会在两个月以后举行,不禁有些吃惊,同时也有些不安。 心里很没有底的望着泰然坐在办公桌前的沈饶晨,刘顾言隐隐担忧的问:“总裁,时间会不会太快了些?” 听到刘顾言带着提醒的询问,沈饶晨摇摇头,站起来走出了办公桌。 “不会!比科洛集团提前三天是最好的时间,长了短了都不好玩儿了。” 回过头,他望着刘顾言,说:“你先去帮我把这些人叫来。让设计师将他们设计的备案给我带过来。” 刘顾言知道时间紧迫,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在应了一声“是!”之后,迅速消失在办公室里。 在一个小时之后,刘顾言召齐了所有沈饶晨点名需要的人员,在总裁办公室里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沈饶晨坐在沙发上,迅速翻阅了几下设计师对每项数码产品外观设计的备选方案,并从其中挑选出了几张比较适宜的设计稿。 “这些!将之前选定的外观设计全部推了,换上现在我选的这些。” 将选出的设计稿放在桌子上,沈饶晨扫过在场所有的人员,当他的视线在经过那位叫马天的技术人员时,刻意多停留了几下。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沈饶晨又将视线移到了张云升的身上。 “本来我们这次的主打产品是手机,现在我想改改,将电脑和数码相机换成主打产品” “什么?!” 张云升在听到沈饶晨的话时,当即激动的叫了出来。 “总裁,你这样的决定很欠妥当啊!我们这次新开发的项目中,根本就没有数码相机这一块。您决定上市时间是两个月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来不及。” 张云升在听到沈饶晨的话时,十分气恼,甚至怀疑沈饶晨这个神经病是不是已经失心疯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草率的决定。 虽然突然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是华皓的责任,而他技术部一组的工作人员更是对此无法推卸,甚至可以说是必须要负上主要的责任。 可他沈饶晨将新品发布会定在两个月之后本来就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居然还破天荒的要将数码相机这一块作为主打产品。他还真当技术部的人是神笔马良吗?随便用笔画一画,所有的事情就全部都能如他所想,变成现实吗? 就在张云升生气的瞪着沈饶晨时,坐在旁边显得有些为难的技术部经理尴尬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转头朝沈饶晨勉强一笑,毕恭毕敬的问道:“沈总,张组长说的对。您这样的决定会不会有些太草率了?毕竟,我们这次的新产品发布计划中,并没有数码相机这一块。” 281.第281章阳关道与独木桥(六) 沈饶晨听到技术部经理的话,嘴角微微上扬,朝他露出了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而后又将视线移到了还暗自感到愤怒的张云升身上。 他往后靠坐在沙发上,别有意味的笑望着此时正气愤的与他对视的张云升,不疾不徐的说:“我有这样的安排,自然会有我的想法。” 端起放在茶几上的红茶,沈饶晨喝了一口,又重新将茶杯放在了茶碟上。 “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说,那就是……”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沈饶晨已经笑着将视线瞟向了正陷入沉思中的马天身上。 此时的马天,在听到沈饶晨对工作组的各种变动安排之后,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垂下眼眸沉默的盯着茶几上的几份文件,在不自觉中已经把自己排除出了此时的会议中,将思绪抛向了其他地方。 沈饶晨将马天的心不在焉看在眼中,同时冷冷一笑,那双琥珀色的眼中泛出了相当嘲讽的光芒,似乎现在每个人脸上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都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现在要将原本的工作组,分为两组。原先的一切新品项目计划全部由马天负责监督和更近进度。” 原本还神游在外的马天一听到沈饶晨的话,当即一愣,脸上露出了差异的表情。 他惊愕的微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沈饶晨,眼中掺杂着忐忑慌乱之色。 他紧张的朝沈饶晨的方向挪近了一点,支支吾吾的说:“沈总,我、我不行的……我……” 沈饶晨只是笑瞥了一眼马天,便继续下一个话题。 “至于数码相机那一块,我想让张云升作为组长,而苏青松作为副组长来负责一切事宜。” 快速的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沈饶晨在没有看到苏青松的人时,不悦的皱了皱眉,将视线移到了还冷着脸的张云升身上,问:“苏青松呢?” 张云升在听到沈饶晨要加进数码相机这一产品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气得半死了,现在听到他还点名道姓的希望自己来负责这一块项目,更是气得头都要炸了。 愤恨的瞪着脸上带着浅笑的沈饶晨,张云升冷冷一哼,没好气的说:“他今天跟着市场部的人出去了。” 张云升现在是看沈饶晨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他真是恨不得捏死沈饶晨,恨不得吊打他一顿,然后将他吊在式盛集团的行政大楼外鞭尸示众! 沈饶晨将张云升的怒色看在眼中,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点点头,说:“大概的事宜就是这样,其他的一切我会再做安排,然后在明天或者后天召开会议的时候,告诉你们详细的计划。” 说完这些话,沈饶晨靠在沙发上沉默的望着在场的所有人,同时将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细细的打量了好几遍。 在心里寻思了片刻,沈饶晨特地留了一点时间给在场的各位思考了一会儿,看看他们是否还有什么想说的。 “如果你们有什么疑惑或者是想法,可以现在提出来,如果现在觉得不太适宜说,可以私下再来告诉我。” 见大家都沉默的望着自己,沈饶晨抬眉叹了口气,伸手对站在他身后的刘顾言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继续下一项了。 刘顾言在看到沈饶晨的示意之后,立刻将手中的合同人手分发了一份。 当刘顾言向在场所有的人分发合同的时候,沈饶晨说:“介于这次新产品资料的泄露之训,我打算让大家都签一份保密合同。因为这次的会议是秘密召开的,如果在这两个月之内,有关于会议事宜的泄露了,那就一定是我们当中的人做的。到时候,我可保不齐你们之中有些人可能会对此付出代价。” 脸上的笑意变得越发明朗,沈饶晨单手放在沙发扶手上,悠然的笑看着在场脸色都异常凝重的所有人,说:“当然,如果你们之中有谁觉得没有信心管住自己的嘴巴,会将这次的事情全部泄露给我们的对手,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的办公室。我是绝对不会拦你们的。” 眼眸一挑,沈饶晨斜眸看着此时正拿着保密协议发呆的马天,微微一笑,伸手从放在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了几张纸巾递给他,说:“马组长,是不是我办公室的冷气不够?您看,您都流汗了。” 马天看到沈饶晨递过来的纸巾,当即一愣,尴尬的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慌忙擦去脸上的汗水。 不安的抿了抿他显得有些脱水的双唇,马天匆忙拿起钢笔,颤颤巍巍的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饶晨在看到马天签在合同上的名字之后,笑容可掬的重新端起了放在茶几上,才喝了不到一半的红茶,一饮而尽。 ****** 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在马路上如脱缰之野马风驰电掣而过,当车开到一间五星级酒店楼下,才在“嘶”的一声刺耳刹车中猛然停下来下。 一位身穿灰色运动服套装的男人打开车门,下了车,他有着麦色的皮肤,长的并不算特别帅气,可一双透着凌厉光芒的鹰眼微微一眯,便能够让人感觉到他压迫慑人的气场。 等他下车数十秒之后,他的保镖这才从车上走了下来。 保镖走到他身后,毕恭毕敬的问:“少爷,需要我帮您停车吗?” “停车?” 男人冷瞥了他一眼,不屑一哼,直接将泛着寒光的视线对准了已经站在他面前的酒店工作人员身上。 工作人员礼貌的朝他鞠了一躬,说:“先生,这里是不可以停车的,需要我帮您停车吗?” “不需要。我只是来见一个人的,很快就会离开。” 转头随便扫视了几眼四周围,他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上。 不悦的神情在显得有些烦躁的脸上飞逝而过,他抬手指着不远处那辆黑色的保时捷,朝工作人员问了一句:“你说,这里不可以泊车,那为什么那辆车可以停在这里?” 工作人员顺着男人的视线看了过去,在看到习南的保时捷之后,立刻尴尬的对男人解释:“不好意思,这是酒店的一位高层的车。” “高层?” 男人笑着一挑眉,朝工作人员反问了一句:“就因为是高层,所以将他和顾客区别对待?” 282.第282章冤家相见不相识 工作人员无奈的望着面前这位蛮不讲理的客人,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只得尴尬的看着他,说:“对不起,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配合,当然配合!” 点点头,男人重新回到了车里。 工作人员见男人发动了车子,以为他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配合自己的工作,不禁稍稍松了口气。 可谁知道,就在工作人员一口气刚刚吞下去,还来不及吐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将车调转了一个方向,猛地踩下油门朝那辆黑色的保时捷猛地撞了过去。 工作人员看到这位就像疯了一样的顾客,顿时大吃一惊。尤其是他在听到两车相撞,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时,更是双腿一软,往后栽倒在了地上。 瞠目结舌的望着被撞得面无全非的车,工作人员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饭碗要保不住了!】 就在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被撞得面无全非的保时捷上时,他们都不知道此时车的主人——习南已经目瞪口呆的站在旋转门里,愣神的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的……新车! 啊啊啊啊!!他昨天才刚刚买的新车! 有病啊!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病啊? 这车是他昨天才买的,新的!新崭崭的! 孔木愁眉不展的看着自家老板被撞得稀巴烂的车,然后又担忧的转过头看着自家老板就像失了魂儿一样的侧脸,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同时又为那位像吃了雄心豹子胆一样,居然敢撞自家老板车的主儿默了一哀。 孔木在想,估计他等一下又要见证一场腥风血雨了。 此时,男人已经将车倒了回来。他下了车,将手中的车钥匙扔给了他的保镖,说:“叶鹏,去停车。” 叶鹏精准的接住男人丢过来的车钥匙,简练的朝他应了一声“是”,然后上了车,开着车朝停车场驶去。 习南看到撞自己车的主居然还是个男人,更是火冒三丈! 走出一楼大厅,习南迎着男人走过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习南已经抓住他的衣领,然后怒气冲冲的指着自己被撞成一推烂铁的保时捷,大骂道:“混账!王八犊子!我的车!我的车怎么你了?你怎么能撞我的车!” 男人在看清习南阴柔妖魅的面容时,不禁一愣,原本的凌厉桀骜瞬间都化作了呆呆愣愣憨憨厚厚。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正怒气冲天的瞪着他、恨不得将他撕碎吞掉的习南,尴尬的说:“什、什么?这车是你的啊?” 习南听到男人的话,顿时更加来火了。 什么叫‘这车是你的啊’? 感情这车要不是自己的,他就不撞了,还是他根本就是故意逮着自己的车撞啊? 怒气横生中,习南一个没忍住,抬手便给了男人一个清脆的耳光。 只听“啪”的一声,男人立刻感觉侧脸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令人生疑的是,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抿着嘴偷笑了起来。 他单手覆上自己被打的脸,轻皱起了双眉,可从他整张脸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像是在因为一耳光而生气,反倒给人一种他在因为被习南赏了一耳光而感到窃喜。 “我没想到那居然是你的车,要知道是你的车,我就不撞了。” “什么?!” 习南听到男人的话,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 感情是他运气不好,是吗? “你干嘛撞我的车?你有病啊!” 男人看着气得咬牙切齿的习南,从身上掏出名片,双手呈给他,说:“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会赔你一辆一模一样的,你相信我。这是我的名片,我叫穆千,希望能跟你做个朋友。” “做朋友?” 抢过穆千拿在手里的名片,习南发泄般的当着他的面,直接撕得粉碎。 “你这个神经病,你脑子有问题。跟你做朋友?鬼才跟你做朋友!撞烂我的车,还想跟我做朋友,你神经病啊你?你想得美! 我限你在今天下午之前,给我拉一辆一模一样的车过来。不然,我就放火烧了你家!” 怒气冲天的对着穆千就是一顿破口大骂,习南觉得还是有些不顺心,干脆将撕得粉碎的名片洒在了穆千的脸上。 “孔木!” 一直用怜悯的视线看着穆千的孔木,在听到习南带着怒气的一声叫唤,当即跨出两大步,靠近习南,说:“老板。” 习南用力的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西装,朝他说:“我们走!” 狠狠的瞪了一眼穆千,习南穿过他身旁,朝酒店外走去。 啊!真是气死他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不讲理的男人? 气死了! 孔木快步跟着怒气冲冲的朝前走去的习南,低声疑惑的问了一句:“老板,为什么不将那个男人纳入酒店黑名单呢?” 停下脚步,习南看了孔木一眼,说:“纳入黑名单?你知道那个神经病是谁吗?” 孔木疑惑的望着习南,说:“我没有听到他的名字。” “他可是欧星娱乐董事的儿子,要是将他拉黑了,那我们酒店可就少了一大笔进账了。” 说到这一点,习南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他要是别人,我早就把他打得他妈都不认得!气死我了啊!” 抓狂的抱怨了一句,习南更是加快了脚步,一路朝前走去。 真是气死他了! 穆千那个王八,要是在今天之内不赔给他一辆新车,他习南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穆千推开旋转门,走进一楼大厅。他的手依旧覆在自己刚才被习南扇了一耳光的侧脸上,脸上带着浅显的窃喜笑容,似乎还对刚才发生的种种事情感到意犹未尽。 习南打人的力度可不小,虽然只是扇了穆千一耳光,可也足够穆千吃上一顿苦头了。 穆千被他这么狠扇了一耳光,侧脸立刻红肿了起来,但穆千对此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他笑盈盈的望着习南方才离开的方向,笑抿着唇,自言自语了一句:“果然,他没有回应我的表白,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我是谁吗?不过,他的脾气还真是够……可爱的。” 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穆千顿时笑的更加开心了。单手上下搓揉着被揍得有些红肿的侧脸,他眼中散发出了一片甜蜜蜜的光芒。 283.第283章因为爱,信任 会议进行了两个半小时才结束,在沈饶晨的一句“行了,会议暂时就到这里吧”之后,大家都拿着资料起身,纷纷离开了办公室。 就在张云升也准备离开的时候,沈饶晨叫住了他。 “张组长,你等一下,我还有点儿问题要跟你说。” 停下脚步,张云升疑惑的望着沈饶晨,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等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离开以后,沈饶晨走到办公桌前,从中间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张云升。 “你看看这个。” 张云升疑惑的看着沈饶晨,又缓缓的垂下双眼,将视线定格在了他拿在手中的文件上。 接过文件,张云升在翻开第一页,看到上面所记载的内容之后,当即眼眸圆睁,原本还因为这次会议的内容而感到不爽的表情瞬间化作了震惊和雀跃。 沈饶晨重新坐回沙发上,对张云升说:“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请你务必全部给我听仔细了。” 张云升合上文件,疑惑的看着沈饶晨,虽然有些话并不好开口,而且说出来也挺让人难为情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朝沈饶晨问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做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怕我背叛式盛?背叛华皓?” 沈饶晨敛起了脸上笑容,神情严肃的看着他,在犹豫中暗暗咽了口气。 有些话,沈饶晨虽然很不想说,但还是在别过了视线之后,对他说了一句:“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因为你是夏忆白最信任的人。” 张云升怎么也没想到沈饶晨之所以会如此信任他的理由,竟然是因为夏忆白,顿时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或许可以说,张云升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 他并不讨厌这个理由,可也为这种明明很有说服力,却让他有些排斥的理由感到很不舒服。 重新拿起文件,张云升不再去看沈饶晨,而是催促道:“说说你的计划吧,如果我能做到,我一定竭尽所能。” 听到张云升的提醒,沈饶晨也不在别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而是直接了当的进入了主题。 “……” 夏忆白回到式盛,见办公室的门还是紧闭着,便好奇的朝自己办公室门外的唐安露问了一句:“沈总呢?” 唐安露见夏忆白回来了,立刻站起身来,回答了她一句:“沈总还在开会哦。” 听到唐安露的话,夏忆白沉思了一会儿,问:“会议进行了多久了?” 唐安露看了一眼时间,说:“差不多有两个多小时了吧。” “这么久了?那沈总吃过午饭了吗?” 话才刚刚问出口,夏忆白就看到了唐安露放在办公桌上的早餐。担忧的拧紧了双眉,她不等唐安露回答就已经问出了口:“早饭和午饭都没吃?” 唐安露知道自己没有完成夏忆白吩咐的工作,不禁有些害怕。她往后缩了缩脖子,朝夏忆白摇摇头,回答:“没有。我将信息泄露的事情告诉沈总之后,他就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愁眉紧锁的望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夏忆白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吧,我知道了。” 回应了唐安露一句之后,夏忆白回到办公室,关上了门。 大概在一个半小时后,沈饶晨和张云升商议好了所有的事情。 “总之,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张云升收起沈饶晨给他的几份资料,又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提着公文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了,我现在就可以赶回公司去安排。” “去吧。” 得到沈饶晨的应允之后,张云升拿着公文包就准备离开,可就在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办公室里再次响起了沈饶晨的声音。 “张云升,夏忆白以前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等沈饶晨带着惆怅的话一响起,张云升伸向门把的手臂当即停顿在了空气中。 他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却并没有转头去看还坐在沙发上的沈饶晨。 缓缓回过神,张云升将手搭在门把上,然后拧动门锁,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纠结的上下滑动着喉结,张云升的双眼微红,从他深邃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与夏忆白快乐玩耍的儿时。 “以前?忆白自从认识你之后,就没有所谓的‘以前’了。她的现在跟她的以前,已经完全搭不上线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加重语气,强调了“拜你所赐”这四个如千斤一般重的字之后,张云升离开办公室关上了门。 沈饶晨靠在沙发上,单手放在鼻尖前,疲惫的双眸中露出了愧疚的神色。视线不稳定的朝四周围乱瞟着,懊悔酸楚的感觉随着他的忧心忡忡逐渐在心里蔓延开来。 坐在办公室里的夏忆白听到外面传来了关门声,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等她打开办公室的门,张云升失落的样子立刻映入了她的眼帘。以为沈饶晨是对张云升说些什么不好的话,夏忆白疑惑的看着他,同时担忧的低唤了他一声:“张云升。” 张云升听到夏忆白的话,停下脚步礼貌的朝她点了一下头,便二话不说转身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唐安露看着既不跟自己打招呼,又对夏忆白爱搭不理的张云升,也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 不过,碍于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她也只能耐着心里的好奇,等到下班时间去找张云升了。 夏忆白双眉忧郁的微蹙在一起,一直目送张云升走进电梯,离开四十四楼之后,这才收回视线,朝沈饶晨的办公室看了过去。 端着事先准备好的甜点和红茶,夏忆白打开沈饶晨办公室的门,看到此时正坐在沙发上转头看着自己的沈饶晨,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 来到沈饶晨的面前,她将放着甜点和红茶的托盘放在了茶几上。 “白巧克力木莓蛋糕和红茶。” 沈饶晨瞄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点心和红茶,又抬起头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夏忆白。 在一声叹息中,他朝夏忆白问道:“你早上去哪里了?” 284.第284章因为爱,相拥 坐在沙发上,夏忆白将白巧克力木莓蛋糕和红茶端出托盘,放在了沈饶晨的面前,这才说:“去做事。” 沈饶晨微微蹙了一下浓眉,又在短短的一瞬间舒展了眉间的愁色。 他牵起夏忆白放在膝盖上的手,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朝夏忆白的方向挪近了些,沈饶晨双手环上夏忆白纤细的腰身,将头埋在她的怀中,低声喃喃道:“夏忆白,你要相信我的实力。有些困难并不是困难,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能够去解决它。” 疲惫的舒了口气,沈饶晨再次将夏忆白抱紧了些,然后将脸埋在她的怀中,自言自语了一句:“只要我还活着,一切的困难都不是困难。” 夏忆白垂眸看着将头深埋在自己怀中的沈饶晨,嘴角缓缓牵起一抹笑容。她快速眨了眨微微有些发红的双眸,在迟疑中抬起右手轻放在了沈饶晨的头上。 暗暗舒了口气,她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显了些。一遍又一遍轻抚着沈饶晨的头,她眼眸深邃的望着前方,低声对沈饶晨说了句:“诶。我相信你。只要有你在,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除了相信你之外,还能够相信谁。】 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沈饶晨的头,夏忆白带着脸上的浅笑,缓缓闭上双眼,等待沈饶晨从疲惫中重新打起精神。 ****** 孙曼文带着一部分运营团队去几间销售量可观的专营店逛了一圈。她一路朝大厦的电梯方向走,一边对紧跟在她身后的秘书,说:“回去之后,将所有记录下的内容整理出来。到时候,我们需要与策划部、市场部开个小会。” 秘书记下了孙曼文吩咐下来的内容,同时朝她回应了一声:“是。” 孙曼文看了一眼时间,又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秘书,问:“今天下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秘书听到孙曼文的话,快速翻看着日程记录,说:“您中午和几个电视台广告部的经理有一顿饭局,到时候需要与营销部和策划部的经理一同去帝华饭店。 下午,三点有高层管理会议。至于晚上六点钟,您和孙董与凯从集团的新任执行官有一场饭局。” 听完今天的日程安排,孙曼文疑惑的皱了皱眉,问:“凯从集团的新任执行官?” 干脆转身正对着秘书,她变得更加疑惑不解了。 “凯从集团什么时候换了新的执行官?我怎么什么消息都没有听说?” “因为凯从集团还没有正式公开新任首席执行官的的消息,所以具体的事情,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您与董事长,在今晚和凯从集团的新任执行官有一场正式的聚餐。” 孙曼文认真的听着秘书的讲话,在一瞟眼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一张熟悉的让她每日每夜都朝思暮想的面容。 此时,那个男人正走在一群身着职业西装的工作人员最前面。他身着深蓝色的西装,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平易近人。 他衣冠楚楚的走在最前方,同时正专注的和跟在他身后的男人讨论着些什么。 他那双惹人注意的蓝色眼眸时而透出温柔的笑意,时而又随着微微蹙起的浓眉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他一边跟身后的人认真的交谈着工作,并伴随着话语抬手在空中笔划着自己的构思,一脸认真的模样看到孙曼文不禁失了神,而站在她身后的秘书还一本正经的对她说着关于凯从集团的事情。 “其他的信息,我倒是不知道什么。不过那位新任的首席执行官好像姓席……” “席和韵……” 魂不附体的凝视着席和韵,孙曼文情不自禁的低声叫出了他的名字。 跟孙曼文完全不在一个思路上的秘书,听到孙曼文的一声“席和韵”时,顿时一愣,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望着孙曼文,意外的说:“对!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 秘书看着孙曼文脸上的表情,发现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汇报上,便情不自禁的顺着孙曼文的视线,朝前方看了过去。 当她看到站在正朝她们走过来的席和韵时,又下意识的多看了孙曼文两眼。 秘书望着完全将自己的话抛出脑后的孙曼文,清楚的从她因为忙碌的工作而显得有些疲惫的脸上扑捉到一丝喜悦的笑容。 此时,孙曼文欣喜的看着逐渐朝自己靠近的席和韵,嘴角明朗上扬,那双媚色的杏眼在刹那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淡粉。 席和韵与自己的助理交谈到了一定程度,当他一抬头迎上孙曼文紧紧定格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时,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与孙曼文隔着不过两米的距离相互凝望了起来。 不过几十天没有见面,从孙曼文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似乎已经与以往不同了。 现在的她,笑的非常温柔,化妆精致职业妆的脸上也好像在无形之中多了一种成熟稳重。 她依旧那么的美,美的就好像刚刚用鱼尾与海底巫婆交换了长腿的人鱼一般,身姿纤细窈窕,气质出众,却因为一场得失而露出了疲倦的神情,同时也让她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 她那双圆润的杏眼中闪烁着滴滴点点的光亮,给人一种如果孙曼文在无意间眨巴两下眼眸,那么一直在她杏眼中打转的泪水,就会顺着她的眼角缓落而下。 席和韵深情的凝望着她,嘴角微扬起一抹柔和而带着宠溺的笑容。 他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朝孙曼文走了过来。站在孙曼文面前,他垂眸笑看着眼中带着期盼和迫切的孙曼文,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温柔了。 从西装内衬的口袋里拿出手帕,他递给孙曼文,语气柔和的说:“孙总,好久不见。” 孙曼文接过席和韵递过来的手帕,垂眸看着捏着手中的纯棉手帕,竟在这一刻有些失了神。 重新振作了一下不争气的精神,她抬眸对上了席和韵如同繁星一般美丽的蓝色眼眸,哽咽的回应了他一句:“嗯!好久不见。” 席和韵温柔的凝视着因为再次重逢而显得有些激动、又有些拘谨不安的孙曼文,语气柔缓的说了句:“从今以后我可能要长期生活在这里了,到时候,请多多指教。” 285.第285章每个人,阴谋 孙曼文听到这个对她来说无疑是好消息中的好消息,微微一愣,当即抬起头再次对上了席和韵含着深情的双眸。 席和韵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总是能够让她不由自主的就被他给吸引,总是能够让她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就被他莫名其妙的吸去了心魂,然后莫名其妙的为他魂牵梦绕。 深吸了一下有些发酸鼻腔,她因为喜极而微微发红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将头微昂起,她笑着回应了席和韵一句:“嗯!请多多指教!”说罢,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绚丽迷人了。 席和韵将孙曼文脸上所变幻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并毫不吝啬的再次朝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抬头直视着前方,席和韵单手放进西装的口袋里,穿过孙曼文的身旁,朝前走去。 交相而错,不知是重逢还是另有阴谋。不管怎么样,孙曼文在久别之后第一眼看到席和韵的时候,所有的芥蒂与怀疑全部被这几十天来的思念取而代之。 就在她如初春少女一般笑看着手中的手帕时,她并不知道席和韵在擦过她身边的下一秒,那张带满了温柔笑容的脸便缓缓垮下,被说不出又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忧郁所代替。 ****** 终阳浩挨了权绍钧狠狠的一拳,嘴角被打的破裂出血,却不敢有丝毫的反驳。 他沉默的低着头,完全没有想要反驳权绍钧的意思。 权绍钧不屑的冷睨着他,说:“听说前几天,那位叫夏忆白的姑娘来找过你了?” 面对权绍钧的质问,终阳浩依旧沉默的低着头,一点儿都不准备对气势汹汹的权绍钧吐露半个字。 权绍钧似乎也没有要从终阳浩嘴里得到点什么的打算,他走近终阳浩,一手抓着终阳浩的衣襟,用沉冷的语气威胁到:“我不知道你究竟看上那个女人哪一点,总之我要告诉你,可千万坏了你哥哥的事。虽然你哥哥的性子是优柔寡断了些,但这并不能阻止他想要报复沈饶晨的举动。 如果你敢因为那个叫夏忆白的女人坏了你哥哥的事情,我保证会让那个女人吃不了兜着走。” 终阳浩沉默的听着权绍钧字字句句间都透着阴狠杀意的话语,那双黝黑不见任何光芒的暗眸在猛然间微妙的轻轻一睁,而后又在权绍钧还未察觉的时候迅速恢复了先前的不为所动。 抬起手臂擦去从嘴角因为缓缓流下而带来些许瘙痒感的血液,终阳浩低声回应了权绍钧一句:“二叔,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权绍钧似是很满意终阳浩的反应,在点点头之后,不再说什么,只是在迅速扫了几眼终阳浩办公室内的装潢摆设之后,便不疑有他的离开了办公室。 终阳浩目送权绍钧离开,再次抬手擦了擦嘴角,那双黑眸中闪烁出了一阵深恶痛绝的憎恨。 权绍钧在关上办公室的门之后,回头若有所思的注视着终阳浩的办公室。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令人遗憾的事情,他在轻叹了口气之后,摇着头离开了公司。 ****** 如那位神秘女人送给夏忆白的那张纸条上所写的一样,有人在跟踪她,而且还不仅仅是一个人! 夏忆白突然有种她二十四小时都在别人的监控下生活着的恐惧感,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似乎都逃避不了被寸丝不挂的显露在那些监视她的人眼皮底下。 你可以想象这种令人毛骨悚然为止战栗的恐惧感吗? 假如有一天,你发现你所有的生活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你会为此而寒毛乍起,恐惧不安吗? 夏忆白不单单有这种恐惧感,甚至还有了挫败感。 她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谁,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自己的,总之,她可以很真切的感觉到今天跟踪的她人,和那位神秘女人在纸条上所指那些人稍有不同。 夏忆白戴着墨镜,迈着快步以尽可能更快的速度朝前走着。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将自己现在的处境告诉沈饶晨,但她知道如果她再不快一点离开的话,恐怕她今天是走不到式盛集团的了。 该死的,她完全不知道这群人是谁! 等她一早离开式盛去做完沈饶晨吩咐的事情,再往公司回赶的时候,突然发现正有三三两两的男人尾随着她而行。 她不单单察觉到这几个男人在尾随跟踪她,甚至还知道只要她前行的速度稍微加快一点,那几个男人的脚步也会随之加快许多。 警惕的朝四周围看了几眼,夏忆白看到这里地界广阔,人流很多,便猜想到这大概就是尾随自己的那几个男人,不敢随便行动的原因了吧。 按理说,她应该随便招一辆的士上车,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公司赶的,可是她过去已经在的士车上吃过太多太多的教训了,已经不敢再去奢望随便拦一辆的士就可以将她解救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大脑迅速运转,夏忆白只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就连体内血液的流动也快的厉害。 因为紧张而浑身发热流汗,她快速的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虽然她的抵抗能力还不错,可对方是三四个壮汉,绝对不可以硬碰硬,更何况如果鲁莽行事,说不定还有可能打草惊蛇,惹恼对方。 她绝对不可以硬碰硬,至少在没有清楚对方究竟是谁之前,绝对要智取,不可以乱来。 只是,她究竟要怎么智取呢? 在惶然不知所措中,夏忆白一转头,看到她的右手边有一栋足足七米高的百货商城。心里有了一个主意,她摘下墨镜,强作镇定的朝百货商城走去。 和她想的一样,这座商城的生意非常好,客流涌动,热闹非凡,正好可以给她一个脱身的机会。 上了二楼,夏忆白在离开电梯,朝转角处的女厕所走去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瞥到那几个男人已经快步跟了上来。 还好这里客流比较多,不然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 总之,先让她找一个地方避一避会比较好,至少可以留给她机会,等习南过来接她离开。 来到二楼的女厕所,夏忆白前脚才刚刚踏进女厕所的门槛,手就已经被另外一个人给抓住了。 286.第286章换容(一) 心中一惊,夏忆白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伸手抓住自己的人是谁,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潺潺动听的在她耳边低声响起。 “别说话,快点跟我来。” 夏忆白一听到这如莺莺燕燕鸣叫一般动听的声音时,顿时明白过来拉着自己手的人是谁。 可当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位陌生女人时,又显得无比疑惑。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身材高挑纤瘦,可她普通的模样却不似蓝溪那般绝美清丽。 女人不由分说的拉着夏忆白走到一层隔间,然后迅速反锁上了门。 夏忆白警惕的瞪着面前这位虽然声音熟悉,可面容却相当陌生的女人,十分戒备的低声质问了一句:“你究竟是谁?” 女人打开自己的单肩包,从包里拿出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又将一套白色的短裙塞给夏忆白,说:“我是蓝溪。现在有很多话都说不清。有人在跟踪你,倒是不像以往的那种监视,更像是想绑架你。 我知道你在打算什么,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们来势汹汹,这样有计划的一举一动是肯定不会给你时间,等你找救兵来救你的。总之现在废话少说,你一切听我的,然后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长话短说的对夏忆白指明了她们现在的处境,和应该看清的重点,蓝溪丝毫不给夏忆白说话的机会,直接拿起手中各种各样的化妆品,以最快的速度在夏忆白的脸上涂抹了起来。 大概在几分钟之后,蓝溪收起了所有的化妆品,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了几眼夏忆白,然后释然的松了口气,对夏忆白说:“好了,我们出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吧。” 夏忆白也不知道蓝溪究竟都对自己做了些什么,不过看她胸有成竹信心满满的样子,夏忆白还是乐意试上一试。 毕竟蓝溪说得对,那些人是绝对不会给她机会等习南过来接她的,当然除非他们不顾一切,在这人流涌动热闹非凡的地方大打出手。 暗吸了一口气,夏忆白朝蓝溪点点头,然后两个人一同走出了厕所的隔间。 夏忆白完全不知道蓝溪究竟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更加不知道以她现在的模样到底能不能骗过那帮男人的眼睛,总之现在唯一的机会似乎也就只有冒险试一试了。 牵着蓝溪的手,夏忆白跟她一同朝卫生间外走去。当她一走出卫生间,就看到那几个男人正在一米之外的地方守着,似乎是正在等她出来。 蓝溪感觉到夏忆白有些紧张,便是更加用力的抓着她的手,笑着对她说:“不要紧张,相信我,一切都不会有事。”说罢,她转头朝夏忆白露出了一抹清丽的笑容,仿佛是在用表情在向夏忆白保证,一切都不会有事,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夏忆白看到蓝溪脸上清浅自信的笑容,再加上她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之后,那些男人并没有怎么注意她,也就让她稍稍的松了口气。 和蓝溪手牵着手,两个人装作就像是专程出来扫货逛街的小姐妹一样,佯装无事的一边走一边聊,然后绕过那些个跟踪她而来的男人,搭乘电梯朝楼下走去。 夏忆白在离开之际刻意留心多看了几眼那几个男人的容貌,将他们的外貌特征都记了下来,以方便之后可以好好查查究竟是谁在她背后搞这么多小动作。 说不定她朝这方面下手,还可以查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从商场里出来,夏忆白坐上了蓝溪的车,而蓝溪也没有丝毫拖沓的启动了车子,直冲停车场外而去。 夏忆白坐在副驾驶上,抬眸便直接迎上了高高挂在车窗前的镜子。在视线触及光亮干净的镜面时,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在惊恐不安中躲闪已经映入镜子中的那张面孔。 可当她别过头的下一秒,顿时一愣,又满是惊讶的重新将视线移回了镜子上。 映入镜子中的,不再是那张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一般,纠缠了她整整六年的面容,而是一张让她倍觉陌生的脸。 镜子中的她,长发被一根木簪盘在脑后,眉毛被画上了深紫色,双眼皮也被暗色的眼影所遮盖,看上去皮肤白了不少,就连原来的脸型看上去好像也有点儿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浓妆艳抹,红唇如烈火一般炙热,右面颊还有一颗十分惹眼的美人痣,整个人看上去很有气场。再加上夏忆白那双无神黑瞳中独有的冷淡,更是为她增添了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高傲。 夏忆白微睁了睁眼眸,惊讶的望着镜子中不管是气场还是面容都与她判若两人的自己,转头更是吃惊的望着嘴角还含着浅淡笑意的蓝溪,问了一句:“你究竟是谁?” 蓝溪的视线始终直视着前方,她一边开着车,一边说:“关于我是谁,这个问题一言难尽。不过,我之前可不认识你,更加不会再你身上打主意。关于这个,你大可以放心。” 夏忆白显然不相信蓝溪的话,毕竟蓝溪这个女人真的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可疑。 从英国再到现在,夏忆白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蓝溪这个女人透着一股不平凡。 警惕的盯着蓝溪,夏忆白有所戒备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早就料到我今天会被跟踪?之前托人给我纸条的那个女人也是你?” 蓝溪似乎已经知道夏忆白仍旧对她放心不下,面带微笑的瞟了她一眼,解释道:“当然是我。我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有我要找的人。至于为什么会和你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那只能说明我很无聊。我平时没有工作,每天都无所事事,闲的无聊,只是在偶然间发现有人在跟踪你,觉得好像很好玩儿,所以我也一路跟着你转。 当然,今天是个意外。如果那群人像往常一样只是在暗中看着你的话,估计我是不会出来帮你的。” “那群人?” 夏忆白往后靠在驾驶座上,双眉紧蹙的看着蓝溪,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今天跟踪我的人和往常跟踪我的人,是同一拨人?” “当然。”蓝溪意简言骇的回答了夏忆白一句。 287.第287章换容(二) 见十字路口亮起了红灯,蓝溪将车缓缓驶停,转头看着夏忆白,说:“当然是同一拨人。如果是两拨不同的人,那估计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是不需要我帮忙,那些人自然会先打起来。” 夏忆白听到蓝溪夸奖自己的话,不禁一挑唇角,笑看着她,说:“这么看得起我?” “当然。” 想到蓝溪刚才对自己说的话,夏忆白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说你是来找人的。看你现在这么有闲情逸致,难道是已经找到了你一直在找的人?” 蓝溪听到夏忆白因为一时好奇而问出口的话,不由自主的便缓缓敛起了脸上的浅笑。 她若有所思的垂下了被纤长睫毛所装点的杏眼,沉默了起来。几秒之后,她听到后面有汽车鸣笛的声音,抬起眼眸看到红灯已经变成了绿灯,这才踩下油门,开着车朝前一路行驶而去。 “嗯,已经找到了。” 夏忆白瞧见蓝溪在听到自己多事的询问之后,显得并不是很开心,不由露出了更加疑惑的神情。 “难道你只是找到了?还没有去见他?” 夏忆白见蓝溪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上突然就露出了浅笑。 “见了。” 柔声回答了夏忆白一句之后,蓝溪笑的更加明朗了。 “我们已经见面了。” 夏忆白不了解蓝溪的情况,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过看她的情绪算是恢复了些,不像刚才那样沉默了,不禁暗自稍微松了口气。 再次一瞟眼,看着镜子里抹着浓妆的自己,夏忆白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不过,你的化妆技术还真是厉害。” “谢谢。我有一位朋友是特效化妆师。我这些都是跟她学的。” 明白似得的点点头,夏忆白看着蓝溪,说:“难怪你每次都能以不同的样貌出现。” 蓝溪听到夏忆白的称赞,并没有觉得有多开心,脸上反倒是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开车上,蓝溪问了一句:“你现在是要去式盛吗?” “嗯。” 得到夏忆白的回应之后,蓝溪直接加快了车速,朝式盛飞驰而去。 等蓝溪将车开到离式盛集团还有十分钟步行路程的时候,夏忆白说:“行了,你就将车停在这里吧?” 蓝溪斜过杏眸,笑着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夏忆白一眼,然后转动方向盘,将车缓缓驶停在了路边。 “我还在想要不要往前开近一点,再让你下车呢。” 夏忆白明白蓝溪的意思,在解开安全带之后,对她说:“谢谢你。” 蓝溪斜靠在驾驶座上,依旧保持着脸上温柔而友好的笑容。 “不用。” 下了车,夏忆白对蓝溪说:“有空再聊。” “有空再聊。” 等蓝溪回应了她一句之后,夏忆白这才关上车门,朝前一路走去。 朝前走了几步,夏忆白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连衣短裙。 一想到自己现在画着完全与自己的气质不相符的妆容,她就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夏忆白为难的啧了一下嘴,自言自语道:“应该让蓝溪将这妆卸了的,我弄成这个样子回公司,要是让沈饶晨看见了,那该多不好。” 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已经完全不像自己了,夏忆白又觉得应该不会有人会注意到自己的,毕竟她可是靠着这次的妆容逃过了一劫,捡回了一条命啊。 拿出手机,夏忆白看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想到沈饶晨在三点的时候好像要去几个卖场勘察,更是在心里松了口气。 一路走到公司楼下,夏忆白前脚才刚刚迈进集团的前广场里,后脚沈饶晨就推开旋转玻璃门和刘顾言一同走了出来。 夏忆白没想到沈饶晨居然现在还在公司里,不禁有些惊讶,不过她见沈饶晨此时正一边走一边跟刘顾言认真的交谈着什么,也就不打算去打扰他了。 低下头,夏忆白完全不想被沈饶晨看到她现在的模样,站在原地踌躇了几秒,她还是放弃了要跟沈饶晨打招呼的念头。 迎着沈饶晨的方向,夏忆白朝大厅的旋转门走去。与沈饶晨擦肩而过,夏忆白走到旋转门前,正准备抬脚踩上第一个石阶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沈饶晨的声音。 “喂,你去哪儿了?”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下意识的收回了迈出去的腿,回头朝他看了过去。 当她转过头时,正好与已经回过身微锁着浓眉的沈饶晨视线交汇。 对上沈饶晨平静而显得有些疑惑的眼神,夏忆白不由的忐忑了起来。她下意识紧抿着唇,却舍不得将自己与沈饶晨交汇对视的眼神挪开半点。 夏忆白知道自己打扮成现在这个样子,让沈饶晨看到了,会感觉很难为情,可她又暗暗的期待沈饶晨可以快点认出她。 毕竟、毕竟,沈饶晨在她心里与别人不同。 其他人在她眼中,不管怎样都无所谓。 可是,唯独他沈饶晨……夏忆白希望唯独他沈饶晨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认出她。 站在沈饶晨身旁的刘顾言满眼疑惑的看了几眼站在自己身旁的沈饶晨,又顺着沈饶晨带着疑惑的视线朝面前这位身着白衣的冷魅女人望了过去。 就在刘顾言很是不解的在心里猜测着面前这个女人是谁的时候,沈饶晨已经朝夏忆白走了过去。 他牵着夏忆白的手,上下打量了夏忆白好几眼,最终将视线停在了已经遮住夏忆白膝盖的裙摆上。 “这条裙子有点大,不太适合你。” 听到沈饶晨用平淡无奇的语调说出的话,夏忆白在刹那间便红了眼。 她知道沈饶晨果然认出了她。 因为突然噙入的泪水而感觉眼睛有些涩痛,可是夏忆白在听到沈饶晨的话时,欣喜激动的感觉迅速涌入她的心里,让她暗自欣喜若狂却又不得不极力的克制着这份喜悦,小心翼翼的将它化作秘密保存在心里,希望它不要化作脸上的微笑被沈饶晨看到。 她不想让沈饶晨看轻她,不想让沈饶晨知道她居然会因为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而感到欣喜。 沈饶晨抬眸看着正紧抿着唇,一脸安静的望着自己的夏忆白,在一声轻笑之后,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化浓妆,虽然裙子有点长了,不过还是很好看。我都差点快认不出来是你了。” 288.第288章换容(三)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难以克制的露出了微笑,同时对他说:“你不是已经认出我了吗?” 刘顾言站在一旁,没头没脑的听着眼前两个人的对话,总算是从沈饶晨的话中听到了些头绪。 在明白眼前这位浓妆艳抹,显得十分冷魅的女人正是夏忆白时,他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大约是觉得自己跟夏忆白认识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能认出她,刘顾言觉得有些尴尬和失礼,便迅速的敛起了脸上的诧异,别过了视线刻意不去看他们,以此来掩饰自己心中的窘迫。 不过,不管刘顾言此时究竟露出了怎样的表情,都无关紧要,因为现在眼中就只有彼此的沈饶晨和夏忆白根本无暇去顾忌站在一旁的他。 沈饶晨走上台阶,站在夏忆白的面前,垂眸温柔的凝视着她,说:“是认出来了。本来是认不出来的,不过还好认出来了。” 迅速眨了眨噙着泪水的双眼,夏忆白笑着低下了头。 沈饶晨将夏忆白脸上的笑容全部看在眼中,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夏忆白笑了,此时的夏忆白脸上荡漾着清浅的笑容,随着她娇艳的红唇朝上微扬,左脸颊的酒窝微微凹显了出来,为她的笑容增添了一份纯真的甜美。 看到夏忆白突然就露出的笑容,沈饶晨下意识握紧了她的右手,转头对刘顾言说了句:“你先跟销售部的人去看看卖场的情况吧。我等一下就过去。” 刘顾言听到沈饶晨的话,尴尬的抬了抬眼镜,然后在对他应了一声“是”之后,转身朝公司前广场外走去。 【真是的,他早就想离开了。】 暗自在心里抱怨了一句,刘顾言无奈的摇着头,加快了脚步朝公司外走去。 沈饶晨对刘顾言吩咐了一句之后,便牵着夏忆白的手,推开旋转门朝办公室走去。 带着夏忆白走进办公室,他关上办公室的门,直接将夏忆白抵在了门上。 一只手支撑着门面,沈饶晨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夏忆白涂着浓妆的面颊。 他的指腹顺着夏忆白面颊的轮廓逐渐下滑,同时他凝视着夏忆白的眼神也变得越发柔和。 伸手拔去了将夏忆白长发挽在脑后的木簪,在长发从夏忆白的后脑倾泻而下的时候,沈饶晨从迎面飘来的空气中闻到了一阵淡淡的发香。 当夏忆白的发香迎着他的面颊飘过时,沈饶晨顿时感觉体内的火焰烧得愈发旺,原本就燥热的体温更是像快要将他给点燃了一般,让他不由的口干舌燥。 夏忆白失神的凝望着满脸温柔的沈饶晨,一时间感觉自己就像快要被镶嵌在沈饶晨脸上的那双星眸给吞噬了一样,完全没有办法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 她失神的凝望着将她抵在门上的沈饶晨,乖乖的被他禁锢在怀中,一双含情的双眼早已将她心里的想法全部暴露在沈饶晨的眸中。 沈饶晨单手抚摸着夏忆白的侧脸,不断朝她凑近了自己的头。在夏忆白的右面颊上亲吻了一下,他伏在夏忆白的耳畔,温柔低语了一句:“你这样,也很美。” 清晰的感觉到从沈饶晨口中喷出的热气刺激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处神经,夏忆白内心泛起一阵涟漪。 在一声充满欲望的叹息中,她与沈饶晨深情凝望着彼此,而后两人不断向对方靠近,迫切的想要好好的感受一下彼此的体温,甚至恨不得就此将对方搓揉成一团,塞进自己的心里,让对方只属于彼此…… ****** “什么?你们居然把人给跟丢了?!” 在权绍钧气急败坏的朝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个手下怒吼的时候,一位身穿红色连衣裙,戴着墨镜的女人不禁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笑容。 她伸出右手怡然自得的欣赏自己新做的美甲,不疾不徐的说:“我早就说过了,夏忆白那个女人不是你说想跟踪就能一直跟踪的下去的。” 女人的手非常好看,五指修长,肌肤白洁如玉,被精心修护打理过的指甲上涂着妖艳的红,更是让她的双手看上去白嫩无暇。 权绍钧听到女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讽刺,怫然不悦的转过身朝她看了过去。 权绍钧厌恶的望着此时正悠闲的躺在单人贵妃沙发上品赏着红酒的女人,朝她走近了几步,不服气的挖苦了她一句:“说的你好像很有能耐似的。” 女人在听到权绍钧酸里酸气的话时,脸上鄙夷的笑容变得更加轻蔑了。 单手执着酒杯,她悠然的用右手的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杯身,一挑眼望着万里无云的天际,杏眼中透出了胸有成竹的眼神。 “当然有。” 轻抿了一口红酒,她将酒杯放在茶几上,那双噙着笑容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的眸子依旧望着天际。 “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做跟踪她这种蠢事。我会让她自己送上门来。”说罢,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更加凛冽了。 ****** 在房间的床上,孙曼文躺在席和韵的怀里,含情脉脉的凝望着满脸温柔的席和韵。 “呐,我们出去度假吧?” 席和韵靠在床头上,左手与孙曼文的手十指纠缠相扣,另一只手则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孙曼文的长发。 听到孙曼文的提议,席和韵思考了一会儿,笑着点点头,说:“好啊。不过,你想去哪里?” 孙曼文见席和韵同意了自己的提议,顿时笑的更加开心了。 “恩……” 拉长着声调想了一会儿,孙曼文这才重新抬起眼眸,兴奋的望着满脸皆是温柔的席和韵,说:“我们去普罗旺斯吧?我们两个去那里调情的话,一定会很浪漫,很有情调。” 席和韵望着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位天真少女的孙曼文,那双浅蓝色的温柔眼眸中不由自主的便透出了淡淡的哀伤。 下意识将孙曼文往自己怀中抱紧了一点,席和韵低头在她的唇上亲吻了一下。 纠结的望着因为一个轻轻的吻而羞红了面颊的孙曼文,席和韵微锁着愁眉,稍显忐忑的抿了抿薄唇,低声说了一句:“曼文,我可能会毁了你的幸福。” 孙曼文不知道席和韵为何会在这种浪漫的时候说出这样大煞气氛的话,以为他所指的‘幸福’是嫁给沈饶晨,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289.第289章快被逼疯的男人 微笑的凝望着忧心忡忡的席和韵,孙曼文单手覆上了他的侧脸,微拧了拧细眉,低声说:“不关你的事,一切都不关你的事。” 嘴角微上扬,她荡漾起了幸福的笑容,同时伸手环上了席和韵的腰,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谢谢,谢谢你,让我遇见你,不然我可能会一直错误下去。” 低声喃喃了一句,孙曼文笑着闭上了眼睛,安静的享受着在席和韵怀中的舒心感觉。 孙曼文不知道在她闭上双眼,贪恋着席和韵怀抱中的舒适气息时,抱着她的席和韵正愁容满面的凝视着她,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透出了不安和忧心。 “啊,对了。我给你看看我读书时的照片吧?” 在孙曼文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席和韵又恢复了脸上的温柔,笑着朝她点点头。 孙曼文见席和韵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觉得他似乎也很想知道她的过去,便朝他开心一笑,迅速下了床,从书柜里翻出了一沓照片。 她抱着照片,又重新钻回了席和韵的怀中。 靠在席和韵的怀中,孙曼文翻开厚重的相册,指着一张已经蒙上了一定的年岁,看上去显得很陈旧的照片,抬头望着席和韵,说:“这是我初中时拍的毕业照,你能猜出这里面哪个人是我吗?” 席和韵宠溺的瞄了一眼笑容甜美的孙曼文,随后将视线移到了放在相册里的照片上。 当他一眼扫过孙曼文初中的毕业照时,微微一愣,温柔的笑容瞬间从脸上褪去。看着眼前这张毕业合照,席和韵额前的两撇剑眉逐渐紧拧在了一起。 他并没有去看照片中的孙曼文,而是将视线紧紧的定格在了站在孙曼文旁边,和孙曼文亲昵的牵着手的另外一个女孩子身上。 浓眉越蹙越紧,席和韵的眸中闪过诧愕之色。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照片中,站在孙曼文旁边那位脸上绽放着开心笑颜的女生,相当震惊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是……” ****** 夏忆白坐在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她从商场里截下来的监控录像视频。 若有所思的盯着录像里那几个尾随跟踪她的西装男人,夏忆白变得有些烦躁不安。 如果蓝溪说的没有错的话,她估计不知道已经被这些莫名其妙的男人给跟踪了多长时间了。 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 跟踪自己,能为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一想正有人在暗处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夏忆白就隐隐不安,如坐针毡。 她的生活全部都暴露在了一个她连是谁都猜不到人眼中,这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 往后靠在皮椅上,夏忆白一瞟眼看到放在一旁的木钗,不禁自言自语了一句:“要不要把木簪还给蓝溪呢?” 偏头一想,夏忆白知道她跟蓝溪肯定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也就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结了。 拿手帕将木簪包起来放进包里,夏忆白打算等下次再遇到蓝溪的时候,就将木簪还给她。 虽然夏忆白没怎么买过木簪,不过看这簪子做工精巧细致,非常典雅大方,应该算是很贵重的物品了。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将蓝溪的东西还给蓝溪。 来到沈饶晨的办公室,夏忆白瞧见沈饶晨还在埋首电脑前工作,便走到茶几前,想为他泡上一壶红茶。经常喝咖啡对胃不是很好,偶尔喝喝红茶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在夏忆白烧水的时候,放在沈饶晨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她转头看着已经接起电话的沈饶晨,虽然沈饶晨并未说话,可她依旧能从沈饶晨的脸上扑捉到一丝浅显的笑意。 “让他进来。” 没什么语气的对电话里说了一句,沈饶晨便挂断了电话。 正当夏忆白在心里疑惑究竟是来了,能让沈饶晨忍不住想要发笑的时候,习南已经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他人还没有进来呢,抓狂的声音已经响彻了整间办公室。 “沈饶晨!” 一打开门,习南直接朝坐在办公桌前的沈饶晨冲了过去。他伸手激动的抓着沈饶晨的手臂,朝沈饶晨催促了一句:“你快点告诉我,那天你在宴会上看到的那位穿着粉色西装的神经病是谁?快点告诉我,我一定会宰了他的。” 站在茶几前的夏忆白听到习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口的话,顿时明白了沈饶晨在接到电话时,为什么会忍不住笑出来了。 真没想到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习南居然还没有摆平那位令他头疼的男人,这可真是让夏忆白和沈饶晨觉得哭笑不得啊。 沈饶晨一脸平静的保存好文档,然后将笔记本合上了之后,这才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有些抓狂的习南身上。 凑前将双手放在办公桌上,沈饶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故意嘲弄了一句:“怎么着?乐闲已经快要装不下玫瑰花了吗?不过,你可能来错地方了。我很讨厌玫瑰花,所以哪怕是间废弃的仓库,我也不会腾给你。” 习南听到沈饶晨装傻的话,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 “玫瑰花?什么狗屁玩意儿?那神经病最近经常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过来。我都要被他逼疯了。” 激动的指着沈饶晨,习南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朝沈饶晨问道:“你快点告诉我那个疯子是谁?我今天就把他给拖过来狠揍一顿。” 夏忆白瞧着习南在说到那个追求他的男人时,脸上的表情咬牙切齿的很,似乎是真的要被纠缠逼疯了。看来习南现在也是够呛,被那个男人气的不轻。 沈饶晨望着激动的脸红脖子粗的习南,嘴角不由自主的就牵起了一抹笑意。浅笑在他脸上转瞬即逝,下一秒便被以往无常的淡漠所代替。 “我只是知道他穿着粉红色的西装,并不知道他是谁。估计应该是谁家的公子,又或者是某个人的朋友吧。” 习南一听沈饶晨说他也不知道那每天都朝乐闲送花的男人是谁,原本激动的情绪立刻就像被扎破了的皮球一样,泄了大半气儿。 耷拉着脑袋,习南就像个蔫儿了的茄子似的,走到沙发前颓然坐下。 “孔木,今天那神经病送的是什么?” 孔木尴尬的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沈饶晨和夏忆白,一想到给自家老板送了这么长时间花儿的人,居然是个男人,他就觉得心里闷的慌。 290.第290章一男两情敌 郁闷的抓了抓脑袋,孔木在无奈之中,说:“老板,是黑玫瑰。他在卡片上写着……” 习南听孔木半吞半吐的声音,顿时间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憋屈了。 他难过的撇着嘴,就像个小媳妇一样埋怨的望着笔直的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孔木,无精打采的问了一句:“卡片上写着什么?” 似乎卡片上写了什么让人难以启齿的话,孔木在听到习南带着无奈的询问时,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窘迫为难的表情。 尴尬的低下头,躲避起办公室里另外三个人的目光,孔木红着脸,浑身不自在的说:“最、最……最耀眼迷人的恶魔,你、你将为我所有。” 结结巴巴的说完卡片上的内容,孔木将头耷拉的更加低了。 估计现在要是办公室里有个老鼠洞,孔木可能就忍不住钻进去了。 夏忆白和沈饶晨在听完卡片上的内容时,都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忍不住抿嘴偷笑了起来。 夏忆白不得不承认穆千还真是一个浪漫的男人,送个花,还会附带一句这么浪漫的情话。 只可惜啊,他好像送错人了。 习南在听到从孔木嘴里说出来的话,先是一怔,整个人都愣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听到了些什么让他难以相信的话时,这才抓狂的伸出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那个……神经病!” 当夏忆白和沈饶晨都极力克制着让自己不要笑出声的时候,习南在抓狂中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了。 正好,夏忆白听习南抱怨又抓狂了好一会儿之后,红茶也泡的差不多了。 将红茶端了一杯放在习南的面前,夏忆白说:“习南哥,喝茶。” 习南看着夏忆白,眦目切齿的炸毛样瞬间从脸上褪去。他朝夏忆白温柔一笑,说了句:“谢谢。” 夏忆白抬眸朝还一脸窘迫的站在门口的孔木看了过去,见他似乎还在因为穆千的情话而感到拘谨,不由暗自觉得好笑。 “孔木,你也过来坐吧,不要在门口站着了。” 孔木听到夏忆白的话,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习南,见习南似乎对夏忆白的话没什么意见,这才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夏忆白为大家都倒上红茶之后,便离开了总裁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 六月,算是春意盎然,万花芬芳的好时节。带着暖意的清风吹过,总是能带过街边的花香。 蓝溪穿着薄荷绿的连衣长款纱裙站在幽静的小路上,一阵清风拂过带起了她触及脚跟的长裙。大约是害怕戴在头上镶嵌着白色花朵的荷叶边帽被吹掉,她抬手轻轻的按住帽子,而后,面带微笑的抬起头朝湛蓝的天空眺望了过去。 “今天还真是好天气呢!一个人度过还真是有够浪费的。” 用英语自言自语了一句,蓝溪垂下黑眸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去。 穆千转头看着车窗外,在一挑眸间,他的视线扫到了正悠闲的走在小路上、独自一人散步解闷的蓝溪,不禁肃然起敬的坐直了身子。 因为蓝溪一路朝前走着,显得有些大的荷叶边帽遮住了她的整张脸,穆千看不到她的相貌,不过她身材纤细高挑,还很匀称,整个人十分有气质,再加上她有一头几乎过膝的黑直长发,如同黑色披肩一般盖在她的后背,看上去非常惹眼。 “叶鹏,看到路上那个女人没?” 叶鹏听到穆千的话,立刻将视线移到了车窗外,当他看到车窗外那位穿着薄荷绿长裙的女人时,不禁也开始赞叹她那一头黑亮好看的长发。 不等叶鹏说话,穆千已经迫不及待的让司机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下了车,穆千直奔蓝溪而去。叶鹏也不知道自家少爷今天是怎么了,明明并不是很喜欢女人不是吗?怎么今天就对大街上的女人就产生兴趣了呢? 不过将自家少爷已经朝蓝溪跑过去了,叶鹏只得在疑惑不解中加快脚步朝穆千追了过去。 蓝溪正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再找个机会去找夏忆白玩儿呢,结果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 蓝溪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人,微蹙着额前两条纤细精致的柳眉,在疑惑中停下了脚步。 穆千在看在蓝溪清丽秀气的面容时,笑的更加开心了。 呵!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面前这个女人长得可不是一般的惹眼。 见面前这位奇怪的男人正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己,蓝溪不禁起了戒备之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她警惕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因为知道和哉现在并不在这座城市里,蓝溪今天才选择了不上妆,跑出来散心。 可现在突然有一个面孔陌生的男人挡在自己的面前,蓝溪不得不提高警惕瞪着他,并暗自从袖子里滑出一把短匕。 她可不想现在被抓回去,她在这座城市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甚至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开始做呢! 穆千望着面前突然就警惕起来的蓝溪,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眼尖的注意到蓝溪的右手好像有所动作,他更是饶有兴趣的半眯了眯左眼,朝上好奇的挑了一下眼眉。 此时的蓝溪正瞪圆了杏眼,整个人都往后倾着,似乎很害怕穆千会突然跑上去对她做什么,又好像是正蓄势待发的准备逃跑。 虽然对蓝溪莫名其妙的防备感到很不悦,不过穆千也能体谅一个女人有自我保护意识的行为,更何况她还长得这么惹眼。 轻舒了一口气,他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蓝溪,说:“我觉得你很适合做艺人。如果你有意愿的话,我可以帮你出道。” 蓝溪听都穆千的话,算是明白了他之所以会挡在自己面前的目的。迅速收起长袖中拿来以防万一的短匕,蓝溪稍稍放松了些对穆千的警惕,朝他尴尬一笑,然后伸出双手接住了他递过来的名片。 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名片上的“欧星娱乐”几个字之后,她礼貌一笑,委婉的拒绝道:“谢谢了,不用的哦。” “不用吗?” 穆千没想到自己好不容看上一个长得很不错、气质又很好的女人,却被人家给干脆的拒绝了,不禁有些难过。 蓝溪看得出穆千对此很失落,变得更加尴尬了。 291.第291章不是冤家不聚头(一) 十分抱歉的朝穆千三十度鞠躬,蓝溪尴尬的说:“诶。非常抱歉。” 虽然很清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喜欢的事情和职业,可穆千还是很失落。 “但是你长得这么好看,不能让大众看到你的魅力,那岂不是很遗憾?” 蓝溪低头内敛一笑,再次抬起头看着穆千,柔声说:“不会呀。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有的女人,希望全世界都可以看到她的美丽和魅力,而有的女人则希望能够用自己的美丽去点缀另外一个人的世界,让那个人的眼中能够融入自己。” 再次礼貌的朝穆千点点头,蓝溪抬手将清风拂过她眼际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然后迈开步子穿过穆千身边,朝前走去。 穆千转身望着蓝溪不紧不慢一路朝前散步而去的身影,嘴角微扬,不羁一笑。 回想起她刚才对自己说的话,他情不自禁的低语了一句:“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趣。害得我都忍不住想去好好的认识一下她了。” 叶鹏听到穆千的自言自语,立刻朝前走了两步,对穆千询问道:“少爷,要不要我派人去查一下这个女人?她长得这么惹眼,应该很容易就可以查到的。” 穆千转头睨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叶鹏,而后又将视线移到了蓝溪离开的方向。 望着蓝溪朝前离去的窈窕身影,他在一声冷哼中,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 习南跟沈饶晨在办公室里打屁寒暄了一会儿,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打算离开。 走出总裁办公室,习南象征性的敲了敲夏忆白办公室的门,然后打开门将头探进办公室里,看着正朝他走过来的夏忆白,笑着说:“夏妹子,我先走了哦。” 夏忆白看着只是将头探进来的习南,说:“别急,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我。” “事?什么事?” 听到夏忆白有事需要自己帮忙,习南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并且很有保密意识的将办公室的门反锁上。 他知道如果夏忆白是有事情需要找他帮忙的话,那就说明她需要完成的事情一定很不想让沈饶晨知道,毕竟沈饶晨可比他要厉害的多,能够让沈饶晨处理的事情,干嘛找他的处理? 夏忆白等习南把门反锁好之后,立刻将她从购物商场里带回来的监控录像拿给习南看,并将前几天有人跟踪她的事情告诉了习南。 习南浓眉微蹙的听完夏忆白的话之后,神情看上去相当的凝重。 冷脸盯着电脑上的那几个西装墨镜男,习南说:“你把这视频发到我邮箱里,其他的就不用担心了。” 明白了习南的意思,夏忆白便接着说下一件事。 “我一直在找时建周,但是他好像已经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他所知道的那些秘密倒不是我现在最想得到的,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他会有生命危险。 毕竟那群人杀人不眨眼,只要能达到他们的目的,似乎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做的。” 习南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眸,认真的模样好像是在思考他接下来应该如何帮助夏忆白,又好像是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根本没有去听夏忆白此时对他说的话。 “夏妹子,你真的不愿意让沈饶晨帮你吗?” 夏忆白听到习南的话,不禁一愣,立刻收住嘴,也跟着沉默了起来。 她…… 确实不想! 习南抬眸将夏忆白沉默的表情看在眼里,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已然明白了她想告诉自己的答案。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单手覆上她的头,就像大哥哥安慰小妹妹一样,微微一笑,说:“放心吧,我不会让时建周死的。至于其他的,你就更加不用操心了。” 听到习南的话,夏忆白这才抬起头看着他。从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她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习南哥,总是让您操心,真的很抱歉。” 收回覆在夏忆白头上的手,习南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笑的越发无奈,看上去却又叫人感觉越发的温柔。 “操心?” 摇摇头,习南垂眸自言自语了一句:“你和沈饶晨让我操心的地方可不在这里。” 夏忆白听到习南的低声喃喃,明白他话中所指的是什么,不由在一瞬间也沉默了起来。 习南见夏忆白微蹙着双眉,相当失落的低下了头,也不好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说什么,只得率先开口打破办公室里的尴尬和沉默。 从脸上挤出一抹微笑,他说:“行啦,我等一下还有约,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就好了。” 听到习南的话,夏忆白回过神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习南,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谢谢习南哥。” “恩。” 面含温柔的对夏忆白点点头,习南朝她抬手,示意她不用送自己了之后,便打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等习南离开办公室,夏忆白望着被关上的大门,眸色中露出了疲惫的眼神。 轻叹了口气,她相当疲惫的摇摇头,然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一想到刚才习南对她说的那些话,夏忆白就感觉心里阴云密布,十分憋闷。 单手撑头靠在桌子上,夏忆白打心里觉得很多事情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容易。 找沈饶晨帮忙? 谈何容易? 夏忆白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可以让沈饶晨帮她的资格,从来都没有。 她清楚的明白着,她不仅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让沈饶晨帮她的资格,甚至以后也不会有! 习南带着孔木离开式盛集团,走到行政大楼的前广场之后,这才停下了脚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又突发奇想出了什么用来整蛊孔木的坏主意,习南转过身,朝看上去笨憨憨的孔木邪魅一笑。 孔木瞧着他脸上摆明了就是意图不轨的笑容时,顿时感觉浑身的汗毛都在一瞬间缓缓竖起,让他感觉到全身被一股莫名其妙的阴冷气息所包裹。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孔木隐隐不安的低下了头,对习南说:“老板,您接下来要去哪里?” 习南瞧着孔木忐忑不安的样子,暗自忍俊不禁。别过头,他紧抿着嘴,窃笑了好一会儿,这才刻意装作很严肃的样子,跨着大步朝孔木靠近了些。 292.第292章不是冤家不聚头(二) 紧盯着对此显然有些不适的孔木,习南叫了他一声:“孔木啊~” 听到习南故意拉长了音调的轻唤声,孔木的第一反应就是习南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自己说,便肃然起敬的挺直了身板,相当郑重的应了习南一句:“在!” 看着孔木这傻大个总是能把自己的一言一行,哪怕只是自己脸上的一个轻微的表情变化都用很郑重的态度去对待,习南又不禁对他有些无语。 头疼的叹了口气,习南说:“我发现了一间特别特别好吃的韩国烤肉店,我们去吃吧?” 孔木怎么都没想到习南又是叹息,又是严肃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居然仅仅只是为了告诉他想去吃烤肉,一时间他反射弧较长的思路有些缓不过来。 短暂的愣了一下神,孔木在一声难以置信的“哎?”中,算是明白了习南想对自己说什么。 反应过来习南是打算现在就去韩国料理店用餐之后,他又再次挺直了腰板,回答了一句:“是!那我们现在就去您说的那间烤肉店吧。” “恩恩!” 无奈的看着依旧表现的一板一眼的孔木,习南再次朝孔木一笑,然后直径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新开了一间格调很不错的韩国烤肉店,听说这间店的老板原本就是韩国一间星级酒店的主厨,做出来的菜非常地道正宗,在穆千的朋友之中享有非常高的评价。 要不是因为他今天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蓝溪那位气质不凡的俏美人儿,穆千估计早就已经坐在这间店的包间里,并且已经升起炉子开始烤肉了。 店里的装潢格调倒是跟穆千想象的不太一样,没有精致的吊灯,也没有高格调的各种艺术设计,店内的一切装潢设计都回归古朴,与韩国古代古色古香的饭馆一样,让穆千看了……就没有什么食欲了。 他今天是慕名而来的,可比起古色古香的韩屋式装潢,他更喜欢大方精致一点的现代格调。 不过,一想到朋友说这间店的料理味道很不错,穆千还是在不顺心的咽了口气之后,决定试一试这里的料理,毕竟人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不尝尝这里的料理,那岂不是白浪费时间了? “叶鹏,快去订包间。” 叶鹏收到穆千的吩咐,在回答了他一声“是”之后,立刻去柜台跟工作人员订包间。 穆千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又没有什么耐心,能够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叶鹏五分钟就已经是极限了,可是从叶鹏离开一直到现在,已经足足让穆千等了快十分钟了。 烦躁的咬了咬牙,穆千没耐心的咽了口气,转身朝柜台的方向看了过去。 当他看到叶鹏还在跟工作人员聊些什么东西的时候,顿时变得更加没有耐性了。 迈着阔步走到柜台前,穆千冷着一张脸,目光凛冽的扫了一眼看上去十分为难的工作人员,转头盯着叶鹏,暗自焦躁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叶鹏将穆千隐忍的表情看在眼里,便知道穆千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估计再不好好安抚一下他,等一下他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发雷霆了。 “少爷,工作人员说因为生意还不错,所有的包间都已经被订了。” “什么?” 听到叶鹏的话,穆千原本就臭下来的脸变得更是冷若冰霜了。他冷瞪着柜台前的女服务生,十分没有耐心的质问了一句:“所有的包间都被订了?” 服务生瞧着浑身都散发着戾气的穆千,尤其是在对上他那双迸射出凌厉光芒的鹰眸时,更是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害怕的哆嗦了两下身子,她为难的说:“先生,要不您就坐一楼吧?包间里都有客人了。我们、我们实在不好做啊。” 穆千一向心高气傲耐性不好,让他跟一群唧唧歪歪的人坐在一起吃饭,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家长里短的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得耳朵嗡嗡直响,得不到片刻的安宁,那他还吃个鬼饭啊! 冷眼瞪着服务生,他努力克制着快要爆发的怒火,抽搐了两下嘴角,咬牙切齿的回答了工作人员一句:“不、可、能!” 质疑的一挑眉,穆千靠在柜台上,问:“你刚才说所有的包间都已经坐满了人?” 女服务生对上穆千凌厉的鹰眸,不禁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脖子,怯懦的回答:“还、还有一间没人。不过客人约的是十二半,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十五分了,我……” “我就要这间!” 不等女服务生将话说完,穆千已经不由分说的打断了她的话。他面无表情的望着一脸为难却又不敢大声反驳他的女服务生,用威胁的语气将自己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我!就!要!这!间!” 女服务生望着穆千没有丝毫笑容的脸,瞧着这个男人气焰嚣张,还有一位对他点头哈腰的强壮男人称他为少爷,便知道这个男人并不好惹,可她又非常如果将预定好的包间让给这位先生,那她保不齐会失去饭碗啊。 “可是,这位先生……”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丢掉饭碗的,所有的事情我来搞定就好了。总之,我要这间。” 冷眼瞪着女服务生,他微眯了眯那双透着凌厉和压迫感的鹰眸,用命令式的语气说:“快点带我去!否则我就叫你们经理炒了你。” 女服务生见穆千完全不给她任何辩解争取的机会,又知道他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在听到他拿‘会叫经理炒了自己’这种事情作为威胁之后,只能无奈的收口作罢,领着他们朝最后一间房走去。 此时,习南还在路上。他雀跃的看着孔木,开心的说:“前两天,朋友跟我介绍说,这间料理店非常不错的,说是味道很正宗。哎~超期待的!” 挥手拍了一下孔木的肩膀,习南没耐心的催促道:“开快点儿啊,我都饿了。” 孔木比谁都清楚自家老板是个吃货,也很明白他现在急切的想要尝尝他口中所说的那间料理店的味道,便在习南的一声催促中,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朝前驶去。 来到料理店,习南走到柜台前,抬手敲了敲柜台的台面,对才刚刚从穆千那里回来的女服务生,说:“美女,我有预约。” 293.第293章不是冤家不聚头(三) 习南在对女服务生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在店内到处乱瞟。看到这里古朴简约的韩屋式装潢时,他那双魅人的狐狸眼中透出了赞叹的光芒。 “啧啧啧,还真是不错啊。所谓‘吃百家饭,品百味人生’,吃韩国料理就应该要有坐在这种店里吃嘛。” 对孔木说完这些话,他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女服务生看到习南脸上帅气妖魅的笑容,在一时间不禁失了神。脸上涂抹上了一层晕红,她怀中小鹿乱撞的心情,害羞的低下了头。 习南环视了几遍饭店内的装潢,久久没有等来女服务生的回答,便转头朝她看了过去。 在看到她红着脸,不知道在暗自雀跃个什么劲儿之后,习南当即拉下脸,不悦的提醒道:“喂!姑娘!我有预约!姓沈!沈饶晨的沈!快点带我去!” 孔木在听到习南的话之后,不禁有些汗颜。他怎么都没想到习南居然会用沈饶晨的名字来预订餐位,还真是让人感到相当的无语啊。 人,总是应该面对现实。 不管遇到了多么好的人,体会到了多么幸福的‘前一秒’,现实就是现实,现实总是痛苦的,由不得你去逃避,由不得你不去面对。就好比如,现在陷入两难境地的女服务生! 女服务生知道习南就是最后一间包间的客人,顿时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穆千才刚刚进去包间,估计连烤炉都还没有烧热乎呢,现在习南就来了。 现在面对习南,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种情况,不禁急的眼泪直打转转。 习南见女服务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顿时间变得更加不开心了。 敲了敲台面,他不悦的朝服务生问了一句:“喂,你咋回事儿啊?” 还在走神中的女服务生听到习南显得有些不悦的语气,匆忙回过神,尴尬的看着他,并在忐忑不安结结巴巴中将穆千占用了他包间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习南。 习南听到从女服务生嘴里说出来的缘由经过,当即不悦的大叫了一声“靠”! “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吗?敢插队抢我的位置,简直不想活了。” 瞪圆了双眸,习南火冒三丈的睨了一眼正不安的低下头的女服务生,命令道:“带我去那个包间,看我不掀了他的锅,将烤肉糊在他的脸上。” 女服务生听着习南的话,意识到他们这是要将事情闹大啊,不禁更加急了。 在一旁的孔木也瞧着习南因为一顿烤肉较真了,便提醒了他一句:“老板,算了吧?明天再来也行。” 习南斜眸瞪着打算打个圆场的孔木,嗔怒:“老子最近做啥都不顺心,好不容易想带你出来吃个饭,顺顺心,居然还被没有道德水准的人给插了队。你现在竟然还叫我让步?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 孔木本来是想劝习南别闹事儿的,可当他在听到习南的一句“好不容易想带你出来吃个饭”之后,硬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全部咽了下去。 内疚的低下头,孔木语气真诚的开始跟习南道歉:“是!孔木知错了。” 此时,穆千和叶鹏正盘腿坐在包间里,等待着上菜。虽然这里的装潢对于穆千来说略显寒碜,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今天的这顿饭将会吃的很愉快。 “嘭!” 就在穆千为自己心里这份莫名其妙的预感而感到疑惑的时候,房间的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拉开,并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听到这叨扰人清净的声音,穆千厌烦的紧蹙着浓眉,转头就准备朝站在门外人的破口大骂,可等他一转过头,看清楚此时站在门外的人正是他连续送了大半个月玫瑰花,并附上了绞尽脑汁才想出的情话的习南时,顿时一愣,紧锁的愁眉也在一瞬间迅速被心中的喜悦和惊讶所抚平。 习南怎么也没想到插自己队的人,居然就是撞烂他车的穆千,一时间新仇加旧恨,让他更是火冒三丈。 也顾不得什么跟欧星娱乐的情面了,他冲上来就挥动着拳头狠揍了穆千一拳。 穆千根本没想到习南会二话不说的就冲上来打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习南一拳捶的往后栽倒在了韩屋上。 叶鹏见有个神经病居然打了自家少爷,当即怫然不悦的拍了一下桌子,从韩屋上“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他攥紧着拳头就准备冲上去给穆千报“一拳之仇”,却被已经单手捂着侧脸,从韩屋上爬起来的穆千抬手制止住了。 “喂,叶鹏,你激动什么啊。给我坐下。” 习南听到穆千的话,更是炸毛的朝他吼了一句:“坐下什么坐下?这里是老子提前预定的房间,你们快点给老子滚出去!” 叶鹏见习南三番四次的欺辱自家少爷,再次从韩屋上站了起来,朝习南吼了一句:“你给我放尊重点儿!” 穆千瞧着叶鹏这吃饱了撑着的犊子居然敢吼习南,直接怒气冲天的喊了他一句:“叶鹏,你给我闭嘴!” 叶鹏被穆千这么一吼,立刻跟吃瘪了似的,悻灿灿的闭上了嘴。 穆千一手揉着被习南一拳头捶的直流血的侧脸,从韩屋上站起来,笑意盈盈的望着他,问:“喂,习总,房间这么大,一起吃呗。反正我们欧星和你名下的饭店和娱乐场所都有业务来往,就当是吃个饭交流一下感情嘛~” 叶鹏望着穆千在看习南时露出的一脸谄媚相,顿时哑然的张大了嘴。他可是怎么都想象不了每天都跟吃了十斤炸药一样的穆千,居然会这么好声好气的跟习南说话,更何况习南还打的他脸都肿了。 这…… 少爷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还是,他在盘算些什么? 看着一脸谄媚的望着习南的穆千,叶鹏怎么看怎么觉得疑惑。 习南冷脸瞪着此时正一脸卖乖的望着自己的穆千,不由的感觉浑身的寒毛都快要被他给恶心起来了。 不过,他倒是觉得穆千说的没有错。毕竟欧星跟他有很多业务往来,对于穆千这个董事长的儿子,他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 穆千这个人还是有一定势力的。再说了,得罪有钱有势的人,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294.第294章不是冤家不聚头(四) 其实,跟穆千坐在一间房里吃饭,对于习南来说本没有什么,毕竟他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做其他什么事儿的。 可是,习南偏偏又觉得穆千这个人跟普通人很不同啊!一想到自己要跟这么一号像有病似的、怎么都让人喜欢不起来的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习南就觉得他真的好委屈自己。 再次扫了一眼穆千,习南总感觉从穆千这个人眼中透出的期待光芒,让他有种不忍直视的错觉。 垂眸沉思了一会儿,习南怎么都觉得穆千这个人太恶心了,还是不要跟他一起吃饭的好,便丢下一句:“算了,我还是以后再来吧。”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穆千眼看着习南就要转身离去,立刻焦急的朝他喊道:“喂,算我账上啊!你想吃什么都行!我请客啊!” 穆千可不想放弃这次跟习南同桌吃放的机会,毕竟这是他和习南的第一次啊,是一个好的开始,一个好的象征啊,怎么可以白白浪费掉呢? 叶鹏在听到穆千主动提出要挽留习南,并请他吃饭,心里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少爷在被习南打了之后,会一点儿都不生气!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穆千根本就是看上习南了啊! 不过,叶鹏跟在穆千身边当了这么久的保镖,可从来没见过穆千对哪个男人好过,哪怕是他交往的对象,也没有见过他对谁是这种低头哈腰的态度啊,看来自家少爷算是对这个脾气也不怎么好的习南动了情。 一想到习南这个直男居然会被喜欢穿梭在男人之中的穆千给看上,还动了真情,叶鹏就情不自禁在心里啧啧嘴,同时对习南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可叶鹏并不知道,早在十年前,习南的心就已经被另外一个人给上了锁——一位一顾倾城,美貌清丽的女人。 更何况,习南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狭路相逢勇者胜,穆千和习南,谁欺负谁,谁压榨谁,最后倒霉的又是谁,这一切都说不准啊! 习南本来是打算走的,可听到穆千说一切由他来买单,又不由自主的退了回来。 回过头,习南疑惑的望着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希望自己可以留下来的穆千,问了一句:“你买单?吃什么都可以?” 穆千见习南有了想要留下来的意思,立刻朝他狂点着头,回答:“是!只要你能留下来,吃什么都可以,我买单!” 虽然习南觉得穆千说的话好像有那么一点儿小问题,可暂时又找不出究竟是哪里不正常。不过一想到,他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在穆千身上撒气了,也就不愿意在放弃这么一次机会。 嘴角微扬起一抹别有意味的坏笑,习南对孔木说了句:“孔木,坐下。我们开饭!” 孔木纠结的看了看一脸坏笑的习南,又不放心瞄了瞄一脸期待的穆千,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反驳自家老板的,只得在应了一声“是”之后,朝叶鹏的方向走去。 就在孔木打算坐在叶鹏身边的时候,习南不悦的一挑眉,叫住了他。 “孔木,坐穆少爷旁边去。” 穆千听到习南的话,不禁一愣,虽然有些不太乐意,不过瞧着习南愿意留下来跟他一起享用午餐,也就不计较这么多了。 等孔木走到穆千身边坐下之后,习南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叶鹏身旁,盘腿坐了下来。 他一挑眼不屑的瞄了一眼正坐在自己斜对面的穆千,然后将视线转移到了孔木的身上。 “孔木,点菜!我要这里最贵的红酒,十瓶,三瓶开瓶,七瓶打包带走!这里最有特色的清酒给我一式八瓶。” 当习南的话一出口,叶鹏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他抬眸看了穆千两眼,原本以为穆千会生气,可他想错了。 穆千完全不在意习南的“贪心”,甚至还含情脉脉的看着习南,根本就是露出了一脸恨不得将习南一口吃进肚子里的渴望表情。 不过就算穆千脸上的表情再怎么露骨,习南也懒得去看上一眼。习南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压榨穆千,怎么让他大出血,顺便想着怎么让自己吃的最好。 拿着菜牌向服务员点好菜之后,习南说:“喏,我刚刚要的那些,一式三份,其他没有点的,给我一式一份。” 斜眸瞥了一眼还笑意盈盈的望着他的穆千,习南脸上闪过一抹厌恶,然后继续对服务生说:“先上我点了的那些菜,一式一份就好了。其他的,给我记着,我要明天过来吃。” 叶鹏听到习南的话,顿时明白了他根本就是想要自家少爷一次性包了他的几顿伙食啊,立马感觉更加不痛快了。 这个习南还真是够贪心的,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讨厌! 一手拿着茶杯,叶鹏在心不在焉的喝大麦茶时,抬眸瞄了一眼穆千。在看到穆千完全就不在意习南故意整他的事情,叶鹏更是在心中一片哀嚎。 哎,算了! 他们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叶鹏不过是穆千的一个保镖罢了,既然穆千喜欢被习南压榨,那也只能随着他了。 习南也不管菜单上的菜是否是自己喜欢吃的,总之他都全部点了一遍,反正是穆千这个王八蛋出钱,也用不着他管这么多。 将菜牌从前往后全部翻了一遍,习南确认了自己没有什么遗漏的了,这才合上了菜牌,抬头朝穆千看了过去。 在对上穆千恶心巴拉的谄媚眼神时,习南不由厌恶的皱了皱眉。他可真是搞不懂了,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有些毛病?他究竟在暗自激动个什么劲儿? 没好气的将菜牌“啪”的一声丢在了穆千的面前,习南问了一句:“穆少还要点吗?” 一直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习南的穆千被厚重的菜牌掉在桌子上发出的一声“啪”,给惊回了神智。 他收回一直定格在习南脸上的视线,激动的摇摇头,说:“不用,我们已经点好了。” “恩。” 听到穆千说已经点好了菜,习南不以为意的轻“恩”了一声,说:“那就废话少说,上菜吧。” 吩咐服务生准备上菜之后,习南掏出手机自顾自的玩儿了起来,不再去理会一直用奇怪眼神盯着自己的穆千。 295.第295章不同人,不同哀伤 习南安静的坐在一旁,自顾自的玩儿着手机,可他总觉得穆千这个人很有问题啊! 该死的! 他怎么觉得这个穆千很奇怪啊! 他们不是都说穆千的脾气很差吗? 怎么他感觉好像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呢? 习南在脑海里思虑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这个穆千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在疑惑中,习南再次斜过眼眉打算偷瞄穆千一眼,可谁知道他的视线一斜过去,就看到了穆千的‘痴汉’笑。 与穆千含着****的视线一交汇,习南顿时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迅速收回自己瞟向穆千的视线,习南抓狂的在心里大叫了一声:“哦靠啊!” 跟穆千那莫名其妙怪怪的眼神交汇了之后,习南就决定从这一秒之后,再也不会去看那个神经病一眼。 绝!对!不!会! ****** 在一间四周围都用白色的垂帘所遮蔽的房间里,身穿薄荷绿连衣纱裙的蓝溪优雅的端坐在矮桌前,一袭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披散在她背后,顺势铺平在了地板上。 她一手执着毛笔,笔走龙蛇的在宣纸上写下了“夏忆白”三个清丽恬美的字。 拿开压在宣纸上的镇纸,蓝溪拿起写有“夏忆白”三个字的宣纸,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将宣纸摊开轻放在一旁,她执笔点墨,又继续在宣纸上写下了“习南”两个字。 看着宣纸上铿锵有力的“习南”两个字,她那双妩媚勾人的杏眼中透出了更加深情的视线。 放下毛笔,她单手抚摸着宣纸上的“习南”两个字,眼神不由的深邃了起来。 “我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融入你们的生活中?” 转头望着被白色垂帘遮住的窗户,她微蹙着额前的一双细眉,低声喃喃道:“总感觉现在不是时候,总感觉现在去与您相认,就随时会为您带来危险。” 她脸上布满了愁容,让人看了不禁起了怜爱之心。 往后直接下腰躺在了地上,蓝溪将右臂放在了额前,一滴泪水悄然无声的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薄荷绿的长裙平铺在地上,蓝溪往后躺在她那黑亮有光泽的长发上,一双魅人的杏眸彷如被侍女撒上了浅薄的胭脂一般,微红而哀伤,透出了淡淡的焦躁和隐隐的不安。 长发顺着她的头灵活的缠绕在她的手臂上、纤细的腰间,乃至是搭在了她的裙摆上。她就犹如刚刚破茧而出的蓝色蝴蝶,明明才初见阳光,获得自由,却又被无形的蜘蛛网禁锢了人身,挣扎不得、飞不起来。 ****** 『在华皓新品发布会的一个星期前。』 沈饶晨盘腿坐在棋盘前陪习南下着围棋,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棋盘,并抬手从棋瓮中捻出了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盘上。 习南笑意盈盈的望着表情相当认真的沈饶晨,说道:“大忙人,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的下过一盘棋了?” 沈饶晨将棋子放在棋盘上之后,缓缓的收回了手。他挺直了腰身坐在蒲团之上,转头望着楼台之外的风景,答非所问的对习南说了一句:“你这里的樱花开败了很久了。真可惜,前阵子太忙了,我还没来得及带夏忆白来这里看上几眼呢。” 习南听到沈饶晨在惋惜中说出的话,不禁一愣,下一秒,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浓郁了。 紧接着沈饶晨的棋子,习南也往棋盘上放了一枚白棋,而后才不紧不慢的说:“樱花年年都有,只是佳人难再。不好好把握,可不行。” 转过头,沈饶晨望着正低下头望着棋局做思索状的习南,欲言又止的抿了抿薄唇,这才说:“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忆白的生日了。” 十分敏感的扑捉到沈饶晨叫夏忆白为‘忆白’,而非全名之后,习南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盎然了。 “然后呢?” “然后,我想跟董事会请一个星期的假,带她出去散心。” 习南抬眸别有意味的看着沈饶晨,嘴角微扬起一抹讥嘲。 “你还需要跟董事会请假?呵呵……” 沈饶晨自然知道习南话语中包含着什么意思,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等沈饶晨的话音落下,习南和他两个人四目相对,然后又不约而同的“呵呵”笑了起来。 将棋盘端起来放在一旁,习南把事先准备在一旁的清酒放在桌上,并为沈饶晨满上了一杯。 他端起酒杯放置唇边,抬眸笑看着正显得心不在焉的沈饶晨,说了一句:“去希腊吧。” 沈饶晨听到习南的话,便将视线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习南轻啜了一口酒,将酒杯放在桌上,对沈饶晨说:“希腊最适合散心了。我相信夏妹子会喜欢的。” 沈饶晨垂眸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拿出手机拨下了刘顾言的电话号码。 将手机放在耳边,沈饶晨在信号连通之后,对刘顾言吩咐了一句:“给我订两张去希腊的飞机票,时间就订在新品发布会之后的第二天吧,入住酒店选在巴哈马天堂岛亚特安迪斯酒店。” 习南将沈饶晨在电话里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听在了心里,那双狐狸眼不禁透出了更加释然的神情。 等沈饶晨挂断了电话,习南笑望着他,低声喃喃了一句:“真好。” 沈饶晨没能明白习南话语中的意思,不禁微蹙紧了双眉,疑惑的看着他,问了句:“什么?” 习南单手执着酒杯,朝沈饶晨摇了摇头,然后转过头看着楼台外盎然的绿景,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真好啊!两情相悦,真好!】 沈饶晨不明所以的望着习南的侧脸,在看到他眺望天际的深邃眼神时,知道他又在思念他心中的那位女子了,便不再多言,只是安静的陪着他,喝着他事先准备好的清酒。 没有谁是容易的,也没有什么思念是可以说放得下,在一时半会儿之间就可以轻而易举放下的。 作为朋友,我们只有沉默陪伴,安静支持,除此之外并不需要做太多额外的事情,毕竟在这世上,没有谁是真正理解谁的。 沈饶晨对习南是这样,习南对沈饶晨同样是这样! 纵然彼此靠的很近,也会有留给空气穿梭的间隙。 296.第296章一个人的失踪(一) 清晨,司机将车开进式盛集团的大楼下之后,夏忆白和沈饶晨一同下了车朝大楼里走去。 搭乘电梯来到四十四楼,夏忆白一出电梯就看到一位身躯佝偻的老人家正坐在前台的旁边。他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满脸皱纹,双眼浑浊,看上去似乎已经有六七十岁了。 夏忆白瞧着这位老人家穿着简单,并不像是哪家公司的董事又或者是老板,不禁疑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老人出现在这里。 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她身旁的沈饶晨,夏忆白发现沈饶晨也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便猜到估计沈饶晨也不认识这位老人家。 走到这位老人家面前,夏忆白礼貌的朝他点点头,然后朝前台的杨念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杨念注意到夏忆白的眼神,立刻对她说:“沈总,夏秘书,这是唐安露的爷爷……” 唐郭迅一听到杨念叫面前的一男一女为“沈总”、“夏秘书”,立刻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角,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迫不及待的打断了杨念的话,对沈饶晨和夏忆白问了句:“你们是我孙女儿的上司,对吗?” 夏忆白听到唐郭迅怀着忐忑的询问,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疑惑。转头朝唐安露的办公桌看了过去,她发现唐安露还没有来上班。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腕表,夏忆白见现在已经是九点了,不由变得更加疑惑了。 为什么唐安露没有来上班,反倒是她的爷爷来了? 不等夏忆白开口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口,沈饶晨已经朝唐郭迅说道:“老人家,我们是唐安露工作上的同事,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唐郭迅瞧着沈饶晨为人亲和,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也就没有刚才那么拘谨了。 他担忧的叹了口气,对沈饶晨说:“是这样的。我家丫头昨天没有回家,手机又打不通。我很担心啊,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毕竟,我家丫头很乖的,从来不会夜不归家,也不会突然就联系不上了。” 夏忆白听到唐郭迅的话,眸中闪过一丝不安。她转过身,掏出手机迅速拨下了张云升的电话。 将手机放置耳边,她等信号接通以后,立刻朝电话另一头的张云升问了一句:“唐安露昨天不是说去找你逛街吗?她人呢?” 夏忆白隐隐带着焦急的询问一出口,换来的便是电话里的一阵沉默。 夏忆白见张云升只是沉默,并不说话,顿时感觉事情好像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不禁暗暗紧张了起来。 “你沉默什么啊?你快点说话!”夏忆白急躁的朝电话那头的张云升低吼了一句。 “忆白,我昨天没有见到安露。我们约定是晚上七点见面的。她在六点五十的时候发短信给我,告诉我她已经到了约定地点了。等我去那里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见了。昨晚,我在帝王广场等她等到十点,也没有等到她的人。” 张云升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疲惫,好像一夜未眠,语气低沉无力,没精打采的。 夏忆白算是彻底明白了事情正在往糟糕的方向发展,不禁提心吊胆了起来。 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几眼,夏忆白瞧见沈饶晨还在陪唐郭迅聊天,这才重新对张云升询问了一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李海空家。” 知道了张云升现在所在的地点,夏忆白对他叮嘱了一句:“行吧,你现在就呆在他家,把地址发一份给我,等我过去找你。” 挂断了电话,夏忆白走到唐郭迅面前,微笑的看着他,柔声安慰道:“老人家,您放心,您孙女儿不会有事的。我想您的孙儿应该是在她朋友那里,因为手机没电了,所以才联系不上她。我会保证将您的孙女儿带回来,交给您的,就请您放心吧。” 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对一位年近半百的老人家撒这样的慌究竟是对是错,可她现在能做的似乎也就只有这样了。 抬头朝身旁的沈饶晨看了过去,夏忆白在看到沈饶晨对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可以离开了之后,便搭乘着电梯离开了式盛的大楼,朝张云升发来的地址驶去。 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李海空家,夏忆白一进门就看到李海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转过头,夏忆白朝还站在门口的张云升问了句:“现在是什么情况?搞清楚唐安露去哪里了吗?” 张云升双眸通红,无精打采的,情绪也有些不太稳定。他关上门,气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低声回答了夏忆白一句:“一直都联系不上唐安露,我和李海空已经联系了唐安露的朋友,可是得到的答案都一样。他们最近都没有联系过唐安露,也不知道她昨晚究竟是去哪里了。” 说话间,张云升走到李海空的旁边坐了下来。 夏忆白双眉紧蹙的听完张云升的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走到李海空的面前,质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唐安露去哪里了?” 正在抽烟的李海空听出了夏忆白怀疑是他将唐安露藏起来,当即抬起头向她解释:“这次的事情可不是我做的,这是犯法的,我肯定不会做啊。” 夏忆白明显不相信李海空的解释,怀疑的看着他,再次问道:“真的?” “真的啊!” 李海空似乎也对唐安露的失踪感到忐忑不安,他用力的吸了两口夹在指缝间的香烟,然后又烦躁的将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 往后随意的斜靠在沙发上,他单手撑着头,很不耐烦的说:“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也是今天早上张云升来找我的时候,才知道唐安露失踪了。” 听到李海空的话,夏忆白不禁感到有些头疼。她烦躁的揉了一下脑袋,泄气的坐在沙发上,心里却已经乱作一团麻,根本梳理不清任何的头绪。 唐安露究竟去哪里了? 还是,她遇到了什么意外! 垂着头,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看着张云升,说:“云升,还有两天就是新品发布会了,你现在不应该在这里的,回公司去吧。唐安露就交给我去找吧。我一定会给你找回来的。” 张云升听到夏忆白的话,愁眉不展的盯着她,沉默了良久,这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297.第297章一个人的失踪(二) 惴惴不安的望着正低头沉思的夏忆白,张云升犹豫的抿了抿唇,才说:“那……” “一有消息,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就算没有消息,我也会告诉你必要的情况。” 抬眸严肃的盯着忧心忡忡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云升,夏忆白说:“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办好这次新品发布会。” 别过头,她看着其他地方,继续说道:“发布会的成功与否,可能会关系到你的前程。” 张云升听到夏忆白最后说出的话,那双发红的双眼里闪过一抹光亮,原本无精打采的样子也稍稍振作了些。 “我知道了。” 疲惫的回答了夏忆白一句之后,张云升离开了李海空家。 在张云升关上了李海空家的门之后,李海空这才不屑的冷“呵~”了一声,转头盯着夏忆白,满眼尽是鄙夷。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够恶心的。自己的下属都失踪了,你居然还能只顾着公司的事情。” 说话间,李海空看着夏忆白的眼神变得更加蔑视了。 夏忆白斜眸挑了满眼鄙视的看着自己的李海空,在轻叹了一口气之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垂眸俯视着他,不紧不慢的从嘴里说出了一句:“龟笑鳖无尾,很有意思吗?” 心烦的抬手撩了一下头发,夏忆白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对李海空说了句:“有什么情况,请第一时间联系我。当然,不联系也不勉强。”说罢,夏忆白抬眸轻蔑的瞄了李海空一眼,离开了李海空家。 走出李海空家,夏忆白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思绪已经乱作了一团。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唐安露失踪了?’、‘她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失踪?’、‘她会有生命危险吗?’、‘是被牵扯进了自己和沈饶晨的事情里,还是她自己在无意中惹上了什么不应该惹的人?’ 心慌意乱的粗喘了口气,夏忆白抬头看着眼前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灰蒙蒙的。 双手无力的下垂,她仰头望着根本没有几缕阳光的天空,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破茧而出了。 她不能让唐安露出事,不光是为了唐安露,更是为了沈饶晨和张云升。 新品发布会在两天以后举行,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传出‘式盛集团有助理下落不明’的消息,让那些媒体抓到新闻,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的话,那完蛋的可不仅仅就只是一场发布会这么简单了。 颤抖的紧攥着双拳,她低头哆嗦了几下双肩,这才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里祈祷着:“唐安露,你究竟是去哪里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强打起精神,夏忆白拿出了手机。 在手机通讯录的最近联系人里排第一位的人是习南,而后才是沈饶晨。 夏忆白正准备拨下习南的电话号码,可脑海中却鬼使神差的响起了习南经常对她说的一句话。 “为什么不找沈饶晨帮忙?” 习南的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夏忆白情不自禁的将手指移到了沈饶晨的号码上。 可就在她的手指指腹快要碰到手机屏幕的时候,夏忆白仿若触电了一般猛然回过神,快速的按下了习南的电话号码。 愁眉不展的看着已经拨通了号码的手机,夏忆白紧咬着唇,心烦转头望着天际,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 “喂?” 听到电话里传来了习南的声音,夏忆白眨了眨泛红的双眸,对电话里的习南说:“习南哥,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我想,我可能需要麻烦您……” 天空渐渐的阴沉了下来,一层又一层的阴云不断朝前涌动,然后又像破碎的断片一般,铺满了整个天空。 整座高楼耸立的城市就这样被涌动破碎的阴云笼罩,偶尔有一缕光线像是上帝的施舍一般穿透云雾,洒在了城市的正上方。 夏忆白望着如同被脏水所染的滚滚乌云,心情差到了极点。冷风瑟瑟,呼啸在几乎没有人的大街上,夏忆白知道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征兆。 心不在焉的走在步行道上,只听“轰隆”一声,天空发出一声雷鸣巨响。 夏忆白停下脚步,眺望着天空,愁眉紧锁的说了句:“下雨了。” 话音还没落下,蒙蒙细雨已经如同糖分一样从天而撒,落在了夏忆白的脸上、身上。 【只可惜,我没有带伞。】 在心中自言自语了一句,夏忆白无奈一笑,正准备迈开步子去唐安露最后出现的地方看看情况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而雨水啪嗒在她的头顶所发出的“噔噔”轻响,也在这一瞬消失在了她的耳边。 下意识的抬起头朝头顶上方看了过去,夏忆白发现自己的头上多出了一把黑色的雨伞。 不禁一愣,夏忆白机械的转过头,朝自己身后看了过去。当她看到正举着雨伞站在自己身后的沈饶晨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中就莫名其妙的蒙上了一层浅薄的泪水。 不等夏忆白说话,沈饶晨已经朝她微微一笑,轻声说了一句:“下雨了,不要淋到自己。” 沈饶晨牵起夏忆白的手,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些,眼眸也随着他们相互靠近的距离而变得越发温柔。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交给我吧,我会找到唐安露,把她安全带回来的。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暴雨,所以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说话间,他已经牵着夏忆白的手,带着她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夏忆白失神的凝望着沈饶晨,在看到他棱角分明线条柔美的侧脸时,胸口就好似雨水滴落在湖面上一样,激起了一阵粼粼微波。 安静的跟着沈饶晨一同上了车,夏忆白才刚刚系上安全带,外面就已经响起了暴雨砸在车身上的声音。 她望着流下潺潺雨水的挡风玻璃,没有说话,一直到沈饶晨拿出手帕帮她擦去身上的水珠时,才恍然晃过神,朝沈饶晨看了过去。 她讨厌沈饶晨的温柔,因为那会让她像沾染了不得了的毒一样,对他越来越上瘾。 可是,沈饶晨就是这么的狠毒,就像毒一样,对她越来越温柔,让她越陷越深,越发的沉沦。 298.第298章那日,樱花落红 失神的望着帮她擦去西服上水珠的沈饶晨,夏忆白按捺着胸口不断加快跳动速度的心脏,别过视线,朝他问了一句:“唐安露会有事吗?” “不会。” 夏忆白的话才刚刚问出口,就听到了沈饶晨斩钉截铁的回答。 得到沈饶晨好似保证一样的回答,夏忆白控制不住自己的双眼,再次将视线瞟向了他。 沈饶晨收起手帕,神情严肃的望着她,再次说:“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会让手下人去做的。” 无法将‘不想让你身陷危险’这种话说出口,沈饶晨只能不断的向夏忆白强调‘只要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就好了’。 担忧的望着夏忆白的侧脸,沈饶晨不禁心慌的暗叹了口气。 他最近越来越不安,他总感觉他快要失去夏忆白了。 该死的!人的感觉总是这么的见鬼! 人总是会多想,会被这种莫名的患得患失给折磨的透不过气。 沈饶晨靠坐在驾驶座上,他用力的抓着方向盘,一想到自己未来的生活中或许会缺少了夏忆白的存在,就害怕的忍不住发抖。 就在沈饶晨如坐针毡的望着前方的时候,一只如用白玉一般精心雕刻而成的手搭在了他紧抓着方向盘的右手上。 猛然一愣,沈饶晨转头疑惑的望着夏忆白,却正好对上了夏忆白含着担忧的双眼。 夏忆白忧心的望着双眉紧蹙的沈饶晨,低声问了一句:“你在发抖,是哪里不舒服吗?” 夏忆白很瘦,一张白嫩的瓜子脸上几乎找不出任何多余的肉。她那双眼睛也没有任何神彩,看上去十分空洞,空洞的让沈饶晨捉摸不透夏忆白此刻的心情。 那种酸楚揪心的感觉再次涌上沈饶晨的心头,让他不得不狼狈的移开视线,直视着前方。 朝夏忆白摇了摇头,沈饶晨启动了车子,再踩下油门的前一秒,说了一句:“没事。” 话一出口,他就踩下油门,开着车朝式盛集团的方向驶去。 既然沈饶晨说将唐安露的事情全权交给他,夏忆白除了会时不时向他询问一下情况和更近一下警察那边的进展,也就不再去做多余的事情了。 夏忆白知道沈饶晨既然向她保证过会处理好这件事情,那他就已经一定会做的很好。 夏忆白不想做让沈饶晨觉得多余的事情,让他误以为自己不相信他。夏忆白也相信如果是她能查到的事情,那么沈饶晨也一定能查到。 更何况,新品发布会就要开始了,大家都很忙,而她也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只是,唐安露究竟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夏忆白的思绪中,让她忐忑不安如坐针毡。 她可不希望唐安露出事! 所以,唐安露,请你一定不要出事! ******* 【习南还清晰的记得他再见美莎时的情景。他走入一间古宅,古宅里的景色美丽而壮观。 古宅的前院有一座木桥,在木桥的两边有着池塘和各式模样的假山。围着池塘的两边种着无数的鲜花和绿树。 他顺桥而前,踩在了一阶阶石梯上,又顺着小廊拐过了无数个弯,走过了无数条蜿蜒的小路,这才来到了美莎的院子里。 美莎住所的窗前种着五叶松和樱花。四月,是樱花盛开的好时节,而美莎身穿白色的连衣长裙正坐在榻榻米上,那如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顺着她的弱肩平铺在了榻榻米上。 习南看见美莎正背对着自己入神的仰头望着纷飞舞落的粉色樱花,突然急切的想要看到她的面容,迫不及待的想捧起她那张绝色的脸,然后亲吻她的唇。 欣喜的迈开大步,他开心的朝正背对着自己正坐在樱花雨下的美莎走过去,正当他准备唤出她的名字时,却见榻榻米上滑出一滩腥红的鲜血。 鲜血顺着榻榻米缓缓朝阶梯上流出,而美莎纯白的长裙也染上了大片刺眼的红。 樱花纷飞,随清风摇曳飘摇而下,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停在了美莎的长发之上,甘愿的充当起她的发饰。 樱花飘舞,伴微风盘盘旋旋而下,而后又轻轻的落在了美莎的白色长裙之上,可等清风再次一吹,将停留在她长裙之上的樱花吹走之时,却在纯白的裙摆之上印上了血色的花瓣。 欣喜幸福的笑容缓缓从习南的脸上褪去,他渐渐的停下脚步,站在了阶梯前,神情慌乱的望着依旧背对着他,仰头安静的眺望着樱花的美莎。 美莎似乎也注意到了已经悄然站在她身后的习南,她轻颤了颤瘦弱的身子,缓缓的朝习南转过了头。 她那张绝美清丽的脸上沾染着一滴滴的鲜血,为她增添了惑人的妖魅,让她看上去不再羸弱纤细。此时的她,就仿若从地狱来到的修罗妖女一般,美丽而刺眼。 当美莎转过头看着失神的站在小廊外的习南,嘴角微扬,“噗嗤”的一声就轻笑了出来。 她将手中还在滴血的短匕摆正放在自己面前,然后摇摇欲坠的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转身正对着久久难以回过神的习南。 她的衣领被扯得粉碎,诱人的锁骨和白嫩的肌肤,从破碎的衣领中赫然袒露在了习南眼底。她右侧的面颊红肿破裂,三道红指印显现于她沾染着血迹的脸上。 泪水无声的从带着悲伤的杏眸中流出,顺着沾染着鲜血的肌肤一路下滑,由晶莹的透明逐渐化作了红色的血珠。 “呵呵……” 轻颤着瘦弱的身子,她如同坏掉了一般笑了出来。她噙满了泪水的哀眸好像在告诉习南,一切都已经坏掉了。天空是晦暗的,土地是下陷的,就连美丽的樱花也是血红色。 抬手擦去从脸上滑落的泪水,当长袖往上滑时,她右臂上纵横狰狞的旧疤新伤暴露在阳光下,彻底的刺痛了习南不知在何时已经湿润的双眼。 颤抖的跪在榻榻米之上,美莎朝习南土下座的时候,那一袭美丽的黑色长发也随着她的额头贴在地面上时,快速的散落在了地上。 “三城君,我为您的母亲大人报仇了。”】 一声透着欣喜却又让人感觉心如死灰的声音在脑中响起,蓝溪猛然睁开了双眼。 杏眸中飞逝而过一抹惊恐,她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睡在沙发上的习南,痛苦的紧蹙着双眉,在快速睁开的那一瞬间,那双狐狸眸中迸射出了凛冽的杀意。 299.第299章锄禾日当午 激动的从三人沙发上坐了起来,习南在看清楚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时,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因为噩梦而紧绷在一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之后,习南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浑身湿透。 从放在茶几上的纸巾盒中抽出了几张纸,快速将脸上的汗擦干净,他颓然的靠在了沙发靠背上,失神的眺望着落地窗外的天空。 那场噩梦又在脑海中浮现了一遍,习南双眉逐渐蹙紧,在担心中自言自语了一句:“你究竟在哪里?我放弃寻找你,究竟是对,还是错?” 就在习南因为一个梦境而惆怅的自言自语间,孔木已经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习南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孔木,注意到他手中捧一束向日葵、另一只手还提着一袋什么东西的时候,立刻敛起了脸上的难过和悲伤,伸长脖子朝门口探了探,好奇的问了一句:“那神经病又送花来了啊?” 孔木纠结的望着似乎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的习南,点点头,回答:“是的!” “那卡片上写着什么啊?” “默默爱慕你!” 听到从孔木嘴里说出来的情话,习南暗自抓狂的挠了挠头,而后又恢复了正常,轻描淡写的朝孔木吩咐了一句:“丢出去!” “是!” 孔木在回应完习南之后,转身就准备走。眼尖的习南瞧着提在孔木手中的那一个大袋子,又立刻叫住了他。 “等等!” 孔木见习南还有事情要吩咐,又立刻停了下来。 习南盯着孔木提在手中的袋子,朝他使了个眼色,问:“这也是那喜欢玩儿神秘的神经病送的?” “是!” 好奇的多看了袋子两眼,习南问:“里面装的什么呀?” 孔木见习南很好奇袋子里的东西,便将抱在怀中的向日葵放在地上,打开了袋子。 朝袋子里瞧了几眼,他这才抬起头为难的望着满脸好奇的习南,说:“老板,吃的。” 不等孔木的话音在办公室里落下,习南已经精神一振的坐直了腰板。 眼中放出了贪吃的光芒,习南在看到孔木无奈的表情时,似乎反应过来自己为了一丢丢小零食就放弃了高冷的自尊,这样做有些不太好,便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咳咳!吃、吃的啊?哎,不行!” 摇摇头,习南将视线移到其他地方,假装十分认真的抬手指了指孔木手中装满了零食的袋子,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吃的,不能丢,如果丢了,就是在浪费农民伯伯的血汗。你、你……你把吃的给我留下,把花儿给我丢出去。” “是!” 得到了习南的吩咐,孔木将装有零食的袋子提过来,放在了茶几上。 还不等孔木彻底放开袋子,习南已经迫不及待的伸长了脖子,朝购物袋里瞄了几眼。 “老板。” 听到孔木的声音,习南下意识的抬眸朝他看了过去。 孔木欲言又止的望着他,最终还是问道:“您这次是正经的吟诗呢?还是又在念人名儿,讲小儿不宜的笑话?” 习南:“……” 听到孔木不知是真傻还是故意讽刺自己的话,习南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两下嘴角。 他故作严肃的睁圆了双眼瞪着还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孔木,激动的往后坐了一点,生气的朝孔木训斥道:“你!你给我平时多读点儿正经书!我不准你的思想这么不干净!” 孔木没想到习南会突然这么生气,立刻抱歉的朝他鞠了一躬,说:“非常抱歉。” 习南打开袋子,看到里面装着寿司还有一些水果,立刻心不在焉的朝孔木打发了一句:“行了,去给我倒杯咖啡过来。” “是!我知道了!” 再次抱歉的朝习南鞠了一礼,孔木迅速离开办公室,去帮习南煮咖啡。 习南从纸袋中拿出一盒三文鱼寿司,往嘴里塞了一个寿司之后,他鄙夷的朝办公室门的方向瞄了两眼,嘟嘟囔囔了一句:“真是的!这个呆子孔木,也不知道平时都在想些啥?究竟都是谁给他灌输了这些不三不四的思想啊?” 吃完一个三文鱼寿司,习南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歪斜着脑袋,他疑惑的一偏头,沉默了两秒,又没耐心的摇摇头,说了句:“哎,算了!管他都是谁教了孔木这些东西的呢!先吃东西才是最主要的啊!三文鱼不快点吃,会很容易坏的啊。” 说话间,习南迫不及待的从盒子里拿出一块寿司,塞进了嘴里。 在乐闲娱乐城外的一辆玛莎拉蒂车里,叶鹏转头疑惑的望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穆千,问:“少爷,您还要坚持送花送到什么时候啊?” 穆千不羁一笑,若有所思的望着乐闲的正大门,说:“至少在我们两见面的时候,他能不破口大骂了之前,还得继续。” 叶鹏无奈的望着自家少爷的侧脸,算是明白了他对习南是认真的,不得不在心里对他们两个投降了。 少爷真的能追到习南那个怎么看都不好惹的男人吗? 虽然心里有些怀疑,不过叶鹏可不敢将这种疑惑说出口,除非他不想活了。 ******* 新品发布会当天。 发布会定在晌午十点钟,于帝华大饭店举行。当然,至于会场的布置完全不用夏忆白操心,都是刘顾言和酒店的工作人员全权搞定。再加上酒店又是习南的,这一切就更加不需要夏忆白和沈饶晨费心了。 在总裁办公室里,夏忆白备好资料,将刘顾言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读给沈饶晨听了一遍,等沈饶晨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之后,这才去为他煮了一杯咖啡。 沈饶晨端着咖啡,对夏忆白说了句:“今天,或许会有一场好戏可以看。” 夏忆白站在他的身边,安静的注视着他。见沈饶晨泰然自信的靠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她也跟着平静了不少。 到了九点半,夏忆白随同沈饶晨坐着车去了帝华大饭店。一上五楼的新品发布会现场,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到场的记者似乎已经等待很久了,当他们看到在安保和工作人员的保护下走出电梯的沈饶晨和夏忆白时,立刻举起相机“咔嚓咔嚓”的拍个不停。 夏忆白被眼前连续不断的闪关灯给刺得眼睛有些难受,不由自主的别过头,刻意不去看闪光灯。 300.第300章心魔,杀人利器(一) 沈饶晨知道夏忆白眼睛不好,在记者闪光灯的簇拥下自然不会受不了,便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沈饶晨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七,而夏忆白只有一米六五。夏忆白被沈饶晨挡在身后,别说是看不到闪光灯,就连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的记者,恐怕一眼望去也看不到几个。 夏忆白安静的站在沈饶晨身后,愣神的望着他高大的后背。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她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牵起了一抹微笑。 在工作人员和安保人员的保护下,沈饶晨和刘顾言坐在了新品发布会的主席台上,因为夏忆白只是沈饶晨的私人助理,所以只能站在一旁远远的观望着这次的新品发布会。 站在坐席的一旁,夏忆白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坐在席位最中间的沈饶晨身上。 沈饶晨说,今天会有一场好戏可以看。 夏忆白不禁在想,“好戏”指的是什么呢? 华皓科技有限公司的新品发布会马上就要准备开始的同时,在a市的某一处别墅里,一位身着白衣的女人已经备好红酒,悠然的坐在了沙发上。 她双腿优雅叠交,悠闲悠哉的靠在沙发靠背上,面带微笑的望着出现在电视银幕上的沈饶晨。 涂着妖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装有红酒的酒杯,她张合着红唇,清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清唱到最后,她干脆有一拍没一拍的哼起了整首生日歌的曲调。 将正播放着华皓公司新品发布会节目的音量开到最大,她在放下遥控器的下一秒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 在短信编辑栏里输入了“祝你生日快乐”几个字之后,她又熟练的在发送人那一栏里输入了一串电话号码,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呵呵……” 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情不自禁的朝前耸起双肩,轻声笑了出来。 在发布会现场,夏忆白喝了一口水,感觉到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 下意识的朝沈饶晨的方向看了两眼,她这才低头看手机。可等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发信人是唐安露时,当即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尤其是当她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一部分短信内容是‘祝你生日快乐’的时候,她更是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还不等夏忆白在震惊中点开短信,查看短信的所有内容时,手机再次震动了两下。 匆忙回过神,夏忆白惊讶的发现唐安露又发过来了一条短信。 来不及多想,她已经迅速点开了短信。 【送你一份生日礼物。】 看到短信上的内容,夏忆白不安的蹙紧了双眉。 “唔唔唔——” 手机再次震响,夏忆白立刻点开了信息。这次,对方发来的信息不再是短短的几个字,而是一张照片——唐安露的照片! 照片中的唐安露被反绑着手脚,昏睡在铺着瓷砖的地板上。 夏忆白看到被束缚着四肢、双眼紧闭的躺在地上的唐安露,顿时睁大了双眼。 点下唐安露的手机号码,夏忆白将电话回拨了回去,可是信号明明已经接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电话。 就在夏忆白因为唐安露发过来的信息而感到忐忑不安的时候,她手中的手机再次震动了两下。 【她在南城郊,四十三号路,繁星小区,一号楼五零二房里。我会送你一份生日大礼,所以你只能一个人来。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虽然夏忆白有些怀疑这个地址的真实性,不过她现在至少掌握了跟唐安露有关的信息。 抬眸朝坐在主席台上的沈饶晨看了两眼,夏忆白愁眉紧锁的在心里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只身一个人前往信息上指出的地址。 不过…… 她可没有这么傻,会乖乖的听发信息给自己的那个人的话。 从包里掏出小本和笔,夏忆白快速的将信息上的地址写在了纸上。将纸条塞进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手里,她急躁的跟眼前这位工作人员再三叮嘱道:“你听着,在新品发布会结束以后,请立刻将这张纸条交给他,懂了吗?千万要记得交给他!” 再次不放心的朝沈饶晨的方向看了两眼,夏忆白暗暗吸了口气,还是拿着包以最快的速度朝南城郊赶去。 发信息给她的人,知道她的生日就快到了! 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说要送一份大礼给自己? 他会送什么东西给自己? 就因为这份生日‘大礼’,所以他才绑走了唐安露? 他是不是精神上有问题?还是他有别的什么目的? 就在夏忆白坐在的士车上,忐忑不安的猜想着发信息给她的人,究竟想做什么的时候,正靠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着新品发布会的女人,还在继续哼着生日快乐歌的旋律。 她将已经空去的酒杯放在茶几上,从包里拿出了口红和镜子。 打开镜子,她开心的看着映在镜子里的红唇,嘴角上扬起了一抹嘲弄。 “夏忆白,我知道你肯定会告诉沈饶晨你要去什么地方。不过,我送给你的大礼,只需要花费你一两个小时就够了。” 将如火般耀眼妖红的口红均匀的涂在双唇上,她轻抿了抿唇,张合着性感的双唇,继续说道:“或者说,我只需要花费你半个小时就够了。” 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夏忆白在看到自己送给她的‘大礼’时,露出的痛苦表情,女人不禁喜上心头,仰头“呵呵”的轻笑了起来。 “呵呵,不怕!有的事情,总的慢慢玩儿,才有意思。那么……我们就先从‘你究竟是谁’开始玩儿起吧?” 下了出租车,夏忆白按照短信上说的那样,来到繁星小区,一号楼五零二房前。 站在房门前,夏忆白轻描淡写的看了两眼贴在大门旁边,标有‘五零二号’这个数字的门牌号。 警惕的朝四周围张望了几眼,夏忆白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也没有看到有像摄像头什么之类远程监视设备的仪器。 大门是锁着的,而大门外除了铺着一张红地毯之外,四周都干净,几乎没有什么奇怪或者显眼的东西。 垂眸沉默的看着脚下的红地毯,夏忆白在犹豫中蹲下身,伸手掀开了红毯。果然不出夏忆白的预料,大门的钥匙就被放下红地毯下面。 301.第301章心魔,杀人利器(二) 迟疑的拿起放在地毯下的钥匙,夏忆白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紧锁着的大门,双眼里透出了阵阵不安。 缓缓站起身,夏忆白望着紧闭的大门,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打开门进去,毕竟唐安露有可能就在里面。 唐安露是式盛集团的员工,而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式盛的员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事。 神情严肃的拿起紧握在手中的钥匙,夏忆白动作缓慢的将钥匙插进了锁孔里…… 蓝溪望着五个围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细眉。她平静的看着正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和哉,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显的笑容,轻声细语对他说了句:“你回来了啊?” 和哉见蓝溪面带微笑,一脸的轻松,似乎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害怕自己了,不禁紧蹙起了双眉。 诚恳的朝站在他面前的蓝溪用力鞠了一躬,和哉请求道:“小姐,夫人说请您务必跟我们回去。” 蓝溪望着一举一动都不忘将礼数做足的和哉,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转头眺望着不知在何时已经阴沉下来的天空,蓝溪抬手撩了撩被风吹的有些乱的长发,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和哉啊,要下雨了。a市,已经下了很多天的雨了。” 和哉望着答非所问的蓝溪,不知道她想向自己表达什么,不由陷入了沉思。 只听蓝溪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可以跟你们回去。” 说话间,蓝溪转过头望着显得有些吃惊的和哉,朝他靠近了些,说:“但是,我现在有一位朋友有难,你必须跟我一起去救她。不然,我就自己去救。” 和哉也不知蓝溪说的话是真是假。总之,蓝溪想利用他去救人,这或许是真的,至于他帮蓝溪救了人之后,蓝溪会不会跟他走,恐怕又是另外一码事儿了。 犹豫的望着蓝溪含着笑意的表情,和哉在看到她眼中柔和的光芒时,不禁一愣,当即有些心慌的移开了视线。 别过头,和哉紧张的望着其他地方,对蓝溪说:“小姐,我可以派人去救您朋友。不过,您现在必须要跟我回去。” “不可以!” 拒绝了和哉的提议,蓝溪再次朝他靠近了些,说:“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微昂了昂头,蓝溪的眸色中多了些失望之色。 “从你听从我母亲的命令开始,你就已经不值得我再去相信了。我要跟你们一起救我朋友,我必须要看到她平安无事了之后,才会跟你们回国。” 和哉看着蓝溪坚定的神情,在片刻的犹豫了之后,还是答应了她的所有要求。 “既然如此,那就请您跟我们一同去吧。不过,您可不能再逃跑。” 说话间,和哉严肃的盯着蓝溪,似乎是想将她脸上的每一个变化都看在眼中,然后好好揣测一番自家小姐心里都在盘算些什么。 天色越来越昏暗,昏黄的颜色笼罩着整座城市。风轻轻刮过蓝溪身旁,带起了她的长裙,拂起了她的黑色长发,大概是怕戴在头上的荷叶边花帽被风儿捎走,蓝溪抬手用力将帽子往自己的头上按了一下。 和哉失神的望着细眉轻蹙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蓝溪,突然有一种很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他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蓝溪很有可能会被这一阵明明不算大的风给刮走,然后他又要继续派人满世界的寻找她,追逐她。 蓝溪抬头眺望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原本就微蹙的细眉在此时皱的更加紧了。 “时间……来不及了!” 垂眸犹豫的看着脚下的红砖地面,蓝溪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从包里拿出手机熟练的拨下了习南的电话号码。 ****** 夏忆白推开门,将头探进房子里小心翼翼的扫视着客厅里的一切。在没有看到有人出现,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声响时,她更是提高了警觉。 走进房子,夏忆白关上门,警惕的扫视着周遭的一切,发觉整座房子里似乎真的没有人,心里不禁起了疑惑。 那个人在短信上说会送给她一份生日礼物,那礼物应该就在这房子里了。还有唐安露,应该也在这房间里。 紧张的咽了口气,夏忆白开始朝房间的四周围转悠。房子并不算大,只有两间睡房。 夏忆白推开了其中一间睡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怀着紧张的心情朝另外一间房走去。 站在房间门口,夏忆白双眉紧蹙的盯着面前的房门,不安到了极点。 缓缓的将手伸向门把,夏忆白紧握着门把,闭上眼睛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一想到唐安露现在情况不明,她就担心的得不了。虽然不知道唐安露此时是否在这间房里,可她依旧紧张的要死。 慢慢的转动门把,夏忆白打开了面前的木门,徐徐的睁开了眼睛。 可当她看到面前还有一扇大铁门时,不由为之一愣,当即明白了唐安露说不定就在里面。 脑中闪过唐安露被反绑的那张照片,夏忆白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转动门把,打开了门。 站在房间门口,夏忆白在看到房间里的装潢场景时,顿时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整张原本还带着紧张的面容都因为恐惧而痛苦的扭曲在了一起。 身不由己的迈着已经隐隐发软的双腿往后退了几步,夏忆白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颤抖着双唇难以置信的说:“怎、怎、怎么……怎么会这样?” 眼前的这间房跟普通的房间有很大的区别。不!应该说,这已经不能算作是一间睡房了。 它的四周围贴满了镜子,天花板是镜子制成的,墙面上也贴着大块大块的镜子,就连地板也是镜子制成的。 房间很大,一眼看不到所有的角落。夏忆白害怕的用力咽了一口唾液,紧攥着双拳站在离房间有一米远的地方犹豫了起来。 她必须要知道唐安露现在是否就在这间房间里。 如果站在门口等沈饶晨来的话,说不定一切都晚了。毕竟她根本就不了解发短信给自己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如果这一切只是他用来逗弄自己的呢? 说不定,唐安露根本就不再里面呢? 又或者是,唐安露现在就在里面,却面临着生命垂危的情况呢? 302.第302章心魔,杀人利器(三) 夏忆白觉得自己能够早进去一分钟,就能早一分钟帮唐安露脱离危险。 可是…… 可是! 望着眼前一张张干净清晰的镜子,夏忆白止不住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可是,她害怕! 因为面前的恐惧,夏忆白变得一团乱。为了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她闭上眼在心里思索着她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本来是应该用什么质地透明的布挡住眼睛的,可是她出来的匆忙,哪里会有那种东西? 低头,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夏忆白还是打算试试冲进去,用最快的速度看看唐安露究竟在不在房间里,毕竟,梦魇跟人命比起来,根本无足轻重。 “唔唔唔——” 就在夏忆白双腿发软的站在房间门口,不知是进是退的时候,她紧握在手中的手机再次震响了起来。 【洗浴间正在放水哦,你要是再不进去救她的话……】 看到这条短信,夏忆白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在房间门口踌躇犹豫个没完了。 拿着手机,她心慌的朝房间里冲了进去。 因为过于紧张,更加因为现在的情况过于紧迫,夏忆白完全来不及顾忌周围的环境对她来说有多么的不利。 直冲洗浴间而去,可当夏忆白打开洗浴间的房门,看到里面根本就不是洗浴间,甚至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有的只是将她照的清清楚楚的镜子时,她当即明白过来自己着了那个神秘人的道。 糟了! 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夏忆白已经蒙上了一层微红的双眸在一瞬间睁的更加大了。 迅速朝房间门的方向看了过去,夏忆白看到大铁门果然如她所料,已经锁上了。 不单单是这样,最该死的是,大铁门上居然也贴着镜子。 夏忆白望着四周围花白的一片,在面对着映入自己面容的镜子时,思绪有些短路的停顿了一下。她机械的关上洗浴室的门,双眼空洞的站在房间里,愣神的盯着大铁门。 恐惧! 她能够很清楚的感觉自己哆嗦的厉害,四肢也因为恐惧而变得越发冰凉,冰凉的让她稍微动一动手指都觉得无比吃力。 不知道为什么,夏忆白在面对眼前的十几面镜子时,思绪总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 应该说,她是完全反应不过来。 站在房间里,面对着房子里故意装在不同角度的十几面镜子,夏忆白在愣神了好久之后,这才猛然回过神,惊恐的朝大铁门跑了过去。 “不、不要!不要把我锁在这里,我求求你了。” 大铁门设计的非常巧妙,可以和房间的墙壁贴合的很好,再加上铁门上没有门把和任何可以用手握住的东西,夏忆白根本没有办法打开这扇门。 如果夏忆白没有猜错的话,这扇门应该是安了电子锁,可以自动从外面将门锁上。如果想打开这扇门,那就必须要从外面打开才可以,而门内是没有办法打开的。 此时的夏忆白已经被镜子吓得失去了理智,她跑到大铁门前,才刚刚一伸出手,就看到了映在镜子中的自己。 在惊恐中迅速收回了自己伸向门的手,夏忆白尖叫了一声:“不要!” 哆嗦的捂着双眼,夏忆白害怕的蹲在地上,激动的尖叫着:“不要,我不是沈凌菲!” 有些事情,夏忆白活了六年,坚持了六年,依旧不愿意承认。 她,不怕死! 不怕任何任何的事情,即使是天塌下来,她或许也能面带微笑的抬头迎接着等同于解脱的灾难。 她唯独怕的就只有两件事,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沈饶晨,一个则是沈凌菲。 哆嗦的颓坐在地上,夏忆白紧闭着双眼,一双手支撑着地面,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从镜面上传来的冰凉感。 因为一双手上沾染了不少泪水,她朝大铁门爬过去的时候,感觉双手贴合在镜面上有些滑,房间里非常的安静,安静的可以让她清楚的听到手掌在镜面上滑动时,所发出的“呲呲”声,还有她因为恐惧而急促喘息的声音。 凭借着记忆爬到大铁门前,夏忆白用力的拍打着大铁门,犹如一个已经受够了牢狱折磨的囚犯一般,拼命的拍打着镜面。 在这一刻,她所有的尊严都被瓦解,她剩下的就只有乞求。 “不要,求求你!不要把我困在这种地方。你饶了我,你饶了我!不要,不要这么残忍。你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哭着、大喊、带着满满的恐惧尖叫着,夏忆白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感觉心胸快速跳动的心脏好像停顿了一下。等它再次恢复工作的时候,夏忆白在萦绕着浑身的恐惧害怕中,拼尽全力的叫出了沈饶晨的名字。 “不要!沈饶晨!救我!” 夏忆白还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具体久远到哪一天,她已经忘记了。 她还记得那一天,在一间破旧的废弃工厂里,有很多人很多人围着她,他们如同凶猛的恶狼,如同刚刚逃生的却凶性依旧的恶魔。 他们拿刀对准了她的脸,对准了她的双瞳,他们说,他们要毁了她。 就在那个时候,她不抱期待的大声叫着沈饶晨的名字,她以为沈饶晨不会来,可是沈饶晨却在那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了工厂门口,然后声音高昂响亮的回了她一句:“我在!” 猛然睁开双眼,四面八方倒映着她面容的镜子直接映入了夏忆白的眼帘,她惊恐的一哆嗦,感觉就好像个人都置身于冰窖一般,体内的血液全部在这一瞬间凝固,就连心脏也不再跳动了。 她呆滞的直视着前方,脑海中蹦出了沈饶晨的面孔。已经彻底失去了神彩的双瞳微微一睁,她突然想到了习南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为什么不找沈饶晨?他可以帮你做到任何事情。” 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夏忆白迅速转过头开始寻找不知在何时,已经被她丢弃的手机。 看到扔在仅离自己有半米远的手机,夏忆白伸手快速拿起手机,一双手因为映入瞳孔中的熟悉面容而抖动的厉害。 “沈、沈饶晨……” 哆嗦着已经苍白如灰的双唇,夏忆白不断低吟着沈饶晨的名字。 颤颤巍巍的拨下沈饶晨的手机号码,夏忆白放在耳边,希望可以听到沈饶晨的声音,希望沈饶晨可以快点来救她。 可是…… 深吸了吸鼻涕,夏忆白哭着的说:“怎么会这样?” 303.第303章心魔,杀人利器(四) 看着自动断了线的手机,夏忆白噙满的泪水的双眼中透出了阵阵绝望。 痛苦的摇着头,夏忆白不相信她会这么倒霉,明明刚才在门外还能收到那个神秘人的短信,怎么现在就打不通电话了呢? 再次拨下了沈饶晨的电话,夏忆白面对的还是同样的结果。电话才拨出去没几秒,就自动断线了。 拼命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夏忆白在一瞟眼间看到了躺在不远处的唐安露时,顿时愣住了。 “唐安露?” 夏忆白没想到唐安露真的在这间房里,便立刻跑到了她的面前。 此时,唐安露被反绑着双手双脚,嘴也被胶布封住了。 夏忆白快速帮她解去了身上的绳子,撕掉了封住嘴的胶布。听了听唐安露的心跳,探了探她的呼吸,发现唐安露还活着,只是单纯的晕过去了之后,夏忆白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颓然的坐在唐安露身边,夏忆白看到她身子右侧放着一张卡片。 也不知道这是一张什么卡片,可是在这间四面八方都贴着镜子的地方居然也能看到卡片,这不得不让夏忆白觉得奇怪。 夏忆白盯着地上的红色卡片,在迟疑中还是将它拿了起来。 翻开卡片,夏忆白在看到卡片上写的一行话时,原本透着害怕的双眼更是因为恐惧而睁大。 【生日快乐!沈凌菲。】 惊恐的丢掉手中的卡片,夏忆白害怕的抱着自己的头,脑袋里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回放沈饶晨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夏忆白,要不……从今天开始,你就以沈凌菲的身份活下去吧?】 【不要怕,不要怕,哥哥不会让你受伤的!】 “不!不是这样的!” 睁圆了双眼,夏忆白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那个神秘人究竟想做什么? 他这是要逼疯自己吗? “沈饶晨,我不是沈凌菲!” 脑海中浮现出沈饶晨对她露出了每一丝笑容,对她的每一点一滴的温柔,这些明明是她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却在此时成为了几近逼疯她的利器。 “不是!今天不是我的生日。我不是沈凌菲,我不是!” 害怕的紧闭着双眼,夏忆白无助的蜷缩在角落里,害怕不敢睁开双眼,更加没有勇气去面对她和沈凌菲长着同一张脸的现实。 其实,房间里是否贴满了镜子对夏忆白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所害怕的并不是镜子,而是她拼命想要存封、拼命想要装作不知道的梦魇。 她的大脑里并不是一片空白,而是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回响起了沈饶晨对她说的每一句话,还有她跟沈凌菲所经历过的每一件事。 沈凌菲死时的模样,沈饶晨跪在墓碑前心如死灰的样子,还有她和沈饶晨再一次又一次的对抗中一败涂地的狼狈。 这一切都让她心力交瘁,成为了她的梦魇,让她惶惶不可终日。 “不是!不要这样对我,我根本没有做错什么。求求你,你放了我。不要这样折磨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朝策划这一切的神秘人哀求着,只可惜,夏忆白并不知道,此时的神秘人正在悠扬的钢琴曲中跳着舞。 神秘人正在为她的又一场胜利旋转起舞,她陶醉在古典的钢琴曲中想象着夏忆白被她折磨时的痛苦。她微扬起如同烈火一般的红唇,举起手中价值不菲的红酒,向天而敬,然后又面带微笑的一饮而尽,继续在令她陶醉的音乐中翩翩起舞。 夏忆白真想毁了自己的双眼,可是她不能! 这是她的姐姐,她唯一的亲人留给她最后、也是最珍贵的东西。 她必须要好好活下去,必须要好好的保护这双眼睛。 可是…… 低垂着头,夏忆白紧闭着双眼,在恐惧之中不断的经受着梦魇的纠缠和折磨。 思绪已经因为她这张频繁为她带来厄运的容貌,以及沈饶晨曾经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乱作了一团。 整间宽敞的睡房里,除了她之外,明明没有人说话,可夏忆白却好像能够在这房间里听到千万人的声音一样,让她不得不痛苦的紧捂着自己的耳朵。 “我是夏忆白,不是沈凌菲。我是夏忆白,我不是沈凌菲。我是……我是……我是沈凌菲!” 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同样的一句话,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话语中的内容因为她絮乱的思绪变得彻底混乱了。 无力的垂下了双手,夏忆白渐渐的舒展了她紧拧在一起的双眉。缓缓的睁开通红的双眼,夏忆白呆滞空洞的望着眼前映入了自己身影的镜子,平静的没有丝毫属于人的生气。 镜子中的夏忆白脸上苍白,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她呆滞的靠坐在墙上望着眼前的一面面镜子。 在一瞥眼间,她看到了不远处的窗户。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扶着墙面摇摇欲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脱去脚上碍事的高跟鞋,她迈着发软的双腿,一步一顿的走到窗前。 站在映入她面容的窗前,她脸上闪过一抹惊恐。强忍着对自己容貌的惧意,她缓缓的伸出双手打开了窗户,将手伸出了窗外。 闭上双眼,她能够感觉到大风从自己指缝中钻过,能够听到风在刮过时所发出的“呜呜”泣响。 迎着窗外肆虐刮响的大风,夏忆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夏忆白已经死了。” ****** “轰隆——” 一声巨雷伴随着扎眼的蓝色闪电凌空劈响,宛如一条来势汹汹的恶龙一般赫然显现于半空中,又在一眨眼间迅速消失。 习南靠窗坐下,魂不守舍的眺望着窗外乌云密布暴雨倾下的场景,一双心事重重的眼眸看上去透着阵阵疲倦。 拿起手机,他再次瞄了一眼短信上的内容,情不自禁的蹙紧了双眉。 【夏忆白有难!快去繁星小区,一号楼五零二。】 站在门旁的孔木看见自家老板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为习南倒了一杯水,孔木走过来将水杯递给了他,问:“老板,夏小姐现在有难,我们真的不去救她吗?” 习南紧握着水杯,抬眸有些无奈的看着正担忧的望着他的孔木,在犹豫中摇了摇头,疲倦的回答了他一句:“不去!我们谁也不准去。” 304.第304章心魔,杀人利器(五) 喝了一口水,习南再次将视线转到了窗外。他深邃的眺望着窗外越发肆虐的暴雨,低声喃喃了一句:“我们去,解决不了任何事,得沈饶晨去才行。我也知道夏妹子现在可能很危险,但是她真正需要的……并不是我们。” 垂下眸子,他失神的望着紧握在手中的水杯,不知怎么的,就自言自语了一句:“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沈饶晨不亲眼看到夏忆白的……” 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露出了不应该被其他人看到的无力,正说着不应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习南立刻停住了嘴,将才刚刚说到一半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习南知道现在新品发布会已经差不多快结束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而他一直握紧着水杯的力度也变小了不少。 “孔木,外面在下暴雨。我担心沈饶晨等一下知道夏忆白现在的情况,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是在大马路上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就不好了。你派几个人在他后面跟着他。等沈饶晨带着夏忆白离开之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来收尾。” 孔木忧心的看着明明很担心夏忆白的习南,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因为无法拒绝习南的任何命令,而不得不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孔木明白。” 回应了习南一句之后,孔木转身迅速离开的办公室,而习南也在孔木关上办公室的门之后,再次紧蹙起了双眉。 他担忧的望着窗外肆虐的暴风雨,忐忑不安的神情在办公室门被关上的下一秒,立刻尽显在了脸上。 ****** “什么?!” 沈饶晨震怒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工作人员,生气的朝她吼了一句:“为什么不早点将这张纸条拿给我?” 工作人员并不知道沈饶晨为什么会突然生这么大的气,不禁害怕的低下了头。 “夏秘书说,必须要等新品发布会结束之后,才能将纸条给您……” “胡闹!” 几乎是咆哮的打断了工作人员的话,沈饶晨紧攥着夏忆白留给他的纸条,来不及多想便以最快的速度朝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赶去。 该死的! 夏忆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多依靠他一点呢? 这种事情……这么危险的事情,要是她发生了什么意外,她要他怎么办才好? 一想到有什么人会对夏忆白不利,沈饶晨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等电梯到了负一层的停车场,沈饶晨坐上车,直接开着车冲出了停车场。 夏忆白去找唐安露了。 一想到夏忆白因为一个连是谁他们都不知道的人所发的短信,以身犯险,沈饶晨就担心的不得了。 拿出手机,沈饶晨迅速的拨下了夏忆白的电话,可他所得到的回答却是一句机械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听到这句话,他害怕的心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如果按照那个被夏忆白托付的工作人员所说,那么夏忆白应该已经离开了有将近快三个小时了。 也不知道夏忆白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又打不通她的电话,沈饶晨真是越想越烦躁。 将车速飙到一百八十,沈饶晨轻描淡写的睨了一眼不远处的红灯,更是加快了速度闯了红灯,朝前极速飞驰而去。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繁星小区,浑身都已经被暴雨淋湿的沈饶晨冲进五零二号住房里,却并没有在客厅里看到有什么人。 气喘吁吁的站在房门口,他快速的扫视了几眼房子里的布局,整个房子里就只有两间卧房,在看到其中一间卧房的门时大打开的之后,他直接朝另外一间卧房冲了过去。 打开房间门,沈饶晨在看到里面居然还有一扇电子防盗门的时候,不禁一愣,心里生出了令他更加忐忑不安的预感。 不知是因为雨水还是因为太过于担心夏忆白的缘故,沈饶晨的双眼红的可怕,就好像充血了一样,看上去给人一种他就快要失去了心智的错觉。 “夏、夏忆白!” 无法想象夏忆白真的会出事,沈饶晨抓着门把,着急的打开了门。 可当他打开门,看到全部由镜子铺设装潢而成的房间时,只感觉体内好像闪过了无数道霹雳一般,顿时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僵直在了原地。 这房间里四面八方都是镜子,不管是抬头还是低下头,都逃不过这些镜子倒映出的‘自己’。 别说是对镜子有着特别恐惧的夏忆白,恐怕就是一个对镜子没什么特别感觉的平常人在面对这样的房间时,也会心生排斥,对这四面八方都折射着光线的平面镜感到害怕。 他记得…… 唐安露曾经说过夏忆白很害怕镜子! 大吃一惊的低叫了一声,沈饶晨匆忙回过神,焦急的跑进房间里。 当他看到已经彻底昏厥在了离窗户不远处的夏忆白时,不禁双眼圆睁,整张脸都因为害怕而显得惊慌失措,变得不知如何是好。 “夏忆白!” 咆哮般的朝夏忆白狂吼了一句,沈饶晨朝她跑了过去。 房间里的窗户大打开着,肆虐的暴雨顺着窗户拍打了进来,浇在了夏忆白的身上,将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的夏忆白淋的浑身湿透。 沈饶晨将昏厥在地的夏忆白紧抱在怀里,看着脸上苍白的夏忆白,只感觉浑身都在痛。 有锥心之痛,有刺骨割肉之痛,有抽筋剥皮之痛,痛的他不能自己,痛的他无法呼吸。 将夏忆白的头按在自己的怀中,他痛苦的说:“是谁,是谁会这么狠心,是谁会想出这么变态狠招折磨你?” 这是一种揪心的感觉,痛的让人止不住颤抖却又无法言语出口。 沈饶晨用力的抱着处于昏迷中的夏忆白,有一瞬间,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 他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夏忆白贴在他胸口的脸有多么的冷,有多么的冰凉。同时,他也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为一个男人,有多么的没用。 他就是这样,自以为很了不起,可是却总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他的亲人,他的爱人,不管是父母爷爷,还是他的沈凌菲,他的夏忆白,他总是保护不了他们。 305.第305章心魔,杀人利器(六)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他努力的赚钱,努力的想要夺回他父母爷爷失去的、以及叮嘱他必须要得到的一切,他努力的想要给沈凌菲想要的生活,想给她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想让她忘却儿时所有的不愉快,可是他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他失去了他所有爱的人,他现在就只剩下夏忆白了,却依旧没有办法好好保护她,让她总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伤害,他真是……他真是……恨不得杀了他自己! 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夏忆白的头上,沈饶晨抱着她直冲下楼,朝停车的方向跑去。 打开车子后座的门,沈饶晨顾不得擦脸上的雨水。他将夏忆白平放在坐垫上,想要摸出手帕为她擦干脸上的雨水,可手帕已经被雨水打湿了。 “该死!” 生气的怒骂了一句,沈饶晨快速的抽出放在置物箱里的纸巾,颤抖着手臂帮夏忆白拭去了她脸上的雨水。 他出来的太匆忙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能做的似乎也就只有先帮夏忆白擦一下雨水而已了。 担心夏忆白会因为淋雨而感冒,沈饶晨也顾不得太多了。 上了车,他启动了车子,猛踩下油门,以最大的车速朝医院冲去。 抬眸透过后视镜不安的望着还躺在后座的夏忆白,他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调试着车内的温度,同时又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夏忆白会没事。 或许是太过担心夏忆白现在的情况,他整个人都哆嗦的厉害。 用力的咽了咽干涸的喉咙,他紧皱着怒眉,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不顾红灯,不顾一切的交通规则,甚至不顾路上行人的安危和他自己的安危,一路横冲直闯,开着车以疯狂的车速朝医院飚去,而被习南派来跟着他的车辆,早已被他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在沈饶晨抱着夏忆白开车离开了繁星小区之后,躲在远处的孔木这才转头担忧的看着坐在后座的习南,毕恭毕敬的问了一句:“老板,夏小姐真的会没事吗?” 习南深邃的望着沈饶晨开车飞驰而去的方向,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若有所思的回答了孔木一句:“放心吧,夏妹儿不会有事的。有沈饶晨在,就算夏忆白已经进了鬼门关了,也会被他死脱硬拽的给带回来。”说罢,习南一直愁眉不展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释然的浅笑。 孔木安静的看着自家老板,将他脸上的每一个变化都看在心里,亦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心里细细的思量了一遍。 大约是明白了习南话中的意思,孔木在一瞬间也陷入了沉思。 习南总是这样,总是让孔木感到无奈又无力。 孔木从来就知道其实习南过的并不开心,甚至很孤独,可是他身为习南的属下,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效忠习南,但他却永远没有办法真正帮助习南,甚至完全不清楚习南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孔木。” 正当孔木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沮丧难过的时候,习南低沉的声音在车里突然响起。 孔木缓缓的抬起眼眸朝习南看了过去,看到习南将手机递给了他。 “我怀疑这条短信是蓝溪发给我的。你就顺着这个手机号码去查查她究竟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孔木接过了习南的手机,在思考中看了手机两眼,又重新将视线移到了习南的身上。 “如果我们这次还是查不到蓝溪小姐的消息呢?” 听到孔木带着疑惑的询问,习南再次陷入了沉默。 车内在安静了片刻之后,习南回过神,疲惫的叹了口气。往后靠在座椅上,他转头魂不守舍的望着窗外依旧疯狂肆虐的暴雨,低声回答了孔木一句:“如果这次再查不到跟她有关的消息,那八成可以确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 蓝溪坐在车上,转头失神的看着窗外愈下愈大的暴雨,完全将坐在她旁边一直盯着她的穆千给当做了空气。 穆千烦躁的看着这个旁若无人的女人,不悦到了极点。 “喂!我好歹救了你,难道你就不应该跟我说说话吗?” 蓝溪听到穆千透着厌烦的声音,转过头朝他看了过来。对上穆千透着浓烈戾气的鹰眸,她微微一笑,柔声说:“好啊,你想聊什么?” 【三个小时前】 和哉眼看着风刮得越来越大了,便朝蓝溪鞠了一躬,毕恭毕敬的提醒道:“小姐,请跟我们走吧。” 蓝溪无奈的睨着古板的和哉,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在一声叹息中,说:“走吧。” 转过身,蓝溪走在和哉的身旁,朝他们停车的方向走去。大风刮得越发狂妄肆虐,将蓝溪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一次又一次刮起,一遍又一遍揉乱,让她看上去颇为狼狈。 她双手端庄的放置腹部,一副十足的小姐派头。迈着不急不慢的步子一路朝前走着,在一瞟眼间,蓝溪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 轻瞄了一眼车牌,她的嘴角轻扬起了一抹浅显的笑容。 她已经通知了习南‘夏忆白现在有危险’的事情,那么夏忆白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吧? 停下脚步,她眼含笑意的望着马上就要擦过她身旁的玛莎拉蒂,脸上的笑意变得越发明朗。 蓝溪原本就美得不凡,不管她站在哪里,哪怕只是出现在擦肩接踵的涌动人群中,恐怕也会是最为惹眼的人,再加上,现在她的身后还站着一群统一着装的西装男,这更让她变得高调乍眼。 穆千看着车窗外此时已经停下脚步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的蓝溪,视线不禁被她脸上浅显的笑意所吸引。 就在穆千疑惑为什么蓝溪会突然停住脚步笑看着这边的时候,大风突然刮起了蓝溪的荷叶边帽,让她那一头如瀑布般夸张而美丽的长发凌乱的飞舞在了风中。 在荷叶边帽被大风刮起时,蓝溪焦急的朝帽子飞走的方向看了过去。她一手提着长及脚跟的蓝色长裙,伸手想要朝帽子飞走的方向追过去。 穆千清楚的看到当她转身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跟在她身后的那一群男人就将她给堵住了,像是生怕她会逃走一样。 “停车!” 察觉到蓝溪现在似乎有难,穆千当即喊停了司机。 …… 穆千看着此时正坐在自己旁边的蓝溪,尤其是在对上她那双含着笑意的杏眸时,心里所有的怒气都在一瞬间被化作了烟雾。 306.第306章心魔,杀人利器(七) 穆千扫了一眼蓝溪被大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长发,说了句:“你可以梳梳你的头发,很乱。” 蓝溪笑着朝他摇摇头,从包里拿出了双氧水、医用棉签和创可贴,说:“不用的。我可不想弄的你的车里全都是我的头发。” 用医用棉签浇沾了些消毒水,蓝溪帮穆千擦拭着脸上的伤。 “嘶~” 当冰凉的药水碰到穆千破裂流血的伤口时,穆千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蓝溪见自己弄疼的穆千,不禁朝他露出了抱歉的眼神。 “谢谢你救了我。” 穆千愣神的望着又是帮自己消毒,又是帮自己贴创口贴的蓝溪。鬼知道他突然是在发什么神经,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就脸红了起来。 蓝溪望着脸突然就红起来的穆千,忍不住抿着嘴偷笑了起来。 “穆先生很纯情啊。” 听到蓝溪从嘴里说出的话,穆千一愣,顿时脸变得更加红了。他尴尬的别过头,急切的想要掩饰自己心虚的模样。 “谁、谁纯情!” 坐在前面的司机和叶鹏在听到穆千结结巴巴的掩饰时,都忍不住抬眸朝后视镜看了过去。在看到尴尬的将头别过一边的穆千时,他们都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穆千纯情? 开什么玩笑! 穆千可是染指过不少男人的男人! 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那就是:万菊丛中过,已采千万朵啊! 穆千纯情? 叶鹏在心里无奈一笑,暗自嘟囔了一句:“在遇到习南那个男人之后,是变得纯情了不少,简直就跟禁欲主义似的。” 蓝溪笑看着害羞拘谨的穆千,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取笑别人,可不是她的乐趣。 帮穆千处理好刚才与和哉打架时造成的伤口,她将处理伤口的药水递给了叶鹏。等叶鹏接过她手中的药水之后,蓝溪靠在座椅上,继续安静的望着窗外。 穆千见蓝溪不说话了,便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问了一句:“你居然随身带着消毒水,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望着窗外的蓝溪在听到穆千无意中说出的话,不禁一愣,杏眼中闪过一丝呆滞。 缓过神之后,她重新恢复了脸上暖人的笑意,同时悄悄的将长袖往下拉了些。 ****** 沈饶晨坐在病床前,看着仍然处于昏迷中的夏忆白,整颗心都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夏忆白的脸色很苍白,苍白的就好像肌肤上都涂上了一层白蜡似的,让他忍不住害怕。 此时,她的额头上泌满了细汗,双眉紧蹙,闭上的双眼可以清楚的看到眼珠正在左右不停的转动。 沈饶晨紧握着夏忆白的右手,同时拿出手帕帮她擦拭着脸上的细汗。 夏忆白好像在做恶梦,她一直紧紧的抓着沈饶晨的手,虽然人还处于昏迷之中,可是沈饶晨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夏忆白在害怕,她在发抖。 一想到那间房里铺满了镜子,沈饶晨就感觉自己抓狂的快要疯掉了。 他不知道夏忆白被关在那么恐怖的房间里之后,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她那么害怕镜子,怎么可以被关在那么有压迫感的地方?! 这种做法,无疑就是想杀了夏忆白。 夏忆白的手还是很冰凉,冰凉的让沈饶晨觉得她似乎马上就要消失了一样。 拿起空调器,沈饶晨不放心的又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了两度。 紧握着夏忆白止不住颤抖的手,沈饶晨心如刀锉。 【夏忆白的思绪还停留在那间满是镜子的房间里,当她回到沈家之后,看到此时正站在不远处笑看着自己的沈凌菲时,第一反应便是对面有一扇镜子。 惊恐的睁裂了双眼,夏忆白双腿一软,直接往后栽倒在地上。她狼狈的往后爬行着,同时害怕的挥动着右手,希望那面镜子能够快一点从她眼前消失。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让我看到这张脸。” 一想到她要面对沈饶晨将自己当做沈凌菲的现实,夏忆白就害怕的控制不住浑身都颤栗了起来。 她才不要! 她才不要被当做替身! “忆白……” 就在夏忆白思绪混乱、害怕的难以呼吸时,她听到一声熟悉的温柔称唤。 哆嗦的身子在一瞬间僵直住,夏忆白停下了不断在空中挥动着手臂的动作,在愣神了几秒之后,这才缓缓的垂下手臂,朝沈凌菲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此时的沈凌菲,已经不是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位身着女士西服的沈凌菲了。她披散着长发,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身上还套着全身围裙,这稚嫩纯真的模样根本就是六年前那个活脱脱的沈凌菲。 沈凌菲端着一盘法式巧克力蛋糕,站在夏忆白的面前,柔声说:“忆白,我今天跟西点式学了这个。你快点吃吃看,看看喜不喜欢。” 夏忆白泪眼朦胧的看着温柔的笑看自己的沈凌菲,一时间失了神。 现在的沈凌菲还是那么的温柔,她那双圆润的杏眸里流露出了夏忆白已经很久都没有再看到过的温柔。 深吸了吸快要从鼻子里流出来的鼻涕,夏忆白纵然多么努力的想克制住心里的难过和悲伤,可在看到沈凌菲对她露出的温柔笑容时,还是忍不住崩溃了。 她颤抖的从地上爬起来,朝微笑的看着自己的沈凌菲走了过去。 泪水晕染了她的视线,让她一步一步走的无比艰难,温柔的沈凌菲在她的眼中出现了无数个残缺的身影的,让害怕抓不住沈凌菲的夏忆白快速伸出手将沈凌菲抱在了怀中。 “凌菲,你去哪里了?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 沈凌菲不知道夏忆白究竟是怎么了。 在她突然抱住自己的时候,沈凌菲怕打翻了新做的蛋糕,立刻将手中的盘子举到了另外一边。 她紧蹙着双眉,单手轻抚着夏忆白不断抽动的后背,温柔的安慰着夏忆白,说:“忆白,你这是怎么了?我一直都在啊!我只不过是去找西点师学了些点心罢了。 我就是怕你吃够了我做的那些菜,所以想学点新的样式,让你每天都有新的感觉。” 听到沈凌菲的话,夏忆白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沈凌菲。痛苦的摇着头,她哭喊着朝沈凌菲说道:“不要了!不要吃蛋糕了!我也不要其他的食物了。你不要再走了,不要再什么都不说就消失了。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吃得下,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的。” 307.第307章心魔,杀人利器(八) 越说越激动,夏忆白就好像回到了过去那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纯真年龄。 夏忆白紧紧的抱着身上散发着熟悉香味的沈凌菲,在她怀中像个心智未开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凌菲,我可以不要蛋糕,我可以不要沈饶晨,我可以不要现在所有的一切,所以、所以请你回来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只要你回来……不!只要你别在离开,我就让你做沈饶晨的新娘,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长大了,我练好防身术了,我现在懂很多东西了,我有能力帮你了。 你想让孙曼文消失,我们就让孙曼文消失,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拿到,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离开了?” 夏忆白用尽浑身的力气紧抱着沈凌菲,很害怕她稍稍放松一下双臂的力度,就会让沈凌菲从她身边溜走。 她已经顾不得会不会勒疼沈凌菲了,只要能够让沈凌菲,就是让她夺去沈凌菲的双手双脚,她也愿意。 一直得不到沈凌菲的回答,夏忆白着急的直跳脚。 “凌菲,你倒是回答我啊!你倒是答应我!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再离开我了。”】 泪水顺着夏忆白紧闭的眼角缓缓滑下,沈饶晨看到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夏忆白突然流出了泪水,立刻紧张的伸出手,想要帮她拭去眼角的泪。 可就在他朝夏忆白伸出手,还来不及贴近夏忆白的面颊时,他听到夏忆白在颤抖之中,低声叫出了沈凌菲的名字。 “凌……菲……” 猛然一愣,沈饶晨不由自主的停顿下了朝夏忆白伸过去的手,发怔的望着还在昏迷中痛苦的皱紧了双眉的夏忆白。 “凌菲,别离开。” 悲伤的低语着内心深处最想道出的话,夏忆白将沈饶晨当做了早已死去的沈凌菲,用尽了全力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泪水不断顺着夏忆白浓密纤长的睫毛滑落而下,打湿了她苍白的面颊,又顺着她的皮肤滴落在了枕头上,而坐在床边一直安静的守着她的沈饶晨将手臂停顿在了空气中,失神的望着她,忘记了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默的盯着夏忆白的沈饶晨终于缓回了神智,伸手轻轻地帮夏忆白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 此时,他明白了他以前都对夏忆白做了些多么过分的事情。 他用沈凌菲的死侮辱夏忆白,拿沈凌菲的死一遍又一遍的折磨她,这一折磨就是六年。 他承认因为沈凌菲的死,他一直对夏忆白怀恨在心,所以才会故意想尽办法去折磨她。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恨她了。 他甚至觉得她没有错。 如果当初不是他经常逼着沈凌菲离开夏忆白,如果不是他总想着赶夏忆白离开,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如果他当初爽快的答应了沈凌菲,会帮夏忆白医好双眼,或许沈凌菲就不会走上那么偏激的道路,最终让他彻底的失去了她。 他…… 无力的反握紧了夏忆白越发冰凉的手,沈饶晨深吸了一口气,将夏忆白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低声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沈饶晨无法想象在这六年里夏忆白都是怎么挺过来的,他无法想象夏忆白究竟有多么的恨他。 将夏忆白冰凉的右手放在额前,沈饶晨痛苦的拧紧了浓眉,努力的克制着心里想要痛哭出声的冲动,用沙哑哽咽的声音,再次对夏忆白说道:“对不起……” 窗外,暴风雨已经不似之前那么肆虐疯狂了,滚滚汹涌的乌云顺着天际的一边逐渐退去。 原本无度从天倾泻而下的大暴雨逐渐变成了“哗啦哗啦”的大雨,如临近黑夜一般的天空也慢慢的多了些许光线。 只是,天色依旧昏暗,大雨依旧持续。病房里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只能听到窗外雨水努力敲打房屋和地面的声音。 “哗啦哗啦”、“咚隆咚隆”,所有的声音交织拼凑在一起从病房的窗户传进来,让整间弥漫着陈年药水味的病房变得更加安静了。 沈饶晨紧握着夏忆白开始逐渐回暖的右手,颓然的垂着头,陷入了沉默。 没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有一点,不用沈饶晨亲自说出口,大家都明白他在心里不断祈祷着什么。 那就是——他希望夏忆白能够快点醒过来! ****** 在法国普罗旺斯四季酒店里,孙曼文倚靠在席和韵的怀中,面露微笑的眺望着酒店的全景。 微风吹拂,孙曼文可以在从她面颊拂过的风中闻到薰衣草的清香。 她微笑的眺望着四面环绕的绿树和连绵不绝的山脉,在这色彩缤纷、充满了浓郁欧式风格的古朴田园风景中,忍不住入乡随俗的用法语赞叹了一句:“这里真的太美了!” 席和韵从孙曼文的身后抱着她,温柔的几乎将人融化的视线全部都放在了风姿绰约的孙曼文身上。 孙曼文披散着卷发,身穿一件将她的性感衬托的淋漓极致的白色深v连衣裙。 她画着精致的小烟熏妆,就好像时装杂志模特一样性感而妩媚。 清风拂过孙曼文身旁,扑向席和韵的鼻腔时,他从风中闻到的并不是薰衣草的清香,而是从孙曼文身上散发出的香奈儿“邂逅柔情淡香型”的香水味。 孙曼文幸福的眺望着酒店庄园里的古朴景致,而席和韵则将披肩盖在了孙曼文身上,从后面将她拥入怀中,温柔的凝视着面带微笑的她。 他的世界里,已经装不下别的人了,能装下的就只有她。 在孙曼文赞叹般的说出一句“这里真的太美了!”之后,席和韵微微一笑,痴痴的凝视着被他拥入怀中的孙曼文,低声用法语说了一句:“对啊,真的太美了!” 听到席和韵赞叹的话,孙曼文俏皮的耸肩一笑,转身面对着席和韵。 她抬手性感的往后撩了一下自己的大卷的长发,然后伸手拽着席和韵的西服外套,将他往自己的面前轻轻一拽,直接点起脚尖在他的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了一下。 两人分开,孙曼文才抬眸笑看着温柔的席和韵。 “我觉得,能和你来这么美丽的地方,是我这半生最幸福的事。” 308.第308章心魔,杀人利器(九) 大概是觉得说这些话有些难为情,孙曼文笑着再次转过身背对着席和韵,假装观赏起了风景。 席和韵望着满脸幸福的转过身的孙曼文,温柔的眸色中飞逝而过一抹担忧。 微蹙着浓眉,他沉默了几秒,这才重新抱住了孙曼文,凑下身,伏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句:“我也是!” 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席和韵会回答她这么一句话,孙曼文“噗嗤”一声,开心的笑了出来。 低头,从包里拿出了她一直带在身边的婚纱设计稿,孙曼文有些害羞的笑望着席和韵,在轻叹了一口气之后,说:“你设计的,我很喜欢。” 朝面带微笑的席和韵跨进了一步,她伸出双手环上了席和韵的腰,抬眸直视着他温柔的几乎将她吞没的蓝色双眸,说:“不过,我只为你穿。” 席和韵温柔的望着不断对他说着甜蜜情话的孙曼文,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了孙曼文的下一句话。 “韵,我们结婚吧!” 听到孙曼文突然说出口的话,席和韵稍稍一愣,在短时间的失神之后,又重新恢复了脸上的笑容。 单手覆上孙曼文的侧脸,席和韵无奈的皱了皱眉,说:“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干净,等我收拾好所有的事情,我们就结婚。” 说到后面,席和韵更是心慌的皱紧了双眉。 他忐忑的望着依旧保持着笑容的孙曼文,眼中透出了征求的神情。 “在这之前,你能等我吗?相信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孙曼文凝望着显得有些不安的席和韵,虽然不知道他所指的事情是什么事情,不过席和韵既然让她等他,那么她就等了便是。 她相信席和韵是不会骗她的,既然他希望她等他,也答应了她,会娶她,那么他就一定不会食言。 握着席和韵的手,孙曼文说:“好!我等你!不急,你可以先处理你的事情。” 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明亮,孙曼文将头靠在了席和韵的胸膛上,低声说了句:“你都等了我六年了,那么我停下来稍微等一等你,又有何妨?” 缓缓地抬起眼眸,孙曼文眼光深邃的望着不远处,别有意味的低语了一句:“别说是你,就是我,也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我是绝对不会带着浑身的麻烦嫁给你的。只不过……” 席和韵听孙曼文故意拉长了声调,却又并不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不禁疑惑的看着她。 只见孙曼文满面笑容的抬起头,望着眼中带有不解的席和韵,她伸手环上了席和韵的脖子,故意卖弄关子的说:“只不过,这些事情等我们回去再说吧?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更加浪漫的事情。”说罢,孙曼文点起脚尖,温柔的吻上了席和韵的唇。 这一切,都美好! 这一切,都是爱! 这一切,都是孙曼文所期待的幸福! 她想要好好守护席和韵,好好地守护,不再像对沈饶晨那样执着,不再像个稚嫩的小女孩一样,想要将对方的整个世界占为己有。她想做的,就只有好好的守护席和韵!就像他一直以来默默的守护着自己一样,好好的守护他! 用尽所有的温柔亲吻着席和韵,孙曼文在弥漫着薰衣草芬芳的微风中,细细的感受着席和韵所有的温暖、所有的宠爱。 ****** 夏忆白醒了。 她缓缓的睁开了隐隐作痛的双眸,雪白的天花板在她模糊不清的视线中逐渐变得清晰。 鼻腔里弥漫着浓烈的药水味,不用刻意去想,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她在医院。 呆滞的望着天花板沉默了好一会儿,夏忆白这才注意到旁边坐着人。转过头,她在看到坐在旁边的人时,第一反应便是抗拒。 害怕的瞪大了双眼,夏忆白下意识的往远处挪了一点儿。 沈饶晨无奈的望着脸色依旧苍白的夏忆白,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的眼神。 将夏忆白对自己的排斥看在眼中,他却没有办法对此说些什么。 从椅子上站起来,沈饶晨朝夏忆白伸出手了。他本是想单纯的摸摸夏忆白的头,可在看到夏忆白如受惊的孩子一样往后缩了缩脖子之后,还是在百感交集中,将手收了回来。 手足无措的将手背到身后,沈饶晨心疼的看着夏忆白,柔声询问:“你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按下了病房里的呼叫器,沈饶晨继续问:“饿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好像除了这些肤浅的问题之外,沈饶晨也不知道应该对夏忆白说些什么。 有的话,他说不出口,而有的话,他还没有准备好说。 夏忆白紧抓着被子,有些害怕的看着沈饶晨。她的思绪还停留在那一面面带给她压迫感,逼着她直视自己丑恶的镜子里。 她总有种感觉,那就是,其实她还没有醒过来。她的理智、她的思绪、甚至是她的灵魂,好像都还锁在那间满是镜子的房间里。 有所戒备的盯着面前这位双眸通红,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的男人,夏忆白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他究竟是谁。 瞪圆了含着害怕的双眼,夏忆白目不转睛的盯着忧心忡忡的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的男人,脑海中有一个轮廓逐渐清晰。 犹如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暂停了的记忆在一瞬间如潮水涌入了夏忆白的脑海中,让她渐渐的回想起了她在昏迷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也反应过来了面前这位满面愁容,眉间带着浓浓忧郁的男人是谁。 眼中的害怕和畏惧就如同倒带一样,慢慢的从眼中消去,让她重新恢复了脸上的面无表情。 她冷眼望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的沈饶晨,淡漠的问了一句:“我睡了多久了?” “几个小时。”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饶晨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在这一刻,从夏忆白冷淡的双眸中看到了她对自己的恨。 明白似的点点头,夏忆白疲惫的叹了口气,往后靠在床头上,陷入了沉默。 沈饶晨望着魂不守舍的夏忆白,很好奇她现在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不过又没有办法问出口,只能安静的站在离病床有半米远的地方看着她。 病房里在安静了没多久之后,便有几位医生和护士走进了病房来查看夏忆白的情况。 309.第309章心魔,杀人利器(十) 沈饶晨见医生来了,便在迟疑中转身准备离开病房。可等他刚刚转过身,迈开腿准备走的时候,夏忆白突然回过神,激动的朝他喊了一句:“你别离开!” 等病房里猝然响起夏忆白带着害怕的喊声时,沈饶晨当即一愣,转过身看着正瞪圆了双眼,祈求的望着自己的夏忆白。 只感觉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沈饶晨吃力的上下滑动了几下喉结,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我不离开!” 柔声回答了夏忆白一句,沈饶晨似乎觉得这样说还不够安抚夏忆白不安的情绪,又补上了一句:“我就在病房外守着你,等医生检查完了,我就进来。”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的话,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害怕的多看了沈饶晨两眼,夏忆白这才重新垂下了眼眸,陷入了沉默中。 沈饶晨见夏忆白不说话了,便安静的走出了病房。 疲惫的靠在墙上,他将夏忆白醒过来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哪怕只是脸上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烦躁的为自己点上一根烟,沈饶晨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就反应过这里是医院,又焦躁的将烟熄灭在了垃圾桶里。 靠在病房外的墙上,沈饶晨安静的等待了一会儿。手机在西装口袋里震动了起来,沈饶晨见电话是刘顾言打来的,便在焦躁烦闷中接起了电话。 “喂?” “总裁,今晚八点有您和夏忆白小姐飞往希腊的航班,您看要不要改签?” 要不是刘顾言提醒,沈饶晨都快忘记了明天就是夏忆白的生日。 从明天开始,夏忆白就二十四岁了。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他真的很想好好的帮夏忆白庆祝一次生日,可是…… 只不过…… 【五个小时前】 习南推门走进病房,将一条干净的浴巾披在沈饶晨的头上,又将一套干净的西装挂在了病房的衣帽架上。 “你别生病了。” 沈饶晨抬眸冷睨了习南一眼,又重新将视线移到了还处于昏迷中的夏忆白脸上。 习南转身看到沈饶晨像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 走到沈饶晨身后,他拿起浴巾开始帮沈饶晨擦拭还在滴水的头发。 见沈饶晨是真的不愿意说话,无奈之下,习南也只能用自言自语来打破病房里此刻的宁静。 “唐安露已经安排住院了,医生说脑部受伤,可能会有什么后遗症。具体的,要等唐安露醒过来才能做详细的检查。” 说到这里,习南停下了帮沈饶晨擦头发的动作,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在一声叹息之中,说:“沈饶晨,我在那间房里发现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东西。” 原本还失神的凝视着夏忆白的沈饶晨,在听到习南的话之后,不由一愣,转头惊讶的看着双手拿着浴巾的习南,迫切的问:“是什么东西?和夏忆白有关吗?” 习南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对沈饶晨点点头,回答:“恩!就是因为跟夏忆白有关,所以我才会说是一件不得了的东西。” “是什么?!” 望着沈饶晨迫切想要得到答案的眼神,习南抬手指了指挂在衣帽架上的衬衫和西装,说:“先把衣服换下来吧。你可不能病倒了。别忘了,你的新品发布会可是惹到了权凯泽的。我们还有一场仗要打,要是你现在生病了,那我可就不管你了。” 见沈饶晨依旧不为所动的看着自己,习南说:“把衣服换下来,我就把那件东西拿给你看。” “我知道了。” 轻叹了一口气,沈饶晨从病床前站起来。拿起习南事先准备好的西装和衬衫、底裤,迅速将身上的湿衣服全部换了下来。 “说吧,你到底在那间房里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习南将另外一条新浴巾搭在了沈饶晨的头上,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红色的贺卡递给了沈饶晨。 “我在那间房里发现了这张卡片。” 沈饶晨疑惑的看了习南一眼,又将视线移到了他拿在手中的卡片上。 接过习南拿在手中的卡片,沈饶晨在看到卡片上写的:【生日快乐!沈凌菲】之后,不禁瞪大了双眼。 习南将沈饶晨愤怒的神情看在眼中,更是担忧的皱紧了双眉。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想逼疯夏妹子。” 虽然有些话,习南并不想说出口,可是现实总是要面对的,不然又怎么能从根本上解决一些事情呢? 更何况,沈饶晨现在迫切的想要处理好他和夏忆白之间的关系。 明白沈饶晨此刻的心情,习南抬手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帮你查清楚的。” 坐在医院的长廊上,沈饶晨举着手机沉默了片刻,这才对电话另一头的刘顾言说:“不用改签了。将机票退了吧。这些天,我哪里也不去了,就在医院陪着忆白。你把所有的文件全部给我拿到医院里来,我就在医院里办公好了。” 看到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沈饶晨立刻挂断了电话,从长椅上站起来,焦急的朝医生询问道:“医生,怎么样?她怎么样了?” “放心吧。病人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具体的事宜要等之后检查了才能得到结果。她现在非常需要休息。您现在可以进去陪着病人了。” 听到医生的话,沈饶晨算是松了口气,一直紧悬起的心脏也稍微安定了些。 等医生离开以后,沈饶晨推门走进了病房。 看着靠在病床上的夏忆白,他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走到病床前坐了下来。 一抬眸,正好对上夏忆白朝自己这边看过来视线,沈饶晨朝她微微一笑,说:“要休息吗?” 夏忆白看到沈饶晨暗眸中粼粼的柔光,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他只是将自己当做了沈凌菲的替身,又不自觉的害怕了起来。 感觉到夏忆白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沈饶晨紧张的蹙起了双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发现夏忆白的手在不停的哆嗦,沈饶晨暗自硬生生的将快要爆发出来的怒气给压了下去。 为了安抚夏忆白不安的情绪,沈饶晨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在病床上,将夏忆白抱在了怀中。 310.第310章一步步,沉沦(一) 将头埋在夏忆白的发间,沈饶晨不自觉的就红了双眸。 “夏忆白,我们必须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 泪水晕染了沈饶晨布满了血丝双眸,他想要解除夏忆白心里的梦魇。可是接下来的话,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下意识更加用力的将夏忆白搂紧在怀里,他用力的舒了口气,在止不住的颤抖中,断断续续的说:“那就是……沈凌菲已经死了。” 等话一出口,沈饶晨便清楚的感觉到夏忆白纤瘦的身躯在自己怀中抖动了一下。 痛苦的拧紧了双眉,沈饶晨耐着心里所有的悲哀难过,继续说道:“死去的人,只能存在我们的心里,却没有办法代替,没有任何人都没有能力可以继续延续她的生命。我们能做的,就只能回忆过去生活中的她,并努力好好生活,珍惜眼前的人。” 沈凌菲的死,是沈饶晨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现实,不管是六年、十年,还是这一辈子,这都终将成为他的梦魇,让他永远自我封固,自我堕落,没人能够拯救得了他。 不过,为了夏忆白,为了怀里这个总是不愿意向他流露出一丁点儿真实想法的女人,沈饶晨愿意亲口将这个事实说出口,虽然这并不代表他会去承认。 为了不让眼中的泪水掉出来,沈饶晨拼命的睁大了双眸,在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难过的闭上了双眼。 努力平复了一下透着凄凉悲哀的心情,沈饶晨看着正瞪大了双眸失神的望着自己的夏忆白,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了温柔的笑容。 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木梳,他一边帮夏忆白梳着睡的有些乱的长发,一边说:“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唐安露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不需要你去做些什么。” 停下梳头的动作,沈饶晨疼惜的看着依旧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的夏忆白,说:“你……偶尔也应该依赖我一下。” 夏忆白失神的望着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沈饶晨,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沈凌菲已经死了? 他居然亲口说出了他最不愿意去面对的现实? 夏忆白知道沈凌菲对沈饶晨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让沈饶晨说出这种话,会让他感到多么的痛苦。 沈凌菲是沈饶晨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也是他最亲的亲人。 夏忆白不明白为什么沈饶晨突然会对自己说这些,总之,这让她感觉很不安。 伸手握住了沈饶晨的手,夏忆白呆滞的望着他,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轻唤了他一声:“沈饶晨。” 沈饶晨见夏忆白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朗了。 随便帮夏忆白扎了个马尾,沈饶晨坐在床上,看着她,温柔的问了一句:“什么事?” 夏忆白紧紧的抓着沈饶晨的左手,有些忐忑不安的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已经没有资格当沈凌菲的替身了?所以你要赶我走?” 沈饶晨:“!” 听到夏忆白在张皇失措中说出的话,柔和的浅笑凝固在了沈饶晨的脸上,他震惊的望着泪眸中透出阵阵哀求的夏忆白,突然就感觉胸口心脏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让他痛不欲生。 他,从来都没有觉得她没用。 沈饶晨不知道夏忆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也让他更加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夏忆白。 疼惜的看着正哀求的望着自己的夏忆白,沈饶晨吃力的从脸上挤出一抹微笑。 拿出手帕轻轻的帮夏忆白擦去脸上的泪水,沈饶晨抱着夏忆白,说:“不会!你不会没有用!我也不会赶你走。我……”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从六年开始,他似乎就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恨夏忆白,也是从沈凌菲逝去开始,沈饶晨就绝对不允许夏忆白离开他一步。 一开始,沈饶晨是打算将她留在身边,折磨她、报复她,想让她痛不欲生。 可是,她始终是沈凌菲的妹妹。 她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 沈凌菲爱着她,甚至为了让她恢复光明,而主动舍去了自己的生命,这让沈饶晨越来越没有办法狠下心去伤害夏忆白。 沈凌菲所爱的人,自然也应该是他所爱的人。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他看着她成长,看着她越来越孤傲,越来越坚强。 他已经将这个不苟言笑的女人当做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 她是他的珍宝,她是他的最后,自然也是他的一切。 但是,这些话,沈饶晨没有办法说出口,没有办法一字不落的对夏忆白说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抱着还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夏忆白,沈饶晨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垂眸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让他心疼的夏忆白,他不厌其烦的对她重复着:“我不会放你走。你也不是什么没用的人。” 夏忆白明显不相信沈饶晨的话。 她疑惑的望着沈饶晨,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真的?” 怜爱的摸了摸对自己的话还将信将疑的夏忆白,沈饶晨温柔的问了一句:“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夏忆白摇摇头,低声回答:“没什么胃口。” “那就喝点粥吧?我叫人送过来。” 夏忆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沈饶晨。她痴痴的望着脸上带着柔和浅笑的沈饶晨,感觉他就好像初春里逐渐回暖的温度,快要将她融化在阳光下一般。 他那双总是深沉的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暗眸里,闪烁着粼粼的柔光,让夏忆白看了之后,怎么都没有办法再去移开自己的视线。 纵然知道沈饶晨只是将她当做了沈凌菲的替身,可夏忆白还是愿意在这不属于自己的温柔中,逐渐沉沦。 失神的凝望着正温柔的看着自己的沈饶晨,夏忆白也不由自主的朝他扬起了唇角,露出的浅浅的笑容。 沈饶晨躺在夏忆白的旁边,从身后将她揽在怀里,说:“你的手这么冷,在晚饭还没有来之前,就让我这样抱着你睡一会儿吧?这样会让你暖和一点。” 夏忆白侧躺在沈饶晨的怀里,闭上眼睛,安静的感受着他的怀抱带给自己的温暖。 311.第311章一步步,沉沦(二) 突然,夏忆白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又迅速转过身,紧张的看着躺在自己旁边的沈饶晨,问:“那新品发布会呢?怎么样了?” 沈饶晨无奈的看着还将心思放在公司身上的夏忆白,将她抱在怀中,低头凝视着她透出了焦急的双眸,嘴角微扬起一抹暖笑,说:“新品发布会很成功。至少,我达到了我的目的。” 夏忆白没能明白沈饶晨是什么意思,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恩?什么意思?” 沈饶晨看着蜷缩在自己怀中的夏忆白,凑近了头,在她的唇上温柔的亲吻了一下,又将从她身上滑下的被子往上拉了些,说:“别急。我慢慢讲给你听。” 科洛集团。 终阳浩在听到夏忆白出事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总裁办公室。 不经过前台工作人员和秘书的通报,终阳浩粗鲁的打开了权凯泽办公室的大门,横眉冷对的瞪着正紧拧着双眉的坐在办公桌前的权凯泽。 苏凡柔看到怒气冲冲的闯进来的终阳浩,不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终阳浩瞪了一眼此时已经抬眸望着自己的权凯泽,又鄙夷的剜了一眼站在权凯泽身旁的苏凡柔,迈着快步直径朝权凯泽走了过来。 暴怒的指着权凯泽,终阳浩朝他吼了出来:“夏忆白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夏忆白的事?” 权凯泽眼眸中闪过一抹疑惑,而后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他往后靠在皮椅上,若有所思的望着正怒气冲天的站在办公桌前的终阳浩。 “哼~” 鄙夷一笑,他轻叹了口气,说:“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情需要问你。” 终阳浩不耐烦的朝权凯泽一挥手,怒道:“请你先跟我好好的解释一下夏忆白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派人绑了唐安露?是不是你用那么变态的方法折磨夏忆白?!” 权凯泽冷眼望着毫无仪态的朝自己大吼大叫的终阳浩,在努力的隐忍中,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朝终阳浩砸了过去。 “啪!” 烟灰缸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裂响。 权凯泽走过来抬手便狠狠的给了终阳浩一拳。他揪着终阳浩的衣领,咬牙切齿的对他说:“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弟弟,我早就把你给废了。你还质问我?就凭你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臭小子,也敢来质问我?” 走到办公桌前,他将桌上的一沓资料拿到终阳浩面前,抬手又给了终阳浩几耳光。 “我不管你跟沈饶晨有多么的苦大仇深,也不管你究竟有多喜欢那个叫夏忆白的女人,但是因为你错误的计划,导致我公司的机密资料泄露,你就是该死!” 将手中资料狠摔在终阳浩的脸上,权凯泽怒火中烧的说:“你有没有看华皓的新品发布会?华皓科技上市销售了一款数码相机居然跟我们准备上市的新品一模一样。你说,这个责任究竟应该由谁来承担?” 终阳浩被权凯泽狠狠的教育了一顿,心里烧旺的火焰顿时灭了一半。 他低头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白纸资料,黑眸中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仇恨。 下意识用力紧攥着双拳,他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着心里呼之欲出的怒火。 权凯泽望着低头却不说话的终阳浩,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转身背对着沉默不语的终阳浩,他说:“听说你买通了华皓技术部的工作人员,叫什么马天的。请他喝杯咖啡,好好的问问他究竟是谁将我公司的资料泄露出去的。实在不行的话,就包了他这一辈的午餐吧。”说到后面,权凯泽仰起头闭上了双眸。 背对着终阳浩站了许久,权凯泽在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反应之后,不禁有些烦躁的回过头,对他催促了一句:“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大麻烦给我解决掉?” 被权凯泽不耐烦的吼了一句,终阳浩抬眸愤恨的瞪了一眼还站在办公桌旁边的苏凡柔,又睨了一眼背对他而站的权凯泽,迅速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站在电梯里,终阳浩发红的黑眸中迸射出了浓烈的仇恨。紧攥在一起的双拳也因为太过于用力,而发出了“咯噔咯噔”的指关节脆响。 他拿出手机,迅速拨下了一串电话号码,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等信号接通之后,他对着手机,说:“我有件事情需要跟你好好的谈一谈。” 苏凡柔担忧的看着此时正背对着她的权凯泽,走到他身后,伸出手臂环上了他的腰身。 轻轻的将头靠在权凯泽的后背,苏凡柔轻声询问:“权总,您究竟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权凯泽深呼吸了一口气,却并没有回答她在忧心之余问出的问题。 “还有两天就是新品上市会了,您打算怎么做?” 权凯泽转身抱着细眉紧蹙的苏凡柔,贪恋的呼吸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 “没事!一切都没事!” 在宽敞安静的办公室里,权凯泽轻声抚慰着苏凡柔心里所有的担忧。 ****** 第二天一早,沈饶晨相拥着夏忆白从床上醒过来。他看着蜷缩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夏忆白,脸上不由自主的便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此时的夏忆白就好像一个安全感十足的婴儿一样,熟睡在他的怀里,竟然还小声的打起了呼噜,模样看上去十分可爱。 下床帮夏忆白盖好被子,沈饶晨在洗漱好以后,又吩咐下人去为夏忆白买早餐,而他则是守在病床前看起了文件。 等夏忆白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夏忆白坐在床上,疑惑的看着正埋头工作的沈饶晨,问:“您不用去公司吗?” 沈饶晨合上文件,微笑的望着满眼担忧的夏忆白,回答:“不用!” 端起放在坐上的粥,他说:“鲜虾粥,还是温的,要趁热吃。” “恩!” 朝沈饶晨点点头,夏忆白就准备端起保温饭盒吃早餐,可谁知道她的双手才刚刚碰到保温饭盒,就被沈饶晨给叫住了。 “你别动了。我来喂你吧。” “诶?” 夏忆白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沈饶晨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吃惊的瞪大了双眸,发愣的看着他。 沈饶晨端着粥,用瓷勺舀了一勺粥递到夏忆白唇边,柔声说:“张嘴!” 312.第312章一步步,沉沦(三) 夏忆白发怔的望着突然提出要喂她喝粥的沈饶晨,久久回不过神来。 沈饶晨,这是怎么了? 夏忆白总觉得沈饶晨最近的举动很反常,甚至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饶晨见夏忆白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却不说话,不由紧张的皱了皱眉,将盛着粥的碗放在桌上,担忧的伸出手帮夏忆白探了探额头上的温度。 “没有发烧啊。” 不放心的看着傻傻愣愣的夏忆白,他柔声问了句:“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 夏忆白望着满脸紧张的沈饶晨,缓缓的抽回神,笑着朝他摇摇头,低声回答了一句:“没事。” “是吗?” “恩!” 沈饶晨再次端起了桌上的粥,不放心的说:“先把粥喝了,然后我叫医生再给你检查一下。” “好!” 乖乖的同意了沈饶晨的提议,夏忆白睁大了双眸,贪恋看着满脸温柔的沈饶晨,然后十分配合的张着嘴,一勺一勺的喝着沈饶晨递过来的粥。 不知道怎么的,夏忆白望着温柔的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沈饶晨,总觉得很心慌,感觉胸口的心脏紧张的快要跳出来了。 下意识抓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她的视线却依旧舍不得从沈饶晨带着温柔的脸上移开半分。 在不知不觉中喝完了一碗粥,夏忆白还没有从他的温柔中缓过神来,就听到沈饶晨忧心忡忡的再次问道:“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脸好红。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啊。” 听到沈饶晨说自己脸红,夏忆白尴尬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烧的发烫的面颊,变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真是的,明明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六年了,她怎么还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低着头,夏忆白因为拘谨而陷入了沉默。 沈饶晨担忧的看着坐在床上只字不语的夏忆白,紧张的拿起放在床头的呼叫器打算叫医生过来看看,可谁知道他正准备按下呼叫器的时候,就被夏忆白给叫住了。 “哎!你别叫!我,没有不舒服。” 沈饶晨明显不相信夏忆白的话。 “怎么可能?你脸这么烫,这么红,怎么可能会没事?” 夏忆白:“……” 望着居然也会犯傻的沈饶晨,夏忆白紧抿着唇,忍住心里的笑意,别过头低声回答了他一句:“真的没事。” 沈饶晨怀疑的看着刻意移开视线的夏忆白,不放心的再次问了一句:“真的没事?” 回过神,夏忆白笑着朝沈饶晨点点头,回答:“恩!” 沈饶晨见夏忆白再三说明她没事有事,也就不再多做纠结了。放下握在手中的呼叫器,他叮嘱道:“如果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我知道了。” 回答了沈饶晨一句,夏忆白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沓文件,眼中闪过阵阵疑惑。 “您要在这里办公吗?” “恩!”沈饶晨朝夏忆白点点头。 这下,夏忆白变得更加疑惑了。 “为什么不去公司呢?” 沈饶晨拿着文件坐回了椅子上,说:“就想在这里看着你,别人照顾,我不放心。” 听到沈饶晨用低沉的语气从嘴里说出的话,夏忆白还显得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柔和的浅笑。 伸手握住沈饶晨的左手,夏忆白在他抬眸看着自己时,朝他温柔一笑,说:“那我们一起工作。” 往后挪了一点,夏忆白为沈饶晨腾出了半张床的位置,然后就像个小孩子似的,笑着朝沈饶晨拍了拍自己身旁空出来的半张床。 “把文件拿上来,然后我们一起看。” 沈饶晨看着正笑望着自己的夏忆白,见她的情绪终于有所恢复了,不由自主的笑了的更加开心了。 在轻笑的“哼~”了一声之后,沈饶晨上了床,坐在夏忆白旁边,而后又将高高的摞在床头柜上的文件拿了一半,放在了病床上的矮桌上。 病床虽然只是单人床,可沈饶晨和夏忆白两个人坐在床上却显得刚刚合适,不挤也并不宽裕。 夏忆白靠在床头上,在看文件之余,还不忘斜眸偷偷的瞄一眼正埋头在批阅文件的沈饶晨。 她不知道沈饶晨究竟是怎么了,总之,她很喜欢现在的这种日子,也很贪恋沈饶晨对她的这种态度。 希望啊、希望上天能让时间慢点过,不要让她这么快就从现在这样平静安宁的生活中醒过来,不要让沈饶晨的温柔就这么快结束。 在医院的另外一间病房里,唐安露还未见苏醒。张云升沉默的擦拭着唐安露的脸,在帮唐安露盖好被子,将盆里的水倒了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来到夏忆白所在的病房门前,他通过探视窗望着正坐在床上一起办公的沈饶晨和夏忆白,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深沉。 垂眸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转身重新回到了唐安露的病房。 ****** 习南坐在办公室里若有所思的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当开门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安静之后,习南眨了眨眼眸,在瞬间便褪去了严肃凛冽的表情。 他微微一笑,怡然自得的端起办公桌上差不多可以喝的咖啡,小啐了一口,视线依旧定格在窗外。 “说!” 等习南云淡风轻的开了口之后,孔木当即朝他鞠了一躬,回答:“蓝溪小姐的手机号打不通,不过我们已经查到了那张卡是在西街的手机专卖店买的。而且……” 顿了顿,孔木在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习南走近了些,小声的说:“我们的人查到和哉曾经几度飞往这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已经在这座城市里安插了不少眼线。” 习南听到这里,不禁冷冷一笑,转动皮椅朝站在他身后的孔木看了过来。 “安插眼线?” 摇摇头,他说:“不!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抬眸轻叹了口气,习南将咖啡杯放在桌上,对孔木吩咐道:“不用去找蓝溪小姐的下落了。我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她就是美莎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查不到的资料,如果我连个人找不到,那只能说明两点。” 戏谑的伸出手,朝孔木比了一个“二”的手势,习南说:“一,那个人非常的了解我;二,她在刻意躲着我。” 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习南说:“a市就这么大的一点儿地方,既然她不愿意让我找到她,那就别找了。你派人去盯着和哉那边,只要和哉的人还在这里,那就可以说明一切了。” 313.第313章一步步,沉沦(四) 微微一笑,习南再次将视线眺向了窗外。 “有和哉在,她是不会出事的。更何况,我也不允许她出事。” 转动皮椅,习南双腿叠交,优雅的靠在皮椅上,就好像一位英国中世纪的皇家王子一样。 他优雅、邪魅,好似从地狱来的恶魔。 可是,他的眼中透着无奈和悲伤,让他脸上滴滴点点的微笑被灰色渲染,逐渐变得晦暗。 缓缓的闭上眼睛,习南躁动不安的皱了皱眉,在轻叹了一口气之后,用日语对孔木问了一句:“孔木,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灾星?” 孔木听到习南的话,不禁一愣,抬头瞪圆了双眸朝习南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习南透着疲惫的声音已经再次在整间明亮而宽敞的办公室里缓缓响起。 “为什么我觉得我身边的人都过的很惨?真的是因为神灵对我的诅咒?还是因为苦难是身为人必须要走过的一关?” 听到习南自怨自艾的低声喃喃,孔木欲言又止的咬了咬牙,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双拳。 “少爷!” 孔木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个称呼来叫习南了。 他谦卑的低着头,真诚的朝习南安慰了一句:“人生不可能没有苦难!就像您平时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在绝望中挣扎,又在绝望中生存。神灵只会庇佑跨过一道道坎儿的人,不管是您还是美莎小姐,又或者是沈饶晨先生。” “呵~” 睁开微微有些发红的双眼,习南低头抽动着肩膀笑出了声。 “也是!” 转动皮椅,习南欣赏的望着突然可以说出一番大道理的孔木,不禁玩儿心大起。 正当他准备开口调笑孔木这个木头呆子的时候,孔木已经欲言又止的抬起头,朝他看了过来。 “老板,我来,并不是为了跟你说这件事的。” 习南笑望着孔木,不假思索的问了一句:“恩!你要说什么?” 孔木听到习南的询问之后,有些犹豫的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是穆千先生来了。” 当孔木的话一出口,原本还笑意满眸的习南当即垮下了整张脸,不悦的问了一句:“他来做什么?” 穆千推开门,笑看着正不悦的坐在椅子上的习南,回答了一句:“当然是来找你玩儿啊。” 孔木瞧着突然就闯进来的穆千,生气的指责了他一句:“喂!还没有让你进来呢!” 穆千被孔木吼了一句,那双鹰眸里透出了不耐烦的冷光。 “你太慢了!我都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了!” 习南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鄙夷的望着站在门口的穆千,说:“什么狗屁半个小时?孔木进来还没十分钟呢!” 穆千木讷的望着对他的到来显得很不悦的习南,说:“是吗?” 原本还满面怒气的穆千,一到了习南这里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就好像一头雄狮遇到主人之后,变成了一只小猫咪似的,让站在他身后的叶鹏看的很是无语,甚至有一种无法直视的感觉。 尴尬的低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叶鹏总觉得他三观最近已经被变得越来越不对劲的穆千给刷得一干二净。 没好气的剜了一眼还乖乖的站在门口、一脸犯傻的望着他的穆千,习南从椅子上站起来,问了一句:“你今天来做什么?” 穆千笑眯眯的望着习南,那一双带着不怀好意的鹰眼定格在习南的身上,丝毫舍不得移开半分。 他走进办公室,坐在沙发上,说:“没啥,就是无聊了,过来找你玩儿。” “玩儿?” 习南不屑一顾的冷哼了一声,双手环胸,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笑意满眸的望着自己的穆千,说:“我记得我好像跟你并没有这么好的交情?” 话一出口,习南便朝穆千勾了勾手,说:“谁让你进来了?谁让你坐在我的沙发上了?给我站起来!滚出去!” 叶鹏瞧着习南这个臭小子对自家少爷是又粗鲁又没礼貌,打心里有些烦他。 “喂!” 还不等生气的朝前跨了一步的叶鹏将训斥的话说出口,他的话就已经被穆千给打断了。 穆千笑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正鄙夷的望着他的习南说:“我就是看你那么能吃,所以想带你去一间新开的泰国料理店尝尝鲜,听说那间饭店的菜色还不错。” 习南听明白了穆千的来意,不禁笑着一挑眉,说:“不用了。你把那间店的地址告诉我,就可以圆润的滚了。” 穆千瞧着习南算是上钩了,便一转身,说:“既然我是特地来找你一起去那间店的,你这么不客气的赶我走,那我自然是不会将店的地址告诉你的。”说罢,他斜眸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习南,唇角微扬,迈开步子就准备离开。 习南见穆千特地过来吊起了他的胃口,这就准备走,顿时变得更加不悦了。 “喂!你给我站住!” 听到身后响起了习南的喝止声,穆千不由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转过身,他笑看着刻意冷着脸的习南,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明亮、越发的愉悦! ****** 夏忆白靠在床头上,安静的眺望着窗外,同时又在心里慢慢的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她想要快点抓住那个总是喜欢在背后耍阴谋诡计的人,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不安的紧皱着眉,她垂眸低声喃喃了一句:“我究竟应该怎么做呢?” “噔噔噔——” 门外传进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夏忆白的思路,夏忆白抬头朝病房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许久不见的辛羡突然已经打开门走了进来。 辛羡关上门,双眸微红的望着正坐在床上的夏忆白,眉间透着淡淡的心疼之色。 “忆白妹妹。” 夏忆白看到是辛羡来了,朝她微微一笑,轻声叫了一句:“辛羡姐。” 辛羡走到床边,将手中的点心放在了柜子上,说:“沈总下午需要和什么外国的合作商见面,刚好我又从外地回来,正好可以代替他暂时照顾你一下。” 夏忆白望着许久未见的辛羡,说:“恩,我都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您了。” 辛羡坐在病床边,心疼的看着消瘦的夏忆白,有些哽咽的说:“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居然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314.第314章那白净的男人(一) 无奈的望着话还没有说上几句就哭了起来的辛羡,夏忆白牵着她的手,安慰道:“没事啦。我很好!” “好!好就好!” 辛羡哽咽的咽了咽喉,虽然嘴上说着“好!好就好!”,可是她依旧替夏忆白的不幸遭遇感到难过。 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辛羡也不想老说这件事情,惹得夏忆白不开心,便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热水壶,想要为她倒上一杯热水。 可是,谁知道壶里已经没有水了。 “我买了些点心给你。你先吃着吧。我去倒一壶水。” 坐在床上的夏忆白见一来到病房还没有坐上两分钟,就开始为自己忙这忙那的辛羡,不禁心生感激,朝她点点头,说:“恩!我知道了。” 夏忆白跟辛羡认识六年多了,不管是从时间上,还是从其他方面看来,在夏忆白的心里,辛羡都已经算得上是她的半个亲人了。 只是,辛羡喜欢沈饶晨,这在夏忆白的心里始终都是过不去的一个坎儿。 虽然辛羡和沈饶晨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疏远,都各自忙于他们的事业,所以‘辛羡喜欢沈饶晨这件事情’其实已经不足为虑了,可是每每夏忆白看到辛羡,还是会莫名的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或许是因为夏忆白想太多了,亦或许是因为她的心眼太小了吧? 辛羡拿着热水壶走出了病房,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突然就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转头朝右手边的方向看了过去,她总觉得刚才好像有什么人躲在墙角偷看着自己。 疑惑之余,她朝右边走近了几步,小心翼翼的伸长了脖子朝前看了过去,在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之后,这才垂眸疑惑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怎么觉得刚才好像有人在看着我呢?” 觉得大约还是自己多虑了,辛羡拿着水壶朝水房走去。 当辛羡拿着水壶拐过墙角的时候,有一名身着护士装的女人出现在了医院的长廊上。 她神情严肃的望着辛羡离去的方向,在不屑的“嘁~”了一声之后,朝夏忆白的病房走去。 可等她推开病房的房门时,躲在长廊拐角处的辛羡偷偷的将头从墙角处探了出来。 辛羡双眉紧皱的望着已经走进了病房的护士,不安的低语了一句:“刚才是她在看着我吗?” 话一出口,她额前的细眉皱的更加紧了。 夏忆白转头看着推门进来的女护士,盯着她的脸看了数秒,才疑惑的问:“什么事?” 女护士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朝她走了过来。夏忆白见这女人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顿时警惕的往后挪远了一点儿,戒备的朝她问道:“我这几天好像没有见过你?你应该不是负责我的护士吧?” 护士冷瞥了她一眼,说:“我是代班,帮同事过来检查一下你的情况。” “切~” 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护士,夏忆白干脆从床上跳了下来。 “不可能!负责我的医生和护士都是由沈饶晨亲自点名的,怎么可能说给你代班就给你代班?你到底是谁?” 面对夏忆白的强烈质疑,护士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而是从身上摸出了一剂药,同时不紧不慢的回答:“因为我同事临时出了事,所以就让我来了。” 用手指弹了弹已经装好药剂的针,护士按压了一下活塞,将针管内多余的空气挤出之后,抬眸冷眼看着夏忆白,说:“来,打针了!” 夏忆白戒备的看了几眼护士拿在手中的注射管,又警惕的盯着护士,说:“在打针之前,我需要见一见主治医生。” 护士听着夏忆白一套又一套的要求,有些不耐烦的咽了口气,拿着注射器朝她走了过来。 “没有必要,打了这一针,我就叫主治医生过来。” 本来也只是因为护士的容貌比较陌生,再加之她的行为有些奇怪,夏忆白才会对她起了疑心。现在听到护士为了敷衍自己而说出的话之后,夏忆白更加确定了这个护士不对劲。 警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她看了几眼护士拿在手中的注射器,问:“这是什么药?” 护士朝夏忆白靠近了两步,说:“平时所用的药。”说着,她伸出手就准备牵起夏忆白的胳膊,却被反应迅速的夏忆白一挥手打开了。 夏忆白动作迅速的跳上床,警惕的瞪着冷着脸的护士,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没等护士开口回答夏忆白的疑问,病房的门就已经被从外面给打开了。 站在床上的夏忆白在听到“嘭”的一声粗鲁的开门响之后,不安的转过头朝病房门口看了过去。 她看到一位身穿黑色运动服的斯文男人正站在病房门口,而病房外则是整齐的站着两排穿的十分随意的男人。 看到这里,夏忆白不安的瞪大了眼眸,浑身的神经都因为这房里房外的陌生面孔而紧紧的绷在了一起。 该死的! 沈饶晨只不过离开了一会儿,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紧张的扫视着这里里外外来势汹汹的陌生人,夏忆白快速在心里盘算着她应该怎么逃脱、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可打不过这么多人! 但是,在这种四面受敌的情况下,她也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脱身。 见围在房间门口的一群男人和病房里的护士都莫名其妙的站着不动,一直处于紧张戒备状态的夏忆白朝他们大喝了一声:“你们是谁?!” 那位身着黑色运动衫的男人扫了夏忆白一眼,又将泛着冷光的视线对准了已经将注射器悄悄放进口袋里的护士身上,只见他悠然一抬手,对身后的手下低声吩咐了一句:“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带回去交给沈总。” 原本已经紧张到快要崩溃的夏忆白在听到男人的话时,不禁一愣,整个人都呆住了。 女护士估计也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围在病房里的这十几个人,也就乖乖的就范了。 不等夏忆白下床对这位陌生的男人一问究竟,那男人已经走了上来,朝夏忆白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抱歉道:“让小姐受惊了,真是抱歉。” 男人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完全就是书中所描绘的那种白面书生。一双透着正气的剑眉,让他看上去英气逼人,再加上他鼻梁高挺,双唇红润,不像是保镖,更像是一位从事科研的博士。 315.第315章那白净的男人(二) 男人说话的口音很浓,咬字的力度也很重,不像是本地人。 “你是谁?” 男人抬起头,礼貌的看着还戒备的站在床上的夏忆白,回答:“赤繁。我是沈总的保镖。以前一直跟在沈总身边照顾他,不过,最近几年被他派去英国照顾老爷了。” 赤繁? 夏忆白从来没有听沈饶晨提起过这么一号人,更加不知道原来沈饶晨以前也会让保镖跟在他身边。 将信将疑的盯着文质彬彬、斯文的一点儿都不像是保镖的赤繁,她说:“我没有听说过你。而且,你怎么会在这里?” 赤繁看得出夏忆白对自己的身份还有所怀疑,可现在抓到了一位想要袭击夏忆白的陌生女人,时间紧迫,又容不得他再继续消耗时间。 “沈总命我回国保护您!” 意简言骇的回答了夏忆白的话,赤繁转身走到已经被擒住了双臂的假护士面前,将她偷偷藏在护士服口袋里的注射剂拿了出来。 冷眼瞄了两眼手中呈透明状的注射剂,赤繁看着女护士的眼神更是泛出了冽冽冷光。 “把她带回去,交给沈总。” 将手中的注射剂递给站在一旁的手下,赤繁继续说道:“把这个拿去化验一下,看一下是什么药物,然后把报告交给我。” 夏忆白目不转睛的看着雷厉风行的赤繁,不禁陷入了沉思。 见那位假护士就要被带走了,夏忆白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是谁派来的?” 假护士在几位保镖的压制下,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并不说话。 夏忆白见她不是很乐意开口,也懒得再继续问下去了。如果赤繁真的是沈饶晨的人,那么沈饶晨之后一定会告诉她结果的。 坐在床上,夏忆白烦躁的撩了一下头发,瞪大了眼睛看着还站在自己面前的赤繁。 在沉默的思索了片刻之后,她这才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守在医院里的?” “从今天沈总回公司之后。” 明白似的点点头,夏忆白一想到沈饶晨会为自己安排的这么妥当周详,不禁觉得心里暖暖的。 低着头,她轻抿着嘴,安静的笑了笑,这才说:“原来是这样。” “忆白,你还好吗?” 辛羡提着水壶神色紧张的走了进来。她将水壶放在床头柜上,担心的牵着夏忆白的双手,上下打量了好几番,在看到夏忆白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你说你要是在我这里出点儿什么事,这叫我如何面对沈饶晨啊?” 说着说着,辛羡就不由红了双眼。 夏忆白看的出辛羡是真的很害怕自己会受伤,便是反握着她的双手,柔声安慰道:“辛羡姐,您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恩!还好我刚才多了个心眼儿,给沈饶晨打了电话,不然等一下要是真的发生些什么事儿,那我可就得以死谢罪了。” 无奈的看着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缓过神儿的辛羡,夏忆白耐心的安慰着她,说:“辛羡姐,我真的没事儿。您就放心吧?” 站在一旁的赤繁见夏忆白和辛羡聊得正欢,便识趣儿的退出了病房。关上病房的门,他透过探视窗看着还坐在床上与辛羡聊天的夏忆白,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对守在门口的人吩咐道:“把那个女人带回去交给沈总吧。小姐这里,有我守着!” 等手下离开以后,赤繁这才走到长廊的椅子上坐下,继续守着还坐在病房里跟辛羡聊天的夏忆白。 ****** 沈饶晨靠在沙发上不悦的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习南,迅速瞄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黑玫瑰花束,他抽搐了两下嘴角,在不耐烦中为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 “习总很闲嘛!成天成天的往我这里跑,你什么意思吧你?” 习南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沈饶晨面前,伸手便夺去了他夹在手指间的香烟。 “臭死了!等我走了,你再抽!” 沈饶晨烦躁的看着总是婆婆妈妈喜欢管事儿的习南,指了指摆在茶几上的黑玫瑰花束,沉冷着声音问了一句:“说吧,你什么意思?” 习南笑嘻嘻的看着正抬头瞪着自己的沈饶晨,就像变魔术一样的从身后拿出了一张卡片,还自带背景音乐的“噌”了一声,这才将卡片递给了沈饶晨。 “优雅的恶魔,你只属于我!” 沈饶晨:“……” 望着习南带着笑意的双眸,沉默了一会儿,沈饶晨算是明白了习南已经被穆千没日没夜的玫瑰花给折磨的失心疯了。 强忍着心里的怒火,沈饶晨控制不住再次抽搐了两下嘴角。 望着习南脸上油腻腻、像是基本已经放弃治疗了的笑容,沈饶晨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你什么意思?” 谄媚的望着对他所有戒备的沈饶晨,习南就像疯了似的,将手中的卡片轻轻的拍在了沈饶晨的怀里,笑盈盈的说:“没什么啊!就是感觉好久没有调戏你了,想调戏调戏你呗~” 指着自己的脸,习南刻意朝沈饶晨靠近了些,不怕死的问:“你看到没?我的眼神是多么的宠溺!我看着你的神情,是多么的怜爱!” 沈饶晨:“……” 听完习南这些话,沈饶晨只感觉胸口一紧,仿佛连胃都被用力的扼住了似的,让他浑身疼痛,身体里直泛酸水。 不再像刚刚那么排斥抗拒习南,沈饶晨破天荒的朝习南露出了一抹浅笑,不紧不慢的回答了一句:“是吗?” 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扯了扯系在脖子上的领带,笑意满眸的睨着习南,说:“宠溺?怜爱?” 一边脱身上的西装,沈饶晨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的诡秘。 “那就让我来看看,你究竟能对我宠溺怜爱到什么地步!” 习南就是因为找不到那个每天给自己送花的神经病,才想将心里的怒气转嫁给沈饶晨。 谁让沈饶晨不告诉他关于那个神经病的身份啊?他无非就是想找沈饶晨泻泻火而已啊。 可是,当习南在看到沈饶晨脸上露出的邪魅冷笑时,只感觉天上好像下起了暴风雪似的,让他冷的浑身的血管都快要被冰封住了似的。 害怕的看着沈饶晨脸上诡秘的笑容,习南往后退了几步,尴尬的笑了两声,匆忙开始解释道:“沈饶晨,你想干啥?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我不宠溺你了,不怜爱你了,还不行吗?” 316.第316章都、借刀杀人(一) 扯下系在脖子上的领带,褪去身上的西装外套,沈饶晨满脸笑意的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将袖子整整齐齐的往上卷起,而后又走到办公室门前,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 他转身笑看着习南,说:“怎么可以呢?你天天垂涎我的美色,也真是很不容易的。我跟你兄弟一场十几年了,怎么着也应该照顾照顾你,让你一次性记住今天,好在日后回味无穷啊。”说着,沈饶晨就朝习南走了过去。 习南听完沈饶晨明显不怀好意的话,不禁往后缩着脖子。看着正朝他走过来的沈饶晨,他更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急急忙忙的开始往后退。 “别别别!沈饶晨!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过来!我发誓,我以后、我以后……” “啊!!” 拿着文件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的刘顾言,在听到从办公室里传来的一声惨叫之后,立刻停住了正准备敲门的动作。 听着办公室里连续不断响起的“噼里啪啦”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习南无比惊悚的惨叫声,刘顾言无奈的摇摇头,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真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大男人搅合在一起,还能有这样的精神头?” 大约是想到了什么值得欣慰的事情,刘顾言微微一笑,在安心中,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啊!别!大哥,我错了!你别这样对待我啊!好疼的!呀呀呀!好疼的!” 不等习南求饶的声音落下,办公室里已经再次响起了一阵玻璃掉在地上发出的“哗啦”破碎声。 “别啊!啊啊!腰!腰断了!” 站在前台的杨念听着从总裁办公室里传出来的惨叫声,在“哦~”的一声惊讶中,瞪大了那双泛着惊奇的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 她一脸兴奋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在无意中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似的,双颊涂上了一层害羞的粉红,再加上她闪烁着期待和雀跃的双眸,让她看上去无比的可爱,无比的……腐! 刘顾言看到正一脸期待的望着总裁办公室的杨念,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之后,朝她走了过去。 抬手敲了敲台面,他故意冷着脸,说:“看什么看?快点去准备药!等一下可以派的上用场。” 杨念回过头看着故作严肃的刘顾言,心思依旧还在习南的惨叫声中回味无穷着。 疑惑的眨巴了两下双眼,她说:“准备药?凡士林吗?” 刘顾言:“……” 无言的抽搐了两下嘴角,刘顾言真是恨不得掰开杨念这个女人的脑子,看看她脑袋里究竟都装着些什么东西。 “我让你准备消毒水和跌打酒。你准备凡士林做什么?” 杨念被刘顾言这么厉声训斥了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丢死人的话。 羞红着脸低下了头,杨念尴尬的回答了刘顾言一句:“是!我明白了。” 转过身,杨念窃笑了缩了缩脖子。听到习南依旧连续不断的传出办公室的惨叫声,她雀跃的点了点脚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拿着相机冲进去把他们暧昧的画面给拍摄下来。 可惜,杨念不知道的是,办公室里此时正发生的事情,跟她幻想的那些根本就不一样。 一个小时后。 习南鼻青脸肿的瘫软在沙发上,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哦呦哦呦”的哀嚎声。 沈饶晨冷眼瞥了一眼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在沙发上的习南,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这才不紧不慢的放下袖子,重新系上领带,将西装外套穿好。 冷脸坐在了沙发上,他悠然自得的“欣赏”着自己在习南脸上的“杰作”,还不忘故意嘲弄的问上一句:“怎么样?我功夫如何?” 习南怨恨的斜睨了沈饶晨一眼,气喘吁吁的抬手,有气无力的指了指沈饶晨,说:“沈饶晨,你这个人渣。我可算是记住你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渣,你这个暴力狂!” 沈饶晨听着习南絮絮叨叨的骂声,冷睨了他两眼,这才去打开办公室的门,对外面说了句:“两杯咖啡。” 在沈饶晨转身回到办公室时,刘顾言紧跟着走了进来。 “总裁!赤繁在医院里抓到了一个假扮成护士的女人。” 靠在沙发上,沈饶晨若有所思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刘顾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沙发扶手。 “谁的人?” 刘顾言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沈饶晨,说:“孙博笃的人。” 听到刘顾言的回答,还瘫软在沙发上的习南当即停止了叫唤声,神情严肃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沈饶晨看了两眼已经摆正了态度的习南,这才伸手接过了刘顾言递来的资料。迅速翻阅了一下那个假护士的个人资料,沈饶晨说:“张丽?新晋的珠宝设计师?” 将资料丢在桌子上,他嗤之以鼻道:“难怪这么容易就被抓住,原来是想以特殊方式‘潜规则’的家伙。” 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沈饶晨继续说:“可这蠢女人并不知道,孙博笃一向爱惜人才,如果是真的看好她,那就绝对不会让她来做这种事。” 吸了两口烟,沈饶晨继续问道:“不是说,她还打算给夏忆白注射什么药吗?那是什么药?得出结果了吗?” “是高浓度的氯化钾。” 习南在听到这味注射剂之后,不禁一愣,微张着嘴,露出了震惊的神情,而还显得云淡风轻的沈饶晨也在听到刘顾言的回答时,停住了往烟灰缸里弹烟灰的动作。 回过神,沈饶晨不禁陷入了沉默。 刘顾言见沈饶晨突然就不说话了,便低声询问了一句:“沈总,现在应该怎么做?” 沈饶晨一脸平静的盯着茶几桌面,无所谓的吸着手中的香烟。 “不用怎么做。将那个女人放回去吧。她也没有做什么,不是吗?” 刘顾言并不知道沈饶晨在心里盘算着什么,不过既然沈饶晨已经发话让他将张丽放回去,那他也只能照办了。 “我明白了。” 朝沈饶晨鞠了一躬,刘顾言在离开之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鼻青脸肿的习南,在暗自无奈的叹息中,迅速消失在了办公室内。 习南等刘顾言关上门之后,才开口说道:“他这是打算杀了夏忆白,让你安心娶孙曼文啊!” 317.第317章都、借刀杀人(二) 沈饶晨抬眸冷瞄了习南两眼,将燃到一半的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 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外面的城市远景,原本还显得有些凝重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 “我知道!” 习南望着沈饶晨的背后,疑惑的眯了眯双眼,问:“为什么把那个女人放回去?那个女人可是差点杀了忆白啊?” 沈饶晨重新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定格在窗外。 仰头长叹了一口气,沈饶晨说:“因为我不喜欢自己的双手被一些乌合之众的血弄脏。”说罢,沈饶晨抽着烟,再次陷入了沉默。 习南面色凝重的望着沈饶晨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也跟着他一同陷入了沉默中。 孙家住宅。 孙博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色凝重的听着电话。 等他听完电话里的汇报之后,紧皱着双眉,可气可恼的用力舒了口气,问道:“所以那个蠢货是搞砸了这一切?呵~那个蠢货,可是彻底的搞砸了我的计划。你把她解决掉吧。我不想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个女人。” 对电话里的人吩咐完,孙博笃想到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又朝电话里问了一句:“对了!曼文什么时候回国?” 大约是在电话里听到了令他十分不悦的答案,孙博笃拉着脸,不悦的眯了一下左眼,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了不屑和鄙夷。 “行了!我知道了。” 不悦的挂断了电话,孙博笃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搓着自己的手指。 大约是想到了什么令他感到不安的事情,孙博笃沉默的努了一下嘴,冷着声音说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沈弘文,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 夏忆白在听到唐安露已经醒了的消息之后,在赤繁的陪伴下,第一时间来到了唐安露的病房。 在去往唐安露所在病房的路上,夏忆白听医生说明了唐安露的情况。 唐安露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脑部受了轻微的伤,忘记了她失踪之后的事情,甚至连她被人绑架,还有失踪了三天的事情没有了任何印象。 来到唐安露的病房,夏忆白看着正靠在床上的唐安露,不由露出了些许愧疚的神色。 张云升守在病床前,正牵着唐安露的手,和她交谈着些什么,样子看上去很温柔。他在看到突然来到病房的夏忆白时,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夏忆白点点头,礼貌性的打着招呼:“忆白。” 夏忆白双眉紧皱的来到病床上,看着已经朝她望了过来的唐安露,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稍显疲惫的唐安露朝夏忆白缓缓的露出了一抹微笑,回答:“还好,谢谢关心。” 回答了一句,她又失落的低下头,看着盖在身上的被子,说:“只是……你们说我失踪了三天,可我却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是记得我当时去帝王广场找云升,之后的事情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夏忆白难过的看着情绪显得很低落的唐安露,轻叹了口气,握着唐安露因为紧张而攥成拳头的手,安慰了一句:“不必勉强,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吧,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非要记得。” 唐安露听到夏忆白的话,抬起头有些纠结的看着她,似乎是觉得自己给夏忆白添了很多麻烦,不禁又露出了愧疚的神情。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 不等唐安露怀着歉疚将话从口中说出,夏忆白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也没有什么自己还重要的。你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然后就可以回公司工作了。要知道,你失踪这几天,你家里人可是担心坏了。” 此时的夏忆白,不苟言笑,空洞的眸色里透出了淡淡的严肃,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位站在山巅之上,目光桀骜的俯瞰着一切的女王,眼中没有戏谑,脸上全然是严肃和凝重。 纵然是这样,唐安露也对她讨厌不起来,甚至没有了刚开始认识她时的那种恐惧和排斥。 微微一笑,唐安露感激的朝夏忆白说了句:“谢谢您。” “不用!” 回应了唐安露一声,夏忆白又对张云升叮嘱了一句:“好好照顾她吧。新品发布会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你大可以交给苏青松帮你去完成。” 张云升欲言又止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夏忆白,低声说:“我知道了。” 夏忆白见唐安露的情况还算稳定,除了忘记了失踪那几天的事情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后遗症,倒是放心了不少。 医生叮嘱过唐安露需要好好的休息,所以夏忆白也就不再占用她和张云升太多时间了。 回到自己的病房,夏忆白一推开门就看到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病床前的沈饶晨。 听到突然响起的开门声,沈饶晨回过头,微笑的看着正呆愣愣的站在门口的夏忆白,问了句:“去哪里了?” 对上沈饶晨眸色中柔和的笑意,夏忆白也情不自禁的嘴角微扬,跟着笑了起来。 “我去了一趟唐安露那里。” 等夏忆白走到沈饶晨面前时,沈饶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身后将她抱紧在了怀里。 “放心吧,她会没事的。” 乖乖的躺在沈饶晨的怀里,夏忆白侧过头看着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头,并没有说话。 “今晚,我们就回家吧?我已经帮你办好了出院手续了。一直呆在医院里,我不是很放心。” “恩!” 夏忆白很少会去反驳沈饶晨的话,更何况,她的确有些想回家了。 她没有受伤,只不过是受到了些惊吓而已,用不着住这么久的院。 收拾好东西,夏忆白跟着沈饶晨一同回到了沈家。 夜晚,白炽灯笼罩着整间卧房,夏忆白偎依在沈饶的怀中,安静的注视着此时正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正在变化,不管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是他对自己说话的语气,都在一点一点的慢慢变化着。 夏忆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更加不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她很清楚的明白着自己的存在只不过是沈凌菲的替身罢了,她呆在沈饶晨的身边,只是为了替自己赎罪,只是这样就够了。 318.第318章退出,并非不爱 夏忆白不喜欢沈饶晨时有时无的会用温柔的态度对待她,但同时她又贪恋着他带给自己的温柔。 女人总是这样,总是喜欢自欺欺人,明明比谁都清楚有些温柔不能要,有些温柔是危险的,可又不断的怂恿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往深渊靠近。 感觉正有两股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沈饶晨缓缓的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夏忆白望着自己的视线。 嘴角微扬起一抹笑容,沈饶晨温柔的将她抱紧在自己的怀里,低声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沈饶晨的胸膛很结实、很温暖,他身上飘散着让夏忆白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淡香。 感受着沈饶晨怀抱带来的温暖,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清淡香水味,她忍不住将头往深埋在了沈饶晨的怀里,贪婪的想要将他身上的味道一次闻个够。 可是,她并不知道她无意识的小动作却成功的挑起了沈饶晨的欲望。 只感觉浑身一热,沈饶晨看着怀中这个可爱的小女人,大男子主义膨胀的他,一手揽住了夏忆白的腰,一手抬起了夏忆白的下巴。 温柔的看着夏忆白含着羞涩的双眸,他薄唇微扬,露出了一抹坏笑。 将夏忆白按在床上,他一个翻身将还缓不过神的夏忆白给禁锢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 他爱她! 他想要她! 这是一种出于爱,源源止不尽的渴望。 单手快速的解着衬衫的纽扣,沈饶晨温柔的在夏忆白的右耳畔,氤氲暧昧的低喃了一句:“想要你……” 从沈饶晨嘴里喷出的热气直扑夏忆白侧脸的神经,让她在一瞬间心跳加速,整个人都慌乱紧张了起来。 她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这种渴求被爱,却又为此惶惶不安的窒息感。 瞪圆了双眼,她如同的惊恐的孩子一般,不知所措的看着已经褪去了身上白衬衫的沈饶晨,然后又在不知所措中看着沈饶晨不断靠近她,将薄唇贴在了她的脖颈处…… ****** 孙曼文下了从法国飞往国内的航班之后,便朝家驶去。当她拖着行李箱走进客厅时,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沙发上已经等候她多时的孙博笃。 将行李箱放在地上,孙曼文不安的看着正冷眼瞪着她的孙博笃,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忐忑的叫了他一声:“爸。” 孙博笃冷冷一哼,说:“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吗?” 听到孙博笃故意说出的气话,孙曼文走到他面前,撒娇道:“爸,您说什么呢?” 厌烦了孙曼文的不争气,孙博笃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她斥责了一句:“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不是叫你不要跟那个席和韵搅合在一起吗?你怎么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 本来孙博笃不提这件事儿还好,一提这件事儿,孙曼文立刻就火大了。 “爸!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喜欢我,又对我好的男人,为什么就不能跟他在一起呢?” “那是因为你必须要嫁给沈饶晨!” “我为什么必须要嫁给沈饶晨!” 一进客厅,两父女话还没有说上两句,就已经朝彼此吼了起来。孙博笃激动的瞪着同样火冒三丈的孙曼文,整个人不顺心的咽了口气,再次喝道:“总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准你再跟那个席和韵搅合在一起。” 孙曼文听到孙博笃蛮不讲理的话,恼气的瞪了瞪双眸,在意的朝他走近了几步,质问道:“爸,我就不明白了,我是你的女儿,你明明知道沈饶晨的心思不在我的身上,也从来就不再我的身上,为什么你还要强逼着我嫁给他?以前,你嫌弃席和韵只是总编,不准我跟他来往。可是,席和韵已经掌管着一个集团,是凯从的首席执行官了。虽然他赚的并没有沈饶晨多,可他能给我的也不少啊,你到底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 孙博笃怒气冲天的瞪着不断试图说服自己的孙曼文,不悦的吼了一句:“够了!” 孙曼文被孙博笃放声大吼了一句,整个人当即愣在了原地。她瞪圆了大眸子,难以置信的看着一次又一次朝她吼叫的孙博笃,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才好。 孙博笃烦躁的叹了口气,不耐烦的丢下了一句:“总之,我不允许你再跟那个席和韵交往。”之后,便快步离开了孙家。 孙曼文转身目送孙博笃带着满心的怒气走出了院子,不禁担忧的皱起了双眉。 眼中透出了决绝的神情,她用力抿着唇,脸上尽是对孙博笃蛮不讲理的不屑。 ******* 式盛集团。 沈饶晨沉默的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不请自来的孙曼文,平静的问了一句:“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退婚!” 朝沈饶晨走近了两步,孙曼文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她那双杏眸中却透出了对沈饶晨毫不遮掩的冷淡。 “我们都不要再委屈对方了。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娶我。” 沈饶晨听到孙曼文的话,嘴角上扬起一抹嘲弄的笑。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他说:“果然,女人一旦不迷恋哪个男人了,智商就会上涨。” 听着沈饶晨带有些许嘲弄的话,孙曼文微张了张嘴,本来是想跟沈饶晨据理力争些什么的,可在片刻之后,她又打消了这种念头。 失落的皱了皱眉,她下意识用力的捏着手提包,不再去看沈饶晨眼中透出的冷笑。 别过头,她丢下一句:“总之,我们的婚事就这样完了。你想要召开记者发布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也好,想要安静的就让这件事情过去也好,总是,随你的便。”说罢,孙曼文这就准备走。 当她转过身时,失落难过的神情再次显现在了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可当她迈开步子,打算离开时,身后却响起了沈饶晨的声音。 “祝你幸福。” 猝然脚步,孙曼文回过头惊讶的看着居然会祝福自己的沈饶晨,又无法克制内心的欣喜,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笑抿着嘴,她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羞红。 “谢谢。” 低声回应了沈饶晨一句,她想到孙博笃坚决的想要让她嫁给沈饶晨的事情,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沈饶晨一下这件事,便说:“我不知道您爷爷和我爸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但是,我爸想要让我嫁给你的决心很坚定。总之,你要小心一点。” 319.第319章请别太早结婚 沈饶晨没有去看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的孙曼文,而是低头安静的抽着烟。 听完孙曼文的友善提醒,他在吸了一口烟之后,低声对孙曼文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谢谢你。” “恩!” 知道自己和沈饶晨的关系已经处于了有些尴尬的境地,孙曼文也不想多说了,便离开了沈饶晨的办公室。 她一走出沈饶晨的办公室,就看到了正准备敲门进来的夏忆白。 朝夏忆白轻轻一笑,孙曼文笑着说:“正好,找你有些事。” 夏忆白瞄了一眼已经被孙曼文关上的门,又冷眼瞪着她,没好气的说了句:“事?我跟你能有什么事?” 丝毫不介意夏忆白的毫无人情味,孙曼文笑了笑,双手一摊,问:“进办公室?” 夏忆白很疑惑孙曼文这个女人葫芦里究竟卖着些什么药,不过听她说有事情想跟自己谈,也只能带着她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办公室的门一从里面关上,孙曼文的声音便在夏忆白的身后响起。 “我打算结婚了!” 夏忆白背对着孙曼文,身子一僵,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我想请你当我的伴娘。” 大概明白了孙曼文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夏忆白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震惊、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 难以置信的望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孙曼文,夏忆白有些不适的抓了抓自己的头,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 一个“你”字一出口,夏忆白却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下去。 慌乱不安的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她烦躁忐忑的看着其他地方,明明有很多话想对孙曼文说,可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孙曼文瞧着夏忆白在听到自己决定要结婚之后,脸色变差了很多,恍然一笑,匆忙解释道:“不!你别误会。我已经跟沈饶晨解除婚姻了。” 害羞的低下头,孙曼文脸上开心的笑容一次又一次的说明了她现在过得有多么的幸福。 夏忆白看着满脸笑容的孙曼文,不由露出了无奈苦涩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伴娘?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喜欢你。” 孙曼文一挑眼看着靠坐在椅子上的夏忆白,说:“你不是说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吗?那你来做我的伴娘,最合适不过了。更何况,我打算结婚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你算是少数人之一了,自然是做伴娘的最佳人选。” 夏忆白安静的听着孙曼文的话,在沉默中,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有决定好。” 靠在夏忆白的办公桌上,她笑了笑,说:“我就是想问问看你的意见,如果你同意做我的伴娘,那我就帮你设计礼服。” 夏忆白望着正征求似得的盯着自己的孙曼文,在纠结中,还是安静的点点头,同意了做孙曼文的伴娘。 “可以!我可以做你的伴娘。” 孙曼文见夏忆白同意了她的提议,便满意的点点头,说:“这不就得了。” 指了指门口,孙曼文说:“这件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我会联系你的。”说话间,孙曼文已经走到门口,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夏忆白眼看着孙曼文就要离开了,在焦急中,大声叫住了她。 “孙曼文!” 孙曼文见夏忆白似乎还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便停下脚步,迟疑的看着她。 发现夏忆白脸上的表情很不对劲,她霎时间变得更加疑惑了。 “恩?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夏忆白紧抿着唇,纠结的望着正一脸不解的望着自己的孙曼文,在忐忑不安之中别过头,不去看孙曼文。 “别……别那么快结婚!” 孙曼文不知道夏忆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疑惑中偏了偏脑袋,她思虑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办法理解夏忆白之所以会说出这种话的原因。 “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呢。” 朝夏忆白释然一笑,她抬手向夏忆白做了个“拜拜”的手势之后,走出办公室,关上了门。 夏忆白双眉紧蹙的望着门口的方向,脸上露出了焦躁不安的神情。 心烦意乱的抓了抓了脑袋,她颓然的往后靠在椅背上,如坐针毡的叹了几口气。 望着被白色垂帘遮蔽的窗户,夏忆白心神不宁的用力搓揉着自己的双手,一双魂不守舍的双眼不稳定的朝四周围乱瞟着。 沈饶晨推开夏忆白办公室的门,看到一向很敏锐的夏忆白此时却毫无反应的坐在皮椅上看着窗户,心中有些疑惑。 走到夏忆白身旁,他好奇的望着夏忆白透着忧心的面颊,轻声询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还处于惴惴不安中的夏忆白在沈饶晨突然响起的声音中快速缓回神,她转头看到沈饶晨关切的眼神,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 不知道该怎么向沈饶晨解释,夏忆白低着头陷入了沉默。 沈饶晨将夏忆白纠结的神情看在眼中,走上前牵起她的手,说:“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就提前下班吧?”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尴尬的皱了皱眉,解释道:“没有。我并没有不舒服。” “那也提前下班吧?” 温柔的注视着仅仅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又重新忐忑不安起来的夏忆白,沈饶晨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今晚需要去赴约有一个酒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摇摇头,夏忆白说:“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擅长应付这些场合。” “所以啊,我现在叫赤繁送你回家好了。” 将夏忆白抱在怀中,他柔声跟夏忆白保证道:“我很快就回家。你记得在家里等我。” 夏忆白安静的躺在沈饶晨的怀里,低声回答了他一句:“恩,我知道了。” 沈饶晨真的很温柔,温柔的让夏忆白觉得很不真实、很无法无天。 她贪恋这种温柔,同时又很害怕失去,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最近越来越浓烈。 夏忆白总感觉她就快要失去沈饶晨了,而且就在不久的将来。 离开沈饶晨的怀抱,夏忆白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我想自己回家,就别让赤繁送我了。我不是很习惯有人一直跟着我。” 320.第320章转身,相互伤害(一) 沈饶晨忧心的看着在自己怀中显得有些拘禁的夏忆白,能够理解那种总是被人跟着的拘束感,便不再强迫夏忆白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了。 毕竟,他也不喜欢有人时时刻刻的跟在他身后,所以他能够切身的去理解夏忆白。 放开夏忆白,沈饶晨抬手温柔的轻抚着她的侧脸,不放心的叮嘱道:“好!都听你的。只是,你回家以后记得发条短信给我。不然,我不放心,毕竟最近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了。” “恩!” 望着沈饶晨如水波粼粼闪着微光的双眸,夏忆白痴痴的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夏忆白提着包悠闲的散着步,朝沈家走去。 她感觉有一块石头无时无刻都压在她的心里,让她有些喘不过气,甚至压抑的让她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崩溃。 其实,这一路走来,她背着大家做了很多错事,很多沈饶晨想不到的错事。很多时候,她都想告诉沈饶晨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可是,每每她在面对沈饶晨时,都没有办法真正的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停下脚步,她愁眉不展的望着已经被晚霞染红了的半边天际,在一瞟眼间,看到不远处有一间已经亮起了霓虹灯的酒吧。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在纠结中,低声喃喃了一句:“算了,既然活的这么不开心,稍稍发泄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对。” 拿出手机给沈饶晨发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夏忆白径自朝酒吧走去。 夏忆白并不经常去酒吧。以前倒是去过几次,因为并不是很喜欢大部分酒吧里乌烟瘴气的环境,所以她很少会选择来酒吧这种地方消遣放松。 所幸的是,大概是因为现在才下午五点,而酒吧也才刚刚开业,并不是酒吧应该喧闹轰炸的时间点,所以此时酒吧里的氛围非常的安静。 坐在吧台前,夏忆白要了一杯伏特加,独自一人沉默的喝着酒。 夏忆白的酒量并不算好,可也并不差。她知道自己等一会儿还要回家等沈饶晨,所以对酒量的把握也很有度,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还是在一两杯伏特加之后,醉倒在了吧台上。 趴在吧台上,夏忆白安稳的闭着双眼,没过多久,便进入了睡梦中。 大约两分钟之后,终阳浩从酒吧外走了进来。他付了钱之后,带着夏忆白离开了酒吧。 带着夏忆白来到酒店,他坐在床边安静的凝望着已经躺在床上睡着的夏忆白,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犹豫中缓缓的将手伸向了夏忆白,可他的手指才刚刚碰到夏忆白的领口,又在犹豫中停顿在了空气中。 面色凝重的望着睡得正香的夏忆白,终阳浩纠结的紧皱着双眉,那双黑眸中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不知道他究竟在心里盘算着什么,亦不知道他现在又想对夏忆白做些什么。总之,他在沉默中凝望着毫无戒备的睡在床上的夏忆白好一会儿,还是在迟疑中缓缓的收回了自己伸向她的手。 将被子轻轻的盖在夏忆白的身上,终阳浩在一声叹息中,离开了房间,去了他将夏忆白带回酒店的那间酒吧。 此时,酒吧已不再像刚开店时的那样安静了,终阳浩坐在吧台前,听着酒吧里喧闹轰炸的重金属音乐,眉间的愁容却依旧萦绕在他的脸上,久久没有散去。 发泄似的喝完杯中的酒,他拿出手机给一串号码发了一条短信:【夏忆白在酒店。】 等短信发送成功以后,他收起手机继续独自在纠结中安静的品着杯中的伏特加。 如沈饶晨向夏忆白保证的那样,他只是在酒会上待了一个小时,便开着车回到了家。 他以为夏忆白真的会就像她对自己保证的那样,乖乖的在家里等着他,可是当沈饶晨站在客厅门口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时,算是明白了夏忆白并没有做到如她所说的那样。 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夏忆白也在这些事情中经历了太多太多令人担心的遭遇。 沈饶晨愣神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第一反应便是夏忆白又出了什么意外。 迅速拿出手机,他神情紧张的翻出夏忆白在“回家”时,向他发的那条保平安的短信。 “怎么会这样?” 不安的多看了几眼手机上的短信,沈饶晨又抬起头心神不宁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 在忐忑不安中匆忙回过神,他担忧的大叫了一声“夏忆白!”之后,迅速跑上楼,希望可以在二楼找到夏忆白,可他翻遍了二楼所有的房间,也并没有看到此时应该出现在家里的夏忆白。 紧张中,沈饶晨打开了别墅里的监控录像,可是不管他翻来覆去将监控录像里的画面看了多少遍,他也没有在监控录像里看到夏忆白的身影。 不仅别墅内的监控录像里没有出现夏忆白,就连别墅外的监控画面也没看到夏忆白。 夏忆白根本就没有回家! 她是在骗自己! 不!夏忆白不会骗他的! “夏忆白骗了自己”的想法一蹦出沈饶晨的思绪,就立刻被他给否决了。 否定了夏忆白可能是在说谎的可能性,沈饶晨能够联想到的就只有她发生了什么不测。 一想到夏忆白才刚刚出院不久,就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沈饶晨就急躁不安了起来。 开着车,他开始在整个城市里翻找着夏忆白很有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同时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拨打着夏忆白的电话,可无论他拨打了次夏忆白的手机号,能够得到的信息都只有:【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嘁~该死的!” 烦躁不安的暗骂了一声,沈饶晨干脆放弃了用手机联络夏忆白的方式,继续开着车在城市里不停的寻找夏忆白的下落。 与此同时,终阳浩已经走出了酒吧。从喧闹轰炸的酒吧里走出来,他感觉自己在一瞬间就好像又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安静、清凉,感觉十分舒服。 站在酒吧门口,他抬起头,满面愁容的望着幽幽的夜空。一想到此时正躺在酒店里睡觉的夏忆白,他更是忧心的粗气了双眉。 望着夜空沉默了一会儿,终阳浩回过神,走下酒吧门前的几个石阶,这就准备开车回夏忆白所在的酒店。 321.第321章转身,相互伤害(二) 终阳浩走到车前,右手才刚刚搭上车门的把手,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他冷沉着声线对手机里“喂?”了一声。 他的话音一落下,手机里便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沈饶晨已经派手下全城寻找夏忆白了。” 听到女人带着隐隐担忧的声音,终阳浩不悦的皱了皱眉,朝电话里说了句:“你担心什么?沈饶晨他找不到夏忆白的,除非他派人将全城的酒店都搜上一遍。” 女人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问道:“所以呢?你对夏忆白下不了手?” “这就不管你的事了!” 不耐烦的挂断了女人的电话,终阳浩开车回到了酒店。走进房间,他看着已经被换上了浴袍的夏忆白,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所以呢?你对夏忆白下不了手?】 女人的话再次在脑海里飞掠而过,终阳浩头疼的皱了皱眉,在焦躁中拿起浴袍和浴巾走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澡。 打开水龙头开关的那一瞬间,冷水立刻从花洒中喷射而出,淋在了终阳浩的身上。 他伸手烦躁的擦去了脸上的水,心里想的全部都是夏忆白曾经对他说的话,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她讨厌他,讨厌的不得了! 可是,他爱她,爱的魂牵梦绕! 他不准她再呆在沈饶晨身边,不准! 哪怕是让他使用这个世界上最卑劣的手段,他也不准夏忆白在沈饶晨身边多呆一秒。 洗浴完之后,他关掉花洒,裹上浴袍走出了房间。愁眉紧锁的看了两眼还熟睡在床上的夏忆白,他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酒和酒杯,坐在了大床正前方的靠椅上,一边若有所思的凝望着睡相安稳毫无戒备的夏忆白,一边不紧不慢的轻啐着杯里的酒。 夏忆白醒过来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多。缓缓的睁开双眼,陌生的环境便映入她的眼帘,让她瞬间清醒。 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夏忆白还来不及思考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时,一抬头就迎上了正举着酒杯坐在靠椅上的终阳浩。 若有所思的凝望着夏忆白的终阳浩,在看到从床上坐起来的夏忆白时,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朝她温柔一笑,说:“你醒了啊?” 夏忆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终阳浩,更加想不到她会和终阳浩共处一室。在第一眼看到穿着白色浴袍坐在对面的终阳浩时,她就愣住了,视线紧紧定格在终阳浩的身上,思绪久久反应不过来。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夏忆白在思路短路间,缓缓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换上的浴袍,更是大脑一片空白。 还不等夏忆白反应过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终阳浩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站在面色显得有些难看的夏忆白面前,他嘴角上挑,微微一笑,俯下身,单手覆上了夏忆白的侧脸,并且温柔的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一下。 “早安!” 听到终阳浩一声温柔极致的“早安”,夏忆白猛地哆嗦的两下,迟钝的抬起头看着正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终阳浩。 “这、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反应过来了昨晚可能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夏忆白却无法认清现实。用力紧抓着被子,她心慌意乱的扫视着整间睡房,思绪已经乱倒了极点。 她、她跟终阳浩…… 不!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可是她身上的衣服,她现在正和终阳浩呆在一个房间,这一切要怎么解释? 吃力的从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夏忆白忐忑不安的看着终阳浩,心神不宁的问:“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我们……” 终阳浩轻笑了一声,走过来坐在床边,握住了夏忆白忍不住发抖的手。 别有意味的望着神情慌乱脸色惨白的夏忆白,终阳浩失落的皱了皱眉,而后又迅速恢复了脸上温柔的笑容。 “昨晚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 刻意将夏忆白拥入怀中,他将头枕在了夏忆白的肩上,低声问了一句:“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要什么时候离开沈饶晨?” 听到终阳浩暧昧不清的话,夏忆白再次仿若触电一般,猛地愣了一下。 机械的转过头,她慌乱的望着正温柔的看着自己的终阳浩,难以置信的问:“什、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假装释然的松了一口气,夏忆白抓着被子的手却越发的用力。她强作镇定的露出了勉强的微笑,刻意别过头不去看终阳浩。 终阳浩将夏忆白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了越发戏谑、越发温柔的笑容,而心里却愈来愈失落,愈来愈恨夏忆白的时不时露出的张皇失措。 故意伸手环上了夏忆白的腰,他问:“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很好奇。” 不等夏忆白接他的话,终阳浩已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肩上的伤疤是怎么弄得?” 终阳浩简单的一个问题犹如一盆冰水浇在了夏忆白的头上,让夏忆白瞬间从心里抱有的所有期望中恍然醒悟。 她猛然睁大了双眼,惊恐的推开了从后面将她抱在怀中的终阳浩,怒骂了一句:“你说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什么都没有跟你做!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给我滚!你给我滚!” 指着已经从床上站起来的终阳浩,夏忆白扯着几近嘶哑的声音朝终阳浩放声怒骂了几句。 终阳浩看着因为误解自己和他发生了什么的夏忆白,不由自主的就红了双眸。 眼中所有的温柔在这一瞬间化作了对夏忆白的仇恨,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失望的心情,冷眼看着紧捂着被子蜷缩在床上的夏忆白,轻抿了抿唇,给了夏忆白更加彻底的打击。 “别装了!其实,你根本就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喜欢沈饶晨,不然我们之间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够了!” 用力的捶了一下床,夏忆白崩溃的朝终阳浩吼了一句。 她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抬手指着房间门口的方向,颤抖着沙哑的声线,吃力的从嘴里吐出一句:“滚!” 终阳浩安静的望着双手抱头,蜷缩在床上失声痛哭的夏忆白,眸色中透出了怜悯之色。 纵然怜悯,也不能放过她! 谁让她爱上的人,不是他呢? 322.第322章转身,相互伤害(三) 压抑的叹了口气,终阳浩拿着衣服去了浴室快速换好。等他再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夏忆白还穿着那一身浴袍蜷缩在床上发愣。 她将头深埋在双臂间,这让终阳浩根本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担心夏忆白会出事,他打算走到床边好好看看夏忆白的情况。可谁知道,他才刚刚朝前走了两步,就听到夏忆白冰冷阴气的声音。 “别过来!” 夏忆白缓缓的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朝终阳浩这边看来过来。 她双眸通红无神显得无比冰冷,脸上除了冰冷之外,看不到多余的表情。 终阳浩看着浑身都散发着冷气的夏忆白,仿佛能够感觉到整间房里的气温也在随着夏忆白投过来的眼神而迅速降温。 夏忆白还是保持着蜷缩在床上的动作,她双臂紧抱着自己,用被子将自己的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自己的肌肤有半点暴露在阳光下。 她浑身都萦绕着阴冷冰凉的气息,脸上如同结了好几层冰霜的表情让终阳浩不寒而栗。 正当终阳浩发愣的看着面容冰冷的夏忆白时,夏忆白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听到夏忆白对自己放出的狠话,终阳浩更是一愣,在震惊中猝然回过神。 “可是,忆白……” “滚!” 夏忆白丝毫不给终阳浩任何说话的机会,一味的下着逐客令。她不想看到这个让她觉得倒胃口的男人,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不想听到他在发出任何让她觉得讨厌的声音。 终阳浩见夏忆白现在是真的不想见到自己,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不安的望着还颓坐在床上的夏忆白,沉默了一会儿,他这才迈动步子转身打算离开。 就在他走到玄关门口,准备伸手打开门的时候,房间里再次响起了夏忆白沉冷的声音。 “终阳浩,我们不再是朋友了。忘记昨晚的事情,请你以后避免让我在看到你!” 终阳浩停下伸向门的右手,安静的听完夏忆白的话,黑眸中仇恨烧得越发旺盛。 厌烦的抽搐了两下嘴角,他握住门上的门把,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斩钉截铁的回答了夏忆白一句:“不可能!” “咔嚓——” 听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夏忆白眨巴了一下发红的双眸,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凄凉的弧度。 发抖的抓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她闭上眼睛,任由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脸上滑落。 “我想也是。” 低声喃喃了一句,夏忆白蜷缩的更加紧了。 在没有开灯的昏暗房间里,夏忆白将头深埋在双膝之间,拱起的身影不停的颤抖着,看上去非常的无助、非常的凄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酒吧里喝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孽才会让这样见鬼、可笑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更加不知道自己从今天开始要怎么面对那位温柔对待自己的沈饶晨。 总之,她现在就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两个小时后,夏忆白拖着沉重的双腿,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家里。一走进客厅,她就听到沈饶晨疲惫而倍显低沉的声音。 “你昨晚去哪里了?” 当沈饶晨的客厅在亮堂宽敞的客厅响起时,夏忆白便停下了脚步。看着此时正面容冷峻的坐在沙发上的沈饶晨,她心慌的将目光别道了一旁,努力克制着内心的酸涩,回答了一句:“昨晚去了一个朋友家。” “朋友家?” 沈饶晨知道夏忆白是在撒谎! 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仰头心烦意乱的叹了口气,这才将视线移到了夏忆白的身上。 冷眼盯着显得浑身不自在的夏忆白,他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低沉着声音质问道:“我昨晚不是叫你在家里等我吗?” “是!” 随着沈饶晨过来的步伐,夏忆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别过头不去看他。 “那你为什么不在家里等我?为什么去朋友家的时候,不事先告诉我一声?” 沈饶晨一个又接着一个的质问,对夏忆白来说无疑是一次次沉重的打击。 按捺着心里想要爆发的怒火,她用力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在痛苦中摇了摇头,说:“行了。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我现在有点累,先回房了。” 该死的! 发生了那样难以启齿的事情,夏忆白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去面对沈饶晨。 每多看沈饶晨一眼,她就恨得不让自己去死一次。 这种肮脏、背叛、不忠,真是令人发指,让人倍感不耻。 心慌意乱的朝沈饶晨一挥手,夏忆白转过身就准备上楼。沈饶晨见夏忆白的精神不是很好,脸色也不是很正常,不禁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大步跨向夏忆白,他在担忧之中伸手想要抓住夏忆白的胳膊,好好问问她究竟是怎么了,昨晚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他并不是想在昨晚那件事情上责备夏忆白什么,也不想继续那件事情上纠结些什么,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夏忆白的安危,毕竟她的状态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伸手抓着夏忆白的手臂,沈饶晨担忧的询问还没有从嘴里吐出半个字,就被夏忆白激动的甩开了他抓着她的手臂。 “你不要碰我!” 夏忆白心慌的甩开沈饶晨的手,在看到沈饶晨惊讶的表情时,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的行为有些太敏感了。 排斥的往后退了两步,夏忆白强作镇定的用手搔了搔自己披散下来的长发,尴尬的咽了咽有些干涸的喉咙。 “对不起!我只是有些累了。我们有什么事,可以留到明天再说吗?” 不安的低着头,夏忆白不敢再去看沈饶晨。 “我、我有些不舒服,今天能不能不去公司了?” 沈饶晨忧心的看着心不在焉的夏忆白,在迟疑中,还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我会派人来照顾你的。” “不用!”夏忆白匆忙的打断了沈饶晨的话。 心慌意乱的对上了沈饶晨显得有些疑惑的双眸,她再次低下了头。 “不用!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跟陌生人共处一室。” “可是……” “已经快九点了,您今天的日程排的很慢,希望您可以尽快赶回公司,毕竟如果让合作方等太久了,会失信于人。” 夏忆白冷着声音再次打断了沈饶晨打算继续说下去的话。 323.第323章转身,相互伤害(四) 沈饶晨见夏忆白真的很不喜欢自己派人过来,也就不勉强她了。 “好吧!那你记得在家里等我,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在瞒着我了。毕竟,我会很担心。” 沈饶晨担忧的看着刻意低下头疏远自己的夏忆白,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用这样的态度来疏远自己,不过有一点,沈饶晨还是很明白的。 那就是,夏忆白今天惶惶不安的模样,和她害怕自己的态度,一定跟她一夜未归有关。 昨晚,沈饶晨派了手下全城寻找夏忆白的下落,包括所有酒店的监控还有一些夏忆白可能会出现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夏忆白的人,也不知道她昨晚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夏忆白在听到沈饶晨的一句“我会很担心”时,惶然一愣,随即二话不说转身快速上了楼。 夏忆白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糟心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明明她已经得到了沈饶晨的温柔,明明她已经看到了自己临近幸福的未来,可是,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关上房间的门,夏忆白现在是欲哭无泪。听到前院里传来沈饶晨离开家时的关门声响,她更是无力的顺着门滑坐在了地上。 她昨晚和终阳浩…… 不!她根本没有办法想象昨晚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更加没有勇气去想象她和终阳浩会做出那样让她所不耻的事情。 她、她……她好恶心! 蜷紧了身子,夏忆白将头低埋在双膝间,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事情,为什么总是会向这样的方向发展?” 两个小时后,夏忆白坐在浴缸里用毛巾拼命的搓洗着身子,可是不管她怎么用毛巾搓洗自己的皮肤,都感觉好像力度不够,都感觉好像没有办法洗干净终阳浩留在她身上的那些印记。 终阳浩对她说的那些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夏忆白感觉自己就快要被折磨疯了。 一想到她曾经和终阳浩共处一室,相互偎依,她就得自己快要疯了。 每当终阳浩的面容在她的脑海里闪过一次,她用毛巾搓洗自己身体的力度就多一分,到了后面,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给自己带来的疼痛,陷入了一种不可自拔的疯狂中。 “好脏啊!好脏好脏!” 在浴室里,夏忆白蜷缩在浴池中,一边用力的搓洗着自己的身子,一边在思绪一片空白中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好脏啊!好脏!” ****** 坐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终阳浩若有所思的回想着今天夏忆白对他说的那些话。 她说,让他离她远一点,否则就杀了他。 这还真是有力而致命的威胁。 一想到夏忆白对沈饶晨用情至深的模样,终阳浩就觉得反胃。本能的攥紧了双拳,终阳浩暗自咬牙切齿的好一会儿,一直萦绕着晦暗阴沉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冷笑。 接到了来自那个女人的电话,他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拿着手机,他没什么耐心的朝电话里问了一句:“你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非常好奇你昨晚究竟有没有和夏忆白……” “没有!” 不等女人的话说完,终阳浩已经带着厌烦打断了她准备接着说下去的话。 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终阳浩往后靠在皮椅上,毫不客气的讥嘲着电话里的女人。 “你给我听着。我跟你不同,夏忆白也跟你不同。请你不要把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跟你想的一样!我跟你合作,只是各取所需。我会帮你拿到你需要的,而你也需要帮我得到我想要的!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等终阳浩把想要对女人说的话,一次性全部说明白之后,等到的却是电话那头的一阵沉默。 大概过了几十秒之后,终阳浩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冷笑之后,便被女人挂断了电话。 气恼的将手机扔在了办公桌上,他心烦意乱的长叹了几口气,思绪已经因为这件事情乱作了一团。 从保险柜里拿出那件染满了陈旧发黑血迹的旧衣服,终阳浩面上的阴冷焦躁在一瞬间全部从脸上褪去。 他温柔的注视着这件血衣,一遍又一遍用自己最温柔的方式来抚摸着它。 “夏忆白,你只能是我的!我要是不能得到你,那么沈饶晨也休想得到!” ****** 因为担心夏忆白,沈饶晨推掉了下午五点以后的所有安排,开着车尽早的回到了家里。 他前脚才踏进客厅,就看到身穿睡裙,头发凌乱的坐在沙发上的夏忆白。 夏忆白的头发随意的往后用发夹夹着,看上去十分的凌乱。她魂不守舍的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的看着正播放着广告的电视,神情看上去非常的不对劲。 沈饶晨大步流星的走到夏忆白面前,将文件包放在沙发上,正准备问她究竟是怎么了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眼眸微微一睁,沈饶晨本能的想托起她的手,看看她身上的那些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可他才刚刚朝夏忆白伸出手,就被夏忆白反应敏捷的给躲开了。 “不要!你不要碰我!” 沈饶晨愣神望着排斥自己的夏忆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怎么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不由分说的将她抱在怀中,还是与她保持距离。 在犹豫之中,沈饶晨弯下身蹲在了夏忆白面前,担忧的注视着神情游离的夏忆白,尽可能的轻声询问道:“忆白,你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忆白还是第一次听到沈饶晨如此亲昵的称她为“忆白”。她就是这样,总是会注意一些别人从来不会去介意的微小细节。 魂不守舍的望着沈饶晨注视她时所露出的温柔眼眸,夏忆白感觉心里被揪的生疼。 她今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努力的克制着心里的悲伤,夏忆白哽咽的对沈饶晨说:“沈饶晨,我有话想对你说。” 那个问题就是,她究竟还有没有资格以沈凌菲的身份呆在沈饶晨的身边。 沈饶晨见夏忆白的神色太不正常了,在听到她说有事情要跟自己谈的时候,也暗自不安了起来。 忧心的看着夏忆白,沈饶晨点点头,说:“好!你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你说,我听着。” 324.第324章转身,相互伤害(五) 夏忆白最想得到的是沈饶晨的温柔,最讨厌的也是他的温柔。因为每次面对沈饶晨的温柔时,她都会觉得忐忑不安,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会失去这个让她爱不能舍不下的男人。 “我……” 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一个“我”字,夏忆白又在纠结之中下了头。她沉默的搓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向沈饶晨开口。 沈饶晨见夏忆白半吞半吐的,似乎是在犹豫应不应该将心中所想的事情告诉自己。他很想知道夏忆白昨晚究竟都经历了什么事情,可他不想逼她。 “不用急,慢慢说。” 温柔的安慰了夏忆白一句,他将视线移到了夏忆白双臂的伤痕上。心疼的皱了皱眉,他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医药箱。 在从里面拿消毒水和药膏的时候,他问了一句:“你这些伤痕是怎么弄的?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用医用棉签沾湿了双氧水,沈饶晨正准备帮夏忆白擦药的时候,却被夏忆白敏感的给躲开了。 夏忆白激动的一挥手打掉了沈饶晨拿在手中的棉签,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够了!你究竟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还是你觉得你已经彻底将我当做了沈凌菲?!” 沈饶晨震惊的看着前一秒还忐忑冷静,后一秒就突然激动的咆哮起来的夏忆白,顿时感觉更加不是滋味了。 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夏忆白,低声说:“我没有。” 他没有将她当做沈凌菲的替身。 可还不等沈饶晨将这句话从嘴里说出来,夏忆白已经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再次朝他咆哮了起来。 “够了!我受够了现在的生活。沈饶晨我想离开了。我已经受够你了!” 难以忍受背叛所带来的屈辱感,难以放弃沈饶晨这个让她默默的爱了将近二十年的男人,夏忆白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现在的生活。我想离开了。” 沈饶晨愣神的望着捂脸啜泣的夏忆白,反应过夏忆白在对他说什么时候,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紧张的朝夏忆白走近了两步,他不敢相信的低声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夏忆白擦干脸上的泪水,深吸了吸鼻涕,强逼着自己直视着沈饶晨透出了惊讶的双眸,颤抖着声线,说:“我说,我受够了你。我要离开沈家,我要离开式盛。” “我不准!” 在夏忆白崩溃的朝沈饶晨喊出这些根本就是违背她心意的话时,沈饶晨也愤怒的朝夏忆白咆哮了出来。 他生气的朝夏忆白跨近了两步,粗鲁的抓着夏忆白的右手,质问:“你什么意思?什么要离开?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我不准!” 夏忆白这个女人…… 她究竟知不知道他究竟有多紧张她? 虽然沈饶晨也知道自己以前待她很不好,可是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他已经离不开这个女人了,片刻都已经离不开了。 她难道就不知道习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吗?他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可是,这个女人现在居然残忍的告诉他,她要离开他,这是多么可气又可恼的一件事啊? 夏忆白难过的看着因为自己的离开而震怒的沈饶晨,额前的两撇细眉颤颤巍巍的皱紧,又勉勉强强的舒展。 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夏忆白从他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背过身不去看他。 “沈饶晨,够了吧?” 低着头,夏忆白用尽全力攥紧了自己的手,在几近心碎中,说:“我承认沈凌菲的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年少无知,总那么爱欢腾,也不会被车撞,也不会失明,更加不会让凌菲为了我而丧命。 我不怨你将我当做沈凌菲的替身,毕竟这是我应该赎的罪孽。可是、可是,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六年了。我觉得我该赎的罪都已经赎的差不多了。你、还是放我走吧?” 说到后面,夏忆白几乎泣不成声。 或许沈弘文说的对,一直以来,离开沈饶晨都是她支撑着活下去的动力。可是,动力或许终究也只是动力而已。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离开沈饶晨以后要怎么办?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离开沈饶晨之后,都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就像沈弘文说的那样,也许她从来就没有打算过要真正的离开沈饶晨。 第一次,也是第一次,夏忆白第一次觉得原来下定决心离开一个人是这么的难,这么的让人不舍。 单手覆住多半张脸,抽泣中的夏忆白努力克制着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沈饶晨愤怒的扳过夏忆白的身子,强迫她看着自己。 “为什么突然要离开我?” 抓着夏忆白的手,他继续质问:“还有这些伤?这些伤究竟是怎么弄的?你昨晚根本就没有回过家,你昨晚都去哪儿了?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告诉我呢?” 夏忆白不想跟沈饶晨提起昨天。 难道她要告诉沈饶晨,她昨晚喝多了,然后跟终阳浩发生了一些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故意冷着脸,夏忆白厌烦的望着显得有些焦躁的沈饶晨,说:“因为我受够这一切了,我想离开,去过自己应该有的生活。” 听着夏忆白的话,沈饶晨恼气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他双手叉腰沉默的思考了好一阵,这才明白似的点点头,抓着夏忆白,说:“好!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给你!我给你那些你想要的生活!总之,你绝对不可以离开。” “你给我?你要怎么给我?我希望我的生活里没有一个叫沈饶晨的人,你给得起吗?” 沈饶晨难以置信的看着双眸通红倍显激动的夏忆白,在听到她的话时,稍稍一愣。 “嘁~” 嘲弄的笑了一声,沈饶晨越来越感觉夏忆白这个女人不可理喻了。 颓然坐在沙发上,他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了,更加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挽留夏忆白这个让他捉摸不透的女人。 夏忆白见沈饶晨被自己反驳的说不出话来了,便在冷睨了他一眼之后,带着沉重的心情回房提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行李箱,打算离开沈家。 提着行李箱下楼,夏忆白发现沈饶晨还沉默的坐在沙发上。她犹豫的看着沈饶晨,沉默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跟沈饶晨说什么,便拎着行李箱准备离开。 325.第325章转身,相互伤害(六) 夏忆白拉着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朝客厅门口的方向走上两步,安静的客厅里便响起了沈饶晨激动的喝止声。 “你给我站住!” 随着沈饶晨暴怒的声音一响起,夏忆白猝然的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她冷眼看着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沈饶晨,云淡风轻的问了句:“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 “我不准你离开!” 走到夏忆白身边,他不由分说的将夏忆白抱在了怀中,低声用祈求的语气说:“我不准你离开。” 沈饶晨不知道夏忆白昨晚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决定要离开他? 总之,他不准她离开! 夏忆白被沈饶晨紧捆在怀中,丝毫无法动弹。她试图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越是挣扎,抱着她的沈饶晨就越是用力的紧捆着她。 难过的皱紧了双眉,夏忆白一抬眸便看到了放在电视壁柜上的照片。 双眸被泪水晕染,周遭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阴影,而夏忆白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发的淡漠。 目不转睛的盯着照片上,那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夏忆白冷沉着声音,开了口:“沈饶晨,够了吧?我已经厌烦了你、厌烦了现在的生活。” 听到夏忆白亲口说出的一句“我已经厌烦了你”时,沈饶晨为之一愣,原本的紧张难过都在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他紧紧的抱着并不挣扎的夏忆白,一时间有些晃了神。 神情呆滞的望着客厅的落地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沈饶晨还是在犹豫中缓缓的松开了夏忆白。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色冰冷的夏忆白,低声问了一句:“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 “恩,我讨厌你!” 坚定的朝沈饶晨点点头,夏忆白毫无畏惧的直视着他透着悲伤的暗眸,再次说了一句:“不止这样。我甚至不知道你哪一点值得我去喜欢。” 被夏忆白一句没有多少感情的话给彻底打击了,沈饶晨在瞬间冷静、理智了不少。 他往后退了几步,与夏忆白保持了有一段距离。目不转睛的盯着夏忆白,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疲惫的说:“好!你走吧!”说罢,他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夏忆白见沈饶晨同意让她离开了,不自觉的皱紧了双眉注视着此刻正耷拉着头,颓废的坐在沙发上的沈饶晨。 害怕沈饶晨会在下一秒就改变放她离开的决定,夏忆白并没有在客厅里逗留多久,便提着行李箱离开了沈家。 失神的颓坐在沙发上的沈饶晨,在听到前院传来铁门被关上的声音时,立刻回过神,从沙发上窜了起来。 他神色紧张的转过身,看着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影的前院,第一反应便是追出去将夏忆白带回来。 可是,当他迈开双腿快速的跑到客厅门口时,脑海中不自觉得响起了夏忆白刚才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她说—— 她想离开了,不想再留在他的身边,充当沈凌菲的替身了! 她还说—— 她已经受够了他、受够了现在的生活了! 随着夏忆白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沈饶晨缓缓的停下了朝大门跑去的脚步,站在了前院的中央。 悲伤的凝望着已经被关紧的大铁门,他紧蹙着剑眉,沉默了良久,这才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做沈凌菲。你们两姐妹……一点儿都不像。” 不由自主的从身上掏出香烟,沈饶晨在魂不守舍中为自己点燃了烟,然后重新走进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起来。 夏忆白站在大门前,仰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大铁门,安静了好一会儿,这才提着行李箱顺着小路一路朝前走去。 昨晚发生了那种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她根本没有办法再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呆在沈饶晨的身边。 不仅仅是心里沉重,夏忆白感觉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被压迫的快要爆炸了。 “嘀嘀!” 就在夏忆白提着行李箱,步履沉重的漫步前行的时候,她听到马路对面传来了有人刻意鸣笛的声音。 本能的停下脚步,她好奇的转过头朝马路对面的跑车看了过去。 正当她疑惑坐在车里的人是谁的时候,车窗已经缓缓下滑,露出了蓝溪那张苍白消瘦的面容。 蓝溪从车里探出身子,开心的朝她招了招手。 夏忆白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在这里看到蓝溪,显得有些吃惊。拉着行李箱,她穿过马路,走到蓝溪的车前,还来不及说什么话呢,就听到蓝溪对她说了一句:“把行李箱放后备箱去,然后上车。” 夏忆白有些搞不懂蓝溪这是要做什么,不禁疑惑的朝她问了一句:“你这是要什么?” 蓝溪朝夏忆白指了指左手腕上的腕表,说:“姑娘,先上车再聊吧?” 明白蓝溪身处的情况并没有比她好过多少,夏忆白也就不站在车外惹人视线了。 上了车,夏忆白疑惑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蓝溪,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蓝溪卖萌的抿着嘴,刻意拉长声调做思考状的“恩~”了一声,这才说:“我也不知道呀!我就是有预感你现在可能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就来了。”说到这里,蓝溪还故作无奈的朝夏忆白耸了耸肩。 夏忆白侧过身,质疑的上下打量着总是出现的十分及时的蓝溪,百思不得其解的长嘶了口气。 “你还真是神奇!每次总是能够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呢!” 蓝溪单手靠着方向盘,笑意盎然的看着夏忆,说:“怎么着?我的预感是对的?你还真是有事情需要我的帮助?” 听到蓝溪的话,夏忆白强作精神的长叹了口气。往后靠在靠座椅背上,她回了蓝溪一句:“恩!算是吧。” “我看你将行李箱都带出来了,看来是需要我借出一块儿地给你住了?” 夏忆白听蓝溪的意思是,让自己先去她那儿住一段时间,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真的可以吗?” 蓝溪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夏忆白,立刻朝她点点头,回答:“恩!真的可以!正好我一个人住的有些无聊,有你陪我做做伴,也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326.第326章转身,相互伤害(七) 夏忆白感激的看着总是能够及时对她雪中送碳的蓝溪,由衷的说了一句:“谢谢。” 而蓝溪在面对夏忆白的感激时,只是云淡风轻的回答了一句:“不用!” 启动了车子,蓝溪正准备开车带夏忆白回家的时候,却听到了夏忆白的下一句话。 “不过,我们在去你家之前,能先去另外一个地方吗?” 望着正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蓝溪,夏忆白朝她露出了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 “我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蓝溪望着脸上突然就露出了一抹笑容的夏忆白,不知觉得便陷入了沉思中。 在医院,住院部的病房里,唐安露在睡梦中猛然睁开双眼,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守在病床边上照顾她的张云升,被唐安露突然的行为给吓了一跳。他紧张的扶着正坐在床上急促的喘着气的唐安露,担心的询问了一句:“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唐安露仰头看着正关切的望着她的张云升,立刻伸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语不成调的说:“我、我做了个梦。关、关于、关于我失忆的!” 张云升以为唐安露是记起来她在失踪的那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了,便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焦急的朝她催促了一句:“是吗?那你都梦见什么了?” 唐安露稍稍平复了一下因为梦境而显得有些激动的情绪,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梦境中所有的人和事,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之后,这才向张云升娓娓道来:“我梦见我搭乘班车到了帝王广场,然后就直接去了我们约定的地点,之后我给你发了一条短信。” 双眉越皱越紧,唐安露凭借着记忆,继续说:“在给你发完短信之后,我看到有位身穿红色抹胸短裙的女人和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在一起。那个女人……” 偏着头,唐安露努力在脑海里回忆着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可是她回想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像样的结果。 难过的看着正神色紧张的盯着她的张云升,唐安露失落的低下了头,说:“不知道。头好疼,想不起来了。” 张云升知道唐安露能够想起这么多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也就不再为难、强迫她了。 将情绪有些不稳定的唐安露抱在怀中,他温柔的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没事,这些事情不需要着急。我们慢慢来,慢慢来的你就会记起所有的事情了。” 唐安露抬起头难过的看着眉宇间带着忧心的张云升,问了一句:“那如果我永远都记不起来呢?” 张云升无奈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唐安露的鼻尖,说:“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反正……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不要有事,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听着张云升无比暖心的话,原本还愁眉紧锁的唐安露缓缓的舒展了紧拧在一起的细眉,朝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 从夏忆白离开沈家开始,已经足足过去了一夜,在这一夜里,沈饶晨几乎没有合过眼睛。 从床上坐起来,沈饶晨转过头沉默的看着身旁空着的半边床,整个人彻底失了神。 他觉得自己算是彻底失败了! 他彻底的败给夏忆白那个女人! 烦躁的叹了口气,他在冲了一个‘醒神’澡之后,穿戴好行装,朝楼下走去。 站在一楼楼梯的中央,沈饶晨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好像客厅里有人? 听到从客厅里传上来的脚步声,沈饶晨的第一反应便是夏忆白回来了。 精神一振,沈饶晨当即加快了脚步朝楼下跑去,可当他站在一楼楼梯口,看到辛羡正在摆盘弄菜的身影时,原本欣喜激动的心情又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辛羡转身看到正站在楼梯前看着自己的沈饶晨,朝他温柔一笑,说:“你醒了?” 帮沈饶晨摆好餐具,她说:“我已经做好早餐了,快点过来吃吧?” 沈饶晨不悦的望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辛羡,冷着声音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我家?” 辛羡知道沈饶晨肯定会问她这么一个问题,便面露无奈的朝他一耸肩,回答:“昨天忆白妹妹去找过我,说希望我可以过来照顾你一段时间,所以我就来了。” 沈饶晨的心情本来就很不好了,在听到辛羡说是夏忆白让她过来照顾自己的,顿时心情变得更加差了。 不悦的暗咽了口气,沈饶晨感觉自己就快要被夏忆白那个女人给气死了! 辛羡见沈饶晨只是站着却不过来,便语气温和的朝他催促了一句:“不要在发呆了哦,快点过来吃早餐吧?” 因为辛羡是夏忆白拜托过来的,再者,沈饶晨觉得辛羡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也就不好对她说什么。 朝辛羡点了点头,沈饶晨走到餐桌前,往后拉开餐椅,坐了下来。 吃了一口摆在面前的炒面,沈饶晨不习惯的皱了皱眉,朝坐在他对面,正满是期待的看着他的辛羡,问了一句:“这是你做的?” 辛羡开心的朝沈饶晨凑近了些,期待的问:“怎么样?味道合口吗?” 沈饶晨看着辛羡眼中噙满的期待,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强作微笑的朝她点了点头,然后低着头继续沉默的吃着早餐。 不对! 这一切对沈饶晨来说都不对劲。 早上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事物不对,饭菜的味道不对,还有清晨所应该有的气氛也不对劲。 沈饶晨十分清楚,他需要的并不是现在这种死气沉沉的生活。 他需要的是身边有一个可以让他看着就觉得安心的人。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的投入工作,安心的过好一天里的每一分一每一秒,然后安心的在每一分每一秒中迎接新的每一天。 大概五分钟以后,沈饶晨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放下手中的银具,跟辛羡客套了两句之后,快步离开了沈家。 辛羡目送沈饶晨离开沈家,在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脸上温柔的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释怀的失落。 难过的盯着沈饶晨盘子里只吃了几口不到的意大利面,她失落的蹙紧了双眉,低声喃喃了一句:“我做的早餐,真的就那么难吃吗?” 327.第327章转身,相互伤害(八) 夏忆白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时候,浑身都还在滴水。她魂不守舍的站在浴室门口,任由头发上的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打湿了她肩头和胸口。 蓝溪走进房间,看到夏忆白上半身的衣服几乎被水滴打湿的时候,立刻从衣柜里翻出了一条干净的浴巾,匆忙走过去搭在了夏忆白还在滴水的头上。 “天啦!你这是怎么了?” 牵起夏忆白的手,蓝溪本来是打算带着她去床上坐的,可当她看到夏忆白双臂和胸口上的一条条血红色的擦痕时,更是捂着嘴难以置信的惊呼了一声。 “忆白,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牵着夏忆白的手,蓝溪带着她坐在了床上,紧接着又神色紧张的从柜子里拿出了消毒水,开始帮夏忆白上药。 大概是心疼的夏忆白会这么虐待自己,蓝溪难过的紧蹙起双眉,一时间忍不住红了双眼。 “你这人,怎么能够这样对待自己?你要知道女孩子的肌肤是不可以有疤痕的!女孩子的皮肤就跟女孩子的脸一样,要好好的爱护。” 还神游在九霄云外的夏忆白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不禁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正忙着用消毒水帮她点伤口的蓝溪,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一抹柔和的浅笑。 “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蓝溪抬起头瞄了夏忆白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帮她擦拭伤口。 “你说的是凌菲?” “恩!” 轻“恩”了一声,夏忆白眼神深邃的眺望着窗外,自言自语般的对蓝溪说道:“她也曾经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她说,女孩子一定要学会好好的爱护自己。” 蓝溪听着夏忆白的话,在用消毒水帮夏忆白点脖子上的伤痕时,微笑着说道:“那她一定很爱你!” 夏忆白看着蓝溪,并没有说话。 蓝溪似乎也没有期待夏忆白会接着她的话说下去,便自顾自的说:“在我看来,恐怕没有几个女孩会这样对另外一个女孩子如此上心,即使是亲姐妹也好。” 夏忆白若有所思的听着蓝溪的话,亦将她帮自己的伤口消毒的认真模样看在了眼里。 犹豫的上下滑动了几下喉咙,她还是低声问了一句:“那你呢?” 听到夏忆白突然问出的问题,蓝溪抬眸笑看着她,明知故问道:“什么?” 夏忆白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蓝溪,说:“我们之前并不认识,也没有什么深交,可是你总是能够及时出现在我身边,给我必要的帮助。这又是为什么?” 蓝溪似乎觉得夏忆白问的这个问题很好笑,不禁朝她轻笑了一声。 “因为我们最终会成为朋友。” 夏忆白不明白蓝溪这话是什么意思,在疑惑中,又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蓝溪一边帮夏忆白擦拭着肩头上的伤痕,一边说:“这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了,所以不需要解释什么因为。该知道的事情,到了一定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至于现在,我想我恐怕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你的疑惑。” 对上夏忆白还显得疑惑不解的眼神,蓝溪再次轻笑了一声:“当然,你应该也很清楚我想和你做朋友的目的并不单纯。” 用医用棉签沾了沾双氧水,蓝溪拿着棉签正准备帮夏忆白上药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不知是想给夏忆白听的,还是想说给她自己听的话。 她说:“毕竟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明白在这世界上并没有多少单纯而又美好的友谊。” 蓝溪的表情很深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应该被想起的回忆,又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很重要的问题。总之,她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开心。 “行了,把你上身的衣服脱掉。” “恩?” 夏忆白一时没反应过来蓝溪这是要做什么,不禁有些惊讶。 “你浑身都是擦痕,背上一定也有。快点把衣服脱掉,我好给你上药。” 夏忆白觉得自己跟蓝溪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好到可以‘坦诚相见’的地步,不由有些尴尬。 “不、不必了吧?” “不行!一定要的。” 蓝溪明白夏忆白是在害羞,戏谑一挑眉,故意取笑着夏忆白:“真是的,你有的我也有。你挡着你前面就好啦,我又不看你。”说完,蓝溪瞧着夏忆白绯红的面颊,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忆白尴尬的看着取笑自己的蓝溪,不得不羞红着脸,转过身,将衣服从后面撩起,然后严严实实的挡着自己的前面。 等她的衣服一从后背撩起时,左肩上手掌大的狰狞疤痕立刻便显现在了蓝溪的眼底。 蓝溪看着夏忆白肩上的伤疤,当即收起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严肃了起来。 “你肩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夏忆白听到蓝溪的话,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肩上的疤痕,不假思索的回答:“不知道啊,应该是胎记吧?” “胎记?” 夏忆白背对蓝溪而坐,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可是听她的语气似乎是很怀疑夏忆白肩上的疤是胎记的可能性。 不等夏忆白转过头去看蓝溪,她已经感觉到蓝溪有些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左肩上的疤痕。 蓝溪的手很凉,就像刚刚碰过冰似的。当她的手指间碰触到夏忆白的肌肤时,夏忆白本能的哆嗦了一下。 “不!这明明就是烫伤,不可能是什么胎记的!” 不明白蓝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夏忆白疑惑的朝她转过了头。此时蓝溪双眉紧蹙,脸上的表情颇为凝重。 她放下手中的棉签,在意的抓着夏忆白的手,说:“忆白,你要相信我,你这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胎记的。你这……” 蓝溪似乎有些犹豫是否应该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不禁停顿了一下。 夏忆白见蓝溪半吞半吐的模样,直接被她挑起了好奇心:“是什么?” 蓝溪被夏忆白这么一问,当即毅然决然的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这根本就是红铁烙的伤痕!” 蓝溪的话一出口,原本还有些疑惑的夏忆白当即脊背一僵,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她肩头的伤是烙铁烙的伤痕? 缓缓的睁大了双眼,夏忆白的双眸就如同缓缓弥漫的雾气似的,逐渐被震惊和恐惧所萦绕。 328.第328章转身,相互伤害(九) 被红铁烙下的伤痕? 蓝溪的话在夏忆白的脑海中徘徊了好几遍,让夏忆白再一次记起了从小到大,时常从她记忆中飞速掠过的残影。 思绪停顿的大脑里又一次响起了自己儿时凄惨的哭声,还有那位夏忆白根本就不知道是谁的男人扯着他粗狂的嗓门,对他的手下吩咐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将她肩上的那块胎记给我毁了!”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的凶狠,让明明已经习惯了这种自以为是‘错觉’的夏忆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蓝溪见夏忆白的脸色变得奇差,不禁担忧的问了一句:“忆白,你怎么了?” 在蓝溪的关切中回过神,夏忆白失落的朝她摇摇头,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如果肩上的疤痕真的如蓝溪所说,是烙铁烙下的疤痕,那这些偶尔会出现在她脑海中的‘残缺幻影’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愁眉紧锁的望着远处,夏忆白下意识的伸手抚摸着左肩上凸起的狰狞疤痕。 “好了,你可以把衣服放下来了!” 正当夏忆白因为自己肩上不知是胎记还是烙痕的伤疤而感到纠结的时候,蓝溪收拾好消毒药水,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说出的话,将夏忆白的思绪从九霄云外拉了回来。 夏忆白感激的对蓝溪道了一声“谢谢”之后,穿好衣服,跟着她一同走出了房间。 坐在客厅的餐桌前,夏忆白看着餐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时,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戏谑的浅笑。 “你在笑什么?” 听到蓝溪的话,夏忆白抬眸朝她看了过去。只见蓝溪好奇的指了指她自己的面颊,问道:“你好像想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夏忆白一手握着银叉,面带浅笑的垂眸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对还将视线定格在她身上的蓝溪回答了一句:“的确是想到了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我找到了一位很有可能就是经常在背后费尽心思想让我倒霉的不二人选。” 蓝溪好奇的朝夏忆白凑近了些,而后眼中又被浓郁的疑惑填满。 “经常?费尽心思让你倒霉?包括跟踪你?还有你助理的失忆?跟你被关进镜子房的事情也有关?” 夏忆白笑看着蓝溪,调侃了一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蓝溪朝她尴尬一笑,拿起银具殷勤的为她面前的白瓷盘里添了些菜:“因为我对你很好奇,所以这些事情很容易就能知道。” 其实蓝溪不用向夏忆白解释,夏忆白也知道这些。 蓝溪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 不论是她的绝丽的长相,优雅的言谈举止,还是她接近夏忆白的目的,都太不简单了。 夏忆白往后靠在餐椅上,眼中飞逝而过一抹狠光。她叹了口气,说:“不止你说的这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从我认识她的一开始,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女人一手策划的。” 蓝溪在听到夏忆白口中的“女人”时,拿着刀叉的手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 “如果是女人的话,那她应该爱上了一直将心思放在你身上的男人。” 听着蓝溪一言道破所有,夏忆白对她更是敬重有加了。 “你真的很聪明!” 蓝溪瞟了夏忆白一眼,然后拿着银叉,叉了一朵芝士西兰花:“我是女人,自然是了解女人的。在我的世界里,我认为很大一部分聪明的女人,天生就是慵懒的动物。能够让一个女人对你如此上心,甚至费尽心思想出一些让人咋舌的方法来折磨你,那么只可能有两种可能。” 笑看着夏忆白,蓝溪说:“一,你跟她一开始就有着很直接的血海深仇。二,你抢了值得她用一辈子去争取的事物。” 将芝士西兰花放在夏忆白的盘子里,蓝溪继续道:“在我看来,像你这种总是把自己从人际关系中置之度外的女人,是很难跟什么人结下血海深仇的,那么就只可能是第二种了。你抢了那个女人最珍爱的东西,而且一定是男人。毕竟,你除了沈饶晨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去惦念的了。” 夏忆白吃着蓝溪放在她盘子里的芝士西兰花,在沉默中听完她的话,这才低声喃喃了一句:“如果,我要是早一点认识你的话,恐怕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原本应该感到开心的蓝溪,在听到夏忆白的这句话之后,并没有觉得有多骄傲,那张绝美清丽的脸上反倒是露出了丝丝的惆怅。 “不!如果你早一点认识我的话,恐怕你已经活不到今天了。” 夏忆白听着蓝溪有感而发说出的话,不禁转头看着她。只见蓝溪忧愁的紧蹙着双眉,在颇显无奈中摇了摇头。 果然和夏忆白想的一样,蓝溪是一位很有故事的女人。她的故事,恐怕比夏忆白自己的还要精彩纷呈。 只是,夏忆白见蓝溪并不是很愿意说起她自己的事情,也就不想多说些什么。 就像蓝溪说的那样,有的事情,不应该知道的便不要去知道;应该被你知道的,那么到了一定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万事不要去强求,更何况,夏忆白也不是那种喜欢去强迫别人的人。 蓝溪大概是觉得客厅里原本轻松的气氛被自己一句犯神经的话给大煞了风景,不禁无奈一笑,迅速转变了话题。 她抬起头看着夏忆白,笑问了一句:“所以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想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夏忆白没想到蓝溪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在短短的愣神之后,忍不住“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惊讶的看着心思细腻的蓝溪,赞叹了一句:“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的让人不得不佩服!” 对于夏忆白的称赞,蓝溪却之不恭的回了一句:“毕竟没有人会在想到自己的仇敌时,觉得开心,除非你的敌人现在正在受苦。” “受苦?” 夏忆白满脸嘲弄的一挑眉,朝蓝溪摇头否认,道:“她怎么会受苦呢?我可是将沈饶晨让给了她啊。我这是在成全她!让她以最近的距离跟自己所爱的男人接触!” 蓝溪在吃饭的同时,若有所思的看着眼神中尽是讥嘲的夏忆白,等她将嘴里的食物全数咽下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做?” 329.第329章儿时的残缺记忆 夏忆白安静的看着蓝溪,而蓝溪则是神情严肃的看着她,重复了一边自己刚才问的问题:“所以,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听到夏忆白的话,蓝溪算是明白了她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了。 “只是,就为了惩罚那个女人,你就离开了沈饶晨,这值得吗?” 夏忆白摇摇头,难过的微蹙着细眉,低声喃喃了一句:“不!这只是开始!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是夏忆白需要去思考值不值得的,因为除了沈饶晨那位让她爱不能,痛难忍的男人之外,夏忆白从来不曾拥有一切,也很少去在意什么。 辛羡那个女人…… 夏忆白虽然很难接受一直在背后伤害她的人是辛羡,可也不得不去面对现实。 既然辛羡喜欢沈饶晨,既然她可以利用夏忆白心里的阴霾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夏忆白觉得她也有必要让辛羡好好的尝一尝被沈饶晨伤害的滋味。 夏忆白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有必要让辛羡好好的认清楚一个现实,那就是不管辛羡以什么样的身份靠近沈饶晨,不管她能够掩饰的多么好,亦不管她能对沈饶晨多么的温柔,在沈饶晨的心里都绝对不会留给她半点位置。 嘴角微扬,夏忆白皱着细眉露出了一抹不知是痛苦还是觉得开心的笑容。 她额前的两撇眉间带着浓郁的哀愁,睫毛轻颤,双眸微红,可是她的嘴角却微微的上扬。 虽是在笑,却让人感觉十分无奈、苦涩。 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银叉,她在心里暗暗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辛羡,咱们走着瞧好了!” ****** 沈饶晨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见厅里已经摆满了各种菜肴,看来夏忆白真的对辛羡说了很多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转头沉默的看着正坐在沙发上等他的辛羡,沈饶晨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不想让他和辛羡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亦不想让自己更加的讨厌辛羡这个女人,沈饶晨转身这就准备离开,可他才刚刚一转过身,客厅里就响起了辛羡的轻唤声。 “你要去哪里?” 回过头,沈饶晨见辛羡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失落,中规中矩的放在前面的双手,也让她表现的有些拘禁。 沈饶晨五味杂陈的看着她,在无奈中,还是说了一句:“突然想起来我有东西落在公司里了。” 辛羡失落的皱了皱眉,朝他走了过来。 “很重要的文件吗?” “恩!” 辛羡在沈饶晨点头之后,勉强的笑了出来:“是吗?既然这样,那你先回公司去拿文件吧?我等你回来吃饭。” 沈饶晨明白了辛羡是在告诉他,她会等他回来一起吃饭之后,干脆转过身正对着她,说:“你没必要对夏忆白的话那么上心。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你回去吧?” 辛羡听到沈饶晨意味明显的‘逐客令’,低下头,笑的更加无奈了。 “既然忆白妹妹嘱托让我来照顾你,那我就应该做到对她的承诺。” “不用!大家都有自己的事业,大家都很忙,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了。你从明天开始,不用来了。我会叫人过来帮我料理家事的。” 沈饶晨被辛羡莫名其妙的执着给弄得有些心烦。他烦躁的扯松系在脖颈上的领带,也不打算回公司了,直接迈着大步走进了客厅。 坐在餐桌前,他看着餐桌上的各式样色鲜艳好看的菜肴,竟然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抓起筷子,他随便吃了两口菜,依然感觉味同嚼蜡。 夏忆白那个女人,真的是快要气死他了! 为什么她要让辛羡来照顾他呢? 她这是在将自己往其他女人的身边推吗? 她就这么讨厌自己?讨厌的恨不得他快点去找其他女人,永远都不要再烦她? 一想到夏忆白现在的所作所为,沈饶晨就感觉快要疯了。烦躁的放下手中的筷子,他抬眸看着才刚刚坐下端起饭碗的辛羡,在无奈中,对她说了句:“我吃饱了,你慢慢享用。”说罢,他推开桌椅就准备上楼。 辛羡难过的望着沈饶晨毅然离去的背影,在犹豫中放下碗筷,对沈饶晨说:“饶晨,忆白妹妹说……她不会回来了,所以才让我过来照顾你。” 停下脚步,沈饶晨背对着辛羡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会回来的,过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回来的。” 坚定的回答了辛羡,沈饶晨再次迈开脚步,上了楼,迅速消失在辛羡的视野里。 辛羡目不转睛的盯着沈饶晨离开的方向,一想到他刚才对自己说的话,便不由自主的咬紧了下唇,用力攥紧了拳头。 ****** 走出医院,夏忆白坐上了蓝溪的车。她低头看着还紧捏在手中的鉴定报告,控制不住再次的失了神。 “您好,夏小姐。根据鉴定,您肩上的疤痕可不是胎记哦,应该是属于烫伤。” 医生的话又重新在夏忆白的脑海中浮现了一遍,让她不由自主的就忐忑不安了起来。 肩上的伤,真如蓝溪所说是烙伤? 那她的伤又是怎么造成的呢? 她可从来不记得她的肩上受过什么伤。 肩上有一块对于夏忆白来说没有任何印象的烙伤,和一段段她没有任何记忆的残缺记忆,这两者加在一起,始终让夏忆白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蹊跷的让她很难联想到这一切,仅仅是她生命中偶然留下的巧合。 蓝溪将夏忆白失神的模样看在眼里,笑了笑,说:“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 夏忆白听到蓝溪的话,回过神,朝她看了过去。 难以置信的摇摇头,夏忆白还是觉得这一切不太可能。 “我可从来不知道我的肩膀受过什么伤。” 蓝溪叹了口气,继续左右注意着车周围的环境,同时说:“不要因为不确定的事情而欺骗自己。” “什么?” 夏忆白有些不太明白蓝溪的意思。 蓝溪斜眸快速瞥了夏忆白一眼,继续说道:“你不是不记得自己受过什么伤,而是不确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想起了什么很值得让你介怀的事情,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330.第330章以其人之道还治 蓝溪真的很聪明,不仅心思细腻,而且很会察言观色。夏忆白觉得她就好像是自己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一样,十分的了解自己,总是能够很准确的说出夏忆白心里的真是想法。 微微一笑,夏忆白转头看着车窗外,低声喃喃了一句:“你真的很聪明。” “并不是我聪明,而是你的行为在过于明显了。如果你没有想到什么跟你肩上疤痕有关的事情,按照常理来说,你应该不会这么的在意自己肩上的伤疤,更加不会专程跑来医院验伤。” 夏忆白觉得蓝溪说的对! 她的确是因为从小时候开始,就时不时的会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残缺片段而感到纠结。 “你说的对!” 赞同了蓝溪的观点,夏忆白又重新陷入了沉默。 将肩上的烙伤和脑海中时不时会浮现的残缺记忆联系在一起,夏忆白觉得这些事情估计都跟她小时候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有关。 至于是什么事情,夏忆白根本没有丝毫的头绪。 她被人绑架过? 不不不,这不太可能! 她一从孤儿院出来,就被时建周领养了。更何况,时建周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起过什么被绑架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就算是时建周不说,那时丽那个大嘴巴也一定会告诉她的。 突然想到,她在很久之前与时建周碰见的场景。那个时候,时建周就好像见到了鬼似的,十分害怕她,还不停的跟她强调着“他什么也不知道”之类的话。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根本就是在告诉夏忆白他知道些什么。 心烦的挠了挠头,夏忆白在时建周的事情上,以及她脑海中时不时会浮现的残缺记忆上,理不出丝毫的头绪。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想让自己在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理出头绪,那就必须先找到最关键的人——时建周! 可是,时建周已经失踪了快三个月了,现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一想到时建周可能会因为自己而遭遇不测,夏忆白就暗自焦躁的不得了。 望着车窗外模糊成一条粗线条的风景,夏忆白不禁在心里暗自祈祷着,希望时建周不要出事。毕竟,她还有很多没有搞清楚的事情想要问他。 “怎么样?想到应该怎么做了吗?” 夏忆白转头看着蓝溪,无奈的说:“没有。” 蓝溪朝夏忆白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像是想要安慰她。 “不用担心,总是会想到该怎么做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可以选择把你的事情告诉我,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 夏忆白明白蓝溪的好心,便是感激的朝她点了点头。笑撇着嘴,夏忆白若有所思的看着在认真开车的蓝溪,有感而发的说了句:“你知道吗?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恩?谁?” “说起来,那个人和你一样,有着异于常人的外表和聪明才智,也很善解人意。” 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值得赞叹的问题,夏忆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的名字也很像。你叫蓝溪,他叫习南。” 正在开车的蓝溪听到‘习南’这个名字的时候,柔和的微笑在脸上停顿了一下。匆忙回过神,她佯装无事的笑了笑,说:“这么说来,还的确是很像呢。” 接着夏忆白的话,随口说了一句,蓝溪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而是安静的开着车。 夏忆白并没有看到蓝溪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她安静的靠在座椅上,面色冷沉的思考着与她自己有关的问题。 最近发生了太多让她无力承受的事情,她接下来又要继续面对更多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应对的事情。 夏忆白觉得好累,思绪也很乱。她需要好好的安静一会儿,好好的理一理自己的思路,然后寻找解决的办法,思考一下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面对接下来最有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 自从上一次,穆千‘不怀好意’的到乐闲邀请习南一起用餐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好了很多,至少……习南乐意跟穆千一同出去吃饭了。反正到最后都是穆千给钱,他何乐而不为呢? 习南发现啊,穆千这个男人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呢,就跟一头老黄牛似的,任打任骂,搞得习南都不好意思再对他发脾气了。 而且啊,习南的心情最近也好了不少。当然,这都要归功于那位已经停止送花的神秘人了。 前段时间,习南被那每天一束莫名其妙的鲜花给扰得的心烦的要死。现在看不到夹着恶心情话的鲜花了,他的心情简直棒呆了。 虽然不知道那位喜欢送花的神秘人,为什么突然就停止送花了,不过这对习南来说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也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多想些什么。 和穆千不紧不慢的走在步行街上,习南百无聊赖的啧了啧嘴,问穆千:“喂,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穆千一耸肩,转动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才征求似的对习南问了一句:“海鲜?川菜?” 习南见穆千已经“足够”的了解自己了,便笑眯眯的朝他靠近了些,然后抬手敲了敲穆千结实的胸膛,说:“呦呵!我发现你还真是够了解我的。” 穆千听到习南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习南瞧着跟孔木在有些地方有着一定相似度的穆千,聊到兴头上了,干脆伸出胳膊揽上了穆千的肩膀,两个人勾肩搭背的一路前走。 “哎,穆少。人家都说你脾气差的要死,我怎么觉得这传言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啊?” 穆千听到习南的话,先是一怔,而后又迅速恢复了脸上的笑容。 “是吗?” 习南夸张的往后缩了一下脖子,然后故作惊讶的“啧~”了一声,加重了语气强调了一句:“啧~是啊!” 走在习南和穆千身后的叶鹏在听到习南的话之后,情不自禁的朝他们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穆千的脾气好? 那只是对习南才会这样! 习南那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是被穆千给宠的昏了头,所以才会忘记了他那辆被报废了的保时捷。 瞧着走在自己面前勾肩搭背的两个人,叶鹏简直没法看的摇了摇头。 331.第331章迟晓的秘密 就在叶鹏准备从习南和穆千身上收回视线的时候,发现孔木正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叶鹏很难形容孔木看着他的那种眼神,好像有点嫌弃,又好像有一点什么其他的含义,总之让人感觉很不爽。 迅速收回眼神,叶鹏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似的,继续紧跟在习南和穆千身后,顺着步行街一路前行。 习南搭着穆千的肩膀,正和他聊到开心的地方,在无间,看到马路对面站着一位许久未见的熟人。 缓缓的停下脚步,习南逐渐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他愣神的看着不远处正在过马路的另外一个男人,在安静了一会儿,恍然反应过来那个人是谁,当即激动的叫了一声:“和哉!” 恰巧步行道上的红灯变成了绿灯,习南大叫了一声“孔木”之后,便丢下穆千和叶鹏,迈着快步朝和哉的方向跑了过去。 站在马路对面,正准备过马路的和哉,一抬头便看到朝他这边冲过来的习南和孔木。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习南,不禁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他已经迅速转过身,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人群中。 还站在马路对面的穆千,瞧着转身就跑的和哉,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往后微倾了一下头,他朝站在身后的叶鹏低声问了一句:“那个男人,是不是上次‘绑架’蓝溪的男人?” 叶鹏往早已不见了和哉身影的对面马路多看了两眼,确认似的朝穆千说:“少爷,是的!” 穆千好像明白了什么,在若有所思中点了点头。望着正穿梭在人群中寻找和哉的习南,他特地对叶鹏叮嘱了一句:“记得,习南估计是和那位叫蓝溪的女人有关系,所以我们从那个男人手中救了蓝溪的事情,暂时先不要让习南和孔木知道。” 叶鹏神情严肃的看了看习南,又将视线移到了穆千的身上。 “是!叶鹏明白的。” “恩!” 指了指习南的方向,穆千说:“走吧,我们去马路对面!” 话音落下,两个人迈着快步朝已经停下脚步的习南跑了过去。 孔木看着情绪一落千丈的习南,在思考中,担忧的询问了一句:“老板,要不我派人去把和哉带回来?” 习南站在茫茫人海中,望着和哉消失的方向,无奈的笑了笑,说:“不用带回来了!毕竟,他的金主有些难搞。在没有找到蓝溪的情况下,我们还是不要做太多多余的事情了。” 转过头,习南看到穆千和叶鹏已经穿过马路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了,便摇摇头,稍稍平复了一下有些难过的心情。 “这件事情回去再说。” 孔木明白习南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望着正一前一后的朝他们走过来的穆千和叶鹏。 ****** 式盛集团。 总裁办公室里,沈饶晨放下手中的钢笔,靠在椅背上疲惫的叹了口气。 一挑眼眉,他望着显得空寥寥的办公室,不禁心生怅然。 如果夏忆白还在的话,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在家里紧挨着彼此,做着自己应该去完成的事情了。 想到夏忆白,沈饶晨就感觉更加累了。烦躁的揉了揉脑袋,他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在一瞬间,沈饶晨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见现在已经是夜晚十一点了。 办公室门外在安静了数秒之后,再次响起了敲门声。沈饶晨疑惑的看着办公室门的方向,在对门外说了一声“进来”的同时,在心里猜测着这么晚了,究竟是谁还在公司。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沈饶晨就看到辛羡探进来的头。在看到这么晚了还专程跑来找自己的辛羡,沈饶晨感觉有些为难。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辛羡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微笑的看着还坐在办公桌前的沈饶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已经有三天没有回家了。我有些担心你,所以就给刘顾言先生打了一通电话。他说你现在应该还在办公室,所以我就过来了。” 有些拘禁的扫了几眼办公室,辛羡在看到沈饶晨那张显得有些严肃的脸时,有些心慌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大概是觉得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怪异,辛羡强打起精神,朝沈饶晨晃了晃她提在手中的保温饭盒:“知道你加班到现在,所以我就带了排骨汤过来。” 转身走到餐桌前,辛羡自顾自的帮沈饶晨盛着鸡汤,同时朝他催促道:“快点先过来吃点宵夜吧?” 沈饶晨已经三天没有回过家了,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因为他不想跟辛羡共处一室,让辛羡心生误解。再者,夏忆白离开了,却让辛羡来照顾他,这也让沈饶晨觉得很不爽。 这件事就好像一块石头一样,卡在了沈饶晨心里,让他觉得难受,所以他每次一看见辛羡,都会觉得难过。 他没想到自己故意和辛羡保持距离,却让辛羡更加主动的接近他。 在犹豫中,沈饶晨走到沙发前,坐在了辛羡的对面。他接过来辛羡递过来的碗,问了一句:“我们认识有十多年了吧?” 听到沈饶晨说起他们的以往,辛羡笑的有些开心:“恩!差不多十一年了。” 沈饶晨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想到辛羡现在差不多快三十岁了,由心而发的说了句:“也是该结婚的年龄了。” 沈饶晨的话一出口,伸手正准备帮他盛汤的辛羡不禁愣了一下,盎然的笑意也在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沈饶晨抬眸看着辛羡,察觉到她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便问了一句:“怎么了?” 辛羡在沈饶晨的关切中迅速回过神,接过了他手中的空碗,而后迅速的摇着头,回答:“没事!” 沈饶晨见辛羡的表情变化有些过于反常,好奇的问了一句:“难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沈饶晨的话音一落,手里还端着碗的辛羡再次一惊,险些将手中的碗掉在地上。还要她反应迅速,及时回过神,端住了碗,这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过,沈饶晨仔细的将她脸上每一个变化微妙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同时若有所思的眯了眯双眼,暗自也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早就应该去知道的事情。 332.第332章暴露 辛羡沉默的将汤盛进碗里,在将碗递给沈饶晨之后,佯装无事的笑了笑,内敛的点点头,轻“恩”了一声。 沈饶晨若有所思的看着辛羡,垂眸吹了吹浮在汤面上的香菜叶,别有意味的说:“是吗?我还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这些事情。对了,那位先生,我认识吗?” 辛羡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却无法掩饰心里喜悦的心情。她低头笑着咬了咬唇,羞涩的模样竟然像个娇羞的小女孩,模样十分可爱,让人不忍感叹原来辛羡这位风姿绰约的商业精英女强人也可以如此的惹人怜爱。 “你认识。” 听到辛羡带着羞涩的低声回应,沈饶晨心不在焉的说了句:“是吗?” 关于结婚的话题聊到了这个份上,沈饶晨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在继续说下去。 看着手中盛着汤的碗,他沉默的思索了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改天,带我去见见他。说不定,我和忆白还能去做你们的伴郎伴娘呢!” 辛羡没想到沈饶晨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原本羞涩开心的笑容顿时凝固。 尤其是她在听到沈饶晨那一声亲昵“忆白”,而不是“夏忆白”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不对劲了。 沈饶晨在低头喝汤的那一瞬间,迅速抬眸瞄了一眼辛羡,在看到辛羡愈发难看的表情时,算是清楚的明白了辛羡喜欢的那个男人是谁了。 辛羡低着头,尴尬的轻笑了两声。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正自顾自的喝着汤的沈饶晨,说:“忆白妹妹,还会回来吗?” “当然会!” 放下碗,沈饶晨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说:“她只是跟我闹脾气而已。我过两天就去接她回家。” 刻意没有去看辛羡脸上的神情,沈饶晨看了一眼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见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午夜十二点了,便在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说:“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 “我知道了!” 辛羡从沙发上站起来,迅速收拾好餐具,朝沈饶晨走了过来。 她担忧的望着并不准备离开公司的沈饶晨,问了句:“这么晚了?还不准备回家吗?” “恩!我还有一份文件没有处理,明天和外商见面的时候需要用到,所以今晚必须搞定,就不回家了。” 朝愁眉紧锁的辛羡笑了笑,沈饶晨说:“你先回去吧,注意安全。” 辛羡见沈饶晨是真的很忙,也就不说什么了,在微笑的朝他点点头之后,便提着餐具离开了沈饶晨的办公室。 等她走出办公室,关上门时,脸上的笑容当即垮了下来。面色冰冷的走到电梯前,按下了电梯的下降键,她那双眼睛里迸射出了无法释怀的愤怒。 发抖的抓着装有餐具的篮子把手,她夸张的用力舒了几口气。等电梯门从两边滑开之后,她在走进电梯的同时,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拨下了一串号码,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有件事,去给我处理一下!” 沈饶晨靠在皮椅上,若有所思的望着已经被关上有好几分钟的办公室门。 他浓眉紧锁,好像有什么复杂的事情一直解决不掉似的。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拿在手中的钢笔,他安静的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拿出手机拨下了赤繁的手机。 “喂?忆白现在在什么地方,查到了吗?” 似是从赤繁那里得到了什么值得欣慰的事情,沈饶晨额前一直紧蹙在一起的浓眉稍稍舒展了些。 他释然的咽了口气,继续对着电话朝赤繁吩咐道:“恩!很好。你现在就好好的给我保护她,一定要确保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再次挑眸朝办公室门的方向看了过去,他压低声音,对电话里的赤繁说了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忆白最近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 挂断了打给赤繁的电话之后,沈饶晨又立刻给刘顾言打了个电话。他现在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刘顾言去帮他完成,很重要! 沈饶晨的心里又有了一个新的疑惑,他必须要想办法去证实自己的猜测,然后解决了它。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安心的做好其他的事情。 ****** 蓝溪拿出药水帮夏忆白轻轻的擦拭着身上的伤。她抬眸朝神情有些恍惚不定的夏忆白微微一笑,柔和着声音,说:“看来,我们以后要一起洗澡才可以了。” 夏忆白看着故意逗弄自己的蓝溪,无奈的苦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夏忆白现在每次一坐在浴池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她和终阳浩发生的那些不应该发生的关系。 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象她和终阳浩在床上相拥的的场面,那种扭曲丑陋的场景折磨的她透不过气,也让她十分的痛苦。 她没有勇气再去面对沈饶晨,更加不知道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办。她不想离开沈饶晨,至少现在不想离开他,所以夏忆白现在也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蓝溪瞄了一眼又开始走神的夏忆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夏忆白没有去看蓝溪,而是自顾自的说:“不知道,总之突然感觉自己很脏,仅此而已!” 点点头,蓝溪像是明白了什么,又继续问道:“和你选择离开沈饶晨有关?” “恩!” 夏忆白轻声回答了蓝溪一句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蓝溪安静的帮夏忆白擦拭着身上的伤,而夏忆白则是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上休息。 蓝溪见夏忆白好像很累的样子,也就不再去打扰她了。帮夏忆白给伤口消了毒之后,她动作轻柔的将空调被盖在夏忆白的身上,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等蓝溪走出房间关上门的下一秒,夏忆白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难过的皱着眉,沉重的叹了口气。她将被子往上拉了些,翻了一个身,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夏忆白已经离开沈家将近有一个星期了。在这一个星期里,她没有收到任何跟沈饶晨有关的消息,更加没有见过沈饶晨。 坐在酒店的包间里,夏忆白心烦的看着窗外,心里想到的全都是和沈饶晨有关的事情。 她觉得沈饶晨估计以后都不想再看见她了,毕竟她在离开的时候,对他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 333.第333章西装女的再现 夏忆白觉得这样也好,至少她不用再为自己和终阳浩的那些事情而感到无法面对沈饶晨。 疲乏的叹了口气,夏忆白正准备收回一直定格在窗外的视线时,听到了蓝溪调侃的声音。 “我带你出来吃饭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你唯美的侧脸哦~” 瞧着蓝溪一脸卖萌的模样,夏忆白情不自禁的轻笑了一声。 “你少贫!” 故作生气的瞪了蓝溪一眼,夏忆白见包间的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她看到一位身穿工作制服,年龄约莫二十岁出头的男服务生端着装有菜的托盘走了进来。 这间饭店是蓝溪介绍的,夏忆白是第一次来,对这里并不熟悉。 服务生走到夏忆白身前,将托盘里的菜摆在了桌上:“您好,鲍汁茄子,请慢用。” 将菜放在桌上之后,服务生双手拿着托盘,礼貌的朝她们微微鞠了一躬之后,便离开了包房。 夏忆白看着桌上好像很好吃的鲍汁茄子,朝蓝溪笑了笑,便拿起了筷子,对她说了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说着,她夹起一块茄条就准备尝尝。 可菜还没有到嘴边,包间的门就从外面被粗鲁的打开了。毫无准备的夏忆白和蓝溪被“嘭”的一声撞门响给吓了一跳,两个人都反应迅速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警惕的看着围在门口的一群男人,夏忆白不由紧张了起来。就在她暗自猜想着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的时候,许久不曾见过面的赤繁从围在门口的人墙中走了进来。 此时的赤繁,身穿白色的t恤衫,他眼中泛着凛凛冷光,就好似一只杀气外露的雪豹一样,缓缓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夏忆白看到是赤繁之后,浑身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些。她疑惑的望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赤繁,问了句:“赤繁?你怎么会在这里?” 赤繁走到夏忆白面前,毕恭毕敬的朝她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看着还站在门外的手下,冷着声线命令道:“把人给我带进来。” 听到赤繁的话,夏忆白更是一头雾水,有些搞不清状况。下意识朝蓝溪看了过去,她发现蓝溪也正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己。 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给夏忆白思索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下一刻,她就看到赤繁的手下像老鹰拎小鸡儿似的,将方才为他们上菜的男服务生给逮了进来。 男服务生被半推半搡的带了进来,不等夏忆白问明白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包间里就已经再次响起了赤繁并不友好的声音。 赤繁走到男服务生面前,二话不说,抬起脚便朝着男服务生的双膝狠狠的踢了一脚。 服务生完全受不住赤繁狠辣的脚力,在“啊!”的一声惨叫中,“噗通”的跪在了地上。 服务生虽然没有说话,可他浑身都哆嗦的厉害,不难看出他现在很害怕。 包间的门被赤繁的手下围的死死的,夏忆白也看不清外面究竟是怎么一副情况,不过赤繁他们来势汹汹,行事有些高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赤繁冷瞥了一眼一直低着头、浑身都哆嗦的厉害的服务生,端起桌上的菜,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 他夹了一筷子菜递到服务生嘴边,冷冷的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吃!” 赤繁虽然长相秀气文质彬彬,可他说话的语气相当的冰冷和凶悍,一般人听到他的声音,恐怕都会开始怀疑这个男人的真是品性是怎样的,更何况是面前这位已经成功被他吓到了的男服务生。 当赤繁的一句压迫力十足的“吃”一出口,还跪在地上的男服务生当即哆嗦的更加明显了。 夏忆白看到此情此景,又将视线定格在了赤繁端在手中的菜盘上,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她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好戏”。 赤繁见服务生深埋着头,不禁冷笑了一声,对手下吩咐道:“把他的头给我抬起来,将这盘菜给我喂进去!” 服务生听到赤繁的话,就像听到审判长宣布了他的死亡预告一样,当即害怕的抬起头朝赤繁投去了惊恐目光。 大概是因为膝盖被赤繁给踢伤了,又或许是太过于害怕而导致双腿发软,服务生没有办法从地上站起来。 他抬头惊恐的望着面目沉冷的赤繁,不断的摇着头,嘴里还喋喋不休的重复着一句话:“不要,我不要吃!饶了我吧,我不要吃!” 此时,赤繁的手下已经走到他的左右两边,分别架住了他的手臂,强硬的掰开了他的嘴。 赤繁将夹着菜的筷子慢慢的递到了他的嘴边,又故意收了回来。 他冷傲的睥睨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赤繁,问:“谁让你在菜里下毒的?快点告诉我,不然你就给我将这盘菜吃下去!” 为了给服务生一些心里压力,赤繁说到最后,突然就朝他吼了出来,吓得服务生哆嗦了两下,大脑一片空白,直接就将真相托盘而出:“是一个穿西服戴墨镜的女人!” 愁眉紧锁的夏忆白听到服务生的话,脑海中立刻蹦出了一个女人的模样。她激动的站起来,走到服务生的面前,大声朝他质问了一句:“什么?你说什么?” 服务生原本就已经很害怕了,在听到夏忆白反应激烈的声音以后,更是吓得不知所措。 “那、那个女人留着一头黑长的直发。她穿着黑色的女士西装,戴着一个很大的墨镜。墨镜几乎挡住了她的整张脸,我、我根本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唯唯诺诺的抬眸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站在他面前的夏忆白,服务生在注意到夏忆白几乎苍白的面容,和她透着冷意的双眼时,立刻害怕的低下了头。 “那个女人给我了一笔钱,让我将一包白色的药末放进菜里,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夏忆白听着服务生的话,心里更加乱了。 夏忆白有一个很可怕的自觉,那就是她感觉服务生所说的这个女人,就是五年前绑架了她和辛羡的那个女人! 五年前,她被沈饶晨接回家之后,就拜托习南帮她查这个女人。可是这五年来,习南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关于这个女人的任何消息。 她不相信沈饶晨会放任那个女人逍遥法外,所以夏忆白一直都觉得沈饶晨也会派人去追查那个女人。 334.第334章一切都不单纯 五年了,已经五年过去了。夏忆白没有从沈饶晨和习南那里等到任何与那个西装女人有关的消息,虽然她自己后来也有派人去查过那个女人,可是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就在她快要将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忘记的时候,那个女人又再次出现了。 将视线定格在了赤繁端在手中的盘子上,夏忆白知道如果赤繁没有及时闯进来,那么她接下来需要面对的结局,很有可能就是和蓝溪一起死,然后等酒店的工作人员推门进来发现她们。 夏忆白有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那个女人在消失了五年之后,又重新出现了? 她要杀自己? 为什么? 她有什么样的目的?杀了自己,她又能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 若有所思的望着还害怕的跪在地上的服务生,夏忆白感觉自己的思绪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变得一团糟。 赤繁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以后,冷冷一笑,将盘在放回了餐桌上。转过身,他毕恭毕敬的看着还陷入沉思的夏忆白,低声询问了一句:“小姐,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夏忆白的心情已经因为这件事情变得很糟糕了,再加上她猜想背后指使服务生的人就是五年前绑架了她的女人,情绪就变得更加混乱了。 心烦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夏忆白长叹了口气,朝赤繁摇摇头,说:“没什么要问的了,估计也从这个人的嘴里问不出什么的。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记得把详细的结果告诉我。” 赤繁认真的注视着夏忆白,在得到她的回应之后,答了一句:“是!” 命手下的人将服务生带走之后,赤繁也准备离开,却被夏忆白叫住了。 夏忆白安静的看着谦诚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赤繁,虽然她已经猜到了赤繁会及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可还是明知故问了一句:“是沈饶晨叫你一直跟着我的?” “是!”赤繁不假思索的回答。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开始!” 明白似的点点头,夏忆白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说:“好吧,我明白了。” 看着一直安静的坐在自己对面,十分配合的保持沉默的蓝溪,夏忆白无奈的一耸肩,说:“估计我们要换地方了?” 蓝溪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赤繁,又笑看着夏忆白,说:“去菜市场?” 撇着嘴,夏忆白没什么意见的赞同了一句:“恩!我想这是一个好主意。” 对于沈饶晨一直派赤繁暗中跟着自己的做法,夏忆白没有什么意见。虽然她对此感到有些纠结,可真正要说起来,夏忆白其实还是有些开心的,至少这可以说明沈饶晨还是很担心她的。 女人就是这么纠结的一种生物,明明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情,已经没有办法去面对、去拥有了,可行为上排斥着,心里却依旧渴求着自己能够得到关注,能够被自己所在意的人关心。 无视了赤繁这位由沈饶晨安插在她身后的眼线,夏忆白和蓝溪一同走出了酒店,朝菜市场驶去。 她没有什么好说的,也没有什么好去想的,因为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会由沈饶晨,以及他这位得力精干的助手——赤繁,全权去搞定。 在菜市场里逛了几圈,夏忆白和蓝溪买了些菜,便开着车回家。在路上,两个人针对今晚要吃些什么菜侃侃而谈,聊到逗趣儿的地方,两个人还会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 夏忆白一直都觉得这段时间是她过的非常开心的一段时间,当然,对于蓝溪来说,也是非常安逸快乐,而又让人难忘的第一段日子。 夏忆白一直都很相信缘分这种事。因为缘分,她在少年时,重新遇见了分别十年的沈饶晨;因为缘分,她认识了沈凌菲,从而知道了原来自己从来就不是孤身一人,她还有一位孪生姐姐;也是因为缘分,她和蓝溪这位与她同样可怜的女人走到了一起。 她们两位,相识、相知、到相惜,这过程有些啼笑皆非,也有些惊险刺激,更多的则是相互支持。 在未来的很久很久以后,夏忆白再想起这段日子的时候,心里有着非常大的感触、难以言喻的叹慨。 蓝溪的车还没有开进处所,她们远远的便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是沈饶晨的布加迪跑车。 蓝溪放慢了行车的速度,小声的问了夏忆白一句:“你要跟他聊聊,还是我们直接无视了他?” 夏忆白不想将蓝溪牵扯到他们之间,在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还是说:“你先进去吧?我想我必须要去跟他聊聊。” 夏忆白知道,如果她无视了沈饶晨,将沈饶晨丢在住宅区的门外,一定会惹得沈饶晨大动肝火,到时候,很有可能就会打扰到蓝溪的生活,以及这住宅区的安宁。 她不知道蓝溪真是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蓝溪背后都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但是夏忆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蓝溪需要很低调的生活,否则她很有可能会陷入一场生命的危机。 夏忆白从心底里感激蓝溪对她及时伸出援手,所以她在跟蓝溪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尽量避免给蓝溪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夏忆白想多了! 夏忆白忘记了蓝溪是一位非常聪明的女人,是一个聪明的让人害怕的特殊存在。 她更加忘记了蓝溪曾经对她坦白过,蓝溪想跟她做朋友的目的并不单纯,而且这一切都在蓝溪的计划之中,蓝溪是在利用她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夏忆白下了车,站在离沈饶晨一米开外的位置,安静的望着他,不后退却也不靠近。 沈饶晨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夏忆白,立刻熄灭了手中的香烟,朝她走了过来。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整张脸上看不到一丝戾气,一双原是凌厉的双眸中透着淡淡的倦怠和疲乏。 等沈饶晨走近夏忆白时,夏忆白更是能够清楚的看见他眼睛里布满的血丝。 沈饶晨站在夏忆白面前,朝她苦涩一笑,说:“事情,我都听赤繁说了。” 夏忆白不知道怎么接着沈饶晨的话说下去,只能低着头,朝他轻轻的点点头,然后小声的“恩”了一声,算作是回应。 335.第335章这才是修罗场 沈饶晨五味杂陈的看着沉默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夏忆白,在长叹了口气之后,还是说道:“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宛如乞求一般的询问时,只感觉心中一酸,下意识用力的握住包的袋子,依旧保持沉默,不打算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沈饶晨解释她选择离开的理由,更加没有脸面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就这样跟着沈饶晨回家。 她…… 沈饶晨见夏忆白似乎并不打算说话,不禁有些懊恼。 暗自抓狂的叹了口气,他走上前,抓着夏忆白的手,有些焦急的说:“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去慢慢谈,总之,现在先跟我回家。” 还不等沈饶晨碰到夏忆白的手,另一个人十分不悦的声音便将他们之间原本就足够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严峻了。 “她不会跟你回去的!” 夏忆白听到终阳浩的声音,惊讶的转过头看着他。在看到终阳浩带着别有意味笑容的表情时,夏忆白最不愿意去面对的那些事情立刻就浮上了心头。 她站在两个男人中间,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不知道应该是进还是退。 夏忆白很害怕终阳浩会逞一时快意,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告诉沈饶晨。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相信沈饶晨也没有能力去承受发生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害怕的握紧了皮包,夏忆白往后退了两步。因为紧张而大脑一片空白,她能够想到的事情就只有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沈饶晨伸手快速的拉住了她的胳膊。他疑惑的看着反应很不对劲的夏忆白,严肃的问了句:“你这是要去哪里?跟我回家!” 夏忆白转头惊恐的看着用力抓着她手腕的沈饶晨,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切才好。 终阳浩冷脸看着夏忆白和沈饶晨在自己面前拉拉扯扯的,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两个人面前,一抬手,用力的打开了两个人相握的手。 在沈饶晨和夏忆白的手分开时,终阳浩迅速将夏忆白带进自己的怀里,朝沈饶晨讥嘲一笑,说:“夏忆白已经离开你了,她早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还以为她是你妹妹的替身?还以为她是你的‘乖乖牌’沈凌菲吗?” 夏忆白不得不承认终阳浩的战术打的非常好。他可以在之前按兵不动,然后选择了一个最好的时间来见夏忆白,一石二鸟,又狠又准的让夏忆白彻底没有办法再去面对沈饶晨了。 他十分了解夏忆白心里最深层的恐怖,他可以用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一针见血的去捅破夏忆白拼命想要去掩饰的真相。 他有足够的把柄牵制着夏忆白,让夏忆白乖乖的任由他抱着自己,丝毫不敢去动弹。 在听到‘替身’、‘乖乖牌’,‘沈凌菲’这样的刺耳钻心的字眼时,夏忆白忍不住开始发抖。 这是屈辱,泯灭了她的自尊,也是让她恨沈饶晨的理由之一。她控制不住在终阳浩的怀中哆嗦了几下,却被终阳浩抱的更加紧了。 无奈的看着站在眼前一脸震惊的瞪着自己和终阳浩的沈饶晨,夏忆白不忍心在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心虚的转过头,看着其他地方。 沈饶晨见夏忆白一动不动的任由终阳浩抱着她,丝毫不懂得挣扎,不禁有些愤怒。 抓着夏忆白的手,沈饶晨颇为懊恼的朝她吼了一句:“夏忆白!你给我滚过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终阳浩将沈饶晨脸上的愤怒和屈辱都看在眼中,同时笑的更加盎然了。 故意牵着夏忆白的手,与她十指紧扣,终阳浩暧昧十足的垂眸笑看了一眼正别开视线望着其他地方的夏忆白,又抬起头挑衅般的看着沈饶晨,说:“我都说了夏忆白已经离开你了。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 沈饶晨心慌的扫了一眼刻意不看自己的夏忆白,而后又迅速一反常态的平静了下来。 他往后退了两步,朝终阳浩冷冷一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说出一句:“不可能!” 视线冰冷的盯着依旧保持沉默的夏忆白,沈饶晨用命令的口味对夏忆白,说:“你究竟还想让我丢脸到什么时候?快点给我过来!” 心神不宁的夏忆白被沈饶晨给爆吼了一句,忍不住再次哆嗦了几下。她缓缓的转过头,胆怯的看着正怒火中烧的沈饶晨,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犹豫中,夏忆白试图挣扎了一下,却被终阳浩抱得更加紧了。终阳浩单手环上了夏忆白的腰,冷瞥了沈饶晨一眼,带着夏忆白转身就准备离开。 看到这里,忍耐已久的沈饶晨忍无可忍,直接冲上去抓着终阳浩的肩膀,在终阳浩回过头看他的那一瞬间,十足了全力照着他的脸,狠狠的给了他一拳。 终阳浩被揍了一拳,只感觉眼前一晕,本能的松开了被他揽在怀中的夏忆白,往后趔趄了几步。 沈饶晨狠剜了一眼还单手捂着脸的终阳浩,抓着夏忆白的手就准备带着她上车,可就在他打开车门,快要将夏忆白塞进车里的时候,再次听到了终阳浩的声音。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夏忆白失踪的那一晚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原本还处于思绪一片混乱的夏忆白,在听到终阳浩气喘吁吁说出的话时,猛然一愣,匆忙回过神,惊恐的瞪着终阳浩。 沈饶晨清楚的感觉到夏忆白哆嗦了一下,顿时对这件事情感到更加好奇了。 他猜到夏忆白之所以想要离开他肯定是和她消失的那晚有关,可是他从来没有去想过那件事和终阳浩也有牵扯。 停下开车门的动作,沈饶晨疑惑的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夏忆白,又缓缓的转过头,望着嘴角被揍的出血的终阳浩。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将视线移到了正魂不守舍的站在自己身旁的夏忆白身上。 紧抓着夏忆白的手,他冷沉着声线,对夏忆白质问道:“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忆白被沈饶晨拽了一下,在心慌中匆忙回过神看着脸色相当难看的沈饶晨。 痛苦的紧皱着眉,夏忆白用力的挣脱了沈饶晨抓着她手腕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 336.第336章无力承受真相 夏忆白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她就想快点离开这里。痛苦的摇了摇头,夏忆白难过的望着面色越来越难看的沈饶晨,却对她和终阳浩之间发生的那点事情百口莫辩。 “沈饶晨,不要、不要问这件事情。我、我求你了,不要再问下去了。这件事,只是个误会。我们谁都不想的。” 夏忆白太过于慌乱,太过于患得患失。她害怕她和终阳浩上了床的事情被沈饶晨之后,她就会永远的沈饶晨。 失去沈饶晨? 她不想! 她一点都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夏忆白不断的开始往后退,此时的她,眼中就只用面色愈发沉冷、愈发让她忐忑的沈饶晨。 她忘记了如果再往后挪一点,就是车来车往的马路,也忽视了她所面对的人除了沈饶晨,还有对她抱有强烈占有欲的终阳浩。 夏忆白很多时候都在思考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倒霉? 她好像从一出生开始,就特别特别的倒霉。她是个孤儿,从小就跟自己的姐姐分开了。 好不容易,两姐妹终于重逢了,夏忆白还来不及认出沈凌菲就是她唯一的亲人时,就彻底的失去了沈凌菲。 她还有个很爱的男人,可是她爱的那个男人却不爱她!她默默的守在他身边,以他能够接受她的身份扮演着她不喜欢的角色,这一扮演就演了六年。终于,她等来了沈饶晨的温柔,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另外一只手将毫无知觉的她推向了背叛、肮脏的深渊。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过的这么痛苦? 明明、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 思绪一片混乱,夏忆白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沈饶晨的身上。 只听“嘀——”的一声汽车急促鸣笛的声音响起,夏忆白还来不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沈饶晨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迈着快步朝她飞奔了过来。 “嘀——” 又是一声汽车鸣笛的声音响起,这一响,就彻底的打断了夏忆白的思绪,让她眼中只有沈饶晨紧张的神情,而脑海中能够听到的就只有汽车急促鸣笛的回响声。 沈饶晨抱着夏忆白,蹙紧了双眉,一双好似看清了整个世界的凌厉双眸中正喷发着怒火。他不断的张合着嘴,好像在对夏忆白训斥些什么,模样看上去有些恐怖,可夏忆白的听力已经被反复回响的汽车鸣笛声所占领,根本听不进沈饶晨究竟在对她说些什么。 “那晚!我和夏忆白在一起!” 等夏忆白回过神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终阳浩带着愤怒对沈饶晨喊出的话。 她微微一愣,慌张的转头看着紧抱着自己的沈饶晨,清楚的看到沈饶晨的面容就好像突然蒙上了一层冰似的,表情僵硬而诧愕。 不等夏忆白想出什么理由来向沈饶晨解释,她不是故意想这么做的,她只是、只是喝多了,就已经被快速走上来的终阳浩粗鲁的拽出了沈饶晨的怀中。 终阳浩将夏忆白拉到他的身后,冷声朝沈饶晨说:“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从现在开始,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该来的还是回来,无论你怎么试图去掩饰,有些事情总是会被人知道的。 夏忆白难过的看着沈饶晨,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好像搅在了一起似的,痛的她没有办法说话。 此时的沈饶晨,就好似被终阳浩当头浇了一桶冷水一样,狼狈的像一只落汤鸡。 他失魂落魄的望着终阳浩,沉默了一会儿,才机械的将视线移到了还站在终阳浩身后的夏忆白身上。 缓缓的抬起手,沈饶晨指着终阳浩,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朝夏忆白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夏忆白难过的看着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件事情。 他说的是真的吗? 她也不知道终阳浩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喝醉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等她从床上醒过来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变了,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难过的颤动着双眼,夏忆白在没有自我察觉的情况下,已经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她颤抖着身子,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包,沉默的望着越发萎靡、越发狼狈的沈饶晨,却没有办法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沈饶晨见满脸泪水的夏忆白只是抱歉的看着他,没有要向他解释的意思,甚至没有说话。 在这一刻,他明白了一切。 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抓狂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想到夏忆白又一次跟别的男人…… 他就控制不住想发火。 抬头看着还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夏忆白,沈饶晨突然就觉得她很恶心。 五年前、五年前,夏忆白在床上对他说的那一番话,他现在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在心里。 他能够接受她的第一次不是他的,可是他绝对不能接受夏忆白在遇到自己之后,还跟终阳浩发生那样的事情。 走到夏忆白面前,他抬手就狠刮了夏忆白一耳光。 夏忆白只听到耳边传来“啪”的一声清脆的掴掌声,就感觉脸上传来火辣辣的一阵疼,嘴里也冒出了腥甜腥甜的味道。 她单手覆着被沈饶晨狠扇了一耳光的侧脸,无助的望着他。微微的张了张嘴,夏忆白轻唤了他一声:“沈饶晨……” 终阳浩看到夏忆白被打了,不禁有些来火。他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在意沈饶晨多么的有权势,走过去,抡起拳头就狠揍了沈饶晨一拳。 沈饶晨愤怒的瞪着正百口莫辩的望着他的夏忆白,愣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乖乖的挨了终阳浩一拳。 终阳浩打沈饶晨使出的力度着实狠,只是一拳就揍得沈饶晨吐了一口血。 沈饶晨没有多看终阳浩一眼,也没有想要将终阳浩给他的一拳还回去的意思,毕竟在他看来,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输给了终阳浩这个十足十的混蛋。 夏忆白看到沈饶晨嘴角冒出了刺眼的鲜血,立刻紧张的从包里拿出手帕,心疼的跑了上去。 “你流血了。” 她只是想帮沈饶晨止血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可是,她的手还没有来得及碰到沈饶晨,就已经被沈饶晨厌恶的打开了。 337.第337章你这恶心的女人 在难过中缓缓的睁大了噙满泪水的双眼,夏忆白失魂落魄的望着双眉紧皱、一脸厌恶的看着她的沈饶晨。 沈饶晨怒瞪着夏忆白,排斥的往后退了几步,同时朝她丢出了一句:“别碰我!你这个恶心的女人!” 夏忆白总是这么的没骨气。她可以在外人面前刻板着脸,装作对什么事情都不动心,装作对任何事情都不屑一顾,可偏偏总是会因为沈饶晨的一句话而伤心的哭出来。 瞪圆了含着泪的双眼,夏忆白失声的望着沈饶晨,纵然吃力的张了张嘴,可还是没有办法从嘴里挤出一个字。 无意的眨了眨眼睛,眼中蓄了好久的泪水悄然的从她的面颊滑落,夏忆白无力的垂着双手,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望着沈饶晨。 沈饶晨一想到夏忆白居然背着他,跟他最痛恨的人搅合在一起,心里就直泛恶心。 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他抬手擦去了嘴角流下的鲜血,冷着声音,对夏忆白说:“我可以忍受你第一次,那是因为在之前我还不认识你,可是我绝对不能忍受你已经跟在我身边六年了,还跑出去跟别的男人……” 后面的话,沈饶晨有些说不出口,只能在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真让我觉得倒胃口!” 咬牙切齿的丢下这么一句话,沈饶晨怒气冲冲的回到车里,用力甩了上车门,狠踩下油门,开着车飞驰而去。 在此过程中,夏忆白一直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心如死灰的听着沈饶晨将他心里所有想说的话全部说完。一直到沈饶晨驾车离开之后,她才机械的转过头,注视着沈饶晨的车远远而去。 一想到沈饶晨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夏忆白就感觉一股蚀骨的酸涩猛地涌上了心头,痛的她五脏六腑都控制不住抽搐了起来。 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夏忆白再也控制不住捂着嘴,痛哭了出来。 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她不是自愿的,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她好想将这些话说给沈饶晨听,可是,这些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她又有何脸面说给沈饶晨听呢? 觉得好难过,难过的她连哭都觉得好难换气,紧捂着嘴,她蹲在地上失声的哭了出来。 沈饶晨刚才说她什么? 他说她恶心,说她倒胃口。 她才不是这样的! 一想到沈饶晨刚才看她的那种眼神,那种就好像在看什么垃圾一样的眼神,夏忆白就哭的更加大声了。 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蹲坐在地上,夏忆白完全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终阳浩站在一旁怜爱的望着满脸泪水,蹲坐在地上放声嚎哭的夏忆白,直感觉胸口揪心的疼。 走到夏忆白面前,他拿出手帕递给了夏忆白。 心疼的望着哭得痛彻心扉的夏忆白,他失落的问了句:“失去沈饶晨,就让你觉得这么难过吗?” 听到终阳浩的话,夏忆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她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比沈饶晨还要难猜。 她用了六年认真的去观察沈饶晨的衣食住行一举一动,都猜不透沈饶晨心里的真实想法,而面前这位叫终阳浩的男人则更是像一个迷一样的存在,让她根本无从下手去了解他的世界。 将视线下滑到终阳浩递向自己的手帕上,夏忆白痛苦的摇摇头,在哭泣中摇摇坠坠的站了起来。 她执拗的擦去脸上汩汩流下的泪水,怨恨的瞪着满是内疚的看着她的终阳浩,哽咽的问了一句:“终阳浩,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你做这么多,究竟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往后退了两步,夏忆白再次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 “你知道的!我从六年前,从一开始,就喜欢沈饶晨,我喜欢他喜欢的死去活来的,你明明知道的,你什么都知道的。你明明知道我喝醉了,你为什么还要和我……”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她觉得难以启齿。紧捂着嘴,夏忆白颤抖着全身,控制不住再次放声大哭了出来。 终阳浩心疼的皱着眉,内疚的看着哭得就像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一样的夏忆白,朝她走近了两步,说:“你也知道的。我想要的……就只有你!” 听到终阳浩柔声说出的一句话,夏忆白缓缓的停止了哭泣。她安静的望着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的终阳浩,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毫无预料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的时候啊,夏忆白觉得这个叫终阳浩的男人还真是幼稚。 明明都已经是二十五六岁的人了,却怀着一颗属于孩子一样的心智。 这样的他,不管在美国还是英国闯荡多少年前,都成不了什么大气。 终阳浩望着突然就笑了出来的夏忆白,疑惑的问了一句:“你在笑什么?” 夏忆白摇摇头,抬手快速擦去了脸上的鼻涕泪水。她看着还面露疑惑的终阳浩,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用力深吸了一下鼻腔,夏忆白低下头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朝终阳浩走了过去。 “终阳浩,你别太高看自己了。不要以为我们两个人发生了一次不应该发生的关系,我就是你的人了。说的不好听一点,我就是随便在大街上捡一个男人嫁了,也不会跟着像你这种心术不正的男人,糟蹋自己的人生。” 终阳浩没想到夏忆白居然会这样出言侮辱他,不禁有些吃惊。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笑跟哭没有什么区别的夏忆白。 生气的抓着她的手,他愤怒的瞪着正蔑视的睥睨着他的夏忆白,低吼了一句:“我心术不正?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为什么你就不能正眼看看我呢?为什么我在你心里总是这么的一文不值?” 冷冷一笑,终阳浩露出了相当鄙夷的眼神。他睥睨着情绪有些不稳定的夏忆白,颇有些嘲弄的说:“还是你觉得沈饶晨那个男人有多高尚?” 夏忆白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名字就是沈饶晨的名字,可终阳浩偏偏就是喜欢做她最不喜欢的事情。 厌恶的瞪着终阳浩,夏忆白一甩胳膊挣脱了终阳浩抓着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朝他吼了出来:“你够了!请你不要总是拿自己和沈饶晨比!” 338.第338章不对 夏忆白已经厌烦了这个叫终阳浩的男人,她厌烦了他的心术不正,厌烦了他总是拿他自己和沈饶晨相比较。 怨恨的瞪着终阳浩,夏忆白说:“别忘了我之前对你说过什么。我不想再看见你,也请你以后配合一点,避免再和我相遇。如果让我再看见你,我真的很有可能会杀了你。” 懒得再理会终阳浩这个总是让她觉得讨厌的存在,夏忆白在剜了他一眼之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终阳浩看着迈出双腿就准备离开自己的夏忆白,在意的朝她走近了些,大喊了一声:“难道我就这么令你不耻吗?” 没有理会终阳浩还带不忿的询问,夏忆白加快了脚步,朝住宅内走去。 回到家里,夏忆白在大门一打开,看到站在门口一脸疼惜的望着自己的蓝溪时,那种酸涩无力的感觉又重新的涌上了心头。 鼻腔鼻酸,夏忆白抱着蓝溪,再次忍不住哭了出来。 蓝溪十分配合的将夏忆白揽进怀中,单手轻轻的拍着她不断抽动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哭吧,难过了,理所应当哭出来。只有哭出来了,才会感受好受些。” 夏忆白觉得蓝溪这个女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像沈凌菲。她很温柔,做菜又很好吃,脑袋又很聪明,总是能够让夏忆白在她的身上体会到曾经被沈凌菲给予的那些温暖。 被蓝溪这样轻声一安慰,夏忆白宣泄一般的紧抱着她,什么也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在一间安静宽敞的别墅里,辛羡被怒火中烧的终阳浩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啊!” 单手覆上自己被扇的生疼的侧脸,辛羡吃痛的叫了出来。 她生气的瞪着不由分说便打了自己一耳光的终阳浩,颇有些懊恼的朝他骂了一句:“你做什么?你有病吗?” 终阳浩沉冷的瞪了辛羡一眼,朝她说了一句:“我警告过你,别对夏忆白下手,否则我就让你死无全尸。” 辛羡不悦的瞪着面色相当难看的终阳浩,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对夏忆白做了什么?” 终阳浩轻蔑的看着死不认账的辛羡,说:“别跟我耍花招,你那些小伎俩,是骗不过我的。” 辛羡被终阳浩这么一说,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终总,你以为你对夏忆白做的那些事情,又有多高尚吗?夏忆白一向心高气傲,你现在对她做的那些混蛋事情,根本就与杀了她无异,甚至比杀了她还要令她痛苦。你觉得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呢?” 终阳浩觉得辛羡这个女人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生气的抽搐了两下嘴角,他冷瞥了辛羡一眼,生硬的从嘴里说出一句:“你给我滚出去!” 辛羡见自己成功的激怒了终阳浩,便在一声轻蔑的冷笑之后,迅速消失在了终阳浩的视线范围内。 ****** 辛羡到了沈家的时候,发现沈饶晨正趴在茶几前,拿着酒瓶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着酒。 心疼的看着独自品醉的沈饶晨,她匆忙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朝沈饶晨跑了过去。 抢过沈饶晨手中已经快要饮进的酒瓶,辛羡将瓶子放在茶几上,生气的朝沈饶晨说了一句:“沈饶晨,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饶晨吃力的睁开显得有些困乏的双眼,在恍恍惚惚中看着只有模糊轮廓的辛羡,用力的将泛上喉咙的酒咽下肚,然后朝她摆了摆手,说:“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叫你别再来了吗?” 辛羡望着醉醺醺的坐在地上的沈饶晨,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蹲在地上,她看着倚靠在茶几上的沈饶晨,低声说:“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就过来看看。” 沈饶晨双眉很红,看上去像是哭过,这让辛羡觉得很难过。无奈的长叹了口气,她扶着还坐在地上的沈饶晨,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行了!你喝醉了。我扶你上楼吧?” 辛羡扶着东倒西歪的沈饶晨,将他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可就在她准备带着沈饶晨上楼的时候,却被沈饶晨用力一揽脖子,给抱在了怀里。 沈饶晨喝多了,双眼迷离的不像样子,让辛羡完全无力招架他朝她投过来的暧昧眼神。 他双手覆着辛羡的脖子,然后顺着她的脖子缓缓的下滑,经过她修长纤瘦的双臂,又动作轻柔的环上了她的腰身。 嘴角一挑,他朝辛羡邪魅一笑,抱着辛羡直接往后靠在了墙上。 将头靠在辛羡的左肩上,他低声喃喃了一句:“你爱我吗?” 辛羡听到沈饶晨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而出的一句话,不禁一愣,眼中全然是震惊。 她欣喜若狂,却又不得不克制。忍不住笑了笑,辛羡又迅速敛起了脸上的浅笑,轻皱着细眉,无奈的看着正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她的沈饶晨,低声回答了一句:“爱!” 沈饶晨听到辛羡的回答,微颤着皱紧了双眉,又在一声不屑的轻笑中缓缓的舒展。 “切~” 一声冷笑之后,他捧着辛羡的面颊,凑近她的双唇,就这么吻了下去。 辛羡就任凭沈饶晨这样粗鲁用力的吻着她,她不知道沈饶晨刚才的那一声冷笑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不想去在意那么多。她要的,就只有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够了。 与沈饶晨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辛羡在享受着沈饶晨激烈而粗鲁的吻中,丝毫没有察觉的便被沈饶晨压在了沙发上。 她能感觉到沈饶晨的大手正在抚摸着她的后背,她以为她和沈饶晨的爱情终于可以开始了,可是…… “不对!” 就在辛羡深陷入沈饶晨带给她的种种愉快中的时候,沈饶晨突然停了下来。 他望着正躺在他身下的辛羡,带着失望,再次说了一句:“不对!” 辛羡不明白沈饶晨所说的‘不对’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哪里不对。 她跟着沈饶晨一同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担忧的看着正苦恼的坐在自己身旁的沈饶晨,辛羡单手覆上了他的肩膀,低声问了一句:“什么地方不对?” 沈饶晨头疼的扶着自己的额头,在听到辛羡的轻声询问之后,这才缓缓的转过头,朝她看了过来。 “你身上的味道不对!”说罢,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迈着快步离开了沈家,而辛羡却在他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中,彻底的失了神。 339.第339章比想象中爱你 夏忆白半夜突然接到了赤繁的电话,当她听到赤繁开头说的第一句话时,拿在手中的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他说—— “沈总醉酒驾驶,出车祸了!” 来不及洗漱,来不及换衣服,夏忆白抓着钱包和手机,就像疯了一样朝楼下冲去。 在楼下拦了一辆夜的,她颤抖着声线对司机说:“司机,去第二医院!请你已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司机被夏忆白紧张害怕的模样给吓到了,立刻启动了车子,朝夏忆白所说的医院驶去。 基本的情况,夏忆白都已经在电话里听赤繁说过了。赤繁说,沈饶晨喝了很多酒,在开车出去散心的时候和朝对面驶过来的一辆面包车相撞了,具体的结果要等医生说明。 等司机将车停在医院楼下,夏忆白颤抖的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钱塞给司机,便冲出了车子。 当她跑到医院的休息室时,发现沈饶晨正靠在椅子上休息,而站在沈饶晨身旁的赤繁在看到夏忆白已经来了,便弯下腰凑近沈饶晨耳边说了几句话。 夏忆白看到沈饶晨只是左手搭着绷带,其他地方像是并没有什么大碍,一时激动不已,控制不住捂着嘴哭了出来。 她要被吓死了,她真的要被吓死了,当她在电话里听到赤繁说沈饶晨出了车祸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一次一样。 沈饶晨难过的看着站在不远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夏忆白,百感交集的皱紧了双眸,尤其是他在看到夏忆白突然就捂着嘴哭起来的时候,感觉胸口的整个心脏都疼的紧揪在了一起。 在赤繁的搀扶下,沈饶晨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夏忆白面前,在轻叹了一口气之后,伸出右手将她抱在了怀中。 他用头轻轻的摩擦着夏忆白的额头,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他让她伤心了! 对不起,他突然发现他还是那么的爱她!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在自己耳边的一句意味不明的“对不起”之后,不禁一愣,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此时正百感交集的望着自己的沈饶晨。 反应过来她和沈饶晨之间尴尬的关系,夏忆白又轻轻的推开了他,转身就准备离开,可就在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被沈饶晨快速的抓住了右臂。 夏忆白转过身看着手上打着绷带的沈饶晨,因为刚才看到沈饶晨伤的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而过于激动,她到现在还控制不住自己喜极而泣的心情。 沈饶晨难过的望着还在不停流泪的夏忆白,就像个软绵绵的小男孩一样,用祈求的语气朝夏忆白问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短暂的愣了愣神,抬手擦去了眼中汩汩下流的泪水,开口用沙哑的声音,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来这里……” “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 还不等夏忆白将话说完,沈饶晨就已经柔声打断了她的话。 夏忆白失神的望着双眉紧蹙,一脸的无奈,可是那双发红的眼睛里却带着温柔的沈饶晨,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更加弄不明白沈饶晨再说什么。 他,不是觉得她脏吗? 他,不是嫌弃她恶心吗? 夏忆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思绪短路的望着脸上有些轻微擦伤的沈饶晨,还不等她想明白沈饶晨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已经再次被沈饶晨抱进了怀里。 “你都不知道!在出事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不怕你笑话,我当时很害怕,我很害怕我会死,我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然后我就想到了你。 我在想,你这个女人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又不会做人,又不会说人家喜欢听的话,要是我就这样死了,你要怎么办? 终阳浩那个男人,他不是真的爱你!我觉得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够给你那些你真正想要的幸福。” 下意识将夏忆白搂紧了一下,沈饶晨叹了口气,继续说:“当时,我还在想。其实死了也好,因为有的时候,我也有些累了。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你。我在想,至少应该在我死之前,立一份遗嘱,将我所有的财产全部转给你,这样的话,就算你再不会做人,再神经大条,也能够用我的所有财产,好好的过完下半生。” 夏忆白呆在沈饶晨的怀里,紧抿着唇,听完他在自己耳边说完所有的话。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她知道她控制不住快要哭出来了。 放下心中所有的芥蒂,抛弃对沈饶晨所有的防线,夏忆白缓缓的抬起手抱着沈饶晨,再次控制不住放声大哭了出来。 “对、对不起!对不起!” 紧紧的抱着沈饶晨,夏忆白是真的很害怕失去他。就在昨天,她以为她真的已经失去沈饶晨了,她真的很害怕。 尤其是她在得知沈饶晨出了车祸的时候,她就连跟着他一起去死的心情都有了。 “还好、还好你没有事,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了。” 沈饶晨听着夏忆白在嚎啕大哭中说出的话,微微弯下腰,低声朝她问了一句:“所以,我们不要闹了好吗?不要再动不动想着离开我。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好好的聊。” 夏忆白泪眼朦胧的望着正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沈饶晨,她害怕自己会错过沈饶晨脸上任何一个温柔的变化,更加害怕这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抬手匆忙的擦去了眼中阻碍视线的泪水,夏忆白朝沈饶晨点了点头。 沈饶晨怜爱的望着泣不成声的夏忆白,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口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带手帕。 站在一旁的赤繁本是想着拿自己的手帕给沈饶晨的,不过瞧着他和夏忆白正在最温馨的时刻,也就不忍心去破坏他们两个人之间感人至深的气氛了。 沈饶晨为难的看着夏忆白,说:“我没有带手帕。要不要用我的衬衫抹两下?” 听到沈饶晨故意想要缓和气氛的话,夏忆白并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加厉害了。 她抱着沈饶晨,无视这里是医院的情况下,激动的哭了出来。 她知道,她着了沈饶晨的魔! 她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喜欢沈饶晨! 真的很该死!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对待这份感情! 不过,也还好!还要,她喜欢的人是沈饶晨! 340.第340章蓝溪和习南的故事 在安静漆黑的客厅里,蓝溪右手的手肘支撑着双人沙发的扶手,整个人悠闲的半躺在沙发上。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又似乎正在等待什么即将到来。 “嘭!” 原本宁静的夜色中,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蓝溪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明显愈发的迷人了。 她嘴角微扬,尤其是看到那在夜色中急匆匆的朝自己冲过来的高大人影时,清丽绝色的脸上更是绽放出了让人无法抵挡的诱人笑容。 此时,那高大的人影正粗气喘喘的站在门口,止步不前。看得出,他很犹豫。 他不敢打开客厅的灯,他害怕如果等一下他看清楚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的人,并不是他寻找多年的人。那个时候,他一定会生不如死。 他站在客厅门口,犹豫了许久,这才迈着缓慢的步子,朝蓝溪走了过来。 蓝溪笑看着正缓缓朝自己走过来的人影,却并没有说话,直到那在夜色中只有高大轮廓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对她说了一句话。 他说—— “你是我要找的人吗?” 蓝溪伸手打开了客厅里的灯,当灯管在照亮整个客厅的那一瞬间,蓝溪看到了已经完全呆住的习南。 她笑着昂了昂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说呢?” 习南愣神的看着脸上挂着泪的蓝溪。蓝溪依旧是那么的美,美得不似凡物,美得让人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已经醉倒在了她那隐隐晦晦的魅力中。 在那一刻,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跑上去,将蓝溪抱在了怀中。 “这么多年,你都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 蓝溪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她伸手反抱着习南,轻声说:“你看,我就知道我们还能在相遇。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所以我早已做好准备,等你来接我了。” 习南疼惜的看着眼中闪烁着泪光的蓝溪,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不禁露出了愧疚之色:“抱歉,我始终还是让你等太久了。” 蓝溪摇摇头,牵着习南的手,回了他一句:“不晚不晚,一切都刚刚好。” ****** 从走出医院,夏忆白的手始终都被沈饶晨牵着。夏忆白看了一眼沈饶晨掉在脖子上的左手,担忧的问了句:“手,疼吗?” 沈饶晨轻微的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朝夏忆白笑了笑,说:“你跟我回家,就不疼了。” 夏忆白担忧的望着故意逗她的沈饶晨,不论如何都笑不出来。难过的皱了皱眉,她微张了张,想好好的跟沈饶晨说话,可是却感觉有一团棉花塞在喉咙处一样,让她怎么也没有办法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沈饶晨将夏忆白失落的情绪看在眼中,问了句:“怎么了?不愿意跟我回去吗?”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下意识的反握紧了沈饶晨的手,猛的朝他摇了摇头。 沈饶晨看着夏忆白就像个孩子似的别扭模样,忍不住轻笑了响声。 “呵呵呵。” 朝夏忆白挪进了些,他单手将夏忆白揽在怀中,柔声安慰着她:“没事。一切都过去了。别忘了,我在呢!一切都会没事。” “恩!” 点了点头,夏忆白安静的躺在了沈饶晨的怀里。 真好! 一切都还是很美好的! 没有被沈饶晨丢弃,真好! 夏忆白本来是打算回蓝溪家收拾衣服的,可是沈饶晨却对她说不必了。 当时,夏忆白还搞不懂沈饶晨是什么意思。直到第二天,她看到和习南手牵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蓝溪时,才惊讶的捂着嘴,低声叫了出来。 “天啦!简直不可思议!”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忆白就知道蓝溪永远不会了解到她这句又惊又叹的话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就如同,习南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在夏忆白认识他的这六年以来,其实夏忆白一直都以为他在一定程度上是喜欢男人的。 后来,夏忆白算是从沈饶晨的嘴里听明白了蓝溪和习南的故事。 蓝溪和习南的故事…… 怎么说呢! 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平凡人,几辈子都不可能遇上的爱情。 再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几辈子都扛不起,经不起考验的爱情。 那个时候,沈饶晨靠在床上,他温柔的从后面将夏忆白拥入怀中,将习南和蓝溪的爱情娓娓讲给了夏忆白听。 蓝溪家,在日本是很有名望的歌舞伎世家,而蓝溪则从小受家族文化的熏陶和影响,在十岁的时候便成为了一名演员。 她和习南相遇,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正在拍一场花魁的戏,也刚刚好是在那个时候,她与习南一见钟情。 听沈饶晨说到这里,夏忆白忍不住笑了笑,赞叹了一句:“真好!” 那个时候,沈饶晨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看了夏忆白一眼,然后继续讲习南和蓝溪后来的故事。 习南出生于黑社,他父亲在黑社中是很有名望的一位首领。可是就在习南十五岁的时候,他全家被杀,除了他和孔木之外无一人幸免于难。 至于接下来的故事,沈饶晨没有再说下去。夏忆白疑惑的看着突然就停了下来的沈饶晨,问了一句:“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习南会和蓝溪分开这么多年?” 沈饶晨无奈的皱了皱眉,回答:“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再继续说下去。” 看着沈饶晨颇显为难的样子,夏忆白有些明白了或许习南和蓝溪后来的故事很不美好,如果她听着沈饶晨讲完了,这故事或许就会成为她这半生中听过的最悲惨的故事。 “既然不知道应不应该说,那就不说了。” 趴在沈饶晨的怀里,夏忆白看着他左手臂紧缠的绷带,关切的问道:“疼吗?” 沈饶晨轻柔的抚摸着夏忆白的长发,回答了她一句:“不疼!” 夏忆白心疼摸着沈饶晨的手臂,不由自主的便陷入了沉默。 沈饶晨见夏忆白突然就不说话了,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出车祸的事情而感到难过,便在她的额前亲吻了一下,安慰道:“放心吧,我没事的!” 夏忆白心不在焉的朝沈饶晨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一句:“沈饶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告诉你!” 341.第341章一份合同 望着表情突然就严肃了起来的夏忆白,沈饶晨也跟着情不自禁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隐隐不安的看着还躺在自己怀中的夏忆白,问了句:“什么事?” 夏忆白从沈饶晨的怀中坐了起来。她调转方向,盘着腿面对面看着沈饶晨。 “你还记得你和辛羡去参加舞会的那晚么?就是,习南被穆千看上的那晚。” 沈饶晨思索了一会儿,朝夏忆白点点头,回答:“记得!” “那天,爷爷的律师给我打了电话。” “电话?!” 沈饶晨一听是爷爷的律师打给夏忆白的电话,立刻精神一震,好奇的看着夏忆白,问了句:“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夏忆白叹了口气,走下床,在衣橱壁柜的最高一层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走过来递给了沈饶晨。 沈饶晨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缓缓下滑到了夏忆白递过来的这份文件上:“这是什么?” “你翻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饶晨不安的接过夏忆白手中的文件,当他打开文件,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不由自主的就笑了出来。 “哈哈哈!” 迅速翻看了几眼文件后面的几页内容,他忍不住自言自语了几句:“爷爷也真是的。” 夏忆白双眉紧皱,疑惑的看着突然就爽朗大笑的沈饶晨,不解的问了句:“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吗?” 沈饶晨抬头看着夏忆白,虽然已经停止发笑,可他脸上依旧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牵着夏忆白的手,将夏忆白重新抱在了怀中。 “爷爷将他在圣妃儿集团百分之二的股份给了你啊,难道这不是应该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翻开遗嘱合同的最后一页,沈饶晨指了指合同上确认签名处空缺的位置,说:“明天我们就联系律师,带你去签名,办手续。” 夏忆白一听沈饶晨真的要将圣妃儿集团百分之二的股份给自己,不禁有些激动。 “可是,饶晨,这股份不应该给我。这是属于你的。” 沈饶晨安静的凝视着神情紧张的夏忆白。他将手中的合同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再次朝夏忆白靠近了些。 抬起夏忆白的下巴,他凑近夏忆白耳边,故意暧昧的问了句:“你刚才叫我什么?可不可以……再叫一遍?” 夏忆白一听到沈饶晨故意挑逗自己的声音,顿时感觉浑身的寒毛在一瞬间全部扩张,一股刺激人的电流飞速从体内穿过,扰的她浑身都不自在。 “我、我……” 夏忆白紧张的想向沈饶晨解释她不是故意这么叫的,却在她思绪最紧张的时候被沈饶晨吻上了唇。 夏忆白被沈饶晨这么一吻,顿时变得更加紧张了。她僵直了身子,呆呆的望着被她逗得笑出声的沈饶晨。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的意思是让你再叫一次。” 明白了沈饶晨的意思,夏忆白的脸霎时间变得更加红了。 她安静的低着头,只字不语,等的充满期待的沈饶晨有些着急。 “哎!” 毫无预兆的被沈饶晨压在床上,夏忆白低声惊叫了出来。 她紧张的看着正笑的意味不明的沈饶晨,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沈饶晨也不理夏忆白,只是用右手的指腹慢慢的摩擦着她好看的红唇,让夏忆白不由自主的就安静了下来。 夏忆白失神的看着沈饶晨,她看着沈饶晨充满了诱惑性的表情,失神的凝视着他那双带着玩味的双眸。 她知道,此时她应该乖乖的伸出手环上他的脖子,配着他,可是…… 【不管怎么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昨晚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 【忘了问你,你肩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终阳浩的声音在夏忆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夏忆白猛然清醒,思绪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双手就已经抢先一步推开了沈饶晨。 “对不起!” 等夏忆白真正回过神以后,她才抱歉的看着沈饶晨,忍不住再次说了一句:“对不起!” 沈饶晨心疼的看着不过短短一瞬间,脸色就苍白了许多的夏忆白。 坐在床上,他握着夏忆白的手,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她,低声回了她一句:“真正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诶?” 夏忆白没能明白沈饶晨的意思。 沈饶晨疲惫的叹了口气,将夏忆白揽在怀中,说:“对不起!忆白,其实你不脏!” 夏忆白愣神的一怔,当她明白了沈饶晨话中的意思之后,再次忍不住哭了起来。 伸手环住了沈饶晨的后背,夏忆白抱歉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天、那天,我只是喝醉了。我不是故意的!” 夏忆白哭得很伤心。沈饶晨知道她是真的被这件事情伤透了心。 他有眼睛,他看得出夏忆白浑身都是擦伤,他也知道这些都是她自己弄得。 他并不是不在意这件事情。他真的很在意夏忆白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被其他的男人碰过。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他爱她呢? 从枕头底下拿出手帕,沈饶晨帮夏忆白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又重新拿起了刚才放在床头柜上的遗嘱。 “别哭了!这几天,好事连连,我们应该开心才是。” 夏忆白有所顾忌的看了一眼沈饶晨拿在手中的遗嘱,还是有些不解:“可是,爷爷不应该将圣妃儿集团的股份给我,这是属于你的。这份遗嘱,我不能签。” “为什么不签?你知道百分之二的股份意味着什么吗?你只要签了这份文件,你就是圣妃儿集团的股东之一了。你就是富婆了啊!” “正因为我知道圣妃儿集团百分之二的股份意味着什么,所以我才不能签。” 沈饶晨见夏忆白有些激动,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不想签这份文件,不禁有些头疼。 “这样吧!你签了!就当是结婚的定金吧。” 这下夏忆白算是彻底傻眼了。 她傻傻的望着沈饶晨的后背,愣了愣。在反应过来沈饶晨刚才都说了些什么的时候,立刻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鼓圆了双眼,夏忆白吃惊的看着有些苦恼的沈饶晨,难以置信的问:“喂!你刚才在说什么?” 沈饶晨将合同塞进夏忆白怀里,匆忙下了床,背对着正鼓圆了双眼瞪着他的夏忆白。 “不管怎么样,这份合同你得签,不然我怎么面对我爷爷啊?” 342.第342章你愿意跟我订婚吗 匆匆对夏忆白丢下这么一句话,沈饶晨迈着快步离开了房间,只留下还在他那句“就当是结婚的定金”中,还没有缓过神的夏忆白独自一人坐在床上。 夏忆白愣神的望着被沈饶晨关上的房门,在一瞬间,难以置信的抬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也是! 她刚才应该是幻听了! 毕竟,他们之间还没有进展到可以结婚的那种程度。 拿起掉在床上的遗嘱,夏忆白有些为难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可是,我并不是沈家的人啊,也没有对爷爷做过什么值得他这样对我的事情。我真的应该签这份合同吗?” 就在夏忆白对着遗嘱为难的喃喃自语的时候,沈饶晨打开了房间的门,将头探进了房间里。 夏忆白望着站在门外要进不进的沈饶晨,不禁有些疑惑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正当夏忆白疑惑不解的望着还踌躇的站在门口的沈饶晨时,沈饶晨已经在迟疑中,小心翼翼的朝夏忆白问了一句:“你……愿意跟我订婚吗?” 这下,夏忆白算是彻底听清楚沈饶晨在对自己说什么了。 她愣神的望着站在门口的沈饶晨,不安的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沈饶晨的问题。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嫁给沈饶晨。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配不配嫁给沈饶晨。 “你在想什么?” 听到沈饶晨的询问,夏忆白在忐忑不安中回过神,这才发现沈饶晨已经不知道在什么走到了自己面前。 夏忆白抬头望着他,微张着嘴“我……”了一声,又在惴惴不安中,闭上了嘴。 沈饶晨知道夏忆白在想什么。 “当我在看到辛羡已经做好了晚餐,坐在家里等我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夏忆白依旧安静的望着沈饶晨,没有说话。 沈饶晨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很生气,因为我总觉得那不是我想要的。她做的食物很好吃,可是我偏偏就是不喜欢。她喷的香水也很好闻,可是我就是很不习惯。” 郑重的看着夏忆白,沈饶晨说:“夏忆白,你必须要跟我在一起!” 夏忆白很心动,她甚至暗自欣喜若狂,可是这一系列开心的举动,她都没有办法毫无顾忌的对沈饶晨做出来,甚至没有办法对他露出丝毫的笑容。 安静的望着相当认真的看着她的沈饶晨,夏忆白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夏忆白还以为沈饶晨接下来会对她说一系列非常感人的话,至少能够泌人心肺,可是沈饶晨却说:“因为没有你,我会很不安心。我不安心,式盛就会倒闭。到时候,整个式盛十几万员工就会失业,所以你必须要跟我在一起。” 明明是很好笑的一句话,可是夏忆白和沈饶晨谁也没有露出丝毫的笑容。他们都安静的看着彼此,相互开始沉默。 房间里没有开灯,垂帘也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的,整个睡房无比的安静。 夏忆白仰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正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沈饶晨。眨巴眨巴了几下被风吹得有些干涩的双眼,夏忆白低下头,在犹豫中,说:“可是,现在并不适合订婚!” “那你是同意了,对吧?” 这次,夏忆白没有再说话。 同意? 当然! 她爱沈饶晨!她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沈饶晨被别的女人抢走呢? “那等我收拾好所有的事情,我们就订婚,好不好?要不,直接结婚?” “可是,这一切会不会太快了?” 夏忆白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 他们甚至都没有好好的聊过天,没有像正常的情侣一样,相互偎依,好好的甜蜜过,就突然过渡到了订婚、结婚的阶段,这一切会不会太快了? 来的太快,会不会代表着也会很快的失去? “那我们就先订婚!然后,一切在慢慢来!” 夏忆白见沈饶晨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松口,也是拿他没了办法。 无奈的叹了口气,夏忆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什么,将手中的遗嘱举在沈饶晨的面前晃了晃:“我真的要签吗?” “当然要!而且,你以为爷爷手中只有圣妃儿百分之二的股份吗?我爷爷怎么说也是圣妃儿集团的第二大股份。他给了你百分之二,剩下的可都是我的,所以你就签了吧。” 明白了沈饶晨的意思,夏忆白点点头,只得妥协:“好吧!那我签!” “不过,我想了想。你手中的这份合同可能是很关键的一份合同。我想,或许我们并不用急着签。”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抬眸一知半解的望着他。她疑惑的看着沈饶晨,却见沈饶晨别有意味的朝她一笑,说了句:“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 夏忆白去乐闲拜访习南的时候,习南正好出去办事了,只留下蓝溪一个人坐在天台上晒太阳。 事别几天,夏忆白和蓝溪坐在一起晒太阳的时候,听到蓝溪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生气吗?” 夏忆白转头云淡风轻的瞄了蓝溪一眼,问:“你指什么?” “我利用你,让习南主动来找我的事情。” 夏忆白抓了抓头发,端起放在圆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才继续问道:“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一半一半吧。” “一半是利用,还有一半是什么?” “如果我说是真的想帮你,你信吗?” 夏忆白放下水杯,望着神情颇有些严肃的蓝溪,微微一笑:“为什么不信?你确实帮了我不少。” 蓝溪在得到夏忆白的回答之后,终于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夏忆白见一直绷着脸的蓝溪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自己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觉得习南会去找你的?” “从我在饭店看到你的保镖赤繁开始,我就已经大概算到了。” 夏忆白佩服的看着蓝溪,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知道习南一直在找你。沈饶晨是习南最好的兄弟,而赤繁又是沈饶晨最得力的助手,所以沈饶晨要寻找的人,一般都会经过赤繁的手,由赤繁派人去寻找。 你在饭店看到赤繁的时候,就知道赤繁已经认出了你,并且会在离开饭店以后立即通知沈饶晨,对吧?” 蓝溪笑了笑,低声回答了一句:“大概是这样。” 343.第343章押对了注 夏忆白微微一笑,靠在椅子上,抬头半眯着双眼,眺望着阳光灿烂的天空。 “那天,我们开车回家,在小区门外看到沈饶晨的时候,其实沈饶晨已经知道你是和我在一起了,所以并没有显得特别惊讶。” “恩!” 蓝溪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夏忆白轻“恩”了一声。 “所以呢?” 侧过头,她看着有些沉默、似乎是有什么心事的蓝溪,疑惑的问了句:“既然你早就已经知道习南和我认识了,为什么不自己去和他相认?反倒要拖延这么长时间呢?你知道习南找你找你的有多辛苦吗?” 蓝溪看了一眼满是疑惑的夏忆白,垂下双眸,沉默了好一会儿。 轻叹了口气,她往后靠在躺椅上,将墨镜戴着眼镜上,继续保持沉默。 夏忆白见蓝溪并不愿意说话,也就不再咄咄逼人了。 过了良久,蓝溪突然就开了口。 “我和习南,是在我拍戏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我只有十五岁,而习南跟我差不多大。” 虽然这个故事,夏忆白已经听沈饶晨说过了,不过,还是选择了静静的听着蓝溪讲着她和习南过去的故事。 “我们是一见钟情。” 往后撩了撩自己的长发,蓝溪像是想到了特别开心的事情。她发出几声如清铃般的“呵呵”轻笑之后,转头望着正沉默的看着她的夏忆白,说:“你知道吗?一见钟情这种事情真的很奇妙,也很说不准。有的一见钟情,或许只是擦肩而过的一次惋惜,也或许是爱情落空的一次流泪,有的是一段时间的爱情,而有的,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夏忆白终于知道蓝溪刚才是在笑什么了。 “你们是后者。哪怕就是逃亡十年,也要等到彼此。” 蓝溪在庆幸,就像夏忆白庆幸自己喜欢的男人是沈饶晨一样。 “是啊!哪怕是逃亡十年,也要等到彼此。” 将夏忆白的话重复了一遍,蓝溪再次陷入了沉默。 “可是……能够相互等待的爱情,并不美好。” 蓝溪皱了皱眉,在长叹了口气之后,说:“我十六岁那年,母亲带着我嫁给了一位黑社的首领。偏偏不巧,我继父手辣心狠又贪心,在我母亲改嫁给他不久之后,就杀了习南的父母。” “然后呢?你们逃亡的理由是什么?” 不得不承认,蓝溪和习南的爱情却是很坎坷,甚至有些像小说里那些凭空捏造的言情桥段。纵然听上去有些不切实际,可如果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还是会勾起人浓烈的好奇心。 蓝溪云淡风轻的瞄了夏忆白一眼,又闭上了眼睛,继续享受这温暖的“阳光浴”。 “习南做梦都想杀了我继父。” 听蓝溪说到这里,夏忆白已经猜到了大概。 夏忆白怀疑的望着躺在躺椅上的蓝溪,说:“该不会,你杀了你继父吧?” “差不多吧!我是想杀了他。天让他死,他就不会得意太长时间。 有那么一天,他突然丧心病狂了,趁我母亲出去的时候,对我动手动脚的,想做些什么。 我逃跑的时候,将他推向了桌子。结果很不巧的是,桌子上放着一把短刀。当他撞到桌角的时候,放在桌上的一把短刀掉在了地上,他自己不小心插在了上面,然后他就死了。” 蓝溪在描述她继父的死时,并没有太多的惋惜。夏忆白能从她语气中听到的就只有对这件事情的不屑,就好像她继父死的似乎太迟了一样。 不过,听蓝溪讲完事情的前因,夏忆白算是明白了她为什么要逃亡这么多年,都不肯和习南见面。 “你并不需要一直过着逃亡的生活。习南有本事帮你摆平一切。” 夏忆白的话似乎让蓝溪有些不开心。 蓝溪摘去墨镜,侧头看着夏忆白。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我继父家的势力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让习南去帮我摆平一切,无疑就等同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况且那个时候,他也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和我继父对抗。” “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我母亲已经掌管了我继父的所有势力。至于习南……” 闭上双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说:“我还是不愿意让他去冒这个险。” 蓝溪垂眸看着自己把玩在手中的墨镜,眼神显得有些深邃。 “况且,那女人是我母亲。” 喃喃自语了这么一句,蓝溪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也是她这么一句带着疲惫的自言自语,让夏忆白知道了她的不容易。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独自一人在世界各地逃亡了将近十年,这要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智慧才能做到这一点。 很多事情,在十年里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可蓝溪对习南的感情始终都没有变过。 不过,还好! 值得庆幸的是,蓝溪押对了注。她将自己所有的幸福都压在了习南的身上,而习南也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不停的寻找她,一直等着她。 蓝溪这个女人,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是很不幸的。 可是,她‘一定意义上的不幸’并不能抹去属于她的幸福。 至少,蓝溪得到了很多女人一辈子都无法享有的爱情,和一个真正对她好的男人。 若有所思的望着正躺在睡椅上享受阳光的蓝溪,夏忆白发自内心的露出了一抹浅笑,同时在心里说了句:“真好!” ****** 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星期之后,夏忆白又重新回公司上班了。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有些无趣,况且,夏忆白听沈饶晨说唐安露已经重新回去上班了,就想回去看看唐安露的情况。 在上班的当天早上,夏忆白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已经摆在办公桌上的一杯牛奶。 颇有些惊讶的看着办公桌上的牛奶,夏忆白下意识的又倒退出办公室,转头左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没有在办公室外发现唐安露的人影,她只能重新回到办公室。 摸了摸装着热牛奶的杯子,发现牛奶还是温的,夏忆白不禁笑着一挑眉,在喝牛奶的之前,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个唐安露还真是越来越会做事了。” “夏秘书!” 夏忆白刚刚喝完牛奶,就听到了唐安露的声音。 抬眸朝办公室门口看了过去,她看到唐安露正站在门口愁容满面的看着她。 344.第344章唐安露的记忆 夏忆白见唐安露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不禁有些疑惑。 将已经空去的杯子放在桌上,她朝唐安露使了个眼神:“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吧。” 唐安露走进办公室,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忐忑不安的走到办公室中央,唐安露依旧一脸纠结的望着夏忆白,似是有话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样。 夏忆白见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模样,便抢先一步开了口:“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唐安露在惶然不安中听到夏忆白关切的话,有些紧张的抬起头看着她。 “恩!好了!” 手足无所的朝夏忆白点了点头,唐安露在忐忑不安中,又朝夏忆白走近了两步。 “夏秘书,我有话想对你说。” 夏忆白安静的望着心神不宁的唐安露,有些好奇她究竟是想对自己说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她慌乱纠结成现在这个样子。 “坐下来,我们慢慢聊。” 唐安露怯懦懦的点了点头,拉开放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忐忑不安的坐了下来。 夏忆白安静的注视着唐安露,等待着她开口。 唐安露不安的互搓着双手,最终还是在犹豫中,开了口:“夏秘书,我都记起来了。失踪那天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 夏忆白安静的望着唐安露,也不催促,只是尽量柔和着声音,说:“不急,慢慢说。” 唐安露听到夏忆白的话,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更加纠结了。 “只是,我怕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会不相信。”说罢,唐安露又再次陷入了心神不宁的状态。 “那天,我到了帝王广场,给云升发了短信之后,看到从另一个出口走出来一男一女。因为觉得那两个背影太过于眼熟,我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想看看他们是谁。 我在想,如果是认识的,上去跟他们打声招呼也是好事。可是,我才刚刚走近他们,就别人从身后敲晕了。” 夏忆白沉默的听着唐安露说到这里,才问了一句:“那你看清楚他们是谁了吗?” 唐安露为难的望着夏忆白,结结巴巴说:“男的是科洛集团的权总,女的、女的,我并没有看清楚。不过,我听到她说话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个女的应该是、应该是……” 唐安露纠结的望着夏忆白,似乎很是在犹豫她到底应不应该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 随着唐安露的犹豫、结巴,夏忆白脸上原本还算柔和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女的,你怀疑是辛羡,对吗?” 见唐安露一直看着自己,犹豫个没完,夏忆白只好说出了自己已经知晓的答案。 唐安露在听到夏忆白抢先自己一步说出的话,不禁有些惊讶。她吃惊的看着夏忆白,难以置信的问:“你怎么知道?” 夏忆白摇了摇头,在迅速整理文件的同时,低声说了句:“猜测而已。” 唐安露疑惑的望着夏忆白,沉默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想说的事情也都已经说完了,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办公室,可她才刚刚一转身,就被夏忆白叫住了。 “你等等!” 听到夏忆白不疾不徐的声音,唐安露转身疑惑的望着她。 “这件事情,你还对谁说过?” 夏忆白严肃的盯着唐安露,一双眼睛里泛着冷光,让唐安露不禁有些害怕。 匆忙朝夏忆白摆了摆手,唐安露说:“没有没有。这件事情,我也谁也没有告诉。” “张云升呢?” 唐安露愣了愣,还是朝夏忆白摇了摇头。 “我只是跟他说过我好像想起一些事情,详细的,我都没有告诉过他。” 听唐安露这么一说,夏忆白稍微放心了些。她也是在一次偶然中得知了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可能是辛羡。至于是不是辛羡,还没有得到她的证实。 唐安露恢复记忆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去。 至少唐安露现在说的话,已经证明了一点,那就是辛羡和科洛集团的人有着亲密的往来,说不定还有某种更加深的关系。 如果夏忆白从头到尾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辛羡设计的,辛羡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蛇心毒妇,双面人,那唐安露恢复记忆的事情一旦被辛羡知道,很有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若有所思的望着唐安露,夏忆白说:“这样,你把你的手机给我。我必须要给你的手机安装一个定位系统,否则我不会放心。” “恩?” 唐安露一知半解的望着夏忆白,没头没脑的“恩?”了一声。虽然没能明白夏忆白是什么意思,唐安露还是乖乖的拿出自己的手机,走近了夏忆白,可当夏忆白接过她的手机之后,又再次陷入了沉思。 唐安露见夏忆白只是望着自己的手机,却不说话,便小心翼翼的叫了她一声:“夏秘书?” 夏忆白缓缓的抬起眼眸,若有所思的望着面露担忧的唐安露,问:“唐安露,要不要试试换个岗位?” 唐安露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现在虽然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但是唐安露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对辛羡来说始终都是一个不安定因素,万一有一天辛羡按捺不住再对唐安露做些什么,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如果唐安露出了事,她要以何颜面面对张云升? 唐安露以为夏忆白是要炒了她,立刻紧张的问:“夏秘书,我是错做了什么?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一定会改的。请您不要解雇我!” 夏忆白摇摇头,说:“不!不炒你!只是想把你调任。” 严肃的望着唐安露,夏忆白故意加重了语气,提醒她:“你现在必须要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你继续跟在我身边,或许不久之后就会陷入更加严峻的危机。相信你也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 唐安露明白了夏忆白的意思,在犹豫中,缓缓的皱紧了双眉,却不再说话。 ****** 总裁办公室。 沈饶晨安静的注视着正在帮自己系领带的夏忆白,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了温柔的浅笑。 仰头轻叹了口气,他说:“我记得晚上六点,我有需要参见一个什么酒会?” “恩!是!” 夏忆白帮沈饶晨系好领带,又用精致的领带夹将领带固定好在衬衫。 还没等夏忆白帮他整理好西装,沈饶晨就已经伸手环住了夏忆白的细腰。 345.第345章我们是天生一对 夏忆白在毫无准备中被沈饶晨揽住了腰,立刻反应迅速的抬起头,看着他,不安的问了句:“做什么?” 沈饶晨将夏忆白敏感的举动看在眼中,不禁有些心疼。 果然,她还是在介怀她跟终阳浩的事情吗? 脸上原本就柔和的笑容变得更加暖了,沈饶晨薄密的双唇直接往上划出了一个弧度。 “我们把酒会推了,出去吃大餐,好不好?” 明白了沈饶晨的意思,夏忆白对此感到有些为难。 “可是,这次的酒会貌似很重要。你要是不去,会不会很不好?” 夏忆白的话一出口,换来的便是沈饶晨的一阵沉默。 她见沈饶晨只是安静的注视着自己,并不表态,以为他生气了,便朝他凑近了些,小心翼翼的问:“要不?让刘助理代你去?” 不等夏忆白的话音落下,沈饶晨就已经脱口而出了一句:“好主意!” 夏忆白被沈饶晨突然变化的态度弄的有些无语,原本还严肃的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了些许笑容。 沈饶晨安静的看着不自觉的就露出笑容的夏忆白,一时间有些失神。 对啊! 沈饶晨知道,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需要一个只要让他静静的看着就会觉得安心的女人,他就是需要夏忆白这个只要轻轻一笑,就能让他觉得平静的女人。 抱着夏忆白,他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闭上双眼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微微一笑,在夏忆白的耳边低声喃喃了一句:“真好。” 夏忆白微微一愣,转头看着他,问:“什么真好?” 沈饶晨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呵呵”笑声,站直了身躯,将双手分别搭在了夏忆白的双肩上。 他凑近夏忆白的额前,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而后又垂眸对上了夏忆白正看向他的双眸,微笑着说:“突然觉得能认识你,真好!” 沈饶晨很少会对夏忆白说这样动人的话,虽然最近已经放开了心,总是会说一些逗夏忆白开心的话,可是夏忆白对于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动人的字、每一句动人的话,还是无力招架。 她瞪大了双眼,愣神的望着沈饶晨,不自觉的就红了双眸。纵然是因为心里泛起的阵阵涟漪,而激动的欣喜若狂才控制不住红了双眼,可夏忆白还是觉得好窘迫,让她忍不住低下头,想躲开沈饶晨的视线,别让他看到自己这不争气的模样。 可是,沈饶晨早已将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都看在了心里。他体贴的抱着夏忆白,忍不住发出了一阵轻笑。 “今晚,我们和习南一起去吃饭吧?” 夏忆白乖乖的将头靠在他起伏的胸膛上,轻“恩”了一声。推开沈饶晨,她看着面带柔和的沈饶晨,忍不住就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好啊!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和习南他们一起吃过晚餐了。” 沈饶晨失神的望着脸上突然就绽放出了笑容的夏忆白,情不自禁的说了句:“果然,你笑起来不是一般的美。” 原本还觉得很开心的夏忆白,突然听到沈饶晨带着赞叹的低语,顿时觉得自己喉咙一哽,不过短短一瞬间,整张脸就红到了耳朵根。 她低着头,抬手迅速将沈饶晨系好西装上的一颗纽扣,然后帮他整理好西装就准备走,却被沈饶晨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突然被沈饶晨从身后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夏忆白脊背一僵,有些排斥的大叫了一声:“喂!你要做什么!” 话一出口,夏忆白就后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总之,她只要一被沈饶晨碰,就会想到自己喝醉了就和终阳浩的那些事。她就会开始排斥,她就会觉得她不应该和沈饶晨走太近。 她…… 沈饶晨将头靠在夏忆白的肩上上,慵懒的说:“不做什么,就是觉得你抱着好舒服。” 听到沈饶晨的声音,夏忆白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舒展了些。 “可是,你不是说晚上约习南一起吃饭吗?我去给习南打电话,顺便通知刘助理去参加酒会。” “恩,不用了!我都安排好了。” 夏忆白微微一愣,激动的转过身望着沈饶晨,问:“所以你刚才是逗我的?” 沈饶晨见夏忆白有些激动,以为她是生气了,立刻将说话的声音放的更低了。 他抱歉的看着夏忆白,模样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集团的总裁,更像是一位怕老婆的小男人。 “我就是觉得你一定会这么做,所以我就先安排好了,顺便试试我们两个人的默契度。” 夏忆白对沈饶晨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理感到有些好笑,忍不住问了句:“然后呢?” 沈饶晨温柔的注视着嘴角再次微扬起笑容的夏忆白,那双镶着琥珀色瞳孔的眼眸就好像泛着粼粼光芒的湖水一般,闪烁着类似宠溺的微光。 “然后,我发现我们真的是天生一对。” “噗~” 夏忆白怎么都没想到沈饶晨会像个油嘴小生一样,突然说出这种腻死人不偿命的话,一时没忍住直接捂着嘴笑了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沈饶晨居然还有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一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真好! 凝视着此时正盯着自己的沈饶晨,夏忆白其实一直很想告诉沈饶晨一句话,那就是她也认为她能够认识沈饶晨这样的男人,真好! 真的很好! 下午五点,夏忆白和沈饶晨前往习南介绍的一间韩国料理店。在车上,夏忆白用手机翻看着这间料理店的资料,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这间料理店的评价还真是好呢!” 沈饶晨微微一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向夏忆白问了一句:“对了!听说你把唐安露调去了华皓?要不要再重新给你找一个助理?” “不用!我本来就是个秘书,不需要什么助理。” 夏忆白再翻开手机的同时,不假思索的回答了沈饶晨一句。 “啧~真是遗憾!” 沈饶晨在心里惋惜的自言自语了一句:【他好不容易才觉得唐安露这个女人还不错,挺能够照顾夏忆白的。结果,唐安露还没有在夏忆白身上上几天班呢,就被夏忆白给调走了。】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的自言自语,斜过眼眸疑惑的望着他,问了句:“遗憾什么?” 346.第346章三种人,凑一桌虐 “没什么。”沈饶晨回答了一句,然后继续开自己的车。 夏忆白和沈饶晨都以为他们只是去和习南享用一次普通的晚餐,可等他们到了料理店,才明白他们太天真了。 只可惜,那个时候,已经站在了包间门口的他们,想要退出这次的晚餐,已经为时已晚。 当夏忆白在看到坐在韩屋里的人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以前经常对孙曼文说的一句话,那就是:【活着,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夏忆白和沈饶晨站在韩屋门口,两个人都面露纠结的看着坐在习南对面、表情看上去同样很纠结的穆千和叶鹏两人,心中不由有些汗颜。 夏忆白牵着沈饶晨的手,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退出了韩屋。 “穆千怎么会和习南在一起?” 夏忆白眨巴着大眼睛,疑惑的望着沈饶晨。 沈饶晨无奈的一耸肩,然后双手一摊,直截了当的的告诉夏忆白他不知道。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沈饶晨知道夏忆白在担心什么,可还是在无奈的一声叹息之后,将双手搭在了夏忆白的肩膀上。 “现在要走,已经来不及了。”说罢,便推着夏忆白一同走进了韩屋里。 不用问,夏忆白也知道习南并不知道穆千就是那位每日每夜给他送花儿表白的男人,不然他们也不会和平共处的坐在一起吃饭了。 如果习南知道穆千就是那位差点拿花儿把他给逼疯的男人,夏忆白无法想象那将会是一幅怎么样的场景。 不过,穆千或许会有两个下场。 一、习南会买三车各种颜色的玫瑰花回来,让穆千把它们全部吃了。 二、习南会买三车各种颜色的玫瑰花回来,让穆千把它们全部吃了,然后习南再把穆千打死。 夏忆白想了想,觉得貌似还是第二个下场更加符合习南一向腹黑的行事风格。 “忆白,过来坐。” 夏忆白前脚才刚刚踏进房间的门栏,就听到了蓝溪如莺莺燕燕低吟的声音。 抬眸朝蓝溪的方向看了过去,她看到蓝溪正温柔的笑看着她,并且朝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空缺的位置。 夏忆白朝蓝溪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坐在了蓝溪身边,而沈饶晨则是坐在了夏忆白的旁边。 韩国料理店的料理很好吃,好吃的夏忆白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来。让夏忆白没有想到的是,她原本以为晚餐的气氛会变得很糟糕,可是一切全部都超乎了她的意料。 整个晚餐下来,似乎除了她一个人战战兢兢的在观察所有人的脸色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人觉得哪里有不妥,就连悲剧的当事人——穆千,也玩的很开心。 看着与习南侃侃而谈的穆千,夏忆白觉得好虐,突然就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的悲剧,而他们这一桌人,刚刚好就凑上了一桌各有不同的悲剧。 想想习南、想想沈饶晨,还有蓝溪,似乎大家都有着难以言喻的苦和泪,可是他们都将心态保持的很好。 他们一直在挣扎,一直在拼搏,然后又一直在等待。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有对谁低过头,认输过,所以他们一直过得很好,依旧活的光鲜亮丽,笑容满面。 晚餐结束后,夏忆白坐在车上,思绪却依旧还停留在刚才的晚餐中。 “饶晨,你说穆千究竟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的?” “因为他和习南都是聪明人。” 听到沈饶晨柔声说出的话,夏忆白微微一愣,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转头惊讶的望着正在开车的沈饶晨,问了句:“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习南早就知道穆千就是给他送花的那个男人?!” 沈饶晨轻叹了口气,说:“我和习南认识很多年了。我相信我还是很了解他的。不说习南的智商,就算是习南的情商,也在你我之上。 你知道吗?当年习南和孔木来这座城市的时候,习南只有十七岁。那个时候的他,就只认识我一个人。” 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沈饶晨忍不住轻笑了两声,说:“那个时候啊,他会法语、英语和德语,可是对于我们的国语,却偏偏就是个半吊子。他之所以说话可以像现在这么流利,还是我教他的。 我记得,当时我没少整他。可是,他却从来不说什么。你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不!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穆千是出了名的脾气暴戾的人,可却偏偏对习南百依百顺,温柔有加。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你也都看到穆千对习南是什么态度了。他对习南做的那么明显,习南不可能没有感觉。” 夏忆白安静的听着沈饶晨讲完这些话,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转头望着车窗外,她低声喃喃了一句:“真难啊!也不知道穆千当时是什么心情。” 沈饶晨听到夏忆白在自言自语中说出的话,可是他却没有说什么,就连一句安慰夏忆白的话都没有。 或许,沈饶晨是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应该怎么安慰夏忆白;亦或许是,他和夏忆白有着同样的感慨。 毕竟,爱情就是这么难,是复杂的用一句安慰、一次感慨而无法形容的事物。 回到家之后,夏忆白和沈饶晨没有再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洗完澡便熄灯睡觉了。 半夜,沈饶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醒了过来。这个时候,夏忆白睡得正沉。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睡得很香。 沈饶晨不用刻意开灯去看她脸上的表情,光是听她轻微的鼻息声,就能够想象她此时的可爱睡相。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沈饶晨下楼去客厅喝了几杯水。当他走到二楼的时候,看到二楼原本属于夏忆白的睡房,不由自主的便停下了脚步。 说起来,夏忆白似乎在沈凌菲去世以后,就很少去那间睡房了。最近几年,她更是每天都跟自己睡在三楼。 突然很想去夏忆白的房间看看,沈饶晨下意识的抬头朝三楼看了一眼,在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之后,这才迈着脚步朝夏忆白的房间走去。 轻轻的推开睡房的门,沈饶晨在看到房间里干净整洁的摆设之后,不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如果沈饶晨没有记错的话,睡房的模样和沈凌菲去世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347.第347章神秘的视频 不!准确的说,是压根就没有什么变化。 毕竟,沈饶晨对这间房的记忆,也就只停留在沈凌菲去世的不久之后了。 关上房间门,沈饶晨走到电脑桌前,用手指滑了一下桌面,发现桌面上竟然连一点灰尘都没有,顿时感觉更加惊讶了。 他一直以为夏忆白会很少来这间睡房了,却没想到原来夏忆白总是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会跑来打扫这间房。 床上依旧摆着两个枕头,被子也被铺的平展展的,就连拖鞋也是整整齐齐的摆在床边。 沉默的望着摆在床边的两双粉色拖鞋,沈饶晨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让他觉得喘不过气的沉闷感。 环视了几圈房间,沈饶晨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面前的这台电脑上。沈饶晨记得这台电脑是七年前,他给沈凌菲买的。虽然已经过去七年了,可是电脑看上去并没有显得很旧。 为电脑插上电源线,沈饶晨启动的电脑。在静候了十几秒之后,沈饶晨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了自己愁云满布的面容。 当沈饶晨看到电脑上的壁纸时,更是感觉胸口被尖刀给硬生生的刺痛了一下。 他都看到了什么? 天啦!他以前究竟都对夏忆白做了些什么? 电脑上的壁纸,是夏忆白十八岁时和沈凌菲的合照。 那个时候的她,还笑的阳光、笑的张扬,她那双黝黑明亮,如同黑珍珠一般闪烁着光亮的眼中散发着独属于少女的青春、希望。 她抱着面露温柔、笑的含蓄的沈凌菲,夸张的瞪大了双眸,做了一个伸长了舌头的鬼脸,模样看上去别提有多可爱了。 再想想现在的夏忆白,似乎已经被他给折磨的,就连露出点点的笑容都感觉无比吃力。 现在的夏忆白,总是不苟言笑,喜欢刻板着脸,似乎已经对未来失去了希望,那双原本黑大明亮的双眼显得无比空洞,总是让沈饶晨看不到神彩。 沉默的扫了一眼电脑桌面,沈饶晨颤抖的将手覆上了鼠标。电脑桌面上很干净,几乎没有几个图标,只有一个文件夹是用密码锁住的。 沈饶晨用鼠标点了两下图标,发现需要密码。他沉默的看着密码输入栏,思考了几秒,才缓缓的将十指放在了键盘上,迟疑的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当他点下确认键之后,发现密码果不其然就是他的生日。在这一刻,沈饶晨感觉更加难受了。 夏忆白,那个女人! 沈饶晨真无法说清楚她究竟在自己身边受了多少委屈,而自己又给了她多少折磨,才能将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望着文件夹里几百几千张夏忆白和沈凌菲的合照,沈饶晨一时间红了眼。 他点开了每一张照片,又将每一张照片都仔细的看上了一遍。相册中,每一张照片上的夏忆白都笑的那么开心,看上去都那么的活泼,可是她的那么活泼好动,似乎已经被沈饶晨给磨得不剩分毫了。 沉默的看完相册中的照片,沈饶晨突然很想看看电脑里还没有其他的东西。或许、或许,他可以透过这台已经有了一定年龄的电脑,更加仔细的了解夏忆白那个女人。 了解她以前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子,了解她究竟都在自己身上受了多少苦,以便自己从现在开始可以好好的补偿她。 他还能够补偿她以前失去的一切吗? 沈饶晨对此有些怀疑。他甚至怀疑以他现在的能力,再来补偿自己以前亏欠夏忆白的一切,会不会有点太晚了? 带着沉重的心情,沈饶晨沉默的点开了电脑里的每一个盘。大概是因为夏忆白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台电脑的缘故,电脑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个加了密码的视频。 因为是加了密码的视频,所以沈饶晨有特别的留心。 在密码输入栏里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沈饶晨发现密码不对,而后又输入了夏忆白的生日以及沈凌菲的忌日,都没有办法打开这个视频。 有些着急的长嘶了一口气,沈饶晨越是打不开这个视频,就越是认为这个视频有问题。 大概是因为他刚刚打开了存有夏忆白和沈凌菲照片的密码文件,现在看到这个设有密码的视频,他心里就痒的不得了。 视频并不大,只有一百二十兆,看样子应该也就只有十几二十分钟的样子。 沈饶晨沉默的看着电脑上这个他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视频文件,突然就想到沈凌菲(夏忆白)可能设置的其他密码。 在输入栏里,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鬼使神差的输入了他重新回到孤儿院接走沈凌菲的那一天的日期。 犹豫的看着自己已经输进输入栏里的几个数字,沈饶晨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在忐忑不安中,一鼓作气的点下了确认键。 还不等他回过神,视频就已经弹出了播放框。 “来,过来,到我身边坐下!” 沈饶晨在看到视频中的自己时,不由自主的睁大了双眼,一脸震惊的看着视频中正坐在沙发上的自己。 “喂,你做什么?沈饶晨!你喝醉了!你快点放开我!我不是沈凌菲,我不是凌菲!” 天啊! 他都看到了什么? 沈饶晨难以置信的盯着视频中,他强行将夏忆白压在身下的扭曲画面,突然就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 他! 他以前究竟都对夏忆白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对夏忆白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目不转睛的盯着视频中自己的“犯罪”过程,沈饶晨感觉自己就快要被这个视频给逼疯了。 这个视频应该是沈凌菲从监控录像上截下来的,毕竟只有沈凌菲才会刻意去设下这种特殊的密码。 关掉视频,沈饶晨抓狂的挠着自己的头,心情沉重的无以复加。视频中,夏忆白透着害怕的哭声还在沈饶晨的脑袋里回响,沉重的压得他喘不过气。 沉默的靠在转椅上,沈饶晨开始一遍一遍的回忆自己之前都对夏忆白做过些什么他基本已经抛诸脑后的恶行。 这么说来,夏忆白的初贞应该就是他拿走了? 夏忆白之所以会说她和终阳浩、张云升有过那些关系,也是故意用来骗他、气他的? 天啊! 他以前还经常用夏忆白不干净的事情来辱骂她! 348.第348章要人命的化妆 心烦意乱的长叹了口气,沈饶晨憋红着脸,抓狂的挠着自己的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沈饶晨突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夏忆白,不知道应该如何若无其事的将被他伤的遍体鳞伤的夏忆白拥入怀中。 他,还配吗? 关掉电脑,沈饶晨离开了睡房,朝三楼走去。 打开睡房的门,他站在门口,沉默的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进去躺在床上,还是应该站在门口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夏忆白撕心裂肺的哭声,不断的在沈饶晨的脑海中徘徊,让他痛苦的有些喘不过气。 “你去哪里了?” 正当沈饶晨踌躇的站在房间门口,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面对夏忆白的时候,漆黑一片的睡房里响起了夏忆白还带着睡意的声音。 恍然回过神,沈饶晨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我下楼去喝水。” 夏忆白感觉沈饶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对劲,不禁有点担心,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了房间的灯。 看到沈饶晨的脸色有些难看,双眼也红红的,好像哭过似的,夏忆白更是不放心的皱紧了双眉。 她猛地搓了搓自己有些惺忪困乏的双眸,下了床,朝还犹豫的站在房间中央的沈饶晨走了过去。 担忧的捧着沈饶晨微微发红的面颊,夏忆白左右看了看,不安的问:“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还在工作的空调,她又回过头看着正望着她失神的沈饶晨,问:“是不是空调太冷了?” 爱情,会使人变得敏感,也会让人变得患得患失。 沈饶晨难过的望着对他紧张不已的夏忆白,只感觉心里憋闷的喘不过气。 冲动的将还担忧的望着他的夏忆白紧紧地抱在怀里,沈饶晨低沉着声音,在她耳边说:“你知道吗?我感觉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们又回到了六年前。那个时候,凌菲还活着。我梦见我喝醉了,然后对你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 还对沈饶晨的反常感到十分担忧的夏忆白,在听到沈饶晨带着惶惶不安说出的话时,不禁变得更加难过了。 被沈饶晨抱着安静了好一会儿,夏忆白才缓缓的抬起双臂,环住了沈饶晨的后背。 “沈饶晨。” 她低声轻唤着沈饶晨的名字,空洞的双眼若有所思的盯着房间敞开的大门。 “我在!” 当夏忆白的话一出口,沈饶晨就立刻接着她的话,回应了一声。 “你会伤害我吗?” 下意识将夏忆白抱得更紧了,沈饶晨将头深埋在她的发间。沈饶晨觉得夏忆白还真是一位有着特殊魔力的女人,哪怕只是闻着从她发间散发出的清香,也会让他感到稍稍安定一些。 “我不会。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至少从现在开始,沈饶晨觉得他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的爱护这个女人。 听到沈饶晨用保证似的语气迫不及待说出口的话,夏忆白原本还紧拧在一起的双眉,逐渐舒展。 她笑看着还焦躁不安的沈饶晨,再次伸手捧住了他的面颊。 “那就是了。” 望着情绪失落的沈饶晨,夏忆白微微一笑,安慰着他:“沈饶晨,你不会对我做不好的事,也不会伤害我的。我相信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你刚刚就只是做了一个梦,既然是梦,那就不必当真。” 牵着沈饶晨的手,夏忆白带着他走到了床边坐下。 “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我们还是睡吧?” 看了一眼放在床头上的钟,夏忆白有些无奈的泄了口气。 “现在已经五点了啊。我们还能休息一个半小时。” 沈饶晨不想扫了夏忆白的兴,也不想将一切事情说的太明白。他好不容易才能敞开心扉和夏忆白拉近一些距离,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勾起夏忆白不好的回忆。 他,不想再失去这个女人,所以就请让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关上灯,沈饶晨抱着夏忆白,在漆黑的睡房中,睁大了双眼安静的看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这一抹黑色的身影。 他一夜未睡,他也知道夏忆白在这一个半小时内没有合过眼。 起床以后,沈饶晨洗过澡,裹着浴巾走出了浴室。 看着已经穿好了工作服的夏忆白,沈饶晨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用毛巾擦干头上的水珠,朝正在帮他准备西装的夏忆白走了过去。 “我帮你化妆吧?” 沈饶晨知道,在唐安露做夏忆白助理的那段时间里,一直都是由唐安露帮夏忆白化妆、补妆。 夏忆白害怕照镜子,总不能让她经常跑化妆室,找化妆师吧? 那样时间不够,也忙不过来。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突然的提议,不禁有些惊讶。转过身,夏忆白有些怀疑的看着正温柔的看着她的沈饶晨,问:“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想帮我化妆?” “不是突然想,是以后都承包了。” “呵呵。” 夏忆白听着沈饶晨莫名其妙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内敛的咬了咬下唇,她还是不敢相信沈饶晨能每天都帮她化妆。 “你一个大男人,能行吗?” 沈饶晨这下算是听明白夏忆白的意思了。他无奈的看着对他的能力持怀疑态度的夏忆白,说了句:“喂!你别小看我,好不好?好歹我也是当总裁的男人,不就帮你化个妆吗?我可以的。” 虽然夏忆白还是不敢相信沈饶晨能帮她画出个什么幺蛾子出来,不过还是同意让他试试了。 本来夏忆白只是抱着让沈饶晨试一试的态度,所以才会让他帮自己化妆的,可是到了沈饶晨帮她上妆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你能够想象你最爱的男人,几乎跟你鼻尖顶着鼻尖,面贴着面,对视将近十多分钟吗? 这简直跟要了夏忆白的命一样。 夏忆白瞪圆了双眼,紧张的看着此时正认真的帮她描眉化妆的沈饶晨,胸口那颗跳动的快的简直没法形容的心脏,真的快要将她给折腾死了。 几乎屏住呼吸的望着沈饶晨认真的模样,夏忆白深深的感觉如果每天都这样和沈饶晨近距离对视,一定会让她的寿命缩短十年。 沈饶晨似乎察觉到了夏忆白的窘迫,不禁戏谑一挑眉,嘴角微扬起一抹性感的笑容。 349.第349章奇怪的妆容 沈饶晨的笑容就像一瓶充满了引诱力的毒药,明知道不可以碰,可是在看到之后还是会情不自禁的陷进去。 他琥珀色的双眼中含满了挑逗的眼神,当他额前的一撇浓眉轻轻往上一挑,再加上性感的薄唇始料未及的透出一抹魅惑性的浅笑,直接就像一壶在地底下埋了将近百年的酒似的,让夏忆白彻底的被他给醉倒了。 夏忆白觉得沈饶晨就是故意的。他察觉到了自己的窘迫,然后故意露出这么具有诱惑性的笑容,让她彻底的沦陷进了他给她挖的陷进里。 “好了!” 正当夏忆白痴痴的望着沈饶晨的时候,她听到了沈饶晨的声音。 恍然回过神,夏忆白不禁有些好奇他究竟把自己给画成了什么样子。 “你给我化的什么妆啊?” “总之,很美就对了。” 沈饶晨望着正满脸好奇的望着自己的夏忆白,很严重的意识到夏忆白在这样对镜子恐惧下去,并不是什么好事。 微微一笑,他将镜子递给了夏忆白,说:“忆白,你瞧!” 夏忆白有所顾忌的看着沈饶晨举在手中的镜子,不由陷入了犹豫中。 她不想看到镜子里那张脸,可是她又很好奇沈饶晨究竟给自己化了什么样的妆。 沈饶晨见夏忆白很犹豫,也很排斥自己递给她的镜子,便知道她还需要时间。 她需要时间去克服心里的障碍,也需要时间去忘记沈凌菲的去世,以及需要时间去治好沈饶晨在她心里留下的那些伤。 将镜子放回抽屉里,沈饶晨牵着夏忆白的手,说:“放心吧!我画的很好。你这么美,再丑的妆都可以驾驭。” 拿掉身上的浴巾,沈饶晨开始穿衣服。夏忆白在他的一句‘你这么美,再丑的妆都可以驾驭’中愣了一下神,看到沈饶晨开始换衣服了,又立刻回过神开始帮他一起整理着装。 来到公司,夏忆白一路上都有特别注意大家的眼光,想看看大家是不是用特别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的脸,要是那样的话,那她还是去找化妆师好了。 但夏忆白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路人身上的时候,沈饶晨已经拿出手机给刘顾言发了一条短信。 刘顾言看着短信上的一句:【等一下忆白上去,你要让前台夸的妆容好看,不然扣工资。】 刘顾言疑惑的偏了偏脑袋,在收起手机的同时,不禁自言自语了一句:“他有病吧?” 依旧一头雾水的用手拍了拍后脑勺,刘顾言还是觉得沈饶晨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夏忆白上了楼,和沈饶晨一同朝办公室走去,就在他们经过前台的时候,前台的杨念向他们分别问了好。 “夏秘书,今天妆容真好看。” 夏忆白没想到沈饶晨化的妆居然能够得到杨念的夸奖,不由有些惊讶。 停下脚步,她吃惊的望着正笑看着她的杨念,有些迟疑的朝杨念点了点头,示意回应。 同时,夏忆白又有些疑惑。 沈饶晨化的妆真的很好看吗? 回到办公室,夏忆白带着满心的疑惑坐在了办公椅上。迟疑的从抽屉里拿出镜子,她好奇的想看看沈饶晨究竟给她画了什么样的妆,可就在准备打开镜子的时候,还是打消了要照镜子的念头。 将镜子放回抽屉里,夏忆白走出办公室,去为沈饶晨泡了一杯咖啡。 端着咖啡推开办公室的门,夏忆白一抬头便看到了许久未曾见过面的辛羡。 在辛羡转过头看着夏忆白的时候,夏忆白脸上露出了很自然的浅笑。 “辛羡姐,这么早就来了?” 辛羡笑着朝夏忆白点了点头,回答了一句:“恩,是啊!” 辛羡依旧笑的很温柔,优雅而高贵,一看就是一位非常有涵养的淑女。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高雅,都让人觉得自愧不如。 夏忆白还记得她在第一次见到辛羡的时候,从心里生出的第一感觉就是:【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有气质、这么高雅的女人?】 关上的办公室的门,夏忆白将咖啡放在了沈饶晨的面前,问:“您在十点的时候,需要参加项目报告会议。请问在开文会之前,需要什么点心吗?” 沈饶晨瞧着夏忆白一板一眼的举动,莫名的就觉得她很可爱。 笑着摇了摇头,他说:“那我们就来点你最喜欢酸甜山楂糕?”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不由自主的便露出了些许笑容。 “好的!” 夏忆白回应了沈饶晨一句,便转身看着辛羡,问:“辛羡姐需要咖啡还是奶茶?” 夏忆白之所以会笑,那是因为她知道沈饶晨是故意说‘你最喜欢的酸甜山楂糕’这句话的。 虽然不知道沈饶晨是出于什么目的而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但夏忆白知道他绝对是故意的。 虽然公司是有‘酸甜山楂糕’这一款点心,不过她倒是很少吃,而且次数少的连夏忆白都说不清她上次吃这个点心是在什么时候了。 辛羡微笑着朝夏忆白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公司了。” 夏忆白明白似的点点头,说:“好!我送你!” 正好,夏忆白有话想对辛羡说,也想听听辛羡是否有话想对她说。 今天,辛羡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白色短裙,让她看上去很精练又不失高雅。 她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耳朵上戴着白色的珍珠耳钉,看上去好不别致。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惹眼的,最惹眼的是她脖子上戴着一款出产了已经有些年龄的宝石项链。 如果夏忆白没有记错的话,五年前,她好像在孙曼文和沈饶晨的订婚舞会上见辛羡戴过。 那个时候,辛羡貌似还只是一位普通的公关部经理,以她那个时候的工资,似乎买不起什么能够与孙曼文身上那些相媲美的礼服。 孙曼文的订婚舞会,那一天对于夏忆白来说,简直无比的难忘。那场舞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对于夏忆白来说都历历在目。 不论是当她狼狈的跌倒之后,宾客看她的眼光,还是辛羡脖子上戴的这款项链,夏忆白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夏忆之所以能够记住这款宝石项链的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当时辛羡穿的太过于普通,而脖子上却戴着一款在当时来说,非常惹眼好看的项链。 350.第350章你是我的资本 因为觉得辛羡脖子上的宝石项链非常好看,所以夏忆白就特别留心的多看了几眼。 当时,夏忆白住在沈饶晨家已经有一年多了,可对奢侈品还是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辛羡脖子上的项链值多少钱,更加不知道项链是什么牌子,不过她现在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款项链的价格就算是放在现在,以辛羡六年前当公关经理的工资依旧买不起。 送辛羡离开办公室,夏忆白跟着她一同走进了电梯。 当电梯门一合上,辛羡就缓缓开了口:“你的助理还没有来上班吗?” 夏忆白微微一笑,斜过眼眸相当礼貌的看着她,回答:“助理已经申请调任了,说是想去男朋友身边工作。” “是吗?那还真是不错呢!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将工作和爱情放在同一个位置上的。” “恩!” 夏忆白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应着朝她点了点头。 只听“叮咚——”一声,电梯门从两边滑开了。夏忆白送辛羡走到大厅门口,客套了两句:“辛羡姐,我就送您到这里吧?有空一起逛街?” 伸手指了指辛羡脖子上的宝石项链,夏忆白笑着夸赞了一句:“项链很好看,很配你今天的衣服。” 辛羡低头看着脖子上的项链,不禁笑了笑,说:“谢谢!” “你今天的妆容也很不错,很适合你。” 夏忆白没想到辛羡居然会夸赞自己的妆容,不禁有些愣神。她顿了顿,在反应过来之后,当即低头笑了笑。 “是饶晨帮我画的。” 夏忆白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好奇沈饶晨究竟给她画了什么妆,能大家都对她的妆容赞不绝口。 笑看着辛羡,夏忆白很清楚的从她的表情中扑捉到了一些不适。夏忆白知道辛羡开始心里不舒服了,不过这样真好。 夏忆白正需要辛羡能够露出马脚,给她借口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个女人。 辛羡总是镇定的惊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似乎都能做到从容不迫。 不是夏忆白夸张,她认识辛羡六年以来,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辛羡会为了什么事情焦躁过、发过脾气。她总是能够镇定自若的应对任何事情,脸上也总是保持着平易近人的微笑。 以前,夏忆白还以为辛羡是因为过于温柔,所以才会总是保持着温柔的笑容。 现在,她才知道她真的想错了,她太低估辛羡了。辛羡并不是因为太过于温柔,才会总是面露微笑,而是因为她将微笑、温和这种大家喜欢的情绪,当做了保护她自己的利刃。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恩!” 夏忆白朝辛羡点了点头,然后目送她转身离开。 等辛羡走远了之后,夏忆白坐上了电梯。站在独有她一个人的电梯里,夏忆白又将心思放在了自己的妆容上。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夏忆白在犹豫中还是鼓起勇气,抬头看着电梯内壁可以照应出自己容貌的白钢。 她其实很害怕自己会看到她这张与沈凌菲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她在从家里来公司的路上,就已经满怀好奇的幻想了一遍又一遍沈饶晨究竟给她上了什么样的妆。 愣神的望着电梯墙壁上倒映出的自己,夏忆白忍不住吃惊的捂着嘴,生怕自己下一秒会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哭出来。 沈饶晨其实只是给她上了一个很简单的工作妆,妆容如杨念和辛羡所说,真的画得很好,可对于夏忆白来说,这已经不是重点了。 她朝电梯墙壁走近了些,红着双眼,伸手触摸着自己右眼角下的那颗泪痣。 六年过去了,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原来她眼角下其实是有一颗泪痣的,可是偏偏沈饶晨还记得。 心情有些复杂,夏忆白说不出是难过还是感动,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抬起头,夏忆白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已经溢出眼睛的泪水又重新给逼回了眼睛里。 单手捂着嘴,夏忆白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又合不拢嘴的笑了起来。她觉得她最近的情绪实在是太过于不稳定了,因为沈饶晨的温柔,她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像她了。 走出电梯,夏忆白打开沈饶晨办公室的门,看到他正迅速的敲着电脑键盘,往电脑里输资料。 沈饶晨见是夏忆白来了,立刻停下工作,朝她微微一笑,说:“我在等你呢!你怎么才来?” 夏忆白愣神的看着沈饶晨,疑惑的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处理吗?” 沈饶晨瞧着只对工作上心的夏忆白,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 “喂,虽然现在是在公司,可是你也没有必要张口闭口就工作吧?”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的话,有些无所适从的低下头,想对他说句对不起。 可夏忆白的“对不起”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沈饶晨说了句:“喂,别干站着了,过来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看着沈饶晨迫不及待的模样,夏忆白不禁开始好奇沈饶晨想给她看什么东西。 带着疑惑,夏忆白走到沈饶晨身旁坐了起来。她有些不安的瞧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沈饶晨,正在心里猜想沈饶晨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对她说的时候,沈饶晨已经将电脑移到了夏忆白的面前。 他朝夏忆白靠近了些,指着电脑图册中的一件件礼服,说:“我法国的一名设计师朋友,刚才给我发了这些。我觉得你也需要一些礼服,以后好陪我出席各种场合啊,所以我就让你来挑几件。” 神情郑重的看着显得有些不安的夏忆白,沈饶晨保证道:“你放心,这些都是刚刚设计出的效果图,还没打板制作呢!只要是你选中的,那这些礼服将会变成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了。” 夏忆白失神的望着正征求似的看着自己的沈饶晨,在忐忑不安中回过神,将视线移到了电脑屏幕上。 不可否认,这些礼服真的很漂亮啊,虽然只是效果图,可夏忆白十分清楚这些礼服一旦上市,每一件都将会是价值不菲的珍品。 沈饶晨见夏忆白只是望着电脑却不说话,便自顾自的开了口:“我知道你不喜欢在公众场合露面,可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在酒会上挽着我的手的女人是你,怎么说……你也是我引以为傲的资本。” 351.第351章怀孕了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小声说出的话,只感觉心里一甜,忍不住就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认真的翻看了几眼图册中的礼服效果图,夏忆白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放大了一张粉色的礼服,问:“这件不错?” 夏忆白以为沈饶晨会很满意她的选择,毕竟这件粉粉可爱的礼服跟沈凌菲的风格比较相似,可谁知道沈饶晨摇了摇头,直接否决了她的选择:“恩!不好!” 他点开了另外一张宝石蓝的礼服,说:“这件适合你。”而后,又点开了另外一件裸色的蕾丝紧身裙,说:“这件穿在你身上也很好看。” 若有所思的撇了撇嘴,他转头看着夏忆白,说:“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说,粉色不适合你。你应该穿更大方一点的颜色。” 夏忆白安静的听完沈饶晨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她以为他会喜欢自己穿粉色,所以她一直都照着沈凌菲的穿衣风格去选择衣服。 夏忆白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沈饶晨对她的穿衣风格其实另外有想法。 沈饶晨安静的注视着不由自主的就失了神的夏忆白,眸色中透出了阵阵懊悔。 他强做微笑的抬手轻拍了拍夏忆白的头,说:“要不,我帮你选?” 抬起头,夏忆白对上了沈饶晨含着温柔的双眸,在微笑中,没什么意见的点了点头。 “恩!好!” 沈饶晨见这件事情终于敲定,这才开心的舒了口气。 他合上电脑,看了一眼腕表,见开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便对夏忆白说:“走!我们开会去!” 夏忆白被沈饶晨从椅子上牵了起来,然后跟着他一同走出了办公室。夏忆白默默的注视着沈饶晨高大的后背,脸上的微笑变得越发自然、越发明朗。 她发现沈饶晨的心情真是越来越好,就连工作时的态度也比以前要积极的多。 当然,她也是! 她也随着沈饶晨的‘越来越好’,变得越来越好。 ****** “恭喜您,孙小姐。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孙曼文在听到医生的话时,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捂着嘴笑了起来。 她激动的抓着医生的双臂,难以置信的问:“真的吗?医生,您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怀孕了吗?” 孙曼文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遇到了涨潮的海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一浪迎着一浪,汹涌彭拜,慷慨激昂,让她开心、让她激动、让她欲罢不能! 她怀孕了! 她怀了席和韵的孩子! “是的!根据检查显示,您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再三从医生的口中得到了确认的答案,孙曼文放开了医生,开心的控不住想跳一支舞来好好的欢呼一下。 她有了席和韵的孩子,那是不是说明,她就快要成为席太太了? 捂着嘴,孙曼文在激动中任由欣喜的泪水从她的眼中落下。 快速从包里拿出手机,孙曼文的第一反应就是快点打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席和韵,可就在她准备拨下席和韵的号码时,突然想到了席和韵跟孙博笃对她说过的话。 席和韵说,他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处理完,等他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就和她结婚。 孙博笃说,她必须要嫁给沈饶晨! 虽然孙曼文已经在私下和沈饶晨取消了婚约,但是这件事情孙博笃并不知道。 担忧的抚摸着自己还显得平坦的腹部,孙曼文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还是摇摇头,打消了要将自己已经怀孕的消息公诸于众的打算。 这样太危险了! 她父亲现在做梦都想让她嫁给沈饶晨,如果她现在将这件事情告诉孙博笃,她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孙曼文相信她的父亲不会对她做些什么泯灭天良的事情,可夏忆白却提醒过她,她身边有着时刻都想利用她的敌人。 她现在已经是母亲了,所以她必须要处处小心谨慎,至少在他们还没有揪出背后那个小人是谁之前,她、夏忆白都要小心翼翼。 失落的摇摇头,孙曼文还是将手机放进了包里。 她不想给席和韵太大的压力,现在席和韵还在法国出差,至少一切要等他回来,再慢慢的谈。 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腹部,孙曼文低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有孩子了!我以后就是妈妈了。” 开心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孙曼文带着满心的幸福和满足,离开了医院。 ****** 坐在车上,夏忆白沉默的望着车窗外那间熟悉的孤儿院。 孤儿院办的比以前更大了,楼房应该是近两年新建的,周围花草绿树,植被应有尽有,看来国家对这间孤儿院照顾的很好。 转头望着坐在驾驶座上的赤繁,夏忆白想了想,还是说:“你不用进去了。我很快就出来。” “是!我明白!” 对赤繁叮嘱了两句之后,夏忆白打开车门,下了车。她有很多的事情需要问问院长,这些事情是绝对不可以被赤繁听到的。 赤繁要是知道了她的事情,那就代表着沈饶晨一定也会知道。要是让沈饶晨知道了她才是他真正的妹妹,她才是他真正的小十三儿,那么沈饶晨应该会多么的难过啊? 她和沈饶晨的生活能够进展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不想再让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扰了她和沈饶晨平静的生活。 有些事情,过去了便就是过去了,刨根究底并不会为她带来好处,只会让她重蹈覆辙,顺便将沈饶晨拖入另一个痛苦中。 走进孤儿院,夏忆白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儿时的记忆又重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很多事情她都已经记不清了,可是那种熟悉、温暖的感觉却一直深深的印在她的心里。 十多年了,孤儿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夏忆白在孤儿院的前园里转悠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任何与她儿时那间孤儿院相同的地方。 当然,还有一个地方是没有变化的,那就是院长! 值得庆幸的是,孤儿院的院长,还是孤儿院的院长,尽管以前在孤儿院里工作的那些叔叔阿姨大部分都已经另谋他处了,不过院长阿姨还坚守在这间孤儿院里。 来到院长办公室,夏忆白看到一位几近中年的妇人正戴着眼镜在看文件。 352.第352章身世调换 夏忆白第一眼看到那位正埋头坐在办公桌前勤勤恳恳工作的中年女人,便认出了她就是当年为自己操碎了心的院长阿姨——陈阿姨。 微笑着抬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夏忆白轻声问了一句:“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陈阿姨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夏忆白,疑惑的朝她问了一句:“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 夏忆白走进办公室,对陈阿姨说:“您好,请问您是陈院长吗?” 陈阿姨站起来满眼疑惑的从上到下将夏忆白打量了好几遍,才迟疑的问了一句:“您是?” “您还记得小十三吗?” “小十三?” 陈阿姨自言自语的将夏忆白说的名字重复了一遍,立刻想起来了夏忆白口中的“小十三”是谁。 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陈阿姨说:“小十三啊?我当然知道那个调皮的小家伙了!那个小家伙啊,当初可是整个孤儿院最调皮的小女孩呢!” 夏忆白见陈阿姨还记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您是?” 回过神,夏忆白见陈阿姨还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立刻匆忙向她介绍着自己:“恩!是这样的,我是她姐姐!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跟您聊聊我妹妹当初被领养的事情。”说着,夏忆白从包里掏出了她和沈凌菲之前的合照。 陈阿姨对夏忆白编造的“小十三的姐姐”这个奇怪的身份抱有疑惑,不过等她看到了夏忆白和沈凌菲的合照之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是我和我妹妹十八岁时的合照。” “哦!原来是这样。” 陈阿姨恍然大悟的看着夏忆白,不禁有些感叹:“真没想到小十三还有位胞胎姐姐啊?哎,不过也好!小十三的命真真是啊!我们孤儿院啊,就数她过的最好。” 夏忆白对陈阿姨的话抱有疑惑。她可不知道她被时建周那个烂赌鬼领养了,究竟是哪里值得陈阿姨羡慕了。 “什么意思?” 陈阿姨见夏忆白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以为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呢,便一挥手,对她说:“哎!您就别逗了!当年我们孤儿院里也有四五十来位孤儿呢!只有小十三被一位姓沈的人家给领养了。” “什么?!” 夏忆白听到陈阿姨的话,立刻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姓沈?” 夏忆白听到这话,简直难以置信:“不是姓时吗?” 她明明是被时建周给领养了,怎么可能会是被姓沈的领养的呢?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陈阿姨被夏忆白突然的吼声给吓了一跳。她往后靠在椅子上,疑惑的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似乎开始质疑夏忆白究竟是不是她口中‘小十三的姐姐’了,毕竟小十三被领养这么重要的信息,夏忆白都搞不清楚,十分值得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怎么可能姓时呢?我清楚的记得是一位叫沈弘文的先生领养了她。那位先生好像还是什么集团的董事长。我记得他当初在领养十三的时候啊,还给咱们孤儿院投了三十万的捐款呢,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不会记错的。” 陈阿姨在向夏忆白解释这一切的时候,十分肯定的朝她摆了摆手,以表示她的记忆是不会出错的。 夏忆白难以置信的望着陈阿姨,只感觉体内的力气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直接往后颓坐在了椅子上。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她明明才是小十三,她明明是被时建周那个混蛋给领养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变成是沈弘文领养的呢? 沈弘文领养了她? 还给孤儿院捐了三十万? 这一切,她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陈阿姨见夏忆白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不由有些担心,便关切的问了一句:“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夏忆白缓缓的转过头,心神不宁的看着正担心的望着自己的陈阿姨,强做微笑的朝她摇了摇头。 此时,夏忆白的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她感觉好像自己的记忆不是自己的,自己的人生也好像不是自己的。 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又转过身期待的看着被她的奇怪举动给吓得有些不安的陈阿姨,在意的问:“陈阿姨,我想问问十三在快要被领养的那一段日子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陈阿姨见夏忆白言行举止过于奇怪,又对小十三的事情问东问西,不禁就开始警惕。 她警戒的上下打量着凑近她的夏忆白,不安的问了句:“小姐,请问您的名字是?” 夏忆白被陈阿姨这么一问,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没有自我介绍。 “啊,抱歉!” 尴尬的朝陈阿姨笑了笑,夏忆白匆忙从包里翻出了自己的名片:“我是式盛集团总裁的秘书,夏忆白,也就是沈弘文老先生的孙子沈饶晨的秘书。” 陈阿姨接过了夏忆白的名片,看到她真的是式盛集团的工作人员,当即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欣喜的看着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夏忆白,激动的说:“原来您是沈老先生的人啊,那我还真是失礼了。” 夏忆白被陈阿姨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笑的更加尴尬了。 起身朝陈阿姨点了点头,夏忆白再次迫不及待的直入主题:“不知道陈阿姨还能不能继续跟我说说我妹妹的事情?” “可以可以啊!” 自从知道了夏忆白是沈弘文的人,陈阿姨也就不再对夏忆白抱有什么戒心了。 夏忆白跟着陈阿姨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然后听着陈阿姨将小十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在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谈天之后,夏忆白将自己想要问的事情基本都详细的了解了一遍。 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孤儿院,夏忆白的心情变得更加乱了。 【我记得十三在快要被领养的前一个月,确实有些奇怪!好像变乖了不少,以前只知道捣乱的她,居然破天荒的跑去厨房帮着生活阿姨一起洗碗。当时,我们都因为这件事情吓了一大跳呢!】 想着陈阿姨跟她说的这些事情,夏忆白心神不宁的皱起了眉头。 失魂落魄的望着停靠在孤儿院门口的车,夏忆白自言自语了一句:“为什么陈阿姨说的事情,我都不记得?” 353.第353章阴谋交织 夏忆白记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陈阿姨说的那么听话懂事,也不是被沈弘文领养的,更加没有成为孤儿院里那五十个小孩里最幸福的小孩。 抬眸眺望着湛蓝晴朗的天际,夏忆白疲惫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了一句:“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有些搞不明白了,甚至可以说是很凌乱。 这种如同被蜘蛛丝缠紧了全身,让她置身于阴谋、囹圄,甚至是别人事先为她挖好的深渊之中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有着烙伤的肩膀,夏忆白在不安中陷入了沉思。心烦的闭上眼睛,她在心里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按照陈阿姨的叙述,夏忆白猜想自己和沈凌菲极有可能是在被领养的前一个月内掉了包,所以当时沈凌菲被当做是她,而她又以沈凌菲的身份离开了孤儿院。 【你是谁?】 小时候那独属于小女孩稚嫩的声音突然在夏忆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夏忆白好像看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但是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一定是个男人。 男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出了细长细长的影子,可以看得出他的身材很高挑。 他朝自己伸出了手,说:【我是你长瑞哥哥的朋友,是他让我来接你的。你愿意跟我走吗?】 紧皱着双眉,夏忆白猛地张开了双眼,惊慌害怕的神色从她的脸上瞬闪即逝。 夏忆白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按照她的思路这么一直猜想下去,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所有的阴谋都不是冲着她而来的,而是专门针对沈饶晨又或者是沈家而制定的。 她和沈凌菲只不过是用来针对沈饶晨的棋子罢了。 将视线投向孤儿院门外,夏忆白见赤繁的车还停在孤儿院门口,便加快的脚步朝车走去。 可当她的脚在迈向更下一层阶梯时,脑子里突然迅速流过一串电流,让她不禁一愣,又不自觉的将迈出去的脚步给收了回来。 震惊的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的神,夏忆白心里生出了一个让她感到更加恐惧的念头。 回头难以置信的望着孤儿院的一楼大厅门口,夏忆白突然在想,那个想要针对沈家的人,为什么要选择将她和沈凌菲调换? 夏忆白自己是无辜的,那沈凌菲呢?沈凌菲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因为沈凌菲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命丧黄泉? 为什么要将自己和沈凌菲的身份进行对调? 夏忆白心想,如果是她的话,或许她会选择直接杀了小十三,彻彻底底的让沈凌菲代替了她。这样做的话,也许后面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越想、思路越乱,夏忆白越是觉得这件事情远不像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夏忆白猜不透这个阴谋背后究竟都藏着些什么秘密,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她和沈凌菲的背后绝对都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值得她好好的思考一下,是否应该让她放手好好的去查一查。 夏忆白觉得,或许这件事情真的跟沈凌菲的死有关。毕竟,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沈凌菲是自杀! 沈凌菲……一定是被别人害死的! 她一定要揪出那个杀人犯,然后将他绳之以法! 心神不宁的走出孤儿院,夏忆白上了车,就在她系安全带的过程中,车内响起了赤繁毕恭毕敬的声音。 “小姐,刚刚沈总来过电话了。” 听到赤繁说沈饶晨刚才打电话过来了,夏忆白迅速回过神,转头看着他,问了句:“恩?他说什么了?” “他问您现在正在什么地方?” 听到赤繁的话,夏忆白的脑神经立刻绷了起来。她在意的坐直了身子,朝赤繁凑近了些,紧张的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赤繁没什么表情的注视着神情颇有些紧张的夏忆白,那双总是泛着冷光的双眼中飞逝而过一抹疑惑,而后,又很快的恢复了一反常态的冰冷。 “我如实回答了。” 夏忆白就知道赤繁会这么回答,不禁有些恼气的捂着自己的额头,心烦的长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带赤繁出来是个错! 赤繁除了聪明有能力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对沈饶晨非常的忠心,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一点都不懂得转弯和通情达理。 可是,他的情商一点也不低,只要是沈饶晨吩咐下来的事情,总能够很完美的处理好。 她带赤繁出来是个错,可夏忆白又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带赤繁出来,那沈饶晨估计就要亲自来送她了。 烦躁的抓了抓脑袋,夏忆白泄气的往后靠在了座椅靠背上,对赤繁吩咐了一句:“行吧,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该死的!她还要在车上好好的想一个可以蒙混过关的借口,好让沈饶晨对她突然回来孤儿院的事情不产生怀疑。 赤繁听到夏忆白的话,并没有急着启动车子,而是平静的望着她,说:“沈总说,让我先带您去吃饭让,然后再回公司。” 夏忆白一哽,莫名其妙的就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垂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想了一会儿,说:“那你想吃什么?或者,我们随便吃点?” 赤繁依旧保持着脸上漠然的表情。 “沈总说,要吃您喜欢吃的,不能随便,要吃好的。” 夏忆白不解的半眯了眯左眼,她是打心里佩服赤繁居然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可以保持同一种表情,这让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很了不起的本事。 她为难的看了一眼时间,见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确实已经过了公司午餐的时间了。她本来是想先回公司的,不过既然沈饶晨已经打电话给她了,那就代表沈饶晨已经用过午餐了。 抿着嘴思考了一会儿,夏忆白最终还是妥协的说了句:“恩!好吧!那我们去吃好吃的。” 夏忆白一直都以为赤繁只会露出一种表情,她甚至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不管做什么事、见什么人都能保持一种表情。 带着心中的疑惑,夏忆白在回到公司之后,将这个疑惑告诉了沈饶晨。 她原本以为沈饶晨会笑她傻,会取笑她为什么会将注意力放在这么奇怪的问题上。 354.第354章乌龟笑鳖 让夏忆白没有想到的是,沈饶晨在听完她心里的疑惑之后,发出了一声轻笑,然后将她揽进了怀中。 “你不就是想看赤繁露出笑容吗?” 夏忆白吃惊的看着沈饶晨,问:“怎么?原来还有事情可以让赤繁笑?” 沈饶晨朝她摇了摇头,纠正道:“不是事,而是人!”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的话,顿时变得更加惊讶了。 “人?谁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放开夏忆白,沈饶晨从皮椅上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打开了门,而赤繁此时就守在办公室门口。 夏忆白还以为沈饶晨要对赤繁说什么,结果沈饶晨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穿过他身边,直直走进了刘顾言的办公室里。 夏忆白一头雾水的望着办公室门外,还是对沈饶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知半解。 没过多久,赤繁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夏忆白看到赤繁对着手机笑了,然后便拿着手机迅速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口。 因为只是看到了赤繁的侧颜,夏忆白无法去形容他脸上的浅浅的笑意,不过她对此感到非常吃惊。 真没想到,赤繁真的笑了! 等沈饶晨从刘顾言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夏忆白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天啦!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饶晨笑着一耸肩,故作无奈的说:“我只是让刘顾言给赤繁打了个电话而已。” “刘顾言?赤繁?” 夏忆白惊讶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听上去明明没有丝毫联系的名字,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沈饶晨。 她难以置信的伸手指着办公室门的方向,朝沈饶晨问了一句:“就因为刘顾言的一个电话?” 沈饶晨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就因为刘顾言的一个电话。” “为什么?” “因为刘顾言是赤繁的哥哥,貌似是赤繁最依赖的人吧?”说到这儿,沈饶晨笑着摇了摇头。 夏忆白明白似的点了点头,还是有些赞叹原来赤繁和刘顾言居然是兄弟,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她跟刘顾言一起共事几年了,还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刘顾言还有个弟弟。 “可是,两兄弟不同姓啊。” 沈饶晨喝了一口咖啡,对夏忆白说:“同母异父。” 沈饶晨告诉夏忆白,说是刘顾言早年丧父,后来他母亲就带着他改嫁给了赤繁的父亲。因为刘顾言很早熟,从小就很听话懂事,对赤繁又很照顾,所以两兄弟的感情很好。 赤繁对刘顾言的依赖程度,比对他父亲的依赖程度还要严重。至于,其他的,沈饶晨并没有对夏忆白说太多。 后来,夏忆白就把赤繁的事情告诉了蓝溪,谁知道蓝溪在喝了一口茶之后,不以为然的对夏忆白说:“这又什么好值得赞叹的,别忘了,你也是这样的人。” 夏忆白愣头愣脑的望着显得悠然的蓝溪,怀疑的问了一句:“什么?” 蓝溪斜眸不以为意的摆了夏忆白一眼,说:“你和赤繁一样,都是同一种人。脸上基本呈现的都是同一种表情,只有在见到某个某个人的时候,脸上那跟死了人一样的表情才会有所变化。” 夏忆白知道蓝溪故意强调的“某个某个人”是指沈饶晨,可她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和赤繁是同一种人,便又对蓝溪问了一句:“你确定?” “当然确定!” 她看着夏忆白,那总是带着诱惑的眸色中透出了星星点点的笑意:“你如果不是一位冷冰冰的上司,那你的前任助理唐安露怎么会每天都战战兢兢的,怕你怕的要死。” 夏忆白本来还不相信自己跟赤繁一样,都是冷脸面瘫,可被蓝溪这么一句犀利的话直戳主心骨,夏忆白当即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唐安露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每天都表现的战战兢兢的。 被蓝溪这么一针见血的戳了一句,夏忆白突然感觉自己有种老王八笑千年鳖的感觉。 摇摇头,她靠在椅子上继续喝着自己的红茶,没有说话。 蓝溪看得出,夏忆白这是开始郁闷了,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最近好了很多。” “恩?”夏忆白疑惑的看着蓝溪。 蓝溪端着红茶杯,在喝之前朝夏忆白解释道:“我说你最近好了很多,不似以前那么冷冰冰的了,看来最近是过得很开心啊。” 听蓝溪这么一说,夏忆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跟着蓝溪一同端着茶杯,喝起了红茶,以此来掩饰心里的窘迫。 自从认识蓝溪以来,蓝溪就成为了夏忆白最好的朋友。夏忆白觉得跟蓝溪相处很舒服,也可以从蓝溪身上学到很多的东西。 蓝溪是一位很聪明的女人,她身上几乎具备了所有女人应该具有的优点。 她温柔、漂亮,又很有聪明,这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都想变成的类型,也是很容易遭到很多女人嫉妒怨恨的对象。 她很从容镇定,总是不会轻易去表露自己内心的想法,所以也导致了夏忆白在跟她聊天谈心的时候,丝毫没有察觉出她内心的纠结和痛苦。 ****** 蓝溪做了一个噩梦,一个让她倍感痛苦的噩梦。 在梦中,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将一把泛着冷光的白森匕首插进了习南的心脏里,而她却对此无能为力。 缓缓的睁开双眼,蓝溪在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房间外还是一片漆黑。 从床上坐起来,她转头看着正睡在自己身旁的习南,嘴角微扬起一抹在黑夜中谁也看不清的苦笑。 梦醒之后,蓝溪算是明白了她不需要这种不负责的爱情。 十年重逢,对于蓝溪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黑夜中,蓝溪失神的凝视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习南,再一次感觉她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就在蓝溪因为她的幸运而感到开心的事情,她感觉的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腰上。 习南从床上坐了起来,问:“怎么了?睡得不好吗?” 在询问间,习南伸手就准备去开灯,却被蓝溪给叫住了。 “哎,别开灯!” 习南听到蓝溪急促的语气,在疑惑中收回了伸向落地台灯的手,转头望着夜色中的那一抹窈窕黑影,问:“怎么了?” 蓝溪安静的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习南,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朝他挪近了些。 355.第355章你想要我的命吗 将头靠在习南的肩上,蓝溪在黑夜中摸索着,牵上了习南的手。 习南与蓝溪十指紧扣,发出了一阵轻笑,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很想你!” “可是,我就在你身边。” “恩!就是因为你在身边,所以才更加想你。” 听到蓝溪别有深意的话,习南沉默片刻,将蓝溪拥入怀中,同时低头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所以,请你不要在挑逗我,不然我会把持不住。” 蓝溪发出了一声轻笑,而后将头靠在习南的胸口。她伸手动作缓慢的解去了习南的衬衫纽扣,伸出指尖轻轻的划着他的胸脯,用如同潺潺流水一般醉人动听的声音,低语了一句:“那就不知道先生对‘挑逗’这个词的定义是什么了?” 说着,蓝溪将腿搭在了习南的腿上,而后抬头凑近习南,在他上下不停滑动的喉结处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 习南被蓝溪这么一吻,整个人仿若触电一般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他笑的更加无奈了。 “呵呵呵呵!你这个女人!” 无奈的摇了摇头,习南抓住了蓝溪还在他胸前不停游走的手指,然后翻身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下。 第二天,蓝溪在习南出去工作的时候,站在了天台上,独自一人眺望着天空。 望着一望无际,晴朗湛蓝的天空,她赤脚踩在天台的围栏上,仰头闭上了双眼,安静的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脸上的那种暖暖舒适感。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低声喃喃的感叹了一句,蓝溪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那张透着疲惫的清丽面容上露出了一抹苦涩,她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样的天气,最适合不告而别了。” 蓝溪在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只是随意的收拾了两件衣服,以“和夏忆白约好了去逛街”为借口,轻而易举的便离开了乐闲娱乐城。 蓝溪很聪明,她为自己的不告而别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然后轻而易举的便离开了乐闲娱乐城,可是有一个人比她更聪明。 蓝溪前脚才刚刚踏出乐闲娱乐城的大门,习南的车后脚便停在了她的面前。 习南急匆匆的从车上走了下来,神色紧张的抓住了蓝溪的手,颇有些激动的朝她质问道:“你是不是又打算离开?你是不是又打算躲着我?” 蓝溪安静的看着双目通红,几乎哭出来的习南,并没有说话。 习南紧张的将沉默的她抱在了怀里,气极的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着:“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是要离开了!你肯定是打算跟着和哉回日本,对不对?” 蓝溪安静的躺在习南的怀中,没有说话。 其实习南猜对了,她现在就是要去找和哉,然后跟着他会日本,自此以后再也不回来、再也不见习南了。 习南见蓝溪一直在沉默,便继续说道:“你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吗?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搞定的!不需要你总是这样,你是我的女人,你只需要站在我身旁就好了,其他的我能搞定!” 听到这句话,蓝溪笑了。 她将头深埋在习南的怀中,然后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看吧!她就说了,她!蓝溪!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个因为她的离去,急的就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似的男人,值得她付出一切。 别说是十年,就算是二十年,这个男人也值得她去等! “孔木订票!明天的!我们明天就去日本!” 蓝溪听到习南急迫的语气,抬头担忧的望着他,不放心的问了句:“需要这么急吗?我们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什么?” 习南通红着双眉,他夺过了蓝溪手中的包,扔给了手下,又紧张的握紧了她的右手,将她带回了乐闲。 “你都快要跑了,我还要准备什么?” 咬了咬牙,他气的有种想跺脚,想杀人的冲动。 “我现在真想一个蹦子蹦到日本!” 蓝溪苦笑不得的看着是真的被自己气昏了头的习南,内疚的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 习南气愤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接着蓝溪的话,说了句:“对!你是对不起我!你这是差点要气死我啊你!” 蓝溪无奈的望着气急败坏的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的习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只能低着头保持沉默。 习南转过头见蓝溪低着头安静的站在墙边,以为她是被自己激动的反应给吓到了,不禁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 烦躁的舒了口气,习南暗自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额头,走到蓝溪的面前,牵起了她的双手。 他难过的皱着眉,态度十分诚恳的望着蓝溪,那双妖魅的不适合男人的狐狸眼中透出了哀求的眼神。 “呐~不要不告而别,也别离开。我……” 犹豫的拉长了声音,习南变得更加难过了。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也不想再等了。好不容易才重新遇见你,那种得而复失的痛苦,我不想再尝了。” 抱歉的望着满脸痛苦的习南,蓝溪犹豫的咽了咽喉,最终还是低声对他说了句:“对不起!” 蓝溪也不想这样。 但是,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她昨夜的梦境会变成现实。如果梦境成真,那她还不如现在就回日本。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 习南更加用力的抓着蓝溪的手,郑重其事的跟她保证着,希望蓝溪可以相信他的能力,可以安安心心的待在他的身边。 望着眼中带着乞求的习南,蓝溪微微一笑,伸手捧着他的脸,低声说:“我相信你。我们明天就回日本,然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习南见蓝溪终于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了,不禁欣喜而笑,将她搂进了怀里。 “好!我们明天就回去,等我们搞定了所有的事情,就在这座城市里扎根,好好地活下去。” “恩!” 靠在习南的怀中,蓝溪担忧的拧紧了细眉。 她在担忧,她在想,等他们回去了以后,还能再重新回到这座城市,过上令他们向往的生活吗? 还能吗? 然而,这一切都还只是未知数。 谁也不知道他们回去之后,都会发生什么事情。蓝溪甚至没有把握他们还有可能活着离开她母亲的视线。 356.第356章背着习南做坏事 在机场大厅里,夏忆白担忧的看着习南和蓝溪,最终还是将视线定格在了习南的身上。 “你确定不带孔木一起回去吗?” 习南知道夏忆白在担心什么,朝她微微一笑,回答:“不用带他回去了,我和蓝溪回去就可以了。” “可是……” 担忧的看了看习南,又看了看蓝溪,夏忆白也不知道要对他们说什么了,最后干脆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沈饶晨。 沈饶晨转头看了一眼满脸不安的夏忆白,知道她对习南和蓝溪突然就决定要回日本的行为感到不放心,便朝她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担心。 他伸手拍了拍习南的肩膀,安慰道:“安心回去吧。我知道你可以的。乐闲的生意,我会暂时先帮你管理的。” 凑近习南耳边,沈饶晨刻意压低声音,说了句:“毕竟,以孔木的智商,也插手不了你的生意。” 习南听到沈饶晨的话,当即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我真受不了你!” 还对习南和蓝溪的日本之行感到忧心的夏忆白,见习南莫名其妙的就笑了出来,不禁疑惑的和蓝溪互望了一眼。 见蓝溪也是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夏忆白只得无奈的对她报以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习南拍了拍沈饶晨的后背,说:“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进去了。” “恩!” 沈饶晨微笑的朝习南点了点头,而夏忆白则依旧不放心的朝他们走近了几步,叮嘱道:“记得到了之后,要打电话报平安啊。回来的时候,也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习南和蓝溪已经成为了夏忆白生命中另外一部分最重要的人,在夏忆白眼中,他们就相当于是她的亲人无疑。 按照蓝溪曾经说过的情况,夏忆白知道他们这次回日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夏忆白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全会受到威胁,尤其是她在得知习南没有带孔木一同回日本的时候,变得更加不安了。 孔木相当于是习南的左右手,把他带在身边的话,起码可以省事一半。 目送习南和蓝溪离去,夏忆白还是有些不明白习南为什么不带孔木一起回去:“你说,为什么习南不带孔木一起回去?” “因为孔木在习南心里的位置很重要。” 听到沈饶晨的回答,夏忆白抬头看着他,不安的皱了皱眉,说:“你的意思是说,习南也没有把握他这次能够安全回来?” 沈饶晨微微一笑,那双眼睛透出了更加温柔的光芒。他牵起夏忆白的手,说:“你要相信他。他可是习南啊!” 大约是见夏忆白依旧无精打采的,沈饶晨偏了偏脑袋,轻轻一啧嘴,说:“要不这样?我跟你打个赌。我们就赌习南多久之后能回来,怎么样?” 夏忆白疑惑的看着沈饶晨,问:“怎么赌?” “我们两个人预测一下习南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如果你赢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如果我赢了,那你也要听我的话,帮我完成三件事。” 听完沈饶晨对赌注的解释,夏忆白垂眸犹豫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看着他,问:“‘做什么都行’是不是代表着我可以让你帮我完成很多个三件事?” “哈哈哈哈!” 沈饶晨听到了夏忆白的疑惑,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他以为夏忆白是在开玩笑,其实夏忆白是认真的。 她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沈饶晨去完成,和她一起去完成,只是做三件事情的话,对她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沈饶晨牵着夏忆白的手,在离开机场大厅的时候,说:“恩!我可以帮你完成很多很多个三件事。” “好啊!那我赌,他们两个月之后就能回来。” 夏忆白其实是想说一个月的,可是她希望沈饶晨能给她一些希望,能够在这个赌约中告诉她习南能很快就回来,所以刻意将一个月说成了两个月。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沈饶晨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说了一句让夏忆白倍感失望,同时令她再次陷入不安的预测。 “那我赌,他们半年之后才能回来。” “半年?” 停住脚步,夏忆白不安的看着沈饶晨,问:“为什么是半年?” 半年好长,太长了。夏忆白知道如果习南半年不回来的话,不仅仅她会寂寞,沈饶晨会比她更加孤独。 沈饶晨垂眸对上了夏忆白透着不安的双眼,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头。 “因为他们跟我们一样,有很多事情要做。” 夏忆白知道沈饶晨不愿意再继续在这件事情聊下去,便见好就收,不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下去。 她跟着沈饶晨一同走出机场,坐上了车。 “对了,你刚才跟习南说了什么,才会让他觉得有些受不了你?” 沈饶晨转头看着夏忆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由自主的便笑出了声。 “你想知道?” 夏忆白望着沈饶晨笑意盎然的眼眸,就知道他是故意在跟自己卖弄关子,便回了一句:“你想说,我就想知道。” 沈饶晨朝她勾了勾手,戏谑的一挑眉,说:“你把头凑过来。” 夏忆白在感情方面一向是单细胞生物,情趣什么的就更加不懂了。她瞧着沈饶晨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她,虽然能够感觉到沈饶晨等一下会捉弄自己,却又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在犹豫中,夏忆白将头凑近了沈饶晨,就在她等着沈饶晨揭穿谜底的时候,却被沈饶晨突然的搂进了怀中。 “我对他说,今晚就跟你一起去他的办公室,在他的办公室里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带着戏谑说出的话,不由一愣,反应过来沈饶晨究竟是什么意思之后,脸立刻红成了一团。 沈饶晨看着僵直在自己怀中的夏忆白,觉得她特别可爱又特别逗趣儿,一时觉得开心,便“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要不是坐在驾驶座上的赤繁在尴尬中问了沈饶晨一句“是否回公司”,夏忆白都快要忘记了她现在并不是跟沈饶晨单独相处。 抬眸无奈的瞄了一眼赤繁,夏忆白见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神情冷淡,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夏忆白见一直搂着自己的沈饶晨,似乎并没有打算放开她的意思,便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一直等赤繁将车开到公司楼下。 357.第357章不好的预感 回到公司,夏忆白一打开办公室的门,便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的孙曼文。 介意的皱了皱眉,夏忆白关上门,靠在墙上,冷沉着声线,问了一句:“你来这里做什么?” 孙曼文将杂志放在茶几上,往后靠着沙发。她抬起头笑看着明知故问的夏忆白,那双眼睛里全然是挑衅和不屑。 纵然孙曼文在面对夏忆白时,露出了全然不待见夏忆白的表情,可夏忆白知道她们两个人之间相互挑衅的意义已经变了,变得不再是敌人和敌人之间的相互攻击,而是两个“特殊朋友”之间的一种相处方式。 “我来这里,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找你了。” “你应该在来之前,打一个电话,这是礼貌问题。”说着,夏忆白朝孙曼文走了过来。 孙曼文偏头好笑的看着夏忆白,反问:“礼貌问题?不接别人的电话,算不算是礼貌问题?” 孙曼文的话说完,刚巧夏忆白坐在了沙发上。不禁一愣,夏忆白怀疑的瞄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孙满文一眼,而后从包里摸出了手机,发现真的有五个未接来电,其中有四个都是孙曼文打给她的。 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了,夏忆白不情愿的撇了撇嘴,将手机放在了茶几上。 她双手环胸,往后靠在沙发上,冷冷盯着正笑看着自己的孙曼文。孙曼文的精神越来越好,性格也温和了很多,从她闪烁着夺目神采的双眸中,不难看出她现在过得很幸福。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总是会变得不那么讨厌,甚至还让人感觉很亲近。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夏忆白也不跟孙曼文端架子了。她笑着说:“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就是想来跟你说几句话。” “什么话?说吧。” 夏忆白知道,能够让孙曼文亲自登门拜访的‘几句话’可不那么简单。 “我怀孕了。” 还在心里猜想着孙曼文打算跟她说什么的夏忆白,在听到孙曼文的话之后,当即一愣,浅显的笑容不由自主的凝固在了脸上。 她失神的望着脸上带着属于准母亲的骄傲的孙曼文,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 顿了顿,夏忆白难以置信的望着喜上眉梢的孙曼文,只感觉喉咙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让她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安的转头望了望四周围,夏忆白在难以喘息的一声干笑中,还是吃力的将视线移到了孙曼文的身上。 她思路迟缓的偏了偏脑袋,还是不敢相信孙曼文的话,便问了一句:“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孙曼文低下头,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脸上露出了母性的微笑。 她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一挑眼看着其他地方。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着诱人的气质,看上去无比的温柔。 “医生说,我怀孕两个月了。” 再次从孙曼文的嘴里听到了这句话,夏忆白算是明白了她刚刚没有幻听。 平静的点了点头,夏忆白想笑却笑不出来。 “所以呢?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当然不是。” 笑看着显得有些不自在的夏忆白,孙曼文并没有多想。 “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试婚纱,顺便试试你的伴娘服?” 夏忆白若有所思的望着脸上时时刻刻都带着笑容的孙曼文,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说:“下周星期六,怎么样?” “星期六?” 孙曼文想想,觉得可行,就和夏忆白约好了这个时间在婚纱店门口见面。 在孙曼文离开以后,夏忆白望着被关紧的办公室大门,眼神中透出了阵阵不安。 她总觉得要出事! 夏忆白有一个很不安的预感,她觉得孙曼文要出事,而且就在最近。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孙曼文过的太幸福了,所以才会在心里生出这样的预感。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预感不是代表了他心里的某种期盼吗? 心不在焉的端着放在桌上的杯子,夏忆白心烦意乱的摇了摇头,又否认了自己在内心深处诅咒孙曼文的念头。 她已经不恨孙曼文了,她并不想孙曼文出事。 下意识握紧了杯子,夏忆白感觉很闷,好像办公室里的氧气都快要被她吸干净了似的,让她感觉闷得快要喘不上气了。 沈饶晨推开办公室的门,安静的站在门口望着正六神无主的坐在沙发上的夏忆白。 他看到夏忆白紧拧着双眉,时不时摇摇头,时不时又叹口气,看上去好像很心烦的样子。 夏忆白就是这样,心里总是藏着很多想法,掖着很多秘密,却从来不肯向他透露半个字。可是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很想听听她的心思,知道她的真实感受,然后帮她解决一切,分担一切。 果然…… 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变得越来越好了,可是这个女人依旧执拗倔强,不肯多依靠他,这让沈饶晨有了一种挫败感。 关上办公室的门,他走到夏忆白的身旁,轻声询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夏忆白被沈饶晨突然响起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她猛地抬起头看着沈饶晨,愣是顿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缓过神,她摇摇头,低声说了句:“没事。” “不!你有事!” 沈饶晨指着夏忆白紧拧在一起的双眉,说:“你看上去很不安,很焦躁。” 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额间微微凸起的沟壑,夏忆白又尴尬的收回了手。 “是、是吗?” “是!” 斩钉截铁的回答了夏忆白一句,沈饶晨不禁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有什么事情,就不能跟我说吗?或许,我能让你开心呢?”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抬眸对上了沈饶晨显得越发无奈的双目。她从沈饶晨的眼中看到了失落,甚至还看到了些许委屈。 心里的烦恼因为沈饶晨对她的在意而减去了大半,夏忆白微微一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摇摇头,她说:“不是!只是突然感觉最近会有大事发生。” 沈饶晨将夏忆白的心不在焉看在眼中,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忐忑了起来。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夏忆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沈饶晨解释,可她又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让沈饶晨知道。 她不安的望着沈饶晨的黑眸,在犹豫间,有些六神无主的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孙曼文怀孕了,两个月了。” 358.第358章吻如草稿纸 沈饶晨不明所以的愣了愣,匆忙解释道:“可那不是我的啊?” 夏忆白:“……” 汗颜的望着神色紧张的沈饶晨,夏忆白不禁无语的皱了皱眉,低声反问了一句:“你这是认真的吗?” “呵呵。” 痞痞一笑,沈饶晨在夏忆白不苟言笑的态度面前,只能举双手投降。 “好吧!我就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可是你缓和失败了。” 沈饶晨疼惜的望着夏忆白,看到她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微笑,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在夏忆白的额前亲吻了一下,沈饶晨低语了一句:“是啊,失败了。” 夏忆白对沈饶晨说了自己心里的担忧之后,并没有得到沈饶晨的安慰。她当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而习南又带着蓝溪飞回了日本,大家都太累,大家都需要休息,所以大家都不想在一个不靠谱的“预感”上,白费时间。 可是,夏忆白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夏忆白预感在不久的将来会发生一件大事,也仅仅只是预感,谁都没有将这件事情发在心上,除了沈饶晨。 过了几天以后,她才发现她的预感是对的,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 沈饶晨的西装一直都是由辛羡的洗衣店包揽的,因为里面的大部分西装都价格名贵,而且需要在正式场合穿,所以夏忆白每次都需要亲自去洗衣店检查西服在干洗之后,是否出现了什么问题。 在这种时候,夏忆白经常都会在心里期盼,如果沈饶晨肯雇佣保姆或者管家就好了。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家里多一个人不好。她不喜欢家里除了沈饶晨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哪怕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佣。 当然,沈饶晨也是! 而且,他一直都是这样! 至于他为什么会如此的排外,那夏忆白就不知道了,不过她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们偎依在床上聊天的时候,沈饶晨会很开心的敞开心扉告诉她有关于他的所有事。 检查完所有的西装之后,夏忆白将它们放在了车上,这就准备离开。 可偏偏不巧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她遇上了她最不想遇到的人,而且就在赤繁的眼睛底下。 “夏忆白!” 听到终阳浩泛着冷气的声音,夏忆白不自觉的就僵直了身子。她一动不动的站在车门前,就好似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挪动半步。 就在这个时候,夏忆白看到赤繁拿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对此,她不禁有些汗颜无语,可又莫名其妙的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句:“好!很好!赤繁这个男人真的很聪明!” 所以,夏忆白估计她将会在十分钟之后,作为女主角开始观赏一场争风吃醋的大戏。 夏忆白现在非常的害怕终阳浩,她真是无法容忍自己在某本书里,或者是某个人的嘴里听到“终”、“阳”、“浩”,三个字。 望着映在车窗上的那个高大身影,夏忆白暗暗在想,或许她是中了一种名为“终阳浩”的恐惧病。 终阳浩焦急的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抓着夏忆白的手,直接朝她吼了一句:“所以你跟沈饶晨和好了?” 夏忆白平静的望着终阳浩,她和终阳浩的距离挨得很近,近的几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瞳孔中燃烧的怒火。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看到终阳浩眸色中的怒火时,原本隐隐不安的心突然就缓缓的镇定了下来。 嘴角微扬,夏忆白朝终阳浩露出了一抹微笑。 “哎!都是你的功劳。” 终阳浩看到微昂着头,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神情之中颇有些睥睨之意的夏忆白,不由一愣,整个人都好似魂被抽走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不过在短短的一瞬间,他又迅速恢复了神智,生气的拉着夏忆白的手,朝她说了一句:“和好了?见鬼!你怎么能跟他和好?你是属于我的!” 厌恶的皱了皱眉,夏忆白盯着终阳浩抓着她的手,在沉默中摇了摇头,然后挣脱了他的手。 往后退了几步,夏忆白整个人几乎贴在了车门上。当然,这是她做过最傻的事情,因为她给了终阳浩一个可以彻底围堵她的机会,可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终阳浩跟随着夏忆白后退的脚步,走上前,双臂分别左右支撑着车门,将她禁锢了他的双臂之中。 “夏忆白,你这个骗子!” “我不是!” 夏忆白排斥的往后缩了缩脖子,毫不惧怕的对上了终阳浩的双眸,说:“我从来就不属于你。我也从未向你许诺过什么。纵然……” 顿了顿,夏忆白眼中透出了阵阵痛苦之色。她难过的低着头,说:“纵然我和你上了床,那也不能说明什么。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她爱的男人自始至终都只有沈饶晨。 终阳浩失魂落魄的听完夏忆白所有的话,顿时变得更加生气了。 “胡扯!夏忆白,你就是骗子!” 终阳浩气急败坏的抓着夏忆白的双臂,干脆用他高大的身躯将夏忆白压在了车子上。 他几近疯狂的摇着夏忆白,朝她吼道:“你明明是属于我的,你这辈子注定是属于我的。” 撤着嗓门朝夏忆白吼了几句,他吻上了夏忆白的唇。终阳浩的吻很疯狂,也很霸道。就像夏忆白初中时,在上见鬼的英语课时,总会将草稿本上的纸撕下来揉成一团那样,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丝毫的怜悯,让她觉得她在终阳浩的心里只是一块垃圾,也让她想到了沈饶晨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终阳浩并不是真的爱她。 夏忆白觉得沈饶晨说的对! 因为她不爱终阳浩,所以不管终阳浩对她抱有什么样的爱,她都觉得终阳浩是不爱她的,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夏忆白很疑惑,为什么赤繁那小子在看到他上司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轻薄的时候,还能做到无动于衷。 可是后来,她明白了。 因为她在向赤繁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赤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了一句让她咬牙切齿,恨得不跳起来挠死他的回答。 359.第359章震撼无与伦比 赤繁说:“被轻薄的又不是沈总。” 是的!他就是这么回答她的! 这个答案的欠扁程度已经超出了夏忆白的承受范围,她当时真是恨不得将正在办公司里埋头苦干的刘顾言拖到赤繁的面前,暴打一顿以示对赤繁的不满。顺便好好的质问一下刘顾言,他究竟是怎么教自己的弟弟的? 可是,想想,还是算了。 因为她打不过赤繁! 夏忆白被终阳浩粗鲁的吻着,她觉得好痛苦。双唇疼痛的窒息感、口腔里弥漫腥甜味的厌恶,以及胃液不断上涌到喉咙的恶心感,都在这一刻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她闭上眼睛,迎着终阳浩的吻,使足了力气咬破了终阳浩的嘴。 只听终阳浩吃痛的低叫了一声之后,便本能的放开了她,可这并没有减轻夏忆白的痛苦。 她嘴里的腥甜味越来越浓烈,胃里也翻涌的更加厉害。夏忆白满嘴鲜血的看着终阳浩,嘲讽的就笑了出来。 “终阳浩,我不记得我许诺过你什么?在你骂我骗子之前,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我曾经答应过你什么?” 终阳浩愣住了。 他神色慌张的看着整个人紧紧的贴在车门上的夏忆白,视线开始不稳定的乱瞟。 很奇怪,夏忆白没有从他慌乱的神色中得出他是在撒谎的答案,反而觉得他是有苦说不出。 终阳浩神色不宁的望着夏忆白,沉默了一会儿,那双黝黑的瞳色中突然迸射出了让夏忆白不禁开始害怕的怒火。 他紧紧的捏着夏忆白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说:“夏忆白,跟我走。否则,我让你痛不欲生。” 夏忆白感觉自己的手腕都快要被终阳浩给捏碎了。她难受的皱了皱眉,说:“你有这个本事?” 终阳浩冷冷一笑,相当有信心的说:“当然!至少,你信不信我可以在下一秒就让沈饶晨坠入地狱?” 终阳浩的眼睛里闪烁着雀跃的光芒,这让夏忆白知道了其实终阳浩一直都在等待着让沈饶晨痛不欲生的机会,而他信心满满的语气也告诉了夏忆白,他绝对有能力让沈饶晨坠入地狱。 夏忆白迟疑的望着面露凶狠的终阳浩,又一次觉得他已经病入膏肓,几近疯狂了。 “比如?” “比如?” 终阳浩不屑一笑,说:“夏忆白,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话音落下,终阳浩抓着夏忆白的手,就准备拖着她离开。可他们一转身,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布加迪跑车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飞驰了过来,又以极其突然的刹车方式在宁静的天际崩响了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沈饶晨气喘吁吁的从车上跑了下来,迈着流星大步,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他迅速的挥出拳头在终阳浩的脸上揍了一拳,然后大叫了一声“赤繁”之后,直接从终阳浩的手中夺回了夏忆白,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中。 这是夏忆白见过沈饶晨最帅的模样之一! 帅的,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也是她见过赤繁最帅的模样之一!当然,也是第一次见。 当她面带幸福的靠在沈饶晨急促起伏的胸膛上,张大了嘴哑然的看着赤繁一些列擒拿对方的动作时,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就算她、沈饶晨、终阳浩三个人联合起来跟赤繁斗,也铁定会是吐血找牙的那一群人。 赤繁真的太帅,太厉害了。 帅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的帅。 赤繁带给夏忆白的感觉,不仅仅只是帅这么简单,还有一种震撼的感觉。 你能够想象一位长相白净,文质彬彬的书生男,每天面无表情的跟在你身边晃悠,可是却在突然有一天褪去了礼貌的一面,沉稳冷静而爆发力十足的在你面前三下五除二的就干掉另外一个男人吗? 这就相当于,一位身材平平,娇小可爱的森女风清新小女生,突然褪去她的伪装,身穿性感的超尺度衣物,一手挥着皮鞭,一手转着手铐的朝你走来一样,让你震撼的在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空白的,就像沈饶晨“毫不知耻”的当着满脸是血的终阳浩面前,捧着夏忆白的脸,就用力深吻了起来一样,让夏忆白来不及反应,双眼就好像刚刚被按下的相机快门一般,将沈饶晨这张帅气有毒的面容定格在了她的瞳孔中,无法挥去一样,让她不能自己。 她痴痴的望着眼中迸射出不甘和强烈占有欲的沈饶晨,迎合着他粗鲁而强硬的吻。 直到终阳浩崩溃的朝她吼了一声:“夏忆白,我会让你后悔的!” 沈饶晨挑衅的看着脸上沾染着鲜血的终阳浩,他不屑一顾的一挑眉,蔑视的笑了出来。 “她不会后悔的。” 当沈饶晨的话一出口,终阳浩就笑了出来。 夏忆白看到了终阳浩眼中的仇恨,对此她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终阳浩说出的话却将她吓到了。 终阳浩指着挡在她身前的沈饶晨,愤怒的吼了一句:“沈饶晨,我也会让你后悔的。” 此时的终阳浩,看上去十分的狼狈。他沾染着自己的血,仇恨的瞪着夏忆白和沈饶晨,却无能为力让他们消失。 他擦去了脸上的血,不屑的扫过了对他不以为然的沈饶晨,然后将带着仇恨火星的视线定格在了已经隐隐不安了起来的夏忆白身上。 他冷笑了一声,对夏忆白说:“夏忆白,你就不想让沈饶晨知道你的秘密吗?不过不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了。”说罢,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而夏忆白则是思绪一片空白的愣在了原地。 夏忆白在开心,同时她又在不安。 开心,是因为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切入点’可以查到自己和沈凌菲背后的秘密了。 不安,是因为终阳浩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一定会伤害沈饶晨。 “你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不等夏忆白回过神,她已经听到了沈饶晨带着疑惑的询问。 她抬眸对上了沈饶晨怀疑的视线,却在下一秒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徒手擦去了沈饶晨额头上的汗水,以及他之前亲吻自己时,嘴角沾染的血迹,夏忆白转变了话题。 “我们需要交罚单吗?” 沈饶晨注视着夏忆白,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开了口:“我连闯了十个红灯。” 360.第360章幸福之中的女人 望着沈饶晨的透着无奈却又显得十分温柔的双眸,夏忆白微微呆滞了一下,突然觉得原来这个总是严肃冷峻、话又不多的男人,居然也可以如此可爱,不禁就由心而发的笑了出来。 “其实,你不用这么做的?我可以自己保护好我自己的。” 沈饶晨目不转睛的望着夏忆白,严肃的神情竟然透出了一种可爱乖顺的真诚。 他拿出手帕,动作轻柔的帮夏忆白擦去嘴角已经干了的血迹,又抬眸望着她,低声说了一句:“情况不同。我必须要在我的情敌面前,捍卫我身为男人的自尊,顺便向他宣誓我身为你爱人的主权。” 夏忆白失神的望着显得有些安静的沈饶晨,感觉有些语塞,有些难为情又有些开心。 她不好意思的咽了咽喉,只能转头假装看着四周围的风景,以此来掩饰暗自的心慌和开心。 “可是、可是,我并不喜欢他。他根本不能算是你的情敌。” 摇摇头,沈饶晨牵着夏忆白的手,带着她走到自己的车前,为她打开了车门。 “你要知道,在男人看来,只要是对你心思的男人,都是情敌。” 听完沈饶晨显得有些怪怪的话,夏忆白轻笑着摇了摇头,在好笑无奈中,怀着甜丝丝的心情,矮身上了车。 安静的望着坐在自己身旁正在开车的沈饶晨,夏忆白不知道他究竟是将自己当做沈凌菲的替身,还是已经真正爱上了她这位叫夏忆白的女人,不过她更愿意去相信沈饶晨已经爱上了夏忆白,没有什么理由,只因为一种感觉。 ****** 离和夏忆白约定好一起去试婚纱的日子还有三天,在星期四的时候,孙曼文接到了席和韵的电话。 当然,这个时候的席和韵,已经去法国出差半个月了。 靠在老板椅上,孙曼文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腹部,脸上露出了清浅的微笑。 “你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我去接你?” 拿着电话,孙曼文暗自在心里期待着席和韵能够早一点回来。毕竟,她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好好的跟他说过话了。 她不会逼着席和韵快点娶她,可是,她还是希望席和韵能够时常陪在她身边,跟她好好说说话。 垂眸,微笑的望着办公桌,孙曼文在听到席和韵说出的下一句话时,不由惊讶的长大了嘴。 她震惊的愣了愣神,在难以置信中坐直了身子,喜极而泣的捂着嘴。无法控制自己突然激动的心情,孙曼文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什、什么?你说,你想跟我结婚了?这、这是真的吗?” 孙曼文知道席和韵会娶她,也知道他们会携着彼此的手走进礼堂是必然的事情,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幸福会来得如此之快。 “可、可是,你不是说还有事情需要解决吗?” 孙曼文很开心,她最近一直置身于幸福之中。她怀了她心爱男人的孩子,而她最爱的这个男人也答应也娶她为妻了,她……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身为一个女人,真的真的可以幸福的用语言难以形容。 在惊喜、意外中,孙曼文快速回了回神,期盼的握着手机,着急的朝电话里问了一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席和韵对她说,将会在星期一到达a市的时候,孙曼文变得更加开心了。 “我星期一会和夏忆白一起去婚纱店试婚纱,你要不要到时候也过来,试试你的礼服?” 得到席和韵的一句“好”之后,孙曼文已经开心的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和席和韵在电话里聊了几句,因为双方工作繁忙的原因,孙曼文不得不就此打住,挂断了手机。 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她依然无法控制自己激动喜悦的心情,双手捂着脸,无声的笑了起来。 在无意中,孙曼文瞟了一眼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很想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另外一个人,便拿起手机,打开短信,在发送人的输入栏里,找到了一位叫“s”的联系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我要和他结婚了,到时候,你要不要来参加我的婚礼?】 ****** 夏忆白一直都是悲观主义者,在想到幸福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去计算灾难会发生在她身上的时间,而当灾难降临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从来不会去期盼幸福的到来。 有人说,幸福总是连接着灾难的。有一天,当你感觉自己幸福到了极点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你将快要从幸福的云端上坠落下来了。 英国诗人雪莱曾经说过一句话,“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夏忆白想,其实将冬天和春天这两个时间,调换一下顺序,也可以表达出一个很好的道理。 春天已到,冬天近在咫尺。 只是表达出这样的思想,未免太过于悲观消极了,所以还是不要想这么多、这么的朗朗上口会比较好。 夏忆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安静的让沈饶晨帮她上妆。在沈饶晨一句轻松的“好了”之后,她才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正弯腰靠近自己的沈饶晨。 “要不,今天我陪你去吧?” 夏忆白担忧的看着沈饶晨,说:“不会影响工作吗?” 沈饶晨见夏忆白真是张口闭口就聊工作,不禁有些无奈。他抬手轻轻的在夏忆白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动作很轻柔,让人感觉有些莫名的宠溺。 迅速将化妆品全部收进化妆袋里,沈饶晨说:“工作自然是交给员工去做。我要是一个人全都搞定了,那还养着那群人做什么?” 将化妆袋放好,沈饶晨转身靠着梳妆台,别有意味的朝夏忆白暖暖一笑,说:“再说了。我们未来有一天,也会结婚的啊!正好,你今天去试伴娘装的时候,顺便试试婚纱吧。这样的话,我也好借鉴借鉴,参考参考,到时候让人给你设计出这个世界上最适合你的婚纱。” 夏忆白抬眸望着在微笑中对他们未来的婚礼侃侃而谈的沈饶晨,放佛已经在沈饶晨的举手投足间,看到了沈饶晨亲手为她勾勒出了未来的生活蓝图,还有他亲手为自己创作的幸福小故事。 脸上自然而然的绽放出了幸福的笑容,夏忆白最终还是败给了沈饶晨,带着他一同去了孙曼文指定的婚纱店。 361.第361章预告成真 夏忆白暗自觉得带着沈饶晨一同去孙曼文指定的婚纱店试婚纱,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毕竟,孙曼文以前和沈饶晨有过一段纠葛。 纵然孙曼文的心思现在已经不在沈饶晨的身上了,可她们事先也并没有约好要带其他人,所以夏忆白有些犹豫。 可当她带着沈饶晨到了婚纱店以后,得知席和韵一下飞机就会赶来陪孙曼文,又释然了不少。 孙曼文的婚纱是席和韵亲手设计,也是由席和韵亲自指定的婚纱店设计制作的。 看着孙曼文穿在身上的大拖尾婚纱,夏忆白不得不承认席和韵真的很有才,而且设计出了很适合孙曼文的婚纱。 婚纱的下身裙尾是鱼尾型,将孙曼文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的非常完美,长长的大拖尾也让孙曼文高贵的气质尽显人眼,让夏忆白忍不住赞叹孙曼文这个女人,真的很美、很美。 孙曼文从试衣间走出来,害羞的看着夏忆白和沈饶晨,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婚纱怎么样?” 夏忆白赞叹的点了点头,说:“恩!好看!”说完之后,她就扶着孙曼文走到了镜子前,指着镜子里那位面露绯红的准新娘,说:“你看!你正是美呆了,婚纱也美呆了。” 等婚纱店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将足有五米的婚纱大拖尾铺平在地上的时候,夏忆白看着身姿纤绕曼妙的孙曼文,不由想到了欧洲中世纪的女王。 那样的高贵,那样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夏忆白觉得或许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变得这么美。 婚纱本来已经足有美、足够让人赞叹了,可当孙曼文告诉她其实这只是半成品的时候,夏忆白更是惊愕的张大了嘴。 半成品已经这样了,那成品岂不是精美绝伦羡煞所有人? 当孙曼文试完第一套婚纱,准备在试试第二套婚纱的时候,夏忆白立刻从包里掏出了手机,为她照了几张好看的照片。 等孙曼文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重新走入试衣间的时候,夏忆白不自觉的牵起了沈饶晨的手,由心而发的望着试衣间的方向,低声赞叹了一句:“孙曼文可真美。” “那有什么?你也不见得有多丑啊。” 听到沈饶晨突然响起的话,夏忆白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很自然的就牵起了沈饶晨的手。 如果换做是在以前,她只会安静的站在沈饶晨的身后,默默的注视着他,然后小心翼翼的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克制她心里所有因为沈饶晨而泛起的冲动。 而现在,她却觉得只不过是牵了一下沈饶晨的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抬头呆呆的望着正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沈饶晨,夏忆白这才觉得她和沈饶晨之间生硬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变,而这就是他们质变之后,她发现的第一个区别。 更加用力的抓着沈饶晨的手,夏忆白将头靠在他的胳膊上,不由自主的就笑了起来。 将手机塞进沈饶晨的手中,她说:“喏,等一下我试伴娘装的时候,你记得也帮我拍几张照片。” 沈饶晨温柔的凝视着越来越爱笑的夏忆白,情不自禁的入了迷。他嘴角上挑,微微一笑,暗眸中涌动着柔和耀眼的微光。 “当然。” 沈饶晨轻声回答了她一句。 孙曼文的第二套婚纱没有了繁杂累赘的大拖尾,看上去比第一套要简单许多。 第二套是一款抹胸式的婚纱,款式很简单,走起路来也方便了许多。 夏忆白望着站在镜子前的孙曼文,突然听到孙曼文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便将她的手机递给了她。 孙曼文一看是席和韵打来的,更是激动的笑出了声。她迫不及待的按下接听键,朝电话里“喂?”了一声。 “是吗?你现在已经到店门口了?” 听到孙曼文止不住兴奋的声音,夏忆白觉得生活真是美好。自己喜欢的人同样深爱着自己,能得到这样的生活,恐怕人生中就不会有什么遗憾了吧? 孙曼文走下台阶,将手机塞给了夏忆白,说:“韵来了,我去找他。”说罢,她双手提着裙摆,丢下诚惶诚恐的跟在她身后的工作人员,快速的跑出了婚纱店。 夏忆白知道孙曼文此刻是迫切的希望能够快点见到席和韵,能够快点让席和韵看到她穿上他亲手设计出的婚纱的模样。 夏忆白将孙曼文的手机放回包里,然后抬头朝沈饶晨看了过去,正巧看到沈饶晨正安静的望着自己。她不由双颊一红,匆忙移开视线,结巴着朝沈饶晨问了一句:“你一直看着我干嘛?我脸上又长不出一朵花儿来。” 沈饶晨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了一声轻笑,这让夏忆白感觉她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幼稚的小女人。 夏忆白和沈饶晨站在婚纱店里等着孙曼文和席和韵,可是在一分钟之后,他们听到店门外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 是的! 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夏忆白认出了那痛彻心扉的哭喊声,立刻在心慌意乱中丢下了手中所有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婚纱店。 当她站在婚纱门口,看到浑身是血的躺在席和韵怀中的孙曼文时,只感觉眼前一晕,整个人都往后栽了过去。 当夏忆白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时,抬起头朝后看了过去。她看到沈饶晨正担忧的望着自己,不禁鼻腔一酸,转身抱住了沈饶晨。 “沈饶晨,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孙曼文洁白的婚纱已经被腹部大片大片的血给染红,显得无比娇艳却又让人感觉无比的苍白。 沈饶晨没有说话,他轻轻的推开抱着他的夏忆白,快步跑向席和韵。 “什么都别说了,快点抱孙曼文上车,我们去医院!” 夏忆白泪眼朦胧的站在婚纱店门口。她看着沈饶晨将孙曼文扶上了席和韵的背上,然后又十分镇定的带着席和韵朝停车的方向跑去。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迈着快步迅速的跟着沈饶晨和席和韵上了车。 夏忆白看着抱着孙曼文就像疯了一样冲上车的席和韵,心里生出了一个非常不好的预告,那就是孙曼文会死,而且一定会死在席和韵的怀里。 362.第362章孙曼文自述(一) 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总之,她就是觉得孙曼文一定会死。 事实也证明,夏忆白的预感在她忐忑不安的祈祷中,事与愿违的成为了现实。 孙曼文躺在席和韵的怀中,吃力而急促的粗喘着气。 她难过的看着因为着急而变得面容通红的席和韵,更是无奈的皱紧了细眉。 她吃力的抬起沾满了鲜血的手,用力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韵,我……我……怀……” 听到孙曼文吃力的从嘴里说出的几个字,夏忆白不由愣住了。她害怕的望着满脸绝望的孙曼文,突然觉得胸口闷的快要让她窒息了。 夏忆白知道孙曼文想要对席和韵说什么,孙曼文想告诉席和韵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这太残忍了! 不论是对席和韵来说,还是对孙曼文来说,都太残忍了。 车内的气氛压抑而紧张,沈饶晨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刺着,而席和韵紧紧的抱着孙曼文止不住发抖抽搐的身子,不停的在她耳边重复着一句话:“不要怕!你要坚强!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你不会有事的。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就结婚,我们立刻就结婚,所以你要坚强,你要坚持住。” 夏忆白知道孙曼文无法向席和韵期待的那样坚强了,她是真的努力了,可还是阻止不了她会死的运命。 夏忆白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孙曼文突然舒展了双眉,就在悲痛与绝望中释然的笑了出来。 孙曼文反握住席和韵发抖的厉害的双手,突然就笑了出来。她将头靠在席和韵的胸膛上,改口,虚弱的说了一句:“韵,我爱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当中,谢谢那些让我遇见你的人。我爱……你……” 夏忆白听完孙曼文对席和韵说的最后一句话,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崩溃的哭了起来。 她知道孙曼文为什么会突然打消了想要告诉席和韵自己已经怀孕的事情,因为这真的很残忍。到了最后,孙曼文依旧决定好好的向席和韵诉说一遍她对他的感情,但这改变不了什么,这依旧很残忍。 夏忆白捂着嘴,强逼着自己尽量不要哭出声。可是,当她清楚的看到孙曼文透着绝望的双眼慢慢失去神采的时候,她还是在压抑中忍不住哭了出来。 孙曼文在送往就医的路上,因为失血过多导致心力衰竭而死亡。她在失去最后一缕呼吸的时候,透着不安的双眼一直看着席和韵。 夏忆白知道她死不瞑目,也知道她舍不得席和韵,更加害怕席和韵得知她已经怀孕的消息。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没有用了,所有的担忧和不安都没有用了,因为孙曼文已经死了,所有原本不会发生的事情,都会因为她的逝去而发生改变。 难过的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紧紧的抱着孙曼文的席和韵,夏忆白在听到他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的在孙曼文耳边呢喃着“我也很爱你,我也爱你啊!”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一切都已经变了,很多事情已经无力挽回了。 ***孙曼文*小剧场*** “我……我……怀……” 看着正担忧的望着我的席和韵,我急切的想要告诉他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从我在医院里得知了这个好消息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寻找机会,一直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席和韵,然后好好的、仔仔细细的将他脸上的喜悦刻印在心里。 因为我确信这个男人是爱我的!所以我确信他在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一定会觉得很开心,一定会为我而骄傲! 可是,我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今天这一步。我没有算到我会死,而且就死在席和韵的怀里。 当我得知席和韵已经将车停在婚纱店的马路对面时,我只感觉喜悦就好似一块石头一样,砸在了我的心里,让我激动的心情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我穿着他亲自为我设计的婚纱,不顾一切的跑出了婚纱店,想让他尽快的看到我穿上婚纱的模样。 我想,他一定会喜欢我穿上婚纱的模样。 当我提着婚纱的裙摆跑出婚纱店时,一个穿着运动装,戴帽遮面的男人朝我走了过来。 他迅速的将一把刀插在了我的腹部,让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不到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停了下来。 我只感觉腹部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只感觉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迫不及待的从我体内汹涌流淌了出来。 等我再次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在席和韵的怀里了。 我看着他噙着泪水的双眸,就意识到我错了。我算错了自己的爱情,还算错了自己的人生。 我突然不想告诉他我已经怀孕的事情了,毕竟这太残忍了,至少我不想在这个时候,亲口告诉他这种已经从好消息变成了噩耗的事情。 “我爱……你……” 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清楚的去表达我究竟有多爱你,这是我的无奈,也让我倍感无力。 闭上眼睛,我靠在了席和韵不断起伏的胸膛。我想安静的休息一会儿,安静的感受一下席和韵的温暖。 可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突然就这么发生了。 我明明是闭上了双眼的,可是我却看到了我小时候所在的那间公园。 那间公园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因为那是我和沈饶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我喜欢沈饶晨。 一直都很喜欢。现在也是,尽管‘喜欢’的意义已经不同了,可这并不能掩饰我喜欢并爱着沈饶晨那个男人的事实。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沈饶晨的时候,那是在我十岁的一个夏天。那个时候,沈饶晨刚刚从孤儿院回来。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他。 那个时候的他,十三岁,长得高高瘦瘦的,那双眼睛总是像蒙了一层灰似的,让人看不懂他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在我十岁的那个夏天,我还记得那是一个下午,炽烈的阳光从公园的上空往下洒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感觉浑身都粘嗒嗒、汗淋淋的。 我胆怯的望着眼前将我团团围住的是个同龄小孩,恍然不知所措。 “听说你家很有钱?” 其中一个浑身是肉的小男孩迈着大步,朝我走了过来,让我不得不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警惕的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363.第363章孙曼文自述(二)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我这种奇怪的问题,而我也不知道我家是否很有钱,不过在胆怯之中,我还是迟疑的点了点头。 小胖子走过来,用力的将我推倒在地上,并指着我骂:“我妈说了,你家那么有钱,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有钱又能怎样?你这个没有妈妈要的孩子,可怜虫!” 有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理论,直到今天,每每我想起这件事情,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那孩子的妈妈要对小胖子说这样奇怪的理论。 我妈妈? 我妈妈并不是不要我了。她是在我出生的时候死的,难产而死。 奶奶经常跟我说,我妈妈就是因为我快要出生了,所以才会死。因为我和她长得很像,说不定我就是我妈妈的下一世。我觉得我奶奶说得对,所以我也一直坚信我妈妈从来没有不要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女孩走了上来,对我做了一个鬼脸。 “小贱货,你妈妈肯定是跟别的男人跑了,所以才会不要你了。你是妈妈是贱货,你肯定也是。” 我往后坐倒在地上,愣神的看着将我围在其中的这群小伙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反驳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去反驳我妈妈不是坏人。 正当我在害怕中沉默的时候,沈饶晨出现了。他跑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来,然后牵着我就准备走。 不知道那群人中,谁说了一句:“有钱了不起吗?有钱还不是你们爸爸妈妈的?” 好奇怪! 我至今依旧好奇怪为什么十岁的小孩子会总是能够头头是道的说出这种令人讨厌的话。 沈饶晨转过身冷眼睥睨着那群站在身后瞪着我们的孩子,他那双灰色暗沉的眼眸中透出了阵阵蔑视和不屑。 我安静的看着他,感觉他真的很了不起,很棒,就像童话中的王子一样,让我莫名的对他着迷。 只见他冷冷一笑,朝前走了两步,轻轻微昂着头,用十分不屑的语气说:“真可惜,你们的爸妈是穷光蛋,所以连带着你们也是穷光蛋!” 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他牵着我离开了那间公园。其实,我并不认识他,可我却知道我应该跟着他离开,应该跟着他一起跑。 他告诉我,人就应该学会坚强,不能让别人白白欺负。 坚强,强人不分年龄。 我记住了他对我说的这句话,也因此爱上了他! 我一直都以为我能够守住沈饶晨,能够呆在他的身边,好好的爱着他,然后等待他可以爱上我。 可是,我错了! 沈饶晨不爱我,而我也知道沈饶晨自始至终都不爱我。 说出来不怕被取笑,我一直都清楚沈饶晨不爱我,可是我坚信他是属于我的,而且只有我能配得上他。 可是,我错了! 爱情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只有愿不愿意、想不想爱,以及相不相爱。 所幸的是,我遇到了席和韵。 我能够感觉到席和韵的怀抱越来越温暖,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我的手越来越冰凉。 我很不甘心。 我很不想死! 我做梦都想当席和韵的妻子,我做梦都想做席太太,我做梦都想得到我父亲的认可,我做梦都想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然而,这一切似乎也只剩下做梦了。 不过残忍的是,我将梦留给了席和韵,自己却一尘不染的离开了。 我很害怕席和韵从法医那里得到我已经怀孕的事情之后会伤心,纵然我知道席和韵已经很伤心了,可我还是很害怕。 突然,我不想再闭上眼睛感受他的一切了。我想看着他,因为我隐隐能够感觉到我马上就快要看不到他了。 席和韵有一双温柔的眼睛,镶嵌在他眼睛里的冰蓝色瞳孔让他的双眸看上去像充满了神秘的繁星海,使我在看着他的双眼时,就这么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其中,难以自拔。 “曼文,你坚持住!我爱你!我也爱你啊!你坚持住!” 席和韵带着急促和慌张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在我耳边响起,让我觉得很开心,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笑给他看了,没有气力向他表达‘能被他爱,真的是一种幸福’了。 我安静的看着他,听着他在我耳边细细耳语,向我诉说爱意。我安静的看着他,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 我突然想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超速开车,差点撞上他,而他也执着的希望我能够给他道歉。 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所有的情景,我不禁想笑,可是却对此无能为力。 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世界里便别无其他。就像此刻,我感觉我的耳边隆隆作响,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席和韵的话。 “曼文,你坚持住!我爱你!我也爱你啊!你坚持住!” 而我眼睛里,能够看到的就只有席和韵和我过去所发生的所有回忆。我能够看到他在我开心的时候陪在我身边,能够在我难过的时候恰当的出现,能够在我疲惫的时候为我送上一束鲜花,能够在我寂寞的时候拥我入怀。 我是一个任性的女人,如夏忆白所说,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我看着席和韵,看着他带着恐惧的通红双目,突然开始嫉妒。我一直都以为、都认定这个男人是属于我的! 他是我的!绝对不能属于别人! 可是,我不得不接受他将来会成为别人的丈夫这个现实。我很不甘,我突然好想拉着他跟我一起去死! 人总是这么的莫名其妙,哪怕是我这个将死之人。 我没有能力去笑给席和韵看了,可是我却能哭出来。我无法接受他将来会娶别人为妻的现实,但我却希望他能够在我死了以后过得更加幸福。 这让我觉得很矛盾,也让我觉得很为难,在这种矛盾解决中,我能够感觉到我哭了。 手脚逐渐冰凉,我努力的睁大了双眼,想像席和韵说的那样,再坚持一会儿,等到了医院说不定一切都会没事。 因为我爱他,我舍不得这个为我默默付出了六年的男人! 我答应过他,要等他娶我的,可是我却誓言了。 我是个骗子!我身不由已的欺骗了这个男人! 更加用力的抓着席和韵的手,我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两位女人。 一个是让我愧疚了六年的时丽,一个是让我倍感亲切的年轻女人。 364.第364章为了我的财产 时丽依旧是那么的年轻,她保持着十八岁时的容貌。我走到她身边,难过的说:“对不起!我当年利用了你,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死。” 她只是安静的看着我,却没有说话。我想她可能是不打算原谅我了,毕竟我在她青春年华最美好的时候,将她引入了歧途,推进了深渊。 另一个女人微笑的看着我,她走过来,温柔的说:“孩子,你长大了。” 她说,她是我的母亲。她说,她从现在开始会真正的守护我,永远的陪着我,然后好好的完成她作为母亲的本分。 她和时丽走到我面前,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牵起了我的手,领着我朝她们口中所说的“家”走去。 可是,我不想走! 我还有放心不下的人,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告诉席和韵! 转过头,我着急的开始寻找席和韵,寻找那位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诉说爱意的男人。 可是,四周一片白茫茫,我分不清东南西北,也寻找不到席和韵高大的身影。 我不想离开,可是我却鬼使神差的握住了她们的手,然后乖乖的跟着她们一同离去。 ****** “曼、曼文?” “曼文!” “啊!!!” 夏忆白难过的捂住嘴,看着席和韵紧紧的抱着孙曼文,撕心裂肺的叫了出来。 不错!孙曼文死了! 这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噩耗,然而悲剧、痛苦远远不止于此。 夏忆白只是想陪着生活在幸福中的孙曼文去婚纱店试婚纱,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会见证一场由喜剧变成悲剧的戏码。 她难过的将头靠在沈饶晨的怀中,听着从太平间里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时,哭得更加厉害了。 夏忆白能够理解席和韵悲痛的心情,因为她也曾经有过这么一段痛苦的经历,而且至今都没有从这痛苦中走出来。 沈饶晨安静的抱着夏忆白,没有说话,没有安慰她,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他们都知道,当悲剧发生以后,一切的安慰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沈饶晨,孙曼文死了!” “恩!” “那席和韵会怎么办?” “恩!” 这就是夏忆白和沈饶晨在太平间外等待席和韵出来时的对话,牛头不对马嘴。 沈饶晨没有在听夏忆白的话,而夏忆白也没有在听沈饶晨给她的答案。 大概在半个小时之后,魂不守舍的席和韵从太平间里走了出来。 他衣衫凌乱,高档的定制西装也被他弄的乱七八糟。 他神情呆滞的将视线挪到了不敢去看他的夏忆白身上,艰难的微张了张嘴,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三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沉默了一会儿,席和韵这才扯着沙哑到几乎破碎的嗓音,低声说了一句:“曼文有了我的孩子,可是我却没有办法给她名分!” 听到席和韵在绝望和悲痛中说出的话,夏忆白鼻腔一酸,再次忍不住哭了出来。 孙曼文得到了她想要的,却又永远没有办法的得到她一直都在期盼的。 而席和韵给了孙曼文想要的,却永远都没有办法给她那些他承诺过并且有能力给她的。 孙博笃在得知孙曼文去世的消息以后,以最快的速度从法国飞了回来。 他看着双眼布满血丝的席和韵,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拳打脚踢,将他狠狠的揍了一顿。 而鼻青脸肿满嘴是血的席和韵,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乖乖的跪在地上,任由孙博笃对他拳打脚踢,用最污秽肮脏的语言辱骂他。 夏忆白本来想上前制止孙博笃的暴行,可沈饶晨却拉住了她。 “这是他们的家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夏忆白担忧的望着沈饶晨,很想告诉他,这不是席和韵的错,可她又觉得沈饶晨说得对。 这是席和韵和孙博笃的家事,她无从插手,也没有能力插手。 可是,她还是想告诉孙博笃,这一切都与席和韵无关。错的人不是他,而是孙博笃、沈饶晨,还有她,是他们害死了孙曼文,而席和韵只不过是里面最无辜、受到伤害最深的一个人。 但是这些充满了罪孽的话,夏忆白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躺在房间的床上,夏忆白难过的看着沈饶晨,在忐忑不安中,问:“沈饶晨,我会不会也像孙曼文那样死去?” 她现在是真的害怕了! 这种死在最爱的人的怀里的痛苦,让夏忆白感到无比的恐惧! 她紧紧的抱着沈饶晨,患得患失的想或许她在下一秒就很有可能会失去沈饶晨。 沈饶晨将头枕在夏忆白的头上,他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然后用下巴摩擦着夏忆白的头顶。 “不会的!你不会死!” 夏忆白和沈饶晨只有彼此!他们似乎除了彼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依靠了。 夏忆白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失去了沈饶晨,会怎么办? “如果你死了,那我的财产要怎么办?” 沈饶晨是这样说的。 “所以为了我的财产,你要好好活着,我也要好好保护你!” 他是这样破坏了两个人之间安静而又悲伤的气氛。 “我的财产可有好几十个亿呢!” 夏忆白听着沈饶晨三句不离财产的话,突然觉得沈饶晨居然还是一个煞风景的男人。 不过,她还是笑了! 她握着沈饶晨的手,忍不住轻笑了出来,纵然眼中含着泪水,可是在听到沈饶晨这搞不清状况的话时,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夏忆白抬手拍了一下沈饶晨的胸口,嗔怪了一句:“你这个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沈饶晨温柔的在夏忆白的额头轻吻了一下,对她说:“忆白,相信我。很快这一切都会过去,很快我们就能生活的很幸福。” 夏忆白安静的听完沈饶晨对她的保证,然后一笑置之。 她以为沈饶晨只是想在她最难过的时候,用最温暖的话安慰她,好让她放心、开心。 可是,夏忆白想错了! 沈饶晨真的暗自在盘算一切。他的算盘打得比谁都响,而且他这个算盘已经打了六年了,只是碍于某些情感,对某些人的顾忌,所以一直按兵不动,没有真正的去实施。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够让他心无旁骛,名正言顺的实施他所计划的一切的契机,而这个契机就是孙曼文的死。 365.第365章幸福、造孽 七天以后,席和韵和孙博笃协商决定为孙曼文举行葬礼。 孙曼文下葬的那天,是个阴天,和沈凌菲下葬的日子一样,天色暗沉压抑,残破翻卷的乌云从天空的一头涌向了另外一头。灰蒙蒙的光线从城市的正上方洒了下来,让整座城市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夏忆白拿出手机,将她在婚纱店里为孙曼文拍的婚纱试装照发给了席和韵。 哽咽的咽了咽喉,夏忆白失落的对无精打采的席和韵,说:“这是孙曼文在试婚纱时,我替她拍的。真没想到这会成为她的遗照,也真没想到我会为她拍下她最想让你看到的一面。” 泪水夹得夏忆白的双眸冷生生的疼,夏忆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为这个她讨厌了半辈子的女人落泪。 克制的忍住了快要从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夏忆白深呼吸了一口气,哽咽的对席和韵,说:“孙曼文很想让你看到她穿婚纱的模样,尤其是这一件。” 席和韵没有去看夏忆白,他将视线定格在了手机里的照片上。无力的微扬起唇角,他紧皱着浓眉,那双冰蓝色的双眸被泪水染得通红。 夏忆白不知道他露出这么勉强的表情,究竟是想笑还是想哭,总之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他真的笑的比哭还要难看,哭得让人觉得心痛窒息。 他空洞的眼神里化出了浅淡的微笑,凝视着手中的照片,他说:“你知道吗?她真的很美。” “我知道!” 夏忆白当然知道,因为她亲眼见证了孙曼文最美的一瞬间。这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遗憾。 遗憾是因为她本可以看见更多有关于孙曼文的美丽。 夏忆白在回应了席和韵的下一秒,她清楚的看到一滴泪水顺着席和韵的下巴,滴落在了他的手机屏幕上。 “可是,她从今天开始,将不再属于我。” 紧握着手机,他抬起头,忍不住用法语骂了一句脏话。 夏忆白不想再去面对深陷悲伤中的席和韵,因为那会让她倍感自责。她转头开始寻找沈饶晨,可是环顾了四周围好几圈,也没能找到沈饶晨,直到她在宾客人群中穿梭了好几圈,来到了孙曼文的墓碑前,才看到身穿黑色西服,站在墓碑前的沈饶晨。 当沈饶晨向她转过头的时候,夏忆白看到沈饶晨的双眸是通红的。她很诧异沈饶晨居然会为孙曼文感到悲伤,非常的诧异。 “你哭了?” 夏忆白走到他面前,担忧的看着他。 沈饶晨摇了摇头,回答:“没有!只是感觉很可悲,所以忍不住红了眼。” 夏忆白有些不太懂沈饶晨的话,不禁偏着头,疑惑的看着他。 “因为孙曼文?” “不!因为我认识的人都埋在了这座墓园里。”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陷入了沉默。 她明白沈饶晨在说什么了,因为沈凌菲也埋在这座园子里,所以沈饶晨很悲伤,很难过。 不安的低着头,夏忆白忐忑的问:“我们等一下要不要去看姐姐?” “不去!”沈饶晨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说出来了。 他走过来牵起了夏忆白的手,十分郑重的说:“在你还没有清楚的明白我爱的是一位叫‘夏忆白’的女人时,我不会和你一起去看望凌菲的。” 夏忆白从来没有想过沈饶晨会对她说出她一直都很想听到话,一时间有些愣神。 她惊讶的抬起头,震惊的望着沈饶晨,不由自主的捂着嘴激动的哭了出来。 夏忆白走上前,激动的拽着沈饶晨的西装衣领,渴求的望着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激动而不断发抖的身子。 “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夏忆白觉得自己还真是造孽,真是作孽! 她竟然在孙曼文的葬礼上,站在孙曼文的墓碑前,让已经逝去的孙曼文见证了她最幸福的一刻。 沈饶晨将她拥入怀中,温柔的在她耳边深深低喃着:“夏忆白,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你当做沈凌菲来对待。过去,我的确有对你说过那样可恶的话,可是你和沈凌菲不一样,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你无可替代,而凌菲也是独一无二的。” 当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终于愿意鼓起勇气对她敞开心扉时,她忍不住靠在他的怀里哭了出来。同时,她也知道,或许等她死了以后,会被死神赶下地狱。 她在孙曼文的墓碑前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这是多么可恶而造孽的一件事情。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所有来参加孙曼文葬礼的宾客,看到趴在沈饶晨怀中放声嚎哭的夏忆白时,都以为她是在为孙曼文的离去而感到伤心,可是只有沈饶晨和她自己,还有席和韵知道,夏忆白那时在撕心裂肺中流出的眼泪并不是为孙曼文而流,而是为了她六年以来所受的委屈而流。 在一个小时以后,从五湖四海赶来参见孙曼文葬礼的宾客全部都离开了,而孙家的人和席和韵则是负责送所有来参加葬礼的宾客离开。 夏忆白独自一人跪在孙曼文的葬礼前,暗自一遍又一遍的读着孙曼文墓碑上的墓志铭。 “对不起!” 注视着孙曼文的黑白照沉默了良久以后,夏忆白终于还是在犹豫中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对不起”。 天空开始下雨,和沈凌菲下葬的那天一样,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大颗大颗的雨水毫不客气的砸在了夏忆白的身上,让她感觉思绪无法跟着“哗哗”作响的大雨而运转。 大约过了十分多分钟,席和韵来到了墓碑前。他跪在夏忆白的旁边,那张总是带着谦卑和温柔的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苦涩。 “恨我吗?” 夏忆白转头看着席和韵,在哽咽中问了一句:“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这么痛苦。如果不是我和沈饶晨的缘故,或许孙曼文就不会死。” 席和韵注视着夏忆白,眼中透出了更加痛苦的神色。 他回过头,将目光定格在了墓碑上,脸上所有的悲伤和苦涩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无尽的柔情。 他难过的上下滑动着喉结,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说道:“曼文说,她想谢谢那些所有让我和她相遇的人,所以曼文不会恨你,更加不会恨你和沈饶晨。” 366.第366章祝你幸福 席和韵微微一笑,难过的眨了眨双眸,继续说:“曼文如果不恨你们,那我也不恨。” 夏忆白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曼文是个好女人。” “恩。” 除了“恩”,夏忆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席和韵才算对。她抬眸看着视线一直定格在墓碑上的席和韵,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席和韵并不期待她会安慰他,他只是需要找个人好好的倾诉一下自己的内心,而她的沉默则会变成对席和韵最好的安慰。 “当我第一次遇见曼文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个好女孩,只是太过于心高气傲,有些缺乏教养。当我第二次遇到她的时候,我就在想或许我可以跟她做个朋友。” 闭上眼睛,他难过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当我第三次和她见面的时候,看到她踩着十一厘米的高跟鞋跑出办公室去追沈饶晨,还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时候,我就知道她需要一个温柔的男人去爱她,好好的对待她,顺便用正确的方式去教会她如何去爱一个人。” 说到这里,席和韵垂下脑袋,在努力的克制中,还是压抑的哭了出来。 “可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爱上了这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大小姐。不过,我是幸运的,因为她也喜欢我,只不过她的反应迟钝了一些,可是在我看来却不算晚。” 席和韵双眸通红的看着夏忆白,说:“我相信你能懂我的意思。” 夏忆白当然懂他的意思,因为她也像席和韵一样,默默的等了沈饶晨六年。她也觉得她和沈饶晨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并不算晚,而且让她感觉很幸福。 能爱,能得到爱,能得到自己一直所希望能够得到的爱,这一切都不算晚。 席和韵转头看着夏忆白,他的视线掠过了夏忆白,扫了一眼正举着伞神色匆忙的朝这边走过来的沈饶晨时,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走到夏忆白的身后,席和韵低沉着声音对夏忆白说了一句:“夏小姐,你是一个好女人。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够相信曼文也是一位好女人。她这一生或许过于短暂,但是她除了时丽那件事情之外,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只是不懂的如何礼貌的去表达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也不懂的如何去放低她一直高高在上的姿态而已。她很喜欢你,也很想跟你做朋友。” 抬眸看了一眼朝这边走过来的沈饶晨,他继续说道:“她也很爱沈饶晨,现在也是,尽管意义已经不同了,但这并不能否认孙曼文一直将你和沈饶晨当做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说完这些,席和韵对夏忆白丢下了一句“祝你幸福”之后,匆匆的离开了墓园。 沈饶晨擦过席和韵身边,快速走到了夏忆白面前,神色慌张的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抱着浑身都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夏忆白,颇有些生气的朝她怒吼了一句:“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跪在这里淋雨?你这个智障笨女人,你想气死我吗?” 他将雨伞撑在了夏忆白的头上,带着她就朝墓园外走去。夏忆白失神的望着因为她淋雨而变得神色慌张的沈饶晨,脑海中再次划过了席和韵在离开时,对她说的那句话。 “祝你幸福”。 停下脚步,夏忆白拽住了拉着她一路往前走的沈饶晨。 当沈饶晨转过身,还有些生气的瞪着她的时候,夏忆白微微一笑,对他说:“沈饶晨,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当然!” 沈饶晨的回答听上去依旧是那么的斩钉截铁,让夏忆白对他的保证毋庸置疑。 他抱着夏忆白,郑重其事的对她保证着:“夏忆白,你给我听着。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要是死了,我觉得我也没有办法活下去了,所以你必须要懂得好好的照顾自己,不然咱们两儿都得玩儿完!” 夏忆白笑了。 她牵着沈饶晨的手,乖乖的依在沈饶晨的怀中,跟着他一路朝墓园门口走去。 “沈饶晨,你真矫情。动不动就要死要死的,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夏忆白不是在逗弄沈饶晨,她是真的觉得沈饶晨很矫情,尤其是当他听到沈饶晨对她说‘你要是死了,我觉得我也没有办法活下去了’的时候,真的觉得他特别的矫情,就像言情小说里那些‘今生非你不可’的男女主角一样,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人,活着,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死掉的? 沈饶晨停下脚步,他神情严肃的望着脸上带着笑意的夏忆白,认真的说:“我这不是矫情,我是认真的!你知道吗?人不能孤独,就好像花一样,失去了阳光和绿叶,是会枯萎的。人也一样,我也是。 没有了亲人的人,是孤独的,孤独的人是痛苦的,痛苦的人是活不长久的。你必须要意识到你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你也必须要明白我现在所奋斗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因为我想给你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想有能力给你一切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要死了,那我所努力的一切要给谁?给习南吗?还是给一只老母猪!” 夏忆白呆呆的望着狰狞着面孔,看上去十分恼怒的沈饶晨,算是明白原来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夏忆白还是牢牢的记住了沈饶晨今天对她说的话,并且时刻在心里提醒着自己,等习南回来了以后,她一定要把沈饶晨将他看成一只老母猪的事情告诉他,并且要努力安慰他不要难过。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那个机会再见到习南。 “沈饶晨,我都明白,所以我会好好活着,所以你也要好好活着,因为我没有了你,也会枯萎的。” 这是夏忆白第一次对沈饶晨说这么动人,又让她觉得难为情的话。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夏忆白在走出墓园,坐上车回到家的路上一直都在思考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就说出这样不害臊的话。 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因为沈饶晨不害臊,而不害臊是会传染的,所以她也开始变得不害臊了。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因为沈饶晨,都是沈饶晨的错。 367.第367章螳螂捕蝉 沈饶晨将车停在车库里以后,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夏忆白上楼去洗澡换衣服。夏忆白看得出沈饶晨是真的很关心她,也是真的很担心她。 等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沈饶晨便将一条毛巾搭在了她的身上。他温柔的帮她擦拭着长发上的水,然后细心的拿着吹风机帮她吹着长发。 夏忆白愣神的望着此时已经变成了居家好男人的沈饶晨,脸上自然而然的便绽放出了浅显的微笑。 恰巧在这个时候,沈饶晨抬起头看到了正满眼笑意的注视着自己的夏忆白。当他对上她泛出了神彩的双眸时,不由自主的就想向她靠近。 他将吹风机放在了地毯上,抱着夏忆白,情不自禁的便吻了下去。 夏忆白温顺的迎合着沈饶晨的吻,心里却在质疑中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她自己:我是可以亲吻沈饶晨的,对吧? 毕竟,她是爱着这个男人的。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缓过神,还没来得及挣脱终阳浩强加给她的束缚。 她闭上眼睛安静的感受着沈饶晨细细的吻,安静的感受着沈饶晨大手的温柔。可当沈饶晨的手探进她的衣物时,夏忆白鬼使神差的又想起了终阳浩那天在酒店对她说的话。 猛然睁开双眼,夏忆白惊慌的推开了沈饶晨。她本能的裹紧了睡衣,怯懦的看着沈饶晨。 当她看到沈饶晨透着担忧和心疼的视线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蜷缩着身体,她匆匆往后挪远了些。慌乱不安的抬手将滑落到眼前的几缕发丝别在耳后,夏忆白扭头看着其它地方,陷入了恍然不知所措中。 沈饶晨沉默的凝视了她两分钟,这才走到她身旁坐下,将她抱在了怀里。 疲惫的叹了口气,他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 当沈饶晨抱歉的话一出口时,夏忆白暗暗的在心里回答了他一句。 手足无措的低着头,夏忆白难过的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对不起,我、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还需要时间来做什么,或许是等她忘记了她和终阳浩的事情,或许她是在等待自己能够真正确认了沈饶晨不在意她和终阳浩的事情。总之,她现在需要时间。 “恩!” 沈饶晨轻声应了夏忆白一句,然后牵起了她的手。他们十指相交,紧紧的握着彼此。 “我等你。” 听到沈饶晨带着暖意的话,夏忆白转头看着沈饶晨,正好对上了沈饶晨透着阵阵心疼的眼神。 她失神的望着浓眉微蹙,眉宇间夹在着忧虑和疼惜的沈饶晨,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平了他眉间的沟壑。 不知道为什么,夏忆白总觉得沈饶晨的手很冷,冷的让她不禁开始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她着急的捂着沈饶晨的双手,颇有些紧张的望着看上去非常平静的沈饶晨。 “沈饶晨,你冷吗?冷的话,我去为你煮碗汤?” “不用。” “那你抱着我,我暖暖你?” “好!” 就这样,夏忆白和沈饶晨连晚饭都没有吃,便相互拥着彼此,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夏忆白就生病了。因为淋了一场大暴雨,她一直高烧不退,吓得沈饶晨立刻抱着她直奔医院。 发烧三十九度,沈饶晨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真是又气又恨。他直接挥舞着双臂,朝夏忆白吼了出来:“你真是要气死我啊你!” 夏忆白看着怒瞪着她的沈饶晨,第一反应就是沈饶晨等一下会把她从床上拎起来,狠狠的揍她一顿。 可是,沈饶晨没有。 他怒气冲天的朝夏忆白狂吼了几句之后,又拉长着一张臭脸帮夏忆白倒了一杯热水,塞在了她的手里。 沈饶晨的脾气变得越来越不好了。 现在只要夏忆白稍微生一点病,受一点伤,他都会摆着一张臭脸,让夏忆白好好的‘欣赏’一段时间。 夏忆白暗里乐滋滋的望着沈饶晨,问:“你抱着我睡了一晚,万一被我传染了怎么办?” “那就换你来照顾我呗,不然还能怎么办?” 沈饶晨摆了她一眼,没有在说话,而出拿出电脑开始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夏忆白感觉沈饶晨最近越来越忙。除了晚上会早点睡觉之外,他总是一刻不离身的抱着电脑。 夏忆白是他的贴身秘书,却一点都搞不懂她的上司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而沈饶晨似乎也不愿意让夏忆白知道。 不过,就在不久的将来,夏忆白终于还是知道沈饶晨一直在忙些什么了。 他在忙碌他这六年以来,精心布下的棋局。 孙曼文死了,所以也该是他心无旁骛的可以开始实施他一切计划的时候了。 夏忆白不知道他的棋局是否有习南的参与,不过她很清楚沈饶晨的这场棋局是为了他的爷爷,还有他死去的父母所布下的。 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 一段,马上就快要到来的后话。 ****** 科洛集团。 得知了孙曼文的死,权凯泽在第一时间冲进了终阳浩的办公室,将他打倒在地。 他宣泄一般的将朝后栽倒在地上的终阳浩狠狠的踢了几脚,这才如同陷入病态的宣泄中一般,提着终阳浩的衣领,暴怒了吼了几句:“你说,是不是你派人杀了孙曼文?是不是你?” 终阳浩擦去嘴角的血,同样仇恨的瞪着权凯泽。 他抽搐了两下嘴角,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别以为我不知道杀了孙曼文对沈饶晨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可没有那么蠢。孙曼文那个女人,不是我杀的。” 权凯泽听到终阳浩带着怒气的回答,在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而与此同时,还坐倒在地上的终阳浩也同样明白了些事情。 可是,在这个时候明白过来一切,已经晚了。 因为人死不能复生,很多事情发生了即成定局,让人无力回天再改变。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一切都出乎与权凯泽和终阳浩的意料之外。 他们都没想到自己算错了棋子,一步错,将会导致满盘皆输。 终阳浩没有想到的是,沈饶晨的命居然那么好! 权凯泽没有想到的是,他现在的处境比沈饶晨更加危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368.第368章沈饶晨的棋局 孙曼文下葬以后的一个多月里,周围的空气都死气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夏忆白的错觉,她总感觉好像全世界都在为孙曼文的死而感到难过、而感到悲沉。 自从孙曼文下葬的那天以后,夏忆白就没有再和席和韵联系过,而孙家似乎也没有什么消息了。 生活,都在大家的沉默和时间的推移中,逐渐恢复了平静。 逐渐恢复了平静? 这才是真正的错觉! 当沈饶晨将沈弘文留给夏忆白的遗嘱合同摆在夏忆白的眼前时,她突然就明白了所有的平静和安宁都是错觉,都是拿来欺骗他们这些妄图得到平静生活的人的。。 她和沈饶晨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将无法再获得安宁。他们将牵着彼此的手,在波涛汹涌的日子中,相互偎依着挨过去。 如沈饶晨所说,沈弘文手中握有圣妃儿集的股份可不单单只有百分之二。 在去世之前,沈弘文将手中关于圣妃儿集团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都给了沈饶晨。 沈饶晨也没有令沈弘文失望,因为他手中不单单握有圣妃儿集团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甚至还掌握着圣妃儿集团一半以上股东的股份优先购买权。再加上,沈饶晨手中原本就握有的百分之七的股份,那他现在无疑就是圣妃儿集团最大的股东。 夏忆白沉默的听完了沈饶晨的话之后,也大概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想让孙博笃让出圣妃儿集团董事长的位置?” “恩!” 沈饶晨似乎并不愿意对夏忆白详细说明这件事情。 “为什么?” 夏忆白不能明白为什么沈饶晨要这么做?更加不明白为什么沈饶晨要在孙曼文刚刚下葬以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这么做? “因为这是爷爷的命令。” 沈饶晨安静的注视着夏忆白,似乎已经从她忧心忡忡的表情里看出了她的心事。 他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因为孙曼文还活着,所以我不想让她失望。可是,她现在已经死了。我等了六年了,现在已经不想再等了。” 夏忆白垂眸看了一眼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暗自在心里思索了一会儿,又抬眸五味杂陈的看着他,问了一句:“孙曼文死了,你是难过还是觉得如释重负?” 其实,沈饶晨的答案对夏忆白来说,并不重要。毕竟,人已经死了,现在就算沈饶晨说出的答案动听的多么天花乱坠,又或者是伤人的多了锥心刺骨,对夏忆白来说真的都不重要了。 沈饶晨听到夏忆白的问题,注视着她,沉默了片刻,在收回了他放在夏忆白手背上的手之后,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但是,一直以来,我都希望曼文能够幸福。不过,她的死确实让我轻松了些。”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眸望着夏忆白,继续说:“你知道吗?没有人会忘记那些真正对他好的人,纵然那种‘好’,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我也一样。孙曼文对我的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希望她能够幸福。” 沈饶晨的话,解开了夏忆白心里所有的疑惑,也让她明白了为什么沈饶晨在这六年里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 她拿起放在面前的钢笔,快速的在遗嘱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合上笔盖,夏忆白疑惑的看着沈饶晨,问:“那我名下这百分之二的股份优先购买权要不要转给你?” 沈饶晨摇了摇头,说:“不用!我手中的这些就够了。” 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究竟是用何种方式从圣妃儿股东的手中拿到股份优先购买权的,也不知道沈饶晨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就成为圣妃儿集团的第一大股东的。 可夏忆白深刻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生活在商场上,必须要适应商界的残忍。 只要是沈饶晨想做的,她都会全力以赴的支持他,纵然沈饶晨的方法是错的。夏忆白一直都坚信沈饶晨所采取的措施,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等遗嘱和股份的相关手续办妥了以后,夏忆白跟着沈饶晨和刘顾言,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圣妃儿集团的高层会议大厅。 不用多说什么,沈饶晨冷笑着推开了会议桌主席位的位置坐了下来。他转动着他那双泛着冷光、威慑力十足的暗眸迅速扫视了几圈股东大会上所有的会议成员,用如同被冰冻过一般的声音,低沉的说:“我现在怀疑集团内部有人利用职务之便暗中贪污,现在决定择日召开监事会会议。” 当沈饶晨的话一出口,股东大会上有很大一部分股东的脸色都在一瞬间沉了下去,而又有一部分股东眼中透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夏忆白将会议大厅里所有成员脸上的表情都在看在了眼中,顺便暗自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句:“夏忆白,看吧。这就是商场!” 当夏忆白得知沈饶晨成功挤掉孙博笃在圣妃儿集团第一大股东的位置时,就心知肚明沈饶晨的目的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他要的,远远比大部分人想的要多! 他想要孙博笃法人的位置。 他想要的是整个圣妃儿集团!是董事长的位置! 当所有人都在指责沈饶晨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时候,沈饶晨只是坐在办公室里,安静的将夏忆白拥入怀中,轻声在她耳边询问:“你怎么看我?” 夏忆白对沈饶晨的忧心,一笑置之。 她躺在沈饶晨的怀中,故作无奈的说:“好惨!我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好幸福,我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 夏忆白比任何人都了解沈饶晨,或许是这样。 在她看来,沈饶晨眼中的世界里无非就只有几处光景。 她、习南、刘顾言还有赤繁,或许现在还多了一个蓝溪。 其他人在他眼中,或许一无是处。 沈饶晨所努力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自己,以及保护他眼中的这几处光芒。 高处不胜寒。 沈饶晨的出生却决定了他这一辈,无法默默无闻的活下去。 默默无闻等于自杀! 就像习南说的那样,沈饶晨就好似棋盘上的那枚“帅”,敌军的目标就是他,所有的行为举措都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他不好好保护自己,那么他的疆土、他的军、炮都会被对方的棋子慢慢吃掉,他最后将会落得一无所有,然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369.第369章拿下地位 夏忆白将头枕在沈饶晨的双膝上,而沈饶晨则是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为什么会觉得好惨?” 夏忆白抬眸,坦然的对视着沈饶晨显得惶惶不安的双眼,笑了笑,说:“因为你长得太帅,所以我觉得好惨!” 大概是夏忆白的话将他逗笑了,沈饶晨忍不住发出了几声爽朗的笑声。他疼爱的揉了揉夏忆白的额头,说了句:“真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 如沈饶晨所说的那样,圣妃儿集团的高层人员真的在暗中利用职务之便贪污了巨款,甚至还有人利用圣妃儿集团的资金帮自己洗钱。他们相互勾结,做着一系列肮脏犯法的事情。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出奇。 在沈饶晨打算举行监事会会议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料到会是这个结局了。 同在一间集团工作、领着同一间集团的股份分红,大家都在一定程度上是知根知底的。 当沈饶晨魄力十足的站在会议桌前,将手中的罪证洒在会议桌上的时候,他就已经赢了,而且赢的非常彻底。 他不但赢得了圣妃儿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还赢得所有旁观者的喝彩。 他在众人的眼中,不再是冷面冷心,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男人了,他成为了人们脍炙人口的商业奇才。 每当夏忆白在报纸上看到有关于沈饶晨的新闻报道时,都会不情愿的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一句:【我家饶晨,本来就很厉害。】 沈饶晨掌握了圣妃儿集团里所有股东和高层管理人员的软肋,其中就包括孙博笃。 孙博笃不仅暗中贪污,甚至还被爆出了杀人的犯罪事实。 沈饶晨手中握有关于孙博笃的数条犯罪证据,随随便便的挑出其中一条罪证,都可以让孙博笃在监牢里将牢底坐穿。 当孙博笃被检察院的人用手铐铐住了双手时,他转过头看着此时正优雅的坐在会议桌的主席位上,不屑的睥睨着他的沈饶晨,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沈饶晨单手撑着头,疑惑的偏头看着浓眉紧蹙的孙博笃。他微扬起薄蜜的双唇,朝孙博笃冷冷一笑,像是要将孙博笃仅剩的一点自尊也给毫不留情的掏空。 “或许等你被判死刑的时候,你会想起来你曾经对沈家做的所有事情。” 听到沈饶晨含义深刻的这句话之后,孙博笃微微一愣,突然就这么的笑了出来。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双看上去突然就变得浑浊的老眸中透出了阵阵苦涩和无奈。 他紧攥着被手铐铐住的双手,在苦笑中泪眼朦胧的望着脸上的冷意变得越来越浓郁的沈饶晨,感叹了一句:“养虎为患啦!养虎为患啦!” 沈饶晨收起撑着脑袋的右手,他双手合十,身子微微前倾,依旧保持着脸上冰冷刺骨的笑意。 蔑视的抿了抿唇,他毫不客气的对孙博笃说了一句:“不是养虎为患,只是你孙博笃老了,已经无能为力了。你必须要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沈饶晨从来没有靠过你孙家半粒米来生存。” 夏忆白站在一旁,一头雾水的听着他们两个人之间意味不明的对话,直到孙博笃在咬牙切齿中说出下一句话时,她才恍然大悟的明白了一切。 孙博笃怒火中烧的看着笑意盎然的沈饶晨,咬牙切齿的对他说:“早知道我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十一年前,我就应该把你这个孽种处理的干干净净。” 夏忆白听到孙博笃的话,不免心中一惊,当即吃惊的将视线移到了沈饶晨的身上。 她清楚的看到沈饶晨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缓缓的沉了下来。沈饶晨冷脸睨着对他恨之入骨的孙博笃,不屑的说:“你必须要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绝对不会死。因为你的无能,所以我一定会活下来。不过,也正是因为你的无能,你马上就会死,而且死的毫无自尊,毫无颜面可言。” 孙博笃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而他对沈饶晨说的那句‘早知道我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十一年前,我就应该把你这个孽种处理的干干净净’也被检察官当场收录,作为审讯和开庭时的辩护依据。 孙博笃犯罪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有任何律师能够为他争取到任何利益,纵然是再博学再有经验的律师也对此无力回天,更何况沈饶晨也不会给孙博笃任何可以生存下来的希望。 孙博笃所有的罪行被媒体曝光以后,在大家的谩骂声中如愿被判处了死刑。 圣妃儿集团内该扫的障碍,也被沈饶晨秘密的扫的一干二净。 沈饶晨成功得到了圣妃儿集团第一大股东的位置,也干净利落的清扫了圣妃儿集团里对他抱有意见的工作人员。 因为孙博笃和部分高层管理离职的原因,圣妃儿集团的内部运行结构变得一团混乱,所有的行政机构和公司运作都要开始重新整改,而就在这个时候,沈饶晨飞回了英国,在式盛集团股东大会的会议中辞去了式盛集团总裁的位置,胜任了式盛集团董事长的位置。 一切都来的非常的快,一切又被沈饶晨处理的非常迅速。 当夏忆白跟着沈饶晨走进式盛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这个男人从来都在默默的计划着一切,从来没有浪费过一丁点儿的时间。 她微微一笑,站在沈饶晨的身旁,问:“我们以后就要生活在英国吗?” 沈饶晨安静的凝视着显得有些不安的夏忆白,轻声询问:“你呢?你愿意生活在什么地方?” 夏忆白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沈饶晨,不管是从六年前与他重逢,还是今天目送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紧跟着沈饶晨。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沈饶晨听到夏忆白在平静自若中给出的回答时,他笑了。他走近夏忆白,将她拥入怀中,用最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那我们就去你最想留下的地方。” 两个月后,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而圣妃儿集团公司内部的结构也在沈饶晨和刘顾言的努力下,得到了整改和部分的恢复。 沈饶晨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借用媒体正式宣布圣妃儿集团被式盛集团兼并,而圣妃儿集团的董事长就是式盛集团的董事长——沈饶晨! 370.第370章沈饶晨到底哪里好 沈饶晨担任了圣妃儿集团的董事长,并且辞任了式盛集团的总裁,根据沈弘文去世前立下的遗嘱,成为了式盛集团的法人,也就是式盛集团的董事长。 一直跟在沈饶晨身边,替沈饶晨做事的刘顾言,也因为多年的忠心和他本人无法被忽视的才干,接下来式盛集团总裁的职位。 每每夏忆白遇到刘顾言时,都会忍不住逗他,估计跟他打招呼,说:“刘总裁好。” 刘顾言在听到夏忆白的一句‘刘总裁’时,也会很生涩的抓抓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朝夏忆白报以微笑。 夏忆白一直都知道如果沈饶晨不在式盛集团总裁的位置上了,那么这个位置一定会是属于刘顾言的。 纵然这么多年来,刘顾言一直都是以总裁助理的身份呆在沈饶晨的身边,可他却一直做着只有一个集团副总裁才能去做的工作。 当夏忆白知道沈饶晨召开董事会和股东大会,决定任命刘顾言为总裁时,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在心里为沈饶晨的决定拍手叫好。 沈饶晨接下了圣妃儿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同时也决定出任圣妃儿集团的总裁。 因为刚刚接手了圣妃儿集团,有很多项目和公司内部运营的细节都需要他们去了解,沈饶晨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资料,连带着夏忆白也每天都跟在沈饶晨的身后忙的团团转。 在应接不暇中,夏忆白心里总是有几个膈应着她的疑惑。 从孙曼文去世到至今,已经过去了有四个月了,而席和韵也不见了踪影。虽然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去警察局报案了,可警方那边却对‘关于杀死孙曼文的凶手’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有。 夏忆白总感觉这件事不太正常。她转头看着正坐在办公桌前,愁眉紧锁的翻阅着文件的沈饶晨,虽然很想将自己心里的疑惑告诉他,可一想到他现在每天都忙的应接不暇的,又暗自打消了要消耗他时间的念头。 在这将近半年的日子里,夏忆白和沈饶晨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而奔波,可生活却不至于过的太粗糙。 每当深夜下班以后,夏忆白总会躺在沈饶晨的怀中,和他聊着各种各样的趣事。当然,话题不仅仅只有工作。 “沈饶晨,习南他们已经回日本四个多月,快五个月了。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夏忆白有些想习南和蓝溪了,除了希望能够见到他们,和他们多聊聊之外,她还有一个迫切的希望习南能够快一点回来的原因,那就是沈饶晨太辛苦了。 沈饶晨一个人需要管理三间大公司,每天都没日没夜的忙,这让夏忆白觉得,如果在这样下去,繁重的工作一定会将这个男人掏空的。 在习南刚回日本的那段时间里,夏忆白向沈饶晨问起习南和蓝溪的事情时,还能够得到沈饶晨的回答和些许安慰。 可是现在,沈饶晨已经不会再去安慰夏忆白了。他只是安静的注视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担心习南的夏忆白,简短的从嘴里说出几个字:“不用担心,习南会回来的。” 其实,不用沈饶晨说明白,夏忆白也知道他根本没有把握习南能够安全的回来。因为在这将近五个月的时间里,沈饶晨没有收到过任何有关于习南的消息,哪怕是跟习南有关的一条短信,也没有。 她隐隐能够感觉到沈饶晨也在因为下落不明的习南而感到不安。 靠在沈饶晨的怀里,夏忆白注视着他透着阵阵疲惫的面容,暗自十分心疼,却对此无能为力。 看着终日埋头进工作里的沈饶晨,夏忆白又一次感觉到沈饶晨能够有刘顾言这样得力的助手,还真是幸福。如果沈饶晨缺少了像刘顾言这样的人,恐怕纵然他有通天的本领,也会吃不消。毕竟,他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而不是有着三头六臂的神仙。 沈饶晨完成了沈弘文一直到死时都没有完成的心愿——吞掉圣妃儿集团。他的事业也像登高一般,层层上楼。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件让夏忆白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背着她悄悄发生了。 ****** 终阳浩坐在办公室,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上正播放着跟沈饶晨有关的新闻,那双缺少了神彩的眼睛里透出了阵阵蔑视。 他转头冷眼瞄了一眼正坐在他身旁的辛羡,低声问了一句:“你觉得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怎么样才能重新将这个男人扳倒?” 辛羡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向她问话的终阳浩,而是优哉游哉的端起了放在面前的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 等她再次将茶杯放回茶几上的时候,她这才抬眸直视着终阳浩泛着冷光的双眸,云淡风轻的回答了他一句:“我不知道。” 辛羡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并不遗憾,也没有对沈饶晨逐渐风光的事业感到失望。 她笑看着终阳浩,那双圆润好看的杏眸中透出了对他的讥嘲。 “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之所以选择跟你合作,并不是为了扳倒沈饶晨,也不是为了让他过的有多么的惨。我只是想让他能够多正眼瞧我几眼,仅此而已。” 终阳浩原本就因为辛羡的“愚昧无知”而怒火中烧,现在更是在听到她对沈饶晨卑微的感情时,彻底释放了心里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扼住了辛羡的脖子,愤怒的将她朝后压在了沙发上。 “就是因为你这个白痴女人,才会让沈饶晨走到今天。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沈饶晨会正眼瞧你一眼吗?沈饶晨沈饶晨,沈饶晨那个小人究竟哪里好?为什么你们都愿意去喜欢他?” 辛羡对终阳浩的粗暴毫无畏惧。她瞪大了双眸,朝终阳浩冷冷一笑,讥嘲道:“终阳浩,其实你比我可怜。至少这么久以来,沈饶晨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什么难听的话,而夏忆白似乎已经对你恨之入骨了。” 终阳浩听到辛羡故意说出来激怒他的话,顿时眼眸怒睁,目眦欲裂的瞪着被他压在身下的辛羡,更是用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像是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掰断她的脖子,让她一命归西。 371.第371章唾手不可得 辛羡被终阳浩紧紧的掐着脖子,在让她几乎晕厥的窒息中痛苦的拧紧了双眉。 她颤抖的伸出手掐着终阳浩的手臂,同时又勉强的从她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意。 “你就算是掐死我也没有用。别忘了,夏忆白的心思还在沈饶晨的身上,你就算掐死了我,也没有办法让夏忆白真心实意的爱上你。” 终阳浩微微一愣,就好像被辛羡戳中了身体最疼痛的部位。 他呆滞着面容,往后坐倒在了沙发上,颓然的垂下了脑袋。 沉默的看着财经报纸上沈饶晨的相片,他露出了不甘的表情。一想到夏忆白为了这个男人三番四次的侮辱自己,他就觉得恨,就觉得不甘心。 “都是你!要不是你派人杀了孙曼文,沈饶晨也不会彻底放下所有的顾忌,端掉了孙家的产业。” 辛羡在面对终阳浩的责怪时,脸上竟然没有露出任何愧疚。她斜过眼眸,冷瞥了一眼垂头丧气的终阳浩,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开始喝茶。 “你这是在为你哥难过,还是在为孙家难过?” 听到辛羡别有深意的话,终阳浩回过神,缓缓地抬起头,朝她看了过来。 只见辛羡笑的更加明显了,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凑近终阳浩,同时伸出手捧着他的脸,暧昧的左右看了几眼。 浅舒了一口气,她笑着说:“终阳浩啊终阳浩,别怪我不了解你。你可比你那个哥哥狠多了。一个无所顾忌的人,是不会惧怕敌人的财力势力的,对吧?” 终阳浩微眯了眯双眸,眼中透出了警惕的神色。 他紧抿了一下双唇,明知故问到:“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收回捧着终阳浩侧脸的手,辛羡正坐在沙发上,说:“总之,你只要让夏忆白离开沈饶晨就好了,至于用什么办法,我不管。”说罢,辛羡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提着包就准备离开。 “那我要是让沈饶晨变得一无所有呢?” 才跨出了两步的辛羡在听到终阳浩的话之后,猝然停住了脚步。她微微一笑,眸色中露出了轻蔑的神情。 背对着终阳浩,她说:“我说了,你只要让夏忆白离开沈饶晨就好了,至于用什么办法,我一点都不在意。” 朝终阳浩丢下这么一句话,她提着包离开了办公室。 终阳浩目送辛羡走出办公室,等她关上办公室的门之后,这才在暴怒中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报纸,宣泄般的撕得粉碎。 终阳浩这边因为沈饶晨的风光无限而变得怒不可遏,而权凯泽那边也因为沈饶晨吞并了孙家而感到自身的岌岌可危。 权凯泽若有所思的看着印有沈饶晨相片的报纸,他愁眉紧锁的模样看上去,似乎是对报纸上的内容感到相当的不耐烦。 权绍钧推门而进,看到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报纸的权凯泽,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你说你正在寻找一个时机去对付沈饶晨,那么现在能否请你告诉我,你的这个时机究竟在哪里?” 说到最后,权绍钧急的几乎是朝权凯泽吼出来的。 权凯泽放下手中的报纸,若有所思的看着权绍钧,低声呢喃了一句:“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走到沙发前,正准备坐下的权绍钧听到权凯泽的自言自语,立刻又站了起来,朝他走近了几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权凯泽抬眸迎上了权绍钧疑惑的视线,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神情严肃的对他说:“沈饶晨在我这边,总是出奇制胜。你说,这是为什么?” 权绍钧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权凯泽,问了句:“什么意思?” 权凯泽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边,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我一直在寻找沈饶晨的弱点,可是这个沈饶晨似乎已经算得滴水不漏了。虽然有的时候,我也能够赢他一两下,但是我能得到的只是一些蝇头小利。如果说,真正的打败他,我似乎一次也没有。每次在我快要赢了他的时候,他总是能够给我致命的一击。” 转过身,他疑惑的望着已经陷入沉默中的权绍钧,问了一句:“你说,沈饶晨是不是也把我们算的太精确了些?” 权绍钧面对权凯泽的询问,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垂眸沉默的注视着地面。权凯泽在安静中,也跟着权绍钧一同开始沉默。 如果权凯泽猜的没有错的话,此时权绍钧跟他已经想到了同一个致命的问题上,那就是他们之间绝对有沈饶晨的人。 不过,至于是谁,这就不得而知了。 ****** 夏忆白又去墓园看望孙曼文了。其实,她本来是没有打算来墓园的,可是当她知道自己等一下会经过墓园时,就情不自禁的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菊。 捧着白菊,夏忆白走近墓园,远远的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孙曼文的墓碑前。 她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会在这里看到辛羡,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讥嘲的笑容。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夏忆白走到了辛羡的身后,轻声问了一句:“我很好奇这是你在孙曼文去世之后,第几次来看望她?” 辛羡显然没有料到夏忆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墓园里,转过头,不免有些震惊的看着她。 夏忆白早就料到辛羡在看到自己之后,会露出相当震惊的表情,也就没有多在意了。 她云淡风轻的走到墓碑前,将白菊放在了地上。 微笑的注视着墓碑,夏忆白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吗?孙曼文是我见过最不幸的人。她事业有成,有一位很爱她的男人,又有了心爱男人的孩子,明明还可以得到一生幸福的婚姻,却在她最幸福的时候,就这样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转过头,夏忆白笑看着辛羡,说:“辛羡姐,你知道吗?其实唾手可得却不得不舍弃,是人一生当中最无法释怀的悲剧。不仅是本人得不到释怀,就连旁人瞧着也会觉得痛心。” 辛羡安静的望着脸上露出了浅淡笑意的夏忆白,突然就觉得她眼中的光亮特别刺眼。 面对夏忆白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注视,辛羡总感觉这个女人似乎是打算从自己的眼中里探出些什么。 372.第372章奇怪的沈饶晨 不适的别过头,辛羡将视线移到了孙曼文的墓碑上。 “或许吧。”她低声回答了夏忆白一句。 夏忆白侧过头瞧着有些拘禁的辛羡,笑的更加明朗了。 蹲在地上,夏忆白摆弄着刚才被她放在墓碑前的白菊,同时说:“我经常在想,或许有一天,我也会步上孙曼文的后尘。” 抬起头,她再次朝辛羡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什么时候会失去沈饶晨?” 辛羡微微一愣,她迟疑的垂下视线看着正蹲在地上的夏忆白,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尴尬一笑,她有些拘禁的走上前,对夏忆白说:“你不应该这么悲观,或许很多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或许?” 夏忆白笑着朝辛羡挑了一条眉角,而后只是笑看着她,却不再说话。 “毕竟,还没有发生的事情都是未知数,不是吗?” 说话间,辛羡依旧波澜不惊的保持着脸上亲和力十足的微笑。 夏忆白默不作声的注视着她,不得不承认辛羡这个女人真的很善于隐藏。 她可以时时刻刻的保持着脸上温柔的笑意,给人一种‘其实她真的是个好女人’的错觉,也正是这种蛊惑人的错觉,让夏忆白感觉就像狠狠的挨了一耳光一样,整张脸硬生生的疼,这一疼就疼了她六年。 “不!” 夏忆白笑睨着辛羡,斩钉截铁的从嘴里说出一个“不”字。从脸上微微抽起了一抹微笑,她说:“虽然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发生,但是它的结果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 顿了顿,夏忆白才继续说道:“比如……人,一定会死!” 辛羡听到夏忆白这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当时愣住了。她伫立在夏忆白的身旁,竟然忘记了保持脸上可以时刻被她拿来当做屏障的微笑。 夏忆白望着微笑凝固在了脸上的辛羡,心满意足的往上勾起了唇角。从地上站起来,她走到辛羡旁边,说:“等了这么久,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辛羡回过神,一头雾水的看着夏忆白,在心里思索了片刻,似乎根本就不记得夏忆白什么时候问过她问题。 “恩?”她朝夏忆白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夏忆白望着辛羡,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在孙曼文去世之后,你这是第几次来看望她?” 辛羡愣神的望着正盯着她的夏忆白,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在震惊中微微的睁大了双眸。 夏忆白将辛羡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知道她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便冷“哼”了一声,朝她丢下一句“所以,我才说孙曼文是我见过最不幸的女人。”之后,迈着快步,迅速消失在墓园里。 辛羡震惊的望着迅速离去的夏忆白,在她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中,猛然回过神,原本还时刻带着微笑的脸上飞逝而过一抹慌乱。 颤抖的握紧了自己的衣摆,辛羡紧抿着双唇,透着惶然不安的眼中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冷光。 在夏忆白看来,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出卖、伤害,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如果有一天,夏忆白被沈饶晨伤害了,恐怕她也会感觉生不如死。不过,夏忆白相信这一天是永远都不会到来的。 离开墓园,夏忆白办完公事以后,正准备回公司,却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沈饶晨的电话。 沈饶晨告诉她,他现在已经在家里了,让她直接回家就好了。 夏忆白很疑惑为什么沈饶晨突然连提前说都不说一声就独自一人回家了,不过她在赤繁的护送下回到家里以后,一切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 夏忆白回到家里,当她推开卧房的门时,看到沈饶晨正若有所思的坐在床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格外的凝重。 她惶然无措的站在睡房的门口,看着所有的窗帘都被拉开的卧房,隐隐感觉到沈饶晨等一下将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在忐忑不安中,夏忆白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了一抹微笑。她看着此时已经抬起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的沈饶晨,低声问了一句:“你怎么就先回来了?” 沈饶晨面色凝重的看着夏忆白,微微一笑,朝她拍了怕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轻声说:“来,过来这边坐。” 夏忆白已经记不起来沈饶晨有多久没对她做过这个动作了,总之,在她的记忆中当中,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沈饶晨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然后朝她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轻声对她说着一声“过来坐”。 每每沈饶晨这样跟她做着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夏忆白都知道沈饶晨将会对她说一些很不好,又或者是让她觉得很难接受的事情。 每每都是这样,不管是以前,又或者是现在。 夏忆白踌躇不安的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望着突然又仿若回到了以前的沈饶晨,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听沈饶晨的话,乖乖上前坐在他身旁,还是应该继续站在门口看着他。 沈饶晨见夏忆白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并不打算上前,便在一声叹息中,又低下了头开始沉默。 在沈饶晨沉默的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夏忆白自始至终都站在门口安静的看着他。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心里已经乱作了一团。毕竟,今天的沈饶晨看上去真的大不对劲。 过了片刻,沈饶晨再次烦躁的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带着疲惫,缓缓的开了口。 “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上手了,可是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坎儿过不去。我时常在想,如果我不能将心里的这个疙瘩给化解开,恐怕它就会永远的膈应在我的心里。” 抬起头看着夏忆白,沈饶晨的目光变得越发柔和。他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了夏忆白面前,朝她微微一笑,问道:“我需要化解心里的疙瘩,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帮我。那么你呢?你愿意帮我吗?” 夏忆白愣神的望着沈饶晨,在看到他脸上与以往无常的温柔笑容时,原本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的心,又在不知不觉中缓缓的安定了下来。 自然而然的跟沈饶晨一样,脸上露出了浅显的笑容,夏忆白朝他点点头,回答:“愿意。” 373.第373章帮你走出阴影(一) 沈饶晨微微蹙着眉,颇有些担忧的看着同样显得有些不安的夏忆白,再次说道:“可是,我需要你帮我做的事情,可能有点难度。” 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是想让她帮忙做什么事情,可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模样,似乎他想让自己帮忙完成的事情真的有着一定的难度。 不安的舒了口气,夏忆白强打起精神看着沈饶晨,为了让沈饶晨安心些,她微笑着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完成的很好的。” 沈饶晨眸色中透着不安的视线随着夏忆白脸上的微笑变得越发柔和,他再次问了一句:“真的?” “恩!” 夏忆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报以微笑的对他点点头。 “那好,那你跟我过来。” 沈饶晨牵着夏忆白的手,带着她走到了睡房落地窗外的露台,而露台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置了一张足有两米高的全身镜。 夏忆白看到镜子时,立刻停下了脚步,朝沈饶晨投去了害怕的视线,而沈饶晨却像是察觉不到夏忆白眼眸中的惶然无措一般,朝她招了招手,语气柔和的说:“过来。” 夏忆白忐忑不安的看了两眼镜子,又将视线挪到了沈饶晨的身上。她紧张的咽了咽喉,在慌乱中还是强作镇定的朝沈饶晨走了过去。 夏忆白对沈饶晨的一举一动感到疑惑,甚至完全不知道他现在究竟要做些什么。再次瞄了几眼已经映入了她身影的大镜子,夏忆白变得越发魂不守舍。 她才刚刚走近沈饶晨,还来不及回神,就被沈饶晨突然抓住了手腕。 沈饶晨牵着她的手,用力很轻巧的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紧接着用双臂牢牢的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夏忆白被沈饶晨从身后抱在了怀中,一抬头,镜子里那张让她恐惧害怕的面容当即映入了她的瞳孔当中,让她不得不快速的低下头,躲避起镜子里那张让她陷入梦魇已久的脸。 沈饶晨担忧的看着身子明显变得有些僵硬的夏忆白,暗眸中透出了难过的神色。 他低下头,把玩着夏忆白的手,带着内疚的神色中透出了淡淡的苦涩。 弯着腰,沈饶晨将头靠在了夏忆白的右肩上,笑看着夏忆白放在他手掌之上的手,温柔而慵懒的说:“你的手真小。我的手几乎是你的两个大。” 因为对镜子的恐惧,夏忆白全身的神经都紧紧的绷在了一起,听到沈饶晨故意缓解气氛的话,她依旧没有办法放松因为恐惧而本能产生出的警觉。 机械的转过头,夏忆白看着将头靠在她肩上的沈饶晨,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一抹生硬的笑容。 夏忆白的双眸中透出了让人无法忽视的不安,而沈饶晨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眼中的恐惧,这让他越发的明白他究竟都对这个女人做了些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抱着这个身材消瘦,又只有一米六几的小女人,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她的身子正在微微颤抖。 疼惜的望着强作镇定的夏忆白,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还是应该转身背对着这个女人,至少看不到她眼中的恐惧,能够让他感觉好受一些。 心不在焉的把玩着夏忆白的小手,他微颤着皱了皱眉,又在勉强的微笑中,缓缓的舒展了愁眉。 “忆白,我想做个好男人,至少在你眼中,我想成为一个好男人。” 沈饶晨的声音听上去很低沉,低沉的让夏忆白感觉他现在并不开心,甚至很伤心。 微蹙着双眉,她隐隐担忧的看着情绪显得十分低落的沈饶晨,在纠结中,问了一句:“你不是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那么,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沈饶晨安静的注视着夏忆白带着不解的双眸,无力的笑了笑,他轻叹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再次将夏忆白往怀里抱紧了些。 “我记得我刚才说过,工作上的事情我已经差不多上手了,可是心里却一直有另外一个疙瘩。” 夏忆白听着沈饶晨的话,在不解中,朝他点了点头。 沈饶晨缓缓下滑视线,脸上的愧疚之色变得越发浓郁。 “忆白,我希望你能够正视你自己。你不是凌菲的替身,也不用代替她活下去。” 看着双眸微红的沈饶晨,夏忆白微微一愣,终于在他带着心疼和愧疚的话语中,明白了沈饶晨究竟想让她做什么。 忐忑不安的乱晃着自己的视线,夏忆白突然就有些退缩了。她难以置信的朝沈饶晨摇了摇头,朝他投去了祈求的神色。 “我……” 沈饶晨还不等夏忆白将话说完,就已经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让她正视她在镜子中的面容。 夏忆白一看到镜子中满脸透着慌乱和恐惧的自己,本能的就想低下头去躲开镜子,可是却被沈饶晨托住了下巴。 “凌菲很爱你!在你失明的那段时间里,她是这样跟我说的。她说,你是她唯一的妹妹,所以她想好好保护你。” 夏忆白颤抖的看着镜子中双眸圆睁,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的自己,当她听到沈饶晨在失落中说出的话,双眸更是在刹那间蒙上了一层浅薄的泪水。 “凌菲很爱你,所以她希望你能够快乐的活着。她不会怪你的,所以请你也不要怪自己。” 夏忆白的耳边虽然响着沈饶晨带着温柔的低沉声音,可是她的脑海中却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浮现着沈凌菲躺在太平间里的惨淡模样。 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夏忆白僵直着身子,喘气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沈饶晨心疼的看着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的夏忆白,不忍心她继续受折磨,还是在迟疑中收回了拖着她下巴的手。 当沈饶晨的手一离开夏忆白的下巴,她立刻低下了头。颤抖的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夏忆白瞪圆了双眸看着地面,浑身依旧被恐惧所笼罩。 沈饶晨扳过夏忆白的身子,将她抱在怀中,难过的说:“对不起。看来,我还是太着急了。” 一想到夏忆白因为他去过的不理智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沈饶晨真是痛的锥心刺骨,同时也变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夏忆白靠在沈饶晨的怀中,瞪圆的双眸盯着他衬衫上的白色纽扣,面容呆滞的说出了一句:“沈饶晨,沈凌菲死了。” 374.第374章帮你走出阴影(二) 沈饶晨将夏忆白的头往怀里轻轻按了一下,低沉着声音,回答了她一句:“恩,我知道。” “对不起!” 很多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解决。就比如沈凌菲的死,夏忆白觉得这辈子,只要她还活着,那么她就会永远的愧疚于心。 她并不想向沈饶晨提起这件事情,可她还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向沈饶晨说句“对不起”。 这六年以来,夏忆白始终觉得她当初不应该出现在沈饶晨的生活当中,不应该为了她幼稚的“执拗”而强行将自己融入进他和沈凌菲的生活里,如果不是她总想着要让沈饶晨认出自己,恐怕沈凌菲也不会死,而沈饶晨的生活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终日陪她生活在过去得阴影里。 “你没有对不起我。” 沈饶晨说的是真的,他觉得夏忆白没有对不起他。 放开夏忆白,沈饶晨看着她,再次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说过的话。 “你没有对不起我。” 单手覆上夏忆白光洁的额头,沈饶晨与她视线交汇,触及她眼神中的惴惴不安,虽然很想安慰她,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别过头,在犹豫中滑动了几下喉结,沈饶晨还是在为难的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扭过趴在他怀里的夏忆白,让她面对着镜子。 “不要急,我们慢慢来。” 夏忆白转过身,当视线触及到镜子的下一刻,又在恐惧中立刻移开了视线。 “要怎么慢慢来?” 夏忆白在询问沈饶晨的时候,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沈饶晨看着面前的镜子,说:“我们就先从不害怕镜子开始吧。你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我,能够坚持五分钟。我们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虽然沈饶晨知道夏忆白真正恐惧的并不是镜子,而是她那张脸,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对镜子的排斥,总归还是让夏忆白对镜子产生了一些抗拒。 沈饶晨不想逼着夏忆白一蹴而就,那么他们就慢慢来吧。慢慢的试着开始接受镜子,慢慢的平稳心态,然后一步一步来解开她心里的阴影。 他不喜欢夏忆白一辈子都带着过去的阴影生活,这样会让他觉得很愧疚,甚至让他觉得他没有资格拥有这个总是佯装坚强的女人。 垂眸恳求似的看着夏忆白的双眸,他低声说了一句:“配合我,试一试,好吗?” 夏忆白无法忽视沈饶晨眼中的落寞,尤其是在听到他故意放低姿态之后的请求,更是让她有一种疯狂的想向他点头的冲动。 虽然她有些排斥镜子和自己这张与沈凌菲相似的面容,不过为了沈饶晨,她还是愿意试一试。 无声的朝沈饶晨点了点头,夏忆白在忐忑中缓缓的抬起头,朝面前的镜子看了过去。 沈饶晨见夏忆白就像一桩僵硬的木头似的,很不自然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便体贴的牵起了她的手,尽量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我们来聊聊天吧?” 夏忆白紧张的瞪圆了眼睛,强逼着自己看着出现在镜子里的沈饶晨,在对上他柔和的眼神时,原本还紧绷在一起的神经不由自主的便放松了些。 情不自禁的跟着沈饶晨一同露出了微笑,她点了点头,紧张的抓着他的手,问:“你想跟我聊些什么?” 虽然镜子里的‘自己’依旧会模模糊糊的出现在夏忆白眼睛的余光中,不过她看着映入镜面上的沈饶晨,然后强逼着自己开始和沈饶晨聊天,原本不安的心态似乎真的没有原先那么难过了。 沈饶晨也同样将视线放在了镜子上,他的一颦一笑都显得是那么的柔和,就好像他真的活在镜子里一样,能够让此刻正站在镜子前的夏忆白感到稍微安心一些。 他紧抿着唇,沉思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便兴致勃勃的开了口。 “我今天去了习南的办公室,发现他酒柜里藏了好多好酒。” “哇塞,真的吗?” “然后,我把其中几瓶最贵的带回来了。” “哈哈哈!那我们今晚要不要搞定一瓶?” “我觉得可以啊!等一下我们去超级市场买点才回来,做大餐吃。” “……” 在不知不觉中,夏忆白所有的情绪都被沈饶晨牵着自然而然的跑到了其他地方。 沈饶晨看着被自己逗乐了的夏忆白,原本还带着忧心的面容也随着夏忆白脸上灿烂的笑容,缓和了不少。 ****** 终阳浩看着坐在权凯泽身旁的席和韵,厌恶的皱了皱眉,丝毫不掩饰他对这个男人的不欢迎。 “你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终阳浩跟席和韵并不熟,业务上也没有什么来往,可他始终都觉得席和韵这个男人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且不说席和韵能够成功的取代沈饶晨,让一直对沈饶晨死心塌地的孙曼文义无反顾的爱上他,就单单说他担任了五年前突然从a市冒出来,并且一夜出名的凯从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就已经足够让终阳浩质疑他了。 终阳浩戒备的上下打量着此刻正有礼貌的正坐在沙发上的席和韵,在看到他脸上文质彬彬又不乏带着距离感的微笑时,还是将视线移到了一旁的权凯泽身上。 “哥,他是来做什么的?” 权凯泽单手撑头,神情冷峻的睨了终阳浩一眼,说:“他说,他想跟我们合作。” “合作?合作什么?” 不等权凯泽回答终阳浩的疑惑,席和韵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了终阳浩面前。 席和韵微笑着朝终阳浩伸出手,说:“终总,我是凯从的席和韵。” 终阳浩仪式化的和席和韵握了握手,说:“我知道。你想和我们合作什么?” 纵然穿着外表都经过了精心的护理和设计,不过依然难以掩饰席和韵脸上的倦意。 他冰蓝色的双眸中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精神也不是很好,不难看出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 席和韵转身从新回到了沙发前坐下。他朝正质疑的看着自己的终阳浩,说了一句:“我想为曼文报仇!所以,我打算跟你们合作,让沈饶晨也尝尝那种失去爱人的痛苦。” 终阳浩怎么都没有想到席和韵是冲着这个目的来跟他们合作的,不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375.第375章合作 在震惊中回过神,终阳浩依旧抱有警惕的望着席和韵。 若有所思的眯了眯双眼,他怀疑的问:“你的意思是说,孙曼文的死跟沈饶晨有关?” 虽然早已知道孙曼文是被辛羡那个蠢货女人干掉的,可终阳浩听到席和韵对沈饶晨的误解时,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小痛快。 当然,这不值一提的痛快并不能抹消终阳浩对席和韵这位可疑男人的怀疑。 席和韵这个人,怎么看,都让终阳浩觉得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席和韵斜靠在沙发上,似是有些心烦。他魂不守舍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就在快要点上的时候,又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别人的办公室里作客,便抬起头朝正沉默的盯着他的权凯泽投去了征求的眼神。 等权凯泽微笑的朝他一抬手,示意他可以抽烟时,席和韵这才点燃了夹在手指间的香烟。 烦躁的深吸了一口烟,席和韵无精打采的说:“曼文一死,沈饶晨就迫不及待的将孙博笃拉下了马,甚至还成为了圣妃儿集团的第一大股东。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曼文的死跟沈饶晨脱不了干系。 再加上,我在出事的当天就去警察局报了警,可是警方那边一点线索都没有,这让我更加确定了沈饶晨和曼文的死有关。” 抬起眼眸,席和韵瞪大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终阳浩,说了一句:“毕竟,曼文死了以后,最大的受益者就只有沈饶晨,不是吗?” 终阳浩听完了席和韵的话,算是明白了席和韵的心思。 虽然觉得席和韵这个人的头脑比他想的要简单一些,可终阳浩始终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他。 质疑的盯着情绪有些低落的席和韵,终阳浩沉思了片刻之后,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和你合作?” 说话间,他将视线瞟向了权凯泽,看到权凯泽也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时,终阳浩知道权凯泽跟他一样,并不相信席和韵的这些鬼话。 席和韵望着终阳浩,沉默了片刻,将手中的快要燃尽的香烟熄灭在了烟灰缸里。 吐了嘴里最后一口烟雾,席和韵双手支撑着膝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曼文报仇。既然你们不想帮我,那我也只能凭一己之力和沈饶晨拼个你死我活了。”说完,席和韵将手放在西装口袋里,迈开脚步就准备离开。 权凯泽神情严肃的看着打算离开的席和韵,开口,提高了声音朝他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席和韵往办公室门口走了两步,在听到权凯泽的话之后,又停下了脚步。 背对着权凯泽,席和韵回过头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沉稳有力的从嘴里说出了一句让终阳浩瞬间坠入不安的话。 “沈饶晨似乎很爱那个叫夏忆白的女人。” 原本还对席和韵抱有警惕和怀疑的权凯泽,在听到席和韵这一句一针见血的话时,愉悦的笑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终阳浩,在权凯泽愉悦的笑声和席和韵的沉默中,情不自禁的睁大了双眼,惶然不安的神色渐渐的布满了他的整张脸。 ****** “够了,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 带着夏忆白走近房间,沈饶晨关上了露台的门,然后又与往常一样拉上了所有的窗帘。 转身笑看着夏忆白,沈饶晨的心情相当的不错。 “你今天去哪里了?为什么比以前要晚回来?” 说话间,沈饶晨已经拿起了放在床上的西装外套,穿在了身上,而夏忆白也非常主动的走上前帮他系领带、整理西装。 “我路过墓园,就去给孙曼文送了一束花。” 帮沈饶晨拍了拍肩头,夏忆白一想到辛羡那个女人,又不由停下了动作。 迟疑的抬眸看着沈饶晨,夏忆白变得有些不安。 “沈饶晨,你觉得辛羡姐,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本来心情非常好的沈饶晨,听到夏忆白突然问出的问题,立刻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你在墓园遇到了辛羡?” 夏忆白欲言又止的望着突然就变得严肃起来的沈饶晨,安静的朝他点了点头。 沈饶晨望着细眉微蹙的夏忆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说:“我对她没什么看法。但是,她绝对是一个偏执又不懂人际交往的女人,所以你以后还是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会比较好。” 夏忆白料想到沈饶晨可能不会去夸张辛羡,可是她也没有想到沈饶晨会这么说辛羡,还让她跟辛羡保持距离,这让夏忆白感到有些意外。 惊讶的看着沈饶晨,夏忆白难以掩饰心中的愉悦。 “我还以为你跟辛羡的关系很好。” 等夏忆白的话一出口,沈饶晨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复杂了。垂眸摇了摇头,他说:“怎么会呢?当我第一眼看到辛羡那个女人的时候,就觉得应该跟她保持距离。她太复杂,似乎时刻都不忘记伪装自己。” 低声说完这么一句话,沈饶晨似乎是在心里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他朝还陷入惊讶中的夏忆白投去了坚决的神色,然后牵着她的手,说:“我想,有些事情,我还是很有必要告诉你。” 不等话音落下,沈饶晨已经带着夏忆白离开了睡房,走进了旁边的书房。 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沈饶晨一边启动了电脑,一边说:“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有派人暗中调查辛羡这个女人。不查不知道,查了之后,我发现她还真是不简单。” 夏忆白魂不守舍的看着正迅速从电脑里调出资料的沈饶晨,又一次打心底里觉得她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她一直以为很多事情沈饶晨都不知道,可是沈饶晨却早已在暗中着手调查起了所有他怀疑的事情。 她以为沈饶晨对辛羡有好感,可沈饶晨却在认识辛羡第一天的时候,就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本质。 她……似乎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完整的认识过眼前这个好似迷一般的男人。 沈饶晨打开了一个加了密码的文件夹,在查看着文件夹里的资料时,他伸手拉了拉站在旁边有些走神的夏忆白,说:“我跟辛羡是在七年前认识的,那个时候她是一间服装出口公司公关部的经理。” 376.第376章沈饶晨的过去 沈饶晨在向夏忆白介绍他和辛羡认识的经过时,发现夏忆白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他旁边,不由有些疑惑,立刻抬头朝她看了过去。 见夏忆白满脸愁容,情绪也有些低落,他担忧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夏忆白回过神,对沈饶晨摇摇头,说:“没事。我们继续说辛羡。” 沈饶晨见夏忆白似乎是有心事,不免有些担心,再加上她的情绪有些失落,就更加让沈饶晨不放心了。 犹豫了一下,沈饶晨将电脑移到了夏忆白面前,说:“我查不到辛羡二十岁以前的资料,这是不是好可疑?” 夏忆白听沈饶晨这么一说,立刻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虽然说沈饶晨不是专业做这种事情的,但是要查一个人的资料,应该还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如果连跟辛羡的过去有一丁点儿关系的资料都查不到,不得不说,真的很可疑。 弯下腰,夏忆白开始翻看电脑中的资料。 “大学毕业之后,就出任公司的公关部经理。五年前,辞职自主创业,然后一路有了今天的成就。” 沈饶晨听完夏忆白的话,点点头,应了一句:“大概就是这样了。” 辛羡的事业发展听上去似乎是一帆风顺,不过夏忆白倒是对此嗤之以鼻。 要是没有孙曼文那个好朋友一直在暗中帮助辛羡,辛羡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成就? 一想到辛羡那个善于伪装的狠辣女人,夏忆白就厌恶到了极致。 “不过,我发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说着,沈饶晨点开了文件夹里的几张照片,并将它们放大给夏忆白看。 照片分别是孙曼文初中、高中和大学的毕业照,而照片上有一个非常大的共同点,那就是孙曼文的身旁都站着同一位女生,而那位女生无疑便是辛羡了。 相比以前,辛羡现在成熟稳重了很多,可夏忆白还是能够一眼就在照片中找到她。 “这是……辛羡和孙曼文的毕业照?她们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是同学?” 虽然夏忆白已经在派人调查中知道了辛羡和孙曼文是朋友,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孙曼文从初中开始就和辛羡是同学,这差不多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吧? 一想到孙曼文交心了大半辈子的朋友,最后却成为了夺取她性命的女人,夏忆白不禁在心里感叹世事无常和人性的黑暗。 “我能得到的,好像就只有这些了。至于其他的,我倒是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夏忆白在听沈饶晨的话时,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孙曼文的毕业照。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些照片,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至于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楚。 沈饶晨见夏忆白愁眉紧皱的看着照片,便问了一句:“怎么了?” 摇摇头,夏忆白拉着沈饶晨,说:“我总感觉这些照片,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夏忆白又重新来回看了几遍,依旧没有找到照片上究竟什么地方有问题,只得作罢的关掉了相册。 已经差不多是晚上八点了,夏忆白合上笔记本,朝沈饶晨提醒了一句:“我们还要去超级市场买菜吗?习南的酒,我们还要不要处理掉呀?” “要!当然要!” 拉着夏忆白,沈饶晨带着她离开书房。在下楼去车库的时候,沈饶晨一路走一路说:“我决定让孔木给习南酒柜里的酒排个号,从贵的排到便宜的,然后我们就从贵的开始喝。” 听着沈饶晨啼笑皆非的话,夏忆白觉得这不失为是一个好主意。说不定,远在日本的习南,半夜睡觉的时候感觉到他酒柜里的酒有危险,在不久之后,就忍不住带着蓝溪,火急火燎的从日本飞回来保护酒呢? 虽然她和沈饶晨才刚刚开始计划吞光习南的酒,不过夏忆白现在已经能够想象习南回来看到他已经空去的酒柜时,会露出怎样的抓狂模样。 今天晚上过的非常简单,也是夏忆白这五个月来过的最轻松的一天。他们做了满桌的菜,然后‘不怀好意’的喝着习南不知道珍藏了多少年的酒。 两个人躺在一张三人沙发上,夏忆白听着沈饶晨讲起了他小时候的事情,当然,是沈饶晨离开孤儿院以后的事情。 沈饶晨告诉夏忆白,他是在十五岁的时候遇到习南的。那个时候,习南十七岁,正好是他家破人亡的时候。 沈饶晨和习南一样,没有快乐的童年,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屈指可数。 在沈饶晨十五岁的那年,孙博笃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就派人去暗杀正在国外游玩的沈饶晨。 虽然沈弘文及时收到了孙博笃打算杀人的风声,可毕竟他远在英国,对保护沈饶晨这种事情,还是鞭长莫及。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遇上了习南,而习南也在阴差阳错中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从那之后,沈饶晨和习南变成了生死之交。 至于后来,沈饶晨能够安稳在孙博笃眼皮子底下活下来的原因,恐怕是因为沈弘文已经在孙博笃身边设下了防范,而一心暗恋着沈饶晨的孙曼文也为了保护他,私下费了不少心思吧? 当然,这些都只是沈饶晨的猜测,其中的细节,他并不知道。不过,夏忆白觉得沈饶晨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沈饶晨把玩着夏忆白的手,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不禁轻笑了两声:“说来也奇怪。当年,我们两个人都并不相信任何人,可是却偏偏相信对方,还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 夏忆白安静的看着正沉浸在回忆中的沈饶晨,突然明白了他在孙博笃被警方抓捕当天,和孙博笃之间没头没尾的对话。 孙博笃一直都想干掉沈饶晨,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一直对他虎视眈眈的沈弘文和沈饶晨干掉。 他的预测是对的,他真的被沈饶晨从高处不胜寒的位置给拽了下来。但是,他可能没有算到他会是在孙曼文死了以后被干掉,更加没有想到沈弘文从很多年前就开始部署了一切。 这一晚,夏忆白和沈饶晨聊到凌晨才去睡觉。他们喝完了从习南办公室拿回来的几瓶酒,然后躺在床上,相拥着彼此入了眠。 一闭眼,再一睁开眼,便是第二天了。 377.第377章还是沉默最好 第二天一早,夏忆白去乐闲帮沈饶晨整理需要带回式盛处理的文件。当她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正坐在办公桌前的穆千时,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看来,真的不仅仅只有沈饶晨和她,每日每夜的期盼着习南能够早点回来,还有一位对他抱有‘特殊感情’的存在,也在期待着他能够重新出现在这座城市里。 能够在习南的办公室看到穆千,夏忆白真的很吃惊,而穆千却是云淡风轻的抬眸瞄了站在门口的夏忆白一眼,又重新垂下了眸子。 “坐。” 穆千就好似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一样,简短而精炼的对夏忆白发出了邀请。 夏忆白在震惊中缓过神,走进了办公室。 “真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来这里。” 穆千听到夏忆白的话,收起了一直把玩在手中的手机。他朝后靠在了办公椅上,无所谓的冷睨着显得有些拘禁的夏忆白,浑身散发的戾气,倒是隐隐的警告了夏忆白,必须要和穆千保持一定的距离。 因为工作很忙,时间也很紧张,夏忆白并没有和穆千在习南的办公室里花太长的时间。 他们各自挑了一个尽可能离对方比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将“习南”当做话题,短暂了聊了一会儿。 夏忆白告诉穆千,她和沈饶晨一早就知道他喜欢习南,而穆千也毫不吝啬的回答了她一句:“恩,我知道,一开始就知道。” 穆千还说:“你以为习南不知道?是!他一开始是不知道,但是他们出去吃了几次饭之后,习南就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没有说而已。” 这让夏忆白感觉很惊讶,也很意外,同时也让她想起了沈饶晨之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很多事情,你以为习南不知道?不!其实他比谁都明白。要论智商和情商,你我都不在他之上。” 看来,沈饶晨真的是将习南这个男人了解的相当透彻了。不过,或许这也就是传说中的“知根知底,彼此交心”的知己了吧? 当夏忆白抱着她准备拿去给沈饶晨处理的文件,打算离开乐闲的时候,穆千回答了她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为什么不向习南表达你对他的感情呢? “既然彼此已经明白了对方心里的想法,那么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也是最佳的选择。毕竟,同性恋之间的爱情,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都能接受的。更何况,蓝溪那个对他执着而痴狂的女人,更加适合他。” 这是穆千的回答。 虽然穆千说出了一个让人感动,又非常棒的答案,可是他失落的情绪告诉了夏忆白,他并不开心。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夏忆白觉得这句话并不适合她,而她也用她将近六年快七年的时间,来证明了沉默并不适用于她的爱情。 心中的疑惑迎刃而解,可夏忆白却没有因此而得到释怀。她抱着一大摞文件上了车,然后带着对穆千的遗憾和难过,回到了公司。 自从赤繁被沈饶晨从英国找回来之后,赤繁就在夏忆白外出工作的时候,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旁。 但是有的时候,也会有意外发生,因为夏忆白总喜欢对赤繁说一句:“恩,你在车里等我就好了。” 今天也是,夏忆白在去百货商场买东西的时候,对赤繁丢下了一句:“你就把车停在这里。我上去拿我预定的衣服,很快就回来。” 夏忆白上了百货大厦的十五楼,拿到之前在电话里预定的西服之后,就准备去找赤繁。 可一转头,她在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会觉得辛羡和孙曼文的毕业照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照片里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没有被她认出来,那个人就是在六年前绑架了她和辛羡的女人。 六年未见,那女人依旧穿着干练,浑身都散发着让人不禁胆怯的杀气。 她戴着遮住了半张脸的墨镜,拿着手机正和电话里的人交谈着些什么,模样看上去很是不耐烦。 夏忆白在认出不远处那位三番四次都想弄死自己的女人,在第一时间找了附近的拐角,躲了起来。 如果夏忆白没有记错的话,前几天,她在沈饶晨给她的那些照片里,都有发现这个女人。 毕业照里的她,似乎并没有现在这么冷淡,脸上还带着天真,而现在的她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浑身都萦绕着冰冷,还一刻不停的给路过的所有人都发送了“生人勿进”、“保持距离”的信号,也难怪夏忆白对着照片看了那么久,都没能认出她来。 夏忆白怀抱着西装,警惕的盯着还坐在休息区讲电话的墨镜女,没过多久,等墨镜女离开时,她这才跟了上去。 既然墨镜女和辛羡、孙曼文从初中开始,就是同一所学校,还是同一个班里的学生,那么事情恐怕就远没有夏忆白想的那么简单了。 在迟疑中,夏忆白迈着快步悄悄的跟上了那个女人,心里也生出了一个让她不禁赞叹又不禁觉得恐怖的猜想。 夏忆白觉得或许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跟辛羡是一伙的。 六年前的那起绑架案,或许就是墨镜女跟辛羡一手策划的。这个墨镜女负责绑架她,而辛羡则装作是为了救她而被牵连的对象。 目的是什么? 以此来拉进距离,获得沈饶晨的好感? 夏忆白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在心里说了一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辛羡这个女人未免也有些太疯狂、太不可理喻了。” 夏忆白觉得,她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无法一眼就看清楚很多事情的本质,所以一路走来才会被人耍的团团转。 墨镜女走路的速度很快,让夏忆白不得不在心里嘲讽一句:她走路的速度,就跟她当年在废旧汽车厂里逃跑时一样快,多年不曾变化。 墨镜女快步走到电梯口按下了电梯,而电梯这个时候才从第三十层缓缓的往下降。她焦躁不安的样子看上去很着急,最后干脆选择了走楼梯。 看着已经消失在楼梯口的女人,夏忆白很理智的告诉自己,不应该再去追那个女人了。 一来,以她的能力,是打不过那个女人的。 二来,急不可耐,换来的只有打草惊蛇。 378.第378章都是一伙的 可是,就在夏忆白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看到楼梯口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辛羡! 出人意料的看到了辛羡,夏忆白当即大吃一惊。 她朝前走了两步,打算好好看清楚站在楼梯口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辛羡,可辛羡却在一瞬间又被人从身后拽下了楼梯。 见辛羡只是短短的在自己的视野里冒了一下头就不见了,夏忆白有些急切的迈着快步朝楼梯通道跑去。 因为太过于急迫,夏忆白来不及去反应这根本就是辛羡那个女人的圈套。 她怀抱着西服跑进了楼梯通道,在看到空无一人的楼梯时,还来不及迈出脚步追下去,就被人从身后用湿布紧紧的捂住了口鼻。 “呜……” 单手抓住用湿布紧捂着自己口鼻的那只手,夏忆白瞪大了双眼,一抬手肘朝后用力撞击着那人的腹部。 夏忆白看不清那个人的相貌,不过从她的衣着外套和身形看上去,应该就是墨镜女没有错。 墨镜女真的很强悍,腹部挨了夏忆白的狠狠一反击,仍然可以纹丝不动的紧捆着夏忆白的脖子。 夏忆白很想好好的反击墨镜女,然后尽力逃走,可是她吸入了湿布上的打量药物,似乎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手抓着墨镜女的手,夏忆白抬脚便用足有十一厘米的高跟狠狠的踩在了她的脚上。 只听墨镜女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夏忆白感觉到她紧捆着自己的手放松了些,便转身用力挣脱了她的手臂,准备逃走。 朝前快速走了几步,夏忆白感觉头部传来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也是天旋地转的让她胃里直泛恶心。 “真是辛苦你还记得我。” 夏忆白停下脚步,左右摇晃着往后跌倒在了通往楼上的阶梯上。她靠着楼梯扶手,拼尽全力的强睁着双眼,在隐隐约约中看到一个身穿黑色修身外衣的女人将楼梯通道的大门关上,然后朝内反锁。 “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多事?要是在六年前,直接让我把这个女人杀了,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 这是墨镜女的声音,她的语气听上去非常的不耐烦,似乎是对夏忆白还能够活到今天的事情感到十分愤怒。 夏忆白浑身无力的靠在楼梯扶手,纵然很想强打起精神,却也无力而为了。 夏忆白知道墨镜女正在冲谁发脾气,除了刚刚故意露脸来引诱她的辛羡之外,恐怕也没有什么人会在她身上如此的费尽心思了。 无法抵挡的困意强袭而来,汹涌的冲刷着夏忆白的意识,让她无力反抗。 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夏忆白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在思考:“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她们究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合上双眼,夏忆白靠在楼梯扶手上,睡了过去。 赤繁在车里等了一个小时,才感觉到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下车,迅速跑上楼,他将整栋足足有五十层的百货大厦全部找了一圈,最后在第二十层的楼梯通道里找到了掉在地上的西服。 拿出手机,赤繁给自己的手下打了电话,嘱咐他们派出所有人员全力去寻找夏忆白的行踪之后,又将夏忆白在百货大厦失踪的事情报告给了沈饶晨。 原本还埋头在各种合同中的沈饶晨,在接到赤繁的电话之后,立刻拿着西装外套,赶去了夏忆白失踪的那间百货大厦。 坐在车上,沈饶晨一想到夏忆白再次出了意外,心里就乱作了一团。 “该死的!” 用力的拍了一下方向盘,他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炸了。 夏忆白这个女人,总是不懂得应该如何保护她自己。他明明都已经将他最得力的心腹派给她了,却还是无济于事。 将车开到百货大厦楼下,沈饶晨朝赤繁走了过去。 赤繁抱歉的看着朝他走过来的沈饶晨,等沈饶晨走到他身边时,立刻朝他鞠了一躬,愧疚的说:“我很抱歉。” 沈饶晨烦躁的朝他摆了摆手,匆忙丢下一句:“别说没用的了,去监控部,调出所有监控,看看夏忆白究竟去哪里了?” “是!” 简练的应了沈饶晨一句,赤繁跟着他快速赶往百货大楼的监控室。 ****** 夏忆白还以为自己在睁开双眼时,看到的人会是辛羡,又或者是墨镜女,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看到的人居然是许久未曾联系过的席和韵。 精神一震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夏忆白惊讶的看着此时正双腿叠交,优雅的靠坐在自己正前方蓝色绒面单人沙发上的席和韵。 “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席和韵微微一笑,说:“你应该庆幸你是在我这里,毕竟也似乎只有我这里才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夏忆白警惕的看着模样非常不对劲的席和韵,揉了揉自己有些胀痛的脑袋。 反应过来自己在晕厥前是被辛羡和墨镜女设计了,她立刻激动的朝席和韵质问了一句:“你不要告诉我,你和辛羡是一伙儿的!” 席和韵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可是他那双浅蓝色的双眸中却透出了一股莫名的冰冷。 他带着倦容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的疲惫,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轻叹了一声,席和韵从沙发旁边的圆桌上拿起了一瓶洋酒,为他自己满上了一杯。 魂不守舍的握着酒杯,他在往酒里加了几块冰之后,不紧不慢的摇晃着杯子。 “夏小姐,曼文死了。”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润的嗓音听上去格外的忧伤,眼睛里也透出了无能为力的失望。 “她在怀着我的孩子的时候,穿着我亲自为她设计的婚纱,在我眼前受伤,然后死在了我的怀里。” 是啊! 这还真是一件非常悲痛,又让人惋惜感叹的事情。 夏忆白坐在床上,沉默的望着似乎已经深陷入失去爱人的痛苦中的席和韵。 “自从曼文死了以后,我就无法入眠。” 缓缓的将视线从手中的酒杯上移到了夏忆白带着沉默的脸上,他低沉着声音,反问了一句:“你能理解这种折磨吗?” 夏忆白又怎么会不理解这种感觉呢?她也曾经失去过最亲的人,而她亲人最宝贵的一部分现在就在她的体内,支撑着她活下去。 蜷缩在床上,夏忆白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我想,我应该是理解的。” 379.第379章下落不明的习南 席和韵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垂眸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恩,或许吧。” “你跟辛羡合作了?你们把我关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夏忆白警惕的看着席和韵,怎么都没有办法相信他居然会背叛她,并且跟辛羡那个女人合作了。 “暂时是合作了吧。” 席和韵站起来,将手中的酒递给了夏忆白。 “至于我跟她合作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想就不方便告诉夏小姐了。” 夏忆白抬眸迎上了席和韵带着笑意的视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酒杯。 “所以,你是恨我的,对吗?” 目不转睛的望着席和韵,夏忆白问出了自己现在最想问的问题。 席和韵依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他平静的看着正坐在床上仰望他的夏忆白,眉宇间透着淡淡的笑意,整张脸上除了疲倦和亲近,完全看不出其他的情绪,更别说是对夏忆白的恨了。 嘴角向上微扬起一个弧度,席和韵将手放在西装裤袋里。他低头舒了口气,而后又再次将视线瞥向了夏忆白。 “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别想逃出去。我还是那句话,你现在只有在我这里,或许才是最安全的。” 夏忆白不知道席和韵为什么要回避自己的问题,更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再三重复自己现在在他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她下意识的往后挪动了些,瞪圆了双眼,警惕的瞪着席和韵。说白了,夏忆白根本不相信席和韵不恨她。 “毕竟,六年前,是我将你安插在了孙曼文身边,不是吗?” 准确的说,是夏忆白说服习南,将席和韵安插在了孙曼文身边,做他们的眼线。 当然,夏忆白在想出这种拙劣的计谋之前,并不曾想过习南会将席和韵介绍给孙曼文,也没有想过席和韵真的会爱上孙曼文,并默默的等了那个女人五年。 夏忆白当初真的是疯了都想为沈凌菲报仇,她疯了都想在孙曼文那里找到杀人的证据。她从一开始就坚信孙曼文这个嚣张跋扈,又爱沈饶晨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就是杀害沈凌菲的凶手。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失策了。孙曼文不但不是杀害沈凌菲的凶手,还是她们之间最可怜的受害人。 夏忆白神情严肃的看着正面带微笑的注视着自己的席和韵,继续说道:“你一直都是恨我的,对吧?你恨我让习南将你安插在了孙曼文身边,你恨我让你一直欺骗着孙曼文的感情,对吧?纵然你知道辛羡就是杀死孙曼文的凶手,可你还是恨我亲手布下了这注定会成为悲剧的一切,对吧?” 在夏忆白质问他的这过程中,席和韵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脸上浅淡而柔和的笑容。 他的冰蓝色眼眸逐渐蒙上了一层眼泪,眼中的血丝也在浅薄泪水的浸透下变得越发明显。 安静的注视着坐在床上愧疚而不安的夏忆白,席和韵在无力挽回的悲伤中仰头长叹了口气。 “辛羡会死,这是注定的事情。不管是在我这里,还是在你这里,又或者是在权家那里,她是注定没有办法生存下来的。” 夏忆白愣神的看着席和韵,没有说话。 “一个聪明过头而又心术不正的女人,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上,注定是没有办法生存下来的。” 朝前微倾着身躯,席和韵凑近夏忆白,和她近距离面对面的相互看了几秒,这才重新挺直了腰身。 “夏小姐,我要的,比你想的更多。看在曼文生前是真的很喜欢你的份上,我不希望你出事,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 明白席和韵这是要跳反的意思,夏忆白不禁有些生气:“你就不怕习南知道了,会收拾你吗?” 席和韵似乎对夏忆白威胁他的话语并不感到生气,他笑着一挑眉角,眼中透出了星星点点的鄙夷。 蔑视的睥睨着正生气的瞪着他的夏忆白,席和韵抽动了两下嘴角,原本还算温润的笑容变得相当的讥嘲。 “那也得习南能够活着从日本回来才行。” 夏忆白微微一愣,似乎从席和韵的话中明白了什么。她激动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朝席和韵吼了一句:“你什么意思?习南大哥怎么了?” 习南曾经告诉过夏忆白,他跟席和韵的关系还算不错。她和沈饶晨在这将近半年里都没有再收到任何跟习南有关的消息,也没有和习南联系过,自然不清楚习南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不过听着席和韵刚才对她说的那番话,她明白席和韵对习南现在的状况一定知道些什么。 在意的走上前,夏忆白紧抓着席和韵的手臂,急切的朝他质问:“你是不是知道习南现在的情况?” 席和韵垂眸扫了一眼夏忆白紧抓着他手臂的手,抿了抿唇,这才低声用请求的语气说道:“请问夏小姐可以把手拿开吗?” 听到席和韵的话,夏忆白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过于激动了。迅速收回自己的手,夏忆白暗自有些着急。 “你能告诉我习南现在的情况吗?” 席和韵往后退了几步,简单而有力的从嘴里挤出两个字:“不能!”说罢,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夏忆白见席和韵这就准备走,立刻跳下床想朝他追过去。可她才刚刚朝前走了两步,就感觉头一晕,又往后栽倒在了床边。 席和韵听到夏忆白吃痛的低叫了一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她。 “夏小姐,药效还没过去。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明白了自己现在是斗不过席和韵这个出尔反尔毫无信用可言的男人,夏忆白暗自懊恼的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切~该死的。”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等我摆平了一切之后,或许哪天心情好了,会过来看看你。” “你这是监禁!” “对!就是监禁!” 夏忆白生气的话一出口,席和韵便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你!” 怒火中烧的看着颇有些嚣张的席和韵,夏忆白真是恨不得扑过去将他撕成碎片。 拿起放在床头装着酒的杯子,夏忆白愤怒的朝他砸了过去。 席和韵迅速的往后退了几步,低头看了一眼摔碎在地上的酒杯,眼中没有泛起丝毫的波澜。 380.第380章线索 刻意抬手拍了拍西装外套,席和韵朝靠在床边的夏忆白微微一笑,说:“如果夏小姐没什么事情了,那我就先离开了。” 夏忆白扶着床,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摇摇欲坠的看着席和韵,疲惫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就像席和韵说的那样,夏忆白体内的药效还没有消退。也不知道那位讨厌的墨镜女究竟在湿布上倒了多少药,以至于她现在还感觉头晕、犯恶心。 无力的坐在床上,她颓然的佝偻着腰,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席和韵。 “谁说我没有事情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问你。” 夏忆白觉得自己既然被辛羡和那位墨镜女带到了这种地方,那么至少也应该让她死的清楚明白一点。 席和韵转身正对着夏忆白,似乎是觉得现在沦落成‘阶下囚’的夏忆白有些好笑,不禁嘴角向上一撇,冷笑出了声。 他现在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一位绅士,更像是一位不拘小节的放浪公子哥。 朝夏忆白走近了几步,他问:“你想问什么?如果你问的问题在我的认知范围内的话,我想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夏忆白还真是搞不懂这个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切~” 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夏忆白冷眼瞥着席和韵,问:“我想知道和辛羡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既然席和韵承诺给她,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夏忆白觉得自己应该能够从席和韵这里得到些什么重要的线索。 她在墨镜女那里吃到了太多苦头了,现在至少应该让她知道那个女人究竟叫什么名字,和辛羡是什么关系。 不然,夏忆白觉得自己也太过于悲催了。 席和韵逐渐的敛起了脸上温柔的笑意,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他沉默的看着夏忆白,片刻之后,才说:“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吗?” 夏忆白质疑的看着态度瞧上去颇有些认真的席和韵,又将这个问题推回给了他:“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的确是不知道。是辛羡将你送过来的没有错,但是车上只有她一个人,至于你说的什么另外的女人,我不清楚。”说罢,席和韵懒得再跟夏忆白废话。 他双眉紧皱的看了一眼腕表,然后行色匆匆的转身离去。 夏忆白目送席和韵离开,耷拉着脑袋有些泄气的哀叹了一声。 对于席和韵不知道墨镜女的事情,夏忆白只是觉得有些失望,并没有感觉有多意外。毕竟,她自己跟辛羡认识六年了,也一直都没有发现原来辛羡和那个墨镜女是一伙儿的。 估计,要不是因为看过了孙曼文和辛羡从初中一直到大学的各种毕业照,夏忆白到现在恐怕也很难将辛羡和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毕竟,辛羡太能够掩饰她自己了。 ****** 沈饶晨和赤繁趴在监控录像前,将所有夏忆白出现过的录像全部看了一遍。 在一无所获之后,沈饶晨直接当着监控部所有的工作人员咆哮了起来:“混账!这些监控录像的时间根本对不上,是谁将里面的内容删掉了?” 监控部办公室里的所有员工都神色慌张的看着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的沈饶晨,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沈饶晨忐忑不安的在监控室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最后还是烦躁的扶着额头,长叹了口气之后,大叫了一声“赤繁”! 赤繁听到沈饶晨的叫唤,立刻走上前,应道:“沈董。” “把这些人全部给我换了,我不需要自己的公司里有吃里扒外的家伙。” “是!” 沈饶晨丢给赤繁一个吩咐之后,迈着快步迅速离开了百货大厦,只留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的监控室和准备头疼的应付这些员工的赤繁。 沈饶晨一想到夏忆白又在自己的地盘,不明不白的失踪了,心里就生出一种挫败感。 夏忆白,总是能够让他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失败。 坐上车,沈饶晨摔上车门,心烦意乱的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突然震响的手机让沈饶晨本来就奇差的情绪变得越发烦躁,他快速拿出手机,看到电话是刘顾言打来的,又在一声焦躁的叹息中,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沈董,有人寄了一盘cd过来。” “cd?” 沈饶晨疑惑的皱了皱眉,紧张的挺直了腰身,在意的朝电话里问了一句:“你拆开看了吗?” “还没。” 沈饶晨怀疑的眯了眯双眼,在片刻的思考之后,还是对刘顾言说了一句:“我现在马上回来。” 挂断了手机,沈饶晨启动车子,回到了式盛集团的办公大楼。 拆开不知道是谁寄来的光碟,沈饶晨十分震惊的发现这盘光碟里播放的内容,正好就是百货大厦监控里被减去的那一段视频录像。 监控录像里的夏忆白看上去鬼鬼祟祟的,每往前走一步,都非常注意的隐藏着她自己,行为非常奇怪,像是在跟踪什么人。 沈饶晨全神贯注的看着视频里所有的画面,最终将画面暂停在了一位拿着电话站在电梯门前的女人上。 若有所思的看着画面上的女人沉思了数秒,沈饶晨怎么都觉得这个女人非常熟悉。 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着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人,沈饶晨突然想起来,他前几天给夏忆白看的那几张照片上好像也有类似熟悉的面孔。 “我总感觉这些照片,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夏忆白带着疑惑的声音在沈饶晨的脑海里飞逝而过,让沈饶晨恍然明白过来夏忆白所说的“不对劲”是指什么地方不对劲。 打开那几张毕业照,沈饶晨重新看了几遍孙曼文的几张毕业照,很惊讶的发现照片上果然有和这个女人样貌相似的女同学。 沈饶晨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夏忆白会觉得照片不对劲了,因为监控录像里的这位戴着墨镜的女人很有可能曾经对夏忆白做过什么。 拿起手机,沈饶晨快速拨下了赤繁的电话。 “喂,我现在需要你立刻去帮我查一个人……” 沈饶晨真是恨死夏忆白这个笨女人了。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很危险的,她为什么就不能把这些危险的事情丢给他呢? 难道她都不知道她一次次的失踪,会让沈饶晨觉得很难过吗? 381.第381章始料未及的客人 放下手机,沈饶晨又重新看了几遍视频。视频播放到夏忆白走进楼层的楼梯通道之后就结束了,沈饶晨猜想或许夏忆白就是跟着那个女人走进楼梯通道之后失踪的。 若有所思的盯着已经暂停播放的视频画面,沈饶晨知道如果从这个女人下手开始查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发现。 退出光盘,沈饶晨将光盘收好之后,往后靠在老板椅上,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 坐在床上,夏忆白看着整间空旷明亮,几乎没有什么摆设的房间,不禁有些心烦。 她的手机被席和韵拿走了,根本没有办法联系沈饶晨。再加之,这房间里的大门是从外面锁上的电子锁大铁门,夏忆白要想打开门逃出去,似乎也是没有什么可能的了。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夏忆白知道沈饶晨现在一定很着急,也很生气。 她已经被席和韵关了五天了。可是,这五天以来,她都没有再见过席和韵。所有的食物都是从大铁门下方的小窗口外塞进来的。 说来也觉得有些可笑,夏忆白感觉自己现在完全就像是生活在外国悬疑片里的女主角一样,虽然没有犯法却如同罪犯一般深陷囹圄,只能乖乖的等着沈饶晨来救她。 她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席和韵要这样做。或许,他真的是恨极了她,可他又为什么要将自己关在这种地方,并且再三提醒她,只有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呢? “夏小姐,我要的,比你想的更多。看在曼文生前是真的很喜欢你的份上,我不希望你出事,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 席和韵几天前对她说的话,又再次在她的脑海中回想了一遍。夏忆白这几天,每天都在猜想席和韵口中的“我要的,比你想的更多。”是什么意思。 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正当夏忆白在心里猜想着席和韵那个男人,究竟都在暗中盘算什么的时候,她听到了从门外传进来的开门声。 在一瞬间提高警惕,夏忆白下了床有所戒备的盯着大门的方向。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五天前刚刚从床上醒过来的那个软弱无力的女人了,夏忆白觉得她现在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和席和韵对抗。 或许,她还是逃不出去,但是拼搏一次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强。 正当夏忆白屏住呼吸,站在床边蓄势待发的望着缓缓打开的大铁门时,几个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了她的瞳孔之中。 原本还准备拼尽全力逃出去的夏忆白,在看到站在门口的辛羡和墨镜女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你们?” 夏忆白真的没有想到辛羡会突然来这里。她抬眸瞪着站在辛羡身后的女人,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朝面带微笑的辛羡投去了鄙夷的目光,夏忆白嗤之以鼻,道:“你们果然是一伙儿的。” 辛羡云淡风轻的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辛黎,一抬手,对身后堵在门口的手下吩咐道:“把门关上。” 等铁门关上之后,辛羡才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了过来。她坐在床边的蓝色绒面单人沙发上,面带微笑的左右环视了几眼整间房。 “席和韵还真是位绅士呢,就算是关个敌人,也能提供这么好的生活环境。” 夏忆白不想听辛羡唧唧歪歪的说些废话,更加不想跟她废话。 “你跟席和韵究竟想做什么?” 辛羡无所谓的看着颇有些恼怒的瞪着她的夏忆白,除了暖人的笑容之外,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其他的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不悦,更加没有对现在身为“阶下囚”的夏忆白的嘲讽和鄙夷。 她闲散的往后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将视线定格在了夏忆白的身上。沉默了片刻之后,才不疾不徐的说:“我很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明明掩饰的很好,不是吗?” 夏忆白见辛羡是打算跟自己好好地“聊聊天”了,也就走到床上坐了下来。 她靠在床头上,扫了一眼站在辛羡身旁的辛黎,又将视线对准了笑意盎然的辛羡。 辛羡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她们之间的关系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可辛羡依旧可以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淡定从容的看着她,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哼~” 冷笑了一声,夏忆白双手环胸,鄙夷的看着辛羡,问道:“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从什么开始计划这一切的?” “谈不上计划。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想我还是可以很大方的告诉你的。恩……” 拉长了音调,辛羡转动着她那双大眼睛,一边环顾着房间,一边在脑海中努力回忆着她第一次放手伤害沈饶晨身边的人,是在什么时候。 夏忆白躺在床上,看到辛羡一脸人畜无害的回忆着她做过的那些事情时,突然觉得无比的讽刺,又无比的滑稽。 说实话,夏忆白到现在也没有办法理解辛羡费劲心思的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夏忆白知道辛羡喜欢沈饶晨。 可沈饶晨的心始终不在她身上,以后也不可能会在她身上。 “仔细想想的话,应该是沈凌菲从英国回来之后吧?” 听着辛羡不确定的语气,夏忆白对她更是嗤之以鼻了。真没想到辛羡从很早之前开始,就已经费尽心思的想要除掉沈饶晨身边的人了,这着实出乎夏忆白的意料。 “就因为沈饶晨?” 夏忆白觉得自己还是高看辛羡了。她以为辛羡能够时时刻刻的保持脸上的微笑,可当她提到沈饶晨的时,清楚的看到辛羡的眸色中闪过了一抹深恶痛绝。 抓住了辛羡的痛脚,夏忆白乐此不疲的继续说道:“你说你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思的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沈饶晨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你,不是吗?” 这下,辛羡算是彻底的被夏忆白不知收敛的话给激怒了。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睁大了双眸怒剜了夏忆白一眼,然后回头对站在她身后的辛黎大喊了一句:“辛黎!够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要是等席和韵回来看到我们,那我们的计划就白费了。” 382.第382章目的不重要了 夏忆白不知道辛黎和辛羡究竟是什么关系,总之她们同姓,这让夏忆白十分怀疑她们两位是否是亲姐妹。 不过,辛黎倒是对辛羡言听计从。 辛黎听到辛羡在恼羞成怒中说出的话,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叠的十分规整的手帕,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夏忆白看着面无表情的朝她走过来的辛黎,顿时明白过来这个女人究竟是想对自己做什么。 毕竟,她可是拜这个女人所赐,才会被席和韵关在这里的。 激动的滑下床,夏忆白抗拒的开始往后退。 “你这是想对我做什么?!”夏忆白警惕的看着拿着手帕,面无表情的朝她走过来的辛黎。 辛羡走到床边坐下,笑意盎然的说:“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辛羡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对劲,含着笑意的双眸里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这让夏忆白感觉非常不安。 随着辛黎的靠近,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辛羡没有直接回答夏忆白的疑惑,而是敷衍了事的说了一句:“你去了就知道了。” 夏忆白不安的看了几眼辛羡,又将心思放在了辛黎的身上。她现在突然有些理解席和韵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了,或许她真的是只有待在席和韵这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才能算的上是最安全的。 虽然辛羡名义上是在跟席和韵合作,不过听她刚才对辛黎说的那番话,夏忆白知道她这次是偷偷过来,打算带走自己的。 “你把我带走,就不怕席和韵生气吗?” “席和韵?” 辛羡冷冷一哼,不屑的说:“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心里究竟在盘算什么,但是他绝对信不过!”说完这句话,辛羡摆了一眼堵在夏忆白面前的辛黎,示意她时间不多了,快点动手。 辛黎收到辛羡朝她使的眼色,立刻转头看着夏忆白,在夏忆白毫无准备的时候,这个简单粗暴的女人直接一抬腿,朝夏忆白的腹部狠狠暴击了一腿,痛的夏忆白吃痛的叫了一声,捂着腹部蹲在了地上。 腹部传来一阵被撕裂的疼痛,夏忆白感觉浑身都因为这难以忍耐的疼痛而燃烧了起来。 紧捂着腹部,夏忆白疼痛整张脸都红到了脖颈处。她抬头怨恨的瞪着正坐在床上,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皇一般,不屑的睥睨着她的辛羡。 “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无用的事情?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吃力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夏忆白只感觉腹部抽痛的厉害,让她不得不开始急促的喘气。 她现在已经无力抵抗辛黎这个女人了,如果再继续挣扎下去,夏忆白明白自己说不定就会死在席和韵这里了。 她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她和沈饶晨之间的爱情才刚刚开始,她舍不得沈饶晨。 “呜……” 为了忍耐疼痛,夏忆白攥紧了拳头,却在下一秒被辛黎用手帕紧捂住了嘴。 腹部抽动的厉害,夏忆白被辛黎紧紧的捂着口鼻,不得不开始喘气,以求冲上喉咙的那阵窒息感能够快点从她体内散去。 吸入体内的药好像开始做效了,困意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夏忆白往后坐倒在了地上。她紧捂着疼痛难忍的腹部,吃力的睁着双眼,而眼前却是天昏地暗的一片,时而清晰,时而隐隐约约。 她看着身影模糊的辛羡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辛羡弯下腰,原本带着笑意的面容已经被无限的惆怅和懊悔所取代。 辛羡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夏忆白的脸,同时低声对她说:“别怪我。你也知道,我已经无法回头了。人一旦说了一个谎,那么就必须要继续编出千千万万个谎言来掩饰第一个谎言,而我已经陷入了这般田地,所以你也怪不得我了。”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夏忆白竟然觉得她在辛羡的话中听到了懊悔和不得已的愧疚。 吃力的微扬起嘴角,夏忆白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之后,还是无法抵抗汹涌而来的困倦,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她知道辛羡这是要带自己去见谁了,所以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夏忆白觉得她现在只要乖乖的听话,乖乖的等沈饶晨找到她,然后救出她就好了。 沈饶晨一定会来救她的,所以在这之前,她都会耐心的等着…… ****** “辛黎,原名‘左晴’,是辛羡同母异父的妹妹。辛羡,原名‘左妍’。在辛羡十岁的时候,她母亲带着她改嫁给了左晴的父亲,然后生下了左晴,也就是现在的辛黎。 辛羡十五岁的时候,家里破产。父亲急着归还货款而去借了高利贷,又因为还不起高利贷被放贷人活活打死。 那个时候,辛羡带着辛黎在外地。等她们赶回家的时候,住宅已经被大火烧毁,父母去世了。 之后,也不知道她们两姐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双双换姓改名。不过,辛羡好像一直都跟孙曼文小姐是朋友。其中具体的细节,我们也没能查到。 不过,在辛黎十四岁的时候,就被已经出来工作的辛羡送外美国读书了。” 赤繁将手下人调查的结果读给了沈饶晨听完之后,便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了沈饶晨面前。 他见沈饶晨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办公桌面,便小声的询问了一句:“沈董,请问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沈饶晨在沉思中,不断的搓着自己的手指。听到赤繁的话,他安静的摇了摇头。 “按照辛羡小心翼翼的个性来讲,忆白现在的状况,恐怕只有两种。要么是已经死了,要么……” 拉长着声调,沈饶晨抬眸看了赤繁一眼,继续说道:“要么,夏忆白绝对不在她那里,而是在她妹妹辛黎又或者是别人手里。” 赤繁听完沈饶晨的话,有些费解的皱了皱眉。 “沈董,你说辛羡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饶晨冷冷一笑,暗眸中透出了阵阵鄙夷之色。他叹了口气,从皮椅上站了起来。 双手背后走到落地窗前,沈饶晨抬眸眺望着远处的天际,说:“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么她就必须要做千千万万件见不得人的事情来掩饰她的错误,直到这个错误真正的被隐藏,然后被大家淡忘,她才可能会罢手。” 383.第383章为时已晚 似乎是在对辛羡这个女人的愚蠢行为感到惋惜,沈饶晨神情中的鄙夷消去了不少。 他收回了自己眺望向窗外的深邃眼神,转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办公桌前的赤繁,说:“她做这些事情的初衷是什么,恐怕对于她自己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必须要掩饰她自己的罪行。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一错再错,错上加错,不知悔改的人,等待她的命运永远只有一个。” 赤繁听完沈饶晨的话,算是明白了辛羡现在是处于骑虎难下的境地,所以才会执着的做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朝前走了两步,赤繁再次问道:“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做什么?” 沈饶晨朝赤繁摆了摆手,说:“暗中调查她们两姐妹,我暂时还不想对她们怎么样。毕竟,她们两姐妹,对我与我来说还是有些价值的。” “那夏小姐呢?” 沈饶晨担忧的皱了皱眉,眼中透出了不安。他烦躁的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说:“夏忆白,必须马上救出来。” 真是的,他一想到夏忆白现在正在某个地方受苦,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辛羡这个女人极其小心,眼光放得很长,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是不会要了夏忆白的命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忆白现在不是在辛黎那里,就是在权家。你尽快从这两方面下手,去给我找到夏忆白。” 赤繁看着沈饶晨双眉紧皱,整张脸都因为担忧而皱在了一起,便知道他现在一定担心死夏忆白了。 不想再多浪费时间,赤繁在得到了沈饶晨的吩咐之后,立刻离开了办公室,快速着手去完成沈饶晨交代给他的任务。 沈饶晨面色凝重的站在落地窗前,忐忑不安的吸着手中的烟,额前的浓眉紧紧的拧出了数道沟壑。 ****** 终阳浩接到权凯泽的电话,来到总裁办公室时,看到席和韵正靠在沙发上抽烟。 不悦的皱了皱眉,他问:“听说你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正式合作了,可终阳浩还是怎么都对席和韵这个人喜欢不起来,更加没有办法信任他。 “恩!” 席和韵朝终阳浩点了点头,然后将抽到一半的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他长嘶了一口气,将嘴里的烟雾吐尽之后,双手交叉放在了膝盖上。 看了几眼在场的所有人,席和韵的视线在经过站在权凯泽身后的苏凡柔时,刻意停顿了一下,这让本来就神经有些敏感的权凯泽不悦的皱了皱眉,而站在权凯泽身后的苏凡柔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席和韵微微一笑,朝权凯泽投去了别有意味的眼神。 “既然该到场的人都已经到了,那么我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了。” 终阳浩不明白席和韵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从席和韵郑重而严肃的语气中感受得到,等一下席和韵要说的话,恐怕会让他们难以接受。 “我派人暗中去调查沈饶晨,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从某方面下手,给沈饶晨致命的一击。然而,我雇佣的人却给了我一份,让我意想不到的收获。” 听到席和韵的话,权凯泽兴致使然的一挑眉,好奇的朝他凑前了身子,问:“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席和韵笑而不语的看了几眼权凯泽,又笑意盎然的抬眸瞟了几眼苏凡柔。 “权总,难道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身边有沈饶晨安插的眼线吗?” 权凯泽微微一愣,顿时整个人都不安了起来。他突然有些明白席和韵在走进办公室之后,为什么会时不时的会朝苏凡柔看上一眼。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可权凯泽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心里的想法。 惴惴不安的坐直了腰板,权凯泽忐忑的转头看了一眼已然已经开始害怕的苏凡柔。察觉到苏凡柔在刻意回避着他朝她投过去的视线,权凯泽更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再次朝席和韵靠近了些,他迫不及待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席和韵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资料,在递给权凯泽的同时,抬眸看着已经露出了慌乱之色的苏凡柔,朝她微微一笑,说:“看来,苏小姐好像有很多话想要说啊?” 听到席和韵带着嘲弄的话,苏凡柔不禁一愣,原本就显得有些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 夏忆白醒了。 她才刚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就已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你醒了。” 听到终阳浩显得有些沙哑的嗓音,夏忆白微微一愣,立刻精神一震的抬眸朝他看了过去。 终阳浩翘着二郎腿,闲散的坐在沙发上。他手执一杯白葡萄酒,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来的夏忆白,原本泛着冷气的面容逐渐缓和了下来。 “果然,我是被辛羡带到你这里来了。” 夏忆白一早就猜到辛羡可能和终阳浩有合作,看来她猜的没有错。终阳浩和辛羡是一伙的。再加上,辛羡之前跟权凯泽也有合作,看来辛羡是跟她身边所有的人都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不屑一笑,夏忆白忍不住在心里嘲弄了一句:果然,辛羡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手眼通天,有人着别人无法相提并论的过人之处。只可惜,她的‘聪明才智’用错地方了。 夏忆白环视了几圈自己所在房间,发现这里的陈设很俱全,比席和韵那里要好的多,就连房间里的装潢也格外的精致、好看。 只是…… 夏忆白不悦的皱了皱眉,发现这里似乎并不仅仅只是一间睡房这么简单。 不悦的瞪着还坐在沙发上的终阳浩,夏忆白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终阳浩撇着嘴,面露无奈的朝夏忆白一耸肩,说:“这里?你以前来过的。只不过,我想让你生活的更好些,所以将这里好好的设计、装潢了一下。” 双手一摊,他笑着问道:“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夏忆白觉得终阳浩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奇怪,给她一种“变态”的不适感。 她警惕的瞪着话里有话的终阳浩,不解的问:“什么?” 她以前来过这里? 见鬼!她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了? 384.第384章疯子终阳浩 再次环顾了几眼房间里的环境,夏忆白依然觉得这里十分陌生。 她怒瞪了一眼终阳浩,翻身下了床,打算离开这里。可就在她双脚着地时,夏忆白看到自己的右脚上拷着铁铐。 始料未及的一愣,夏忆白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铁链子,又朝终阳浩投去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你神经病吗?” 夏忆白觉得终阳浩已经疯了,而且疯的十分彻底。 “你真的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烦躁的对不为所动的终阳浩丢出了这么一句话,夏忆白弯下腰开始折腾自己脚上的铁链。 铁链比较细,戴着没什么感觉,夏忆白惊讶的发现铁链的另一头就锁在床头上,整条铁链足有五六米长,估计终阳浩是算够她可以在整间房里随意走动的长度了。 对终阳浩的“贴心”感到讽刺,夏忆白不禁露出了一抹冷笑。 用力的扯了扯锁链,夏忆白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也就不再去白费力气了。 坐在床上,夏忆白烦躁的叹了口气,转头看着依旧平静的坐在椅子上的终阳浩,问了一句:“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就想不明白了,你究竟要我怎样做,你才肯放过我?!” 夏忆白已经不耐烦了,她彻底的被终阳浩这个几乎疯狂的男人给逼得不耐烦了。她觉得如果在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疯掉的。 “夏忆白。” 终阳浩低声叫了夏忆白一声,然后离开椅子,朝她走了过来。 夏忆白厌烦的看着终阳浩,朝他说道:“放了我,我要离开这里!” 终阳浩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夏忆白的话似的,弯腰朝她凑了过来。随着终阳浩的靠近,夏忆白下意识的开始往后退。 终阳浩将夏忆白排斥的表情看在眼中,变得越发的烦躁,也越发的厌恶。 他就不明白了,难道他真的就这么让她夏忆白觉得讨厌吗? 他一心一意为了她,而她呢?却总是用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姿态睥睨他,这简直不可饶恕。 没有耐心的一抬手将夏忆白按倒在床上,终阳浩用力的按着夏忆白的左肩。 “放了你?夏忆白,你休想!这辈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大概是因为体内的药力还没有全部褪去,夏忆白浑身软弱无力,根本没有办法使出力气去对抗终阳浩。 挣扎的挪了挪自己的肩膀,夏忆白见以自己现在的力气,实在是没有办法挣脱终阳浩按着她的手,也就不再去挣扎了。 无所畏惧的瞪大了双眼,迎上了终阳浩的视线,夏忆白百思不得其解的皱了皱眉,朝他问道:“终阳浩,那我又可不可以问你一句,究竟我这辈子做了什么事情,会让你如此的执着于我?” 终阳浩看着夏忆白的大眼睛,在听到她的质问时,不禁一愣。原本因为生气和不甘而狰狞在一起的面容,也在这一瞬间舒展了不少。 他愣神的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夏忆白,过去的记忆犹如潮水一般涌进了他的脑海里。 【呐,你叫什么名字?】 【十三,他们都叫我小十三。你呢?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终阳浩想起了他跟夏忆白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个时候的夏忆白,穿着一件皱皱巴巴的麻布连衣短裙。 她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的,手中还抱着一个表皮差不多都快掉完的小皮球。 在看到夏忆白第一眼的时候,终阳浩就觉得很奇怪。 很奇怪!明明面前这位个子矮小,瘦巴巴的小女孩看上去是如此的普通,可终阳浩却有种很想跟她做朋友的冲动。 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是在他七岁的那个夏天。那天,已经是傍晚了,天空被深红色的蜡笔染上了半边天际,晚霞洒在夏忆白蒙上了汗水、显得脏兮兮的小脸上,让她看上去就像是刚才从小土堆里爬出来的老鼠一般,较小、可爱,给人一种忍不住想上去搓捏她小脸儿的冲动。 终阳浩还记得她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那双漆黑的双眼在晚霞的衬托下,闪烁出了星星点点的光亮,就好像她的眼睛是童话故事中用星星做成的一样,黑亮闪烁,炯炯有神。 他看着夏忆白充满了天真笑意的双眼时,就感觉好像有一股没由来的魔力,将他吸进去了一般,让他无法再挪开自己的视线。 就在他失神的看着笑的稚嫩的夏忆白,惶然无措的在心里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向她完美的介绍自己时,夏忆白已经将手中的皮球砸向了他。 【嘿,呆子!你想什么呢?】 终阳浩只感觉脑袋一晕,听见“嘭”的一声,皮球砸在脑袋上的闷响之后,整个人都往后载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现在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听到了夏忆白清铃铃的笑声。 躺在公园的沙堆里,终阳浩粗喘着,在刺眼夕阳的照耀下,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而夏忆白被汗水晕染的脏兮兮的面容也在他的瞳孔中逐渐清晰。 夏忆白将手中又脏又烂的皮球递给了终阳浩,然后笑着问:【喏,呆子,要不要一起玩儿?】 从过去的回忆中缓缓的抽回神智,终阳浩垂眸看着正疑惑的瞪着自己的夏忆白,心里一慌,立刻匆忙的离开了床。 往后退了几步,终阳浩背对着夏忆白,心慌意乱的喘了几口气。在平复好情绪之后,他才对夏忆白说:“这些事情,我以后自然会告诉你。但是现在,绝对不是时候。” 夏忆白觉得终阳浩这个人实在是奇怪。 从床上坐起来,她揉了揉自己被按得发疼的肩膀,毫不客气的朝终阳浩质问了一句:“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是恰当的时候?” “这就不关你的事情了。总之,你就老实的呆在我这里。” 转过身,终阳浩朝夏忆白冷冷一笑,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沈饶晨是绝对找不到这个地方的,所以你就别期望他会来这里带你走了。” 夏忆白微昂了昂头,信心十足的反驳了终阳浩一句:“不!他找得到这个地方。他比你厉害,我相信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够了!” 等夏忆白的话一出口,终阳浩抽搐了两下嘴角,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就这么朝她咆哮了出来。 385.第385章背叛不能原谅 沈饶晨、沈饶晨、沈饶晨! 这个女人眼中除了沈饶晨之外,还能有其他的男人吗? 终阳浩抓狂的走到夏忆白面前,粗鲁的捏着她的双肩,用力的摇晃着她:“沈饶晨沈饶晨!你来来去去心心念念都只有这个男人吗?” 夏忆白心烦的望着终阳浩,强作平静的回答了他一句:“可是,就算我不去想沈饶晨,也绝对不会将心思放在你身上。” 猛然一愣,终阳浩在夏忆白心狠的一句话中,突然就清醒了。他停下不停摇晃夏忆白的动作,又往后退了几步,和夏忆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呆滞的看着坐在床上的夏忆白,沉默了几秒,终阳浩还是在转身之后,丢下了一句:“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人现在在我这里就够了。”说完,终阳浩迈着快步,转身离开了房间。 夏忆白坐在床上,目送终阳浩离去。一想到自己现在就像个囚犯一样被关在终阳浩这里,她就不禁露出了惆怅的愁容。 左右摆了摆拷着铁索的右脚,夏忆白更是泄气的耷拉下了脑袋。 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她若有所思的低声喃喃了一句:“也不知道沈饶晨现在在做什么?” 科洛集团。 权凯泽靠在沙发前,面容冷峻的看着此时正跪在地上的苏凡柔,暗中散发出了让人为之战栗的冰冷。 他睨着双眼通红的苏凡柔,心烦的皱了皱眉,还是朝她凑近了身子。 抬手挑起了苏凡双被泪水打湿的下巴,权凯泽开口用缓慢而低沉的嗓音,说道:“你是沈饶晨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 苏凡柔跪在地上,整个人颤抖的非常厉害。她粗喘着气,害怕的看着整张脸都被阴冷的气息所萦绕的权凯泽,眼中噙满的泪水悄然滑落,滴在了权凯泽的手背上。 当泪水滴落在权凯泽的手背上时,权凯泽本能的颤抖了两下。原本泛着冷光的双眸在片刻间露出了丝丝心疼,而后又在怨恨中重新恢复了眼中的冰冷。 垂眸看了两眼在自己手背上滑出了一道湿痕的泪水,权凯泽重新将视线移到了苏凡柔的脸上。 “半年前,沈饶晨能够从我的手上拿到关于新产品的详细参数,是你给他的?” 苏凡柔害怕的看着权凯泽,那双被泪水浸红的眼睛里透着深深的愧疚。她哽咽的张了张嘴,还是在犹豫中选择了沉默。 权凯泽本来就已经很愤怒了,看到苏凡柔依旧打算紧咬着牙关替沈饶晨卖命,顿时变得更加来火了。 他用力掐着苏凡柔的下巴,沉稳有力而震慑十足的从嘴里挤出一个字:“说!” 苏凡柔本能的哆嗦了一下身子,痛苦的闭上眼睛,朝他摇了摇头。 “你杀了我吧。” 抽搐了两下嘴角,权凯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松开苏凡柔的下巴,往后一勾手,揽着苏凡柔的脖子将她往自己面前带近了些。 “杀了你?怎么可能?” 离苏凡柔越近,权凯泽越能够感受到苏凡柔颤抖的非常厉害。 她在害怕? 是的!他深爱了十年的女人,这个跟在他身边,陪伴了他十年的女人,居然有一天也会害怕他?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讽刺的事情。 难以控制内心的悲伤和怨恨,权凯泽还是无法继续保持脸上冰冷的表情。他失望的蹙紧了浓眉,放开苏凡柔的头,往后靠在了沙发上。 “你究竟都替沈饶晨做了多少事?你究竟又背叛了我多少次?” 无法抑制自己最爱的女人背叛了自己的难过情绪,权凯泽也忍不住红了眼。 “你口口声声的‘真情’也是沈饶晨的吩咐吗?” 苏凡柔不禁一愣,当即缓缓的睁大了含满泪水的双眸。她惊恐的看着脸上的神情显得越来越失望的权凯泽,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拼命的朝权凯泽摇晃着头,苏凡柔带着哭腔,回答:“不、不是的。我并没有真的想背叛你,我只是被沈饶晨威胁了。” 朝前移动了几步,苏凡柔紧抓着权凯泽放在大腿上的手,紧张的朝他解释道:“你知道的,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告诉沈饶晨,我不想背叛你的。” 说到最后,苏凡柔泣不成声的将头靠在权凯泽的膝盖上,哭了起来。 权凯泽红着双眸,将视线定格在了正前方。安静的办公室里除了能够听到苏凡柔刻意压低声音的哭泣之外,他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响声。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权凯泽终于还是忍不住仰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够了。” 一声听上去十分疲惫的话一出口,权凯泽粗鲁的推开了将头枕在他膝盖上的苏凡柔,站起来朝办公室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 背对着苏凡柔,他低沉着声音,说:“永远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绝对让你后悔终生。” 不忍心的闭上眼睛,权凯泽抿了抿唇,朝她呵斥了一句:“滚!” 苏凡柔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权凯泽,开口用泣不成声的语气,祈求道:“我错了。求你……求你不要赶我走。” 权凯泽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走到办公室门前,他在打开办公室的门,准备离开之前,对苏凡柔丢下了一句:“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无法容忍你的背叛,更加不会留你在我身边。你最好永远消失在我眼前,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说罢,权凯泽走出办公室,在悲愤中用力的甩了上门。 苏凡柔趴在地上,看着权凯泽在决绝之中关上的门,难过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趴在地上,在嚎啕大哭中,不断重复着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站在离房间门还有三米远的位置,夏忆白伸长了手,拼尽全力的希望自己能够勾到房间门的把手。 该死的终阳浩,真是会算计! 她还以为终阳浩给足了铁链的长度,能够让她在整间房里来去自如。好吧,她认了!在房间里来去自如,她认了! 可是,锁链却偏偏不够让夏忆白走到房间门前,这正是气死她了。 “咔嚓——” 就在夏忆白伸长了胳膊,竭尽全力的想碰到房间门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386.第386章别想逃走 本能的收回了伸向门的手臂,夏忆白还来不及跑回床上打算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看到终阳浩推开了房间门。 终阳浩没想到夏忆白居然就站在房间门口,不禁始料未及的愣了一下。 下意识的看着夏忆白右脚上的铁链,终阳浩见整条足有六米长的铁链正绷得紧紧的,而夏忆白白嫩的脚腕也磨出了血痕。 看到这里,终阳浩明白了夏忆白想做什么之后,立刻拉着脸,走进来关上了门。 他拽着夏忆白的手,生气的朝她问了一句:“你居然还想趁我不在的时候逃跑?” 夏忆白面无表情的瞪着终阳浩,没好气的一笑,反问:“怎么?难道你还幻想着我会满脸幸福的期待着你快点回来?” 厌恶的挣脱了终阳浩的手,夏忆白走回床前坐下,丢给了他一句:“你别痴心妄想了。” 终阳浩冷脸摆了夏忆白一眼,然后提着手中的购物袋走进了厨房。 “你放心,门外面还有一把锁。不说你勾不着门,就算你勾的着,也打不开。别在做无用的事情了。” 夏忆白靠在床上,听着终阳浩从厨房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心烦的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她都绝对不会像个傻子一样,乖乖的待着这里的。 她总要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抓狂的搓揉着自己的脑袋,夏忆白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这辈子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狼狈? 抓着拷在自己脚上的铁链,夏忆白现在真真切切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圈在牢笼里的动物。 没有任何自由不说,还随时有可能遇到危险。 看着不断传声响出来的厨房,夏忆白知道终阳浩现在正在帮她张罗晚餐。 整个人都因为逃不出去而心烦的不得了,最后,她干脆什么都不想去思考的直接往后瘫倒在了床上。 沈饶晨一定会来救她的,对吧? 所以,她现在只要乖乖的保护好自己,然后等着沈饶晨来救她就行了,对吧? 将手臂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夏忆白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了一句:“可是该死的,沈饶晨究竟什么时候才来救她啊?” 终阳浩的心思,她比谁都明白。 虽然她知道终阳浩不会伤害她,可是她无法保证终阳浩不会想和她发生些什么。 她现在已经彻底的沦入了终阳浩的牢笼里了,现在是处于劣势,能不能自保还不一定呢! 她,可绝对绝对不想再背叛沈饶晨。 越想越心烦,夏忆白感觉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逼疯的。 “好了!我们可以吃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忆白再次听到了终阳浩的声音。她反应迅速的睁开了双眼,激动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终阳浩将夏忆白警戒的模样看在眼里,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而后又再次恢复了一脸的常态。 他微笑的将炒菜和米饭摆在桌上,对夏忆白说:“我对我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可是应该也不会难吃到让你咽不下去。” 夏忆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事到如今还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终阳浩,变得更加没有耐心了。 她下了床,拖着铁链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拿着筷子,她扫了一眼桌上色泽还算不错,味道闻起来也很香的炒菜,又抬眸朝已经坐在了她对面的终阳浩,投去了警惕的眼神。 “你没有在这些菜里放什么额外的调料吧?” 刚拿起筷子的终阳浩,没想到自己会从夏忆白口中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禁有些愣神。 “呵呵。” 低声轻笑了笑,终阳浩将每个盘子里的菜都夹了一筷子放在自己碗里,这才对夏忆白说:“喏,这下你放心了吗?” “恩恩。” 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夏忆白端起饭碗就开始往嘴里刨饭。 绝食抵抗? 她夏忆白没有这么傻,也不会做出这种便宜了敌人又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连续两次大量的吸入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物,夏忆白到现在还感觉浑身软弱无力。 她比谁都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所以她必须要为自己补充能量。只有吃饱了喝足了,她才有能力抵抗终阳浩的不轨企图,然后在足够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等着沈饶晨来救她。 不得不说,终阳浩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炒出来的菜比很多酒店要好吃的多。 仔细看看他这个人,长得白净精干,天生就是一副聪明人的外貌,再加上他本人的确是非常的聪明,又很有钱,现在还有一条厨艺也很不错的优点,怎么想都让夏忆白觉得是个不错的好男人。 只可惜,他的精神似乎不怎么正常,有点偏激又有点极端,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中不足’了。 夏忆白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终阳浩会看上她,一点都想不明白。 能够让他对自己执着到这种近乎疯狂的程度,夏忆白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抬眸若有所思的看着终阳浩,夏忆白在心里哀叹了一句。就在她正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终阳浩说:“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因为我要时刻提防着你,毕竟你是个疯子。” 终阳浩放下碗,端起桌上的白葡萄酒,喝了一口。 “我疯,那也是因为你。” 听到终阳浩的话,夏忆白看着他,不屑一笑,也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白葡萄酒喝了一口。 “我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你上学的时候跟我说过你有一位从小就暗恋着的女生。” 夏忆白的话一出口,又换终阳浩安静下来了。 将终阳浩脸上的不自然看在眼里,夏忆白有所怀疑的眯了眯双眼,然后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能跟我说说她的事情吗?” 这下,终阳浩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 不过,夏忆白丝毫不关心他的脸上究竟变幻了多少种表情,因为终阳浩的窘迫早已被她看穿了,而且终阳浩的手艺实在不错,尤其这盐焗虾,外脆里嫩,好吃的简直不行,让已经饿了整整一天的她实在是没什么功夫去搭理终阳浩脸上倒胃口的表情。 终阳浩安静的看着夏忆白,透着不适的双眸变得越发深沉。跟夏忆白在一起相处的多了,他总是会不自觉的想到自己跟夏忆白小时候的事情,这还真是让他伤透了脑筋。 387.第387章前事之始 终阳浩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开口向夏忆白说他们以前的事情,甚至对此毫无头绪。 夏忆白一直到吃完碗里的米饭,也没有等到终阳浩开口说话。她抬眸盯着终阳浩,将碗放下,说:“你说过你很喜欢她,并且一直都默默的看着她。既然你这么的喜欢那位女生,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去找她?” 终阳浩一言不发的看着夏忆白,依旧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愿。 夏忆白朝终阳浩凑近了些,然后指了指自己,说:“你看,我们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话题是可以聊的。为了避免尴尬,你还是说说你和你喜欢的那位女孩子之间的事情吧?正好我也很感兴趣,何乐而不为呢?” 终阳浩为难的抿了抿嘴,眉宇间透出了为难的神色。 “我和她……” 眼神深邃的望着像个痞子一样单腿踩椅的坐在桌前吃菜的夏忆白,终阳浩顿了顿,思绪再次鬼使神差的回到了过去。 那天,天色阴沉沉的,像是要下大暴雨,如断片一般的乌云铺满了整个天空,轰隆隆的打雷声时不时就在乌云密布的天际劈出一道妖蓝色的闪电。 夏忆白,也就是当年的小十三,双手抱着皮球,坐在一摇一晃的秋千上,瞪圆了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抬头愣愣的望着时不时就会凌空劈下闪电的天空。 【马上就要下雨了,你为什么还不进去?这样很危险的。】 【不啊!我哥哥说,要我等着他。他说他马上就会回来接我出去,跟他一起住。】 【你哥哥?你哥哥是谁?】 【我哥哥叫长瑞。他长得可漂亮可好看了,就像公主一样。】 终阳浩到现在都还记得夏忆白在说起她哥哥的时候,脸上露出的自豪感。她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在一瞬间绽放出了闪亮的光芒,让终阳浩觉得十分好看,也十分的讨厌。 这是终阳浩第一次认识到他真的很讨厌夏忆白跟他说起别的男孩子,哪怕那位男孩子只是她的哥哥。 他清楚的记得夏忆白语气中的自豪,和她脸上的期待。 一道炸出了白光的闪电照亮了夏忆白带着笑容的稚嫩脸庞,也让终阳浩心中一惊。 他忍不住在心里诅咒着那位叫长瑞的男人快点去死,又难以控制内心的醋意,朝夏忆白说了一句:【那有什么?我也可以做你的哥哥。只要你想离开孤儿院,我随时都可以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那天,他之所以冒着暴风雨跑来孤儿院找夏忆白,是有原因的。 夏忆白是他人生当中第一位被他当做朋友的人,所以他想在他最难过的时候,跟自己最好的朋友说话。 那天,是他父母的忌日。他的父母,死在了一场大火中,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成为了没有父母的孤儿,就跟夏忆白一样,是没有人要的孩子,所以他觉得能够认识夏忆白真好,能够跟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做朋友,真好。 可是,在那一天,他父母的忌日——他最难过、最需要安慰的那天,夏忆白居然拒绝了他。 【不!哥哥,一个就够了。我答应过我哥哥,长大了以后要嫁给他的。我只能嫁一个哥哥,所以不能再多要哥哥了。我和你将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夏忆白居然用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理由拒绝了他,这让他很挫败,同时也非常的生气。 那天,是终阳浩和夏忆白相处的最不愉快的一天。他们两个人坐在秋千上,谁也没有再说话,一直到大暴雨从天上倾泻下来淋湿了他们,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孤儿院的阿姨领着他们回到了大楼里,为他们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然后给终阳浩的哥哥打了电话。 终阳浩在被他哥哥接走的时候,听到夏忆白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等我哥哥来接我回家以后,我就把我哥哥介绍给你认识。他是个特别特别漂亮又特别特别温柔的人。】 当时,终阳浩在心里厌恶的自言自语了一句:【你哥哥不会来接你了。我也不稀罕可以认识你哥哥。】 放下碗筷,终阳浩用餐巾擦干净嘴,又拿起白葡萄酒瓶为自己和夏忆白将各自面前已经空去的酒杯倒上酒。 “我认识她,是在我七八岁的时候。” 见终阳浩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夏忆白意外的一挑眉,问道:“然后呢?” 终阳浩看了夏忆白一眼,又收回了自己瞟向她的眼神,将酒瓶放在了桌上。 “她的生活环境和我的差不多,这让我有一种亲近感。她是一位非常可爱天真的女孩子,喜欢跟我一起玩,后来我们就成为了朋友。但是,她有一个非常讨厌的哥哥。她哥哥毁了她,让她彻底变了。后来,我哥哥带着我离开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夏忆白安静的看着终阳浩,在听他说起那位女孩子的事情时,不禁有些愣神。 终阳浩在说起他喜欢的那个小女孩时,漆黑的暗眸中透出了不甘和怒火,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许多。夏忆白有些搞不清他这样的表现是因为他在恨那位小女孩的哥哥,还是在恨他自己的哥哥。 不过,有一件事,夏忆白倒是很清楚。那就是,终阳浩到现在为止都还喜欢着他口中的那位小女孩。 “你到现在都还是很喜欢那个小女孩啊。那你根本就没有理由来缠着我,不是吗?” 终阳浩安静的看着夏忆白,原本就严肃的表情显得格外凝重。他将椅子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开始收拾碟盘。 “你要是吃饱了,那我就去收拾厨房了。” 夏忆白无奈的一撇嘴,离开椅子,转身回到床上坐了下来。 听着从厨房里传出稀里哗啦的流水声,夏忆白将终阳浩刚才对自己讲的那个故事又回忆了一遍。 无法从这个故事里找到跟自己有丝毫关联的头绪,夏忆白对‘终阳浩为什么要执着与自己’这个问题感到更加毫无头绪了。 真是的,她还以为终阳浩以前喜欢的那个女孩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看来,果然还是她想的太多了。 费解的看着厨房,夏忆白百思不得其解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终阳浩,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388.第388章兵不厌诈 式盛集团,总裁办公室。 办公桌的烟灰缸里放满了香烟蒂,整间硕大的办公室几乎被弥漫的香烟雾气占领。 沈饶晨将手中快要燃尽的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之后,又重新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他抬起布满了血丝的双眸,看着正站在自己面前的赤繁,低声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字:“说!” “沈董,根据五年前习总给您的那份报告,我们将辛黎的个人照和报告中高速公路上所拍摄下来的照片进行了对比。发现五年前,发生在夏忆白小姐和辛羡小姐身上的那起绑架案,确实是辛黎所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辛黎小姐很有可能就是幕后指使者,而辛羡小姐则是配合着她演了这么一出戏。” 沈饶晨若有所思的眯了眯双眼,缓缓的开口道:“所以,当年就算我们没有及时赶到那间汽车修理厂,夏忆白也不会丧命。” 赤繁沉思了一下,回答:“应该是这样。” “辛羡并不是掉了手机,而是扮演成自己在被绑架时掉了手机,然后派了她的手下将存有照片的手机交给警方,故意引导我们跑去了那间汽车修理厂。” “是的!” 得到赤繁的答案之后,沈饶晨再次眯了眯双眼,脸上露出了讥嘲的笑容。 “可是,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并没有什么屁用。” 看着赤繁,沈饶晨说:“我记得那次绑架之后,好像死了不少人。习南的文件里有大部分的证据,但是因为一直找不到辛黎这个幕后主使,所以没有办法指证她。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辛黎和辛羡做的了,你就从这方面下手,搜集出所有的证据吧。” “是,我明白了。” 就在赤繁得到命令,打算离开的时候,沈饶晨问出了他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忆白的情况怎么样了?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停下脚步,赤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还没有找到。不过我们已经派人去跟踪辛黎、辛羡还有权家的两兄弟了。” 沈饶晨见赤繁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找到夏忆白的下落,不禁有些着急。 他现在倒是不害怕夏忆白会有生命危险,毕竟按照辛羡瞻前顾后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做出什么伤害夏忆白的事情,但他还是很害怕夏忆白会受伤。 毕竟,夏忆白那个女人性格执拗的要死。万一要是出言惹怒了辛羡和辛黎,被她们伤害了,那也是一件让他很心疼的事情。 再加上,如果夏忆白不是在辛羡和辛黎那里,而是在终阳浩那里,那就更加不好了。 他会不开心,甚至还会很担心! 终阳浩一直以来都对夏忆白抱有某种不明不白的感情,这让沈饶晨觉得很危险,也很担心。 如果夏忆白真的在终阳浩那里,要是那两个人起了争执,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毕竟夏忆白现在是在终阳浩的手里,她是处于劣势。再加上,她的性子又执拗又烈的要死,到时候一定会受伤,甚至还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 一想到夏忆白很有可能就是在终阳浩的手里,沈饶晨整个人都不安了起来。他烦躁的重新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暗自焦躁的想打人。 “你多派几个人去跟踪终阳浩。记录下他去过三次以上的地方,并派人到附近去盯梢,然后等他离开的时候,去里面看看情况。总之,现在不管采取什么行为,都必须快点找到夏忆白。” 真是的!也不知道现在夏忆白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好好的保护自己? 凯从集团,席和韵。 席和韵接到了下人打来的电话,说夏忆白不见了。他开着车回到家,站在电梯口,看着已经不见了夏忆白的地下室,冰蓝色的眼眸中透出了不屑的讥嘲。 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他从容的走进房间,坐在了床上。 左右环顾了几眼床的四周,席和韵又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了沙发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最终,他在蓝色绒面的沙发靠背上,发现了一根栗子色的卷长发丝。 微微一笑,席和韵拿起粘在沙发靠背上的栗子色发丝,微微眯了一下带着讥嘲的眼眸。 “活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什么叫‘兵不厌诈’吗?” 看着捻在两指间的细长发丝,席和韵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的别有意味,也越发的嘲弄了。 ****** 坐在床上,夏忆白一直警惕的瞪着此时正靠在沙发上的终阳浩,而终阳浩则是无所事事的翻阅着手中的书。 见终阳浩似乎是不打算离开这里了,她迟疑的问了有一句:“你该不会是打算在这里过夜吧?” 终阳浩抬眸瞄了她一眼,又再次将视线移到了手中的书上。 “恩!我是这么打算的!” 等终阳浩带着慵懒的话语一出口,夏忆白当即反驳了他一句:“不可以!请你给我离开!” 当夏忆白激动的话语在房间里缓缓落下,迎来的便是两个人之间死寂一般的沉默。 终阳浩合上手中的精装外国读物,将书放在了沙发旁边的圆桌上。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此时正靠在床上的警戒的望着他的夏忆白,低沉着声音,善意的提醒了她一句:“这里是我的地方,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夏忆白觉得终阳浩说的有道理。 她现在已经完全沦落为了终阳浩手中的“阶下囚”,哪里还有什么象征民主的发言权?更别说是叫终阳浩滚出这间房了。 憋屈的瞪着终阳浩,夏忆白真的很想打死他。可是,她又对此无能为力。她还想利用这个男人来让沈饶晨发现她的位置呢! 终阳浩将夏忆白眼中的怨恨看在心里,变得越发无奈了。他心烦意乱的摇了摇头,暗自在心里咽了一口气,还是离开沙发,朝衣橱走去。 夏忆白疑惑的看着终阳浩,担心的在心里猜测着这个男人接下来要做什么时候,却看见终阳浩从衣柜里拿出了两件新衣服,还有一个小型医药箱。 终阳浩将衣服和浴巾放在夏忆白面前,说:“衣服和浴巾,都是我新买的。只不过事先拿去洗过一遍,所以将衣服上的牌子撕下来了,你大可以放心的用。” 夏忆白看了一眼他放在自己面前的衣物和毛巾,又再次抬起头,瞪大了双眸警惕的看着他。 389.第389章为难境况 夏忆白对终阳浩做出了十分防备的表情,好像终阳浩会下一秒趁她不备,朝她扑过来似的。 终阳浩将夏忆白警惕的表情看在眼里,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将医药箱放在床上,他顺势坐在了夏忆白的旁边。当他的屁股刚刚一着床垫,夏忆白就激动的往后挪远了些。 终阳浩面无表情的看着夏忆白,刻意问了一句:“你就这么怕我?” 夏忆白疑惑的摆了终阳浩两眼,直截了当的说:“毕竟,你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 “呵~” 听到夏忆白的话,终阳浩嘴角朝上一扬,冷笑了两声。 “让我看看你的脚。” 听到终阳浩的话,夏忆白下意识的将右脚缩进了被子里。 终阳浩见她藏藏掖掖的,什么都防着自己,有些不耐烦的啧了啧嘴,也懒得再请示夏忆白的意见了,直接伸手掀开了被子,抓着她的脚踝,就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怎么说呢,夏忆白的右脚腕处擦伤的不算严重,但也绝对不算轻。白白嫩嫩的皮肤上磨出了许多血痕,有些地方甚至泛起了青色,皮也擦掉了不少。 看来,夏忆白为了能够碰到房间的门,也是用了很多心,吃了很多苦。不过,一想到夏忆白宁愿自己受伤也要逃出去,终阳浩就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打开医药箱,终阳浩心疼的看着夏忆白的右脚,说:“我本来是不打算管你的了,谁让你老是说一些让我觉得十分讨厌的话。可是,仔细想想,我还是觉得不能不管。” 夏忆白不乐意的撇了撇嘴,回了他一句:“这些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把铁链锁在我的脚上,我能受这么严重的伤吗?” 终阳浩用棉签沾了些药,开始帮夏忆白擦拭脚上的伤。 “如果你喜欢的人是我,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终阳浩的话一出口,原本还打算继续反驳他的夏忆白就好像吃瘪了似的,硬是将到了喉咙口的话给咽进了肚子里。 她沉默的看着正贴心的在为她上药的终阳浩,有些难过的微皱起了双眉。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些年来,她究竟是什么地方招惹到了这个明明很好却为了她丧失理智的男人。 她经常都在想自己以前是否有对终阳浩做过什么,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事情。 “终阳浩……” 平静的望着正认真的帮她上药、帮她缠纱布的终阳浩,夏忆白有些难过。 她低声轻唤了终阳浩一句,然后对他说:“放了我吧?你这样的行为,是犯法的。到时候,沈饶晨会叫警察抓你的。” 正在往夏忆白脚上缠纱布的终阳浩微微一愣,手中才缠到一半的纱布也停了下来。 他抬头失神的望着双眉紧皱,朝他露出了担忧神色的夏忆白,突然就感到有些开心。 按捺着心里喜悦的心情,终阳浩还是忍不住开心的笑了出来。 “你知道吗?” “恩?”夏忆白满面愁容的看着他。 “这是你从我回美国以来,第一次对我说这么暖心的话。” 话音落下,终阳浩也缠好了纱布。他拿医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好用来固定纱布的医用胶布,然后朝夏忆白温柔的笑了笑。 心酸的看着终阳浩,夏忆白觉得他还真是可怜。虽然造成现在这一切,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夏忆白还是觉得终阳浩很可怜。 终阳浩动作轻巧的拉了拉夏忆白脚上的铁链,确认现在铁链应该不会伤到夏忆白受伤的地方了之后,这才将刚才用过的东西全部收进了药箱里。 “我现在先帮你随便包扎了一下,毕竟你等一下还要洗澡。你现在去洗澡吧?等你洗完澡了,我再帮你重新包扎。这样的话,你洗澡的时候,伤口不至于会那么痛。” 面对终阳浩的温柔、体贴,夏忆白觉得自己的境况还真是尴尬。拘谨的朝终阳浩点了点头,她强作微笑的对他说了句“谢谢”,然后拿着换洗的衣服,下了床,拖着铁链走进了浴室。 这个男人,真是让她恨得牙痒,却又让她倍感无奈。 她…… 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夏忆白烦躁的摇了摇头,脱去了身上的衣服。 她拿着外衣,正准备将衣服挂在门后的衣物挂钩上时,突然感觉衣服某个地方好像装着什么硬硬的东西。 不禁一愣,夏忆白立刻开始翻找她衣服里有什么。她记得她的衣服口袋里似乎并没有东西,可她刚才明明又碰到了什么好像跟硬币一般大小的东西。 将整件西装外套翻找了个遍,夏忆白最终在她肩膀的位置找到了一枚如同五毛钱硬币大小的追踪连接器。 难以置信的微张了张眼眸,夏忆白看着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追踪器,吃了不小的一惊。 这是谁放在她衣服里的? 沈饶晨吗? 不!如果是沈饶晨的话,那沈饶晨应该早早的就来救她的啊? 席和韵? 难道是席和韵? 只是,席和韵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身上放这种东西? 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口,夏忆白快速跨进浴池里,打开了莲花蓬头,让水流声尽量掩盖住卫生间里所有的声音。 若有所思的看着跟踪器,夏忆白眼中闪过了一抹决绝。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可是被终阳浩关在一个她很难逃出去的地方。 沈饶晨一定会派人调查辛羡和终阳浩不假,可是这个可能性谁都能够猜到,更别说本来就非常聪明的辛羡和终阳浩了。 在沈饶晨派人跟踪他们的时候,辛羡和终阳浩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逃开沈饶晨的眼线。那么沈饶晨想要找到她,一定会多费些时间。 所以,在沈饶晨还没有找到她的情况下,她必须要一直将这枚追踪器带在身上,以便除了终阳浩之外,可以让另外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哪怕这个人是沈饶晨的敌人。 小心翼翼的收好了追踪器,夏忆白躺在浴缸里,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开始洗澡。 这意料之外的收获,让她觉得很兴奋,也让她看到了更多的希望。总之,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耐心的等着沈饶晨来救她就好了。 所以,沈饶晨,你快点来找我吧! 我还在等你呢! 390.第390章放我走吧 洗完澡,夏忆白穿好衣服,走出浴室看见终阳浩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他双手捧着精装版本的外国读物,脸上含着淡淡的微笑,让棱角分明的五官变得越发柔和。 房间里非常安静,只能听到终阳浩翻书的声音,柔和的灯光洒在他带着浅笑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无比美好,也非常的安静。 夏忆白想,这大概是她见过的最正常的终阳浩了吧? 想象自己认识的那位易怒、疯狂的终阳浩,夏忆白觉得现在的他还真是美好啊。 终阳浩侧过头,看到此时正站在浴室门口的夏忆白,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微笑着朝她说了一句:“恩?你洗好了?” 夏忆白收回自己一直定格在他侧脸上的视线,尴尬的用搭在自己头上的毛巾擦了擦还在滴水的长发。 “恩!好了。” 拘谨的朝他点了点头,夏忆白走到床前坐了下来,而终阳浩也重新提着医药箱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捧着夏忆白的右脚,终阳浩将它放在自己的双腿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拆去了夏忆白脚上的纱布,关切的问了一句:“怎么样?洗澡的时候,有很疼吗?” 夏忆白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终还是低声回了一句:“恩,没有很疼。” 终阳浩的神情非常的认真,就好像夏忆白并不只是擦伤了脚腕,而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一样,让他浓眉微蹙,眼中闪烁着焦躁。 夏忆白对于这样关心她的终阳浩,感到有些不适应,也有些拘禁。如坐针毡的朝四周围乱晃着视线,夏忆白切身感受着整间房里的压抑气氛。 将整间房都扫视了好几遍之后,夏忆白最终还是不得不将视线和心思都放在终阳浩的身上。 小心翼翼的凑近终阳浩,夏忆白犹豫的问了一句:“你之前说我骗了你,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之前是不是向你承诺了什么?” 终阳浩之前愤怒的朝她咆哮,骂她是骗子的声音还清晰的映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不禁有些好奇自己以前是否有向终阳浩承诺过什么。 终阳浩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专注的帮夏忆白的脚腕上药,然后用纱布包扎好,在这过程中,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急的夏忆白有些失去了耐性。 “我用纱布帮你缠好了右脚。这样的话,铁链应该不会在磨破你的皮肤了。” 收拾好药箱,终阳浩将药箱重新收进了衣橱里。 “我明天会再来看你。你早些睡吧,晚安。”低沉着声音说完告别的话,终阳浩这就准备离开房间。 夏忆白见自己还什么都没有问到,终阳浩就要离开了,不禁有些在意,也有些生气。 “终阳浩!” 她生气的朝终阳浩吼了一句,等终阳浩停住脚步时,又故意提高了声音朝他问了一句:“你真的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吗?既然我以前承诺过你什么,那你为什么又不愿意告诉我呢?为什么要将我不明不白的关在这里?为什么要不明不白的对我好?还骂我骗子?” 终阳浩难过的皱了皱眉,回头看着还坐在床上怒瞪着自己的夏忆白,缓缓开口道:“因为你做不到你承诺的那些,所以现在说,还不是时候。等我解决沈饶晨之后,在将以前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说罢,终阳浩就准备离开。 夏忆白不知道终阳浩究竟想做什么,又打算对沈饶晨做什么,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希望不幸的事情发生。 “终阳浩!” 叫住了终阳浩,夏忆白缓和了语气,对他说:“放了我吧?别在执迷不悟了。你斗不过沈饶晨的。” 下意识的抓紧了被子,有些话,夏忆白虽然很不想说出口,可又觉得自己似乎不能不说。 “如果……如果沈饶晨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她想,她必须要向终阳浩表明自己的立场。 因为终阳浩始终背对着她,所以夏忆白看不清终阳浩脸上此刻的表情,只是听见他冷冷一笑,然后丢下了一句:“看吧,夏忆白。我就说了,过去承诺的事情,你做不到。”然后,便离开了房间,锁上了房间门。 夏忆白望着被锁紧的房门,泄气的瘫在了床上。 该死的! 这都是些什么事! 为什么她感觉这一切都莫名其妙的? ****** 辛羡回到家,站在玄关门口,一打开客厅的灯就看到了不请自来的沈饶晨正坐在沙发上。 始料未及的一愣,辛羡微张着嘴,十分震惊的望着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沈饶晨。 缓缓的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辛羡不安的咽了咽喉,在一瞬间又恢复了与以往无常的微笑。 她回头朝身后看了几眼,又快速的扫视了几眼整个客厅,在看到整间房里似乎就只有沈饶晨一个人之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朗了。 “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笑看着沈饶晨,辛羡走到茶几前,将手中的购物袋放在了茶几上。 沈饶晨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放在辛羡的身上,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辛羡,低声说:“我叫物业帮我开的门。” 辛羡明白似的点点头,说:“怎么来之前不先给我打个电话呢?” “因为我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听到沈饶晨意味不明的一句话,辛羡不禁愣了一下。她迟疑的看着正神情严肃的盯着她的沈饶晨,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 “恩?什么意思?” 见沈饶晨一直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自己,辛羡眼中飞逝而过一抹不安。 客厅里的空气沉寂凝固了几秒,辛羡突然轻笑了一声,打趣儿的开了一句玩笑:“难道你还能指望抓到我带男人回来不成?” 沈饶晨长叹了一口气,往后靠在了沙发上。他从怀中摸出香烟,为自己燃上了一根。 “恩,我倒是很希望你能够带个男人回家,只要那个男人不是权凯泽或是终阳浩,就可以了。” 抬眸望着已经彻底愣在了自己面前的辛羡,沈饶晨冷沉刻板了许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浅笑。 他微笑的看着逐渐收敛起了笑容的辛羡,继续说道:“毕竟,如果你有男人了,或许我和夏忆白的生活里,就不会再有这么多让我们两人头疼的麻烦事了。你说,对吗?” 391.第391章十五岁时 平易近人的微笑凝固在了脸上,白炽灯的灯光洒在了辛羡的整张脸上,让她的肤色看上去苍白的诡秘。 “你、你在说什么?” 辛羡原本还想在做最后的挣扎,可沈饶晨却伸手朝垃圾桶里熟练的一弹烟灰,用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说了句:“别在装傻了。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 云淡风轻的瞄了一眼僵直了身子站在原地的辛羡,沈饶晨说:“我只想知道夏忆白在哪里。告诉我夏忆白在哪里,我立刻就离开。” 辛羡知道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了,也就懒得再去装了。她将右手搭在了自己的左胳膊上,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沈饶晨旁边的单人沙发前,坐了下来。 “你打算拿我怎么样?”辛羡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哽咽。 沈饶晨皱着愁眉,深吸了一口烟,再次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重复了一遍:“我只想知道我爱人在哪里。” 辛羡听到沈饶晨的一句“爱人”,愣了愣,在怨恨中缓缓的睁大了双眸,一双圆润勾人的杏眸在一瞬间泛出了泪光。 她欲言又止的看着沉默的抽着烟的沈饶晨,艰难的抿了抿唇,还是打消了说话的念头。 陪着沈饶晨沉默的坐在客厅里,辛羡安静的凝视着他,一双噙满了泪水的双眸中有道不出的千言万语。 沈饶晨没有去看她,也懒得去看她。他安静的抽着烟盒里仅剩不多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抽完一根又接着一根,直到辛羡从酒柜里拿出了两瓶白葡萄酒放在茶几上,说“抽烟,还不如喝酒。”时,沈饶晨才停了下来。 “你本来可以过得很好,不是吗?” 沈饶晨看着正在喝闷酒的辛羡。 辛羡摇了摇头,说:“我知道。可是,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不是吗?” “你可以停手了。” 辛羡听到沈饶晨的话,瞪圆了双眼,看了他两眼,而后又无奈的苦笑了出来。 她将酒杯放在茶几上,整个人靠着沙发,哭了起来。 “你说,我要是没有遇见你,那该多好?我要是在自己身无分文的时候,没有遇见你,那该多好?” 她从沙发上滑坐在地上,伸手抓住了沈饶晨的衣领,将他拽到了自己面前,哭喊着朝他骂道:“你说,我要是在自己身无分文的时候,没有遇到你,那该多好?那样,我就不会爱上你,不会下定决定努力去成为能够配的上你的人,更加不会一错再错,回不了头。” 沈饶晨安静的凝望着满脸是泪的辛羡,在沉默中,从西装里拿出手帕递给了辛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饶晨似乎有点明白了辛羡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但是他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真的没有印象!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第一次见到辛羡,应该是在辛羡已经成为了公关经理的时候了吧? 可是,辛羡对他说的这番话,似乎在告诉他,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似乎还要更早一些。 辛羡泪眼婆娑的看着沈饶晨拿在手中的手帕,又顺着他的手缓缓将视线上移到了他的脸上。 失望的看着沈饶晨,辛羡再也忍不住将头埋在双膝间,哭了出来。 “是啊!你是不会记得了!你只不过是将自己当做了我生活里的一个路人,又怎么会记得呢?如果不是你当初施舍给了我一千块,我怎么可能会有今天?” 听到辛羡在哭泣中说出的话,沈饶晨微微一愣,似乎对辛羡说的事情有些印象了,可还是记不大清楚。 路过,给一个小女孩一千块? 他记得他十多岁的时候,好像经常做这种事情。 那个时候,他看着站在路边沿街乞讨的小女孩,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到自己的妹妹小十三。 小十三小时候也是经常穿的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让他觉得这跟沿街乞讨的小女孩没什么两样,虽然在他看来,小十三相比起她们,还是更可爱一点。 他每每看着那些满脸稚嫩的小女孩,都会情不自禁的在他们身上寻找小十三的影子。一想到这些小女孩,小小年纪就要出来乞讨,他就心有不忍,就会控制不住想给她们钱。当然,这只是他十几岁的时候,才会做的事情。 现在的他,早已不像以前那般有慈悲心了。更何况,小十三被他接回家之后,很少会有脏兮兮的时候了。 他愣神的望着哭得十分伤心的辛羡,原本淡漠的语气柔和了不少。 “对不起,我没什么印象。” 辛羡听到沈饶晨的道歉,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朝他看了过来。当她看到沈饶晨眼中无奈的眼神时,再次忍不住鼻腔一酸,哽咽了起来。 “我十五岁的时候……” ***辛羡*小剧场*** 我十五岁的时候,家里遭遇第二次巨变。 十五岁! 真是让人觉得无奈又哀伤的一个年龄。 我十岁的时候,家里遭遇第一次巨变。我父亲出轨了,找了一位比他大五岁的有钱女人。 别看那女人比我亲生父亲大五岁,可她却偏偏长着一张看上去比我父亲要小十岁的脸。 她长得非常好看,皮肤很白净,五官也很立体,最主要的是,她很喜欢笑。她几乎无时无刻不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就算是被我母亲扇了两耳光,大骂“贱人”、“小三”的时候,她依旧保持着脸上好看的笑容。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长得这么漂亮,又非常的有钱,为什么还会看上我父亲,因为我时常在想,如果我是她,又或者我是我母亲,那我长大以后,是绝对绝对不会找像我父亲这样的男人做老公的。 我父亲喜欢打我妈妈,尤其是在喝了酒之后,非常非常的喜欢拿凳子朝我妈妈的头摔。我觉得十分恐怖,也很害怕。 每到了这个时候,我妈妈总是会将我锁进房间里,让我尽量避免看见她所遭受的一切。 但是,不得不说,她的惨叫声和杯盘、椅子被摔在地上时所发出的声音,也足够我连续做一个星期的噩梦了。 我想不起来那位漂亮女人的名字,或许是因为我妈妈老是用“贱人”、“小三”这样我一点都不喜欢的称呼来叫她,又或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究竟叫什么名字。 392.第392章辛羡的自述 那女人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不得不说,她的确是治住了我那暴躁易怒的父亲。 从那女人出现,一直到我母亲和我继父出事的这段时间里,我似乎从来没有见我父亲对她发过脾气,哪怕只是摆个脸色,在我的印象当中也是没有的事情。 不但如此,我父亲的脾气好了不少,可以说变化很大。他和我妈妈离婚之后,脸上的笑容也多起来了。 每次我看见他,他的脸上都无时无刻挂着笑容,让我变得没有那么排斥他了。 我曾经问过我妈妈,父亲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清楚的记得我妈在回答我的疑惑时,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不屑和鄙视。 妈妈说:【这都是钱的力量!那个小三有钱,你老子想要她的钱,自然会对她千依百顺!】 由于记忆太过于深刻,所以我牢牢的记下了这句话。 父亲,是因为那漂亮女人有钱,所以才会对她好、对我好,甚至连性格都变得温顺了。 我打心里觉得,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它居然可以改变我父亲,让他从可怕的大魔王,变成温柔的爸爸。 我妈妈还说:【妍妍(当时我的名字叫左妍),你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有钱人,因为只有有钱的老公才不会为了‘铜臭味’去娶一个比他还要大几岁的老女人。钱可以帮你实现任何事情,可以帮你拴住男人的心!】 那个时候,我觉得妈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好可怕。 她紧皱着双眉,憔悴的五官因为蔑视和生气像漩涡一样扭曲在了一起,让我觉得好可怕,甚至忍不住朝她猛地点头,然后再三向她重复“我知道了!” 我怕我反驳她,她会打我,虽然我妈妈很温柔,很少会打我。 我记住了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也记住了钱可以拴住男人的心,甚至还记住了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找个有钱人做老公’。 那位女人对我很好,她很喜欢笑。她笑起来,就好像和煦阳光下绽放的粉色蔷薇一样,让我无力抵挡。 她喜欢我叫她“二妈”,理由是:毕竟我也是她老公的孩子! 她给我买了很多书,其中有很多都很复杂,我当时还看不懂,甚至连书名都不会念。当然,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她都给我买了些什么书,因为那些书在被我带回家之后,就被我妈妈扔了。 她说,很脏! 我不知道哪里脏,明明都是新的,大部分甚至连包装都还没拆。 我曾经问漂亮女人:【为什么你这么喜欢笑?】 女人回答:【不知道呀!大家都很喜欢我笑,然后我就笑了,结果笑着笑着就习惯了。】 女人还说:【你也应该笑笑,因为你长得很可爱,长大一定会是一位美人胚子。】 我还问她:【你为什么要做小三呢?我妈妈说,小三都是坏人,都很脏。】 我想我的问题让她伤心了,因为我清楚的看到她愣了愣,然后就哭了出来。 她哭起来也很好看。 泪水在她的杏眸中打转,就好像她的眼睛里镶嵌着小星星一般,闪烁起了漂亮的光芒,让我忍不住赞叹:原来还有人哭起来也这么好看呀! 她蹲下身,抱着我,哭着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重复了好多遍“对不起”。 我当时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重复那么多遍“对不起”,因为我觉得是我弄哭了她,应该由我来道歉才对。 我想我真的是伤到她了,而且让她觉得很伤心很伤心。 在我问完她那个问题的一个月之后,她将她在这个国家里所有的产业全部留给了我妈妈,然后带着我父亲离开了这里,移民去了德国。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有多少财产,但是我妈妈说:【这是她应该赔偿给我的,反正她有的是钱。】 女人离开的那年,我十二岁! 我十二岁那年,我妈妈和继父一家成为了非常非常有钱的人! 我继父人很好。他长得高高大大的,有非常温暖的怀抱,还有一双非常大的手。 他很温和,从来不会打骂我妈妈,甚至还会做很多好吃的菜。我很喜欢他,我觉得他真的很像“爸爸”。 我十二岁那年,我失去了我的亲生父亲和那位漂亮女人。那年,我妹妹左晴(辛黎)两岁了。 家里再也没有发生过大的争吵,不会有继父打妈妈的事情发生,也不会有锅碗瓢盆摔在地上的恐怖声音,只有婴儿的啼哭和大家的笑声。 我以为我们的生活就会这么一直平静的持续下去。我以为我们一直会幸福的在一起,我会跟继父、妈妈一起看着妹妹长大,然后我会每天都送我妹妹去上学,我以为……我以为了好多东西。 当时的我,所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我还是想多了。 我十五岁那年,继父生意失败了。他不但还不起银行贷款,甚至还借了好多高利贷。 我们家破产了,在一夜间沦为了比穷人还要穷的人。 妈妈将我和妹妹送去了远方姑妈家,等我再带着妹妹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 我站在一片发黑的废墟前,明白了一切!我明白了我和妹妹再也不会有爸爸妈妈了。 那天,天气阴沉沉的,阴沉的我以为会下一秒就会从天而降瓢泼大雨。 可是,我抱着五岁的妹妹,跪在废墟面前跪了整整两天,也没有等到一滴雨水。 妹妹说:【姐姐,我饿。】 那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当时,我身上只有五块钱! 我将所有的钱都拿来给妹妹买了吃的,而自己却饿的感觉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想起我妈妈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她说,钱是万能的! 钱能帮我做到任何事情,甚至还能帮我拴住一个男人的心,让他不要像一条卑微的流浪狗一样饥不择食,甚至愿意去选择比他大的女人。 这是我第一次认识到钱有多么的重要! 我还想起了那位已经去德国的漂亮女人,我想起了她曾经送过我一本书,一本封面非常漂亮的外国读书,叫《雾都孤儿》。 漂亮女人说:【要相信自己,不管遇到多么大的困难,都要努力、坚持,对生活抱有希望。】 这是我又一次体会到,生活碰到坎坷,而我们不得不坚强! 393.第393章离真相接近一步 第三就三章离真相接近一步 我带着我妹妹站在h市最繁华的购物中心街市口乞讨,虽然这是一件并不光彩的事情,可我迫切的需要钱。 我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市,感受着路人投来或鄙夷、或怜悯,又或者是心疼的眼神,心中所有的期待也跟着来去消失的路人逐渐走散。 活在这世上,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异常的艰难,尤其是空着手问别人拿钱,更是一件让人痛苦的死去活来,却又达不到目的的困难事情。 我抱着妹妹坐在街口整整乞讨了五天,用总共乞讨过来的十块钱加上之前买的面包,支撑了五天。 在那五天里,我总是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我快要死了,而且会抱着我妹妹一起死。 或许是我太悲观了,或许是生活真的不会不尽如人意。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遇见了沈饶晨! 我还记得那天,沈饶晨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他手里牵着一位身穿粉红色公主裙的小女孩,他唤那位小女孩为“凌菲”,而那可爱的小女孩则笑着叫了他一声“哥哥”。 他们身后跟着三两个统一着装的男人,看上去非常的有排场,几乎没有人敢靠近他们。 沈饶晨从钱包里掏出了厚厚的一叠钞票,放在了我面前。我发誓,我十五年来从来没有一次性见到过那么多的钱。 “你可以拿着这些钱,去做一些有用的事情,至少可以不用再带着妹妹出来乞讨了。” 沈饶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冷淡,一点都不像是给乞丐给予施舍的好心人。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恐怕都要以为他是打算过来掳走我的。 我抬头惊讶的看着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居然会这么的好运。 在那个时候,我想起我妈妈曾经对我说的话。 她说:【钱可以帮你实现任何事!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位有钱人做老公!】 沈饶晨长得非常好看,虽然他不似漂亮女人那样,总是喜欢露出平易近人的笑容,可是他冷峻的面容却深深的吸引着我。 我想,或许他就是我妈妈口中那一类‘可以用来当做丈夫的有钱男人’。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在心中暗暗的下了决心:不管怎样、不管有多辛苦,我都必须要嫁给这个男人。 不管用什么样的代价、使用什么样的手段,这个男人都必将是会属于我的! ***此刻*** 安静的听完辛羡的话,沈饶晨已经抽完了三支烟。他看着正趴在茶几上哭泣的辛羡,于心不忍的皱了皱眉。 拿起桌上的葡萄酒瓶,他往辛羡的酒杯里倒了些,这才缓缓的开口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举动会引来后面这么多事情。” 还在哭泣的辛羡听到沈饶晨的话,微微一愣,抬起头恍神的看着沈饶晨。有些手足无措的眨了眨眼睛,就在她猜想着沈饶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沈饶晨已经再次开了口:“如果我知道我帮了你,会让你变成杀人罪犯,会让你一次又一次伤害我身边的人……” 神情严肃的凝视着已经缓缓睁大了双眼,恐惧的看着自己的辛羡,沈饶晨犹豫的抿了抿唇,还是低声说了句:“我想我永远都不会选择帮助你。你这种人,还是死了会比较好。” 将夹在指间已经燃去一半的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沈饶晨长嘶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忆白的下落,那我也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了。” 走到门口,沈饶晨打开门就准备走,可就在这个时候辛羡激动的叫了他一声:“沈饶晨!” 回过头,沈饶晨面无表情的看着辛羡,没有说话。 辛羡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擦去了脸上的鼻涕泪水。她摇摇欲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朝沈饶晨问了一句:“你想拿我怎么样?” 沈饶晨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暂时不会拿你怎么样。不过,你妹妹可就不一定了。” 原本就已经开始慌乱的辛羡听到沈饶晨的话,顿时变得更加手足无措了。 她加快脚步,朝沈饶晨跑了过去。 “你想拿我妹妹怎么样?” 看着情绪有些不稳定,显得无比狼狈的辛羡,沈饶晨已经不想再理她了。 转身,他迈开腿便走出了辛羡的住所。 “沈饶晨!放了我妹妹!我什么都告诉你!” 朝前走了数步,沈饶晨停了下来回头冷漠的睨着辛羡,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夏忆白在哪里?” 原本还格外激动的辛羡听到沈饶晨的话,突然就噎住了。她低下头,慌乱不安的掐着自己的手指,犹豫了半天,也没有从嘴里蹦出半个字。 沈饶晨双眉紧皱的看着欲言又止的辛羡,算是彻底的失去耐心了。 “我……我不知道。” 辛羡半吞半吐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沈饶晨失望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跟辛羡说话,便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沈饶晨!放弃夏忆白吧!如果有一天你知道她是谁,你一定会后悔的!” 猝然停下脚步,沈饶晨震惊的望着突然就吼出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的辛羡。 他睁大了暗眸,看着满脸担忧的辛羡,在心里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跨着流星大步,朝辛羡走了过来。 大力的抓着辛羡的手,他激动的质问了一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夏忆白还有其他什么身份?” “呵呵。” 辛羡看着因为夏忆白那个女人而紧张起来的沈饶晨,不禁发出了悲哀的笑声。 她将自己的手从沈饶晨的手中抽出,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悲哀的看着沈饶晨,哭笑着说:“沈饶晨,你还真是可怜。你以为只有夏忆白还有其他身份吗?那你肯定不知道你一直装在心里的那个女人,是权凯泽的走狗吧?” 咬牙切齿的瞪着沈饶晨,辛羡看着他的神情变得越发怨恨。 “你一定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沈凌菲那个贱丫头一直都是权凯泽放在你身边拿来伤害你的武器吧?” 沈饶晨微微一愣,望着满是鄙夷的瞪着自己的辛羡,在愤怒中,抬起手便给了她一耳光。 “不许你用这么肮脏的话语说我的凌菲。” 辛羡单手覆着自己疼的火辣辣的侧脸,眼中的神色变得更加怨恨了。 “呵呵。” 扯动嘴角轻轻一笑,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的流了出来。 394.第394章有些事,早就知道 沈饶晨厌恶的看着嘴角沾染着鲜血的辛羡,伸出胳膊一勾手,揽着辛羡的脖子就往自己身边带近了些。 他凑近辛羡耳边,低声说了句:“那权凯泽一定没有算到,凌菲早就将一切都告诉我了。他之前赢的那些,还有输的那些,全部都是我和凌菲赐给他的。他就跟你一样,不懂得感恩戴德。” 听到沈饶晨在自己耳边说出的话,辛羡算是彻底愣住了。所有悲愤难过的表情都被惊愕所取代,她僵直了身子,呆滞的望着面容冷峻的沈饶晨,艰难的张了张嘴,低声说了一句:“怎、怎么会?” “对!只有你隐藏的比较深,所以我到现在才发现。” 懊恼的看着辛羡,沈饶晨失望的说:“要是你能在凌菲死之前,露出些许马脚,又或者是让凌菲知道权凯泽身边还有你这样的一个存在,恐怕我的生活也不会因为你而变得乱七八糟了。” “真亏夏忆白还将你当做朋友一样对待。”摇摇头,沈饶晨望着辛羡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失望。 收回自己勾着辛羡脖子的手,他长叹了口气,迈着快步转身离去。 辛羡震惊的望着沈饶晨,愣了半天的神,才从沈饶晨刚才的话中反应了过来。 “呵呵呵……” 明白了沈饶晨刚才说的那些话,辛羡笑的依然是那么的嘲讽。 她抬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笑看着沈饶晨离去的背影,低声喃喃了一句:“你以为沈凌菲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了吗?那你一定没有想到,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 ****** 夏忆白躺在床上,呆愣的望着雪一般白的天花板,有些百无聊赖的长叹了口气。 她已经被终阳浩关在这里关了足足有一个星期了,而沈饶晨始终还是没有来救她,真不知道这暗无天日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啊? 至于她之前问过终阳浩的那几个问题,也始终都没有从终阳浩那里得到答案,这也着实让她有些揪心。 “啊~终阳浩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有些搞不懂呢。” 无聊的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了一句,夏忆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放在床头上的闹钟。 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想必终阳浩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正当夏忆白猜测着终阳浩什么时候会回来的时候,门外已经传来了开门声。 警惕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夏忆白伸长了脖子,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虽然在被关的这五天里,终阳浩并没有对夏忆白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可夏忆白始终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对他的防备。 谁让这个男人有些疯狂,又让她捉摸不透呢? 终阳浩提着许多东西走进房间,看着坐在了床上挺直了腰身的夏忆白。 一眼扫过她脸上防备的表情,他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朝夏忆白微微一笑,终阳浩走进厨房之后,说了一句:“就这么防备我吗?”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离开?”夏忆白问了终阳浩一句。 她没有听到从厨房里传出来的流水声,也没有听到有翻动东西的声音。夏忆白想,或许终阳浩现在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厨房里,想着她现在问出的这个问题呢。 大概过了半分钟之后,夏忆白这才听到厨房里响起了流水声。 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晚上,做好饭之后,夏忆白跟终阳浩面对面安静的坐着享用完味道还算不错的晚餐。吃完饭,终阳浩会在收拾好厨房之后,跟夏忆白聊些无聊的话题,然后主动离开房间,让夏忆白安心休息。 这几天,是夏忆白过得最平静、也是最无聊的一段时间。 熄了灯,她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连连哀叹了几声,却又对自己现在的境况没有任何的办法。 该死的!她究竟要如何才能逃出去呢? 她被铁锁禁足,还被关在这根本没有任何生路的房间里,简直逼得她快要发疯了。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继续持续下去,夏忆白就难过的辗转反侧。 一直睁着双眼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夏忆白没有任何睡意。 突然,她听到房门外好像有开锁的声音,不禁提高了警惕。 好像有人在开门? 终阳浩吗? 可是,他半夜三更的进来做什么? 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夏忆白下意识的抓紧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装作睡着了似得闭着双眼。 她屏息敛气的躲在被窝里,警觉地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只听“啪嗒——”一声,房间里的灯好像被打开了。紧接着,夏忆白听到了终阳浩轻微的脚步声。 不安的皱了皱眉,夏忆白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头往被窝里缩紧了些。 该死的!终阳浩三更半夜的进来自己的房间做什么? 房间里的脚步声好像停下了,夏忆白没有再听见房间里响起任何声音。心想大概是终阳浩已经走到床边了,她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紧张的心情,想要将头伸出脖子看看外面究竟是一幅什么情况。 “得了,你不要再装了。自从你眼睛受过伤之后,你的听力就变得越来越好。” 被终阳浩揭穿了自己伪装的行为,夏忆白有些尴尬的泄了口气。她缓慢的钻出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模样很不对劲的终阳浩,不客气的问了句:“半夜三更的,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放在床头上的钟,夏忆白见现在已经是午夜两点了,更是不悦的皱了皱眉。 “我说终总,这都已经午夜两点了,您还不睡,难道您白天都不用上班的吗?” 终阳浩安静的看着对他突然来到房间的行为感到有些不爽的夏忆白,难过的微蹙了蹙眉,然后朝夏忆白走近了几步。 他弯下腰凑近夏忆白,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脖子的夏忆白。 夏忆白近距离的看着终阳浩,当她的视线在触及终阳浩显得莫名有些悲伤的眼眸时,更是措不及防的打了一个冷颤。 心慌的别过头,夏忆白不安的问:“做、做什么?” 还不等夏忆白反应过来终阳浩现在奇怪的一举一动究竟是想做什么的时候,终阳浩已经伸出双手捧住了她的脸。 “夏忆白,你现在是在关心我吗?” 395.第395章被掐掉的记忆(一) 终阳浩一开口,一阵浓烈的酒气便朝夏忆白扑面而来,弄得夏忆白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 夏忆白不得不承认,从许多方面来看,终阳浩都是一个可怜的男人。 这个男人,总是在追求一些莫须有的东西。 她转过头,难过的看着表情十分悲伤的终阳浩,有些不适的想往后挪远一点,跟终阳浩保持一定的距离。可谁知道,她才刚刚往后移动了一点,就被终阳浩抓住了手臂。 不安的看着终阳浩,夏忆白还来不及问他这是想做什么,就已经听到终阳浩带着醉意的话。 “忆白,我就那么讨厌吗?” 夏忆白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终阳浩的这个问题。 他讨厌吗? 恩!他讨厌! 夏忆白这半辈子认识了不少人,也见过许许多多令她感到不适的人,而终阳浩就是她认识的这些人里面最让她感到不舒服的存在。 虽然这个答案已经十分清晰的映入了夏忆白的脑海中,可是现在终阳浩喝醉了。夏忆白的理智告诉她,她现在似乎不能这么直截了当的去打击终阳浩。 “不是觉得你讨厌,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选择了恰当的时间,夏忆白下了床,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终阳浩,我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你执着的?” 一直以来,这都是夏忆白最想知道的问题。 终阳浩安静的望着正坐在沙发上,神色凝重的望着他的夏忆白,眉宇间夹在的忧愁,让他看上去十分的无奈和沮丧。 转身坐在了床上,他双手合十,失落的耷拉着脑袋,就这么沉默了起来。 可是,被白炽灯照耀的房间里并没有安静太长时间,就被终阳浩带着醉意的声音打破。 “十三,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正处于纠结和为难中的夏忆白,从终阳浩带着醉意的话语中听到了她已经十多年没有在听到的称呼,在震惊中猛然睁大了双眼。 透出了惊愕的瞳孔在一瞬间猛然聚焦,又在下一秒快速的恢复了正常。 激动的站起来,夏忆白拖动着发出“铮铮”声的铁链,朝终阳浩走近了几步。 “你刚刚叫我什么?” 十三? 终阳浩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在孤儿院里的名字? 不不不!除了她自己之外,现在似乎没有人知道她还有这样一个名字。 只听终阳浩不屑的一笑,然后转过头嘲弄的看着夏忆白,一双发红的双眸里带着对她的怨恨。 “你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一个叫阳浩的小男孩?” “阳……阳浩?” 夏忆白感觉自己彻底被终阳浩给搅和蒙了。 疑惑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夏忆白努力在脑海里回忆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个叫“阳浩”的小男孩是谁。 哦,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加不知道你口中所说的‘阳浩’又是指谁。” 质疑的看着给了她太多太多惊讶的终阳浩,夏忆白在意的问:“请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记得我以前好像不认识你。” 夏忆白觉得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她小时候应该是不认识终阳浩的才对啊? “果然,你真的是把我忘记了,还忘得一干二净。” 缓缓的站起身来,终阳浩迈着缓慢的步子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你!” 夏忆白瞪着缓缓的朝她走过来的终阳浩,心里的疑惑越聚越多,人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安。 当终阳浩来到她面前时,夏忆白本能往后坐倒在了沙发上。她仰头看着正用仇恨的目光盯着自己的终阳浩,微张了张嘴,却在不知道应该对终阳浩说什么,又只得安静下来,努力在脑海里回想着她以前是否在什么地方见过终阳浩。 毕竟,终阳浩知道她的名字叫“十三”,不是吗? 毕竟,终阳浩知道她的过去,不是吗? 闭上眼睛,夏忆白努力回想着自己以前的事情。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终感觉大脑里是一片空白。 摇了摇头,夏忆白激动的推了一下挡在自己面前的终阳浩,朝他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始终想不起来,我小时候在哪里见过你。” 或许,终阳浩只是认错人了,也说不定。 “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时建周领养的吗?” 陷入了慌乱的夏忆白被终阳浩一句沉冷的声音给提点了一下,她在一瞬间僵直了脊背,呆滞的神情取代了她脸上的愁容,让她看上去无比的愕然。 她……是怎么被时建周领养的? 她…… 机械的抬起头,夏忆白惊愕的望着神情相当凝重的终阳浩,突然就感觉头疼欲裂。 她是怎么被时建周领养的? 她好像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你们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爸爸了。】 空洞一片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两句话,夏忆白记起来她好像从床上醒过来之后,就看到了一直守在她床边的时建周和时丽了。 “在你的长瑞哥哥离开孤儿院到你被领养之前的事情,你又记得多少?” “我被领养之前的事情?” 不得不说,夏忆白似乎真的没有记住多少。 她只是记得自己好像每天都守在院子里,望穿秋水的盯着孤儿院的大门口,希望她的长瑞哥哥能够快一点来接她。 她记得,她等了好久好久,始终都没有等到长瑞的到来。然后,有一天,她从床上醒过来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得知自己被领养了。 痛苦的扶着自己的额头,夏忆白在凌乱中朝终阳浩摇了摇头,说:“不!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我不记得自己被领养之前的事情,更加不知道自己被领养的过程。” 天啦!为什么事情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些明明就很不正常的环节? “哼!对啊。你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 夏忆白回过神,在意的抓着终阳浩的手,请求道:“这些,你都知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都是怎么回事儿?” 夏忆白感觉她的记忆好像被人从中间掐掉了好几段,变得非常不完整。 她忘记了很多本应该记得的事情,也记不得终阳浩口中所说的那位叫“阳浩”的小男孩。 396.第396章被掐掉的记忆(二) 终阳浩环顾了几眼四周,朝夏忆白问了一句:“忆白,你真的不记得这里了吗?” 听到终阳浩的话,夏忆白忍不住扫了几眼四周,因为恐惧,整个人都往后贴在了沙发靠背上。她怯懦的看着行为状态变得越来越不对劲的终阳浩,有些无所适从的摇了摇头。 “呵!” 终阳浩冷笑了一声,然后坐在了夏忆白的旁边。 “也是!这里已经被我精心装修过了,你当然没有什么印象了。毕竟,应该忘记的、不应该忘记的,你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夏忆白往沙发的另外一头挪远了些,想和终阳浩保持一定的距离。她警惕的看着终阳浩,不禁有些焦急。 “请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所说的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为什么她感觉终阳浩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的生活? 终阳浩沉默的望着夏忆白,在夏忆白毫无准备的时候,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怀中用力一带。在夏忆白倒向他怀中的时候,他用双手抱紧了夏忆白。 夏忆白本能的想要挣脱终阳浩的手,却被终阳浩更加用力的捆紧了。 “夏忆白,小时候的名字叫十三,经常被叫做‘小十三’。喜欢坐在门口等一位叫长瑞的哥哥。可惜,你还没有等到自己想等的人,就已经被别人莫名其妙的收养了。 嘶~说来也奇怪。以时建周那个穷鬼的生活条件,是无法领养孩子的,你说,你怎么就被领养了呢?” 躺在终阳浩怀中的夏忆白听终阳浩这么一说,更是为之一愣。她突然想起来一年前,她在偶遇时建周时,时建周对她避之不及的惶恐模样。 当时,时建周一直对她强调‘如果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会招来灾祸,还有可能会死’。 现在再看看终阳浩的态度,夏忆白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抬头不安的望着黑眸中的笑意变得越来越浓烈的终阳浩,忐忑的问了一句:“时建周和你们是一伙的?” 终阳浩见夏忆白终于有些开窍了。他单手覆上夏忆白的额头,顺势轻柔的将她滑落到耳边的长发别在了耳后。 弯下腰,他抱着夏忆白,在她的脸上亲吻了一下。原本放在夏忆白脸颊上的手渐渐下滑,一直到他的手放在夏忆白的右肩上,才停了下来。 夏忆白见终阳浩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不禁更加烦躁了。她生气的想要脱离终阳浩的怀抱,却在下一秒被终阳浩扯下了右肩的衣服,露出了还烙着烙痕的地方。 夏忆白大吃一惊,慌忙朝终阳浩大喝了一句:“你究竟想做什么?!” 终阳浩就像听不到夏忆白的话似的,用手指一遍又一遍轻柔的抚摸着她肩上的伤疤。 不得不说,这样的终阳浩,真的很扭曲,很让人不适。 夏忆白紧皱着双眉,不安的看着突然间对自己肩膀上的伤痕感兴趣的终阳浩,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她想起以前蓝溪曾经告诉她,她肩上的伤疤绝对不是普通的伤疤,而是烙伤。 再加上,她的脑海中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回荡起一些陌生的声音,而这些声音一定都跟她肩上的烙伤有关。 “你知道吗?你肩上的伤,是我亲眼看到我叔叔手下的人烙上去的。” “……” 难以置信的缓缓睁大了双眸,夏忆白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她看着情绪显得十分平静的终阳浩,颤抖着如同擦了一层霜似的白唇,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什、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你是谁啊?】 【你是小十三吗?】 【恩!】 【我是你长瑞哥哥的朋友,是他让我来接你回去的。】 就在夏忆白深陷入震惊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场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在画面中,有一位看不清容貌的男人在公园的沙池旁朝她伸出了手,并且告诉自己他是长瑞哥哥派来的人,希望自己可以跟着他一起离开。 她始终看不见那个人的面容特征,只是知道他的影子被阳光印在地上,拉的很长很长。 痛苦的抱着头,夏忆白忍不住开始哆嗦。她颤抖的伸出手,紧紧的抓着终阳浩的衣领,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儿?!” 夏忆白突然感觉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被打开了,令她头疼的感觉快要炸开了似的。 终阳浩见夏忆白看上去似乎很痛苦,不由有些心疼的抱住了她。他将唇覆在了夏忆白的耳边,低声说:“十三,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失去你,更加不想让你忘记我。” 夏忆白紧紧的抱着头,面容痛苦的蜷缩在终阳浩的怀里。 时建周曾经对她说的那些话、终阳浩对她说的这些话,还有那些总是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记忆残片,都像是无数根芦苇一样,慢慢的蜿蜒交织,被用力的拧成一股麻绳。 “喝~喝~” 窒息的感觉从胃里翻涌上了喉咙,让夏忆白痛苦的拼命开始呼吸。 想要推开抱着自己的终阳浩,可是,夏忆白却使不出力气挣脱他。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还是说,是你们绑架了我?然后把我卖给了时建周?” 【忆白,明明我才是时建周的女儿,可为什么时建周这样对我,却从来不肯亏待你?明明我才是他的女儿啊?】——这是很久很久以前,时丽对夏忆白说过的话。 【恩?哦!这是我和我哥哥的合照!我们从小就在孤儿院里长大!】——这是沈凌菲曾经在无意间,告诉她的事情。 痛苦的紧抱着自己的头,夏忆白所有的思绪都在脑袋里不断的翻涌叫嚣着,让她疼痛难忍,痛苦不堪。 努力克制着让自己不要再去回想这些事情,夏忆白艰难的转过头,看着终阳浩,问:“你叔叔在我小时候,派人将我从孤儿院里接走,然后又让沈凌菲顶替了我的身份,继续生活在孤儿院里。后来,沈饶晨如约履行承诺来带我走,结果却带走了沈凌菲,对吗?” 夏忆白是这样的猜测的,可是她并不完全确定自己的想法。 正当她忐忑的看着终阳浩,企图从他口中得知真相的时候,终阳浩突然就笑了。 397.第397章被掐掉的记忆(三) “呵呵呵呵……” 夏忆白听到终阳浩笑中带泪的声音,心里突然就有了答案。 她突然明白终阳浩为什么会这么的执着于她了,也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是会骂她骗子了。 “我们其实早就认识,只是我不小心把你给忘记了。或许是我之前有对你许诺过什么,终阳浩……你要相信我。我并不是故意想忘记这些事情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夏忆白已经猜到了过去所发生的大部分事情,她猜到了自己为什么会无端端被时建周领养,也猜到了为什么自己和沈凌菲的身份会被调换,现在也猜到了为什么终阳浩老实揪着她不放了。 她忘记了那段日子里的所有事情,可是这些都不是她愿意的。 “终阳浩,放了我吧?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终阳浩安静的看着夏忆白,看着她着急的面容,却只字不语。 夏忆白感觉到终阳浩抱着她的力度放松了不少,便趁着这个机会,一转身,挣脱了他的怀抱,滚到了地上。 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她疲惫的喘了两口粗气,又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 “过去的事情,就这么让你放不下吗?” 一路往后退,夏忆白没有注意脚下的路,直接赤脚踩在了铁铮铮的铁链上。铁链咯应的她的脚生疼,夏忆白忍住从脚上传来的疼痛,飞快的往后迈出了几步。 终阳浩目不转睛的看着急于想和他保持一段距离的夏忆白,说了一句:“过去的事情,你不也放不下吗?” 他站起身,在朝夏忆白走过去的同时,说:“如果你放得下过去的事情,那你又怎么会在事隔十几年之后,又重新去了那间孤儿院?如果你放得下过去的事情,沈饶晨那样对待你,那你又为什么能够一直忍耐的呆在他身边?” 夏忆白难过的看着依旧执迷不悟的终阳浩,摇摇头,回答:“终阳浩,我们的情况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 “因为我自始至终都喜欢沈饶晨!但是,你不一样!” 该死的!夏忆白被终阳浩逼急了,将现在最不该说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终阳浩被夏忆白在激动中吼出来的话给彻底激怒了。他通红着整张脸,愤怒的瞪着已经因为这件事而冷静了不少的夏忆白,怒火中烧的走上前,激动的将她压在了床上。 “什么不一样?对!我们的情况是不一样!沈饶晨欠你一个承诺,但是夏忆白,你知不知道你欠我一条命?” 夏忆白觉得终阳浩的表情十分可怕,可怕的她惊讶彻底被吓住了。她失神的望着终阳浩,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男人究竟在说什么。 “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终阳浩似乎也被自己的口无遮拦给吓了一跳。 他愣神的望着越来越吃惊的夏忆白,无法自控的加重了压着她双肩的力度。 没有回答夏忆白的质问,终阳浩的思绪变得越来越凌乱,也越来越空白。 他急切的喘着粗气,脑海里回荡的全部都是夏忆白对他说的那些他一点都不听的话。 俯下身,他凑近夏忆白,吻上了夏忆白的脖子。 夏忆白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突然就想起了沈饶晨。 这种事情已经在她无意识的时候发生过一次了,她又怎么忍心让它再发生一次? 抬起脚,夏忆白用力的踹上了终阳浩脆弱的位置,在听到终阳浩吃痛的叫出声时,她立刻翻身下了床,躲开了终阳浩。 气喘吁吁的撩了撩被蹭的有些凌乱的长发,夏忆白朝终阳浩吼了一句:“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了,你怎么还忍心继续伤害我?” 该死的!她真是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 终阳浩吃痛的捂着自己被踹伤的位置,他翻身看着刺眼的灯光,在喘气中,说了一句:“狗屁!什么发生过一次?我终阳浩就算伤害别人,也绝对不会这样对你。” 大概是酒意有些上头了,再加上刚才剧烈运动了一阵,终阳浩只感觉胃部翻腾的厉害。 迅速将头伸出床外,他激动的呕了出来。 夏忆白看着醉的厉害的终阳浩,难以置信的捂着嘴,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意思?” 终阳浩是在告诉她,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生关系吗? 看着正躺在床上喘气的终阳浩,夏忆白为了避免终阳浩二次发酒疯,只好走进卫生间里呆着。毕竟,他现在醉的太厉害了。 虽然夏忆白还有很多事情想问终阳浩,不过看他现在醉醺醺的样子,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 再加上,她今天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了。 ****** 辛羡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警察。她平静的望着他们,似乎早已经料到了他们今天一早就会来带走自己。 “请问,您是辛羡小姐吗?” 辛羡面无表情的朝他们点了点头,在轻抿了一下双唇之后,回答:“我是。” 警察亮出了工作证件,对她说:“我们现在怀疑您跟几起凶杀案有关,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辛羡冷着眸色,泰然自若的扫视了几眼门外。在看到门外清一色的警察之后,她突然就露出了一抹别有意味的微笑。 主动的伸出双手,让警察将铁铮铮还带着冰冷的手铐拷在了她的手腕上,辛羡配合的跟着他们一同离开了家,朝警察局走去。 式盛集团,总裁办公室。 “是吗?辛黎不见了。” 沉冷着眸色,沈饶晨脸上露出了不屑的冷笑,似乎是在嘲笑辛黎的不自量力。 “没事!辛黎那个女人虽然狠,但是她还是要依附辛羡,现在辛羡被抓了,她暂时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你现在多派几个人去寻找她的下落,一旦找到她,就不用跟她客气了。对了,找到忆白了吗?” 拿着手机,沈饶晨面色沉冷的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的消息,沈饶晨如覆了薄冰一样的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了内敛的浅笑。 “好!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沈饶晨抬眸眺望着窗外的风景,沉默了一会儿,又拿起搭在皮椅上的外套,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398.第398章甜蜜蜜 一晚上过去了,夏忆白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百无聊赖的坐在浴室里,安静的等着终阳浩醒过来,脑袋里想的全部都是昨晚终阳浩对她说的那些话。 就在她靠在洗脸台上,心里却乱作一团的时候,她听到房间外传来了脚步声。 原本还凌乱松散的思绪在一瞬间警惕了起来,夏忆白第一时间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屏息敛气的静听着房间外的声音。 她听到了门外的插销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有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 夏忆白心想,能够一大早就来这里的人,除了终阳浩之外,恐怕就只有他的哥哥权凯泽了吧? “噔噔——” 被突然的敲门声吓的愣了一下,夏忆白正犹豫应不应该在终阳浩还没有醒的时候开门时,就已经听到了令她朝思暮想的那个声音。 “喂!你是不是已经在这里呆的舍不得走了?还不快点开门?” 听到沈饶晨的声音,夏忆白的思绪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动起来了。 她激动的打开门,扑进了沈饶晨的怀里。 捶打着沈饶晨的胸口,夏忆白有些生气的朝他骂了一句:“混蛋啊!你怎么才来?” 沈饶晨心疼的看着夏忆白,紧紧的抱着她,而后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对不起,我来晚了!” 其实,夏忆白打心里觉得沈饶晨来的一点都不晚。只要他能来,那么时间永远刚刚好。 她抱着沈饶晨,丝毫舍不得松开他。 “啊!” 不等夏忆白想到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她就已经听到了终阳浩的惨叫声。 “啊!” 从沈饶晨的怀里跳了出来,夏忆白有些担心的朝床的位置跑了过去。她看到赤繁正面无表情的往后抓着终阳浩的胳膊,见终阳浩因为疼痛,而变得如猪肝胆色一般黑紫的脸色,夏忆白知道估计终阳浩的手已经骨折了,毕竟赤繁也不是普通人。 夏忆白见识过赤繁的实力,这个彻头彻尾的贯彻了“冷冰冰”的男人,是一位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就会将对方往死里揍的存在。 处于担心,夏忆白本能的往前走了几步,可她还没来得及对赤繁说一句“够了”,就被站在身后的沈饶晨给拉了回去。 来不及回头,来不及反应沈饶晨下一秒想要做什么,夏忆白的嘴就已经被沈饶晨给堵上了。 “恩……” 大脑一片空白的迎合着沈饶晨迫不及待的吻,夏忆白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所处的情况之后,忍不住在心里自嘲了一句:【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居然还有心情做这种事情。】 没过多久,一群警察便来到了房间里,他们以“非法拘禁罪”带走了终阳浩,而夏忆白也摆脱了脚上的铁链。 沈饶晨心疼的看着夏忆白被铁链勒出了伤痕的右脚,整双眼睛都红了。 夏忆白无奈的看着沈饶晨,在一阵开心的笑声中,伸出双手环上了沈饶晨的脖子。 “哎呀,我没事的。” 沈饶晨抬眸难过的看着夏忆白,颇有些幽默的说了句:“我知道你没事儿,可是我还是觉得我来的有些晚了。” “哈哈哈!”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带着孩子气的话,所有的不开心都在一瞬间被她抛诸脑后。 她开心的揽着沈饶晨的脖子,仰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随即又在打打闹闹中,牵着沈饶晨的手,离开了这见鬼的地下室。 当然,有很多夏忆白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她还没有从终阳浩哪里问到答案。而这些事情,夏忆白也不会轻易去告诉沈饶晨。 毕竟,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是已经过去了,再纠结已经没有意义了。 夏忆白不想让沈饶晨知道过去的不愉快,但是她也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活下去。 她想知道她被领养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还有时建周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夏忆白想,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么时建周的失踪一定跟终阳浩或者权凯泽有关。 她必须要找一个机会,好好的向终阳浩问个清楚。 回到家里,夏忆白见沈饶晨为她忙前忙后的,竟然还特地请了厨师来为她下厨,弄得她好不自在,同时有暗暗的很开心。 捧着一碗肉汤,夏忆白穿着沈饶晨新买的居家服,眨巴着大眼睛,虽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可她还是说了一句:“我觉得其实我可以亲自下厨的。” 夏忆白知道沈饶晨吃惯了她做的菜。 沈饶晨喝了一口苦艾酒,说:“就是想请个人好好的照顾你。” 其实,沈饶晨就是觉得自己去的太迟了,才会让夏忆白被关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多苦。他心中有愧,可道歉的话又说不出口,就只能身体力行了。 这些,夏忆白都知道,不过她不在意。 将头靠在沈饶晨的肩上,夏忆白陪着他一起看着财经新闻。她吹了吹肉汤,将碗递给了沈饶晨,问了句:“厨师的手艺还不错,你要不要来一口?” 沈饶晨无所谓的瞄了一眼夏忆白捧在手里的碗,然后凑近脑袋喝了一口,又嫌弃的咂吧咂吧了嘴,在拿起遥控器换台的同时,自言自语了一句:“感觉比起你做的,还是差那么一点。” “哈哈哈哈!” 听到沈饶晨刻意压低声音的自言自语,夏忆白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沈饶晨笑抿着嘴,斜眸偷瞄了夏忆白一眼,感觉她好像从终阳浩那里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放开了。 换做是以前的夏忆白,似乎从来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 不过,这样就够了! 夏忆白乐滋滋的喝着碗里的肉汤,看着电视连续剧。靠在沈饶晨的肩膀上,过了没多一会儿,她就听到了沈饶晨的声音。 “忆白。” “恩?” “如果我们出去度假,你想去哪个国家?” 没想到沈饶晨居然想要跟自己出去度假,夏忆白直接激动的弹坐了起来,然而她碗中的汤也成功了洒了沈饶晨一身。 “哦!” 紧张的放下碗,夏忆白慌忙抽出纸巾想帮沈饶晨擦干净他衣服上的汤汁。 “哦,对不……” 突然,沈饶晨抓着夏忆白拿着纸巾朝他伸过去的手,然后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希腊怎么样?” 夏忆白睁着大眼睛,迎合上了沈饶晨带着柔光的视线,就这么开心的笑了出来。 399.第399章辛羡的罪行(一) 含着笑意,夏忆白朝沈饶晨点了点头,回答:“恩!好啊!” 对夏忆白来说,其实去哪里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够过得安静,还有沈饶晨在身边,一切都会变得非常美好。 那晚,夏忆白听沈饶晨说了辛羡的情况,不禁有些感叹世事无常,更加感叹人的价值观也是神秘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那辛羡会被判无期徒刑吗?” 夏忆白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如果辛羡真的是策划了这么多事情,还杀害了她的亲人,她倒是希望辛羡能够永远的被关在牢房里,再也别出来。 辛羡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太过于极端了,在某些方面看来,她似乎并不适合与人亲近,就好比沈饶晨帮助了她,而她却想要将沈饶晨占为己有一样,给人一种为之战栗的恐惧感。 沈饶晨摇摇头,回答了夏忆白一句:“我想,她可能会被判死刑。” 因为在五年前的绑架事件中,死了太多人,所以如果法院审判下来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辛羡会被判死刑。 听到这个答案,夏忆白并不意外,却突然感觉有些难过。 明明辛羡可以过得很好,可是却偏偏要走上这样的不归路,她的故事真的让人觉得好悲伤。 至于终阳浩那边的事情,夏忆白没有问沈饶晨,因为“终阳浩”这个名字,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始终显得有些敏感。 不过,夏忆白倒是问了沈饶晨一个问题:“你是如何找到我的?终阳浩说,你找不到我的。” 夏忆白原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特别感动又或者是会让她特别惊讶的答案,可是她失望了。 沈饶晨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而夏忆白见沈饶晨不说话,也就明白了现在问这些问题,还不是时候。 微微一笑,夏忆白挺起腰身,主动的亲吻了一下沈饶晨的面颊,对他说:“我有些困了,睡吧?” 沈饶晨温柔的朝她点了点头,然而就在夏忆白打算伸手关灯的时候,房间里又悠悠的响起了沈饶晨的声音:“忆白,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伸向台灯的手直接停在了空气中,夏忆白愣了愣,不禁有些心虚。她转过头,强作镇定的看着正注视着自己的沈饶晨,尴尬一笑,说:“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事情瞒得过你沈饶晨吗?” 沈饶晨没有说话,只是在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躺在床上,对她说了一句:“睡吧。” 熄了灯,夏忆白刚刚躺在床上,就被沈饶晨拥入了怀中,而这一夜,也是她在这半个月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夜。 离辛羡上法庭的时间,大概还有半个月,夏忆白一大早便来到了看守所。夏忆白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动身前往看守所的时候,沈饶晨也开着车去往了孤儿院。 沈饶晨来到孤儿院院长的办公室,对陈阿姨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院长,您好。我是长瑞,我想问问一个月前是不是有一位叫夏忆白的小姐,来过您这里?” ****** 夏忆白在访客室里坐了没几分钟,穿着囚服的辛羡就被警察带了进来。 夏忆白注意到辛羡在看到她第一眼时,脸上便露出了讥嘲的笑容。夏忆白不知道她突然露出这样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让她感觉有些不爽。 拿起电话,夏忆白看着窗户另外一头辛羡,说:“你知道吗?你进来,就意味着你永远都出不去了。” 辛羡听到夏忆白的话,似乎并不难过。她就像以往一样,始终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温柔、亲近而美好。 只可惜,这些在夏忆白了解了她真正是一个怎样的人之后,都变了味,甚至每每她在看到辛羡脸上‘暖人’的笑容时,都会莫名的感到不适。 “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找我。” 夏忆白面无表情的看着辛羡,严肃的朝她问了一句:“那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沈凌菲不是我杀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夏忆白被辛羡猜中了心事,又听到了她一点都不想知道的答案,心一沉,整个人变得更加不开心了。 夏忆白觉得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也有些疯狂,她急迫的想要知道究竟谁是杀死凌菲的凶手,甚至有些期盼这个凶手就是辛羡。 失落的垂下了眸子,夏忆白难过的沉思了一会儿,感觉整个人都无力的可怕。 因为见面的时间非常的有限,夏忆白也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她重新面色凝重的盯着辛羡,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情?就因为想得到沈饶晨?” 辛羡难过的微蹙了蹙眉,叹了口气,回答:“起初是这样,可是后来又不是这样了。” 夏忆白似懂非懂的看着她,疑惑的皱了皱眉,而辛羡似乎是看出了夏忆白心中的疑惑,便再次长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你知道的,沈饶晨心里一直都装着沈凌菲。他对沈凌菲的感情几乎执着的超出了我们大家的预想。关于这一点,相信不用我刻意去强调,你也很清楚。 我起初是想得到沈饶晨,引起他的注意。可是,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抵不过沈凌菲的一句话,所以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处理掉沈凌菲?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以来的好朋友孙曼文也喜欢沈饶晨。” 辛羡说到这里,忍不住冷冷一笑,杏眸透出了显而易见的不屑和鄙夷。 她看了一眼正沉默的听着她讲话的夏忆白,说:“你要知道孙曼文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要是较真起来,那可是倔的十头牛都拉不住。当时,我就在想或许我可以利用孙曼文来排挤沈凌菲。” 夏忆白听到这里,忍不住对辛羡说了一句:“你还真是无药可救。” 对于夏忆白的话,辛羡似乎并不生气。夏忆白在想,或许她现在对这个女人说什么,都已经激不起她的怒火了,毕竟没有比她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 她正待等待法庭,将来要面对的结果可能是无期徒刑,甚至有可能是死刑。 如果夏忆白是她,恐怕也会跟她一样,很难再因为某一件事、某一个人而大动干戈,起伏心情了。 现在的辛羡就好比半个活死人,行尸走肉,心如止水。 400.第400章辛羡的罪行(二) 辛羡笑看着显得很不悦的夏忆白,说了句:“谢谢夸奖。” “正如我所说,沈饶晨对沈凌菲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所以不管是我还是孙曼文,都无法撼动沈凌菲在沈饶晨心目中的位置,这还真是令人头疼呢! 再加上,后来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位和沈凌菲长得一模一样的的你,这就更加让我感到头疼了。” 夏忆白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辛羡的计划了。 她拿着电话,冷眼眯着辛羡,问:“所以,你是打算利用孙曼文来挑拨我和沈凌菲,先做掉沈凌菲,再利用孙曼文来干掉我,然后你再排除了孙曼文,是这样吗?” 辛羡笑着朝夏忆白耸了耸肩,说:“恩,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夏忆白拿着电话的手有些发抖。她紧紧的抓着话筒,紧张的咽了口气,在忐忑不安中,问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所以……时丽和孙曼文都是你杀的?” 等夏忆白的话一问出口,辛羡脸上的笑容终于还是慢慢的消失了。她逐渐的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神情严肃的盯着夏忆白,在犹豫间,生硬的从嘴里说出了一个“是”字! 这下换夏忆白激动了,夏忆白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朝辛羡质问了一句:“为什么?!时丽对你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 “是我怂恿孙曼文带时丽去整容的!” 夏忆白听到辛羡的话,再次愣住了。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眸,看着始终保持从容镇定的辛羡,打心里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疯子、简直就是恶魔。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辛羡要杀死时丽了,因为时丽整容代替了沈凌菲这件事情,辛羡这个女人也有份。她害怕时丽为了自保,将她和孙曼文供出来,会让她彻底的失去沈饶晨,所以她就选择了对时丽痛下杀手。 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夏忆白难过的摇摇头,她疲惫的单手撑着头,朝电话里放了一句狠话:“贱人,你就死在监狱里吧。” “我觉得我现在的情况,已经跟快要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从辛羡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伤感,她似乎正在为自己快要死了而感到开心,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让夏忆白觉得很难过。 夏忆白听完辛羡说的这些话,突然觉得如果就让辛羡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了她。 “那孙曼文呢?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夏忆白无力的朝辛羡问了一句。 “因为她爱上了别人,还怀了席和韵的孩子,我觉得她有可能会背叛我!” 夏忆白看着辛羡,突然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悲。难过的摇了摇头,夏忆白已经不知道要再说什么好了。 “你已经感觉到了,对吗?” 夏忆白单手撑着头,朝辛羡露出了疑惑之色。只见辛羡微微一笑,说:“其实,坐牢对于我来说,是件好事!其实,从很早之前开始,我就已经不迷恋沈饶晨了。你知道的,人总是会累的。更何况,以我现在的财力和能力,已经不需要依附任何男人来讨生活了。 但是,就像前人所说的那样,人一旦做了错事,就没有办法回头了。我既然做了第一件疯狂的事情,为了我以后的生活,我就必须要继续疯狂下去。” 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辛羡低声说了一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些道理你应该懂。” 夏忆白听到这里,陷入了沉思。 “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风光的一切。总不能因为我杀了几个人,就让我变得一无所有、一败涂地吧?” 听到辛羡这句一点悔意都没有的话,夏忆白忍不住加重了力度握着手中的电话。 厌恶的皱了皱眉,她没有说话。而这个时候,辛羡说了一句:“时间差不多要到了,你还有什么事情想问的吗?” 夏忆白想了想,虽然知道有一个问题辛羡也许也不知道,可还是问了出来:“时建周呢?你知道时建周的情况吗?” 辛羡若有所思的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对夏忆白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他不是从六年前,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吗?” 夏忆白嘲弄一笑,说了句:“看来那五十万是你汇给他的。” “当然!不然,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对于辛羡的大方承认,夏忆白觉得有些讨厌。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夏忆白已经充分的认识到她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了。 访问的时间到了,夏忆白只得放下电话,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拘留所。 能够明白的事情是,孙曼文和时丽的死跟辛羡有关,而沈凌菲的死和时建周的失踪却不在辛羡所知道的范围内。 疲倦的叹了口气,夏忆白有些厌烦了现在的生活。 “这一切,究竟到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啊?” 想到沈凌菲,夏忆白仰着头,疲惫的眼神中透出了难过的神情。 “凌菲,你究竟是怎么死的?可不可以告诉我一点线索,好让我不要这么难过呢?” 孤儿院。 沈饶晨从孤儿院里走了出来,脑海里还回荡着院长陈阿姨对他说的那些话。 【哦,夏忆白啊?恩,有印象啊!她跟凌菲长得一模一样。她过来问了我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都让我有些怀疑她的身份呢!】 【她问我当初领养小十三儿的人,是不是姓时,还问了我一些什么……‘小十三在被领养之前的一个月里有没有什么异常’之类的奇怪问题。】 站在孤儿院的门口,沈饶晨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低声喃喃了一句:“夏忆白跑来问这些事情做什么?” 【沈饶晨!放弃夏忆白吧!如果有一天你知道她是谁,你一定会后悔的!】 辛羡几乎哭泣的声音再次在沈饶晨的脑海里过了一遍,让他忍不住一愣,心里生出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领养小十三的人,姓时?夏忆白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脸色在心里的猜想一生出的瞬间变差了不少,沈饶晨有些慌乱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香烟为自己点上。 他魂不守舍的靠在车上,突然就回忆起来自己在初见夏忆白时的一些事情。 “沈凌菲是权凯泽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而夏忆白是凌菲的双胞胎妹妹。夏忆白有一个他不知道的身份,而夏忆白在刚刚认识他的时候,就对他抱有异常的执着。” 401.第401章夏忆白就是十三 面色凝重的吸着手中的烟,直到烟已经吸完了,烟蒂处传来烫手的感觉时,沈饶晨才回过神来。 “切~该死的!” 烦躁的将烟扔在地上,他上了车,就开着飞驰而去。 ****** 夏忆白本来是打算去见面辛羡之后,顺便去看看终阳浩,然后将她心里的疑惑一次性全部解开的。 可是后来,夏忆白想想还是算了。她在跟辛羡聊了一会儿之后,已经觉得很累了,还是过几天再去看终阳浩吧。 反正,离终阳浩被判刑,还有一段时间。 回到家里,夏忆白一进客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沈饶晨。很惊讶沈饶晨现在居然不在公司上班,而是在家里,夏忆白下意识的转头往门外看了几眼,而后又重新将视线挪回了沈饶晨的身上。 “恩?现在才是下午两点,你怎么回来了啊?” 沈饶晨若有所思的望着正微笑的望着他的夏忆白,双手合十放在鼻尖,开始保持沉默。 夏忆白见沈饶晨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不禁逐渐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她迟疑的走到沈饶晨面前,关切的问了一句:“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沈饶晨沉默的牵起了夏忆白的手,抬眸看着满脸疑惑的她,勉强一笑,问道:“你一大早的,去哪里了?” “去看辛羡了。” 沈饶晨的心情看上去很低沉,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似的,让夏忆白看了担心不已。 她坐在沈饶晨身边,再次朝沈饶晨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发生什么大事了?” “夏忆白……” “恩?” “恨我吗?” 夏忆白听着沈饶晨突然说出的没头没脑的话,不禁一愣,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身,摆正了和沈饶晨谈话的态度,神情颇为严肃的看着他。 眼中闪过些许不安,夏忆白结巴着问:“什、什么意思?” 沈饶晨手足无措的互搓着自己的手掌,眼神不安定的在整间宽敞的客厅里到处扫着,始终没有办法定格在夏忆白的身上。 “你一定很恨我吧?” 夏忆白被沈饶晨突然的举止弄的很担心。她慌忙抓着沈饶晨相互搓着手掌的双手,坚定的朝他重复了一遍:“饶晨,你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恨你呢?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恨你的呀!” 夏忆白抓着沈饶晨的手,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沈饶晨的手在她的话一出口之后哆嗦了一下。 沈饶晨转过头,内疚的看着她,在微颤了颤双唇之后,还是用沙哑的声音,说了句:“你……怎么能不恨我呢?我……我……我明明……我明明在十多年前离开孤儿院的时候,答应过你,会回来带你离开的。可是,我却带走了别人。” 夏忆白就像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在一个冷颤之后,就这么愣住了。 她微睁了睁带着难以置信的双眸,惊讶的看着双眸已经变得通红的沈饶晨,在犹豫中,还是不自觉的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转过身,夏忆白抬手擦去了如失控一般从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起身就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刚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的时候,沈饶晨已经抓住了她沾着泪水的右手,迅速站起身,从身后将她抱在了怀里。 沈饶晨将头深埋在夏忆白的发间,整个人都颤抖的厉害。他哽咽的在夏忆白耳边,说:“对不起……” 沈饶晨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懊悔,原本沉稳磁性的声音也颤抖的厉害。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认错人。” 下意识将夏忆白抱紧了些,沈饶晨说:“我一想到我让一位本应该由我去实现承诺的女人,等了我二十年,还默默的等着我。我、我就觉得好恐怖。 我、我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你。在开车回来的路上,我甚至在想,要不我就这样一直假装不知道,然后一直就这样将错就错下去好了,至少这样做,我会好受些,我可以想往常一样亲吻你、拥抱你。可是、可是……” 说到这里,沈饶晨哆嗦的更加厉害了。 夏忆白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喘着粗气说出的话,有种这个男人或许会在下一秒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夏忆白安静的靠在沈饶晨的怀里,忍着想要哭出来的冲动,无声的任由眼泪从脸上滑下。 “可是,当我看到你出现在客厅门口时,我就想到你等了我十年,还在我身边守了六年。想到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而我却什么都没有给你,我一想到这些,就觉得不可原谅。” 夏忆白感觉自己的耳边好像被什么打湿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沈饶晨哭了。 这个男人,最终还是为她流泪了。 在夏忆白的印象当中,这个男人似乎只为一个女人流过眼泪,那就是她的孪生姐姐——沈凌菲。 泪眼朦胧的望着电视壁柜里的相框,夏忆白还是在咬牙中,转过身扑倒在了沈饶晨的胸膛上。 她丢下手中的包,用力的捶打着沈饶晨的胸膛。 “对啊!我都恨死了!我简直恨死你了!这六年来,我几乎每天都是在恨中度过的。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恨你? 我看你对凌菲好,看着你将凌菲当成我一样的喊着她‘妹妹’,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还那么嫌弃我,那么对待我,经常让我受伤。你说,你究竟有什么资格不好好对我?” 一边用力的捶打着沈饶晨的胸膛,夏忆白单手揽着他的腰身,倒是先像个无助的孩子似的,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都不知道我都多难过!你明明答应了我,会回孤儿院接我的,可是你却没有做到。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我每天都坐在秋千上等你,每天都像个傻瓜一样看着门口,我有的时候甚至产生了错觉,看到你来孤儿院接我了。可是等我满怀期待的朝门口跑过去时,才看清楚来的那个人并不是你。” 夏忆白永远没有办法忘记那种感觉,那种带着丝丝的期待,又夹杂着淡淡的绝望,还有一点点的失落,甚至又带着些许幻想的感觉。 没有人能够挨得过那种明明是痛苦却又要执拗说服自己这种感觉是甜的行为,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402.第402章冲破隔阂 夏忆白以为沈饶晨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她都已经死心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再奢望沈饶晨还能认出自己是谁了。 靠在沈饶晨的怀里,夏忆白哭着非常伤心。她不再捶打沈饶晨的胸膛,只是用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西装外套,然后将自己的头深埋在了他的怀中。 “这六年来,你可以只手遮天,你聪明绝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到你,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你。你什么都知道,可是你却偏偏不知道我是谁。 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认识你就好了,就不会每天都这么难受了。” 沈饶晨内疚的看着在自己怀里泣不成声的夏忆白,将她抱得更加紧了。 “对不起。” 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在沈饶晨的一句‘对不起’之后,夏忆白没有在说话。她将头靠在沈饶晨的怀中,无声的哭泣着,可是身体却颤抖的厉害。 沈饶晨也不再说话,他只是安静的抱着夏忆白,任由她的哭泣。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经历了这么多,沈饶晨已经亏欠了这个女人太多了,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弥补她。 他…… 他甚至在想,他究竟配不配得起这个默默为他付出的女人。 更加用力的抱着夏忆白,沈饶晨虽然会内疚、会遗憾,会难过,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这个女人了。 他闭上眼睛,在夏忆白的耳边低声恳求了一句:“对不起,过去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请你别离开我,好吗?” 夏忆白没有说话,仍然埋头靠在沈饶晨的怀中,颤抖的抽泣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忆白才抬起头看着正愁容满面的看着她的沈饶晨。 只见沈饶晨无奈一笑,拿起手帕,动作轻柔的帮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很微妙,夏忆白原本以为,如果有一天,沈饶晨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那么他们的感情就会变得更加好。可是,事情似乎不是这样的。 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死沉、尴尬了许多。 两个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对彼此保持着沉默,相互看上一眼,明明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又不得不重新咽回肚子里。 沈饶晨不由自主的从身上摸出了烟,却在准备为自己点上的那一瞬间,想到了身边坐的人是夏忆白,又重新将烟放在了茶几上。 夏忆白安静的盯着光洁的茶几桌面,表面上看上去默不作声,其实不停的在心里寻思着自己应该对沈饶晨说些什么。 时间过去的很快,快的夏忆白几乎想不到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了,总之,等沈饶晨主动开口打破了客厅里死气沉沉的气氛时,夜幕已经拉开,天色逐渐让整间客厅暗了下来。 沈饶晨主动去打开了客厅的等,在转身间,他迎上了夏忆白正看着他的视线,不由一愣,变得更加尴尬了。 “我……” 沈饶晨吃力的开了开口,又在犹豫中,闭上了嘴。 垂眸沉思了一会儿,沈饶晨还是欲言又止的滑动了几下喉结,说:“我今天去了孤儿院。” “恩!” 坐在沈饶晨身旁沉默了这么就,夏忆白早就已经猜到沈饶晨今天是去了孤儿院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就知道她就是小十三。 “然后……” 见沈饶晨还有话说,夏忆白又重新将视线挪到了他身上。 沈饶晨对上夏忆白没什么精神的眼神,有些无所适从的用手摸了摸鼻尖,别过头,说:“饿不饿?我请你吃饭。” 夏忆白看着沈饶晨拘谨的一举一动,突然觉得又好笑又可爱,但是在这么紧张沉闷的气氛中,她根本没有办法笑出来。 她知道沈饶晨现在是觉得愧对了她,所以才会无颜面对她。可是,她根本不需要沈饶晨对此感到内疚。 不想再这样下去,夏忆白主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走到沈饶晨面前,艰难的从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 “吃什么都可以吗?” 沈饶晨呆了呆,转过头看着终于愿意跟他说话了的夏忆白,不禁有些激动。 朝夏忆白点了点头,他说:“恩恩!什、什么都可以。” 沈饶晨现在的表情看上去好脆弱,双眸微红,面红耳赤,整个人都好像不在状态。这让夏忆白想到了泥娃娃,一碰就会碎的泥娃娃。 她心疼的看着沈饶晨,心里不好受极了。 “那我要去帝华大饭店,吃最贵的。” “嗯嗯嗯,可以可以!”沈饶晨激动的朝夏忆白点着头。 他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又在一瞬间低下头沉默了起来,没过几秒,又重新将视线移到了夏忆白身上。 夏忆白瞧着一举一动都带着慌乱的沈饶晨,完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如果……” 沈饶晨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买下整间帝华大饭店,然后你每天都可以吃最贵的。” 夏忆白睁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表情里、话语中都带着孩子气的沈饶晨,一时没忍住,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走过来牵着沈饶晨的手,笑看着他,说:“不用了!更何况,习南是不会将帝华大饭店让给你的。” 沈饶晨微昂了昂头,说:“不怕!现在是我在管理乐闲的产业。” 夏忆白知道沈饶晨这么说,是想逗她开心,让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再闷沉闷沉的。沈饶晨成功了,现在她觉得很开心。 微笑的看着沈饶晨,夏忆白说:“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吧?” “恩!” 沈饶晨听话的就像个孩子似的,对夏忆白的话无力招架,说一不二。 夏忆白望着沈饶晨宽厚高大的背影,心里生出了一个想法,又拉住了他。 “哎,等等!” 沈饶晨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夏忆白。 “什……” 不等沈饶晨将话说完整,夏忆白已经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夏忆白觉得,在这种温馨又令人尴尬的时候,果然还是应该做些什么才好。 本来是她主动吻上了沈饶晨的,后来还是被沈饶晨化被动为主动,让她不得不开始变成了被动迎合的那一方。 沈饶晨的吻很用力,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肚子里了一样。当然,夏忆白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403.第403章吃醋之旅(一) 在沙发上热吻过后,夏忆白感觉到沈饶晨的手探进了她的衣内。可是,没过多久,沈饶晨的手又停了下来。 “可以吗?”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着沈饶晨透着担忧的神情时,她微微一笑,说:“我想……没事。毕竟,我要也应该学会冲开那道心理防线。今天,我们试试吧?” “恩!” 沈饶晨的眼中依旧透着担忧,而夏忆白也有些紧张。但是,她清楚,她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冲破终阳浩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 褪去了身上的衣服,夏忆白配合的抱着沈饶晨,尽量的平复着心情,让自己不要太过于紧张。 …… 三个小时以后,夏忆白和沈饶晨来到了帝华大饭店。面对面坐在桌前,两个人吃着他们在肆无忌惮中点的菜肴。 看着面前满满的一长桌子菜,夏忆白有些无奈。因为这些菜,他们根本就吃不掉。 不过,好像大部分都是她点的? 摇摇头,夏忆白突然有些后悔了。 “哦,对了!” “恩?” 夏忆白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沈饶晨。见他正神秘的看着自己,夏忆白更加疑惑了。 “怎么了?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沈饶晨放下刀叉,喝了一口葡萄酒之后,对夏忆白说:“过几天,我们去希腊吧?你想什么时候去?” 夏忆白没想到沈饶晨居然是认真的想要跟自己出去度假,不禁有些开心。 若有所思的抿着唇,夏忆白说:“可是,公司有很多事情要忙啊。我们出去,真的合适吗?” “合适!” 沈饶晨斩钉截铁的看着夏忆白。 他想为夏忆白补办一个生日,不用太隆重,只需要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生日,就好了。 夏忆白见沈饶晨是认真的,也就不再瞻前顾后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随你来定吧?等你把工作安排好了,我们就去希腊?”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和夏忆白达成了一致之后,沈饶晨看上去开心了不少。夏忆白看着笑的合不拢嘴的沈饶晨,也在偷笑着撇了撇嘴之后,重新拿起了刀叉开始消灭他们任性铺张点来的菜肴。 ****** 一个星期后,夏忆白和沈饶晨登上了飞往希腊雅典的航班。他们打算去雅典拉格尼西酒店入住。 坐在飞机上,夏忆白看着窗外停着数辆飞机的飞机坪,十分期待这次的旅行。毕竟,这是她和沈饶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度假。 离沈饶晨知道她其实才是小十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夏忆白恢复的差不多了,而沈饶晨的工作也安排妥当了,就是可怜了刘顾言和赤繁。 很多时候,夏忆白都有些替他们抱不平。能够摊上沈饶晨这样难搞定又事儿多的老板,夏忆白觉得他们上辈子一定造了不少孽。 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沈饶晨,夏忆白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当然,她觉得她能够爱上这个一位古古怪怪的男人,估计上辈子也造了不少孽。 “你在笑什么?” 沈饶晨牵着夏忆白的手,柔声问了一句。 夏忆白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在想,到了美丽的希腊,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浪漫的事情。” 沈饶晨听到夏忆白的话,摇摇头,说:“去了就知道了。” “嘿!姑娘,你是不是坐了我的位置?” 正当夏忆白和沈饶晨你侬我侬的时候,飞机的过道上响起了一个操着美国口音的声音。 夏忆白抬头看着身旁背着登山包的高大男子,又拿出自己的票对了一下座位号,确认自己没有坐错位置,这才说:“我没有坐错位置啊。” 友好的伸长了脖子瞧了一眼男人手中的票,夏忆白释然一笑,朝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座位,说:“你的座位在我后面。” 男子明白自己弄错位置了,立刻抱歉的朝夏忆白一笑,抬了抬手,他随口用英语说了句:“抱歉!” 将登山包放在了置物箱里,男子坐在了夏忆白身后的位置。还不等夏忆白继续找话题和沈饶晨聊天呢,男子已经趴在了夏忆白的座椅靠背上,开心的开始跟她搭话。 “嘿!漂亮女人,我的中文名字叫东方启,你的呢?” “夏忆白。”夏忆白报以微笑的回答。 “夏忆白?” 东方启赞叹的说:“非常漂亮的名字啊,‘夏’好啊!中国有华夏文明,我喜欢这个姓。” “谢谢。”夏忆白再次对东方启说了一句谢谢。 东方启是个非常开朗的美国男孩,他的皮肤很白,大概是因为太白了,所以脸上的雀斑显而易见,不过这倒并不影响他帅气可爱的样子。 夏忆白完全没有注意到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沈饶晨,已经开始不悦的皱眉了。 她转身微笑的看着东方启,好奇的问了句:“你是旅行者?” 毕竟,夏忆白已经很久没有和陌生人聊天了,也很久没有交到新的朋友了,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享受。 东方启兴奋的看着夏忆白,露出了他白的几乎泛出光泽的牙齿。 “是啊!我喜欢旅行啊,旅行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我刚刚去完四川,那里太酷了,就是吃的太辣。” 夏忆白点点头,再次问道:“那你游完中国了吗?” 东方启听到夏忆白的话之后,眼中闪过了一抹失落。他遗憾的一耸肩,说:“没有。我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所以才需要去雅典。” 对夏忆白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他又再次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不过,等我去完雅典之后,我还会回来的。我下一站准备云南!他们说那里是‘彩云之国’,非常的漂亮,所以我想去看看。” 瞧着东方启眼中激动又期待的表情,夏忆白忍不住笑了出来。 “恩!加油!” 坐在一旁,为了掩饰自己‘毫无存在感’的事实而努力装睡的沈饶晨,在听到夏忆白开心的笑声时,忍不住一挑眉,偷偷的侧过头,睁开眼睛朝她看了过去。 看到夏忆白脸上开心而坦诚的笑容时,他十分不是滋味的撇了撇嘴。 该死的,这个女人,居然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就这么热情,还笑的这么开心。 他明明是她的男人,却很少能够看见她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 404.第404章吃醋之旅(二) 看着脸上绽放出笑颜的夏忆白,沈饶晨的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是,夏忆白笑的很好看,而且他也很喜欢她笑。 一方面是,夏忆白却不是因为他而笑,更不是对他笑。 十分不平衡的努了努嘴,沈饶晨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向东方启表明自己的身份。 他不悦的看了一眼还在和夏忆白侃侃而谈的东方启,故意当着他的面前,牵起了夏忆白的手。 “马上就要起飞了。你安全带系好了没有?” 可怜懵懵懂懂的夏忆白完全不知道沈饶晨此刻已经开始吃醋了,她笑看着沈饶晨,朝他拉了拉自己腰上的安全带,心情非常好的回答了一句:“恩,早就已经系好了哦。” 眼中闪过一抹疑虑,夏忆白朝沈饶晨靠近了些,迟疑的问:“嘿!你怎么了?我的安全带明明是你帮我系的啊?” 沈饶晨:“……” 突然反应过来夏忆白的安全带好像的确是他帮着系好的,沈饶晨顿时变得无比尴尬。 心慌的低下头,沈饶晨别扭的咳嗽了两声,将视线移到了东方启脸上。 东方启瞧着沈饶晨的表情很不对劲,便笑着朝他“嗨”了一声。 “忆白,这位是?” 听到东方启完全三秒熟的称夏忆白为“忆白”时,沈饶晨更是不悦的抽搐了两下嘴角。 夏忆白被东方启这么一提醒,这才恍然反应过来她好像还没有向东方启介绍沈饶晨。 “这位是……” “我是她未婚夫!” 不等夏忆白开口介绍沈饶晨,沈饶晨已经重新牵起了她的手,主动介绍了自己在夏忆白身边的‘地位’。 夏忆白完全没有想到沈饶晨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接过自己的话,更加没有想到沈饶晨会以‘未婚夫’这个身份介绍他自己,不禁有些吃惊。 她惊讶的瞪圆了双眼,疑惑的看着突然变得很不对劲的沈饶晨,心里却甜腻腻的让她欢喜的不得了。 东方启愣愣的看了看沈饶晨,又愣愣的看了看正瞪圆了双眼呆呆的望着沈饶晨的夏忆白,就这么尴尬的笑了出来。 “是、是吗?哈哈哈哈!” 东方启的声音听上去无比的尴尬,不过这倒是丝毫没有影响到深陷入震惊中的夏忆白和还尴尬的要死的沈饶晨。 “您好,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各位乘客……” 听着航班工作人员的提醒,夏忆白这才缓缓的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凑近沈饶晨身旁,刻意压低声音,问了句:“你怎么了?” 沈饶晨尴尬的看了夏忆白两眼,口是心非的回答了一句:“没怎么!” 夏忆白明显不相信他的话,更是瞪大了疑惑的眼眸,问了句:“真的?” 看着夏忆白瞪圆的双眼,沈饶晨突然变得更加心虚了。 “恩!我困了!睡觉!” 心慌的别过头,沈饶晨转过头,开始假装睡觉。 夏忆白见沈饶晨什么都不肯说,也就不再继续问了。她想,或许沈饶晨是真的累了。毕竟,他为了这次的度假,可是将一个月的工作量压缩到了七天呢。 想让沈饶晨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夏忆白就不再去打扰他了。 【一个小时后】 “嘿,你知道吗?有一次,我跟另外十个伙伴去一个密林,结果我们在里面迷了路。” 夏忆白津津有味的听着东方启在旅途中发生的各种事情,所有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还躺在一旁假装睡觉的沈饶晨,愣是不悦的皱了皱眉。 “然后呢?”夏忆白好奇的催促了一句。 听到夏忆白带着迫不及待的催促声,沈饶晨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可是,他又不想扫了夏忆白在旅途中的兴致。要是让夏忆白不开心了,那这次度假的意义不就白费了。 果然,以后还是不要为了体会度假的乐趣而选择机场航班了,下次还是直接坐直升飞机飞去酒店吧。 这样的狗屁滋味,真是让他难受极了! “我们本来是打算求救的,可是却发现那里没有信号。然后,我们在里面走了三天,终于还是穿过了那片密林。穿过那片密林之后,我们发现密林之外是大海。在这三天里,我们的食物和水都已经不多了,理智告诉我们必须要快点离开这里才行。” “后来呢?你们是怎么离开的呢?” 夏忆白不由自主的又朝东方启凑近了些,而正说到了兴头上的东方启也跟着朝夏忆白凑近了些。 “后来,我们就烧树。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烧,直到有人来发现我们。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在两天之后,我们就被解救了。虽然当时的情况对于我们来说有些艰难,不过那里有很多的美味的鱼,我们就像是过了两天的烧烤大会似的。”说到这儿,东方启开心的笑了出来,而沈饶晨却偷偷不屑一顾的抿了抿嘴。 哎,他多希望时间能够快点过去,航班能够快点到达雅典。 还有,这个美国男人怎么这么吵? 难道他都不知道在飞机上应该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别人休息吗? 睁开眼睛,沈饶晨坐直了身子,往后一看,却看到坐在东方启身边的一位旅客也正津津有味的听着东方启的故事。 变得更加不悦了,不过沈饶晨见夏忆白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相当开心,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能一个人暗暗的生着闷气。 夏忆白见沈饶晨醒了,便将放在自己桌上的水递给了他:“你醒了吗?喝杯水吧?” “恩!” 沈饶晨见夏忆白还记得自己的存在,又暗暗的有些开心。 接过夏忆白递来的水,沈饶晨一饮而尽。 飞机在经过长时间的飞行之后,终于到达了雅典国际机场。从飞机的出口通道走出来,他们便看到了拉格尼西酒店的工作人员正在大厅里候着。 开心的拉着沈饶晨的手臂,夏忆白朝他指了指不远处拉格尼西接客的牌子,说:“饶晨,接我们的人在那里!” “恩!” 沈饶晨微笑的朝夏忆白点了点头,顺便在心里释然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终于可以摆脱那个叫东方启的美国男人了。” 牵着夏忆白的手,沈饶晨说:“走吧,我们快点过去。”说罢,他带着夏忆白一同朝拉格尼西酒店人员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嘿!忆白,等等我!” 再次听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沈饶晨觉得自己简直要发疯了。 405.第405章吃醋之旅(三) 夏忆白听到东方启在身后叫她的声音,立刻回头朝后面看了过去,当她看到背着包的东方启正朝他们跑来的时候,立刻露出了惊讶的笑容。 迎着东方启跑来的方向,夏忆白走了过去。 “嗨,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东方启指了指拉格尼西工作人员所在的位置,说:“我要去拉格尼西酒店。” “哦~” 这下,夏忆白变得更加惊讶了。 她还以为她和东方启下了飞机之后,就要分道扬镳了呢。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去同一间酒店,果然缘分这种东西是说不准的。 缘分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 一想到刚刚还对马上就要和东方启道别了而感到难过的心情,夏忆白突然有一种朋友之间失而复得的愉悦感。 “恩,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一起去酒店吧?” 夏忆白朝东方启笑了笑,又抬头看着沈饶晨。 可一抬头,她就看到了沈饶晨黑的已经不能再黑的脸了。虽然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今天是怎么了,不过现在似乎也不是时候谈这些,就只能作罢了。 上了车之后,夏忆白发现整辆车里似乎就只有他们三个客人,这倒是让她感觉轻松了不少。她坐在沈饶晨的旁边,而东方启则是坐在她的身后。 “嘿,哥们儿!” 东方启豪放的拍了一下沈饶晨的肩膀,问:“你是不是坐飞机坐累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沈饶晨不适的皱了皱眉,斜眸冷睨了他一眼,却不说话,因为他真的很不想很不想理这个男人。 夏忆白见沈饶晨居然一反常态的不理人,便笑着在他们两个男人之前,打了个圆场:“哦,他可能是累了。” 沈饶晨可是很少对陌生人这么不礼貌的。想想,他在各种场合与人交际中,都显得翩翩有礼,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担心的看了沈饶晨一眼,夏忆白在心里咕哝了一句:“难道他是真的累了?” 东方启见沈饶晨不说话,就干脆将头凑近了夏忆白:“忆白,我瞧着你的先生好像很面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呵呵呵呵……” 干笑了两声,夏忆白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会儿,还是摇头否认到:“应该不会吧?” 至少她是没有见过东方启,看沈饶晨冷冰冰的态度,应该也是没有见过东方启吧? 沈饶晨斜眸冷冷的盯着东方启,好似眼睛已经被钉子定在了东方启的身上似的。 他看着东方启和夏忆白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心里就越发的不爽。 该死的,他们这是要亲上了吗? 东方启也努力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又释然一笑,说:“恩,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再次朝夏忆白靠近了些,东方启看了看手表,无意间将手搭在了夏忆白的肩上。 “嘿!我们到了酒店之后,刚刚好到晚饭时间耶。到时候,要不要一起用餐?拉格尼西酒店的美食和美酒真的是世界一流的。” 夏忆白觉得东方启的主意不错,便不假思索的说了句:“好啊。” “咔嚓——” 夏忆白的话刚一出口,车内就响起了一声水瓶被捏扁的声音。 她和东方启不约而同的朝沈饶晨看了过去,而他手中的塑料水瓶已经被他捏的不成样子了。 “饶晨,你怎么了?” 她怎么觉得沈饶晨从上飞机一直到现在,好像状态都不是很对啊? 难道是心里有事? 还是公司的工作没有处理好? 沈饶晨冷脸看着正担忧的望着他的夏忆白,视线在经过东方启的时候,更是毫不遮掩的瞪了东方启一眼。 “没事!” 郁闷的回答了夏忆白一句之后,他朝后躺在了座椅靠背上,用西装外套盖着头,继续保持着郁闷的心情开始装睡。 还云里雾里的东方启被沈饶晨这么狠狠的瞪了一眼,不禁有些疑惑的皱起了脸,朝他投去了一个嫌弃的眼神,同时还无奈的耸了耸肩,朝夏忆白双手一摊,看上去十分的委屈。 夏忆白也不知道沈饶晨这是怎么了,只能朝东方启抱歉的笑了笑。 终于到了酒店了,夏忆白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朝他们的房间走去。一路走,夏忆白一路拉着沈饶晨,赞叹:“这里真的好漂亮啊,比我想象的要漂亮好多。” 拉格尼西酒店不愧是排名世界前十的豪华酒店,不管是外观还是室内的装潢,都漂亮的让夏忆白无法形容。这里的每一间房都富丽堂皇,奢华美丽,堪比皇宫。 沈饶晨看着正亲昵的挽着自己胳膊的夏忆白,原本还因为东方启而郁闷不已的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了些许笑容。 果然,他还是喜欢活波开朗的夏忆白。 沈饶晨和夏忆白的房间在一零五二。当工作人员打开房间的门时,夏忆白看到房间里简单时尚的装潢时,更加开心了。 房间很大,就跟家里的客厅差不多。装潢很现代,双人床的后面有一抬造型非常前卫时尚的电视柜,而电视机就放在电视柜里。 在旁边的酒柜里,摆着各式各样的酒,这些酒不亚于习南酒柜里的珍藏。当然,习南酒柜里的那些珍藏,有一半都已经下了沈饶晨和她的肚子了。 浴室倒是有些小,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铺着灰色瓷砖的浴室里有可以足够容纳她和沈饶晨一起洗鸳鸯浴的浴缸,就已经棒极了。 不不不,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落地窗外的魅力十足、引人赞叹的美景。 夏忆白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门,走到游泳池旁边,看着已经亮起了金黄色路灯的景色,露出了赞叹的声音。 回过头,她看着已经脱去了西装外套的沈饶晨,开心的说:“饶晨,我们将会在这里度过一个完美的假期,对吗?” “对!” 沈饶晨温柔的看着开心的就像孩子一样的夏忆白,在心里默默的补上了一句:只要东方启那个混蛋别老是过来当电灯泡,打扰我们,那这次的度假肯定是要多浪漫,有多浪漫。 解开了白衬衣的前三颗纽扣,沈饶晨将袖子往上卷了三分。他走到游泳池旁,从身后抱住了夏忆白。 跟随夏忆白的视线一同朝前眺望过去,沈饶晨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夜景真的很美。 406.第406章吃醋之旅(四) “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洗个澡?” 正当夏忆白开心的靠在沈饶晨的怀里,对这次浪漫的度假充满了无限遐想时,她听到沈饶晨故意用一种氤氲的语气在自己耳边的低声呢喃。 感受到从沈饶晨鼻腔中喷出的热气洒在了自己耳后的温热感,夏忆白顿时觉得自己浑身都神经都被沈饶晨给刺激起来了。 她转过头,看着沈饶晨白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胸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眸迎上了沈饶晨玩味的眼神:“你这是在勾引我?” 沈饶晨薄唇轻扬,朝夏忆白戏谑一笑,低声回了一句:“你觉得呢?” “恩……” 正当夏忆白思索着应该怎么回答沈饶晨的时候,沈饶晨丝毫不给她机会的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然后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洗完澡,夏忆白穿上浴袍站在镜子前用毛巾擦着头发,而只是随意的用浴巾裹住了下半身,露出了结实胸膛的沈饶晨走到了夏忆白身后,接过了她的手中的毛巾。 “我来!” 当他拿着毛巾,正准备帮夏忆白擦头发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微微一愣,他扔下毛巾,激动的抓着夏忆白的肩膀,扳过她的身子,让她正面面对自己。 “你好像能照镜子了?” 夏忆白愣了愣,突然也反应了过来。 “恩!好像是!” 她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也跟着沈饶晨一同惊讶了起来。她刚刚洗完澡,穿上浴袍之后,好像是自然而然的来到镜子前的? 沈饶晨开心的笑了出来,他兴奋的牵着夏忆白的手,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照镜子的?” 夏忆白想了想,说:“好像就是从刚才开始?” 之前,沈饶晨为了让她克服对镜子的恐惧,曾经对她做过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 虽然沈饶晨的方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可是夏忆白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克服那种恐惧,所以她之后都是尽量避免和镜子有任何接触的。 如果说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接纳镜子了,那应该就是从刚才开始了。 能够很自然的开始照镜子,不畏惧自己的这张脸,对夏忆白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可是,为什么沈饶晨好像比她还要开心? 沈饶晨激动的将夏忆白揽进怀里,开心竟然连话都说不好了。 “太、太好了!你终于能够摆脱那些见鬼的东西了。” 放开夏忆白,沈饶晨激动的看着她,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开心的挠了挠头,然后双手叉腰看着正安静的望着他的夏忆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真替你感到开心。”说完这么一句,沈饶晨在夏忆白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夏忆白看着突然就像个孩子似的沈饶晨,低下头,抿唇甜甜的一笑,说:“谢谢。” 沈饶晨看到夏忆白的头发还在不停的滴水,这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句,然后重新拿起毛巾开始帮夏忆白擦头发。 “对不起,你看我都忘记应该做什么了。” 夏忆白抬头乖乖的看着沈饶晨,任由他帮自己擦着头发、吹干头发,视线却无法再从他露出了笑容的脸上移开。 她确信,这将会是他们过得最完美的一个假期,至少现在是。 能遇到这个男人,真好! 就因为此刻,夏忆白觉得她之前所经历的那些事情、还有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吹干头发之后,沈饶晨主动请缨的帮她化了妆。在完成妆容之后,他还不忘拿着眉笔在夏忆白的右眼角下点上一颗泪痣。 洋洋得意的看着夏忆白,沈饶晨颇为自豪的说了句:“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你找了一个很棒的男人?” 夏忆白看了一眼镜子里妆容十分精致的自己,故作无所谓的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倒是抿着嘴极力的掩饰着脸上的笑意。 她用食指的指腹轻轻的划着沈饶晨腹部的人鱼线,说:“还好,就是男人的身材还不错。” 沈饶晨靠在梳妆镜前,笑看着夏忆白,低声回了夏忆白一句:“体力也不错!” “哈哈哈!” 拍了一下沈饶晨的肚子,夏忆白丢给他一句:“不要脸,去死吧!” 从梳妆镜前站起来,夏忆白正准备去换衣服呢。她可没有忘记和东方启一起吃晚餐的约定。 可就在夏忆白走到床边,准备打开行李箱的时候,却被沈饶晨突然从后面压倒在了床上。 “哈哈哈!你做什么啦!” 夏忆白始料未及的被推倒在了床上,直接在笑声中惊呼了出来。 沈饶晨将头枕在她的背上,说:“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不仅身材好,体力也不错。为了不让你觉得我是在吹牛,所以我建议你最好体验一下。” 虽然说是“建议”,可是沈饶晨那不安分的右手已经伸入了夏忆白的浴袍中…… “噔噔噔——” “抱歉!忆白,我洗好了哦!” 正当夏忆白和沈饶晨之间的气氛暧昧到了一定程度,两个人眼看着就要再度吻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东方启那该死的声音。 夏忆白听到的东方启的敲门声,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沈饶晨。 匆匆忙忙的系好了浴袍的腰带,夏忆白正准备去开门的,却看到沈饶晨围在腰上的浴巾也松的差不多了。 慌乱的倒吸了一口气,她赶忙走上前,以最快的速度帮沈饶晨围好了腰上松松垮垮的浴巾,然后一拉被子,将他埋在了被窝里。 可怜的沈饶晨,不但没有在夏忆白的身上沾到便宜,还被她盖在了被子里。 郁闷的躺在被窝里保持一动不动的沈饶晨,在眼前一黑之后,立刻将脸拉了下来。 【东方启!你这个讨厌的美国佬!我要杀了你!】——这是沈饶晨的内心独白,然而夏忆白却根本听不到。 夏忆白打开门,看着已经换上了西装的东方启,不由吃了一惊。 “哦,天啦!你真的太帅了!” 东方启不仅有得天独厚的白皮肤优势,还有令人羡慕的身高优势。 他一米八六的身高,撑起了整间剪裁得体的西装,让他看上去就像是杂志上的封面性感男模。 听到夏忆白的夸赞,东方启笑着朝夏忆白说了句:“谢谢”。 407.第407章吃醋之旅(五) 看到夏忆白神色有些匆忙,长发也乱七八糟的,东方启原本的热情和兴奋在迟疑间降了不少。 他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夏忆白,尴尬的说:“请问我来的是不是很不是时候?” “恩?” 夏忆白愣了愣,立刻朝他摆着手,紧张的解释道:“哦,没有没有。” 心虚的指了指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夏忆白说:“刚刚吹完头发。” “哦。” 东方启明白似的点点头,然后朝夏忆白指了指斜对面的房间,说:“我的房间就在斜对面。那我先回房等你们,然后一起去吃饭?” “恩,好。” 夏忆白赞同了东方启的提议。 等东方启离开之后,夏忆白关上门,走回了房间。 见沈饶晨居然还躺在被窝里,她暗自觉得十分好笑。走过去,掀开被子,夏忆白看着脸已经臭的不能再臭的沈饶晨,不禁皱起了细眉,疑惑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太累了吗?” 沈饶晨埋怨的看着还对他变幻莫测的情绪摸不着头脑的夏忆白,臭着一张脸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和那个东方启,挺聊的来的吗?” 夏忆白一时没反应过来沈饶晨话中的含义,点点头,不假思索的说:“还好啊!他挺可爱的,可以从他那里听到很多有趣儿的故事。” 这下,沈饶晨的脸变得更加黑了。 “是吗?” “恩!” 看着沈饶晨,夏忆白觉得他的精神好像并不是很好,便担忧的问了句:“怎么了?” 沈饶晨欲言又止的看着夏忆白,本来是想告诉她,自己不喜欢她跟东方启在一起,可是又觉得自己如果这么说了,会显得他很小心眼。 打消了要说出自己真实想法的念头,沈饶晨摇摇头,大腿一拍,说:“没事儿。” 下了床,他说:“快点换上衣服,我们去吃饭吧?” “恩!好啊!” 夏忆白见沈饶晨开始换衣服了,自己也好不拖沓的打开行李箱,开始翻找干净的衣服。 科洛集团。 自从终阳浩和辛羡被警察带走之后,权凯泽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不顺心。 他总觉得背后好像有一双眼睛,时刻都在盯着他。 坐在办公桌前,他烦躁的敲击着键盘,心烦意乱的看着电脑。 或许是因为身边少了很重要的人,或许是因为权凯泽觉得他一次又一次的输给了沈饶晨。总之,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唔唔唔——”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有些不适宜的震动了起来,权凯泽看了一眼手机,本来是不打算接的。可是,当他看到来电显示是自己的叔叔“权绍钧”时,又不得不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 “凯泽,苏凡柔在家里自杀了。” 听到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噩耗,权凯泽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世界好像停止了,又觉得好像天也快要塌下来了。 他挺直了腰杆,愣神的坐在老板椅上,思绪跟不上节拍的顿了顿,而后双眼缓缓的睁大,烦躁的神情逐渐被难以置信所取代。 “你……说什么?” 手机那头的权绍钧沉默了几秒,再次朝权凯泽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说过的话。 “今天早上,有人发现苏凡柔在自家的浴缸里割腕自杀了。” 手机从权凯泽的手中滑落,他愣神的睁大着双眼,望着正前方的白墙,只感觉大脑也随着墙面上的灰白而变得一边空白。 他慌乱的抬手擦去了眼中的泪水,颤动的从皮椅上站起来,拿着车钥匙,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办公室。 ****** 沈饶晨听着手机里刘顾言的讲话,脸上的变得越来越沉重。 “苏凡柔,早就不替我工作了。将科洛集团的新产品参数交给我,那已经是她最后一次替我工作了。” 沉默的努了努嘴,他还不忘看一眼正站在天台上聊得正开心的夏忆白和东方启。 “她已经不欠我什么了。当然,我也不欠她什么。虽然她帮我了几件事,可是她也背着我帮了权凯泽不少。” 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倒映在地面上的影子,沈饶晨有些不安的叹了口气。 “苏凡柔死了,权凯泽肯定会报仇。说不定,他最近会有什么大动作。你和赤繁最近都多留心一些。当然,我和忆白还在外面度假。拉格尼西酒店的安保系统做的很到位,我们这边应该不会发生什么问题。总之,保持联系吧?” 在和刘顾言聊天的过程中,沈饶晨总是不忘朝夏忆白的方向瞟。看到夏忆白和东方启聊得那么开心,又是举杯又是开怀大笑的,弄的他很不是滋味。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就先这样吧?”说着,沈饶晨就准备挂断电话。 “对了,沈董。” 见刘顾言还有话要说,沈饶晨烦躁的皱了皱眉,耐着性子朝电话里“恩”了一句。 “我们得到内部消息。g市有六幅地块将在几个月之后进行土地竞标,而其中有四幅地块是我们一直想拿到的。。” 听到刘顾言的话,沈饶晨不禁肃然起敬。 “消息可靠吗?” “恩,是我们认识的人带出来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十分可靠的消息。” 原本还因为东方启那个臭小子而变得乱七八糟的心情,突然一扫而空。沈饶晨忍不住笑了两声,整个人也因为刘顾言带来的这个消息,变得好了很多。 “好!那这次竞标,我们一定要成交。至于,其中的细节,等我回去再说。”说到这里,沈饶晨心情愉悦的挂断了电话,然后朝夏忆白看了过去。 夏忆白远远的眺望着与蓝天相接的碧海美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里真的好美啊。” 东方启听到夏忆白的话,没有出声,只是保持着脸上的笑意。 “对了!” 夏忆白抬手抚了一下被清风吹起的长发,朝东方启问了一句:“上次听你在飞机上说来这里的理由,貌似你是被迫才来希腊的。那你这次来这里,是为了见什么人吗?” 东方启失落的叹了口气,原本还带着微笑的眉宇间露出了淡淡的惆怅。 他无奈的一耸肩,转身靠在了露台的石台上,看着正朝他们缓缓走来的沈饶晨,凑近夏忆白说了句:“你知道吗?你未婚夫真的很爱你。” 408.第408章吃醋之旅(六) 听到东方启的话,夏忆白顺着他的视线,朝前看了过去。看到正朝她走过来的沈饶晨时,她骄傲了说了一句:“那是当然!” 东方启将夏忆白脸上的幸福和骄傲看在心里,眼中却流露出了失落。 “你们在聊什么?” 沈饶晨走过来,将夏忆白揽进了怀中。 夏忆白朝沈饶晨笑了笑,说:“聊我们应该去哪里玩。” “去哪儿玩都可以,反正酒店专车接送。”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笑的更加开心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自从来到希腊之后,沈饶晨对她倒是积极了许多,话也多了不少。当然,也变得更加小孩子气了。 刚刚来到希腊,大家都对之后要去哪里玩感到十分雀跃和期待,不过最终还是决定先留在酒店里好好休息一天,去大海滩上晒晒太阳,养养精神什么的。 夏忆白觉得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不说东方启,光是她和沈饶晨这几个月来都真是累坏了。 体力活什么的,还是留到之后再做吧。现在,先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休息才是。 换上了比基尼,夏忆白红着脸走到沈饶晨面前,不好意思的偏着头,嘟嘟囔囔的问:“怎、怎么样?” 沈饶晨看着扭扭捏捏的夏忆白,虽然很想夸她好看,不过还是实话实说了一句:“不怎么样。果然,你还是太瘦了。该瘦的地方,不该瘦的地方,好像都挺瘦的。” 夏忆白一听到沈饶晨的话,心里所有的期待都一落千丈。 混蛋啊!她还以为沈饶晨会夸夸她呢! 就算她的身材真的不怎么样,那随便敷衍一句‘很不错啊’、‘很可爱啊’什么什么的,也可以啊。 嘟囔着嘴,夏忆白很不满的将沈饶晨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句:“切~不怎么样……” 混蛋,沈饶晨! “不过……” 夏忆白见沈饶晨好像还有话要说,便抬头疑惑的朝他看了过去。 只见沈饶晨伸出双手搭上了她的胳膊,看着她,说:“不过,看到你穿比基尼的样子,倒是提醒了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恩?” 夏忆白迎上了沈饶晨眸色中流露出的温柔,有些疑惑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是我的女人,怎么能这么瘦?好歹我也是当过总裁的男人,不能再让你这么瘦下去了。”说着,沈饶晨不禁微昂起了头。 夏忆白愣愣的望着就像个孩子一样骄傲的沈饶晨,直接低下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神经病啦。” 夏忆白这次是真的被沈饶晨给逗乐了。真是的,哪儿有他这么搞笑的人? 沈饶晨安静的看着脸上正绽放出开心笑颜的夏忆白,暗眸中泛起了点点温柔的涟漪。 他将夏忆白揽在怀中,轻声在她耳边,说:“你看,你穿的这么惹火。我的兴致全都被你给勾起来了。” 夏忆白抬头看着正脉脉含情的盯着自己的沈饶晨,知道他现在想做什么事情,也不推辞。 在沈饶晨俯下身凑近她的时候,她也十分配合的点起了脚尖,想要触摸上沈饶晨的唇…… “嘿!忆白,饶晨,你们准备好了没有?我都迫不及待了!” 沈饶晨:“……” 听到从门外传进来东方启那蹩脚的中文时,沈饶晨体内所有快要燃烧旺盛的火焰在这一刻瞬间熄灭。 他不悦的抽搐的两下嘴角,真是恨不得冲出去将那个小瘪三暴揍一顿。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他的好事儿! 夏忆白听到东方启的叫唤声,立刻推开了还抱着她的沈饶晨,迅速拿起搭在沙发上的浴袍,穿在了身上。 打开门,夏忆白开心的看着只是穿了深蓝色四角游泳短裤的东方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哇哦~你的身材真好!猛男啊!” 这下,沈饶晨更加不开心了。 夏忆白好像从来没有用‘猛男’这样的词来夸过他,这个欲欲熏心的女人,可真是快要气死他了。 东方启掠过夏忆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沈饶晨,也对夏忆白赞叹了一句:“哦呦~你男人的身材也不错啊,猛男啊!我要是个女人,恐怕我都要爱上他了。” 当东方启意味不明、耐人寻味的话一出口,沈饶晨再次无力招架的抽搐了两下眉角。 死变态!谁希望他喜欢啊? 不过,夏忆白好像并不在意东方启的话。她是不但不在意,反而还捂着嘴开心的笑了出来。 “啊哈哈哈哈!没事没事!” 沈饶晨看着笑的大大咧咧的夏忆白,暗暗的在心里抱怨了一句:“怎么可能会没事?你这个白痴女人!” 在房间门口寒暄了几分钟后,夏忆白就拉着沈饶晨,和东方启一起去了海滩。 海滩周围的景色真的很美,真的是映衬了‘海天一色’、‘碧水连天’这样的美景。 走在沙滩上,夏忆白能够感觉到细腻的沙子柔软的按摩着她的脚掌,沙子里传来的温热感也让她觉得很舒服。 沙滩上的人不多,但是也绝对不少。大多数都是过来游玩的情侣,当然还有少部分带着孩子的家庭。 躺在椅子上,她看着手抱帆船正朝海中走去的沈饶晨,脸上的微笑始终没有变过。 “你还没有说,你来希腊是为了什么呢?上次听你说到来这里的事情,好像是事情很紧急。不过,这两天,为什么都只有你一个人呢?” 夏忆白突然又想到了之前他们没有聊完的话题。 东方启安静的看着不远处,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来这里见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还没有来。” “爱人?”夏忆白疑惑的问了一句。 东方启为难的抿了抿嘴,在若有所思中烦躁的摇了摇头,否认:“不!我想……我不知道。” 看着东方启脸上烦躁的表情,夏忆白觉得自己好像问了多余的事情,又重新躺在了椅子上,不再说话。 过了没多久,她突然听到东方启说了一句:“因为我快要跟她订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在这间酒店。” 夏忆白愣了愣,惊讶的转头看着显得并不开心的东方启,而东方启也转过头朝夏忆白看了过来。 “可是,我不爱她,甚至连喜欢的感觉都没有。”说完这句,东方启端起慢慢的一杯啤酒,猛的往嘴里灌了两口。 409.第409章吃醋之旅(七) “不仅我不喜欢她,我还能够感觉到她也不怎么看得上我。” 东方启尴尬一笑,朝夏忆白解释了一句:“我们是企业联姻。” 夏忆白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东方启是什么情况了。对于这种情况,她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她也曾经见证过企业联姻所带来的痛苦。 下意识的朝正在冲浪的沈饶晨看了过去,夏忆白跟着东方启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她父母很喜欢我,而我父母也希望我能够尽早和她结婚,然后稳定下来,因为我父母不喜欢我在世界各地到处乱跑。” 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并不愉快的事情,东方启重新拿起了啤酒,喝了两口。 夏忆白难过的看着他,问了一句:“既然那位小姐并不喜欢你,那她为什么要同意跟你订婚呢?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 这下,东方启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苦涩了。 东方启没有直接回答夏忆白的问题,而是问了她一句:“你们什么时候回国?” 夏忆白想了想,说:“大概一个星期之后吧?” 东方启拿着手中已经空去了三分之二的啤酒瓶,朝夏忆白晃了晃,无奈的说:“那就不用我来解释了,等过几天凯琳过来,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大约是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东方启匆忙拉住了夏忆白的手,神色慌张的朝她靠近了些,提醒道:“嘿!记得,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凯琳。蓝眼睛,金色的长发。你们遇到她,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夏忆白怎么都觉得东方启的话听上去有些夸张。她笑着问了一句:“她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吗?” “有的!你一定要防着她啊。” 东方启不放心的再次朝夏忆白叮嘱了一句。 “不过啊,她身材很傲人,比你的好不少。” 突然听到东方启来了这么一句挖苦她的话,夏忆白想都没有想,直接丢给了他一句:“切!你去死吧。” 真是的!她承认她是瘦了点,可是好像还没有东方启说的那么差吧? 一段假期里,明明就只有两个男伴,可是两个男人都说她的身材不给力,还真是让她有些灰心丧气呢。 夏忆白倒是没怎么将东方启刚才再三叮嘱她的话放在心上。她隐隐觉得那位叫凯琳的姑娘,应该没有东方启描绘的那么“吃人不吐骨头”。 不过,在两天之后,完全没有将东方启的话记在心里的夏忆白,便狠狠的吃了一回苦头。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的感觉是错的。 凯琳,真的是一位蛮不错的姑娘。 漂亮,豪爽,性格很不错。 只是…… 沈饶晨眯着双眼,走上了沙滩。他看着正在和东方启耳语的夏忆白,瞬间像打翻了陈醋一样,心里酸的很不是滋味。 虽然,他比谁都明白夏忆白是不会喜欢上东方启的,可他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说话就说话啊,干嘛动手动脚的。” 单手叉腰,他不悦的“切~”了一声,然后朝夏忆白走了过去。 夏忆白看到了朝他们走过来的沈饶晨,立刻下了躺椅,拿着啤酒朝他迎了过去。 “怎么样?累吗?”说话间,夏忆白将啤酒递给了沈饶晨。 沈饶晨接过夏忆白手中的啤酒,而后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夏忆白看着越来越主动的沈饶晨,“噢”了一下嘴,就这么甜腻腻的笑了出来。 天啦!她家闷骚冷峻的沈饶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主动了? 难道真的应了那个传说? 传说,只要是情侣一起来希腊走上一趟,那么他们就会受到爱神的庇佑,会永远幸福的在一起。 如果来希腊真的这么灵的话,夏忆白觉得或许他们可以考虑以后多来几次希腊。 “哇哦~” 东方启突然看到远处走来的一个辣妹,眼睛里立刻泛起了精光,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了起来。 夏忆白偷笑着看了东方启一眼,又抬头看着沈饶晨。 东方启注意到夏忆白投过来的视线,立刻将啤酒瓶里剩余的啤酒喝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在这里恩爱吧。我去泡妹。”说罢,东方启就像脚上安了马达一样,迅速的消失在了夏忆白和沈饶晨的眼前。 在沙滩上尽了兴之后,沈饶晨带着夏忆白回到了房间。坐在房间浴室的浴缸里,沈饶晨从身后抱着夏忆白,轻声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你刚刚都跟东方启聊了些什么?” 正在玩泡泡的夏忆白偏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睨着沈饶晨,说:“东方启说,你一直在偷看美女。” 知道夏忆白是在逗他,沈饶晨爽朗的笑了两声之后,凑近夏忆白,轻轻的咬了一下夏忆白的耳垂…… ****** 之后的两天,夏忆白和沈饶晨去了离拉格尼西比较近的两个景点玩。当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爬爬山,晒晒太阳,站在海景前摆出最美的动作,拍出最好看的照片。 他们在美丽的景点,做着情侣间都会做的那些简单事。 回到酒店之后,夏忆白已经累得不行了。她去洗澡,而沈饶晨则是自告奋勇的在电话里向工作人员点了一些食物。 夏忆白躺在浴缸里,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陌生女人的说话声。 “哦,抱歉!我好像走错门了。” 等洗完澡,她走出浴室,朝沈饶晨问了一句:“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沈饶晨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好像很不开心,这让夏忆白感觉更加疑惑了。 看到食物已经送进了房间里,夏忆白走到餐桌前,尝了一口龙虾,觉得十分美味。 “刚才是有人走错门了吗?” “恩!” 沈饶晨走过来,为夏忆白倒了一杯红酒,说:“好像是走错了。” “噔噔——” 不等夏忆白坐下准备填饱肚子,门外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在沈饶晨去开门的时候,夏忆白一手端着小盘子,一边吃一边懒懒散散的跟着沈饶晨一起朝门口走去。 当门打开之后,夏忆白看到了一位穿着性感露脐装的金发姑娘,正手持一杯红葡萄酒站在门口。 “你有什么事吗?” 女人性感的往门边一靠,朝沈饶晨投去了致命的眼神。她嘴角微扬,用美式口音朝沈饶晨介绍着自己:“凯琳,我的名字。帅哥,你呢?” 410.第410章吃醋之旅(八) “你想做什么?” 夏忆白虽然看不到沈饶晨脸上的表情,不过从他听上去很不悦的声音中,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现在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 再看看门口那金发碧眼的女人,夏忆白在看看她眼神中毫不遮掩的挑逗时,一个没注意。 “咳咳咳!” 一手举着还装着龙虾肉的盘子,夏忆白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咳咳咳!” 天啦,她快要被噎死了。 沈饶晨转身看到夏忆白好像被食物噎住了,立刻神色匆忙的去帮她倒了杯酒。 夏忆白将盘子递还给了沈饶晨,还有接过他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之后,才稍稍感觉好了些。 真是的,她刚才差点被噎死。 还有,这个骚骚的女人,是打算泡她的沈饶晨吗? 等等! 愣了愣,夏忆白突然想起了前几天东方启在海滩上,对她叮嘱的那些话。 东方启叫她一定要防着一个金发碧眼,还叫凯琳的女人。 还靠在墙上的凯琳,疑惑的一眯眼睛,在扫过夏忆白之后,又重新将视线定格在了沈饶晨的身上。 “这是你爱人?” “不不不!” 夏忆白抚着自己的胸口,朝凯琳摆着手。 “我是他妹妹。你们、你们继续。” 转过身,夏忆白贼兮兮的朝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的沈饶晨作怪一笑,然后接过他手中的盘子,就回到了餐桌前继续吃她的大餐。 该死的沈饶晨,居然用他帅气的脸,勾引女人! 她倒要看看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夏忆白一点都不担心沈饶晨会跟那个凯琳跑了,也不担心他们两个人会对上眼。 她现在就想看看沈饶晨是如何对那个凯琳发脾气的。 “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果不其然,在夏忆白往嘴里塞了一小块牛排之后,房间里便响起了沈饶晨很不悦的声音。 “嘿,我刚刚给了你一个吻,难道你都不应该请我进来坐坐吗?” 听到这里,夏忆白突然愣住了。她停下了吃东西动作,伸向龙虾肉的手就这样停顿在了空气中。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凯琳亲了沈饶晨。 “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夏忆白朝沈饶晨的方向冲了过去。 当她看到凯琳那修长的双臂已经环上了沈饶晨的脖子时,心里立刻烧旺了一把火。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凯琳面前,她一抬手,直接给了凯琳一耳光。 “给我滚出去!” 见凯琳还单手捂着脸,惊讶的看着她,似乎是打算立刻消失在自己眼前了,夏忆白干脆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拽出了房间。 “嘿!你没事吧?你为什么要打我呢?” 凯琳异常激动的朝夏忆白吼叫着,而夏忆白则是装作什么都听不见似的,将她推出门之后,怒气冲天的摔上了门。 “嘿,疯子!你这个疯女人,你有病啊!” 门外还响着凯琳叫叫嚷嚷的骂声,夏忆白冷着脸怒瞪了一眼,正在极力强忍着笑意的沈饶晨,朝他走近了两步。 指着门口,夏忆白生气的朝沈饶晨质问了一句:“刚刚我在洗澡的时候,你就让她那么亲了你?” 沈饶晨瞧着夏忆白终于因为他而吃了一次醋,虽然心里有些小窃喜,不过还是朝她露出无奈的表情。 “我没想到她那么生猛啊,而且我已经把门关上了,防止再进一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看,我不也是受害者吗?” 什么话都被沈饶晨给说完了,夏忆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怒瞪了沈饶晨一眼,说:“龙虾吃完了,再点一份过来。”说完,她将头高傲的一昂,迈着大步朝餐桌走去。 该死的,她真不该得意忘形。 本来还说仗着沈饶晨不会喜欢上那个女人,还想好好地看上一场好戏呢。结果没想到凯琳那么主动,居然已经亲上了,简直气死她了。 坐在餐桌前,夏忆白怒气冲天的切割着牛排,心里简直一把火烧的“噌噌”响。 沈饶晨将夏忆白已经偷偷吃完的那些菜又重新点了一份,让工作人员送上来。 他坐在夏忆白旁边,将还没有动过的黑椒嫩牛排切割成小块,然后推到了夏忆白面前。 “你那么瘦,多吃点。还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告诉我,我立刻去点。” 沈饶晨温柔的看着夏忆白,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顿时让夏忆白心里的怒火被灭去了一半。 转过头,夏忆白看着沈饶晨,当她的视线触及到沈饶晨几乎能将她融化的温柔眼眸时,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完全不拒绝的端过了沈饶晨递过来的牛排,夏忆白往嘴里放了一块,说:“知道自己长得帅,还不收敛点。白被人亲了,多吃亏啊。” 沈饶晨将夏忆白可爱的小女人模样看在眼里,忍不住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放心吧。” 夏忆白喂了沈饶晨一口牛排,说:“我才不放心呢。”而沈饶晨却是笑而不语。 因为夏忆白所理解的“放心吧”和沈饶晨口中的“放心吧”意义完全不一样。 其实,沈饶晨是想告诉夏忆白:“放心吧,我们不会吃亏的。” 可是,他害怕他说出后面那半句话,会让夏忆白误会,然后两个人又要闹一小下别扭了。 闹别扭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第二天下午,沈饶晨和东方启站在一起,看着正在海边和其他女人一起玩儿排球的夏忆白。 “我账单上多了一笔费用,是你搞的鬼吧?” 东方启笑看着沈饶晨,眼中流露出的神情既无奈又憋屈。 沈饶晨也面带微笑的看着东方启,回了一句:“你女人亲了我一口,这算是我收的费用。你要知道,我可是很贵的,哪怕只是亲一口,费用也是很高的。只是让你付了一次饭钱,你应该感到开心才是。更何况,那些菜大部分都被夏忆白给吃了。” “很贵?” 东方启简直要抓狂了。 “还一次饭钱?” 朝沈饶晨走近了几步,东方启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你的一次饭钱简直要了我的命啊!一九七二的洋酒?还有顶级豪华海鲜套餐?你要了我的命吧?大哥!” 沈饶晨瞧着东方启欲哭无泪的表情,轻轻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不想继续破费的话,那就管好那个凯琳啊。我看她好像很喜欢帅哥的样子。”说完,沈饶晨就打算朝玩儿的正开心的夏忆白走去。 411.第411章吃醋之旅(九) 正和一群性感女郎玩儿的开心的夏忆白,将排球随手颠起,她往后倒退了几步,下意识的往沈饶晨所在的方向看了两眼。 当她看到身着超性感蓝色比基尼的凯琳正朝沈饶晨走去的时候,因为排球游戏而露出的开心笑颜逐渐从脸上褪去。 抬手撩了一下被风吹起的刘海,她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就这么不悦的皱起了双眉,看着已经走到沈饶晨面前,肆无忌惮的伸手环上了他脖子的凯琳,心里烧起了一把嫉妒之火。 “这个女人……” “嘿!忆白!!” 突然听到大家叫自己的声音,夏忆白本能的转头朝声音传过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只听“嘭”的一声头被砸到的闷响,夏忆白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眼前突然黑了下来,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夏忆白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她又回到孤儿院的那段时光。 抱着她最钟爱的小皮球站在操场上,夏忆白看到一个小男孩正躺在沙池里。 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那位小男孩,不禁有些好奇,便紧紧的将已经破的不成样子的小皮球紧抱在怀中,朝他走了过去。 “嘿!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小男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夏忆白,然后又从沙池里站了起来。 “阳浩!” 拍了拍身上的沙子,阳浩回答她的语气有些冷淡。从他冷漠的表情听上去,夏忆白觉得他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自己。 夏忆白不喜欢被人不喜欢她,她想跟阳浩做朋友。咧着嘴,朝阳浩露出了笑容,她有些害怕的将皮球递给了阳浩。 “喏,要一起玩儿吗?” 她开心的问了阳浩一句。 紧接着,夏忆白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了。虽然看不清眼前的画面,不过夏忆白有种感觉,那就是她和阳浩成为了朋友。然后,他们一起玩儿了皮球,还玩了很多其他的游戏。 画面模糊了好长一段时间,夏忆白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要被这模模糊糊迅速变化的画面给弄的眼晕了。 突然,画面又稳定了下来。夏忆白不再是画面中的自己,此时的她变成了旁观者,就好像电影院里的观赏者一样,观看着眼前不断变化的画面。 场景中的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短裙。有一位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牵着她走进了一间就像没有装潢过的毛坯房似的地下室。 站在地下室门口,夏忆白见小女孩抬头看着陌生男人,疑惑的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没有长瑞哥哥呀?我家长瑞哥哥呢?” 可谁知道,男人却没有回答她,而是将她推进了地下室,便关上了门。 夏忆白能够感觉到画面中,自己的内心活动。她第一次觉得这么害怕。她不停的敲打着门,希望那些将她从孤儿院带出来的人,可以重新将她送回去。 孤儿院的阿姨要是长时间的发现她不再孤儿院了,一定会很着急的。她不想让阿姨们那么着急,因为那样阿姨会生气。 可是,不管她如何的哭闹,如何的乞求那些人能够放了她,似乎都无济于事。 夏忆白看见小时候的她自己,靠着门坐在了地上,伤心的抹着眼泪,可是并没有人去救她。 画面再次变得模糊,夏忆白虽然看不见画面,却可以很清晰的听到画面中传来的声音。 “还愣着做什么?把她身上的胎记给我去掉!” 这是一个非常粗犷的男人声,很吓人,让她觉得十分恐怖。 “不要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要回去找长瑞哥哥。” 这……好像是她自己的哭声。她哭得非常凄惨,感觉好像已经受够了折磨与痛苦。 画面再次定格,夏忆白看见阳浩抱着浑身是血,看上去已经失去了知觉的自己,逃出了地下室。 他迅速的帮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然后趁着没人的时候,抱着她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那个对于她来说阴森恐怖的地方。 大概是跑的太急了,他朝前一扑,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然而,他却紧紧的护着还睡在他怀中的自己。 他看了一眼自己被摔得破了皮的腿,又抱着自己重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前小跑而去,直到消失在夏忆白的眼界之中。】 痛苦的皱了双眉,夏忆白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而映入眼帘的正好是沈饶晨担忧的神情。 “你终于醒了?” 听到沈饶晨过于担忧的声音,夏忆白揉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夏忆白看着手背上的吊针,疑惑的问了一句。 “你被球砸中了脑袋啊,真是吓死我了。” 沈饶晨紧张的抓住了夏忆白的手。 被沈饶晨这么一说,夏忆白想起来她好像是被球给砸中了。 “你的手好冷,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夏忆白何止手冷,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绷的紧紧的,四肢全部都冷的可怕。 不过,她也明白自己并非是哪里不舒服,而是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噩梦? 那能算是噩梦吗? 她觉得她刚才做的那个梦很真实,真实的就像当初她被终阳浩锁在房间里,听终阳浩讲的那样符合现实。 “忆白?” “忆白!” 被沈饶晨轻轻的摇晃了两下,夏忆白这才从思绪中缓过了神。 “恩?” 偏头看着沈饶晨,她露出了疑惑的视线,而后又反应过来沈饶晨刚才在叫她,可她却不受控制的恍了神 尴尬的“哦”了一声,夏忆白强打起精神,朝沈饶晨摆了摆手,说:“哦,没事。” “你现在这里呆着,我去叫医生。”说完,沈饶晨就准备从床边站起来,去找医生。 夏忆白见他要离开了,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说:“我没事,别走。” 沈饶晨回过头,不放心的看着夏忆白。正当他们两位相互对视,互相沉默的时候,该死的‘气氛破坏王’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忆白,你终于醒了啊?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往后一栽,我都怕你被海浪冲走啊。哈哈哈哈!”说着,东方启大腿一拍,居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让夏忆白汗颜的不得了。 她根本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明明很丢脸的好不好? 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嘛,难道不应该给她留一点面子吗? 412.第412章吃醋之旅(十) 正当夏忆白因为东方启丝毫不绅士的取笑而感到窘迫不已的时候,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却在此时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凯琳来到夏忆白面前,担忧的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恩!还好!” 要是你不对我男人动手动脚的,我肯定非常好,也肯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哦!还好就可以。刚才真是吓死了。你哥哥看到你被排球砸中了之后,差点急疯了。” 夏忆白猜的果然没有错,看来凯琳真的是将自己当做了沈饶晨的妹妹。 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都是她当初埋下的罪孽。 抬头有些生气的瞪着沈饶晨,夏忆白不满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是的啊,为什么他都不跟凯琳解释一句呢?简直气死个人啊!!” 抓着沈饶晨的西装外套,夏忆白直接扯着他,将他带到了自己面前,而沈饶晨也十分配合的弯下腰,凑近了夏忆白。 伸长脖子,吻上了沈饶晨的唇,夏忆白松开他之后,微昂着头,骄傲的用美语说道:“这是我未婚夫,之前那是骗你的。”说完,她往后靠在了床头上。 此时,凯琳和东方启都“哦”着嘴,惊讶的看着她。注意到凯琳和东方启脸上的表情,夏忆白这才如释重负的别过了脑袋。 她发誓,她以后绝对不会再跟任何人开这种幼稚的玩笑了,因为滋味真的很不少受。 正当夏忆白在心里暗暗发誓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沈饶晨偷笑的抿了抿嘴,而后又迅速掩饰了心中的窃喜,强作面无表情的扫视着病房里的摆设。 在医院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夏忆白就跟着大家一起离开了医院。 后来,夏忆白跟东方启好好聊了聊。她站在天台上,有些生气的问东方启,为什么事先不说明白凯琳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东方启回答她:“我已经提醒你应该防着凯琳了啊。是你自己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被东方启强有力的反驳了一句,夏忆白觉得他的说好像很有道理,突然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而后,东方启又说了一句话,气的夏忆白恨不得直接将他推下天台,然后希望他掉进海里被鱼吃了。 东方启说:“我就猜到凯琳会看上沈饶晨,然后沾他便宜。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 他还说:“我就知道会有一场好戏发生。哈哈哈,我果然是天才。” 夏忆白发誓,她活了二十多年,除了那位名叫习南,不要脸又自恋,还有‘喜欢调戏男人但是却不喜欢男人’这种让人不得不匪夷所思的怪癖的人之外,认识的最不要脸的人就只有东方启了。 咬牙切齿的看着还为他的小聪明感到沾沾自喜的东方启,夏忆白真是气的憋屈。 凯琳是一位典型的外貌协会女花痴,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很浪荡,至少她在得知夏忆白就是沈饶晨的未婚妻之后,很果断的选择了对沈饶晨放手。 凯琳喝了一口手中的鸡尾酒,说:“你知道吗?其实你应该早点说出来的。” 夏忆白对此也很抱歉,而且受到了教训。 “不过,你男人还真是帅的过分,比东方启还要帅。” 听凯琳提起了东方启,夏忆白不禁被她勾起了兴趣。她很好奇明明两个互不欣赏的人,为什么会毫无异议的选择订婚。夏忆白始终觉得这样做,有些太草率了些。 凯琳听完了夏忆白的疑惑之后,轻轻一笑,眼神深邃的看着远景,说:“我们不会结婚,只是相互利用一下而已。订婚又不是结婚,更何况,如果真的是结婚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些东西可以给我们自由。” 她撇着嘴,无奈的朝夏忆白一耸肩,说:“你要知道,如果我和东方启拒绝了这次订婚,那我们将会迎来‘世界末日’。我们的父母将会给我介绍数不尽的对象,直到我们和对方看上眼为止。又或者是,我没有办法出去疯,而东方启或许也没有办法去世界各地旅行了。 人,有朝一日会稳定下来。但是,在稳定下来之后,我们还是应该节约时间,多疯狂一下。” 夏忆白明白凯琳在说什么了,同时也有些欣赏她对自由的向往。夏忆白觉得自己和沈饶晨是幸福的,至少跟凯琳和东方启相比起来,他们是自由的。 回到房间,夏忆白向沈饶晨说了东方启和凯琳的事情。她以为沈饶晨会跟她有一样的感慨,可是沈饶晨却说出了在她意料之外的话。 沈饶晨说:“东方启和凯琳,简直就是病毒。谁要是认识了他们,恐怕有一段时间都不会太平。”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沉默了一会儿,觉得他好像说的很有道理,然后就乖乖的点了点头。 沈饶晨的话,就好像某种预言一样。过了没多久,夏忆白就在另外一对情侣的身上,见证了沈饶晨的预言。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 在雅典已经住了将近五天了,离他们回国的日子,还有两天半,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国了,玩的还不够尽兴的夏忆白有些失落。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在这里多留几天。 这种期盼,夏忆白当然不会告诉沈饶晨,也不会旁敲侧击的做些事情,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沈饶晨。 她很明白,公司还有大量的工作在等着他们。如果他们再继续这么疯下去,等他们回国之后,看到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工作,恐怕就要真的一直疯下去了。 再第五天,夏忆白和沈饶晨打算去爬山。为了避免碰见东方启和凯琳这两个恶魔,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计划,夏忆白和沈饶晨天还没有亮,就早早起了床,然后叫了专车,朝他们选好的山飞驰而去。 希腊是个美丽的海岛,如果你能站在山的顶端眺望海岛,所有的景色都会尽收眼底,那绝对是美不胜收,让人回味无穷的回忆。 当专车将沈饶晨和夏忆白送到山脚下时,夏忆白和沈饶晨选择了下车,徒步上山。 他们想一路走,一路看看美景,然后好好的聊聊天。 毕竟,偶尔和自己最爱的人一起做做这样的事情,想想还是挺浪漫的,至少对夏忆白来说,是! 413.第413章枪袭 山脚下的空气很好,很新鲜,就如同清晨第一缕阳光出来时,你吸入体内的空气一样,让你觉得很舒服,也为此精神不少。 上山的人并不多,一路走来,夏忆白也只是看到了稀稀拉拉结伴而行的几个人。 她看着全副武装的沈饶晨,笑着说:“你知道吗?我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最近会有好事发生。” “恩,那就一定会有好事发生。”沈饶晨温柔的看着夏忆白,说了一句。 迎上了沈饶晨温柔的眼神,夏忆白微笑的抿着嘴,别过头装作在看风景似的,慢慢的握紧了沈饶晨的手。 “那还等什么?说不定,我们上到山顶,就会有好事发生呢?” “好!” 沈饶晨回应了她一句之后,牵着夏忆白的手,两个人加快了脚步,朝山顶走去。 大概是来的太早了,一路上除了在山脚下见到的那几个人之外,夏忆白并没有在看到其他的人。 一路朝前走着,夏忆白仰头眺望着还看不到尽头的山,总觉得他们很快就要爬到山顶了,然后很快就可以一眼收入山脚下所有的美景了。 “嘭!” 突然,夏忆白好像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一声类似于爆破的巨响突然响起,而后整座山里除了鸟儿扑翅飞出树林的声音之外,似乎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猝然停下脚步,夏忆白转头疑惑的看着沈饶晨,问了句:“饶晨,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沈饶晨微微皱起了愁眉,没有回答夏忆白。 夏忆白凭着自己的感觉,指着巨响传来的方向,又再次问了一句:“我刚刚……好像听到了枪声?” “你听错了吧?” 在一瞬间,沈饶晨微微隆起的眉间又缓缓的舒展。他牵着夏忆白的手,安慰道:“你应该是听错了,刚刚是有声音,不过应该不是枪声。我们快点上山吧?” 既然沈饶晨说,刚才的声音不是枪声,夏忆白相信那就一定不会是枪声。 可是,很奇怪。夏忆白发现沈饶晨牵着她往山上走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快的她几乎都要跟着沈饶晨跑起来了。 “饶晨,我们不用走那么快的。” 沈饶晨的反应在夏忆白看来,很不正常,这也让夏忆白确信了,她刚才听到的声音,的确就是枪声不假。 “不行,我们要快点上山才行。”沈饶晨气喘吁吁的回答了夏忆白一句。 停下脚步,夏忆白有些担心他们现在的处境。虽然她不知道刚才响起的声音是不是枪响,也不知道树林里还藏着一群怎么样的人,但她知道现在如果再往山上跑,或许是不对的。 “饶晨,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行!我们现在必须要上山。”说着,沈饶晨神色紧张的牵着夏忆白的手,拉着她就朝山顶上跑去。 夏忆白看着神色慌张的沈饶晨,突然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刚才的巨响绝对是枪声,而且说不定那群人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既然,沈饶晨说要往山上跑,那夏忆白就跟着他往山上跑。 两个人跑的很急,夏忆白被沈饶晨紧紧的抓着手,一路直接往山顶上跑。 沈饶晨的手心里全部都是冷汗,而夏忆白也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紧张过,这让她不禁有些担心,也有些好奇那些鸣枪的人究竟是谁。 大概半个多小时候之后,沈饶晨和夏忆白跑到了山中央,这才停了下来。 沈饶晨从背包里拿出一把短匕,塞给了夏忆白,说:“我也不知道刚才的是不是枪响,总之情况有些不对劲。你先把这个拿着,我们穿进树林里,往山下走,要尽量绕开我们上来的路。” 对夏忆白叮嘱完之后,沈饶晨懊恼的抱怨了一句:“真是的,早知道今天就不出来了。”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敏感的朝他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将短匕揣好,她朝沈饶晨问了一句:“饶晨,在我们来雅典这段时间,是不是公司里出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重新背好包,沈饶晨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们……” “那你不如长话短说,或者我来替你说?” 还不等沈饶晨的话说完,已经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夏忆白右手边的树林里传了出来。 夏忆白一听到那声音,立刻就认出了来人正是权凯泽。而此时,她已经被沈饶晨拽到了身后。 沈饶晨挡在夏忆白的面前,警惕的看着正缓缓朝他走来的权凯泽,冷脸颇有些严肃的质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上的山?” “在你离开酒店之后,我就跟了过来了,只不过到的比你早一点。” 权凯泽在说话的时候,已经掏出了手枪。沈饶晨看到权凯泽已经朝他举起的手枪时,立刻大吃一惊,拉着夏忆白就往树林里跑。 “嘭!” 夏忆白眼看着沈饶晨肩膀中弹,在难以置信中,缓缓睁大了双眼。 “饶、饶晨……” 心疼的看着沈饶晨的左肩已经汩汩流出了鲜血,夏忆白的双眼在一瞬间被泪水蒙了眼。 可是,沈饶晨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拉着夏忆白就往丛林里跑。 沈饶晨跑的非常快,感觉就跟长了一双翅膀一样,让吃力的跟着他的夏忆白险些摔倒,而权凯泽的人则是在身后拼命的追着他们。 权凯泽又在他们后面开了三枪,或许是因为夏忆白和沈饶晨都比较幸运,子弹都打偏了。 夏忆白和沈饶晨拼尽全力的往前跑了一小段路。之后,沈饶晨突然停了下来。 他紧紧的抓着夏忆白的手臂,哆嗦着已经变得苍白如纸的双唇,朝她叮嘱道:“你给我听着。我们必须分头跑。谁先跑出这片林子,谁就先去找警察,懂了吗?” 夏忆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拼命的朝沈饶晨摇着头。 从权凯泽刚才开枪的决绝来看,他似乎是铁了心这次一定要杀了沈饶晨了。 现在沈饶晨已经受了重伤,绝对不能在继续跑下去了。如果他在继续跑下去,说的乐观点,或许只是左臂残废,说的不乐观,恐怕他就活不了了。 如果她现在还和沈饶晨分开,要是沈饶晨出了什么岔子,那她报警还有什么意义呢? 猛地朝沈饶晨摇着头,夏忆白担心的看着他,擦了擦眼中的泪水,说:“不行的,我们要在一起。” 414.第414章忆白,我很爱你(一) 很明显权凯泽就是冲着沈饶晨来的,现在沈饶晨受了伤,夏忆白觉得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沈饶晨分开。 “我们要跑一起跑啊。你现在受了伤,我们绝对不能分开。” 夏忆白说到后面,直接哭了出来。她紧紧的抓着沈饶晨的手,苦苦的向他乞求了出来。 沈饶晨见夏忆白执拗的抓着自己不肯放开,着急的朝她大吼了一句:“喂!别逗了!你醒醒吧!权凯泽虽然打伤了我,可是他暂时是不会杀我的。我手里有足够要挟他的筹码。倒是你,如果我们两个都被抓住了,那他肯定会拿你来要挟我。” 将背包取下来扔在地上,沈饶晨气喘吁吁的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分头跑,谁先出去,谁先找救兵。因为我们两个人要是有一个没被抓住,那我们两个就都能活下来。” 说完,沈饶晨不放心的看着夏忆白,严肃的朝她低吼了一句:“你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夏忆白泪眼朦胧的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沈饶晨。她颤抖的朝沈饶晨点了点头,又看了两眼沈饶晨肩上的伤。 沈饶晨肩膀上的伤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超强剧烈运动之后,血流的越来越多。他的浅灰色运动装上衣已经被血染红了大片,看上去格外的刺眼。 “可是、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快跑吧!”说完,沈饶晨居然不再去理会夏忆白,而是直接转身撒腿跑了。 夏忆白紧皱着愁眉,站在原地看着以最快的速度朝前跑去的沈饶晨,突然觉得沈饶晨是在骗她。 她总觉得从权凯泽刚才毫不犹豫开枪的行为来看,不管是她和沈饶晨一起被抓住了,还是他们两个人中只有一个被抓住,总之得到的结果好像都有死路一条。 此时,树林里已经没有了沈饶晨的身影,夏忆白呆呆的望着没有任何人影的树林,还是擦干了眼中的泪水,转身朝沈饶晨离开的反方向跑去。 沈饶晨朝前跑了几分钟之后,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他用力的捏着自己中了枪的伤口,仰头看着景色一致的密林伤口,脸色如纸,整个人都喘气的厉害。 “啊~” 痛苦的低吼了一句,沈饶晨看着沾满了血液的右手掌,走到了离他最近的一棵树前,将手上的血全部擦在了树上…… 夏忆白有很听沈饶晨的话。她尽量绕开了他们上山的那条路,然后拼命的朝前跑着。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被权凯泽抓住。她现在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然后找警察过来。 警察? 猝然停下脚步,夏忆白这才反应过来她可以拿出手机报警。他们刚才被吓坏了,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 颤抖的摸出手机,夏忆白拨下了报警电话,哭着将他们现在的位置告诉了警察。 除了时丽和沈凌菲去世那两次,夏忆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哭得这么厉害。 因为她突然明白了,沈饶晨那个王八蛋在骗她。他们本来就可以报警的,而沈饶晨却用这个借口来和她分开。 虽然她也知道如果真的等警察来了,或许他们已经被权凯泽给抓住了,可是、可是她现在已经报警了,所以一切都还来得及,对吗? 挂断了电话,夏忆白转身望着她刚才跑过来的方向,又打算重新跑回去。 沈饶晨肯定是为了故意支开她,所以才选择分头跑的。她现在已经报警了,所以她应该回去保护沈饶晨,至少他们可以拖延时间,一直等警察来到这里。 沈饶晨中了枪,是跑不了多远的。 如果他死了,如果他出事了,夏忆白觉得那她再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一遍又一遍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夏忆白拔腿就准备朝原路返回。 “唔——” 正当她迈开步子,准备跑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本能的抬起手肘,夏忆白正打算反击从身后掳住自己的人时,却被对方精准的接住了她挥向他的手。 夏忆白见自己被对方截断了动作,不禁有些恼火。她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正准备和对方大干一场,却在看到对方的容貌时愣住了。 不错!站在她对面的人,的确是在她意料之外的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习南! 半年没见,习南还真是老成了不少。 “呵~” 习南冷笑着甩了甩手,嘲弄了一句:“半年没见,你真是退步了,遇事一点都不像从前那样沉稳冷静。” 夏忆白现在没有时间再跟习南说这些了。她激动的跑上前,抓着习南的手,向习南指着沈饶晨离开的方向,哭着乞求道:“习南哥,饶晨受伤了。权凯泽要杀他的!” 遇事沉稳冷静? 夏忆白觉得自己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她之所以能够做到沉稳冷静,是因为发生的那些事情都跟沈饶晨无关。 只要是跟沈饶晨有关的事情,夏忆白从来就没有那个境界,可以做到处事不惊,沉稳泰然。 习南担忧的瞧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夏忆白,拉着她的手,说:“跟我过来!” 习南拉着她,一路跑,一路对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沈饶晨现在恐怕已经被抓住了。这个混球,有的时候还真是一点都不争气。” 抱怨了一句,习南又说了一句:“你放心,我已经让孔木去找沈饶晨了。我就知道那厮肯定会选择跟你分头行事,毕竟……” 毕竟,那个男人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爱你。 后面的话,习南没有选择说出口,因为现在绝对不是煽情的时候。而且他有些怕自己等一下将这话说出口,夏忆白会再度失去理智。 夏忆白就这样跟着习南懵懵懂懂的一路朝前跑着。她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了,就只能使足了全力跟着习南一路朝前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忆白终于跟着习南跑出了林子。夏忆白发现她又跟着习南重新回到了山中央,而权凯泽此时就坐在离他们只有十米的地方。 夏忆白看到十米之外就只有权凯泽和他的手下,并没有沈饶晨,这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当她稍稍放松的一口气才刚刚的舒出身体,整个人就再度紧张了起来,因为她看到已经晕过去的沈饶晨被两个人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给拖了出来,真的是放在地上一路拖过来的。 415.第415章忆白,我很爱你(二) 单手捂着嘴,夏忆白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所看到的一切。 已经失去了意识的沈饶晨被两个人抓着手臂,就这样放在地上,拖行了出来,他左肩上的血在地上划出了一道刺眼的红痕。 还躲在树林中的夏忆白,激动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沈饶晨,忍不住哭出了声。 “不行,我杀了这群畜生。” 夏忆白可以忍耐任何事情,但是绝对没有办法忍耐有人这样糟践沈饶晨。 她失去理智的朝树林外跨出了两步,打算去跟权凯泽拼个你死我活,可就在她准备钻出树林的时候,又被习南拉住了。 “喂,你清醒一点!” 夏忆白转身看着脸色也差了不少习南,鼻腔一酸,直接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崩溃的哭了起来。 她紧捂着自己的嘴,尽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哭出声。 就在这时,树林外传来了权凯泽的骂声:“他这是死了吗?那个叫夏忆白的女人呢?” 停止哭泣,夏忆白颤抖的皱着双眉,心里对权凯泽生出了恨。她、她一定会杀了这个男人。 “喂,你看!” 习南拍了拍夏忆白的肩膀,伸手朝他指了指对面。夏忆白顺着习南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正好看到孔木举着枪站在对面。 看到孔木,夏忆白就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把枪给我!” 听到权凯泽的声音,夏忆白再度紧张了起来。她靠在习南的怀里,瞪圆了眼睛,紧张的看着已经拿出枪对准备沈饶晨脑袋的权凯泽,忐忑不安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嘭——” 不等权凯泽开枪,夏忆白就已经听到了枪声。 孔木朝权凯泽开了枪。 夏忆白看到权凯泽痛苦的丢下了手中的枪,然后朝捂住了他血流不止的右手。 见权凯泽中了枪,夏忆白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推开习南,朝晕倒在地上的沈饶晨跑了过去。 她抱着面色苍白的沈饶晨,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沈饶晨!沈饶晨!” 转头恳求的看着习南,夏忆白说:“习南哥,我们能不能尽快带饶晨去医院?” 习南心疼的看着满脸泪水的夏忆白,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了一抹看似温柔的笑容,朝她回答:“当然!” “孔木,让兄弟们以最快的速度将沈饶晨送到医院去。” “是!” 孔木得到了习南的命令的之后,立刻跑上前将沈饶晨背在了背上,而夏忆白则是跟在孔木的身后,扶着已经失去了知觉的沈饶晨。 正当两个人在孔木的护送下打算离开时,权凯泽朝他们大喝了一句:“站住,不准走!” 在权凯泽说话的同时,他的手下已经举起了枪。 夏忆白停下脚步,看到权凯泽脸上愤恨的表情时,又将透着担忧的眼神移到了习南的身上。 只见习南厌恶的皱了皱眉,直接一抬手让藏在树林里的兄弟们全部走了出来,将权凯泽的人团团围住。 习南走到权凯泽面前,还没有开口说话,已经在一转身之后,抬脚照着权凯泽的头给了他一个旋踢。 权凯泽被习南猛地照头踢了一脚之后,双眼怒睁一瞪,直接往后栽倒在了地上。 夏忆白见习南似乎有办法克制住权凯泽,也就不再拖延时间,跟着孔木朝车停的方向跑去。 还好,车停的不是很远,跑了三分钟就到了。 将沈饶晨放进车里,夏忆白满脸泪水的将他抱在怀里,然后和孔木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朝医院飞驰而去。 等夏忆白和孔木上车离开之后,习南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冷淡。 他冷沉着脸,整了整理自己的西装,转身看着瘫倒在地上的权凯泽,一双眼睛里透出阴冷和愤恨。 弯下腰,捡起了沾染着权凯泽鲜血的枪,他用力紧咬着牙关,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敢杀人,那就必须要有被杀的自觉。” 说着,习南将枪对准被权凯泽的左肩,面无表情的扣下了扳机。 有仇必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向是习南的做人宗旨。 有人敢伤害他的亲人,那就要做好被伤害的准备。 ****** 医生说,沈饶晨失血过多,再加上伤口撕裂严重,才会导致晕厥。不过,现在基本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夏忆白听到医生的话,直接蹲在手术室门口哭了起来。 天啦!这简直她迄今为止,听到过最好的消息。 沈饶晨不会有事,这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值得她庆幸三生的消息。 还好沈饶晨只是晕过去了,如果沈饶晨要是出现了什么更严重的事情,那么她这一辈子就真的没有办法得到解脱了。 经过输血和抢救之后,沈饶晨成功脱离了危险,并被送入了监护病房。 夏忆白坐在病床前,看着面色苍白的沈饶晨,止不住流泪。 因为权凯泽的突然枪袭,再加上夏忆白在树林里有通过手机报警,雅典的警察已经介入了调查。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需要夏忆白来操心。所有的事情,都由孔木和习南全权搞定,她只需要安静的照顾还躺在病床上的沈饶晨,就好了。 只沈饶晨沉睡的这段时间里,习南来看过她一次,只是叮嘱了她一句“所有的事情,我会全部搞定”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夏忆白醒过来看着躺在病床上,仍然未见沈饶晨有苏醒的迹象,便失落的自言自语着:“以前都是我住院,你守在床边看着我。现在倒是换你住院,然后由我来照顾你了,这是不是叫风水轮流转?” 医生说过沈饶晨会在这两天就醒过来的,可是夏忆白却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她担忧的凝视着面色虽然红润了不少,可看上去依旧有些苍白的沈饶晨,心里一酸,再次忍不住红了眼。 就在这时,她感觉沈饶晨的手动了动,紧接着沈饶晨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没想到沈饶晨今天一早就会苏醒,夏忆白露出了激动的笑容。她按下了病房里的呼叫器,然后一边哭一边笑的抓起了沈饶晨的右手。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豆大的泪水从夏忆白的双眼中夺眶而出,顺着她的面前滴落在了沈饶晨的手上。 沈饶晨虚弱无力的看着满脸泪水的夏忆白,唇角微扬,朝她露出了一抹略显苍白的微笑。 416.第416章忆白,我很爱你(三) 沈饶晨微微一笑,开张了张嘴,而后才虚弱的说了一句:“可不是吗?” 反握着夏忆白的手,沈饶晨带着脸上勉强的笑容,虚弱的说:“我在想啊,我要是死了,万一你跟别人跑了,怎么办啊?我可养了你六七年呢,怎么说,也不能便宜了别的男人。” 听着沈饶晨还不忘故意逗她的话,夏忆白再次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轻轻的拍了一下沈饶晨的手,夏忆白一边擦着脸上夺眶而出的泪水,一边泣不成声的说:“混、混蛋啊!你、等你、等你好了,你就死定、定了。” 夏忆白简直要被沈饶晨给气死了。她现在是又气又开心,哭和笑都忙不过来。 两分钟后,医生和护士赶到了病房开始对沈饶晨做起了各种各样的检查。 夏忆白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耐心的等着医生和护士从病房出来。 “忆白。” 突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愣了愣,夏忆白抬起头,朝自己左手边的位置看了过去。 她惊讶的看着身穿海蓝色连衣裙,已经将触及脚跟的长发剪到了腰部的蓝溪,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了。 蓝溪看着正失神的望着自己的夏忆白,朝她露出了不少意思的笑容。 走到夏忆白面前,她说:“好久不见。” 蓝溪依旧是这么的高雅温柔,她依旧美得不似凡物,声音也好听的如叮咚泉水,也莺鸣燕语。 夏忆白瞪圆了双眼,缓缓的从长椅上坐起来,惊讶的看着她。 指了指蓝溪及腰的长发,夏忆白也跟着她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居然把头发剪了。” 蓝溪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长发,笑的非常温柔。 “诶!剪了。已经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留那么长的头发也没有意义了,去哪里都很不方便,所以就剪了。” “可,还是很美。” “谢谢。” 走到夏忆白面前,蓝溪在经过沈饶晨的病房时,本能的透过病房的探视窗,朝里面看了一眼。 微微蹙眉,蓝溪朝夏忆白担忧的询问了一句:“沈饶晨好些了吗?” “恩。” 夏忆白勉强的笑了笑,说:“他已经醒了,现在医生正在为他做检查呢!” 蓝溪走过来,牵着夏忆白的手,带着她一起坐在了长椅上。 “放心吧。只是受了枪伤,很快就会没事的。” 再次朝夏忆白露出了一抹明朗的笑容,蓝溪说:“你可要相信我啊?我是这方面的权威。” “恩!我知道了。” 夏忆白感激的看着特地跑来安慰她的蓝溪,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便朝她问了一句:“对了,你们怎么来雅典了?难道你们事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蓝溪听到夏忆白的话,低头捂着嘴内敛的笑了出来。她的动作看上去十分的温柔,就像古装电视剧里那些极具修养的公主一样。 “我们本来是先回了a市。可是,习南回到办公室发现他酒柜里的酒全部都没有了,直嚷嚷着要来雅典找你们报仇。” 大约是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蓝溪一挑眉,笑着对夏忆白,说:“别怪我没有私下提醒你哦。我们这次住在拉格尼西酒店所有的费用,好像都被习南算在了沈饶晨的账上了。” 听到蓝溪的话,夏忆白不得不在心里吐槽一句:【这两个男人,真的是太幼稚了。】 夏忆白很想好好的跟蓝溪聊一聊,可是现在的状况实在是让她提不起劲。纵然蓝溪已经尽力的想要用极具感染力的笑容和逗趣儿的语气和她聊天了,不过夏忆白转头看着还没有从病房里出来的医生,又不由的替沈饶晨担心了起来。 蓝溪见夏忆白不说话,便主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现在是一大早,你一定还没有吃饭吧?我去帮你们买些早餐来。” 夏忆白感谢的看着蓝溪,微笑着朝她道了一句谢谢。蓝溪则是无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夏忆白看着蓝溪逐渐远去的窈窕身影,暗自在心里感慨:还好他们是认识了像习南和蓝溪这样的朋友,总是能为他们雪中送炭。不然,夏忆白觉得他们现在或许已经死在了权凯泽的枪下了。 等蓝溪离开大约十分钟后,医生和护士终于从病房里出来了。 医生告诉夏忆白,沈饶晨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左肩上的伤因为剧烈运动,撕扯的有些厉害,所以需要格外小心,不能沾水,也不能做过激行为。 沈饶晨现在随时都可以出院,他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和补充营养。 夏忆白推门走进病房,看到正靠在病床上休息的沈饶晨,问:“感觉好些了吗?” 沈饶晨微笑着朝夏忆白点了点头。 等夏忆白走到他身边坐下时,沈饶晨说:“医生说我随时都可以出院。” “恩!我知道。” 夏忆白应了沈饶晨一句。 “那我们下午就回酒店吧?” “诶?” 夏忆白有些惊讶沈饶晨这么急着想回酒店。 “不在多休息一会儿吗?” “回酒店也可以休息,而且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回酒店比呆在医院里更加安全。毕竟医院的安保设施可无法与拉格尼西酒店的水平相比。” 沈饶晨有些惭愧。他内疚的伸出右手牵着夏忆白的手,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夏忆白觉得这种事情也不能怪沈饶晨,毕竟谁也没有料到旅途中会有这样的突发情况。再加上,沈饶晨也已经为她做了够多了。 如果不是沈饶晨一直在保护她,恐怕现在她也会躺在病床上了。 夏忆白觉得沈饶晨说的很对,或许他们应该早一点回酒店,至少他们在酒店会比在医院里住着安全。 “饶晨……” 犹豫的看着沈饶晨,夏忆白一想到他昨天为自己做的事情,就觉得十分难过。她想叫他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着夏忆白脸上担忧的神色,沈饶晨突然就别扭了起来。 他苦涩一笑,问了一句:“我是不是特别的失败?我只是想带你出来好好的散散心,让你开心一点,本来还想……” 顿了顿,沈饶晨眼中流出了让夏忆白摸不着头脑的失望。 “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417.第417章夏忆白,我很爱你(四) 朝夏忆白尴尬一笑,沈饶晨内疚的说了句:“抱歉。” 看着沈饶晨露出了难过的神色,夏忆白也跟着难过了起来。她匆忙的摇着头,对沈饶晨说:“不是的!你没有错。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更何况,夏忆白并没有觉得她过的有多么不开心,也没有觉得她吃了多少苦。相反的,她倒是觉得她在这段时间过得很快乐。 沈饶晨怜爱的看着说着说着就哭出来的夏忆白,心疼的皱着眉,说:“行了,别哭了,老是哭,多不好?把眼泪擦擦,去给我办出院手续吧?” 夏忆白见沈饶晨的脸色依旧苍白的很,有些不放心的问:“真的要出院吗?可是,我看你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适合出院。” 沈饶晨笑着朝夏忆白点点头,虚弱的回答:“按照我们现在的情况,还是回拉格尼西会好一些。再说了,我会让医生上门帮我治疗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沈饶晨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柔和的表情。 他温柔的看着夏忆白,问了一句:“你看,这样的话,我们又可以在希腊多留一段时间了。” 夏忆白微微一愣,在明白过来原来沈饶晨一直知道她舍不得离开之后,不由有些羞红了脸。 低着头,她不好意思的嘟囔了一句:“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完,她便离开病房,去为沈饶晨办理出院手续。 等夏忆白离开以后,蓝溪提着早餐来到了沈饶晨的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蓝溪象征性的抬手敲了敲门。沈饶晨看着好久不见的蓝溪,含着笑意,小幅度的朝她点了点头。 蓝溪走到病床前,将食物放下,开门见山的说道:“习南说了,他就知道你会买通医生欺骗夏忆白,让你提前出院。” 沈饶晨没有反驳蓝溪的话,只是叹了口气,笑着说:“你别这样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说通了医生的,这群人太难缠了,还好我有三寸不烂之舌。” 蓝溪将牛奶插上吸管之后,递给了沈饶晨,可沈饶晨却笑着拒绝了。 “不急。等忆白回来了,让她喂我好了。” 蓝溪没想到堂堂的大总裁,如今的董事长,居然也会有如此小孩子的一面,不禁有些惊讶。 她哑然的张了张嘴,又在“噗嗤”一声轻笑中,将牛奶放回了床头柜上。 “这也是你的计划之一?”蓝溪好奇的问了一句。 “计划?” 沈饶晨摇了摇头,否认:“这是个意外。我以为权凯泽会派人去拉格尼西酒店,所以才选择带夏忆白离开,可谁知道他居然跟着过来了,而且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 说话间,沈饶晨眼中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他往后靠在了床头上,看着依旧保持着微笑望着他的蓝溪,笑着说了一句:“你知道我的计划是什么吗?” 蓝溪笑着一偏头,疑惑的问道:“是什么?” “呵呵呵。” 沈饶晨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对蓝溪说:“我的打算本来是带着夏忆白登上山顶,然后在她最开心的时候,向她求婚。” 说到这儿,沈饶晨又再次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真可惜啊,权凯泽那王八蛋坏了我的好事,还害我流了这么血。搞得我幻想破灭,我肯定饶不了他。” 蓝溪笑看着沈饶晨,打心里惊讶,真没想到原来这个男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难怪夏忆白会毫无怨言的守着他。 “照你这么说,你这次是打算放过权凯泽了?” “习南让你来这儿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吗?” 蓝溪笑看着已经猜出了她心思的沈饶晨,安静的点了点头。 “习南一向很了解我,他应该猜得出我的心思才对啊。” “诶!所以习南已经故意放水,让权凯泽回国了。不过,权凯泽伤的比你严重,估计左臂已经废了。” 沈饶晨垂下眸子,看着自己还搭着绷带吊起的左臂,自言自语了一句:“或许,这对于他来说,并非不是什么好事。” “或许吧?” 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蓝溪长叹了一声,从床边站了起来:“好了,忆白差不多要回来了,我也应该走了。” 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蓝溪又突然回过身,看着沈饶晨,问了句:“今晚,要吃什么吗?或许,习南会包下整个餐厅,庆祝你还活着。” “哈哈哈!” 沈饶晨笑看着蓝溪,说了句:“你跟的习南多,说话倒是越来越像他了。” “这样不好吗?”蓝溪眨了眨眼睛。 “很好。” “那我就先告辞了。下午,我会和习南一起来接你。” 微笑着朝沈饶晨鞠了一躬之后,蓝溪离开了病房。 沈饶晨目送蓝溪离开以后,心思又回到了他的背包上。 还真是该死啊!当时因为受了重伤,无法再背着包跑,他把整个包都丢了,向夏忆白求婚的戒指还在里面呢。 仔细想想,他这次还真是亏大了。 不过…… “现在看来,似乎还不是向她求婚的时候。” 沈饶晨望着关紧的病房门,若有所思的低声喃喃了一句。 ****** 下午,五点的时候,习南和蓝溪一同来接沈饶晨了。 习南一推开病房的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指着还缠着绷带的沈饶晨,发出的“哈哈”大笑的声音。 “沈饶晨啊沈饶晨,没想到吧?原来你也有今天。” 沈饶晨倒是没像往常一样摆着一张臭脸,他笑看着习南,眸色中流露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让夏忆白感觉整间病房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习南看着沈饶晨带着阴冷笑意的面容,渐渐的也收敛起了自己一进门是夸张的笑颜。 他抖了抖自己的衣服外套,走到沈饶晨面前,故意问:“要不要我给你一个公主抱?把你抱出医院?” 沈饶晨冷眼看着越来越不知死活的习南,说了一句:“这种事情,你还是留着和蓝溪做吧?再说了,我只是肩膀受伤了,又不是腿瘸了,需要你来一个‘公主抱’吗?” 没好气的摆了习南一眼,朝夏忆白伸出了手。 夏忆白见沈饶晨这是要下床了,立刻跑过去扶住了他。 “废话少说,快点赶路了。”沈饶晨冷脸呵斥了习南一句,在夏忆白的搀扶下,离开了病房。 418.第418章沈饶晨是王八蛋(一) 回到酒店,夏忆白扶着沈饶晨坐在沙发上以后,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正当夏忆白打算去开门时,蓝溪却抢在了她的前面去开门。 “嗨,忆白……” 是东方启的声音。 夏忆白站在蓝溪身后,看到东方启如木头一般站在房门前,愣愣的盯着蓝溪时,她就知道习南这下惨了。 夏忆白已经灾祸仅此而已,然后让她没有想到的精彩故事还在后面。 跟着东方启一同跑过来的凯琳,见东方启像中了魔障似的站在门口,不进不出的,干脆绕过他,走进了房间。 凯琳在看到蓝溪时,也愣了愣,露出了赞叹的神情。夏忆白十分能够理解凯琳的感受,因为她在第一次看见蓝溪时,也是这样的状态。 毕竟,蓝溪真的很美,美得让人嫉妒。至少,夏忆白是嫉妒的。 自从被沈饶晨和东方启说了她的身材不如人之后,她就开始尤为的嫉妒身材好的女人。但是,她嫉妒的人当中,并不包括凯琳。 凯琳来到她面前,朝她抱歉的一耸肩,委婉的说:“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好沈先生没事,祝愿他早日康复。” 夏忆白报以微笑的看着她,回了一句:“谢谢。” 当凯琳一转身,看到正站在沈饶晨旁边,认真的摆弄输液袋的习南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夏忆白无奈的看着正望着习南入了迷的凯琳,在看看目不转睛的直勾勾的盯着蓝溪,以至于到了现在也不记得应该进来的东方启,不禁在心里哀叹了一句:“世事无常。” 同时,夏忆白也明白了蓝溪和习南真的是她和沈饶晨的福星。因为这两个人在短短两天之内,不仅救了他们的命,还帮他们摆脱了这段时间里让他们十分头疼的两个人。 夏忆白明白虽然沈饶晨受了伤,可是接下来在雅典的日子,他们不会过得太平淡,因为会有更好玩儿的事情,即将发生。 等习南和东方启他们离开以后,夏忆白笑着将刚才所看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沈饶晨,而沈饶晨则是微笑的听着夏忆白的话。 他单手抚摸着夏忆白的脸,说:“好事,这下我们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上一段美好的时光了。” “恩恩!”夏忆白不假思索的附和了两声。 接下来,沈饶晨则是说了两句让她啼笑皆非的话。 沈饶晨故作委屈的拉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夏忆白,说:“怎么办?我现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一只手臂也是挂在脖子上的,感觉像个废人。 本来嘛,我们是出来度假的,我想让你好好的开心开心。可是,现在我变成这样了。” 牵着夏忆白的手,他失落的摇了摇头,难过的说:“一想到你在这段时间里,要帮我洗澡,帮我脱衣服,还要坐上来自己动,我就觉得好对不起你。” 夏忆白听完沈饶晨满是歉疚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事的,等你好了……” 反握着沈饶晨的手,夏忆白本来是想好好的安慰他一下,可是当她反应过来沈饶晨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之后,当即愣了愣。 恍然大悟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夏忆白甩开了沈饶晨的手,惊叹了一句:“天啦!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坏!你今天晚上自己洗澡吧!”说罢,夏忆白就准备跑,可是却被沈饶晨及时抓住了她的手。 停下脚步,夏忆白回过头笑看着沈饶晨,问:“拉住我做什么?” 沈饶晨温柔的凝视着夏忆白,随着夏忆白脸上的笑颜,也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你要去哪儿?” 夏忆白一挑眼看着沈饶晨身上的衣服,在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之后,说:“当然是去准备衣服,帮你洗澡了。等一下,我们还要和蓝溪他们一起用餐呢!” 沈饶晨抿着嘴,明白似的点了点头,放开了夏忆白,说:“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夏忆白趁着帮沈饶晨放热水的间隙,又去帮他准备了干净的衣服。等沈饶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夏忆白才扶着他朝浴室走去。 看着沈饶晨还缠满了绷带的左臂,夏忆白有些尴尬。 “恩……衣服怎么脱?” 正在夏忆白有些犯难的时候,沈饶晨却笑得一点都不正经。他戏谑的看着夏忆白,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随口来了句:“我无所谓的,你看着脱吧。反正我已经成这样了,你想拿我怎么样都可以。” 本来吧,他们一男一女的,还在呆在这四周都弥漫着温热气息的浴室里,已经够夏忆白心跳的“咚咚咚”响的了,现在沈饶晨还要故意捉弄她,搞得夏忆白脸红心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我要是弄疼了你,应该怎么办?” 沈饶晨的伤在肩膀,似乎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把衣服脱下去的。夏忆白现在甚至很好奇,当初医生究竟是怎么帮助他将衣服穿上去的,而且还是短袖衫,这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果然,医生还真是神奇的职业。 “拿剪刀剪开吧?” 夏忆白觉得沈饶晨说的办法很不错,就去拿了把剪刀帮沈饶晨将衣服剪开了。 她坐在沈饶晨的身旁,不安的低着头,将沈饶晨身上的纯棉短t顺着衣角慢慢的剪开,露出了沈饶晨健硕的身材。 沈饶晨的身上有很浓的药味,但并不难闻,反而给了夏忆白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怎么样?这种感觉很不错吧?” 夏忆白拿着剪刀,停下了剪衣服的动作,抬头疑惑的看着沈饶晨。只见沈饶晨坏坏一笑,说:“你现在有没有一种女帝临朝,睥睨四方的感觉?” “诶?” 夏忆白还是没能明白沈饶晨话中的意思。她眨巴眨巴了疑惑的大眼睛,顿了顿,朝沈饶晨问了一句:“有什么含义吗?” 沈饶晨瞧着心思纯洁的可怕的夏忆白,努着嘴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我以前可从来没有发现你居然这么纯洁。” “恩?” 夏忆白还是不明白沈饶晨刚才说的话,跟她的心思是不是纯洁有什么关系。 沈饶晨瞄了一眼夏忆白眼中的疑惑之色,尴尬的偏过头,小声的说了句:“没事,你继续剪吧。” 虽然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倒是知道这话绝对不正经。 419.第419章沈饶晨是王八蛋(二) 严肃的瞪了沈饶晨一眼,夏忆白故作生气的说:“别闹,认真点。不然等一下,如果剪到你的肉,那我可不管。”说罢,她又低下头,继续剪着衣服。 帮沈饶晨脱下衣服之后,沈饶晨肩膀上包扎好的伤便赫然的映入了夏忆白的眼帘,让她心疼的眼睛里都泛起了泪花。 真是的!谁知道他们会突然搞成这样? 明明是充满了期待和幸福的一次度假,却偏偏要因为某些人赔上了一只胳膊,简直让夏忆白心疼死了。 沈饶晨被权凯泽的手下放在地上拖行的画面,再次在夏忆白的脑海中浮现,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感让夏忆白现在还难过的没有办法呼吸。 “你说,以后会不会落下病根啊?” 沈饶晨抬手擦去了夏忆白脸上的泪水,温柔一笑,安慰似的朝她说:“不会的!亲,我有钱啊!我有的是钱,可以找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帮我治疗的。” 夏忆白明明很伤感的,可是却被沈饶晨的一句“我有钱啊,我有的是钱”给逗的破涕而笑。 她心烦的拍了一下沈饶晨的胸膛,说:“你这种说话的语气,简直像极了一夜暴富的土包子。” 沈饶晨只是安静的看着夏忆白,没有说话。 夏忆白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担忧的皱起了双眉。 “那要是以后都治不好了,可怎么办?” 果然,女人就是感性的生物,总是喜欢瞎想乱想,让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安慰了。 沈饶晨将夏忆白脸上的担忧之色看在心里,自己也跟着心疼了起来。 只不过是肩膀受了伤而已,这个女人怎么能想的这么深远? “那你就来做我的左臂好了。” 深陷伤怀和担忧之中的夏忆白突然听到沈饶晨说出这么一句话,不由一愣,抬眸有些五味杂陈的看着眼中透出了柔光的沈饶晨。 还不等她开口说话,沈饶晨就已经在一声叹息中,说:“左臂,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干点左臂应该做的事情。把沐浴露抹上,给我洗澡。” 夏忆白哑然的看着故作高傲的沈饶晨,整个人都汗颜了。 将沐浴露打成泡抹在沈饶晨的身上,她小声的嘟嘟囔囔了一句:“啊,真是的!怎么以前没觉得你这么欠扁。” “左臂,快点洗。洗完上面,等一下还要搓下面的。” 原本还在抱怨沈饶晨欠扁的夏忆白,在听到沈饶晨越来越得寸进尺的话,不禁脸一红,整个人都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下,完全没有办法说话。 脸红到了脖颈处,夏忆白忐忑不安的帮沈饶晨擦洗着上半身,心慌意乱的感觉让她简直恨不得跑出浴室,直接一个猛子扎进露台外面的浴池里。 沈饶晨真是个王八蛋啊! 她怎么以前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原来这么不着调的? 为什么啊?! ****** 帮沈饶晨洗澡,简直就跟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似的,让夏忆白有些难过。 耐着性子帮沈饶晨擦洗好身子以后,夏忆白如释重负的说了句:“好了。” 沈饶晨就好像从上面下来检查的领导一样,满意的点了点头,用十分官腔的语气说了句:“恩,还不错吧!” 夏忆白鄙夷的剜了沈饶晨一眼,“切~”了一声,然后拿起事先准备好的衬衫,开始帮他往身上套。 沈饶晨这次带过来的衣服都是衬衫,所以以后都不用再担心换衣服的事情了。 帮沈饶晨穿戴收拾好之后,夏忆白带着他一同朝餐厅走去。 想必习南他们也是等急了,不然,夏忆白也不会在帮沈饶晨洗澡的过程中,接到四五个习南打过来的电话。 再说说习南那边。 因为夏忆白和沈饶晨还没有到餐厅,所以蓝溪就手持一杯橙汁靠在露天外,安静的欣赏着远处的美景。 美不似凡物的她,站在已经亮起了霓虹灯的露天外,根本就是与这美的无法形容的景色融为了一体。 东方启站在玻璃门内,失神的凝视着她,心里感叹了一遍又一遍。 他强作一口气的将手中的伏特加一饮而尽,在重新为自己点了一杯酒之后,朝蓝溪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东方启。你呢?” 蓝溪听到东方启的话,立刻报以微笑的朝他介绍着自己:“蓝溪。” 笑看着东方启,蓝溪转过身靠在围栏上,朝他问了句:“恩,你是美国人。” “恩,纽约的。” “日本,京都。” 东方启一听蓝溪是京都人,立刻激动的说:“京都,我去过!很美,有好多樱花,歌舞伎也非常棒。” 大概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激动的内心,他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问:“那些、那些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那么有女人味的?拿着扇子,这样转来转去,跳的简直让我这个男人都爱上了。要不是因为朋友介绍说跳舞的是男人,我真是完全看不出来啊。” 蓝溪瞧着东方启手舞足蹈的模样看上去非常的可爱,便捂着嘴轻笑了两声,说:“因为经过专业的训练啊。就好比,你们西方的芭蕾舞一样,只要经过专业的训练,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就在蓝溪和东方启聊得很开心的时候,坐在餐桌前的习南已经彻底的黑下了脸,而坐在他身旁明显是想跟他搭话的凯琳,在看到他浑身散发着杀气,一脸‘生人勿进’的模样时,突然就怯了场。 “那个,我叫凯琳。” 习南冷着脸,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腕表,而后转身瞪着被他的臭脸吓得有些怯懦的凯琳,开口用美语一针见血的说:“我知道你想泡我。可是我有老婆了。” 指着正靠在露台上和东方启聊的欢腾的蓝溪,习南说:“看到没,露天外那位比你美一千倍的女人就是我老婆,所以你不要再靠近我了。还有,就算我没有老婆,我也不喜欢白人,我喜欢亚洲女人。然后,你可以滚得远远的了。” 真是的,蓝溪究竟再跟那个美国佬聊些什么啊?有什么好聊的,能够让她聊那么半天? 虽然他是很清楚蓝溪不会看上那个男人的,可是难道她都不知道东方启对她有意思吗? 摆了一眼丝毫没有廉耻之心的东方启,习南简直不爽的肺都要炸了。 420.第420章腹黑的夫妻 然而,就在习南将心思全部放在了东方启和蓝溪身上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凯琳注视他的视线,变得越发的崇敬和沉迷。 和东方启聊得正开心的蓝溪一瞟眼,在无意间朝习南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正准备重新移回视线的时候,却发现坐在习南身旁的凯琳很不对劲。 顺着凯琳注视的方向看过去,她发现凯琳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家男人,顿时,脸上暖人的微笑消失了一大半。 ****** 夏忆白还以为她扶着沈饶晨一同到达餐厅之后,会看到很快乐热闹的画面。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和沈饶晨一同走进被繁华的吊顶照耀的金碧辉煌的餐厅时,看到的却是冷冷清清的一片。 疑惑的抬起头和沈饶晨面面相觑了几眼,夏忆白见沈饶晨朝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就知道这里的情况很不对劲。 “忆白!” 听到蓝溪叫自己的声音,夏忆白朝她微微一笑,立刻扶着沈饶晨走到了他们所在的餐桌前,坐了下来。 餐厅里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们之外,似乎也就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这倒是让他们相处的不会那么拘束了。 等夏忆白和沈饶晨入了座之后,习南不悦的抱怨了一句:“你们怎么才来?我们等你们好久了!” 沈饶晨冷眼瞥着显得有些不耐烦的习南,不悦的回了他一句:“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吃!” 被沈饶晨这么一骂,习南倒是一撇脸上的阴云,朝他笑了出来。 “怎么可以呢?亲爱的还没来,我们必须要等着啊。” 夏忆白见习南果然是劣根难改,不禁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好沈饶晨现在是受了伤,不然习南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大概十分钟之后,所有的菜都上齐了。本来是可以开心的用餐了,不过整张餐桌上的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 东方启挨着夏忆白而坐,而他的对面则是坐在习南旁边的蓝溪;凯琳挨着沈饶晨而坐,而她的对面则是坐着习南。 瞧着这环环相扣如同摆阵一般的坐法,夏忆白莫名的有些无语。但凡东方启朝蓝溪看上一眼,夏忆白都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习南朝她这边投过来的视线。 要不是知道东方启看上蓝溪了,夏忆白恐怕都要以为习南这是仇恨她跟沈饶晨好上了似得。 “喂,帮我切牛排!” 听到沈饶晨如同命令管家一般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夏忆白郁闷的一皱眉,立刻拿起刀叉开始帮他切牛排。 在帮沈饶晨切牛排的同时,夏忆白凑近他耳旁,低声说了句:“我们快点吃,吃完走人。” 结果,沈饶晨悄悄的回了她一句:“别急,好戏马上就开始了。” 听沈饶晨这么一说,夏忆白微微一愣,哑然的看着已经看穿了所有事情的沈饶晨。 当沈饶晨朝她露出了一抹温柔而灿,又显得有些欠揍的表情时,夏忆白心一慌,立刻将切好的牛排往沈饶晨的嘴里塞了一块。 果不其然,正如沈饶晨所说的那样,好戏开始了。 习南冷眼瞥着还对此毫无知觉的东方启,伸手拿起两片面包片,然后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芥末。 正当夏忆白疑惑他想做什么的时候,习南已经将整整一支芥末全部挤在了面包片上,均匀的涂抹好了。 东方启哑然的看着习南,而习南则是望着他,冷冷一笑。 夏忆白望着这两个男人之间诡秘的气氛,暗自觉得十分可怕。 习南瞄了一眼东方启之后,将夹着整整一支量芥末的面包放在了蓝溪的盘子里。 蓝溪转头朝习南微微一笑,而后朝凯琳露出了十分友好的笑容。 “你需要面包吗?”蓝溪对凯琳说。 夏忆白不知道为什么凯琳会面露兴奋的接过这对于所有人来说,无疑就是杀人利器的面包,甚至还在欢天喜地的看了一眼习南之后,吃了下去。 总之,夏忆白觉得她非常的勇敢。 “哦!偶买噶!” 夏忆白怜悯的看着只不过咬了一口面包,脸色就已经变成了猪肝胆色的凯琳,暗暗的生出了一种想要过去拥抱她,然后拍拍她的后背,对她说一句“没事”的冲动。 当她看到凯琳为了不在习南面前丢人,硬是将嘴里的面包给吞了下去时,夏忆白凑近沈饶晨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真倒霉。” 沈饶晨回了她一句:“是啊!谁让她喜欢上习南呢?” 夏忆白摇了摇头,说:“不!我的意思是,她坐在你左手边,真倒霉!” 沈饶晨愣了愣,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吊着绷带的左臂,立刻生气的朝夏忆白说了句:“我渴了!喂我喝水!” “你只是左手受伤了而已,不是还有右手吗?” 就在夏忆白囧着脸,无奈的望着小孩子气的沈饶晨时,习南却巴巴的把水递了过来。 他红着脸,故作羞涩的望着脸顿时变得更加黑的沈饶晨,低声说道:“如不嫌弃,喝我的?” 沈饶晨冷脸,咬牙切齿的对习南说了一句:“滚”之后,伸出右手端起放在旁边的红葡萄酒,默默的喝了起来。 看着终于被制住了的沈饶晨,夏忆白突然狼心狗肺的暗爽了起来。 切着牛排,她乐滋乐滋的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饭餐,一脸置身事外的表情,让本应该需要她帮助的东方启和凯琳的境地变得越发的尴尬。 夏忆白不是不想帮助他们,而是她知道现在的蓝溪,已经不是过去的蓝溪了。 现在的蓝溪找到了习南,他们两个人在半年的共处中已经被同化、妖魔化。夏忆白不想去惹他们,因为这样的话,她可能会被这两个腹黑鬼捉弄。 因为沈饶晨肩膀上的伤,夏忆白和习南他们都选择的呆在酒店里。虽然是在酒店里,可是这周边的景色,也足够让他们消化上好一段时间了。 再说了,与古人重逢,应对坐交谈,把酒吟欢。 夏忆白和蓝溪躺在游泳池边的躺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聊着蓝溪和习南回日本之后的事情。 “我以为你们很快就会回来,可是谁知道你们一去就去了半年。” 蓝溪浅浅一笑,如同母亲一般慈爱的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她雪纺长衫下微微凸起的腹部。 “是啊,世事无常啊。”蓝溪垂眸看着自己的腹部,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421.第421章终成正果 注意到蓝溪微妙的表情动作,夏忆白愣了愣,在反应过来之后,当即激动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蓝溪,你怀孕了吗?!” 夏忆白惊讶的朝蓝溪喊了一句,让正坐在室内聊天下棋的沈饶晨和习南也同时一起转头朝她们看了过来。 沈饶晨惊讶的看着习南,在注意到习南脸上身为人父的骄傲表情时,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赞叹道:“好啊你!居然当爸爸了,真不错!” 习南骄傲的昂起头,自豪的回了沈饶晨一句:“那是!” “几个月了?” 夏忆白坐在躺椅上,朝蓝溪凑近了脖子。 “两个半月,快三个月了。” “哦~” 夏忆白完全没有想到蓝溪居然会这么快就怀孕,整个人都处于意料之外,惊呆了。 “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怀孕了!简直太棒了!” “不快了!” 仰头,蓝溪微笑的眺望着湛蓝的天际,低声说道:“我都已经快三十岁了,有些事情也应该做了。” 夏忆白注视着蓝溪的侧脸,由心里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很美好。习南和蓝溪经历半辈子的磕磕绊绊,终于在一起了,得到了家人的认可,算是修成了正果。 现在,蓝溪还怀孕了习南的孩子,真算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对了。跟我讲讲你们回去之后的事情吧?” 夏忆白有些好奇为什么蓝溪和习南回在日本呆了那么长时间,才回来。他们在日本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们停留半年。 蓝溪喝了一口水,看了夏忆白一眼之后,又重新将视线挪回了万里晴空。 “其实,我以为我们回日本以后会死的。” “诶?” 随着蓝溪逐渐深邃的眼神,夏忆白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半年前,在我们回到日本的第一天。为了表示对母亲大人的尊重,我们放下行李之后,就第一时间回到了我家,去见我母亲。” 半年前。 习南挺直了腰身跪在榻榻米上看着,此时正坐在离他有五格榻榻米位置的蓝溪母亲——横田绘美。 蓝溪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的决绝似乎已经表达了她的决心,又似乎是她已经看清了之后等待着她的结局。 “所以,你这次是回来送命的吗?” 习南敬重的看着横田绘美,诚恳的说:“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化解我们两家自家的恩怨。” “恩怨?” 横田绘美冷冷一笑,不屑的睥睨着习南。 “我们积怨已深,恐怕没有机会在化解了。” 习南望着正笑睨着他的横田绘美,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请问您要怎样,才肯忘记从前?” 横田绘美眨了一下眼睛,又抬眸瞟了一眼沉默的站在一旁的蓝溪。 她看着态度十分恳诚,像是诚心实意的想来求和的习南,说:“因为你,我可是成为了寡妇,现在你还娶走了我的女儿。这笔买卖,不管怎么算,我都是亏本的。” 习南弯下腰,朝前俯下身趴在了榻榻米上,朝横田绘美做了土下坐。 “请说您的要求。” “我要你所有的产业,还有国内的会社。” “可以!” 习南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横田绘美的要求,而站在一旁的蓝溪也没有任何意见,她的眼中几乎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横田绘美见两个人都出奇的没有反对她的要求,又立刻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丢到了习南面前。 “把你的右手留下,你就可以带着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离开了。” 习南看着丢到自己面前的匕首,又看了看横田绘美,还不等他拿起匕首,一直沉默的在旁边观看着一切的蓝溪已经跑上来抢走了匕首。 “不可以!” 挡在习南面前,蓝溪跪在了榻榻米上,坚决的对横田绘美说:“如果他在这屋子里流一滴血,那你就什么都别想得到!” 横田绘美气愤的看着突然跑上前,帮着一个外人说话的蓝溪,直接走上来给了她一耳光。 “胡闹!” 将匕首拔出鞘,蓝溪抬眸瞪着横田绘美,坚决的说:“你看看我是不是在胡闹。” 向夏忆白讲到这里,蓝溪下意识的朝屋里的习南看了一眼。见习南正坐在沙发上和沈饶晨说着什么的时候,她微微一笑,又转过头看着夏忆白,说:“结局你也知道了,我们谁也没有受伤,就这么安全的回来了。” 夏忆白打心里钦佩蓝溪。 这个女人,还真是好女人!能够坚持自己想坚持的事情,能够维护自己想维护的人,这可并不是哪个女人都能做到的。 “那……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蓝溪朝夏忆白微微一笑,说:“当然是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啊。” “真的吗?” 这对夏忆白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这样的话,沈饶晨不会再寂寞,而她也有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夏忆白觉得,或许能够让她敞开心扉,说说心里话的人,恐怕就只有蓝溪一个人了吧? “当然是真的。那边的产业已经全部处理了,剩下的就只有跟你们一起回国,然后好好生活了。” 望着夏忆白,蓝溪说:“更何况,少了沈饶晨的习南,没有现在的他看上去那么可爱。” 夏忆白觉得蓝溪的话听上去有些怪怪的,过于基情。不过,大家都知道她想表达的并不是那么个意思。 捂着嘴,偷笑了笑,夏忆白和蓝溪相互看了一眼,再次会心一笑。 ****** 凯琳再过三天就要拉着东方启回美国了,说是因为他们的父母本来是打算来一起来拉格尼西酒店找他们的,可是因为和工作上的时间有冲突,不得不放弃亲自来雅典,而是选择了催促他们快点回美国。 得知这个消息的东方启,气的抓耳挠腮,还一直在旁边嚷嚷:“偶买噶,我根本就不应该抛下中国,来这个地方的,简直浪费时间,还耽误了我的游华之旅。” 被东方启的抱怨烦到不行的凯琳抬手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头,命令他立刻住嘴,然后东方启就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坐在吧台前,凯琳望着此时正陪着蓝溪在露天外聊天的习南,失落的皱了皱眉,对夏忆白说:“真舍不得你们。” 夏忆白瞧着凯琳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笑着说:“你是舍不得习南吧?” 422.第422章意外获得 凯琳失落的耷拉着脑袋,无奈的回答了夏忆白一句:“舍不得有什么用?他那么爱他的老婆。” 夏忆白看着凯琳无精打采的样子,笑着挑了一笑眉角,没有说话,而是端起放在吧台上的果汁,安静的喝着。 “不过,习南真的好帅啊!他那天拒绝我的样子,好帅好男人啊。天啦,正是我喜欢的款啊。” 夏忆白倒是不知道习南对凯琳说了什么,不过也想象的到习南会说出些什么样的话,毕竟习南可是一位不喜欢在心里藏事情的人。 “真遗憾。” 夏忆白做无奈状的看着凯琳,说出了一句不知道是损还是安慰的话。不过,凯琳并不介意。 她拉着夏忆白的手,像是很舍不得她一样。 “哎,真是舍不得你们,跟你们一起度假的日子,真是太愉快了。” 夏忆白笑着喝了一口饮料,接着凯琳的话,补充了一句:“是因为有习南吧?” 凯琳没有否认。 她从包里摸出五张名片塞给了夏忆白,说:“记得帮我把我的名片送给习南还有他那位可爱的老婆啊。虽然习南是我的款,可是毕竟已经结婚了。哎……还那么恩爱。”说着,凯琳又惆怅了起来。 整个人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一位刚刚得知自己的偶像结婚了的花痴女粉丝。 “我是真的很想跟他们做朋友的。你们以后去美国的话,记得一定要找我玩儿啊。” “好,我知道了。” 等凯琳说了一大堆之后,夏忆白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回她一句话了。 低头看着凯琳的名片,夏忆白在看到她所在的公司名时,顿时愣住了。 哑然的看着凯琳,她吃惊的问了一句:“你是戈德的奢侈女包市场部的总经理?” 天啦!戈德是全球顶尖的奢侈品牌,在世界各地都有专营店,旗下的产品深受大家的喜欢。式盛集团和戈德公司也是合作公司。 夏忆白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戈德的市场部经理。 凯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夏忆白说:“如果有喜欢产品,可以直接联系我,到时候我送你。” 夏忆白见凯琳好想误会了她的意思,立刻朝她摆了摆手。 “哦,我不是这样意思。” 凯琳双手插在短裤的口袋里,朝夏忆白一耸肩,说:“我虽然只和你们做过几天的朋友,不过我倒是知道你们并非普通人,毕竟拉格尼西酒店可不是谁都住得起的。更何况,你的男人还曾经占过财经报纸的半个版面。” 听凯琳这么一说,夏忆白突然反应过来东方启也曾经对她说过,好像在哪里见过沈饶晨,觉得他很面熟。看来,应该是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沈饶晨了。 夏忆白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原来,在这次的度假中,所有的人都已经知根知底了,就只有她像个笨蛋一样被蒙在鼓里。 后来,她向沈饶晨说了这件事情,又再次确认了她真的很蠢,而且整段度假的时间里,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不了解东方启和凯琳的身份。 “喂!你干嘛不告诉我啊?” 不悦的看着沈饶晨,夏忆白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 沈饶晨疑惑的拧了一下她的脸,问道:“为什么要说啊?这又不是什么特别神奇的事情。” 被沈饶晨说了这么一句,夏忆白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他了。只能坐在旁边,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朝沈饶晨翻了一个大白眼。 过了几天,夏忆白他们搭乘飞机回到了国内。这次的度假,比夏忆白想的还要精彩,很多事情都超出了夏忆白的预料。 东方启和凯琳比他们先走一天。等东方启和凯琳走了以后,夏忆白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总之,比之前要寂寞好多。 东方启在离开之前,单独找她聊了几句。 他说,之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第一时间找他,如果他可以做的到,那么他一定会尽力去做。 说完之后,他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就顺口补上了一句:“看在蓝溪的面子上。” 听到这句话,夏忆白简直要无语死了。果然,东方启和凯琳还是没有对习南和蓝溪死心吗? 夏忆白不知道东方启在临走之前,为什么要特地跑来对她留下这么一句话。 不过,在几个月之后,夏忆白就彻底的明白了。同时,她也明白了沈饶晨为什么会拜托习南瞒天过海,放权凯泽回国。 沈饶晨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一盘他本不想沾有任何关系,却又不得不拿起棋子的棋局。 回到公司,夏忆白和沈饶晨面对的头等问题,就是堆积如山的工作。因为沈饶晨左肩受了伤,他们也没有办法到处跑,去勘察卖场的情况和参加各种酒会、以及太大的交际场合。 他们现在做着最为枯燥的工作,那就是将刘顾言经手过的文件、项目,一本一本的翻阅,一页一页的仔细阅读,然后盖章,批文,然后就是永远开不完的大会小会。 这样一忙,就整整忙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里,他们也没有见过习南和蓝溪。 不过,倒是接到了习南打过来的三通电话。 这三通,夏忆白和沈饶晨一点都不想接的废话电话。 第一通:沈饶晨,你这个混蛋,快点把你喝的那些酒全部给我买三瓶一模一样的送过来。 第二通:沈饶晨,我的酒店,你好像打理的还不错,那你就把你喝了的那些酒,一样买一瓶送过来吧。 第三桶:沈饶晨,我去了一趟会计部,收益真的好像比以前要好。那些酒,你就不用送过来了,就当是老板发给你的酬劳好了。 然而,这三通电话的间隔不超过三天。夏忆白听完这三通电话的留言之后,抽搐了几下嘴角,疑惑的看着脸比她的还要冷的沈饶晨,问了句:“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沈饶晨望着夏忆白,抽了抽眉角,回答:“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在夏忆白回国后的第二个星期,夏忆白收到了律师的通知。律师告诉夏忆白,她和沈饶晨需要上法庭质证辛羡和终阳浩的罪行,这样做可以加重辛羡和终阳浩的量刑。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律师的通知,夏忆白都快要忘记辛羡和终阳浩这两位带给了她很多不美好的存在。 423.第423章事事难料 和律师见过面之后,夏忆白决定去拘留所探望终阳浩。隔着厚厚的玻璃,夏忆白和终阳浩面对面坐着。 半个月没有见面,终阳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依旧精神爽朗,好似并不害怕自己会坐牢一样。 拿着话筒,夏忆白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正一脸兴奋的望着自己的终阳浩,轻声说了句:“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庭了。” 终阳浩愣了愣,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他毫不在意的眨了眨眼睛,虽然知道自己面前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可还是朝夏忆白凑近了些。 “你呢?你最近还好吗?” 夏忆白瞧着终阳浩眼中透出的雀跃光芒,觉得好刺眼,刺眼的让她有种想逃离这个地方的冲动,也让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来这里见终阳浩。 自从她想起了大部分和幼时有关的记忆之后,就打心里觉得愧对终阳浩。她想,如果不是因为她失忆了,恐怕终阳浩也不会因为放不下过去的事情,而变成现在这样。 有的事情,一开始就不应该发生,开始注定结局,过程决定人生。 可是,不该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夏忆白觉得这还真是残忍。 难过的低着头,夏忆白不适的眨了眨眼睛,心中有愧的转头看着其他地方。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想……我应该已经想起了以前丢失的那部分记忆了。虽然有些地方还是有点模糊,不过大部分事情似乎已经想起来了。” 抬眸,目不转睛的望着眼中的兴奋逐渐褪去,正一脸惊愕的望着自己的终阳浩,夏忆白犹豫的抿了抿嘴,严肃的问了一句:“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终阳浩突然变得有些慌乱。他不再像刚才那样旁若无人的看着她,不再表现的十分激动。 他手足无措的看着夏忆白,左右转了几下头,最后还是不得不强逼着自己看着夏忆白。 “你、你都记起来了什么?” “我记起来是你哥哥带走了我,我也记起来是你奋不顾身的救了我。” “哦,是吗?” 终阳浩尴尬一笑,陷入了沉默中。 夏忆白原本以为终阳浩在知道她已经恢复记忆了之后,会表现的很开心,可结果却出乎夏忆白的意料之外。 终阳浩并不开心,甚至表现的很不安。夏忆白一直都不了解终阳浩,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想她恐怕永远没有办法摸透这个男人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所以、所以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夏忆白沉默的垂下眼眸,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看着举止间依旧表现的很不安的终阳浩。 “我来是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当年救了我。二是……” 夏忆白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我想问问为什么你哥哥当年要带走我?他将我和沈凌菲的身份进行的调换,可是又不杀了我,这是为什么?” 当夏忆白的话一出口,她清楚的看到终阳浩眸色中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奇怪,神彩也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他心神不宁的看着夏忆白,在左右为难中,还是说了一句:“你走吧,我没有什么能够对你说的了。”说完,终阳浩丝毫不给夏忆白任何争取真相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哎!” 夏忆白怎么也没有想到终阳浩会这么决绝的挂断自己的电话,不由有些吃惊。 拿着话筒,夏忆白激动的从座椅上站起来,看着已经被警员带走的终阳浩,不禁有些泄气。 该死的,她还以为能够从终阳浩这里问出些什么,可是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失望的挂断了电话,夏忆白郁闷的离开了拘留所。 坐上车,夏忆白心不在焉的系着安全带,听到赤繁冷冷的问了一句:“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夏忆白摇摇头,难过的回答:“没有。”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公司。”夏忆白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得不说,赤繁这个人,有的时候还真是让人觉得非常讨厌。他总是冷冰冰的板着一张脸,这就不说了,还每次一开口说话,就能气的夏忆白半死。 就比如,他在开车回公司的时候,朝夏忆白问了一句:“沈总带你出国去度假,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变成那样了,难道你都不觉得惭愧吗?” 夏忆白斜眸郁闷的瞥着他,而他也毫不客气的瞥了夏忆白一眼。 拜托,这些事情是她也不想的好不好。 不过,赤繁对沈饶晨,还真是忠心,这完全出乎夏忆白的意料。 夏忆白总感觉沈饶晨身边的人,似乎都对沈饶晨特别真诚,也非常的忠心。她能够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忠于沈饶晨,因为沈饶晨有一种特别的魔力。 至于哪里特别,夏忆白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但是,有一点可以表明,那就是和沈饶晨聊得来的人,似乎并没有正常的,当然,除了她以外。 乐闲娱乐城。 沈饶晨坐在沙发上,看着习南,问:“突然把我叫过来,是为了什么?” “让你见一个人。”习南脸上挂着他的招牌式笑容。 “人?什么人?” 沈饶晨有些疑惑。 习南并没有直接告诉沈饶晨,想让他见谁,而是朝孔木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去把人带上来。 在孔木离开办公室的这段时间,习南优哉游哉的喝着杯中的咖啡,朝沈饶晨说道:“真没想到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沈饶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恩”了一声,算是对习南的回答。 “听说,过两天,辛羡和终阳浩就要上法庭受审了。” 将杯子放回茶几上,习南笑看着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的沈饶晨,问到:“你打算怎么处理辛羡和终阳浩。” 习南的问题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他在清楚的看到沈饶晨的表情越来越沉默时,便一笑置之,将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 “我今天要给你见的这个人,非常的重要。他可以让你知道和夏忆白小时候有关的所有事情。” 沈饶晨听着习南的话,抬眸惊讶的看着他。只见习南朝他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 大概五分钟之后,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沈饶晨转头看着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建周,更是吃了不小的一惊。 424.第424章判刑 将沈饶晨脸上惊讶的神色看在眼里,习南故作惆怅的开始抱怨:“为了保护这个人,我可是费了不小的劲啊。又要供他吃,又要供他穿,真是烦死人了。” 习南总是这样,脸上的神情变化的非常快。他可以做到前一秒苦苦的抱怨,后一秒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露出开心的笑容。 笑着朝沈饶晨指了指正怯懦的低着头的时建周,习南说:“为了回报我,你今天可得好好的将忆白的事情全部问个清楚啊。这样的话,不仅你解脱了,就连我也可以解脱了。” 时建周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叫来和沈饶晨见面,胆小的他,脸色难看的十分狼狈。 他跑进来害怕的跪在沈饶晨面前,哆嗦着瘦弱的身子,朝沈饶晨说:“沈老板啊,您可别生气。在抚养夏忆白的那些年,我除了收取了权凯泽定时打给我的钱之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亏待忆白的事情啊。” 听着时建周的话,沈饶晨原本就阴晴不定的表情在一瞬间就阴郁的好像暴风雨来临前一般,阴沉的可怕。 他神情严肃的盯着显得非常不安的时建周,冷冷的说:“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要是少一个字,我就直接把你交给权凯泽。” 沈饶晨的威胁似乎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时建周一听沈饶晨要将他交给权凯泽,当即害怕的一哆嗦,迫不及待的就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交代给了沈饶晨。 ****** 夏忆白回到公司后发现沈饶晨并不在公司,打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不禁有些担心。 望着怎么都没有办法拨通的手机,她愁容满面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真是的,沈饶晨去什么地方了?怎么都联系不上呢?” 她在公司里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沈饶晨。直到下午沈饶晨终于回公司了以后,她紧悬起的心脏才稍稍安定了些。 “真是的,你都去哪里了?” 对于沈饶晨突然就联系不上的行为,她有些生气。明明知道现在他们的情况都不好,不安定因素也有很多,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危险,可是沈饶晨在这种时候还跟她玩儿关机,着实让她有些生气。 沈饶晨看着已经生气了的夏忆白,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他听时建周说的那些事情。 一直犹豫要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夏忆白的他,最终还是在叹了一口气之后,将夏忆白拥入怀中,朝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夏忆白也不知道沈饶晨这是怎么了,不过见他已经跟自己道歉了,也就不在这件事情上计较太多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沈饶晨的模样看上去非常的失落,像是发生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她有些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沈饶晨却只是对她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一句:“没事。” 一个星期以后,法院正式开庭审理辛羡和终阳浩的案件。经历了三个月的时间,辛羡最终被判死刑,执行日期是一个月之后,而终阳浩则是因为非法监禁,被法院判处两年有期徒刑。 辛羡和终阳浩的宣判结果,在夏忆白和沈饶晨的预料之中,所以当他们从法官口中得到结果时,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也没有去纠结此时。 他们的下场,对于夏忆白来说,就像是看到了两只老鼠被踩死了一样,或许会在某一刹那觉得好残忍,但是过后就会无关痛痒,化作过眼云烟。 从夏忆白第一次去见终阳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探望过他。当然,辛羡那边也是。一直到到辛羡被执行死刑,夏忆白和沈饶晨都没有去看望过她,甚至连她的名字也再也没有提起过。 就好像,他们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辛羡这么一个人似的,不去念,自然也不会再去想。 很多时候,夏忆白都觉得辛羡还真是个可怜的女人。明明可以过上非常美好的生活,却因为一时的偏执,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以至于她到了后面,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夏忆白想,或许辛羡早就已经不爱沈饶晨了,可是因为她杀了人,所以她不得不选择继续杀人来延续她后来的生活。 想想,这样的辛羡,还真是可怜。 可怜,又可恨! 三个月过去了,蓝溪的肚子隆起的越来越大,而习南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被快要当爹的感觉冲昏了头脑的他,也变得越来越烦人,尤其是在沈饶晨和夏忆白都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时,会觉得他真的特别幼稚,特别烦人。 因为,根本没有人想知道上一分钟,蓝溪肚子里的孩子又踢了蓝溪多少次。 h市郊区有六幅地块准备在两个月之后竞标,其中四幅地块是沈饶晨一直都想得到的,所以他们开始准备这次的竞标。 夏忆白想,或许所有的企业家、老板,都对这六幅地块虎视眈眈,想要投标即中。 夏忆白以为沈饶晨会特别的重视这次的竞标,可是她又猜错了。 沈饶晨不仅不紧张这次的竞标会,甚至完全对这件事情不闻不问。工作完,他就带着夏忆白四处逛街,对竞标会只字不提。 当夏忆白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时,沈饶晨抱着她,温柔的对她说:“忆白,这种事情交给刘顾言去做就好了,我们不用上心。” 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究竟都在想什么,不过她知道事情绝对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只因为她很清楚沈饶晨比任何人都想得到那六幅地块。 土地,意味着财富。 像沈饶晨这样的商人,是绝对不会放弃这只肥鸭的,尤其是在他明明可以一举拿下的时候。 再见权凯泽时,权凯泽身边的秘书已经换了。从美丽干练的苏凡柔变成了一位长相平平,身材平平的雀斑女孩。 权凯泽的右手已经废了,似乎永远都没有办法拿起任何东西了。夏忆白想,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权凯泽才会一直全心全意的恨着他们吧? 他们见面是在一位大财阀女儿生日的舞会上。夏忆白穿着沈饶晨为她定制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礼服,亲昵的挽着沈饶晨的手,出现在了舞会上,学着那些名媛淑女,商业精英的样子,配合着沈饶晨,与一些她认识或者不认识的董事总裁交流。 425.第425章发怒 虽然夏忆白在应付这样的大场面时,还显得有些吃力,不过只要有沈饶晨在旁边,困难的事情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困难了。 夏忆白在向一位朋友敬了一杯酒之后,看到权凯泽正冷着脸,缓缓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权凯泽的眼中含着怒火,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在这宴会上爆发出来一样。 夏忆白看了一眼他显得很不自然的右臂,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秘书,一想到苏凡柔自杀的悲剧,而权凯泽的生活也变得物是人非,她不禁有些伤感。 牵着沈饶晨的手,夏忆白沉默着等待沈饶晨带她离开。她不想看到这个危险的男人,也永远没有办法原谅一个伤害了沈饶晨的男人。 “很遗憾,对吗?” 夏忆白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沈饶晨一眼。 权凯泽朝沈饶晨冷冷一笑,回答:“是啊!很遗憾!我可是冲着杀了你而去的,没想到却将自己弄成了残废。” 沈饶晨脸上的笑意变得越来越不屑,这让夏忆白觉得很危险,至少在这种人多的场合说这样的话题,很危险。 她看到沈饶晨的暗眸中泛起了如同冰刀一样的冷光,而他和权凯泽就好像雪地里争锋相对的恶狼一样,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相互厮杀。 就在夏忆白忐忑不安的时候,她感觉到沈饶晨握着她手的力度加重了不少。 沈饶晨带着她走到权凯泽面前,转头刻意压低声音在权凯泽耳边,说:“权凯泽,好好努力。能帮助你的人,都不在了,现在我们可以安心一对一的玩儿游戏了。我们就来比比谁先死好了。如果你死了,那你就给我见鬼去吧?” 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说出这么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担忧的看着眼中少有的迸出杀意的沈饶晨,变得越来越不安。 她觉得如果这不是在别人的庆生舞会上,那权凯泽分分钟都有可能从怀里掏出枪指着沈饶晨,而他们两个人的安全也会受到最大的威胁。 权凯泽伸手抓着沈饶晨的手臂,咬牙切齿的说:“不可能!我不会输得!你等着,我失去的,我一定会让你一分一分的全部还回来。” 或许是沈饶晨感觉到了夏忆白通过被他牵着的手,传达给他的不安,他这次没有在故意说些刺激权凯泽的话,刻意挑起他的怒火。 沈饶晨将夏忆白揽肩抱在怀里,然后带着她穿过了人群,朝前走去。 走了还没有几步,他又回过头奉劝了权凯泽一句:“权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有些人的话,是不可以轻易相信的,尤其是在自己没有亲眼看见的时候,最好不要堵上一切去相信,不然你最终得到的结果只能是将自己也一起赔进去。”说罢,沈饶晨带着夏忆白离开了舞会。 坐在车上,夏忆白一直细细的揣测着沈饶晨刚才对权凯泽说的那番话。 “你对权凯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夏忆白见沈饶晨不愿意跟自己说实话,又问了一句:“你真的要放弃竞标?” 这次,沈饶晨缄口沉默,依旧没有回答夏忆白的疑惑。 夏忆白见沈饶晨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什么都自己藏在心里,顿时有些来火。 “停车。” 她解开了安全带,见沈饶晨似乎并不打算听她的话,顿时更加来火了。 “我叫你停车!” 沈饶晨不悦的皱了皱眉,降下车速,一边开着车,一边问:“你怎么了?” “我叫你停车,你听见没有?” 沈饶晨烦躁的叹了口气,还是听了夏忆白的话,将车缓缓的停靠在了路边。 夏忆白等车一停下之后,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就打算离开。 沈饶晨见夏忆白真的是要走,也紧跟着下了车,跑到夏忆白面前,拉住了她的手。 “你怎么了?干嘛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不用沈饶晨刻意去提醒,她也知道这是她六年来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夏忆白生气的瞪着他,直接一抬胳膊甩开了沈饶晨的手。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了吗?我就不明白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可以知道的? 现在一切都还没有稳定下来,而权凯泽又时时刻刻想置我们于死地,我们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权凯泽的计谋中。这个时候,我们就应该相互坦诚,可是你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你什么都自己背着,然后自私的丢我一个人在旁边替你担心,替我们两个担心。 难道我夏忆白在你的心里就这么没用,就这么一无是处吗?” 夏忆白一直以来都希望可以做沈饶晨真正意义上的帮手,虽然她没有办法做到像刘顾言和赤繁那样,成为沈饶晨的左右手,可是她一直在努力。 沈饶晨现在不管做什么,不管计划什么,都瞒着她,不愿意告诉她,这样她觉得好无奈,也好吃力。 她不想被沈饶晨护在羽翼下,像保护雏鸟一样的保护她,这会让她的生活失去意义。 沈饶晨沉默的看着大发雷霆的夏忆白,等夏忆白安静下来之后,才无奈一笑,重新牵起了她的手。 “对不起,我没有想要瞒着你。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 夏忆白摇了摇头,失望的说:“饶晨,你知道的,没有人需要缺乏安全感的惊喜。” 夏忆白也曾经以为她可以毫无怨言的跟在沈饶晨身边,可以做到不反驳他的任何意见,甚至不违逆他的任何一句话。 忍不住哭了出来,她说:“沈饶晨,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你却处于不安的位置,感觉好像随时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你让我怎么等待你的惊喜? 你知不知道在雅典,我看到你流着血被人从树林里拖出来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感觉?我当时都要疯了,我恨不得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陪你一起痛苦!” 可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夏忆白无法再做到像以前那样,如同体现木偶一样乖顺的遵从沈饶晨的命令。 她现在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会以沈饶晨的安全至上,可是沈饶晨却当着她的面和权凯泽下了生死状,要跟他玩一场生死游戏,还不告诉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不就是在要她的命吗? 426.第426章穆千成了小舅子 她以为沈饶晨会因为她这次发脾气而静下来心来,好好反思一下他的行为,然后跟她谈一谈。可是,沈饶晨并没有这样做。 他为难的牵着夏忆白的手,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有些事情,还不是时候告诉你。” 大约是觉得如果真的什么都不说,会有些过分,沈饶晨凑近夏忆白耳旁,悄声对她说了一句话。 夏忆白在听到沈饶晨的话之后,有些惊讶,同时也安心了许多。 沈饶晨说:“我们会得到所有的东西,不管是竞标中的六幅地块,还是过去所有的仇恨,在不久的将来,都会得到解决。” 夏忆白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沈饶晨要跟权凯泽下生死状了,因为沈饶晨已经厌烦了一切,在十多年的忍耐中,被权家不断骚扰,让他厌烦了一切。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这一切。 她记得沈弘文曾经对她说过,沈饶晨年幼时失去父母,而从沈饶晨身边夺走他父母的正是一场无名的大火。 那场大火过后,警察费了很多功夫去查找失火的原因,可是都没有查到为什么会起火。 那场大火中,只有两个逃生者,一个是沈饶晨,一个则是权凯泽。也正是这个原因,两位年幼失去父母的男人,注定要成为仇敌。 要想结束他们之间的仇恨,唯一的方法就是其中一个失败的体无完肤——这是沈饶晨对夏忆白说的话。 夏忆白知道沈饶晨已经开始计划一切了,虽然她很担心沈饶晨会不会有危险,可是她又不得不配合着沈饶晨一起完成这场计划。 就像沈饶晨说的那样,解决他们两个人十多年来的仇恨的唯一办法,就是其中一个先认命。 权凯泽失去了太多东西了,现在的他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个心里只有恨,甚至不惜杀人的男人,是不可能会保持理智的,所以夏忆白默默的认同了沈饶晨的话。 去乐闲看蓝溪的时候,夏忆白发现蓝溪又将头发剪短了一些,从原先的及腰长发,变成了齐肩短发。 夏忆白看到她时,她正在和穆千研究书法绘画。看着穆千拿着一支毛笔愁眉紧锁,抓耳挠腮的模样,夏忆白简直都惊呆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穆千居然会和蓝溪成为关系这么好的朋友,毕竟他们两个人曾经是……情敌? 汗颜的想到一男一女竟然能够成为情敌,夏忆白不禁有些囧。 “哎呀,不写了好难!” 穆千将毛笔往桌上一拍,像小弟弟一样的发起了脾气。 蓝溪单手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朝穆千微微一笑,说:“你专程过来让我教你书法,可是你才写了两个字就不写了,这一趟不是白来了。” 夏忆白觉得穆千想要学好书法可真真是难。鬼都知道他天生一副暴脾气,这么需要耐心的东西并不适合他。 “这样吧?如果你能学好毛笔字,那我就让孩子叫你二爹。” “好啊!” “不行!” 夏忆白听到蓝溪诱惑穆千的条件,当即反对的吼了出来。不悦的看着几乎跟自己异口同声的穆千,夏忆白走到蓝溪面前,指着穆千,说:“蓝溪,二爹的位置可是沈饶晨的,这个黑不溜秋的男人不行。” 穆千一听夏忆白说他是‘黑不溜秋的男人’顿时不悦的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喂,你说谁黑不溜秋呢?” 他暗眸中冒着火星,似是要将夏忆白一次性烧个一干二净。 夏忆白鄙夷的扫了他两眼,说:“亲,当孩子的二爹,怎么也轮不到你吧?不管是论年龄,论认识的时间,还是论身高!” “你说什么?” 夏忆白是真的把穆千给惹怒了。穆千朝她咆哮了一句,直接抹起袖子,冲上来就要揍她。 穆千是个性情很暴躁的男人,而且他暴躁的十分不挑,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或者是一只猫还是一只狗,只要惹到了他,一般都是照打不误的。 不要问夏忆白为什么知道,因为她曾经看见穆千追着一只野狗跑,原因就是那只狗在他特别不开心的时候,吼了他两声。 至于那只野狗的下场,夏忆白后来听说,好像是被穆千狂吼了好一阵之后,派人洗刷干净了,送去动物医院做了全身检查,然后就被他自己给收养了。 不得不说,穆千真是一个超级幼稚的男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斤斤计较,可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斤斤计较。 这样的男人,有时候让她感觉还是很可爱的。 夏忆白见穆千一股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真的要揍她了,便跑到了蓝溪的身后躲起来。 和夏忆白想的一样,穆千看见蓝溪之后,乖得就像一只短腿狗似的,脸上怒气冲天的样子一秒就不见了。 他温柔的看着此时已经浑身都充满了母性光辉的蓝溪,小声的问:“那我做三爹行吗?” “一个孩儿要那么多爹干嘛?要不你做二妈吧?”夏忆白抢在蓝溪前面,回答了穆千一句。 穆千只是狠狠的剜了夏忆白一眼,又将征求的眼神瞟向了蓝溪。 蓝溪轻抚着肚子,垂眸想了想,微微一笑,说:“愿意做叔叔吗?你比我小,我们可以做‘兄妹’。” 这下,穆千可真是三丰收了。他不仅和蓝溪成为了结拜兄妹,还做了孩子真正意义上的‘叔叔’,还得让习南叫他一声‘小舅子’。当然,夏忆白也从来没有听习南叫过他小舅子。 总之,穆千在听到蓝溪的话之后,眼睛里立刻绽放出了兴奋的光芒。 他靠近蓝溪,连连点头,然后像小学生一样乖巧的朝她保证着,一定会学好书法,写出一手好字给蓝溪看看。 夏忆白鄙视的瞧着他,打心里觉得这个追着狗跑的男人一点都不可靠。 夏忆白和穆千是一同离开的乐闲娱乐城,而来接穆千的人并不是他的保镖,而是另外一位长相白净,显得有些内敛羞涩的男人。 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在看到穆千时,脸上立刻绽放出了干净的笑容。 他跑到穆千面前,扭捏的看了几眼已经目瞪口呆的夏忆白,低声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天啦,穆千,你居然老牛吃嫩草。” 还不等穆千回答男人的话,夏忆白已经捂着嘴惊呼了出来。男人在听到夏忆白的话之后,当即羞红了脸。 427.第427章辛黎出现了 穆千无奈的抽搐了两下嘴角,冷眼瞪着还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的夏忆白,不悦的说:“这么久没见,你怎么欠扁了这么多?” 夏忆白指着脸越来越红的衬衫男,说:“这么久没见,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找了这么羞涩白嫩的小男孩。” 男人听到夏忆白故意捉弄他的话,那张白白净净,天真无邪的脸通红的就像红富士苹果红的娇艳欲滴。 衬衫男叫苏晓,意料之中符合他气质的好名字。虽然他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看上去就像是正值青春期的小男孩,可是这小男孩可不小了。 当他自己亲口说他已经二十八了的时候,夏忆白更是惊呆了。 “天啦撸,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十七呢!”说话间,夏忆白又摆了一眼脸越来越臭的穆千。 苏晓的脸皮真的很薄,在什么地方都吃不开。虽然他比穆千要大一岁,可两个人往人前一站,感觉相差了十岁不止。 夏忆白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像苏晓这样的大男人,可以露出一脸的天真无邪,脸皮还那么薄,被人取笑一句,随时都会害羞的红了脸。 不过,她并不讨厌苏晓。苏晓看上去很干净,给夏忆白一种这个男人完全不应该生活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上一样。 沈饶晨也是这么说苏晓的。他说,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小撮人,从小就生活的很幸福,心灵也很纯洁。他们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踏入社会的长短,就变得越来越市侩,而苏晓就是这样的人。 沈饶晨抱着她,笑着在她耳边说:“穆千这黑不溜秋的男人算是捡到宝了。” “哈哈哈哈!”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的话,忍不住仰头大笑了两声。 拍了拍沈饶晨光洁有型的上半身,她开心的说:“你也觉得穆千是黑不溜秋的,对吧?” 沈饶晨低头看了一眼被夏忆白拍过的地方,而后抬起头微笑的凝望着她。 他双手支撑着床,将夏忆白禁锢在了他的身下。 “蓝溪都已经怀孕七个月了。” “恩!” 夏忆白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弄明白沈饶晨的心思。 “然后呢?” 眨巴眨巴了几下还带着疑惑的大眼睛,她不怕死的问了一句:“你想做蓝溪宝宝的二爹吗?” 沈饶晨不知道夏忆白是真傻还是在装傻逗他玩儿。他抽搐了两下嘴角,疑惑的看着夏忆白,暗暗有些气愤的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个傻女人,是要气死他吗? “如果是的话,那你不用担心哦,我已经跟蓝溪说好了。等孩子出来以后,你就是他二爹了。”说话间,夏忆白将脑袋一缩,打算钻出沈饶晨身下,却被沈饶晨迅速抓着手臂,重新拉了回来。 “你要去哪里?” “恩?下床,洗澡。” 沈饶晨趴在她身上,说:“等一会儿再洗,我们先把正事办一办吧?” “什么正事?恩……” 话才刚刚说完,夏忆白的嘴已经被堵住了。 感受着沈饶晨的吻,夏忆白抬手环上了他的腰。她现在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她喜欢她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不管用什么代价来换都好。 她希望她可以一直的幸福下去,跟沈饶晨一起。 一个月过去了,到了辛羡被执行死刑的时间了。 虽然在这一个月里,她没有再跟沈饶晨提起过和辛羡有关的任何事情,可是她还是记得辛羡要被执行死刑的日子。 坐在车上,夏忆白犹豫的望着还在开车的赤繁,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应该去看辛羡吗?” 她以为赤繁会给她一些建议,可是她想多了。赤繁只是事不关己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说:“你喜欢。” 夏忆白想了想,或许是她问的方式不对。毕竟赤繁不是一般人,自然问问题,也不应该用一般的方法问。 “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赤繁迅速转动方向盘,拐了一个大弯之后,说:“如果是我,我一开始就不会将辛羡送进监狱。我会直接把她打死,然后拉到郊区的玉米田里埋了。” 夏忆白汗颜的听完赤繁的话,干笑了说了一句:“呵呵呵,真的好省事!” 她发誓,她以后绝对绝对不会找虐再问赤繁任何问题了,因为真的很没有意义。 夏忆白今天是替沈饶晨来百货大厦开会的。开完会,收集好所有的文件资料之后,她又带着赤繁离开了百货公司。 一出百货大厦的一楼大门口,她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辛黎。 辛黎没有戴着能够遮住她半边脸的墨镜。她一反常态的穿着白色的棉麻连衣裙,披着黑长的直发,宛如清新的小女孩一般,站在远处看着她。 夏忆白望着她,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朝她走了过去。 走过去之后,辛黎疲惫的神情更是清晰的映入了夏忆白的眼中。 “你知道吗?沈饶晨和警方都正在找你。你这样贸贸然的走出来,很容易被抓住的。” 辛黎大概没想到夏忆白会对她说出这么一番话。她不由的愣了愣,在回过神之后,朝夏忆白露出了阵阵苦笑。 “我姐姐再过几天就要被执行枪决了。” “恩,我知道。” 辛黎为难的看着夏忆白,乞求似的说:“我今天想去自首,但是在去之前,我想来找你聊聊。我希望你可以带我一起去见我姐姐。” 夏忆白沉默的听完了辛黎的来意。她转身回到了赤繁身边,对赤繁解释了辛黎今天的来意。 赤繁安静的听完夏忆白的话,神情严肃的微皱着眉,说:“她在撒谎。她今天来,就是为了杀你。” 夏忆白摇摇头:“或许,我们应该给辛黎一个机会。”说完,她抬眸望着赤繁。 赤繁沉默了一会儿,在不耐烦的咽了口之后,还是答应了送辛黎和夏忆白去监狱探望辛羡。 坐上车,夏忆白通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面的辛黎,问了一句:“你为什么突然想去警察局自首?” “因为我姐姐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辛黎的眼神变了,变得不像刚才那样疲惫和无奈了。她双眸中泛着淡淡的冷光,流露着对夏忆白的恨意。 就像赤繁说的那样,辛黎刚才是在骗她。辛黎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杀她,让她给辛羡陪葬。 428.第428章只有一次机会 夏忆白平静的望着辛黎,视线扫了一眼她有所动作的手,没有多说什么。 端正的坐在副驾驶上,夏忆白看着辛黎抽出刀,将匕首抵在了赤繁的脖子上。 这个时候,夏忆白一挑眉,不疾不徐的说:“你想做什么?” 好吧,她承认看到赤繁被辛黎胁迫时,心里有一点小暗爽。 辛黎厌恶的瞪了夏忆白一眼,然后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赤繁的身上。 “听我的命令,不然我就划破你的大动脉。” 夏忆白转头看着沉默不语赤繁,心想:大概赤繁正在心里冷笑吧? “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当辛黎威胁的话一出口,赤繁当即毫不犹豫的转动着方向盘,朝郊区驶去。 这让夏忆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赤繁在来的路上对她说的那几句话。他说,如果是他来对付辛羡,那么他会选择将辛羡带到郊区,打个半死。 夏忆白觉得或许辛黎可以代替辛羡的位置,变成肥料去养玉米田。 车里没有人紧张,气氛平静的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夏忆白觉得赤繁会赢,辛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而赤繁则是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所以大家都没有太大的反应,都不约而同的等待着赤繁快点将车开到郊外。 夏忆白百思不得其解的瞥了一眼用力的抓着刀,将匕首抵在赤繁脖子上的辛黎。 “辛羡不是你姐姐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就代表着你永远都没有办法再见到你姐姐了?” “闭嘴吧你!” 辛黎狠狠的剜了夏忆白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姐姐怎么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今天,我就先让你下去给我姐姐垫底!” 听着辛黎灵顽不灵的话,夏忆白遗憾的一耸肩,没有反驳她的观点。 “孙曼文也算是你和辛羡的大恩人吧?你姐姐杀了孙曼文,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难过吗?” 夏忆白神情严肃的望着辛黎。她清楚的从辛黎的脸上扑捉到了一丝惊愕。 “这不关你的事。” 她没有像刚才那样吼夏忆白,说话的气势软下来了不少,失落的眸色中流露出了让人无法忽视的愧疚。 这让夏忆白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辛黎还有救。 可惜,已经没人救她了。 就像夏忆白对赤繁说的那样,她会给辛黎一次机会,但是也只有一次机会。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赤繁将车开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夏忆白注意到赤繁透过后视镜冷瞥了她一眼,就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她嘴角微扬,露出了浅显的笑容,瞄了一眼还摸不清楚自己处境的辛黎,夏忆白摇了摇头,伸手就准备打开车门。 辛黎没想到夏忆白准备下车,立刻神色紧张的朝她大喝了一句:“喂,你要做什么?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不许动。” 夏忆白没有理会她,而是打开车门,自顾自的下了车。 辛黎见夏忆白真的下了车,当即将拿着刀子的手朝夏忆白挥了过去。匕首在离开赤繁的脖子的下一秒,赤繁精准的接住了她挥向夏忆白的手。 以最快的速度解开了安全带,赤繁面无表情的转过身,面色阴沉的朝反方向扭转了辛黎的手腕,动作狠辣干脆。 夏忆白在关上车门的前一秒,迅速看了一眼辛黎脸上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又瞄了一眼赤繁脸上狠辣的表情。 嘴角微微一笑,在关上车门之后,她朝来时的方向缓慢散步而去。 能打得过赤繁的人,还没有几个。就算她、沈饶晨还有孔木加起来,恐怕都不是赤繁的对手,别说是她辛黎一个人了。 步行而去,夏忆白不后悔这样的决定,毕竟她已经给过辛黎一次机会了。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赤繁的车终于追上来了。当赤繁将车停在她面前,为她打开了车门时,夏忆白笑着撩了一下长发,说:“真晚,我穿着高跟鞋走了半个小时,腿都快要断了。” 赤繁瞄了她一眼,又瞄了一眼她脚下足有十一厘米的黑色高跟鞋,抿了抿唇之后,冷冷的丢给夏忆白一句:“我不是沈总。” 夏忆白听到他的话,怎么都没有办法再笑出声了,甚至连一点点笑意都露不出来了。 她很疑惑,像赤繁这样冷冰冰又不解风情的男人,究竟是怎么样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来的?还活的这么有滋有味,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一想到他至今都是单身,夏忆白又暗爽了一把。果然,赤繁这辈子是注定要打光棍的了。 上了车,夏忆白并没有见到辛黎,不由大吃了一惊。她紧张的抓着赤繁的手臂,激动的说了一句:“嘿!你把她给埋了?” 见赤繁不说话,只是冷眼瞪着她,那气势真是恨不得将她给吃了。 夏忆白瞧着他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更加着急了。 “天啦撸,你快点把车开回去,我们不能做违法的事情,我们要做和谐守法的好公民。我们得快点去把她给挖出来,说不定她还活着。” 这下,赤繁的脸色变得更加臭了。夏忆白以为他是在对自己的‘仁慈’感到不满,正准备义正言辞的对他讲道理时,却听见赤繁用极其无语的声音说:“她在后备箱里,不会死!我们现在带她去警察局,毕竟警方也在找她。” 明白了赤繁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夏忆白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赤繁冷冷瞥着她,似是之前极力忍耐着夏忆白一样,解脱般的长舒了一口气。 他非常无语的摇了摇头,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你真是极品到一定境界了。真不知道当初沈总是怎么喜欢你这种没相貌没身材又没智商的女人的。” 他义愤填膺的抱怨着夏忆白,然后泄愤一般的转动着钥匙,发动了车子。 夏忆白不满的看着他,气愤的打算反驳他,可是当她一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悻悻作罢。 其实,她对赤繁的话产生了共鸣。她也感觉她最近越来越笨了。 将车开到警察局门口,夏忆白打开后备箱看着还紧闭着双眼睡在里面的辛黎,朝赤繁投去了担忧的眼神。 “哎,她是不是死了啊?”夏忆白有些担心辛黎的情况。 429.第429章竞标(一) 瞧着躺在后备箱里一动不动的辛黎,夏忆白有些担心。她知道赤繁一旦动起手来,那是绝对把人往死里打的。 她可不想辛黎在他们将车开到警察局的时候,出这种令人头疼的事。 赤繁无奈的瞥了夏忆白一眼,冷冷回了她一句:“放心吧,她只是晕过去了。” 不再理会夏忆白,他自己转身走进警察局,去找了警察。 夏忆白见赤繁似乎很不想理会自己,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安静的站在后备箱门口,等着赤繁叫警察过来。 在警察局做了笔录之后,夏忆白和赤繁重新上了车,朝公司驶去。 若有所思的望着车窗外,夏忆白问:“你说辛黎将来会怎么样?” “会死。” 赤繁毫不犹豫的回了夏忆白一句。 夏忆白也这么想,毕竟辛黎跟着辛羡做了太多错事,还夺去了几条人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恐怕她真的会像赤繁说的那样,跟辛羡得到同样的结果。 夏忆白转头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赤繁,好奇的朝他凑近脑袋,问了一句:“赤繁,问你个问题好吗?” “你问的问题还不够多吗?”赤繁看都没有看夏忆白一眼。 “你说,如果我以后成为了沈夫人,你还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吗?” 这个问题,夏忆白一直都很好奇。 “我一直就这态度。” 看着赤繁冷冰冰的态度,夏忆白感觉就跟吃了瘪一样,忍不住朝他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该死的,这个男人正是够冷,够酷的! 回到公司以后,夏忆白将辛黎的事情告诉了沈饶晨。沈饶晨安静的听她说完以后,释然的松了口气,温柔的说:“还好你没事。” “那是当然!” 夏忆白朝沈饶晨扬起了一抹大大的微笑。 几天之后,辛羡被执行了枪决。听警察说,她在死之前哭了。她安静的站着,就这么无声的哭了出来。 夏忆白能够想象当时的场景。她知道辛羡不是在为自己过去做过的错误而懊悔,也不是在害怕死亡。辛羡是在为她妹妹流眼泪,因为她妹妹最终也会得到跟她一样的结果。 站在辛羡的墓碑前,夏忆白往她的石碑前放了一束白菊,转身望着沈饶晨,说:“什么感觉?” 沈饶晨神情严肃的望着墓碑,摇了摇头,说:“很奇怪,我好像没有什么感觉。”说罢,他疑惑的朝夏忆白看了过来。 夏忆白也朝他摇摇头,说:“我也是,只是觉得好惋惜,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夏忆白从心里觉得辛羡的死是不值得的,因为辛羡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饶晨,都是因为夏忆白和沈饶晨才会走上今天的路。 可是,她现在死了。除了她最爱的妹妹,唯一的亲人之外,似乎并没有人会去在意她的离世。 因为沈饶晨生,因为沈饶晨死,却没有办法激起沈饶晨的任何感触,这样的付出是不值得的。 走过去牵着沈饶晨的手,夏忆白抬头看着他,问:“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你也会这么无情吗?” 沈饶晨垂眸凝视着夏忆白泛着点点笑意的双眸,脸上的微笑变得更加柔和了。 他说:“你知道吗?女人的寿命一般比男人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我先死。到时候,我死了,你就守活寡吧亲。” 夏忆白皱了皱眉,有些不甘心的抿了一下唇,又问:“那要是你死了,我去找其他男人呢?” “不可能!到时候,你满脸褶子,皱皱巴巴的,浑身都干瘪瘪的,胸部也下垂了,看上去肯定就像是一具活着的干尸,除了我之外没有哪个眼瞎的男人还会看上你。” 停下脚步,夏忆白冷眼望着满嘴胡言乱语的沈饶晨,忍不住“呵呵”了两声。 她就知道,她不会从沈饶晨的嘴里听到什么动人的情话。 “如果出现了意外,我先死了怎么办?” 在离开墓园的路上,夏忆白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 “按照我们两个的情况,如果出现意外的话,估计还是我先死。” “为什么?” “因为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挡在你前面。” “哈哈哈!” 夏忆白爽朗的笑了两声,然后将头靠在了沈饶晨的肩膀上。 “沈饶晨,你一定要赢了权凯泽。” 沈饶晨垂眸看了一眼眉间透出了不安的夏忆白,嘴角微扬起一抹笑意。 “我知道。”他轻声在夏忆白耳边说了一句。 科洛集团。 得知权凯泽受了枪伤的权绍钧,在收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飞回了国内。 他跑进办公室,看着右手已然已经废掉了的权凯泽,简直痛彻心扉,悔不该当初。 他怒气冲天的走到权凯泽面前,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说,你活了二三十年了,为什么还能这么沉不住气呢?就算苏凡柔死了,你也不应该拿着枪去指着沈饶晨。你看看你,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权凯泽冷眼看着权绍钧,没有说话。 权绍钧见权凯泽像个哑巴一样的看着他,又在无奈中叹了口气。他现在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坐在沙发上,他问权凯泽:“你说吧,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权绍钧冷沉着脸,抽搐了几下嘴角。他若有所思的转动着手中的钢笔,说:“h市有六幅地块准备拍卖了,沈饶晨一定会去投标。” 权绍钧听明白了权绍钧的意思,抬头担忧的望着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担心的看着越来越走火入魔的权凯泽,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可眼中闪过一抹不安,不知是在顾忌什么,本打算张口说话的他,又满脸不安的闭上了嘴。 ****** 竞标将会在两个月之后进行,原本还懒懒散散的沈饶晨终于紧张了起来,连带着夏忆白每天都有开不完的大会小会。 不过,一到下班时间,两个人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似的,手牵手一路朝家的方向走去。 “喂,要不你教我做饭吧?” 夏忆白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沈饶晨,问:“恩?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教我做饭?” 这下,夏忆白总算是明白原来她刚才没有幻听了。 惊讶的长大了嘴,她问:“为、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学习做饭?” 430.第430章进展的太快 瞧着夏忆白惊讶的眼神,沈饶晨笑着说:“因为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做点什么?” “恩……” 夏忆白不好意思的笑抿着嘴,疲惫的神情被一扫而光。忍不住喜悦的心情,夏忆白最终还是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指了指自己的双脚,她笑着说:“喂,我走的脚好疼啊!” 沈饶晨走到夏忆白身前,背对着她蹲下身,说:“来,上来,我背着你走吧?” “哈哈哈!” 仰头哈哈大笑了两声,夏忆白将鞋脱下来提在手里,点起脚尖趴在了沈饶晨的后背上。 “那你背稳一点,不然等一下掉下来,我可会生气的哦。” 沈饶晨背着夏忆白,站起身来,对她保证了一句:“放心吧,我很厉害的,这么多年的健身房可不是白练的。”说着,他一抖后背,将夏忆白背稳了之后,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忆白。” “恩?” 夏忆白笑的有些合不拢嘴,她垂眸看着沈饶晨,满脸幸福的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 “我们搬家吧?我都跟习南商量好了,我们要一起买两座大大的宅子,然后做邻居。可以请好多的佣人伺候你,到时候很多事情都不用我们费心了,虽然你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人,不过请一两个人,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夏忆白失神的看着一边向前走,一边对她说着心里构想的沈饶晨,微笑一直保持在脸上。 “喂,你说怎么样?” 还望着沈饶晨愣神的夏忆白,被沈饶晨用力抖了一下之后,匆忙回过神望着沈饶晨。 她尴尬的左右看了看,才对沈饶晨问了一句:“恩?什么?” 沈饶晨瞧着夏忆白根本就没有专心的在听自己的话,不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说,你觉得怎么样?” 夏忆白笑看着沈饶晨,轻声唤了他一句:“沈饶晨。” “恩?” 沈饶晨一转过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夏忆白,夏忆白已经凑近他,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唇。 和沈饶晨分开之后,夏忆白垂眸凝视着沈饶晨显得越发温柔的双眸,笑的更加开心了。 “好啊!那我们就买一套大房子,和习南做邻居。”兴奋的说完,夏忆白紧环着沈饶晨的脖子,笑的十分开心。 “喂,我们快点回家吧,我都饿了。” 还愣神在夏忆白笑颜中的沈饶晨,在听到夏忆白的话之后,这才缓过神来。 “诶,好!” 温柔的回答了夏忆白一句,他再次抖了一下夏忆白,将她背稳了之后,带着她朝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投标的那天,沈饶晨将投标的底价用文件袋封好,递给了刘顾言。 “将文件送过去吧。” 对刘顾言叮嘱了一句之后,沈饶晨低着头开始忙其他的工作,连头也不抬一下。 夏忆白目送刘顾言离去之后,疑惑的朝沈饶晨问了一句:“你决定的价格是多少?” 沈饶晨朝夏忆白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一点。夏忆白弯下腰,凑近了沈饶晨,当她听到沈饶晨报出的价格时,吃了不小的一惊。 “这么高?” 夏忆白惊讶的看着面带笑容的沈饶晨,难以置信的连连点头。 “沈饶晨,你真是太狠了,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夏忆白的话才刚刚一说出口,就被沈饶晨拦腰抱进了怀里。 “怎么样?被恶魔爱上的感觉怎么样?” 夏忆白坐在沈饶晨的大腿上,微微一笑,说:“你这是在表白吗?” 沈饶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单手扶着夏忆白的后脑勺,就准备将她往自己嘴边按,却被夏忆白快速制止了。 “沈董,这是在办公室。您就不怕有人进来看到?” “管他呢?”说罢,沈饶晨便不管不顾的吻上了夏忆白的唇。 “噔噔噔——” “沈董。” 沈饶晨的嘴才刚刚碰着夏忆白的唇,就从外面传进来了开门声。 夏忆白迅速推开沈饶晨,从他腿上下来,匆匆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而此时,沈饶晨的脸色已经臭的不能再臭了。 他觉得老天分明就是在跟他作对,每次等他就快要做成好事的时候,总是会有那么些人在不适宜的时候做一些令他觉得讨厌的事情。 夏忆白打开门就看到好久不曾见过面的张云升。她看到张云升,惊讶的叫了一声:“呀!好久不见!” 张云升看着满脸笑容,似乎跟从前那位总是不苟言笑的夏忆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不禁有些愣神。 他魂不守舍的看着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笑的有些开心的夏忆白,在匆忙回过神之后,朝她点了点头。 “老……忆白,好久不见。” 夏忆白见他依旧是脾性不改的习惯叫自己老大,笑着双手背后,朝他耸了耸肩。 往后退了几步,她为张云升让出了位置,热情的说:“来,进来吧?我去泡茶。” 夏忆白泡好茶察觉到张云升坐在沙发上,显得很不自在。他拘束的看着自己,双手不自在的相互搓着掌心。 笑的更加自然了,夏忆白问:“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张云升欲言又止的看着夏忆白,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西装里抽出两份请柬放在了茶几上。 “我……我打算跟安露结婚了。婚礼就订在三个月之后,我希望到时候你们可以过来参加。” 夏忆白张大了嘴,惊讶的看着张云升。她简直不敢相信时间过得这么快,更加不敢相信张云升和唐安露进展的这么快。 “你们就快要结婚了啊?简直太让人惊讶了!” 张云升失神的看着兴奋的夏忆白,感觉就像看到了六七年那位天真无邪无拘无束的夏忆白一样,脸上的表情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饶晨将张云升脸上僵硬的表情看在眼中,有些不适的抿了抿嘴,却没有说什么。 他坐在办公桌前,心不在焉的用手指敲着桌面,而夏忆白则是还对张云升拘谨的态度显得后知后觉。 她将装满茶水的杯子放在张云升面前,笑着说:“你放心好了,到时候我跟沈饶晨一定会准时去你们的婚礼现场的,还会给你们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张云升回了回神,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迟钝的点了点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什么有用的话出来。 431.第431章竞标(二) 第四三一章竞标(二) 张云升不自在的看着夏忆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手足无措的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衣服外套,看着夏忆白,尴尬的说:“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快要结婚了。我还有工作需要处理,就先走了。” 夏忆白点了点头,不假思索的说:“好啊!” 就在夏忆白想说送张云升出门的时候,沈饶晨适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抢在夏忆白面前,说了句:“这样吧,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跟你说,正好送你出去。” 夏忆白看着沈饶晨,偏着头疑惑的问了一句:“那我呢?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不用!外面太阳大,你就在办公室坐着吧。” 夏忆白听沈饶晨这么一说,就知道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张云升,也不方便跟着去了。 目送沈饶晨和张云升离开办公室,夏忆白坐在沙发上,费解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句:“沈饶晨这是要对张云升聊什么呢?” 沈饶晨和张云升站在电梯里。等电梯门合上之后,沈饶晨缓缓的开口道:“结婚了,恭喜你。” “恩。”张云升反应冷淡的回应了沈饶晨一句。 “等竞标的事情一过去,我想也会和夏忆白结婚了。” 原本还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的张云升,在听到沈饶晨的话之后,不禁一愣,转头惊讶的看着他。 沈饶晨将张云升眼中震惊的神情看在心里,并没有说什么。 张云升回过神,神情严肃的盯着沈饶,问:“你是认真的吗?” 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生气,好像是在对夏忆白就快要嫁给沈饶晨了而感到愤怒。 这让沈饶晨不禁有些无奈,果然夏忆白那位可爱的小妖精魅力不浅啊,真是快要让他着急死了。 “那你呢?” 沈饶晨转身看着张云升,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颜,像是在嘲弄又像是在疑惑。 “你对唐安露又是认真的吗?” 张云升没想到沈饶晨居然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长舒了一口气,他用保证似的语气朝沈饶晨说:“当然是真的!” “那就好了。” 刚好在这个时候,电梯门打开了。沈饶晨按下了自己等一下要去的楼层键,微笑着对张云升说:“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回去工作吧?” 张云升五味杂陈的朝沈饶晨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电梯。沈饶晨望着他朝大厅门口走去的身影,在沉默中按下了闭门键。 夏忆白在办公室里等了还没有十分钟,就看见沈饶晨板着一张脸走近了办公室。 瞧着沈饶晨脸上的神色很不对劲,夏忆白迟疑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望着他,问了一句:“恩?聊得不愉快吗?” 沈饶晨关上办公室的门,将门从里面反锁了以后,朝夏忆白走了过来。他双手一摊,原本还刻板的脸上缓缓露出了别有意味的坏笑。 “怎么样?现在就不会有人再打扰我们了吧?” “啊?” 明白了沈饶晨的坏心思,夏忆白当即捂着嘴无奈的笑了起来。 “沈饶晨,你有病啊!” 在惊讶中,夏忆白笑着说了一句。 沈饶晨走到夏忆白面前,用力抓着她的手腕,笑着说:“管他有没有病呢,只要能成事儿就好了。”说罢,他单手揽着夏忆白的细腰,将她打横掳在腰间,丢在了沙发上。 “哦!” 夏忆白还没准备好,就被沈饶晨用力推倒在了沙发上。她只感觉眼前一阵晕眩,整个人都躺在了沙发上。 “神经病啊,温柔一点。” 夏忆白有些生气,可是沈饶晨却完全不将她的怒火看在眼里。他迅速褪去了身上的衣服,压着夏忆白的双手,笑着说:“没事,等一下有温柔的时候。” 话音才刚刚落下,沈饶晨已经禁锢着夏忆白,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的唇。 夏忆白感受着沈饶晨细细的吻,还是忍不住在这充满了心跳声的气氛中露出了浅显的微笑…… 席和韵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坐在自己对面的权凯泽,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确定你能中标?” 权凯泽双手合十握拳撑着下巴。他云淡风轻的扫了席和韵一眼,信心十足的说了一句:“当然。你等着看结果吧?” 席和韵似乎并不相信权凯泽的能力,不禁用一种怀疑的态度望着他,而权凯泽将他的眼神看在眼里,却并不放在心上。 他嘴角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意,忍不住说了一句:“这次中标,我肯定能赢。” ****** “好的,我知道了。” 夏忆白挂断了电话,对沈饶晨说:“中标通知已经公布了,中标的是科洛集团的权凯泽。” 沈饶晨听到夏忆白的话,嘴角缓缓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开心的用手指点着自己的侧脸。 “看吧,我就知道权凯泽肯定会跟我杠上,而这次中标的人也一定会是他。” 夏忆白走过来将手机放在了办公桌上,担忧的看着脸上带着笑意的沈饶晨,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沈饶晨牵起夏忆白的手,在把玩间,笑意满眸的抬起头对上了她流露出担忧的大眼眸。 “权凯泽用一百七六亿买下了那六幅土地,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将那六块土地,从他手中亲自拿回来。” 夏忆白愁眉微锁的看着斗志昂扬的沈饶晨,无法忽视他眼睛里雀跃的星星之火,心里却敲锣打鼓,不安的让她浑身都不舒服,因为她并不是知道沈饶晨口中的‘亲自拿回来’,是用什么样的办法亲自拿回来。 蓝溪已经怀孕九个月多了,按照预产期来推算的话,她还有两个星期就要生下宝宝了。 在这段时间里,习南彻底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全心全意的呆在家里陪着蓝溪。 夏忆白和沈饶晨到了习家的时候,看到习南正伸手不同的抚摸着蓝溪高高隆起的大肚子,那温馨的画面看上去别提有多糟心了。 坐在客厅里,夏忆白陪着蓝溪聊了一会儿,而沈饶晨则是跟习南进了房间。 她不知道特地跑来是要和习南聊什么,总之一定跟权凯泽有关就对了。 “你呢?什么时候才能和沈饶晨修成正果?” 听到蓝溪的话,夏忆白这才恍然回过神,将定格在了沈饶晨所在房间的视线收了回来。 432.第432章穷途末路的权凯泽 “我不知道。” 夏忆白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了蓝溪的肚子上,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肚子圆鼓鼓的,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会很可爱。” “那是。” 蓝溪骄傲的说:“我和习南的孩子,就算不是数一数二的美少年,那也会是非常可爱的孩子。”抬眸看着夏忆白,她笑的更加开心了。 夏忆白将蓝溪的笑颜看在眼里,也跟着笑的更加开心了。 “不过,你和沈饶晨应该也快了。” 夏忆白听完蓝溪的话,说:“不急。沈饶晨不提这件事情,那我也不会提的。现在还不是时候说这些事情,再加上……” 露出自信的神情,夏忆白坚定的说:“况且,我知道沈饶晨是一定会娶我的。” 和蓝溪相视而笑,夏忆白知道蓝溪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在竞标的结果下来之后,夏忆白和沈饶晨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很快,夏忆白就明白了沈饶晨的计划,因为科洛集团的股价开始暴涨。 夏忆白看着科洛集团一路高飙的股价,又抬眸看了一眼正在忙公务的沈饶晨,脑海里开始不断的幻想此时科洛集团那边的情况了。 正如夏忆白所料,就在他们大量收购科洛集团的股票时,科洛集团那边也开始大量的回购股票,就连凯从那边的席和韵也从中插了一脚。 “哦,天啦!” 夏忆白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沈饶晨惊呼了一声。沈饶晨抬起头云淡风轻的瞄了夏忆白一眼,问:“怎么了?” 夏忆白难以置信的说:“我们收到消息,说美国那边有好几间公司也开始插足购买科洛集团的股票了。” “呵~” 沈饶晨不以为意的冷笑了两声,没有在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埋头工作。 夏忆白当时并不明白沈饶晨的冷笑意味着什么,但是在不久之后,她算是彻底明白了沈饶晨的计谋。 沈饶晨坐在落地窗前,一边喝着咖啡,闲情逸致的看着窗外。等咖啡见底之后,他才将杯子放在了办公桌上。 “够了!忆白,去帮我请那些银行的高层过来做做客吧?” “是!” 就在夏忆白准备离开公司,去办他吩咐的事情时,她再次听到了沈饶晨的声音。 “路上小心。” 停下脚步,夏忆白回过头,正好撞上沈饶晨温柔的眼眸。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夏忆白会心一笑的朝他点了点头。 等联系好各个银行的高层之后,夏忆白再回到公司,就看到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里的习南和穆千。 虽然不知道沈饶晨想做什么,夏忆白还是在为他们倒上了咖啡之后,自觉的离开了办公室。 沈饶晨和银行的高层在办公室里聊了整整两个小时,才结束了会面。 夏忆白走进办公室,看着坐在办公室里显得孤单影只的沈饶晨,担忧的皱了皱眉。 走到沈饶晨面前,她不安的问了句:“你还好吗?” 沈饶晨伸手环住了夏忆白的腰,将头靠在她的怀中,嘴角微微牵起一抹微笑,他低声叫了一句夏忆白的名字。 “忆白。” “恩?” 夏忆白垂眸看着沈饶晨,不等她猜想沈饶晨等一下要跟她说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沈饶晨的声音。 “忆白,很快一切就会结束了。” 她看到沈饶晨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再次朝夏忆白重复了一遍:“很快一切就结束了。” 就像沈饶晨说的那样,很快一切就会结束了,拜沈饶晨所赐,权凯泽的公司因为资金周转不灵,面临着倒闭的风险。 权凯泽面无表情的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报纸上的新闻。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报纸上和科洛集团有关的新闻,神情黯淡,双眸空洞,像是已经心如死灰了。 他的秘书推门而进,走到他面前,将冲泡好的咖啡放在了桌上。 “权总,已经没有银行愿意贷款给我们了。” 权凯泽稍稍回了一下神,抬眸瞄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恩”了一声,然后又继续低下头,重新将视线定格在了报纸上的新闻上。 ****** 夏忆白在接到权凯泽的电话之后,带着赤繁第一时间朝他们约定的地点赶去。 在路上,夏忆白好奇的朝赤繁问了一句:“你说,权凯泽会对我们做什么吗?” 赤繁想了想,回答:“不知道。” 夏忆白虽然明白权凯泽约她出来的原因,却不知道他打算对自己做什么。 不过,她带着赤繁,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来到了和权凯泽约定的地点,夏忆白坐在他对面,单刀直入的问了一句:“你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权凯泽也毫不拖沓。他冷眼瞧着夏忆白,说:“我用沈凌菲的秘密,换你们放过我的公司。” 听到权凯泽的话之后,夏忆白微微一笑,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答应? 放过权凯泽,就等于将沈饶晨置于危险之中。沈凌菲已经去世了,她更加不可能将沈饶晨推入危险之中。 从椅子上起来,夏忆白转身就准备离开。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姐姐的秘密吗?” 听到权凯泽急切的叫住她的声音,夏忆白就知道正如沈饶晨所说的,一切都已经快要结束了,而权凯泽也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 停下脚步,夏忆白回过身看着权凯泽,摇摇头,回答:“不想。人都已经死了,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那你呢?” 权凯泽冷眼瞧着夏忆白,说:“你就不想知道跟你有关的秘密吗?” 望着绞尽脑汁的想要跟她做交易的权凯泽,夏忆白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穷途末路了。 她再次摇了摇头,回答:“不!我不想知道。” 因为该知道的,她都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她现在也不想去知道了。 她现在和沈饶晨进行的很顺利,过去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没有价值了。 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让她觉得有些狼狈的权凯泽,夏忆白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应该再多费唇舌。 紧抓着手包,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店里。 “你知道吗?还会发生一些事情。” 坐在车上,赤繁朝夏忆白叮嘱了一句,算是对她的提醒。 夏忆白若有所思的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我也有这种感觉。” 433.第433章真相(一) 虽然权凯泽在他们的这次见面中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过夏忆白始终没有办法忘记权凯泽眼神中努力隐忍的怒火,和他穷途末路的狼狈模样。 “我也觉得还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夏忆白将头靠在座椅靠背上,低声呢喃了一句。 赤繁抬眸瞄了一眼满脸担忧的夏忆白,垂眸若有所思的沉默了起来。 夏忆白以为在不久的将来,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比如权凯泽会动用勒索、绑架,乃至是杀人的偏激手段,来和沈饶晨交换条件,让沈饶晨放过他一次。 可是,夏忆白想多了。 沈饶晨现在已经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一切,他的目标只差一步就要达成了,自然是不会再给权凯泽任何可以翻身的机会。 第二天,科洛集团就传出了有大股东撤股的新闻,这些种种不正常的行为,让大家不禁哗然。夏忆白也感觉沈饶晨是在将权凯泽往死路上逼。 当沈饶晨带着她推开了权凯泽办公室的门,看到坐在办公室里的权凯泽和权绍钧时,她就再次确认了沈饶晨是真的想逼疯权家所有的人。 权凯泽冷着脸,强忍着心里的怒火,瞪着气势汹汹的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沈饶晨,相当不悦的问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沈饶晨朝怒气冲天的权凯泽报以微笑,回答:“来告诉你一些你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说话间,他别有意味的朝坐在一旁的权绍钧看了一眼。 夏忆白注意到沈饶晨的神情,莫名的想到了沈饶晨之前对权凯泽的说过的那句话。 沈饶晨之前对权凯泽说过,叫他不要相信那些他没有亲眼目睹的事情。夏忆白想,或许今天沈饶晨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 权绍钧注意到沈饶晨朝他投去的眼神,不自在的皱了皱眉,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权凯泽看了两眼沈饶晨,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权绍钧,从沙发前站了起来,朝沈饶晨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沈饶晨走进了办公室,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沙发上。他抬头看着权凯泽,眼中闪烁着讥讽的光芒。 “你不是一直都嚷嚷着要报仇吗?既然你一直都计较这么多,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就来好好的算算这笔账吧?” 扫了权凯泽一眼,沈饶晨直接将视线移到了权绍钧的身上,笑问了他一句:“你说对吗?权伯父。” 权绍钧听见沈饶晨刻意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夏忆白看见他紧攥着手,好像整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心中不禁生出了某种猜想。 权凯泽听到沈饶晨故意提及到自己的叔叔,立刻不悦的瞪着他,说:“你今天是来送死的吗?” 沈饶晨摇摇头,悲悯的看着权绍钧。 “不!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谁才是真正杀死你父母的凶手。” “什么意思?” 在权绍钧还对沈饶晨的话感到疑惑和震惊的时候,夏忆白已经恍然明白了为什么沈饶晨会在一进办公室就处处针对权绍钧了。 权绍钧从沈饶晨刚才的话中反应过来,更是毫不遮掩他眼中的冷光。 “你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想趁我低谷的时候,过来羞辱我吗?” “对,我就是过来羞辱你的。” 点上一根烟,沈饶晨再次抬起头望着权凯泽,微微一笑:“我就是想来问问被自己杀父仇人耍的团团转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也顺便想问问权叔叔是怎么想的?” 笑睨着挺直了腰板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的权绍钧,沈饶晨说:“权叔叔真是会打算啊!将自己的罪行推到别人的身上,还不急不慢的想坐享渔翁之利。你说,你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又是为了什么呢?” 夏忆白早早的就已经猜到了沈饶晨今天来的打算,也猜到了权凯泽真正的仇人不是沈饶晨而是权绍钧,虽然稍微惊了一下,可还是能够做到面不改色的,但是权凯泽就不是了。 权凯泽愤怒的走到沈饶晨面前,伸手想要抓住沈饶晨的衣领,却被眼疾手快的赤繁直接挡了下来,并且精准的接住了权凯泽伸向沈饶晨的手。 赤繁面无表情的单手将权凯泽从后面擒拿住,死死的不乐意松手。而权凯泽想要挣扎,怎奈他完全不是赤繁的对手,为了不尝到从手腕处传来更痛的滋味,他只能放弃挣扎,抬头咬牙切齿的看着沈饶晨。 “沈饶晨,你这个畜生!你不要血口喷人,侮辱我叔叔!” 权凯泽在失去父母亲人之后,是由权绍钧一手带大的,而权绍钧几乎也成为了他的爹妈。 现在沈饶晨对他说权绍钧才是杀死他父母的仇人,权凯泽想必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接受的了。 沈饶晨也不在意权凯泽是不是乐意接受,因为现在一文不值的权凯泽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了。 他今天来就是为了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权凯泽,然后放手让他自生自灭的。 想到沈饶晨心里的打算,夏忆白不得不再次觉得沈饶晨真是一个狠心的男人。 沈饶晨看着权凯泽,随性的往沙发上一靠,说:“我只是想说我知道的事情而已,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总之,今天你都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你!” 权凯泽怒火中烧的瞪着沈饶晨,似是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他愤怒的朝前迈了一步,还没能碰到沈饶晨一点半点,办公室里就已经传来了他撕心裂肺的大喊声。 夏忆白皱着眉,无奈的看了一眼痛的面容扭曲的权凯泽,又扫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赤繁,算是彻底服了这位恶魔般的男人。 沈饶晨看了一眼权凯泽,又笑对着权绍钧,说:“当然,在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希望权叔叔也能够配合一点。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也不知道我等一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别有深意,拉长着声音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毕竟,我今天可没有打算这么容易就放你们离开这里。” 权绍钧看着脸上带着微笑,可是眼中却闪烁着冷光的沈饶晨,微微一愣,似乎是明白了沈饶晨话中的意思。 434.第434章真相(二) 权绍钧看了一眼还被赤繁死死的擒住了手的权凯泽,犹豫了一下,还是紧抿着唇,安静了下来。 他挺直了腰杆坐在沈饶晨面前,似乎是放弃了要离开的意思。 沈饶晨见权绍钧相当愿意配合自己今天这一趟,便满意的朝他笑了笑,再次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权凯泽身上。 “你以为十多年前那场大火,是个意外吗?” 权凯泽没想到沈饶晨一开口,就跟自己说起了十年前的事情,不禁一愣,愤怒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慌乱的神情。 沈饶晨见权凯泽已经开始慌乱了,又继续说道:“那场大火,可是你叔叔亲自放的。” 瞥了权绍钧一眼,沈饶晨说:“而且,你的父母在那场大火发生之前,就已经死了。” 此刻,权凯泽已经彻底愣住了。他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沈饶晨,脸色难看的就像癌症晚期的病人一样。 他不停的颤抖着双唇,看着面色沉重的沈饶晨,见沈饶晨似乎并不是特地过来跟自己开玩笑的,他又看着正在保持沉默的权绍钧,大怒着问了一句:“二叔,沈饶晨说的是真的吗?” 权绍钧没有理会权绍钧,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权绍钧冷眼盯着沈饶晨,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是不是猜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从沙发上站起来,沈饶晨走到夏忆白面前,牵起了夏忆白的手。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权凯泽的父母,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要明确的告诉你。在那场大火中,我是唯一一位亲眼看见你杀人的目击证人。”说完,沈饶晨带着夏忆白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夏忆白望着沈饶晨努力克制着他自己的侧脸,能够很清楚的看到他侧脸的咬肌正在若隐若现。 她能够理解,因为遇上这种事情,不管换做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更何况,沈饶晨当年还是唯一看见了权绍钧行凶的目击证人,因为他当时只有几岁,还是个懵懂少年,根本就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一会事儿,否则他绝对不会亲眼看着自己的家庭和幸福全部被一场大火给毁灭。 “等等!” 正当夏忆白和沈饶晨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权绍钧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他们大喊了一声。 夏忆白跟着沈饶晨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转头朝权绍钧看了过去。 权绍钧百思不得其解的眯了眯双眼,质疑的看着沈饶晨,问了一句:“你等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为了今天。” 沈饶晨笑了。他脸上的愁容变成了骄傲。夏忆白心想或许这是沈饶晨觉得他终于为自己的父母报仇了。 “其实,如果你不掩饰自己的罪行,总是想方设法的欺骗权凯泽跟我作对,其实你们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结果。但是,你们老是咄咄逼人想要我的命,那我也没有办法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权绍钧听到沈饶晨的话,恍然醒悟,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此时,权凯泽已经放弃挣扎了,也放弃了为了维护自己唯一的叔叔的颜面,打算跟沈饶晨挣个脸红脖子粗的想法。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经主动承认了罪行的权绍钧,眼神中失去了神彩,像是已经彻底绝望了一样。 夏忆白快速扫了一眼权绍钧,便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去看他,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太过于绝望,以至于夏忆白不想再去体验分毫。 “我们走吧?”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离开了科洛的大楼。 “权绍钧放火少了死了那么多人,你真的就这么放过他吗?”夏忆白疑惑的问了一句。 “不,我来了结他,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我们应该放手,让他得到更惨的下场。” 夏忆白望着沈饶晨,看着他眼中的温柔,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说了一句:“这个男人,果然就是恶魔。” 当电梯门从两边滑开,夏忆白跟着沈饶晨走出了电梯。她思前想后了好一会儿,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说,为什么权绍钧要杀了权凯泽的父母?” “不知道啊。不过,男人想要的东西不就那几样,能激起男人愤怒的事情,好像也就只有那几样。” 停下脚步,夏忆白抬头望着沈饶晨的侧脸,发现他此刻的表情有些深沉。她想或许这个男人也没有那么心狠手辣,或者这个男人此时正在为权凯泽的遭遇感到惋惜。 等赤繁将车开到他们面前,为他们打开了车门时,夏忆白被沈饶晨牵着坐上了车。 “为什么你能隐忍这么久?” 夏忆白还是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沈饶晨可以忍受权凯泽胡搅蛮缠这么多年。如果是她,被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的恨了这么多年,还背上了‘杀父仇人’的名号,她想她一定会受不了疯掉,甚至很有可能做出比权凯泽还要疯狂的事情。 就在夏忆白暗自替沈饶晨感到心疼的时候,沈饶晨已经温柔的将她纳入了怀中。 “因为报仇如果仅仅只是死一个人的话,那就不叫报仇了。” 靠在沈饶晨的胸膛,夏忆白突然明白了沈饶晨话中的含义。果然这个男人不简单,果然让这个男人爱上她,是这个世间最美妙的一件事情。 两天之后,夏忆白再次见到了东方启。此时的东方启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位随意的穿着运动汗衫,背着大登山包的阳光男孩了。 夏忆白端着咖啡推门而进,在看到身着蓝色条纹西装,浑身都散发着职业气息的东方启时,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果然,西方的男人还真的是非常的适合西装呢。现在的他跟过去的那个男孩,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帅?看呆了吗?” 夏忆白汗颜的瞧着弯腰凑近自己的东方启,忍不住鄙视的撇了撇嘴,而坐在办公桌前的沈饶晨已经彻底的冷下了脸。 “呵呵呵呵!” 夏忆白干笑了两声,敷衍了事的说了句:“恩!帅吧。”然后端着装有咖啡的托盘,小心翼翼的绕过了东方启,朝沈饶晨走去。 将咖啡放在了办公桌上,夏忆白见他们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聊,便拿着托盘很自觉的离开了办公室。 435.第435章宝宝诞生(一) 夏忆白不知道沈饶晨和东方启在办公室里都聊了些什么,不过没几天之后,科洛集团就传出了资金周转不灵,即将破产的消息,而权凯泽和权绍钧也不知所踪。 警方在近段时间里,找了夏忆白和沈饶晨好几次,但是依然没有什么头绪。 夏忆白虽然很好奇权凯泽和权绍钧的去向,甚至幻想过好几次他们在丢下科洛逃到其他地方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很好奇权凯泽知道权绍钧才是他的杀父仇人,又会和权绍钧之间发生些什么样的事情。 不过,好奇只是好奇,幻想也终归只能成为幻想。 没过几天,夏忆白和沈饶晨就已经将这两位折磨了他们将近半生的男人,给彻底抛诸脑后了,因为到了蓝溪生产的日子了。 夏忆白接到电话,第一时间拉着沈饶晨朝医院冲去。坐在车上,她不停的催促赤繁快点开车,然后又紧张的拉着沈饶晨,不停的问着:“喂喂,你说蓝溪会生男孩还是女孩?” “不知道啊!习南喜欢女孩子,应该是生女孩子吧?” 夏忆白睁大了双眼,兴奋的看着沈饶晨,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她朝沈饶晨靠近了些,紧抓着他的手,问:“你觉得蓝溪会生女宝宝,对吗?” 沈饶晨无法忽视夏忆白眼睛里闪亮的如同星星一般的光芒,他瞧着满脸兴奋的夏忆白,微微一笑,说:“恩!应该是女孩子。” “我也觉得是女孩子。”夏忆白开心的笑了。 她迫切的想快点赶到医院,她焦急迫切的心情就好像现在生孩子的人不是蓝溪,而是她一样。 看了一眼手表,夏忆白见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立刻又焦急的朝赤繁催促了一句:“喂喂,开快点,开快点!” 赤繁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迫不及待的夏忆白,踩下油门,加快的车速朝医院飞奔而去。 沈饶晨将夏忆白焦急的神情举动看在眼中,无奈一笑,说:“怎么搞得好像是你在生孩子一样?” “可是,这种心情真的很紧张啊。这可是我们身边出生的第一个孩子啊,一定会成为我们的宝贝的。” 撇着嘴,偏了偏头,夏忆白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不是我们的孩子。” “你喜欢小孩吗?” 沈饶晨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柔和了。 夏忆白焦急的看了一眼时间,不假思索的说:“当然喜欢了,小孩子很可爱的好不好。” “那我们以后也生一个好不好?” “当……” 心早已经跑到了蓝溪身边的夏忆白反应过来沈饶晨是在对她说什么的时候,当即一愣,抬眸惊讶的看着他。 “呃……” 惊愕的看着正温柔的凝视着她的沈饶晨,夏忆白愣了好久,才像是被噎住了一样似的,尴尬的低下了头,躲闪着沈饶晨定格在她身上的视线。 红着脸,她拘谨的将头转向了窗外,含糊不清的嘟嘟囔囔了两句之后,不再说话。 当车开到医院门口,夏忆白不等赤繁将车停好,就已经打开车门,直接冲了出去。 她拉着沈饶晨火急火燎的跑到了产房门口,看到习南和孔木正焦急的在产房门外等待着。 她丢下沈饶晨,直接朝习南扑了过去。紧抓着习南的双臂,她疯狂的摇晃着习南,还不停的问着:“怎么样怎么样?生了吗?” 习南哭丧着一张脸。他不安的上下摆动着手,满脸的伤心欲绝,就好像是产房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 “我不知道啊。已经进去一个半、两个小时了,可是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啊?会不会难产啊?” 夏忆白愣了愣,抬手就罩着习南的头狠给了一个盖帽。 “别这么悲观,没有那么多难产的。” 转头不安的瞄了一眼还在保持沉默的沈饶晨,夏忆白突然想到了很多新闻中都说女人在生宝宝的时候,会有大出血的情况。 “啊!” 惊呼了一声,夏忆白担忧的朝习南问了一句:“会不会是大出血了?” 习南本来就很不安,一听到夏忆白的话,更是在一瞬间变得脸色苍白。 他犹犹豫豫的顿了顿,又将不安的视线移到了沈饶晨的身上,瞧着脸色变得越来越臭的沈饶晨,习南转身抓狂的朝孔木问了一句:“孔木,蓝溪会大出血吗?” 孔木呆呆的望着习南,似乎并不知道习南在说什么。他郁闷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光头,十分无奈的朝习南摇头,回答了一句:“我不知道。” 沈饶晨看着面前这群笨蛋,已经无语到了极点。这几个人,明明平时都挺聪明的,没几个人都欺负的了他们,怎么现在遇上这种事情就彻底慌了呢? 还有夏忆白这个笨蛋女人! 沈饶晨汗颜的看着神情慌乱的夏忆白,忍不住在心里絮叨了一句:哪里有对守在病房门外的准爸爸说大出血这种事情的人,她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啊?还是说,嫌现在的情况不够乱? “什么?!蓝溪姐大出血了吗?” 就在夏忆白为还在产房里肚子努力奋斗的蓝溪默默祈祷的时候,一声激动的大喝声,直接在走廊里吼了起来,吓得她和习南不约而同的哆嗦了好一下,就连安静的坐在一旁,默默无语,顺便在心里吐槽一下习南和夏忆白这两个弱智笨蛋的沈饶晨也被这突然的一声吼,给吓得的抖了一下。 他们转头看着神色慌张的站在离他们只有三米远的穆千,都不约而同的囧了起来。 穆千身后还站着苏晓。苏晓真的是一位非常可爱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白衬衫,就像小家碧玉一样的躲在穆千身后。他紧皱着那张彻底的掩饰了真实年龄的娃娃脸,隐隐担忧的注视着挡在前面的穆千。 虽然夏忆白知道他是在担心蓝溪的安慰,可是他这一脸害怕、不安的模样,反倒是让夏忆白觉得苏晓在害怕他们几个性情凶猛的人,会突然扑上去对他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一样。 穆千慌张的看了看沈饶晨,又迅速扫视了几眼夏忆白和习南,见大家都呈现出一种愁眉不展的模样,顿时将夏忆白的玩笑话当成了真的。 他健步如飞的朝习南冲了过去,抓着习南的肩膀,不安的问:“嫂子出事了吗?大出血吗?血够吗?不够的话,我发动所有医院,让他们供血。” 436.第436章宝宝诞生(二) 习南本来就因为快要做爸爸了而紧张的要死,再加上他完全不知道现在产房里的情况,大脑正一片空白的厉害了,被穆千这么用力一晃,再大声一吼,整个人更加慌乱了。 “我不知道啊!”他一脸紧张的望着穆千,不安的回答了他一声。 “不知道?” 穆千迟疑的看着习南,往后退了两步,又瞄了瞄被他的气势吓得清醒了不少的夏忆白,变得更加迟疑了。 苏晓从穆千身后探出头,朝习南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进去陪着她呢?” 习南欲哭无泪的看着苏晓,说:“我害怕啊!我要是控制不住,打死医生怎么办?” 夏忆白觉得习南的做法是对的。因为他要是看到蓝溪生孩子时的痛苦表情,一紧张再一上火,估计打死医生的事情八成会在产房里发生。 “那大出血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呢?”苏晓又疑惑的问了一句。 习南愣了愣,像是明白了什么,直接抬手指着夏忆白,朝苏晓回答了一句:“她说的。” “恩?” 夏忆白愣神的望着大家,见大家都齐刷刷的将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不禁尴尬的笑了出来。 “呵呵呵!” 除了干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好。 穆千瞧着夏忆白蠢的要死的样子,就心里直冒火。他走上前,朝夏忆白吼了一句:“喂!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你怎么能随便说蓝溪大出血……” “什么?!天啊!女神大出血了?!” 不等穆千的话说完,已经又另外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夏忆白抬头朝前看了过去,看到已经褪下了西装,换上了运动汗衫的东方启,而许久不见的凯琳也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东方启神色慌张的跑到夏忆白面前,焦急的朝她询问道:“蓝溪大出血了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夏忆白见大家都在为这件事情而感到着急,打心里觉得自己还真是罪孽深重。她尴尬的看着面色焦急的东方启,百口莫辩的朝他摇着手,可是东方启却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怎么可以这样?蓝溪这么美,可一定不要有事啊!” “不、不是。” 夏忆白焦急的想要和东方启解释,可是东方启却丝毫不给她机会,直接转身抱着凯琳哭了起来。 窘迫的看着一点机会都不给她的东方启,夏忆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活该!” “够了!” 坐在一旁忍了好久的沈饶晨,终于还是坐不住,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他神情严肃的整理了一下衣领,走过来将夏忆白拉到了他的身后。 “你们这群聒噪的人,都给我老实的坐着等医生出来。现在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呢,你们就在这里瞎猜乱猜,庸人自扰,真的是吵死了!!都给我安静点,这里是医院!”说完,沈饶晨就拽着夏忆白,走到长椅前,坐了下来。 他凑近夏忆白耳边,低声警告了一句:“给我老实的坐着,不要再添乱。” 夏忆白在经历了刚才百口莫辩的情况之后,觉得沈饶晨说的有理,也就不再多说任何废话,给习南添堵了。 大家要么坐在长椅上安静的等着消息,要么靠在墙边保持沉默,总之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凯琳转头看着此时正神情冷峻的靠在墙上的习南,担忧的皱了皱眉,走到他旁边,说了句:“放心吧!如果有事的话,你早就知道了。嫂子会很安全的出来的。” 习南听到凯琳善意的安慰,吃力的从脸上挤出了一抹勉强的微笑。 “谢谢。” 当习南朝凯琳道了一句谢之后,夏忆白很清楚的看到凯琳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她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都已经过去半年多了,凯琳居然还喜欢着习南。果然,习南的魅力不浅啊?” 大家按捺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守在产房外面等了三个小时,依旧没能等到什么消息。 夏忆白看了一眼产房外面的红色警示灯,担忧的朝沈饶晨问了一句:“蓝溪真的会没事吗?” 沈饶晨握着她的手,耐心的安慰道:“放心吧。蓝溪和习南吃了这么多苦,上天不会再亏待他们的了。你要相信蓝溪,她会没事的。” 虽然沈饶晨是这么说的,可是夏忆白还是很担心。她垂眸摇了摇头,说:“可是,已经过去五个多小时了。” 习南似乎也熬不住了。他忐忑不安的守在门外,来来回回的在走廊外走了好几圈,给人一种他就快要被时间逼疯了的感觉。 此时,产房外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也变得越来越压抑,夏忆白就连呼吸,都开始不自觉的变得小心翼翼了。她生怕自己要是发出什么声音,会惹恼了大家,让正不安的等待着结果的这一群人变得更加焦躁不安。 沈饶晨将夏忆白的不安看在眼里,有些无奈的蹙了蹙眉,低声伏在她耳边,问了一句:“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这样的话,或许会稍微安心一些?” 夏忆白明白沈饶晨的意思,可她还是摇着头拒绝了沈饶晨的提议:“不要,我想在这里守着蓝溪。万一等我离开之后,她就出来了呢?那我岂不是会留下遗憾?” 沈饶晨见夏忆白是坚持想留下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能安静的陪着她。 夏忆白时不时就会朝习南瞟上一眼。她发现习南变得越来越紧张,似乎是很害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过,她也能够理解习南迫切不安的心情。她现在也在替蓝溪担心,也很非常的紧张,甚至产生了能够听到从产房里传出痛苦叫喊声的错觉。 因为紧张,夏忆白逐渐握紧了沈饶晨的手,并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在心里祈祷着蓝溪会没事、会平安的生出可爱的小宝贝。那样的话,他们现在枯燥紧张的生活,说不定就会因为新诞生的小生命而变得精彩一些。 从蓝溪进产房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了,每当时间多流逝一个小时,在场所有人的心里就会多增加一份不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直到五个小时再次过去之后,产房外面红色的警告灯终于变成了绿色的安全灯。 守在门外不吃不喝的等了十二个小时的大家,在看到绿灯之后,都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437.第437章宝宝诞生(三) 等产房的门从里面被打开时,大家都激动的朝产房走去,而习南更是按捺不住直接冲到了医生面前,急切的问了一句:“喂!怎么样?我老婆怎么样了?” “先生请放心,夫人很平安。恭喜您,夫人生了一对双胞胎。” 习南在听到“双胞胎”这个关键词时,不禁一愣,下一秒,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他开心的搓着手,整个人都喜悦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夏忆白将头枕在沈饶晨的手臂上,羡慕的说:“真好啊!双胞胎呢!蓝溪真了不起!” 沈饶晨没有说话,他垂眸安静的看着神情中流露出羡慕的夏忆白,微微一笑,而后有些着急的朝产房看了过去。 下一秒,蓝溪就被医生和护士推出了产房。习南扑上去,牵着蓝溪的手,担忧的将黏在她脸上的发丝撩开,又心疼的帮她擦着脸上的汗水。 “你终于出来了。我都急死了。” 习南背对着夏忆白,所以夏忆白并没有看到他脸上究竟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不过她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习南话语中的哽咽。 如果夏忆白没有猜错的话,习南估计是要哭出来了。 蓝溪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汗水顺着她的额头不停的往下滴,整个人虚弱无力的很。 夏忆白想,无论是谁,生完两个孩子,都会变成这样吧? 蓝溪瞧着心疼的红了双眸的习南,硬是从脸上挤出了一抹虚弱的笑容。 “你看吧?我就说了我能行的,两个孩子他爸。” 本来大家等到了母子平安的好消息时,都非常的开心,甚至控不住激动的心情,想就地大声欢呼。 当他们听到蓝溪的一句“两个孩子他爸”时,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夏忆白鼻腔一酸,红了双眼,直接将头靠在了沈饶晨的胸前,而沈饶晨也十分体贴的抱住了她。 夏忆白看见习南背对着他们,控制不住抖动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她就看见习南真的抬手擦了擦脸。 蓝溪无奈的瞧着毫无预兆的就哭了出来的习南,难为情的笑了笑,说:“都当爸爸了,居然还会落泪。” 习南握紧了她的手,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没办法嘛,太开心了。” 一直站在旁边,等他们两夫妻絮叨个不停的护士,终于忍不住了,直接生气的朝他们吼了出来:“喂!絮叨完了没有?现在产妇需要好好休息。” 习南被护士一提醒,果然立刻恍然大悟过来。他实在是太紧张了,就连从西装里拿出手帕时两只手都哆嗦的非常厉害。 习南拿出手帕,一边帮蓝溪擦着额头上泌出的汗水,一边对护士说:“我跟你们一起走吧?” 果然,习南太开心了,不然的话,就凭护士刚刚对他说话的语气,都足够那位护士收拾包袱回家洗碗了。 蓝溪生了两个非常非常……并不怎么可爱的宝宝,两位都是男孩。 夏忆白弯下腰,眨巴眨巴着好奇的双眸,看着躺在保温箱里的两位宝宝,忍不住说了一句:“小孩好丑哦。” 宝宝是很丑,瘦瘦的,小小的,皮肤也是皱巴巴的,两只小眼睛眯眯的睁不开,就像两条黑色的棉线。 沈饶晨微微一笑,单手揽着夏忆白的腰,说:“刚出生的小孩子,都是这样,不怎么好看。不过,等一个月之后,他们就会张开,变得白白胖胖的,肉嘟嘟的,到时候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这些道理不用沈饶晨特地跟她说,她也懂。她面对两个才刚刚出生的小宝贝,虽然满心欢喜,可还是忍不住想赞叹两句。 “天啦,好可爱的小孩子啊!” 苏晓将手搭在了保温箱上,瞪圆了兴奋的眼神,看着被放在保温箱里的小孩子。 他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让夏忆白感觉他看到的不是两个小孩子,而是两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神奇物种。 穆千安静的凝视着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孩子的苏晓,黑眸中的神情变得越来越温柔,就好像春天复苏冰雪融化的温度一样,任谁看到都能感到一阵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夏忆白知道,或许这位长着娃娃脸,性子柔和细腻的不像个大男人的苏晓是真正的拯救了穆千。 穆千看着保温箱里的孩子,笑着对满脸天真的苏晓,说:“以后我就是这孩子的叔叔了,他们也会是我们的孩子。” 苏晓微微一愣,转头看着还温柔的凝视着他的穆千,在一瞬间,笑的更加幸福了。 夏忆白安静的看着面前彼此对视的两个男人,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她靠在沈饶晨的怀里,问了一句:“你说,习南都给两位宝宝取了什么样的名字?” “不知道,等他出来,我们好好的问问?” 抬眸和沈饶晨对视着,夏忆白笑着点了点头。 习南的两个孩子分别叫习琛明和习琛亮。夏忆白很喜欢这两个名字,明亮明亮,寓意也很不错。 东方启失落的望着两个孩子,转头朝同样有些失落的凯琳,问了一句:“我是不是没希望了?” 凯琳摇摇头,同样苦着一张脸,反问了东方启一句:“你觉得我还有希望吗?”说完,两个人相视沉默了一会儿,都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夏忆白觉得这两个人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蛮配的。说不定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能少祸害不少男女呢,毕竟他们两个人在一定程度上,可真的算不上什么好人。 习南是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大家不吃不喝的陪着他在产房门外守了整整十二个小时,可是习南等到蓝溪从产房出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将他们赶出了医院,甚至连病房都不让靠近一步,说是会耽误蓝溪休息,简直太狼心狗肺了。 他倒是把大家赶走了,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望着孩子,心里爽的咦哟咦哟的叫,可怜夏忆白跟蓝溪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就被习南给赶出了医院。 坐在车上,夏忆白赌气的骂了一句:“习南那个王八蛋,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饶晨认同的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句:“我也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贱男人一个!” 听到沈饶晨骂出的话,夏忆白朝他投去了疑惑的眼神,迟疑的问了一句:“亲爱的,您的措辞真的好吗?” 438.第438章穆千和苏晓(一) 沈饶晨笑着抬手摸了摸夏忆白的头,说:“没事,只要你开心就好。” 和沈饶晨相视而笑,夏忆白低下头,说:“真好啊,蓝溪当了妈妈呢!” 想到他们陪着习南在产房外等了整整十二个小时,都没能和蓝溪说说话,夏忆白觉得有些失落。 “饶晨,我们什么时候能去见蓝溪呢?” “过两天,等蓝溪休息好了,我们就可以去了。” 明白似的点点头,夏忆白无奈的说了一句:“好吧!” 如沈饶晨所说,在蓝溪生完孩子第三天之后,夏忆白真的跑去了医院见她。那个时候,她看到穆千和苏晓正坐在床边满心喜悦的抱着孩子。 蓝溪以前向穆千承诺过,如果他能写出一手好看的楷书,那么就和他结拜为姐弟,还让他做孩子的叔叔,结果穆千在她生完孩子第三天,真的写了几首祝词拿来给蓝溪看。 夏忆白不情不愿的瞥了两眼他们怀中的两位可爱的男宝宝,然后拉长着一张脸,接过了蓝溪递给她的几幅毛笔字。 穆千写的真的很好,一气呵成,铿锵有力。不过,夏忆白对此有些嫉妒。 “这真的是你写的吗?不是苏晓代写的?” 她的话一出口,就被穆千狠狠的瞪了一眼。 “废话,当然是我写的。” 苏晓似乎是明白了夏忆白心里在想什么,他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将孩子递给了夏忆白,同时说:“放心吧,我才不会帮他呢!他自尊心那么强,也不会让我帮的。” 夏忆白看着小手小脚、眼睛还眯成一条细缝的小宝宝,顿时心花怒放,已经没有心思去听苏晓的解释了。 她紧张的将手中的毛笔字放在了床上,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可爱的小宝宝,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手忙脚乱的,她心慌地看着温柔的苏晓,问:“我没有抱过孩子,应、应该怎么抱?” “主要是扶着宝宝的头,宝宝的小脑袋还没长好,很脆弱的,要时刻注意护着他的小脑袋和脖子,尽量避免脖子和脑袋受伤。” 听完苏晓的解释,夏忆白恍然大悟地直点头。她小心翼翼地护着宝宝的小脑袋,然后从苏晓的手中接过了他。 “这是哥哥还是弟弟啊?” 蓝溪靠在床头,说:“这是弟弟,习琛亮。” 蓝溪的气色好了不少,她披着一件宝石蓝的外衣,长发随意扎起放在了左肩上。整个人看上去真的就像母亲一样温柔,浑身散发着典雅和让人觉得非常舒服的柔和。 夏忆白看着怀中的宝宝,突然就想起了沈凌菲。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中还会出现一对双胞胎。 如果沈凌菲还在的话,那就好了,因为她在看到这对双胞胎的时候,一定也会很开心。 “苏晓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懂得这么多呢?” 听到蓝溪的话,夏忆白下意识的朝苏晓看了过去。只见苏晓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家里有很多弟弟妹妹,自小都是我带大的。” 一眼瞟过穆千,夏忆白看到穆千在听完苏晓的话之后,眼神温柔的几乎化成了一滩水。 夏忆白想或许这个叫穆千的男人完蛋了,他真的是陷入了苏晓的温柔和善解人意中,拔不出身了。 夏忆白以前从来没有在穆千的眼中看到过这种温柔的堪称奇迹的眼神,哪怕是他在面对无理取闹的习南时,也从来没有看到过。 穆千和苏晓的爱情,就如同童话故事中王子和辛格瑞拉的爱情一样,只不过他们的故事中没有恶毒的姐姐和继母罢了。 苏晓的家境并不好,家里还有很多弟弟妹妹。为了帮父母减轻负担,他除了每年必争奖学金之外,还要一边打工一边帮着抚养弟弟妹妹。 因为苏晓突然有事,所以就先离开了医院,夏忆白和穆千陪着蓝溪在病房里呆了好一会儿,直到习南那个王八蛋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之后,他们才被习南给赶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夏忆白苦着一张脸,怨恨的看着习南,说:“你这么狼心狗肺,就不怕被雷劈吗?” 习南不以为意的瞪了她一眼,丢下一句:“别打扰我跟我老婆谈恋爱!”说罢,便还不留情的关上了门。 习南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现在的他从以前那位满面笑容,风度翩翩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男人变成了温柔的妻奴和孩奴,简直让人无语。 和穆千散步离开了医院,夏忆白和他最后还是决定去这里最豪华的大饭店狠吃一餐,补偿他们被习南伤害的心。 坐在窗前,夏忆白安静的听着穆千说着和苏晓有关的事情。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好奇的朝穆千说了一句:“所以呢?你和苏晓是在哪里认识的?” 穆千沉默了。 夏忆白又继续问道:“他的家境并不好,之前应该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你们怎么能在一起呢?” 穆千说,苏晓是位律师。虽然苏晓平时看上去害羞腼腆,一点都不像是一位快要奔三的大男人,可是他却是一位非常好的律师,虽然不像全城数一数二的律师那样出名,但在业界也有着非常好的口碑。 “我们是在酒吧认识的。” “然后呢?” 夏忆白很好奇后面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可是穆千却尴尬的用手指摸着鼻尖,陷入了沉默。 看着脸红窘迫的穆千,夏忆白心里有了个大概。她惊讶的捂着嘴,凑近穆千,小声问了一句:“你不会酒气上头,对人家做了丧心病狂的事情吧?” 这下,穆千变得更加窘迫了。他低下头,差点就没把头直接从脖子上拔下来塞进怀里。 他无言的低下头,心不在焉的喝着咖啡。当咖啡见底之后,他才将杯子放回了杯盘里,朝夏忆白点了点头。 夏忆白没想到自己居然猜对了,当即捂着嘴,像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压低声音,惊讶的朝穆千说了一句:“你可真是够丧心病狂的啊!” 不过,这些没什么。反正在夏忆白的心里,穆千从来就算不上正常人。 等菜上齐了之后,夏忆白一边吃着食物,一边还抓住不放的朝穆千问道:“具体的过程是怎么样的?你能不能详细的说明一下?” 穆千汗颜的看着眼神里全然是好奇的夏忆白,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正在做什么不得了的错事。 439.第439章穆千和苏晓(二) 穆千无言的拉长着一张脸,说:“我感觉我好像掉进你的坑了!” 夏忆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再次催促道:“快点说说,我很想知道啊!” 穆千扫了一眼满桌子的菜,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过夏忆白的逼问了,也就不再保持沉默了。 “还记得那次我们去韩屋吃料理吗?” “恩!”夏忆白朝穆千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和你们道别之后,我独自一个人去了酒吧喝酒。估计是喝多了,在去厕所的时候,撞上了苏晓,我就直接趴在他身上吐了起来。 他人还不错,知道我喝多了,就好心带着我去了卫生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看着他满脸温柔的样子,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然后我进拉着他进了隔间。” 夏忆白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惊呆了。她微张着嘴,瞪圆了眼睛,吃惊的望着满脸愧意的穆千,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当时的画面。 苏晓看上去很瘦弱,如果打起来几乎是属于那种被穆千一拳打晕的菜鸟。看来当天晚上真的发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苏晓也吃了不少亏。 这时,穆千无奈一笑,看着夏忆白,说:“你也知道。喝酒,根本不可能喝的完全失去理智。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他家里了,而他前一晚对他做的那些事情,我也都全部记着,一点都没有忘记。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我说我喝醉了,就将我带回家照顾了一晚。那天一早,我吃完早餐,就离开了他家。” 夏忆白听完,摇摇头,由心而生的说了一句:“你真不是人!要是我,我一定让你去警察局好好的反思上一年半年。” “是啊!我也觉得!” 穆千双手合十放在桌面上,他挺直了腰板,中规中矩的坐着,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中,还在为他当时所做的事情感到不耻。 “后来呢?你们为什么又在一起了?” 穆千垂眸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总之,离开之后,满脑子都是他,所以我又回去了。” 夏忆白喝了一口酒,表扬了穆千一句:“恩!你做的对!” 她看着自己盘里已经吃的差不多的了牛排,突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你怎么对他了解的这么透彻?连他家里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为我派人去查了!” “那他呢?” 放下刀叉,夏忆白正襟危坐的看着穆千,问了一句:“他又对你知道多少?” 穆千愣了愣,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也没问。” 夏忆白对穆千的答案感到有些吃惊。 “为什么?他对你的事情都不感到好奇吗?” 这下,穆千没有再说话。他拿起刀叉,仔细的切割着面前还没有动过分毫的牛排,彻底陷入了沉默,而他们之间的话题,因为夏忆白的一句话画上了句号。 无言的吃完了一顿饭,夏忆白瞧着穆千食之无味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中途,沈饶晨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所以夏忆白用完餐之后便告别了穆千,被沈饶晨接走了。 夏忆白坐在车上,朝沈饶晨问了一句:“你说,一对情侣,如果有一方从来不过问你家庭的事情,那代表着什么?” 沈饶晨想了想,说:“要么是已经知道了,要么是害怕知道吧?” “难道不应该是不爱对方吗?” “应该不会。” 沈饶晨开着车,专注的看着前方,说:“如果不爱对方而选择和对方在一起的话,那一定是别有目的的,如果是别有目的,那就一定会对对方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 夏忆白觉得沈饶晨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可她还是没有办法理解苏晓。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定想要知道和沈饶晨有关的方方面面,可是苏晓却破天荒的从来不过问穆千的事情,这会不会有些太不正常了? 还在夏忆白暗自琢磨苏晓的心思时,沈饶晨已经将车缓缓的停靠在了路边。她感觉大一双冰凉的手碰触到了她的面颊,一个激灵回过神,夏忆白往后缩着脑袋,瞪圆了双眼,警惕的望着沈饶晨,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沈饶晨解开安全带,朝夏忆白凑了过来:“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沈饶晨在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失落的皱着脸。 夏忆白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什么事情?” 沈饶晨牵着夏忆白的手,说:“你的心思最近都在别人身上。不是在宝宝的身上,就是在蓝溪的身上。我明明就坐在你旁边,可是你还是想着两只基佬。” 被沈饶晨这么一说,夏忆白觉得她最近的状态好像就是这样。 沈饶晨给车熄了火,下车帮夏忆白打开了车门。他拖着夏忆白,说:“我们已经到家了。” 沈饶晨不说,夏忆白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是将车开回了公司,而是将车开回了家。 下了车,夏忆白疑惑的看着沈饶晨,问:“为什么要回家?难道你有东西忘了拿?” 沈饶晨失落的皱着眉,低声说了句:“你看,你的心思果然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我想我现在很有必要提醒一下你,谁才是你最值得去上心的人。”说完,他拽着夏忆白,直接抱着她,吻上了她的唇。 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会惹到沈饶晨不开心。她被沈饶晨紧紧的搂在怀里,感受着沈饶晨霸道的吻,觉得自己的唇都快要被他给咬破了。 红着脸,夏忆白总感觉好像路过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大概一分钟后,沈饶晨终于舍得松开她了。 她瞧着满脸口红的沈饶晨,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沈饶晨却相当无奈的皱着眉,拉着她跑到门口,迅速的扫了一下掌纹,带着她回到了家里。 走进客厅,夏忆白直接被沈饶晨推倒在了沙发上。 夏忆白看着有些猴急的沈饶晨,突然觉得非常的好笑。沈饶晨褪去上衣,有些汗颜的望着一点都不知道严肃的她,抱怨了一句:“拜托,这个时候,不要破坏气氛。” 夏忆白捂着嘴,依旧没有办法控制的仰头大笑了起来。说真的,她从来没有见过沈饶晨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果然,她最近是忽视沈饶晨太久了吗? 440.第440章沈饶晨,你死定了 就在夏忆白仰头笑的没心没肺的时候,她突然感觉手一疼,直接叫了出来。 “嘿!” 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夏忆白警惕的看着沈饶晨。 “轻点,超疼的。” 沈饶晨脱掉衬衫,迅速朝夏忆白凑了过来。他双手扶着沙发靠背,将夏忆白圈在了他的两臂之间。 看着夏忆白,他嘴角微扬,直接坏笑了出来。 “夏忆白。” “恩?” 夏忆白疑惑的看着沈饶晨,在对上他眼中不怀好意的眼神时,总觉得即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不出夏忆白的预料,等她轻声回应了沈饶晨一声之后,沈饶晨露出了令她感觉到更加不安的笑容。 只见沈饶晨再次朝她靠近了些,近的夏忆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鼻腔中喷出的温热气息。 闻着沈饶晨身上的淡淡古龙水香,夏忆白心跳加速,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再笑出声了。 “就冲你刚才没心没肺地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得刻骨铭心,以后赌牢牢的记住你今天所犯下的错误!” 听到沈饶晨威胁她的语气,夏忆白更是害怕地往后一缩,警惕地对上了沈饶晨带着笑意的眼神。 “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目不转睛地看着隐隐开始不安的夏忆白,沈饶晨的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容。 他拿起领带,夺过夏忆白的手,就像用领带绑住她,可谁料夏忆白也不是吃素的。 夏忆白瞧着沈饶晨一手拿着领带,一手抓着她的手,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她使足了全力推开沈饶晨,跳下沙发就准备跑,可谁知道她才刚刚往前迈了一步,就被动作迅速的沈饶晨给抓住了手。 被沈饶晨猛的拽回了沙发上,夏忆白屁股一碰到沙发坐垫,就再次准备弹起来逃跑。 哼!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沈饶晨这个坏蛋肯定是打算绑住她,然后对她做好多坏事,逼她求饶就范的了。 她从沙发站起来,可沈饶晨直接一抬腿、用力一拍沙发靠背,再次将她禁锢在了沙发上。 夏忆白抬头笑看着沈饶晨,说:“混蛋,你想打架吗?” “笨女人,就凭你的功夫,能打的过吗?” 沈饶晨笑得不怀好意,却又让夏忆白讨厌不起来。她抬眸望着此时正处于自己正上方的沈饶晨,总感觉他那双眸子里带着耀眼的光芒。 她偏着头,主动挑衅了一句:“试试?” “试试就试试!” 沈饶晨的话音还没来得及在客厅里落下,夏忆白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单手扶着沙发上靠背,轻轻一跃,脱离了沈饶晨的禁锢。 沈饶晨恼火的踢开三人沙发,直接朝夏忆白追了过去。 “喂,还记得我们上次打的赌吗?” 跑出前院,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的话,稍稍迟疑了一下,想不起来他们在什么时候打过赌。 “什么赌?” 该死的,她这一迟疑,直接将自己推入了沈饶晨的陷阱。沈饶晨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抓着夏忆白的手,用力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夏忆白见自己很不幸的还是被沈饶晨给抓住了,当即抬起头不甘心的看着他。 沈饶晨对上了夏忆白不甘心的双眸,得意一笑,说:“我们打赌习南什么时候会回来。当时,你说是一个月,而我说是半年。我赢了,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兑现一下你的诺言?” 要不是沈饶晨提醒她,夏忆白都快要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她气喘吁吁的看着紧抱着自己,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快就放开她的沈饶晨,说:“恩,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可是,你不应该现在跟我谈这个问题,你这个耍诈精。” 沈饶晨可一点都不在乎耍不耍诈。 “管他呢!能赢就行!兵不厌诈,对不对?” 抽出领带,沈饶晨抓着夏忆白的手,动作轻柔的背到身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她的双手用领带绑了起来。 夏忆白没底的看着沈饶晨,问:“喂,你想对我做什么?” “哎!” 没有等到沈饶晨的回答,夏忆白已经被他扛在了肩上,直接打横扛进了客厅里。 “喂,你今天很不对劲啊!你究竟想对我做什么?” 夏忆白朝沈饶晨大叫了几声。 沈饶晨转身坐在沙发上,将夏忆白的双腿一分,直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抬头面对面的看着显得有些不安的夏忆白,沈饶晨稳稳的扶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她,笑着说:“还装傻吗?我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我要做什么了吗?” “恩?” 夏忆白有些摸不着沈饶晨的心思。 沈饶晨见夏忆白懵懵懂懂的,暗自可气可恼。真是的,这个女人的智商怎么退化了这么多? “我刚才说了,我发现你的心思最近越来越不在我的身上了。你一天到晚,除了工作之外,不是在关心蓝溪,就是在寻思着穆千身边的事情,完全不把我当你的男人看。” 单手摸了一下夏忆白的侧脸,他笑的更加开心了:“现在,我要惩罚你!” 夏忆白心慌的看着一脸奸计得逞的沈饶晨,往后挪动着身子,就打算逃离沈饶晨的计谋,怎奈她在沈饶晨的腿上蹭来蹭去的,搞得原本还能把持那么一小下的沈饶晨,这下算是彻底把持不住了。 他双手抱着夏忆白的腰,用力将她转了一圈,直接将她调转了一个位置。 他将头枕在夏忆白的肩膀上,温柔的说:“你这个妖精,别在乱动,不然我可没有把握我等一下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夏忆白背对着沈饶晨,还得经受他语言的挑逗,不禁有些欲哭无泪。 转头吃力的看着沈饶晨,夏忆白郁闷的说:“董事长,你这么会玩儿。你觉得我还有可以跟你谈条件的机会吗?” “呵呵呵!” 沈饶晨瞧着一脸吃亏上当的夏忆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体内的火已经燃烧的让他快要疯掉了,看着一脸无奈、怎么都让他觉得十分可爱的夏忆白,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忍耐已久的旺火。 毫不准备的夏忆白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在沈饶晨抖了一下腿之后,直接意外的尖叫了出来。 “不要啊不要啊!” 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总之她不停的大声嚷嚷着:“沈饶晨你这个混球,等一下你死定了!” 441.第441章沈饶晨的计划 大汗淋漓的躺在沙发上,夏忆白气喘吁吁的看着已经穿好衣服的沈饶晨,抬手捡起他丢在地上的西装外套,就朝他扔了过去。 “沈饶晨,你真不是人!” 该死的!她真的快要被他给折磨死了。 沈饶晨往后退了两步,笑着看了一眼被夏忆白扔在地上的西装外套,又再次抬起头,朝还在喘气的夏忆白看了过去。 夏忆白以为他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呢,可是沈饶晨却笑意满眸的走过来,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 浑身酸痛的夏忆白对上沈饶晨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时,以为他还要接着来,立刻紧张的大叫了一声:“你饶了我吧,我不来了,我不来了!” 如果再来的话,她估计是真的要晕过去了。 沈饶晨见夏忆白似乎是真的怕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别紧张,我衣服都穿好了,不会再来了。” 夏忆白听到这里,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我看你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力气下地了,所以就好心的打算抱你上去洗澡。” 还在喘气的夏忆白听到沈饶晨故意取笑她的话,顿时一愣,整个人就好像噎住了一样,立刻僵直在了沈饶晨的怀中。她羞红着脸,将头埋在了沈饶晨的胸前,真是恨不得立刻消失在沈饶晨的面前。 沈饶晨这个混蛋啊!她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他还有这么讨厌的一面? 沈饶晨见夏忆白像只小猫一样的蜷缩在他的怀里,眼中的神情变得更加怜爱了。 他拿起沙发上的薄单披在了夏忆白身上,然后带着她朝楼上走去。 等沈饶晨将夏忆白放在床上的时候,夏忆白立刻拿着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已经抹起了两只袖子的沈饶晨,迟疑的问了一句:“你、你真的要帮我洗澡吗?” 正准备去放水的沈饶晨停下脚步,转身疑惑的看着夏忆白,问:“怎么了?” “我可以拒绝吗?” 虽然这样的事情,他们以前也做过不少,可是夏忆白现在总觉得有点难为情。 沈饶晨微微一笑,说:“你家董事长那么会玩儿,你觉得你还有谈条件的机会吗?” 再次被沈饶晨随便甩出的一句话给堵住了口,夏忆白无言的看着他,双颊羞的更加红了。她瞪了沈饶晨一眼,将头缩进了被子里。 大概是太累了,夏忆白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直接睡着了。沈饶晨调好水温,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夏忆白已经蜷缩在穿上睡着了,忍不住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他光着脚走到床边,安静的凝视着此时正发出了均匀呼吸声的夏忆白。夏忆白睡得很安稳,嘴角还带着淡淡的浅笑,让沈饶晨安心了不少。 他凝视着夏忆白,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去触摸她的面颊,不过一想到这样做会吵醒她,又迅速将手收了回来。 轻轻的在夏忆白的额前亲吻了一下,沈饶晨低声说:“果然,不洗澡还是不行。”说完,他笑的更加温柔了…… 夏忆白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睡衣。 “你醒了吗?” 听到沈饶晨的声音,夏忆白一转头见他正靠在自己的旁边翻阅着书。困倦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夏忆白打了个哈欠,问:“恩?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昨天。” 恍然清醒了过来,夏忆白朝沈饶晨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而后又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了。 “天啦!那昨天……” “对啊,我帮你洗了澡哦。”沈饶晨翻过一页书,顺便回答了夏忆白的疑惑。 夏忆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又再次抬起头朝沈饶晨投去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沈饶晨合上书,笑看着夏忆白,有些讨打的问了句:“怎么样?我的技术还不错吧?” 看着沈饶晨一脸没由来的骄傲表情,夏忆白忍不住有些汗颜。她无奈的瞪了沈饶晨一眼,翻身下了床。 “干嘛不叫醒我?” “我看你脸皮薄,觉得还是趁着你睡着的时候帮你洗,会是个很不错的办法。” 这下,夏忆白变得更加无语了。 站在浴室门口,夏忆白回头瞪了一眼还笑意盈盈的坐在床上的沈饶晨,这才走进了浴室。 十点,东方启又来到了沈饶晨的办公室。夏忆白从来没有听到过沈饶晨和东方启的任何一次聊天内容,所以一直都不知道他们都在商议些什么事情。 不过,她的疑惑没过多久就被解开了。 科洛集团正式破产了,权凯泽和权绍钧依旧下落不明。东方启正式接管了科洛,而沈饶晨则成为了科洛的第三大股东,还有几位大股东分别是欧星娱乐的穆千、乐闲娱乐城的习南,还有凯从科技的席和韵,以及美国那边的几位大公司的高层人士。 夏忆白在报纸上看到新闻之后,这才明白了东方启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为什么总是会亲临公司和沈饶晨进行一系列秘密的商谈,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权凯泽输得一干二净。 还有那六幅土地的竞标,也在沈饶晨和东方启的计划当中,这次的竞标甚至可以说是沈饶晨让权凯泽失去一切的关键。 可是,夏忆白还是有很多事情不明白。她疑惑的看着此刻正坐在自己对面喝茶的沈饶晨,不解的问:“还有席和韵?他背叛了我们,他是权凯泽那边的人!” 夏忆白有些生气,她没有办法忘记席和韵对她做的那些事。 “不!他从一开始就是我们的人。”沈饶晨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的回答了夏忆白一句。 夏忆白微微一愣,吃惊的看着沈饶晨,问:“所以,半年前他掳走我,也是你们的计划?” 沈饶晨抬眸看着夏忆白,失落的摇摇头。 “怎么可能?” 走到夏忆白面前坐下,沈饶晨牵着她的手把玩着。 “席和韵虽然是我们这边的人,可是他却不是我的人,自然他所有的计划我都只是知道一半。” 坦诚的对上了夏忆白的双眼,沈饶晨难过的说:“当时,他掳走你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是辛羡带走了你。一直到你真的从席和韵家里失踪了以后,席和韵才将他的计划告诉我。” 442.第442章奇怪的唐安露(一) 沈饶晨皱紧了愁眉,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说:“你都不知道你当时不见了,我有多担心。” 夏忆白听沈饶晨说他事先并不知道她被席和韵掳走的事情,释然的松了口气。 虽然明白了这件事情和沈饶晨并没有关系,不过她还是有些地方不明白。 “可是,席和韵怎么知道我在什么地方?他事先就知道我会被辛羡带走,所以提前在我身上放了定位器?” 夏忆白记得她被关在终阳浩那里的时候,发现身上有微型定位器。 “恩!” 沈饶晨点头承认了这件事情。 问到这里,夏忆白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原来席和韵根本就没有背叛他们,而是一直都在帮他们做事。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都是习南的计划,我事先并不知道。” 沈饶晨严肃的望着还对这些计划感到疑惑的夏忆白,若有所思的说:“不过,他之后告诉我,说他之所以会让席和韵这么做,是因为这些计划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夏忆白微微一愣,顿时恍然大悟。习南这是让她深入敌军,从终阳浩的嘴里套出她身世的秘密? 不!她得到的好像不仅仅只有这么多! 她还知道了很多跟辛羡、辛黎有关的事情。 明白的点了点头,夏忆白在豁然开朗的“哦~”了一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习南果然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男人。 “那么,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都在终阳浩那里知道了什么事情?” 回过神,夏忆白看着正神情严肃的盯着自己的沈饶晨,尴尬一笑,在心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沈饶晨打起了马虎眼儿。 “好像也没有知道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感叹了说了句:“真没想到席和韵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我当时正是被他给骗到了,还有些恨他呢!” 沈饶晨望着跟他打起了马虎眼儿的夏忆白,陷入了沉默。 “现在权凯泽和权绍钧还没有找到,你们打算怎么办?” 夏忆白觉得她和沈饶晨现在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就立刻岔开了话题。 “不会怎么样,自己过自己的,毕竟权凯泽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再来报复我们了。” 夏忆白还是有些担心沈饶晨的安慰。 她看着对此显得漫不经心的沈饶晨,疑惑的问:“难道你都不怕他会跟你们来个鱼死网破吗?” “不会!” 沈饶晨斩钉截铁的回答了夏忆白,又在沉思了片刻之后,补上了一句:“毕竟,从一开始我就不欠他!” 夏忆白见沈饶晨真的已经不将行踪不明的权凯泽放在心上了,虽然感到有些不安,不过她相信沈饶晨的预感。 就像沈饶晨说的那样,从一开始,权凯泽的仇人就不是他,而是权绍钧。 权绍钧和权凯泽下落不明,辛黎也在法院的几番审判之后,最终被判无期徒刑。 所有的事情看似都已经尘埃落定,夏忆白回顾以前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感觉她和沈饶晨的生活真的可以回归平淡了。 沈饶晨结束了和权凯泽的恩怨,也完成了沈弘文去世时留下的遗愿,他结束了自己所应该结束的所有事情,也得到了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切从表面看上去,好像真的都已经全部结束了。 夏忆白和沈饶晨去参加了张云升和唐安露的婚礼。差不多一年没有再见过面的唐安露变得越发的成熟,越发的有魅力,她穿着抹胸婚纱,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看上去美丽极了。 夏忆白挽着沈饶晨的手臂,走到她面前,对她说:“你今天真美。” 唐安露朝夏忆白报以微笑的点点头,而后又将视线移到了夏忆白挽着沈饶晨胳膊的手上,看了好一会儿。 夏忆白不知道唐安露究竟是怎么了,总之她清楚的从唐安露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释然。 “谢谢!” 唐安露走上前抱住了夏忆白,在她耳边重复了一遍:“谢谢。” 虽然唐安露的一切举动都看似正常,不过夏忆白还是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微笑的看着唐安露,夏忆白在对上她明明带着笑意却又有着明显距离感的眼神时,不由自主的拘谨了起来。 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夏忆白只能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从嘴里挤出一句:“祝你幸福。” 就在夏忆白感到莫名的不适时,沈饶晨的手已经环上了她的腰。 “我看到了一位朋友,我们走吧?”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这才释然的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他一同离开了。 跟着沈饶晨朝前走的时候,夏忆白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唐安露,发现她眼中含着浅薄的泪水,心中更是生起了阵阵疑惑。 “饶晨,我觉得唐安露好像有些不对劲。” “没有的事!每位新娘在结婚当天都会有些反常,你放心吧。”沈饶晨直视着前方,安慰了夏忆白一句。 夏忆白觉得沈饶晨说的有些道理,毕竟今天可是唐安露最重要的日子,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婚礼进行的十分顺利,过程也十分的热闹,大家喝酒、跳舞,想尽各种办法调戏捉弄新郎新娘,就连夏忆白这位没有参与进去的旁观者看着也觉得十分开心。 她开心的看着脸上绽放出幸福笑颜的唐安露,打心里羡慕着她。看唐安露开心的样子,张云升应该很爱她吧? 下意识的朝张云升看了过去,夏忆白瞧着他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确认似的在心里说了一句:看样子,张云升真的很爱唐安露呢! 婚礼进行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新娘要将手中的花束抛向天空,让未婚的姑娘接住。 听说,如果能接住新娘的花束,那么那位姑娘就会被预言成为婚礼所有宾客中的下一位步入殿堂的新娘。 夏忆白不喜欢挤在人群中跟太多陌生人抢东西,所以并不打算参加抢花束的游戏,而牵着她的沈饶晨似乎也没有想让她参加这场游戏的打算。 当主持人宣布新娘要背对着大家朝空中扔鲜花的时候,唐安露却提着婚纱的裙摆走过去,从主持人的手中抢过了话筒。 她严肃的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对着话筒大声的说;“不!今天的游戏不这么玩儿。” 443.第443章奇怪的唐安露(二) 夏忆白见唐安露神情严肃的样子,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等唐安露的话音在婚礼现场一落下,在场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大家都朝唐安露投去了不解的神色,就连站在她旁边的张云升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夏忆白看见张云升走到唐安露身旁和她悄声耳语了几句,而唐安露却看也没有看张云升。将麦克风还给婚礼主持人,唐安露双手捧着花束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她面带微笑的将鲜花双手呈给夏忆白,说:“我觉得这束花应该给你。谢谢你让我认识张云升,谢谢你曾经帮助过我那么多。” 笑的更加开心了,唐安露朝愕然的夏忆白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如果不是你曾经多次包容我、帮助我,恐怕我不会拥有今天的生活。祝你幸福!” 夏忆白惊讶的看着唐安露,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今天这样的经历。 她微微一愣,迟疑的抬起头朝沈饶晨看了一眼,只见沈饶晨朝她温柔一笑,然后确认似的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接下唐安露手中的花束。而后,她又迅速扫视了几眼在场所有的人,看到大家都正羡慕的望着自己时,夏忆白又下意识的朝张云升瞟了一眼。 她看见张云升匆忙朝她跑了过来,顿时变得更加激动了。 双手激动的捂着嘴,夏忆白有些手足无措的接住了唐安露朝她递过来的鲜花。 “老大,安露说的没有错。谢谢你,要不是的话,恐怕我们就没有今天了。” 张云升牵起唐安露的手,郑重的朝夏忆白道了一句谢。 “不、不用!” 夏忆白看着手里的鲜花,已经开心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就在夏忆白非常开心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一直蹙着浓眉的沈饶晨终于如释重负的舒展了愁眉。 她抬起头看着此时正温柔的注视着她的沈饶晨,开心的朝他晃了晃手中的花束。 在婚礼结束以后,夏忆白开心的挽着沈饶晨的手,一同离开了饭店,坐上了车。 “真没想到我还会这样的经历,被新娘亲自送花,真是美好。”夏忆白开心的看着手中的鲜花,开心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沈饶晨安静的听着夏忆白的话,面带微笑的启动了车子,带着她离开了张云升和唐安露的婚礼现场。 唐安露面无表情的站在饭店门口,目送夏忆白和沈饶晨的车子逐渐远去,眼中泛出的冷光逐渐回暖。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身后传来张云升的声音,唐安露立刻又露出了微笑。她转身看着身穿白色新郎装的张云升,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柔和。 “云升,我们结婚了!” 她抬手朝张云升亮出了手上的结婚戒指。 张云升看了一眼她手指上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婚戒,又将视线移到了她绽放着笑容的脸上。眼神变得越发温柔,他朝唐安露点了点头,柔声说:“对啊!张太太,我们结婚了。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生一个小宝宝,然后安安心心的度过下半辈子就好了。” 唐安露听到张云升的话,顿时一愣,绚丽的笑容立刻凝固在了脸上。 她走上前,伸手环住了张云升的腰,忍不住哭了出来。 “恩!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度过下半辈子。我要一辈子都做你的张太太,一辈子都只做你的太太。” 在唐安露抱着他的下一瞬间,张云升朝夏忆白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听着唐安露哭着说出的承诺,张云升缓缓的舒展了愁眉,释然的笑了出来。 他抬手抱着唐安露,微微俯下身,将头靠在了她不停颤抖的肩头,释然的舒了口气。 “当然!你可是我的张太太啊,张太太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你了。” 唐安露再次一愣,她红着双眸,直接僵直在了张云升的怀里。颤抖着双唇,她再次忍不住哭了出来。 将头深埋在张云升的怀里,她哭着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张云升只当是没有听见她的低语,在微笑中,拿出纸巾轻轻的帮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怎么哭成这样了。你看,妆都化了。” 唐安露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满脸尽显温柔的张云升,而张云升则是面带微笑的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然后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同朝饭店里走去。 坐在车上,夏忆白见沈饶晨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她见沈饶晨正在开车,便放下鲜花,拿起手机想看看是谁打过来的。 看到来电显示的是‘赤繁’,夏忆白朝沈饶晨晃了晃手机,问:“赤繁打来的,要接吗?” “你接吧。”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按下了接听键。 当她听到赤繁的声音时,原本开心的笑容逐渐消失在了脸上,抓紧了手机,她强打起精神朝手机里问了一句:“你确定?” 安静的听着赤繁说完,夏忆白心神不宁的挂断了手机。 沈饶晨见夏忆白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不安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夏忆白将手机放回了置物箱里,情绪低落的看着沈饶晨,迟疑的咽了咽喉,才说道:“警察那边……在中心湖畔发现了权绍钧的尸体。” 听到夏忆白的话,沈饶晨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然后继续沉默的开着他的车。 夏忆白见他似乎没有什么要说的,也跟着沉默了起来。虽然她早就料到了权凯泽不会放过权绍钧,毕竟权绍钧可是他毕生的仇人,还将他耍的团团转,让他像傀儡一样被控制了半生。可是,她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是有些难过。 难过的看着正沉默的开着车的沈饶晨,夏忆白疑惑的问了一句:“我们要做点什么吗?” “不用!” 沈饶晨摇摇头,再次说:“不用!不管从哪方面考虑,我们都不应该再插手权家的事情。” 夏忆白明白沈饶晨的意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明明是很开心的一天,可却因为权绍钧的死,让她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变得有些糟糕,同时也让她感觉有些不安。 她以为权凯泽是不会放过沈饶晨的,毕竟权凯泽对沈饶晨还是有恨,不是吗? 可是,她想错了。她以为权凯泽会对沈饶晨做出什么,可事情却像沈饶晨说的那样,权凯泽什么都不会对他做。 444.第444章呐,结婚吧(一) 夏忆白以为权凯泽还会出现,可是夏忆白忐忑不安了两年,始终都没有再见过权凯泽。 和沈饶晨一同走进科洛,向权凯泽揭露了权绍钧的真面目的那次,便是她和权凯泽的最后一次见面。此时之后,夏忆白再也没有见过权凯泽,也没有听谁再说起过他。 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死是活,总之,他就这样随着时间,逐渐淡出了夏忆白和沈饶晨,乃至是所有人的记忆当中。 三天以后,东方启和凯琳飞回了美国。他们两个人临走时的模样看上去并不开心,不过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位小冤家为什么会满脸的失落。 因为蓝溪生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而习南也做爸爸了。 夏忆白每每看到他们两位合拍的举动时,都想对他们说一句:要不,你们两位就凑合着试试? 可是,每每话到了嘴边,夏忆白都说不出口,因为她怕凯琳会向她比中指,而东方启则会朝她翻一个十分鄙视的大白眼儿。 再见东方启和凯琳,已经是在两个月以后,蓝溪的宝宝们满一百天的那天了。 就像沈饶晨说的那样,刚出生时的宝宝们看上去瘦瘦小小,还有些皱巴巴的,可是现在夏忆白已经完全不会这么去评价这两位可爱的小宝宝了。 瞪大了双眸,夏忆白赞叹的看着躺在婴儿车里,一边蹬着肉嘟嘟的小脚丫,一边对她咿咿呀呀的笑个不停的小宝宝,顿时心花怒放的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宝宝好可爱哦。” 她趴在婴儿车前,牵着小宝宝的手,看到宝宝脸上纯洁可爱的笑容,就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一扫而净,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沈饶晨抱着哥哥习琛明,看着趴在婴儿车前正赞叹的看着朝她笑个不停的宝宝习琛亮,就知道这个女人又想抱孩子了。 “不抱抱他吗?” 夏忆白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正抱着宝宝来来回回走来走去的沈饶晨,又征求似的看着坐在一边的蓝溪,期待的问了一句:“可以吗?” 蓝溪轻轻一笑,说:“当然可以。” 明白夏忆白是紧张会弄伤孩子,蓝溪主动将宝宝从婴儿车里抱起来,递给了夏忆白。 夏忆白开心的看着还对着自己笑个不停的宝宝,暗自激动的不得了。她真是恨不得将宝宝揉到自己的心里,然后也生出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来。 “真是可爱的孩子啊!” 随着宝宝脸上无邪纯洁的笑容,夏忆白也笑了起来。在一旁的沈饶晨温柔的凝视着夏忆白在和煦阳光衬托下的侧脸,像是想到了什么值得他开心的事情,便垂下眼眸,紧抿着嘴偷笑了起来。 正好,苏晓在这个时候推门走了进来。沈饶晨将怀中的小宝宝递给他,同时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便离开了房间。 夏忆白疑惑的看着苏晓,朝他问了一句:“沈饶晨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苏晓温柔的看着她,微微一笑,说:“他说他找习南有事,让我先在这里陪你们一会儿。” 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夏忆白知道沈饶晨和习南总是有聊不完的事情,也就不多想了。 低头看着正在吮手指的小宝宝,夏忆白怜爱心起,坐在蓝溪的身旁,继续逗着孩子。 大概半个小时后,宝宝的百日会宴终于开席了。夏忆白抱着小宝宝习琛亮,跟着蓝溪一同走出了房间。 看着会场里满堂的宾客,夏忆白低声逗着小宝宝,说:“宝宝哦,你看今天好多人来祝福你哦。” 宝宝们的宴会举办的十分有排场,过程又十分的简单。夏忆白陪着沈饶晨坐在席位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荧幕上播放着宝宝们百日成长历程的视频。 沈饶晨无奈的看着吃个不停的夏忆白,有些忍俊不禁。拿出手帕帮夏忆白擦去嘴角的油渍,他说:“宴会还没开始呢!就你一个人在吃,等一下还得了?” 夏忆白是真的饿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食量特别的大,大的让她感觉好像每时每刻都饿的不行。 她现在是一看到食物,就控制不住想吃,而且还是大吃特吃。看着正在帮她擦嘴的沈饶晨,夏忆白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可是,我是真的饿啊!” 沈饶晨看着夏忆白紧皱着脸,十分委屈的表情,就感觉心坎里好像有什么地方软了下来。 将手帕塞进夏忆白的手里,沈饶晨匆忙的帮她倒了一杯橙汁,嘟嘟囔囔的说:“好吧!那你先吃!我现在去厨房看看,看看能不能先给你上几道私房菜。” 夏忆白听沈饶晨这是要帮她玩特殊情况啊,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在这里等着,别到处乱跑。要是我等一下出来看不见你,绝对会生气的。” 沈饶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俯下身在夏忆白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转身迅速离去。 夏忆白疑惑的看着沈饶晨匆匆离去的背影,抬手摸了一下沈饶晨刚才亲吻过的地方,自言自语了一句:“沈饶晨今天这是怎么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摇摇头,夏忆白端着橙汁喝了一口,又夹起一块烧鹅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夏忆白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沈饶晨还没有回来,不禁有些担心。 “沈饶晨这是去哪里了?” 半天都没有看见沈饶晨,夏忆白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了。她拿起纸巾擦了擦手,从席位上站起来,正准备去厨房看看沈饶晨在干嘛,只听“啪”的一声,会场内的聚光灯直接打在了她的身上,刺眼的灯光照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闭着眼睛,一偏头,夏忆白还来不及适应这该死的聚光灯,会场内的音乐就已经变了。 “今天,除了庆祝我儿子成长百日之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夏忆白听到蓝溪动听的声音,双手挡着刺眼的灯光,转头朝表演台的方向看了过去。 结果,她一抬头就看到原本还在播放着宝宝们的短片的屏幕上,显现出了她和沈饶晨的生活细节照片。 刺眼的聚光灯从她身上移开,会场内所有的灯光都变成了柔和的紫色光芒。 445.第445章呐,结婚吧(二) 夏忆白愣神的看着屏幕上满脸笑容的自己,视线已经完全移不开了。照片上的她或神情严肃的在工作,或面带微笑的在厨房做饭。她完全不知道沈饶晨是怎么拍下她的这些照片的。 她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除了视频里柔和的钢琴曲之外,什么都听不见了。 泪水在一瞬间夺眶而出,夏忆白泪眼朦胧的看着视线已经完全模糊了的四周,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捂着脸放声大哭了出来。 随着夏忆白的放声大哭,原本还响着热烈鼓掌声的会场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看着往后靠在了桌子上,捂着嘴哭得非常激动的夏忆白,或有些感慨,或有些疑惑,只有习南他们这群见证了夏忆白人生的同伴,才用欣慰的眼神望着夏忆白,忍不住替她心疼了起来。 “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听到沈饶晨带着愧疚的声音,夏忆白抬起了溢满泪水的双眸,朝他看了过去。 沈饶晨的面容在她含满了泪水的双眼中显得十分模糊,她抬手擦去了眼中的泪水,看着满脸愧疚的沈饶晨,摇摇头,再次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盼今天盼了多久,你都不知道……” 说到后面,夏忆白泣不成声的捂着嘴,激动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他们都不知道夏忆白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他们都不知道夏忆白幻想沈饶晨跟她求婚的场景,幻想了多少次。她期盼着沈饶晨能够向她求婚,甚至怀疑她这辈子能不能做沈饶晨的妻子,她每天都在期盼这一天的到来,然而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沈饶晨怜爱的看着满脸泪水的夏忆白,有些慌张的从包里拿出了戒指。 他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戒指盒,单膝跪在地上,温柔的看着哭得厉害的夏忆白,柔声问道:“那你愿意做沈太太吗?” 夏忆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走上前抱着沈饶晨,再次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怎、怎么能不愿意?你说我怎么能不愿意?除了你之外,我还能嫁给谁呢?” 夏忆白带着哭声的回应在安静的会场里一响起,当即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沈饶晨虽然早就已经知道夏忆白会答应他的求婚,可是他在听到夏忆白肯定的答复之后,还是开心的合不拢嘴。 将戒指套在夏忆白的无名指上,沈饶晨俯下身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说:“沈太太,我爱你。” 夏忆白抬头对上了沈饶晨温柔的眼神,笑着再次哭了出来。 沈饶晨拿着手帕耐心的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无奈的说:“你还真是能哭,果然女人都是水做的吗?” 夏忆白轻捶了一下沈饶晨的胸口,哽咽的说:“讨厌啊!就你话多!” 习南和蓝溪分别抱着两位满一百天的小宝宝走到夏忆白和沈饶晨面前,两人相视而笑,然后朝他们说:“恭喜你们啊!沈太太,沈先生。” 夏忆白听到‘沈太太’这个称呼,开心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接过蓝溪怀中的宝宝,夏忆白说:“谢谢大家了。” 她真的没想到沈饶晨会在习南夫妇的宴会上向她求婚,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又惊又喜,让她感觉她真的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坐在回家的车上,夏忆白细细的端详着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开心的说:“你在人家的孩子的百日宴会上向我求婚,会不会有喧宾夺主的感觉啊?” 虽然是这么问沈饶晨,可是夏忆白依旧开心的合不拢嘴。 “管他呢!反正习南也没说什么。” 斜眸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沈饶晨,夏忆白无奈的耸了耸肩,垂眸继续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那些照片。” “恩?” 夏忆白好奇的望着沈饶晨,问:“屏幕上放出来的那些照片,你是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呢?” 听到夏忆白的疑惑,沈饶晨轻声一笑。 “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拍的。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不让你知道啊。如果让你知道了,那就没有可以让你惊喜的效果了。” 沈饶晨在开车之余,笑着朝夏忆白说:“举行婚礼的日子,我都已经想好了。” 期盼的看着沈饶晨,夏忆白正好撞上了他瞟向自己的视线,只见沈饶晨嘴角微扬,笑着叫了夏忆白一声:“沈太太。” 听到沈饶晨柔声的称唤,夏忆白愣了愣,下一秒脸上便绽放出了更加绚丽的笑容。 将车停在住宅门外,沈饶晨牵着夏忆白就朝客厅跑去。他迫不及待的抱着夏忆白,炙热的吻着她的唇,让夏忆白拼命的迎合着他的节奏,可还是有些吃力,甚至喘不上气。 她感觉到沈饶晨搭在她腰上的手正焦躁的上下移动着,让她也不禁开始有些迫不及待。 就在沈饶晨的手伸向了她的裙子里时,夏忆白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腾。本能的推开了抱着自己的沈饶晨,夏忆白跑出客厅,直接蹲在阶梯上呕了起来。 沈饶晨见夏忆白突然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吐了起来,当即大吃一惊,慌忙跑去帮夏忆白倒了一杯水。 夏忆白接过沈饶晨递来的水,用纸巾擦了擦嘴,难受的朝他说了一句:“谢谢。” “怎么了?是不是在宴会上吃了什么,把肚子吃坏了?还是生病了?” 夏忆白想了想,还是没头绪的朝沈饶晨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想,应该是今天吃太多……” 话还没有说完,泛呕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夏忆白的喉咙,让她忍不住继续吐了起来。 沈饶晨见夏忆白吐的有些厉害,干脆带着她去了医院。 坐在医院的走廊外,沈饶晨六神无主的等着夏忆白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 今天夏忆白呕吐的太厉害了,有些吓到沈饶晨,他可不希望夏忆白生什么病。 听到开门声,沈饶晨反应敏感的朝检查室的方向看了过去。见从房里出来的人是夏忆白,便立刻走上前想问问究竟。 夏忆白看到神色慌张的沈饶晨,低下头,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笑容。沈饶晨见夏忆白的脸色缓和了些,倒是安心了不少。 他紧张的问医生:“医生,我太太怎么了?” 女医生笑看了一眼红着脸的夏忆白,又转头看着沈饶晨。摘下口罩,她说:“沈先生,恭喜您。沈太太已经怀孕七周了。” 446.第446章沈太太,我爱你 沈饶晨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哑然的看了看女医生,又看了看满脸微笑的夏忆白,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置入震惊中,有些缓不过神来。 手足无措的抓了抓头,他反应过来女医生刚才说了些什么之后,欣喜的笑了出来。 “医、医生,您刚才说什么?” 沈饶晨简直没有办法相信夏忆白、他最爱的沈太太居然怀孕了,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夏忆白将沈饶晨惊喜的表情看在眼里,笑的更加开心了,而站在一旁的女医生也耐心的朝沈饶晨重复了一遍她刚才说的话。 “恭喜您,您太太已经怀孕七周了。” “呵~” 沈饶晨欣喜看着夏忆白,跑到她身边激动的抱着她。用力的在夏忆白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他激动的在夏忆白耳边重复着:“亲爱的,我做爸爸了?我沈饶晨也有做爸爸的一天!” 夏忆白听着沈饶晨在激动中说出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是的,你在说什么呢?你当然会有做爸爸的一天!” 沈饶晨垂眸看着夏忆白,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抱着她旋转了一圈。 “太棒了!” 瞧着沈饶晨突然就变得跟孩子一样激动的模样,夏忆白笑的更加开心了。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她暗自激动的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句:是啊!她做妈妈了!她真没想到她居然做妈妈了。 这个孩子,无疑是上天送给她最好的礼物。她一定会好好的将他生下来,然后好好的培养成人,培养成像沈饶晨一样优秀的人才。 看着开心的合不拢嘴的沈饶晨,夏忆白轻轻的摸着她的腹部。 坐在车上,沈饶晨帮夏忆白系好安全带,问:“今晚,吃什么?我们要不要找习南一家好好的庆祝一下?” “不用。” 摇摇头,夏忆白说:“就我们两个吧?就我们两个好好的庆祝一下?” “恩,好!”沈饶晨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晚上,夏忆白洗完澡走出浴室,看到沈饶晨正坐在床上看着他。他的眼中噙满了笑容,让夏忆白被他感染的也笑了起来。 上了床,夏忆白坐在他旁边,问:“怎么了?干嘛一直看着我?” 沈饶晨将头枕在了她的腿上,挨近着她的腹部,说:“没!就是感觉能遇到你真好。你能同意做我的妻子,还能让我做爸爸,这一切简直让我开心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夏忆白看着躺在他怀里的沈饶晨,面带笑容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他倾诉着心里话。 “忆白。” “恩?” “我们结婚吧?两个月后的今天,我们结婚吧?” 微扬起唇角,夏忆白笑的更加开心了。 “好!我们结婚!” “忆白。” “恩?” “沈太太,我爱你。” “我也是,沈先生。” 柔和的灯光照耀着整间房,夏忆白垂眸看着此时正躺在她怀中的沈饶晨,笑的十分开心。 她盼望的这一天终于来了。她即将成为沈太太,也怀上了这个让她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的孩子。 她很快就会过上自己一直希望能够过上的生活,很快上帝就会眷顾她,让她比任何人都幸福。 当大家知道夏忆白怀孕的消息之后,都惊讶的叫了出来。 “天啦!准妈妈了!” 夏忆白靠在沈饶晨的怀里,开心的接收着来自大家的祝福。习南逗着孩子,同时说:“快点生个小妹妹出来,这样的话,我家老大老二就可以做哥哥了。有个妹妹可以欺负,这可真是上天赐给我们习家的礼物。” 夏忆白无语的瞪了习南一眼,说:“到时候,指不定是谁欺负谁呢!” 习南和蓝溪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夏忆白,坚定的说:“当然是我习南的儿子欺负你沈家的小妖孽了。我可是要把我两个带把儿的养成全天下最坏的男人,这样的话才能被万千少女追求。” “切~” 夏忆白无语的望着还乐滋乐滋的沉浸在怀想中的习南,已经不知道应该要对他说些什么才好了。 凯琳羡慕的看着夏忆白,感叹了一句:“你们的生活节奏太快了!我才认识你们一年耶。你们就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可是我呢?什么都还没有改变。”说着,她瞟向习南的眼神黯淡了不少。 东方启注视着她的侧脸,嘴角上扬起一抹痞痞的坏笑。 “要不,你和我试试?” 凯琳一愣,鼓圆了双眼狠剜了他一眼,然后骂了句:“你滚远点。” 见这两位又当着众人的面吵起来了,夏忆白忍不住偷笑了两声。 凯琳和东方启注意到夏忆白偷笑的行为,立刻安静下来,收敛了不少。用手肘捅了一下东方启的腹部,凯琳瞪着他示意他最好安静点,而东方启则是委屈的摸了摸自己被捅的有些疼的肚子,朝强势的凯琳投去了哀怨的眼神。 ****** 一大早,夏忆白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了沈饶晨的踪影。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见现在是早上七点钟,不禁疑惑沈饶晨一大早的不在卫生间,这是去哪里了? 下了楼,夏忆白听到从厨房里传来了‘呯啉嗙啷’的响声。疑惑的皱了皱眉,她加快脚步朝厨房走了过去。 站在厨房门口,夏忆白见沈饶晨挽起袖子,正照着料理书帮她煮粥。 失神的望着愁眉紧锁,一脸严肃的沈饶晨,夏忆白愣了愣,迟钝的缓过神之后,这才惊讶的问了一句:“饶晨,你这是做什么呢?” 沈饶晨回过头,难过的看着她,失落的说:“原来煮饭这么难,太难了!我连肉都切不好。” 快速的洗干净手,沈饶晨走到夏忆白面前,将她拥入怀中,说:“你以后还是不要在做这些了。我们请佣人吧?请一大批佣人好了!” 夏忆白呆呆的靠在沈饶晨的怀里,明白他一大早起来的用意之后,微微一笑,轻声说:“好!” 等沈饶晨放开她之后,夏忆白这才走进厨房,扫了一眼被沈饶晨弄的凌乱狼藉的厨房,顿时感觉更加无奈了。 “我现在才怀孕两个月,你没有必要这么紧张的。” “可是,我还是不想让你再干活了。我只是想亲手做一次早餐给你吃,可是我发现我居然做不好这些事情。”说着,沈饶晨眼中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447.第447章婚礼 夏忆白将沈饶晨失落的神色看在眼中,微微一笑,走到沈饶晨面前,说:“不要紧,不要紧。” 她从来就不在乎谁来做这些家务,她在乎的不过是沈饶晨心里装着谁罢了。 单手覆上了沈饶晨的侧脸,她温柔的对上了沈饶晨的眸色。 “我们以后请佣人吧?虽然我们都不太喜欢家里有其他人,不过总要学着去适应。” 将沈饶晨的手放在了她的腹部,她说:“毕竟,等我们有了孩子之后,我可真的是没有精力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好!” 沈饶晨看着夏忆白还平坦的腹部,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朗了。他微笑着回应了夏忆白一句,然后捧着她的脸,亲吻了下去。 夏忆白推开沈饶晨,走进厨房,拿起放在一旁的菜刀,她问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做饭?” “好!” 回应了夏忆白一句之后,他发出了“呵呵”的笑声,然后走上前听着夏忆白的指点,开始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婚礼订在两个月之后举行,刘顾言和赤繁在沈饶晨的吩咐下开始向四方宾客发放请帖,准备婚礼的相关事宜。 婚礼举行的酒店就订在了习南名下的帝华酒店,举行婚礼的仪式夏忆白和沈饶晨也已经跟婚礼的司仪和策划人商量好了。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一个还未举行的婚礼。 夏忆白和沈饶晨商量了好久之后,最终还是决定由东方启来担任伴郎,伴娘自然就是凯琳了。 在挑选跟伴郎、伴娘,以及兄弟、姐妹的礼服先关的设计图时,夏忆白接到了穆千的电话。 穆千在电话里对夏忆白说了一件事,让夏忆白大为吃惊。转身看了一眼还在跟设计师商量礼服设计图的沈饶晨,夏忆白小声的朝电话里的穆千确认了一句:“真的吗?你真的打算在我的婚礼上向苏晓求婚?” 听到穆千坚定的回答,夏忆白欣然答应了他的请求。穆千说,他想在夏忆白的婚礼上向苏晓求婚,然后带着他去英国登记结婚。这是一件大好事,夏忆白自然会答应。 不过,一想到苏晓这个男人,夏忆白还是有些不放心。夏忆白向沈饶晨说了这件事情,并告诉了他自己心里的疑虑,而沈饶晨安静的听完夏忆白的顾虑之后,皱了皱眉,说:“我们需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苏晓。” “恩?”夏忆白有些担心。 “可是,我们没有经过穆千的同意,就将他要向苏晓求婚的事情告诉苏晓,会不会不太道德?” 夏忆白觉得,毕竟穆千是信任她,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给她听。如今,她一声不吭的转头就将穆千的计划告诉给苏晓,这是不是也太违背义气了? “不会!” 沈饶晨若有所思的说:“我总感觉穆千这次的求婚会失败,所以还是先将这件事情告诉苏晓好了。” 不解的听着沈饶晨的话,夏忆白更加疑惑了。 “为什么会失败?” 沈饶晨摸了摸夏忆白的头,看到她眼中的疑惑,不禁感觉有些无奈。 “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不过,你最近关心别人关心的太多了。沈太太,你应该把你的心思全部放在沈先生的身上,不然沈先生会生气。” 夏忆白躺在沈饶晨的怀里,睁着大眼睛看着沈饶晨,在对上沈饶晨眸色中温润的视线时,心里一慌,干脆低下了头,不去看他。 和沈饶晨在一起生活了六七年了,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全部做完了,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有了恋爱的感觉,夏忆白不禁感叹果然感情还真是一种复杂的东西。 现在每每一看到沈饶晨,她总是会有萌动、心跳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莫名的感觉自己有着不符合自己年龄的幼稚。 听了沈饶晨的建议之后,夏忆白还是将穆千打算在自己的婚礼上向苏晓求婚的事情告诉了苏晓。 夏忆白原本以为苏晓知道穆千打算跟他求婚了以后,会表现的非常激动,最起码也会露出开心的笑容。可是,夏忆白想错了。 面带微笑的苏晓听完夏忆白的话之后,逐渐沉默了起来。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地面,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对夏忆白说:“你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不过问穆千的事情吗?” 夏忆白安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因为他身边有一群不平凡的人。” 苏晓失落的摇摇头,在叹了口气之后,说:“看到你们,我就知道穆千的身份肯定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至少不应该是他告诉我的那样,仅仅是一位普通的行政部总经理。” 苏晓越说越无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苦涩。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律师。更何况,我们的恋情也有些特别。我想我们现在还不是时候结婚。至少、至少也应该等到我能够奋斗到配得起他的那一天。” 夏忆白安静的听完苏晓的话,然后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苏晓的事务所。 她猜测了很久,怎么都没有想到苏晓不过问穆千的身份,仅仅是因为自卑。 心情复杂的看着苏晓工作的大楼,夏忆白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带着心中的惋惜,回到了公司。 两个月后,夏忆白怀孕四个月了。腹部明显隆起,可是因为她太瘦了,所以只要穿上稍微大一点的衣服,就没人能够看得出她是一名怀有四个月身孕的准妈妈。 穿上了婚纱的夏忆白坐在化妆室里等待着前来帮她化妆的化妆师,可是左等右等,等了差不多十五分钟了,也没能够等到进来工作的化妆师。 着急的看了一眼时间,夏忆白提着婚纱的裙摆就准备离开化妆室去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化妆师还没有进来? 可是,等她刚刚离开椅子,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化妆室门口。 夏忆白愣神的看着沈饶晨,惊讶的问:“你怎么来了?” 沈饶晨提着工具盒走到夏忆白面前,微微一笑,在打开工具盒的同时,说:“每一位新娘子在嫁出去的时候,都需要亲人在身边,听说这样才是一场完整的婚礼。” 夏忆白一时间没能明白沈饶晨的意思。她疑惑的看着沈饶晨,担忧的说:“可是,他们说结婚前新娘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 448.第448章还好,我及时抓住了你 沈饶晨仔细的摆弄着工具盒里的化妆工具。他没有看夏忆白,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没事,我现在不是以沈先生的身份来的。” 夏忆白看着沈饶晨整齐的摆在化妆镜前的一系列化妆用品和工具,见他这是打算亲自为自己化妆的样子,一挑眉,有些疑惑:“你不是以沈先生的身份来这里,那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的呢?” 全神贯注的看着化妆品的沈饶晨,听到夏忆白的疑惑,稍稍一愣,这才放下手中的眉刷,转身靠在化妆镜前,望着满脸不安的夏忆白。 “我今天是以沈凌菲的身份过来的。” 夏忆白怎么都没想到沈饶晨会有这样的打算,更是彻底的愣了神。她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抓在手中的婚纱裙摆,失神的望着眸色变得越发温柔的沈饶晨,所有的情绪全部顺着胸口的心脏涌向了她的喉咙。 感觉有好多话想对沈饶晨说,也有很多问题想要好好的问一问沈饶晨,可是她又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她的喉咙口,让她用尽全力也没有办法从嘴里说出一个字。 “我……” 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一个字,夏忆白百感交集的看着沈饶晨,依旧不知道如何说出自己心里所有想对他说的话。 沈饶晨怜爱的注视着夏忆白,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到了梳妆镜前坐了下来。 他拿起放在梳妆镜前的木梳,一边帮夏忆白梳着头,一边说:“本来,我是打算让蓝溪过来陪你的。可是,总觉得还是不太合适。我和你一起生活了七年,将近八年了。怎么说,都是你最亲近的人。 他们都说,新娘子出嫁的时候,要由家人陪伴,这对新娘子来说才能算是一场完整的婚礼。” 微微一笑,沈饶晨继续说道:“我考虑了好久,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似乎除了我之外,没有谁可以充当你的家人了。这一切本来是应该由凌菲来做的。” 说到这里,沈饶晨顿了顿,而后又接着说:“可是,凌菲已经不在了。所以,就由我来代替来她帮你做这些事情吧?” 夏忆白泪眼朦胧的看着镜子里正在认真的帮自己梳着长发的沈饶晨,突然有一种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 沈饶晨感觉坐在梳妆凳上的夏忆白正在微微颤抖,便下意识抬头朝她看了一眼。看见夏忆白此时正双眸通红的看着自己,他笑的更加温柔了。 “正好,我也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转动椅子,他蹲在夏忆白的面前,抽出纸巾温柔的帮她拭去了眼中的泪水。 “你可别再哭了哦。我现在要开始帮你化妆了,要是化到一半,妆被你给弄花了,那我会很难办的。” 夏忆白深吸了一下鼻涕,抬手擦去了眼中的泪水,不知是应该笑还是应该继续哭泣的朝沈饶晨点了点头。 “好!你画,我不会再哭了。” 夏忆白真的没有想过自己结婚时的妆容会是由沈饶晨亲自来画,她有说不出的意外,有说不出的感动,更加有说不出的幸福。 “恩!” 沈饶晨温柔的朝她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化妆的工具,开始帮她上新娘妆。 沈饶晨一边帮夏忆白上妆,一边说:“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亲自为自己的太太上新娘妆。只是,以前帮你化过太多次妆,逐渐就觉得可以为沈太太上妆,还真是一件值得拿来炫耀的事情。” 知道夏忆白此时正透过镜子在观察自己,他更是朝映入镜子中的夏忆白大方一笑,继续说:“这次的妆,我会好好完成的,毕竟我事先已经在模特的脸上实验过很多遍了。” 夏忆白安静的凝视着映入了镜子中的沈饶晨。她感觉此时自己的世界里只有他,能听到的也就只有他的声音。 她的视线就好像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而在这无边无际的苍茫中出现了沈饶晨。 沈饶晨认真的帮她上着新娘妆,然后和她一起回顾着以前。 沈饶晨说,他还记得他第一次看见夏忆白的时候,夏忆白拿着一把没有开刃的短匕想打劫他。 那个时候,沈饶晨惊呆了。一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位小女孩打劫;二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拿没开刃的到去打劫别人的;三是,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明明可以张口要更多的钱,可是她却只要了五百块,这让他觉得真是可怜又可悲。 夏忆白双眼含泪,微笑的听着沈饶晨轻声细语的讲着他们以前的故事。 说实话,这些事情如果不是沈饶晨今天说起来,她早都已经忘记了。 沈饶晨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当中还会出现一位和沈凌菲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他有的时候觉得这是他上辈子作了孽,才会遇到像她这样冥顽不灵,又不听话的女孩子。 有的时候,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总是缠着他不放手。可是,有的时候,他看见夏忆白跟别的男孩子走在一起,跟别的男孩子有说有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只是这些事情他从来不敢细细去回想,因为他从来不敢去承认其实夏忆白这个人,已经根种在了他的心里。 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造了孽,可是他知道他这辈子造了孽。他让一个女孩子等了他十年,又折磨了这女孩子五年,他几乎毁了夏忆白的半生。 等他清醒过来,再擦亮眼睛仔细去看这个女人的时候,才发现她一直都站在他身后等着他。夏忆白从来没有去跟他辩驳过什么,也没有想过拿着他承诺过却又食言的事情去侮辱、嘲笑他,她只是安静的等着他去发现。 不过有些事情已经变了,他夺去了夏忆白的天真活泼,也夺去了她脸上的微笑,他几乎毁掉了夏忆白最美好的青春和年华,等他想要去弥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这些逝去的珍物已经没有办法再找回来了。 将夏忆白的长发收拢成短发,沈饶晨把纯白的头纱固定在了她的发间,无奈一笑,感叹道:“还好、还好我及时抓住了你。要是我在晚一点,恐怕你就不会爱了我。到时候,我再反应过来的话,肯定会痛不欲生。” 449.第449章请不要自责 新娘妆已经全部弄好了,头发也盘上了,夏忆白看着镜子里披着白色头纱,美得简直看不出她原来的样子的妆容,微微一笑,转头看着此时正将双手搭在了她肩膀上的沈饶晨。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牵着沈饶晨的手,说:“不!我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的,因为我知道除了你身边,我无处可去,而你总有一天也会爱上我。” 沈饶晨听到夏忆白的话,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两下,他红了双眸,内疚的看着美得简直让他高攀不起的夏忆白,心中感慨,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走上前,他将夏忆白搂在怀中,难受的蹭了蹭自己被泪水涨的发疼的双眸,凑近夏忆白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沈太太,我爱你。” 夏忆白微笑的听着沈饶晨的表白,在微微一愣之后,再次笑了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沈饶晨带着夏忆白离开了化妆室,然后亲手将夏忆白交给了一直在门外等待的蓝溪,便坐上车,匆匆朝婚礼现场赶去。 夏忆白羞涩的看着蓝溪,在听到蓝溪的一句“亲爱的,你真美”的时候,更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上了婚车,夏忆白坐在蓝溪和凯琳中间,一同朝婚礼现场驶去。她垂眸面带微笑的轻抚着微微凸起的腹部,一想到沈饶晨为她做的这些事情,不由自主的笑的更加开心了。 蓝溪将夏忆白脸上的笑容都看在眼中,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夏忆白若有所思的抬起眼眸,笑着说:“沈先生想要一个女孩儿。” 忍不住继续抚着凸起的腹部,夏忆白继续说:“可是,我希望是个男孩子。因为我想将这个孩子培养成像沈先生一样优秀的男儿。” 坐在一旁的凯琳听到了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她凑近夏忆白,逗趣儿道:“没事,先生一个女孩儿,再来一个男孩儿就好了。” 听到凯琳开心得不得了的语气,夏忆白也跟着笑的十分明朗。她朝凯琳投去了期待的眼神,而后说:“最好如此!这样的话,沈家就热闹了。” 话音一落下,新娘的婚车里顿时笑声响起,大家都开心极了。 来到教堂,当车门打开时,夏忆白一抬头就迎上了沈饶晨温柔的双眸。他眸子黑亮柔和,在晌午阳光的映衬下更是闪烁着阵阵让人舒适的光芒。 夏忆白与他相视而笑,然后伸出手搭在了沈饶晨的手掌之上。被沈饶晨牵着下了车,夏忆白笑看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宾客,骄傲的抬起了头。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众所周知的沈太太了。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沈先生的沈太太了。 走进教堂,在十字架下庄严的宣誓不离不弃,然后与沈饶晨交换了对戒之后,夏忆白和沈饶晨又赶到了帝华酒店,正式开始了他们的婚宴。 在婚宴上,夏忆白遇见了好久不曾见过面的席和韵。他的举手投足间依旧有着正统法国男人的绅士风度。他笑看着此时正在与他攀谈的人,举脸上的表情带着谦和和礼貌,只可惜眼中依旧带着星星点点的落寞。 夏忆白远远的看着席和韵,有些犹豫自己是否应该走上前与他小聊一会儿。 就在此时,手执香槟的席和韵一转头就看到了正站在远处望着他的夏忆白,他微微一愣,谦和的微笑逐渐从他脸上褪去。 迟疑了一会儿,他还是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夏忆白朝他微微一笑,说:“好久不见。” 席和韵点点头,朝夏忆白举起了香槟杯:“祝你幸福。” 夏忆白觉得在这个时候,谁对她说‘祝你幸福’四个字,她都能够欣然接受,只有席和韵,只有席和韵对她说出这四个字,让她有些承受不起,也感到非常难过。 本来、本来席和韵也可以和孙曼文经历这么一天的,可是她却硬生生的将席和韵的幸福给毁了。 她真的欠了席和韵太多了,多的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偿还。毕竟,在最初,席和韵和她只是擦肩不会抬头多看对方一样的陌路人,可是她却因为自己的计划,硬是将席和韵拖入了她的命运中。 内疚的看着脸上还带着微笑的席和韵,夏忆白露出了勉强的微笑,朝席和韵举起了香槟杯,她低声难过的说了一句:“谢谢。” 席和韵将夏忆白的失落看在了眼中,他难过的微皱了皱眉,朝夏忆白问道:“方便出去走走吗?” 知道席和韵现在有话想对自己说,夏忆白点点头,没有拒绝:“当然可以。” 跟着席和韵走在酒店的花园里,夏忆白沉默的看着脚下的地面,没有说话。 “对不起。” 听到席和韵的一句‘对不起’,夏忆白抬起头,迟疑的朝他看了过去。 只见席和韵内疚的看着她,说:“将你锁在我家里,害的你被辛羡他们带走,我表示非常抱歉。” 夏忆白五味杂陈的看着他,着实难受的心烧的疼。她不安的转头瞟了几眼四周围,还是不得不将视线重新移回席和韵的身上。 难过的皱着眉,夏忆白双手背后,紧张的捏着纱裙。 “你不需要道歉。你知道的,最没有资格接受你道歉的人就是我了。” 席和韵垂眸摇了摇头,朝夏忆白走近了两步。他将手搭在了夏忆白的肩上,说:“我记得你以前问过我一个问题。你问我,恨不恨你。其实我并不恨你。” 收回搭在夏忆白肩上的手,席和韵背对着她朝前走了几步。他抬起头,带着落寞的眼神变得越发的深邃。 “不管你曾经做过些什么,孙曼文始终都会死。她错在招惹了沈饶晨,更加错在了认识了辛羡那样的人。辛羡利用她来铲除沈饶晨身边所有的人,所以不管你之前有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只要孙曼文决定离开沈饶晨,那么她就注定了会被辛羡杀死。” 转过身,席和韵不自觉的红了双眸。他哽咽的滑动了两下喉结,低声说:“孙曼文的死并不在于你,而是在于我们所有人。我们谁都没有看清楚辛羡的真面目,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朝这样的方向发展。我们都有错,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自责了。” 450.第450章儒雅的赤繁 说完这些话,席和韵朝夏忆白微微一笑,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祝你幸福!”说完,席和韵擦过她身边,迈着阔步离去。 夏忆白转身,紧皱着双眉,难过的看着逐渐远去的席和韵,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喊了一声:“那你以后呢?” 见席和韵停下了脚步,她着急的朝前走了几步,继续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回法国吧?” 不确定的回答了夏忆白一句,他抬眸若有所思的望着天际,沉默了一会儿,稍显疲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 “不过,我们还是会见面的,毕竟曼文还在这里。”说罢,席和韵转身朝她一笑,然后重新迈开步子,朝酒店的前门走去。 夏忆白愁眉紧锁的望着形单影只的席和韵,心情很复杂。她很想再叫住席和韵,然后再跟他好好的聊一聊,说说话。可是,看着逐渐远去的席和韵,夏忆白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在叫住他。 夏忆白有一种预感,她总觉得她和席和韵的这次谈话结束以后,就不会再是朋友了,就算以后偶然相遇或者是在商场上见了面,也只会以合作商的名义接触,除此之外,他们不会再有其他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 “让他去吧。” 正当夏忆白望着席和韵的背影,暗自纠结不已的时候,她听见了沈饶晨的声音。 转身看着朝她走了过来的沈饶晨,夏忆白难过的问:“我们以后还会和席和韵成为朋友吗?” 沈饶晨将她揽进怀中,和夏忆白一样看着席和韵离去的方向,低声回答了夏忆白的疑惑:“从一开始,我们和他就不存在朋友的关系,以前是,现在是,未来的话……恐怕他也不会再想和我们成为朋友。” 沈饶晨每次都能够说出夏忆白一直都很想听到的答案,虽然夏忆白会打心里觉得沈饶晨说的有道理,可惜这并不能减轻她心里的那份难过。 抬头朝沈饶晨失落一笑,夏忆白再次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口。沈饶晨抬手整理了一下夏忆白的头发,轻声说:“好了,你别再到处乱跑了。我看不见你,会觉得不安心。再说了,今天可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你就别苦着一张脸了,沈太太。” 沈饶晨唤出“沈太太”时,声音很温柔、很轻,就像一片羽毛摇曳而下漂在了平静的湖面上一般,让夏忆白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而后又逐渐平静了下来。 抬眸看着此时正望着自己的沈饶晨,夏忆白点点头,牵起了他的手,说:“恩!新婚快乐,沈先生。” “新婚快乐,沈太太。”等沈饶晨回应了夏忆白一句之后,两个人相视而笑。 跟着沈饶晨回到酒店里,夏忆白遇见了赤繁和刘顾言。赤繁穿着白色的礼服,让原本就显得文质彬彬的他看上去更像一位衣冠禽兽了。 他少有的和刘顾言一样戴着眼镜,这让他看上去完全就像一位搞科研的高学历人才。 如果不是因为夏忆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深刻的了解到他狠起来有多么的恐怖,恐怕夏忆白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位好男人。真可惜,夏忆白非常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当她看到浑身散发着儒雅气质的赤繁时,心中不禁一片唏嘘。 赤繁依旧板着一张脸,好似现场所有的人都欠了他几千万似的。夏忆白瞧着面容冷峻的他,心里总有些害怕。她害怕赤繁会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直接走上去抓着一位外表肥头大耳的中年地中海男人,二话不说就直接拧断人家的手臂,那可真真是一件令人汗颜又恐惧的事情。 端着香槟杯,夏忆白目不转睛的望着赤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担心赤繁会不会突然暴躁,还是觉得赤繁今天真的很儒雅,总之她就是有些小惊讶的将视线定格在了赤繁的身上。 没过多久,夏忆白就看见赤繁朝她走了过来。 “沈夫人,新婚快乐。” 听着赤繁柔和的声音,夏忆白就像看到了未知生物一样,吃惊的瞪圆了双眼。 只见赤繁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朝她举起了手中的香槟,再次说:“祝您和沈总长长久久,生一个可爱的宝贝。” 赤繁笑的很干净,很儒雅。她从来没有想过一直阴沉的要死,动不动就一针见血的踩她痛处的赤繁,有一天也会露出儒雅的微笑,朝她举起手中的酒杯,并且对她说上一句祝福的话。 开心一笑,夏忆白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听到赤繁的祝福之后,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迫不及待的想跟他碰一杯。 或许、或许是因为她以前被赤繁嘲弄的太狼狈了,所以在听到赤繁祝福她的话时,才会不争气的有了强烈的满足感。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也不赖? ****** 结婚之后,沈饶晨和习南商量着找了两所相邻的大别墅。当夏忆白下了车看到眼前的别具一格的处所时,满意的笑了出来。 别墅四周环山,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的花园都比他们之前在银圆的那所房子要大上许多。 房屋的内部装潢还是按照现代的简约风格来设计的,毕竟夏忆白和沈饶晨都不太喜欢太过繁琐的居家设计,而习南他们那边则是按照传统的日式风格来设计的房子。 明明两栋房子只差十米远,可是装潢的风格却跨越了两个国家。很多时候,习南都会跟夏忆白开玩笑说,希望夏忆白可以将他们家当做娘家,要是沈饶晨欺负她了,直接去他们就好了。 夏忆白听到习南的话,自然是乐意之至,而沈饶晨则无奈的看着他们这群无聊的人。 穆千没有在夏忆白的婚礼上向苏晓求婚,因为他和苏晓根本就没有出席他们的婚礼,这对夏忆白来说是一种遗憾。 在婚礼结束之后,夏忆白给穆千打过电话,可是无论她拨打了多少次穆千的手机号码,都没有拨通他的电话。 拿着手机,夏忆白难过的看着站在一旁的沈饶晨,问:“穆千是不是恨死我们了?” “他感激我们还来不及呢!我们可是维护了他的颜面。” 虽然沈饶晨这样说有些过分,可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夏忆白拿着手机惆怅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联系穆千了。 451.第451章收拾房间 沈饶晨和习南买的两栋房子在三个月之后全部装修完工,那个时候的夏忆白已经怀孕八个月了。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在沈饶晨的搀扶下走进了房子。看着装修的十分漂亮简易的房子,她感觉有些莫名的落空。 她舍不得旧房子,因为那里有着很多珍贵的回忆。 “饶晨,我们什么时候搬进来?” 沈饶晨将夏忆白的失落看在眼中,问了一句:“你呢?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搬进来,我们就什么时候搬进来。” “等我们生下宝宝再搬进来吧?因为我想亲自整理我和凌菲的房间,只是以我现在的状态,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看了一眼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夏忆白朝沈饶晨投去了征求的眼神。 沈饶晨无力拒绝夏忆白朝他投来的眼神,只能点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 “好,等你把宝宝生下来之后,我们在搬家。凌菲的房间,也留给你整理。” 和沈凌菲曾经住的房间,对夏忆白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她守着那间房快八年了,整整八年,她从来不会忘记按时打扫那间房。那间房,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从来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过。 两个月后,夏忆白成功的诞下了一名女婴。生产的过程出奇的顺利,顺利让一直处于忐忑不安的夏忆白庆幸不已。 她躺在床上,看着保温箱里的小宝宝,朝沈饶晨问了一句:“和你想的一样,我们有了一位女儿。” 沈饶晨在夏忆白的额间亲吻了一下,开心的说:“是啊!是个女孩子呢!她长大以后一定会像你一样优秀。” 听到沈饶晨夸赞自己的话,夏忆白内敛一笑,又说:“别只顾着开心啊!我们的宝宝还没有名字呢!” 孩子的名字最终定为了沈慕,一个非常简单大方的名字。夏忆白看着闭上双眼正在睡觉的宝宝,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她十分的期待她和沈饶晨的孩子,以后会成为怎样的人。 在宝宝满一百天的时候,夏忆白和沈饶晨为她举办了相当隆重的庆贺会。当天,来的人不仅仅有从美国匆匆赶来的东方启和凯琳,还有张云升和唐安露。然而,夏忆白依旧没有联系上穆千和苏晓,更别说在宴会上见到他们。 凯琳和东方启订婚了。因为他们的订婚并非出于你情我愿,所以就没有邀请夏忆白他们。不过,夏忆白和蓝溪他们也不在意,毕竟大家也都了解东方启和凯琳的苦衷,也十分希望他们可以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在小沈慕的满一百天之后,夏忆白和沈饶晨就决定搬去新家。夏忆白将小沈慕交给女佣之后,来到了她和沈凌菲曾经的睡房。 推开睡房的门,她心情复杂的环视着房间内八年不曾变过的模样。百感交集中,她生出了些许感叹。 泪眼朦胧的望着房间,夏忆白哽咽的低语了一句:“凌菲,我跟沈饶晨结婚了……” 坐在床上沉默了许多,夏忆白都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着手收拾这间房。最终,她还是决定先从衣橱开始收拾。 夏忆白为沈凌菲在新住宅选了一间房,她想将沈凌菲的东西全部搬过去,重新为沈凌菲安置一间房。 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沈凌菲的存在这么执着,总之,她就是感觉如果能为沈凌菲留一间房,会让她觉得安心些。毕竟,沈凌菲是她的亲人,对她有着重要的意义,她不希望沈凌菲什么也不留下的就消失在她的生命当中。 以前,夏忆白每每不开心,或者感觉很累的时候,都会来帮沈凌菲收拾房间。说起来可能有些好笑,可是夏忆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沈凌菲其实并没有离开,她一直都在这间房里陪着她、等着她。 所以夏忆白每每来到沈凌菲的房间,看着沈凌菲曾经穿过的衣服,曾经睡过的床,浮躁的心情就会宁静不少。 将衣橱中间的衣服全部收拾好,夏忆白踩在抽屉上准备去收拾衣橱里更上一层的置物抽屉。 当她打开抽屉,摸到一个大礼盒。疑惑的皱了皱眉,夏忆白拿着立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跳下地,将礼盒放在了床上。 礼盒是玫瑰蓝色的,包装特别,看上去十分精致,像是送给某给人的礼物。 打开礼盒,夏忆白在看到礼盒里放着一件宝石蓝的抹胸晚礼服时,更是微微一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有些忐忑,也有些害怕。夏忆白害怕沈凌菲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非常害怕。 礼服的上面放着一张贺卡,夏忆白犹豫的伸出手拿起了贺卡。 【夏忆白,十九岁生日快乐。——沈饶晨】 看到贺卡上的署名是沈饶晨时,夏忆白更是一愣,彻底的呆坐在了床上。 她一直以为沈饶晨对她说没有将她沈凌菲,是在安慰她,现在看来居然是真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沈饶晨说的那些话,居然都是真的。 就在夏忆白泪眼朦胧的看着迟来的贺卡时,沈饶晨已经推门而进。他见夏忆白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便温柔一笑,说:“怎么样?沈太太,需要帮忙吗?” 夏忆白拿着贺卡,转头看着还站在门口的沈饶晨,眼泪干脆不争气的从眼中滑落了下来。 沈饶晨见夏忆白突然就哭了起来,不由有些惊讶,当即朝她跑了过来。 当他看到放在床上的礼服以及夏忆白拿在手中的贺卡时,立刻又明白了夏忆白为什么会哭。 抬手帮夏忆白擦去了脸上的眼泪,他显得有些尴尬。 “我……我当时就是觉得这件礼服很适合你,不过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你。现在你也穿不上了。但是,这也没什么,我以后会买更多好看的礼服送给你的。” 夏忆白泪眼婆娑的望着蹲在地上握着她双手的沈饶晨,难过的颤了颤眼眸,朝沈饶晨摇了摇头。 “你如果早一点能将这件礼服送给我,说不定我就不会一直以为……” 一直以为你是将我当做了沈凌菲的替身,来报复我夺去了你最心爱的女人了。 可是,后面的这句话,夏忆白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沈饶晨明白夏忆白想说什么。这个女人心里所想的一切,他都明白。 452.第452章沈凌菲的笔记(一) 抬手摸了摸夏忆白的刘海,沈饶晨重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之后,柔声说:“行了,什么都别想了。我们快点收拾吧?其他地方都快收拾好了,就差这里了。” 夏忆白点点头,重新将礼盒收好,然后跟着沈饶晨一同开始收拾整个房间。 虽然房间里的东西都已经用不上了,不过夏忆白还是不放心让别人来碰。 她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提醒沈饶晨:“衣服要放叠好放在紫色的箱子里。” “知道了。” “鞋也要全部带上。” “好!” 不管夏忆白多么的不放心让沈饶晨帮她收拾房间,也不管夏忆白将同样的一句话重复了多少遍,沈饶晨都是耐心的回答着她,然后帮她一起收拾房间。 沈饶晨在收拾这间房的时候,心情也很复杂。他记得在沈凌菲去世后的那半年,他每次上楼都会尽量避免去看这间房。 这么多年来,这间房,他只进来过一次,也正是那一次,让沈饶晨知道了很多迟来的真相。 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转头看着还专注的在收拾房间的夏忆白,内心不免有些复杂。 或许就像是夏忆白说的那样,如果他能够早一点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如果他当初能不那么暴躁,或许他们也不会经历这么多波折才能坦诚相见。 可惜,‘如果’总是处在一个让人难以高攀的位置。 正当沈饶晨看着面前的一堆行李发呆的时候,他听到“轰隆”一声响,紧接着便看到衣橱上的一大堆东西直接掉下来砸在了夏忆白的身上。 看到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夏忆白,沈饶晨大吃一惊,立刻跑过去抱着她,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夏忆白被粉尘呛得打了几个喷嚏,睁开眼睛,她本来想对沈饶晨说一句“没事”,可是她一瞟眼就看到了地上放着一个摊开的本子。 愣神的看着放在地上的本子,夏忆白拿起本子看到里面写的全部都是沈凌菲的事,不禁一愣,下意识朝沈饶晨看了过去。 夏忆白看到沈饶晨也正神情严肃的盯着本子上的内容,便合上本子,从他怀中站了起来。 将蹲在地上的沈饶晨拉起来,她说:“快点收拾!收拾好了,我们找个地方慢慢看。” 房间里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大概是因为有了沈凌菲的笔记本作为动力,夏忆白收拾房间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因为、因为她看到了笔记本上一段话,让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翻看笔记本。 她看到的那段话是:每当我注意到你看哥哥的眼神时,我都有一种想要快点说出真相的冲动。 一想到笔记本那一句吊足了她胃口的话,夏忆白收拾东西的速度变得更加快了。 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之后,夏忆白让人将她整理好的箱子全部拖回了新房里,而她和沈饶晨则是选了一个比较安静的露天咖啡厅开始读沈凌菲的笔记。 夏忆白不曾想过沈凌菲还会在房间里藏下这个一本笔记,如果她当初能够多想一点的话,或许她也不用等到现在才能翻开这本笔记了。 环视了一圈空无一人的露天咖啡厅,夏忆白将视线定格在了沈饶晨的身上。只见沈饶晨朝她微微一笑,说:“放心吧!咖啡厅已经清场了,没有人会在进来了。” 夏忆白六神无主的朝沈饶晨点了点头,然后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 将头靠在了沈饶晨的肩膀上,夏忆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翻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 看到沈凌菲秀气工整的字体,夏忆白感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随着露台的微风朝她吹了过来。她紧皱着细眉,红着双眸艰难的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 依恋的伸手摸着笔记上的字,夏忆白看到沈凌菲在笔记本上写下的第一行话:如果你能拿到这本笔记,那就证明我已经死了。 看到这句话,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从夏忆白的眼中滑落了下来。同时,夏忆白心里有了另外一个猜想。 ***沈凌菲*笔记** 翻开笔记的第二页,夏忆白看到沈凌菲记录下来她和自己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的所有事情: 忆白,如果你能看到这本笔记,那就证明或许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不要对此而感到惊讶,因为很多事情在我们相遇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我之所以决定开始写这些事情,并不是因为我们第一次的见面,而是因为我拿到我和你的血缘鉴定书。 是的!我们是亲姐妹,我们是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亲姐妹。 我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我能不能将这件事情亲口的告诉你,毕竟,我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 我之所以下定决心想要写这些事情,是因为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可能会死。因为我的身份决定了真相在捅破的那一瞬间,我可能没有办法在幸福的和你们一起生活了。 一页完毕,夏忆白再次抬头朝沈饶晨看了过去。她看到沈饶晨脸上的表情相当凝重,不禁开始犹豫她是否应该继续翻到下一页。 可是,沈饶晨却不给她犹豫的时间,就已经自顾自的伸出手,帮夏忆白翻到了下一页。 夏忆白看着神色有些沉重的沈饶晨,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跟着他一同看完整本笔记。 从第三页开始,不再是沈凌菲写给夏忆白的话了,而是正式开始了沈凌菲真正想写下来给夏忆白看到的事情: 忆白,虽然我们是亲姐妹,也同样都失去了父母,可是我的情况和你的不一样。 如果真的算起来的话,我应该从一开始就比你要幸福。因为我没有去孤儿院,我是由奶奶一手带大的。 奶奶,是一位很温柔慈祥的老人。她从父母车祸去世之后,就一直抚养着我。 我并不知道爸爸妈妈是怎么去世的,也不知道我和你为什么会分开,但是我知道我有一位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 奶奶喜欢抱着我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着她精心种植、培育了大半辈子的植物。她很喜欢跟我讲爸爸妈妈的事情,她还告诉我,我有一位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 虽然是妹妹,可是我们两个出生的时间不过只差一分钟。 453.第453章沈凌菲的笔记(二) 和奶奶坐在院子里看花玩儿草,听奶奶讲爸爸妈妈还有你的故事,是我幼时最喜欢的乐趣之一。 我以为我能够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然后逐渐长大,可是上天没有那么慈祥,它甚至不给我任何孝敬奶奶的机会,就将奶奶从我身边夺走了。 在我六岁的时候,奶奶去世了。她走的毫无征兆,而我甚至不知道她已经无法再跟我说话了。 我仍旧记得那一天,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奶奶安详的躺在床上。她躺的很笔直,睡得也很安稳,而懵懂的我却只是以为奶奶睡着了,所以我坐在床上安静的等着她,等着奶奶醒过来为我做我最喜欢的早餐。 可是,我等了好久,始终没有等到奶奶醒过来。我坐在床上等了奶奶一天,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我饿的有些难受了,才开始着急。 那个时候,忍受不住饥饿的我,才慌忙哭着开始摇晃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也没有睁开眼睛的奶奶。 我没有摇醒奶奶,倒是摇来了邻居,也摇来权凯泽。 忆白,看到这里,你可能会觉得很惊讶,也可能会感觉意料之中,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和你身份的对调,都是权凯泽一手安排的。 我不知道你在得知这个真相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有多久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然后竭尽所能的让权凯泽远离你们的生活。 权凯泽是一位极其偏执的男人,他早已经因为仇恨而失去了心智。每每跟他说话,我都觉得这个男人是因为仇恨而活,如果没有了仇恨或许他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夏忆白读到这里,眼睛已经再次忍不住湿润了。她靠在沈饶晨的胸口,恋恋不舍的看着沈凌菲秀气的字体,还回味在沈凌菲和奶奶一同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聊天讲故事的情景。 夏忆白从来都没有听过她父母的故事,也不知道她父母究竟是怎样的人。 就在夏忆白望着笔记本上的字失神时,沈饶晨已经抬手翻开了下一页。 夏忆白没有急着去看下一页的故事,而是朝沈饶晨问了一句:“饶晨,你说,权凯泽是不是已经死了?” 沈饶晨垂眸看了一眼夏忆白,没有说话,又在沉思了良久之后,低声回答了夏忆白一句:“恩!或许吧!” 夏忆白总觉得沈饶晨的心里有一杆算盘,他总是能够将这杆算盘拨的‘噼里啪啦’响,然后精准的算出别人的真实想法,说出别人可能会面临的命运。 既然沈饶晨说权凯泽或许已经死了,夏忆白想权凯泽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就像沈凌菲说的那样,权凯泽既然为复仇而生,如果仇恨没有了,或许他真的就不存在了。 重新将视线移到了笔记本新的一页上,夏忆白继续看着沈凌菲写的内容: 第一次见到权凯泽,是在我奶奶下葬的那天。他站在我身后,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然后将一根棒棒糖塞进了我手里,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 我已经忘记了我当时的想法,但是我感觉他不像是个坏人,所以也就跟他走了。 他告诉我,他可以帮我找到一个非常疼爱的我人,但是我要跟他去一间孤儿院。 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口中所说的那位非常疼爱我的人,一定是我奶奶。 一想到他可以帮我找到我奶奶,我就觉得非常的开心。因为大家都告诉我,我奶奶再也回不来了。可是,我觉得我奶奶并没有抛弃我,而我也还可以再见到她。 我跟着权凯泽离开以后,来到了一间孤儿院。孤儿院里有很多的叔叔阿姨,还有和我差不多大的小伙伴,他们都对我非常好,好像从很早之前就认识我一样,还给我取名叫‘小十三’。 我很喜欢他们,也非常乐意的跟他一起玩,可我并不知道我这样做会取代了你本应该拥有的人生。 我不知道权凯泽将我和你调换之后,你被权凯泽带去了哪里,因为我至今也没有从权凯泽的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而我也没有任何勇气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哥哥,因为他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想再失去你的同时还失去他。 等我在孤儿院里呆了一个多月之后,我被哥哥领养了。我起初有些害怕他,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领养我。可是,他对我很好,渐渐的我发现他跟权凯泽是不同的两类人。 哥哥总会给我很多惊喜,而权凯泽却总是焦躁的希望我可以将所有和哥哥有关的信息告诉他。 我想,或许是我的年少无知带给了我比较幸运的生活。哥哥很快就发现了我和权凯泽认识,还知道了我在帮他做事。 可是,很抱歉,哥哥虽然知道了是权凯泽将我安插在他身边的,可是他始终不知道我并不是你,并不是真正的小十三。 哥哥很像奶奶。虽然家里没有像奶奶家一样有奶奶细心培育出的各种植物,也没有粗糙的藤条摇椅,可是哥哥却很喜欢抱着我坐在沙发上,跟我讲你和他以前在孤儿院里所有的回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其实我并不是‘小十三’,并不是孤儿院的叔叔阿姨和小伙伴们想要照顾和玩耍的那个女孩,更加不是哥哥想领回家的人,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偷,偷了别人的身份的小偷而已。 忆白,你都不知道我都多么的羡慕你。我从小听着你和哥哥的故事长大,我多么希望我就是哥哥口中念念不忘的‘小十三’,只可惜,我并不是。 我以为我会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好好的活着,好好的过属于我和他的生活。这次,上天又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那就是你出现了。 我不知道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还是上天看我偷了你太久的人生,想要让我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还给你,但是在遇见你的那一刻,我觉得我是非常开心的。 因为长这么大,自从奶奶去世以后,除了哥哥之外,从来没有哪个人愿意豁出性命来帮助我。当我看到你竭尽全力的想要帮助我逃出绑匪的车时,我就下定决心想要和你做朋友。然而,我做到了,可是我却将你推向了另外一个不幸中。 454.第454章沈凌菲的笔记(三) 在遇到你之前,我跟哥哥一起生活了十年。这十年里,我已经隐隐约约的忘记了奶奶曾经对我说的话。 看到你第一眼时,我只是特别的惊讶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和我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却并没有想到奶奶曾经对我说过我有一位孪生妹妹。 因为相似的容貌,因为你的见义勇为还有个性阳光的性格,我当时迫切的想要和你做朋友,却并不知道哥哥会因为我的一句话直接将你领回了家,也不知道原来哥哥会这么的排斥你。 每每看到哥哥对你冷眼相对,我的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甚至不断的在心里自问为什么哥哥会这么讨厌你? 后来,我听到孙曼文在无意中说的一句话。她说,我们看上去完全就像是双胞胎姐妹。 那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奶奶之前对我说过的话。她说,我还有一位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在爸爸妈妈出事的时候走散了。 过去的回忆浮现在了脑海里,我突然忐忑了起来。我想对你更加好,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你。 因为我们长得一模一样,让我得不得去怀疑你是不是奶奶口中所说的‘妹妹’,也让我不得不去思考你是不是才是哥哥一直寻找的‘小十三’。 所以我偷偷拿着你的血液去医院做了鉴定,当我看到鉴定结果显示我们真的是亲姐妹时,那种感觉……你知道吗?就像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一样,让我激动不已,却又忐忑不安。 从我看到鉴定书开始,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真的都不重要了。哥哥是不是讨厌你,变得不重要了,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你是我妹妹而变成了浮云。 我就想尽我最大的能力给你最好的生活,虽然这一切都是哥哥给我的。 我想给你,你喜欢的一切,可是我能力有限,这也让我感到很为难。 我还记得有一天,你喝醉了。我抱着你上床睡觉时,听到你喊了一声‘长瑞哥哥’,那个时候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快要崩塌了。 因为我所有的预感都是对的,你不仅仅是我的妹妹,还被我偷去了应该属于你的人生。 当我看到在熟睡中眼角还挂着泪水的你时,我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有多么的严重。 看到你总是被哥哥欺负、每当我注意到你看哥哥的眼神时,我都有一种想要快点说出真相的冲动。可是我又害怕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我总觉得如果我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以后,那我就会彻底的失去他,彻底的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我很气愤,我忍无可忍的跑去找权凯泽对质,可是我却并没有做到什么有用的事情,甚至还因为自己肤浅的行为将我和你都逼上了绝路。 这一切都在权凯泽的计划之中,他将我们的身份对调,又将你交给时建周抚养。 他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利用你做最后的底牌,对付哥哥,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让你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你是他最后的底牌。 可是这个男人千算万算也没有算计到,我们会提前见面,而你也直接被哥哥接到了家里。 我想或许是因为我太沉不住气了,所以才会打草惊蛇,让权凯泽察觉到其实我早就已经不是他的人了。 此刻,我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写的笔记,心里突然有一个想法。我在想,如果我不告诉你那场车祸是权凯泽故意指使他手下朝我冲过来的,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其实应该瞎掉的人是我。 我没有想过权凯泽会选在那么一天打算杀我灭口,也没有想过你会及时出现并且把我推到一边,因为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巧合的让我不得不以为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可是,当我去找权凯泽对质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不过就是个笑话。如果当时不是忆白你突然冲出来推开我,我想或许你现在也看不到这本笔记了,或许有些秘密就永远要被我掩藏在心里,等你们自己去发现了。 遇到你以后,我经历过的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看到你浑身是血的躺在我面前。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守在手术室门口,我就在想,如果你能活下来,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能活下来。 不过,幸运的是,你活了下来。当我听到从手术里走出来的医生对我说,手术很成功的时候,我真是感天谢地。 虽然你的眼睛因为车祸,看不见了,可是活下来也是一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毕竟人只要还活着,那么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解决。 从你看不见开始,我突然发现自己能做你的姐姐,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因为被妹妹依赖的感觉,真是绝无仅有的幸福。 我很想让这样的幸福一直持续下去,可是我又不能自私的让你一直看不见。在我看来,没有了双眼,这样的人生有不如没有。 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靠在沈饶晨的怀里看了多久笔记上的内容。等她津津有味的通过笔记本回忆着她和沈凌菲在她眼睛看不见的那段时间里的所有的回忆时,手已经很自然而然的翻到了笔记的下一页。 当笔记翻到下一页时,夏忆白看到这一页纸上没有写任何的东西,只是贴着一张她在住院时和沈凌菲一起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穿着宽大的病服,双眼被纱布缠住了。她的脸色还算红润,而身着白色短裙的沈凌菲就坐在她的旁边。 相比起她自己的脸色,沈凌菲的面色看上去倒是更显苍白,眼神中也带着倦色,而夏忆白则是挽着沈凌菲的手臂,紧紧的靠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夏忆白从来不记得她在住院期间有和沈凌菲拍过什么照片,更加不知道原来在她看不见的那段时间里,她那所谓的‘依赖’已经将沈凌菲折磨的身心俱疲。 或许沈凌菲不会觉得累,可是她眼中的疲惫和无力却让夏忆白倍感心疼,揪心的有些喘不过气。 那个时候的事情,夏忆白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她只是清晰的记得她很害怕,她可以失去所有的东西,也可以看不见,但是就是不能没有沈凌菲。 455.第455章沈凌菲的笔记(四) 夏忆白在受伤的那段时间里,痛彻的体会到了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她谁都不敢相信,谁都不敢去依靠,唯一能够使她安心的人只有沈凌菲。 她当时心里什么也不想,她就想能够时时刻刻的抓住沈凌菲的手,只要沈凌菲在身边,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容易。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加重沈凌菲的负担。 看着照片上的沈凌菲,夏忆白忍不住用指腹触摸着她的侧脸,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涩。 将照片重新夹回了笔记本中,夏忆白又翻到了下一页。下一页依旧是大片的空白,上面只有“如果能够让忆白恢复光明,我什么都愿意做”几个大字。 看到这一句话,心中酸涩的夏忆白再也控制不住,将头埋在沈饶晨的怀中哭了起来。 夏忆白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幼稚了。她根本没有办法和沈凌菲相比,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比沈凌菲差一大截。 沈凌菲的心思太细腻了,细腻的就如同她反握在手中的一把剑。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将剑刃对准了自己,时时刻刻不忘防止伤害到别人。 夏忆白一直以来都没有静下心去想过沈凌菲在她看不见的这段日子里,究竟都在想什么,也从来没有去体谅过沈凌菲的辛苦。 那个时候的她,总是将沈凌菲和沈饶晨放在天秤的两边。只要沈饶晨一出现,那么沈凌菲的分量就会下降。她总是在埋怨沈凌菲取代了她的位置,她时时刻刻不忘在心里去将沈凌菲恨上一遍,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沈凌菲的身不由己。 一想到沈凌菲在自己眼睛看不见的那段时间里,独自吞舔着身上所有的辛苦和酸涩,夏忆白就控制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可是,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晚了。沈凌菲已经死了太久了,她的尸骨早已与整个大地融合,变成了空气中微不足道的一缕青烟。 整间露天咖啡馆里除了店员之外,就只有夏忆白和沈饶晨两个人,夏忆白只管埋在沈饶晨的怀中放声大哭就好了,但是无论夏忆白哭得多么的伤心,无法挽回的事物是真的没有办法再挽回了。 沈饶晨难过的看着放声大哭的夏忆白,抬手就像安慰孩子一样,动作亲手的抚摸着夏忆白的后背。 他红着双眸,哽咽的再次将笔记本上那一句看上去力度十足、毫不犹豫的话瞄了一眼,更是难受的微皱了皱眉。 依旧是那句话,依旧是那样的懊悔,如果他当初不要那么决绝的想赶走夏忆白,不那么坚决的反对沈凌菲再和夏忆白走在一起,或许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难过的用下巴蹭了蹭夏忆白的头,沈饶晨伏在她耳畔,低声安慰:“别哭了!” 夏忆白没有猜到导致她和沈凌菲注定分别的那场车祸是权凯泽一手策划来杀死沈凌菲的,可是她不用看笔记,也能够猜到沈凌菲接下来要写的内容了。 她忐忑的看着笔记本上那一句话,不由有些犹豫自己是否应该再继续看下去。 抬起头朝沈饶晨投去了忐忑的眼神,夏忆白有些不安。沈饶晨将夏忆白眼中的犹豫看在心里,他轻抿着唇沉思了一会儿,还是翻开笔记的下一页: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什么朋友。曾经有过一位玩的比较好的小伙伴,我以为她是真的很喜欢我,可是我在偶然中得知她仅仅是听了她父母的话,才‘委曲求全’的跑来跟我玩的,这让我很失落。因为她父母觉得我哥哥很有钱,所以认为只要他们家和我哥哥存在眸中联系,就可以从我哥哥的身上得到某种好处。 我无法理解这种思维,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出卖了一样。这让原本就没有什么朋友的我,直接变成了独来独往的一个人。 忆白,你是我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就是我。 我没有办法接受有人拿着‘朋友’的幌子来对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当我无意中得知时丽在你的饮料里放了某种药时,我感觉我就快要疯了。 我当时就再想,如果我手中有一把刀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捅向时丽。 那种疯狂的感觉让我有些难以控制,也将我逼得很紧。尤其是当我看到躺在床上的你无助的朝我伸出手,叫着我的名字,让我不要离开的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我能让时丽跟你一样痛不欲生就好了。 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一种可以让时丽切身体会到你的痛苦的办法,然而,我终于找到了。 至于能够让她痛苦的办法,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已经知道了,因为我相信现在的你已经恢复了光明,能够重新看到整个世界,还有你最想看到的人。 你一定会觉得我疯了,觉得我就像个神经病。可是,我认为我并没有错。 从我知道你是我妹妹开始,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东西了。你可能觉得我很虚伪,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答应过要陪着你,一直到你重见光明为止。可是,我比谁都清楚,我做不到了,因为你真的很需要一双眼睛。 我希望至少有一个人能够成为我陪你走过这一段艰难的时间,这就当做是我实现了我对你的承诺吧? 我希望你不要恨我,也希望你原谅我对时丽所做的一切。 我骗了时丽,我骗了她说,我会让她得到终阳浩,因为她好像很喜欢终阳浩。 虽然终阳浩是权凯泽的弟弟,可是他从来没有帮助权凯泽欺负过我,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很感激他。 当我告诉他我的计划,希望他可以和时丽交往,一直到你眼睛彻底好了为止。 我一直以为他在听到我的计划之后,会反对,这让我犹豫了很久,可出乎我意料的时,他居然十分能够体会我的心情,并且毫不犹豫的答应愿意配合我。 他的支持,对于我来说完全就是雪中送炭,几乎支撑着我完成了整个计划。 忆白,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你在未来的某一天,看到这本笔记之后,能够亲自替我对他说一声谢谢,也希望你不要责怪终阳浩,毕竟这一切都是我的想法,而且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456.第456章沈凌菲的笔记(五) 看到沈凌菲希望自己代替她对终阳浩说句“谢谢”,夏忆白不禁有些心酸,心情也有些沉重。 沈凌菲肯定没有想过终阳浩之所以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帮她,只是为了利用她而已。夏忆白想沈凌菲根本就不清楚终阳浩的真实面目,也肯定从来都没有想过终阳浩会在她去世以后,不断的带来一些麻烦。 不过,这太正常不过了。毕竟终阳浩掩饰的太好,而夏忆白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她忘记了终阳浩在儿时救过她一命,或许也会酿成这么多的悲剧。 难过的皱着眉,夏忆白接着刚才话继续往下看了下去: 忆白,我总有一种感觉。终阳浩很喜欢你,而且不仅仅是单纯的喜欢。虽然我知道你心里已经装不下他了,可我还是想再说一句,请你不要责怪终阳浩,至少看在他是因为喜欢你的份上,请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责备她。 翻了翻我前面写下的笔记,我觉得该说的话,其实我都已经写得差不多了。 此时,时丽正在厨房里苦练我常做给你吃的那几道餐点,而我则是坐在书桌前苦思冥想自己是否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写下来。 我有太多的话想对你说,可是我又有些犹豫自己是否应该写下来。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不要再多此一举,徒添伤悲了。 一想到还有一个星期,你就可以手术了,我就觉得特别开心。至于时丽和我,我相信等你眼睛拆布了之后,自然会明白一切。 忆白,不要觉得自责。我之所以决定用我的眼睛来换你的眼睛,是在帮助你恢复光明的同时帮助我自己。 我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了,也走了太多太多的远路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所以我只能做出一些事情来弥补我对你的亏欠,同时让我自己好受一些。 看到这里,请你不要生气,也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一直到这篇笔记的最后,夏忆白看到最后一句话后面句号被涂的很浓,看样子沈凌菲写完收笔的时候犹豫了很久。 沈凌菲之前写下的所有笔记,在写满一页画上句号之后,都没有刻意标注过时间,而她却在这一篇上特地标注了时间。日期正好就是夏忆白准备做手术的前一个星期。 夏忆白有些好奇沈凌菲写完这一篇笔记之后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她会有所迟疑。 带着这个疑惑,她翻开了下一页。夏忆白以为沈凌菲还会多写一些什么,毕竟她们在手术之前,还有七天的时间,不是吗? 可是当夏忆白翻到笔记本的下一页时,发现沈凌菲在整张纸上写了一句让人心抽的疼的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了。 沈凌菲在笔记上写了一句:告诉哥哥,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爱他。很抱歉,让他一直爱错了人。我,并不是他一直要找的那个人。实在是对不起。 夏忆白很害怕沈凌菲再写一些让她无力接受的事情,可是当她看到这里,又很害怕沈凌菲写到这里就停笔了。 她总觉得沈凌菲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所以她一点都不想让沈凌菲写到这里就这么停笔了。 连续往后面翻了几页,夏忆白能看到的都只有空白。慌张的拿着笔记本快速的翻了几下,夏忆白看到后面再也没有留下任何话,这才失落的合上了笔记本。 “够了!” 正当夏忆白望着笔记本发呆的时候,沈饶晨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够了!看到这里就够了!” 夏忆白的脸色有些苍白。她难过的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笔记本,低声说了一句:“当初,如果我没有和你们相遇就好了。” 当话说出口,夏忆白很清楚的感觉到沈饶晨愣了一下。而后,她又被缓过神来的沈饶晨再次紧搂在了怀中。 “这一切都不怪你。”沈饶晨将头靠在她怀中,轻声说道。 “沈太太,让这一切都过去吧?”沈饶晨低沉着声音又补充了一句。 夏忆白若有所思的望着拿在手中的笔记本,点点头,赞同了一句:“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是应该让这一切都过去了。” 夏忆白永远都忘不了沈凌菲。因为一双眼睛,夏忆白代替沈凌菲活了七年。现在她有了孩子,她希望还是新的生活,希望可以将沈凌菲留给她的这双眼睛延续到新的生命力。 沈凌菲永远不会消失,就像她在笔记本上写的那样,夏忆白就是沈凌菲,沈凌菲就是夏忆白。 靠在沈饶晨的胸口,夏忆白将笔记本放在了胸口。她感觉沈凌菲好像又回到了儿时和奶奶一起坐在院子里的光景。 藤条编制的摇椅悬在空中摇啊摇,而沈凌菲就躺在奶奶的怀里,听着奶奶讲爸爸妈妈的故事。 夏忆白有些羡慕沈凌菲,至少她能够知道奶奶长什么样,而夏忆白却不知道奶奶长什么样,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爸爸妈妈的故事。 愁容满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夏忆白忍不住将沈凌菲留给她的笔记抱得更加紧了。 ****** 整理好房间之后,夏忆白抱着小沈慕坐在花园里喝茶,新雇的管家刘妈则站在一旁为她倒茶。 刘妈是一位年过四十的中年女人,并不是很爱说话,也不经常笑,每天都神情严肃的指挥着家里的佣人做事。 或许也正是因为刘妈的不冷不热,才会让夏忆白和沈饶晨生活的自在些吧。毕竟,沈饶晨和她都不是很习惯家里有别人。 低头看着已经睡着的小沈慕,夏忆白情不自禁的就露出了笑容。 晚上,夏忆白将肉嘟嘟的小沈慕放在了床的中间,就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书开始翻阅。沈饶晨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正躺在枕头中央的小沈慕时,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他走过来坐在了床上,朝夏忆白指了指睡得十分安稳的小沈慕,说:“孩子。” 夏忆白合上书,见沈饶晨正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疑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孩子,夏忆白见孩子并没有什么事,这才问了一句:“孩子怎么了?” 沈饶晨尴尬的望着夏忆白,说:“等一下孩子跟我们一起睡?” 457.第457章赤繁,你是不是那方面有啥 夏忆白点点头,说:“当然是跟我们一起睡啊!” “可是、可是,你把她放在中间,我会压到她的。”沈饶晨显得有些紧张,语气中充满了手足无措。 夏忆白知道沈饶晨到现在都还没有做好要做爸爸的准备,看着他一脸窘迫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看着小沈慕,夏忆白朝他使了一个眼神,说:“小宝这么可爱,你都不抱抱她?” 沈饶晨微微一愣,就跟被食物卡到了喉咙一样,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担忧的指了指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宝,担忧的说:“她睡着了。我突然抱着她,她会被吓到的。” 沈饶晨紧皱着双眉,一双暗眸中流露出的全然是手足无措,看上去就像个小媳妇。 夏忆白看着沈饶晨脸上的窘态,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偏着头偷笑了起来。 沈饶晨有些着急的拉着夏忆白的手,刻意压低声音朝她说:“你别偷笑。我会压倒她的。” “好好好!” 夏忆白朝沈饶晨摆摆手,将熟睡在床上的宝宝抱起来放在了旁边的婴儿床上,语重心长的说:“别怕别怕。咱们有婴儿床。” 沈饶晨见今晚不用跟孩子睡在一起了,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夏忆白瞧着他如释重负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的,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意识到他已经做爸爸了。 第二天一早,夏忆白来到了监狱。终阳浩还有两个月就要出狱了,她想先来看看终阳浩。 本来夏忆白是下定了决心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终阳浩有任何的牵扯了,可是她昨天看完了沈凌菲留给她的笔记,考虑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再来监狱探望终阳浩一次。 “您好,终阳浩已经在上个月出狱了。” 震惊的望着工作人员,夏忆白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是、可是终阳浩不是还有两个月才会出狱吗?” 夏忆白怎么都没有想到终阳浩居然会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么快就出狱了。 “终阳浩是被判有期徒刑两年没有错,可是他在监狱里表现的非常突出,所以就获得减刑,提前释放了。” 惊讶的听完警察的解释,夏忆白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终阳浩会被减刑的可能性。 回过神,夏忆白匆忙朝前走了两步,朝警察问:“那您知道他有没有说过出狱之后想去什么地方?” 工作人员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回答:“没有!当时也没有人来接他,他收拾好东西就自己离开了。至于其他的,他没有多说什么。” 离开了监狱,夏忆白始终有些缓不过神。 从监狱里出来,夏忆白从一直候在外面的赤繁手中接过了小沈慕。别看赤繁总是一天到晚冷冰冰的,可是他却特别的喜欢孩子,每次看到小沈慕总是会爱不释手的抱着她,那模样别提有可爱了。 “这么快就出来了?” 夏忆白看着咧着嘴正发出“嗨嗨”笑声的小沈慕,忍不住也露出了浅淡的微笑,可一想到刚才狱警对她说的话,她心里又生出了一些不安。 “终阳浩早就已经出狱了。” 本来也没什么的,可是夏忆白一想到终阳浩在大家毫不知情的情况已经悄然的离开了监狱,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阵不安。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总之,她就是觉得很不安。 赤繁将她脸上隐约露出的不安看着眼中,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走上前,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会去查一查终阳浩离开监狱之后,都去了哪里。”说完之后,赤繁看着不停蹬脚小沈慕,脸上严肃刻板的表情瞬间化作了一汪温柔。 他温柔的捏了一下小沈慕的肉脸,弄得小沈慕笑的更加开心了,蹬脚的力度也大了不少。 夏忆白瞧着被逗得十分开心的小沈慕,心中的阴云一扫而光。上了车,她朝赤繁问:“自从有了小沈慕之后,你好像‘能说会道’了不少。” 赤繁像是被夏忆白的话给戳到了什么软处。他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以往无异的冷冰冰。 启动了车子,赤繁不屑的冷睨着夏忆白,问:“你想说什么?” 夏忆白对赤繁变脸比翻书还要快的行为感到无奈,耸了耸肩,她说:“赤繁大哥,你什么时候也生个小宝宝?” 夏忆白只是随便问问,谁知道她的话一出口,赤繁的脸色变得更加臭了。赤繁狠狠的瞪了夏忆白一眼,说:“这不关你的事。别以为你现在是沈太太了,我就什么都要听你的!老妈妈,生完孩子就好好喂奶,不然就只能坐等更年期了。” “嗨!你!” 夏忆白被赤繁的一句话给堵得有些生气。坐直了身子,她正准备反驳赤繁的,可就在这个时候,小沈慕天真响亮的声音又在车内响起,适时的打断了夏忆白的声音。 夏忆白一抬眸清楚的看到赤繁见小沈慕笑了之后,眼中泛起了阵阵波澜。 赤繁眼神柔和的望着一边笑一边踢脚的小宝宝,嘴角不禁上扬起了一抹柔和的弧度。他精神一震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已经将小宝宝当做了是他的救赎一样。 夏忆白望了望赤繁,又低头瞧了瞧此时正看着赤繁笑的正乐呵的小沈慕,垂眸想了一会儿,这才在犹豫中凑近赤繁,问了一句:“喂!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赤繁变脸的速度不是盖得。他一抬眸,整个人就已经全然变了。冷着脸,赤繁没好气的朝她问了一句:“你最近的问题很多!” 夏忆白瞧着赤繁恶劣的态度,有些不悦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你……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赤繁疑惑的眯了眯双眸,瞧着夏忆白的时候,那双因为疑惑而眯成了一条缝的眼睛里射出了阵阵可以将夏忆白瞬间穿透的冷光。 “什么?” 赤繁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面若有所思的看着夏忆白。夏忆白看着此刻浑身都冒着杀气的赤繁,再次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好可怕。 下意识的抱着孩子,夏忆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这个世界上不是有一类人,只、只、只对幼、女感兴趣的吗?” 458.第458章小恶魔们(一) 夏忆白觉得自己还真是作死,明知道赤繁又凶又恶,浑身还自带杀气,居然找死的跑去招惹他。 当夏忆白的话一开口,赤繁的脸顿时变得更加黑了。 他半瞌着双眼,冷冷的瞪着夏忆白沉默了良久,吓得夏忆白有种他随时会上来狠狠的乎自己一嘴巴的错觉,虽然夏忆白知道赤繁会看在沈饶晨的面子上尽量不跟自己一般见识的。 过了一会儿,赤繁这才重新启动了车子,在踩下油门的时候,对夏忆白说了一句:“我好像已经看到你女儿的未来了。” 话音还未落下,车已经冲了出去。夏忆白看了看自己怀里还在蹬腿蹬的正热乎劲儿的小沈慕,又偏头想了想赤繁刚才对她说的话,怎么都感觉赤繁刚才好像是给她的宝贝女儿下了一个诅咒。 终阳浩,始终没有找到。虽然赤繁答应过她会帮她好好的查一查,沈饶晨也在知道终阳浩出狱了以后,派了许多人去查终阳浩的下落,可是依旧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答案。 他们只是查到终阳浩出狱之后,去了一趟埋葬权绍钧的墓地,又去了一趟科洛集团的办公楼下(科洛集团外的闭路电视有拍到终阳浩的侧脸。),之后便一无所获,再也没有查到任何和终阳浩有关的线索了。 越是这样、越是查不到终阳浩的线索,夏忆白就越是不安。 瞧着正在抱孩子的沈饶晨,夏忆白担忧的问了一句:“你说终阳浩之后会去哪里?” 沈饶晨望着正朝他咧嘴笑的小沈慕,心都快要融化了,哪里还有什么闲心去想别人的事情,更何况还是终阳浩。 从后面抱着小宝,沈饶晨抓着小宝的小肉手,朝夏忆白做起了招财猫的手势。 “嘿~妈妈,你瞧你瞧!” 小宝懵懵懂懂的看着房间里的环境,等她看到自己的妈妈时,用力一瞪腿,又咧嘴发出了“嗨嗨”的笑声。 夏忆白原本还惴惴不安、愁容满面的,可是看到自家小宝,又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 双手一拍,夏忆白无可奈何的舒了口气,朝宝宝伸出了手。 “来吧,妈妈抱。” 沈饶晨将宝宝递给夏忆白,坐在她身边,抓着宝宝的小拳头,安慰着夏忆白:“我会好好的去查终阳浩的。你就不要再难过了,也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你只需要想想宝宝和我,然后想想你喜欢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就好了。一切都抱在我身上。” 夏忆白看着正朝她笑的开心的沈饶晨,一挑眉,说:“沈先生可真是贴心!” 沈饶晨伸出手将夏忆白抱在怀中,大方的说:“那是当然!” ****** 五年以后 “啊!沈饶晨!夏忆白!你们两个混账夫妇,立马给我滚出来!” 夏忆白听到楼下的吼声,立刻放下手中的合同,朝楼下走去。站在楼梯上,她一挥的看着火冒三丈的习南,又瞄了瞄被习南牵在手中一言不发的习琛明,瞧着习琛明双眸通红的可怜模样,她顿时明白了习南今天来的意图。 “去把沈慕给我叫过来!” 对佣人吩咐了一句之后,夏忆白双手环胸一挑眉,朝习南走去。 “你儿子被打了!”夏忆白笑的有些狼心狗肺。 习南抱着习琛明坐在沙发上,没好气的瞪着笑意盎然的夏忆白,说:“就你家那只小老虎打的!” “不可能!” 夏忆白看了习琛明一眼,也跟着坐在了沙发上。 “我家宝宝跟我一样善良,怎么可能会打人呢?” “狗屁!琛亮说是她打的。” “那你把琛亮叫过来,我问问他!” 反驳了怒气冲天的习南一句,夏忆白一摆手对候在旁边的管家说:“两杯咖啡,三杯橙汁。顺便去看看沈慕来了没有!” 等管家刘妈离开以后,女佣一脸难色的朝夏忆白走了过来。 “夫人,小姐说,要是老爷不回来,她就不开门。” 听到女佣的话,夏忆白一抬眸直接朝习南看了过去,将习南脸上憋屈的神色看在心里,她微微一笑,说:“把沈先生叫回来。” 喝了一杯咖啡,夏忆白来到沈慕的房间,轻敲了敲门,轻声细语的哄道:“宝贝,开门!妈咪端了果汁给你哦。” 正坐在地上玩堆积木的沈慕听到夏忆白的话,顿时一愣,立刻用她那双肥手捂住了小嘴。 一脸惊恐的提溜提溜着她那双黑亮的大眼睛,沈慕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继续玩着她的积木。 “沈慕不在,你把好吃的放门口就行了!” 朝站在门口的夏忆白喊了一句,沈慕嘟囔着粉嫩的小嘴,小声说了一句:“骗子!骗我出去挨打的!” 抬头望着窗外,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望穿秋水的老成。 “爹哋,什么时候回来啊~” 自言自语的感叹了一句之后,她又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继续堆着自己的积木。 夏忆白见沈慕现在是不会开门的了,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端着橙汁下了楼。 这个时候,习琛亮已经到了。夏忆白将橙汁递给习琛亮,柔声问:“宝贝,你哥哥跟沈慕发生了什么吗?什么你哥哥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习琛亮端着橙汁,转头看了一眼还坐在习南怀里数手指的习琛明,又回过头望着面带微笑的夏忆白。 “沈慕呢?” “她在楼上,要不你去叫她?” 夏忆白想,或许这下,沈慕能被叫出房间了吧? “恩!” 习琛亮乖巧的朝夏忆白点了点头,然后跳下沙发准备朝楼上走去。他朝前走了两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朝夏忆白看了过来。指了指桌上的小点心和橙汁,他睁大了无辜的眼睛,朝夏忆白扑闪扑闪了两下,满脸天真的问道:“我能端上去吗?” 夏忆白无所谓的一耸肩,微笑着将橙汁和点心递给了他,说:“当然可以!” 习琛亮乖巧的擦了擦双手,然后接过夏忆白递来的托盘。端着托盘,习琛亮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还无动于衷的坐在习南怀里、玩着习南手指的习琛明,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后端着点心和橙汁笨拙的朝楼上走去。 将橙汁和点心放在地上,习琛亮敲了敲沈慕的门,低声说:“喂,开门,是我!” 沈慕一听是习琛亮来了,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两个小恶魔与彼此对视,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459.第459章小恶魔们(二) 沈饶晨接到电话,听说是沈慕出事了,立刻在第一时间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家。等他到了家里,看见夏忆白和习南正坐在客厅里喝茶,焦急的走上前,问了一句:“怎么了?慕慕怎么了?” 夏忆白看着神色匆忙的沈饶晨,就知道这个大男人又是心疼病犯了,风尘仆仆的从公司赶了回来。 想想沈慕刚出生的时候,沈饶晨对她诚惶诚恐的态度,再想想现在沈饶晨没了女儿就要死不活的样子,夏忆白就觉得十分好笑。 放下茶杯,夏忆白朝习南怀中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习琛明看了一眼,说:“你的慕慕好像又打人了。” 沈饶晨瞄了一眼靠在习南怀里一言不发的习琛明,当即否认了夏忆白的话。 “不可能!是不是你儿子欺负我家慕慕了?” 习南的心情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被沈饶晨这么胡乱说了一句,顿时又来气了。 他抱着自家的儿子,朝沈饶晨晃了晃,骂道:“你有病吗?这六年来,你有看到过我儿子打人吗?我儿子平时话都不说一句的,怎么可能会打人?”说到后面,习南将习琛明抱得更加紧了。 沈饶晨朝他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依旧不依不饶的骂道:“我家慕慕乖得不得了,怎么可能会打人?我家一向家教严明,我女儿怎么说也是我沈家千金,怎么可能会做打人这么粗鲁的事情?” 习南一听,更加不乐意了。小心翼翼的将习琛明放在沙发上,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就直接撩胳膊和沈饶晨吵了起来。 “你说谁呢?你家慕慕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打小就对我儿子动手动脚的,以后长大还得了?再说了,打人粗鲁?你没打过人?” “你别在叨叨!我听够你的胡搅蛮缠了。马上给我离开!” “什么?你要死吗?你是不是连兄弟也不想做了?” “你这样说我的女儿,你这个兄弟不要也罢!” “……” 就在沈饶晨和习南谁也不肯让步的吵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沈慕和习琛亮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们两个坐在地上,透过楼梯扶手的铁栏,看着楼下吵的几乎快要打起来的两个大男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沈慕将一块葡萄干曲奇饼干递给习琛亮,同时笑着说:“你看吧?想看爸爸打架其实很简单吧?” 习琛亮接过饼干,一边吃,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开始动手动脚的沈饶晨和习南,期待的说:“谁知道呢!他们两个感情太好了,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动手。” “哎~” 仰头长叹了口气,习琛亮期待的感叹了一句:“好希望我爸爸和你爸爸打架啊,他们两个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两个男人。我觉得你爸爸应该比我爸爸厉害。” 沈慕笑看习琛亮,谦虚的摆摆手,说:“不会啦!你爸帅,你爸厉害!” “那是,我爸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了!”习琛亮说话的语气听上去相当的自豪。 听到习琛亮的话,沈慕嘟着嘴朝他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开什么玩笑?明明我赤繁叔叔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我妈咪说,你爸爸打不过赤繁叔叔,我爸爸也打不过。” 习琛亮听到沈慕的话,顿时不乐意了。他鄙夷的看着满脸倔强的想要维护赤繁的沈慕,不屑的“切~”了一声。 “开什么玩笑?我爸爸才是最帅的那个男人,那个赤繁看上去冷冰冰的,像个冰棍似的,真让人讨厌!”说完,习琛亮还不忘朝沈慕翻上一个大白眼。 沈慕一向最喜欢赤繁了,她可从来不觉得赤繁冷冰冰的,也不觉得赤繁哪里惹人讨厌,听着习琛亮说赤繁的坏话,她顿时一肚子的火气。 从盘子里拿起一块曲奇饼干,沈慕直接就砸在了习琛亮的头上。 “你这个混球,不准你说我赤繁叔叔!你才讨厌,我最讨厌你了!” 对着疼的直摸头的习琛亮大吼了一句,沈慕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伸出手臂朝习琛亮跑了过去,直接将他往后推倒在了地上。 习琛亮哪里能料想到沈慕会突然打他,往后一个屁股蹲儿坐在了地上,他先是瞪圆了双眼,发了一会儿愣,等反应过来之后,这才瞪圆了双眼望着满脸不服气的沈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的将刚才砸了自己头的曲奇饼干从地上捡起来,安静的开始吃。 习南看到沈慕将自己的二儿子推倒在了地上,立刻更加来火了。指着还站在习琛亮旁边的沈慕,习南想也没多想,直接一抬手照着沈饶晨的头,就给了沈饶晨一个盖帽。 “你看!你女儿粗鲁的要死,你还叫她千金!” 沈饶晨摸着自己被用力拍了一掌的头,吃惊的看着还怒气冲天的习南。撩了一下被拍的有些散乱的头发,沈饶晨抓着习南,两个人再次打了起来。 沈慕趴在扶手上期待的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习南和沈饶晨,而习琛亮则是乖乖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摔得有些疼的屁股,然后下了楼,朝自己的哥哥跑去。 笨拙的爬上沙发,习琛亮牵着习琛明的手,咧嘴朝他笑了笑,然后将兜里的三块曲奇饼干拿给了习琛明。 “哥哥,干净的!” 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的习琛明看着习琛亮塞进他手里的饼干,这才抬起头摸了摸习琛亮的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朝习琛亮的位置挪了挪,习琛明抱着习琛亮,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过两天,我给你报仇!” 习琛亮听到哥哥的话,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还在疼的屁股,然后朝还站在楼上的沈慕看了两眼,而后两兄弟相视而笑,眼中都流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神情。 可怜已经快要被算计了的沈慕,还痴痴的看着和习南扭打在一起的自家爹哋,不断在心里猜测着究竟谁才是最厉害的人。 夏忆白淡定的坐在沙发上,无奈的看着东撞西摔,把客厅里的用来摆设的物品撞得乱七八糟的两个男人。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真不知道这两位大男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成熟一点?明明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 460.第460章小恶魔们(三) 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夏忆白轻叹了一口气,叫来了管家。 “刘妈,把他们撞坏的东西都算一算,然后重新买一套新的回来。” 刘妈已经对习南和沈饶晨在家里扭打的情况见怪不怪了。她听到夏忆白的话,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打的正起劲的沈饶晨和习南,而后又在心里细数一遍沈饶晨和习南现在已经打碎了多少东西了。 “是!” 回应了夏忆白一句,刘妈转身离开了客厅。 半个小时以后,沈饶晨和习南大概是觉得打的没意思了,而且家里的东西也都砸的差不多了,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手。 抱着自家孩子坐在沙发上,沈饶晨和习南大眼瞪小眼儿的,突然都觉得自己很幼稚。 夏忆白在喝茶的同时抬眸瞄了一眼沈饶晨和习南,不禁觉得这两个幼稚的男人还真是好笑。 沈慕见沈饶晨满头都是汗,立刻乖巧的从她衣服的小兜兜里掏出了手帕开始帮沈饶晨擦汗。 沈饶晨看着自家乖巧的女儿,胸口那颗心都快要被融化了。 夏忆白将沈饶晨动容的眼神看在心里,举着杯子,忍不住偷笑了两声。亏得沈饶晨一天到晚的还取笑习南是个孩奴呢,他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好不好? “喂!过两天,我们去游乐园吧?” 夏忆白放下茶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可她茶杯还没有放稳,其他四个人已经齐刷刷的将视线朝她投了过来,而剩下的一个习琛明则是自顾自的吃着饼干。 注意到这几个人眼中都带着异常激动的神色,夏忆白尴尬的顿了顿,这才解释道:“后天不是两位习宝贝的生日吗?我想我们可以去游乐园玩一玩。” 沈慕可怜巴巴的眨巴眨巴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整个人都已经因为她而软下来的沈饶晨,故意卖可怜的问:“爸爸!你会陪我去游乐园吗?” “当然的,必须啊!” 沈饶晨一看到沈慕失落的小眼神,就无法抵挡她的任何要求。 沈慕听到沈饶晨对她的保证,立刻兴奋的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好耶!爸爸最棒了!” 夏忆白微笑的看着面前这两父女,有些无奈,可却无法掩饰她内心的喜悦。 习琛明将最后一块曲奇饼干掰成两半,将其中的一块递给了习琛亮。习琛亮接过习琛明塞给他的饼干,在吃了一口之后,抬起头看着习南,说:“爸爸,沈慕真恶心!” 习南无可奈何的揉了揉习琛亮的脑袋,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补上了一句:“我觉得你二爹才是真恶心!看他的眼神,真像个变态!” 两父子的话音一落下,整间客厅再次硝烟弥漫,一对父子和一对父女两两相对,感觉下一刻又会再次扭打起来了一样,而旁若无人的习琛明依旧吃着手里饼干,好像其他人做什么,都跟他无关一样。 夏忆白坐在单人沙发上充当着无奈的旁观者,而自始至终都没有怎么说过话的习琛明则是安静的吃着盘里的点心,还时不时将点心掰一半塞给习琛亮。 夏忆白看着每天都生活的像斗鸡一样的沈饶晨和习南,突然有些期盼宁静的日子了。最近因为这三个小鬼头,大家总是在吵闹中度过,家里的东西也不知道都砸掉了多少,又重新置办了多少。 每每沈饶晨和习南在家里打架,都是夏忆白最头疼的时候。 “爹哋,老师说过两天要开家长会!你要不要去?” 沈饶晨想了想,有些无奈的想拒绝:“可是,我……” “你要是没空的话,可不可以让赤繁叔叔去啊?” 沈饶晨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已经被心里另有打算的沈慕给打断了。望着正看着自己呵呵笑的沈慕,沈饶晨更加无奈了。他知道沈慕这小鬼从小就跟赤繁特别亲,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能让赤繁露出笑容的人,除了刘顾言之外,也就只有他家这个小鬼了。 夏忆白担忧的看着心心念念着赤繁的沈慕,忧虑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和赤繁走的太近了?” “哎,这有什么?你就别瞎操心了,有些事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习南笑意满眸的朝夏忆白挥了挥手,明明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可还是假兮兮的安慰着夏忆白。 夏忆白瞧着他笑的一脸奸诈相,就知道他可能巴不得有些事情快点发生呢! 沈饶晨看了两眼习南,又看了看细眉间夹在着淡淡愁容的夏忆白,这才重新抓着沈慕的两只小手,问:“为什么啊?为什么你那么喜欢赤繁叔叔呢?” “因为赤繁叔叔好帅好帅的!我以后长大了要做他的新娘!”说完,沈慕站在沈饶晨的膝盖上,害羞的点了点脚。 这个时候,习琛亮凑到习南面前,说:“哦豆~沈慕超级不害臊,真不要脸,羞羞羞!” 习南宠溺的弹了一下习琛亮的小脸,认同道:“恩!对!” 夏忆白听到沈慕的回答,更是担忧的皱起愁眉。 这丫头,这么小就知道这些了,会不会有些太早熟了? 和沈饶晨对视了一眼,夏忆白看到他正微笑的望着自己,也朝他报以微笑。 不过,或许就像是习南说的那样,自己有些但过于担心了。毕竟沈慕现在还小,并不懂得什么是情情爱爱,等她长大了,一切都好说。 ****** 幼儿园里,沈慕坐在地上和习家两兄弟一起玩儿着搭积木。她一抬头,朝窗外看了过去,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到那人正在对她笑,沈慕立刻也跟着咧嘴笑了起来。从地上爬起来,她笨拙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然后屁颠屁颠儿的朝教室外跑去。 习琛明抬眸顺着沈慕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在看到那个正站在远处等着沈慕的男人时,忍不住努着嘴,皱了皱眉。 习琛亮感觉到自己的哥哥好像不是很开心,立刻跑到一边的小桌上拿出了画板放在了习琛明的手上。 习琛明接过习琛亮的画板,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开始画画,而习琛亮则是望着自己的哥哥,开心的笑了笑,然后继续低下头开始堆积木。 下午,夏忆白提前离开公司,驱车来到了幼儿园。此刻,正好是幼儿园放学的时间。将车停好,夏忆白来到沈慕的所在班级,看到教室里只有习家两兄弟,不禁有些疑惑。 461.第461章沈慕失踪(一) 站在教室门口,夏忆白朝走廊的左右两边看了看,看到沈慕的老师正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立刻走上去问了一句:“老师,沈慕呢?” 老师听到夏忆白的话,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眼神。她上下打量了夏忆白好几遍,在犹豫中还是疑惑的问道:“沈慕不是已经被她叔叔接走了吗?” 夏忆白微微一愣,哑然的看着老师,怎么也反应不过来她说的‘叔叔’是谁。 赤繁已经跟着刘顾言去国外出差了,究竟还有哪位叔叔可以来这里接沈慕回家? 就算是赤繁来接沈慕,应该也会将习家两兄弟一同接走啊? 慌乱的往后撩了撩头发,夏忆白忐忑不安的掏出手机,拨下了赤繁的电话。 等电话接通以后,她立刻迫不及待的朝电话里问了一句:“喂?赤繁,你有没有叫人来接沈慕?” 在赤繁那里等到了否认的答案之后,夏忆白顿时感觉耳边嗡嗡作响。她转身抓着老师的双臂,着急的朝她吼道:“究竟是哪个叔叔把她接走了?你身为老师,怎么能够随便把孩子交给陌生人呢?” 老师被夏忆白着急的模样给吓坏了。她慌乱的看着夏忆白,结结巴巴了半天,这才说:“沈慕说那是她叔叔,说是叔叔来接她了。” “什么?” 夏忆白难以置信的看着老师,疑惑的皱着眉,心中的不安全然摆在了脸上。 “那、她有说那位叔叔叫什么名字吗?” 老师为难的看着她,知道自己现在是犯了大错,只能抱歉的低下了头。 “没、没说。” “没?” 夏忆白看着眼前这个笨女人,心里一把火,感觉喉咙里卡着一口气儿喘不上来,就快把她给急死了。 望着已经认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的老师,夏忆白现在干着急也没有用了,只能打电话给沈饶晨。 “喂?沈饶晨,我们的女儿不见了!” 等电话一拨通,夏忆白没忍住,直接急的朝电话里的沈饶晨哭了出来。 沈饶晨一听沈慕不见了,立刻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你别急,我马上过去。”说完,沈饶晨挂断了电话,匆匆离开公司,朝幼儿园赶去。 夏忆白担忧的站在教室门口,继续朝老师询问道:“那个男人长什么样?有什么体貌特征?” “二妈。” 就在夏忆白焦急万分的朝老师询问着和那位所谓的‘叔叔’相关的事情时,习琛亮已经从教室里走出来,牵起了夏忆白的手。 夏忆白低下头朝摇晃着她手臂的习琛亮看了过去,只见习琛亮将一张纸递给了她,说:“这是我哥哥画的!他说,他看到有一个陌生男人一直站在外面看着沈慕。那个男人高高瘦瘦的,穿着西装。” 夏忆白下意识的朝还坐在教室里画画的习琛明,又将视线移到了纸上。看着画纸上不属于习琛明年龄的绘画水平,夏忆白抿着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男人——终阳浩! 画纸上精致的素描画像已经很接近终阳浩的模样了,而夏忆白也有种感觉,那就是带走沈慕的人有很大可能性就是终阳浩。 终阳浩,一位已经足有六年没有见过面的男人,在五年前提前出狱,之后便下落不明。 虽然大家都有去查过他之后的行踪,可是五年真的太漫长了,大家都已经将这个男人遗忘在了脑后,就连夏忆白也已经逐渐淡忘了他。 现在他突然出现,带走了自己的女儿,夏忆白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看到从火急火燎的朝她跑过来的沈饶晨,夏忆白忍不住哭了出来。抓着沈饶晨的手臂,夏忆白哭着说:“饶晨,我们的女儿不见了!” 将习琛明交给她的画纸塞给沈饶晨,夏忆白哭得更加伤心了。 “这是习琛明给我的画,他说这是他看到的那个人。一定是终阳浩!” 夏忆白紧紧的抓着沈饶晨的手,激动的说:“一定是终阳浩带走了小慕!” 老师尴尬的站在一边看着情绪十分激动的夏忆白,本来是打算安慰她一下,可是她的手才刚刚伸过去,就被夏忆白激动的给打开了。 夏忆白回头怒瞪着老师,朝她放下了狠话:“你最好保佑我女儿没事!如果我女儿受一点伤,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罢,夏忆白狠剜了一眼那位已经被她吓得不知应该如何是好的老师。 沈饶晨一听到夏忆白说沈慕不见了,自己着急的也快要疯了。他放开情绪异常激动的夏忆白,安慰了她两句,然后又让司机将习家两兄弟送回了习家。 调出了幼儿园里所有的监控录像,沈饶晨和夏忆白终于在监控录像里找到了沈慕被接走的那段录像记录。 看着监控录像里那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夏忆白一时没忍住,捂着嘴难过的哭了出来。 该死的!他们都猜对了! 接走沈慕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许多年都没有见过面的终阳浩。 现在的终阳浩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神采奕奕和意气风发。他站在远处微笑的朝沈慕招了招手,而可怜什么都不知道的沈慕还开心的朝他跑了过去。 沈慕跑到终阳浩面前,开心的抱着他的大腿,而终阳浩则是在摸了摸她的头之后,俯下身将她抱在了怀中。 沈慕笑咧咧的看着终阳浩,凑近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而后两个人都一同笑了起来。 看着录像中十分和谐温馨的画面,满眼泪水的夏忆白心里生出不好的猜想。她紧皱着眉,疑惑的眯了眯双眼,看着画面中正抱着沈慕朝老师办公室走去的终阳浩,泪水直接顺着她的面颊滑落了下来。 难以置信的拉了拉正神情严肃的盯着屏幕的沈饶晨,夏忆白不安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我感觉好像慕慕从很早之前就认识终阳浩了?他们之间亲密的举止,让我觉得很不对劲!” 神情凝重的望着监控录像的沈饶晨,担忧的眯了一下双眼,低声朝夏忆白说了一句:“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夏忆白听到沈饶晨的话,顿时变得更加不安了。她紧张的牵着沈饶晨的手,一想到现在沈慕被终阳浩带走了,心里就慌乱的可怕。 沈饶晨若有所思的望着监控录像沉默了一会儿,对工作人员说道:“调!往后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462.第462章沈慕失踪(二) 往后调了一点录像的画面,沈饶晨看到终阳浩领着沈慕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车。指着画面上的车,沈饶晨脸上的神情显得越发凝重:“照着这辆车牌号查,一点要查出车开到哪里去了。” 查看完幼儿园的录像,在报了警之后,夏忆白和沈饶晨开着车在城里绕了一圈又一圈,终究还是没能在当天找到沈慕。 回到家里,夏忆白忍不住自责。坐在沙发上,她哭了一次又一次。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小慕也不会被终阳浩带走。” 一想到自己招惹了像终阳浩这样不应该靠近的男人,夏忆白懊悔的不得了。 没有把握终阳浩可能会对沈慕怎么样,夏忆白更是忧心不已。从沙发上站起来,她心神不宁的摇摇头,说:“不行!我再出去找找看,说不定还能遇见终阳浩呢?”说着,夏忆白就准备往外走。 “忆白!” 沈饶晨伸手拉住了焦躁不安的夏忆白,强作镇定的看着她,说:“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我已经派了所有人出去找了,你就不要去了。” 沈饶晨现在也担心的不得了。他跟权家有着很深的仇怨,再加上本来终阳浩就因为夏忆白而恨着他,现在终阳浩什么都没有了,就连相依为命的权凯泽也因为沈饶晨下落不明,终阳浩肯定是对他恨之入骨。 沈慕在终阳浩的手上,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遭遇,真是让人担心死了。 “我怎么睡的着?我们的孩子不见了,你让我怎么休息的好?” 夏忆白一想到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任何消息,就连警方那边也没有任何的线索,就忐忑不安。 “怎么样了?” 就在夏忆白坐立不安的时候,习南和蓝溪走了进来。他们担忧的望着愁容满面的夏忆白,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我已经派手下出去找了!这座城市本来也就只有这么大,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习南走过来拍了拍沈饶晨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安心,而蓝溪也走到了夏忆白面前,牵着她的手,柔声安慰:“一定会没事的!” 夏忆白也希望可以没事,可是她已经有六年没有接触过终阳浩了,根本不知道终阳浩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如果终阳浩敢伤害她女儿,她一定会跟终阳浩同归于尽。 惴惴不安的坐在沙发上,夏忆白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再开车出去找一圈。乞求的望着神情凝重的沈饶晨,夏忆白说:“饶晨,我们还是再出去找一圈吧?” 沈饶晨抬眸看着如坐针毡的夏忆白,迟疑了一下,觉得反正他们现在谁也没有办法真正安心,也只得沉默的朝夏忆白点点头。 “好!那我们再出去找一圈。” 这个时候,习南也站了起来,说:“这样吧,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找。” 转头看着坐在夏忆白旁边的蓝溪,习南叮嘱道:“你回去休息吧?毕竟孩子需要你。” “恩!” 蓝溪朝习南点了一下头之后,又朝夏忆白安慰了一句:“那我在家里等消息,你们出去找孩子吧?放心吧,沈慕那么聪明,一定会没事的。” 夏忆白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好。她难过的看了蓝溪一眼,拿起外套就跟着沈饶晨和习南,匆匆离开了大宅,各自开着车去街道上找沈慕。 坐在车上,夏忆白担忧的看着车窗外,朝沈饶晨问了一句:“你说,终阳浩突然出现,这是为了什么?他会不会对小慕做什么?” 沈饶晨双眉紧蹙,在开车的同时,朝夏忆白安慰:“别想那么多。终阳浩应该不会伤害慕慕,毕竟她是你的女儿。他带走慕慕,应该就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然后找机会跟我们见面吧?” 当然,这些都是沈饶晨拿来安慰夏忆白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终阳浩在失踪六年后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更别说猜测终阳浩会不会对慕慕做些什么了。 夏忆白听着沈饶晨的话,没有得到丝毫的安慰,紧绷在一起的神经也没有得到丝毫的放松。 望着到处都闪烁着霓虹灯的大街,夏忆白忍不住在心里呐喊了一句:“终阳浩!你究竟想做什么?!” 早上八点,夏忆白和沈饶晨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家里。心神不宁的坐在坐在沙发上,夏忆白一想到他们绕着整座城市找了一晚上都一无所获,又忍不住再次哭了出来。 这个时候,总是一位母亲最脆弱的时候。她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至今下落不明,心里就像是被刀割一样,生疼生疼的。 沈饶晨为夏忆白倒了一杯牛奶,看着她双眸通红的憔悴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坐在沙发扶手上,沈饶晨将魂不守舍的夏忆白抱在怀中,安慰道:“别难过!我不会让慕慕出事的!现在大家在全城搜索终阳浩,应该很快就会有下落了。” 夏忆白知道沈饶晨已经再尽最大努力寻找沈慕了,明白沈饶晨也没有比她好受多少,就不说什么,也不抱怨了。 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朝沈饶晨点头。 沈饶晨将牛奶塞进夏忆白手中,柔声叮嘱:“行了!先喝点东西,不然累坏了怎么办?” “老爷,夫人。”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刘妈抱着一个箱子走进了客厅。夏忆白和沈饶晨听到刘妈的声音,都不约而同的转头朝她看了过去。 扫了一眼刘妈,夏忆白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她手中的箱子上。疑惑的皱紧了细眉,她在深吸了一下鼻涕之后,哽咽的问道:“刘妈,你手中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刘妈摇摇头,抱着箱子朝他们走了过来。将箱子放在茶几上,她说:“我也不知道。刚才有个送快件的,说是这个东西是寄给老爷的,就让我签收了。” 沈饶晨一听快件是寄给他的,不禁朝夏忆白看了一眼。伸手拿起盒子,沈饶晨疑惑的左右摇晃了一下。 箱子很轻,轻的就像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一样,让他更是疑惑的皱紧了浓眉。 “很奇怪啊。寄快件不是应该直接寄到公司吗?怎么还有人寄到家里的?我还是第一次在家里收到快件呢!” 自言自语了一句,沈饶晨突然反应过来事情有些不对劲,顿时精神一震,再次和夏忆白对视了一眼。 463.第463章沈慕失踪(三) 夏忆白看着沈饶晨格外诧异的眼神,当即明白过来这个箱子不简单。从沈饶晨手中抢过箱子,她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剪刀,几乎颤抖的打开了箱子。 打开箱子,夏忆白在看到里面放着一件沾染了血迹的白色棉麻儿童女装时,立刻捂着嘴低声惊呼了出来。 她单手捂着嘴,一手指着箱子里沾满了血迹的衣服,激动的朝沈饶晨吼叫到:“你看,终阳浩一定对我们的女儿做了什么,不然怎么可能会特地送这种东西过来?” 相比起夏忆白的手足无措,沈饶晨显得冷静了许多。他沉默的看着叠放在箱子里的棉麻连衣裙,牵着夏忆白的手,迟疑的摇了摇头,说:“不对!” 抬头望着已经哭得满脸泪水的夏忆白,沈饶晨再次说了一句:“不对!” 夏忆白寻女心切,开着车在整座城市里寻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沈慕,现在又突然收到一件满是血迹的衣服,理智早已经因为担心沈慕的安慰而丧失了不少。 她听到沈饶晨再次重复‘不对’,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就在她疑惑的看着沈饶晨的时候,沈饶晨已经拿起了衣服。他拿着明明是一件白色却明显是因为年代久远而变陈、发黄的棉麻连衣裙,摸了摸上面发硬发黑的血迹,沈饶晨又拿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 抬眸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夏忆白,沈饶晨朝她投去了坚定的神色。 “别哭了!这不是慕慕的衣服。” 听到沈饶晨的话,夏忆白先是一愣,原本还激动的情绪这才稍稍稳定了些。 沈饶晨向她晃了晃手中的儿童款连衣裙,说:“你看这件衣服都发黄了,而且上面的血迹又黑又硬,明显是已经有了很长时间了。慕慕是昨天下午才被带走的,血应该不是这个颜色,而且咱们家慕慕也没有这样款式老旧的衣服。” 被沈饶晨这么一说,夏忆白才反应过来衣服上的血好像真的不是沈慕的。 疑惑的接过沈饶晨手中的衣服,夏忆白仔细的打量着。 “那这件衣服又是谁的呢?为什么会寄给你呢?会不会是寄错了?” 沈饶晨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件衣服,在沉默中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快递单。见快递单上的收件人填的确实是自己的名字之后,他更是微微一愣,眼中快速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目不转睛的盯着夏忆白,沈饶晨难过的皱着他那张布满了愁色的面孔。 “我想……这衣服或许是你的,也说不定。” 夏忆白愣神的看着沈饶晨,在反应过来他都说了些什么之后,顿时变得更加惊讶了。 低头仔细的看着手上这件衣服,夏忆白闭上眼睛努力在脑海中回想着自己儿时是否又穿过这么一件衣服。 夏忆白强迫着自己在脑海里努力回想了一遍又一遍,从她在生活在孤儿院里一直回想到她被权凯泽从孤儿院里骗走的那段时间,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回想不起来什么跟这件衣服有关的记忆。 再次疑惑的打量着这件衣服,夏忆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可是我想不起来跟这件衣服有关的事情。” “再想想?说不定能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呢?这件衣服肯定是终阳浩寄给我们的,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到还会有谁寄这样的东西给我们。” 对夏忆白安慰了一句,沈饶晨的神色变得更加犹豫了。他望着面前这件沾满了陈年老血的衣服,有些疑惑自己是否应该让夏忆白努力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毕竟从这件衣服上的血迹看上去,夏忆白当年应该经历了很痛苦的事情。 一想到夏忆白以前因为自己的食言而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事情,沈饶晨又不禁懊悔了起来。 该死的,如果他当年能够准确的认出夏忆白,恐怕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吧? 站在旁边沉默了良久的夏忆白觉得沈饶晨说的有道理,便在长舒了一口气之后,坐在了沙发上。 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被重新放回了箱子里的衣服,她重新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自己是否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虽然想起了不少被权凯泽带走了之后的事情,可记忆还是断断续续的,无法拼凑在一起。她只是想起了当初是终阳浩拼死将她从地下室里带了出来的事情,至于之后的事情,她都不是很记得了。 “你说,他突然寄这么件衣服过来,是为了什么?” 在说话间,夏忆白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当初终阳浩不怕死的将已经混过去的自己从地下室里跑出来的情景,那个时候的终阳浩满脸的执拗,眼神里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坚强。 他…… 【快点走啊!我哥哥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就在夏忆白为终阳浩不怕死的救了自己的事情而感到愧疚的时候,她脑海中莫名其妙的闪过了一段几乎咆哮的怒吼。 只感觉眼前一阵晕眩,夏忆白本能的抬起胳膊支撑着她的脑袋。 沈饶晨听到夏忆白的疑惑,沉默的摇了摇头,回答:“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寄这么一件东西过来是为了什么,不过他应该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他是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又无端端的给我们寄这么一件鬼东西的。”说话间,沈饶晨将视线瞟向了夏忆白。 看到夏忆白正辛苦的扶着额头,他立刻紧张的朝夏忆白靠近了些,担忧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一夜没有合眼,所以有些疲惫?” 夏忆白摇摇头,朝沈饶晨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说:“没有!” 只是,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 沈饶晨担忧的看着脸色很不好看的夏忆白,就在这个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饶晨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看到是警察局那边打过来的电话,就立刻接了起来。 “喂?” 挺直了腰板正坐在沙发上,沈饶晨神情严肃的接起了电话。 听着警察局那边的汇报,沈饶晨时不时担忧的朝夏忆白看上一眼。夏忆白见沈饶晨一脸严肃的模样,也猜到电话是警察局那边打过来的了。 担忧的望着还在听电话的沈饶晨,夏忆白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是怎么样了。不过既然警察都已经把电话打过来了,那是不是就说明已经有什么发现了? 464.第464章沈慕失踪(四) 沈饶晨拿着手机,只是安静的听着电话另外一头的讲话,自己却没有说过几个字。 在随意的一声“恩”、“明白了”、“好的”之后,沈饶晨神色难看的挂断了电话。 夏忆白见沈饶晨难看的脸色不像是收到了什么好消息,原本稍稍平复了一些的心又在一瞬间紧揪了起来。 “怎么了?是警察打过来的吗?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该死的!终阳浩究竟将沈慕带去哪里了? 夏忆白睁大了双眸期盼的望着沈饶晨,希望沈饶晨能够给她一个她愿意面对的答案,可谁知道沈饶晨确是失落的摇了摇头,然后对她说:“警察说,终阳浩的那辆车是套牌车。现在暂时还没有办法找到终阳浩的下落。” “怎么这样?!” 听到这没有任何价值的消息,夏忆白不免又再次激动了起来。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还没有找到慕慕,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们究竟应该怎样才可以联系上终阳浩?” 沈饶晨难过的看着焦躁的夏忆白,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试图平复一下夏忆白的情绪。 “我现在去警察局一趟。你就在家里等消息吧?” 夏忆白实在是放心不下沈慕的安慰,也打算跟着沈饶晨一起去。 “我也跟你一起去!” 沈饶晨摇摇头,拒绝到:“不行!你要在家里等消息。” 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衣服,沈饶晨朝夏忆白使了一个眼神,说:“终阳浩突然给我们寄来了这么一个东西,谁又能保证他等一下还会不会再寄些什么东西过来呢?你应该在家里等着。” 轻轻的拍了拍夏忆白的头顶,沈饶晨说:“我一个人去警察局就可以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夏忆白听沈饶晨这么一说,觉得也有些道理,只能打消了跟沈饶晨一起去警察局的念头,留在家里等消息。 夏忆白不知道终阳浩是不是早就已经计划好了,更加好奇他是否早就已经在自己家附近安插了什么眼线。等沈饶晨前脚一离开,夏忆白就接到了终阳浩的电话。 “妈咪!”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陌生来电,夏忆白毫不犹豫的按下接听键之后,就听到沈慕稚嫩的唤声。 夏忆白听到沈慕的声音,立刻紧抓着手机,朝手机另外一头问道:“慕慕,你现在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沈慕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很开心,似乎是跟带走她的人玩的很愉快。 “跟一个叔叔在一起,他说他是妈咪的朋友。” 紧张的咽了一口气,夏忆白几乎抓狂。颤抖着声音,夏忆白再次朝电话里说了一句:“让那位叔叔接电话。” 夏忆白的话一出口,手机另外一头立刻安静了下来。没多几秒,夏忆白就听到了终阳浩的声音。 终阳浩的声音听上去很沙哑,有些低沉。 “喂?” 夏忆白听到终阳浩的声音之后,立刻朝他问了一句:“你把慕慕带去哪里了?” “我想见你,就只见你一个人。” “好、好!” 如果可以的话,夏忆白现在真的是迫切的想要和终阳浩见面。 “不要叫多余的人来!” “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原本以为终阳浩还会再多说些什么,可是那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 得到了终阳浩现在所在的位置之后,夏忆白站在客厅里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先打个电话给沈饶晨…… 一个小时之后,夏忆白开着车来到了终阳浩告诉她的地址。远远的看着此时正坐在悬崖边上的终阳浩,和还跟终阳浩聊着些什么的沈慕,光是现在沈慕坐在悬崖边上的事情都已经足够吓夏忆白一跳了。 “慕慕!” 夏忆白着急的叫了沈慕一声,希望她能够快点回到自己身边。 沈慕听到夏忆白的叫喊声,转头朝她咧嘴一笑,甜甜的叫了一句:“妈咪。” 夏忆白见沈慕还浑然不知危险的坐在悬崖边上,立刻小心翼翼的朝她走了过去,同时叮嘱道:“你慢点起来,过来妈妈身边。” 沉默的坐在一旁的终阳浩,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满脸焦急的夏忆白,在沉思中,迅速从悬崖边上站了起来,然后将沈慕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难过的蹙了蹙眉,用沙哑的声音无奈的说了一句:“你终究还是嫁给了沈饶晨。” 终阳浩瘦了一大圈,不过看上去却稳重成熟了许多,只是眼中没有了往日的神彩。 夏忆白看着特地将沈慕抱在怀中的他,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儿上了。 “你、你可不可以先把我女儿还给我,然后我们慢慢聊。” 夏忆白朝他走近了几步,哭着哀求了出来,而终阳浩却无动于衷的看着她。 “你现在应该过得很幸福吧?”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那双带满了晦暗的眼神里多了不少失落的情绪。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沈慕,终阳浩微微一笑,将她放在了地上,问:“慕慕,你爸爸爱你妈妈吗?” 沈慕被夏忆白激动的快要哭出来的行为给吓了一大跳,她愣神的望着自己的妈妈,在听到终阳浩的声音之后,又咧着嘴朝他开心一笑,然后点点头,说:“恩!爹哋是世界上最好的爹哋,妈咪比爹哋凶。” “是吗?” 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苦涩了,终阳浩抿了抿嘴,牵着沈慕的手,又问道:“那你爹哋会打你吗?” 沈慕摇摇头,说:“爹哋不会,只有妈咪才打。” 听到沈慕的话,终阳浩温柔的捏了捏她的笑脸,然后重新将她抱在了怀中。 看着已经双目通红暗自抓狂的夏忆白,终阳浩说:“我一直都很想见你,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理我,所以我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夏忆白担忧的看了一眼被他抱在怀中的沈慕,然后匆忙的朝他点了点头。 “我懂我懂。现在,我已经来了。我求求你,能不能放过我女儿?能不能先让她过来我身边。” 终阳浩将夏忆白脸上的芥蒂和恐惧看在眼中,垂眸无可奈何的一笑,说:“如果我让你女儿过去你身边,你是不是就会直接离开?” 夏忆白一愣,当即哭着朝终阳浩摇起了头。 “不会,不会,我保证!我保证不会离开!你可不可以先放了我女儿?” 465.第465章沈慕失踪(五) 被终阳浩抱在怀里的沈慕看到夏忆白哭了起来,也忍不住跟着哭了出来。 她一边擦着眼泪,看着终阳浩,可怜兮兮的恳求道:“叔叔,我妈咪哭了。你可不可以放我下来,让我去找我妈咪?” 终阳浩看着哭得十分伤心的沈慕,于心不忍的点了点头,微笑着安慰了她一句:“不怕,你妈妈很快就会不哭了。”说话间,终阳浩别有意味的看了夏忆白一眼。 夏忆白不安的扫了一眼被他抱在怀里的沈慕,又难以置信的看着终阳浩,问:“你这是想做什么?我现在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了我女儿呢?你究竟想要些什么?你究竟要我怎么样做,才肯放过我?!” 面对夏忆白再也忍受不了的抓狂,终阳浩无动于衷的看着她。抱着沈慕,他问:“衣服,你都收到了吗?” 擦去脸上的眼泪,夏忆白控制不住再次朝终阳浩的方向往前了几步。可是只要她往前一走,终阳浩也会跟着往他身后的悬崖边上退上几步。 看着马上就要退到悬崖边上的终阳浩,夏忆白大吃一惊,不得不立刻停下脚步。 “不!我求你了!你别在往后面退了!要是、要是我女儿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原谅你。”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请求终阳浩了,就差跪在他面前,请求他放过自己的女儿了。 终阳浩再次往后退了一步。他看了一眼哭得越来越大声的沈慕,伏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沈慕听到终阳浩的话,一边擦着脸上的眼泪,转头看了终阳浩一眼,然后逐渐停止了哭泣。 终阳浩见沈慕终于不哭了,算是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你看到那件衣服,有想起什么吗?” 夏忆白瞪大了眼睛,丝毫不敢松懈的将视线定格在了沈慕的身上。心神不宁的听着终阳浩的话,她就像被缚住了手脚的奴隶一样,不停的朝他点着头。 “衣服、衣服我收到了。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对此很抱歉。” 她现在只想请求终阳浩快点把她女儿还给她。 终阳浩听夏忆白说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失落的说了一声“哦”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没想起来就算了。这么多年都想不起来,恐怕以后也想不起来了。” 牵着沈慕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终阳浩继续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急。我知道你叫了沈饶晨和警察过来。我了解你,你可不是那种容易向罪犯就范的女人。” 夏忆白一听终阳浩早就猜到她报了警,更是一愣,震惊的望着不疾不徐的终阳浩。 一想到现在终阳浩就抱着她女儿站在悬崖边上,夏忆白就害怕的手足无措。 “你!” 慌乱的朝终阳浩的方向走了一步,夏忆白见终阳浩已经不能再往后退步了,又在大吃一惊中匆匆的退了回来。 “你究竟想怎么样?” 终阳浩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想在警察还没有来之前,好好的跟你说说话。” 难过的皱了皱眉,他有感而叹:“夏忆白,我上辈子就是造了孽,这辈子才会认识你。如果我不认识你,那该多好?” 夏忆白听到终阳浩的话,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了他们的过去。想起大学的时候,那个时候沈凌菲还没有死,她和终阳浩也还没有发展成现在这般物是人非的境况。 谁也没有办法料到在多少年以后,她和终阳浩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对不起。” 紧张的望着和悬崖只差一步的终阳浩,夏忆白浑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终阳浩垂眸疲惫的摇了摇头,说:“不!不怪你!” 牵着沈慕的手,终阳浩若有所思的说:“或许是我太执着了。” “忆白!” 就在终阳浩低声呢喃的时候,沈饶晨和警察已经下了车,匆匆朝她赶了过来。 夏忆白转头看到沈饶晨终于来了,再也忍不住靠在他怀里哭了出来。 “沈饶晨,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就在悬崖边上。” 沈慕见夏忆白又哭了起来,再加上她看到了警察,一时蒙头,有些反应不过来,便再次哭了起来。 她将自己的手从终阳浩的手心里抽出,然后朝沈饶晨和夏忆白伸出了双臂,一边在空中挥舞的双臂,她一边哭喊着要妈妈。 终阳浩看着哭得十分难过的沈慕,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再三犹豫之后,还是将沈慕放了下来。 沈慕双脚一着地,立刻朝夏忆白跑了过去。 “妈咪。” “小慕!” 紧紧的将沈慕抱在怀中,夏忆白再也忍不住喜极而泣,直接拥着沈慕,两人一同哭了起来。 沈饶晨将沈慕算是安全回来了,这才放心了不少。他疑惑的看着站在悬崖边上的终阳浩,问了一句:“你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终阳浩沉默不语的看着他,再次往后退了两步。夏忆白眼看着终阳浩再往后退一步就真的要掉下悬崖了,刚刚才放下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 将还在抽噎的沈慕递给沈饶晨,夏忆白紧张的朝前走了一步,大声喊道:“你不要再往后退了。” 终阳浩没有理会夏忆白,而是看着沈饶晨。他微微一笑,说:“沈饶晨,收到我寄给你的礼物了吗?” 正在安抚沈慕的沈饶晨听到终阳浩的话,当即神情严肃的朝他皱了皱眉。 还没有等他开口问终阳浩寄那么一件衣服过来是为了什么的时候,终阳浩已经朝他说了一句:“沈饶晨,那件衣服你好好收着吧。那上面的血,都是因为你的食言,夏忆白为你流的。” 虽然沈饶晨已经猜到了这个可能性,可是当终阳浩对他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抱紧了沈慕,心里升起一阵愧疚。 百感交集的看着终阳浩,他抿了抿嘴,在欲言又止中,还是选择了沉默。 终阳浩看着围在自己不远处的警察,冷冷一笑,再次将视线定格在了夏忆白身上。 难过的皱着眉,他抽搐了几下嘴角,低声说了一句:“忆白!对不起!如果当年不是我将你的事情告诉我哥哥,恐怕也不会发生你和沈凌菲身份对调的事情了。” 夏忆白担心终阳浩真的会从悬崖上掉下去,便试图安抚他:“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已经不计较了。” 466.第466章千万不要忘记我 夏忆白下意识的转头朝站在身后的警察看了一眼,又再次将视线定格在了终阳浩身上。 小心翼翼的朝终阳浩挪动的步子,她尽可能的安慰着终阳浩:“你过来吧?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好好聊聊的。” 沈饶晨担忧的看了一眼不断朝终阳浩移动着步子的夏忆白,又看了两眼终阳浩。 沈饶晨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低头看了两眼小脸儿上挂满了泪水的沈慕,立刻抱着她转身离去。 终阳浩见沈饶晨带着沈慕离开了,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愁眉紧锁的看着试图说服他的夏忆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在一瞬间释然的舒展了愁眉。 “忆白!很多事情都已经回不去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再见你最后一面,然后跟你说说话,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了。我没有奢求你的原谅,也从不为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我只是……” 顿了顿,终阳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转头看着自己脚下的悬崖。平静的望着悬崖下显得同样平静的河流,他泰然自若的咽了口气,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显得越发酸涩。 他现在只需要再往后挪动一步,生前的一切真的就结束了。 “终阳浩!” 夏忆白见终阳浩似乎真的是想求死,变得更加紧张了。 “我们不要在纠结以前的事情了好不好?或许,那你还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呢?” 夏忆白安安稳稳的过了几年的生活,在做妈妈的这段时间里,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幸福,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她的生活中再也没有人死去,现在她更加不希望终阳浩死,更何况是死在她面前。 很多事情都可以慢慢来,就算是犯了错,还是可以重头开始的。 乞求的看着终阳浩,夏忆白哭着摇了摇头,说:“你过来吧?我们、我们可以重头开始的!” “我也想重头开始。” 终阳浩似乎是被夏忆白带着沙哑的哭声给打动了。他紧咬着牙关,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离开监狱,当我知道你已经嫁给了沈饶晨,还做了妈妈的时候,我就再想或许我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垂下疲惫的眸子,终阳浩摇摇头,否认到:“可是不行!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我还是太天真了。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在我心里留下了太多深刻的印象,就像是已经刻在了我心上一样,只要闭上眼睛,过去所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会在我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 你儿时的哭声、求饶声,都会在我耳边响起,让我生不如死,根本没有办法重新开始。我想,我可能已经没有办法再从新开始了。” 夏忆白紧皱着愁眉,安静的听完终阳浩的话。她难以置信的摇摇头,有些抓狂的叹了口气。 “可是……” 朝前走了一步,夏忆白着急的朝终阳浩伸出了手,可是终阳浩只是朝她微微一笑,丢下一句:“我想,我果然还是应该找个办法彻底的忘记你。夏忆白,记住我!这辈子,千万不要忘记我。你可以不爱我,但是请你不要忘记我!”说罢,终阳浩朝夏忆白露出了一抹微笑,然后纵身跳下了悬崖。 夏忆白瞪圆了双眼看着就这样当着她的面纵身跳下悬崖的终阳浩,当即崩溃的大喊了一声:“不!终阳浩!” 拖着发软的双腿,夏忆白跑到了悬崖边上,看着悬崖下平静的河流,哭着大喊了一句:“终阳浩!!” 夏忆白没想到终阳浩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她望着脚下的悬崖,视线再也无法搜寻到与着山间相比终阳浩更显弱小的身影。 趴在悬崖边上,夏忆白懊恼后悔的捶了一下地面,哭着朝悬崖下喊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有些事情真的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终阳浩为什么就不相信她呢? “忆白!够了!” 夏忆白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沈饶晨,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终阳浩他为什么要那么傻?他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样一条路呢?” 夏忆白是在摸不透终阳浩的想法,不过她至今都摸不透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靠在沈饶晨的怀里,感受着沈饶晨强有力的双臂,夏忆白一想到终阳浩这个人,就觉得难受。 终阳浩说,他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是造了孽,这辈子才会认识她。 其实,夏忆白又何尝不是这样觉得呢? 她上辈子也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才会遇上终阳浩。很多时候,夏忆白都在想,如果终阳浩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在她的人生中出现过,或许她可以拥有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看着脚下的悬崖,夏忆白感觉浑身都软的厉害,她甚至没有办法从地上站起来,最后不得不让沈饶晨将她抱上了车。 坐在车里,夏忆白心神不宁的抱着已经睡着了的沈慕,一双通红的眼睛流露出了呆滞的光芒。 动作轻柔的帮沈慕逝去了眼角的泪水,夏忆白无法闭上双眼。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终阳浩在跳下悬崖时,对她说的那些话。 “我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办法再忘记你了。夏忆白,你可以不爱我,但请你一定要记得我。” 心情沉重的长叹了一口气,夏忆白直感觉心里哽的慌。沈饶晨看着坐在一旁的夏忆白,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一切都过去了,不要难过。” 夏忆白埋头在沈饶晨的胸前蹭了蹭,哽咽的说:“不!沈饶晨,一切都过不去了。” 终阳浩之所以会选择带走沈慕,又当着她的面跳下悬崖,无疑就是为了继续在她的人生中添上恶意的一笔,让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忘记他。 夏忆白想,或许终阳浩做到了。他的计谋得逞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夏忆白恐怕这辈子真的都没有办法再忘记这个叫终阳浩的男人了。 沈饶晨疼惜的看着情绪还是很不稳定的夏忆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抚夏忆白激动的心情,只能选择继续抱着她,保持沉默。 ****** 晚上,夏忆白坐在卧房的窗前,失魂落魄的望着窗外。终阳浩寄过来的那件衣服就摆在她的床头,她只要稍稍一瞟眼,就能看到那件已经泛黄发黑的衣服。 467.第467章沈慕认错 终阳浩跳崖之前的表情在夏忆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不得不排斥的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 “噔噔噔——” 听到从房间外传来的敲门声,她疲惫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提高声音应了门:“进来吧。” 门从外面打开之后,沈慕圆鼓鼓的小脑袋探进了房间里。她皱着一张委屈的小脸,踌躇不定的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犹豫她现在究竟应不应该进来。 夏忆白故作生气的瞥了她一眼,严肃的问了一句:“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沈慕打开门,双手背后,挺直了腰杆站在门口。她嘟囔着小嘴,看着夏忆白,委屈的说:“爹哋说,你生气了,让我来道歉。” 夏忆白听到沈慕的话,一挑眉,转过身看着她,好奇的问了一句:“是吗?那你准备怎么道歉?” 沈慕皱着脸,紧张的搓着背在身后的小手,说:“我也不知道。” 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进来,她牵起了夏忆白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夏忆白,低声满是诚意的说:“妈咪想小慕怎么做,才会不生气?” 夏忆白看着沈慕一脸委屈的样子,也实在没有办法再去生她的气。无奈的叹了口气,夏忆白抱起沈慕,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说,你为什么会跟那个叔叔离开幼儿园?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跟不认识的人走吗?” “因为我们早就认识了啊,应该不算是陌生人。”沈慕低头不安的搓着自己的小手,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声,似乎是很害怕她一不小心说错什么话,会被夏忆白赏一个‘糖炒栗子’。 夏忆白果然没有猜错,沈慕很早之前就已经跟终阳浩认识了,这也难怪了沈慕会乖乖跟他走,还跟他那么亲密。 严肃的看着头埋得越来越低的沈慕,夏忆白继续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 沈慕抬起头唯唯诺诺的看了夏忆白一眼,提溜提溜的转动着她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心里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像是在去年的时候认识哒~”说完,沈慕舔了舔下唇,然后继续低头玩着手指,来掩饰她的心虚。 “什么?!” 夏忆白虽然已经猜到沈慕和终阳浩早就认识了,可是却没有料到他们会早到这种程度,着实让她吃了不小的一惊。 伸手抬起沈慕的下巴,夏忆白是又气又恼,可是她又明白沈慕才六岁,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都不想的。 “那你告诉妈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叔叔说,他和你是朋友。他还给我看了你们一起拍照的照片,然后我就信了。” 沈慕说话时的语气十分委屈。她一边把玩着小手,嘟着小嘴,看上去很沮丧。 夏忆白听完沈慕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只能憋闷的看着沈慕。 沈饶晨推门而进,看到房间里气氛诡异的两母子,就知道夏忆白还在因为沈慕被终阳浩带走的事情生闷气。 走上前,他将沈慕抱在怀里,亲吻了一下沈慕的侧脸,问:“你们再聊什么呀?” 沈慕嘟着嘴,红着眼睛,朝沈饶晨抽了抽满是口水的双唇,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她伸手抱住了沈饶晨的胳膊,哽咽着说:“妈咪还在生气。”说着说着,沈慕就要哭出来了。 夏忆白无奈的看着被沈饶晨抱在怀中的沈慕,抬眸正好又迎上了沈饶晨温柔的视线。 她勉强的笑了笑,还是不得不站起来,轻轻的拍了拍沈慕的小脑袋,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妈妈没有生气。只是,以后你要是再遇上什么陌生人,记得要告诉妈妈!没有妈妈的允许,不可以跟任何人离开,知道了吗?” 沈慕擦着脸上的眼泪,哽咽的朝夏忆白点了点头。 夏忆白见沈慕算是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这才释然的笑了笑。让沈饶晨将沈慕抱回房间去睡觉之后,夏忆白坐在床上,心里想的还是终阳浩临死之前的表情。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夏忆白总是没有办法安宁。 “你在想什么?” 走进来的沈饶晨坐在床边,牵着夏忆白的手。 “不知道!就是忘记不了终阳浩跳崖之前的表情。” 沈饶晨心疼的看着夏忆白,将她抱在怀里,说:“不要再想了。” “对不起!” 夏忆白也知道老是这样纠结会让人很心烦,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沈饶晨捧着夏忆白还布满了愁容的脸,微微一笑,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说:“没事!” 而后,两人四目相对,沈饶晨凑近夏忆白,吻上了她的唇。 翻身将夏忆白压在身下,沈饶晨笑看着她,温柔的说:“心中有烦恼的话,可以尝试做一点其他的事情。” 夏忆白明白沈饶晨要说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 嗔怪的拍了一下沈饶晨的肩膀,她故意嘲弄道:“所以,沈先生的聪明才智偶尔也会放在这种地方吗?” “当然!” 沈饶晨昂起头,颇有些骄傲的回答了夏忆白一句:“作为沈太太的老公,我总是要想办法、找借口的促进夫妻和谐生活才是。” “切~” 夏忆白笑着“切”了一声,还不等她推开沈饶晨,就已经被眼疾手快的沈饶晨给按住了双手。 迎着沈饶晨的吻,夏忆白缓缓的舒展了愁眉…… ****** 到了习家两兄弟生日那天,夏忆白牵着沈慕下了楼,就看到身穿一模一样的英伦风小西装的习家兄弟。 别看他们是双胞胎,性格却迥异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习琛明,从小就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刚刚开始的时候,可是急坏了习南,还以为这小子得了什么自闭症之类的疾病。 不过,幸好医生说习琛明很正常,这才让习南紧悬起的心安定了下来。 习琛亮则是非常的活泼好动,跟沈慕呆在一起,两个人‘小恶魔’的名头可是传的十里八乡的。 虽然习琛亮很调皮,却意外的非常听习琛明的话,对习琛明是说一不二,说什么事情都会先想到习琛明,这也让夏忆白欢喜的不得了。 走到习琛明和习琛亮面前,夏忆白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说:“生日快乐!” 习琛明牵着习琛亮的手,垂眸看着地面,没有理会夏忆白,而习琛亮则是抬头笑眯眯的望着夏忆白。 468.第468章一直幸福下去 习琛亮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他抬头望着夏忆白,两只眼睛小眯成了两条细缝。 “谢谢二妈!哥哥也让我对你说,谢谢你。” 夏忆白听完习琛亮的话,将视线瞟向了依旧牵着习琛亮的手,低头盯着地面的习琛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管习琛亮说的是不是真的,夏忆白还是笑着再次揉了揉习琛明和习琛亮的小脑袋。 “不用谢!今天是你们的生日。” 将两盒包装的一模一样的礼物拿给习琛明和习琛亮,夏忆白想了想,温柔的说:“祝你们快快长大。” 习琛亮大概是习惯了习琛明对所有事物的不闻不问,伸出小手主动帮他接住了夏忆白递过来的礼物。 “谢谢二妈。” 开心的看了几眼礼物,习琛亮还不忘嘴甜的朝夏忆白道上一句谢,弄得夏忆白欢喜的心里都开了花儿了。 “好啦!爸爸们的车都已经在外面等着喽,我们快点上车吧?”蓝溪朝大家说了一句之后,不忘朝夏忆白报以微笑。 朝沈慕伸出了手,蓝溪说:“来!丫头,我牵着你!” 沈慕打小就喜欢蓝溪,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自然是屁颠屁颠儿的跑上前,牵着她的手,几个人一同离开了大宅。 因为今天是习琛明和习琛亮的生日,自然三个小孩子才是主角,他们四个大人只不过是去听他们差遣使唤的。 来到游乐园里,夏忆白为沈慕买了一个冰淇淋。坐在长椅上,她在将冰淇淋递给沈慕的时候,不忘提醒上一句:“今天不准吃太多零食,这样对牙齿不好,知道了吗?” 沈慕眼巴巴的望着夏忆白拿在手里的冰淇淋,不安的搓着小肉手,乖乖的回答了她一句:“恩!我知道了!” 夏忆白就知道沈慕肯定是不会将自己的话听进去的,只能在一声无奈的哀叹中,将冰淇淋递给了沈慕。沈慕一接过冰淇淋,就迫不及待的舔上了一口气。 “真好吃!” 脸上糊了一层草莓奶油的沈慕笑眯眯的看着夏忆白,甜甜的说了一句。 夏忆白摸了摸沈慕的头,突然想起来终阳浩抱着沈慕站在悬崖边上的时候,沈慕哭得很厉害,当时终阳浩凑近她耳边对她说了几句话之后,沈慕立刻就不哭了。 好奇的看着正津津有味的吃着草莓冰淇淋的沈慕,问了一句:“慕慕,那天在山上,那位叔叔在你哭得时候,对你说了些什么?” 沈慕看着夏忆白,朝她微微一笑,说:“叔叔说,让我不要哭了。他说我要是再哭的话,妈咪就会更加伤心了。” 听到沈慕的话,夏忆白微微一愣,只感觉心里梗塞的厉害。酸涩的望着仅仅是因为一个冰淇淋就能开心的露出笑容的沈慕,夏忆白真的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终阳浩伏在沈慕耳边说的话,就只有这些。 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夏忆白迟疑了一会儿,又继续问:“那……那位叔叔还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有哦~”沈慕笨拙的点了点头。 “叔叔说,他这辈子就只有一个朋友、一位爱人,可是让他觉得很不开心的是,他交错了朋友,爱错了人!” 再次朝夏忆白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沈慕开心的说:“不过,沈慕可是有好多好多爱人哒~” 听到沈慕的话,夏忆白顿时忍俊不禁。她拿出纸巾帮沈慕擦了擦嘴,说:“真是的,小小年纪的,你知道什么是爱人吗?” “知道哦~” 沈慕敛起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因为她的童言无忌而发笑的夏忆白,说:“因为叔叔说,朋友就是爱人。” 夏忆白再次一愣,帮沈慕擦拭小脸的手直接停顿在了半空中。她望着满脸皆是童真的沈慕,在听到她说出的话之后,怎么也没有办法再露出笑容了。 顿了顿,夏忆白迟钝的回过神,这才重新开始帮沈慕擦着脸上的奶油。 “妈咪~” 听到沈慕的低声叫唤,夏忆白应了她一声:“恩?” “慕慕还可以再见到叔叔吗?” 抬眸看着沈慕,夏忆白难过的颤了颤眉,问:“你还想再见到他吗?” “想~叔叔人可好了!他跟我讲了好多好多故事,还带我去了好多好多地方。对了,叔叔还带我来过这个游乐园呢!” 夏忆白紧皱着愁眉,难过的看着满脸天真的沈慕,突然有些羡慕她,又突然在心里期盼,希望她的女儿可以慢慢长大,让微笑在她脸上停久一点,因为人在长大了之后就真的很难再保持像她这样的天真烂漫了。 转头望着天空,夏忆白不知道终阳浩这辈子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更加不知道他在失踪的那五年里是怎么度过的,总之,如果有来世,夏忆白希望他们永远都不要再有交集。 夏忆白觉得自己始终还是欠了终阳浩,欠了他太多,以至于还不清,更加不知道如何去还。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干脆不要再有交集,生生世世不再见面,那么就不会再去计较那么多了。 当然,如果人真的还有来世。 沈慕望着坐在自己旁边望着天空发呆的夏忆白,她眨巴眨巴了两下无辜的大眼睛,轻声叫了夏忆白一句:“妈咪~” 听到沈慕的声音,夏忆白回过头看着她,只见沈慕瞪圆了天真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自己,问了一句:“我还能再见到那位叔叔吗?” 无奈一笑,夏忆白揉着沈慕的小脑袋,说:“放心吧。说不定,以后还会遇见他的!” “真的吗?” 听到夏忆白的话,沈慕的眼睛里立刻绽放出了期待的神彩。夏忆白望着沈慕眼中的无限期待,觉得心里难受的慌,可还是不得不强作微笑的朝她点了点头。 “当然!” 得到了夏忆白的再次确认,沈慕开心的举着冰淇淋,大喊了一句:“哦也~太好了!妈咪最棒了!” 这个时候,沈饶晨走了过来。他将沈慕抱在怀里,同时又朝夏忆白伸出了手,说:“走吧?我们去玩儿?” 夏忆白望着正朝自己微笑的沈饶晨,在轻笑了一声之后,握住了他的手,跟着他一同朝习南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沈饶晨的手很温暖,温暖的就像她世界里发出了柔光的源头,让她觉得很幸福。 微笑的看着沈饶晨高大的身影,夏忆白想,或许她真的就可以这么一直幸福下去。 469.第469章习家两恶魔(一)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际,耐不住炎热的知了隐藏在树林里“知~知~”的叫唤了不停,弄得习琛明心烦不已。 靠在教室门外的墙上,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位羞红着脸的女生,没有说话。 随意的打量了几眼这位身材不错面容姣好的女生,他透着正气的浓眉在一瞬间不悦的蹙了蹙,薄唇也随着他烦躁的心情努在了一起。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的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的女生已经感觉紧张的快要窒息了。 “学、学长,我是一(三)班的子晴,我、我喜欢你很、很久了!” 说话间,子晴手忙脚乱的将她事先准备好的情书递到了习琛明的面前。 习琛明盯着双手举着情书、低头看着地面的子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接过了她手中的情书。 没有急着回复子晴,他倒是慢条斯理的拆开了情书。子晴见自己喜欢的男生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面,拆开了自己送给他的情书,顿时变得更加紧张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双颊因为紧张和害羞直接红到了脖颈。 习琛明打开情书,快速的扫了几眼上面的内容,当他的视线定格到情书中的‘习琛亮’这个名字时,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嘴角,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臭了。 抬眸冷眼看着正偷偷的瞧着自己的子晴,他鄙夷一笑,直接当着这女生的面,将情书撕得粉碎。 子晴怎么都没有料会遇上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急哭红了眼。她微微一愣,难过的看着面色冷沉的可怕的习琛明,耐着想哭的冲动,哽咽的朝习琛明问了一句:“学、学长,你怎么能……” “你连你想表白的人都分不清楚,还妄想跟我弟弟交往吗?你不配!麻烦你以后离我弟弟远一点!别让我看到你,否则我直接让你消失在这间学校里。” 听到习琛明连威胁到嘲弄放出的狠话,子晴的脸色顿时煞白。她尴尬的看着习琛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表白错了人。 被习琛明这样一威胁,她吓得鼻腔一酸,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难过的看了一眼对她的哭泣无动于衷的习琛明,子晴捂着脸直接跑开了。 习琛明冷眼目送子晴离开之后,这才烦躁的看了一眼腕表。 见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他还没有等到习琛亮和沈慕,又重新恢复了脸上与以往无异的淡漠。 回到教室里,他拉开课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重新翻开刚才只看到一半的微积分,拿着笔继续在草稿上演算起了他刚才只作到一半的题。 而在操场上,沈慕半瞌着双眼,不以为意的靠在路灯上,看着面前这位含羞带涩的女生,已经忍不住在心里对她翻了无数个白眼儿了。 真是的!为什么天天都有女生跟习家这两位怪胎表白?怎么没有人跟她表白啊?她可是时时刻刻等着有哪位帅哥把情书送到她面前呢! “学、学长,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女生战战兢兢的望着面带笑容的习琛亮,一双透着胆怯的双眸中流露出了期盼。 习琛亮温柔的望着眼前这位明显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女生,在发出一阵酥人的轻笑声之后,温柔的说了一句:“可以哦!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很乐意帮助你的。” 沈慕看着眼前这位表里不一,惺惺作态的习琛亮,更是反胃的朝他投了一记白眼。 这个男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虚伪? 女生见习琛亮答应帮她了,更是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将一封用粉红色信封封好的情书递给习琛亮,女生期待的说:“那可不可以将这封信交给习琛明学长?我、我知道他一向最听你的了。可不可以请你转告他,我喜欢他很久了。” 沈慕站在一旁,听到女生的话之后,更是在心里一阵惊呼,然后快速将视线移到了习琛亮的脸上。 只见习琛亮依旧保持着脸上柔和的微笑,波澜不惊的看着眼中带着期待的女生。 “可以哦~”习琛亮回答了女生一句之后,更是嘴角上扬,笑得好看极了。 “那、那就谢谢你了!” 女生开心的朝习琛亮鞠了一躬,转身快速跑开了。 等女生跑远了之后,沈慕才在一声叹息之后,走到习琛亮身后,一抬胳膊,靠在他肩膀上。 “走吧!我肚子饿了!去找你哥呗!我想回家找我爸了。” 习琛亮转头不屑的瞄了沈慕一眼,忍不住嘲弄了一句:“你数学才考了五分,你还这么着急着回家。你可真是勇气可嘉。” 沈慕的心情原本还算很不错的,可是被习琛亮狠狠的踩在了她的软肋上之后,她原本还算美美的心情,顿时变得很不好了。 收回了自己搭在习琛亮肩上的手臂,她皱着脸,憋屈的抱怨了一句:“喂!别这样好不好?我也就数学考了五分而已。我其他的科目可都在一百二以上呢!” 习琛亮转身笑看着沈慕,用一种在打量未知生物的眼神瞄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似的,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姑娘,我也算是服了你了!你生理化都在九十五分以上,也算是我大理科里的女奇才了,怎么次次数学都不超过十分呢?” 沈慕憋屈的看着用十分侮辱的表情瞄着她的习琛亮,心中有了一种淡淡的吃翔感。 双手背后,她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双脚,左右扭捏了几下,嘟嘟囔囔的抱怨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数学太难了,我根本不会!” 习琛亮望着眼前这个笨女人,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说:“走呗!我哥还在教室里等着呢!” 沈慕一听说要回家了,原本还失落的表情在一瞬间又被激动和兴奋搜取代。 走上前,她豪爽的一抬胳膊挽住了习琛亮的手臂,说:“哥们儿,走,我们回家!” 习琛亮嫌恶的朝她翻了一个大白眼儿,直接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手中抽了回来。 “喂!丑女,我警告你,别靠我这么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女朋友呢!别动不动就对我动手动脚搂搂抱抱的,我可不想因为你这个数学从来没有考过十分以上的丑八怪,而在我光辉的人生中添上一个难以启齿的污点。” 470.第470章习家两恶魔(二) 沈慕鼓圆了她那双闪烁着神彩的大眼睛,震惊的看着嚣张的对她指指点点的习琛亮,气的都快要呕血了。 用力的拍了一下习琛亮的肩膀,她生气的吼了出来:“喂!习琛亮,你别在唧唧歪歪,侮辱我的自尊!你要是再拿我我的数学成绩说事儿,我就跟你没完!” 该死的习琛亮! 鬼知道她这辈子为什么会跟习家的这两个怪胎有交集啊?简直气死她了! 这两个臭男人生出来的作用就是为了气死她吗?简直毫无天理! 习琛亮望着脸上露出了对自己强烈不满的沈慕,不以为意的叹了口气,就像是安慰爷们儿一样的拍了一下沈慕的肩膀,朝她一招手,说:“还愣住做什么?你不是想回家了吗?现在去找我哥呗。” “知道了!” 有气无力的瞪了习琛亮一眼,沈慕跟着他一同朝教学楼走去。 在去教学楼的路上,沈慕看见习琛亮从校服的口袋里掏出了刚才那位女生交给他的信,连看都不看上一眼,就直接给撕的粉碎。 沈慕已经对习琛亮这样的做法见怪不怪了,谁让那些女生想表白可是都不敢直接去找习琛明呢? 不过啊,如果是她,她也不太敢去找习琛明。那个男人比习琛亮还恐怖,至少习琛亮还会虚情假意的笑一笑,可是习琛明连嘴都懒得朝上咧一下,也真真是让沈慕感到费解。 等习琛亮将撕碎的情书扔进垃圾桶里之后,沈慕才走到他面前,倒退着问了他一句:“喂!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样做,很不道德吗?毕竟这些情书可都是给你哥的,又不是给你的,你根本没有权利撕碎了人家的情书,不是吗?” 习琛亮不悦的摆了她一眼,冷冷的说:“开什么玩笑?我哥有我就够了!不需要那些白痴女人!” 盯着沈慕,他鄙夷的冷哼了一声,说:“那些女人,长得比你还丑!根本没办法看!她们怎么配得起我哥?” “哦呦~”沈慕看着他,脸上露出了夸张的表情。 “你该不会是嫉妒你哥人气旺吧?” 习琛亮无语的抽搐了两下嘴角,朝沈慕问了一句:“请问你是猪吗?你觉得我的人气会比我哥差吗?再说了,你觉得我会跟我哥计较这些吗?” 沈慕撇着嘴,无语的摇了摇头,心里泛起一点小失落。 “真是的!我长得也不差啊,怎么没人跟我送情书啊?虽然我会拒绝,不过有人跟我表白一下下,还是挺好的嘛。” 习琛亮听到沈慕嘟嘟囔囔的抱怨,更是好笑的冷笑了出来。 “呵~沈兄台!散打社的社长!你?就你这样的肌肉女?你就算是美得跟天仙一样,穿上死库水,可爱娇小迷人萝莉,就你一开学堵在学校门口,把抢钱包的小偷打得半死的事情,都足够让全校的男生对你退避三舍了。你应该庆幸你还有我和我哥对你不离不弃!” “我……” 想要反驳习琛亮这个王八蛋,可是沈慕一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安静下来仔细想想,沈慕又觉得习琛亮说的很有道理啊。憋屈的皱着脸,她也只能暗暗的生闷气,不再跟习琛亮计较太多。 习琛亮那张臭嘴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沈慕根本说不过他。不管她对习琛亮怎么胡搅蛮缠,吃亏的人总是她。 上了楼,沈慕和习琛亮站在教室门口,看着满地的纸屑。疑惑的皱了皱,沈慕走进教室,朝习琛明问了一句:“喂,教室外面好多垃圾啊。” 面对沈慕的疑惑,习琛明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埋头在数学题中,对她不闻不问。 沈慕毕竟和习琛明一起长大,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旁若无人了。她之所以会朝习琛明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她想等一下从习琛亮的嘴里得到答案而已。 而此时,习琛亮蹲在地上,捡着满地的碎纸屑。当他看到其中一片碎纸屑上写着‘习琛亮’三个字的时候,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事情,那双继承了习南的狐狸眼中透出了柔和的笑容,整个人也变得更加开心了。 下意识的朝坐在教室里看书的习琛明看了一眼,他起身快速跑进教室,在杂物间里拿出扫帚扫去了教室外面的碎纸屑,然后提着椅子坐在了习琛明身旁。 瞄了一眼习琛明才做到一半的题,习琛亮双手撑头笑意满眸的看着自家哥哥,说:“哥,等一下我们去甜品店吃点甜点再回家好不好?” 沈慕一听他们等一下离开学校不是直接回家,顿时有些不满的抗议道:“喂!干嘛不直接回家啊?我老爹今天从法国出差回来!赤繁哥要来我家的!” 该死的,她都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她家赤繁哥了! 今天她老爹很明确的告诉她,一定会带赤繁去家里吃饭的,可是这两个坏蛋明明知道她想赤繁想的要死,却还不直接回家,根本就是跟她对着干嘛! “我要芒果西米露。” 好吧!习琛明终于开口说话了。 习琛亮就像捡到宝一样的望着习琛明,开心的说了句:“好!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 沈慕嫌弃的望着习琛亮脸上神采奕奕的表情,很难不往某些方面去想啊。她每次看到习琛亮望着习琛明的表情,都忍不住去想习琛亮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习琛明听到习琛亮的话,不断在草纸上演算的钢笔终于还是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正笑盈盈的盯着自己习琛亮,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 沈慕愣愣的望着今天第一次笑的习琛明,整个人都失了神。 不得不说,虽然习琛明和习琛亮两个人就像是一个模子捏出来的,可是习琛明笑起来总让沈慕感觉到一种难言而喻的魔力,让她觉得内心悸动不已。 相比起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习琛亮,习琛明‘百年难得一见’的微笑,总是给沈慕一种真诚、稳重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帅气。 可惜,习琛明是个十分排外的人。他只会对习南、蓝溪,还有习琛亮露出这样的笑容。 有的时候,沈慕都在想习琛明究竟有没有将她沈家的人当做朋友啊?好歹她娘夏忆白也是习琛明的二妈啊!她娘对习琛明那么好,也没有见他对她娘笑过一下! 471.第471章女儿不该的喜欢(一) 知道自己又再次被这两兄弟给无视了,沈慕往桌子上一趴,拉长了失落的音调,朝他们问了一句:“那亲爱的们,我们什么时候收拾东西回家啊?” 习琛亮摆了一眼没耐性的沈慕,说:“你急什么啊?我哥题还没有做完呢!等他作完再说吧!” 听到习琛亮的话,沈慕头都大了。 趴在桌子上,她皱着脸哀嚎了好一会儿,觉得这个世道不公平啊!为什么她的朋友都是如此这般的讨厌啊! 一脸埋怨的侧头看着还在演算公式的习琛明,沈慕说:“大哥,我们才高中,您老没有必要抱着离我们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课本玩儿啊!” 蹭了蹭自己的胳膊,她小声的嘟囔道:“为什么你这么厉害,而我数学从来不超过十分。” 面对沈慕的唧唧歪歪,习琛明依旧注视着草稿本,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习琛亮则是在摆了沈慕一眼之后,继续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哥哥。 “果然,我妈也应该给我生个弟弟!这样的话,我就不至于这么孤独了!” 往后靠在椅子上,沈慕仰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感叹了一句:“有弟弟可真是好啊!” 原本还在演算题目的习琛明听到沈慕在无意中感叹出的话,顿时停住了笔。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偷笑的习琛亮,他也情不自禁微微一笑,然后快速合上了笔,开始收拾书。 沈慕见习琛明不继续做题了,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大哥,你不做题了?” 习琛亮转头笑看着沈慕,说:“我哥说,他想回去跟老爹下棋了。今天的题正好有点难,放到明天再做好了。” 沈慕开心的看着习琛亮,当即大呼了一声“哦,好耶!” 笑盈盈的看着已经收拾好书包的习琛明,沈慕毫不吝啬的朝他夸赞了一句:“哥哥!你真的是太好人了!” 习琛明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背着包离开了教室,然后沈慕也跟着习琛亮一同走出了教室。 此时,夏忆白正坐在沙发上和蓝溪一同研究新店开业的方案。最近,蓝溪想开几个服装店给她自己解解闷,夏忆白也有些感兴趣,就直接跟她搭了伙。 “妈~我回来了!” 还没有看见沈慕的人,就已经听到她的声音了。转头看着咋咋呼呼的沈慕,夏忆白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朝她训斥了一句:“你就不能像个女孩子吗?说话走路,能不能不要这么咋咋呼呼的?” 沈慕朝夏忆白做了个鬼脸,丢下包,就直接朝厨房跑去。沈慕今天陪着习琛亮打了好一会儿的篮球,也着实是有点饿了。 “二妈!沈慕现在的架势都可以娶老婆了!您就甭期望她还能像个大家闺秀一样安静了!” 习琛亮走到夏忆白面前,朝她问了一声好,而习琛明也象征性的鞠了一躬,然后走到了蓝溪身旁坐了下来。 夏忆白一直都很喜欢习家两兄弟,有的时候看到习家乖巧能干的两兄弟,她真是恨不得将这三儿孩子给换一换。沈慕从小就调皮,一点都不让她省心,真不知道她这调皮劲儿是从哪来的,可是郁闷坏了夏忆白了。 “最近不是考试吗?你们考的怎么样啊?” 习琛亮听到夏忆白的话,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上的习琛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二妈,沈慕考的不错!我们都考的不错!” 夏忆白一听沈慕考的不错,算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夏忆白知道沈慕的成绩一向很好,可是就是那数学让她有些头疼。 那分数,考的不是一般的低啊! 看着拿着一杯牛奶走进客厅的沈慕,夏忆白关切的问了一句:“听说你这次考的不错?数学考了多少?” 原本还端着牛奶喝的乐滋乐滋的沈慕,一听到夏忆白问她这次的考试的成绩,当即愣住了。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习琛亮,沈慕见习琛亮正面带笑容的望着她时,立刻就知道自己又被这个贱男人给整了。 “妈,成绩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先上楼去换件衣服,等一下见老爹!”说完,沈慕就以最快的速度朝二楼的房间冲去。 夏忆白见沈慕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了个大概。沈慕这次,绝对没有考到什么好成绩。 大约九点的时候,沈饶晨终于在沈慕等的望眼欲穿中回到了家里。为了等到这一刻,沈慕可是精心打扮了好久呢! 当她听到从前院传来开门的声音之后,立刻奔出房间朝楼下跑去。 掠过她老爹,沈慕看到了身穿白色汗衫跟在她老爹身后的赤繁,兴奋的朝他飞奔而去。 “赤繁哥哥~” 沈饶晨看见精心打扮过的沈慕朝他跑了过来,还以为她伸开了双臂是要抱他呢,结果沈慕这鬼丫头直接无视了对她心心念念的老爸,朝提着行李箱的赤繁跑了过去。 原本还神色冷峻的赤繁看到朝自己跑过来的沈慕,脸上的冰冷神色逐渐化开,变得越发柔和和温暖。他手忙脚乱的将行李箱放在地上,还没来及反应,就已经被沈慕给抱住了。 虽然沈饶晨一早就知道沈慕喜欢赤繁的程度比喜欢他这个当爹的还要严重,可是现在遇上这样的事情,还是让他忍不住黑了脸。 站在楼梯口的夏忆白将沈慕的举止行为都看在眼里,不禁担忧的皱了皱眉,而后将视线移向正朝自己这边看的沈饶晨。她与沈饶晨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走到沈饶晨面前,夏忆白帮他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柔声说了一句:“辛苦了!” 沈饶晨温柔的摸了摸夏忆白的头,说:“沈太太也辛苦了!就是不知道今晚的菜是谁做的。”说完,沈饶晨再次露出了笑容。 夏忆白知道沈饶晨去法国出差,天天吃外面的东西,肯定是已经憋坏了。笑看着他,夏忆白牵着他的手,一同朝沙发走去,同时说了一句:“当然是我了!” 此时,还和赤繁站在客厅门口的沈慕害羞的看着赤繁,扭捏了几下身子,支支吾吾的问:“赤繁哥哥,去法国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呢?” “有!” 赤繁宠溺的看着羞红着脸的沈慕,就像哥哥疼妹妹一样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说:“礼物我放在箱子里的,一会儿你可以自己打开来看。” 472.第472章女儿不该的喜欢(二) 沈慕被赤繁摸了头,心花怒放的看着面前这个干净儒雅的男人,顿时笑的更加甜了。 羞红着脸,她挽着赤繁的手臂,拉着他朝沙发走去。 夏忆白担忧的将沈慕对赤繁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头疼。沈慕这丫头,不会是真的喜欢上赤繁了吧? 本来在以前,沈慕成天粘着赤繁也没有什么事,毕竟她还是个小孩子,可是她现在已经十六岁了,还是这样成天粘着赤繁,让夏忆白不禁着急了起来。 整顿晚餐下来,沈慕都在不停的往赤繁的碗里夹菜,对他是嘘寒问暖的,让夏忆白怎么都没有心思在吃饭。 送别赤繁之后,夏忆白坐在房间里,担忧的朝沈饶晨问了一句:“你说,慕慕是不是喜欢上赤繁了?” 沈饶晨放下手中的文件,转头看着神色凝重的夏忆白,在沉思间有些忧心的叹了口气。 “我担心的不是慕慕有没有喜欢上赤繁,我倒是更加担心赤繁一直将沈慕当妹妹或者他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沈饶晨一言惊醒梦中人,这顿时让夏忆白变得更加担心了。赤繁这个人,夏忆白还是挺了解的。按照赤繁对沈饶晨的尊敬程度,恐怕赤繁真的就像是沈饶晨说的那样,只是将沈慕当做了妹妹一样看待。 可是,沈慕呢? 沈慕也将他当做哥哥一样看待吗? 不!夏忆白觉得沈慕对赤繁抱有的感情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似乎陷入了一场两难的感情中,夏忆白就不自觉的陷入了沉默。 沈慕回到房间,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赤繁让佣人送进房间的箱子。看到箱子里装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和鞋子,她开心的就像是捡到宝了一样。 拿起一件巴黎世家的白色连衣裙,沈慕简直乐开了花。往后倒在床上,她紧紧的抱着赤繁买给她的衣服,痴痴的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了一句:“赤繁哥,我真的超喜欢你的。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呢?” 想着赤繁对待她的温柔态度,沈慕愿意相信赤繁也很喜欢她,不然的话他跟着自己的老爹去法国,也不会这么费心的为她挑礼物了。 露出了纠结的表情,沈慕在心里思量着要不要去向赤繁表白看看呢?毕竟,他对自己这么好,或许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呢?或许,他也正在等着自己表白呢? ****** 第二天一早,沈慕在“哦”的一声中,激动的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弹了起来,她抓狂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抱怨道:“该死的,为什么不再让我多睡一会儿!!” 她梦见她向赤繁表白了,然后赤繁同意跟她交往,还说其实他一直都在等她表白。在梦里,赤繁还吻了她一下。这梦简直美到了极致,根本就是沈慕这辈子做的最美的美梦了。 可是,她正做梦做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天杀的居然让她就这么醒了。 “啊啊啊啊!” 坐在床上抓狂了好一会儿,沈慕还是不得不下了床。 一大早,用完早餐,沈慕就跑去习家将习琛亮拎了出来,朝散打馆飞驰而去。 她昨晚跟赤繁还有老爹说好的,今天赤繁哥会翘班陪她一起练习,说不定她还能趁今天向赤繁表白什么的。 坐在车上,沈慕鄙视的望着哈欠连天的习琛亮,说了句:“喂,至于吗?” 习琛亮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回了沈慕一句:“至于啊!昨晚我哥跟我老爹下棋,我哥惨败!然后,我就跟我哥一直研究我老爹的棋局,一个晚上都没解出来。” 沈慕朝习琛亮翻了个大白眼儿,说:“切~这事儿,你应该问我老爹啊!我老爹可厉害了!” 习琛亮再次打了一个哈欠,朝沈慕摆摆手,说:“去去去,别吵别吵!唧唧歪歪的女人,烦死了!” 翻出包,习琛亮从包里拿出一盒牛奶,还贴心的插上吸管,递给了正在埋头看书的习琛明,用命令的口吻说了一句:“哥,早餐!不喝牛奶,你今天就别理我了。” 习琛明安静的翻过一页书,头也没有抬一下,直接接过了习琛亮手中的牛奶,喝了起来。 沈慕虽然已经跟习琛亮和习琛明一起生活了十六年了,可以说是三个人的尿布换来换去,大家轮流着穿的,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习惯习琛亮和习琛明之间诡秘的心灵感应。 尤其是在习琛明明明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的时候,习琛亮来了一句“我哥说……”这是让沈慕感到最匪夷所思的地方。 转头看了一眼车窗外,沈慕见马上就要到散打馆了,立刻掏出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发型,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 习琛亮嫌弃的看着浑身风骚劲儿的沈慕,忍不住嘲弄道:“哟哟哟,今天还穿了巴黎世家的新款啊?从头到家都是新货,还化了美美的妆。大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今天出来是为了训练的,不是为了勾搭男人的?” 沈慕摆了习琛亮一眼,开心的说:“今天我赤繁哥要来,你就闭嘴吧?” “切!明明大你二十多岁,都可以做你老爹了,你居然还叫他哥哥,真不嫌臊!”嘲弄沈慕的同时,习琛亮接过了习琛明手中的牛奶盒,然后抽出一张纸巾塞在了他手里。 沈慕看着这一幕,感觉习琛亮就像是爸爸在照顾儿子一样的照看着习琛明,诡秘、让人匪夷所思,甚至让她忍不住怀疑这个世界! 难道这世界上的双胞胎,都是些像习家两兄弟这样的未解生物吗?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也太让人觉得恐惧了吧? 收起镜子,沈慕凑近习琛亮,害羞的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我今天漂亮吗?” 听到沈慕的话,习琛亮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向了他哥哥,在沉默了两秒之后,他这才重新看着正一脸期待的望着他的沈慕,说:“我哥说,你长得也就这样了,除非换个头,否则这个世界上任何的东西都没有办法再拯救你了!” 被习琛亮丝毫不给面子的狠狠的嘲弄了一句,沈慕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 生气的瞪着这讨厌的两兄弟,她靠在坐垫上,生闷气的暗自骂着她为什么这么笨,明明知道根本不可能从习琛亮的狗嘴里听到什么好听的话,可她偏偏还是不知死活的在他身上找虐! 473.第473章女儿不该的喜欢(三) 到了散打馆楼下,沈慕一下车就看到了此时正靠在车旁抽烟的赤繁。 赤繁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他面无表情的靠在车旁,一双眼睛里泛出了生人勿进的冷光。沈慕怀着少女的悸动,崇敬的看着他,一双噙满笑意的双眼中全然是对位男人的憧憬。 虽然赤繁已经三十七岁了,可他白净儒雅的模样,让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年近四十的中年大叔。大概是因为赤繁每天都会锻炼流汗的原因,他的皮肤竟然比她这位才只有十六岁的女孩子的皮肤还要好。 双手背后,沈慕站在远处扭捏的望着脸上除了冷漠,没有一丝表情的赤繁,有些踌躇的点起脚尖犹犹豫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 要不是坐在车里的习琛亮实在是看不下去,走上前捅了她一下,恐怕沈慕还不知道要站在原地犹豫多久呢! “喂!我哥说,你挡住他看书的视线了。他说,你要是再站着,那就麻烦你站远一点,别影响他看书的心情。” 沈慕转身瞪着习琛亮,真是恨不得轮起胳膊捶死他。 大概是习琛亮说话的声音有些大,正在抽烟的赤繁听到了他们讲话的声音,立刻熄灭的手中的香烟,朝沈慕打了一声招呼。 “小慕~” 毫无准备的听到了赤繁的声音,沈慕一愣,脸红心跳,顿时变得更加紧张了。 狠狠的剜了一眼坏事儿的习琛亮,沈慕回过身紧张的望着正朝她走来的赤繁,感觉下一秒她就快要紧张的晕过去了。 “赤、赤繁哥~” 赤繁朝沈慕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称赞了一句:“恩!这身衣服果然很适合你!漂亮极了~” 沈慕被赤繁这么一夸,变得更加紧张了。她用力的搓着背在身后的双手,心跳加剧的让她无力承受。 倒是对沈慕拘谨的举止毫无感觉的赤繁再次拍了拍她的头,说:“我们进去练习吧?沈总说,让我下午帮你补课!” “恩?” 听得这意料之外的惊喜,沈慕瞪圆了她那双闪亮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赤繁。 朝前走了几步的赤繁见沈慕似乎对他刚才话感到疑惑,便解释道:“沈总昨晚从你的书包里找到了一张试卷,听说你数学只考了五分。刚好我数学又不错,所以就让我帮你补补。” 沈慕:“……” 被赤繁知道她的数学只考了五分,沈慕感觉就像脑袋里安了一颗炸弹一样,当赤繁云淡风轻又倍显温柔的声音轻轻一响起,直接将炸弹引爆了。 只感觉大脑嗡嗡作响,沈慕低着头,整个人都羞得恨不得就地刨个洞钻进去。 “走吧?我们现在进去训练。” 听到赤繁的话,沈慕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跟着他一同朝散打馆里走去。 一直站在旁边默默的旁观着眼前这一切的习琛亮目送沈慕和赤繁离开之后,这才走到习琛明旁边,轻声说:“哥,要跟我一起进去吗?” 习琛明迅速合上书,跳下车,帮习琛亮拿着包,说:“要!我要去看你训练,然后正好将这本书看完。” 朝习琛亮晃了晃手中的《人间失格》,习琛明说:“书不错!明天你也看看?” 不想让自家哥哥拿太重的东西,习琛亮主动接过了习琛明手中的背包,快速的背在了身上。 朝习琛明露出了大大的微笑,他开心的回应到:“恩!好啊!今天下午,我们去书城吧?好像你最喜欢的作者又出新书了,我们去买,好不好?” “恩!” 两个一同朝散打馆走去,习琛亮朝习琛明问了一句:“哥,要不你也练练?经常锻炼身体,才不容易生病。” “我要是练了,那你还会保护我吗?” “当然要保护!” “恩!那我去连跆拳道好了!” “真的吗?” “恩!” 到了散打馆,习琛明坐在休息室里翻阅着书,时不时会抬起头透过玻璃窗朝正在和教练讨论着什么的习琛亮看上一眼,似乎只有看到他弟弟,他才能够感觉稍稍安心一些。 沈慕已经换上了运动服,她戴着手套,在赤繁冷冽的一声“再来”中,用力击打着沙包。 时不时偷瞄上赤繁一眼,沈慕看到此时面容沉冷,就像一只在雪中威武熊熊的雪豹一般的他,更是暗自在心里像花痴一般呐喊着。 沈慕觉得她这一辈子的运气,恐怕都用在了和赤繁相遇上了。能够遇上向他这么完美的男人,沈慕暗自庆幸,她真的真的很幸运。 从散打馆里出来,沈慕和赤繁直接道别了习琛明和习琛亮,回到了家里。 赤繁说,他从小数学就好,长大本来是打算当一名医生的,可是后来还是选择了去军校。因为他哥哥刘顾言希望他可以成为一位像军人一般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沈慕觉得赤繁真的很适合做医生,他外表斯文,红齿白唇,绅士儒雅,医生这样的职业对于他来说,真的是最合适不过了。 坐在卧房的书桌前,沈慕心不在焉的听着赤繁对题目的分析,胸口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脏跳的“咚咚”直响。 赤繁的身上有一种非常好闻的味道,就像是薄荷的清香一样,让沈慕非常喜欢。 她屏息敛起的看着书本,连目光都不敢稍稍一动一下。她怕她再多朝赤繁瞟上一眼,或许赤繁就会发现她的小心思。 “这道题,你听明白了吗?” 心思早都跑到九霄云外的沈慕听到赤繁的声音,当即回过神,愣愣的朝他点了点头。 “啊~恩~大、大概是明白了一点点。” 狗屁啊,她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很害怕赤繁让她当场作出这道题,沈慕紧张的手心里发虚汗。赤繁看得出沈慕根本没有用心在听,轻轻一笑,又重新拿起了笔,一边在草稿纸上演算,一边朝沈慕重新讲解着这道题。 沈慕斜眸失神的望着赤繁干净儒雅的侧脸,突然有一种冲动,她想亲一下赤繁的侧脸,可是她并没有这样的胆子。 她……真的很喜欢赤繁,甚至找不到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的原因。 “赤、赤繁哥~” 紧张的叫了正在讲题的赤繁,沈慕有一种想要向他表白的冲动。 完全对沈慕的感情没有丝毫察觉的赤繁,停住了嘴,转头看着她,疑惑的“恩?”了一声。 474.第474章女儿不该的喜欢(四) 沈慕和赤繁四目相对,更是一惊,变得更加紧张了。涨红着脸,她用力的握着手中的钢笔,猛的摇着头,支支吾吾道:“恩!没事没事!” 天啦噜,沈慕感觉她真的就快要死掉了。 赤繁疑惑的看着脸突然就红的厉害的沈慕,有些担心的蹙了蹙眉。抬手覆上了沈慕的额头,他觉得似乎没有什么不正常,又继续凑近她,两个人额头贴着额头的帮沈慕探温。 沈慕没想到赤繁会突然这样做,整个人都因为紧张而僵直了脊背。她睁圆了一双大眼睛,紧张的望着赤繁的薄唇,心里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正要呼之欲出。 “你并没有生病啊,为什么突然之间脸红的这么厉害?” 面对赤繁的疑惑,沈慕匆忙回过神,双手捂着脸,匆忙的眨了眨眼睛。 重新拿起笔,她低头埋在课本里,胡乱找了一个借口,说:“可、可能天气太热了!” “是吗?” 赤繁瞄了一眼显示着二十六度的空调器,又拿起遥控器将温度降低了一度。 “小慕,数学其实没有这么难的,你好好的理解,很容易就懂了。” “真的吗?” 沈慕一直都觉得这句话是老师说出来骗人的鬼话,不过这句话从赤繁的嘴里说出来之后,似乎味道又变了。 “真的!” 赤繁笑看着眼中流露出了懵懂的沈慕,打心里觉得这丫头还真是可爱极了。垂眸看着书本想了一会儿,赤繁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一点动力!要是你下一次考试,数学能够考到六十分以上,我就买礼物给你,要不带你去国外旅行,也可以。” “啪!” 激动的将手中的钢笔拍在桌子上,沈慕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期待的望着赤繁,大声问了一句:“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等到赤繁确认似的回答,沈慕就像浑身充满了能量,跟打了鸡血似的,自信的朝赤繁说:“你放心吧!我这次不但能考六十,我还能考及格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考及格?真的吗?那我就什么都听你的了。” 沈慕感觉自己就好像得到了可以向赤繁表白的机会,她期待的看着赤繁,自信的朝他点了点头。 不为别的,就为了赤繁这一句话,沈慕拼死拼活,也一定要考到九十七分。她一定要从数学从来不过五,考到九十七!! 市书城里,习琛亮走到国外文学的那一块地方,从书架上拿起一本《暗黑童话》递给习琛明,问:“哥,你最喜欢的作者。” 正埋头在看书的习琛明听到习琛亮的话,抬头快速扫了一眼他手中的书,他的视线在作者的名字上定格了几秒,这才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埋头在书中。 “哥,这本呢?《在黑暗中等待》你看过吗?” 习琛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视线也没有从书中有丝毫的抽离。 突然,他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立刻警惕的抬头,朝左前方看了过去。习琛亮感觉到自家哥哥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方向,也跟着他的视线朝习琛明的左前方看了过去。 习琛亮看到一位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生正躲在书架处,紧张的朝这边看了过来。 习琛亮明白那女孩是想做什么了,嘴角挑起一抹笑容,朝习琛明低声问了一句:“哥,你说她会向谁表白啊?” 习琛明淡定的翻了一页书,直接了当的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我。” 听到习琛明的话,习琛亮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了,似乎自家哥哥受女孩子欢迎,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 躲在书架处的女孩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拿着一封信直径朝习琛明走了过来。 “会、会长,请、请问我能跟你交往吗?” 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女孩将情书举到了习琛明的面前,而习琛明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淡定的翻阅着手中的书。 “我记得你,你好像是二班的那位生活部部长吧?” 习琛亮主动走上前,挡在了习琛明前面,俯下身笑意满眸的看着面前这位娇小可爱的女生。 女生对上了习琛亮那双噙满了笑意的狐狸眼,在慌乱中下意识的朝被习琛亮挡在身后的习琛明看了过去。 见习琛明根本不愿意理她,又不得不将视线重新挪回了习琛亮身上。 慌乱的朝习琛亮点了点头,女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习琛亮接过了她手中的情书,说:“你也知道,我哥看书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的,要不你先把情书给我?等他看完书了,我再转交给他?” 见习琛明现在根本不愿意理会自己,女生没了办法,只好朝他点点头,然后在迟疑中转身离去。 等女生走远了之后,习琛亮这才将情书放在了习琛明的书上。 “哥,情书!” 习琛明拿起情书,又合上了手中的书,把书递给了习琛亮,他说:“书不错,值得购买!至于这个……” 朝习琛亮晃了晃手中的情书,习琛明直接将它放在了习琛亮衬衫胸口的袋子里。 “送给你!”说完,他又朝其他区走去。 习琛亮撇了撇嘴,拿起习琛明放在他兜里的情书,走到垃圾桶前,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 夏忆白端着点心打开了沈慕房间的门,看到她正埋头在数学书中,好奇的一挑眉,走了进来。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用功了?你不是一向很讨厌数学的吗?” 沈慕愁着一张脸,看着夏忆白,哀嚎道:“恩!是很讨厌啊!可是赤繁哥说,如果我能考好,他就带我出去玩儿。我不得不努力啊!” 夏忆白听到沈慕的话,原本欣慰的微笑在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回过神,她担忧的看着因为赤繁的一句话而勉强自己不断努力的沈慕,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慕慕~” “恩?” 沈慕看着夏忆白,将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在眼里,以为她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干脆坐直了身子,疑惑的看着夏忆白,问了句:“妈,你要说什么?” 夏忆白想问问沈慕究竟将对赤繁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可是一时间又不好开口。 果然,在和沈慕谈论这间事情之前,她应该先去和沈饶晨聊聊才对。 475.第475章女儿不该的喜欢(五) 难过的望着喜欢上一位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的沈慕,夏忆白的愁眉越蹙越紧。 对上沈慕疑惑的眼神,她还是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想叫你别那么辛苦。我做了些点心给你,看完书记得早点睡。” 沈慕微微一笑,轻声朝夏忆白说了一句:“谢谢妈~” “恩!” 失落的朝沈慕点了点头,夏忆白离开了她的房间。关上门,夏忆白站在沈慕的房间门口,一想到沈慕说起赤繁时脸上幸福的表情,就忍不住担忧的叹息了一声。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望着正坐在窗前看文件的沈饶晨,不禁陷入了沉默中。 沈饶晨察觉到夏忆白沉默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便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她,问:“你怎么了?” “我觉得你应该去和赤繁谈一谈。”回过神,夏忆白朝沈饶晨走了过去。 “不用!” 合上文件,沈饶晨牵着夏忆白的手,站起来,说:“慕慕也不小了,马上就要成年了。有的事情,还是要靠她自己去解决,毕竟谁都会经历青春期,喜欢上一些人。我们做父母的,只需要在背后保护她就好了。再说了,如果让慕慕发现我们插手她的事情,估计她肯定要跟我们闹翻。” 在意的摇了摇头,沈饶晨撇嘴看着夏忆白,说:“我可不希望我的宝贝女儿跟我翻脸啊。” 夏忆白担忧的望着沈饶晨,总觉得他说的有些太过于理想了。不安的蹙着眉,她怀疑的问:“可是……” 可是,有的事情哪里有沈饶晨说的这么容易呢? 不等夏忆白将心里话问出口,沈饶晨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抢先一步说:“放心吧。我了解赤繁那个人,他对慕慕应该没有特殊的想法,而且以他的行事作风,应该也不会去喜欢上慕慕。” 见夏忆白依旧愁容满面的望着自己,沈饶晨温柔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了,不要再想这么多了。如果你真的是放心不下的话,那我就听你的,抽空好好跟赤繁谈一谈。” 听沈饶晨这么一说,夏忆白紧悬起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不过,其实我觉得现在这种状态也挺好的。至少,沈慕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努力,这可是个好兆头。” 夏忆白见沈饶晨对自家女儿喜欢上一个中年男人的事情表现的不温不火的一点都不上心,不禁有些生气。 “可是,她可是喜欢了一位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 “这只是初恋不是吗?并不一定能走到一起,更何况,不是还有我吗?你觉得我会让我沈饶晨的女儿在外面吃亏吗?” 什么话都被沈饶晨给说完了,夏忆白完全找不到理由来反驳面前这个男人。心情烦躁的叹了口气,夏忆白也懒得再去理会他了,只能坐在一旁拿着书生闷气。 其实,夏忆白也觉得沈饶晨说的对,毕竟以赤繁的为人,他应该是不会对沈慕产生什么非分之想的。可是,夏忆白还是有些担心,担心沈慕在赤繁那里碰壁了之后,会心灵受伤。 ****** 习琛亮刚刚洗完澡,站在楼梯口,他用毛巾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看着此时正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的沈慕,不悦的皱了皱眉。 “你来我家做什么?” 沈慕听到习琛亮的声音,当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到光着上身,穿着深蓝色的篮球裤的习琛亮,她笑着说:“我来找你一起看书啊。” “呵呵!没空,我下去要陪我哥去跆拳道馆。你去找别人吧。” 沈慕见自己被拒绝了,有些生气,可一想到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学习数学的话,肯定会睡着,只能来求助成绩好得不得了的习家两兄弟。 “喂!我答应了赤繁哥,会把数学学好的。你就当帮帮我嘛~” “呵呵~” 习琛亮转身朝沈慕冷笑了两声,然后冷着脸朝她一摆手,说:“既然你那么喜欢你家赤繁哥,干脆找他去补课啊!别找我,你跟我哥比起来,我哥显得重要太多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他去运动的。” 等习琛亮的话音一落下,沈慕当即听到了“嘭!”的一声摔门响。 毫无准备的哆嗦了两下,沈慕不悦的朝着楼上习琛亮离去的方向抽了抽嘴角,低声骂了一句:“去死吧,兄控!” 不过,习琛亮的话倒是提醒了沈慕,她可以去找赤繁帮她补课啊!虽然有赤繁坐在旁边,她不一定能学的进去,不过挂羊头卖狗肉这种事情做起来还是挺能够自我愉悦的。 给沈饶晨打了一个电话,沈慕本来打算的是想说服她老爹让赤繁翘班来给她补课的,可谁知道今天赤繁正好在家休假。从沈饶晨的嘴里等到这个消息之后,沈慕跑回家精心打扮了一番之后,叫了一辆车以最快的速度朝赤繁家驶去。 站在赤繁家大门口,沈慕耐着紧张的心情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抬手按下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一位大约二十岁的男人,白白净净的,看上去腼腆羞涩极了。 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沈慕还以为她走错地方了。尴尬的瞧着面前这位白白净净,斯文的和赤繁有的一拼的男人,沈慕小心翼翼的问:“那个……请问这里是赤繁家吗?” “恩!是赤繁先生家。”男人点了点头。 “哦~” 知道自己没有走错地方,沈慕这才稍稍的安心了些。 “那我可以上去找他吗?” 男人皱了皱眉,为难的说:“可是赤繁先生现在正在房间休息。” 听着男人左一句‘赤繁先生’,右有一句“赤繁先生”的尊敬模样,沈慕确定这个男人应该是赤繁家的佣人。 “哎!既然赤繁哥正在休息,那你就别叫醒他了。我上去看看他。呵呵呵。” 鬼鬼的朝男人笑了笑,沈慕说:“我等他休息好了,在跟他聊。” 不等男人考虑,沈慕已经推开了大门,绕过男人走进了前院。 再朝客厅走去的时候,沈慕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这男人的名字呢,立刻又转过身,微笑的看着他,豪气的说:“哎,我叫沈慕,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大概是对沈慕的大大咧咧感到有些不适,男人微皱了皱眉,抿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你叫我小束就好了。” 476.第476章女儿不该的喜欢(六) 好奇的一挑眉,沈慕点点头,随口夸了一句:“恩,小树!这个名字真可爱。” 指了指楼上,沈慕说:“能拿钥匙帮我开一下赤繁哥房间的门吗?” “不用。赤繁先生睡觉从来不锁门的。” “哦!” 既然赤繁的房间门没有锁,那一切就好办了。对小束说了一句“谢谢”之后,沈慕迈着欢快的步子,期待的朝楼上跑去。 赤繁似乎很喜欢白色,除了种满了绿色植被的前院之外,他的整座房子都是白色的。 白色的墙、白色的楼梯,还有白色的房间门。轻轻的推开房间门,沈慕小心翼翼的将脑袋探进了房间里,当她看到挂满了白色窗帘的宽敞房间时,忍不住露出了赞叹的神情。 这间房很明显是在赤繁买下之后,自己更改过内部的设计。二楼所有的墙面都被打通,用来作为了赤繁的睡房,所以房间看上去非常宽敞,光线也很好。大概是因为窗户很多的原因,房间里挂满了窗帘。 清风吹过,所有的垂地窗帘都被轻吹而起,一阵淡淡的薄荷清香迎着沈慕,扑面而来,让沈慕不禁被这阵带着赤繁身上薄荷清香的清风掀起了属于女儿家的悸动和紧张。 赞叹的看着整间几乎被白色吞没的房间,沈慕晃动着她那双期盼的大眼睛,迅速在房间里寻找着赤繁的身影。 此时,赤繁正躺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睡觉。他穿着白色t恤衫和白色的宽松型运动长裤,就那样闲散的躺在白色的单人沙发上,看上去就如同天使路西弗一样美丽,让她心动不已。 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沈慕踮起脚尖轻轻的走到赤繁面前蹲了下来。屏住呼吸凑近还在睡觉的赤繁,沈慕怀着紧张的心情注视着闭上双眼陷入深睡的赤繁。 赤繁有着非常白净肌肤,这让沈慕想到了小说所描述的那样,白肌如玉。或许,上帝在创造赤繁的时候,真的是因为一时心血来潮,用了世间最上等的白玉精心雕刻出了他的模子吧? 赤繁还有着让沈慕非常羡慕的纤长睫毛,清风吹起窗前的垂地窗帘,和煦温暖的阳光顺着窗帘飘起的间隙洒在了赤繁纤长的睫毛上,就好像在赤繁的睫毛上撒上了五彩粉一样,让沈慕产生了一种错觉。错觉,她好像在赤繁的睫毛上看到了斑斓的色彩。 将视线滑到了赤繁红润的薄唇上,沈慕耐着胸口的悸动,忍不住轻咽了一下唾沫。 赤繁最帅气的地方莫过于他明显凸起的喉结,让他看上去倍显男人。 下意识的朝赤繁凑近了些,沈慕突然在想,或许她可以趁现在偷亲赤繁一下,哪怕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就算是让她去死,她也满足了。 天啦!这个美丽的男人,就好像天生充满了魔力一样,仅仅只是让她看上了一眼,就让她欲罢不能。 鬼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的喜欢这位明明要比她大上二十岁的男人。 抿着嘴,沈慕睁圆了眼睛盯着赤繁的双唇,在心里再次自言自语了一句:“或许,真的可以偷亲赤繁一下,哪怕只是一下。” 心里的想法蠢蠢欲动,沈慕不断凑近赤繁,就在她快要吻上赤繁的唇时,赤繁已经警惕的睁开了双眼。 当赤繁的双眼一睁开时,沈慕被他眼中陌生的冷光给吓了一跳,直接僵直了脊背,跪在地上。 赤繁怎么都没有想到沈慕会突然出现在他家,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面容冷峻的看着沈慕,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反应过来此时跪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沈慕时,如同刀刃一般泛着冷光的表情才缓和了不少。 坐在沙发上,赤繁柔和了眼神,嘴角上挑,朝被他凶恶的神情吓得有些缓不过神的沈慕微微一笑,轻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到赤繁温柔的声音,沈慕迅速眨了眨开始冒泪的眼睛,尴尬的转头看了几眼四周,不安的回答:“我、我来找你补课……” 刚才那位面露凶恶的男人,真的是她温柔的赤繁哥吗? 明白沈慕的来意,赤繁微笑的朝她伸出了手:“起来坐吧?地上凉,着凉了就不好了。” 沈慕抬头失神的望着朝她伸出了手的赤繁,心慌意乱的点点头,将手搭在了赤繁的手心里。 赤繁的手很凉,就如同他在睁开眼睛时瞳孔中折射的冷光一样,让沈慕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你应该在来之前给我打一个电话的,这样话的,我可以在你来之前帮你做一些点心。” 沈慕失神的望着朝衣帽间走去的赤繁,在犹豫间也跟着他一同朝衣帽间走了过去。 “我、我听小树说,你正在休息,所以就想让你好好的休息一下。” 赤繁的衣帽间很干净,也很简单。左手边挂的全部都是白色的衬衣和白色的宽松长裤,而右手边挂的则全部都是t恤衫和西装裤。 按理说,衣帽间如此单一规整的男人应该很乏味无趣才是,可是沈慕却偏偏着了他的魔,对他心动不已。这一心动,就让她心动了十多年。 “哦,小束啊!好吧,你想吃点什么吗?我让小束去买。” 说话间,赤繁背对着沈慕脱去了身上的衬衫,露出了后背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疤。 沈慕没想到了赤繁的身上有这么多的故事,顿时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眼睛里再次噙满了泪水。 赤繁换衣服的速度非常快,不过在沈慕眨眼间,他就已经将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穿在了身上。 大概是因为好久都没有等到沈慕的回答,赤繁转身疑惑的朝她看了过去。看到沈慕正单手捂着嘴,双眼通红的看着他时,赤繁这才反应过来他不应该当着沈慕的面换衣服的,因为他身上狰狞的伤疤会引起沈慕的不适,毕竟沈慕还只是一个孩子。 沈慕心疼的看着赤繁,难以置信的问了一句:“你身上的伤……” 是怎么来的。 可是,她的话才说到一半,赤繁已经再次朝她露出了笑容。 走到衣帽间门口,赤繁抬手摸了摸沈慕的头,直接绕开话题,朝她叮嘱了一句:“快点去准备一下,我去为你倒杯果汁,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补课了。”说完,赤繁就打算走出房间。 477.第477章女儿不该的喜欢(七) 沈慕抓着包,朝赤繁喊了一句:“赤繁哥,你身上的伤……” 赤繁转身抱歉的看着沈慕,说:“抱歉,吓到你了。你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吧?”说着,赤繁迅速消失在了房间里。 “不是,我……” 失落的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沈慕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我很心疼。” 在赤繁家补完课之后,沈慕告别了赤繁,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脑袋里想的全部都是赤繁身上的伤。 他身上的伤,究竟都是怎么来的? “哗啦——” 就在沈慕一心想着赤繁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快速驶过她身边,溅起了沟里的水,直接洒了她一声。 恍然回神,沈慕精神一震的尖叫了一声。 “啊!!” 该死的!这水好臭!她的衣服!她赤繁哥特地为她买的衣服! 瞪圆了双眼,沈慕低头惊恐的看着自己浑身的脏泥水,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就在沈慕低头看着身上的脏泥水暗自抓狂的想拿刀砍人的时候,那辆该死的车已经朝她倒退了回来。 一位身穿浅灰色运动服的男生从车上走了下来,礼貌的朝她递出了一张手帕,抱歉道:“对不起,你没事吧?” 沈慕抬头目眦欲裂的望着面前这个男人,激动的一挥手,抓狂的朝他骂道:“你眼睛瞎的吗?没看到前面有水沟吗?你要是不会开车,就别开车!我的衣服,我的衣服!我的衣服你怎么赔?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开车像只畜生在撒丫子狂奔?!” 男人似乎并没有想到沈慕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女生,居然也会说出这么粗糙的语言,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伸手想帮她擦去脸上的脏水。可是,他的手帕还没有碰到沈慕的脸,就已经被沈慕嫌恶的一抬手给打开了。 “嘿,别碰我!” 瞪了面前这个男生一眼,沈慕厌恶的瞪着他,骂了一句:“变态!”说罢,她转身又重新朝赤繁家走去。 “等等!” 听到男人的话,沈慕转头生气的瞪着他,没好气的问:“怎么?” 男人欲言又止的看着满脸怒气的沈慕,知道的确是他有错在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回到车里,拿出支票本,男人在支票上快速写了几个字,然后将支票递给了沈慕。 “很抱歉,为了表示歉意,请您拿着这钱重新买一套衣服吧?” “呵呵!” 沈慕觉得太好笑了。 朝男人摆摆手,她懒得再理他。 “不必了!这衣服的价格,你在支票上再多加十个零也赔不来。” 这衣服可是赤繁送给她的,赤繁送给她的所有礼物都是无价的。再说了,她学生一个,老爹老娘每个月都给足了零用钱,还没有到了那种需要拿陌生人的钱的地步。 低头瞄了一眼衣服上的污渍,沈慕觉得她倒是可以凭着这个借口再去找赤繁玩一玩儿。 她可以重新回到赤繁的家,躺在赤繁天天洗澡的浴缸里,还可以穿赤繁穿过的衣服,还可以撒娇让赤繁帮她吹头发。 哦,嘤嘤嘤~ 转念一想,沈慕倒是觉得她虽然赔了一件心爱的裙子,可是好像也没有亏到哪里去。 脸上露出了贼笑,沈慕在反应过来自己想太多了之后,这才重新板着脸朝男人看了一眼。 “喂!以后开车不准在这样了。真是的,一点车品都没有。这次就放过你,别在有下次。” 再次剜了男人一眼,沈慕带着她的小心思,愉悦的一跑一跳的朝赤繁家跑去。 男人拿着支票,哑然的看着显然一点都不难过的沈慕,那双暗眸中带满了疑惑。 费解的偏了偏脑袋,他望着沈慕逐渐远去的欢快身影,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女的情绪变化的很神秘啊?跟有病似的。”单手摸着脖子,他不解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支票,在无奈的一耸肩之后,重新回到了车里。 按下门铃,这次来开门的不是小束,而是赤繁。沈慕看到赤繁,当即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哽咽的拉长了声调叫了他一声:“赤繁哥。” 赤繁看到浑身脏兮兮的,眼睛里还含着泪水的沈慕,顿时紧张了起来。 “小慕,你这是怎么了?” 不等沈慕回答,赤繁已经着急的拉着她的手,对她说了一句:“跟我走。” 沈慕乖乖的跟在赤繁的身后,看着他宽大给人安全感的后背,脸上不自觉的就露出了一抹笑容。 赤繁,如果他能够一直这样牵着她,那就好了。 躺在赤繁房间的浴缸里,沈慕开心的望着天花板,暗搓搓的在心里激动着:哎,这就是赤繁哥的浴室啊!真好。 贼兮兮的闭上眼睛,也不知道她究竟自娱自乐的都脑补了些什么画面。 拿起赤繁事先为她准备好的衬衣,沈慕将头埋在里面用力的闻了一下。衣服有洗衣粉的味道,让她感觉暖暖的,虽然做的这些事情有些不能说出口,可是沈慕却暗暗开心的不得了。 赤繁有一米八一,而沈慕却只有一米六八,穿上他的衣服,就像是穿了一条宽松型的裙子一样,更别说下面还要套上一条长裤。 将裤脚卷起来,沈慕大喇喇的深吸了一下鼻子,看着镜子穿的松垮垮的自己,低声说了一句:“为什么赤繁哥都没有短裤呢?” 不过,能穿上赤繁哥的衣服,她也已经知足了。 对着镜子贼兮兮的一笑,沈慕离开了浴室。站在浴室门口,沈慕看到此时赤繁正坐在沙发上喝水。 赤繁见沈慕已经洗好了,立刻放下水杯,见她的长发还在滴水,又紧张的拿着浴巾跑来搭在了她的头上。 “你的衣服,我已经让小束拿去洗了。你不会能穿着我的衣服回家,我让小束顺便去帮你买一件衣服,所以可能你要先在我家多待一会儿。” 失神的望着一边帮她擦头发,一边说话的赤繁,沈慕激动的点了点头,不断地重复着“没事。” 是没事! 能够在赤繁家多呆一会儿,沈慕求之不得呢! 目不转睛的望着赤繁,沈慕有一种冲动。她很想抱住赤繁。 她没有谈过恋爱,甚至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根本无力招架心里的任何欲望,更加没有办法控制她对赤繁感情。 此时,她有种想立刻抱住赤繁的冲动,可是她又很害怕。 478.第478章女儿不该的喜欢(八) 万一、万一赤繁不喜欢她怎么办?万一是她想太多了,让赤繁觉得难受,又应该怎么办? 沈慕睁大了双眼,忐忑不安的看着赤繁,越来越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了。 赤繁用毛巾擦着沈慕的长发,在无意间对上了沈慕直直盯着他的视线。想不明白沈慕为什么要用这样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赤繁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可爱的丫头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跟他说。 微微一笑,赤繁从上到下打量了沈慕一圈,说:“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女孩子也可以这么娇小可爱。” 还失神的望着赤繁的沈慕,听到赤繁这么一说,恍然回过了神,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松垮垮的衣服。 赤繁比她高两个头,现在她穿着他的衣服,是会显得有些矮个子。不过,听到赤繁这样说她,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望着此时已经转身背对着她的赤繁,沈慕在犹豫间,还是好奇的朝他问了一句:“赤繁哥,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都不交女朋友啊?” 至少,应该让她知道她到底有多少机会可以成功的向赤繁表白。 赤繁微微一愣,将浴巾挂在了衣帽架上,这才转身看着微蹙着细眉,正一脸在意的看着他的沈慕。 沉默了一会儿,赤繁重新恢复了脸上的笑容。 “因为没有合适的。” “那如果有合适的,你会选择考虑一下吗?” 坐在沙发上,赤繁双手合十搭在膝盖上笑望着眼中流露出了期待的沈慕,抿着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不知道,如果有合适的应该会考虑一下吧?” 听到赤繁的话,沈慕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机会一样。她走到赤繁身旁坐下,亲昵的挽着赤繁的手臂,说:“赤繁哥,我跟你保证我会考好的。” 因为到时候,我会向你表白。只是,希望你不要因此而讨厌我。 赤繁欣慰的看着满脸纯真的沈慕,嘴角上挑,笑得越发温柔,然而他却不知道沈慕心里的真实想法。 ****** 教室里,沈慕皱着脸坐在习琛明旁边,一脸失落的望着他。双手合十,她低声下气的哀求道:“明明哥,我求你了。你最近帮我复习一下数学吧?” 习琛明旁若无人的翻着书,就像是当沈慕不存在。坐在习琛明身后位置的习琛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长叹了口气,对沈慕说:“喂!你不是向来不在意的吗?干嘛突然这么上进啊?” 沈慕担忧的看着习琛亮,说:“不行的,我答应了赤繁哥的,所以这次一定要考好。如果让他失望了,那我不是比死还要难过?” “呵呵。” 朝沈慕干笑了两声,习琛亮不假思索的来了一句:“或许你家赤繁哥哥从来就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呢?” 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的沈慕被习琛亮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惊讶的看着还幸灾乐祸的习琛亮,突然就茫然了起来。 对啊! 赤繁对她好,或许只是因为她老爹是他的老板而已。或许,他真的就像习琛亮说的那样,从来就没有将她对他保证放在心上。 情不自禁的皱起了双眉,沈慕抱怨的看了看习琛亮,又看了看还在翻书的习琛明,最后只得失落的搬着自己的凳子回到座位上。 等沈慕离开以后,习琛明将一张纸递给了习琛亮。习琛亮看到上面写着“多嘴”两个字之后,这才明白他刚才好像说错话了。 看着坐在座位上耷拉着脑袋的沈慕,习琛亮不是滋味的抿了抿唇,只能走到沈慕面前,拍了拍她的桌子。 沈慕难过的望着他,没好气的说了句:“干嘛啦!” 习琛亮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看在他哥哥已经默认了可以帮助沈慕的份上,只能在不乐意的抿了抿唇之后,说:“我哥说,可以帮你补课。不过,时间不会很多,但是他会把很详细的笔记拿给你。” “哦?真的?!” 原本还被习琛亮的话伤到的沈慕立刻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兴奋的看着习琛亮。 习琛亮望着沈慕扑闪着光芒的大眼睛,不自觉的躲闪了一下,还是朝她点了点头。 上体育课的时候,沈慕很自觉的加入到了男子篮球队里面,虽然她个子比较矮,跟习琛亮他们比起来,就显得更加矮了,不过沈慕更喜欢和男人一起打篮球,因为很帅气。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曾经一度被人质疑是“拉拉”,这让她觉得很为难。 “喂!沈慕,你作死呢?快点传球!” “小黑,注意!” 沈慕大喊了一声,一个灵活的转身躲开了妄图挡住她的对方,将球传给了自己的队友。 “嘿!沈慕,快点闪开,小心!” 听到习琛亮焦急的喊声,沈慕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只感觉脑门儿一晕,在“啊!”的一声中,直接眼前一黑,往后倒在了地上。 该死的! 为什么她感觉她最近的日子过得有那么一些不太平? 躺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沈慕不禁有些抱怨自己最近烂到不能再烂的心情。 “沈慕,你没事吧?” 沈慕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她看着拨开了人群,俯下身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习琛亮,吃力的咽了咽干渴的喉咙,正想对他说一句“没事”的时候,另外一个陌生可是似乎又不那么陌生的男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抱歉,你没事吧?” 男生的声音浑厚有力,并不是沈慕喜欢的那种类型,不过因为声音充满了磁性,所以沈慕也不是很讨厌。 “没……” 正当沈慕想跟对方客套一句‘没事’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在她的眼界之中变得逐渐清晰。 看着眼前这位长得有些痞痞的男生,沈慕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之后,立刻在“啊!”的一声大叫中,迅速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是那个泥水男?!” 反应过来刚才是谁用球砸了她的头,沈慕立刻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大吼了一句:“刚才是你用球砸了我的头?” 男生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说:“同学,我不叫泥水男,我叫睿识。” 睿识见沈慕依旧生气的看着他,顿时笑的更加抱歉了:“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479.第479章女儿不该的喜欢(九) 有人时候,人和人还真是冤家路窄,这就是孽缘。 沈慕最近活的挺不开心的,其中最倒霉的两次还都是因为这个叫什么睿识的造成了。 使力拎着睿识的校服衣领,沈慕面对他的道歉,变得毫不领情。 “不是故意的?” 偏头瞪着睿识,沈慕提高了声音分贝,激动的朝他大喊了一句:“既然你不是故意的,那你就是有意的喽?” 睿识怎么都没想到沈慕不仅大大咧咧的像个男人,就连钻牛角尖这种事情也玩转的很灵活。他瞧着怒火冲天的沈慕,愣了愣,无奈的一耸肩之后,说:“你要是这么觉得,那我也没有办法。” “切~” 懒得再跟这个讨厌的男生废话,沈慕推开了他。毫无顾忌的拉起运动服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沈慕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小肚子已经袒露在众人眼底。 习琛亮虽然早就已经知道沈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哦,不!在习琛亮眼中沈慕已经不是女人了。 她是妥妥的变种生物,既不能称之为男人,也不能称之为女人,至于不男不女吗?好像也有点不对劲。 沈慕走到习琛亮面前,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朝因为睿识而不得不停下来的一群兄弟大喊了一声:“喂!我们继续!”而后,她又跟着习琛亮跑上了篮球场,继续他们剩余的下半节课。 因为习琛亮的一句“或许你家赤繁哥并没有放在心上”,沈慕的心情整整一天都乱糟糟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习琛明突然大发慈悲的开恩讲话了:“沈慕,我认识那个男的。” 走在习琛亮身边的沈慕没反应过来习琛明口中的‘那个男的’是指谁,抬头疑惑的朝他看了过去。 停下脚步,习琛明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慕,说:“睿识。我认识他!初中的时候,全国奥数比赛上。他拿下了第二名。” “哦~” 沈慕不温不火的应了习琛明一声。她对那个睿识不怎么感兴趣,更别她还有点讨厌那个男的。 习琛明摇摇头,低沉着声音继续说道:“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睿识的老爸好像是某汽车制造商的老板,跟你爸和我爸是朋友。” 抬眸望着沈慕,习琛明眸色中流露出的神情让原本还不温不火的沈慕突然就不安了起来。 “我有种感觉,那就是你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因为睿识?”沈慕看着习琛明,在说到‘睿识’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不自觉的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习琛明将沈慕脸上对睿识的不屑看在眼中,迟疑的点了点头,然后朝她轻“恩”了一声。 “呵~” 这下,沈慕变得更加不屑了。 “那最好。那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狠狠的收拾他,最好能把他打残!” 听到沈慕的话,习琛明有些无奈。显然,沈慕根本就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沈慕觉得她可不会被一个人轻易的影响她的生活,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挺讨厌的一个人。 就像她妈夏忆白从小教育她的那样,有的时候做人,一定要果断! 要是睿识敢再为她带来什么麻烦,那她就听她老娘夏忆白的话,果断出手打残他就好了! 跟着习家两兄弟一路朝前走着,沈慕在无意间看到前方站着一位年近中年的男人。 男人穿着高级定制的中山式西装,气质看上去非常的好。他身材消瘦挺拔,看上去似乎是一位气度不凡身份高贵的男人。 望着那男人的背影,沈慕有种似曾相识可是又说不出来的感觉。逐渐停下脚步,沈慕站在离那个男人只有五米的地方看着他。 这位中年叔叔,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习琛亮见沈慕突然不走了,好奇的问了一句:“喂?你怎么了?干嘛突然就不走了?又不说话。” 沈慕疑惑的瞄了习琛亮一眼,有些不适的摇了摇头,又再次将视线瞟向了不远处那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 习琛明和习琛亮见沈慕不说话,只是一味的看着同一个地方,也不由自主的顺着沈慕的视线一同朝那位中年男人的方向看了过去。 男人站在他的宝马车前,平静的看着报纸,似乎是在休息,又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沈慕满是疑惑的看着他,双腿不受控制的朝他走近了两步。 习琛明沉默的望着那位男人,眉宇间突然散发出了不安。他紧抿着唇,不安的皱了两下眉,又在飞快间迅速恢复了脸上的面无表情。 此时,男人合上报纸,看了一眼腕表,又转头朝四周围瞟了瞟。当他的视线瞟到沈慕身上时,微微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呆住了。 沈慕站在原地望着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可是一时半会儿又记不起来他是谁,而当她看到男人将视线瞟向自己时脸上露出的惊讶,更是让她确信了她跟这个男人在什么时候有过交集,而且还不是单纯的‘一面之缘’。 两人都站直了身子,止步不前的看着对方,四目相对,感觉有什么东西就快要浮上脑海了,可是沈慕就是想不起来。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前跟对方打个招呼的时候,那位气质优雅的男人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男人优雅的朝她报以微笑,而后礼貌的询问:“这位同学,请问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我觉得你很面熟。” 沈慕听到男人的话,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可是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他们在什么地方见过,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男人见沈慕否定了他的猜想,立刻露出抱歉的笑容,对她说了一句:“那还真是冒昧了,告辞。”说罢,他又转身重新回到了他的车前。 就在沈慕望着这位同样让她感觉很面熟的男人时,习琛明突然牵起了习琛亮的手,低声说了一句:“弟,我饿了!我要回家。” “哦!” 沈慕捂着嘴,激动的看着面前这两位丝毫不知臊的兄弟,低声叫了出来。 她惊讶的指了指他们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想到了某些某些很不健康的东西,眼睛里同样绽放出了很不健康的神彩。 习琛明对沈慕脑袋里那些会引来天打五雷轰的思想完全无动于衷,而习琛亮则是汗颜的朝她翻了一个白眼。 480.第480章女儿不该的喜欢(十) “喂,同学,你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 沈慕听到习琛亮在汗颜之中说出的话,立刻心虚的朝他摆了摆手,说:“不是不是!只是突然觉得这样真的好有爱。” 沈慕在看到这两兄弟的手牵在一起时,立刻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拜托,我们是兄弟!” 沈慕贼笑着往后缩了一下脖子,反驳到:“可是,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习琛亮看着沈慕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也懒得跟她废话了。从兜里摸出一盒薄荷糖塞进习琛明手中,他拉着他老哥加快速度朝前走去。 沈慕站在他们身后贼兮兮的看着他们,意犹未尽的朝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上瞄了一眼,她偷笑的捂着嘴自言自语了一句:“真有爱!” 比穆千叔叔和苏晓叔叔那一对更加养眼! “喂,别愣着了,快点醒醒,跟上来!” “哦!好嘞~” 朝习琛亮应了一声,沈慕背着包,加快了速度朝他们跑去。 回到家,沈慕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看了夏忆白一眼,沈慕鬼使神差的又想到了她今天在放学的路上遇见的那位气质大叔。 凑近夏忆白,沈慕趴在她面前,好奇的问了句:“老妈,如果你遇到一个人,你觉得他很面熟,而他恰巧也觉得你很面熟,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两个人以前见过?” 夏忆白看着沈慕,微微一笑,问:“什么意思?你今天在大街上遇到谁了?” “没有。就是今天回家的时候,遇到一位同学,觉得他很面熟,正巧他又跑过来问我,是不是和他在哪里见过,觉得很新奇,所以就想问问你。” “人在日常生活中,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错觉,这种事情不用放在心上。说不定,是你盯着人家看太久了,让人家觉得你认识他呢?” 沈慕被夏忆白这么一针见血的一说,顿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就不再唧唧歪歪了。 ****** 因为跟赤繁保证过一定要学好数学,沈慕最近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数学上。 不管是生理化,还是其他什么课,除了体育课之外,她把所有的课都当做了数学课。 幸亏了习琛明详细的课堂笔记,不然她估计又要将所有的‘数学课’当做午休时间了。 打了下课铃之后,沈慕困倦的趴在桌子上休息,就连去打扰习家两兄弟的心思都没有了。 都怪习琛亮,要不是因为他乱说话,她也不用每天都生活在猜测赤繁的想法当中。 “沈慕,你家泥水男找你!” 不知道谁在教室门口大喊了一声,直接引得教室里一阵哄堂大笑。沈慕抽搐了两下嘴角,从位置上站起来,恶狠狠的朝教室里所有的人瞪了一眼,大家这才消停了下来。 真的是,沈慕完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而且,泥水男可不是她家泥水男,这种男人,就算是白送给她,她都不会要。 走出教室,沈慕没好气的朝睿识翻了一个大白眼,说:“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周末有没有空?” “恩?” 原本还因为睿识的突然出现而感到困扰的沈慕,见睿识这是打算约自己周末出去玩儿,不禁感觉有些惊讶。 她瞪着眼睛,望着面带笑意的睿识愣了一会神,回过神,这才疑惑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她貌似跟这个睿识不熟吧? “是这样的!我上次开车不是弄脏了你的衣服吗?上次我想赔偿你,可是你拒绝了,前几天我不小心用球砸中了你的头,如果再什么都不做,会让我跟过意不去。”说完,睿识嘴角上挑,朝沈慕笑了出来。 与此同时,坐在教室里的习琛明和习琛亮都看着窗外。尤其是习琛明,他脸上的表情由为冷峻。 若有所思的望着正在教室外面和沈慕有说有笑的睿识,习琛明厌恶的皱了皱眉,往后靠在了习琛亮的桌子上。 “睿识想追沈慕。” 习琛亮认同的点点头,说:“看出来了!” “但是,他们不合适!” “我知道!” 目不转睛的盯着满脸笑意的望着沈慕的睿识,习琛亮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我感觉他似乎不是什么好人,好像出现的有点太突然了,目的也有点太明确了。” 话一出口,习琛亮下意识的朝习琛明看了一眼,两兄弟对视了一眼,眉宇间的愁容变得更加明显了。 沈慕疑惑的望着睿识,垂眸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他的邀请。 “不用了!我周末有约!还有,我跟你不熟,别再来我班里找我。” 摆了一眼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的睿识,沈慕转身回到了教室。 “哎!他跟你说了什么?” 等沈慕一回到座位上,习琛亮就趴在她桌面上,好奇的看着她。 沈慕看了习琛亮两眼,又朝罕见的转身望着她的习琛明瞄了两眼,没想到这两兄弟居然也有都对她的事情感兴趣的时候,沈慕无奈的一耸肩,回答:“我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约我周末出去逛街。”说完,沈慕努着嘴表示她对睿识的行为也感到很费解。 大神经的沈慕并没有察觉到,她在对习琛明和习琛亮说起睿识时,这两兄弟都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思中。 “你觉得睿识这个人怎么样?”习琛亮半眯着双眼,好奇的朝沈慕问了一句。 “怎么样?” 沈慕转动她那双好似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的大眼睛,想了一会儿,才说:“不知道啊!那种感觉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感觉很不舒服。” 好奇的看着突然多事起来的习琛亮,沈慕问了一句:“你问这么多干嘛?” “没事。” 习琛亮摆摆手,说:“就是觉得他还挺帅的,你长得这么丑,最好不要去祸害人家良家少男。” “良家少男?” 沈慕鄙夷的看着习琛亮,忍不住“呵呵”了两声。 睿识?良家少男? 习琛亮有见过未成年无证驾驶的良家少男吗? 别逗了! 要不是这个时候响起了上课铃,沈慕真想好好跟这个男人理论一番。 她丑? 拜托,她父母可都是拥有一等一优良基因的人,好不好?她能丑到哪里去吗? 不过,沈慕转念一想,像习琛亮这种心里只能装得下他哥哥的小基佬,是没有眼光欣赏她天生丽质的美好的。 481.第481章女儿不该的喜欢(十一) “噔噔噔——” 沈慕嘴里叼着一根铅笔埋在数学题里面,听到从房门外传进来的敲门声,她应了一句:“什么事?” “小姐,你同学来找你了。” 转头看着门的方向,沈慕疑惑的皱了皱眉。 有同学找她?她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谁她家住哪里吧? 有些好奇究竟是谁来找她了,沈慕放下笔,跑出了房间。站在二楼,她朝头下一看,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叮嘱过不要再找她的睿识。 莫名的感觉自己好像招惹了不得了的人,沈慕汗颜的抽搐了两下嘴角,朝楼下走去。 此时,夏忆白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她看了两眼沈慕,便朝楼下走去。 夏忆白认识睿识,睿识的父亲是沈饶晨生意上的合作商。夏忆白陪着沈饶晨参加晚宴的时候,和睿识见过几面。 “好久不见,替我向你父亲问声好。”夏忆白站在楼梯口,朝睿识问候了一句。 睿识站起身来,朝夏忆白礼貌的鞠了一躬,说:“谢谢阿姨,那我就先替我父亲向您说声谢谢了。” 沈慕摆了一眼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老成的睿识,对此不禁有些无语。 “你来找我做什么?” 沈慕记得她前几天对睿识说过她今天有约的,虽然那只是单纯的拿来搪塞他的借口。 睿识看着沈慕,笑着说:“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约你出去。” 夏忆白将睿识的话听在心里,就像是抓住了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将全部心思从赤繁身上挪开的希望。 “喂!” 沈慕正想反驳睿识,告诉他今天没时间的时候,夏忆白已经打断了沈慕的话。 “我看你最近都学习的很辛苦,今天就跟你同学出去走走吧?” 夏忆白转身看着沈慕,走到她身旁,低声说:“等一下到书房来拿这个月的零用钱。” 本来还打算跟夏忆白说明情况的沈慕一听这个月终于可以拿零花钱了,顿时精神了不少。她眼放精光的望着家里最大的财主,就像宠物狗一样,乖乖的朝夏忆白点头说“是”! 好吧!看在她今天可以提前拿到这个月的零花钱的份上,她就委屈一下自己,跟这个讨厌的男生出去晃两圈吧。 坐在甜品店里,沈慕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甜品,完全无视了坐在她面前的睿识。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我帮你叫。” 沈慕是故意无视睿识的,不过睿识好像很有耐心的样子。沈慕拿着勺子朝睿识摆了摆手,说:“不用。” “我不是说了,我今天没空吗?” 本来看在零花钱的份上,沈慕是不想再说起这件事情的,可是她和睿识坐在一张桌子上,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聊的,只能将这个梗拿出来打消打消时间。 “因为我想见你啊。” “噗——” 刚把点心吃进去的沈慕听到睿识的话,一个没收住,直接将嘴里的事物吐了出来。 拜托,睿识这个人也有点太奇怪了吗? 睿识看着嘴边尽是奶油果酱的沈慕,抽出纸巾递给了她。沈慕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拿起放在一旁的纸巾,自顾自的擦起了嘴。 瞟眼间,她在窗外扑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赤繁! 眼前一亮,沈慕开心的站起来,正打算朝他挥手的时候,另外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从对面的大楼里走了出来。 少有的看到赤繁跟一个女人出现在自己视线里,沈慕微微一愣,开心的笑颜全然从脸上消失。 看都懒得去看睿识一眼,沈慕提着包跑出了甜品店,朝赤繁追了过去。 或许是她反应的太慢了,或许是她跑步的速度太慢了,总之,等她跑出甜品店的时候,赤繁已经跟那个陌生的女人一同走近了另外一栋大楼。 推开门,沈慕慌张的扫视着整个一楼大厅,都没有看到赤繁和那个女人,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 那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赤繁会跟她在一起? 一想到赤繁跟其他女人走在一起,沈慕就感觉自己最喜欢的宝贝好像快要被抢走了一样。 迈着快步在大楼里跑着,沈慕将一间又一间的专卖店看了个遍,都没有看到赤繁。 此时,匆匆付了款的睿识追了上来,他望着神色匆忙的扫视着每一间店铺的沈慕,大声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沈慕!” 可是,沈慕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又什么都听不到一样的继续寻找着赤繁的身影。 沈慕比谁都清楚她有多喜欢赤繁。因为赤繁比她大二十岁,她又比谁都清楚她想要维持自己心中小小的暗恋有多么的艰难。 她…… “哎……” 就在沈慕的心思乱作一团的时候,她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感觉鼻子都撞疼了,本能的低声吃痛的叫了一声。 “怎么样?你没事吧?” 沈慕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清淡好闻的薄荷浅香。 她听到了温柔的声音,如玉,美好。 愣神的看着正不安的望着自己的赤繁,沈慕鼻腔一酸,走上前伸手环住了赤繁的腰,哭了出来。 该死的! 沈慕总觉得自己出生晚了二十年! 因为她才只有十六岁,所以她不敢轻易的向这位干净、美好的男人表白。 因为她和赤繁的年龄相差二十岁,所以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她对这个几乎可以做她爸爸的人的喜欢,其实是不同于友情和亲情的‘喜欢’。 赤繁怎么都没料到沈慕毫无征兆的就哭了出来。他手忙脚乱的轻拍着沈慕的后背,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不断的询问着:“你怎么了?你别哭啊?” 抬头朝前看了过去,赤繁看到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睿识,那双凌厉的眸色中飞逝而过一抹冷光。 看着满脸泪水,哭得着实伤心的让他觉得可怜的沈慕,赤繁柔和着声音,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询问间,赤繁像是明白了什么的朝睿识的方向瞟了一眼。 沈慕摇了摇头,抬手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带着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爆发的哭腔,说:“我不舒服,肚子疼。” 好吧!这是骗人的! 她就是想和赤繁多呆一会儿。 赤繁一听沈慕是生病了,顿时变得更加紧张了。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披在沈慕的身上,他牵着沈慕的手,说:“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482.第482章女儿不该的喜欢(十二) 在意的摸了摸赤繁披在她身上的西装,沈慕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乖巧的朝赤繁点着头。 望着赤繁高大的身影,沈慕显得有些魂不守舍。这个男人,总是能被她牵出所有的情绪,又怎么能让她不着迷。 她喜欢这个男人,这个适合所有浅色衣服的男人,喜欢的不得了。 目不转睛的望着牵着她朝楼外走去的赤繁,沈慕在经过睿识身旁的时候,直接将他忽视了。 在沈慕的世界里,只要赤繁一出现,她的眼中就容不下任何除了赤繁以外的风景了。 对她来说,只要有赤繁就够了。 坐在车上,沈慕装模作样的用赤繁的西装外套捂着肚子,还不忘抽抽搭搭的继续演戏,搞得本来就担心她的赤繁变得更加心烦意乱了。 抽出纸巾,赤繁温柔的帮沈慕擦着脸上的泪水,不放心的问:“是不是疼的很厉害?或者我先帮你买点药?” 沈慕很享受赤繁的关心,这种关心,总是可以给沈慕一种“其实赤繁是在乎她”的错觉。 来到医院,沈慕对医生胡编乱造着病情,最后本着‘为爱舍身’的精神,硬是让医生给她开了吊水。 这么吊一瓶水,应该没事的吧? 坐在椅子上,沈慕笑眯眯的望着坐在旁边陪着她的赤繁,说:“赤繁哥,我来医院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老爹老娘啊?” “好!” 将盖在沈慕肚子上的衣服往上拉了拉,赤繁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沈慕的请求。 沈慕知道,只要赤繁答应了她的事情,那么他就一定会做到。 “对了!我今天看到你跟一位漂亮姐姐在一起,那位姐姐是谁啊?” “是那间百货大厦的总经理,你父亲让我送她回办公室而已。” 知道了那个女人跟赤繁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沈慕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心情自然也是好了不少。 沈慕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她对赤繁的爱恋,一直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向赤繁表白。 她答应了赤繁,会将数学考及格,并在心里偷偷的策划着,或许可以在她拿到成绩那天,向赤繁表白,说明她的心意。 可是…… 看着手中的数学试卷,沈慕快要石化了。她真希望这个时候可以从天而降一道雷,把她劈的粉碎,让她不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丢人现眼了。 沈慕心情差的要死,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不知死活的习琛亮转身笑盈盈的看着无精打采的沈慕。 “考的怎么样?你不是答应了你家赤繁哥,会考及格吗?” 看吧,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些不懂时宜,不分轻重的嘴贱男。 习琛亮见沈慕只是怨恨的望着他不说话,便若有所思的抓了抓脸,拉长着音调“恩”了一声。 斜眸瞥了一眼沈慕按在桌子上的数学试卷,习琛亮转头看着教室外,丝毫不顾及现在是上课时间,直接对沈慕大喊了一句:“我靠!睿识!” 沈慕一听到“睿识”这个名字,立刻迅速转头朝窗外看了过去,而习琛亮则是趁着这个时间,抽出了沈慕按在手下的试卷。 看到试卷上龙飞凤舞的分数,习琛亮微微一愣,惊讶的大叫了一声:“我去!你居然考了六十分!” 沈慕见自己着了习琛亮的道,顿时连想抡起椅子打死他的心都有了。不过,看到此时教室里除了习琛明之外的所有人都看着习琛亮时,沈慕又稍稍的释然了。 习琛亮好像也反应过来教室里的气氛不太对劲,立刻干笑了笑,朝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的数学老师看了过去。 “嘿嘿~” 卖乖的朝数学老师笑了笑,习琛亮拿起书挡住了他那张脸。 沈慕觉得上天还真是不公平,数学老师就因为习琛亮数学成绩好,就对他偏心。 想她曾经在数学课上偷吃零食被数学老师喊出去站了两节课的事情,再拿来和现在的习琛亮比比,沈慕真是想连站在讲台上偏心眼儿的数学老师一起打了。 不过可惜,她不能! 看着试卷上用红笔写下的六十分,沈慕郁闷不已。她跟赤繁保证过,就好好学数学,会把数学考及格,可是她现在离及格还有三十七分,简直没天理啊。 她明明都那么用功的在学习,而讨厌的习琛亮和习琛明晚晚都在下棋,居然还比她考的好,简直太没天理了! 带着郁闷的心情,沈慕在回家的路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沈慕一直在心里想着她应该怎么给赤繁一个交代。 “喂,沈慕!” 听到习琛亮讨厌的声音,沈慕不耐烦的抬起头,朝他看了过去。 “干嘛……” 当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睿识。 习琛亮朝她指了指学校门口的方向,说:“门口等你!” 安静的点了点头,沈慕没有说话。 等习琛亮和习琛明离开之后,沈慕才在一声叹息之后,走近睿识,问:“找我?” 睿识的表情不再像他之前看着沈慕那样友好,总是噙着笑意的眼眸中此时看不到丝毫的笑意,就好像他来找自己,是为了讨债一样。 “你喜欢那个社会人士?” 沈慕愣了愣,半天没反应过来睿识在说什么。 “什么?”沈慕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睿识面无表情的盯着沈慕,说:“那个穿白衬衣的男人,你是不是喜欢他?” 明白睿识口中的‘社会人士’是指赤繁,沈慕顿时更加不开心了。 “大哥,我跟你不熟。你问我这种问题,未免也太失礼了吧?再说了,我很不喜欢你用‘社会人士’这样的称呼说我朋友。” 没好气的瞪了睿识一眼,沈慕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就打算去找习家两兄弟。 社会人士? 真是够了! 沈慕一想到睿识居然对她家赤繁哥用这样的称呼,也是无语了! 就在沈慕迈开步子,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再次响起了睿识的声音:“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男人。” 头也不会的迈着大步朝学校门口走去,沈慕朝睿识摆了摆手,说:“跟你无关就请你不要关太多,有那个闲情逸致,不如早点洗洗睡吧。” 走出学校,沈慕见习家两兄弟正毫无仪态的蹲在学校大门口玩着石头剪刀布,不禁汗颜,有种想重新转身回到睿识身边,和他再扯上几句的冲动。 483.第483章女儿不该的喜欢(十三) 因为数学考砸了,沈慕带着失落的情绪回到家里。思前想后,沈慕还是决定暂时先不向赤繁告白了,毕竟她连自己保证的承诺都没有做到。 走进前院,沈慕就看到家里的佣人忙前忙后的,不禁有些疑惑。迈着快步跑进了客厅,沈慕正好看到赤繁拿着行李箱走下了楼。 微微一愣,沈慕疑惑的问:“这是?” “小慕,我要和你妈去国外一趟,最近你可能要一个人住在家里了。” 听到沈饶晨的声音,沈慕更是吃了不小的一惊。下意识的朝赤繁看了过去,沈慕难过的皱着眉,小声的问了一句:“那你呢?你也会跟着去吗?” “不!因为我还有工作需要处理,所以这次就不跟着老板出去了,所以也不能为你买很漂亮的礼物了。” 沈慕见赤繁误解了她的意思,十分尴尬,可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只能汗颜的朝他摆摆手,说:“恩,不是不是,我就问问。” 赤繁不跟着她老爹老妈出国,那是不是就表示…… 将包丢在地上,沈慕跑到夏忆白的房间,开心的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夏忆白和沈饶晨,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夏忆白想了想,说:“说不准!可能一个星期,可能半个月!” 回头朝沈慕笑了笑,夏忆白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给你带礼物的。不过,你也要记得要乖哦。” 沈慕开心的看着夏忆白和沈饶晨,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夏忆白和沈饶晨这么久不回家,那是不是表示她以后都有借口去找赤繁了? 夏忆白看着脸上绽放着笑颜的沈慕,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她总觉得把赤繁和沈慕都留在国内,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现在的情况又不允许夏忆白让赤繁跟他们一起离开。 无奈的皱了皱眉,夏忆白也只能作罢。 沈慕目送夏忆白和沈饶晨离开之后,拿着包欢天喜地的上了楼。跑进房间关上门,她躺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转头看着衣帽间,在提溜提溜了几下大眼睛之后,又跑进衣帽间翻起了衣服。 此时,夏忆白坐在飞机上,担忧的望着窗外叠嶂的云雾,一想到沈慕的将来就觉得忧心。 紧皱着愁眉,她忍不住轻声叹息了一口气。 大约晚上七点,沈慕来到了赤繁家。和她想的一样,赤繁还没有回来,家里就只有小束一个人。 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沈慕时不时瞟一眼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小束,看他冷冰冰的态度,沈慕有些郁闷。 “小束。” “恩。” 见小束应了声儿,沈慕凑近他,问了句:“喂,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小束轻蹙了一下眉,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快又恢复到了原样。他抬眸望着沈慕,不温不火的回答:“没有!只是我天生就长这个样子。” 天生就长这个样子? 沈慕才不信了! 她娘夏忆白也说赤繁天生就不会笑呢,可是赤繁在看见刘顾言和自己的时候,还不是一样会露出笑容。 隐隐觉得小束果然还是对自己没什么好感,沈慕立刻识趣儿的闭了嘴。 沈慕本来是想等到赤繁回家的,可是赤繁晚上加班,很晚都没有回来。沈慕没有熬到那个时候,就已经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起来,而小束也在十点钟的时候,就早早的跑去睡了。 赤繁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两点钟了。看着还亮堂着的客厅和正在播放着广告的电视,赤繁最终将视线移到了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沈慕。 冷峻的面容透出了丝丝担忧,赤繁轻皱了皱眉,走到沈慕面前,沉默的望着很没有睡相的沈慕。 看到她衣服上滑,露出了一起一伏的小白肚子,赤繁在摇头中轻叹了口气,将手伸向了她。 可是手指还没有碰到沈慕的衣服,赤繁又不禁犹豫了一下。看着睡得正熟的沈慕,他最终还是微微一笑,伸手将沈慕上滑的睡衣轻轻往下拉了一下,盖住了她的肚子。 将沈慕抱上二楼放在床上,赤繁为她盖好了被子,就打算离开房间。他从床边站起来,正准备转身走的时候,看到沈慕突然一挥手,带着睡意痴痴的呢喃了一句:“赤繁哥~” 听到沈慕的声音,赤繁本以为她已经被自己给吵醒了,可是当他回头看到沈慕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有些忍俊不禁。 笑着摇了摇头,赤繁还是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无声的带上了门。 沈慕本来还想着应该怎么跟赤繁说她数学考砸了的事情呢,可是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在赤繁的房间里。 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沈慕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不禁脸一红,自责了一句:“我靠!这人又丢大了!” 下了床,沈慕赤脚跑下楼,没有看到赤繁,倒是看到了小束。 “小束,赤繁哥呢?” 小束离开客厅的时候,对沈慕说了句:“去上班了!” 哑然的看着转身离去的小束,沈慕无奈的坐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自责了起来。 不过,一想到昨晚是赤繁抱她回房间的,沈慕顿时觉得心里暖暖了,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花痴的表情。 虽然她不知道她睡着了之后在赤繁面前出了多少洋相,但是这些事情都抵不过赤繁将她抱回房间的举动。 ****** “沈慕,我喜欢你,请你跟我交往!” 夏日炎炎,阳光炽热,知了没完没了的声音吵得整个操场都安静下来了。 篮球场上所有的同学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瞟向了已经彻底愣住了的沈慕,让大汗淋漓的沈慕有些不知所措。 “噔、噔、噔——” 篮球从她手中脱落,弹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汗水顺着她的斜刘海滴下,有些不听话的流进了眼睛里。 沈慕吃惊的看着不顾众人眼光,大声朝自己表白的睿识,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可是很奇怪的是她却感觉自己耳边嗡嗡作响,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天啦噜~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拉着运动服快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沈慕往后倒退到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睿识的习琛亮面前,难以置信的低声问了一句:“我靠?亲爱的,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484.第484章女儿不该的喜欢(十四) 习琛亮摆了沈慕一眼,没好气的说:“亲爱的,估计是上天终于看不过去了,所以派了一个眼光不怎么样的奇葩来公然向你表白。怎么样?开心了吗?在学校出名了快两年了,终于有人向你表白了。” 沈慕依旧震惊的瞪着此时正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睿识,在听到习琛亮的话之后,被他牵着思绪绕了一大圈,忍不住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反应过来习琛亮是在说什么之后,她又在“哦~不!”的迅速的反驳了一声之后,回头摆了习琛亮一眼。 “额~” 拉长着声调,尴尬的扫了一眼操场上都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的学生,沈慕拉着睿识神速般的离开了操场。 “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放开睿识,沈慕抓狂的挠了挠头。 睿识望着懊恼的咬牙切齿的沈慕,真诚的朝她说了一句:“我都做得这么明显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在做什么吗?我当然是在向你表白了。” 嘴角上挑起一抹笑意,睿识说:“我说了,我喜欢你,希望你可以和我交往。” 沈慕听到睿识的表白,就像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食物一样,感觉喉痛被堵的生疼。 脸色难看的望着睿识,沈慕低着头愣了愣,像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什么话来拒绝睿识的表白,她笨拙的搓了搓自己的手,下意识的再次撩起运动衫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睿识看到沈慕露出了她的小肚子,微微一愣,有些尴尬的皱了皱眉。 “对不起啊!虽然你爸和我老爹老娘是朋友,而且我们也说过几句话,可是在我心里,你并不是我的朋友。我……” 犹豫了一下,沈慕转身面朝着操场,刻意不去看睿识的脸。 “我并没有将你当做朋友,而且我还挺讨厌你的。抱歉,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让我的同学和朋友误以为我和你有什么。再见!” 大约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沈慕微微侧过头偷瞄了睿识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显露出难过之色,这才稍稍舒心了些。 不知道应该再对睿识说些什么好,沈慕干脆头也不回的朝操场跑去。 “嘿!我来了!我们一起打篮球吧?” 睿识保持着脸上的笑意,看着朝篮球场上的大男生们叫喊着的沈慕,眼中闪过一抹别有深意的光芒,他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加明显了。 正当睿识面带戏谑的望着正在篮球场上和男生们争夺着篮球的沈慕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拿着一本小说的习琛明正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不悦的抿了抿嘴,眼中流露出了对他的阵阵鄙夷,好似习琛明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看穿了他的本性。 下了课,习琛亮将汗淋淋的胳膊搭在了沈慕的肩上,像搂兄弟一样的将沈慕搂在怀里,他用相当夸张的语气问道:“我凑!睿识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沈慕牵起习琛亮的运动衫衣角,直接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无所谓的回答了一句:“恩!他没有说什么,我倒是说了很多,不过都是些拒绝他的话。” 习琛亮嫌弃的看着沈慕,垂眸扫了两眼他白色运动衫上的黑色汗迹,顿时想打死沈慕的心都有了。 迅速脱下身上的运动衫,习琛亮愤怒的将它摔在了沈慕的怀里,抓狂的朝她吼了一句:“丑女沈慕,你要死啊?你把你的狐臭全部都擦在我的身上了,快点把我的运动衫洗干净。” 沈慕没想到习琛亮居然会做这么大的反应。她睁大了双眼,吃惊的望着习琛亮愣了半天,这才抬起胳膊,当着习琛亮的面故意闻了一下她的胳肢窝,然后做出相当陶醉的表情,拉长着声调“啊~”了一声。 伸长脖子凑近习琛亮,她贱贱一笑,说:“真香~”然后又重新将运动衫搭在了习琛亮的肩膀上,大幅度的甩着胳膊,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习琛亮咬牙切齿的望着十分讨打的沈慕,真是恨不得揪着她的头发,直接把她甩出学校。 这个……讨厌的女人! 就在习琛亮暗自抓狂的时候,习琛明已经走了过来。他安静的脱掉了身上的衬衫,披在了习琛亮的身上,然后拿起搭在习琛亮肩上的运动衫穿在了身上。 牵着习琛亮的手,习琛明面色淡漠的看着他,没什么语气的说了句:“弟弟!要上课了。” 习琛亮愣神的望着主动跟自己换衣服的习琛明,忍不住眼中的笑意,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如同乖乖犬一样朝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的习琛明点了点头,他带着他哥哥朝楼上走去,徒留下一群花痴心已经完全绽放的女生围在教学楼一楼大厅里痴狂的看着逐渐远去的他们,暗自在心里疯狂呐喊。 下午放学,沈慕想去找赤繁,所以在走出学校大门之后,就和习家那两位浑身都萦绕着诡异气氛的双胞胎兄弟道别了。 走在去赤繁家的路上,沈慕一抬头看到睿识正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想到睿识今天突然在操场上向她表白的事情,沈慕不禁尴尬的皱了皱眉,不想再跟睿识这个总是让她感觉不舒服的男生有过多的交际,沈慕就想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埋着头就打算快步离开。 可是就在她擦过睿识身边,打算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消失的时候,身后却想起了睿识的声音:“你今天对我说那些话,是因为你喜欢上一位比你大将近二十岁的男人了吗?” 猝然停下脚步,沈慕回头费解的看着最近总是缠着自己的睿识,没有说话。 睿识冷眼看着沈慕,朝她走了过来,继续说道:“你觉得一位比你大二十岁的男人会喜欢你吗?或者说,你觉得你父母会同意你喜欢一位年龄大的几乎可以做你爸爸的男人吗?更何况,那个男人只是你家相当于司机的存在。” 沈慕本来不想和睿识这个讨厌的男生计较太多的,可是当她听到睿识说赤繁只是相当于她家的司机时,顿时一愣,心里就像突然浇了一桶汽油一样,让她勃然大怒。 拎着包,沈慕怒气冲天的走到睿识面前,相当生气的拎着他的衣领,生气的骂了一句:“睿识!我警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485.第485章女儿不该的喜欢(十五) 赤繁是她家司机? 沈慕可从来没听谁说过赤繁是她沈家的司机,她老爹老妈没这么说过,其他人就更加不敢这么说了! 她沈慕虽然不了解赤繁和她爹妈的渊源,可是也知道赤繁是陪着她老爹一路披荆斩棘打天下走过来的兄弟。 她爹妈都没有这么说过她赤繁哥,面前这个好似生下来就是为了让别人讨厌他的睿识又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对她的赤繁评头论足? 咬牙切齿的瞪着反应相当漠然的睿识,沈慕厉声警告着他:“睿识,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可不管你老爹是不是跟我老爸很熟,总之我很讨厌你,非常非常的讨厌,讨厌的简直看到你就觉得恶心,反胃的吃不下饭,所以请你以后看到我自觉绕道走。当然,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放手退开睿识,沈慕收回手这就打算离开,可是她还来不及转身就已经再次被睿识抓住了手臂。 回头生气的瞪着睿识,沈慕发现睿识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很不对劲。他冷沉的眸色萦绕着接近零下的温度,让沈慕猛然一愣,原本先声夺人的气势被睿识暗沉的眸子一盯,瞬间消去了不少。 “你、你干嘛?” 下意识的想从睿识的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可是不管沈慕怎么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都没有办法挣脱半分。 吃惊的望着面色并不怎么好看的睿识,沈慕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被睿识无礼的话给激怒的有些反应过度了,结果也将脾气原本还算好的睿识给激怒了。 见睿识一直用力的紧抓着自己,似乎并不打算放开,沈慕有些生气的说:“喂!你一直抓着我干嘛?” 睿识冷眼睨着沈慕,在面无表情的抽了两下嘴角之后,冷着声线问道:“沈慕,你不觉得你刚才的话说的有些过火吗?” 被睿识这么一说,沈慕显得更加心虚了。 过分? 恩,她承认她刚才说的话是有些过分。 怯懦的往后缩了缩脖子,沈慕犹豫的望着脸色沉冷的可怕的睿识,为难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退一步,说:“我、我知道我刚才做的有些过分,所以我像你道歉,这样总行了吧?” 朝睿识紧抓着自己的手看了过去,沈慕问:“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说话间,她下意识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睿识依旧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似乎并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 沈慕见睿识依旧不依不饶的抓着她,更加来气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等沈慕没耐心的话音在空气中落下,另一个人的声音就已经介入了他们之间。 “你们在做什么?” 沈慕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刻朝自己的右手边看了过去。当她看到赤繁冷着一张脸望着她的时候,顿时心一慌,着急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朝赤繁跑了过去。 “赤繁哥。” 沈慕将头埋在了赤繁的怀里,甜甜的叫了他一声。 赤繁迅速掠过站在不远处的睿识,又低下头看着脑袋在自己怀里乱蹭的沈慕,原本凌厉而凛冽的双眸在一瞬间化作温暖春水。 他抬手轻轻的摸了摸沈慕柔顺的长发,柔声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没事!” 沈慕回答了赤繁了一句,笑的更加甜了。 当赤繁出现在她眼中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 赤繁望着笑盈盈的沈慕,感觉就像是被她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洗涤了心灵一样。 抬眸看了一眼站在沈慕不远处的睿识,赤繁朝沈慕问了一句:“你谈男朋友了?” “嗯?” 沈慕没想到赤繁会误会她和睿识的关系,不禁一愣,立刻着急的朝赤繁解释道:“不!没有!我和他不熟!嘻嘻~” 咧着嘴,沈慕甜腻腻的看着正温柔的望着她的赤繁,露出了两排整齐好看的牙齿。 赤繁也是从沈慕那个年龄过来的,见沈慕这么着急的否认她和睿识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就将沈慕的否认当做了是‘害羞’的掩饰。 释然一笑,赤繁就像拍自己女儿的头一样,轻轻拍了两下沈慕的额头,说:“放学了,我本来是打算来接你的。” 顾及的看了一眼睿识,赤繁征求似的问沈慕:“那你现在是跟我回家呢,还是……” “当然是回家!”沈慕挽着赤繁的胳膊,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 再次看了一眼睿识,赤繁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很特别,好像……并不是很友好。 出于他的人生经验,赤繁很确定睿识并不喜欢他,不过这也跟他没有关系。 纵然睿识的父亲和沈饶晨是好朋友,不过可跟他没有什么关系,赤繁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点点头,赤繁任由沈慕挽着自己的手臂,朝她温柔一笑,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回家吧?” “恩!” 没想到赤繁会来学校接自己,沈慕被这意外的幸福给冲昏了头脑。她笑弯了双眼,眸子眯成了黑色的细缝。 像孩子一样用力的朝赤繁点了两下头,沈慕跟着他一同朝停车的方向走去,独留下睿识一个人站在人行道上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们。 睿识目送沈慕和赤繁逐渐远去之后,那双黝黑的眸色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鄙夷的抽了两下嘴角,他低声深恶痛绝的从嘴里挤出两个字,这才转身离去。 他说:“恶心!” ****** 回到家之后,赤繁陪着沈慕享用一顿匆忙的晚餐之后,便分秒必争的离开了家,去公司加班。 沈慕郁闷的坐在沙发上魂不守舍的看着电视,心里全然是抱怨。 拜托,她好不容易可以抓住一个机会来亲近赤繁,可是赤繁心里有的却只有工作。 “哎~” 惆怅的长叹了口气,沈慕变得更加无奈了。 “沈小姐,赤繁先生让我提醒您,请早点回房睡,不要再睡在沙发上了,那样会着凉。” 沈慕郁闷的朝绷着一张冷脸的小束摆了摆手,不情不愿的“恩”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小束瞧着情绪相当低落的沈慕,也不好在说什么了,直接转身回房去休息了。 沈慕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见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就知道赤繁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的了,便也上楼回到了赤繁的房间。 486.第486章女儿不该的喜欢(十六) 靠在门上,沈慕望着如同白茫世界一般的房间,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睿识今天对她说的话。 “你觉得一位比你大二十岁的男人会喜欢你吗?或者说,你觉得你父母会同意你喜欢一位年龄大的几乎可以做你爸爸的男人吗?更何况,那个男人只是你家相当于司机的存在。” 睿识的话在沈慕的脑海中过了一遍,让她不由自主的耷拉下了脑袋。 “哎~” 长叹了一口气,她躺在床上,将脑袋缩进了被窝里。 用脸蹭着枕头,沈慕失落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哎。我要是能够早出生十年的话,会不会就不用这么难过了?” 一想到如果让她老娘夏忆白知道了她喜欢赤繁喜欢的不要不要的,估计会惨到死无全尸。 面朝下躺在床上,沈慕再次低声呢喃了一句:“哎,如果我能早出生十年,赤繁~你就是我的了。” 如果,能早出生十年。 如果…… 沈慕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睡眼惺忪的望着落地窗外,当白色的垂地窗帘被夜风吹起时,沈慕看到了夜空中圆盘似的明月。 翻身下了床,沈慕站在窗前失神的望着夜色中的圆月。想到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赤繁也应该回家了,她便光着脚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轻手轻脚的来到三楼,沈慕看到书房的灯还开着,猜到赤繁肯定是在书房休息,就悄悄的推开了房门。 站在门口,她看到赤繁躺在白色的单人沙发上,茶几上还摆着几瓶酒和一个玻璃杯,很明显是喝了酒之后才睡着的。 小心翼翼的走到赤繁面前,沈慕弯腰凑近他,专注的看着正打着呼噜的赤繁。 赤繁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味,看样子是才睡着不久。 她扑闪扑闪着好奇的眼睛,仔细的看着赤繁睡着时的样子。他剑眉微蹙,沟壑间好似夹杂着浓烈的戾气,又好似睡的不怎么舒服。 情不自禁的伸手轻触了一下赤繁眉宇间蹙起的沟壑,沈慕怕赤繁会醒过来,又在一瞬间如同触电一般迅速收回了她的手。 紧张的看着躺在沙发上的赤繁,沈慕见他依旧发出了小声的呼噜声,似是并没有察觉到正在看着他的自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细细的打量着赤繁,沈慕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他的唇上。大概是因为赤繁的肤色很白的原因,他的双唇看上去红润欲滴,让心脏跳得咚咚响的沈慕紧张的用力咽了一口气。 或许,她现在可以偷亲赤繁一下,毕竟她能够拥有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不断的在心里鼓舞着自己,沈慕控制不住想要亲吻赤繁的冲动,慢慢凑近他,紧张的睁圆了眼睛,害怕的看着还在睡觉的赤繁,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的亲吻了一下,立刻迅速的往后退了两步,别过头打算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屏息敛气的站直了身子,沈慕忐忑不安的别过头看着其他地方。在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的书房里‘罚站’了好一会儿,沈慕都没有听到赤繁的声音,这才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将视线瞟向了沙发。 见赤繁依旧躺在沙发上睡觉,沈慕这才拍着她紧张的几乎快要从身体里跳出来的小心脏,舒了长长的一口气。 天啦噜,她还以为她这样做会吵醒赤繁呢!简直吓死她了,吓死她了。 一想到她刚刚偷亲到了赤繁的唇,脸上染上一层娇羞,沈慕用指腹摩擦着她的唇,害羞的笑了笑,低语了一句:“呼~还好,初吻送出去了。” 开心的看着还对此无所察觉的赤繁,沈慕稚嫩的脸上露出了绚丽张扬的微笑。她笑弯了一双大眼睛,黝黑明亮的瞳色中闪出了幸福的光亮。 重新走到沙发前坐下,沈慕趴在沙发上边沿,抬眸看着睡得很沉的赤繁,笑的更加开心了。 看着赤繁搭在沙发坐垫上的右手,她抿嘴偷笑着握住了赤繁的手。赤繁的手很暖,手指修长很好看,手背也滑滑的,可是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手掌上有很多老茧。 沈慕知道这些都是赤繁为他老爸卖命所留下的证据。 握着赤繁温暖的大手,沈慕盘腿坐在地上,将头靠在沙发上坐垫的边缘上,带着满脸的笑容就这样睡着了。 当一缕光想闯进赤繁的视线中时,他忍受着宿醉所带来的头晕,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正想抬手揉揉太阳穴,他却感觉有一只手正抓着他的手。看到坐在地上睡着了的沈慕,赤繁微微一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着沈慕牵着他的手,赤繁更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沙发上弹了起来。 沈慕感觉赤繁好像醒了,睁开惺忪的双眸,她揉了揉困倦的双眼,看到赤繁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了,便困乏的说了句:“哦,你醒了啊?” 赤繁愣神的望着睡在自己书房里的沈慕,半天有些反应不过来。 迅速将自己的手从沈慕的手心里抽了回来,赤繁蹙着双眉,问了一句:“你不在房间里睡觉,怎么睡在这里了?” “哦,我……” 思绪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沈慕在“哦”了一声之后,昨晚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出了沈慕的脑海,让她精神一震,当即坐直了腰肢,瞪圆了双眼心虚的看着眼中流露出了疑惑的赤繁。 天啦噜~她昨晚好像亲了赤繁。 一想到自己居然就在昨晚,成功的将自己守护了十六年的初吻,送给了她自懂事起就一直喜欢的男人,沈慕就心跳加快的可怕。 心虚的用力搓着自己的双手,沈慕心神不宁的望着赤繁,结结巴巴的说:“因为、因为昨晚突然半夜醒了,有、有点怕、怕黑,睡不着,就、就想看看你回来了没有,然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就坐在这儿睡着了。” 瞪大了无辜的黑眸,沈慕心虚的看着赤繁,暗自已经紧张了揪起了心脏。 她真想一头撞死自己啊! 她活了十六年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从来没见哪天晚上怕黑过,真没想到她有朝一日也会用‘怕黑’这种娇娇小姐才会用的理由来泡男人。 赤繁听完了沈慕的话,立刻松了一口气。单手揉了揉自己微微泛疼的脑袋,赤繁如释重负的说:“是吗?原来你怕黑啊?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真是抱歉。” 487.第487章女儿不该的喜欢(十七) 沈慕呆坐在地上,看着温柔的赤繁,任由他摸着自己蓬乱的长发。 “别坐在地上了,这容易着凉,而且你还没有穿鞋。” 听到赤繁的话,沈慕回过神,这才愣神的点了点头。双手扶着沙发,她支撑着沙发坐垫,准备从地上站起来。可是她屁股才刚刚离开地面,就彻底愣住了。 “嘭”的一声用力往后坐倒在地上,沈慕尴尬的望着还坐在沙发上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赤繁,真是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去死。 完了!她盘着腿坐在地上坐了一晚上,脚麻的几乎失去知觉了。 赤繁见沈慕双手扶着沙发扶手,汗颜的望着自己,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不禁皱了皱眉,担忧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沈慕咧着嘴朝赤繁汗颜一笑,尴尬的说:“我……脚麻了。” 啊啊啊!沈慕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可以在赤繁这里这么丢人。 赤繁瞧着沈慕低着头用力的搓着双手,似乎是不敢看自己,觉得她十分可爱,忍不住发生了“呵呵呵”的笑声。 沈慕听到赤繁突然的笑声,偷偷的抬起头,好奇的朝他看了过来。看到他正用胳膊挡着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时,沈慕眼眸微微圆睁流露出了激动的神情,也跟着一同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虽然赤繁总是像大哥哥一样,面带笑容的看着她,可是沈慕和别人一样,很少能看到赤繁笑的这么开心,少的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她开心的张着嘴,也跟着赤繁一同笑了起来。不得不说,赤繁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他眼眸眯成一条细缝,双唇微启,笑的优雅而干净。沈慕想不明白为什么赤繁已经快要四十岁了,可是还是能够带给她这种美好、干净的感觉。 不过,转念一想,沈慕又觉得或许这跟人的年龄没有什么关系。 书房的窗户没有拉上窗帘,清晨的暖光从窗户照进来,从赤繁的身后撒在了他的侧脸上,就好像为他镀上了一层浅淡的光芒一样,耀眼美好,让沈慕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就在沈慕还失神的看着他的时候,赤繁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离开沙发朝沈慕凑了过来。 沈慕忐忑着胸口的心脏,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已经蹲在了她面前的赤繁,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她还来不及反应赤繁打算做什么的时候,赤繁已经嘴角上扬,朝她轻轻一笑,伸手打横将她从地上抱起。 沈慕一离开地面,立刻回过神伸手紧张的环住了赤繁的脖子。抬起头,她的头正好碰到了赤繁的唇上,原本已经足够紧张的她被赤繁这么不小心的‘亲’了一下,顿时紧张的更加没有办法呼吸了。 瞪圆了双眼,沈慕屏住呼吸望着正垂眸看着自己的赤繁,觉得她马上就要保持着现在的动作幸福的死在赤繁的怀里了。 与赤繁视线交汇,四目相对,沈慕更是紧张不已的用力咽了一下喉。 她还是、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赤繁对视,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啊。 “你、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脚麻了吗?那我抱你回房吧。”说完,赤繁毫不吝啬他脸上少有出现的笑容,朝沈慕微微一笑,抱着她离开了书房。 等他抱着沈慕回到二楼房间,关上门之后,小束出现在了二楼楼梯的转角处。 小束面无表情的望着被关上的房间门,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昨晚沈慕趁着赤繁睡着了,偷亲赤繁的事情。 黯淡的眸色中飞逝而过一抹担忧,他垂眸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赤繁先生,是不是也应该顾忌些什么,和沈慕小姐保持一点距离了?毕竟,沈慕小姐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赤繁将沈慕轻放在床上,自己又跟着坐在了沈慕的旁边。抬起沈慕的腿放在膝盖上,他问:“腿好点了没有?” 沈慕入迷的望着一举一动总是温柔的快要摄了她魂魄的赤繁,忍不住撒娇的摇摇头,说:“还是很麻。” 赤繁以为沈慕的腿是真的还很麻,就说:“是吗?那我帮你捏一下。” “啊?恩~” 看着一本正经的赤繁,沈慕抿着嘴,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赤繁哥,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呢?” “这个很不好说。大概是因为看着你长大,把你当成了我亲妹妹了吧?” 听到赤繁在无意中说出的话,沈慕一愣,微笑逐渐从脸上消失。 对沈慕的态度无所察觉的赤繁一边帮她按摩着腿,一边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有个妹妹的,我比她大六岁。她一出生就是我带着她,我帮她换尿布,给她喂奶,从小就看着她长大。可惜,她在十岁的时候出车祸,意外去世了。” 说到伤心事,赤繁微皱了皱眉,那张儒雅干净的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估计也有一位像你一样大的女儿了。” 嘴角上挑,赤繁转头看着神色变得越来越失落的沈慕,说:“她应该会有一位跟你一样可爱的女儿。” 原本还沉浸在幸福中的沈慕听到赤繁说他只是将自己当做了妹妹,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迎上赤繁看过来的视线,她吃力一笑,失落的回答了一句:“是、是吗?” 原来,你只是将我当做妹妹而已吗? 赤繁见沈慕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疑惑的说:“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沈慕下意识的将自己搭在赤繁腿上的腿收了回来,靠在床头上,她五味杂陈的摇了摇头,小声回答了一句:“没事。” 虽然她早就已经猜到赤繁或许只是将她当做妹妹一样的照顾着,可是听到他亲口从嘴里说出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是不是着凉了?” 赤繁见沈慕无精打采的,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便伸手搭在她的额头上,帮她探了探体温。感觉沈慕的体温没有什么不正常,他又将手搭在了沈慕的脖颈出感觉一下,疑惑的为蹙着眉,他低声低喃了一句:“还真是奇怪。” 将视线挑向沈慕的双眸,他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毕竟,沈慕很少会有这种无精打采的状态,更何况她刚刚还很开心呢。 沈慕拉着被子遮住了她的双腿,垂眸嘟着嘴,难过的说了一句:“我没事。” 488.第488章女儿不该的喜欢(十八) 赤繁见沈慕好像心里揣着事儿一样,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并不是很开心。 “真的?” 沈慕抬眸望着因为自己失落的情绪而露出了紧张神色的赤繁,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就不相信赤繁这么关心她,却只当她是妹妹。 将枕头抱在怀里,沈慕点点头,小声回答了一句:“没事!我就是饿了,好饿,要饿死了。” 赤繁明白了沈慕不开心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饿了,便以为调皮的沈慕之所以会变得无精打采的,是在跟他开玩笑、闹着玩儿呢。 笑着揉了揉沈慕乱蓬蓬的头发,他说:“好,那我现在去给你做饭。”说完,他从床上站起来,就准备离开房间去厨房。 沈慕见赤繁要走了,立刻伸手拉住了他。牵着他的手,沈慕百感交集的望着总是对她温柔的让她逃不开的赤繁,一想到赤繁只是将她当做妹妹看待,就难过不已。 “怎么了?” 就在赤繁转过身想看看沈慕还有什么事的时候,沈慕已经迅速从床上窜了起来,钻进了赤繁的怀里。 该死的!赤繁怎么能够将她当做妹妹呢? 她可是…… 她那么喜欢他,可是将他当做自己的初恋情人一样,放在心尖尖上啊。 紧紧的抱着赤繁,沈慕将头埋在了他胸前,难过的蹭了蹭脑袋,失落的说:“赤繁哥,我最喜欢你了。” 赤繁垂眸看着抱着自己的沈慕,微微一笑,拍着沈慕的肩膀,小声的回答了一句:“恩,赤繁哥也很喜欢小慕。” 沈慕放开赤繁,目送他离开房间,失落的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将头深埋在了膝盖间,自言自语了一句:“你还是没能够理解我说的话。” ****** 疲惫的趴在课桌上,沈慕无精打采的望着正在讲台上滔滔不约口水四溅的英语老师。 “咔——” 看到从后面飞到自己桌上的纸条,沈慕头疼的叹了口气,打开纸条看到上面写着:【你要在赤繁家住到什么时候?我老爹今天向我哥问起你了。】 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袋里,沈慕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 突然,她心里生出一个想法,立刻拿出笔记本在纸上写了一句:【你说我要是跟赤繁表白,会怎么样?】 撕下纸张,沈慕将纸条揉成一团,放在了习琛亮的桌上。 没过两分钟,她就收到了习琛亮的答案。 【不会怎么样,两个人起码得死一个吧?】 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答案,沈慕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嘴角,直接将纸团用力一揉,抱着脑袋痛苦的嚎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她为什么要搞特殊爱上一位帅气又是单身的中年大叔啊? 而且,那位大叔为什么是单细胞生物,只将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啊? 这样真的太痛苦了! “啊啊啊啊!” “沈慕!” “啪!” “噢!” 沈慕还来不及反应,额头已经挨了一粉笔。吃痛的叫了一声,沈慕疼的抱着头哀嚎了出来。 抬起头,她正好迎上了英语老师杀伤力十足的犀利眼神。见大家都看着洋相倍出丢足了脸的自己,沈慕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还在上课。 拿起课本,沈慕羞红了脸,将头埋在了书本里,而英语老师也看在沈慕成绩出众的份上,生气的摇了摇头,重新回到了讲台上继续讲课。 “你真了不起。” 听到习琛亮在她背后小声说的话,沈慕转头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 “咳咳!别怪我丑话没有说到前面,如果有些同学实在是没有心思上课了,可以直接出去罚站。” 英语老师指桑骂槐的话在教室里一响起,心虚的沈慕再次拿起书,将头埋在了书中。 该死的习琛亮,认识他,可真是倒霉透了。 赤繁办完事情,开着车朝公司驶去,突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了几辆飞车,相当有秩序的将他包围在了几辆车中间。 紧拧着浓眉,赤繁凌厉的看着堵在自己前面的酒红色法拉利跑车,那双眼眸中迸射出了慑人的冷光。 用力踩下刹车,“嘶——”的刹车声如同马蹄止步嘶叫一般在长空划破,还不等车停稳,紧接着又响起了“嘭——”的小车追尾声。 赤繁冷眼看着前方已经跟着自己停了下来的跑车,沉着脸色坐在车内安静的观察着这些飞车,打算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果然,和赤繁猜想的一样,这些人根本就是有目的而来的。看着有序的打开车门,朝他走过来的这群人,赤繁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原本的冷光在一瞬间化作了鄙夷。 这些人穿的稀奇古怪,留着各式古怪张扬的头发,自以为很帅的指了指车里的赤繁,开始对他发起挑衅。 其中一位身穿红色皮夹克的男人走了过来,俯下身看着还坐在车内的赤繁,很没耐心的敲了敲他的车窗,然后向他比出了中指,示意他马上下车。 赤繁转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情况,发现这条马路上的车流并不多,而且他的车现在被这些杂鱼从四面八方都围着,要开车脱身的话,恐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不悦的皱了皱眉,赤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腕表,见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将近四点了。 沈慕五点半放学,他现在必须快点回公司处理好一份文件,然后发给合作商,时间很紧张几乎容不得半点耽搁。 烦躁的望着此时正围在自己车前的这群杂鱼,赤繁抿了抿嘴,再次听到敲打玻璃窗的声音之后,迅速接下来的系在身上的安全带,同时自言自语了一句:“那么必须快速解决了。” 下了车,赤繁关上车门,将车上了锁之后,面无表情的扫视着眼前这群‘不良少年’,没有说话。 大概是因为赤繁的眼神冷的很恐怖,面前这群将他团团围在中间的少年有些怯了场。 红衣少年左右看了看自家兄弟,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之后,又一鼓作气的朝赤繁走近了两步。 他高昂起头,一脸鄙夷的瞪着对他的幼稚行为无动于衷的赤繁,挑衅道:“喂,你就是赤繁吗?” 赤繁平静的望着他,云淡风轻的问了一句:“请问你有什么事?” “什么事?” 红衣男子朝他鄙夷一笑,一抬手朝他的兄弟做了个手势,大声喊了一句:“兄弟们,就是这个男人了,给我抡起棒子,把他往死里打!” 489.第489章女儿不该的喜欢(十九) 赤繁冷眼看着眼前这群小男生,眨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男生拿着一根棍子朝他挥过来的时候,赤繁直接一抬脚猛地踢到了他的腹部,将那位男生踢出了‘包围圈’,还连带着撞倒了好几个人。 红衣男生怎么也没有想到赤繁是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物,不由大吃了一惊,他的其他兄弟也在看到赤繁的格斗力之后,纷纷往后退了几步,都怯了场。 赤繁不想和一群年轻人计较,毕竟他已经是将近快四十岁的老人家了。 将视线对准了红衣男生,他说:“劝你们一句,别在挑衅我的耐性。我可没有当街和人打架的嗜好。快点送你们的朋友去医院吧,晚了的话,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死。”说完,赤繁将手搭在了车门把上,这就准备上车。 “你一个老男人,勾搭人家小女生,这合适吗?” 停顿了下来,赤繁回头疑惑的看着有些忌惮他的红衣男人,垂眸思虑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这男生在说些什么东西。 “你在说什么?” 红衣男子心慌的环顾了一圈四周,然后警惕的望着让他觉得有些可怕的赤繁,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说:“你、你认识沈慕吗?” 赤繁一听这件事情跟沈慕有关,不由紧张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的望着红衣男子,朝他冷喝了一句:“关小慕什么事?” “什么事?” 红衣男子鄙夷的瞪着赤繁,往后退了好几步,特地提上声音朝他喊道:“沈慕就因为你,拒绝了我朋友的表白。你说你一个年近四十岁的男人了,就不能有点廉耻,怎么能勾搭小女生呢?” 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红衣男子又有些忌惮赤繁,便迈着快步,狼狈不堪的跑回了车上,开着车飞驰而去,而他的那些兄弟也搀扶着受伤的人,连滚带爬的上了车,消失在赤繁的视线里。 赤繁沉默的站在车前望着红衣男子和他那群朋友远去的方向,再次将红衣男子刚才对他说的那些话,在心里回想了一遍。 大约是明白了什么,赤繁担忧的皱了皱眉,在一声烦躁的叹息之后,又重新回到了车里。 “赤繁哥,我最喜欢你了。” 正打算启动车子的他,突然想起了沈慕今天早上对他说过的话,下意识的抓紧了方向盘,他原本就凌厉阴沉的面容变得更加难看了。 刚才那个男孩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小慕……还对他抱有其他感情? 这,不太可能啊! ****** 沈慕揉了揉跳的十分厉害的右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立刻抬手“啪”的拍了一下习琛亮的课桌,吓得睡得正香的习琛亮猛地打了一个哆嗦,立刻清醒了。 习琛亮睁开双眼,无奈的瞪着一惊一乍的沈慕,有些厌烦的说了一句:“你要死吗?” 沈慕抓着习琛亮的手猛地摇了摇,激动的吼了一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今天右眼跳得好厉害啊!天啦,我今天上街不会被车撞吧?” 习琛亮心烦的朝沈慕摆了摆手,又重新趴在了桌子上。 “不会啦,说不定是那个老男人知道你偷偷暗恋他的事情了。” “我靠!” 瞪圆了双眼,激动的看着有气无力的趴在课桌上的习琛亮,沈慕隐隐感觉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发生。不过,好像又不太可能。 毕竟,如果赤繁有习琛亮说的那么聪明的话,那么她也不会活的像现在这么辛苦了。 “哎~” 惆怅的单手撑头,沈慕看着困倦的趴在课桌上的习琛亮,一挑眼又朝坐在他身后的习琛明看了过去。 见习琛明正在埋头画画,沈慕好奇的问了一句:“喂,你和你哥昨晚又做什么了?你干嘛一整天都怏怏的跟没睡醒一样?” 习琛亮抬手指着沈慕,说:“我哥去漫画社投稿,然后稿子过了,然后我们一晚上都在忙他的事情。哎,我警告你,你再唧唧歪歪,我就把你喜欢赤繁的事情告诉赤繁。” “好啊!” 沈慕可是巴不得有人能够指点指点赤繁,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他很久了。这样的话,她至少可以摸清自己在赤繁心里的位置,也就不用活的这么纠结了。 就在沈慕期待的看着习琛亮的时候,习琛亮抬头哀怨的望着喋喋不休,简直吵死人的沈慕,懊恼的咬了咬牙,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懒得在理会沈慕,习琛亮将头往桌子上一撞,拿着校服外套盖住了头。 沈慕自个儿沉浸了幻想中,也懒得去打扰习琛亮了。她乐滋乐滋的摇着头,回过身趴在桌子上,自个儿嘤嘤嘤的幻想着赤繁在知道她喜欢他的事情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下午放学,沈慕一出学校大门,就看到了赤繁的车。拿着包,她开心的跑到了车前,打开了车门。 “你来了多久了?” 说话间,沈慕转头朝赤繁看了过去,却看到赤繁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恩?怎么了?” 沈慕以为赤繁有什么事,随口问了一句。 赤繁迅速回过神,朝沈慕笑了笑,说:“没事。” “哦。” 沈慕今天的心情还不错,既然赤繁说没事,那么她也不会去多想。 “小慕,从今天开始,你还是回家去住吧?” 原本还开心的合不拢嘴的沈慕听到赤繁的话,微微一愣,笑意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惊讶的看着在开车的赤繁,沈慕心慌的问:“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不应该总是住在我家里,要是让沈总知道你在他们出国之后每天都腻在我家里,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赤繁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沈慕一眼。 “什、什么不是好事?” 沈慕虽然很生气,可在面对赤繁,还是没有办法发泄出心里的怒火。 赤繁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说了一句:“你应该回家,不应该总是在外面住。” “可是,你不是外人。” 赤繁冷着一张脸,没有像往常一样微笑的看着沈慕,让沈慕感觉他就好像一个陌生人似的,又感觉赤繁似乎已经将她当做了陌生人。 难过的捏紧了包,沈慕耷拉着脑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赤繁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成天腻在你家,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490.第490章女儿不该的喜欢(二十) 听着沈慕伤心的语气,赤繁于心不忍的皱了皱眉,可还是没有去看她。 将车开往沈家的方向,赤繁没有再说话。 沈慕见赤繁不再说话,变得更加难过了。她皱着小脸,委屈的抽噎了起来。 赤繁听到沈慕小声哭泣的声音,顿时变得更加烦躁了。可是,一想到沈慕要是真像红衣夹克男说的那样,还对她抱有其他的感情,赤繁的思绪就变得更加糟糕了。 沈慕现在还小,才十六岁,想法还很天真,也很单纯。她可以年少糊涂,可是赤繁不能跟着她一起糊涂,毕竟他已经是一个中年男人了,再过一两年就四十岁了。 虽然知道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实现,可是赤繁还是想趁早断了沈慕的念头,以免在她心里留下阴影。 可是,听着沈慕在他耳边嘤嘤的哭泣声,赤繁也很难过,但他又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怎么办。 沈慕抬起胳膊擦掉脸上的泪水,带着哭声,小声的说道:“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沈慕知道赤繁说的很有道理,自己成天往他家跑确实不怎么好,可是看着赤繁对她的态度冷冰冰的,她就是觉得好难过。 沈慕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也会有这么矫情的时候,真是、真是讨厌极了。 耷拉着头,沈慕厌烦了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紧抿着嘴,她忍着内心酸涩的感觉,想让自己尽量别哭出来。 见赤繁专注的开着车,一点都不往自己这边看,她鼻腔一酸,再次红了双眼。 赤繁心烦的皱了皱眉,还是于心不忍的伸手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沈慕。 沈慕从沉默的赤繁手中接过纸巾,安静的擦着眼泪,没有说话。 等赤繁将车开到她家门口时,沈慕也没有急着下车。她看着赤繁,问了一句:“明天,你还会去学校接我吗?” 赤繁神情复杂的望着通红的双眼中流露出了期待的沈慕,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从明天开始会很忙,你自己上学放学吧?记得注意安全。” 听到赤繁的话,沈慕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紧抿着唇,忍不住难过的呜咽了两声,还是强忍着想哭的冲动,朝赤繁点了点头。 赤繁,一定是讨厌她了。 沈慕将手搭在了车门把上,正准备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车内再次响起了赤繁的声音。 “小慕。” 回头看着面色有些难过的赤繁,沈慕以为他说什么,不自觉的就露出了期待的神情,由心底希望他可以说出一些她想听的话。 “小慕,你要知道你爸妈是我很敬重的人。我不希望他们不在国内的时候,你出什么事情。” 下意识停顿了一下,赤繁有些纠结自己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为难的舒了一口气,他还是开了口:“毕竟,他们都很相信我,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沈慕虽然很小,可是并不笨。有些话,有些事情,只要别人轻轻的点了一下,她还是能够明白的。 明明早上还很温柔的赤繁,突然变得陌生,还对她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让她不得不去明白赤繁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赤繁,已经知道她喜欢他了。 难过的情绪再次汹涌的涌上心头,沈慕紧咬着牙,忍着想哭出来的冲动。 “我们、我们……你,可以开一会儿车吗?我有些事情想对你说。” “不。” 拿起纸巾帮沈慕擦拭着还是不争气的流出了的眼泪,赤繁拒绝了她的请求:“既然车都已经开到楼下了,你就应该回家了。” 听到赤繁的话,沈慕忍不住心头一哽,直接捂着嘴哭了出来。 赤繁,这是在告诉她,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很多事情再去纠结的话,都是多余的了吗? 抓着赤繁帮她擦眼泪的手,沈慕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侧脸上,直接放声哭了出来。 “我爸妈的看法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沈慕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所以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勇气去看赤繁脸上的表情。 她记得她妈夏忆白曾经对她说过,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她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一定要相信赤繁叔叔和刘顾言叔叔,因为他们两个人是在习南之外,永远都不会背叛她爸妈的,而赤繁和刘顾言,是她妈夏忆白敬重的对象,也是她老爸沈饶晨最信任的左右手。 赤繁怜惜的望着失声痛哭的沈慕,低声回答:“恩!很重要!” 颤抖着紧抿在一起的双唇,沈慕吃力的咽了咽喉咙,不甘心的继续问道:“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不是沈饶晨和夏忆白的女儿,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当沈慕带着哭腔的话一出口,赤繁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身躯。他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沈慕,神情严肃的拧紧了双眉。 犹豫的收回了被沈慕紧握住的手,他尴尬的靠在了驾驶座上,少有的从包里摸出了香烟,当着沈慕的面抽了起来。 只是抽了一口,赤繁就将香烟熄灭在了烟灰缸里。安静的听着沈慕的哭声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转头看着车窗外,说了一句:“不会!” 当赤繁的答案脱口而出时,沈慕微微一怔,哭声戛然而止。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别过头不敢看自己的赤繁,整个人都惊了。任由眼泪流出眼睛,沈慕感觉全世界的安静了。 她以为赤繁之所以转过头,将视线定格在窗外,是因为他不敢看自己,可是就在下一秒,赤繁却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将刚才的答案完完整整的重新说了一遍:“如果你不是沈饶晨和夏忆白的女儿,我想我不会对你好。” 颤抖着身子,沈慕再次忍不住哭了出来。拼命的点着头,她泣不成声的说:“恩,我明白了。” 紧捂着嘴,沈慕打开车门匆忙下了车,就连她自己都感觉自己在逃离赤繁的视线时有多么的狼狈。 赤繁难过的望着逃一般跑进沈宅的沈慕,额前的浓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心情沉重的长叹了一口气,赤繁正准备系上安全带离开,一抬头在无意间却看到了此时正站在习家三楼的窗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习琛明。 不知道为什么,赤繁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习琛明这个孩子,比他想的还要不简单。 491.第491章女儿不该的喜欢(二十一) 赤繁见习琛明面无表情的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不禁心生疑惑。 皱了皱眉,他望着习琛明离去的背影,本能的迟钝了一下,这才系上安全带,开车离去。 想到沈慕伤心难过的表情,赤繁很不是滋味。估计,沈慕以后都会讨厌他了吧? 烦躁的摇了摇头,赤繁一想到自己被沈慕讨厌了,不禁有些心烦。 加快了车速,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朝家的方向驶去。 沈慕不顾管家和女佣的招呼,一路狂奔回房间,直接面朝下倒在床上,失声痛哭了出来。 “噔噔噔——” “小姐,你怎么了?” 听着刘妈在房间焦急的敲门声,沈慕不管不顾的捂着被窝里伤心的放声大哭着。 该死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赤繁在得知她喜欢他之后,会如此干净利索的拒绝她。 好歹,好歹,他也应该稍微犹豫一下啊。 一想到赤繁说,如果她不是沈饶晨和夏忆白的女儿,他就不会对她这么好了,沈慕就难过。 “小姐,请开门啊!” 听到房间外刘妈的声音,沈慕抬起胳膊快速抹去脸上的泪水,朝她大喊了一声:“我没事啦!”说完,她将脑袋缩到了枕头底下,不再理会任何人。 该死的赤繁,就算知道自己喜欢他,他也不应该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 睿识走到小巷子里,一抬头看到已经站成一排挡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戏谑的一挑眉,他不以为意的轻“哼~”了一声,笑盈盈的问:“赤繁的人?” “赤繁的人?” 等睿识的声音一落下,那一排西装男身后传出了一抹语气平淡的听不出任何情感的沉稳男声。 “这么说,你已经承认了你在赤繁和沈慕之间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了?” 声音缓缓落下,并肩站在一起的习琛亮和习琛明已经出现在了睿识眼中。 睿识扫了一眼正低着头翻小说的习琛明,眼中飞逝而过一抹鄙夷之色,又迅速将视线定格在了正冷着脸站在习琛明身旁看着自己的习琛亮身上。 “喂,你叫这么多人出来,就是想揍我一顿吗?” 习琛亮见睿识是在对他说话,原本还阴沉着脸色的他突然就露出了盈盈笑意。 他双手一摊,撇着嘴无奈的朝睿识一耸肩,然后又指了指站在他身边低着头翻书的习琛明,像是在告诉睿识,刚才说话的人并不是他,而是正低着头翻阅小说的习琛明。 习琛明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望着睿识,那一双好似盲人一般没有任何光亮的神彩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稍稍有些惊讶的睿识。 “我习家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家人被一只蟑螂吓到。今天特地来这里挡住你的路,就是为了告诉你,沈慕的事情,我这次就饶了你。如果还有下次……” 刻意拉长了声音,习琛明就像是天生不会笑一样,依旧波澜不惊,云淡风轻。 “如果还有下次,那你就永远不会有下次了。” 说了一句简单粗暴又引人深思的话,习琛明又重新低下头,翻了一页捧在手心里只看到一半的书。 睿识快速扫了一眼分别站在习琛明和习琛亮两边的保镖,显然没有将习琛明刚才说的话当真。 他戏谑一笑,毫无畏惧的看着习琛明,噙满了笑意的双眸中流露出了明显的挑衅。 “难怪人家都说习南是流氓,今天看到他的儿子,我算是明白了。哼!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人。” 听到睿识的话,习琛明显然没有什么感觉。他依旧低着头不为所动的看着书,而站在他身旁的习琛亮则是安静的注视着自家哥哥,没有说话,一直到习琛明再次翻过一页书,转身对习琛亮说了一句:“弟弟,我渴。” 习琛亮笑盈盈的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瓶盖递给了习琛明。习琛明在看书之余,斜眸腻了一眼习琛亮拿在手中的矿泉水。嫌弃的皱了皱眉,他说:“不!我不要喝矿泉水,我要喝可乐。” 两兄弟显然将还被他们挡住了去路的睿识抛在了脑后,站在路中间对要喝什么饮料聊得津津有味的。 “可是,可是我没有买啊。” “那我们现在回家吧?这里好热。” 合上书,习琛明将书递给了习琛亮,然后牵着他的手,一路朝前走去。 习琛亮跟着习琛明离开的同时,转身对站在身后的睿识竖了中指,张合着嘴,无声的朝他说了一句:“你,死定了。” 睿识厌恶的望着远去的习家两兄弟,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真是两个恶心的怪胎。” 睿识绝对没有想到,他今天的行为彻底惹到了总是旁若无人高高挂起的习琛明。 几天之后,还没有从赤繁的话中反应过来的沈慕无精打采的趴在课桌上,一次又一次不耐烦的叹着气,搞得习琛亮烦躁不已。 拿书用力拍了一下沈慕的头,他从位置上站起来抓狂的“啊啊”大叫了两声,指着疼的直挠头的沈慕,大骂了一句:“你这个丑女人,别在叽叽呀呀的叫唤了。我忍了你好几天了,再也不想忍了。” 教室里已经习惯了习琛亮和沈慕的学生就当他们不存在一样,继续玩着自己的,没人去看他们。 沈慕抬眸哀怨的看着习琛亮,有气无力的问道:“喂!赤繁哥知道我喜欢他的事情了。我现在被他彻底讨厌了,怎么办啊?” 习琛亮汗颜的看着她,无欲的撇了撇嘴,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我怎么知道?” 习琛亮单手随意的撑着桌面,盯着无精打采的沈慕,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看着正在埋头画画的习琛明,无比温柔的问了一句:“哥,你有什么办法吗?” 随着习琛亮的声音响起,习琛明手中游走在画纸上的钢笔戛然而止。 抬头,他看了看习琛亮,又将视线挑向了沈慕。 抿着嘴沉默了几秒,他才不温不火的对沈慕说道:“有些事情,很难,不过又没有那么难。想让赤繁在意你,还不容易?”说完,他又继续垂下眼眸,继续手边才刚刚开始的画。 听到习琛明的话,沈慕和习琛亮下意识的相互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习琛明话中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样!”两个人在恍然大悟中,不约而同的说了一句。 492.第492章女儿不该的喜欢(二十二) 课间,学校播放了通报批评的广播。当沈慕从广播里听到睿识无证驾驶还超速的事情时,不禁哑然的张大了嘴。 天啦噜,她还以为整间学校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睿识无证驾驶的事情呢! 真没想到还有其他人知道,还把他给举报了。 一想到睿识遭殃了,沈慕低头抿着嘴,居然坏坏的心里还有些小窃喜。 谁让他把自己喜欢赤繁的事情告诉赤繁的?给他一点小教训,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放学的时候,沈慕看到睿识正靠在学校门口的墙上,而睿识在看到她从学校里出来之后,立刻朝她走了过来。 “这么做,你满意吗?” “什么?” 沈慕疑惑的看着睿识,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 “我无证驾驶的事情,难道不是你告诉学校的吗?” 明白了睿识是什么意思,沈慕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她笑嘻嘻的看着睿识,将头凑近了他,故意挖苦了一句:“呵呵!你真是活该!” 摆了睿识一眼,沈慕这就准备离开,然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却被睿识给抓住了手臂。 “沈慕,你有点过分。” 本来睿识偷偷将自己喜欢赤繁的事情告诉了赤繁,沈慕还不想向他追究那么多呢,可是睿识现在倒是先倒打一耙说她过分了。 生气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沈慕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骂人呢,还是应该大度的保持脸上的微笑。 不悦的摆了睿识一眼,沈慕回了他一句:“正巧,你也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吗?” 知道她沈慕喜欢赤繁的人,就那么几个,伸出五个手指数还有余数呢,用脑子一想都知道是谁将这件事情告诉赤繁的。 现在赤繁对她说了那些话,她都快要难过死了,而这罪魁祸首居然还跑来对她说,叫她不要太过分,真是好笑极了。 厌烦的朝睿识摆了摆手,沈慕叹了口气:“行了,我懒得跟你说。有事,先走了!” 睿识见沈慕这就要走了,立刻朝她喊了一声:“喂!” 可是,沈慕却敷衍了事的朝他一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沈慕顺着小路,一路朝家走去,心情却烦闷到了极点。虽然习琛明已经告诉了她应该怎么去和赤繁和好,可是沈慕现在还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去做这件事。 一想到自己现在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的境况,沈慕就忍不住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忧伤了一小下。 “哎,自古多情空余恨啊~” ****** 正朝回家的路上走着,沈慕满脑子想的都是赤繁。她感觉她都快要产生一种错觉了,错觉大街上的路人都和赤繁长得一模一样。 “嘀嘀——” 听到身后突然响起了汽车鸣笛的声音,沈慕本能的转头朝身后看了过去。 当她转头往后看过去时,看到几辆车气势汹汹的朝她飞驰了过来。 那几辆车停在了沈慕面前,有一群看上去不怎么友好的小年轻不约而同的下了车,朝她走了过来。 “喂,请问你是沈慕吗?” 为首的男生和她差不多大,穿着红色的皮夹克,染着酒红色的刘海,看上去十分拉风潮流。 “嗯,我是!” 沈慕不知所措的朝他点了点头,怯懦的低声回答了一句。 瞪圆了双眼看着面前这位男生,她问了一句:“那,请问你是谁?” “王悦康!” 王悦康看着沈慕,眼中流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他指了指沈慕,问了一句:“你说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找欠?放着我哥们儿这么好的男生不好好去爱,非要喜欢一位老的可以做你爸的骚老头子,也是让我感到无语了。” 听王悦康这么一说,沈慕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她不悦的摆了王悦康一样,生气的低语了一句:“这不管你的事儿。你家住海边的吗?管的这么宽!神经病!” 绕过王悦康身边,沈慕就打算离开。可是她才朝前走了两步,就被王悦康的哥们儿拦住了去路。 停下脚步,沈慕拉着脸回头望着王悦康,暗自有些懊恼。 “你这是要做什么?” “没什么?” 王悦康走上前握着沈慕的手臂,拉着她就朝跑车停着的位置跑去。 “我知道你今天对我兄弟说了非常过分的话,所以现在请你跟我一起去找我兄弟,跟他好好道个歉。” 沈慕厌恶的盯着王悦康抓着她手臂的手,生气的抖动了两下,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是却没能如她所愿收回自己的手。 咬牙切齿的瞪着王悦康,沈慕一字一句的从嘴里说出:“放!开!” 王悦康放开了沈慕,然后对身后的兄弟说:“把这小娘们儿给我带上车。” 当王悦康的话一出口,他的那些个听话的兄弟立刻走上前架住了沈慕的双臂,打算将她往车上拉。 沈慕将他们人多势众,根本就是人多欺负人少,简直丢人。 “喂!难道你都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莫名其妙吗?” 沈慕着急的躲了一下脚,朝王悦康骂道。王悦康可不在意沈慕的这些话,在摆了她一眼之后,直接朝他的兄弟一挥手,很没有耐心的说了一句:“行了!将她带上车吧。” “喂!” 沈慕见王悦康根本不听自己讲,顿时也急了。她拼命的挣扎着,希望可以逃脱这些人纠缠,可是王悦康带来太多人来,而她就只有一个人,面对这样不妙的处境,纵然沈慕多努力的想要挣脱、逃跑也是无济于事。 沈慕眼看着就要被王悦康拉上车了,一辆白色的车突然迅猛的朝他们驶了过来,还带起了阵阵风。 在一声刺耳的刹车长鸣声响起之后,沈慕看到赤繁冷着脸从车上走了下来。 关上车门,赤繁望着那些人抓着沈慕手臂的手,凌厉的眼眸中迅速闪过一抹厌恶。 他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冷着脸跑上前,一个旋踢狠、准、辣的踢在了抓着沈慕左手臂的男人腹部,而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着沈慕的手,将她轻轻一拽,带进了他的怀里。 单手将沈慕抱在怀里,赤繁抡起右手就朝刚才抓着沈慕右手臂的男生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看到沈慕被几个小混混团团围住,还对她动手动脚的,赤繁是真的被激怒了,所以下手的力度不会有多轻。 493.第493章女儿不该的喜欢(二十三) 挨了赤繁一耳光的那个男生吐了一口血,感觉嘴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吐出来一看居然是两颗牙齿,顿时两腿一软,直接往后摔坐在了地上,很害怕的哭了出来。 赤繁带着沈慕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朝已经被吓得愣在了一旁的王悦康投去了凛冽的眼神。 “我上次说的话,你好像并没有听进去!” 王悦康一愣,脸色难看了不少。他胆怯的往后退了一步,干笑的望着神情冷峻的赤繁,匆忙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带沈慕同学去给我兄弟道个歉,并不想对她说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哼!最好。” 赤繁不想再当着沈慕的面,对这群小孩子做些不太好的事情,毕竟沈慕还小,而他也不想在沈慕的心里留下暴戾的形象。 放开已经因为他的‘英雄救美’而失了神的沈慕,赤繁见她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便担忧的问了一句:“小慕,你没事吧?” 听到赤繁带着担忧的话语,沈慕匆忙回过神,朝他摆了摆手,说:“啊?恩!我没事没事。” 赤繁点点头,稍稍安心了些。 “那我送你回家?” 夏天,在沈慕的心里,下午五六点的阳光总是最美好的,因为她总是能够在这段时间里见到赤繁,然后听赤繁温柔的朝她问上一句“我们回家吧?”、“那我送你回家吧?”,以及“小慕,要回家了吗?”这样暖心不已的话。 微张着嘴,沈慕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双眸中流露出了代表的幸福的神彩。 双手背后,她含情脉脉的望着站在离她只有两步远的赤繁,用力的点了几下头,笑着说了一句:“好啊!” 脸上的微笑变得更加明朗了,沈慕微昂着头,骄傲的朝赤繁说了一句:“好啊!赤繁叔,我们回家~” 赤繁听到沈慕将‘赤繁哥’这个称呼又重新变回了‘赤繁叔’,以为她已经放下了某些不应该去触碰的感情了,在微微一愣之后,原本还很自然的紧拧在一起的愁眉,稍稍舒展,那双如军刀一般总是泛着冷光的双眸逐渐温和,化作了几乎可以将沈慕融化的初晨阳光。 沈慕见赤繁再次对自己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不由变得更加开心了。她背在后面的双手因为赤繁一抹清浅的微笑而激动的紧紧相扣。 笑着朝赤繁缩了缩头,沈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感觉鼻腔一酸,然后眼睛微微有些疼痛。 这个男人,这个与自己相差二十岁,这个马上就要满四十岁的男人,总是可以很神奇的牵动起她的所有思绪。 他的冷漠可以让她失声痛哭,他的一抹清浅微笑,可以让她幸福的产生整个世界都为她所有的错觉。 迈着轻快的步子,沈慕就像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样,亲昵的挽上了赤繁的手臂。 “赤繁叔,今晚留在我家吃完饭再走吧?” 赤繁迎上沈慕笑意盈盈的双眸,抬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长发,含着笑意点了点头。 “恩。好!” 等到赤繁的回答之后,沈慕瞟眼瞥了一眼还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的王悦康,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朗了。 下意识稍稍用力的挽着赤繁的手臂,沈慕抬头迎着赤繁的双眸,笑着反问了一句:“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还等什么?回家吧?” 王悦康目不转睛的目送沈慕和赤繁上车离去之后,原本还显得有些呆滞的脸上让人猝不及然的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他激动的看着赤繁开着离去的方向,双眸中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太棒了!这个男人,简直太帅了!要是能够跟他做朋友,就好了。哪怕只是做他的小弟,我也会觉得很幸福啊!” ****** 沈慕坐在车上,安静的看着窗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赤繁刚才下车帮自己解围的事情,脸上情不自禁的就显露出了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 一天前。 沈慕魂不守舍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想按照习琛明说的那样,琢磨出一个比较好的方法和赤繁重归于好。 不管怎么样,沈慕都想和赤繁回到从前那样的日子。如果赤繁在以后的生活中都不断的排斥着她,想方设法的和她保持距离,那么沈慕宁愿选择一直单恋着赤繁。 毕竟,沈慕觉得赤繁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如果被赤繁讨厌了,那她以后的生活都不会开心到哪里去。 “嘀——” 就在沈慕因为赤繁而感到郁闷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小车鸣笛声,紧接着那辆跑车还没有等沈慕反应过来,就已经飞速的飚到了她前面,吓得沈慕猛的颤了几下身子,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望着又倒车重新将车往自己这边开了过来的红色法拉利跑车,沈慕更是紧张的暗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沈慕猜想会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什么样的人时,她看到一位穿着红色皮夹克,看上去跟她年龄差不多大小的男生从车里走了出来。 沈慕疑惑的打量着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男生,完全不认识,可是瞧他直径朝自己走过来的行为,好像是认识自己啊? “请问你是沈慕不?” 沈慕迟疑的点点头,回答:“是。” “我是王悦康。” 王悦康朝沈慕露出了笑容,表情看上去有些谄媚。 “那个……” 他迟疑的看着沈慕,似乎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有些犹豫。 沈慕疑惑的望着半吞半吐的王悦康,好奇的问了一句:“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王悦康不好意思的望着对他突然出现的目的有所怀疑的沈慕,犹豫的长“嘶~”了一口气,才说道:“那个,我想让你帮助我和赤繁做个朋友。” 沈慕听到‘赤繁’这个让她敏感不已的名字,顿时精神一振,在意的问到:“什么意思?你想认识赤繁?” 王悦康激动的朝沈慕猛点了几下头,然后将他和赤繁的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诉给了沈慕。 沈慕安静的听着王悦康将前几天的他和赤繁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讲完,沉默了一会儿,她抬眸盯着王悦康,嘴角轻扬直接冷笑了出来。 王悦康没想到沈慕会二话不说直接冷笑出来,被她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尽量和沈慕把持了一段距离。 494.第494章终章 王悦康汗颜的看着冷笑的瞪着自己的沈慕,不安的问了一句:“你、你笑什么?” 沈慕抬手揪住王悦康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我之前只是猜到这件事情和睿识有关,完全没有想到还有其他人插手这件事情。你现在主动找上来,根本就是讨打!”说着,生气的沈慕抬起手就打算将王悦康爆捶一顿,可是王悦康却紧紧的抱着头,求饶道:“喂!你饶了我吧?我当时只是觉得你因为一位中年老大叔而拒绝我朋友,很不厚道啊!” 听到王悦康在焦急中,口不择言说出的话,沈慕更加生气了。 她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了王悦康的头上,怒道:“我喜欢谁,我拒绝谁,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管的宽。” 王悦康瞥嘴委屈的望着沈慕,嘟嘟囔囔了半天,最后妥协的说:“那能怎么办?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些事情我也都已经做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畏畏缩缩的再次往后退了几步,他可怜兮兮的看着真是恨不得一拳打死他的沈慕,说:“以前我不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位老大叔,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些明白其中的原因了,那位叫赤繁的大叔真的太帅了,那动作,那爆发力简直棒呆了。” 王悦康在夸赤繁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了敬佩的神色,看的沈慕内心犹然升起了骄傲的感觉。 微昂着头,她骄傲的说:“那当然,我家赤繁哥可不是一般人。” 王悦康见原本还对自己横眉冷对的沈慕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才稍微安心了些。 他轻轻的拍了拍沈慕的肩膀,笑盈盈的看着她,说:“为了表示抱歉,你现在让我做什么事情都行,不过前提是你要将赤繁介绍给我认识。” 听大咧咧的王悦康说了这么一句话,原本还对‘如何跟赤繁和好’这件事情感到毫无头绪额沈慕突然就有了办法。 坐在车上,沈慕看着赤繁白净削瘦的侧脸,内心早已被幸福填满。 她就知道赤繁如果看到自己被人欺负了,肯定跑来帮自己的。现在,她只需要给赤繁一个台阶,那么她就能够顺其自然的和赤繁和好。 虽然赤繁在之前已经把该说的话,全部都说清楚了,不过沈慕知道她想要的还是这个男人。 虽然赤繁比她大很多,虽然赤繁很排斥自己对他抱有其他的感情,沈慕知道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所有的问题都在于时间。 沈慕知道,只要她愿意努力,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总有一天,她老妈会接受她,她老爹也会同意她对赤繁的‘喜欢’,尽管沈慕现在还不知道夏忆白和沈饶晨对她喜欢赤繁这件事情抱有什么样的看法。 赤繁瞟了一眼后视镜,看到沈慕满脸笑意的望着前方,也忍不住跟着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你在笑什么?” 沈慕听到赤繁的声音,挑眸看着他,在与他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她笑的更加开心了。 “没有啊!就是在想我老娘出差回来之后,会为我带些什么礼物。” “放心吧,一定是你非常喜欢的礼物。” “恩!我也觉得。” 沈慕在回应赤繁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期盼。 ****** 打开车门,夏忆白下了车抬头望着面前这座百货大厦,疲惫的叹了口气。 “真是的,一回国就有开不完的会。” 眼中带着劳累的神色,夏忆白揉了揉太阳穴,长舒了一口气,振作了精神之后,迈着快步朝百货大厦的大门入口处走去。 推开百货大厦一楼的玻璃门,夏忆白一瞟眼,在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猝然停下脚步,夏忆白紧皱着愁眉盯着站在一间女士服装店门口的高大身影。 不知道怎么回事,夏忆白总觉得那个背影很熟悉。脑海中飞掠过一位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去想起的男人,夏忆白不由自主的迈着脚步,朝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正巧,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转身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夏忆白在看到他的脸时,微微一愣,当即吃惊的捂住了嘴。 “夏忆白,你可以不爱我,可是请你一定要记住我。” 不自觉的想起了很久之前某个男人在跳崖之前对她说的话,眼泪不受控制的从她眼睛里流了出来。 没有错! 夏忆白觉得她没有看错,眼前这位让她感觉熟悉不已的男人,绝对就是十多年前在她眼前跳下悬崖的终阳浩。 现在的终阳浩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与他从前的感觉完全不同。现在的他有一双无神空洞的双眸,他身上散发着祥和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感觉他是一位非常好相处的和蔼大叔。 一想到终阳浩以前的种种遭遇,夏忆白就五味杂陈。现在再次看到了终阳浩,因为他的死而负罪多年的心终于放下了。 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出来,总之,她真的太开心了。 太开心,终阳浩还活着。 这正是一件让她觉得无比美好的事情。 “那个,你好。” 夏忆白双眼噙泪的看着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的终阳浩,激动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终阳浩纠结的看着满脸泪水的夏忆白,匆忙拿出纸巾递给了夏忆白:“我们以前认识吗?” 夏忆白接过终阳浩手中的纸巾,在听到他问出的问题之后,微微一愣,紧拧的细眉在一瞬间拧紧又在下一秒缓缓舒展。 深吸了一下鼻涕,夏忆白抬眸朝满脸疑惑的终阳浩摇了摇头,说:“不、我们不认识。” “是吗?”终阳浩神色凝重的低声说了一句。 朝夏忆白抱歉一笑,他说:“不好意思。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市呢!很奇怪啊,我来这里之后,总感觉自己对这座城市很熟。前一段时间,我还遇到了几个人。我觉得他们很眼熟,可是我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们。当我问他们,是否和他们在哪里见过时,他们都给了我同一个答案,都说不认识我。” 为难的摇了摇头,他说:“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我想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这座城市了。” 夏忆白听着终阳浩的抱怨,心中百感交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终阳浩看着满脸泪水的夏忆白,朝她友好的一笑,以为她经历了什么很抱歉的事情,便好心的安慰了一句:“不要哭了!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应该在公共场合哭得这么伤心。” 疑惑的挑了挑眉,他说:“你知道吗?虽然说不出理由,但是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我不想看到你流眼泪。看到你哭泣,我就感觉心口闷的生疼。虽然初次见面就说这么冒昧的话很失礼,不过我还是想对你说,请你幸福。” 往后退了一步,终阳浩礼貌的朝夏忆白点了点头,说:“不好意思,我夫人在里面,我需要告辞了。”说罢,终阳浩转身就准备离去。 “等等!” 夏忆白急促的朝终阳浩的方向走了几步,在意的问了一句:“请问,您贵姓?” 终阳浩回头朝夏忆白微微一笑,温柔的回答:“终阳浩!我的名字叫终阳浩。”(完) 王悦康汗颜的看着冷笑的瞪着自己的沈慕,不安的问了一句:“你、你笑什么?” 沈慕抬手揪住王悦康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我之前只是猜到这件事情和睿识有关,完全没有想到还有其他人插手这件事情。你现在主动找上来,根本就是讨打!”说着,生气的沈慕抬起手就打算将王悦康爆捶一顿,可是王悦康却紧紧的抱着头,求饶道:“喂!你饶了我吧?我当时只是觉得你因为一位中年老大叔而拒绝我朋友,很不厚道啊!” 听到王悦康在焦急中,口不择言说出的话,沈慕更加生气了。 她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了王悦康的头上,怒道:“我喜欢谁,我拒绝谁,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管的宽。” 王悦康瞥嘴委屈的望着沈慕,嘟嘟囔囔了半天,最后妥协的说:“那能怎么办?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些事情我也都已经做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畏畏缩缩的再次往后退了几步,他可怜兮兮的看着真是恨不得一拳打死他的沈慕,说:“以前我不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位老大叔,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些明白其中的原因了,那位叫赤繁的大叔真的太帅了,那动作,那爆发力简直棒呆了。” 王悦康在夸赤繁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了敬佩的神色,看的沈慕内心犹然升起了骄傲的感觉。 微昂着头,她骄傲的说:“那当然,我家赤繁哥可不是一般人。” 王悦康见原本还对自己横眉冷对的沈慕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才稍微安心了些。 他轻轻的拍了拍沈慕的肩膀,笑盈盈的看着她,说:“为了表示抱歉,你现在让我做什么事情都行,不过前提是你要将赤繁介绍给我认识。” 听大咧咧的王悦康说了这么一句话,原本还对‘如何跟赤繁和好’这件事情感到毫无头绪额沈慕突然就有了办法。 坐在车上,沈慕看着赤繁白净削瘦的侧脸,内心早已被幸福填满。 她就知道赤繁如果看到自己被人欺负了,肯定跑来帮自己的。现在,她只需要给赤繁一个台阶,那么她就能够顺其自然的和赤繁和好。 虽然赤繁在之前已经把该说的话,全部都说清楚了,不过沈慕知道她想要的还是这个男人。 虽然赤繁比她大很多,虽然赤繁很排斥自己对他抱有其他的感情,沈慕知道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所有的问题都在于时间。 沈慕知道,只要她愿意努力,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总有一天,她老妈会接受她,她老爹也会同意她对赤繁的‘喜欢’,尽管沈慕现在还不知道夏忆白和沈饶晨对她喜欢赤繁这件事情抱有什么样的看法。 赤繁瞟了一眼后视镜,看到沈慕满脸笑意的望着前方,也忍不住跟着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你在笑什么?” 沈慕听到赤繁的声音,挑眸看着他,在与他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她笑的更加开心了。 “没有啊!就是在想我老娘出差回来之后,会为我带些什么礼物。” “放心吧,一定是你非常喜欢的礼物。” “恩!我也觉得。” 沈慕在回应赤繁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期盼。 ****** 打开车门,夏忆白下了车抬头望着面前这座百货大厦,疲惫的叹了口气。 “真是的,一回国就有开不完的会。” 眼中带着劳累的神色,夏忆白揉了揉太阳穴,长舒了一口气,振作了精神之后,迈着快步朝百货大厦的大门入口处走去。 推开百货大厦一楼的玻璃门,夏忆白一瞟眼,在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猝然停下脚步,夏忆白紧皱着愁眉盯着站在一间女士服装店门口的高大身影。 不知道怎么回事,夏忆白总觉得那个背影很熟悉。脑海中飞掠过一位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去想起的男人,夏忆白不由自主的迈着脚步,朝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正巧,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转身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夏忆白在看到他的脸时,微微一愣,当即吃惊的捂住了嘴。 “夏忆白,你可以不爱我,可是请你一定要记住我。” 不自觉的想起了很久之前某个男人在跳崖之前对她说的话,眼泪不受控制的从她眼睛里流了出来。 没有错! 夏忆白觉得她没有看错,眼前这位让她感觉熟悉不已的男人,绝对就是十多年前在她眼前跳下悬崖的终阳浩。 现在的终阳浩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与他从前的感觉完全不同。现在的他有一双无神空洞的双眸,他身上散发着祥和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感觉他是一位非常好相处的和蔼大叔。 一想到终阳浩以前的种种遭遇,夏忆白就五味杂陈。现在再次看到了终阳浩,因为他的死而负罪多年的心终于放下了。 夏忆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出来,总之,她真的太开心了。 太开心,终阳浩还活着。 这正是一件让她觉得无比美好的事情。 “那个,你好。” 夏忆白双眼噙泪的看着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的终阳浩,激动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终阳浩纠结的看着满脸泪水的夏忆白,匆忙拿出纸巾递给了夏忆白:“我们以前认识吗?” 夏忆白接过终阳浩手中的纸巾,在听到他问出的问题之后,微微一愣,紧拧的细眉在一瞬间拧紧又在下一秒缓缓舒展。 深吸了一下鼻涕,夏忆白抬眸朝满脸疑惑的终阳浩摇了摇头,说:“不、我们不认识。” “是吗?”终阳浩神色凝重的低声说了一句。 朝夏忆白抱歉一笑,他说:“不好意思。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市呢!很奇怪啊,我来这里之后,总感觉自己对这座城市很熟。前一段时间,我还遇到了几个人。我觉得他们很眼熟,可是我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们。当我问他们,是否和他们在哪里见过时,他们都给了我同一个答案,都说不认识我。” 为难的摇了摇头,他说:“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我想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这座城市了。” 夏忆白听着终阳浩的抱怨,心中百感交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终阳浩看着满脸泪水的夏忆白,朝她友好的一笑,以为她经历了什么很抱歉的事情,便好心的安慰了一句:“不要哭了!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应该在公共场合哭得这么伤心。” 疑惑的挑了挑眉,他说:“你知道吗?虽然说不出理由,但是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我不想看到你流眼泪。看到你哭泣,我就感觉心口闷的生疼。虽然初次见面就说这么冒昧的话很失礼,不过我还是想对你说,请你幸福。” 往后退了一步,终阳浩礼貌的朝夏忆白点了点头,说:“不好意思,我夫人在里面,我需要告辞了。”说罢,终阳浩转身就准备离去。 “等等!” 夏忆白急促的朝终阳浩的方向走了几步,在意的问了一句:“请问,您贵姓?” 终阳浩回头朝夏忆白微微一笑,温柔的回答:“终阳浩!我的名字叫终阳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