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之重瞳临世》 第219章 交个朋友 轰隆隆！ 闪耀的落雷贯穿了天地，巨大的电弧不断的扭曲，像是在跳舞，甚至空间都因它而变得弯曲，其中散溢的能量让任何人也不敢小觑。 整片空间，都是充斥着一股极其狂暴的天地灵气，不仅是在第一层就从温和变得暴躁的灵气，甚至是人都感到了一丝不爽，那种自心底里升起的不安。 仿佛要将什么东西撕碎才能缓解心中的这一丝异样。 “这里的天雷比下面一层的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环视四周，心中不免有些激昂，但是再看见一道落下的宛如银蟒的天雷后，却是升起了一抹失望之情。 在被雷光笼罩时，他已做好了迎接更强的天雷的洗礼，甚至已经预想到了自己会昏厥在地的窘态。但事实证明自己太高看这里的雷霆了。 它们还是太弱小了，根本无法满足谢澈的要求。 没错，谢澈他看不上这层的天雷。 虽然还未真正享用此层天雷的服务，但是就自其散发的能量来看，显然不能引起谢澈的兴趣。 “我已经强悍到这个地步了吗？” 刚刚踏上来就要想着去往更高一层的谢澈，不禁低声笑道。 “我看你面生的很，是刚刚才来到第三层吧？” 远远的传来一声温和的笑语，溯源看去，是一位青衫少年。 身长七尺有余，容貌昳丽，气质淡雅，颇有书家子弟的气度，是那种一眼看去不容易使人生厌的家伙。 许是因为对方带着笑的脸，又或者是对方那令人舒服的气质，也可能是不带任何锋芒的语气，让谢澈也是心中舒缓了不少，轻声轻语的应道。 “兄台高见，我刚好是才入第三层。” 虽然在心中很是不忿，但表面还是摆做了平和的模样。 青天灵院的学员每一届都有百万，而在这里至少有着三届的学员，这么大的人口他能全部记完每人的相貌还能一一匹配？说笑呢，又不是拥有超大存储器的电脑，装什么啊！ 不过随后又细细想来，对方应是打算在自己面前凑个眼熟，甚至是打着结交的想法，自己倒不用摆着这么大的敌意——虽然只是在心中——但他真的忍不住啊！ 闻言书生模样的俊朗少年温暖的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这不巧了吗？我也是前几日才到第三层的。” 他的笑容人畜无害，但谢澈总感觉他在心里悄悄谋划着什么，倒是不由的升起一股恶寒。 “无所谓了，我在第三层也待不了多久。” “此话何意？”听到谢澈的回答他倒是有些错愕，但很快将这股情绪压下，接着换上了一副微笑脸，“是有些拮据吧？” 他看着谢澈，眸中渐渐的被另一种光彩盖过，那样的光谢澈很熟悉，萧楚河那家伙每次坑他时就会露出这样的眼神——那是狐狸的眼睛。 “不用露出这样的表情啦……我不是坏人啦……也不是奸商！怎么你们都喜欢无缘无故的给人冠上一个让人讨厌的名号啊……” 他的小嘴在叭叭的叫个不停，这令谢澈很是厌烦，特别想捂住耳朵沦为一个双耳失聪的聋人，但是对方已经将半个身子都靠了上来，这叫谢澈无法动作。 也是只能以十分狼狈的姿势快速躲闪，以便尽快与其拉开距离，之后再踢腿跑开。 “听我说完好吗？不用多还！不设时限！你有多余的木灵能还就还！不用……我只是想交个朋友而已！” 他逃他追。 两人就这样在无数盘坐的学员间不断穿梭，像极了老鼠与遇见老鼠的猫。 “找到了。” 还在不断躲避身后那个“痴汉”追击的谢澈，嘴角兀的拉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不同于第一二层的登天之梯，这第三层前往第二层的通道竟只是一扇门。虽然还是隐藏起来的，但是还是被谢澈一眼就给找到了。 “或许还是需要以天雷为钥。”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后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追逐自己的少年书生，竟是突然笑了起来。 后者的眼力虽不及拥有重瞳的谢澈，但作为修士还是极为出色的，自然是看见了谢澈那突然浮于脸上的笑容。 不知怎的一股寒气莫名的爬上了他的后颈，让他下意识的伸手摸摸，竟是在手上留下了点点黏腻的水渍。 “我竟被一个笑容吓出了冷汗！” 看着自己掌中的汗水，那张俊秀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之色。 “那家伙……” 自牙关中低沉的挤出三个音节，同时手掌用力一握，双目含怒的抬头一瞪。却是发现眼前已无人影。 “那家伙人呢？” 他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就连眼皮都向下合了一些，一脚实踏，一脚虚探而出，目光也不断的在周围环视着。 “你在找我吗？” 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书生少年也是微微一颤，随后抬手向着自身头顶打去。 一道寒光自指尖涌出，竟是一柄三寸匕！双指紧紧的将其夹住，两指在灵力的作用下变得黝黑、暗沉，令人齿冷。 轰！ 一道落雷猛然而至，这可打了书生少年一个措手不及，他本来打算去对付谢澈的，结果迎接他的却是来自第三层的天雷，这怎不让人愕然！ 呲啦！ 飞舞的银蛇将书生少年整个人都缠绕其中，远远看去他真的就像是被银蟒给活吞了，还是不带任何反抗的那种。 “这家伙动作竟如此之快，晓得利用天雷来进行对敌，心思活跃，敢做，不愧是我看中的！” 不断有着衣衫被烧毁的声响还伴随着一道有些欣喜的声音同时传开。 待雷芒尽散，留下的只有一具白花花赤裸的身子，如果不算那头黑色的秀发的话，那真的是全身赤裸。 少年摸摸自己胸前的圆形吊坠，随后一道青光闪过，一席青衫竟是再度的穿戴在他身上。 “你很不错，与我遇见的许多人都要好，能与你相遇或许是我来到这里最大的惊喜。” 虽然见不到谢澈的身影，但少年的脸上还是十分的满足，上扬的嘴角也在昭示着他激动的内心。 “能告诉我你此欲何为？” 谢澈的身影落在书生少年的眼前，此前没发现，这书生竟是比他矮了半个头。 对于距离自己不过六尺的谢澈，书生少年倒没有半点慌张，反而是很好奇的微微抬头，目光自上而下扫过，细细的打量着谢澈。 “不都告诉你了吗？我只是想与各位交个朋友而已。”他面露微笑，眼眸中也没有任何讨厌的情绪，再配上他的这副装扮，倒是不会令人反感。 “就只是如此？”谢澈也是后撤一步，显然对于对方的这个回答并没有完全相信。 “您若是不信，大可去向这些还在修炼的学员们询问，他们会给予你答案。”书生少年耸耸肩，满不在乎道。 对此依旧是心存怀疑的谢澈并没有选择去验证，而是一直站在原地，等待着对方的动作。 但事实却是书生少年一脸的坦然，甚至还侧过身去，一手成掌，掌心向天，指尖向着身后重重一砸。 他那张俊秀的脸上写满了一个大字“请”。 这有恃无恐的态度倒像是彻底的打散了谢澈心中的所有怀疑，书生少年只看见了自己眼前的少年双肩一松，整个人都轻松了下去。 “不去验证？”书生少年笑着走近，他已经是挂着笑，但谢澈还是感觉他不怀好意。 “如果我去了，只能证明你所言非虚，但打消不了我心中的疑虑。” 闻言谢澈却是摇头，任由对方走近。 “不过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此话怎讲？” “我有三十多万的木灵，完全不用借。” “但我的最终目的是为交友啊！” “很不幸的告诉你，你的这个算盘同样落空了。” “嗯？” 显然没想到谢澈会有这样的回应，书生少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弯起的嘴角扬也不是，垂下也不是。 “您……这是何意呢？”他说心中闪过一丝可怕的想法，看着谢澈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第三层对我而言还是弱小了些，我需要更强的天雷。”没有拐弯抹角，谢澈很是淡然的说道。 “更强的……莫不是要去往第四层！”这下无需言语，就已经明白了谢澈想要表达的意思，“可是你刚刚才入……” 伸手轻轻拍在书生少年的肩头，随后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说罢纵身跃起，向着天上乌压压的雷云冲去。 五指张开，仿佛在他眼前的是什么珍贵之物，要狠狠的抓在手心。 书生少年看着谢澈那冲上空中的身影，却是再也收不住下巴，让它重重的垂下。 “这家伙真的没在找死吗……”那略带着诅咒意味的话语还未彻底的说出口，就已经胎死腹中，因为他见到了他今后可能都无法再见到的画面。 明明是刚刚才从一二层升入第三层的人，却在第三层看了一眼便要闯入第四层，这样冲动、冒失的家伙，真的少见，更何况他真的将第三层的天雷给紧紧抓住了。 那犹如银蟒般的天雷可是丝毫不留情面的落下，根本没把这个初入第三层的家伙放在眼里，完全没有什么“新人见面，放点水”的觉悟，其天雷之力与其他来此修炼的差不多，甚至还要浓郁几分。 底下的那个书生少年还没来得及为谢澈担忧，就见到了谢澈一手伸出，指尖光芒大盛，四散而开，像是铺开网，又似架好的囚笼，本该笔直的光束竟是开始了弯曲，将那条怒雷给紧紧困住。 “往哪里跑！” 低喝声荡开，竟是将那妄图惩罚谢澈的天雷给唬住了，直接呆愣在了原处，任由已经扑到近前的谢澈给一把把住。 “真是听话。” 嘴角扬起，得意之色弥漫在整张脸上。 但也没让他得意多久，自雷云中再次射来一束光，将谢澈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这谢澈再熟悉不过了，毕竟他适才就是因为这束光而升到第三层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在谢澈身影快要消散之际，下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 循声望去竟是之前那个书生少年。 “若是有缘我们自会再见，届时我们再做朋友吧！” 说完那束光就裹着谢澈瞬间消失，只留下了一个在下方遥望的少年。 第220章 古老石台 “待下次吗？” 看着对方消失的那片空间，书生少年喃喃道。 此时的谢澈并没有书生少年那么多愁善感，他这一次全然没有之前到达第三层的舒畅之感，更多的是一股压迫，一种堵在心间的压迫。 “这第四层有些不一样啊！” 明明还没进入祭天神坛的第四层，可谢澈就已经感受到了与前三层不同的气氛。 仅是开始就有这么大变化，那之后呢？此时谢澈越来越期待祭天神坛第四层的真正面目了。 第一二层的人数众多，到了第三层却只有不到第一二层的十分之一，而等级更高，也更危险的第四层，人数应当更少。 结果真不出他所料，这第四层的人比之第三层的要少更许多，几乎只有第三层人数的千分之一！ 如果将第一二层的人数比做一万，那么第三层就只有一千，这里则是一！ “如果是第五层，那里的人数又该是第四层人数的几分之几呢？” 突然谢澈心中升起了一股怪异的想法，他想要再升上一层，再去看看这个参差，但是这个念头在刚刚升起之后就被一个名叫理智的家伙给予了重重一击。 “哼~” 也是对着自己施加了一次嘲讽。明明连第四层的天雷都没有感受过，就想再上一层，哪有这么容易的事，真要自己狠狠的撞向南墙吗？还得撞个头破血流，不然还不能意识到错误。 之前能顺利的渡过第三层前往到第四层，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身的肉身被龙血淬炼过，龙血里蕴含的强大力量将他的经脉骨骼给狠狠的冲刷了几遍，用洗筋伐髓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但是因为在那血池中淬体有些仓促，时间也很短，导致很大一部分精华都储存在谢澈体内，现在他的身躯中可是蕴含了庞大的能量——这一点谢澈早就知晓。但在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他自己尝试修炼都无法再调动分毫，更别提去炼化它了。 这才有之后谢澈主动去挑战这一件事，目的也是为了看看能否在战斗中调动、炼化这些能量，显然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话说拥有淬体之效，还能洗练灵力的地方除了这祭天神坛的天雷外，谢澈还真想不到其他的地方了。 “这里可都是第四层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吧。”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与第三层那位书生少年一样的人，谢澈也是默默的松了口气，幽幽道。 随后将目光投向一处干净的石台，造型古朴，却并不破旧。悬浮于空中，表面却连一滴水都没有。 那些自天而落的雨滴甚至都特地的绕开了它，向着别处落下。 显然与他之前所见的吸引材质不一样，这是独特的、排斥型的。 其他的石台上面都是不断在吸引自天上雷云滴下的蕴含雷霆之力的雨滴，而眼前的这一座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不仅不吸引汇聚，甚至都主动排出一股力，将那些试图落在它身上的雨滴给尽数阻挡在外。 周围水汽弥漫，地面也早被浸湿，唯有它干爽到不似这座空间之物。 “与众不同。” 看了许久，也没看出有什么门道，最后只得讪讪来一句。 古老石台不仅在这一处显得异常，甚至于谢澈所看见的所有踏足第四层的学员们，他们都有意的绕开它，唯恐避之不及。 这里面藏有魔鬼吗？ 他在这青天灵院待了也有一年多了，对于灵院的秉性，他也有点了解，那群老怪物们虽有逗弄学员的心思，但几乎每一件对人都是有益的，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所以看着眼前的被所有人视为垃圾、妖邪的古老石台，谢澈那被遮挡的眸子下，闪过一丝异色。 这祭天神坛的第四层，只有轰隆雷声而无霹雳电光，单这一点来看已是怪异至极。 这雷霆乃是天地之力，极具视听之极力，二者相伴而生，缺一不可。如今只剩其一，何其怪哉？ 你说雨中它含有雷霆之力？呵呵，这话的确不假，但那座排斥石台却是连这点雷霆之力都给阻挡在外了。 仿佛它不需任何外力，不需任何雷霆，阻隔一切，自成一体。 “兄台你看中了那个古老石台？” 就在谢澈思索之际，有人走到他身边，并肩站立，但是个头比之谢澈稍低了一点，到了眼角。 “的确有些好奇，所以我想上去看看。” 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谢澈十分直接的说道。 “那我就得劝一劝兄台了，别看……”那人爽朗一笑，正欲解释，可是余光看见了谢澈双与众不同的双目，看之一字却是在他口中被无限的拉长。 虽然已经摘除了白绫，但终究未能显露所有锋芒，这一双重瞳在旁人看来就与医书上所载的眼疾相差无几。 “不必如此，想说便说吧，不用在意。”谢澈甚至不用特别思考便能猜到对方为何会如此，但他也不想解释，反正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晓的，于是就随意的敷衍几句。 “抱歉鄙人冒犯了。”这人更直接，回退三步，并微微欠身致歉。 “无事，不用在意，倒是在下需要兄台解疑。” 见对方如此，谢澈也没故作姿态，迅速向他施以同样的动作，“我名为谢澈，敢问兄台贵姓？” “免贵姓洪，洪立天。”中气十足，如同洪钟，正如他的姓一样。 两人如此礼貌，倒是显得有些拘谨了。谢澈注意到，无论是他自己还是眼前的洪立天，神色都有些不适。 他自己是因为鲜少面对这样的场面，有些不熟练而已，生疏是他最大的感受，毕竟之前交往的人可都是比较豪爽一点，如此文绉绉的道名倒是头一遭。 前一世自己来自一个已经简化了这种繁文缚节的社会，自然对此陌生；而这一世，在幼时记忆还未彻底苏醒，仅只是一介奴仆，出行在外大多时间只需低头便可，之后展露修行天赋也仅是活动在府内，面对这样的情况自然也少。所以对于这样的礼节对于此时的谢澈而言，倒是有些新奇与生疏之感。 “原来是洪兄，久仰久仰。”倒不是谢澈自来熟，乱攀关系，而是他实在是见过眼前洪立天，只不过不是见着了他本人，而是他的影像。 化龙榜第九万零七十七名，洪立天。 这样的名字，虽然排在很下面，谢澈虽是匆匆看了一眼，还是有些印象。如今一见又一问，倒是想起来了。 “看来在化龙榜上除了每天能得些木灵外，还能提升自己的颜值啊！” 对方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可给谢澈雷的不轻。 眼前的男子虽算不上丑陋，但也绝对称不上一句英俊，最多只能算作一个眉目清秀，属于耐看型。 见得谢澈愣住了，洪立天倒是没有气恼，反而大笑起来：“如果这榜没有提升颜值之能，如何能叫你在听得我名字时身躯一震？”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嘴角勾起，扯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洪兄这一句倒是在理，谢某佩服。” 应和着笑了几声，谢澈随后又问道：“敢问洪兄此台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汝害怕至此？小弟愚钝，望洪兄给予解答。” 双手抱拳置于胸前，神色肃穆，倒是很有问道的意味。 似乎是被谢澈这样庄严的样子给逗笑了，“你倒不必如此拘谨，大家都是同辈，随性就好。” 他心情更好，随后便是耐心的为谢澈解释道：“你所看中的这座石台在第四层并不少见，可是有百余座。” “如此常见？”谢澈没压住性子，抢先开口道。 对于谢澈的失礼之处，洪立天并没有在意，反而依旧和颜悦色道：“这些石台不会受到此层雨滴影响，乃是此间唯一的干爽之处。如此神异早就被人注意到了，但是为何会无人问津呢？那自然是因为从没有人能在这座石台上修炼，无论是接引拥有天雷之力的雨滴还是吸纳灵气——这些通通都无法做到。” “故而从未有人使用它。不过每次有新人从第三层上来后，总会去试试，我们也都喜欢看他们铩羽而归的画面，毕竟大家伙都是这么过来的。” 说道最后洪立天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有些阴险的笑容，将他整个人衬得像一个反派一样。 “你们这是十分恶趣味。”虽然不解，但是出于对他人的尊重，谢澈还是未将此话说出口，而是藏于心间。 不知是不是心境作祟，此刻谢澈分外想冲上他口中的古老石台。 微微压下心中的冲动，道：“那洪兄你之前来提醒我，劝我不要登台是……” 谢澈看着他，无论是神态还得动作都在昭示着不解。 “我也不知了……”令谢澈没有想到的，洪立天竟是憨厚一笑，全然没有心计的样子，“大概是见得你比较像我弟弟？”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起，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两人也就此无话，最后由谢澈拱手而示：“多谢洪兄告知，但我仍想上前一试。” “言尽于此，我也不会阻拦。” 洪立天也是干脆，面对执拗的谢澈一点也不加阻拦，更是一手伸出指向了那座石台，“去吧！” “祭天神坛第四层不止这一座特殊的石台，据灵院典籍记载，建立之初尚有学员能登台用之，但奈何五万多年前，突然就生了怪异，成了如今的模样。” “如今百余座石台，皆是荒废五万年之久，从那时至今，招收学员何止亿计，其中不乏天资绝艳之辈，可终无一人可行。” 他虽未加以动作，但却背过身去，双手也负于腰际，语气幽然，颇有沧桑之感。 他口中规劝之意十分明显，但谢澈去意未改。 “我知你心意，但我意已决，洪兄不必多费口舌。”谢澈回辞。 “也罢。”哀叹一声，随后脚步连点，飘至另一处正常石台。 那里早已是坐满了人，他们的视线也都放在了此时准备前去重蹈前辈覆辙的谢澈身上，而且眼中还多了许多的戏谑与鄙夷。 显然他们对于谢澈这样明知故犯的行为很是不满，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已经开始讥讽起了前来找谢澈的洪立天。 “真是一群无聊透顶的家伙。” 看了一眼便是得了一个十分不好的结论，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心情谢澈还是迅速将自己的头转向一边。 “你们不能只能代表你们不行，你们口中的先辈不行，这并不代表我也做不到。”前世的教育告诉他，凡事要用辩证唯物主义的方式去看，不能盲从。 毕竟万一呢？ 如果说前面谢澈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的，那么此刻的他便已经是准备与石台不死不休了。 既然自己的外表已经与众不同，而自己内心又渴望着成为鹤立鸡群中的那只鹤，那为了念头通达、道心恒固，自该随心尽力而为。 其实谢澈他对于主动前来搭讪的洪立天感官是挺好的，现如今对方因而受到了鄙视，这令谢澈十分不爽，如果自己能一举破开这数万年来都未曾有人达成过的石台，或许能对对方有所帮助。 “以德报德才是正道。”谢澈如此坚信。 旋即施展精妙步法，凌空虚点，随后稳稳当当的落于这座无一人愿往的石台之上。 可是为他伴奏的却是一阵细碎的嗤笑声。其中大头都是来自洪立天他身边的那些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双眼眯眯，嘴唇抿薄，一颗葡萄样的眼珠在一线纯白中盯向谢澈。 不用想他们都在等着谢澈如前辈一样自信满满的坐下，兴致勃勃的开始，最后灰溜溜的离开。据洪立天的话以及现在这些人的表现来看，看新人出丑似乎已是这青天灵院的传统了。 “真想知道我如果破了你们不固定的看戏的曲目，你们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嘶~突然有点期待了！” 在没有注意到的角度，那个一直不曾变化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个弧度。 “不过在此之前先让我看看你这石台究竟邪门到何种地步！” 第221章 记录不就是用来打破的 滴！ 兀的一下，传来一声水滴滴落的声响。可是此地空无一物，为何会有水滴呢？ 有一人抬起了头，看向天空，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黑色的天无限延长，与自己身下这墨色的土地融为一体，天地一色，无边无际，不分彼此。 而他白衣黄皮，黑发黑瞳，在这片一色的天地中显得尤为突兀。 而那人在看完一切后，才慢慢将身子回正，摆出五心向天，面色肃穆，“抱元归一，宁静守心。”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一声古老而又晦涩的言语自他口中吐出，竟是带来些许畅通之感。 而他整个人也如他口语一样，化为清净，遁入无形，渐渐的淡出，渐渐的让一身墨色爬上他干净的衣衫。竟是如白纸遇见沾染了浓墨的水一般，逐渐失去了本色。 天与地，人与天地，竟是开始了相融。 那人的脸色也渐渐的变成了蜡黄，又被慢慢的抽走了血色，整张脸恐怖又怪异，他的发丝也失去了光泽，一点苍白也逐渐从尾部蔓延向上。 “不对！” 突然那人大叫一声，双目横睁，竟是激射出两道灿灿金光！ 轰！ 昔日盘古开混沌，也正如今日白衣双瞳男子以金光破开玄界一般，无人所见。 整片空间只他一人。 也是不知那自眸中而生的金光是这片天地克星还是因为什么，那些已经爬上他衣衫，甚至已经吞食了他生命力的诡异物质竟是被驱散而空。 他也重新变得神采飞扬，白衣胜雪。 低头便看看见了蠕动的诡异物质，墨色的物质与自己洁白的衣衫形成鲜明对比，可自己从未穿过白衣。 怀疑狐疑的神情望去，却见这墨色的天地竟是不堪一击，被自己眸中金光一击洞穿后便轰然崩塌。 眸中异彩连连，无数纹理显露，包裹世界。 “这里是虚假的……”谢澈当即便去确认了这个事实。 镜中花水中月，此间一切不过虚假妄想。 少时他已看清，但仍有许多疑惑，“之前的那人都没有把此处空间的事告诉我，是不知还是故意？” 只是盘坐在石台上，就遇见了如今的情况，很难不让人心生怀疑。 但谢澈本人更偏向对方不知，毕竟那厮在自己眼前可无半点撒谎的迹象。 而这片神秘的天地却因为他的到来，或者更准确一点，因为他拥有的这一双重瞳的到来，因为后者的神异，竟直接将这片天地给贯穿、击碎了。 轻皱着眉，“天地不该如此脆弱……它是生病了吗？” 受了天大的委屈，本来靠自己是能够忍受的，可偏偏有人关心，霎时间泪如雨下，哗哗的流淌。 轰轰！ 崩塌的天空传来一声巨响，那有什么特别沉重的东西碎开了、崩裂了、坠落了。 “那是……” 他目光如炬，炯炯看去正在不断崩裂的地方。 那里死气沉沉，却又同时蕴含无数生机，仿佛是一切的起点，又是一切的终点。 混沌一片，恰如传说中世界诞生之前一般。可现在那里却多了一团黑色的物质，阴冷、暴虐、黑暗……与创世之物格格不入。 “异物。”虽然他与这种力量只有一面之缘，但谢澈仍旧将它认出。 那一团是魔气，域外邪族的魔气。 只是谢澈更好奇它为何会出现在青天灵院内，还是在灵院的潜修之地。 谢澈很想认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是将它拿在手中细细观摩，却是早难骗过自己。 五万多年以前这些古老石台就无法使用了……原著主角牧尘在修成天至尊后，收到了大千盟的金贴，受邀前去参加千年一届的封魔大会，那时是第四十九届。 而所谓的封魔大会，其中最重要的“魔”便是域外邪族的最强者、也是原著中的最大反派——九目天魔帝。他就是要被大千世界所有强者联手施加封印的对象。 五万多年前正是域外邪族入侵大千世界时间的年代。 如此时间都基本对上了。 “这都什么事啊！” 深知与域外邪族对抗才是大主宰原著的世界主线，是世界发展的必要结局，但谢澈并没有打算让自己这么早就与它扯上关系。 就在谢澈思索之际，一道惊恐声震耳传来，“小子快放下！你知道你手中的是何物吗？” 谢澈立马循声望去，再一次见到了苍青神龙。虽然不是本体，却依旧强大。 “老祖。” 毕恭毕敬的行礼。 “寻常至尊都不敢轻易触碰的魔气，你竟然还将它托在掌中。”青岷老祖看了看谢澈手中的那团魔气，心中震撼无比。 他想将谢澈手中的魔气打落，但奈何自己无法撼动分毫。 震惊、可惜、恐惧等交织而起，一时愤然道：“修为尽失还敢如此胆大，是该说你无知还是该夸你呢！” “老祖您是知晓这里藏有魔气这件事吗？”谢澈眉毛一挑，意识到可能有故事，于是立马问道。 “这些可都是我亲手封印在这里的。”苍老的眼睛在魔气与谢澈的脸上来回移动，而后重重叹息。 老祖的回复可是让谢澈瞬间愣住了，但很快他就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老祖为何只是封印而不是消灭。” 只能说青岷老祖刚刚的话很具有歧义，在灵院内见到魔气之时，本来就在怀疑奸细，而老祖又在这时说出那种话，难免不使谢澈误会。 “五万多年前，域外邪族趁老夫外出，安排细作在这里暗藏了魔气，虽然长老们很快就发现了，却还是有不少学员中招。” “而当老夫回归时，却惊讶的发现这团魔气无法祛除，便只能出此下策，运用此地的天雷封印它。又为了防止学员误入，于是又为它布上禁制。” 听着青岷老祖的话，谢澈逐渐理解，可是依旧眉头紧锁，“靠天雷之力压制？” “嗯。”青岷老祖微微颔首。 “那为何不从更高层引动更强、更烈、更霸道的雷霆之力一举消灭魔气。” 为此一直面色平和的青岷老祖蓦然叹息起来，“此地牵扯众多，本就脆弱不堪，更改造成修炼秘境已经幸运。若强行为之，怕是会使整座秘境崩塌，进而伤了灵院根基。” 看着青岷老祖的那副样子，谢澈终也明白此地秘密或涉及万年前甚至十数万年前的秘辛，这才罢了。 “此番老祖前来可是为了将这魔气重新封印？” 青岷老祖轻轻的点点头。 见他动作，谢澈也随之一喜，“如果我告知老祖我有办法可以彻底清除魔气，老祖能否先让我一试？” “你是说依靠你的重瞳之力吧。”青岷老祖没有如谢澈想象中的那般惊讶，只是稍稍偏头，“如果是寻常之物，老夫或可答应，但今日不行。” “域外邪族之所以被世人所厌恶，其野心与作为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他们体内的力量，也就是我们口中的魔气太过危险，很多至尊仅仅是沾染上了一丝就让自己万劫不复。” 青岷老祖言辞中有着明显的恐惧之意，很难想象他一个活了十几万年的老怪物竟然还多此处恐惧至此。 “老夫听李化缘说你借重瞳之力跨越五个大阶灭杀一名三品至尊。战绩虽然震撼，却搭上了一身修为，如今修为不复又谈何灭杀之事。不可不可！” 青岷老祖已然下定决心，他虽无法撼动谢澈手中的魔气，但砍下后者的一条手臂还是轻轻松松。至于会让后者落下残疾？他的私人宝库中也不乏修复肉身的天材地宝。 虽无法预知青岷老祖可能的动作，但谢澈心中仍是莫名一寒。他有所猜测，于是决定需要给对方露一手。 他那双已经不再掩饰的眸子亮了亮，一股凌驾于天地的霸道倾泻而出，像是从天幕上泼下的河水，迅速笼罩了世间。 青岷老祖的顿时惊讶，一张嘴止不住的颤抖，“你……” “重瞳之力可不需要灵力为媒介来进行驱动。”谢澈淡笑道，“所以能让我试试吗？” “亦有风险！”青岷老祖憋了许久，才拖拖拉拉的吐出四字。 可是谢澈并不领情，道：“老祖您曾言道‘修行之人不该畏首畏尾，这样会使道心有缺。’如今我已决一往无前，为何您又阻之？” 双标之举莫过于此了。 “哎！” 长长叹息一声，道：“汝往昔心智不坚，当勉励；而世间万物，皆通‘过刚易折’，如今规劝也在情理之中。” “是啊，您怎么说都有理。”谢澈也没反驳，只是笑着耸肩道。 可这副行为在青岷老祖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只是他的身份还不至于让他与一介小辈争吵，最终是淡淡道：“伶牙俐齿。” “多谢老祖夸奖。”谢澈欣然接受。 “你以为我是在夸你吗？” “难道不是吗？” 谢澈笑道：“老祖我已经想通了，不必再试探了。” “也好。”青岷老祖也笑了起来。 “你放心大胆去做，如有异常，我还能为你兜底。” “多谢老祖。” 谢澈感激的看向青岷老祖，而后开始了他的动作。 眼眸之中圣华耀天，顷刻间荡然而出，如洪流一般吞没了魔气。 “这是……重瞳的力量！”青岷老祖苍老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惊讶。 他虽有传承记忆，但今生却是唯一一次看见真正的重瞳，浩瀚无垠的能量像是永不枯竭一般。 令他用尽手段都无法撼动分毫、最终选择了封印的棘手魔气，如今仅是一个照面就被重瞳光抹除的一干二净。 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这就是上古重瞳的力量吗，真是惊人。” 他也不知该用何词形容，或许赞叹便是对它最高的敬意了吧。 “您看，我就说我能行。”谢澈的声音缓缓传入青岷老祖的耳中。 这一次青岷老祖也没有了阻止的念头，“那就拜托你之后将其他百余座石台也尽数祛除魔气了。” “那是自然。”谢澈如此笑道。 他的脚下是已经归还本色的土地，头顶是已经开始变得蔚蓝的天空，唯一不足便是没有太阳。 “天地终于又有我熟悉的样子。” 环顾四周虽然只是开辟了一处方圆百里的黄土地和不知几顷的蓝色天空，但是那种熟悉感还是跃了上来，也随之心安了不少。 也是十分欣慰笑着低下了头，伸手按在了额头，如果不是谢澈鲜于哭泣，此刻的他或许已是泪流满面。 待他回过神来，青岷老祖早就没有踪影。 “此地并不是祭天神坛！” 暗自伤感了许久的他，之后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丝不对劲，虽然景色倍感熟悉，但自己可是确实来到了祭天神坛的第四层。 遂低头寻之，更却是迟钝的发现自己本来黑色的衣衫，此刻却是被替换成了一席白衣白履。 眉头紧皱，遂伸手一看，彩潇相赠的芥子镯已然不见踪影，他的手腕此刻光秃秃的，除了耷拉下的广袖外再无其他。 他已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了，历经良多且已升至融天境中期的他绝对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在休息中被窃——除非他修为尽失或者身负重伤，否则断不可能发生！ 不过说到修为，现在的他竟是无法感受到自身灵力的所在，尽管这片空间天地灵气充足，但他体内却是空无一物。 “所以我是在梦中吗？或者是我被废了？但若是第二种，为何这双眼睛还在？” 虽然谢澈手中没有铜镜，也没有一滩池水，但眼睛力量并未减少，重瞳仍在，他的眼力也并未衰减。 所谓千里眼在他面前都显得弱小，自己极目远眺甚至有过而无不及，还能做到透视而观，一眼下去连隐藏在其之后的都能瞧见。 除此之外，他还见到了许多他未曾见过的画面。 清气与浊气彼此缠绕，彼此吞食又彼此共生，相生相克，此消彼长。 灼热的炎，迅疾的风，厚重的土，柔和的水，在一股神秘大手的推动下，演化出极致的力量，一个天地在它们的交融、交汇、交织、分离中逐渐的被演化出真形。 眼前竟是在开辟天地！这一幕竟是创世！ 谢澈愕然，他没想到现在的自己竟是在观摩这开天辟地的一幕，世界在他眼前诞生，道与理在他跟前演化，规则在身前被制定，他俨然独立在了这一世界之外！ 他亲眼目睹，世界的诞生。 那么他呢，他是何物？ “现在的你还不是看这些的时候，回去吧！” 他明明没有张嘴，但是声音确确实实是从他的口中响起，就仿佛他的身躯此刻被另一人霸占，抢夺了这副躯体的控制权，而他本人则是成了依附在这副躯体上的寄生虫，很不快！ 谢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又感觉自己似乎被一股巨力拉扯，像是漩涡，巨大的吸引力直直的赋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紧紧拉住。 “我……” 没等谢澈开口，那股声音便卷土重来，“今后我们还会再见的，快回去吧。” 这一句就像是金科玉律，来自身后的引力眨刹那暴增数百倍，完全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与机会，径直将他撕扯、卷入。 也是在此时，多亏了目力极佳的重瞳，在被不知名力量吸走的谢澈见到了还站在原地的自己。 那个白衣着身，却掩盖不住一身超然气质的躯体，那双已经暴露在空中的重瞳光芒大盛，灿若金灯。 “原来开辟世界的是我的眼睛……” 看着眼前的男子，谢澈不禁升起一股亲切，但这股感情却又伴随着深深的恐惧。 因为他见着了眼前的“自己”在看着他，那双重瞳收敛了光芒，他的眼睛里有神，有光。 那不是一具空壳！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那人面对着，突然的笑道。明明没有任何的气氛，可谢澈就感觉对方的身子伟岸无比，那句言语只有淡淡的笑意，却有着十足的令人信服的味道。 这一刻心中的一个突然变得更清晰，更明了，并逐渐的占据他整的片脑海，“那是多年后的我。” 但身后的力扯的飞起，让他也再无其他的声音传出去，就连视线也在此过程中变得模糊。 “你们看那瞎子！怎么就愣了？” “喔？” “他是瞎子我又不是，我一双眼看的清清楚楚，用着你来给我指示吗！” “嗯。” 其他临近的石台上，都没有人在接引天雷修炼，一个个反而是挤成了一团，互相推搡着，虽然看起来混乱，但他们的目光都时不时的飘向那个只有一人所在的石台上。 那里无雨无风，仿佛是被世界厌弃之地，但就是这样的地方现在还盘坐着一人。那人一身墨色绣花衣衫，着云边流锦靴，眼缠一段有些破烂的白绫，一头乌黑长发被一截本是抹额的丝带系在脑后。 尽管眉眼耳鼻口已着其二，只在世人眼前展露耳、鼻、口三器，但从其浑身气度以及面部来看，称其一句气度非凡丝毫不为过。 对此容颜气度，其中不乏有爱美者一连的哀叹惋惜，“真是可惜如此玉树临风的外表了，竟然是个瞽人。”他的这番话也是引起不少人的赞同。 “我说你们这些人就是肤浅，我辈修士当看中修为实力，那么在意外貌作甚？就不怕你们钟意的不过是一个又一个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什。” 有好几人见得这些人那眉目中含情的眼神，心中一阵不爽，张嘴便是胡诌八扯。 “你就怎知他人只是空有容貌而不是德才兼备？我看你不过是嫉妒罢了，现在才挤在这里准备看人家的笑话！” 显然那些人也不堪示弱，直起身子就回怼过去。 “你又怎知我识得他，还晓得他的实力呢？”有个留着八字胡的少年颇为老成的捋捋自己那难看的胡子，看他那得意样，或许还认为自己这动作好看极了！ “你眼前的这个瞎子，可是关系户！当初以神魄境中期的实力去参加新生大会甲等试炼。大家都是从新生过来的，知晓我们灵院的甲等试炼是何盛况吧？” 其实八字胡少年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但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将那些话尽数的压在喉咙中，现在的他正看着之前维护谢澈的那些人阴笑着。 但是结果显然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偏向他，反而那些人在还神光奕奕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原来你们如此肤浅。” 最后八字胡少年迎着诸多的目光很是不忿的道。 “你实在是太落后了。” 最终还是有人看不惯他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十分冰冷的道出了真相，“根据最新消息——不对，应该是一个月以前的消息，他已经成为新生榜前五十，获得了前往龙门界内历练的资格。” 这还不算完，那人还是站直了身子向着八字胡少年走来，此时竟发现前者比八字胡少年高了整整一个头，要知道八字胡少年可是有着八尺之高啊！ 这人直到走到八字胡少年跟前才止住脚步，此时他们俩的脚尖已然相触，高大少年低垂这眼帘，透过下面那一丝缝隙淡漠的看着八字胡少年，后者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喷在他头顶的鼻息都寒冷至极，犹如极寒之地地下千仞的寒冰一般！ “而据我所知你这家伙连潜渊榜前一万名都没有闯入过吧？” 这一句似乎是正中了八字胡少年内心的脆弱处，他竟是连连倒退十余步才勉强稳住身子。 他的眸中光彩闪闪，其中意味晦涩不明，让人难以捉摸，良久才道：“那也是在新生专属的潜渊榜而已，算不得什么，化龙榜上可是还有着入灵院三四年的家伙，这死瞎子想要在这里出人头地怕是打错算盘了。” “是吗？可是我说的是他的实力，结果你已经在把他与化龙榜上的那些怪物们比，是否已经证明你认为他已拥有堪比化龙榜上那群妖孽们的实力？” “你……你……这是诡辩！” 此时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眼前的高大少年给带偏了，也是不再遮掩自己的怒火，愤而大骂起来。 “我不知你为何会如此敌视看轻他，但我想说的是，与其在背后蛐蛐人，不如正面去击败再嘲讽，其中快感不比在背后诋毁来得好吗来得强烈吗？” 高大少年横眉竖目，却是不显得凶狠，另有一种帅气凝结在他的眉目间，给他本来比较粗犷的面容增添了一丝风味，倒别有一种味道在里面，让他看起来也是帅气无比。 “你……你是……” 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记忆终于是浮了上来，让八字胡少年那张脸开始被惊惧霸占，就连从他口中蹦出的话语都变得磕碰异常。 轰隆！ 就在这时，天上的黑云却是响彻起来震动云霄九天的巨响，那一声雷震仿佛是在人的耳边炸开，震的在场所有人耳膜都剧痛无比，有些甚至还从耳窍处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不少人已经跪伏在地，双手捂耳，嘴唇大开，只为能够好受一些。 但这样大片大片的人尽数伏地的场景也仅存在了一瞬，因为其中实力强横异常的家伙们可是在雷鸣响彻的瞬间便采取了措施，以灵力隔绝了一切，才免于让自处于那般丢脸的境地。 这群安稳站立的强者们，他们的目光投向了那座从未有人真正征服过的邪门石台上，今日那座石台的正中静静的盘坐着一尊挺直的身影。在这具身影的头顶，不断有着丈许粗的雷霆伴随着天鼓般的雷鸣声落下。 灵院已有五万年无人踏足的领地，今日被一瞽人给攻占了。 这一消息如同雪崩一般，以一种惊人的消息向灵院扩散，势不可挡。 第222章 引雷电淬体 噗嗤！ 丈许粗的雷霆轰然落下，全然不顾周围那些已经吓到肝胆俱裂的人们，尽情的展示着自己的强大，重重的劈在那座五万年都没人征服的石台上。 嗤啦！嗤！ 粗壮的电光将本就不大的石台给尽数笼罩，没有人能看见石台是否还存在，入目所见，只有足以闪瞎双眼的雷光。 “我们所见是梦吗？”有人惊叹着，低声道。 虽然不曾说明，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所言之事究竟是什么。因为他们心中都在发出这样的感叹，一件足以震动整个青天灵院的大事确确实实的在他们眼前发生，他们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者。 人们从来不会意识到，在他们眼前发生的事都有可能是历史的某一重大节点，他们也从来不会有如此想法。 但在今日，在这里，因为抱着看戏与凑热闹心态而来的人们，在他们眼中却是不约而同的升起了一股名曰自豪的情感，所有人的心中都有预感，自己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者。 多少年来无数天之骄子人中龙凤都满怀着一腔热血，试图去打破留存在灵院内的这一奇景，但是终无所获。可是今日却被一个名声不显，甚至是有些恶名的小辈新人给打破了，又怎不叫他们惊愕。 轰隆 雷音低沉，像是转动的磨盘，又似野兽的低吼，凝聚着无匹的天威，在雷霆弥漫的高天咆哮着，犹如神灵在发怒。 明明是天地间最为常见的雷霆，可在这里却是数万年来头一遭。 “原来祭天神坛第四层也是有雷霆的，而且比第三层更为强悍与霸道。” 那丈许粗的落雷据劈下已有三息，但仍不见消散，但人们心中的震惊已然退却大半，但还是浓浓的占据着他们的内心。 “原以为第四层就是这样的，以绵绵雨滴行淬炼之事，可如今看来我们往日所感却是大错特错。” 其中不乏有人捶胸捣足，面露遗憾与懊悔之色。 他们跟着前人的方法修炼，不知错了多少。 但也有些人看得开，他们至少知晓完整的第四层是什么样的，“我们还算幸运，毕竟比那些实力更高且已经跳脱第四层进入第五层的家伙们更幸运。” 是啊，他们比那些家伙们更幸运一些。 “最可惜的是我们这几届已经进入到第五层的那些人。” “的确，与他们相比我们已是十分好运了。” 按照这祭天神坛的规则，凡是登上了更高一级的层数，都不可前往低层。 所以在这里错过一层便是永远了，那些踏足更高层级的学员，他们终究是无法再看见也无法感受了。 “虽然不知这瞎……学员是如何破解这万年难题的，但终究是让我们看见了一丝契机，或许能成为我们实力飞跃的一大机缘。” “但我们终究是无法与他相比了。” “是啊，这家伙太变态了，怪物或者妖孽才能形容他了吧？” “汝怎可长他人志气以免自身威风？吾等修士当有逆伐之心，管他仙神鬼佛，我自以力破之！这等豪迈才是我等该有之情！” 听着周遭众人对于那道盘坐在古朴石台上的身影不假思索的赞美，有些人心底里已经嫉妒的发狂。 “那你登上那座石台成功引雷霆落下了？” “额……倒是没有。”那人明显一愣，但仍是嘴硬着大声斥道。 “那你可敢称自己已超越青天灵院过往数千年所收之所有学员了吗？” “……不曾。”这一次他已不敢再高声言语。 “那你有何胆再谈论追赶他？”众人乘胜追击，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承认自己的不足并不是懦弱，反而是另一种的勇敢。 但现在的他们只想让这个狂妄且自卑的家伙狠狠受辱。 “我辈修士……” 几人很是嫌弃的撇过头，不再与这家伙说话。而这时自天而落的雷霆终于有了枯竭之象，也是引得所有人翘首以盼，以便认真瞻仰这一打破记录的神人。 嗤啦！ 连通天地的雷光再度降临，完全没有给人喘息的时间，上一道雷霆刚刚消减到露出身影，下一道天雷便接踵而至，也是再度将谢澈与石台淹没在雷光中。 “传说上古时期曾有着天雷的存在，凡是有人违逆大道，便是有着足以湮灭一切的恐怖雷罚降临，只为涤荡罪恶。也不知比之这一道会如何？” 有一衣着华丽的美男子捏着自己随身佩戴的兽形玉佩，神色有些恍然。 “怕是远超于此吧？” 在他的身旁有着另一位美男子，相较于玉佩男的华丽，他倒是显得朴素了些，但云胤细棉所制长衫却也是不凡。 “毕竟传说中的乃是上天所降之雷罚——可是会取人性命，我们所见只是灵院强者所打造的让我们修炼的雷霆，两者断不可相提并论。” 此话引得周遭数人连连点头，显然他们也曾听过上古雷罚之言，且对于锦衫男子“古远胜于今”之言论大为赞同。 相较于外围人的热闹，此时立于雷光正中心的谢澈却是正处于煎熬之中。 虽然第三层之雷霆对于他而言实在如同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弱小可笑，但仅是上升一层，这天雷之竟是不符合常理般的暴涨数十倍之多，显然这不是正常的培养机制，还是说因为此地拥有魔气的缘故？ 可是魔气已被他尽数抹除了……这么看来不规律暴涨的雷霆之力恐怕就是灵院的创立者故意为之的。 只能说不愧是第四层中最为特别的石台吗？ 不过话说回来谢澈倒是难得的再一次夸赞起来自己的肉身。 外面那群人将落于自己身上的天雷与存在昔日上古传说中的雷罚相比较的言论他未曾听见，但谢澈他自己却是在这里确确实实的接受着自高天之上不断落下的万钧雷霆。 他的眼前已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狰狞的电光遮蔽了他所有的视线，如若没有重瞳，或许他真的会与外界失去关联。 现在谢澈的已是赤身裸体，全身光秃秃的沐浴在了白白的雷光中。幸好这里的雷霆不歇，一道未停一道又立马跟上，不然谢澈的名字明日就会在整座灵院内传播，然后所有人都知晓他不爱穿衣服的新闻了。 青天灵院的依仗真的不赖，经过龙血炼身，他的肉身强度已然提升到了一个非凡的地步，虽然这第四层隐藏的雷霆之力汹涌澎湃，但是对于他而言也仅仅是有些痛苦罢了，还远远没有达到承受不住的地步。 只是可惜了他的衣衫，那一身可是花了他不少木灵买下的一套靓货，穿在身上可显身材了，而且还特别衬人，虽然有点小贵，但是效果绝了！可如今却是全部化作飞灰，归于天地了。 “目前只希望这第四层的收费不要太离谱，我可不想修炼到正尽兴时被突然打断被强制逐出。” 估摸着自己还剩余有三十八万多木灵的谢澈有些小慌。虽然他的木灵有些小多，他自己也比较满意这个数字，但是他可是听说了，灵院内的修炼场地，只有最基础的一些收费较低，那些更高的地方收取的费用也越高。 就比如在祭天神坛第一层修炼一天只需一百一，第二层也只需三百，但是在第四层却是要收取整整两千！比之前一层何止可是翻了一倍啊！而且据小道消息说越往上增长的也就越多。 所以他现在很是担心自己可能会因余额不足而被强制驱逐，但他似乎忘记了祭天神坛有开九十天闭锁十天的规定。 轰隆！ 外面的人也全然忘记了修炼，他们无一不在关注着谢澈这个打破了历史的家伙，无数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道粗壮的雷光之下，他们都在期盼着从中能走出一道身影。 如果说之前他们希望能看见谢澈是想确认他是死是活，那么在天雷不断的劈打下，他们已经转变成了等待谢澈安然走出，然后再求他传颂妙法。 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对方是否愿意将妙法传颂还未曾可知，毕竟在场中人少有真正接触过对方，对其脾性不甚了解。 并且因为谢澈闹出的动静太大，现如今已是吸引来了足万人，而且令人担忧的是还不断有新的人被这股声响吸引过来，此地正渐渐的变得拥挤，无论是修炼用的石台还是空无一物的空中。 按照一般人都俗性，在见到如此多的人都在渴求他时，总会狮子大开口，特别是当这个家伙拥有独一无二之物之时那贪婪的嘴会张的更大。 不少人都有这样的担心。 但还是有人比较淡定，他们不仅气定神闲，甚至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是不知他们究竟在打些什么算盘。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谢澈成了这第四层中的唯一焦点。 只是众人眼中的焦点本人，如今还沉醉在修炼之中。 般山异法总共分为两境，每一层又分为三个小境界。而目前的谢澈已至原境生阶，借助浩浩的天雷之力，如今已逼近会阶，一旦成功突破，他的肉身也将拥有通天境中期的战力。这也是谢澈到祭天神坛修炼的目的之一。 这第四层隐藏的天雷，虽说较于第三层的天雷强大太多太多，但仍无法对已经经受过龙血炼身的躯壳形成重伤。目前它们也仅停留在了撕裂皮肤的地步，还远远达不到谢澈想要洗练肉身的程度。 本来谢澈都打算停止的，但是重瞳看见了那个被世人视为第四层炉火的雨滴，它们飘落在外面那些聚集的人群中，丝丝点点的雷霆之力也如雨水沁入衣衫一样，沁入了人的体内，在他们的肉身里开始着无声的摧残。 看到这一幕的他瞬间有些明了了，“或许我们需要将蕴含雷霆之力的雨滴与这第四层隐藏的天雷一道使用效果会更好。” 有了这样想法的他自然是不敢怠慢，立马将灵力运入石台开始了他的计划。 啪滴！啪滴！ 众人还以为自己眼花，竟然看见了雨滴在空中横向飘浮。他们可还未曾见到有哪位水属性灵诀大成的强者在此施展，有如此奇景自然是大为震撼。 已经有不少人认为这是神迹，这是传说中上古传说中的诸神在显威，连同这像极了天罚一样的落雷一起，都是神灵在施展他们无上的神力！ “神？夸大其词。” 那些称赞神灵的人被更多的人口诛笔伐，他们显然是不信有神存在，毕竟他们所修的道，便是无限的接近神灵。 操雷控雨而已，这天底下可是有着不少人会呢！而且他们来还能做的更精致，更梦幻。 他们所修或许不及，但若是更高境界呢？接续断体，断肢再生，活死人白骨，掌灭星辰，叹息间冬夏交替，披星戴月，移山填海，抬手间翻云覆雨。做到的人也比比皆是，神？也不过如此了。 但此情此景，饶是他们也不由得感叹一句：“真乃神迹也！” 只是谢澈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的脑中有一道灵光闪过，而他也并适时的抓住了，现在正在努力的尝试着。他认为这道一闪而过的灵光或许便是他此次肉身突破的关键！ 在龙门界内，他曾浸泡在一整座龙血池中，那一整汪的池水可都是来自青天灵院镇院神兽，那位被尊称为青岷老祖的老龙。 虽然是被其抛弃的血液，虽然它本龙已老，但是龙种的磅礴生机却依旧使得它的血液强横无比，那种独属于上古神兽的压迫也是异常强烈。 谢澈虽已将其吸收炼化，但是仍有大把龙血堆积在他体内，如今依靠着第四层雨雷的配合，倒是在辅助他将这些能量给尽数炼化。或许在此番修炼之后，谢澈的实力还能得到双倍的增长。 嗤嗤！ 可是没他尽情畅享未来，正当时的痛苦就强行他的的美梦打碎。 蕴含着雷霆之力的雨滴自四面八方向他汇聚，他的身体完全的被着神奇的水滴包围，四周的水汽弥漫，正一点点的透过细小的毛孔向着他皮下、体内钻去。他的每个毛孔都像被火烧、电击一般，刺痛万分。 如果只是这点的话，或许谢澈还能忍受，但是头顶之上可还有不断绝劈落的天雷，亮白色的雷光照耀的四方犹如白昼，而他却是处于这一切的中心。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毛发皮肤、筋骨血肉，在内外两道雷霆之力的作用下开始溃烂，不断有血肉带着经络、筋骨落下，又被赶来的天雷烧了个粉碎。 他竭力的集中精神，试图忘却痛苦，但这生生将皮肉骨血从肉体上剥离的手段实在太过痛苦，原本还能抽出一丝注意力放在外面的他，此时也迫不得已全神贯注。 但肉身实在太过痛苦，每每有一点从他体上被剥离，从肉体上传来的痛苦就不断强烈的撞击、撕扯他的精神，企图让他在这里被击溃！ 谢澈此时也发挥出了他从未拥有过的强大忍耐力，狠狠的忍受着痛苦。 他的心底里一直有道声音，在心间不断的回荡，“路是你选的，道是你走的，路途上所发生的一切，皆是你该经历的。” 他的泥丸宫，此刻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就连浩浩的雷光在它面前也变的微不足道。 第223章 双双突破 符师一道本不同于炼药、灵阵一道。 炼药需日积月累，小到药材的辨认，大到火焰的掌握、丹方的熟稔都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与沉淀，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灵阵首需强大的天赋，因为灵阵需要布阵者牢记阵图，之后更是需要快速的凝结灵印，但若是拥有坚持的练习，寻常天赋也未必不能成灵阵大师。 而符师不同。 符师重天赋，重机缘。单一座泥丸宫就能分三六九等，更何况还有本命灵符的篆刻，这些都无法通过经年的练习而得到提升。 一个符师他的上限，基本从他的泥丸宫与本命灵符便能窥见一二了。 而像谢澈这般，明明拥有着足以令世上九成符师都艳羡的开局，却从不珍惜，赢在了起跑线却放弃了奔跑的人不说是极为罕见，但至少也是万古无一。 不过毕竟年少，还有十足的可以挽回的余地。 五枚本命灵符大放光华，是如五轮曜日，高悬于空，炙烤大地。 现今泥丸宫内充盈着精粹浓郁的精神力，此乃谢澈潜心修炼所得之精神漩涡之功，令其精神力无需修炼即可缓缓增长。 算算时间也不过是三月前的事，如果非要将龙门界内的时间算入，那可就是五个月了。 如今灵力尽失，他才意识到自己除开重瞳、灵力与肉身之外还有一种力量。 可他的符师一道由于自己的疏忽，已经落后太多，可今日却是成了他除肉身之外的第一战力，当真是世事无常。 如今引雷淬体，并希望通过此地天雷之力助自己吸收至尊灵液以恢复修为，却误打误撞的让精神力获得了一丝增长，或许能借此让精神力也真正成为自己的一大战力！ 意识到可能是个机缘后，谢澈当即便着手开始。 “只是万万没想到，首先追上肉身的竟然是精神力。”一时间谢澈也感慨万千。 扪心自问，这精神力的修炼法门毕竟是意外得来的，但比起同样是半路出家开始修行的肉身，他对于精神力的上心程度就很一般。 毕竟肉身是他心心念念的，试问有哪个男孩子没有幻想过拥有一具强大蛮横的肉体，一拳崩山，一拳开天。 而且上一世他所读的小说里，绝大多数的主角都拥有着一具恐怖的肉身，劈山断海、徒手撕裂空间、一根毛发压垮整个世界……作为往日的小说爱好者，他自然是神往已久。 不然也不会一味的追求法体同修。 虽然他也很向往全能全才，但终究还是太耗时耗力。 就算是强如韩天尊，在面对修仙大道时也一时沉沦其中，丹道、炼器、阵法、傀儡……除开战斗与逃遁时间外，几乎都投身于此，但也耗费无数心神与心力，于一百二十六岁才结丹，两百一十七岁至元婴，八百八十五岁达化神……每一分每一刻都没浪费，可见道之艰难。 谢澈自觉没有韩天尊那般浓烈且坚定的向道之心，所以日常都朝着强化肉身的方向去了，基本没关注过符师的境界，一直都让它顺其自然。而今却让它一跃成为自己的又一强有力的战力，实在是出乎意料。 虽然意外，但结果总归是好的，至少短板不再短了。 只是没想到磨砺痛苦竟然也能促使精神力的增长。 “肉身与精神力同修，啧啧啧，修行还真是有趣呢！” 一边感慨着，脑中不断的涌现出自己那一幕幕好运的时候。 却是猛然发现自己的运气似乎很不错，先后遇见了许多的好人好事。 幼时虽不见父母踪迹，却有一群乞丐收留自己。待到习字读书之年，恰被卖至富贵泰安城主府。修炼之时，天赋过人…… 早在五岁，前世记忆便偶有闪现，目睹诸多不属于此世之景，口中亦常出惊人之语。然每当道出此世之外言辞，必有一奇人自暗处跃出，强令其全盘托出。 因常窥另一方世界，致年幼之他屡屡口出狂言，甚至一度危及郭城主。值此生死关头，一着道袍之中年男子现身，于郭城主动手前拦下，并当城主之面在谢澈脑中设下一道封印。 此后诸事，谢澈皆记得分明。身为下人，他备受重视，本不应修炼之功法，他亦得修炼，修为遂平步青云，直追受两城资源扶持之郭晨晨。 后来前世记忆苏醒，此世记忆沉睡之际，又巧遇一对实力强横、胸怀宽广之姐弟。他们无视自己一切失礼之举，不纠自己那破绽百出之言语，唯对那凭空出现之重瞳倍加关注。 之后更是遇见了一生的挚友，幸运的拜师李化缘，见拥有传承记忆的苍青神龙……除了被至尊追杀那一次以外，这一路走来竟全是坦途！ “所以我真正的金手指其实是运气吗？”他也不免怀疑起来。 每当有穿越者诞生时，往往伴随着一道不受大道束缚、超脱俗规、亦神亦魔的金手指，也是俗称外挂。 而他作为堂堂穿越者大军的一员，乃是真正的胎穿重生，也就是说除开那水蓝星的底色外，他就是一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好运……似乎也不错！” 谢澈想要摸摸自己的嘴角，但眼睛处的光热却是瞬间夺走了他的注意。 “不对，不对！我的金手指断不会是它。”他毅然推翻了之前的言论。 这一世，自这个世界的某一个雷雨天诞生之日起，就没有一人说过他的眼睛独特到天地唯一，直到那一天。 泰安城城破之日，千里奔袭，日夜兼程，被一股不知名力量震晕之后，他的金手指就出现了，或者说当他的两世记忆彻底融合，彻底成为一体后就出现了。 重瞳。 就算觉醒后的他百般不愿，也不得不承认，他与这个世界之人唯二不同的便是这双眼睛和那段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这不是天生，而是前世记忆彻底苏醒后所带来的，裹挟着强大的气运降下的上古圣物。 “其实我应该明白的，我最大的依仗一直都是重瞳，重瞳……”谢澈突然止住声。 “我早该明白的，不！其实我一直都是明白的，只是以往不愿意承认罢了……” 喃喃自语，殊不知此刻的他周身道韵弥漫，宛若九天神灵降世，大发神威。 “不论是这个世界的谢澈，还是在蓝星的谢澈，他们都是我。” 什么记忆，什么情感，什么道德，什么心境，都是他进行自我束缚的借口。 那便清楚的知道这个玄奇魔幻的世界是虚构的，是诞生于某一人笔下的作品；但这边的却和那里一样，拥有着自己的记忆和情感。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特殊的、唯一的个体，不仅仅因为相貌的不同，还有记忆、经历、所受的教育、个人的品德等等，这些组合在一起形成了唯一的思想、性格，也才成了一个人。 现在他承接了两个世界谢澈的记忆，可以说他是蓝星的谢澈的转世重生体，也能是此地土生土长的谢澈意外穿越却被原主反杀的凶悍者，更能是蓝星谢澈魂穿被域外邪族余波震死的谢澈肉身的穿越者……但归根究底他仍是谢澈，仍旧拥有着两个世界的记忆，他已然新生。 世间万难，最难不过作茧自缚。 “只是不知此时醒悟究竟算不算晚。”谢澈有些担心，有些恐惧。 有时修炼讲究所谓的黄金时段，错过一些年纪就会导致事倍功半，小说里的主角常常能把握好这些时机。 但自己已经错过了，在修炼之初他就已经…… 感受着空无一物的气海，谢澈才记起自己已经失去了全部修为。 要在残垣断壁上建高楼很难，但如果是在推倒了只剩废墟的地方还难吗？ 而且…… 自己还不到18岁，就算是在水蓝星那个寿命不足百年的社会里，自己也还是一个未成年。还有无尽可能的未来！ 嘴角勾起，连他自己都没在意他竟然开始学起了歪嘴龙王的标准表情。 只是如今一心三用是不是有点……太贪了。 他也想过一手抓肉身、一手抓精神力、一手抓精神力、一手抓重瞳，但机会、时间、修为都不允许。但如今的他肉身已是自身最强，精神力也恰好遇见机缘缓步增长。 有时候机缘与意外你根本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来，所以时刻都要做好准备。 所以…… “老天就别怪我太贪心了。” 隆隆！ 第四层的已然化作一座雷海，铺天盖地的全是咆啸的炸雷。但没有一处雷霆被人截取，它们全都落在了一座小小的石台之上。 那里盘坐着一道身影，上面的衣物已被狂躁的雷霆尽数撕毁，露出衣袍之下健硕、宽大的身躯，在雷光的映照下古铜色的肌肤更显令人心醉的力量。 “此人……太变态了！” 四周早已是围满了人。在可以通过青令交流的灵院内，一则消息只要够劲爆，十息左右便能传遍整座灵院。如今来到此地的，全是希望一睹谢澈风采的学员们。 “他这样已经多久了？”有些人来得晚，只见到了霹雳一刻不歇的落在石台之上的人影上，由衷的好奇。 “已经持续数个时辰了吧！”眉眼处有一道疤的学员是这样回答的，他显然比这些人来得更早些，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在了。 “一开始就是如此激烈的雷霆？” “对。” “不曾衰减？” “对。” 问的越多，弥漫在空中的惊讶就越浓烈。 眉眼处有一道疤的学员此刻却是轻蔑一笑，“如果从第一道雷霆落下开始算起，到如今已有二十一个时辰了。” “竟是二十一个时辰！”他的这一句，顿时激起了大片的惊呼。 “很好奇你们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冷冷的瞥了惊叫的众人一眼，那老学员淡淡道：“如果是想看四万多年来第一位在第四层引下落雷的学员，那你们可以离去了；但如果想要赌他要多少时辰才会停止的，现在正是下注的好时候。” “你下注了吗？”有人问道。 那老学员洒脱一笑，而后轻描淡写的摇摇头，“不曾。” “为何？” 老学员看了看这些新来的，又看看已经化作光源的谢澈，道：“如果下注，心态或已改变。但我不是为发财而来。” 外面纷纷乱乱，我自巍然不动。 谢澈也不是不能听见外面的情况，单如今的情形已无法让他分心太多。 不知是古朴石台的作用还是五万多年来第一位的奖励，亦或是解决了石台体内魔气的反馈，总之谢澈受到了超乎想象的雷霆洗礼。 他的肉身虽然强悍，但架不住一刻不停的雷霆，就如群蚁噬象一般，一点点的撕开了一道口子，一点点的吞食象的血肉。他的肉身最终落败了。 “还是不够强大。”谢澈深以为耻。 他认为自己的肉身可以被击伤，还是因为孱弱。只要足够强大，那么弱小的东西就不会对自己造成损坏。 “或许我应该换一部炼体灵诀了。” 虽然这一部般山异法并未修至圆满，但仅有灵级中品的品阶却是太低了。 以般山异法本身的品质，评个神级丝毫不为过。但奈何它所需要的条件还是太苛刻了。就比如修炼前需要足以堪比神魄境初期的肉身，近似猿类的身躯，和超强的自愈能力。其中每一项都是它的减分项。 但现如今的谢澈却是实打实的将它修炼到了第二境原境，可面对这第四层天雷仍是被毁去了肌肤、伤到了血肉、露出了白骨。 但这样的情绪刚刚诞生却是被神魄小人身边的气韵冲了个粉碎。 般山异法的修炼要诀全都被融入了谢澈的血肉中，只要他受伤般山异法就能自动催动运转，此刻体内气血早已翻涌。 “虚无缥缈，却有山之厚重，也有海之磅礴，更有天之高耸……这是道韵！” 阅览百书的谢澈何尝不知此刻出现在他体内的气韵是何物啊。 重瞳这等天地间一个时代甚至是数个时代才会诞生出一次的神物，生来便享有通天彻地的福运，所谓气运滔天也不过如此了。 气海中已经凝聚成一体的神魄小人，通体晶莹，与之前双体却一黑一白的样子完全不同。 一分为二，合二为一，化一成双…… 体内的神魄已经经过三次蜕变，每一次都为谢澈带来了几倍的增幅，如今更是再一次有变化的迹象。 “吾之一族，其号般山，亦为搬山。体魄乃是吾族最强……锤血肉、淬皮筋、炼五脏、锻骨血……炼皮肉锻筋骨，焚炼五脏六腑……” 两尊已经背对背坐着的神魄小人，竟是同时张开了它们那小巧的嘴唇，自其中不断的吐出晦涩却又饱含至理的字眼。同时存在于它们身上的上古文字，同样爆发出了夺目光彩，本就不平静的气海此刻波光粼粼，更显得汹涌。 神魄小人齐齐发出利芒，自体内激射而出，竟是穿行在了周身经脉之中！ 唰！唰！ 本来已经堵塞、淤积的经脉，经此一事竟是变得开拓、畅通，全身气血与灵力的运转行进也是通畅许多。但可惜它来得似乎不是时候。 噗噗！ 滚烫的血液还未来得及喷溅而出就被恐怖的雷道之力蒸发炼化，甚至连一点杂质与汽都没有剩下，整个都化作虚无。 嗤嗤！嗤嗤！ 又是他的血肉被烧焦的声音。 滋滋！滋滋！ 这是他的血肉被雷道之力焚烧的不留一点灰烬的声音。 谢澈之前总以为自己面临如此苦痛肯定会歇斯底里的咆哮，但如今自夸真的处于这般抽皮剥筋、剐肉削骨的苦痛中时，竟是只能咬紧牙关，双目圆瞪。 除了忍耐，他竟无法再做任何事！ “可恶……” 眼皮不断的开合，在痛苦中早已无法分心计时，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忍受了这雷光电雨多久，他唯一可知的就只有自己的精神快要达到了极限。 修行如此之痛吗？ 这一刻，只想要逍遥与拥有强大实力的他开始退缩了。他在这个世界又没有仇人，又没有必须要做到的事，无需这么拼命，撒手或许是最好的方式了吧？ “如果我的肉身没有这么强大就好了，雷霆一落，我就直接死亡，一切苦痛都消散而去了……或许再弱小一点，在之前那对双胞胎的手下死去就好了……或许……” 谢澈只觉眼前一暗，自己的身体也在放轻，他仿佛要升到天上去了。 西方《圣经》说“人死后会由天使带领升到天堂。”东方神话说：“死后有鬼差勾魂，将人带往阴曹地府评定善恶。” 可惜那里的世界不是唯心玄幻的，而是唯物科学的，所谓天堂地狱、阴曹地府、三十三重天也都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 “但我重生了，重生在一个足够玄幻瑰丽的世界，或许在这里真的会有神仙鬼怪，妖魔道士。那么在这里死去的我又该受谁牵引，渡往何处呢？” 意识朦胧中，他只感觉有画面在眼前闪过，那是他的人生！ “我叫萧楚河，你呢？” “谢澈不要害怕，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记住了，本少爷叫做郭晨晨，是你今后的主子！” “谢澈起来回答这道题。” “踏上修行之路，便意味着今后你只剩下了一条路能走，那便是与天争！与人斗！” “快！快！传球啊！” “……” “走马灯竟是如此吗？”一幕幕画面犹如闪频一样在他面前极速掠过，没有过多的停留，仿佛跟他的生命一样，正在极速的消逝，“对了，我曾经也想死过。” 良久，谢澈缓缓道：“生命的最后我究竟会留恋何人呢？” 他记得曾有一种说法，人在弥留或将死之际，会产生一种被世人称为“走马灯”的景象，在走马灯的最后出现的那个人或场景，是你这个人一生中最为难忘的。 升旗、修炼、打球、高考查分……一幕幕都在不断变化，它们没有驻足停留，全是一闪而过，仿佛后面还有很多事、很多人都在等着他……似乎在告诉他你的人生还远没有结束。 “大家……救我！” 一张从未被谢澈深刻记忆的脸，此时却是猛然的跳了 出来，将后面还可能出现的记忆画面给生生截住，使谢澈的画面为它停留。 “这是……王猛！” 看着这张清晰的脸，终于是唤醒了已经有些迷糊的记忆。 那时他还未突破至融天境，尚处于神魄境中期，他的记忆还未贯通，那时的他还处于被蓝星谢澈主导的位置，却是在这时遇见了生命的流逝。 一条鲜活的人命，一个他曾熟悉的人，与他相处了一月有余的人，他就那样切切实实的在他眼前死去，他的音容至今犹在。 灯红酒绿下，头昏脑涨，恶心犯困，可腹部又胀痛无比，想要迈出步伐，可天旋地转的令他找不到南北。 “呕！” 整个头都变成了赤红色，双瞳更是涣散无光，一个踉跄下，竟是张嘴狂吐，白的、黄的、绿的、黑的、红的混合着铺倒在地。之后整个人更是直接张口睡在了那团模糊恶心的粘稠上。 烛灯长明，却没有一盏落在他的身上。 这一刻，生的欲望勃然生长，刹那间便已盖过所有。 “我要活下去！”一股极强的信念兀的自心底穿出，霎那间席卷而来，浩浩荡荡，摧枯拉朽，一切杂念荡然无存。 “我已经重生了，就应该鲜活的活下去！”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每个人的性命都是宝贵的……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碌碌庸庸过完了一生，潦草又可悲可惜的结束了性命。但上天垂怜，让我得意降生在这方充斥着伟力的世界，般山移海，碎月摘星……一切你所能想象的都能被一种名为灵力的能量做到。” “我或许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我能选择自己应该有怎样的死法……或许还能选择该有怎样的活法！” 一股浩然气勃然生发，他的精神也在瞬间回归躯体。 嗤！ 只是片刻失神，他的肉身已然崩裂大半，露出被血肉皮筋包裹住的白骨和脏器，不断地向外喷溅着滚烫鲜红的血液。 整具肉身，仅保持着一点点的人形，大片大片的骨骼脏器裸露在外，任由蕴含着雷霆之力的雨滴落下，任由狂暴的雷光撒下，在他的身上显出滋滋的油爆声。 他的身下，已是有着满满一层的黑色污淤，是渣滓、是杂质、是废物，是潜在他体内的一切污浊。 自然雷霆不能将其焚毁，人道伟力无法将其剔除，肉身神通不可将其炼化。顽固不化。 但更多的却是自谢澈身上活生生的扒下来的血肉。 他看见了自己已经裸露在外的五脏六腑、经脉骨骼，但却感知不到任何的痛苦，“是太痛了而麻痹过去，还是因为我已经死了？” 或许是从未见过如此场景，谢澈竟是有了一丝的失神。 可笼罩了整片空间的雷光与电弧可不会因为他的愣神而停止，已经被倾泻的雷霆包裹的石台如今更是连一丝阴影都不见了。 刚刚才因意识消散而失去感觉的痛苦，这一次再度的刺入灵魂。 “啊！” 他的一双眼眸尽管被掩盖在雷光之下，但仍有一团淡淡的光芒侵染，将他的双目包裹其中。 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完好的部位，除了这一双眼睛。 “这疼痛不对！”雷霆不停的落下，水汽依旧将他紧紧裹在其中，但现在的痛苦与之前所感觉到的痛苦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也是这时才发现，般山异法所强化的超强自愈力，此时竟是被禁锢封锁了一般，不见踪影。 这是第四层的力量吗？怕是不见得来。 “如此损害，就算肉体重塑怕是旧体与新体差距也将如同云泥，那时怕也称不上无缺无漏了。”一时间心中杂念纷多。 突然他忆起至尊强者的一大能力。 至尊强者就算肉体被毁，也能依旧神魄和在另外一处空间的至尊海重炼出一副肉身。 按照他身体目前的状况，或许最后这一身能剩下的就只有那一双重瞳了。 “如果这是机缘，那么我将借此重塑肉身，以旧体为壳，生新芽，长新枝，或能使肉身更强大。” 他的心中自有一杆秤，一张谱。他担心若是保留了旧物，再此基础上行新生之举，怕是会引起新旧不平，届时他就天然拥有了缺陷。正如古希腊神话中的英雄阿克琉斯，被母亲握住了脚踵，从未使这一部位未曾浸泡在冥河水中，至此让它成为了自己唯一的也是致命的缺陷。谢澈可不想自己身上有如此明显的弱点。 借此冒险以求新生也许是最好的出路。 “褪去旧我，还我新生！”终是下定决心。 崩着舌，咬着牙，渐渐的最后一点皮肤都被双重雷道之力给尽数弹灭，但他的眼、他的眸中，却是有着一把火焰在燃烧。 咚！咚！咚！ 已经彻底裸露在空中的心脏猛的爆发出剧烈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低低垂垂的哀嚎，尖锐嘹亮的啼鸣，又如古战场的回音。 已经快要流尽的血液，此刻竟也开始了奔腾，连同那些已经丧失了本色的脏器，一一被其点亮。 募的，神光大作，自高天之上的雷云中探出一双覆满金芒的大手，它闪耀着光辉，犹如神明垂下对世人怜爱之心的手掌，强大而又温暖。 可惜第四层的看戏的人们没有这样的福祉，他们那弱小的目光没有可以容纳神之手的领地。 那只神一般的手，最终捏成两指，轻轻的点在谢澈的天灵盖上。 哗！ 极其强横且霸道无礼的波动自他身上荡漾而开，惊起一地波澜。 “那是什么？他在晋升！” 有人看着被雷光覆盖的石台，满脸的惊容。 “不可能，修为突破需要大量的灵力，且需调动天地灵气，可第四层从来都没有灵力，更何况他身上根本就没有灵力波动！” “他是否在晋升突破我尚看不透，但能从中感到一股极强的生命波动，他绝对没死！” 眉眼有道疤的学员在空中嗅嗅，瞳孔瞬间放大，“空气中有隐隐的血气，但并不死寂与血腥，甚至具有强大的活力！” “在那样的雷霆之下，他还能保证肉身不坏吗？这是什么样变态的肉身？难不成他不是人类，而是灵兽化形！”有人惊呼。 “还隐隐有龙吟声传来！” “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家伙真乃非人，是龙种化形！” “不是，我记得这股气息，这是龙门界中龙之血的气味，这龙吟来自龙血。” “我识得他，他是上一届新生中的强者！前些日子不是开启了龙门界吗？他就名列新生榜前五十！” “这龙血该不会就是他自龙门界中带出来的吧？他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不能确定谢澈究竟在做些什么，但是从现场来看，他肯定还活着！ “他没死，还用着不知何手段带出的龙血，有着龙之血液与雷霆之力双重淬体，这机缘可就大了。”不少人面露羡慕，感叹道。 “是啊。”也是接连有人点头，“灵院的这十来座邪门石台已矗立几万年，后者只在灵院初创的前几千年时间内被人使用过，之后几万年可从未有人成功在其上面引雷修炼。如今万余年过去，有天资绝伦之辈行天之不予，做人道之极，其机缘奖励自然是丰厚无比。” “经你们这么一说，我突然好羡慕他呀！”有几人突然面露艳羡之色，其眼中贪婪更是丝毫也没有掩饰。 在他们身边的好几人也是十分嫌弃的了看了几眼，道：“我劝你们最好还是收敛一下你们那些龌龊心思，与这样拥有旷古绝伦天资的英才交恶，用脚趾头想都不会觉得会是一个良策。” “我这不是为了表达一下嘛……哈哈！”他们讪讪一笑，脸上也有些拘谨的样子。 “最好是。”挑挑眉，对于他们的话显然是没有相信，但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就无关他们的事了。 各人自有各人的活法，各人也自有各人的路，有时言语提醒已是他们这些陌路人能做到的最大帮助了。 ...... 血肉更加精纯，更加的凝练。 谢澈忽然有种感觉，他新生的这些血肉，这些经脉骨骼，已是坚如钢铁，身体的力量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徒手开山断石，对于之前的他来说或许会有一些吃力，但若是让现在的他前去，可能便是呼吸一样简单了。 这绝不是自大，他的炼体一途已然破境！如今的他已是成功的迈入般山异法第二层——原！目前正是初入的生境。 按照般山异法上的文字所载，步入这一阶段完全可以凭肉身匹敌化天境中期强者！ 没错，以纯肉身之力力敌化天境中期强者。起初谢澈还以为是他看漏了，但当他一字一句慢读时才终于确定。 只是是否属实还需验证。 感受着劈落在他身上都天雷，在此时都变得有些疲软无力，似乎真正印证了自己肉身已经蜕变这一事实，随后便不再主动引下天雷。 “或许我那个挑战化龙榜上强者的境界可以提一提了。” 看着周遭沉寂的天，谢澈兀的有了一丝想法。 没错，他要挑战更高境界的强者。 在输给萧楚河后，还是没有展露《三太神诀》的萧楚河。谢澈的心里一直都存有一个疙瘩，虽然他没有说过，但是他相信萧楚河能感受到他心中的这个疙瘩。 或许是自尊心在作祟，也可能是虚荣心在搞怪，甚至可能是嫉妒心在扭曲……总之当谢澈意识到自己败给萧楚河后是真的开始了颓丧。 在与萧楚河的比斗中，他处处受压制，虽然他自己有着重瞳压阵，但谢澈总感觉自己被对方看穿了，自己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在萧楚河的掌握之中。 他的每一次出拳，都被对方以柔掌克制；他的每一次剑击也被对方的阵法所化之精给格挡，明明他才是拥有重瞳的男人！ 泥丸宫神光大作，霞光熠熠，不断有着靡靡之音传出，似神似魔。 原本已有的四枚符印，此刻也在不断的抖动，其中自有淡淡的嗡鸣声。 此时谢澈也才想起，精神力的修炼不同于灵力。它不需每日每夜的打坐，也不需大量吞服天材地宝，只需慢慢打磨，然后感悟、顿悟，便是能自然而然的突破。 符师，在武祖林动所处的下位面，一印至七印，每增一印，便是代表着自身等级再升一级。但在大千世界，一印符师为入门，乃一级符师；三印为一级符师圆满；六印为二级符师圆满；九印为三级符师圆满。 而此刻的谢澈即将七印，也就是说正在步入三级符师行列之中。三级符师可堪比融天境！ “自从得到符师的修炼之法后，到现在也不过区区三月光景，而我竟然可以做到从初学一路升至三级。”想到这，谢澈也是不免得意的笑了起来，“在符师一道上我真的很有天赋啊！” 第224章 分享何尝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感知到体内浩瀚如海、奔腾如大江大河般的血气，那般山异法也终于是来到了原境会阶，距离那圆满也仅有一步之遥！ 收获满满的谢澈自然是欣喜，雷霆不止还在不断落下。 “虽然猛烈不断，但如今已无法对我造成丝毫损伤。” 仅管是天地间最狂暴也最猛烈的力量，但如今也无法烧毁谢澈哪怕一根汗毛，就如同底下三层的雷霆一样无力。这一刻谢澈也明白了，此处对他已然无用。 “是时候该离开了。” 轻叹一声，便从气海中重新戴回芥子镯，寻找衣物来遮盖裸露的身体，“只是可惜我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如今已全被替换，成了这白皙如羊脂玉的肌肤。” 新生的肌肤就是如此，光滑细腻，娇嫩如婴儿。 抚摸着光滑的表面，心中一时间也恶趣满满，“也许有很多女孩子也会羡慕我呢！” 但他也只是想想，虽两世为人，可女人缘却实在称不上好。所谓的恋爱经历都是在各大小说、漫画、电视剧、电影里面学来的。 淡笑着轻轻挥手，由雷霆而形成的通天光柱竟是顷刻间破碎，在百万余人的注视下，一道人影于石台上缓缓浮现。 一身的灵力虽然仍未恢复，但蛮横的肉身却一样骇人心神，一双重瞳丝毫不带掩藏，大放光华。 众人只觉有两轮大日悬空，凌曜世间，只为向万物众生宣扬自己的耀眼，炙热灼人。 被吸引而来的学员们此刻个个呆愣，像是被抽空了魂魄的行尸走肉，身躯僵硬的立在那里，可是眼角里的震惊却依旧浓烈的化为实质。 “这股力量虽然还不够强，但也够用了。” 双手紧握感受着浩瀚的力量，谢澈的脸上也不免露出陶醉的神色。下一刻雷光散去，感受到百万道目光投诸在自己身上，那一瞬甚至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群豺狼虎豹给盯上了。 可当他双目一扫，却发现所有人都在躲避，或遮挡、或闭目、或低头、或移开，明明有着百万之巨，却无一人敢与他对视。 嘴角微微翘起，此时连他自己都不知心中的情绪是什么，骄傲、轻视、不屑、满意还是……自豪？ 他没想那么多，只是看到绝大多数都对自己造不成威胁，尽管有许多人修为已达化天境后期。 这不是他自夸，而是真正看清重瞳之力后，他才明白之前自己的藏拙多么可笑。 明明可以目空一切、纵横捭阖、睥睨四方，却偏偏选择了披上一身猪皮，甚至还忘记了吃肉。 他所见的那些强者，就算不动用重瞳之力也不能在自己手上走出十回合。 “入戏果真不能太深，容易忘掉自己。”终于是意识到这点，但似乎也并不算晚。 嘴角咧开笑容，脸色也重新变得温和，那锋芒毕露的重瞳也在瞬间黯淡下来，收敛了所有的威仪，就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但那等奇景，早已被无数人深深的刻在心底。 因为毫无征兆而停歇的雷光，众人本就惊讶无比，之后更是见到谢澈完好无损的从石台上起身，一股威仪自起，十数万人竟无一人敢与之对视，更觉神迹了。 “他们这副样子我竟由衷的欢喜，是因为被人仰望吗？” 目之所及皆是低眉顺耳之人，除开大彻大悟的圣人魔头之外，心智再坚也难免生出波澜，而谢澈并非此类人，自是不可免。 没等他多欢喜，有些胆大的家伙便顺着风，带着旁人希冀的目光飞身上来。有人带头，自有人跟随，百万余人竟是瞬间涌上半数。 浩浩荡荡，宛如出征的将士，开拔必有所斩，所过之处必尸横遍野。 看着像是在看眼露莫名光彩的众人，谢澈蓦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可偏偏一眼扫去，却没发现有恶意。 “大家为何……” 疑问的话还未出口，几十万人就这样停留在了空中。虽踏立于空，却无一人高于谢澈，四面八方，皆是低位。 “谢兄神功大成，我等在此恭贺！” …… 青天灵院每届招收学员没有千万，但也接近了，而灵院中又不可能只存在一届学生，四五千万已是保守估计。 而灵院内的绝大多数事务，皆可被转化成用“木灵”奖励的活动；灵院内的修炼磨砺之地也并非只有祭天神坛这一条；更何况能登上第四层本身就是一个门槛。 所以除开有任务在身、在其他修炼磨砺之地、不能登上祭天神坛第四层的人之外，也差不多就七八十万了。 可如今站在谢澈面前的，已然达到了百万之数，远远超过那预估的数目！ “咕噜！” 谢澈很不争气的咽了口唾沫，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有如此之大的吸引力。 “谢兄隐藏的够深啊！” “谢兄恭喜了！” “谢兄功法大成啊！” “我等早就看出谢兄乃天纵之才，绝非池中鱼虾……” “谢兄……” 人群在最初齐刷刷恭贺完一次后，竟是失去了规矩，一群人就如同山间林里的土匪一般，张牙舞爪的扑向了他，也是成功让谢澈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先礼后兵。 他们疯狂到连触摸都无法满足，开始上手撕毁衣物，势必要带走谢澈的一部分。 “至于吗？”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如今他面对的远不止四只手，最终也只能败下阵来，暗暗腹诽。 每一只手的主人在接触他之前总是有一段贺词先至，谢澈虽自诩记忆力不错，就算只见过一眼也能认出，但他还真辨识不清眼前的这一群家伙们。 或许在肉体重塑之后，自己在某些地方出了问题，患上了脸盲症。它如此担忧。 最终在仅仅半炷香后，他又恢复了赤身裸体。 于是刚刚在天雷滚滚下结束修炼的他，又在无数道惊骇与害羞交织的目光的注视下，上演了一场换衣秀。 之后便是迎来了这一场盛大的恭贺。每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他们的言语中也饱含热情，似乎自己与他们联系紧密、关系火热，自己破境对于他们好处无穷。 其中缘由还没待谢澈前去认真思考，便被往来的热情人群给压的喘不过气来，伸出的手就没放下过，一一的向着这群真诚的前来贺喜的人们回礼。 在看了许许多多的面孔后，终于是等待了一点空闲时间，本来谢澈没有脸盲症的，但经此一役他蓦的感觉自己似乎已有了征兆。如果日后确诊了，那么今日所见的这些人必脱不了干系！ 在见到谢澈已经赤裸后，疯狂的人群渐渐寻回了理智，后退一大步为谢澈让出空间。 此时谢澈与其余众人已成了一座金字塔，只不过他是塔尖，其余人在下方组成塔体。 “谢兄啊！” 没等谢澈多偷得浮生半日闲，一道有些拘谨但又处处显得真诚的声音传入耳中，回头一瞧，竟是一个九尺男子。 锦衣蟒袍，羽扇纶巾，其腰间乃是金丝镶边、白玉为缀的富华腰封，脚下更是云边白鹿靴，全身上下皆是透露着华贵。 “抱歉，您是？” 谢澈很是歉意的欠身，他是真的没有想起眼前之人的姓名，正如前文所说的，他或许真的患上了脸盲症了。 “我适才介绍过的，不过也没关系，再讲一遍也可以，只是这一次就得麻烦你多上上心了。” 这华服男子并没有谢澈看书时想象的那么嚣张跋扈，反是极为有涵养的样子，面容不改，语气温和，颇有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那就麻烦你了。” 随即轻咳几声清清嗓子，然后用着浑圆有力的声音道：“我是霍炫，化天境后期修为，跟你不是同一届，我乃上上一届的学员。” “原来是学长啊，失敬失敬。”谢澈连点几声，道。 “客套话就不必了，其实我甚至包括我们周边的这群人，我们前来都只为了一件事……哦不是两件事。” “愿闻其详。”终于图穷而匕首现了吗？ 看着眼前的男子，谢澈的内心竟然还有些火热。 眼前名为霍炫的男子，他的双眼中有种微光闪过，但很快又压了下去，继而用一种商量却又带着恳切的语气说道：“我们想要谢兄接引雷霆的方法！” 说完，他的身子一下子就弯了下去， “望谢兄成全！” 与此同时，位于两人周围的百万人也瞬间默契的成了一胎同胞的兄弟姐妹，均是做出弯腰躬身的姿势。 “我等听闻谢兄盛名已久，今日机缘巧合幸得所见谢兄真容，遂心生仰慕，又遇谢兄破古今万年之记录，更是心神激荡，今众人愿追随谢兄，只望谢兄赐下真法，助吾等也一享四层天雷之淬炼福分！今日授渔之恩，吾等日后必倾力回报！” “愿谢兄赐下真法！” 明明没有人运用灵力，但其声仍如雷震，惊天破晓，自石台处浩浩荡荡的传开，在这片被雷鸣声所笼罩的空间中，如此由数千人所凝聚的声浪是显得那么的突出。 而谢澈此刻也正望着他们怔怔出神，他回想起了自己在记忆还未复苏时期的画面。那是在赤青地区的飞花节大会上，他夺得桂冠时，也曾听过如此的呼声。不过那时是此起彼伏的呼喊，无规律的嘶吼；而现在这里的却是千人一心的请愿，一浪盖过一浪的人声。唯一相同的怕只有他还是屹立在人群的正中，他们嘶声竭力的对象还是他。 登高一挥，千人喝！振臂一呼，人心齐。怕也不过如此了，谢澈这般想道。 “好了，停下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依旧在这片整齐划一的呼喊声中层层传开。 那般足以震动天穹的呼声也随之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抬起眼，直起身子，目光炯炯地看向位于人群正中的他，眸中皆有色彩流转。 百万道视线的焦点，唯有谢澈一人尔。 密如蜂群的众人，却是无一不在谢澈之下，那副低眉之感已不可言表。 心中震撼之至，终是慷慨开口：“诸位！我谢澈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是什么烂人，各位若是想要获得开启第四层雷霆的法门，大可直言，无需如此。” “昔年五大神兽联同五位至尊强者，相继建立了接收大千世界所有人的灵院，为的便是教化众生，平等对待，修行资源皆是靠众人自博，从未偏私！” 谢澈向前一步踏出，竟是仅凭肉身让自己再度拔高千丈，原本阴沉无光的天空，此时已布满雷霆，不断有数万丈粗的雷霆自空中劈落，让空中那道人影更显高大伟岸。 “今日我可将我所悟之法传出，灵院资源虽是个人自取自夺，但仍旧离不开共享共进，我若一人独占，岂不是辜负灵院建院初旨？” 他的脸色已然涨红，就连额头处都带有圈圈的粉红，如果不是刚好有着一圈白绫遮挡眉目，或许能见到一张通红的脸，那样效果可能还会更好。 但没有在此刻嘲笑他，谢澈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但也仅仅是安静了片刻，随后迎接他的便是山呼海啸般的沸腾。 不过相较于全场人的欢呼雀跃，霍炫及其身后的几人脸色却不是很好看，甚至有些淡淡的苍白。 对此谢澈也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转而看向更外围的那千余人，“诸位！” 他陡然厉声喝道，引得无数人侧目，那因他而起的热闹也在瞬间降了下去，一切都归于了沉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里从始至终都是那么的寂静。 谢澈面色微冷，环视四周。虽然隔着一段白绫，但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他的目光锐利锋芒，能看透一切伪装。 这一眼可把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们吓个不轻。他们暗戳戳的看了牵头的霍炫一眼，随后双目紧闭，再次睁眼时竟是换上了一双极度热忱的眼睛。 对于他们这样的变化，谢澈却是丝毫也不在意，他的目光看向了更远处，那里有着更多更拥挤的人群，他们的目光也更加的纯粹，望着自己的眼神满是狂热与期盼。 “玉简！”他沉声喝道。 随后便有个机灵的家伙用力一掷，远远的抛了一块巴掌大的方形玉牌。 谢澈也是没有多说，眉心间射出一具光团，直接没入玉牌中。 “石台无法使用，此间缘由颇为复杂，一时半会儿无法说清，所以还是由我本人去解。” “怎可如此劳烦谢兄……”听到此处，有些人心里已经有些过意不去了。 他们这么多人齐声请求谢澈分享，其实与逼迫一般无二，已是损德之举，如今不仅要对方伤心害情，还要劳神劳力，太伤太损了。 “就是啊谢兄，让我等来就行！” “我们可是足有百万人，岂能吃定一人，坐享其成？” “就是！就是！” “……” 人群吵闹的很，但谢澈充耳不闻，依旧固持己见。 “我在玉简中留下的，乃是引动雷霆之后沟通水雾之法。想必诸位适才都看到了，第四层的雷霆与水雾两两相合，其威力增幅十倍不止！” “待我一一走过石台，破解其中疑难，诸位可任取任用。”看着下方的百万余人，心中的澎湃更盛了。 “大义！” “兄弟大义！” “公若不弃，吾愿拜公为义父！” “……” 似乎现在只要谢澈发声，便会引来无数的激喝声，无论他所言何物何事，总有人会拥护。 似乎他们没有去思考谢澈此举会引来何事。玉牌只有一份，但此地人数却足有万人！这何止是僧多粥少啊，完完全全是不均，不均！还是特么的不均！ 一瞬间谢澈竟是猛然升起巨大一股羞愧，他似乎完全对不起眼前的这些对他抱以热烈期盼的人们，他们将自己炽热的双眼对着了谢澈，可他却是还以了不均、争夺、猜忌…… 这一霎那，他竟是突然讨厌起了自己！ 最后也是苦涩的笑笑，随后伸出手指捏成指剑，对着那块玉牌虚空一划，后者陡然被切割成了两半。 “当然关于此玉牌，我自有着说法。”他清清嗓子，道：“为何要将玉牌分成两半，我想各位都有猜测，为了给予各位更多的时间去修炼我便长话短说了。” “两份里面自然都是我刚刚提到的我自己的见闻，不过其中一半块当中还有一些我个人的理解——这一份我希望递给我这块玉牌的主人将他上交于灵院，其中灵院长老若是降下赏赐，您自是个人收取，无需予我。” “嚯！” 此话还未彻底结束，外面又是传来阵阵浪声，对此谢澈抬手向下压压，示意安静，各位也是极为给面儿。 “至于另外一半块，自然便是放在此地，各位对其施加灵力，便可从中自动感应出你们想要的画面。” 轰隆隆！ 像是巨石滚动，有似远古凶兽的低吼，无数的雷鸣声同时在黑云中炸响，搅得云层都开始了滚动、翻涌，不断有着银白色的雷光倾泻而出，照亮下方众人的脸。 这是从未出现的景象。 他们的脸已然有着涨红，众人早已分不清这是是激动还是因为害怕，他们的眼底里充满着狂热，就连一开始的火炫此刻眼中都已满是火焰，他的眼眸中倒映着谢澈高高在上的身影。 “今日留下此法，是为帮助青天灵院众学员登临更高处，攀登更高峰，大家都来追寻，去争夺去博取，我想这正是灵院的创立者所想要看见的！” 说完，他屈指一弹，将其中一半块击飞出去，直直的向着一块无人之地疾飞而去。 众人也如着了魔一般，他们的目光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那两块玉牌。现在更是个个急掠而出，施展着各种步法身法远遁而去。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特别在意的看了看谢澈身前那剩下的半块玉牌，脸上贪婪之色一览无余，但仍旧跟随着大部队，朝着飞驰离去的玉牌狂奔而去。 第225章 邀约，战化龙榜 “章一页，化龙榜第七万七千七百七十七名，化天境后期，主修灵诀为《参木化元功》……不妥。” “段丈苟，化龙榜第七万九千五百二十七名，化天境后期，主修灵诀为《巨灵典》……不妥。” “卡文，化龙榜第七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名，化天境后期，主修灵诀为《九元冰寒劲》……不妥。” “南月明，化龙榜……” 俊美男子百无聊赖的翻看着化龙榜的排名谱，双腿盘屈，右手手肘撑于膝盖，右掌支撑着他的下巴，身体也微微的向右倾斜。 如果是曾经的他，那么那副眼缠白绫的扮相可是会骗过许多人，让大家都误以为此人真的是一个身体有缺的瞽人；但如今白绫已摘，只留下一双畸形的眼睛。 众人见之只觉恐怖，不敢直视。 这不，在他身前不远处，正有几人聚在一块，不时抬眼望向这名双眼怪异的家伙，随后低头与身边几人议论道。 “他便是金大哥口中的万年不遇的绝世天才？那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太像吧？” 首秀发问的是一个黑甲男子，他全身都被包裹在一副厚厚的黑色皮甲中，只露出了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此刻的他刚刚才又一次看了那边的瞽人一眼。 “我想应该是了吧？”身着深绿色大氅的男子面容严肃，他的语气中也有着存疑，“金大哥曾说过，正是一个目生双瞳看起来可怕极了的人，如果忽略心中升起的淡淡恐惧，那无疑是像极了瞽人。能符合这么多条件的，也唯有这一人罢了。” “双眼不似常人，近似瞽人却并非目盲的青年俊才破了灵院万余年都未曾有人破过的关卡，是为绝世大才！我们断不可随意轻辱，当保持恭敬。”大氅抖了抖，竟是在身上发出了层层波浪。 “可是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被骗好几回了吗？此人说不定与之前那几波人一样是模仿者呢？”可仍旧有些人在怀疑。 “我呸！”他身边的女子狠狠愤愤的向地狠狠的吐了一口，她那张娇嫩的脸似乎也因为此举过于用力而被抹上了淡淡的嫣红，“那群人也配被叫做模仿者？明明就是一群照样撞骗的混蛋！” 女子浓妆艳抹，一张脸蛋白的吓人，宛如一只从阴曹地府中钻出的女鬼。 她身边的几个男子却是颇为同情的看了女子一眼，显然他们对于女子此前的遭遇一清二楚。 “你说要不我们去把这个冒牌货痛扁一顿，这样我们既消了气，还能为那位大义无私者解决一点麻烦？” 背负九环大刀的少年双眼微眯，看向谢澈的目光也透露着一丝不好意。 “我觉得可以。” 当即便有人附和。 “不要你觉得，我要……”胡子男子刚刚开口，便戛然而止。 只见浓妆女子竖起一根青葱食指，抵在胡子男子嘴前。 “可以了，我们大家都同意。” 瞥了胡子男子一眼，确认对方没有任何一点反抗的心思，随后便将那双冷冷的眸子投向了谢澈的方位。 但随后这群人却是瞬间浑身冰冷了下来。 原本在那里盘坐的怪眼少年此刻已不知所踪，甚至连他们周身都不见人。 当即便是交换眼神，他们也是读懂了各自想要表达的意思──对方似乎听见了他们将要痛扁他的言论，已经吓到逃跑了。 “这家伙真是个怂蛋！” 浓妆女子后槽牙咬得紧紧的，不时发出邦邦的响声，可惜她的这腔怒火也是无法发泄。 一道黑影在第四层中不断的疾驰着，他的身姿矫健无比，速度快到惊人，就像是黑夜的君王在星夜降临时巡视自己的领地那般，从容不迫。 谢澈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肉身破境，目前已是般山异法第二层第二阶；而且此次精神力也有了极大的飞跃，一下便从六印突增到七印，也就意味着他从一级符师突破至了三级符师！ 成果喜人，但仍不可骄傲自满，毕竟除却肉身外，精神力的涨幅太过于夸张，谢澈有些担心作为自己“副职业”的符师一途会不会因此而根基不稳——这是他最担心的。 不过他虽已步入三级，能匹敌融天境初期强者，但是由于精神力暴涨，他的掌握都没有跟随着提升，或许他真实的实力还会更低一些。 “或许之后我得去打磨打磨一下自己的精神力了。”谢澈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按照武祖所在下位面的规则来看，五枚本命灵符为低级灵符师，灵符师之上天灵师。而谢澈此时已拥有七枚本命灵符，已是成功晋升为“天灵师”。 但是按照罗真真给予他的那本小册子上所载来看，三级符师还是拥有七至九印灵符──这一点倒与武祖所在下位面不同。 不过话说回来，谢澈成为符师这事虽然有着诸多巧合，但单论结果而言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反而还令他多了一种攻杀的手段——不过此时还比较弱小，但谢澈相信以后这会成为他的又一张底牌。 “七印天符师啊……没想到我在符师一途还挺有天赋的。” 突然谢澈捏捏自己的眉心，感受着两边眉头带来的刺挠感，也是舒心的笑笑。 “玄重水域乃是修炼灵诀的绝佳场所，那里的湖底有着极为厚重的压力，就像是有着一座山压在自己的身上，而且这样的压力还不仅仅只来于头上，更是在四面八方。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孔都能感受到如山般沉重而坚实的压力。在这样的条件下修炼灵诀、将灵力运转过经脉，实在是一道幸事！但它却无法为自己带来精神力的修炼。” “目前我正处于祭天神坛之中，这里天雷滚滚，声势惊人而浩荡，若是心有胆怯、存有亏欠、做有罪恶之事之人来此，必会被这煌煌天威吓得半死。底层的雷云虽然只是真正天雷的投影，但劈在每个人身上的雷霆却是真真切切的——这做不了假。淬炼灵力、增强肉身，甚至还能为灵力赋予属性……这地实在过于完美。” “九炎地塔是一座向着地底岩浆深处不断推进的石塔。那里越往底部走，热量便是越高，那里同样是一座炼体、淬体的好去处。同样火属性能量也极为丰富，自然也可如这祭天神坛一样修出带有火之性质的灵力。” 原本一切都进展得十分顺利，谢澈正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各种情况，但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突然间完全卡住了。他的眼神变得迷茫，思绪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任凭怎样努力也无法挣脱出来。 良久才从口中缓缓吐出，“似乎还真的没有能促进精神力修炼的场所……” 这下可就犯难了，目前他正急需呢！结果一番思索下来却是找不到符合要求的地方，这不纯纯捉弄人吗！ “呼~呼~” 接连喘了好几口粗气，才将自己那因极度上升的激情而沸腾的身体给降下来。都说暴怒容易影响思考，虽然谢澈目前所需要考虑的已经思考完毕，但是一直保持那个状态依旧不妥。 “谢澈兄弟！” 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唤，于是谢澈循声望去，只见得一个膘肥体壮的男子正一步步向着他跑来。一圈又一圈的肥肉，正因为他的跑动而颤动着，上下不停的晃动。 谢澈从未想过人竟然可以胖到如此程度，甚至于都差点看不见对方的五官，它们都被脸上的肥肉给紧紧压迫着，压迫着，只有一条小小缝露出。 远远看去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肉山。 起初谢澈还以为此人会是那种极度讨厌运动的家伙，可是对方那跑动的速度，谢澈他之前所遇见的绝大部分人都会被眼前的这座“肉山”给比下去。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谢澈兄谢澈兄！” “肉山”挥舞着自己那根壮硕的手臂，带起阵阵的带有汗味的大风不断的拍打着谢澈的面庞。 “袁山你说，我听着呢！” 谢澈伸手按住对方不断挥舞的手臂，那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水渍，也是不知究竟是汗水还是油脂，亦或者两者都有。 很是嫌弃的甩甩手，但是可惜此间除了他便只有刚刚追他过来的袁山了。 但是对方那…… 谢澈抬头看了一眼袁山那已经被肥肉挤压的变形的五官，又看看他已经被汗水打湿的衣衫，那被隐藏在白绫之下的人双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最后还是只能颇为肉痛的将一块衣袍给裁下一截，暂时用作手帕。 不过袁山可没在意谢澈的这番举动，他倒是显得极为的高兴，就连语音也轻快了不少，“谢兄你知道吗？灵院给了我多少木灵的奖励？” 眼前的这座肉山袁山，他正是两个月掷给谢澈玉牌的人，在当天袁山便跑着过去灵院的务灵堂开始了兑换。袁山至今都记得当时那些负责为学员登记的家伙们那震撼人心表情，或许这段画面过去了百年他也依旧会记忆犹新。 当他说出自己的来意后，那场面，就像是从一船的沙丁鱼里扔了一条鲶鱼一样，瞬间变沸腾、吵闹了起来。从那群傲慢的、看人都用鼻孔看人的家伙们中三两步跑出了六人，分别拿着扇、茶、太师椅、账本子、笔记、笔，在他面前一字的排开。 那场面，啧啧！ 每每回想起，袁山便止不住的砸口水。 “不感兴趣。” 谢澈拍开对方想要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肥嘟嘟的手，脸上虽然已经尽可能的表现出不屑，但还是暴露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嘿嘿！” 袁山呲着牙傻笑，本就小的眼睛因为他的笑导致脸颊上的肉向眼部挤压而显得更小了，远远看去甚至就只剩两条黑黑的缝！ “在我上交的那部影像中，里面的主角虽然不是我，但是鉴于我还有您所赠的一段理解，长老们还是认定我的功劳，一举奖励了我价值十万木灵的灵药、以及挑选一部神级灵诀的资格以及二十万的木灵。” 袁山的话语中很是得意，但他也没忘记恭维谢澈，那张肥嘟嘟的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听闻对方的回答，谢澈的脸上也是挂着十分的惊讶，但随后却是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脸色便是瞬间恢复如常。 对于灵院给出的奖励，谢澈自然有着估量，但他也没想到会这么丰厚。特别是赐予袁山一次挑选神级灵诀的机会，如此厚礼简直惊人！ 不过转念一想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祭天神坛的第四层中，有着百余座屏蔽、排斥一切石台，它们在灵院成立之初便被建造，至今早已有十几万岁高龄，可是灵院的活化石！ 而且五万多年前这些石台还能被人正常使用，但后来却因为不可言说的原因无法让学员登录，进而慢慢的失去了魅力，逐渐变得冷门，最终再无人能成功使用。期间无数的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去尝试，但都一无所获。 可是而今，有人破了这五万余年来的难题，而且还愿意无私的贡献出来，让大家瞻仰，有如此崇高品质给予其丰厚奖励一点也不为过！ 至于为何会给这位只是报信的家伙如此重赏？谢澈对此的理解是：“灵院要重赏他，借此来刺激自己，让我主动去找灵院。”也就是谢澈认为袁山是占了自己的便宜。 不过谢澈对此却是毫不在意，因为他要的东西已然到手了。 打发完袁山后，谢澈便准备离去了。 第四层的天雷他已经受过，而今距离新一届学员的新生大会开始还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他得找个机会出去露露脸，顺便再找一个人来检验检验自己的实力。在第四层这里大放异彩也不过是在实力层的中下层扬名而已，他得好好扩大一下规模。 南月明，化龙榜第七万零二十二名，化天境中期，主修功法灵诀未知，一百五十二战一百一十四胜三十五负三平。 这个家伙就很不错，谢澈对于他也是十分的看好。化龙榜上的挑战胜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五，而且他可是化龙榜上前八万名中唯一的化天境初期境界的学员，如此更能看出对方实力的强大。 眼看着出口越来越近，谢澈心底也是越来越火热。 化龙榜的挑战可不比潜渊榜，后者的挑战还需等待一些时日，而前者却是不同随时都可以开始——无论昼夜，只要双方同意。 “与这样的强敌比斗，他或许能更好的帮助我发现自身的问题吧？我很期待呢！” 第226章 南月明 擂台边早早就挤满了人，虽然化龙榜的挑战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但仍旧有不少人特地关注某几位高居化龙榜上的天骄。如今被挑战的事情刚刚确定，便已有了超过三万人得知。 “你们听说了吗，今日挑战南大魔王的可是一个只有融天境后期的小子，而且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是难得一见的瞽人！” “瞽人？”白衣少年满脸的疑惑，他只关注，对于其他并不上心。 “对，瞽人。”先前说话的蓝衣少年狠狠点头。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灵院的内有售卖一种天材地宝，它能将人断肢再生、坏脏再活，他既先天有缺，为何不去尝试修补？” “修补？说的轻巧，你口中的那种天材地宝灵院内可不止一种。其品质从高至低甚至可以分成五等！但是品质最低的那一类要价也是足有整整二十万木灵，如此高昂的价格可是会劝退无数人呢！”他们俩的谈话并不算私密，于是有第三人介入。 “说的也是。”那蓝衣人点点头以表示赞同，但随后话锋一转，“但据说挑战的那个小子可是没有丝毫都修为……” “没有修为？开什么玩笑！”白衣少年身边有人尖叫着，他显然无法相信。 的确，能进入青天灵院的不说全是天才，但至少不会有懦弱、废柴之辈，可现在却实打实的从别人口中听到了没有修为的小家伙。而且这个废柴还大言不惭的妄想挑战高居化龙榜七万零二十二的！ “他是不是傻？” 如果说挑战者只有化天境中期的实力，那么众人也许会说对方一句：有胆量；但如果只是化天境初期甚至只有融天境后期……只能说不知天高地厚。 但如今这位傻子，一点修为都没有竟敢妄图挑战，很难不让人怀疑对方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我觉得你有点傻。”身后有一男子，着白色战甲，戴朱红色翎羽头盔，一整副英武不凡。 “何出此言！”突然被人辱骂，蓝衣少年也有些怒气。 “我说你消息灵通吧，你竟然不知到对方肉身强悍如斯，仅凭肉身之力登临祭天神坛第四层；但若说你消息落后吧，你又知道他没有修为……” “我……我记错了还不行嘛！”蓝衣少年咂吧嘴，强撑道。 “加入挑战的那位就是十日前在整座灵院都闹得沸沸扬扬的第四层第一人呢？你还觉得他傻吗？”白甲少年瞥了他一眼，不屑道。 人群明显看到蓝衣少年的脸变得又绿又黑，那张嘴犹豫了很久，才终于鼓起勇气张开：“是卖我……” “咋地，你只给了卖情报那小子一半的钱？”身后有人带着戏谑的目光嘲讽道。 蓝衣少年的表情，很显然就是要将自己情报有误的错误甩到卖他情报的那小子身上。 “休得信口雌黄！”蓝衣少年气红了脖子，回头怒斥。他依旧嘴硬，但隐隐渗出汗液的额头却是暴露了真实的内心。 “呵呵。” 其他人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呵呵的笑着。 最终无法忍受周围人异样眼光的蓝衣少年用胳膊夹住脑袋，灰溜溜的跑了。 “真的是那人吗？”没有在意逃掉的蓝衣少年，对比他，众人对于这位敢于挑战的挑战者更感兴趣。 身着白色战甲的少年爽朗一笑，“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看法，正所谓一千个人里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很快便有人开始反驳。 “我承认，作为五万余年来第一个登临第四层，并引下落雷的第一人，不藏私，还主动公布引雷布雨之法。他的确不凡。”此人不惧身着白色战甲的男子，毅然挺立身姿。 “但作为过来人，大家想必都清楚，战斗并不是简单的看谁名气大，贡献大，威望大，战斗可是实打实的靠拳头与勇气。” “而且他要面对的可是，整个化龙榜上前八万名中唯一的化天境中期！如果此人之前也在化龙榜上有排名，那他挑战无可厚非；可事实却是它跳过了几万人，直接挑战化龙榜上排名靠前的小南魔王。” “这不是蠢还能是什么？！”此人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硬是将声响提升了整整八个度，让几千人都为他侧目。 他们见白甲男子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并没有霸道到干涉他人的言语，终于是放开了手脚。 “就是！这样的境界能占据如此排名，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选择去挑战他吧？” “你也不能讲吧？毕竟那人可是……” “知道知道，第四层第一人嘛！这十日间遇见的人全在说的名字，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反正我看好他。” “我还是认为老牌强者更胜一筹。” “切！”有人不屑，“既然你认为老牌强者战无不胜，那他们为何没有解开困扰了灵院五万多年的难题？” “你……强词夺理！” “……” “既然各位意见不统一，那不如来赌一赌？”人群中有人突然举起了双手，将众人的注意力牢牢抓住。 “好啊，赌什么？”很快就有人上了。 “就赌这个没有灵力的小子能在小南魔王手中坚持几个回合。我赌三个……不对！赌一个回合！这小子一个回合必败！” “好你个小子！竟然抢先下注！你都在这下注了那我下哪？” “你自然便是赌这个小子能坚持十回合喽——”那人阴笑着，口中不断发出令人讨厌的笑声。 越来越多的人敢来下注，但更多的却是都押胜。反观投谢澈的那个盘子，空无一粒。 哩啦 一粒拇指大小的枣红精玉精准落在了刻有谢澈名字的赌盘上。 “我赌我自己赢，二十招之内拿下。”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道高大人影站立在擂台中央，英姿伟岸，相貌堂堂，有旷世之英武中正。此正是谢澈。 此时他已将白绫重新缠回，众人见之，只觉白绫飘扬，与束发的黑色绸带形成鲜明对比，竟别有一种干练的味道。 一时间群人傻了眼，虽然常有人偷偷为自己下注，但光明正大的还是少见，而且是在如今这个众人皆押他输的赌盘上。 “敢！此人真乃汉子耶！” 有豪爽之人当即下注，“就冲你这股信心，我也押汝胜！” “那小子竟然敢挑战，一定是有把握的，我也押他赢！百招之内！” “那我押百招之外！” 因为谢澈的参注，有不少人被他的这股自信感动，也随之在他身上押了点，只是对比起人群押在身上的筹码来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你们这个赌注我能参与吗？” 就在他们两人不断私笑吵闹之际，又一道铿锵有力的男声传入他们的耳中。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迎面走来一道高大的身影。骄阳悬挂在他的脑后，竟是为他带来了一圈神圣的光晕。 “拽什么拽啊！”一人小声的嘀咕着，他本想回头怒喝，却在见到人的瞬间又折了回去，而后他的头就未曾抬起，并不断的垂下，到最后都快要陷入此人身前那浓浓的阴影中去。 “我能参与吗？” 那高大的身影再一次的开口道，他们话语依然是那么平淡温和，直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提出开设赌局的男子那僵硬的抖了抖，很快又扯出一张笑脸，“当然能。” “那就好。”高大男子扯扯嘴角，最近自怀中掏出一块橙黄色的石块，“我下注，赌我自己二十招之内赢下这场挑战。” “好的。” 两人在目送着高大男子远离，之前眼眸中的那副淡定在也掩盖不住心底里的疯狂，“我竟然见到了小南魔王！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他摇着那人的肩膀，不断的嘶声狂吼。 “我还没瞎！” 明明他们俩一直都站着这儿的，明明这个家伙在看见南大魔王时还低下了头，结果跟只有他一人见到了一样。 不过他也很开心啊！ 低着头看着小南魔王放在他手心的那块橙黄色石块，不由得手心紧握。 “这是他摸过的黄精玉石……” “我押胜，二十招！” “我也押二十招胜！” “我也……” 明明只是突发奇想随意点了一个修为高、排名也高的学员来作为挑战对象，结果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间竟还是吸引来了许多仰慕这位化龙榜强者的迷弟迷妹们。 但又或许因为这样的挑战太没有悬念了，今日这一场的比斗没有多少人选择来观看，甚至没有将观众席的一半都坐满，留出了大半大半的空位，看起来甚是丑陋。不过还有有着万余名群众在侧。 在老生中耳熟能详的“南大魔王”外号也没能彻底的留住路过的观众，其中很多人在见到谢澈后更是重重的叹息一声，并抱以一种十分复杂的神色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随后便不再留恋的转身迅速离去。 重瞳给予谢澈广阔而又清晰的视角正清清楚楚的为他呈现这一幕令他无比心碎的画面。 精神力与强悍的肉身又为他带来了超群的听力，在场所有人的交谈一字不差的落入他的耳中。 就算是解决了全灵院五万年来再无第二人可以解决的难题，结果大出风头也无法扭转刻有的印象吗？ 明明他还记得在学姐的口中，自己很早之前就已经很出名了，看来都是骗人的。 原来是人情世故啊，我懂我懂了。终是苦哈哈般的自嘲。 “哦对了！”他猛然一怔，“我倒是忘了，化龙榜的名次挑战不同于潜渊榜，能有至少三天的时间去造势，这里更多就只有当日定，当日比。” 他那一惊一乍的样子引得数人纷纷侧目而视，虽然没有开口，但纷纷在心中为谢澈扣减分数。 “今日能来此的人，大多都是路遇，听闻有化龙榜上的强者参与，抱着捧场和见识的心坐下外，便是被这位名叫的名人带来的人。” 后面这一点其实不用猜，从风中传来的声音便能知晓。那些人没有隐藏自己的言语，风便将它们都带来了。 “真是都在唱衰我啊！” 有些自嘲的笑笑，随后将目光放在缓步走来的高大身影上。 身高九尺有二，面容英俊，闲庭信步，宛如此地不是试比高下的擂台而是他家的后花园，他那张脸上全然没有丁点的紧张与担忧。 对于此人，谢澈也是发自内心的由衷称赞，“真帅啊！” “大哥勇敢飞，小弟永相随！” 就当谢澈沮丧之时，一股中气十足的呐喊助威在一众唱衰声中脱颖而出。 满怀期待的看去，果真见到了几张熟悉的脸孔，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有两个人宽的袁山。 他正带着一众小弟，在稀稀拉拉的看台上挤出了一片区域，为自己摇旗呐喊。 “都说了，我可没想当你的大哥……”谢澈板着脸，垂头低声自语，但他嘴角仍是有一抹上扬的弧度。 “双方就位。”今日在场边的竟然是位长老，倒是有些少见了，自从有人知晓在各地擂台边执勤，都有木灵可领的那时起，这个位置便是基本被学员给占领了。 “如果没有异议，那么化龙榜排名战即刻开始。”长老最后道了一句。 “没有。” “没有。” 双人双双摇头，意见极为快速的统一了。 长老那双满是褶皱的眼皮瞥了谢澈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漠地点点头，“那么，开始！” 第227章 龙蛇之变 整张擂台上就只剩挑战双方。 场中，身材高大的南月明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要高出一些的家伙，缓步而行，姿态轻松愉悦，看起来根本没把谢澈当做威胁。 “你竟然如此愚蠢，狂妄到把我选做你的对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南月明双目微冷，眼神中带着些怜悯和惋惜。 看着神色如此放松的南月明，谢澈面色也是变得有些阴冷。如果对方的手掌中没有摸着一只三寸匕的话，谢澈或许就真的信服了。 “抱歉，我只是偶然遇见……”觉得你像一个软柿子。后半句谢澈并未说出。 当然是紧紧咬住了牙强忍下去的，不然他怕自己会不小心将内心暗语给全盘托出。 毕竟不能真的实话告诉对方吧？我把你当工具人了，找你只是为了试试自身实力如何。 虽然他们俩并不相熟，今日也只是第一次见面，当然不能得罪的太死，社会交往不是这么来的。只不过他自己也明白，如今这套说辞也好不到哪去，但至少比较符合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人设。 “呵呵，有趣。”南月明听闻，气愤倒是没有多少，冷静、理智似乎一直都在他的身上没有离去。 稍作停顿后道：“我记得不久前在祭天神坛的传闻中，你已不再佩戴白绫，怎么如今又恢复原貌了？” 闻言谢澈反倒是一惊，他没想到对方真对他有所了解，明明刚刚他还认为学姐口中的“你在老生里很出名哦”这句话是在逗他呢！ “你不是也说了吗，我是恢复原样啊！”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很快谢澈又面色淡然的说道。 这副装扮他保持了一年多，其实他自己也早已习惯了日常佩戴有白绫的样子。 前些日子将双眼裸露，见识到了许多曾经不曾见识过的画面，已经很令他震惊了。 但如今再度折回来时的路，自不是要怀念，也不是重蹈覆辙、自造枷锁。 而是想要单纯的试一试这双眼睛是否真的拥有那神奇的“神物自晦”，当然还少不了试试自己这理论上已经可以匹敌通天境中期甚至后期的蛮横肉身。 “我记得你应该不瞎才对。”南月明屈指轻轻扣住眉心，道。 “自然。” 南月明已经做好了谢澈搪塞的准备，但如今却是实打实的愣住了。 “呵呵，你小子竟然都不想伪装一下。”惊讶于谢澈的坦诚，南月明一时也有些哑然。 半晌后才低笑道：“你也是实诚。” “对你还不至于撒谎。”谢澈如此回应。 总不能告诉你自己是怕重瞳的力量太强，一个照面就把你击败，届时就无法试验肉身的强度了。 谢澈当然不是异想天开，毕竟他还有斩杀至尊的傲然战绩。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发现重瞳之力独立于灵力、精神力、肉身之力之外。 当初他祭献自身全部修为，一是因为重瞳的觉醒，灵力在快速的爬升，而且很轻易的越过了所谓的至尊小三难，当时若不加以制止，怕是会直达七八品甚至是九品至尊；二嘛自然还是当时的他没能彻底将自己的心态转变过来，生怕重瞳过异会影响自己。 可如今他却发现，就算没有了灵力，他仍可毫无阻塞的催动重瞳，就像御使自己的身体一样。 想要彻底的试验肉身的力量，那么隐藏好重瞳之力就变得尤为重要。 “嚯！” 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极为默契的吸气声。 “此人如此嚣张，竟然连小南魔王都不放在眼中！” 是啊，谢澈那副态度的确歧义非凡。旁人不知他的心理，自会理解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谢澈在讥讽他的对手是一个不值得他撒谎欺骗的小角色。 “很好，你是第一个敢与我这么说话的人。” 一道森然声音轰然落下，南月明身子微微一抖，竟是有着如山洪倾泻般的灵力席卷而出，声势浩大而惊人。 但是没想到谢澈的反应也是极为迅速，只是霎那间，一具黑影便是诡异的出现在南月明身前，泛着浩然金光的大手直逼对方的胸膛！ “真如小南魔王所言，此人竟胆大妄为至此！”看台上不少人惊呼连连。 或许南月明只是单纯的气愤，也或许真有点挑衅谢澈的可能，但是谢澈如此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无论是礼节还是什么，都已非寻常人之举。 叮！ 还闪着寒芒的短刃正不偏不倚的挡在谢澈的掌心。 谢澈的速度虽快，但南月明作为化龙榜上位居前列的强者，实力自然是不低，他的反应速度对比起谢澈也是多呈不让。 闪击未果，谢澈并未表现出什么遗憾，毕竟对方再怎么说也是榜上有名的强者，若是这么容易得手倒是显得太过儿戏了。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选取南月明为对手，谢澈早就打算让对方好好的”戏弄”一下自己，这样在巨大的实力差距下，他才能更清晰的明白自己到底还有什么短板。 至于为何不去挑选境界更高的强者？你总得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吧！面对眼前的南月明至少还能有“在一群化天境后期的境界之，唯一一个中期修为”这么一个有点愚蠢，但也足够正大光明的理由；若是换做其他人，或许上来就只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无尽羞辱了。 人虽能用尽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还是得需要点所谓的面子呐。 反观南月明，在第一次交锋无果后已是大惊失色。他惊谢澈所展现出来的极速，还注意到了谢澈在路途上所留下的深深的脚印。 青天灵院打造的擂台虽不是坚不可摧，但也并不是轻而易举就可被打破的，至少让他来击碎地板，还是需要一些功夫。但眼前这名挑战者却是在奔袭的途中踏碎了。 “此等肉身怕是可以堪比化天境后期了，甚至可能匹敌半步通天境！” 一想到此处，就算是单这一个月就经历了一百五十多场战斗的南月明也有些心惊，据他所知挑战他的谢澈可还是上一届才入学的学员！ 咕噜 他的咽喉不争气的发出声响，在一片寂静中额外响亮。 “怎么交手才一个回合就停止，还打不打了？” 很多人都下了赌注，他们都企盼着自己可以借此赢一把大的。 “就是，快动手啊！”他们许多人已经忘却之前在南月明跟前的卑微样，都开始对台上的两人指手画脚起来。 “听到了吗，他们要我们快点动手呢！”已经收拾好心情摆正心态的谢澈倒也没察觉到压力，听着看台的催促声，他不合时宜的笑了起来。 旋即没等对方的答复，谢澈就直接提腿飞踹。 又是猛然间的突袭！ 虽是仓促应对，但南月明不愧为化龙榜上靠前的强者，再度反应过来，双手横推出去，硬是直接挡下。 “光靠粗鄙蛮横的肉身之力可不能将我击败哟～” 十指弯曲，竟是直接叩住谢澈的小腿。这时谢澈也才发觉，南月明的握力也不小。 见谢澈还不退去，南月明也不含糊，不由分说便将谢澈的小腿扯向空中，旋即抬腿上踢，更是直冲面部。 但谢澈又何尝不知他此举乃是对敌破绽，有如此局面自然是他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使对方出这一脚。 旋即侧身，用另一只脚猛踹扣住自己的手掌，感受到禁锢的消失，更是身形一闪，刹那间横移至南月明身后。 可就当他自信满满时，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已然降临！ 嘭！ 那是南月明的腿！ 被一层厚厚的黑色灵力所包裹着，一双修长而有力的腿直直的击打在谢澈的右臂上，顿时他就像是被一个万斤重的巨石给撞击了一般，直直打上数百丈的空中。 “这小家伙还是稚嫩了一点。” 擂台边缘，负责长老敲打着自己的指骨，兴致缺缺的看着二人。 谢澈本想故意卖个破绽引南月明上钩，自己再伺机偷袭，但没想到对方竟然看穿了他的意图，还借此算计他，倒是好手段。 “也不知两位院长看上这个小家伙什么了，竟然特地嘱咐各大长老若是对方有奖，多奖一些。呵呵～此前我们的李院长可是对于‘开后门’这种事深恶痛绝啊！” 长老在低低的骂着，而谢澈两人此刻还在空中缠斗。 体内没有丝毫灵力，无法借用灵力，最终凭借肉身的强大，于空中稳住身形。但胳膊上传来的疼痛感，也是在提醒着他需要面对的危难不止一个。 虽然他有着般山异法加持，但南月明似乎也修有什么高品级炼体灵诀，竟然对他造成了不小的疼痛。 “能在灵院这种天才汇聚的地盘上夺得一席之地，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的感慨还没有发表完毕，一道寒芒再度袭来，那是缠绕着黑蛇的三寸匕。 一点杀意突现，竟是近在咫尺！ 南月明双目闪着异样的神光，他那双深褐色的眼瞳中倒映着谢澈那张略带惊慌的脸。 咔呲！ 三寸匕被一双大手紧紧按住，上面泛着淡淡的棕色，明明无风，那棕色光芒却是显得异常飘逸，丝丝缕缕的拉出，宛如一身靓丽柔顺的毛发。 “你这炼体灵诀不错啊！” 处于下方的南月明突然勾起嘴角，双眸在谢澈身上一闪而过。 可是谢澈此刻并未有闲心去回答他。自从这次擂台挑战开始后，有意无意间他已便被对方压制。 节奏一直被南月明掌握，这是谢澈从未遇见过的。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掌握与预料之中。 虽然是他最开始动的手并有心引导的结果，但对方的应对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南月明做的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顿时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便是冲破重重阻碍，直接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一滴蕴含着庞大而恐怖能量的血滴被他激活，来自远古的威压在他喉间瞬间炸开。 “吼！” 嘴唇大张，宛如雷鸣般的龙吟声突兀的在空中爆开，庞大的声波甚至搅动了天空中的云彩，竟然开始了四散。 龙吟震天，让下方观战的人们灵魂都感到震颤，腿脚更是一软，差点无力的滚落在地。 “龙吟？” 一直稳坐的长老此刻的脸色却是猛然一变，一种名为震惊的色彩顿时将他的脸色尽染。 龙吟凤哕麒麟吼可是兽族顶点血脉的主宰之音。 人类想要模仿它们的啼鸣，自然可以，但最多不过只有其形而无其意。因为龙种凤裔强大的可不仅仅是实力，还是血脉！龙、凤、麒麟三兽统领兽族，对灵兽、神兽们有着天然的压制。这一点是人族无论如何都无法模仿的。 “这个小家伙奇遇还挺多啊。”看着天上大发神威的谢澈，长老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作为灵院的老人他已有了些许猜测，“李化缘啊李化缘，希望这卷灵诀不是你赠予他的。” 话到最后，长老那双因年长变得有些浑浊的眼眸突然亮了亮，全无暖意。 咚！咚！咚！ 沉闷而有力的钟鸣声在场中传荡开来，比之谢澈那段龙吟更是恐怖。 原本的始作俑者此刻已经是直愣在空中，满是诧异的面对着下方被灵力所化的青铜大钟所笼罩的南月明。 原来在谢澈用出盖世龙吼的瞬间，南月明察觉到了谢澈喉咙间的一团气，当即便是闪身急退，同时浑身灵力暴涌，化为一口青铜大钟笼罩其身。 “这是灵力所化？不不不，其上富有神韵，并未简单的构造……或许是借助临摹其铭文，临场灌注灵力使它显化。” 虽然已遮重瞳，但也仅仅只是遮了，并不是弃了。他借此看得是清清楚楚。 若是灵力所化，是绝对挡不住龙之精血催动的盖世龙吼。 “还真是棘手。” 谢澈脸色也随之一沉，没想到之前用来突袭萧楚河没成功的招式现在用来对付今日才见第一面的南月明也挫败了。 本来他没有很烦的，但是偏偏对方在散发着幽黑色异彩的青铜大钟下，对着谢澈露出一副戏谑的、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这实在让谢澈忍不住！ “弥罗真拳！”感受到被人无礼挑衅，谢澈也瞬间冒了火气。 旋即捏起拳印，棕色的光芒覆盖在他已经强大无比的肉身上，一股强大的力道瞬间喷涌而出，拳出如龙，盖世无敌。 此拳印不依灵力催动，只需调动气血即可，或者说是气血代替了寻常的灵力。 当！当！当！ 接连三拳都不偏不倚的轰在那口已经像极了龟壳一样的青铜大钟上。一圈圈声波四散荡开，掀起阵阵涟漪，像是对平静的湖水中扔了一粒石子一般，水波荡漾而开，波光粼粼，宛如梦幻仙境。 “别以为你自己只是无名小辈，再怎么说曾经也是进入过潜渊榜前一百的家伙，想要装作猪去吃老虎，这个打算实在是行不通。而且这样做事不仅不会有成效，反而会暴露你不太聪明的事实。” 在安如磐石的青铜大钟内，南月明双手抱胸，眉目含笑，姿态更是轻松至极，俨然没把谢澈的进攻当回事！ “笑是吗？也不怕脸抽筋啊！” 谢澈双眼微眯，顿时拳光大盛，发丝飞扬，犹如魔神再临，席卷天下。 “龟壳无法保护你一辈子！该出来面对现实了！” 话音刚落，只见谢澈再一拳捶下，青铜大钟轰然破碎，像是镜子又似泡沫，一个拥有世间万象，一个能显映出斑斓色彩，如今却拥有同样的脆弱。 所有人都见到了南月明那张满是惊恐的脸，和谢澈一往无前的霸道拳势。拳芒一点也不带停歇，直奔南月明那张俊脸轰去。 南月明能名列化龙榜前八万，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青铜大钟被破的惊愕与本能诞生的恐惧，只在瞬间便被昂扬的战意给取代。 “你这小子，还真有些本事。” 他也不甘示弱，弃三寸匕而紧握成拳，迎着凌冽的拳风冲了上去。 嘭！ 他的拳竟与谢澈不相上下，分庭抗礼。 “我之前从未见过小南魔王的战斗，我能知晓全都依赖我的合租室友，他可是小南魔王的狂热粉丝，每一场挑战都不曾缺席。之前一直觉得徒有虚名，如今一瞧，名副其实。” “可不是嘛！” 几人看着南月明身上激昂震动的灵力，在擂台上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每一道波纹都能将一名融天境初期甚至中期强者横扫。 如此强大的实力，自是为他的盛名正名。 “自己的兄长可是在天骄云集的青天灵院内，以强悍的硬实力硬生生搏下了化龙榜第一百零一的高名次，而作为亲弟弟的南月明，虽然比不上他亲哥那般变态，但依旧不凡，不然也不会登上化龙榜第七万零二十二名。” “虽然小南魔王一直坚称自己都成就与其哥哥无关，但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作为哥哥又怎会不管？” “所以那位南大魔王其实常常给小南魔王开小灶？” “嘘！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不要说出来！” “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 看着场中激斗的二人，看台上有不少人攥紧了自己手中的纸票，上面可是将他们的赌注写得明明白白。一场常规无比的挑战赛，因为众人的参赌，其性质已经被改造了大半。 不少人还在心中默默的数着两人的动作，生怕错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面露沮丧与可惜，他们赌错了。 谢澈没有如他们预想中的那样极速落败，与南月明数次交锋，非但不见，反而还愈战愈勇，气息层层拔高，颇有一种登梯直上的趋势。 “其实我们这位小友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啊！”有人支持南月明，自是有人支持谢澈，如今二人平分秋色，看好后者的人也终于能放开嘴出声谈论了。 “小南魔王成名已久，而谢澈不过是新人罢了，他能在小南魔王手中坚持数个回合，已然证明他的天赋。” “可毕竟差了岁月，今日之败怕是不能避免，可若勤奋修行，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胜之！” 嘭嘭！ 像是在回应他们，空中两人的碰撞更加激烈了。 灵力不息，战斗不止。 “真是太残暴了！” 无数人看着天上两个人影发出这样的感叹。 两人皆是浮空站立，全部身姿都纤毫毕现，毫无死角。拳拳对轰间，各自的扭曲的五官与飞溅的血滴，都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你对我的招式怎会如此了解？该不会你小子偷偷跟踪我吧！” 半空中猛然传来一声略带轻佻的笑声，那是谢澈。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一道冰冷却带着些许得意的男声悠然传来，同时飘来一阵风，风中只有一位绿衣男子，身九尺有二，容貌俊美，手臂上缠着一柄三寸匕，上面好有着丝丝缕缕的幽黑色灵力。 “真难得啊，你这么关注我。”谢澈道：“我是不是应该为你颁发一个奖章呢？纪念你如此爱我，这么想要了解我的一切。” 南月明冷漠道：“今日过后就不爱了。” 谢澈问：“为何？” 南月明摇头：“你太弱了。” “……”谢澈有些哑然，“喂喂喂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嘴角和手臂上的血液难道是我的吗？” 南月明冷声道：“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 “笑话？是在介绍你吗？那的确是了。”谢澈也不甘示弱。 身高九尺有二的南月明甚至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板着张脸默不作声，众人就仿佛听见了一声极度响亮的脆响，像是什么特别脆弱的薄片破碎了。 随后世人只见到另外一个更高大的男子，举起了他并不算太过锋利的长剑，对着南月明猛然一砍。 唰！ 凌厉剑气赫然成型，带着阵阵的刺耳的破风声，萦绕着大片大片晶莹的灵力撕裂长空，震得空间都呜呜作响。 面对着飞驰而来的凌厉剑气，南月明也只是露出一张不屑的笑脸，“小把戏就别摆上台面，拿出真本事来！”说完随手一拍，那道剑气竟是直接碎裂。 谢澈没有灵力，空有一具蛮横的肉身，就算凭借肉体之力和以往施展剑诀的经验勉强斩出剑气，也是徒有虚表。 轻松的南月明目光陡然一冷，犹如发现猎物般盯着谢澈，眼中满是侵略，“无力了？” “你废话真多。” 谢澈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但他还以为那只是寻常的挑衅，对此也只是冷冷回报了一声，当即暴喝一声，被青芒包裹的手掌狠狠拍出，在那等可怕的劲风之下，就连空间都变得有些扭曲。 青木手，这是谢澈从昔日主子一家的长辈那里——那名在赤青的确也享有崇高地位的李城主，同时也是青莲宗宗主李儒——在他府中的珍宝阁中获取到的一卷灵级上品灵诀。 这卷灵诀虽位列灵级上品，但其修炼难度实在不敢恭维，或许是谢澈拥有重瞳的缘故，这使他走了不少的捷径，最终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习得了。 过程虽然简单，但成果喜人，最后施展出来的威力也是不错，更何况品级也很高，谢澈自然是常常用之。而近日他才发现，这青木手也如那弥罗真拳一般，是他唯二不需灵力便能催动的灵诀。 “哼！” 南月明周身黑光涌动，一声极为不屑的冷哼声从他鼻尖传出。随后大步一跨，幽黑灵力竟是瞬间涌出，宛如蟒蛇般缠绕在他手臂之上。 嘭！ 令人浑身颤栗的巨声从一拳一掌中传开，一圈近乎凝实的巨大气波瞬间犹如水波般疯狂扩散而出，周遭空气，竟是在刹那间便被尽数挤压出去。 浓郁的战意连同波涛般汹涌不绝的灵力，这一刻竟是恍然化成了实质一般，一轮幽月竟是在南月明身后赫然成型！ “那是什么？”很多人看着在南月明身后突然显形的幽月，也是面露惊恐。在他们眼里，这轮幽月宛如一个小小的黑洞，在吸纳着周遭的光芒，很是诡异。 对此有些老生却是用一种见怪不怪的语气为这些见识少的家伙们解释：“这是南月明专门为他自身名字而在灵院中兑换修炼的一卷灵诀，威力甚是强大，且与他本人异常契合，他动用时，宛如天覆。不少与他对敌的化天境后期强者便是栽倒在了他这一招上。” “喝！” 谢澈将般山异法催动到极致，皮肤都弥漫的棕色光芒覆盖，就连他身下站立的地面也被染上一层棕色的色彩。 “青木……” 皮肤已然皲裂，滔天的青光延展到半空却戛然而止，正如谢澈用来提振自己的厉喝声生生被打断一样，也随着他身子的轰然倒下而极速褪去。 砰！ 毫无防备的直接摔倒在地，但强横的肉身并不以谢澈自身的虚弱而转移，硬生生在那不再平坦的擂台上砸出一个大坑。 空中，那轮幽月已然将超过半边天色尽染，化成了与它同质的色彩，妖冶至极。 南月明，化龙榜上排名第七万零二十二名，化天境中期，主修《皎月化幽功》，曾多次越级挑战，战绩恢宏。 “此次化龙榜排名之战，谢澈挑战榜上排名第七万零二十二名南月明，挑战失败！” 没等到长老宣布，看台上已有不少人跳着脚，模仿起一贯的擂台边的护卫者，开始擂台赛的最终一幕。 “你说这个谢澈挑哪个软柿子不行，偏偏要选取小南魔王这么个变态，不是存心的自己找罪受嘛！”有人确认自己已经看到了结果，此时正义正言辞的批判谢澈。 “就是，人家上面可是有着一个在化龙榜上排名第一百零一名的亲哥哥，有后者的教导南月明才不会成为那些好欺负的主呢！” “也不想想为何我们称呼他为小南魔王，肯定是因为上面还有一个大南魔王了！” “就是，愚蠢至极！” “愚蠢！” “看见这里有化龙榜上的排名挑战，还以为多精彩呢，结果就这？” “就是，还以为多精彩呢！白白浪费时间。” “对！浪费时间！” 好几人面色愤怒，颇有一种被欺骗、背叛的感觉，边走边骂着，情到浓时还忍不住的向着擂台中倒下的那具身影吐了一口黄黄的浓痰。 有几人带头，便是有着更多人这么做，不仅叫骂着退场，且无一例外的向着还赖在坑洞中不愿起身的谢澈吐口水。 也是多亏了修士自身强大的掌控力，让这些自口中而出的污秽之物没有一点一滴落在谢澈身上，但都无一例外是降在了他躺着的周围，一股恶臭正慢慢发酵。 但我们的主人公却一动不动，此刻的他正躺在被他自己所砸出的坑洞中，满头黑发早已没有了束缚，随意的散开，将他的面庞遮住大半，只留出一张嘴。 而那双重瞳正通过白绫，望着天上在不断消退的幽黑光芒怔怔出神。上方宝蓝色的天在慢慢的回归本色。 第228章 化龙 “我说你们在说些什么？长老可还没有宣布挑战结果，一个个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南月明缓缓飘落。 他也听到了看台上的不少人那套僭越的言辞，他是又喜又怒，但最终还是转而怒斥。 “小南魔王您就别谦虚了，那混小子可还躺在地上呢，如今还一动不动，不是晕死过去就是被您的神威吓到丧失了斗志。谁胜谁负难道还不明显吗？” 有些好吹捧的，此时已经自认为把握了时机，朝着南月明笑容谄媚的恭贺。 可后者只是冷冷的笑着，没有搭理他们。 还是有一些人，他们察言观色的本领修行到家，比那些半吊子更快掌握了此时南月明的真实心理。 “一群蠢货。” 在心中骂着这群修行不够的家伙，但同时也在笑。正因为有了他们错误的对比，自己正确的认知才能在南月明眼里更显可贵。 “你们僭越了！” “你放屁！” “宣布挑战结果那是长老的事，你们以庖代殂不是僭越难道还是好心不成？” “污蔑！纯纯污蔑！” 仅一个呼吸，看台上就出现了两拨人开始撕扯、争吵。 可惜南月明并没有对他们释放更多的耐心。他第一时间看向了擂台边的长老，后者依旧紧闭着双眼，一言不发。 擂台边长老的作用不仅是维持秩序、主持挑战、充当裁判，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能保护挑战双方的性命安全。 如果有一方失去了意识或者重伤，亦或者一方对另一方造成了或形成了足够致命的伤害，那么长老是会立即干涉的。但如今嘛…… 想到此处，南月明也再度转头看向在坑底躺着谢澈。 呼吸平稳，面色如常，甚至连衣角都只是微脏……这家伙怕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定谢澈的状态再正常不过，南月明更是感到一阵羞恼。 “明明没受一点伤害，却偏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是准备看我笑话？但你才是被众人议论的那个啊！真是不知廉耻，还是说就算是被他人当猴看都能感到无所谓吗？”这一刻，南月明不知是该骂谢澈还是该夸他为好。 犹豫半晌，最终还是认为需要为他保留一些面子，于是选择了沉默。 但谢澈似乎并不愿领他的情，任凭嘘声漫天，仍旧是躺在被他砸出来的大坑中一动不动，甚至连嘴皮都不曾摇晃，只有微风拂面，带起的一缕碎发。 “给过你脸了！”南月明脸上很快挂上了怒容。 他本不是十分耐心的人，而且自打他开始修炼后，很少有人敢如此无视他，但多年来的教养并未让他如街头俗汉一般大爆粗口，只是语气森然道：“还以为你破境后，实力能有个长足的长进，结果只是增长了境界，对于灵诀的领悟、战斗的打磨、意识的锤炼没有一丁点的进步。” 他双手环抱着手臂，缓步走来，眼皮低垂，看起来极度的洒脱自在，可若细细看去，必会在他的眼角发现一抹傲慢与轻蔑。 最终他在边缘驻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谢澈，正中的一对褐色眸子中看不出一丁点的感情。 “是嘛，呵呵！” 坑底的谢澈整张脸已被披散的黑发遮挡，看不清面容，只能听到几声低沉的回应。 或许他将南月明的话当成了胜者对败者的嘲讽，便没报以好颜色。 “你与萧楚河那场比斗我看过了，他有隐藏，你也有。只是他早已胜券在握，不露全力我能理解；而你似乎败局已定，可我始终未曾想到你为何不愿施展自己隐藏的力量，是……担心使用后还是落败？亦或者真的不在意输赢？” “而三个多月后，也就是如今，我虽不知你为何失去了修为，丧失了灵力，但敢越过近七万人直接向我发起挑战，还以为你有什么奇遇，结果就这？” 他的言语中有着诸多不解，谢澈闻之也随之一愣，期间产生许多的疑问也在此时瞬间开解。 “难怪你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竟是如此。” “什么如此？” “您与萧楚河认识吧？” “自然。” “那便是了。”一声轻叹传出，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在南月明看来，谢澈躺着的身体似乎更放松了。 “废物。”眉头紧皱，南月明自然是认为谢澈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玩意，也是暗骂一声，随后用力的甩甩衣袖后便是愤愤离去。 “急什么，我们的挑战还未结束吧？”谢澈的声音徐徐传来。 “哼！” 南月明离去的脚步陡然一顿，随后嗤笑声也跟着传来，“是谁一直磨磨唧唧的不曾起身？我自然认为你是认输了。” 也是，换做其他任何情况，两人挑战中，一人倒地后久久不起，傻子也该认为倒地的那个已经丧失了斗志或者失去了意识吧。 “场边的长老还没有宣布结果呢，你着急也没用呀！”一手扶额，一手撑地缓缓起身，“可别玩赖啊！” “也不知是谁在玩赖。”南月明抽空瞥了一眼场边的长老，后者依旧紧闭着双眼，一副场中之事与他无关的样子。 “哼！” 鼻息哼出一记不屑的音，南月明将目光移开。之前在与谢澈的战斗中他的余光不止一次的扫过长老，后者可是时刻都在关注着战况，如今双目紧闭，事出有因啊。 没再管其他人，南月明将注意力重新移到了谢澈身上，挑起一边的眉，“继续？” “那是当然。”谢澈嘿嘿一笑，他都目的就快要达到了，就差最后的一点点。 “就……”谢澈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在嘴边却突然止住。 南月明手中再度出现那柄三寸匕，匕尖闪烁着幽蓝色的光泽。 唰！ 空间都被划开，留下长长的一道幽兰色的纹路。 “这是南月明仅次于皎月刀的又一杀招，幽梦幻光刺！” 看台上坐着南月明许多的粉丝，此时他们正如一个合格的解说员一样，在为其他的看客解释着南月明的一举一动。 “这一招极具迷幻性，因为它可划开空间，并借助空间裂开的小口进行跳跃并完成刺杀，身影百变，模糊不清，许多人都栽在他这一招下。” 听着那些粉丝的讲解，很多人都咋舌不已。他们此时能清晰的看着擂台上到处都显现出的裂口，一道也可以是百道黑影穿梭在其间，迷人眼目。 “幸好我不在擂台上，不然一定会被迷乱双眼。”很多人都如此庆幸。 谢澈从坑底起身，简单几步就走到了坑口边，却并未远离，看着身边越来越多的裂口，一点动作也不曾有。 “你们看那小子，是吓傻了吧？”有人指着谢澈大叫着。 他的声音吸引来更多的人，其他人也如前者一般嘲笑着傻在原地的谢澈。 “我将那句话原数奉还给你——雕虫小技。”说罢，挥起拳芒就朝着头顶处奋力一击。 嘭 谢澈的拳上多出了一道人影。 一片惊叹中，谢澈甩下了手中的南月明。 呕！呕！ 一经倒地，南月明就在那哇哇的干呕个不停。 谢澈那一拳打在了他的腹腔，幸好修炼到他们这个境界已经不需要用进食来维持生命，不然此刻的南月明就应该吐出他的午饭和晚餐了。 不少人已经紧紧咬住了后牙，有些是感到恶心，有些是感到惊讶，更多的却是愤怒。 “他用了卑鄙手段！” “对！他不要脸！”有些人已经开始羞辱谢澈。 明明在场面上，更占上风的明明是南月明，结果却因为谢澈突然的摆拳，而让南月明变得如此难堪。 “作弊，一定是作弊！” “都给我闭嘴！” 怒喝声打断了看台上自嗨的众人。 移目望去，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已经恢复过来，慢慢起身的南月明。 此时的他眼中已全无一点冷静与理智，只有激进与愤怒，“与我再比试一场！” “要我再与你再比试一场？”谢澈伸出手指，有些惊讶的对着自己。 “对！”南月明回答的斩钉截铁。 谢澈惊讶于他的疯狂，耳边又逐渐传来周围人细小的议论声。 “算了吧，连续施展两次强力的灵诀，所剩灵力也不多了，而我气血正当足，这场比试无论输赢，都是会落人口舌啊！”他好言相劝。 “我说现在、立刻、马上与我再比试一场！”青筋已经爆了出来，爬在他脖子的两侧与额头，看上去整个人更显疯狂。 “哎！” 谢澈看了眼场边的长老，发现他与自己倒地那时一模一样，紧闭双眼，两耳不闻窗外事就知这事怕是只有遂了对方的愿了。 “为了一场公平的对决，你还是先休息一下……” “我说现在！” “好吧。”深知拗不过他，谢澈最终也只能妥协再妥协，自芥子镯中拿出为数不多的灵草，“服下它，待你恢复成完全状态，我们便立马开始。” 可原本还想激情输出的南月明却是在看清谢澈手中的灵草后愣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脑中有一个很现实但在他看来很疯狂的想法。 “你服下它，不然灵力有亏，就算不得公平了。”谢澈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他没想到如此浅显易懂的事对方竟然还会诧异，难不成他的七万零二十二的排名是混来的？ “你们快看他的手中！”人群中有人大喊，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那是一株灵草？他拿出灵草做什么？”很多人猜测连连。 其中不乏聪明且精通人性之人，看着擂台上的两人，他们隐隐有了猜测，“或许那人是打算让南月明服下灵草以恢复灵力，达到巅峰状态。” “他疯了吗？”更多人听到了这些人的猜测，可他们却惊叫起来。 生吃灵草，这绝非一般人会做的。 天地之间，灵力有盈有亏，各地不一，一些奇特之地，譬如清冽幽泉、呼啸山谷、颗颗烈石等地，汇聚天地灵气而生天材地宝。 这些奇物之中灵力异常富足，但却有着不同寻常的能量，如冰寒、炽热、酥麻等，且暴躁异常，难以吸收。而且绝大多数的灵草灵药中，都带着一份毒性，如果不熟悉药理，一点点毒往往都能致命。 正因如此，方才诞生了炼药一道。 所谓炼药不过是通晓草木之理，辅以火焰，提炼精华，剔除糟粕，最终达到一加一大于三的力量；并因为各种灵草灵药的混入，其中毒性掺和，竟能做到中和减弱，甚至完全消解。高阶炼药师才如此珍贵。 生食灵草灵药，不仅代表着灵植内所蕴含的狂暴灵力要自我炼化，而且也代表着其中的毒性也要自己化解——这是极不明智的选择。 “这家伙有意害我吗？”南月明抬眸看着依旧向他伸出手掌的谢澈，一时也不敢断定是非。 明明没有察觉到恶意，但对方的行为却是摆明了要害人。 或许他只是简单的蠢而已。 突然明悟了这一点，怀着这样的心来看待谢澈竟变得十分合理与顺眼。 但毕竟对方是出于好心，而之前的自己也的确是太激动了，以至于失了智，没能正确思考。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自己有丹药。”最终谢绝了谢澈，南月明服下了自己换来的一颗疗伤丹。 如此已经过去了半炷香的时间。 “再比一场？”看着盘坐中的南月明睁眼，谢澈又问道。 虽然对方刚刚在恢复灵力，但那是个很好的冷静的机会，就算性格再暴躁的人也应该让理智回归了，重新审视一番后或许会改变想法。 “看来你已经等不及了！”南月明似乎很高兴谢澈能如此利索，他也快速起身，“长老，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难道你们不是一直都在挑战中吗？”之前一直装聋的长老此时也跟着回应。 两人为之一怔。 是啊，从始至终长老都只有一句开始，而未曾宣布结束，他们现在的一切都仍旧算作在挑战中。 意识到这一点，谢澈这才明白为何看台上的看客逐渐多了起来。 “只是你们来的太晚了，或许看不到最精彩的部分了。”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南月明却没管这些，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谢澈，在确认后者已经将注意力再度放在他身上时，陡然爆发。 此刻南月明终于不再隐藏，一身气息显露而出，化天境后期！ “小南魔王竟是化天境后期！他不是化天境中期修为吗？”看台上惊讶的人比震惊更多。 如果说之前南月明所展现出的仅是化天境中期，那么他就是一众化天境后期中唯一的中期，那噱头与名声可远非一般的化天境后期可比。 可如今南月明已至化天境后期，谁人知此前他挑落一连串化天境后期时是否曾突破到后期。 “幻想破灭了。” “偶像也葬下了。” 不少人发出这样的感叹。 “独迎清风月，寂寞孤舟显。明镜月逐光！”已经站在擂台上的南月明可不会管旁人想些什么，此刻他的心里唯有击败眼前头发披散的小子，不然他心无法安宁！ 南月明所修功法乃是在灵院售价达一百二十万木灵的清月功，其中最强的杀招便是这明镜月逐光。 此法虽在灵院中公开售卖，但一百二十万的高昂价格却是让许多人望而却步，最终也只能遐想。 据说南月明在进入灵院的第六个月便以新生姿态换取了这一部功法，至此便开始了他的强者之路。 而作为几刻钟前才领会了此招的谢澈，对于它可是熟悉的很。 虽然上一次承受的后果是谢澈躺在了坑洞中，但这并未让他心生忌惮。 挑战前他计划的很好，但现实往往会打脸，谢澈也没逃过。他认为自己只要再度将白绫缠上，便可减轻重瞳能力的显露，可重瞳不愧是被蓝星人吹捧的无上至尊宝物，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自己的威能。 那时初见南月明最引以为傲的杀招时，对方还未显露他化天境后期的修为，还竭力的隐藏波动，将自己伪装成中期的样子，可那轮明月依旧飘渺出尘。 “这轮月亮竟如此生猛！”谢澈那时便如此惊叹。 可即便是如此他仍旧看到了许多种可能——一击即溃的可能。 那一刻他便确信了，自己已经回不去了，重瞳已然成为了他无法隐藏、无法掩盖、无法逃避的部分。 适才自手中捏起青芒，借由长剑的碎片腾越而起，可在半空却受到了一股来自天空的压力，像是大地的爱抚，一股引力自明月中袭来，而他也不再反抗，最终以一种并不算优雅的姿势回归了地面。 “故技重施，他还真以为对方是傻子吗？还是说就算暴露自己的真实修为，但自知不敌，所以最后选择再挣扎一次？”看南月明再一次寄希望于这一招上，那身着白色战甲的少年轻皱着眉，显然事情的发展令他很不满。 “你们感觉到了吗？这一击的威力远胜之前！”不少人已经兴奋了起来。 “那是！再怎么说两次显露的灵力波动都不在同一境界，是该有些变化。” “但那小子也是真的狂妄，他想等小南魔王恢复全盛实力与他一战，赢得彻底，但他没想到的，小南魔王早已突破到了化天境后期！” “是啊，那小子纯粹是自讨苦吃！” “……” 望着规模十倍于此前的明月，谢澈估计威力也提升了近百倍，单若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还是无法与他媲美啊！ “罢了罢了，反正已经可以确定了，我的肉身足可匹敌化天境后期。”隐藏的血肉的文字告诉他，修炼到原境会阶的般山异法，已经得到了人类通天境中期的实力，但毕竟是在红旗下成长的谢澈还是喜欢从实践中得知结论。 如果一招击败南月明，便证明远胜化天境后期。 顿时纵身而起，拳光大盛，与倾天而落的月光紧紧相撞。 嘭！ 众人没觉着地动山摇，没有山岳崩塌的厚重，只有泡沫破碎的啵啵声。 这一次从空中坠落的不再是谢澈，而是久负盛名的南月明。在一片惊诧中，众人依稀能从他的脸上读出他的些许不甘与浓浓的震惊。 他的唇瓣开开合合，众人无法听见他的呢喃，可每一人看着他开合的嘴皆是不由自主的的脑补出来相同的这一句：“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但没有人将自己的感受道出，绝大多数人都被巨大的震惊所笼罩，早已丧失了言智。 唯有那身着白色战甲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难得看见南月明也能被当成踏脚石的一天，痛快！” 旋即在一片寂静与失落中，满意的离去。 一直不曾开口，也不曾露出身形的长老此时也终于现身，干净利落道：“此场挑战，谢澈胜！排名……” “长老您是不是忘了什么？”观众席上有很多人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强忍着不让自己爆发。 之前谢澈倒地可是给予了近一炷香的时间，而这一次同样是被击倒，只不过倒地的对象从谢澈换成了南月明，对比却是如此的明显。 “该不会这名新生与长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吧？”许多人在心中暗暗揣测。 “如果挑战双方有异议，还请尽快，过时不候！”长老似乎察觉到了这些人的想法，提气运功，震耳欲聋的声音贯穿了所有人的双耳。 不少人拼尽全身灵力抵抗，才勉强能削减大部分，却仍旧让耳膜变得胀痛。 此时所有人才发现那个已经躺在地上的被他们给予厚望的南月明，此时却一动不动，任由长老的魔音灌耳。 “他这是昏死过去了？”那些在南月明身上下重注的学员，此时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不说是叱咤风云，风光无限，但至少也是小有威名，可就是如此的人却在化龙榜的挑战赛上被人一招击败。其实很多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一点从那赌盘上便能窥见一二。谢澈身上的赌资甚至还没到南月明的百分之一。 明明大家都是想着小赚也是赚，这才下注的，但为什么全赔了？许多人对此都很不解，但此刻没有人能给他们答案。 只有一小部分真的看好谢澈能赢的人，还有一小撮觉得谢澈可怜下注的学员，他们此时在笑，但也仅仅只敢表现在脸上，但依旧无法掩饰心中的狂喜。 “我真没看错人！” “这下赚大发了！” 这一次全程没有离开地表的谢澈，走起路来是那么的从容，一点一点的逼近眼神涣散的南月明。 “在下就多谢南兄的了，您的排名我也笑纳了。”看着眼前因为失败而有些呆傻的南月明，谢澈没有安慰他，只是装作嘲讽的道了一句。 他也曾失败过，也只此时的安慰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而且对方明明还有近三成的灵力，结果却在这里装死，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南月明已无心再战。 而他也借着最后的机会，再次试验了一番重瞳。这一次的结果他很满意。重瞳之力果真可以脱体而出，且并非是单一的攻伐。保护南月明不受长老的影响便是最好的例子。 “……”只是回应他的只有一道长久的沉默。 第229章 重修灵力 “学员南月明已丧失斗志，故而长老判其守擂失败，事实就在眼前，还不够明显吗？” 在看台上安静沉默了许久的袁山，此时终于敢放肆地摇动着手中的大旗，在一片寂静的空中挥舞的猎猎作响。 “你们竟然还在质疑长老的眼光，难道你们也到达至尊境了？” 他身边聚集着百十个从祭天神坛中走出的人，这些人都受到了谢澈的影响，使用过最新的第四层的石台，实力大进。这些人聚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都散了吧，散了吧！”很快有人看不下去了，开始驱散那些赌输了的学员。 但有时候赌徒不会轻易罢休，特别是那些已经输了的，更是红了眼，失了智。 脾气暴躁的手中已握紧了刀把枪头，露出了剑芒冷光，可即便如此冲上擂台的人也没有一个，毕竟刚刚震慑众人的长老可还在擂台上呢。 “大家别失了风度。”被寄予厚望的南月明终是起身了，但他似乎没有气愤与不甘，反而很平静，“参赌嘛，有赢有输很正常，我也同样下注了！” 虽然最后他在笑，但众人看得很明白，他笑得很苦涩，他也没有彻底接受自己已经失败的结果。 “行吧，既然正主已经开口了，我们还是不要在乎自己那一点三瓜两枣了。” 过程大家有目共睹，虽然有点离奇，但守擂人南月明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失败，那也说不得什么了。 “长老宣布结果吧。”南月明颓然的看了长老一眼，而只给谢澈留了一个看不见脸的后脑。 不悦的皱皱眉，但长老还是尽职尽责的宣布：“本场挑战谢澈胜，化龙榜排名升至七万零二十二名；南月明失败，降至七万零二十三名。” 这一次再没人有异议，都沉默着挪动自己的脚步向外走去，可能很快就有人会再次使用这座擂台，但没有人想要留下。 “不！我怀疑他们俩串通好出来演戏好坑骗我的的，严查！严查啊！”最终还是有人叫了出来，可他的声音太小，被淹没在了吵闹的脚步声中。 谢澈也跟着人群散去，这个时候南月明悄悄的转身，一直看着谢澈离去的背影，目光涣散，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人群逐渐散去，南月明才有所动作，只不过不是动身离开，而是取出自己的那一块青令，握在手中，无言的看着。 待到夜色袭来，人群完全散去，南月明依旧傻傻的宛如木雕石刻，就算有人前来招呼，也不见反应。 直到皎月爬上高空，照得万物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阴纱，他才终于松动已经有些僵硬的身躯，他的手中紧紧攥着木令，借助月色照出上面浅浅的光印。 “化龙榜第七万零二十二名，谢澈；修为：无；一战一胜。” ........ 拂晓时，三个少年与两位少女屹立一棵大树冠上，享受着清晨的阳光。突然有一绿衣少年神秘兮兮的开口：“你们听说了吗？昨日临近黄昏时发生了一场惊天大战！” 其中一位黑裙少女闻言，瞬间爆发出了极强的兴趣，急忙道：“惊天大战！谁与谁？” 一名腰间玉带插着一根短笛的少年不屑的撇撇嘴，“南月明与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什么无名小卒，他可是有名字的，名唤作谢澈。”可是第三位束着红色发冠少年不服了，当即反驳。 “南月明呀？是不是那个化龙榜上排名第七万零二十二名的那位？” “当然是他。” “打住！”红色发冠的少年纠正道：“如今是化龙榜排名第四万八千名的南月明。” “他排名怎么到前五万名了？”短笛少年有些惊讶。 “看来你的消息不准不完全啊！”绿衣少年眼神戏弄的看着他。 “那另外一个是谁？”黑裙少女一点也不知，此时的她格外好奇。 “据说那无名小卒名叫谢澈。” “谢澈？不认识。是新生？” “严谨一点，是上一届的新生。” “我识得他，他在上一届新生中比较有名。” “上一届新生中名叫谢澈的……似乎名声不是很好。”黑衣少女沉吟道。 “此话怎讲？” “他呀，可是靠关系在新生大会中以神魄境中期的修为强行参与融天境初期的赛场，最后不出所料的排名最后一名。啧啧，那一阵可是人人都在议论，但并不是什么好名声——丢人丢大发了！” “是嘛？如此听来他这名声的确不好。” “你说的可都是陈年旧事了！谢澈此人可是获得了几个月前那次龙门试炼的，其天赋与实力自然是不错的。” “这样啊？” “什么叫这样啊？很失望吗！” “不是你们说有惊天大战吗？他们俩有啥可惊讶的？南月明我们可是知晓的，不过只是化天境中期，战力虽高，最多也不过匹敌化天境后期而已，谈何‘惊天’？” “我就说你落后了，我所说之‘惊’乃超出常理之事，其言中之人自然便是他们此站超乎寻常，不似常人。” “此话何解？” “我知道，小南魔王被一招击败后心有不甘，夜挑七人，七战七捷。其中前六人均是化天境后期修为，最后一个甚至是高居化龙榜前列的拥有通天境后期的强者！”红冠少年扬扬下颚，有些得意的笑道。 “嘶！”黑裙少女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的倒吸凉气。 良久短笛少年才收回自己乱飞的五官，道：“如此看来那个能击败小南魔王的无名小卒才是真的恐怖。” “哼哼！”不忿的冷哼几声，红冠少年眼神挑衅的看着短笛少年，“你口中的那个无名小卒，他有着一双包含天地的神异眼睛，一目双瞳。” “一目双瞳？那不是病吗？医术上可是说了，这叫做双子眼，得治。”这一次黑裙少女又惊了。 “什么病！你在胡说些什么！”红冠少年没想到自己的友人竟是如此浅薄无知，一时间很是气愤，“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咿咿呀呀老半晌，到头来全是一知半解，还不如听我说。”一直没有出声的黄衣少女打断了众人。 如此无礼的行为本该得到呵斥，但四人皆是满眼惧惊的看着她，丝毫不敢有所忤逆。 黄衣少女微微扬起下颌，眼神中满是得意，“我哥哥昨日黄昏时分亲历现场，目睹了一切。” 几人更惊一分，他们都知眼前这名少女的口中的哥哥虽不是她的亲大哥，但他们双方家庭乃是世交，且从小一块长大，不似亲人胜似亲人。 这一点无关紧要，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的哥哥是那名在化龙榜上排名前一百的顶级天才，战绩比之南月明更恢宏的黎长弓。 “哥哥他是这样评价击败南月明的谢澈，‘全无灵力却有一身无敌肉身，或可长驱直入前一千名。’” “嘶！” “恐怖！” “恐怖如斯！” “……”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议论起昨日临近黄昏的那场挑战赛，更多的人将它与后半夜的惨烈联系起来，竟是让故事变得更加的传奇。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谢澈这个名字第一次真正进入别人的眼睛，并且是以一种正面的形象。 而对于这一切谢澈并不知，待到几天后出关时，他又将被一团阴云笼罩。但那也是几天之后的事了，此刻的他还在四大修炼宝地之一的玄重水域内准备重修灵力。 玄重水域，青天灵院内与祭天神坛齐名的修炼宝地。它与绝羽寒山、九炎地塔、祭天神坛一样，都蕴含着丰富的元素能量，能帮助修炼者更好快速的领会相应的属性。 而且因为其只有三层，且对比起另外的三座修炼宝地，它的价格低廉，是许多学员都特别喜爱的修炼之地。 靠着孟东的接济，令谢澈没有在祭天神坛第四层发生丢脸的事——因为缺少木灵而被驱逐出去。之后因为从袁山的手中拿到了一点奖励，以及赢得的赌资，其资产已经来到了两百余万，货真价实的富豪。 所以在结束挑战之后，他当即便还清了孟东的借款，虽然后者很不想收取，但架不住谢澈硬给，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收下了。 就算是如此谢澈也还剩余两百万出头的木灵。 这不，刚到玄重水域便直下第三重，这里的收费可是一天一万五，但对于如今的谢澈来说这点也只是洒洒水了。 其实玄重水域分三重，不仅是单纯的分开收费，更多是对于修为的限制。 第一重不限修为，第二重只限融天境中期至化天境后期，而第三重却是只允许通天境初期及以上修为踏入。 谢澈一个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的人，在一路上一群惊讶的目光的注视下，毫无阻碍的越过了水膜，踏入了第三重。 “呼～呼～” 谢澈静静地盘坐在水下，运转灵诀吞纳天地灵气。 虽然世人常常将吸收天地灵气的动作称呼为吞吐灵气，但修士其实是依靠全身的皮肤，利用毛孔在呼吸，并不是单纯的使用口鼻。 而在玄重水域内吞吐灵气，则会受到重水的压迫。 重水，不说整座青天大陆，就算是放眼整个大千世界西北方，拥有重水之地也不过一百之数。 此水不同于寻常，有着凡水数倍到数千万倍不等的重力。在里面修炼会有一种阻塞感，令功法的运行不畅。 据记载于今一十二万五千年前，一名九品至尊强者身负重伤，为逃避仇家追杀跋涉数月，至尊海几近枯竭，就将身死道陨之际，却猛然瞧见一处水湖，九品至尊的神识何其强大，可他依旧没有发现，当即便意识到此水不凡，或可逃避追捕，便一跃而入。 可当湖水盖过头颅，他便有些后悔了，因为他认出了这湖水是何物，乃是炼兵炼器之惜宝重水。 往炼铸的器坯中加入一滴重水，会使所炼兵器获得难以测度的重量，据有心人统计或可使原本兵器重量跳跃百倍不止。修炼之人力可拔山，如此增幅不仅不会让人却步，反而使人趋之若鹜。 总之此水在那时只是被人认为是炼器宝物。可是这名重伤将死的九品至尊已没有选择，便只能拼死一搏。 可谁知在生死攸关下，他竟是发现了重水的妙用，使人更熟练的运行功法、使人能更清楚功法在体内运行的脉络、能使功法运行的更加迅速与畅快，总之于修行有益。 那名九品至尊抓住了此次机遇，不仅修补了伤体、还借此突破到地至尊，之后更是一举全歼前来追杀的仇家，至此名声大噪。而后重水的修炼妙用也开始用她一点点传播而出。 谢澈想着自己在祭天神坛内修炼月余，可最终修为没有寸进，反而是肉身突飞猛进。 这一次他可是率先了解玄重水域的功效，最终带着仅剩的两株灵药迈入了第三重。 目前他的功法仍旧是引灵篇，作为化神术的前导篇，灵级上品已是它的极限，但随着谢澈修为的增长，它的弊端也开始逐渐显现。 正如所有的低阶功法一样，吞纳灵气的速度、炼化的速度、灵诀的使用、经脉的开拓等等，一些在低修为时并不重要的问题如今是愈发强烈，甚至一度到了阻碍自己实力增长，那时候更换一部强力霸道的功法已迫在眉睫。 但如今自己散功重修，这功法拉跨的问题倒是不那么的凸显了。 “看来又到了更新自身功法灵诀的时候了。”一边咀嚼着灵药，一边思考着。 在记忆中玄幻修真类小说的主角往往都会拥有一部堪称神奇的功法，而且都是来历神秘，且具有常人意想不到的伟力与独到之处。 就好比原著主角就修炼了他娘亲所留下的大浮屠诀，那可是来自浮屠古族的最强功法，位列天级之上。正是因为大浮屠诀，才为主角带来了一身霸道的灵力，也才使得他不需为了功法而发愁。 “幸好这个世界不存在所谓的转修功法需散功重修这一设定，不然那些地位低下的修士可没有多少成就强者的机会了。”他又暗自想道。 哗——哗—— 吸收炼化着吞服的灵药，再度引导灵力冲刷他早已开拓、稳固好的经脉，这个路途他走过许久。 所谓见过方知有，谢澈对这句话再一次加深了认知。 原来那些小说中废人修为、毁人经脉的事真的是残忍。如果只是单纯的废掉，那么凭借曾经的底子恢复到巅峰不是难事；但如果毁根灭基，就像是挖空地基一般，此后余生重修无望。 “虽然我的手法有些粗糙，但重瞳似乎有着异常的伟力，竟能献祭修为而丝毫不伤经脉，属实惊人。”他再一次感叹重瞳的神奇，但事后回想起来的他也忍不住的后怕，“又是极其幸运的一天。” “不过日后我需注意更高阶的功法了，既然能以很小的代价转修，那倒也不必死磕一部一卷，骑驴找马才是最好的状态。” “修为啊，好不容易才追上叶麟，如今一下又直接倒退回原点，还真的可惜。”想到自己如今又要重新开始追赶修为境界，又不免叹息几声。 这个世界以修炼灵力为主，境界由低到高依次为：感应境、灵动境、灵轮境、神魄境、融天境、化天境、通天境、至尊境（人至尊境）、地至尊境、天至尊，以及在原著中到大结局才被揭露的主宰境。 世人口中的三天之境便是融天境、化天境与通天境。而在通天境之后也并非是直达至尊境，在通天之后还有一个“半步至尊”的境界，至尊小三难。 从通天境到至尊境，修士需要做的不仅是在体内开辟出一个独立的世界，既至尊海，还要以灵力显照神魄，于体外映照出法身，故而对肉身、灵力、神魄都有着极大的要求，“至尊小三难”正是为了助修士能顺利的掌握步入至尊境的必要步骤。 他是这样想着，但手上的动作是丝毫没有停滞，快速的咽下最后的两株灵药，便再度运转。 如今的谢澈已不是初次接手的新人了，曾不间断持续修炼了超三个月的他，对于如何吞吐灵气早有心得，虽从头开始，却驾轻就熟。 所谓感应境无非就是世人对能够感知到天地间存在的灵气，但还无法引纳入体的时候的称呼，能把这个算作境界，也实在是出于关爱儿童与残障人士的考虑了。 两株灵药下肚，本意是在缓解了现在的他在巨大重力挤压下无法从外界吸收灵气的压力，但可惜他并未试过在彻底与自己和解后修炼过，还不知重瞳会为他带来些什么，他只是按照自己所认为的全力催动。 哗——哗—— 整个玄重水域的重水突然被一股巨力搅动起来。 以谢澈为中心，被搅动而翻涌的重水竟形成了一个隐藏于水中的龙卷，在中心的身影上空已然空无一物，抬头可见青天。 “这是怎么了？” “有外敌攻进来了？”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敢公然入侵青天灵院，就不怕我们的报复吗！” 作为青天灵院的四大修炼宝地之一，也素有四大修炼磨砺之一美名的玄重水域，每日在此地修炼人数之巨早已无法计数，可现在却是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 仅有少数人被直接抽空了包裹住自己的重水，裸露在了空中；更多的则是感到周遭的灵气被人野蛮且无礼的抢走了，明明此地灵气充沛到裹挟水滴于形成水雾，可依旧在此刻变得荒凉与贫瘠。 “这个场景我似乎经历过……”瞧着现场已经变天，人群里有个平平无奇的黝黑少年低声呢喃道。 他的脑中出现半年多前，他在住宿区修炼的那一个晨间。 “……” 手印不断变化，功法的运行也在稳步提升，但尽管如此，仍旧无法让谢澈消化自己那如同鲸吞般吸纳的灵气。 其他人的惊呼声也没有停下，一丝不落的入了他的耳中。 “这功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别说其他人了，他自己也是无比震惊。 残篇引灵诀，引灵篇他均有修炼，但没有一次达到过如此效果，就算是在他修为还是化天境后期时，也远非现在可比。 “或许又是自己这一双眼睛的缘故。”皱上的眉头悄悄的舒展开，“仅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了。” 毕竟就算是和上一次造成异动的原因一样，那自己现在这个修为也没有支撑的实力；但如果是因为重瞳的话，那就能解释的通了。 对比法一向很准。 海量的天地灵气自天灵盖灌注而来，如若不是此前曾达到化天境后期巅峰，怕是要被灵气给撑爆。 “如果我真爆炸了，是不是也能做到青史留名了？”谢澈突然有点想笑。 隆隆 而随着那几近无尽的灵气源源不断的灌入，谢澈的周身竟是泛起一圈圈神秘的光芒，似真似幻如梦如影。 非灵力，非精神力，更非气血……观自身自在，唯剩重瞳。 “重瞳。” 谢澈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悲。 包裹着他的神秘光芒，与重瞳之力极为相似，但他清楚的知晓自己并非驱动，这又从何而来？ “难不成我还无法彻底控制重瞳吗？”一丝不安又再次诞生在心中。 明明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明明他自己确定了本心，明明已经……可为何还对自己有所隐瞒？ 咚咚！咚！ 心跳陡然响彻，如大鼓，如象嘶，如雷鸣，沉闷而又猛烈，带着无匹的威能横冲直撞，一切心含畏惧之人皆是肝胆俱裂。 “是心跳，但我的肉身却远未达到如此地步！”可奔腾在血管中的热血却在告诉他这就是他自己的力量。 口鼻大开，热息已经化作火炎，焚尽一切，这一次他不再发寒，而是灼热到将要烧穿肉身。“是因为重瞳体质！” 在那些玄幻小说中，重瞳不仅是一种神人、圣人之象，还是一种人族特有的至尊、无敌体质。 在红毛东的书中，常有各种神体、圣体、仙体存在，人族圣物重瞳也伴有特殊体质，只是没曾想在水豆的书中他竟有着同样的待遇。 “万物生灵，微尘众生，诸天万族，亿万位面……万类汇聚，因果聚一，大千世界，微此一点。” “天生至尊、天生圣人、圣人之象原来都不是杜撰，它真的配的上这一绝顶称呼。”谢澈咧着嘴，忍不住的摸上眼眶，试图用手指感受重瞳的威能与滚烫。 但手指触碰间，却是无半分异常。 “或许在重瞳逆天的能力下，造成这一点异象只是点点皮毛罢了，不值一提，更不必让它负荷太重，也不必使我惊讶。或许日后类似这样的情况还会发生，我应该多做准备，提前熟悉熟悉。” 他更感受到自己已经脱离了玄重水域，或者更准备一些，他所处的玄重水域内已经被抽空了，所有的重水都高高的悬于空中，化作一轮巨大的不断轰鸣的漩涡。 周围满是脱离了惊讶与疑惑的人们，他们都用充满愤怒眼神盯着他，狠辣的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造成如果这个情况并不是我的本意，但破坏已经形成，就不要悔恨了，所以你们还是继续恨下去吧！” 他们虽然愤怒，但都克制着，压住自己躁动的四肢。 谢澈快速的扫视一圈，最终带着那一丝丝的愧疚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修炼当中。 灵动境初期！ 灵动境中期！ …… 灵轮境后期！ 滚烫的热流不断自气海中涌出，顺着经脉游走于四肢百骸，短短一息间，瞬至灵轮境后期！ “我的根基本是化天境后期巅峰，就像是一个被挖好的深二十尺，宽八丈足有千亩的水塘，如今只是塘中池水被抽干，但塘仍在，想要复原也不过是朝里面重新注水罢了。” 重修的好处恐怕也就是这点了。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刚刚还有些轻浮与得意的他，瞬间又凝重下来。 他可是一直都记得化神术里面的那句“魂凝魄结，神通自演”，他所能想到的符合这一句中便唯有灵轮境晋升神魄境时的场景了。 谢澈轻扣住牙关，声音嘶哑：“可不要再让我失望啊！” 第230章 一夜入神魄 神魄，乃是修士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它存储着修士的灵魂、记忆、甚至是部分修为。 当修为达到至尊境时，就算不小心落到个死亡的下场，神魄也可舍去肉身独自遁去，之后重新修炼一副身躯便能复活。就连之后的至尊境中，至尊的标志物至尊法身也是映照神魄而显的。 这两点都与修真文中的元婴极为相似。而之后他自己一体双神魄，还是一黑一白，全是异于常人，当时的他可是又惊又喜。 虽然之后疑惑上涌淹没惊喜，但自己毕竟修炼了一篇上古残术，或许应有此变也说不定，倒是很快接受了。 早已将全篇背诵入耳的他，却始终未能等来“魂凝魄结”之后的神通，属实令他遗憾不少。如今有了再一次的机会，他还想再试试，万一他的残篇真能做到呢。 “按照之前的那样，双手结印，屏气凝神。”谢澈最开始准备让自己一步步复制记忆中的步骤，但很快又让他否定了。 这样做虽然稳妥，但最多也只能让自己没有错误，而无法得到新的机会。他想要在旧术上获得新的东西，循规蹈矩是无用的。 他想要获得化神术中所描写的“神通”，怕是要另辟蹊径。只是世人皆知功法易得，但修改甚难，非能人而不可及也。若是自己贸然出手，受点伤还能接受，可如果是引得走火入魔、经脉寸断倒是得不偿失了。 可当他退缩情绪一上来，一股子冷意就自心间迸发，像是爆炸一般带着剧烈的波动猛烈的撞击他的身体。 “是异变还是灾祸？”他心中拿捏不定，但为今更重要的是尽快阻止它。 全身的灵力已被调用至气海用于晋升神魄境，此时能供他御使且能入气海中的，唯有精神力与重瞳术了。 可想要掌控全局，不放过任何一丝纰漏，怕是只有重瞳方能担此大任。 当即便不再纠结与犹豫，敞开心神放开手脚，为重瞳让出一条足够快捷的通道。 唰！ 四道精芒陡然从气海中耀世而出，谢澈震惊之余又为自己感到愚蠢，“在自己体内，自己的东西还不是如臂驱使，哪还需要专门调动。” 神魄小人便是他，重瞳自然也能映照在神魄小人之上。 轰隆隆！ 惊人的灵力再度呼啸，但他的经脉可是承受过化天境后期巅峰灵力的冲刷，那等强度何止万倍于此！而今鲸吞的这些灵力，别说让谢澈感到危机了，能造成一丝肿胀之感都得夸它神奇。 “基础决定上层，根基决定高度。在那个崇尚唯物主义、善用唯物辩证法的国家所学到的就是好用！” 一瞬间谢澈体会到了在书本中二十年都未曾理会的东西。这一次他更是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实践出真知。 “就是可惜我现在已不在那个世界了。”最后竟是有些遗憾。但他并不想回归那个水蓝星。 从小到大都平庸到极点，虽然常常有夜中登临天位，可终归只是虚幻，哪有在这里获得的实打实的力量来得快乐与踏实。 嗡嗡！ 久被盘坐在神魄身下的灵力光轮在此时竟发出阵阵悲鸣，它在痛苦，在哀求。谢澈能感觉到，灵力从光轮内涌出，却也在蚕食着它仅剩的能量。 这相似一幕他见过一次，那是凝结神魄的必要过程，但那一次并未透支灵力光轮。 一道盘坐的虚影逐渐显露而出，可只有虚影轮廓，却无实质。之后更是待到光轮即将破碎，也未能得见第三尊神魄的诞生。 “我的灵力只能支持凝结两尊神魄吗？” 心中泛起一丝异样，他也分不清那是寂寥还是落寞，只觉心中不快。 但很快一股狠厉直窜上心头，“既然天不允我，那我便自夺之！” 既罢，心神一动，一黑一白两尊神魄小人应声而来。 “一黑一白即为双尊，二者相合又得一。倒不如直接让第三尊为它们两尊合一之神魄！” 心中既有所想，手中亦在躬行。与那日晋升融天境时一样的，神魄合一，黑白相间。 合一的神魄落于光轮之上，叩于虚影轮廓之间，严丝合缝，似是为它量身定制一般。 咔！ 这一刻光轮终是不堪重负，被榨干了一切的它随着第三尊神魄的诞生应声破碎，并化作最后的养料。 轰隆！ 倒悬的重水陡然垂下一道水帘，像是一堵墙隔断了谢澈与四方，同时在天幕上已经成漩涡的重水，引来无数天地灵气，犹如瀑布一般俯冲而下，尽数灌入那静静盘坐的谢澈身躯之中。 “玄重水域内的天地灵气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吗？”不少人为之惊叹。 他们前来此地便是为了修炼，充盈浓郁的天地灵气便是第二大吸引人的条件，玄重水域内可是能同时容纳十万的修士修炼，可如今却因谢澈一人而变得捉襟见肘，而不得不去往它地掠夺灵气。 “他身上不是没有灵力波动吗？怎能吸纳海量的天地灵气？”有人感觉自己多年来积累的常识快要崩碎了。 “你再细细看看。”在此人身边有其他人说道：“那人一直都有灵力波动，只是不强，如今他正在释放，或许正是修炼有成！” “什么修炼有成，那小子才入玄重水域不足四个时辰！” 灵力波动逐渐跃升，但谢澈仍能承受，可即便如此还是让他生出了几滴冷汗。 “灵力的增长完全没有规律，一开始只是从感应境入了灵轮，再后来又凝结神魄后又一路飞驰，如今又使我感到身融浩瀚天地——这可是进入融天境的征兆。” “他还是人吗！”无数人发出这样的惊叹。 这让人惊悚，到底超出了他们辛苦构建的眼界。 就算是可以容纳千度高温的钢管，极短时间内一桶熔岩一桶冰水的浇筑下也会产生细纹，也会有崩裂，更何况这超出它们太多的灵力。 可谢澈非但没有半点不适，反而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像是在春日的暖阳下，和泥间的籽种，枝上的苞叶，石隙的绿芽一般，不觉危机四藏，只感生机盎然，肆意生长。 “恐怖啊！”这是人们一致的心声。 从毫无灵力到重踏神魄境，才过去不到三个时辰。 黑白二气交相缠绕，恐惧气息扑面而来，犹如混沌，不乏有能量飘逸而出，其中斑斑点点飘飘，莹莹辉光如星辰闪烁。 “第三神魄成了！”谢澈惊喜道。 第三尊神魄同样拥有着和谢澈一模一样的脸，但它在第一第二黑白二尊所独有的气息映衬下，显得神性非凡，超然、尊贵、神秘、强大。 这是前两尊神魄所没有拥有的，仿佛它的存在就会凌驾于天地之上，傲世独立。 兀的，神魄它睁眼了！ 一大一小两张瞳孔分布在一只眼睛里，占着为数不多的眼白，一眼看去只让人心生畏惧与胆怯。 它也有重瞳。 谢澈默默看着，心中的波涛一点一点沉寂下去，又在化作镜面时突然翻起浪花。 心神一动，通体晶莹神性辉光闪耀的神魄，又化身为二，一黑一白，干净通透，纯粹，不掺杂任何的杂质。 它们也都有一双重瞳。 “它们有，我也有。”谢澈低吟，眼神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精神力闪动，依念而来，于气海中幻化，成人形。 唰！ 金光灿灿，气海翻涌，竟是再多一双重瞳！ 席卷而上的重水依然化作一轮漩涡，雷鸣般的隆隆声与水流的哗哗声交织，沉重与清脆合鸣，与世人的呼吸与惊叹一起，演奏出一首绝美的乐章。 “重瞳唯一，也可不为。非形也，非状也，非物也，当为神为性，不可改矣。”谢澈终是大彻大悟。 霎时间云层涌动，电闪雷鸣，又伴有霞光紫气萦绕，琉璃浮华之象迭起。似灾祸，又似祥瑞。 “天地陡然大变！” 众人纷纷抬眼，他们都看见了天幕的异象，不少人想纵身化作蛟龙，在云彩霞光间寻觅，但已经成为涡旋的重水似乎诞生了特殊的力场，将整片区域的重力陡然拔高数万倍，如若没有至尊境的实力，就只能老老实实的驻地观看。 数万人当面，肉眼可见不受影响的，就只剩中心的那个变态了。 众人震撼无比，目光炯炯的看着还被数团祥和之气包裹的谢澈。天地异象所带来的恐怖气息此刻都环绕在他身边，像是待帝王宠幸的妃子，一个个都显得娇艳欲滴，但旁人都清楚，那种能量若是泄露出哪怕一丝，都足以压死一位通天境后期强者。 那尊在恐怖中稳坐如高山般巍峨的男子，此刻在恐怖气息的映衬下，更显他出尘离世，宛若仙神，异彩至极。 “今日真的大开眼界了！”好几人情绪激动道，神采飞扬，仿佛在场中修炼、顿悟的人是他们一样。 不过倒也没人前来指责他们，很多人都在心底认同这句实话。 世间异象本就罕见，更何况还有诸多不凡，如此异象皆因一人而起。 而他们虽修行途中受阻，被迫中断，却能幸运遇见，之前所受之阻碍都将成一种馈赠。 “今日之事传出，怕是有不少人要羡慕我们了。” “我也有此预感。” “不过我倒是觉得我们可能会见证一个妖孽的崛起，也可能眼见一个天才的陨落。” “？” “何出此言？” 人群中突然有人冷不丁冒出来这样一句，也是差点将人群自心中升起的一团火焰给浇灭。 被数十人围住的女子一点也没有慌乱，面对这样的场景她反而更加冷静了，“如果是心智不坚者，这突如其来的机缘异象，很容易让他们生出娇纵之心——对于此我想不用我为各位解释吧？” 女子语气带着些许的不屑，众人一时分不清这是在轻视谁。 “现在就下定论是否太过草率？我们可还没有看清此人的面目，连他姓甚名谁都未曾可知。” “你不懂……” “你懂？” “我……” “我们等着看不就都明白了！” 因女子而突然争吵不休的人群，又因一句话而突然停止，像夏日的雨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 望着合一的崭新神魄，谢澈却总有一种不适感。 “两尊神魄为我带来了平常两倍都修炼效率，如今合一是否还能存在？”他有此疑问。毕竟不想舍弃那双倍的修炼效率，特别是自己愈发理解到拳头的重要性。 “既然是我主动将黑白两尊合二为一，那能否由我再化一为二？” 他当然不是妄想，曾经自己第一次晋入融天境，气海中的两尊神魄就曾合一，但后来也分开了。如今情况类似，或许也能再现。 随心而动，意随心动。 在谢澈有意的驱使下，神魄化一为二，又合二为一，自在无碍，毫无阻滞。 “重瞳不愧为世间一等一的异象，是人族万世罕见的圣物。” 谢澈又细看了一眼自己的两尊神魄，一黑一白，此时两尊神魄眼中都出现了重瞳，两对重瞳！ 它们投射出惊世的光，彼此相连。 “出日月呼吸存。元气所合列宿分，紫烟上下三素云。灌溉五华植灵根……” 低低的吟唱声自两尊神魄小人口中诵出，那是远古的音节！ “这是……化神术的篇章！”谢澈大惊，如果灵识能看见脸色的话，此时他一定是彩色的。 他并未催动化神术，而此刻却自然的运转，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原因——神通。 这一次终于让他等到了。 “是火，是风，是水，是光，任意元素掌控都行的……还是说是一种纯粹的攻伐之术，亦或者遁术……强化类辅助类的神通也行……”谢澈又开始浮想联翩。 等了许久，未能像书中所说的那样自心间响起一道古老、威严的圣音，“怎会没有神通？” “我与它果真无缘吗？”好不容易有了重修一次的机会，可以再度尝试一番，可现实却是让他再一次的失望。 机缘机缘，其中“缘”才是最重要的，非缘不可得。 “命里无时莫强求。”终是免不了一阵心哀和叹息。 不过若是往好处想，此时离他进入玄重水域才过去了四个时辰，距清晨日出也还有半个时辰，可他却从毫无灵力猛增至神魄境初期。 一夜入神魄，这种事说出去会有什么人信啊！ 并且他的两尊神魄都没有消失，可合二为一，实力激增十倍！也可化身为二，形成两股独立的力量。一体修两法，他就能做到。 念此，心中的那点失落与挫败倒是减轻了不少。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他闭眼呢喃道，仿佛要将这一句话深深刻入灵魂。 嗡嗡！ 体内蓦然传来一阵嗡鸣，那不似正常的声音。 一瞬间心中警铃大作，一股不安霎时间涌上心头。可在冥冥之中却有一道声音让谢澈心安，分明什么都没有，分明什么都还没有见到…… 究竟是什么能让自己几乎同时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心中疑惑大起，好奇也随之膨胀。 重瞳也随之向体内寻找着这股诡异的源头。 “这是……一轮圆盘？”看着气海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一轮平平无奇的圆盘，谢澈一时也有些惊讶。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的气海里可是再无它物了——虽然修士可将一些珍宝储存在自己的气海之中，可谢澈却并无此想法，他的物品全在芥子镯中——更何况一轮圆盘，谢澈更是从未得到过这种东西。 “难不成……”心中陡然打鼓，他已有了一丝明悟，“这是化神术为我所诞的神通？可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像法宝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洒落大地，带来明耀世间的光明。久被摧残的人们，也逐渐看见了解脱的曙光。 自太阳升起，一点朝霞紫气汇聚，他们便发现动荡的、发漩的重水有了一丝丝松动，就像是驱使它们脱离深潭、高悬于天际的伟力在此刻陡然减弱。 “造成这怪异景象的家伙终于是力竭了！”很多人都怀抱着这样的想法。 域中无水洼，唯有一面薄薄的但却异常坚韧的水帘，以及那一道隐于水帘之中的身影。 他们自从酉时被迫屹立水域之外开始，便一直等候在此，最初许多人都想着要好好教训一顿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在一整夜，在亲眼看过谢澈所引发的惊天异象后，再头铁莽撞的人也开始冷静思考了。 如今对比起教训这个无视灵院规矩强横、野蛮、无礼却异常强大的少年，众人更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孔。 一夜过去，非但无人离去，反而聚集了更多的人，有些是被天上的奇景吸引而来，有些是为修炼而来，有些则是被友人呼唤而来……各怀心思。 哗——哗—— 突然，重水像是失去了依托，毫无征兆的从空中跌落，洋洋洒洒的一湖水，此刻却比灭世的洪灾更为惊人。 有些脑子一根筋的家伙，在第一时间便跃身而起，再度投入进去，他们想从中游到位于中心的谢澈身旁。 很多人第一时间想要怒骂，毕竟此水乃是重水，拥有难以揣度的重力，无时无刻都会从四面八方紧紧挤压，若不能调动全身灵力加以阻挡，轻则五脏六腑崩裂，重则半死不活。 但他们却真正的见到那几个家伙自边缘开始，像离弦的箭一般快速逼近，只是眨眼便已至盘坐在中心的身影不足一丈的位置。 那些已做好准备嘲笑他们的众人，在这一瞬间沉默无言。 “嘶！这家伙……我好像认识！” 冲在最前面的家伙陡然尖起嗓子，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狗一样哇哇的乱叫着，手舞足蹈的像是中邪疯魔一般。 “这是去年那个曾在住宿区破坏规矩，最终被押解到执法堂服刑三月的家伙！” 去年时，谢澈从借阅而来的功法中巧妙得到了完整的引灵篇，那时就曾引起一整座五级聚灵阵的异动。要知道五级聚灵阵可覆盖的面积可是足有方圆十万里。 那一日受到影响的超万人。而今日，久负盛名的灵院修炼宝地，单日容纳学员高达三十万，有时甚至能到七八十万。 而且这家伙还不止在一件事上造成过轰动，比如去年新生大会的那些事，以及不久重开龙门界盛会，都有他的身影。 “竟是同一人所为吗？”越来越多的人将这些事串联起来，了解的愈多便愈发感到惊讶。 如果只是单件事，所有人都只会认为他所遇见的、看见的一切都是一次机缘巧合的意外，但现在却不免让人开始怀疑一切是否都是谢澈有意为之。 “如果不是巧合，那谢澈此人绝对有所图谋，而且所谋甚大。” 哗——哗—— 重水仍旧不断的从空中坠落，但学员们明显各怀心思，任凭如山一般的水滴砸落在自己身上也一点不带偏移。 “他身上的气息……竟是神魄境吗。” 第231章 相安无事 第231章 相安无事几番确认，终是明白才过去了一夜，但是自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甚至还有些意外收获，谢澈已是心满意足，如今就老老实实的等着暴怒的人群前来揪住自己的衣领吧。 谢澈早有觉悟。 可从结束修炼之后开始算起，他在原地已经等待了超过二十息，可久久未有人上前来。明明还看到有不少人冲他奔来的，可偏偏到了距离自己还有十丈距离时却止住了脚步，终无一人靠近。 “我打扰了大家的修炼，怎么都没怨气似的，难不成像这种情况在灵院常有发生？”他有些疑惑。 类似的事情他曾做过一次，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错误，而且这一次他更是清楚的看到了自己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可以说他早就在幻想自己被一群怨气十足的学员追着讨伐的场景了，可如今嘛…… 谢澈环顾四周，发现大多数学员都只是忙着进行自己的修炼，都不怎么关注其他，只有少数几人还朝自己投来在意的目光。 “总不能是我的实力让他们没有这个胆量吧？”但当他看向四周，那几个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家伙，眼神中并没有恐惧。 如此一来没有胆量也不成立了，“那究竟是为何呢？” 他眉头紧锁，可谓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上一次他有此破坏，却是引得多人震怒，直接催动执法堂前来扣押自己。 “这一次是我自作多情了吗？”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刚刚那段时间内真实的感受与现如今体内汹涌澎湃的灵力却在告诉他一切并不是幻觉。 “算了，管他人做甚，做好自己就行了。”最终谢澈不再纠结，既然没人找自己麻烦，那自己也乐得清闲。 他对受罚没有喜爱，并不乐意受到鞭打、折磨与辱骂。能相安无事便是最好了。 “这一次我再去挑战化龙榜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吧？”谢澈一边想着，一边摸着自己的青令，上面正显示着他的排名——化龙榜第七万零二十二名，谢澈；修为：无；一战一胜。 呼—— 耳边满满都是吐纳声，有如雷象，似猛虎，若蛟龙。功法之异，不仅表面这些功夫，但却能直观的看出不同。 谢澈注意到这玄重水域内可是有不少化天境后期强者，他们距离那通天境也仅有一步之遥。 “当真是卧虎藏龙。”如此强大的实力却没来寻自己的麻烦，看来他们是真的不在意。 “呵。”轻轻哼出一声，心情也随之放松不少。 既相安无事，目的也成功达到。 这玄重水域的修炼位置可是大热门，常有人患无空位，他用不上了还是尽快离开为其他人让出位置吧。 谢澈也没在磨叽，径直离开了。 而在他走后，人群才从一片辛勤刻苦的行为中解脱出来。 紧接着一个以往被人当做闲杂时分笑谈的名字，第一次以一种极为正面甚至是充满威望与恐怖的形式在青天灵院的学员间传颂。 “你们知道吗，我们灵院中有一名名叫谢澈的学员，他……” 不得不佩服人在八卦时的能力，很快就有能人将谢澈从入学到现在几乎所有的经历都挖了出来。 入学时仅神魄境初期，新生大会时唯一以神魄境之修为参与融天境级战斗、新生大会排名最末、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强势打入潜渊榜前一百、并于倒数第二名离开龙门界。 这时世人才惊觉，原来这一届中藏着这么一个妖孽。 而在口口相传时，一道不曾听过的全新传闻半道加入，“据说谢澈那双眼睛神异无比，世所罕见，根本不像是医书中所言的对子眼。或为上古传说中的圣物，具有改天换地、吞日纳月之能！” ........ 一位清秀男子正与一位俊朗男子穿梭在人群中，他们并肩而行，虽然不情愿，但难免让那些议论声传入耳中。 越是穿过更多的人群，清秀男子就越憋不住笑，一张脸逐渐从白皙向紫色靠拢。最终放慢了脚步，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俊朗男子，“听听，他们可都在议论你呢！” 对此，俊朗男子也只是笑笑，没多在意。可他身旁的清秀男子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脸上瞬间闪过一抹玩味之色。 “说真的，要不你再度将那段白绫给缠回脸上，这样我们就能混入人群之中，当面听他们吹捧你的神迹。” 起初俊朗男子还以为清秀男子只是说笑，但随后见对方从手腕上的芥子镯中取出了一段绸布，观其面料可是柔软舒适，想来也是昂贵至极。 “你认真的？”看清了清秀男子的动作，俊朗男子嘴角触电般的抽抽，一个难看的笑容顿时出现在他脸上。 清秀男子没有立马行动，只是笑着再度举起了手中的白绫，“怎么明明以前还常常佩戴，今日就不情愿了？” 调侃的味道很浓，谢澈几度想要躲闪，但终归是无路可逃，被迫服软了，“好吧我败给你了，请大圣收下神通！” 这一声大圣可是让叶麟的神情爽得不行，都带着些许的潮红。 明明连大圣都不知，可偏偏能理解何为圣者，倒是有点误打误撞的味道了。 谢澈默默想着。 “你这个小辈倒是识趣。”叶麟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摸上了下巴，抚着自己那并不存在的胡须。 “你这家伙，适可而止呀！”很不爽的拍开叶麟那只托着白绫的手掌，谢澈略带怒气地道。 “哎呀！别那么敏感嘛。”被谢澈拍了一下，叶麟也不恼转而笑道。可他脸上的笑容更多的不是赔罪，而是贱，让人差点忍不住一巴掌就要呼过去。 “我能跟你走在一起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谢澈恶狠狠道。 清晨时分，待到天边的紫气彻底淡去，他便离开了玄重水域，结果是遇见了早早在一旁蹲守的叶麟。不出所料的被后者拽走。 据他所说，当时他就从附近路过，听闻玄重水域有异动，起初并未在意，但自谈论的那几人口中听到谢澈的名字，便是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这番话说的，直让谢澈觉得心里暖暖的。 “那你就需要好好锻炼一下了，八辈子可还长得很。”叶麟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谢澈还想说些什么，但总感觉自己无论下一句说些什么都会引来叶麟的调笑，最终他选择了转移话题，“行了我们快走吧。一群人中间就只有我们两人在传音，总是有些不好，像是在交流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们俩从始至终都是用传音交流，如今脸上的表情变换极快，很容易让旁人误以为他们俩有病在身。 “啧啧啧！”叶麟又接连咋舌，眼皮虚遮，露出两条小缝，“也不知前些日子是谁在回归的路上泰然自若的，可让我们十多号人难堪死了，怎的今日你倒是拾起了羞耻？” 有些人能做到句句不提人，但字字都指向明确。叶麟还不能做到这一点，但戏弄的味道却是一点不差。 当然谢澈也明白对方这些话也没说错，他还真的这样做过。 轻叹口气，他也笑着道：“既然是我说的，那我也不便否认。” 谢澈止住了前行的脚步，待到叶麟也停下并回头时，才又道：“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再动摇。如果你想站在人群中，我也不是不能奉陪。” “认真的？”叶麟半信半疑。他又不是没经历过谢澈一下正经，一下又疯癫的时刻，到现在都下意识的怀疑谢澈口中言语的真假。 “我对你所说的话那肯定是认真的。”谢澈瞥过头，试图与叶麟对视，“我不愿欺骗……” 可是话音还未彻底落下，叶麟却是立马将眼睛移开，仅是短短一瞬，他的额头上却已布满了细汗。 “那是怎样的一对眼睛！”心间鼓声大作，挤压着全身的血液都开始了沸腾，但最先发烫的却是与之对视的双眼。 快速的抬手擦擦额上细汗，不经意间袖口刮过眼皮，却是带来火灼般的疼痛。但他仍装作若无其事，只是他的动作与发抖的身躯却暴露了。 “怎么了？”谢澈问道。 “没什么，只是眼睛进沙子了。”叶麟潇洒的笑笑，但他不敢回头，只能背着身摆动着手臂。 “我明白了……” 看着他的样子，谢澈瞬间便明白了，表情瞬间就变了，情绪也沉了下去，整个人都像被负面笼罩，显得阴沉，黯淡。 叶麟的身躯随之一抖，背对着的神情变得分外惊讶。 最终谢澈用着略带伤感的嗓音说道：“我忘记了我已展露真容，这双眼睛也已暴露，凡是亲眼见过它的都惊叹它的神异，世人也常常称赞，但他们都忘记了不可久视，它也可伤人。” “德行！”听着这话，叶麟若还不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可就白费了与谢澈相处的这一年多的时光。 反被戏弄的他有些不爽，眉目横立，怒容已是写满整张脸，“谢澈你……” 刚欲转身怒喷，但又回想起对方那双眼睛，令他不寒而栗，倒是瞬间泄了气。 但他也没有彻底服软，只是嘴硬着道：“算了，我才懒得与你争吵，还不如我们俩还是去真刀实枪的干一场，谁赢了谁有理！” 说完，便不等谢澈应答，直接疾步飞驰，眨眼间已是了无人影。 “都能御空了，还跑什么啊！” 怎知谢澈却是笑着摇摇头，在周围那满是惊愕的眼神中纵身跃起，竟是如游龙般，搅动风云，于浩浩长空遁去。 第232章 背后有人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从未想过自己拥有的这双眼睛到底有多么的恐怖与神异？”叶麟侧躺着，双腿交叠翘起，虽然姿势极度放松，但他的脸上却是挂满了诧异。 他的身边是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场地，到处都是残壁断垣，一些断口还残留了一些灵力，狂暴、躁动、强大很难让人想象这些灵力的持有者到底有多么的强大。 血迹、断剑、碎刀、崩甲、折枪，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旁人此地究竟发生了多么惊人的大战。 “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谢澈很是无奈的耸耸肩，显然对面的这家伙没把他的话当真。 天可怜见他真的是除了在另外一个世界所了解到的有关重瞳东西没有说出之外，其余的可都被他挖空了，测谎仪来了都不会有半点毛病。 可叶麟已经认为自己的这副说辞是用来诓骗他的，不然也不会摆出这么一副神情。 面对如此谢澈也是故作气愤的拍拍自己的太师椅，“我对你可是掏心掏肺了，可是你对我的怀疑是不是也该收一收了？”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当不得真。”叶麟摇摇头，还是没有改口。 几天前谢澈才骗了他，明明说自己可以的，可结果还不是失去了全部修为；后来安慰，他也告诉自己“我现如今没有一点力量”，可结果以毫无修为的姿态当场击败了化龙榜上有名的强者。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想起这句曾经从谢澈飘出的话，这一次叶麟对此深表认同。 “我们俩也到了相互怀疑的时候了吗？”谢澈突然抬起头，表情异常认真。 “是啊，我们还没到那种地步……”叶麟也愣住了。 沉默了半晌，终是问道：“你的这双眼睛有名字吗？” “重瞳。” “重瞳？”皱着眉，细细品味，“一目双瞳，医书上虽有所录，但显然非病非疾，当是天赐、天生的无疑了。” 本来自觉没什么的叶麟，却是在瞬间抖了抖，一抹冷意也是直接的爬上了他的后背，惊得他差点跳了起来，“你说它叫重瞳！” 谢澈被他这一副一惊一乍的样子吓得不轻，期间一直都是平抚心情，结果到后来却被叶麟扯起衣领子来回的摇晃。 “它是叫这个名字啊，怎么了？”他不明白，一个名字而已怎么让叶麟有如此大的反应。 “那句传闻恐怕是真的……”十指紧紧的握紧成拳，大拇指在食指的第一、二关节处来回的摩擦。 “传闻？什么传闻？”谢澈有点疑惑。 叶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当然是有关这一双眼睛的传闻。”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昨日你与南月明的挑战后，就开始出现了，但真正让它沸腾起来的，却是昨夜你搅动玄重水域的时候。” “时间这么赶？”谢澈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是啊，几乎就是在你刚刚结束时就起了波涛。所以昨夜我听到传闻时，便赶紧来寻你了。” 叶麟说着，拿出自己的青令，“你知道这上面有通讯功能吧？” 谢澈一愣，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似是轻蔑又似凝重，“已经有很多人向我传来通讯，试图了解你的重瞳。” “……” 听得越多，越感觉冷汗满布。 无论是叶麟口中飞速传播的传闻，还是自己青令杳无音信结果叶麟那块的嗡嗡作响，亦或者内容几乎与自己同步的讯息，都在昭示着不寻常。 如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绝不会造成如今这副样子。 “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咬着牙，声音低沉道。 亲眼看过谢澈眼睛的人数不多，其中知晓或见识过重瞳神异的除却自己那便宜师尊和青岷老祖外，便只有白芊儿了，但后者怎么看也不像那种那种人啊！ 可若是其他人…… 谢澈想到朱家俩姐妹、孟东、自己从庆丰大陆带回来的十人，以及回归那条浮舟上的人。 可谢澈记得很清楚，在当他得知藏书阁的真相后，便有意的去寻找了有关重瞳的记录，结果显示全登记于医书，是一种疾病。 如果是后面这一群人，那他们可不会得到任何有关重瞳的讯息。 “究竟会是谁呢？” 一时间谢澈思绪飘飞不定。 “我们就此打住吧。”本是谢澈的疑问，如今有了一点头绪，可他却突然劝阻试图遏止。 “好。”叶麟也没拖沓，直接应道。 见叶麟答应的如此干脆，谢澈一时有些意外。他又何尝不想弄清楚，但归根究底目前的情况对他来说没有坏处。 “你有心就行，但我认为背后的那人应该没有恶意，虽然目前看来全是在为你提升威望。”叶麟道，“但旁人的算计总归不能全是好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人若有恶意或怀抱杀意，我也不惧。” 自从经历了生死一刻后，谢澈已然想清了许多，畏畏缩缩的人成不了大事，气质萎靡的人更配不上这一双举世无双的眼睛。“管他背后是什么牛鬼蛇神，我都接着！” 叶麟不知何时已是坐直了身子，双臂环抱在胸前，脸色阴晴不定，很是难看，“仗着自己有些奇遇就开始耀武扬威的人，可真是能耐啊！” 谢澈倍感惊讶，可转头发现叶麟的脸上却是浮现担忧之色。 原来他是怕自己太过娇纵，影响了根基。 看清之后，他爽朗一笑，“你似乎有一些误会。” “哦？”叶麟眉毛一挑，好奇顿时便被勾了起来。 “首先我不是因为奇遇才拥有的这一双眼睛，我这是天生的！不对，天赐的！这可不是什么机缘巧合就能得到的，别瞎胡乱给我定义！”他起身向屋内走去。 本想像在叶麟那里一样，沏好一壶茶掺上，但奈何他私底下并本没有饮茶的习惯，家中便不常备茶叶，如今一番翻找，却只能拾起几捧灰尘。 “装不了文人雅客就算了，你骨子里的大老粗可不是区区几个动作就能掩饰的。”叶麟当然是完整的看清了谢澈的动作，轻声笑道。 “行吧，那你就将就些。”既然没有茶叶，那就只能干聊了，谢澈遂无奈的坐回去，“至于第二点嘛……” 谢澈故意拉长了声音，可叶麟却全无反应，倒是让他这副作怪变得有些尴尬，“你倒是给点回应啊！” “回应什么？你不想当人我还想呢！” 见叶麟这样，谢澈也旋即摆出一副气愤的模样。但僵持了一会儿，叶麟丝毫未变还是如此表情，最终谢澈服软了。 “算了我怕你行了吧！” “早该如此了。”叶麟轻轻的哼了一声，下巴都不自觉的扬起几分，“后面就不用说了，你自己心中有底就行。” 说罢，便是彻底将头偏去，不再看向谢澈。 “看来他明白自己即将说些什么了。”瞧着叶麟的反应，谢澈终于领会到了。 旋即他也不再执着于这点，转而道：“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什么约定？” “我的秘密交换你的秘密。” “……” “不行吗！” “你的意思是你准备使用现如今这个可能全灵院都知的秘密来换我的秘密？”叶麟陡然转头，嘴角挂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 “……” “怎么现在知道不对等了？”看着失语的谢澈，叶麟的表情分明没变，但谢澈却感觉他的怒气在增长。 “的确是有些欠妥哈！”谢澈干笑几声，他倒是忽略了那个可能的背后推手将他暴露的事实。 秘密如果不被揭露，那只有交换。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足够的与之对等的秘密来与之交换了。 “那就算了吧。”在心中默默道。谢澈没有任何表达，只是板着脸，伸出手拍了拍叶麟的肩。 后者诧异的看了一眼落在自己肩头温热的手掌，眼底情绪变幻不停。 “哎！”结果终是长吁一声，道：“罢了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没必要隐藏太深。” 刚保持了一阵面无表情的样子，结果在这瞬间便破了功，“快说快说，可真的憋死我了！” “你踏马给我装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叶麟直接抬腿飞踹。 谢澈灵活的躲闪，之后更是侧身抡臂，朝着叶麟的胸膛砸了过来。 还有几句粗俗之言还未吐出，但奈何谢澈的动作凌厉而富有力道，让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铛！ 明明只是肉身相碰，结果却发出金铁之声。两人的肉身都已强大到了一种境界，肉体凡胎也可做刀戈。 “我想好了！”谢澈陡然大吼，“既然你想等价，那就用战斗来与你换！” “一场怎么足够？我要你今后随叫随到！”叶麟也不甘示弱，同样嘶吼。 他们俩常常约架，但绝大多数时候性质都偏向于切磋交流，而不是分出胜负。可看叶麟这个气势，他似乎想要后者。 谢澈当即怒喝道：“你的秘密值这个价吗？” 肉搏的便宜他其实占了上风，但心里莫名有亏欠之感的谢澈总是不敢放开手脚。 “当然。”叶麟脸色一横，道：“我可不信你所说的话。” 他的语气慷慨激昂，谢澈只感到一股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坚定，这是认真的。 回想起他与叶麟的初见，才发现每一次他与他关系进步之时，总是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战斗。 终是叶麟感觉无法忍受手臂腿脚上传回来的灼烧疼痛之感，借力一蹬跳远了。 “放心，我又不是要你做小弟仆人，只是单纯的约架。”叶麟害怕谢澈有所误会，又为他之前的话做补充，“如果我来找你挑战，就不许再留手，一定要倾尽全力与我分出胜负！” 还没打尽兴吗？ 谢澈的嘴角不受控的抽了抽，顿感自己是不是都看错了叶麟，他其实是一个战斗狂人。 一直以来都是积极的找自己约架，但以往的自己实力不足，无法满足他，后来好不容易追赶上了，却一不小心又失去了全部修为，差距更大了。但如今发现自己的肉身早已超越化天境，已经能给他带来压力与苦痛了，心底潜藏的那一些就都跑了出来。 感觉自己逐渐理解一切的谢澈，最终选择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的同意。 “你能明白就好。但我们还是少废话，吃我一棍！”手中修长的碧绿灵竹被他舞动的弯成了一个月牙，向着谢澈狠狠劈下。 “要肉搏就好好打，掏武器做什么！”谢澈眼皮都没眨一下，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叶麟。 之前拜托叶麟帮忙购置的下品灵器虽然很多，但远远跟不上消耗。强者间的每一场战斗，需要短兵相接的回合数不胜数，仅依靠几千灵币就可购买一箩筐的灵器只能坚持一个回合。他现在可是一把可以用作武器的灵器都没有了。 “交换当然是从此刻开始了。”叶麟也看出了谢澈的窘迫，咧嘴笑着，在嘴角露出一点白。 “奉陪到底！”虽然叶麟的笑声很轻，但修士的听力被强化的又何止百倍，可谓是听得个一清二楚。 谢澈索幸也不再拖沓，捏拳横起而上。 当当当！ 又是一轮激战后，再度无力的倒地。 “还想要听吗？”叶麟望着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谢澈也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当然。” “呼！” 喘气声中夹着一道长长的叹息声，随后便见得一人身子向后靠去，那根一直笔挺的脊背此刻却是陡然软了下去，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那你可得听好了……” “等一下！”谢澈突然喝止。 “又怎么了。”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我去你屋里拿点茶叶过来。” 已经有些黑脸的叶麟终究是没能成功起身拦住谢澈，只得无奈的看着谢澈离去的背影默默补充道：“去吧去吧！” 所幸一惊一乍的谢澈并没有打断他的兴致，等到他折回开始了泡茶，叶麟又平复了一番，才道：“我的秘密只是我的身世。” 他说完，也是面露担忧的再度看了一眼谢澈，后者并未露出嫌弃，反而是有着求知欲满满的状态。 这时他才放心道：“我有着母亲和姐姐，童年也确实和她们生活在一起，但是我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我和姐姐总是担心，最后还是在我七岁那年撒手人寰，只留下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那时总是我姐姐叶瑾在照顾我，后来遇见了我师父，他教我修炼，也是在那时才得知我本有圆满的家庭，但我父亲却因逞凶斗狠而得罪了人，家人也被牵连，这才不得已逃命。” “后来经师父传授，习得一卷自上古时期传承下来的功法——《三太神诀》。之后的事你也知晓了。” “嗯。”谢澈也是跟着他的话头轻轻颔首，“所以你隐藏姓名，就是害怕当年的仇人寻上门来，才隐去了真名。” “是的。”叶麟也微微点头。 “但你除去假名也有些时日了。” “对啊。”叶麟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据我母亲临终之言，我出生后二十日便迎来了灭门之祸，当时我从未在外人面前露相，更别提被外人熟知姓名了。此时显露真名自是无碍。” “但我更愿你继续隐藏，不过几个月前你说的也并无道理——世上重名者何止千万万，更何况青天灵院位于大千世界东南，你家又曾在西北，相距甚远。” 茶终于是冒出了一点香气，虽然还未至盈满，但也足够甘甜回香。谢澈倒是掺出两盏，分于叶麟一盏。 “以我所见你所修三太神诀倒是能寻一机会暴露了，在灵院内争夺头名，不仅能吸引大片名望，还有不少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罕见的，叶麟对谢澈的建议开始了思考，最后他还是称赞道：“此言甚妙。” “抱歉，你的事还是你自己来拿主意吧，我不便掺和。”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越界了，干涉起了他人的私事，谢澈也是及时致歉。 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虽然自己与叶麟早已亲如兄弟，但擅自插手总归有些不妥。 “说啥呢！咱俩谁跟谁啊！”对于谢澈突然的道歉，叶麟可没领情，也是直接回绝道。 对此谢澈也是抱以微笑。 也是了，无论是他还是叶麟，他们都对彼此感情甚好，而且经历了许多，也交手了数次，彼此早都熟知，不仅是同伴，挚友，更是兄弟，关系自然是要更亲近一分。 叶麟带着些浅笑，“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后的你可有什么打算？” 谢澈向后靠着，将太师椅压得摇摇晃晃，有些疑惑的问：“什么打算？” 叶麟歪着头，看着谢澈也是耸肩道：“你说呢？还能是什么。” 谢澈罕见的没有立刻回答，将眼底里的笑意慢慢收回，脸上换上了前所未有的庄重，“自然是在此地扬名，然后成就至尊，最后闯荡大千世界。” 对此回答叶麟没有一点意外，他也仅仅是微微颔首，但随后对方的跟着道出的一句却是让他倍感意外。 “你和我一起。” “好呀。” 两个少年人怀着美好的祈愿，认为这世间的一切苦难都能被他们的坚持所打破，但人间万难远非他们所看到的、认为的、想象的那般渺小。 少年的幻想总是那般天马行空，可到头来成者几何？ 第233章 灵路封王者 灵路，每三年举办一次，一次进行一年。且关于灵路的参加者，还不是由人而定。他们无一例外均是由五大院共同执掌的审判之镜在大千世界中挑选而出。而且还要那种没有修炼过的，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灵力的少年少女们。 这样苛刻的条件可是筛下了不少势力的传人。就好比谢澈与郭晨晨，他们俩仅修炼两年，便在十六岁时突破至神魄境，这样的天赋放在大千世界中也是少有。 但若是灵路在他们十六岁这一年开启，那么他们便天然失去了进入灵路的资格。 更何况这一次灵路开启时，他和郭晨晨才十五岁，不符合参加灵路的年纪。 不过当时无论是郭城主还是李城主，他们对于不能参加灵路这件事，都不是很上心。 或许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至尊，对于能将少年少女培养成至尊的灵院姐不太感冒；不过谢澈其实更愿意相信他们对于五大院是抱着尊敬的态度的，但是面对着灵路试炼最后的奖励——灵路灌顶，他们打心底看不起。 因为谢澈记得他和郭晨晨在十四岁左右感应到灵力后便着手准备修行时，无一人前来阻止他们。 如果说当时的谢澈还是奴仆身份，不管他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作为郭嵩阳城主的独子、李化缘城主的外孙——郭晨晨，竟然也无一人相劝。从这点来看他们应该是认为一步一脚印修炼而来的灵力更好、基础更扎实。 而今年，正好是谢澈十五岁那年开启的灵路结束的时候。 时隔两年，这新一届进入五大院的学生中便有着自灵路历练而来的小家伙们，自然也拥有着在灵路表现出色，被冠以“王”级封号的天才们。这些天才们，常常被人称作灵路封王者。 而封王者，他们不仅仅是被冠以“王”之 称，更重要的是会被赐予灵路最后的灵路灌顶，修为更是一甩同龄人，来到了融天境初期。 按道理说现如今新一届的新生大会已经结束，这一批新生也应该去往挑战专属于新生的潜渊榜。 但此时他们却一窝蜂的挤在了谢澈所在的住宿区，他们的目标正是最近大出风头的谢澈。 很不幸，准备在住宿区缓慢修炼以巩固暴涨的境界与力量的谢澈，终是难逃，不得不出来直面气势汹汹的一干人等。 “你们为何堵塞道路？”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人群，谢澈扶着头，眼睛半睁的走了出来，剩下的半张脸上满是不解。 在灵院中又不是没有给予学员动手的权利，只是规定了需要解决恩怨的要去往擂台，但灵院内的擂台星罗棋布，每隔几里就会有一座擂台存在，根本不缺。 而堵门这种做法，特别是叫上一帮子小弟霸占了道路，只为逼出目标的做法，他也仅在电视里的警匪片和现实的小混混中见过。 怀疑疑问与好奇，他起抬头来，没得到答案，却是听得无数的吸气声。 那些新生中本来还直勾勾盯着他的家伙们，在被他的眸光一扫后，一个个却是不由分说的快速低下了头颅，更有甚者直接瘫软在地，于下体排出一滩腥黄的液体。 一瞬间窘态百出。 除开极个别丢脸的软脚虾，其他人几乎完美的齐整动作，让不知情的外人以为他们是在为某一逝世的先贤圣者默哀。 被众人拥立在正中的几人，也的确是有本事的人，他们与周遭尽显洋相的众人不一样，仅仅是抖了抖身子，便是再度昂首，像是重拾信心，依旧保持了高傲。 “看着修为……怎么全是新生？”谢澈也在心中犯嘀咕。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群新生在发什么疯，难不成自己所住的屋子其实只是新生专属，而这群人是来收债的？ 但他明明记着灵院会为每一届新生都安排住宿的，而且距离新生入院也已经过去了四个月，总不能现在才想起自己没有房间吧？ 谢澈又想了很多。 在谢澈沉思之际，一名紫罗衫男子壮着胆子上前一步说道：“听说你看不起我们新生，所以今日特来讨要个说法。” 见有人出头，本来因谢澈的眸光而气氛不佳的新生们，终于是找回了一点凌厉的气势，霎时间数万道目光集结在谢澈身上。 “此话何意？”谢澈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哟！这个时候知道装傻了？”人群中很快有人尖着嗓子阴阳怪气道。 “嗯？”谢澈皱起眉头，本能的想要寻找开口的那人，可在他转头的瞬间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已经贴了上来。 “聪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就别整那些弯弯绕绕了，如何？”手持大刀的是一个看起来清丽秀气的矮小少年，他的眼部也缠上了一圈黑布。 瞥了一眼黑布少年，谢澈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 “还要装傻吗？”人群顿时沸腾。 谢澈很是不解，他思来想去仍是没有这个方面的记忆，“可我从未说过有看不起新生这种意思的言语。” “有些事不用说，但能从行为中体现出来。” 毫无证据，空口无凭，得！又是个脑补怪。 当即谢澈便对眼前的几名少年贴上了标签，甚至将眼前的数万人也同样贴上了标签。 如果不是被人教唆、煽动，那么便只有看戏这一个理由了。 见谢澈的脸上仍是没有出现他们想要的神情，紫罗衫少年看了看在他身旁的几人，见他们的表情与自己差不多一致，心中便是放松了不少，这才捏过头对着谢澈硬气道：“看来你是不愿承认了，也罢！看轻我们的一定要吃点苦头不然不长记性！” 说罢，自他腰后竟是闪过一道寒芒，一柄靛青色长剑竟是极速掠出，像是一记飞箭划破空间，直取谢澈头颅。 谢澈甚至连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只是微微抬了抬眼，同样自他眼中射出一道光束，直直的轰在那柄飞驰而来的靛青色长剑上。 咔！ 一回神，竟是只有一地齑粉。 “你们这是何意？作为过来人的学长我告诉你们，我们灵院可是禁止私斗。”谢澈对此丝毫不在意，淡淡一笑。 见众人皆是瞠目结舌，毫无战意，谢澈也明白与这些人多说无益，于是向着人群后方的一处空间喊道：“好了别隐藏了，这群人不过是你们用来逼迫我现身的棋子，作为正主还是自己出来亮相吧。” 话音落下，久久未曾听闻回音。饶是谢澈也是不禁有些恼怒，“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还不快滚出来！要不然我可不一定能保证自己可以收着力，将你们毫发无伤的请出来。” “好大的口气！” “就是！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一连两声急切的反驳声陡然响起，紧接着便是自那处空间中踏出三道人影，一男两女。 谢澈瞥过眼瞧了瞧，唯一的一名男子身着华贵的紫衫罗锦袍，腰配青蓝色、镶嵌着宝蓝色玉石的长剑，脚下踩着一双风虎履，显得威仪十足。 另外两女则分别着紫、红两色衣裙，一人手持团扇，一人掌托古镜，观其相貌均是一等一的姿色。明明五官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当她们竟是联秧而立，竟是宛如姐妹一样。 而且此三人修为均是融天境初期，只不过，其中那名手托古镜、着红色衣裙的女子浑身灵力更加的凝实一些。 若是按照如此来看，红裙女子的实力当为这三人中最高。 不想与他们废话，谢澈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便是此次事件的撺掇者？告诉我吧，意欲何为。” “为了让你这样一个目中无人的家伙长长记性！” 红裙女子脾气显然更加的火爆，她托着一面荡着流光的古镜，直接向着谢澈怒喝。 “请注意言辞。”没有因为她的怒骂而丧失理智，对于谢澈而言这些言语上的便宜让她们占就可以了，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是实力，是你拳头的大小。嘴皮子只有当你与他人实力相当时才有用，除此之外均是无用之物。 那紫罗衫锦袍男子却是在此刻抱着胸，眼神微眯，一双眸子只露出两段狭小的眼白和两个小小的黑点，看着样子似乎还在打量着谢澈。 “我们了解过你，去年你还是新生时，你干的事虽然称不上平平无奇，但总归来算也只能算得中上水平，或者更客观一些——你只有上等偏下的实力与天赋，可当我们这届新生入院后，当我们两个月后准备开始排列新一届潜渊榜时，你就冲了出来，占据了化龙榜前八万名的位置。难道这还算不上挑衅吗？” 还以为对方会扯出一份堪比博士生毕业论文的长篇大论，可到头来对方却给出这样一份简易甚至是有些潦草的回答，谢澈也是颇感无奈，“就这？” “什么叫就这！”此刻却是下方那群群众们在底下叫唤了起来。 显然他们对于谢澈这样的反应与回答颇为不满。 在他们的想象中谢澈在看见他们这数万名气势汹汹的学员，应该是瞬间被吓得腿软跪地，然后苦苦哀求祈祷他们大发慈悲才是，怎么回事如今这副景象？ “哎！” 长长的叹息也掩盖不住脸上的失望。其实不止是他们，谢澈也对如今的场面很是不满。 “目的不够纯粹，态度也不够坚决，这就是新一届的学员吗？”明明第一次见到他们时谢澈还满怀欣喜与期待，但怎么变成了这样？ 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吗？谢澈也泛起嘀咕。 不过若按照他们的思维来看，能聚集出几万人来逼迫自己倒是也正常。 毕竟自己此前的平庸实乃常事，但如今在他们新生入院过后，当他们想要在这里打响名声之时，自己却是陡然杀出，让全院的注意力从他们新生身上转移到了他的重瞳上。 这对于那些渴望成为人之焦点、社会之中心的野心勃勃之辈来说却是一个十足的眼中钉、肉中刺。 当然谢澈相信在场的人中不是所有人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而来的，其中或许少不了因为他这双眼睛而来的家伙们。 “睁大你的眼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整整三位灵路封王者！樊王！吕王！巢王！” 下方那个紫罗衫少年分别指着唯一的男子、紫裙女子和红裙女子道。 而这时谢澈也是才知晓眼前来找他麻烦的三人的名字，原来正是前些日子被老生们常挂在嘴边的灵路封王者。 不过他们灵院此届一共也才迎来了四位“王”，而此时在他面前就有三位，倒也真看得起他。 只是没想到此前蒙着黑布，持刀立在他身前的矮小少年竟不是封王者，明明他也有融天境初期的实力。 “怎么，怕了？”紫罗衫少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樊王制止。他虽有不解，但还是照做。 其实谢澈到很想知道这名紫罗衫少年之后还会说什么、做什么，自己刚刚可是一眼毁了他的剑，可他竟然还能对他如此无礼，谢澈很想知道他的底气究竟是什么。可惜就此被人打断了。 “好了弟弟，接下来就没有你们的事了，不要再跳出来了。” 被冠以“王”之称号的樊容尘此刻上前一步，明明看着就只是跨出了很小的一步，可却是迈出了很远，仿佛在他脚下的土地本就很小一样。 缩地成寸！ 此刻唯有如此神通方可解释他所施展的这一奇妙步法。不过在重瞳看来这似乎算不得真正的缩地成寸神通，因为他所施展仍有灵力波动，而货真价实的神通则是凭心而动，所有一切皆是无风自起那般自然。 不过就算他施展的不是真正的神通，至少也是残篇，更有可能是下级神通。能在这样的年纪，这样的修为，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显示出这位樊王背后势力之强。 樊容尘立于所有新生之前，他看着谢澈，努力的避开那双骇人的重瞳，却是在谢澈面前陡然厉声道：“多说无益，不如手下见真章！” 说罢，却见他手腕一转，提着剑直直的刺来。 谢澈还未有所动作，一道神光却是直接照在他的眼上。 那掌托斑驳古镜的巢艳出手了。 “这道神光很有趣，竟能短暂的停滞我的肉身与灵力。”只是刹那间，谢澈便看出了照在他身上的这道神光的不凡之处。 如果将他换作其他的任何一个化天境初期强者，或许真的会在这道神光之下中招，然后被眼前的三个新生所击败。可惜他们面对是自己。 余光看向远方双手持镜的巢艳，心中不由的轻蔑道。 “等等还有一人呢！”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双眸发光，竟是瞬间抵住了从斑驳古镜中射出的诡异神光，同时已经是纯正棕色的手掌径直的拍向朝他刺来的长剑。 迅速的解决掉一人谢澈更是不敢在此多逗留，只一个闪身便是化为一道黑影在空中用他的身姿画着优美的线条。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剩下一人手持的当为一把绣有江河湖海的团扇。” 谢澈在空中盘旋飞翔，起起落落，久久不愿落地。 “只有飞在空中将一切尽收眼底，也才有这样才能让你掌控全局，也唯有如此你才能有一些安全感。我说的没错吧？我的重瞳先生。” 最后一句明明是看起来是那么的暧昧，可从她的口中说出却是显得那么的冰冷又富有杀意。 此刻镶嵌着宝蓝色玉石的长剑正被超王巢艳紧握在手中，深蓝色的灵力将三尺长的剑刃紧紧包裹，一股深邃幽静之意却是极为罕见的出现在了一柄长剑之上。 “你们果然置换了兵器。” 第234章 各自一招 “你猜到又能如何？” 巢艳毫没有客气，凤目一斜，便是反讥道。 他们三人早在相约出手的之前，便已是定好了策略。三人交换趁手武器，先摸摸对方的底，随后再换回给予他致命一击。 樊容尘重新掌握住自己的折扇，扇骨敲击着自己另一手的手背，问：“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别拿那句‘我早就注意过你们’来敷衍，在青天灵院内我们可还没有使用过武器。” 本想着随意编出几句搪塞过去的谢澈，此刻却是因为被堵住了去路而变得有些局促。 总不能告诉他们我的重瞳真的能看出你们与自身武器的那种神秘联系吧？ 眼前前来挑战谢澈的这三名灵路封王者，谢澈并不清楚他们背后的势力，但是从他们手中的武器便能看出这些人来头不小。 无论是绣着江河湖海的折扇、斑驳古镜、镶嵌着宝蓝色玉石的青色长剑，它们的纹理、材质、里面镌刻的灵阵或者蕴含的灵兽精魄等等，都是上好的家伙。这样做工精致、威力强大且品质上佳的武器，可不是小门小户甚至于普通修士能拥有的。 这三把武器与这三人不说都是从小培养到大，使用时长至少也是三年起步。他们和它们彼此之间早已有了某种特别的联系，而重瞳正能看出他们连接彼此的那缕丝线。 “当然是靠直觉猜到的。”最后谢澈还是决定敷衍一下。 “我说学长，我敬你是前辈，对你尊敬有加，希望你不要随意糊弄我等，我们来此可不是为了听你胡扯！”吕程沁不知何时抡起了她的那面古镜，看她的动作她竟是把这古镜当成了一块板砖！ 古镜之上弥漫着一股荒芜之气，这股气息十分的厚重，甚至连周遭的空间都被它吓得缩了缩，竟是直接扯出一道虚无的裂隙。 “这古镜大有古怪！” 谢澈骇然，但还没等他先做出反应，距离他还有十多尺距离的樊容尘却是先他一步惊愕道，连带着他的身躯都有些颤抖，慌忙中直接施展精妙步法远离此处。 谢澈瞥了他一眼，轻声道：“看你那点胆子，这就被吓住了。明明你们还是一伙的呢！” 如果对方能读懂表情的话，一定会看出谢澈此刻脸上的含义，只是可惜，樊容尘此刻全无这想法，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逃离上。 连他都这样了，就更别提距离谢澈只有不足五尺的巢艳。 谢澈只见她的那张小嘴微张，从中吐出了几个字眼，随后眼前之人一个闪身，便是只留了一道幻身在此，本体已然远遁而去。 “看哪呢？学长。”吕程沁悠然的嗓音传来，此刻竟已是到了身前，她见谢澈观另外两人狼狈撤离，但自身却是巍然不动，心中不免有些恼怒。 她能原谅对方不知恐怖而大无畏的表现，但已方两人已然为他做出表率，但他依旧安然不动，这显然不是因为愚蠢，而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念此，手中力道便是加重了几分，全然忘记了她之前所称不伤人性命之言。 “过度倚仗武器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此刻谢澈面对她竟是笑了起来。 随后在她无比惊愕的目光下，谢澈直接伸手用单纯的肉身，直接将她手中的斑驳古镜给生生按住。 嗡嗡！ 斑驳古镜嗡鸣不断，但仍旧无法逃离谢澈的手掌，只能在小小的五指之间挣扎。 “你……”吕程沁的粉嫩小嘴此刻张的已然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们在灵路里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怎么都喜欢一惊一乍的。”罕见的，在谢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嫌弃。 他分明记得审判之境只会寻找天赋足够的还未吸纳灵力入体的小孩，被选中的人将在一块名为“灵路”的特殊位面里面经过两年的生死相搏。 这三个明明都获得了王级评定，怎么看起来还如此幼稚。 心中不悦至极，一手牢牢抓住古镜，一手擒住吕程沁，将她和她的古镜稳稳拿住，周遭暴动的灵力波动也随之戛然而止。 “学长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呢！”早已闪开百丈距离的巢艳，此时玉手掩住丰唇，轻轻笑道。 谢澈没有言说，只是从泥丸宫中调出一股精神力，众目睽睽之下竟是化成了一道牢笼，将手中的吕程沁尽数笼罩其中，不得动弹分毫。 另外两人也是没想到吕程沁能落败，还是一个照面的事。这一下他们俩对于谢澈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吕程沁她是与他们俩一道经历了灵路试炼的人，他们深知灵路内的残酷与无情，那里的可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而能在灵路内获得王级称号的也不过二十来人，这些人更是强到没边了。 而这样的人，手持着那般恐怖的武器，却是让人一个回合就给制服住了，实在是难以想象。 樊容尘言语凝重，神色肃穆，如临大敌般，“巢王接下来我们俩得联手。” 巢艳头也没回，只见她双膝弯曲，将剑刃平置于胸前，股股凌然之气从剑刃处传开，形成了一道特殊的气刃。 “不用你说，这点我自是知晓。”过后她才冷声回道。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又是以巢艳率先动手。 一具幻身不知从何地闪到了巢艳本身所在之地，而她本人却是去往了另一处。 “置换身体与幻身吗？有趣。” 谢澈看了看巢艳，又用余光看了一眼吕程沁，确认她没法挣脱后，便是彻底放下心来，转身面对起这两人。 此时幻身与本体之间的置换频率激增，只是半息间便已交换了二十余次，若是换了旁人怕是会因无法分辨而变得焦虑无比。按照常理的战术来说，他们此举已然成功，不过可惜他们选中的对手是谢澈。 嘴角勾起，咧出一个十分显眼的笑颜，两唇相碰间，几个字眼相继吐出：“小把戏。” 哗哗！ 一道浑然河水从天之上倾泻而下，径直将谢澈与他们二人相隔开来。 原来巢艳持剑只是障眼法，此次真正主攻的却是那手握折扇的樊容尘。 “可惜如此算计终究还是无用之功。” 颇为惋惜的摇摇头，那张脸上明明挂着笑意，但在外人看来却是写满了嘲讽之意。 两尊神魄小人张开了小嘴，顿时谢澈便如一块巨型黑洞一般，周遭无数的东西都朝着他的丹田涌去。 无论是灵气还是巢艳的剑气，亦或者樊容尘的倾天河水。本如天河倾覆般的河水，在此时竟是被谢澈一人截断！ “这不可能！” 樊容尘失声大叫，可他还没来得及施法补救，一具人影却是向他扑来，他只觉自己全身的灵力像是不受控制般被一股巨力撕扯离去。 而他也如那吕程沁一般再无力挣扎，紧接着眼前世界几番倒转，一张由精神力构建的牢笼便将他罩住。 感受着身上那两团柔软的挤压，就算是傻子此刻也明白身上的人是何人。随后樊容尘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他身上之人正是那巢艳。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将巢艳击败而后扔到他面前的，那一切似乎都在刹那间就完成了。 对方实力深不可测。这是目前樊容尘唯一的想法。 “现在能好好的跟我讲讲吗？”谢澈提着先前捕获的吕程沁走来，随手将他们仨扔在一起，之后便蹲在他们身前问道。 “别看了，其他的新生早就如看见树倒的猢狲一样跑开了，如今方圆百里内可是没有其他人了。” 谢澈轻笑道：“对了，还是此地的老生，因为你们的气势实在太过逼人，他们也早早离去。” 吕程沁三人被谢澈精神力的牢笼牢牢锁住，一点灵力都驱使不了，只得老老实实的成为一个人形宠物。 “你想了解什么？”最终巢艳认命般的哀嚎，“能不能将我们放出去呀？我们不会跑的！” 很是玩味的看了看眼前被他叠放的三人，谢澈笑道：“你确定你们现在还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结果便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谢澈抢先一步道：“我问你们答，懂？” 此言一出，三人马马虎虎的点头，谢澈十分大度，就如此便是算他们默契了。 “你们来找我的真实目的？” “不是很简单吗？我还以为你能猜到。”被谢澈放在最底下的唯一男性樊容尘此刻在两位佳人的压迫下艰难出声。 对于他，谢澈却是笑出了声，随后在三双疑惑目光的注视下，朝着樊容尘缓缓开口道：“我怎么感觉你挺享受的？是很满意我的安排吗？” 谢澈瞟了瞟被压在最底下的樊容尘，随后视线上移，两个姿色不错的美人呈十字形叠放在他身上，两双玉腿各自夹住樊容尘的一条大腿。 放在中间被挤成肉饼的是巢艳，她一头白色的齐肩短发，但就算是这样也还有不少的发丝飘到了樊容尘的脸上；至于另一位——吕程沁倒是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被发簪扎的好好的，但在刚刚的战斗中有几丝被余波所斩，故而有几缕垂到了他的脸上。 在谢澈眼中所看，樊容尘可是占了大便宜，此时的他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果不其然，率先害羞脸红的是他，三人中唯一的男性，同时也是肉体被压迫的最厉害的那一个，也是精神最愉悦的那个。 “我看穿你的意图了，还是不问你为好。”谢澈突然坏笑道，转而将目光移向处于中层的巢艳和叠罗汉最上层的吕程沁，“你们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巢艳神色不改，“只要你能保证在我们回答完之后便解开我们的束缚。” 而吕程沁也同样给予谢澈一模一样的答复。 对此谢澈倒是没有再轻浮，而是改成了一道颇为沉稳的语气道：“那就需看你们俩回答的如何了。” 此言刚一落，吕程沁便率先抢答：“我们来此目的自然有俩，一为报你轻视吾等之仇；二为试探你这个传的神乎其神的重瞳底细。” 预想中的回答，对此谢澈也是连连点头。 见得谢澈如此动作，两女也是惊喜连连，甚至于口中之言都变得轻快不少，竟是异口同声道：“关于试探你实力这回事，其实是……” 她们俩的嘴在同一时刻被人封闭，任凭她们俩施展浑身解数也无法挣开，就跟她们身上的束缚一样。 “是他干的，为何？”她们俩能走到如今这步，能成为阴险、狡诈、险恶、危险的灵力中的佼佼者、领头羊，自是不蠢，一下便猜出是谢澈出手封闭。 可是为何？ 嘭！ 她们身子一软，均是滚落了下来。原来谢澈已将她们身上的束缚解除。 “你们可以走了。” 可她们两人却是一怔，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但随后低头见到樊容尘还被束缚在地上，甚至连嘴也被封上，心中那剧烈的疑惑便被强压了下去，连忙起身三两步便飞快的跑开了。 一脸玩味的看着她们俩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仅剩的一人，谢澈脸上笑容便更盛了。 “好了，接下来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