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定河捞尸提取词条》 第769章 祭祀 刹利和摩诃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山神怎么会这样巨大,这……”刹利喃喃自语。 然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又有一只巨猿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那巨猿身躯庞大,四肢粗壮,每走一步都让地面为之震颤。 就在这时,天幕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脚, 如同山岳般落下,所到之处天崩地陷,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周围的山石纷纷飞溅。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知道这处山坳已经不再安全。 “快走,这里不能待了!”乌罗大喊一声,转身就准备往回跑。 刹利和摩诃也反应过来,连忙跟在乌罗身后。 然而,他们刚跑了没多远,就发现山上的巨石不断滚落下来,如同雨点般砸向他们。 “不好,这样下去我们会被砸死的!” 三人连忙改变方向,朝着一处开阔一些的地方奔去。 周围的山林在这巨大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脆弱,树木被连根拔起,尘土飞扬。 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但他们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活下去,回到部落! 山林中,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几尊山神的战斗愈发激烈。 那巨狼、巨猿以及其他山神身形庞大,每一次碰撞都带起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周围的树木纷纷被连根拔起,巨石滚落,尘土漫天飞扬。 尽管身处这恐怖的余波之中,他们却并非一般人。 在这个世界灵气极度浓郁的环境下,他们的肉身经过长期的锤炼, 十分非凡,竟硬生生地抗住了这如山般沉重的威压和狂暴的余波。 过了一会儿,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山林间也重新恢复了安静。 趁着这个间隙,三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转身往回跑。 就在他们拼命奔逃之时,轰然一声, 便有一尊宛若擎天柱般的青灰色巨柱落下。 一嘴角带血的巨象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横在了狭窄的山路上。 它开口说道:“你们知道山宝在哪里吗?” 三人顿时一愣,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 乌罗直接大叫道:“山宝?我们从未听说过!” 刹利和摩诃也是一脸疑惑,不知所措。 巨象见三人没有回答,神情顿时变得更加冰冷, 它直接抬起巨大的脚掌,就要朝着三人踩下去。 三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忽然之间,巨象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了一般,猛地顿住了。 它的身躯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开始猛然收缩,原本庞大的身体迅速变小。 巨象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神魂陨灭, 庞大的身躯也瞬间变成了一具骸骨,所有的血肉菁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也就在这个时候,三人突然发现在巨象的身躯内, 一颗人头大小的东西缓缓滚落出来。 它散发着诡异的血色光芒,如同心脏一般跳动着。 乌罗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地说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摩诃深吸一口气,随后冷静地开口说道:“这个很有可能就是山神们争夺的山宝。” 刹利微微侧头:“我也认为是这样。” “你看,这头巨象在与其他山神的争斗中既是最终活下来了,而其他的山神还都死了。” “如此一来,就说明山宝不可能在别的地方,只可能存在山内。” “只是因为这头巨象不认识山宝,才在我们面前殒命,将这山宝留给了我们。” 乌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口口水: “话虽如此,可这终究只是一颗心脏。” “但到底是什么存在的心脏,才能离开身体后还能存活,并且保持如此旺盛的生机?” 摩诃微微眯起眼睛:“不管这山宝到底是什么来历,它的力量不容小觑。” “我们既然得到了它,就必须想办法弄清楚它的秘密,说不定我们也能够借此称为堪比山神的存在。” 刹利微微颔首:“不错,我们先观察这山宝一段时间,看看这山宝还有没有其他的异常。” 于是三人带着忐忑的心情,朝着山宝缓缓靠近。 乌罗走在最前面,当他终于走到山宝面前时, 他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才朝着山宝摸去。 然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山宝的瞬间,一股猛烈的排斥力如浪潮般汹涌袭来。乌 罗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便被这股力量猛地弹开, 如同一颗被射出的石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的身体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和麻木。 “啊!”乌罗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手臂根本不听使唤。 刹利和摩诃见状,脸色大变,急忙冲上前去,将乌罗扶起。 刹利焦急地问道:“乌罗,你怎么样?” 乌罗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刹利伸手从腰间缓缓抽出了随身的武器。那是一把石头磨成的短刃。 随即他微微弯下腰,身体前倾, 他深吸一口气,手臂微微颤抖着,将短刃轻轻地朝着山宝敲击下去。 “当”的一声脆响,声音清脆而又突兀。 刹利的眼神瞬间睁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盯着山宝,又看了看手中的短刃, 山宝的表面,竟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乌罗咬着牙站起了身子,心中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念头。 他咬了咬牙,不顾手臂的疼痛,走上前去。 随即他又双手张开,试图将山宝抱起来。 “这山宝看起来不过两个拳头大小,难道还真抱不动不成?” 然当他双手握住山宝,用力往上抱时, 却发现无论他如何使劲,山宝就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乌罗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即便如此,山宝依旧稳稳地待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这么小的东西,怎么会重成这样?” 乌罗喘着粗气,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摩诃一直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看到两人的尝试都失败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山宝面前, 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开嘴巴,对着山宝大声呼喊起来:“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山宝对摩诃的呼喊没有任何反应。 摩诃喊了几声后,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现在该怎么办?这山宝我们根本弄不明白。”乌罗此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刹利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低下头:“再想想办法吧。” “我有个想法。”乌罗抬起头:“我们先将这次狩猎的猎物带回去,然后我们再回到这里研究山宝。” 刹利和摩诃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知道,这或许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好,就这么办。”刹利说道。 于是,三人开始收拾行装,将狩猎到的猎物捆绑好,准备踏上归程。 …… 山林中,云雾缭绕,湿气弥漫。 乌罗、刹利和摩诃三人在山宝附近安营扎寨已有数日。 这几日,他们绞尽脑汁,不断尝试各种方法, 可一切皆是徒劳,山宝始终不为所动,毫无明显的反应。 乌罗经过一整天的折腾,身心俱疲,困意如潮水般涌来, 他坐在山宝不远处,眼皮渐渐沉重, 意识也开始模糊,快要进入梦乡。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一只毛色杂乱的野狗,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 它耷拉着尾巴,眼神中透着一股贪婪。 乌罗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丝毫没有注意到野狗的靠近。 刹利和摩诃此时正在不远处整理狩猎的工具,当他们察觉到野狗的存在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那只野狗趁着乌罗的疏忽,迅速冲到山宝跟前, 将那原本三人费尽力气都搬不动的山宝,直接一口吞了下去。 “不好!”刹利大喊一声,手中的工具掉落地上, 他和摩诃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朝着野狗冲了过去。 然,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野狗刚吞下山宝,身体便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它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声音凄厉而恐怖。 紧接着,野狗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 皮肤开始皲裂,肌肉和骨骼也在瞬间化为齑粉, 仅仅片刻,便变成了一摊骸骨,唯有那身皮毛还留在原地。 乌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他猛地站起身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刹利和摩诃也停住了脚步,他们站在原地,望着那摊骸骨。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山宝突然光芒一闪,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却让三人心中一震。 “山宝有反应了!”乌罗激动地说道。 “这山宝的力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们不能再盲目尝试了。”刹利的声音则是透着一股紧张。 摩诃也是吸入一口气:“是啊,再这样下去,我们也可能会像那野狗一样。” 三人心中都清楚,仅凭他们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参透这山宝。 摩诃随即说道:“我们回去吧,问问部族中活得最久的老人。” “他们经历的事情多,也许知道这山宝的事情。” 于是他们收拾好行囊,匆匆离开了这片让他们心生恐惧的山林。 回到部落,夜幕已经降临。 昏暗的火把在寒风中摇曳,映照着部落中破旧的房屋和族人。 乌罗、刹利和摩诃三人径直来到了部族中那位最长寿的老人的居所。 老人坐在简陋的屋子里,脸上布满了皱纹。 乌罗等人恭敬地走到老人面前,将他们在山林中遇到的一切详细地告诉了老人。 老人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等他们说完,老人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 “世间的宝物,大多都有灵性。” “想要获得它们的认可和力量,往往需要进行祭祀。” 乌罗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急切地问道:“那您知道该如何祭祀这山宝吗?” 老人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具体的方法我也不清楚,但宝物祭祀,大多都离不开鲜血。” 刹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他想起了部落每年都会进行的祭祀活动: “祭祀,我们部族每年都进行,就是用猎物的鲜血。难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摩诃便激动地接过话茬:“对!也许用猎物的鲜血祭祀这山宝,就能获得它的力量!” 三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们向老人谢过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 山林深处,夜色如墨。 乌罗、刹利和摩诃三人小心翼翼地设下了陷阱。 在他们的耐心等待下,一声野猪的嚎叫打破了寂静。 三人的眼神瞬间一亮,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他们迅速朝着陷阱的方向跑去,只见一只体型庞大的野猪被困在雪坑内。 随即三人便将野猪五花大绑,带到了山宝面前。 没有任何的祭台,仪式,乌罗直接砍断了野猪的头颅。 “噗”的一声,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山宝周围的地面上。 野猪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随后便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然山宝只是光芒微微闪动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平静。 三人的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情,乌罗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怎么会这样?”乌罗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 刹利微微皱起眉头:“也许是祭品还不够,或者祭祀的方式不对。”他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摩诃也点头:“那我们继续去捉来猎物吧。” 随即三人再度行动起来,四处搜寻着猎物。 忙活到快天亮的时候,他们方才发现了几只野兔和山鸡。 到了白天,三人胆子大了一些之后,又捉到了一些体型稍大一些的猎物。 随即他们带着猎物匆匆返回山宝所在之处,将野兔和山鸡的鲜血和尸体都摆放在山宝面前。 鲜血顺着地面缓缓流淌,与先前的血迹交融在一起。 山宝的血色光芒,也开始有节奏地闪烁起来。(本章完) 第770章 坠下的太阳 山宝那微微闪动的光芒,让乌罗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兴奋: “或许……山宝需要更多的鲜血!” 刹利也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目前看来,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尽管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但为了部落的未来,他也只能选择相信这山宝。 三人达成共识后,便如同饿狼一般在山林中展开了疯狂的猎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野兽的鲜血和尸体被堆积在山宝周围。 那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山宝在这大量祭品的刺激下,光芒大盛,血色的光芒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 当猎物的尸体聚集成了一座小山时,三人已是几个日夜都未休息,疲惫不堪。 就在这时,摩诃突然感觉到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好像……山宝上有什么东西在飘动。” 刹利和摩诃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好像也看到了,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乌罗则是挠了挠头,一脸的不解:“我怎么没看到?” 血络。 除却修习了息元二象身者,其余人是无法看到的。 摩诃和刹利能够察觉,也是因为二人天生慧根了。 以往,这血络能够汲取万物的菁华, 而此刻,在大量祭品的作用下,它开始反哺三人。 突然,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直透骨髓。 三人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突然插入到了自己的身体内, 那感觉尖锐而冰冷,仿佛是来自山林深处的一簇利箭。 乌罗的身体猛地一震,双眼瞬间瞪大。 刹利牙关紧咬,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摩诃则是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脸上扭曲成一团。 紧接着,他们开始痛苦挣扎。 他们的身体仿佛被撕裂重组,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肌肉在扭曲和拉伸中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但未过多久,痛苦逐渐减轻。 乌罗微微睁开眼睛,眼神中还残留着痛苦的痕迹,但更多的是惊喜和好奇。 他在心中默默感受着身躯的变化,一种从未有过的强大感觉油然而生。 “我倒要看看,费了这么大的劲,我到底得到了什么……” 乌罗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 他迈步走向不远处那棵七八人合抱的参天大树, 那大树枝叶繁茂,粗壮的树干犹如一座小山般矗立在那里。 乌罗来到树下,双手紧紧抱住树干,双脚稳稳地扎在地上。 他咬紧牙关,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吼, 他双臂猛地发力,身体后仰,竟硬生生地将那棵大树连根拔起! 树根带着大片的泥土被扯出地面,周围的地面也随之震颤。 “好强的力量!”摩诃看着乌罗的壮举,忍不住大声喊道。 刹利也是兴奋地向前跨出一步,身体紧绷, 下一瞬便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出去,重重地轰向一块巨石。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土石飞溅,烟尘弥漫。 待烟尘散去,那巨石竟被刹利一拳打得细碎。 “这……这力量简直超乎想象!” 乌罗看着眼前的景象,张大了嘴巴。 摩诃也迅速从背上取下弓箭,搭上一支箭,拉满弓弦。 随即他松开弓弦,那支箭如同流星般飞射而出,划破长空。 眨眼间,箭便穿过了万米的距离,精准地射穿了密林中一只指头大小的虫子。 三人无比兴奋地在山间各种施展,使得野兽纷纷逃离此地。 过了许久,三人方才重新安静下来。 乌罗直接果断地说道:“这山宝……或许能让我们的族人也能共享这份力量。”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更强大!” 刹利抬起头,似乎在思索着乌罗话语中的利弊。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山宝带给我们的力量虽然强大,但也可能充满了危险。” “还是先看看吧。” 摩诃摇头说道:“我们可以问问老人。” 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后, 乌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嗯,那就问问老人吧。” “如果没有问题,就带大家一起祭祀山宝。” 三人暂时达成共识后,便迅速朝着部落的方向赶去。 当三人回到部落时,部落里的族人们看到他们归来,也纷纷围拢过来。 乌罗大方地将背后拖拽着的,如小山般堆积的猎物分给了各家。 刹利和摩诃相视一眼,顿时二人一阵无奈, 不过现在看来,倒也没什么。 毕竟有了山宝的力量,日后肯定也不缺食物了。 在拉开了乌罗后,他们径直找到了族老阿屠。 并且向他详细讲述了在山林中发现山宝,以及靠着祭祀获得力量的经过。 阿屠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听完三人的讲述后,阿屠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带我去看看那山宝和祭祀的地方。” 阿屠是三人共同的长辈,他们对阿屠也很是尊重。 而且此前祭祀一事,也是由阿屠提出, 他们并没有多迟疑,就直接将阿屠背到了山宝所在。 阿屠的脊背微微佝偻,在山宝跟前停住了脚步, 他缓缓弯下了腰,双眼紧紧地盯着山宝。 他的目光在山宝的表面游移,试图从那光芒中解读出什么。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阿屠的发现。 片刻之后,阿屠直起了身子,他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 “这……这应当是……天神。”阿屠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什么是天神?”乌罗原本就对山宝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此刻更是迫不及待地问道。 阿屠微微侧头,看了乌罗一眼,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雨是天神下的,雷是天神劈的,雪也是天神降下来的。” 乌罗、刹利和摩诃三人听了,都微微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他们努力想象着阿屠口中的天神,那是一种怎样强大而神秘的存在。 “但是这个天神,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能力。”阿屠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微微摇了摇头。 听到这里,三人却忽然间豁然开朗。 随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再次投向山宝。 此刻,他们看向山宝的神情顿时恭敬了许多。 阿屠微微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似乎在回忆着遥远的过去,而后缓缓开口: “我年轻的时候,曾听闻有个部落祭祀天神。” 乌罗、刹利和摩诃三人原本就对山宝充满好奇, 此刻听到阿屠的话,立刻竖起了耳朵。 阿屠顿了顿,接着说道:“而那个部落的人,好像后来都有了轻易杀死山神的力量。” “什么?”三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山神的力量极为恐怖, 如今听闻竟有部落能轻易杀死山神,这怎能不让他们震惊。 阿屠看着三人的反应,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他们的表现早有预料。 他又说道:“对于天神,我们必须进行更隆重的祭祀,以表达我们对祂的敬畏和虔诚。” “只有这样,天神才会继续庇佑我们的部落,赐予我们更多的力量。” “因为……那个部族的天神,就是由山神的血来祭祀的!” 乌罗、刹利和摩诃三人对视了一眼,他们从阿屠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山神之血的重要。 乌罗挺直了身子,恭敬地说道:“我们明白了,一定按照您说的办。” 阿屠点了点头:“嗯……” “但是祭祀天神也不是你们三个人的事情,需要让更多的族人参与进来,你们才能获得更多更强大的力量。” 闻言,摩诃眉头紧锁,不由得开口说道:“但是……想让部落更多人参与祭祀,必须给这山宝编造一个令人信服的来历吧……” “不然的话,族人怎么愿意去做?” 刹利也是点头:“我们得给族人们一个说法,不然这祭祀之事,怕是难以顺利进行。” 阿屠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因赞同而更深了几分。 他缓缓开口道:“没错。这天神的力量如此强大,定要有个不凡的来历。” 阿屠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刹利靠在墙边,双手抱胸,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的眼神突然一亮:“依我看,就说它是太阳失去光芒后,坠落大荒就变成了这样。” “好主意!”摩诃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光芒,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他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道:“那再加上唯有鲜血,才能让它恢复以前的荣光。” “这样族人们为了让太阳重放光芒,也会愿意献上祭品的。” 阿屠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个办法很好!” “有了这样的说法,族人们定会对山宝心怀敬畏,祭祀之事也能顺利进行。” 阿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 四人达成共识后,心中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这个编造的来历,将成为部落对“天神”崇拜的最重要理由。 翌日清晨,飘雪不断。 阿屠时隔几年,重新登上了部落中央的篝火台。 他的脊背微微弯曲,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站定后,阿屠缓缓扫过台下聚集的族人们。 台下,族人们或站或坐,眼神中满是期待与不安。 毕竟族老上一次登台,是因为有野兽杀死了他们十多个外出打猎的族人。 阿屠清了清嗓子:“族人们,这些日子太阳没有出来的原因……是因为太阳坠落了。” 说罢,阿屠轻轻叹了口气。 族人们听到这里,顿时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 一个年轻的族人语气中满是恐惧,大声问道:“那可怎么办?没有了太阳的光芒,我们可怎么活?” 阿屠微微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继续说道:“不必惊慌,天神怜悯我们,留下了一线生机。” 族人们原本紧张的神情稍有缓和,却仍带着一丝疑虑。 阿屠微微抬起头,望向远方那被云雾笼罩的天际,继续说道: “坠下的只是旧的太阳,已经有新的太阳即将升上天空,笼罩大地。”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忧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希望。 一些人不禁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心中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阿屠看着众人的反应,微微颔首。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前几天的时候,山中的暴动正是因为太阳坠落造成的。” 听到这话,族人们的脸色又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几日前,那山中传来的异动,仿佛还在他们的耳边回响。 远在几十里外的部落,即便没有身临其境, 也能真切地感受到大地的震颤,那股莫名的威压,让每一个人都心生恐惧。 乌罗、刹利和摩诃三人站在人群中,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同。 毕竟他们是最早察觉到山中异样的人,也是亲眼见证了众多山神争夺山宝的人。 阿屠清了清嗓子:“我们族中最强大的三个猎人,那时候恰好进山。”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后落在了乌罗、刹利和摩诃三人身上。 族人们的目光也随之聚集到三人身上,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 阿屠微微点头,接着说:“正好,他们发现了失去光辉的太阳……” “而且现在……唯有鲜血,能够让这山宝恢复太阳的力量。” 阿屠的声音变得更加庄重,仿佛在宣读着神的旨意:“而太阳,也会分享祂的光芒给我们!” “只要我们虔诚祭祀,献上足够的鲜血,太阳必将重新闪耀,我们的部落也将迎来繁荣和昌盛。” “现在!” “我们族里最强大的三个猎人,已经是受到了太阳的恩赐!” 在阿屠的眼神致使下,乌罗走到一块巨大的石块旁, 那石块,甚至于比一百个他自己还要巨大,。 乌罗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石块的边缘。 他的肌肉瞬间鼓起,青筋暴起。 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吼,他猛地发力,竟然一把举起了那块巨大的石块。 “这,就是太阳给我的力量!”乌罗大声喊道:“大家!也同样可以拥有!” “大家!也同样可以拥有!”族人见此,脸上的担忧顿时被狂热所取代。 “为了太阳!为了部落!”一个族人带头喊道。 “为了太阳!为了部落!”众人纷纷响应,声音响彻云霄。(本章完) 第771章 扩张 在阿屠的指导下,部落众人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按照古老的仪式,开始准备起了祭祀所需。 男人们磨利了手中的石斧、石矛,准备深入山林狩猎。 女人们则开始编织着祭祀的用品,老人们开始烧陶瓮,用以盛放祭品的鲜血。 在阿屠讲完话后,整个部落都沉浸在极度兴奋中。 乌罗、刹利和摩诃作为部落中最强大的猎人,又有了天神的赐福,便带领着诸多猎人深入山林。 以三人如今的实力,一般的野兽可以随手打死, 任何动静,也都逃不脱三人的视听范围。 随着时间的推移,猎人们捕获了越来越多的猎物。 他们将猎物带回部落,在将鲜血全部放入陶瓮中后, 便整齐地摆放在山宝的周围。 乌罗三人看着堆积如山的祭品,心中充满了期待。 很快,在阿屠的主持下,部落第一次祭祀开始了。 族人们身着盛装,围绕在山宝周围, 他们的脸上带着敬畏和虔诚的神情,口中念念有词。 鲜血缓缓地洒在山宝身上,血光也似乎变得更加明亮起来。 或许是部落一齐祭祀的作用,使得贫瘠的土地似乎变得更加肥沃, 种在地上的粟米也开始茁壮成长,蓄养的牲畜也变得更加健壮。 而围绕在山宝周围的男男女女们,也自觉体魄变得强大了一些, 只是变化的幅度,没有乌罗三人巨大罢了。 众人望着这般变换,不由得脸上露出了震惊。 “天神显灵了!”一个族人激动地喊道。 有族人开始跪倒在地,开始朝着山宝不断磕起头来。 乌罗三人相对而视,不由得露出欣喜的神色。 现在的他们,并没有什么自私的想法, 所做一切,也都是为了部族的强大。 现如今山宝的效用,让他们极为满意。 阿屠也是感觉到原本衰弱的身躯,似乎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岁, 他抚着胡须,也不禁点点头。 从那以后,每次祭祀,山宝每次都会有所回应。 但也因为部族人的大肆猎杀,导致周围原本还算泛滥的野兽少了很多, 导致他们也不再那么容易就能够凑足足够多的祭品。 但是因为山宝不可挪动的原故,他们也是打算扩张部族的范围。 简陋的议事屋内,火光摇曳。 屋外,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偶尔能传出来的野兽低嚎,现在也丝毫不见。 乌罗前倾着身子,双手撑在粗糙的木桌上: “族老,我们西临栾水,东接大山。” “唯有向南北扩张了。” “但是……”说到这里,乌罗犹豫了一下:“我们的南北都有其他的部落存在。” 阿屠摇了摇头:“这不碍事,我们可以将他们吸纳到我们的部族中来。” “这怎么可能?!”乌罗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要和我们一齐分享太阳的荣光?” 摩诃打断了乌罗说道:“乌罗,这是避免不了的。” “现在祭祀普通的野兽对我们三个,已经是没有什么作用了。” “但是我们的力量想要去狩猎山神,这还远远不够……” “但如果要狩猎三神的话,凭借我们三个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山神?”乌罗听到这两个字,顿时一个激灵。 毕竟那巨象昔日险些杀死三,他来历历在目。 那根本就是他们无法抵抗的力量,就算是如今三人联手,也恐怕挨不住那巨象一脚踏下。 阿屠也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摩诃深吸一口气:“壮大部族,狩猎山神!” 刹利摩挲着下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点头:“山神的力量的确强大,若能将其鲜血用于祭祀山宝。” “或许……也能开启山宝更强大的力量。” 摩诃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没错!我们现在有山宝赋予的力量,怕他什么山神!” “狩猎山神,必定能让我们的部落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存在!” 阿屠坐在屋内的一角,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满是平静。 在听完三人的想法后,阿屠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若真能山神祭祀天神,你们能获得的力量肯定也会更强大。” “只是山神的力量太过强大,我们需要更多更强大的猎人,方能与之抗衡。” 摩诃点头道:“这就和我刚才所说的相合了。” “既是如此,我们就可以向南北去征服其他的部落。” “从那些部落中挑选出更强大的猎人,让他们为我们所用。” “有了更多的力量,我们狩猎山神的把握也更大!” 乌罗和刹利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同。 阿屠也微微点头:“此计可行。” “我们现在凭借山宝赋予的力量,征服其他部落并非难事。” “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刹利也接口道:“不错,征服其他部落,不仅要靠武力,更要懂得收服人心。” “我们要让那些被征服的部落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效力。” 阿屠听着三人的讨论,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你们三人有此雄心壮志,是我门部落的幸运。 “但切不可轻敌,无论是征服其他部落,还是狩猎山神,都充满危险。 “或许……别的部落也有天神可以去祭祀。” “所以你们必须要谨慎行事,切不可让自己陷入到危险中。” …… 三日后,一处由四十多人构成的部落所在。 大雪初停,阳光艰难地穿透缝隙,洒下几缕微弱的光芒。 乌罗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在他身后,跟着三个同样受过山宝恩赐的猎人。 四人在能够埋到膝盖的雪上轻易行走,看去丝毫不费力气。 当他们踏入那处部落的范围时,部落里的人们才察觉到异样。 顿时,呼喊声、惊叫声此起彼伏, 毕竟他们虽说是“邻居”,但也没有什么交流, 反而会经常因为猎物的问题,发生冲突。 这个部落的猎人们在察觉到这群不速之客的瞬间,便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们纷纷抄起身边的武器,动作干脆利落地严阵以待。 长矛被指向乌罗,弓箭也已搭弦。 乌罗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微微抬起下巴, 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神情中带着极强的自信。 此时,身材魁梧的部落首领从人群中大步走出, 他怒目圆睁,大声喝道:“你们是栾水边上部落的人?为何擅闯我们的部落?” 乌罗静静地听着部落首领的质问,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抬起手,轻轻地挥了挥, 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示意身后的猎人们停下脚步。 猎人们立刻会意,整齐划一地停住了脚步,安静地站在乌罗身后,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随后,乌罗独自向前迈出几步, 他站在了部落众人的面前,扫视着眼前的人群。“我乃乌罗,今天到这里来,是给你们一个机会。” 乌罗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你们全部都需要归顺我们,否则的话……”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 部落首领的脸色瞬间微微一变,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果断地大声下令:“放箭!”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部落的猎人们纷纷松开手中的弓弦, 霎时间,无数支利箭如同流星般划破长空,向着乌罗等人射来。 箭雨纷飞,然乌罗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的眼神中反而闪过一丝轻蔑。 顷刻间,乌罗四人便躲过了箭雨,这不由使得那首领一愣。 一名猎人瞅准时机,暴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着乌罗的方向猛扑过来。 乌罗身体微微侧身,轻松地躲过了这名猎人的攻击。 紧接着,他伸出大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 那猎人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乌罗轻轻一甩,那名猎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 被远远地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周围的尘土飞扬,那猎人挣扎了几下,却再也无法站起身来。 其他猎人们目睹这一幕,心中的愤怒顿时燃起。 他们发出怒吼,眼睛瞪得通红,更加疯狂地朝着乌罗扑了上来。 “我们以后都会是一家人,现在倒也不要伤了和气!”乌罗不慌不忙。 然此刻的猎人们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他的话语。 乌罗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叹息。 他知道,此刻若不展示出更强大的力量,这些人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于是,他双脚猛地一蹬地面,瞬间跳身进入了背后的那片树林内。 片刻之后,树林中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移动。 下一瞬,乌罗竟然扛着一头如小山般的巨熊走了出来。 那巨熊身躯庞大,四肢粗壮,原本凶猛的眼神此刻却充满了恐惧, 在乌罗的手中,它竟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般毫无反抗之力。 猎人们看到这一幕,顿时都愣住了,脸上露出了震惊和恐惧的神情。 他们的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地垂了下来,嘴巴大张,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刚才还疯狂攻击的他们,此刻也只能呆立在原地。 那巨熊在乌罗的手中,宛如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丝毫不见沉重与威猛,仿佛它的庞大身躯和恐怖力量在乌罗面前都不值一提。 乌罗的双臂肌肉隆起,青筋暴起,却不见有丝毫的吃力之感。 紧接着,乌罗猛地发力,将巨熊狠狠地丢在地上。 巨熊庞大的身躯与地面剧烈碰撞,发出一声沉闷而又震耳欲聋的巨响。 地面也随之剧烈震颤起来,仿佛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 周围的人们只感觉脚下不稳,纷纷摇晃起来。 周围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惊呆了,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难以置信。 原本喧闹的场地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乌罗和地上那庞大的巨熊尸体上。 部落首领的眼珠子似乎都要凸出来了,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松开,手中的武器“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这……这怎么可能……”一个猎人喃喃自语道。 其他猎人们也都呆立在原地,手中的武器无力地垂着。 乌罗站在原地,眼神冷漠地扫视着眼前这些被震慑住的人们。 他大声说道:“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可以将你们全部都杀光!” “现在,你们难道还不想加入我们吗?” 部落里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知道,在乌罗这样强大到近乎恐怖的力量面前,他们毫无胜算。 反抗,只会带来更多的死亡。 “我们……我们归顺……”许久,部落首领颤抖着声音说道。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其他的人们也纷纷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沮丧和无奈的神情。 毕竟一般而言,归顺的部族,只能当做奴隶。 乌罗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三个猎人,说道:“好了,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也没有摩诃说得那么难嘛!” …… 在这样的形势下,乌罗只花了三天就将南北七个部族全部都收服了。 也并没有发生如阿屠说的,其他部族也藏有天神进行祭祀。 在刹利和摩诃三人的带领下,部落以惊人的速度扩张起来。 原本简陋的部落,如今已增添了许多新的屋舍,错落有致地分布着。 新加入其中的族人,在历经了几日后,也放下了想法, 投降并不如他们所想的,去了之后被当做了奴隶。 他们反而是被当成了正常的族人对待,和本族人并无区别。 毕竟身在这样一个不愁吃喝,并且有“天神”庇护的部族中,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新成员融入了部落, 他们开始加入到“天神”的祭祀中,也参与到部落的各项事务中。 部落的规模迅速扩大,人口日益增多。 新的房屋不断建造起来,开辟初来的田里黍米茁壮成长,牲畜也繁衍得越来越多。 然乌罗、刹利和摩诃三人心中,对力量的渴望却从未停止, 他们明白,若要让部落长久昌盛,唯有获取更强大的力量。 三人商议许久后,最终决定狩猎山神。(本章完) 第772章 梵族 商议妥当后,刹利主动承担起寻找山神的重任。 他独自一人,背着简陋的行囊,踏入到了大山深处。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 刹利风餐露宿,历经艰辛。 终于,在一片幽深的山谷中,他发现了一尊山神的踪迹。 那只山神身形怪异,似豹又似牛,混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它的毛发呈深黑色,四肢粗壮有力,尾巴如钢鞭般甩动。 而且每当它咆哮时,天空中便会乌云密布,雷电交加。 刹利心中一惊,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 他深知机会难得,绝不能轻易放弃。 他悄悄地退了回去,叫来了乌罗和摩诃, 还召集了部落中的一些猎人,准备共同狩猎这只山神。 夜幕沉沉,万籁俱寂,唯有夜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 乌罗带领着一众猎人,悄然隐匿在山林的阴影之中。 他们的脚步轻如猫步,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七棵高大粗壮的树木并排而立, 树干上,七个来自其他部族的猎人被高高吊起。 这七个猎人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撕扯得破破烂烂,血迹斑斑。 他们的手脚被捆绑,嘴巴也被一团枯草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这七人,皆是来自其他部族, 他们本该归顺,但皆在夜晚选择了偷袭乌罗。 故此,乌罗也是决定将这七人当成诱饵。 此刻,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乌罗也是等的极为紧张。 突然,一阵踏雪的沙沙声从林间深处传来。 乌罗的眼神瞬间一凛,他立刻转过头,向身旁的猎人微微示意。 猎人们握紧武器,身体紧绷。 紧接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弥漫开来。 黑暗中,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缓缓浮现。 那光芒越来越亮,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庞大的身影,逐渐倒映在了雪地上。 它的身躯庞大如山,皮毛呈深黑色,獠牙如矛,正不断喘着粗气。 山神看着被吊在树上的七个猎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它环顾四周,却是并未发现什么。 随着山神的接近,乌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间,山神再度停住脚步环顾四周, 然而那诱人的“猎物”就在眼前,最终它的贪婪战胜了一丝疑虑。 山神仰起头,张开血盆大口, 一跳起便轻松将吊在树上的猎人一个接一个地扯下,囫囵吞咽。 七个猎人就这样在山神的利齿下,转瞬成了腹中之物。 见此,乌罗顿时大喜。 毕竟这七人的身上,他们早就布下了毒饵。 乌罗紧紧盯着山神的一举一动,默默期盼着毒饵能够发挥作用。 那毒饵,是从剧毒之蛇的体内采集而来, 安置在那七个猎人的体内,本以为足以让山神毙命或丧失行动能力。 可山神吃完了七个人后,却依旧站在原地,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舒服。 乌罗的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猎人因过度恐惧,脚下一滑,踩断了一根干枯的树枝。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响起。 山神猛地转过头,如灯笼般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眼中的凶光更甚。 山神的鼻孔中喷出粗气,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天空中乌云迅速聚集,原本就阴沉的夜色变得更加黑暗。 随着这声嘶吼,一道道雷霆从乌云中劈下,照亮了整个山林。 乌罗知道,此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他低声喝道:“大家稳住,听我指挥!” 山神迈开巨大的步伐,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冲去。 它的速度极快,瞬间就来到了那名犯错的猎人面前。 猎人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不听使唤。 千钧一发之际,乌罗大喊一声:“动手!” 早已埋伏好的猎人们纷纷从藏身之处跃出,手持长弓,朝着山神射去。 与此同时,他们布置许久的陷阱也终于发挥了作用。 隐藏在地面下的藤蔓瞬间暴起,紧紧缠住了山神的四肢,只是转瞬便被挣扎开了。 尖锐的木刺,也从从四面八方刺出,但却直接被折断了。 不过好在他们布置的陷阱也并不如此简单, 山神在冲到那猎人身前时,直接掉入到了一个深达数丈的坑洞内。 就在猎人们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山神身体周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流。 紧接着,山神的背部竟然缓缓长出了一对黑色如昆虫般的翅膀。 山神用力一挥翅膀,直接挣脱了陷阱的束缚, 它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后,猛地朝着猎人们俯冲下来。 猎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山神便已冲入人群。 单纯是翅膀所刮过,瞬间就有十几个猎人倒在血泊之中。 摩诃迅速搭上一支箭,拉满弓弦,瞄准了山神的眼睛。 利箭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径直射向山神的眼珠。 只听“噗”的一声,利箭准确无误地射中了山神的眼睛, 山神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摇晃起来。 然这一箭不仅没有让山神失去战斗力,反而让它变得更加狂躁。 它在空中疯狂地飞舞着,翅膀不断拍打着, 周围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尘土飞扬。 山神的眼睛中不断流出鲜血,怒吼震得整个山林都在颤抖。 乌罗看着眼前这疯狂的山神,心中暗自焦急。 他知道,如今的山神已经被彻底激怒,变得更加危险。 但他也明白,此时绝不能退缩,否则整个队伍都将全军覆没。 “大家稳住,不要慌乱!寻找机会再次攻击!” 此刻,山神也已经锁定了摩诃的位置, 它是有智慧的,知晓就是那个人类射穿了它的眼睛。 摩诃望着已经锁定了他的山神,深知不能慌乱。 他迅速做出判断,开始朝着山宝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刹利也瞬间明白了摩诃的想法。 他从腰间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油脂,快速地涂抹在箭头之上,然后用火石点燃。 瞬间,一支支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箭准备就绪。 刹利搭弓射箭,箭簇带着炽热的火焰,朝着山神射去。 山神被火箭射中,身上燃起了几处火焰,疼痛让它更加愤怒。 它怒吼着追击摩诃,却又被刹利不断射来的火箭干扰。 刹利一边射箭,一边大声呼喊: “来啊,你这畜生!” 他知道,只有不断激怒山神,才能让它跟着他们的节奏走。 山神被彻底激怒了,它放弃了对其他猎人的攻击,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摩诃和刹利身上。 摩诃在前面拼命地奔跑,他能感觉到山神扑动翅膀的巨大气流声就在身后。 只是因为这山林内地势狭隘,方才不能够轻易抓到他。 乌罗见此,同样也加入到了骚扰山神之中。 在摩诃的奋力狂奔之下,山宝那血色的光芒出现在了眼前。 摩诃和刹利跑到了山宝旁边,迅速躲到一旁。 山神紧随其后,目光瞬间被山宝吸引, 它那原本充满愤怒和凶性的双眼,此刻竟流露出一丝贪婪。 它似乎忘记了周围的威胁,也不顾身上还插着的箭矢和燃烧的火焰, 直接张开巨大的血盆大口,猛地朝着山宝扑去。 下一刻,山神将山宝整个吞下, 它的身体因为这一动作而猛地一震,随后便静止了下来。 乌罗、刹利、摩诃都紧紧地盯着山神,大气都不敢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整个山林都陷入了寂静中。 突然,山神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它的四肢抽搐着,发出阵阵痛苦的嘶吼。 紧接着,山神的身体表面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黑色的血液从裂痕中不断渗出。 它的力量在迅速消逝,原本庞大而强壮的身躯逐渐萎缩。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山神的身体轰然倒地, 又化作了一堆骸骨,散落在地面上。 与此同时,那种被什么东西插入体内的感觉再度从乌罗身上出现, 但面对此痛苦,三人反而是兴奋不已, 他们很清楚,这是山宝的恩赐! 他们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骨骼和肌肉都在发出“噼啪”的声响。 乌罗只觉得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地增长,他的肌肉变得更加结实,骨骼也更加坚硬。 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那股澎湃的力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喜。 猎人们看着乌罗三人的变化,脸上露出了羡慕和敬畏的神情。 他们知道,这是天神的恩赐。 乌罗极度兴奋地曲腿一跳,竟是比山峰还高: “我感觉现在的我,一个人就可以打死这山神了!” 摩诃摇了摇头:“这是我们运气好,没有被它的雷劈到。” “不过现在的我们,日后狩猎山神的话确实会更容易一些。” 刹利也是沉吟:“这次也的确是侥幸。”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一个猎人气喘吁吁地从树林中跑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兴奋, 一边跑一边大声叫道:“乌罗大人,我们找到了那头山神的窝!” “那里面好像还有三只幼崽……” 此言一出,乌罗、刹利和摩诃三人顿时相对而望,随即面露大喜之色。 虽说只是幼崽,但毕竟是山神的种。 在这片大荒之上,山神的力量令人敬畏, 即便是幼崽,也必定蕴含着强大的潜力。 乌罗的心中迅速盘算着,若是用以祭祀,想必也能有不菲的收获。 祭祀山宝一直是部落强大的关键,而山神幼崽无疑是绝佳的祭品。 此刻的他们,完全没有豢养这山神幼崽的心思。 就算是野狗也需要几代的豢养才能养熟,更何况还是大荒之上,更为聪慧野蛮的这般异种? 山神本就生性凶猛,难以驯服,若是留下它们, 不仅可能会对部落造成威胁,而且也无法保证它们能为部落所用。 刹利微微点头,似乎明白了乌罗的心思,说道: “这山神幼崽留着始终是个隐患,倒不如用来祭祀。” 摩诃也跟着附和道:“没错,我们不能心慈手软。” “有了它们作为祭品,必定能让部落更加强大。” 乌罗听了两人的话,微微颔首:“好,那就这么办。我们现在便去取那山神幼崽,准备祭祀。” 翌日天还未亮时,整个部落便已沉浸在庄严肃穆的氛围之中。 经过了一夜的准备,部族开始了祭祀仪式。 在阿屠看来,举行仪典相较于以往简单直接的血祭,要正式得多。 他很清楚,仪式的庄重程度往往决定着与神灵沟通的效果, 而越是正式的祭祀,他们所能得到的恩赐也必定会更加丰厚。 这种认知,在阿屠的心中根深蒂固。 乌罗、刹利、摩诃与部落的众人一同,紧紧围绕在山宝周围。 在山宝前方,三头体型庞大的山神幼崽横陈在地, 它们的身躯足有成人大小,虽拥有着巨大的体型, 但它们此刻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智慧和行动力,如同初生的懵懂野兽幼崽一般。 终于,祭祀开始了。 阿屠身着一件由野兽獠牙编制而成的祭服,看去野蛮而又威严。 阿屠缓缓走上前,口中念念有词。 乌罗手执一把锋利的石刀,神情肃穆而坚定。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向那三头山神幼崽。 当他走到山神幼崽面前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随即便毫不犹豫地挥动石刀,剖开了山神幼崽的躯体。 一时间,殷红的鲜血从山神幼崽的体内涌出,汇聚在山宝的周围。 随着祭祀的不断进行,山宝仿佛感受到了鲜血的滋养,光芒愈发强烈起来。 部落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山宝,心中充满了期待。 突然,一阵奇异的声音传入到了阿屠的耳中, 那声音仿佛来自山宝的内部,又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阿屠顿时口中一停,神情微微一怔, 他侧耳倾听,努力分辨着那声音的内容。 “梵……” 他隐隐从山宝上听到了“梵”的声音。 那声音虽然微弱,但却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时,阿屠脸上带着庄重的神情, 他微微抬起头望向天空,仿佛在与神灵对话。 片刻后,他缓缓说道:“今日在我们祭祀之时,天神对我有所启示。” “我听到了一个“梵”字。” “你们,谁也听到了这个字吗?” 此刻,站在人群中的摩诃也点头:“族老,我也听到了。” 与此同时,刹利和乌罗也是点头,表示听到了这个字。 阿屠不在疑惑,只是点了点头:“虽然听到了,但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但既然是天神给我们的启发,那我提议……将我们的部落命为梵族。” 众人听了阿屠的话,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纷纷露出了认同的神情。 “好,就叫梵族!” 众人纷纷附和道: “对,这是天神的旨意,我们应该遵从。”(本章完) 第773章 精元神庙 在山宝的庇护下,梵族亦是越发壮大。 周围的数十个中小部落,皆是融入到了其中。 但这样的平和发展,也不是永恒的。 毕竟大山内的猎物有限,他们想要不断祭祀,就需要扩张狩猎的范围。 也正是在这样的扩张下,梵族也终于是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存在。 这一日,一群身着火红狐皮的人踏入了梵族的领地。 为首之人面容冷峻如霜,他扬起下巴扫视着梵族众人,目光中满是轻蔑。 梵族众人原本正忙碌于各自的事,就算是看到了这群陌生人也毫不意外。 毕竟这些日子,几乎每隔一段时间, 都有新的族人加入其中,他们也早已见怪不怪。 乌罗此刻却是见势不妙,他直接穿过人群,站在了最前方。 他直接走到那些人身前:“你们是什么人?” 那群人中,隐隐为首的男人壮硕如山, 就算是乌罗在他面前也是矮过一头。 这人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他再次扫视了一番梵族众人,缓缓开口:“我们乃是精元神庙的使者,是元气大神最虔诚的信众。” “精元神庙?”乌罗不由得眉头皱起。 他根本没有听过这样一个部落的名字。 那号称使者之人再度言道:“你们最近狩猎的范围,似乎是有些逾越了!” “我等看中的一头兇,应当是被你们猎了去。” “兇?”乌罗更加疑惑了。 那使者见其模样,不由得嗤笑:“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山神。” “那不过只是一头大荒异种,哪里敢称神?” “不过是你们见识短浅罢了。” 他继续说道: “不过既是你们得了这兇的尸体,还有那些猎物, 都理应上交给元气大神,以表达你们对神灵的敬意。” “我也就代表天神,原谅你们了!” 乌罗闻言,顿时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向前跨出一步,身体微微前倾,质问道:“凭什么? “这是我们辛苦所得,与你们的元气大神又有何干系?” 使者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地说:“无知的凡人,元气大神掌控着世间的元气,滋养着万物。” “你们能有今日的收获,皆因元气大神的恩赐。” “如今,不过是让你们将些许所得归还,以表虔诚,你们莫非竟敢反抗?”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乌罗听来极为刺耳。 乌罗大声吼道:“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们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所得,与你们的什么元气大神毫无关系!” 闻言,使者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向前逼近一步,语气充满威胁地说:“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 “若不乖乖交出那兇的尸体,元气大神的怒火可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到时候,你们整个部落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族人们听了使者的威胁,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安的神色。 几十个猎人此刻也拿起了武器,站在乌罗身后。 此时,阿屠缓缓从人群中走出。 他的神态十分镇定,他看了看使者,又看了看乌罗等人。 他开口说道:“使者大人,我们梵族向来敬重神灵,但我们的收获皆是努力所得。” “还望使者大人能理解我们的难处,不要起了冲突。” 使者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冲突,你们也配?” 随即,他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远远瞧见正赶回来的摩诃和刹利二人,只是冷哼道: “哼,给你们时间考虑,若不答应,后果自负。” 说完,他直接转身,带着身后的人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群忿怒的梵族众人,留在身后。 此刻,乌罗也是将方才所发生之事说给了摩诃、刹利二人。 刹利则微微眯起眼睛,直接看向族老:“您可知晓这精元神庙的来历?” 阿屠目光望向远方,他点了点头:“我听说过……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还是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一个外面游荡的猎人跟我说的。” “那精元神庙据传是来自大荒的西边,而且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部落。” “那时的他们,和我们一样,在这片大荒上艰难地求生。” “他们狩猎、耕种,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阿屠顿了顿:“但是据说,有一位天神降临在了他们的部落。” “那天神光芒万丈,他的出现,让整个部落都为之震撼。” “那部落的人们,怀着敬畏和恐惧的心情,开始供奉这位天神。” “天神感受到了他们的虔诚,于是赐予了他们力量。” “这些力量,让他们在狩猎中更加勇猛,在耕种中更加顺利。” “渐渐地,周围的部落听闻了他们的事迹,纷纷前来朝拜。”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部落开始信仰这位天神,他们将自己的信仰和力量,都献给了这位天神。” “而那原本的部落,也因为收集了众多部落的信仰,变得越来越强大。” “他们开始建造宏伟的神庙,用来供奉天神。” “那神庙,便是如今的精元神庙。” “精元神庙的势力越来越大,他们的信徒遍布大荒的西边,甚至开始向其他地方扩张。” 阿屠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后来的精元神庙,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小的部落。” “他们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和众多的信徒,他们以天神的名义,要求其他部落供奉和服从。” 乌罗有些忍不住了:“族老,照你这样说的话,我们岂不是不是他们的对手?” 阿屠只是叹气道:“岂知不是对手?” “当初游荡来此的那位猎人,比你们三人更强!” “但他却是被精元神庙的一位普通祭司所伤……” “而拥有这样强大力量的祭司,精元神庙还有几百位……” 闻言,乌罗三人不由得感到一阵窒息。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万万不能冲动,”刹利沉声说道,“但也不能任人摆布。” “或许我们可以先拖延时间,再从长计议。” 乌罗的反应更加激烈,他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些混蛋,凭什么来抢我们的东西!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阿屠微微叹了口气,抬起头,目光落在乌罗三人身上:“乌罗、刹利、摩诃,咱们部落如今的处境你们也清楚。” “那精元神庙势力庞大,我们惹不起。” 摩诃也是点头:“但是精元神庙想要的那只兇,也早已经被我们献祭杀死了。” “就算我们愿意给,也是不行了。” 阿屠又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是这个道理……” “罢了,罢了……” “时也命也!我们梵族在这地方怕是待不下去了,精元神庙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离开这里吧,找个新的地方落脚。” 说到这里,阿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他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几乎是一辈子,如今却要被迫离开,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这时,乌罗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说道:“族老,如今我们已经掌握了带走山宝的方法。” “就算离开这里,我们也能带着山宝一起走,有山宝在,我们到哪里都能重新开始。” 乌罗他们找到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迫使一只野兽吞下山宝, 然后他们仅需带着那野兽的尸骸行动,便可。 阿屠听了,微微一愣,随后眼中露出一丝欣慰。 他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有山宝在,我们部落就还有希望。” “告诉大家,回去收拾一下,准备离开这里吧。” 众人散去,各自忙碌起来。 当梵族众人收拾好行囊,踏上迁徙之路时,天色已暗。 族人们牵着驮满物资的牲畜,扶老携幼,开始一路朝南。 乌罗走在队伍前方,摩诃在中,刹利在尾,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只是不曾想到,他们才出发了不久, 眼前便是出现了一群身裹狐皮的人,和白天那群精元神庙的人打扮是一模一样。 而那自称使者的大汉,也站在其中。 他直接出列笑了起来:“早料到你们会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梵族众人,大声喊道: “你们的人听着,你们竟敢违抗精元神庙的命令!” “不交出山神的尸体,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阿屠叹息一声,他知道,现在唯有一战了。 片刻间,乌罗三人相视一眼,顷刻取弓射箭。 那使者只是悍然一笑:“箭?你们觉得对我有用?” 果不其然,几头箭簇在他身上顿时激起火花。 那使者顷刻间狞笑起来:“看吧!我一个人就能杀光你们!” “记住我的名字,罗摩!” 此刻,罗摩撕开兽皮袍, 露出的肌肉如虬龙般盘结,彰显着恐怖的力量。 他的头发蓬乱而又油腻,肆意地披散在肩头, 几缕干草夹杂其中,更添了几分野蛮之气。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由不知名的骨头和尖锐牙齿串成的项链,每走一步,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腰间,则是随意地插着几根锋利的骨刺, 而他的双手手腕上,则是套着用粗藤和尖锐石块制成的护腕。 乌罗见此,深吸一口气,率先发难。 他身形一闪,手中的石刃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刺罗摩的咽喉。 罗摩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 他一挥手,一股强大的气流瞬间爆发,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乌罗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刹利和摩诃心中一紧,对视一眼后,同时出手。 刹利手持长矛,从侧面疾冲而上,直取罗摩的腹部。 摩诃则从另一侧迂回,试图寻找机会。 罗摩却丝毫不惧,只是双手撑开,顿时便有一阵强光大柱暴起,将两人尽数弹开。 但没想到的是,摩诃尽是落地一蹬,来到了众人所围绕着的一只狼尸前。 他随手一提,趁着罗摩注意力集中在刹利身上,猛地暴起,将狼尸朝着罗摩丢去。 “这就是你想要的山神!” 罗摩反应极快,侧身一闪,随即将那狼尸一拍而飞:“当我是傻子么?” 与此同时,罗摩反手一拳,重重地击在摩诃的胸口, 摩诃闷哼一声,如遭雷击,身体飞了出去,摔落在数米之外,吐出一大口鲜血。 刹利见摩诃受伤,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然罗摩的实力太过强大,他的攻击在罗摩面前如同孩童的玩闹。 罗摩一脚踢在刹利的腹部,刹利惨叫一声,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当罗摩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刹利身上时,那狼尸体内却是咕噜滚出来了一个火红的圆。 “这是……”罗摩瞬间被此物吸引到了注意力。 “这就是你们力量的由来么?” 罗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他暂时忘却了眼前的敌人,大步朝着山宝走去。 他伸出粗糙且布满老茧的大手,一把将山宝捡起。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山宝的瞬间,一股如电流般吸力迅速传遍他的全身。 罗摩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惊愕,紧接着五官因痛苦而扭曲在一起。 他想要松开手,扔掉山宝, 可那双手却仿佛被山宝死死地黏住,无法挣脱。 山宝的光芒愈发强烈,如同一轮炽热的太阳,刺得人眼睛生疼。 罗摩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的肌肉逐渐萎缩,原本饱满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 他的头发一根根脱落,脸上的皱纹迅速加深,仿佛在一瞬间老去了几十岁。 乌罗、刹利和摩诃三人此刻看到这一幕,都不禁愣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罗摩想要发出怒吼,想要反抗这股力量,可他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嘶”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体越来越干瘪,水分和力量仿佛被山宝一点点抽离。 片刻之间,这个威风凛凛的男人竟变成了一具干瘦的人干, 皮肤紧紧地贴在骨头上,双眼凹陷,失去了生机。 山宝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恢复了最初的柔和。 罗摩的尸体也无力地倒在地上,手中仍紧紧握着山宝。(本章完) 第774章 内讧 当罗摩化作一具干枯的人干,瘫倒在地的时候。 乌罗、刹利和摩诃三人,顿时将目光紧锁在那散发着血色的山宝之上。 刹利和摩诃眼中顿时流露出激动兴奋之色,直接在山宝面前跪倒。 而乌罗却是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就在这一瞬间,来自山宝的恩赐再度传遍他们的全身。 刹利和摩诃二人只觉原本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瞬间充满了活力, 伤口处传来一阵酥麻之感,疼痛渐渐消散, 肌肉和骨骼仿佛都得到了强化,力量在体内澎湃涌动。 他握紧拳头,感受着这股新生的力量。 然与他们的欣喜不同,乌罗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疑虑。 他看着山宝,回忆起之前与山宝的多次接触。 以往,山宝虽能在吞噬野兽的血肉之后,恩赐反馈给他们力量,但从未像今日这般直接吞噬活人。 罗摩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山宝那瞬间抽干他生命的力量,让乌罗不寒而栗。 乌罗缓缓走上前,伸出手轻轻触碰山宝。 但是却依旧是和此前那样,并无任何的反应。 众人在收拾了一番之后,又抓了头野狗叼起山宝继续上路, 这一路上,乌罗的心思也越发沉重。 至了夜,待诸多族人入睡之后, 乌罗便找到了刹利二人,开口说道: “这山宝……” “它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太诡异了。” 刹利反而是有些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 乌罗连忙说道:“我们之前与它接触多次,它从未如此凶残地吞噬活人。” “今日方才知晓,原来我们人也是它的食物……” 刹利满不在意:“山宝定然是有灵。” “它能够分辨出是不是我们梵族的人。” “那精元神庙的家伙身上沾染了别的神灵的气息,肯定是惹怒了山宝。” “你也别想这么多,毕竟山宝也是在庇护着我们!” 乌罗叹了口气:“希望你说得对吧。” “也可能山宝只是觉得我们有用,就没有将我们都吃掉。” 刹利听完这话,顿时便笑了起来,他拍了拍乌罗的肩: “别想这么多,如果没有山宝的话,族人们恐怕都要饿死在这个冬天了。” 摩诃也是缓缓开口:“乌罗说得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今日那罗摩的下场太过惨烈,原本我也以为山宝不会吃人的……。 “但可能对山宝来说,我们也就如羊群一样,只是储备在身边的血肉粮食。” “你们两个这都是怎么了?想的这么多?”刹利再度说道: “罗摩本就是我们的敌人,山宝取了他的性命,那是他罪有应得。” “更何况,在这大荒之中,人命本就如草芥,不值一提。” 乌罗眉头紧皱,他直视着刹利说道:“刹利,即便罗摩是敌人,那也是人!” “一只养不熟的野兽,在缺少食物的时候,也保不准会反噬它的主人。” 刹利冷笑一声,双手抱胸反驳道:“你太天真了,乌罗。”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惟有力量才是真理。” “山神强大,能为我们带来祭祀的好处,相比之下,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山宝赐予我们力量,让我们能够生存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的争论愈发激烈,气氛也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摩诃见势不妙,连忙上前,站在两人中间:“够了,你们都别吵了!” “现在不是我们内部起争执的时候,精元神庙的人随时可能再次追来。” “我们应该先想办法找到新的聚居地,再从长计议。” 乌罗和刹利听了摩诃的话,也暂时停止了争吵。 但两人的眼神中仍带着一丝不服气,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便将目光移开。 这时,阿屠也缓缓走了过来。 他的脸上满是疲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沧桑。 他看了看乌罗,又看了看刹利,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摩诃说得对,我们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 “精元神庙的势力庞大,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慢慢商量山宝的事情。” 乌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刹利也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到了天亮,摩诃也起来招呼众人出发。 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远方走去。 众人就这样不止疲惫的走着,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 原本就阴沉的天空,顷刻间便有鹅绒大雪迅速的飘落下来。 不仅如此,风也是越来越大,甚至于瘦弱一些的族人已经是快要被吹走了。 梵族狼狈地找寻着可以避险之处,可这片荒芜之地哪有合适的地方? 阿屠看着这恶劣的天气,心中暗自着急。 若是他们在这样的大雪下找不到躲藏的地方,恐怕大半的族人都要冻死在外。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山宝之上。 阿屠心中一动,连忙召集众人,说道: “大家把羊群牵过来,向山宝祭祀,祈求它能庇佑我们。” 众人听了阿屠的话,虽然很心疼羊群, 但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照着做。 他们将几只肥壮的羊牵到山宝面前,在阿屠的带领下,举行了一场简单的祭祀仪式。 众人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祈求山宝能为他们带来庇护。 仿佛是听到了众人的祈求,几头肥羊瞬间便失去了体内的血肉精华。 山宝的光芒却突然大盛并形成了一个光罩,将众人笼罩在其中。 而且大雪在触碰到光罩的瞬间,便纷纷滑落,无法坠入分毫。 光罩内,温暖如春,与外面的狂风暴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看着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刹利忍不住赞叹道:“有天神庇佑,我们定能度过难关。” 乌罗虽心中仍对山宝的本质有所怀疑,但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山宝的确是在庇护着梵族。 他微微点头,但并不言语。 在山宝的光罩内,众人围坐在一起,疲惫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温暖。 外面的风雪依旧不断,众人却是在山宝的庇护下安眠。 翌日,诸人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积雪已经是有半人高, 甚至比起很多孩童,还要高! 梵族众人此刻也斗庆幸天神庇护。 他们在经过了一番收捡后,再度启程上路。 积雪虽厚,但有着乌罗三人,以及诸多猎人开路,也算平坦。 三人各自执一根硕大原木,将积雪往旁边扒去, 其余猎人也在一旁帮忙,倒也开辟出来了一条大路。 很快,他们就快要走出大山,来到了两山之间的巨大裂口前。 眼前的裂谷两侧,峭壁高耸入云,谷底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阿屠此刻也抬起手指向裂谷:“走出了这裂谷,我们就算走出阿弥山了。”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也从来没有听人说起,阿弥山之外的大荒是个什么样子。” 紧接着,他们便走入了裂谷。 裂谷内光线昏暗,不少族人都举起火把,为身旁人引路。 正当他们在裂谷中摸索前进时,一阵低沉的嗡嗡声也从远处传来, 那声音由远及近,迅速逼近。 乌罗心头一紧,大喊一声:“不好!” 话音未落,族人们只见一团黑压压的毒蜂群如乌云般席卷而来,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毒蜂的翅膀急速扇动,腹部的毒刺足有人指头大小。 众人瞬间陷入了混乱,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驱赶这鞋毒蜂。 然毒蜂的数量实在太多,如潮水般涌来,很快便将众人淹没。 就算是体魄非凡的乌罗三人,此刻也是应接不暇。 “退,往后退!”阿屠大声叫道, 此刻,他发现了那些举着火把的族人,似乎并未受毒蜂侵袭。 他连忙叫道:“快!这些毒蜂怕火!” 随即他便指挥几个猎人,将一些动物残留的油脂倒在地面。 在族人的一起努力下,火石击出的火星落在了油脂上, 一圈火环顿时升起。 原本铺天盖地的毒蜂,也开始迅速撤离。 其余剩下的那些毒蜂,也被他们挥舞着火把将之扫下。 但此刻,已经是有族人在蜂群的肆虐之下,失去了性命,满身尽是浮肿。 阿屠叹了口气,只能等会在退出这裂谷后,让人将之掩埋了。 此刻,刹利忽然发现自己的妹妹也被几只毒蜂蜇中,身体也瘫软在地。 刹利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妹妹紧紧抱在怀中。 只见她的脸色迅速变得惨白,嘴唇青紫, 身上被蜇的地方鼓起了一个个大包,毒素正迅速蔓延至她的全身。 “哥哥……好痛……我不想死……”刹利的妹妹用微弱的声音哭着。 刹利紧紧握着妹妹的手,声音颤抖地安慰道:“阿妹,你别怕……”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妹妹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微弱,呼吸也变得断断续续。 刹利看着妹妹痛苦的模样,心中如刀绞般难受。 此刻,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一旁的山宝上,心中涌起一丝绝望的希望。 “求求你,救救我的妹妹!” 刹利抱着妹妹,冲到山宝面前,声嘶力竭地喊道。 他见山宝毫无反应,刹利顿时牵过几头羊来,不断地在山宝面前磕头。 但山宝只是静静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没有任何回应。 此刻,刹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看这妹妹痛苦的模样,也知道妹妹已经没救了, 与其让她在痛苦中挣扎,不如让她早点解脱。 “妹妹,别怪哥哥……” 刹利咬着牙,眼中含着泪,将妹妹的身体缓缓靠近山宝。 就在妹妹的身体触碰到山宝的瞬间,一道血芒闪过,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山宝中传出,将妹妹的身体紧紧吸附住。 妹妹的身体在光芒中迅速干瘪下去,她的皮肤变得皱巴巴的, 血肉开始迅速流逝,转瞬只剩下一副骨架。 刹利看着妹妹的身体在自己眼前化为白骨,他的脸上也露出痛苦的神情。 “刹利,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做?” 乌罗目睹了这一切他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刹利的手臂质问道。 刹利猛地甩开乌罗的手,眼中闪烁着疯狂吼道:“她已经没救了,你没看到吗?” “与其让她痛苦地死去,不如让她早点解脱!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 “你没有权利决定她的生死!”乌罗挥起拳头,朝着刹利砸去。 刹利侧身一闪,躲开了乌罗的攻击, 然后迅速反击,两人扭打在一起。 他们在地上翻滚着,拳头和脚不断地落在对方身上。 摩诃和阿屠等人见状,连忙冲上前去,试图拉开他们。 “够了!都住手!”摩诃用力将乌罗和刹利拉开。 乌罗和刹利虽然被分开了,但仍旧有想要打下去的趋势。 阿屠也开口说道:“够了,你们两个到底要做什么?” 乌罗和刹利喘着粗气,怒目而视。 阿屠先看向乌罗:“乌罗,我知道你重情重义。” “可刹利也是无奈之举,他妹妹当时已无生机。” “若带着她,谁也无法保证她能坚持下去。” “况且若是因为她拖累了整个部落,那我们这么多人都可能会遭殃。” 接着,阿屠又转向刹利:“刹利,你的这做法也是太过决绝。” “只是以后,做事还是要多考虑考虑,别太冲动。” 刹利低下头,低声说道:“我知道,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乌罗则咬了咬牙,仍有些不满, 他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阿屠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继续赶路,找到安全的地方。” “替那些已经牺牲的族人活下去,我们才对得起他们的付出!” 众人听了阿屠的话,纷纷收拾好情绪,再次踏上了旅途。 阿屠摇了摇头,神色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二人在昨日便已是有所矛盾,现在只不过是彻底激化了。 但他们也都知道,阿屠说得对, 现在,并不是内讧的时候。 待众人收拾好情绪,将诸多死去的族人简单掩埋后, 梵族便退出了这处裂口,开始找寻阿弥山其他的出口。(本章完) 第775章 狼部落和羊皮 众人花费了半日时间,方才退出了裂谷。 只不过虽说了没有了毒蜂的袭击,但处境并未因此而改善。 由于瘴雾的原因,使得他们并非是按照原路退回,而是去往了另一条小道。 阿屠虽说是见识不浅,但也仅限于对周边的部落了。 甚至于,连阿弥山之外的世界,他都没有听闻过。 不过这倒也无所谓,毕竟他们本来就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只是难倒梵族的,是一片汪洋不见尽头的沼泽。 若是选择进,这沼泽也不知晓多久能走出。 若是退,身后是刚刚逃离的满是毒蜂的裂谷,以及可能随时追来的精元神庙。 这也就使得他们一时之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一个身影突然从沼泽旁的灌木丛中飞掠而出,站在了远在百丈外的树梢顶上。 诸人顿时间如同惊弓之鸟,摩诃顿时将手中重弓挽了个满月。 山宝赐福过的双眸,使得他能够看清那身影的模样。 那是一个独眼猎人,他的身上穿着破旧的兽皮, 腰间别着一把不知名野兽骨头磨成的短刀,背上还背着一把简陋的筋弓。 而独眼猎人看到梵族众人,也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阿屠似乎也是看到了这猎人的模样,连忙阻拦了摩诃, 随即便以梵族众人都听不懂的话语,喊出了一连串叽里呱啦的话。 阿屠的呼喊声,此刻似乎起到了作用。 独眼猎人顿时停下了身子,他转过身, 用那只独眼狐疑地看着阿屠,眼神中依旧充满了戒备。 他大声叫了几句,听来好似狼嚎。 阿屠也同样叫了两声,声音虽小,但也是中气十足。 独眼猎人听闻之,神色变得越发的惊奇了。 在梵族戒备的眼神中,独眼猎人也逐渐走近, 随即开始与阿屠交流了起来。 他们叽里咕噜地说着,那语速极快,手势也不断地比画。 终于,独眼猎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给出了回应。 阿屠见状,脸上瞬间绽放出喜色。 他激动地转身,对着梵族人说道: “太好了!他叫古多,他知道离开阿弥山的路,愿意带我们一程!” 乌罗三人原本紧绷的脸上,也瞬息间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 乌罗反而是很好奇地问道:“族老,您认识他么?” 阿屠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但是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他们的部落。” 摩诃也是有些惊奇:“他们说的话好像也和我们不同。” 独眼猎人古多此刻攀上了树顶,似乎正在勘探周围。 阿屠看了他一眼后,接着说道: “是不太一样,他们的语言更为原始一些,和我奶奶他们那个时候说出来话很像。” 他继而说道:“你们看他额头上的印记,那是狼部落所独有的。 乌罗问道:“狼部落?” 阿屠点头:“嗯,狼部落虽说没有天神的庇佑,却有一头巨狼山神守护他们的部落,也因此得了这个名字。” 阿屠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继续说道:“我十几岁的时候,狼部落算是我到过的最强大的部落了。” “可是现在……我听古多说,他们狼部落已经被灭了。” 乌罗有些不敢置信:“有山神庇护也能被灭?” 摩诃则是皱眉:“精元神庙?” 阿屠缓缓点头:“不错,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精元神庙的势力日益壮大。” “古多说精元神庙那时候四处扩张,也盯上了狼部落的巨狼山神。 “精元神庙的人袭击了狼部落,也将那头巨狼山神捉了去。” “狼部落的族人几乎全部战死,没有留下多少活口。” 阿屠说道:“古多的家人、孩子也都在那场灾难中丧生了。” “只有他自己,因外出狩猎逃过一劫。”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多杀几个精元神庙的人,为他的族人复仇。” 乌罗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精元神庙!又是他们!” 阿屠叹气道:“我们梵族也深受其害,如今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刹利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与他也算是有共同的敌人。” “也怪不得他愿意带我们走出阿弥山。” 摩诃眼中露出一丝思索的神色,又看了看古多。 他开口问道:“族老,这古多虽说有复仇之心,可那精元神庙这样强大。” “他是怎么活了这么久的?” 阿屠说道:“他没和我说,但是我也很好奇。” 摩诃说道:“要不您问问?” “若是他有什么特殊的办法,我们也可以逃脱精元神庙的追杀。” 阿屠点了点头,随即他转身再次走向古多,与古多叽里呱啦地交谈起来。 阿屠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势比划着,试图让古多更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古多则是一脸严肃,说出来的话不算多。 过了一会儿,阿屠转过身来,向摩诃说道:“他说自己是狼部落最强大的猎人,曾经得到了山神赐予的一张羊皮。” 摩诃有些疑惑:“羊皮?” 阿屠肯首:“嗯,但似乎不是什么普通的羊皮。” “山神将那羊皮给了狼部落后,只有他能看到羊皮上的东西。” “靠着那张羊皮,他也就变得越来越强,甚至可以和精元神庙的祭司抗衡一二。” 摩诃几人听了,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乌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忍不住说道:“还有这样的东西?” “一张羊皮就能让人获得力量,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也是和我们的山宝一样?” 摩诃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他看向阿屠说道: “族老,我真想看看那羊皮,到底是怎样的东西, 都不用献祭,就可以让古多能有如此力量。” 阿屠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去问问看。” 他再次走向古多,与他交流了几句。 没想到,古多听了阿屠的请求后,并没有丝毫犹豫, 他大大方方地从腰间的皮囊中,取出了那张卷着的羊皮。 古多拿着羊皮走到阿屠面前,随即便将羊皮展开。 那羊皮看起来有些陈旧,表面泛着淡淡的黄色, 上面似乎有着一些若隐若现的纹路,但又看不清具体。 众人围拢过来,目光紧紧地盯着羊皮。 乌罗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张羊皮, 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看向古多,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 古多微微点了点头,乌罗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羊皮上。 然而过了半晌,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之后,乌罗脸上也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啊。”刹利同样也是什么都没看到,疑惑地说道。 乌罗也微微点头,脸上同样写满了不解: “是啊,上面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阿屠直接叹了口气,从人群中退出了。 就在两人感到困惑之时,他们发现摩诃此刻满脸亢奋。 他的目光锁在羊皮中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喜与兴奋。 乌罗问道:“摩诃,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上面有一个人形。”摩诃描述道,“他盘着腿,好似坐在花心中央。” “但是……他的动作是不断变换的。” 刹利和乌罗听了,脸上露出惊讶, 他们再次看向羊皮,却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摩诃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他随即缓缓地盘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观想羊皮上所看到的那个人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古多颇为惊异地看了看摩诃,转头对阿屠叽里呱啦起来。 阿屠耸了耸肩,又给乌罗翻译说:“在狼部落,也只有他古多一人才看得到上面的东西。” “摩诃,算是第二个能看到上面东西的人了。” 乌罗围着摩诃,越发的惊奇, 他也索性学着摩诃的样子,盘坐在地,两手不断变换。 只是许久,他似乎发觉这没有任何的作用,也就放弃了。 过了一会儿,摩诃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露出痛苦而又兴奋的神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摩诃的呼吸也重新变得平稳起来。 而在他盘坐的地上,则满是摩诃毛孔内分泌出来的污秽。 乌罗捂着鼻子:“你就想了这么一摊东西么?” 摩诃有些尴尬的起身,但这情绪很快就被体内带来的强大感觉所充斥了。 他挺直身躯,周身气息陡然一变。 此刻的他,此刻竟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他的肌肤之下,气血如岩浆般奔腾涌动,发出如同海浪般的拍击声。 他轻轻握拳,骨骼关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响。 摩诃抬起双臂,随意地挥舞了几下,风声呼啸, 一旁的杂草和碎石被无形的力量卷起,四散飞溅。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强大的气势如汹涌的潮水般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众人所在区域。 这股气势压迫感十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呼吸一窒,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扼住了喉咙。 乌罗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怎么?……这么强大?” 刹利也是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摩诃。 在他们眼中,此刻的摩诃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更像是一尊山神。 “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摩诃终于开口: “但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力量,这股力量……很强大。” 阿屠则是若有所思。 古多此刻,面对着阿屠再度开始叽里呱啦起来。 阿屠也转而对摩诃说道:“古多想试试你的力量。” “嗯!正好我也想试试。” 摩诃周身气血翻涌,那股新获得的力量让他极度兴奋,难以抑制心中想要战斗的冲动。 古多独眼微眯,看着对方的状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摩诃比起当初的他要强大太多了。 毕竟他也是观想了好多年,才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但作为狼部落曾经最强大的猎人,他又岂会退缩。 他微微颔首,紧了紧身上的兽皮衣。 摩诃屈膝下蹲,双脚稳稳地扎入地面。 刹那间,他周身气势陡然攀升, 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座沉寂许久的火山,即将喷薄爆发。 紧接着,一声低沉的低吼自他喉间迸发而出,声震四野。 就在这吼声响起的瞬间,摩诃的身影如箭矢般一闪而逝, 乌罗甚至来不及捕捉他的踪迹,他便已如疾风般掠至古多身前。 旋即,他的右拳迅猛挥出, 裹挟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古多的面门狠狠砸去。 拳风过处,空气瞬间被撕裂,发出尖锐刺耳的爆炸声。 古多在摩诃的攻击即将临身之际,他身体猛地一侧躲开了这雷霆一击。 与此同时,他的手腕迅速翻转,手中的短刀寒光一闪, 带着凌厉的杀意,刺向摩诃的肋下要害之处。 他一人在外生活多年,面对敌人向来是拼了命的打法, 此刻也同样是如此,毕竟他可不知晓什么叫手下留情。 摩诃神色陡然一凛,他的左臂迅速回护,稳稳地挡住了古多刺来的短刀。 “当”的一声脆响,短刀砍在他的手臂上,火星四溅。 然摩诃的体魄之强,实乃超乎古多想象。 古多的短刀砍在他的手臂之上,本应是势大力沉到足以斩断他的臂膀, 此刻,却好似砍在了一块山石之上。 这一击不仅未对摩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是使得古多虎口发麻, 摩诃也借着这机会,瞬间做出反应。 他的左腿迅猛地横扫而出,目标直指古多的下盘。 这一扫腿,角度刁钻,速度奇快, 若是被击中,古多必将失去平衡,陷入被动。 古多临危不乱,直觉让他迅速做出反应。 他急忙向后一跃,堪堪躲开了这凌厉的扫腿。 可他并未就此罢休,在空中身形一转, 瞬间调整姿态,手中短刀自上而下,朝着摩诃的头顶狠狠劈下。 摩诃见状,不慌不忙。 他微微后仰,身体呈现出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诡异弧度。 就在那短刀即将落下的瞬间,他避开了这致命一刀。 紧接着,他的双手如闪电般探出,瞬间就抓住了古多的手腕。 而后他用力一扭,古多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险些握不住手中的短刀。 但他意志坚定,强忍着剧痛,抬起膝盖,使出浑身力气,狠狠撞向摩诃的腹部。 摩诃闷哼一声,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不得不松开了抓住古多手腕的手,身体向后连退几步。 两人顿时分开,各自站定。 他们喘息着,也开始调整起呼吸来。(本章完) 第776章 反转 古多此刻,正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时而停下,时而跳上树梢。 他领着梵族众人一路向西行进,大沼泽被他们很快就绕了过去。 在古多的带领下,他们走入了一片密林。 这密林中树木高大参天,枝叶相互交错, 遮蔽了大部分的阳光,使得林中光线昏暗。 也只有如此,才能够不轻易被精元神庙的猎人发现, 这也是古多独自在外生活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古多深知精元神庙的可怕,一旦被他们发现踪迹, 必将面临残酷的追杀,而且几乎是逃不掉。 凭借着多年来在生死边缘挣扎、被追杀的丰富经验, 他很明白,不仅仅是要在路线上隐秘, 还需要毁灭行进途中,留下的所有痕迹。 于是在前进的过程中,古多不时地探查队伍留下的痕迹。 他会用树枝扫平地上的脚印,将折断的树枝埋在叶下,掩盖他们经过的痕迹。 遇到篝火留下的灰烬,他会将之掩埋,并且确保没有一丝烟雾或火星残留。 然梵族众人数量众多,扩充后的男女老少加起来接近两百人。 这也就使得,他们的行进不可避免地会留下大量的痕迹。 孩子们的哭闹声,老人们的步履维艰,也使得队伍难以做到悄无声息。 而且梵族携带的物资和食物不少,使得他们在地面上留下了许多难以消除的脚印, 即便古多尽力去掩盖,那些依然难以完全消除。 而且精元神庙手段繁多,他们还可以靠着野兽的嗅觉,同样找到他们。 平日里古多皆是一人,来无影去无踪, 他茹毛饮血,也不需要生火做饭。 现在方才知晓,带领这么多人逃脱精元神庙的追捕,是一件如何困难的事情。 这也就使得古多心中满是忧虑,他明白精元神庙之霸道, 他们想要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放弃。 所以他也只能暗暗祈祷着,希望他们能够在被发现之前暂时找到一处藏身之地。 但现实的残酷让他明白,他们逃脱的希望依然十分渺茫。 甚至于,连他都很有可能丧身于此。 在思索了些许时日后,古多决意还是离开。 毕竟他和梵族没有什么交情, 带路和羊皮,都只是因为他们拥有着共同的敌人, 加上阿屠的友好劝说,一时之间让古多自己昏了头而已。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古多明白, 不仅仅是梵族,就连他也会葬身于此。 在想清楚了之后,古多没有和任何人说此事。 毕竟他也是仁义已尽,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继续带着梵族走出阿弥山。 见到古多的身影消失在阴森的密林深处,乌罗并不感到奇怪, 毕竟古多有几次前去探路,皆是如此。 直到确定前面的路真正安全之后,古多才会带他们继续前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渐渐西斜, 洒下的余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可古多却迟迟没有回来,众人心中的不安也迅速蔓延开来。 乌罗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再也按捺不住,开口对摩诃说道: “我去看看,古多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别是出了什么事。” 摩诃思忖过后,也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刹利言道:“那你们注意安全,我就在这里,以防有野兽袭击。” 继而,乌罗二人开始沿着古多离去的方向前行而去。 他们的脚步放得很轻,眼睛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毕竟古多的实力虽说是不错, 但在遇见山神,或是精元神庙的祭司了的话,恐怕也只能是凶多吉少。 二人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沿着古多走过的路线, 摩诃也的确是发现了古多的脚印。 但他们越走,越是发觉奇怪。 因为他们走出的距离,早已经是超越了侦查路线的范围。 乌罗有些感到不妙:“你说……古多不会是因为害怕精元神庙,干脆跑路了吧?” 摩诃语气沉沉:“有这个可能。” “这一路上其实就可以看得出来的,他一直在因为我们的速度,还有在路上留下的痕迹而不高兴。” “并且他本来和我们梵族无亲无故,如果不是族老的原因,他都不会和我们多说一句。” 乌罗叹了口气:“那我们掉头回去吧?” 摩诃摇头:“再往前走一点,也说不定是古多发现了精元神庙的踪迹,想要引他们离开。” 二人约定好,再往前走一小段路就回头。 此刻,密林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二人再度走了一小会, 当乌罗看到了一棵巨大的古树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了身体,呼吸也为之一窒。 二人眼内,此刻的古多被吊在一截粗壮的树枝上, 他的四肢无力地垂下,身体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他的衣物被剥得精光,半张皮被残忍地剥去,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身躯。 伤口处的鲜血已经凝固,呈现出暗红色,与周围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古多原本饱经风霜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痛苦。 更让乌罗感到愤怒和恐惧的是,在古多身下的地面上,有人用鲜血画了一个狰狞的笑脸。 他知道,这是很多部落人的规矩, 代表着这个人惹怒了神灵,而这笑则代表着神灵开心的笑。 那笑容,好似嘲讽般深深烙印 乌罗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握紧了拳头:“到底是谁干的!如此残忍……” 摩诃深呼出来一口气,开口说道:“乌罗,这肯定是精元神庙的手段!” “也只有他们,才能够有能力杀死古多。” “他们恐怕是早就已经找到了我们的位置,古多一直是他们追踪的目标,现在先杀了他,就是为了提前解决这个威胁。” 乌罗听了摩诃的话,心中的愤怒稍稍平息, 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 毕竟古多已死,代表着梵族也已经是暴露了。 二人相视一眼,迅速回头猛冲而去。 他们心急如焚,很清楚若是迟到的后果。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或者说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精元神庙早就已经谋划好的。 当他们回到部族驻扎地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宛如一场噩梦, 瞬间凝固了他们的神情,甚至于让二人让呼吸都为之停滞。 原本生机尚存的部落众人,此刻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鲜血在泥土中蜿蜒流淌,将周围的枯叶和草丛都染成了血的红。 死状各异的人们,有的瞪大双眼,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神情。 有的扭曲着身体,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挣扎。 部落里的妇孺也未能幸免,孩子们此刻也躺在了血泊中。 在这片血腥的惨象中,摩诃和乌罗看向不远处一棵树干。 刹利,此刻也被人用草绳吊在了树上。 刹利的身体无力地垂着,脑袋歪向一侧, 脸上满是血迹,已经分不清是伤口渗出的鲜血还是溅上去的别人的血。 他的身躯上也布满了伤痕,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他的双腿不自然地耷拉着,似乎已经断了,毫无生气地晃动着。 身着斑驳虎皮的祭司站在刹利身旁,脸上挂着冷漠而又得意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 “刹利!”乌罗发出一声悲怆的怒吼。 乌罗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心中的悲痛与愤怒如同火山喷发一般难以抑制。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 摩诃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眼中满是震惊与绝望, 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乌罗此刻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却被摩诃一把拉住。 摩诃的声音带着颤抖: “乌罗,冷静!我们不能冲动,这是他们的陷阱!” 强忍着心中的冲动,眼中的怒火却依旧熊熊燃烧。 他知道摩诃说得对,但看着眼前部落的惨状和生死未卜的刹利,他的情绪也是一触而崩溃。 乌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此刻冲动只会让局面更糟。 摩诃的目光在周围扫视,试图寻找可以利用的地形,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救回刹利。 毕竟以精元神庙的实力,他们现在阶段想要复仇, 是根本不可能的。 摩诃将眸光放在了一边的野狗尸体上, 山宝正是在那野狗的腹中。 这是乌罗三人,还有阿屠方才知晓的辛密。 除却他们四人,其余族人并不知晓山宝具体所在。 此刻刹利生死不知,阿屠也被几人架起, 他们没有杀死阿屠,似就是为了问出山宝的下落。 摩诃的想法,就是先带走山宝。 唯有山宝在手,才是他们得以变强的依仗。 若无山宝,又怎么对抗精元神庙,为族人复仇? 摩诃此刻,眼神不断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他深知一旦被发现,二人很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那野狗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也正因此,没有什么精元神庙的人在附近。 缓缓地,二人不断匍匐前进。 两人终于靠近了野狗尸体,摩诃轻轻蹲下身子,示意乌罗帮忙。 他们尽量放轻动作,试图将野狗尸体搬走。 却不想,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汪?!” 一声狗叫忽然打破了寂静。 一只足有牛犊般大小的巨犬,忽地就朝着二人的位置扑来。 “还是暴露了……”摩诃咬牙,知晓之能誓死一战了。 他大喊一声:“乌罗,冲!” 两人如同猛虎般冲向野狗尸体,将之提起就想反向逃跑。 祭司反应极快,他瞬间双手合十,口中也开始念念有词。 顿时间,周围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也向摩诃和乌罗压来。 摩诃和乌罗只觉得呼吸困难,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 下一瞬,摩诃周身气血翻涌,直接冲出了这股束缚。 摩诃一掌拍去,直接将那巨犬头颅打得稀碎。 祭司见此,眉头一挑, 顿时间,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 黑色的雾气如潮水般涌出,将他包裹其中。 当雾气渐渐散去,祭司的模样已然大变, 此刻的他,脸上长出了如虎般的獠牙,双臂上覆盖着一层鳞片, 指尖长出了尖锐的利爪,身后还拖着一条布满倒刺的尾巴。 摩诃大喝一声,声若洪钟, 随即身形一闪,右拳裹挟着千钧之力而落。 祭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利爪一挥,迎上了摩诃的拳头。 拳爪相交,顿时火星四溅, 冲击力如同飓风向四周扩散开来,附近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山石纷纷崩裂。 乌罗瞅准时机,欺身而上,绕到祭司的身后。 但因他实力有限,只是被祭司后尾横扫后, 乌罗顿时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出去,在地上翻滚了数圈才勉强稳住身形。 摩诃趁着祭司攻击乌罗的间隙,再次发动攻击。 他的双拳如流星赶月般连续击出,每一拳都带着排山倒海之势。 祭司挥舞着利爪,奋力格挡, 然摩诃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让他渐渐有些应接不暇。 祭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转过身子直接朝着乌罗扑去。 摩诃见状,大喝一声:“乌罗,小心!” 但只是瞬间,那祭司已经是锁住了乌罗的脖颈,将其高高提起。 乌罗面色涨紫,四肢奋力挣扎, 双脚在空中踢蹬着,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怒吼,但却始终无法挣脱祭司的钳制。 祭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看着摩诃言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立刻自杀,我便饶他一命。” “要么看着他在你的族人们面前一点点断气,受尽痛苦折磨。” 顿时间,所有的精元神庙战士纷纷拿起武器,对着地面上还有一口气的梵族人 “摩诃……别管我……”乌罗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快跑!” 祭司不耐烦地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乌罗的双眼向上翻起,意识逐渐模糊。 摩诃紧咬着牙关,甚至于牙龈都被咬出了血,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最终,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缓缓抬起了手,朝着自己的咽喉伸去。(本章完) 第777章 灭族之祸 摩诃缓缓抬起颤抖的双手,指甲深深嵌入脖颈的肌肤。 “不要!”乌罗流着泪:“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摩诃眼中淌出一行清泪着说道:“那就算你死了,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为你们复仇了。” 言罢,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中带着血腥的味道, 随后猛地发力,双手用力抓破了自己的脖颈。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殷红的液体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 摩诃的身体晃了晃,眼神逐渐变得涣散。 他的双腿一软,重重地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惟有鲜血还在不断地从伤口中涌出,蔓延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乌罗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悲痛, 他的喉咙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吼,想要冲过去,却被祭司紧紧抓着动弹不得。 祭司看着摩诃倒下的身躯,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眼中满是快意。 “哼,这就是反抗的下场!” 祭司冷哼一声,随即转头看向乌罗,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他的手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乌罗的脖子被硬生生捏断。 乌罗的身体瞬间瘫软下来,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 祭司随手一丢,乌罗的尸体便如一条死狗般落在地上。 祭司看着两具尸体,发出一阵张狂的狂笑, 那笑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显得格外恐怖。 “哈哈哈哈,不自量力的蝼蚁,死有余辜!” 就在这时,一名战士匆匆跑到祭司面前,脸上满是惊慌与忐忑。 他单膝跪地,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面,声音颤抖地说道: “祭司大人,我们把这附近都搜遍了,没有找到兇的尸体,什么都没找到。” 祭司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仿佛能冻结周围的空气。 他怒视着那名战士,眼中的杀意如实质般蔓延开来。 祭司冷哼一声:“哼,肯定是藏在哪里了,这些狡猾的家伙。” “沿着他们走过的路,给我一路搜过去。” “哪怕把这片土地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山神的尸体找出来!” “找不到,你们都别想活!” 那名战士浑身一颤,额头上冷汗直冒,他连忙磕头:“是,祭司大人,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说完,他站起身,匆匆招呼其他战士, 沿着梵族之前走过的路线,开始搜寻起来。 祭司站在原地,眼神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兇的尸体对精元神庙来说至关重要,绝不能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他又看了看一旁已经是晕死过去的阿屠: “等这老家伙醒来了,严刑逼供,我不信他不说!” 一旁的战士连连言是。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两具尸体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后转身。 待精元神庙之人终于离开。 原本吊在树上奄奄一息的刹利,也竟挣脱了束缚, 硬生生地直直地坠落下来,“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 刹利的身体已是千疮百孔, 被剥皮的伤口处,血肉模糊, 翻卷的皮肉与裸露的白骨触目惊心,丝丝缕缕的鲜血顺着他的身躯不断淌下。 然山宝赋予他的那股强大生命力,却还支撑着他还剩最后一口气。 他牙关紧咬,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四肢艰难地在地上挪动着,一寸一寸地朝着乌罗爬去。 他每挪动一下,他的身体便因剧痛而颤抖不已, 身后留下一道歪歪扭扭、血迹斑斑的痕迹。 终于,他爬到了乌罗的身旁, 他伸出那只满是血污、颤抖不已的手,轻轻触碰乌罗的身体。 可触手之处,一片冰冷, 乌罗的双眼圆睁,眼中已没了往日的神采,呼吸全无,身体僵硬。 刹利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呼喊乌罗的名字, 却只发出几声微弱、含糊不清的呜咽。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绝望的剧痛,血泪一齐从眼眶顺流而下。 但他没有停留,他又艰难地转过身,朝着摩诃的尸体爬去。 摩诃的尸体躺在那里,血液还在不断地从脖颈处的伤口涌出,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殷红。 刹利爬到摩诃身边,伸出手触摸他的身体, 竟发现在这冰冷的天气下,摩诃的尸体还留存着最后一丝温度。 刹利的情绪瞬间崩溃,他发出一声声狂叫哭喊, “摩诃!摩诃!你快醒醒!” 他的声音嘶哑而凄厉,在空旷的四周回荡着。 过了一会,他亦是发觉摩诃的尸身开始变得冰凉,他开始仰天哭啸: “不……不……你们不能走……我们的仇还没报……” 此刻的刹利,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崩塌。 终于,他爬到了狼尸旁边,那具狼尸早已冰冷僵硬,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刹利却仿佛浑然不觉,他的身体颤抖着,双手撑地,艰难地挺直上身, 对着狼尸腹中藏着山宝的位置,重重地磕下了头。 每一次磕头,他的额角都会多出一道伤口。 “若是山宝您有灵,就请救救摩诃吧。” “只有他的潜能,才能为我们复仇了,但是现在……他也死了。” 刹利的声音微弱而嘶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呼啸而过。 山宝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一块冰冷的石头,对刹利的祈求置若罔闻。 刹利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黯淡,但他没有放弃。 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伸出颤抖的手,缓缓地伸进狼的腹中。 他的手在狼腹中摸索着,终于触碰到了山宝那冰冷而光滑的表面。 随即,刹利用狼口中旁边的犬牙抹开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瞬间涌出,如顺着他的手腕滴落在山宝上。 刹利看着山宝倒映出血光,嘴角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 “救救摩诃,他是我们惟一的希望……”刹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他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随着鲜血不断地滋润着山宝,刹利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最终,他支撑不住,身体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就在刹利气息奄奄之时,此刻变化悄然发生。 原本死寂冰冷的地面,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触动,弥漫在四周的血腥味愈发浓烈。 那些早已干涸在地面上的族人们的鲜血, 先是微微颤动,紧接着竟缓缓地开始流淌起来。 鲜血如同一条条蜿蜒的红色小蛇,朝着山宝所在的方向汇聚而去。 那山宝在这血色的洪流中,任由鲜血将它包裹。 随着血液的不断注入,山宝表面的血光芒愈发耀眼。 虚弱的刹利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原本黯淡的眼神中,也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太过虚弱而无法发出声音。 随着血液的流逝,他也感觉自己的生命到了尽头。 便在此刻合上了双眼,嘴角勾出一丝笑容。 随着越来越多的鲜血汇聚到山宝之上,整个场景变得愈发诡异。 而在这血色的笼罩下,山宝的周围环绕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那雾气呈现出鲜红,如同被血液浸染过一般。 雾气不断地翻滚涌动,最终也都全部融入到了摩诃体内。 随着吸收的血液越来越多,周围的温度也开始急剧上升。 随着山宝不断地吸收着族人的鲜血,在这股血色光芒的中心, 一枚血种也缓缓凝结成型。 这枚血种微微颤动着,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扭曲。 紧接着,它延伸出道道无形的血络,开始伸向周围所有的尸身。 首当其冲的是乌罗以及刹利的尸身,他们的身体在这股吸力下,开始迅速地干瘪下去。 他们体内残余的生机瞬间消散,化作了一堆灰烬。 而摩诃的尸身,则是逐渐被一层血色的雾气所包裹。 在这雾气之中,他的尸体开始发生起变化。 与此同时,周围大地的生机也被这枚血种疯狂地汲取着。 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叶子瞬间变得枯黄,树干也开始干裂。 地上的青草转眼间枯萎,花朵凋零, 其余生灵在这股可怕的力量下,纷纷失去了生命, 只是不到片刻,周围十里之地变得一片荒芜,毫无生机。 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包裹着摩诃的血色雾气瞬间消散。 摩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也流露出丝丝迷茫。 他此刻只觉脑袋像是被重锤敲击过一般,昏沉且胀痛。 脖颈处剧痛无比,好像被什么东西撕开了一般。 当他的视线逐渐清晰,摩诃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荒芜的大地之上。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寒风在耳畔呼啸而过。 摩诃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物体上,那正是已经寂然无光的山宝。 看着山宝,摩诃的脑海中一阵眩晕,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仿佛做了一场漫长而又可怕的噩梦,此刻才如梦初醒。 此时的山宝,表面光芒已不再肆意流转, 而是内敛沉稳,散发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摩诃缓缓走近山宝,蹲下身子,伸出手来。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山宝的瞬间,山宝突然颤动了一下。 摩诃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山宝竟是直接化作了一摊红色如血的液体,直接沿着他的指间融入到了他的体内。 “什么?” 刹那间,摩诃便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山宝的存在, 它仿佛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与他的心脏一同跳动,与他的血液一同流淌。 与此同时,一阵强烈的头痛如潮水般袭来。 他双手抱头,身体摇晃着,险些站立不稳。 紧接着,一段陌生而又清晰的记忆,快速在他的脑海中迅速展开。 他想起了自己在绝望中抓破脖颈的那一刻,鲜血喷涌而出。 他看到了祭司那狰狞的面容和得意的狂笑, 看到了乌罗瞪大的双眼,和被捏断脖子后无力倒下的身躯。 他看到了刹利艰难地爬到自己身边,又对着山宝苦苦祈求。 随后,摩诃目睹山宝吞噬了所有族人的尸体, 那些曾经与他生死与共的族人,他们的身体在山宝的作用下,迅速化为灰烬,生机被彻底抽离。 不仅如此,大地上的绿草大树也在山宝的力量下,瞬间枯萎、凋零。 “是这样……才能将我复活吗?” 看到这一幕,摩诃的心中像是被重锤狠狠地击中, 一股巨大的悲痛和愧疚感,如汹涌的浪潮般将他淹没。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捶打着地面,发出痛苦的嘶吼: “族人们,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了你们!” 此刻在他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阵对山宝的强烈厌恶。 若非是山宝,他们依旧只是那个小部落, 尽管在那个冬天,会死上很多人, 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唯有他自己独活。 “不……不……”摩诃喃喃自语,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手指微微蜷曲着,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站立不稳, 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最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坚定和果敢,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迷茫和痛苦。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那些族人被吞噬的画面, 他们的面容、声音,仿佛就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为什么……为什么要牺牲你们来救我……” 摩诃的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地拉扯着。 还没等他从这巨大的悲痛中缓过神来,记忆的画面又一转。 他看到了阿屠,阿屠被精元神庙的人粗暴地捆绑着,不知道带到了何方。 “族老……” “族老……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愤怒,此刻使得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复仇!我要复仇!” 过了半晌,摩诃方才缓缓站起身来, 但是突如其来的虚弱感,却使得他有些站不稳。(本章完) 第778章 千变万化(上) 摩诃拖着沉重而又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四周寂静得可怕,除了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他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响。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抹不一样的色采。 那是一片绿洲,在这片荒芜中显得格外耀眼。 绿色郁郁葱葱,湖水波光粼粼。 摩诃瞬间便加快了脚步,朝着绿洲奔去。 当他靠近绿洲时,一只兔子正在草地上觅食。 摩诃盯着兔子,体内饥饿忽然被放大。 他意念一动,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朝着兔子席卷而去。 那兔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 身体迅速枯萎,瞬间变成了一具骸骨,散落在草地上。 “这是……山宝的力量……” 摩诃并不惊讶,毕竟他已经是和山宝溶作一体了。 然吞噬了兔子的生机之后,摩诃却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满足。 那股深入骨髓的饥饿感和对力量的渴望,仿佛是一个永远无法填满的无底洞。 这种感觉让他意识到,这只兔子对他来说, 不过是杯水车薪,远远无法满足他的需求。 也就在此刻,他的脑中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兔子的头骨。 那头骨清晰而又真实,仿佛就在他的眼前。 摩诃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股好奇。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对着那脑中的兔子头骨影像一动念头。 刹那间,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骨骼咯咯作响,肌肉扭曲变形,皮肤也在不断地蠕动。 仅仅过了几秒钟,他竟然直接变成了那只兔子的模样。 他低头看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和雪白的皮毛,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试着蹦跳了几下,动作十分灵活,仿佛自己原本就是一只兔子。 摩诃意识到,这是山宝赋予他的新能力! “这是……” 摩诃随意一跳,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跳跃, 可下一秒,他便察觉到了异样。 那股腾空而起的力量远超想象,他如同一只猎鹰,直直地冲向高空。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得他的毛发猎猎作响。 他惊愕地看着下方迅速远去的地面,这才发现自己跳的高度比一般的兔子高出千倍万倍, 甚至于大山,在他的身下都显得渺小起来。 就在他还沉浸在这震惊中时,一只山鹰锐利的目光锁定了他。 山鹰双翅一展,迅速俯冲而下, 尖锐的喙和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目标直指摩诃所化的兔子。 摩诃心中一惊,他的求生本能迅速被激发, 在山鹰即将扑到他的瞬间,他猛地一转身,用后腿奋力一蹬。 这一蹬蕴含着他如今强大得不可思议的力量,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山鹰被这股力量直接蹬飞了出去,在空中翻滚着,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 重重地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山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显得十分吃力。 摩诃看着山鹰,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冲动。 他意念一动,那无形的山宝力量迅速朝着山鹰蔓延而去。 山鹰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奋力扑腾着翅膀想要逃离,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那股力量瞬间将山鹰包裹,山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身体迅速枯萎,生命的气息被一点点吞噬殆尽。 吞噬了山鹰之后,摩诃只感觉一股新的力量涌入体内,让他精神一振。 他念头一转,身体再次发生变化。 原本短小的四肢逐渐伸长,毛茸茸的皮毛被坚硬的羽毛所取代, 耳朵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喙和锐利的眼睛。 眨眼间,他便变成了那只山鹰的模样。 摩诃感受着双翅上传来的力量,兴奋之情难以抑制。 他扑腾了一下翅膀,巨大的风压卷起地面的沙石。 紧接着,他用力一扇翅膀,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直飞天际。 在高空中,他俯瞰着下方的大地, 那片荒芜与绿洲都在他的眼底,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就是山宝的真正力量吗?” 他在心中暗自呢喃。 山宝所赋予他的力量,让他瞬间拥有了能够随意变化形态的能力。 这种力量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是他第一次飞翔,这种感觉使得他极度的兴奋。 他感受着双翅有力的扇动,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强劲的气流,仿佛整个天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说不定靠着这山宝的力量,我能够复仇……” 摩诃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个充满仇恨的方向。 他想起了精元神庙的祭司那狰狞的面容,想起了族人们惨遭屠戮时的悲惨场景, 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被点燃。 复仇的欲望,在他心中不断膨胀。 紧接着,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我若是能够吞食山神,说不定也能够变成山神,并且拥有比山神更强大的力量。” 想到这里,摩诃的眼睛亮了起来。 兴奋使得摩诃用力地振翅,双翅划破长空。 在这股兴奋的驱使下,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转瞬间。他就穿越了那片自己一辈子都未曾踏出的阿弥山。 然当他飞出山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微微一怔。 阿弥山的外面,并非他所期待的不同,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荒。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荒凉与寂寥,土地干裂,植被稀疏。 与阿弥山内的景象,并无太大的不同。 摩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他也知道,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复仇的想法都不会因此而改变。 随即摩诃转过头来,在高空中稳稳地盘旋。 他那鹰的眼眸,扫视着下方广袤的大地。 随着目光的移动,大地上的景象一一映入他的眼帘。 干涸的河床、稀疏的植被、裸露的岩石…… 就在他几乎要移开视线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蓦地闯入了他的视野。 “是它!” 摩诃心中猛地一震,眼神瞬间凝固在远处的一尊巨猿身上。 那正是当初在争夺山宝时遭遇的巨猿山神! 此刻,巨猿山神端坐在一处高耸的山巅之上, 庞大的身躯即便相隔甚远,依旧显得极为醒目。 这头巨猿山神的模样与往昔大不相同。曾经那身光滑且充满力量感的毛发, 如今变得杂乱无章,多处还沾染着斑驳的血迹。 摩诃猜测,其应当是在那山宝争夺之战中, 它被其他山神所伤,伤势颇为严重。 巨猿山神双眼微闭,胸膛有节奏地起伏着, 它的口唇之间,缓缓流露出一丝紫色氤氲。 摩诃盯着巨猿山神,心中思绪万千。 他清楚地记得,当初这头巨猿山神是何等的威风凛凛。 而如今,却落得这般狼狈的境地。 但与此同时,巨猿山神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气息,又让摩诃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 他隐隐觉得,如果能够吞食并且变成这巨猿山神,自己的力量必将得到极大的提升。 想到这里,摩诃调整了一下飞行的姿态, 他双翅收拢,朝着巨猿山神所在的山巅急速俯冲而下。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巨猿山神的庞大身躯在他眼中越来越清晰。 那因受伤而略显虚弱的神态,还有那口唇间不断溢出的紫气,都让摩诃心中的欲望愈发强烈。 当距离巨猿山神只剩数百米时,摩诃的速度达到了极致。 空气被他的身体切割开,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在即将接触到巨猿山神的瞬间,摩诃猛地展开双翅,庞大的气流让他的身体瞬间减速。 与此同时,山宝那无形的力量在他体内迅速涌动。 但就在此刻,巨猿山神那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 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 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音如同滚滚惊雷, 在山巅之上回荡,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几乎在同一瞬间,巨猿山神那粗壮如石柱的手臂猛地一挥,速度快得令人难以捕捉。 摩诃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强大到恐怖的力量扑面而来。 他试图躲避,但那股力量的速度和威势实在太过惊人, 他的身体被这股力量狠狠击中,整个人如同一颗被击飞的石子,向着远处飞射出去。 巨猿山神的力量远超摩诃的想象, 这一击让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口中喷出。 还未等他稳住身形,巨猿山神已跃至空中, 这一跳竟高达万丈,朝着摩诃急速坠落下来。 摩诃心中大骇,他从未想到巨猿山神的实力竟如此强大。 他拼命挥动翅膀,想要逃离巨猿山神的范围, 可巨猿山神的速度实在太快,眨眼间便已来到他的头顶。 巨猿山神那巨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摩诃。 摩诃试图躲避,但巨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他的翅膀在慌乱中,被巨猿山神的拳头擦过,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翅膀应声断裂。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摩诃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着地面坠落下去。 与此同时,摩诃亦是强忍着剧痛,集中精神, 试图调动山宝的力量,来对抗巨猿山神。 摩诃心中念头急转,本欲凭借山宝如先前吞噬其他生物般,将眼前这实力恐怖的巨猿一举吞噬。 无形的力量在他体内翻涌,山宝的气息如同一股暗流,朝着巨猿席卷而去。 然,却是无用! 山宝的力量,也在第一次失效了! 他心中暗自骇然,这才意识到,自己与巨猿山神之间的差距竟如此之大, 凭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轻易将其吞噬。 就在摩诃心中震惊不已之时,巨猿山神那如铜铃般的眼睛, 紧紧盯着正在坠落的山鹰形态的摩诃,嘴角缓缓裂开, 露出一口尖锐的獠牙,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我闻到了山宝的气息……” 瞬间,它猛地一蹬地面,整座山巅都为之震颤, 身形如同一道闪电,朝着摩诃坠落的方向狂奔而去。 坠落在地的摩诃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此刻也变回到了人形态。 然当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毫发无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心中满是疑惑。 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维持山鹰的形态, 尝试了几次后,最终只能变成那只兔子。 摩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他瞬间领悟到, 山宝赋予他的这些形态,彼此之间竟是各自独立的存在。 每一种形态,都相当于独立的一条生命。 不过一旦某种形态受到损坏,就无法再进行变化了。 为了证实自己脑海中的想法,摩诃心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其身形就开始变化起来。 转瞬间,他竟然再次变回了那只兔子。 只见他后腿猛然发力一蹬地面,整个身躯犹如离弦之箭般直直地冲向高空。 这一蹿之势极为迅猛,眨眼之间,他竟然已经跃升到了百丈高度! 就在这时,摩诃所幻化而成的兔子那突兀出现的身影, 瞬间吸引住了一只正在附近盘旋觅食的游隼的注意力。 这只游隼体型硕大无比,它那宽阔的双翼展开之后,长度足足达到了三丈有余。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这只游隼在发现目标的刹那间,便锁定了摩诃所化的兔子。 紧接着,它双翅用力猛地一挥,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向着摩诃俯冲而来。 摩诃不但没有丝毫惊慌失措,反而心中暗自一喜。 眼看着游隼越来越近,即将扑到眼前之际,其体内的的山宝力量也忽地蔓延而出! 无形的力量,瞬间将毫无防备的游隼紧紧笼罩其中。 在这股恐怖力量的作用下,游隼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萎缩、干枯。 仅仅片刻功夫,原本生龙活虎的游隼就变得奄奄一息, 体内的生机,更是被山宝毫不留情地顷刻间吞噬得一干二净。 眨眼间,游隼便化作了一具干瘪的躯壳,而摩诃则成功地吞噬了游隼。 紧接着,他的身体再次发生变化,四肢逐渐伸长, 皮毛被坚硬的羽毛所取代,他的耳朵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喙和锐利的眼睛。 也就在此刻,那巨猿山神亦是赶到。 近乎三十丈高的巨猿山神,一掌拍碎了他方才立足的山岩。 “你逃不掉的。”巨猿山神的声音像闷雷碾过林海, 它抬掌间,顿时便有雷霆震怒,“交出山宝,本座让你死得痛快些!”(本章完) 第779章 千变万化(下) 摩诃所化的游隼,在古木参天间快速穿梭。 他的目光时不时朝后张望去,留意着后方那恐怖的追击者。 巨猿山神此刻亦是凭借着自己强大无匹的体魄,气势汹汹地横冲直撞而来。 它根本不把眼前的一切障碍放在眼里,那些高耸入云的古木, 在它的面前就如同脆弱的稻草一般,被它粗壮的手臂轻易地扫倒、撞断。 遇到山石,巨猿山神也是毫无惧色,直接以身体冲撞上去。 摩诃看到巨猿山神如此强悍的破坏力,心中又惊又惧, 紧咬着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猛地一振翅膀,改变飞行方向,一头扎进了一片密林之中。 在这片密林中,树木遮天蔽日,枝叶繁茂,形成了一片天然的屏障。 进入密林后,摩诃迅速锁定了一棵粗壮的古树。 他意念一动,山宝的力量瞬间涌动而出,将那棵古树包裹其中。 在山宝力量的吞噬下,古树的生机迅速流逝,枝叶枯萎,树干逐渐干瘪,最终化为齑粉。 而摩诃的身体也在此时开始发生变化,他的身形渐渐扭曲、变形, 皮肤表面开始长出粗糙的树皮,四肢变成了树枝的模样, 眨眼间他就变成了一棵与周围树木毫无二致的树,静静伫立在密林中。 巨猿山神很快就追到了这片密林。 它停下脚步,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 它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试图从空气中捕捉到摩诃的气息,然而却一无所获。 巨猿山神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即冷笑一声:“哼,以为这样就能躲得过吗?” 它抬起手,一股炽热顷刻在它的掌心汇聚。 紧接着,巨猿山神猛地一挥手臂,火焰迅速蔓延开来。 刹那间,整片密林都被熊熊大火所吞噬。 火蛇在树木间肆意游走、攀爬,将一切都点燃。 树木在烈火中发出“噼啪”的燃烧声,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许多树木在大火的肆虐下,很快就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扭曲的树根。 巨猿山神看着这片被大火吞噬的密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它冷笑着: “哪棵树,才会在这样的大火中纹丝不动?” 就在它话音刚落的瞬间,一棵看似普通的树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 紧接着,这棵树顿时变作摩诃的模样。 他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火海,向着远方逃去。 才冲出火海,此刻一道矫健的身影亦是疾冲而出,停在了他的身前。 那是一头神异无比的雪豹,混身的皮毛洁白如雪,没有一丝杂色。 雪豹双眸中似有些着急,好似这火海之中有什么东西。 摩诃一眼就辨认出,这应当是一头母豹,林内大抵是有其幼崽。 那雪豹只是瞥了一眼摩诃,其口中瞬间喷出一股白色的寒气。 那寒气在空中迅速凝聚,在它的体表化作了一层冰盾,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它的身躯。 火焰触碰到冰盾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升腾起阵阵白色的雾气。 “嗯?”摩诃看到这一幕,心中先是一惊, 随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他心念一动,体内山宝的力量顿时卷席而起。 骤然间,即便是雪豹奋力挣扎, 但是在山宝的力量面前,它的挣扎显得如此徒劳。 只是几个眨眼,雪豹的身体就变得透明, 最终化作了一团白色的光芒,被瞬间吞食殆尽。 与此同时,摩诃的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他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皮肤逐渐被皮毛所覆盖,手指和脚趾也变成了锋利的爪子。 仅仅片刻之间,摩诃就变成了那头雪豹的模样。 在山宝的驱动下,摩诃仰天长啸一声,口中喷出一道更为强大的寒气。 那寒气如同一条白色的巨龙,向着四周迅速蔓延开来。 所到之处,火焰瞬间熄灭,树木、岩石、地面,甚至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在这股寒气的作用下,瞬间被冻住。 整个密林仿佛在一瞬间被定格,好似回到了严酷寒冬。 然那巨猿山神,却并未受到这股寒气的影响。 它看到整个密林被冻结,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它的身体表面浮出一层炽热的气息,在它的周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将那股冰冷的寒气隔绝在外。 巨猿山神看着变成雪豹的摩诃,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不屑地说道: “不过是一些小把戏,也敢在本座面前卖弄!” 转瞬之间,它粗壮如柱的双臂肌肉陡然隆起,青筋暴突。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巨猿双掌用力拍击地面。 刹那间,仿佛有一股巨力自地底深处迸发而出, 大地开始剧烈震颤,犹如波涛汹涌的海面。 摩诃脚下的地面瞬间出现一道道狰狞的裂痕,如同蜿蜒的巨蟒般迅速蔓延开来。 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大地竟硬生生地裂开了一道恐怖的豁口。 那豁口深不见底,漆黑的洞口仿佛是无底深渊。 摩诃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如同世界末日一般,他心头猛地一惊。 只是此时的他已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面对巨猿。 几乎就在同时,地脉熔岩如同脱缰的野马般汹涌喷涌而出。 赤红的岩浆带着炽热的高温,瞬间形成了一座巨大的火牢,将整个被冰封的森林团团围住。 那些原本被冻结的树木,在岩浆的炙烤下,瞬间化为灰烬,冰雕般的世界在这一刻被彻底焚毁。 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摩诃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一股滚烫的岩浆浪潮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席卷而来。 他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这股自然的力量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力。 眨眼间,他的整个身躯就被岩浆完全包裹。 高温不断切割着他的皮肤,剧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向他袭来。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被这岩浆彻底吞噬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 光芒一闪,他重新变回了人身, 只是此时的他,浑身焦黑, 身上还冒着缕缕青烟,脸上满是痛苦和疲惫。 巨猿山神看着浑身焦黑却依旧顽强存活的摩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后, 随即便爆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那笑声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山宝果真神奇,就连这样也杀不了你!” 顿了顿,巨猿山神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缓缓开口: “不过也没关系,我可以陪你慢慢玩!” 它死死地盯着摩诃,仿佛在欣赏着摩诃的挣扎:“山宝的力量虽说强大,但是你却太弱小了!” 说罢,它双手抱胸,微微仰起头,眼中满是轻蔑。 此时,由于地脉岩浆的剧烈喷发, 产生的强大冲击力,将摩诃如抛飞的石子般送上了极高的天空。 摩诃在空中翻滚着,衣袍被高温和气流撕扯得破破烂烂, 身上的皮肤也被烫伤,满是血泡和焦痕。 而巨猿山神则站在地面上,只是慢悠悠地看着他, 它并不着急,仿佛笃定了摩诃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它的手掌心。 摩诃在空中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身形,强忍着身体的剧痛。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扫向远处的一处绝峰之顶。 那绝峰高耸入云,直插天际。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记得这里曾有巨鸟飞腾,并且那巨鸟拥有着引动天上雷霆的力量。 他在心中暗自较劲,他不信这巨猿山神再强大,还能扛得住天上的雷霆不成。 摩诃的心中涌起希望,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于是,摩诃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集中精神,调整了自身体态。 他将身体蜷缩起来,如同一颗黑色的流星般,朝着山顶极速坠落而去。 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吹得他的头发肆意飞舞。 可当他逐渐接近山顶,看清眼前景象时, 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惊恐瞬间笼罩了他。 那山顶并非他所预想的那般,而是一方巨大的火山口。 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火山口内,赤红的熔岩正不断翻滚、鼓泡。 望着那翻滚的熔岩,摩诃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若掉进去的惨状, 瞬间被高温融化,尸骨无存,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他意念一动,紧咬着牙,随后直接大吼一声。 果不出其然,这巨大的动静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鸣叫,一只只巨鸟从火山口附近的阴影中振翅飞出。 摩诃抬眼望去,只见这只巨鸟身形庞大, 双翼展开足有数十丈长,羽翼呈现出高贵的紫金色。 更令人心惊的是,它的翎羽间缠绕着丝丝紫电,正不断噼里啪啦地作响。 自从吞噬了那头雪豹后,摩诃明显感觉到自己对山宝力量的操控更加得心应手, 可面对眼前这一幕,他还是不禁有些紧张。 然还没等他多想,又有一只只巨鸟从四面八方飞出,数量足有十多只。 “拼了!” 摩诃在心中怒吼,眼神中闪过决绝。 紧接着,山宝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那些巨鸟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纷纷发出尖锐的鸣叫,想要振翅逃离。 然山宝的力量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它们牢牢困住。 伴随着一声声凄凉的惨叫,这些巨鸟的身体在山宝力量的侵蚀下迅速瓦解,化作飞灰,消散在空中。 转瞬,摩诃也同样化作了一头更大的鸟。 “金翼雷鹏?” 巨猿山神死死地盯着摩诃所化的金翼雷鹏,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意外。 不过,这份吃惊如同转瞬即逝的流星,很快便从它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恢复如常的冷漠与自信。 它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重新充满了不屑, 在它看来,金翼雷鹏虽然实力不容小觑,难缠了些, 但以自己的实力,应对起来也不过是稀松平常之事。 真正让巨猿山神感到震撼的并非金翼雷鹏本身,而是山宝所展现出的力量。 它清楚地记得,眼前这个对手不过是个稍微强大一些的普通人罢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凭借着山宝的力量, 竟然能在瞬息之间,将十余只金翼雷鹏尽数斩杀,这等能力简直超乎想象。 摩诃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双翅猛地一展,带起一阵狂风。 他仰天长鸣,声音尖锐而嘹亮,仿佛能穿透云霄。 随着他的振翅,天空中顿时乌云密布,雷霆滚滚。 一道道紫电在他的翎羽间缠绕闪烁,他操控着这力量,向着巨猿山神疾驰而去。 电弧狠狠地劈打在巨猿山神的身上,“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这使得巨猿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身躯上,又增添了更多的伤口。 看到摩诃所化的金翼雷鹏展现出的力量,并且让自己身上又添新伤, 巨猿山神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面露嗜血的兴奋之色。 它的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排尖锐而泛黄的獠牙: “不过是有些许金翅大鹏鸟的血脉,装什么洪荒异种!” 话音刚落,巨猿一把拔下自己肩头的一根毫毛。 它将毫毛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刹那间,那根毫毛光芒一闪,化作了万千火鸦。 这些火鸦通体赤红,羽翼上燃烧着熊熊烈火。 它们如同一片红色的乌云,向着摩诃所化的金翼雷鹏席卷而来。 摩诃见状,眼神一凛,双翅猛地一挥, 更多的紫电从翎羽间迸射而出,与那些火鸦撞击在一起。 雷火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火鸦的数量也在此刻,不断减少。 只是一瞬,火鸦的数量已所剩无几。 巨猿的眼神内,却是显得越发的狂热起来。 “山宝……一定是属于我的!” 巨猿狂啸之间,竟是直接踏云而起,飞腾上天。 摩诃心头一慌,但也极度冷静。 他依旧想直接催动山宝,但却发现仍旧是无法直接吞噬这巨猿。 “不对……” 摩诃脑海中忽然间亦是灵光一闪。 他能感觉到,在汲取了之前那些生灵的力量后,自己对山宝的驾驭能力有了质的提升。 虽说不足以吞噬这巨猿,但若只是……一部分呢? 巨猿山神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想要躲避,但却为时已晚。 伴随着摩诃一个念头,下一瞬间,巨猿山神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 它的一只手臂,竟是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本章完) 第780章 同归于尽 巨猿山神看着自己那空荡荡的断臂处,鲜血如注般喷涌而出, 它的双眼瞬间被无尽的狂怒所占据,周围的温度甚至都开始升高。 刹那间,一股猩红的血气从它的体内汹涌爆发。 这血气中,蕴含着无尽的怨恨与杀意。 在这猩红血气的笼罩下,巨猿的气息不仅没有衰弱,反而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急剧攀升。 摩诃心中一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巨猿山神此刻的强大。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是双翅一展飞上天际。 他操控着缠绕在翎羽间的紫电,不断向巨猿山神劈去。 虽然在吞噬了巨猿的一条手臂后,摩诃感觉到自己变强了许多。 但巨猿山神只需以体魄的强大,就能轻易地将这些攻击抵挡。 巨猿山神深知摩诃的难缠,它突然停止了攻击,低头看着自己断臂处不断流淌的鲜血。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它伸出仅剩的一只手臂, 蘸取断臂之血,在空中快速地绘制起来。 随着它绘制完成的瞬间,整座山头顿时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所笼罩。 摩诃此刻也感觉到自己好似撞到了墙壁一般,根本无法飞出。 但他并没有慌乱,凭借着金翼雷鹏的速度,继续在其中与巨猿山神不断周旋。 巨猿山神猛然一跃,也终于让摩诃找到了机会。 山宝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涌动,瞬间将巨猿山神的另一只手臂吞噬。 刹那,巨猿山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摩诃在吞噬了巨猿山神的另一只手臂后,也感受到了自身实力再度得到了极大提升。 巨猿山神原本被忿怒冲昏的头脑,在剧烈的疼痛和摩诃那愈发强大的压迫感下,竟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它看着摩诃,心中也在此刻涌起了一股对未知的恐惧。 毕竟这山宝的力量实在太过诡异,每一次被摩诃吞噬肢体, 它都能够感觉得到,对方的气息又变强了。 它不禁想到,若是再这样与摩诃纠缠下去, 极有可能会彻底陨落在这里,成为大荒中的一具枯骸。 想到此处,巨猿山神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它猛地一跺脚,双腿用力一蹬,庞大的身躯冲天而起,朝着天边飞速掠去。 摩诃看着巨猿山神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紧。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杀死这巨猿山神的机会,他又怎会轻易让对方如此轻松地离开。 尽管明白追击巨猿十分危险,但摩诃还是毅然决然地扇动翅膀,冒险朝着巨猿飞腾而去。 金翼雷鹏以速度闻名,这巨猿在速度方面也非是摩诃的对手。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摩诃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拉近了与巨猿山神的距离。 只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巨猿山神竟然不为所动, 没有放慢速度,也没有转身反击。 随着距离的不断缩短,摩诃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巨猿山神那庞大的身躯。 但是这巨猿却是依旧不为所动,好似铁了心就要离开。 摩诃此刻在高速飞行中,心中也开始盘算起对策。 他能够猜得到,对方定然是因为山宝力量之诡异,方才选择吃瘪后离开。 若不然,以这巨猿的霸道,定然是山宝不到手不死心。 但摩诃也明白,若想彻底杀死这巨猿山神, 仅仅依靠山宝的力量,还是不够的。 毕竟自己两次吞噬,也只能吞噬这巨猿的两臂。 就在此刻,在距离巨猿山神极近的瞬间,他冒险化为人形。 此时的他,身形在狂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他直视着巨猿山神,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高声喊道: “你这只愚蠢的畜生,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如今没了双臂,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他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依然清晰可闻,带着浓浓的不屑与嘲讽。 巨猿山神原本只顾着逃跑,听到摩诃的挑衅,脚步一顿, 它回头望去,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退出了金翼雷鹏的形态, 见他变成了人形,而且近在咫尺,心中不由得万分心动。 在它看来,这人形的摩诃如此脆弱,只要轻轻一抓,就能将其捏个粉碎。 巨猿此刻也是顷刻做好决定,瞬间回头出手。 二者之近,甚至于让摩诃还能闻到巨猿口中喷出的热气,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此刻,摩诃眼中闪过一丝锐芒,瞬间化作金翼雷鹏。 摩诃以极快的速度拉开高度,瞄准巨猿头颅的同时,操控着雷霆狠狠击向它的脑袋。 巨猿山神的身体猛地一震,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凝固, 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与呆滞,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 然巨猿山神毕竟实力强大,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它发出一声震破云霄的怒吼,随着这声怒吼,一股恐怖的声波以它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这声波融合了巨猿喷薄而发的血雾,带着强大的冲击力, 摩诃躲避不及,被这股声波狠狠击飞。 他的身体,此刻也直直地朝着火山口边缘倒飞而去。 在飞行的过程中,摩诃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啸, 身体仿佛要被这股力量撕裂一般,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最终,摩诃重重地摔在火山口边缘,身体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只能勉强抬起头。。 摩诃半躺在火山口边缘,强忍着浑身的剧痛, 他扑动翅膀,心中则试图再次引动山宝的力量。 可还未等力量完全汇聚,巨猿山神便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意图。 巨猿山神吃了几次山宝力量的亏,此刻也学聪明了, 它意识到摩诃一旦成功催动山宝,自己必将再次失去一物。 只见巨猿山神怒吼一声,粗壮的大腿肌肉如虬龙般暴起, 它猛地一踢,直接踢飞一块近乎小山般大小的石块。 风声呼啸,石块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划破长空,瞬间便来到了摩诃的身前。 摩诃看着那飞速袭来的巨石,心中一惊,本能地想要躲避。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做出反应,双翅微微颤动,试图飞离原地。 可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如果想要彻底杀死这巨猿,就不能总是畏缩躲避, 自己也必须要抓住机会,冒险一试。 于是摩诃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停下了躲避的动作,直面那即将砸来的巨石。 下一刻,巨石狠狠砸中了他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瞬间传遍全身。 摩诃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浑身的骨骼都在这一瞬间粉碎了。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巨猿亦是狂笑起来。 他的羽翼也在这一击之下被折断,羽毛四散纷飞。 失去了羽翼的支撑,摩诃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火山口坠去。 炽热的岩浆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的皮肤都感到一阵刺痛。 其实,以摩诃此刻的状态,凭借山宝的力量,他本可以勉强逃离这危险的境地。 但他心中清楚,巨猿山神如此强大,若不拼尽全力,日后想要杀死它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强忍着剧痛,没有选择逃离,而是在坠落的过程中, 继续试图引动山宝的力量,准备给巨猿山神最后一击。 此刻的摩诃,羽翼变得残破不堪,流淌着殷红的鲜血。 他佯装出一副重伤难支的模样,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火山口急速坠落。 巨猿的狂笑,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它那庞大的身躯在山间跳跃,每一步都踏碎了坚硬的山岩,碎石飞溅。 在它看来,摩诃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回天。 它眼中闪烁着贪婪,认为只要再追上去,就能轻而易举地将摩诃彻底杀死。 于是它毫不犹豫地踏碎山岩,纵身一跃,气势汹汹地跃入了火山的范围。 此刻的摩诃,亦是强忍剧痛关注着巨猿的一举一动。 当他濒临火山口时,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异色。 他猛地振动起那残破的翅膀,尽管翅膀已严重受损, 但他还是凭借山宝带来的强大体魄,艰难地拉升起身体。 与此同时,他双翅奋力一挥,引动了头顶的雷云。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乌云密布,一道道紫电在云层中闪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巨猿只是冷笑:“劈吧,我还不信你能一道雷劈死我?!” 摩诃看准时机,操控着那一道道紫电从天而下, 但目标并非是那巨猿,而是狠狠地劈向火山的地脉。 紫电带着毁灭的力量,瞬间击中了地脉。 地底的熔岩受到雷电的刺激,剧烈地喷发起来。 赤红的岩浆如同汹涌的瀑布般倒卷而出,带着炽热的高温和强大的冲击力,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刹那间,巨猿山神的下半身便被赤红的岩浆瞬间淹没。 巨猿山神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吼,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它的腿部毛发在岩浆的灼烧下迅速焦黑脱落,露出了被烧伤的皮肤。 而更让它痛苦的是,熔岩的高温刺激到了它腿部的旧伤, 那是此前在争夺山宝时,被其他山神所创的伤口。 旧伤复发,新伤又至,巨猿山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它奋力地想要挣脱岩浆的束缚,但却无济于事。 摩诃瞅准巨猿山神被岩浆困住下半身、痛苦挣扎的绝佳时机,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狠厉。 他强忍着浑身的伤痛,集中精神,全力引动山宝的力量。 巨猿山神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它拼命地想要挣脱, 粗壮的左腿用力蹬踏,溅起大片滚烫的岩浆。 然而,在山宝那强大的吞噬之力面前,它的挣扎显得如此徒劳。 随着吞噬的进行,巨猿山神的右腿血肉开始迅速消融, 只是片刻,便被山宝尽数吸收。 盛怒之下的巨猿山神,因失去了一条腿而变得愈发狂躁不安,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暴戾之气。 它的独眼通红如血,闪烁着疯狂而凶狠的光芒。 突然,它伸出那仅剩下的一条腿,粗壮的大脚张开布满老茧与褶皱的五指。 它猛地用力,朝着自己胸口那尚未痊愈的旧伤狠狠地抓去。 那道旧伤本就脆弱不堪,在巨猿山神这粗暴的撕扯下,瞬间被强行撕开。 殷红的血液在空中飞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味。 巨猿山神发出一声痛苦而又畅快的嘶吼,似乎这疼痛反而激发了它的暴虐本性。 它猛地喷出一口精血,那精血在空中翻滚凝聚, 又迅速化作了一支散发着诡异光芒的血矛。 血矛通体暗红,表面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 巨猿山神用那仅有的一条腿紧紧握住血矛,身体微微后仰,独眼死死地瞅准摩诃的位置。 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嘴角咧起, 露出一排尖锐泛黄的獠牙,仿佛在宣告着摩诃的死亡。 下一刻,它猛地一挥腿,将血矛投掷而出。 血矛带着凌厉的气势,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那速度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摩诃瞪大了双眼,想要躲避, 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眨眼间,血矛便瞬间贯穿了摩诃的胸膛。 摩诃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重锤击中, 五脏六腑都在这一瞬间移位,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山宝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试图修复这致命的创伤, 但那血矛所蕴含的力量太过强大,让他一时间难以抵挡。 只是瞬间,摩诃的意识便开始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而昏暗, 可复仇的执念和对生的渴望却如同一把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濒死之际,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强行催动山宝的力量。 那支贯穿他胸膛的血矛,其上所蕴含的血气在山宝的作用下,竟有部分被缓缓吸收。 血矛的力量逐渐萎缩,而摩诃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随着能量的吸收,他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朝着火山深处急速坠落。 另一边,巨猿山神因撕裂胸口旧伤,喷出大量本命精血,此时已虚弱到了极点。 它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轰”的一声跌倒在火山之中。 周围翻滚的岩浆流迅速将它裹挟其中,它发出一声声不甘的怒吼, 却无法抗拒这股强大的力量,与摩诃一同朝着火山底部沉去。 它的残躯浸泡在岩浆中,高温迅速将它的皮肤碳化,一块块剥落下来。 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它奋力挣扎着,发出一声声震天的咆哮: “山宝……必属本座……”(本章完) 第781章 辛饶 火山深处,岩浆翻滚涌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混身赤裸的身影缓缓从岩浆中挣扎着爬出。 此刻的摩诃,浑身的毛发都已被高温烧尽, 但其皮肤却是呈现出红里透着黑的光泽,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煅烧。 摩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记忆中,他被巨猿山神的血矛贯穿胸膛, 随后坠入这滚烫的岩浆之中,意识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可此刻,他却奇迹般地站在了这里。 他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身体,惊喜地发现, 现在自己的体魄比起坠入火山前,不知道强大了多少。 几乎大半头巨猿,都已经被他吞噬殆尽。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这些力量并没有完全被他吸收,大部分都消耗在了不断的超快速再生上。 在这火山熔岩之中,高温足以融化世间绝大多数物质。 摩诃清楚地知道,以他之前的实力,绝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存活下来。 也正是山宝不断修复着他那千疮百孔的身体,他方才活了下来。 摩诃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澎湃的力量。 现在的自己,距离复仇更近了一步! 曾经那片郁郁葱葱的密林,如今已在火山喷发的肆虐下,面目全非,变成了一片荒芜的赤地。 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大地被一层赤红的熔岩覆盖,仿佛一片燃烧的火海。 他抬起脚,每一步踩在大地上, 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透过脚底传来的炙热。 脚下的土地微微颤抖着,发出“滋滋”的声响, 升腾起一缕缕白色的热气,那是高温与他身体接触的反应。 摩诃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周围这陌生而又充满毁灭气息的环境。 突然,他心念一动,体内山宝的力量瞬间涌动起来。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骨骼“咔咔”作响, 肌肉迅速膨胀,皮肤表面逐渐覆盖上一层粗糙的黑毛。 眨眼间,他便变成了一尊巨猿。 这尊巨猿虽然没有那巨猿山神般庞大,如同小山一般的身躯,但也气势非凡。 澎湃的力量一波接着一波,涌入到摩诃的体内。 不过此刻,在感受这股力量的同时,摩诃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思索。 “应当是不完整……”他喃喃自语道。 摩诃明白,虽然巨猿山神已经死去, 并且尸骨无存,但自己并没有将整个巨猿山神完全吞食。 那些缺失的部分,导致他所获得到的力量并不完整。 也就是说,即便有山宝的加持, 他此刻所拥有的实力,也远远不如原本的巨猿山神。 但是,摩诃的眼神中并没有太多的失落和遗憾。 对他而言,这些力量已经足够了。 他想起了自己那被精元神庙毁灭的部落, 想起了那些惨死在神庙爪牙手中的亲人和族人。 这力量足以让他复仇,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摩诃站在这片荒芜的赤地上,仰起头,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摩诃以巨猿之姿继续在这片荒芜的荒野中行进,脚下的土地依旧滚烫,四周弥漫着火山喷发后残留的刺鼻气息。 荒芜的大地上,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只有被熔岩灼烧过的焦土和零星几棵枯死的树木。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片部落营地。 远远望去,营地中升起袅袅炊烟,那白色的烟雾在这死寂的荒野中显得格外显眼。 而在营地的中央,高高飘扬着一面猩红旗帜, 上面印着一朵好似红云,而这也正是精元神庙的标志! 看到这面旗帜,摩诃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仇恨的火焰在他心中再次燃起。 摩诃心中暗自思量,这精元神庙的势力竟然渗透到了这里, 或许能从这个营地中找到一些关于神庙的线索,为自己的复仇大计添砖加瓦。 顷刻他便已经决定,伪装一番后接近营地。 他收敛了身上磅礴的力量,并且在自己的胸膛上撕裂开一个伤口。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致命伤势了, 但对于不知名异种巨猿而言,算不得什么。 摩诃任凭鲜血横流,就好似受了重伤一般。 并且他此刻还走路一瘸一拐,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摩诃故意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显得极为艰难。 他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痛苦的低吟,想要吸引着营地中人的注意。 终于,当他接近营地时,故意露出了胸口前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那伤口血肉模糊,还在不断地渗出血来,显得格外凄惨。 营地中的人闻声而出,很快便注意到了这只受伤的猿猴。 几个手持武器的人从营地中走了出来,他们警惕地看着摩诃所化的猿猴,慢慢靠近。 摩诃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和杀意,继续装出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 眼神中满是哀求,仿佛在祈求他们的帮助。 那几个部落战士慢慢靠近摩诃所化的猿猴,眼神中满是警惕。 他们低声交流着,不时打量着这只猿猴的身形和外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在这片大荒之地,遇见野生的大荒异种可不是常有的事, 更何况是一只看起来如此奇特,且受了重伤的。 “这猿猴看着可不一般,说不定是头珍贵山神幼崽呢。” 其中一个战士搓了搓手,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 “先别管那么多,带回去再说,要是能治好,说不定能献给精元神庙,换些好处。” 另一个战士眼神闪烁,催促道。 他们围在摩诃身边,观察了一会儿, 见这只猿猴虚弱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便放下心来。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上前,伸手摸了摸猿猴的身体。 摩诃强忍着心中的厌恶,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装作是因为疼痛所致。 “伤得挺重的,不过还有救。”那战士收回手,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随后合力将摩诃抬了起来。 摩诃故意让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反抗之力,任由他们摆布。 一路上,战士们小心翼翼地抬着摩诃,朝着营地走去。 营地中的其他人看到他们带回了一只受伤的猿猴,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打量着。 摩诃被放置在营地中央的一处空地上,周围的人们忙碌起来。 摩诃故意装作昏迷的样子,紧闭双眼,身体一动不动。 他能感觉到有人在他身上涂抹草药,包扎伤口,还有人在旁边小声议论着。 “这猿猴是山神的幼崽么?”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管它呢,只要能治好,献给神庙就是大功一件。” 摩诃听着这些议论,心中冷笑。 但他也明白,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在众人的忙碌下,摩诃的伤口很快便被处理好了。 人们见他依旧昏迷不醒,便将他安置在营地的一处角落,派人看守着,等待他醒来。 而摩诃则继续装昏迷,他看似昏迷不醒,实则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很快,这部落的巫医听闻有疑似有山神的幼崽被带回,便匆匆赶来查看。 这巫医身形消瘦,脸上布满皱纹,比起阿屠还要苍老许多。 巫医蹲下身子,伸出干枯的手指,轻轻拨开摩诃身上用来包扎伤口的草药,查看伤势。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摩诃的皮肤时,心中微微一怔, 感觉到这只大猿的体温和触感,似乎与普通的异种有所不同。 他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便决定进一步检查。 巫医从腰间的皮囊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骨针,小心翼翼地刺入摩诃的手臂,想要抽取一些血液。 摩诃感觉到手臂上的刺痛,但他依然强装昏迷,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随着骨针的刺入,一股金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滴落在一个小小的骨制容器中。 巫医看到那金红色的血液,眼睛瞬间瞪大。 只不过那血液在离体之后,很快就变得嫣红,和人类的血液无异。 这巫医从没见过这样的鲜血,普通的山神血液绝不是这种颜色, 这头猿体内流淌的金红色血液,意味着它极有可能是更为珍贵、强大的存在。 他心中盘算着,若是将这个发现上报给精元神庙,自己必定能得到丰厚的赏赐。 巫医将装有血液的骨制容器收起,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举动,便准备离开。 摩诃等巫医走出一段距离后,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轻轻挪动身体,悄无声息地跟在巫医身后。 此时,天色渐暗,营地中的人们大多围在篝火旁,没有人注意到这一人一猿的举动。 巫医加快脚步,心中只想着尽快将这个重大发现上报给神庙。 就在他快要走出营地时,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寒意袭来。 他心中一惊,刚想要转身,却发现摩诃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摩诃的眼中毫无感情,他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把捂住巫医的嘴巴,将他拖进了旁边的阴影中。 巫医拼命挣扎,想要发出声音求救,但摩诃的力量太大,他根本无法挣脱。 摩诃另一只手死死地掐住巫医的脖子,手上的力气逐渐加大。 巫医抓着摩诃的手臂想要掰开,但一切都是徒劳。 随着时间的流逝,巫医的挣扎越来越微弱, 最终,他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摩诃松开手,冷冷地看着巫医的尸体。 他蹲下身子,从巫医身上搜出了那装有自己血液的容器,将其捏碎, 血液滴落在地上,瞬间被干燥的土地吸收。 在解决掉巫医后,摩诃确认四周无人察觉, 山宝的力量瞬间将巫医的身躯包裹。 随着光芒的涌动,巫医的身体开始迅速消融。 摩诃在吞噬了巫医的身躯后,他便迅速变成了巫医的模样。 此刻的摩诃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可以变成人……” 他之前就有些担忧,若是自己杀了这巫医,但又无法冒充其身份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 可山宝的力量并没有让他失望。 摩诃换上的巫医的不知名生物皮缝制的袍子,拿起骨杖,便朝着部落营地的中心走去。 当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原本喧闹的营地瞬间安静了下来。 部落里的人们纷纷投来敬畏又惶恐的目光,仿佛面对的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祇。 巫医在这个部落中身份极高,掌管着族人的生死病痛, 还与精元神庙有着紧密的联系,因此众人对其既尊崇又畏惧。 摩诃装作一副威严的样子,缓缓扫视着周围的人群,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一个身材矮小、满脸谄媚的部落男子急忙小跑过来,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辛饶大人,您不是去神庙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摩诃心中了然,辛饶?这便是这个巫医的名字么? 他微微颔首,刻意模仿着巫医的语调:“我去哪里,你们管不着!” “我只是想等天亮了再去,现在四处走走,看看部落的情况。” 说着,摩诃言道: “你们最近……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那男子受宠若惊,连忙回道: “回辛饶大人,我们最近一直按照神庙的吩咐,在周边探查山神的踪迹。” “前几日,我们还抓到了一些不听话的家伙,已经关押在地牢里了。” 摩诃心中一动,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追问道:“哦?地牢里关押的是什么人?” 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摩诃一眼,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是狼部落的遗民。他们一直不安分,和我们作对,还妄图反抗精元神庙的统治。” “狼部落?”摩诃的语气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确定是狼部落的人?” 男子连忙点头,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千真万确,辛饶大人。” “我们仔细查过了,他们身上有狼部落的图腾标记。” 摩诃心中涌起一阵感慨。 原本古多以为自己的部落已经被灭族,却没想到如今竟还有狼部落的遗民存活。 想起古多曾经将那羊皮卷上的内容传授给自己,摩诃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必要, 帮助已经死去的古多,拯救一下他的族人。 他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带我去地牢看看。” 那男子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但还是不敢违抗,只得在前面带路。(本章完) 第782章 黑蝰 摩诃跟着那部落男子,一齐去到了地牢所在。 一股腐朽与血腥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昏暗的光线中,火把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出一个个被绑了手脚的男女。 他缓步前行,目光在其中逡巡。 很快,他便发现了许多和古多一样的人, 他们身形或瘦弱或强壮,但无一例外的,他们的手上都有着一个狼头。 摩诃停下脚步,他看向其中一个年轻男人, 摩诃开口:“你们都是狼部落的?” 年轻男人眼中满是仇恨,只是冷哼了一声。 反倒是有个女人主动开口,极为谄媚,好似就能因此获释一般。 摩诃又问了几句,诸如部落原本的情况、被抓的原由等, 那女人也只是断断续续地回答着,知道的也并不多。 摩诃听着,没有多做停留,问完后便转身离开了地牢。 走出地牢,外面的新鲜空气让摩诃精神一振。 他的思绪却还停留在那些人的身上,古多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响起了古多的那副羊皮,自己倒是一直在观想其上图案。 每一次观想,他的身上便会泛起阵阵热意,自己的体魄也随之变强。 “不知道狼部落的这些人,知不知道这羊皮的来源。” 摩诃低头沉思,心中暗自盘算。 他决定先以辛饶的身份,在部落里生存下去。 这个部落作为精元神庙的下属,或许能让他接触到神庙的虚实。 如今的他,虽然已经拥有了巨猿山神的部分力量。 但他清楚地知道,精元神庙能够在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 奴役众多部落,必定有着强大的实力。 想要彻底消灭精元神庙,绝非易事, 仅凭他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做到。 夜幕悄然降临,笼罩着整个部落。 营地里的篝火在夜风中摇曳,发出“噼啪”的声响,映照着人们的脸庞。 一名部落成员匆匆来到摩诃所住,语气焦急地禀报道: “辛饶大人,不好了,之前带回来的那头异种猿猴跑了!” 摩诃听到这消息,他微微抬起头, 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神色,眼神也极为平静: “知道了,没事。” 那名部落成员愣了一下,原本以为会受到辛饶大人的斥责, 没想到对方竟如此淡定,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也不敢多问,便匆匆退了出去。 此刻夜已深了,万籁俱寂。 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野兽的低嚎,打破这夜的宁静。 摩诃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他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以及如何获取更多精元神庙的信息。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摩诃瞬间警觉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帐篷的入口。 很快,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摩诃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是部落里的一位少女。 如他没有记错的话,白天的时候其他族人应是称她为“乌娅”。 乌娅此刻极为紧张,她直视着摩诃,但也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不是辛饶……” 摩诃心中一紧,但他依然保持着镇定, 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乌娅。 乌娅见摩诃没有回应,继续说道: “辛饶的眼神中充满了邪恶和贪婪,而你的眼神里有着他没有的东西,我猜测辛饶已经死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摩诃依旧沉默不语,他在心中快速地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这个乌娅看起来不简单,竟然能如此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份。 他不知道乌娅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也不清楚她是否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就在摩诃思考的时候,乌娅突然跪了下来,说道:“您就是那头山猿吧,您肯定不是普通的异种,您应当是山神才是!” 摩诃听着,瞬间便眯起了眼。 若是有必要,他打可以一瞬间杀死这少女。 而乌娅则是继续言道: “山神大人,请您救救我们部落的人吧!” “我们被精元神庙压迫得太久了,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了。” 摩诃看着跪在地上的乌娅,心中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乌娅会将自己误认为是山神,而且还向自己求救。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乌娅, 但他也明白,乌娅的出现或许是一个机会。 摩诃站在那里,似乎并不为所动。 但乌娅并未放弃,她咬了咬嘴唇,开始诉说自己的身世: “我们的部落,从很久以前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可是,精元神庙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一切。” “精元神庙为逼迫我们部落臣服,便赋予了辛饶强大的巫术。” “曾经的辛饶,是我们最敬爱的族老。” “但精元神庙,却让辛饶成为了压迫我们的帮凶。” “我的父亲,他是个勇敢的人。”乌娅的声音哽咽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不甘心我们的部落被这样奴役,不甘心我们的族人生活在恐惧之中。” “他带头反抗精元神庙,想要为我们争取自由。” “可是……可是他们太强大了。” 乌娅泣不成声,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他们抓住了我的父亲,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将他残忍地杀死。” “我的母亲想要为父亲报仇,却也被他们抓去,成为了血祭的祭品。” 乌娅跪在地上:“从那以后,我便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园。” “我苟延残喘地活着,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为他们报仇,能让我们的部落重获自由。” 说完,乌娅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地看着摩诃,“我知道……您有着强大的力量。” “求求您,帮帮我们吧。” 在乌娅倾诉完自己的身世后,摩诃也不开口。 不过摩诃也知道,乌娅和现在的自己也是极为相似, 只不过乌娅更为幸运,没有整个部落都被杀干净。 良久,他终于问道“你对精元神庙知道多少?” 乌娅抬起头,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愧疚,低声说道: “我……我知道得不多。” “只知道他们势力庞大,手段残忍,在这片大荒之地为所欲为。” “他们四处扩张,奴役各个部落,对于反抗者从不留情。” “至于他们的具体实力、内部结构,我……我真的不清楚。” 摩诃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他早就料到精元神庙行事隐秘,像乌娅这样身处底层的部落少女,确实很难了解到太多核心信息。 但他心中仍抱有一丝希望,期望能从乌娅这里找到一些突破口。 沉吟一番后,摩诃的目光再次落在乌娅身上。 她那瘦弱的身躯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摩诃心中暗自思量,这个少女虽然知道的不多, 但对精元神庙的仇恨却是真真切切的,或许能成为自己在这个部落中的一个助力。 “起来吧。”摩诃的声音依旧低沉,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温和,“从现在起,你跟在我身边。” 乌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疑惑,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摩诃,问道:“您……您是说,让我跟在您身边?” 摩诃微微颔首。 乌娅的眼中涌起一层水雾, 她连忙站起身来,对着摩诃深深鞠了一躬,说道: “谢谢大人,我一定听您的话,为您做任何事。” 摩诃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乌娅则是开始脱起了身上的衣物。 摩诃见状,连忙制止了她:“你这是干什么?” 乌娅开口道:“大人,我还没有男人。” 摩诃叹了口气:“不必这样,你穿上衣服吧。” 乌娅依旧站在原地,直到摩诃走去,帮她将衣物披上。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落大地。 乌娅跟在摩诃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 部落里的族人看到她,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对于这些族人来说,乌娅是罪人的女儿。 而如今,她竟能跟在辛饶大人身边,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怎么会在辛饶大人身边?” “哼,罪人的女儿,还妄想攀附辛饶大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不定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不然辛饶大人怎会看上她。” 这些刺耳的议论声传进乌娅的耳中, 她的身体微微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便被她强压了下去。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摩诃,只见他神色平静,步伐沉稳,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这些议论。 就在这时,一个部落男子匆匆跑了过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在摩诃面前恭敬地低下了头,说道: “辛饶大人,血祭大典就在明日了,我们该如何准备?” 摩诃微微眯起眼睛,用冷漠的语气说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按照规矩来,不得有丝毫差错。” 那部落男子连忙点头,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说道: “是,辛饶大人,我们一定照办。” 说完,他便匆匆离去。 看着那男子离去的背影,摩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这所谓的血祭,不过是精元神庙草菅人命、巩固统治的残忍手段。 他绝不能让狼部落遗民就这样死去, 同时,摩诃也想利用这个机会,摸清精元神庙的虚实。 摩诃随即,便以祭司辛饶的身份开始在营地中活动。 他眼神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四周,实则在仔细观察着营地的布局和人员结构。 营地内,简陋的木屋和帐篷错落分布,一条蜿蜒的小路贯穿其中。 巡逻的战士们穿着粗糙的兽皮,手持武器,不时与路过的族人交流几句。 摩诃注意到,在营地的边缘处,有几间单独的木屋,看去相对较大豪华, 只是现在,这些木屋内并无人居住。 他猜测,这些应当是留给精元神庙的祭司居住的。 随着深入,摩诃逐渐了解到,这里的人员大致分为三类, 一是部落的普通族人,他们负责日常的劳作。 二则是部落战士,他们奉精元神庙为主,也听从自己的调遣。 还有就是像他所扮演的巫医辛饶这样,与精元神庙有着直接联系的特殊人员。 当摩诃来到营地中央时,一座祭坛映入眼帘。 祭坛上,几个赤膊男人们正忙碌地准备着。 祭坛由粗糙的石块堆砌而成,其上满是斑驳血迹, 周围一圈,则满是人的头骨。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有人连忙跑来,对摩诃言道:“辛饶大人,黑蝰大人到了!” 摩诃顿时心中一紧,便跟着那人走去。 很快,他便见到了黑蝰。 黑蝰身材高大,身着百兽袍, 这种袍子,乃是以百种兽类的皮毛缝制,极为珍贵。 神庙的战士们则整齐地排列在黑蝰身后,手持骨矛。 黑蝰大踏步地向前走去,路过摩诃身边时, 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根本没正眼看辛饶。 摩诃心中冷哼一声,表面上却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黑蝰迈着大步,直接走到了祭坛所在。 到了这时,他方才将目光扫向摩诃,开口问道: “祭祀准备得怎么样了?可别出什么岔子,这血祭大典乃是神庙的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摩诃不慌不忙,他微微欠身:“黑蝰大人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祭品就关押在地牢,祭坛也布置得差不多了,就等明日大典开启。” 黑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点了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这一路赶来也甚是疲惫,我等先休息,明日大典务必顺利进行。” 摩诃恭敬地应道:“是,黑蝰大人请便。” 待黑蝰转身欲走时,摩诃眼珠子一转,赶忙提高声音,对着周围的部落众人吩咐道: “黑蝰大人及诸位神庙战士远道而来,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今晚,我们载歌载舞,让黑蝰大人好好放松放松!” 部落众人听到吩咐,虽心中各有想法,但也不敢违抗,纷纷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营地中便升起了几堆篝火,架上了烤架。 肥美的兽肉被串在木签上,置于火上烤制,油脂滴落在炭火上, 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四溢。 与此同时,部落中的年轻女子们换上了简易的兽皮衣裳, 并且手持简单的乐器,开始演奏起欢快的曲调。 男子们也围在篝火旁,一边帮忙烤肉,一边跟着节奏拍手跺脚。(本章完) 第783章 暴露 就在整个营地沉浸在热闹中时,黑蝰和那些神庙战士们则坐在营地中央的高台上,享用着美食。 黑蝰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放松神情。 而摩诃则在一旁,看似热情地招呼着众人, 但实则,他的心中盘算着如何救出狼部落遗民。 营地中的歌舞声、欢笑声此起彼伏, 直到夜深了,狂欢仍在继续, 喧嚣声交织成一片,摩诃也在此刻瞅准了时机。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篝火旁的热辣女子吸引,悄然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来到地牢入口,看守的战士看到摩诃,立刻恭敬地行礼。 摩诃微微点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我要进去检查一下祭品,确保明日祭典不会出问题。” 看守的战士没有丝毫怀疑,急忙打开地牢的大门,让摩诃进去。 地牢内弥漫着一股潮湿、腐臭的气息。 被关押的狼部落遗民们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们听到脚步声,纷纷抬起头, 看到是巫医辛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摩诃走到这些捆绑着的族人面前,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遗民。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精元神庙恶行的受害者, 今天,他要让他们重获自由! 摩诃站在地牢内,眼神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四周。 他的装做不经意地走过遗民身侧,将腰部悬挂石刀掉了地上, 那石刀在地面上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但在这昏暗且寂静的地牢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不过,他确信这声音不会引起外面看守的注意。 随后,摩诃在这地牢内不紧不慢地走过几圈,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的神情,仿佛真的只是在例行检查。 他不时地停下来,装作查看牢房的情况,眼神却在留意着周围的一切细节。 几圈过后,他微微点头, 然后装作无事一般,径直朝着地牢出口走去。 他走出地牢,明亮的篝火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两个看守地牢的战士立刻挺直了身子,恭敬地站在一旁。 摩诃板着脸对着他们说道: “你们在此严加看管,勿要出了问题!若是让祭品出了半点差错,你们知道后果的!” 两个战士被他威严的语气吓得一哆嗦,连忙连连答是。 摩诃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但他并没有真的走远,而是绕到了后方。 他躲在阴影里,观察着两个战士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当看到两个战士放松了警惕,开始小声交谈时,摩诃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地靠近他们。 他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在距离战士还有几步之遥时, 他猛地加速,双手成刀状,狠狠地砍在了两个战士的脖颈处。 两个战士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呼喊,便双眼一翻,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摩诃确认两个战士已经被砍晕后,迅速地将他们拖到了一旁的隐蔽处, 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快步回到了营地中心。 此时,营地中的热闹氛围依旧不减,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摩诃混入人群中,脸上带着微笑,开始和大家一起热闹起来。 地牢中弥漫着潮湿与腐臭的气息,黑暗隔绝了希望。 年轻的猎人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眼神中满是绝望。 他正不经意间抬眼,一抹寒光映入眼帘。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上竟突兀地出现了一柄石刀。 就在刚才,这里还什么都没有,这石刀究竟从何而来?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地牢的入口,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是那位看似地位极高的巫医大人掉在这里的吗? 他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这或许是他们逃离这可怕牢笼的一线生机。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脚,轻轻勾向那柄石刀。 石刀在地面上缓缓滑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在这寂静的地牢里,每一声都仿佛重锤敲击在他的心头。 当石刀靠近到足够的距离,他迅速转过身子,奋力伸出手将其捡起。 石刀入手,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他紧紧握住刀柄。 他毫不犹豫地将石刀抵在手腕处的草绳上,用力不断来回切割。 随着草绳被隔断,他伸展了一下身子, 虽然这段时间吃的不多,但长期在部落中锻炼出的身体素质极强,力量在他的四肢中涌动。 他没有丝毫犹豫,拿着石刀走向了身旁的族人。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用石刀帮族人割开了绳子,一边观察外面的动静。 割完一个,他又走向下一个,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 其中一个年轻的遗民微微探出身,耳朵紧贴着墙壁,试图捕捉到外面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 许久,他缓缓直起身子,对着同伴们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确认没有危险后,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朝着地牢出口走去。 其他遗民看到,他们不再犹豫,纷纷跟了上去。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尽量放轻脚步,只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和微弱的脚步声。 几个猎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在出发前,他们已经商量清楚了,若是遇到看守的战士, 他们将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为其他的族人换取逃命的生机。 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简陋的武器,那或许只是半根绳索,或许只是一块石头。 随着一步步靠近地牢出口,他们的心跳也愈发加快。 当遗民们跨出地牢的那一刻,心中还满是忐忑与不安, 他们观察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然当他们的目光扫过地牢出口附近时,却没有发现看守战士的身影, 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喜悦。 “兄弟们,没人!” 一个遗民猎人压低声音,兴奋地对同伴们说道。 其他猎人也纷纷露出惊喜的神情,相互对视了一眼。 “快上来,这里安全!” 此刻,族人们也一个接一个地跑了上来。 猎人们站在队伍的前方,察着周围的动静,同时引领着族人朝着营地外跑去。 他们的脚步轻盈迅速,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 此时的营地内,篝火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场地。 人们围坐在篝火旁,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整个营地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群正在悄然逃离的遗民。 遗民们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沿着营地的边缘快速前进。 猎人们也不时地回头张望,确保没有族人因体力不支而掉队。 终于,他们来到了营地的边缘, 前方就是那片广阔的荒野,那是自由的方向。 确认遗民们都安全离开后,摩诃也露出一丝笑容。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此时,营地中的狂欢仍在继续,没有人发现地牢中发生的一切。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刚洒落在营地, 原本还沉浸在昨夜狂欢疲惫中的人们,被黑蝰那震耳欲聋的怒吼声瞬间唤醒。 黑蝰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咆哮着。 此刻的地牢里,空无一人, 本应作为祭品的狼部落遗民,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且看守的战士,也是昏死睡在地牢的入口。 入口则是大敞开,明眼人都能轻易看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黑蝰的声音在营地中回荡,吓得周围的人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他一脚踢翻了身旁的一个神庙战士,周围的战士们个个噤若寒蝉,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位暴怒的大人。 黑蝰强忍着怒火,开始着手调查营地。 他来回地走着,扫视着营地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很快,在几个战士的举报下, 他也发现了巫医辛饶的行为异常。 根据几个战士,在昨天夜里,辛饶离开过几次。 黑蝰派人去询问那些与辛饶接触过的人, 得到的回答都是“辛饶大人不知去了何处”“没看到辛饶大人的踪影”。 这些回答让黑蝰心中的怀疑愈发加深。 有一营地守卫也说道: “大人,我发现辛饶大人曾在地牢附近徘徊,形迹十分可疑。” “当时小人以为是辛饶大人在履行职责,检查祭品,所以也没敢多问。” 黑蝰冷站在原地,双手抱胸,心中暗自盘算着。 他觉得辛饶的嫌疑极大,很有可能就是放走祭品的罪魁祸首。 但他也不敢轻易动手,毕竟辛饶是神庙的巫医,在这个部落有也有极高的地位和影响力。 黑蝰随即指派了一队战士,命他们全力追踪逃跑的狼部落遗民: “追上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安排完这些后,黑蝰心中对辛饶的怀疑愈发浓重, 他深知此事蹊跷,而辛饶的种种异常行为不得不让他心生警惕。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暗中安排了几个心腹, 密切监视辛饶的一举一动,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不能放过。 摩诃也是察觉到了黑蝰的怀疑,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 他清楚,此刻不能自乱阵脚,必须继续伪装下去。 摩诃也是决定,将这口黑锅倒扣回去。 他打算利用自己巫医的身份,在营地中散布谣言,先发制人。 他找到一些部落族人,故作担忧地说道: “最近营地中发生的事情实在诡异,我怀疑咱们之中出了内鬼,勾结外敌,破坏了祭典,放走了祭品。” 这些族人听了,顿时人心惶惶,开始互相猜忌起来。 谣言就像一阵风,迅速在营地中蔓延开来。 不仅如此,摩诃还故意在营地中留下一些误导性的线索。 他趁着夜色,偷偷将一些与其战士的物品,放置在祭坛附近和地牢周围。 第二天,当人们发现这些物品时,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有的战士在私下里窃窃私语: “你看,这不是某某的骨矛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就是内鬼?” “还有这个,是某某的石刀,说不定他也参与其中了!” 随着这些线索的出现,黑蝰的注意力逐渐被分散,他开始对其他战士产生了怀疑。 而摩诃则在一旁继续伪装着自己,寻找着下一个机会。 黑蝰的心中,被各种怀疑与猜测所充斥。 摩诃所散布的谣言和留下的误导性线索, 确实让他的调查方向产生了些许偏差,对其他战士也多了几分审视。 然作为精元神庙的得力干将,黑蝰有着敏锐的直觉,他始终没有完全打消对辛饶的怀疑。 经过一番思虑,他决定先试探一下辛饶。 黑蝰派人将辛饶请到了自己的营帐中,脸上挂着看似关切的笑容: “辛饶,听闻你近日为了营地的事奔波劳累,可能身上也有了些暗伤。” “我恰好略通医术,懂得一些蛊术调理之法。” “今日便为你检查检查伤势,也好让你能更好地为神庙效力。” 摩诃心中警铃大作,他深知黑蝰早就怀疑他了。 现在不过是想要进一步试探罢了。 但他依然不动声色,微微欠身,装作感激地说道:“那就有劳黑蝰大人了。” 黑蝰点了点头,示意摩诃坐下。 他拿出一个古朴的小瓶,瓶中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气味, 然后他从瓶中倒出一些黑色的粉末,放在手中轻轻揉搓。 接着,他靠近摩诃,将那些黑色粉末撒在了摩诃的身上。 “这些是神庙赐下的圣药,可以让你年轻许多。” “不过现在……可能会有些痛苦!” 摩诃感受到那些粉末接触到自己身体的瞬间,一阵炙热,就好似岩浆滴到身上了一般。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这圣药的厉害。”摩诃微微扬起下巴。 尽管身体上的灼烧感愈发强烈,他的眼神却依旧冷静,紧紧盯着黑蝰的一举一动。 黑蝰看着摩诃强装镇定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痛苦?这才只是开始罢了。等药效真正发作,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退后几步,抱臂而立。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炙热感迅速蔓延至摩诃的全身,仿佛有无数条火蛇在他的血管中乱窜。 他的皮肤开始泛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黑蝰也在此刻开口笑道:“是不是感觉很痛苦?” “真正的辛饶……怕是不能承受这样的痛苦的!” “说吧,你到底是谁?”(本章完) 第784章 大祭司 摩诃不禁抬起头来,笑容颇有些邪性: “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啊?” “嗯?”黑蝰心中此刻突然升起一阵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瞬,只见摩诃原本涨红了的脸忽地变冷。 黑蝰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便被摩诃逼至身前。 准瞬间,营帐内就变得一片狼籍, 破碎的烧瓷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尘土的气息。 黑蝰狼狈地趴在地上,嘴角淌着鲜血,身上布满了伤口。 摩诃化作巨猿形态,高大的身躯占据了大半个营帐。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黑蝰,双眼通红: “就凭你,也敢算计我?” 黑蝰艰难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恐惧。 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每动一下都传来钻心的疼痛: “大人……大人饶命!” 黑蝰用虚弱的声音哀求着,“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 摩诃冷哼一声,巨大的手掌猛地拍在黑蝰身旁的地面上,碎石飞溅: “今日若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顷刻间,外面的神庙战士便是已经赶来: “黑蝰大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摩诃的眼神下,黑蝰只能强忍伤口痛苦,大声叫道: “没什么事情,你们走吧!” “我只是在和辛饶大人试一试新的巫术罢了!” 二人听神庙战士逐渐远去,黑蝰这才看向摩诃: “大人,我愿意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精元神庙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可以都告诉大人。” “只要大人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摩诃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他知道黑蝰在精元神庙中地位不低,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你当真愿意听命于我?”摩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怀疑。 黑蝰连忙点头,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千真万确,大人!我若有半句假话,叫我不得好死。”黑蝰急切地说道,眼中满是求生的欲望。 “而且像是大人这般可以化作人形的异种,就算是整个阿弥山的精元神庙合起来,都不一定是大人对手!” “我又怎敢反抗大人?” 听此言,摩诃顿时思索起来。 看来黑蝰是将自己的巨猿形态当做了本体,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至少不会暴露出山宝。 摩诃盯着黑蝰看了一会儿,缓缓变回了人形:“起来吧。” 摩诃冷冷地说道,“若你敢有二心,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黑蝰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同时也开始盘算起来。 随即,黑蝰弓着身子,双手恭敬地捧着一枚泛着幽光的“蛇骨符”。 “大人,”黑蝰的声音带着谄媚的腔调, “这是“蛇骨符”,能屏蔽其他祭司的探查,有了它,大人行事也能更加方便。” 说着,他将“蛇骨符”递到摩诃面前。 摩诃目光落在那枚“蛇骨符”上,心中暗自警惕, 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伸手接过。 他微微眯起眼睛,装作仔细端详的样子。 实则是引动山宝力量,堪堪是否可以将之吞噬。 很可惜的是,此符无生机,并没有引动山宝。 黑蝰看着摩诃接过“蛇骨符”,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情。 他退后几步,装作不经意地观察着摩诃的反应。 见摩诃没有立刻察觉异样,他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黑蝰开口说道:“若是大人在使用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尽管吩咐小人便是。” 摩诃抬眼看向黑蝰,心中已经猜到了这“蛇骨符”定然还有着定位等功效。 但他决定将计就计,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微微点头道: “有劳黑蝰大人费心了,若真有问题,定不会客气。” 他将“蛇骨符”收起,脸上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 黑蝰则在心中暗自盘算着,等“辛饶”带着“蛇骨符”行动时, 自己便将他的行踪告知大祭司,到时候,这“辛饶”定然会死于非命。 随即二人就精元神庙的情况,简单交谈了几句。 摩诃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尽快救出阿屠。 但是对于阿屠和梵族,黑蝰并不知情。 所以摩诃现在想要找到阿屠,只能深入精元神庙, 这也是他为何一开始,选择没有杀死黑蝰的真正原因。 摩诃徘徊了几步:“你什么时候回神庙?” 黑蝰顿时一愣:“什么?” “大人的意思是……” 摩诃直言道:“你带我一起回神庙。” “我就维持巫医辛饶的身份便可!” …… 天色阴沉,乌云低垂。 黑蝰骑着一匹毛色漆黑的大马,神情忐忑,不时回头看向身后的摩诃。 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嚎。 随着距离精元神庙越来越近,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仿佛是从地底深处渗透出来的。 历经三日,一座巨大的建筑出现在他们眼前。 精元神庙矗立在一座高耸的山峰之上,通体由黑色的巨石砌成。 神庙的大门足有数十丈高,上面雕刻着各种不知名的异种兽类。 大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人死前的嘶吼。 黑蝰下马,只是扫过后面的战士和摩诃:“到了。” 摩诃和那些神庙战士一齐下了马,跟随黑蝰而去。 其余神庙战士,则都散去,未进入其中。 走进神庙,内部的景象更加令摩诃震惊。 地面上铺满了黑色的石板,石板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显然这里刚刚进行过一场血腥的祭祀。 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祭品的残骸,有人类的头骨,也有野兽的皮毛,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腐臭的气味。 在神庙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火焰中隐隐透出一张张痛苦扭曲的脸。 祭坛周围站着许多祭司,他们口中念念有词。 黑蝰带着摩诃穿过人群,朝着祭坛走去。 祭司们看到黑蝰时,又都收回了目光,继续进行着仪式。 “前面就是大祭司所在了。” 黑蝰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摩诃点了点头,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他知道,这里是精元神庙的核心地带,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 摩诃压低声音,凑近黑蝰道:“从现在起,对外我便是你的手下,一切行动听你指挥,懂了吗?” 黑蝰身子微微一颤,心中虽对摩诃的强大心有余悸, 但此时也只能连连点头,忙不迭地回应: “是,是,大人放心,小人定安排妥当。” 两人一路前行,穿过神庙内错综复杂的回廊与殿宇。 走了没有多久,他们便来到了大祭司所在。 这里,以人的头骨搭建了一座京观。 摩诃可以看见那位大祭司被满是鳞甲的兽皮笼罩,看不清形体。 黑蝰战战兢兢地向前几步,单膝跪地: “大祭司大人,我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位……一位愿为神庙效力之人。” 说着,他侧身指了指摩诃:“是火蚁部族的辛饶……是一位巫医。” 黑蝰见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他此刻本想直接告诉大祭司,辛饶乃是异种所化, 但是想了下,他还是憋住了。 毕竟他和辛饶站的太近, 若是辛饶突然发难,他定然是无法躲避。 大祭司微微抬了抬下巴:“辛饶?有何本事?” 摩诃微微低头:“会些巫术。” 言罢,摩诃变作了一匹狼,又变成了一头老鹰。 这能力,瞬间将黑蝰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也是摩诃偶尔吞噬的普通动物,并无奇异能力。 大祭司没有转过身子,只是言道:“还不错,算是个人才。” “黑蝰,这人我便交给你了!” 摩诃也是说道:“在下愿听从黑蝰大人差遣,为神庙效犬马之劳。” 大祭司轻“嗯”一声,又对摩诃说道:“既然你愿为神庙效力,那便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做。” 摩诃抱拳,说道:“请大祭司吩咐,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大祭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马上就到月晦之祭了,这是我精元神庙一年中最重要的祭祀之一。” “此次祭祀,需要三头异种作为祭品,以取悦神灵。” “你和黑蝰,即刻去筹备此事。” 黑蝰心中一紧,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祭司大人,异种极为稀少,想要在短时间内寻得三头,实在是有些困难啊。” 大祭司撇过头来,眼神如刀般射向黑蝰, 黑蝰被这目光一瞪,身子猛地一颤,吓得赶紧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你们的事情,若办不好,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黑蝰和摩诃不敢再言语,连忙应道:“是,大祭司,我们定不负您的期望。” 随后,黑蝰和摩诃便退出了主殿。 一出主殿,黑蝰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道: “大人,这月晦之祭的祭品可不好找啊,这可如何是好?” 摩诃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索着对策, 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或许可以利用寻找异种的机会, 摸清精元神庙的更多底细,同时也能想办法破坏他们的祭祀: “先别慌,我们慢慢想办法,总会有办法找到的。” 黑蝰点了点头,也是思考起来此事。 对于他来说,摩诃成为他的手下并非是一件坏事。 至少黑蝰现在还不知道摩诃真正的想法。 他还以为,摩诃是想通过自己,加入到精元神庙。 对于此,黑蝰也就暂且没有告发他的想法。 毕竟这样一个强大“手下”,可以让他更快更好更安全地完成任务。 二人离开了神庙,黑蝰也是颇为自豪说了起来: “大人有所不知,这阿弥山的精元神庙,不过是神庙诸多分支中的一支罢了。” “精元神庙的势力遍布四方,广袤的土地上,不知有多少座这样的神庙有多少像大祭司这样的强者。” “我们这,不过是沧海一粟啊。” “所以大人加入到了我们神庙,就不要以为辱没自己了!” 摩诃的脸色,反而是渐渐阴沉下来。 他没想到,精元神庙的势力如此之大。 摩诃转头看向身旁的黑蝰,低声说道:“黑蝰,你可知道梵族‘阿屠’的下落?” 黑蝰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片刻后,他开口道:“大人,我没有听说过这个部族,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不过……我倒是可以为大人打听一番。” 摩诃微微点头:“此事越快越好,你尽快去办。” 黑蝰不敢耽搁,迅速在精元神庙中穿梭起来。 他心中清楚,此次寻找阿屠的下落关系到自己在摩诃面前的表现。 凭借着自己多年在精元神庙中积攒下的关系网, 黑蝰不断地向各个祭司、守卫打听阿屠的消息。 每遇到一个人,他都会迅速靠近,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 他询问着阿屠的踪迹,然大多数人在听到他的问题后,都是表示对此一无所知。 好在他平日里在神庙中交际甚广,认识的人不在少数。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平日里与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小祭司。 那小祭司鬼说道:“阿屠好像知道一些辛密,被关在了血牢之中。” 黑蝰听到“血牢”二字,心中猛地一震,连忙追问道: “血牢?你确定吗?”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要知道,血牢乃是精元神庙中关押死囚的地方, 凡是被关进去的囚犯,几乎没有能活着走出来的。 小祭司被他这突然的追问吓了一跳,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大人,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您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您的啊。” 黑蝰点了点头,拍了拍小祭司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随后,黑蝰又去询问了几个守卫。 在花费了一些口舌后,他也打听到了阿屠确实是在血牢内。 他有些纳闷,如“辛饶”这般强大之人,为何会对一个小部族的将死老者感兴趣。 黑蝰回到摩诃身边后,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本章完) 第785章 血牢 只不过当摩诃问到了血牢如何进入的时候,黑蝰确实有些结巴起来了。 毕竟对他们祭司而言,血牢中基本关押着的都是将死者。 一旦擅闯,就算是他黑蝰也免不了一死。 “黑蝰,别浪费我的时间。”见黑蝰犹豫起来,摩诃也是直言,他已是迫不及待地想救出阿屠了。 “把进入血牢的路线,还有能证明祭司身份的信物交给我。” 他向前倾身,身上的气势瞬间暴涨。 黑蝰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上露出了极度的不情愿和恐惧。 他心中一时开始天人交战,一方面是对摩诃强大实力的恐惧,另一方面又不敢交出说出血牢的路线。 毕竟一旦摩诃出了事,他必然也要遭殃。 黑蝰站在一旁,眼神闪烁不定:“大人,血牢的守卫可都是神庙的死士,他们只认令牌不认人。” 见摩诃没有立刻回应,黑蝰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一旦咱们暴露,那可就……”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暗示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摩诃缓缓转过头,目光直刺黑蝰的心底。 黑蝰被这目光一瞪,心中猛地一紧,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自有分寸。”摩诃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你只需记住,好好配合,否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黑蝰连忙低下头,战战兢兢地说道:“是,大人,小人明白,小人一定全力配合。” 然在摩诃那仿佛能将他吞噬的目光下,他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犹豫了许久,黑蝰终于咬了咬牙,将手伸入怀中 当他的手再次出现时,手中握着一枚骨制令牌。 这枚令牌呈暗灰色,表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蛇纹,蛇的眼睛处镶嵌着两颗暗红色的宝石。 “大人,这是进入血牢所需的祭司身份信物。” 黑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血牢入口位于神庙地下三层,要进去,得通过三道暗门,每一道门都需要用祭司的血滴来激活。” 摩诃伸出手,瞬间抓住了令牌。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令牌上的蛇纹,感受着上面传来的那股阴森的气息。 “最好别耍什么花样。”摩诃冷冷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 “若是让我发现你有所隐瞒,你知道后果的。” 黑蝰连忙低下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小人不敢,小人怎敢欺骗大人。” 他心中暗自祈祷着摩诃最好死在血牢,不要牵联到自己。 摩诃将令牌收入怀中,目光再次扫向黑蝰。 随后,他转身朝着神庙的深处走去。 黑蝰站在原地,望着摩诃离去的方向,亦是咬牙。 神庙地下的回廊,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摩诃目不斜视,然而周围的景象却让人心生寒意。 潮湿的石壁上,挂满了囚犯的残肢,断臂、断腿, 甚至还有扭曲的头颅,痛苦的表情诉说着曾经的绝望。 那些残肢上的血肉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阵阵恶臭, 与潮湿的霉味混合在一起,让人闻之欲呕。 前行不久,两名身形高大的守卫正站在回廊中央,手持骨矛。 他们目光阴冷,如同两柄利刃,直刺摩诃的心底。 “站住!何人胆敢擅闯此地?”其中一名守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摩诃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亮出手中刻有蛇纹的骨制令牌。 然守卫们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他们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 “光有令牌可不够,按规矩,需割掌滴血验证身份。”另一名守卫的声音同样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摩诃心中暗自警惕,表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 来之前,他已经吞噬了黑蝰的血液, 此时,他暗中运转山宝的力量,模拟出祭司暗红且粘稠的血液形态。 他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石刀,在手掌上轻轻一划, 一道伤口瞬间出现,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 那血液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守卫们弯下腰,观察着摩诃手心的血液, 片刻后,他们相互点了点头,脸上的怀疑之色逐渐消退。 “进去吧。”一名守卫挥了挥手,示意摩诃通过。 摩诃收起石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但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前方必定还有更多的危险。 顺利通过了两名守卫的盘查后,他继续朝着血牢的方向前进。 他踏上了一段下沉的石阶,周围的空气愈发阴冷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昏暗的光线中,他隐约看到地面上布满了刻有符文的石板。 摩诃想起黑蝰之前的描述,心中暗自警惕。 他知道,只要踩错一步,便会触发石板下隐藏的毒箭。 他小心翼翼地贴墙而行,身体如蛇般灵活地扭动, 眼睛紧紧盯着脚下的石板,避开符文的中心。 每走一步,他都极为谨慎。 终于,他来到了血牢的入口处。 入口处站着四名守卫,他们身披鳞甲,手中高举着燃烧着绿焰的火把。 领头的守卫看到摩诃独自一人前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向前迈出一步,目光紧紧盯着摩诃,开口说道:“你身上穿着的……应当是巫医的袍子吧?” “此前从未有巫医单独进入血牢,不知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摩诃心中一紧,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 他冷冷地盯着那名领头守卫,一边出示令牌一边呵斥道: “大祭司的密令,尔等也配过问?若耽误了大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那名领头守卫被摩诃的气势所震慑,身体微微一颤,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他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能挥手示意其他守卫退让,让摩诃进入血牢。 摩诃大步向前走去,就在他即将踏入血牢之时,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那名领头守卫暗中捏碎了一枚骨片。 他心中暗自冷笑,知道这守卫定是去通风报信了, 但他并不在意,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找到阿屠,并且将其救出。 至于自己暴露与否, 他有自信凭借着巨猿山神的力量,能够杀出一条血路。 他踏入血牢,里面的景象更加阴森恐怖, 昏暗的光线中,隐隐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和铁链的撞击声。 摩诃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朝着深处走去。 此刻,一股股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犹如实质般令人作呕。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目光在昏暗的环境中扫视。 血牢内光线昏暗,仅靠几盏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油灯照明, 墙壁上渗出黑色的血液,沿着石缝蜿蜒流下,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滩诡异的污渍。 血牢中关押的犯人不多,几乎都已经死亡或是待死。 因此,摩诃也是很快就找到了阿屠的位置。 当他的目光落在一处石柱上时,看到了被铁链悬吊着的阿屠。 阿屠的身体虚弱地晃动着,四肢被钉入刻满咒文的骨钉, 骨钉深深地没入血肉之中,鲜血顺着钉孔不断流淌,将他的衣物染得一片殷红。 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一根透明的晶柱插在阿屠的胸口。 根据黑蝰所言,那正是精元神庙的巫术“锁灵柱”。 正保持着阿屠的生命,不让他轻易死去。 摩诃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不忍,他加快脚步靠近石柱。 听到脚步声,阿屠勉强抬起头。 阿屠几乎是以呼吸般的声音言道:“摩诃……果然是你。” 摩诃走到阿屠身前,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心中一阵刺痛。 “阿屠,坚持住。”摩诃低声说道,“我来救你了。” 阿屠微微摇了摇头,喘息着说道:“我被囚在这里一个月了……精元神庙想要我们的山宝。” “他们怕我死了就找不到你的下落,所以才用这锁灵柱吊着我的生机……”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摩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们杀害了我们的族人,又抓了你!” “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让精元神庙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后悔。” 言罢,摩诃也知晓情况危急,不容有丝毫犹豫。 他集中精神,操控着山宝包裹住插在阿屠胸口的透明晶柱。 随着山宝渗透,金色液体开始微微颤动,紧接着便剧烈地沸腾起来。 滚烫的金色液体迅速化作缕缕雾气,被山宝贪婪地吸收着。 只是几个眨眼,晶柱再也无法承受这股力量,“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锁灵柱碎裂的瞬间,束缚着阿屠的力量消失, 阿屠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般,重重地跌落在地。 然失去了锁灵柱的维持,阿屠的身体迅速发生了变化。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下去,变得如同粗糙的树皮一般, 皱纹迅速爬满了他的脸庞,头发也变得花白脆弱。 摩诃见状,心中大骇,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割破自己的手掌,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 他迅速将手掌按在阿屠的嘴边,让自己的鲜血流入阿屠的口中。 根据黑蝰所言,他知晓自己这样强大的人血液也是极度强大的。 他的血,也是堪比宝物。 “阿屠,坚持住!”摩诃低声呼道。 但此刻,摩诃全然不知危险正悄然逼近。 在他怀中,那枚黑蝰之前献上的蛇骨符已然开始发热。 外界,黑蝰深吸一口气,对着一枚骨符压低声音: “辛饶乃异种所化,入血牢,叛。”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骨符的震动愈发剧烈。 黑蝰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摩诃被大祭司杀死的场景。 此刻,大祭司正坐在祭坛之上,闭目养神。 当他感受到头骨法器传来的异动时,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大祭司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冰冷, “敢在我精元神庙的地盘上搞鬼,那就让你有来无回。” “不过……异种的话,还是活捉的好!” “正好……月晦之祭也快要到了。” 他微微抬起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挥,下达了命令:“血傀,你们去吧!” 瞬间,隐藏在血牢暗处的“血傀”们接到指令,将血牢的出口团团包围。 这些血傀,皆是尸骸所化,身体素质确实能够堪比一般的异种。 与此同时,大祭司又启动了祭坛下的太鬼锁灵阵。 这“太鬼锁灵阵”一旦有人触碰,便会被抽干全身血气变成骷髅。 血牢内,摩诃此刻正单膝跪地救治着阿屠。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就在这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如同鼓点般从血牢外传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摩诃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 紧接着,先前传讯的守卫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折返回来, 他们的脚步杂乱而沉重,伴随着他们的叫骂声。 那守卫面色狰狞,猛地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高呼:“ 有异种入侵!给我搜!”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血牢内回荡,震得石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摩诃心中一紧,深知情况已经万分危急。 他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虚弱的阿屠背在背上。 阿屠的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背上,没有一丝力气, 摩诃能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心中暗自祈祷他能坚持下去。 “大人,锁灵柱不见了……” 一个守卫的声音响起。 此时,外面的守卫们已经察觉到了血牢内的异样,他们随即便加快了脚步, 如同一群饿狼般朝着摩诃的方向冲了过来。 摩诃心中明白,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以他的实力,独自杀出去或许并非难事, 但此刻他的背上还背着虚弱的阿屠,这无疑增加了逃生的难度。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 然而,就在这时,血牢的大门“轰”的一声落下,巨大的声响在血牢内回荡。 那大门厚重而坚固,其上绘满了符文。 摩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谨慎, 他知道,这扇大门是精元神庙设下的陷阱, 任凭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随意接触这些符文。 与此同时,黑蝰那令人厌恶的声音从门外不紧不慢地传来: “大人,抱歉了……神庙容不下叛徒。”(本章完) 第786章 阿屠之死 随着太鬼锁灵阵的启动,地面缓缓浮现出诡异的血色。 阿屠虚弱地靠在摩诃的背上,几乎失去了意识。 摩诃深知,此刻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 就在这时,一群血傀从暗处悄无声息地涌出。 这些血傀模样可怖,尸骸上腐肉黏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它们的双目泛红,透着疯狂与嗜血, 它们没有任何痛觉和恐惧,径直朝着摩诃和阿屠扑来。 摩诃心中一紧,本想操控山宝, 试图吞噬血傀身上的生机,以此来杀死他们。 然当山宝的力量接触到血傀时, 他才惊愕地发现,这些血傀竟然毫无生机可言。 血傀们扑到摩诃身边,狠狠地朝着摩诃抓去。 摩诃连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几只血傀抓住了手臂, 它们用力一扯,摩诃的手臂上顿时出现了几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摩诃亦是一挥臂膀,将这几头血傀甩飞了出去。 但是这些怪物浑不畏死,让摩诃头痛不已。 他知道,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就在此刻,他的目光突然扫到了血牢的东南角。 在那昏暗的角落里,隐隐约约有一丝微弱的生机传出。 摩诃心中一动。 他调整了一下背上阿屠的位置,使他更加稳定, 然后朝着血牢的东南角奋力冲去。 血傀们见状,纷纷追了上来, 它们嘶吼着,试图阻止摩诃的行动。 摩诃一边躲避着血傀的攻击,一边朝着那丝生机靠近。 此刻,他的身上又增添了几道伤口, 但他接近了血牢的东南角,那丝生机也变得更加明显。 摩诃当机立断,周身气息陡然一变, 骨骼爆响间,身形急剧膨胀,瞬间化为巨猿形态。 巨猿身躯庞大如山,毛发根根如钢针般竖起。 他稳稳地将阿屠护在怀中,硬抗着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的血傀围攻。 血傀们嘶吼着,腐肉翻涌,它们的爪子和牙齿疯狂地朝着摩诃抓咬撕啃, 然而摩诃的皮毛坚硬如铁,一时之间竟难以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摩诃怒吼一声,巨掌挥舞间,几只血傀被狠狠拍飞出去, 撞在血牢的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但血傀们仿佛不知疼痛,依旧前赴后继地扑来。 此时,阵纹流转,摩诃脚下的太鬼锁灵阵开始疯狂地吸食着摩诃的血气。 摩诃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皮肉开始迅速干枯,仿佛生命正被一点一点地抽离。 不过山宝也自发地运转起来,对他受损的身体进行修复,与阵法的吸食形成了拉锯战。 终于,摩诃接近了东南角。 他看到了那根矗立在那里的青铜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高高举起巨臂,肌肉虬结, 力量在瞬间凝聚,然后猛地一拳砸向青铜柱。 “轰”的一声巨响,拳风四溢,青铜柱应声而碎,碎石飞溅。 青铜柱倒下的瞬间,摩诃看到了柱下的景象, 一具生机尚存的男人尸骸,面色平和地躺在那里。 摩诃来不及多想,立刻催动山宝,强行吞噬尸骸上残留的生机。 随着山宝的吞噬,整个血牢都剧烈地震颤起来。 地上的符文光芒闪烁不定,发出阵阵嗡鸣。 那些原本疯狂扑来的血傀,动作也变得滞缓起来。 摩诃心中一喜,知道这阵法应当是为自己所破。 此时的他虽满身疲惫,混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门外,黑蝰显得有些慌乱, 他没想到,太鬼锁灵阵竟是都被破了。 黑蝰一边开始撤退,一边毫不犹豫地启动了机关。 刹那间,毒雾从血牢的各个角落迅速弥漫开来, 那毒雾呈青绿色,朝着摩诃和阿屠席卷而来。 摩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现在的阿屠却是遭受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一跺脚, 身形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般,撞向紧闭的血牢大门。 “轰”的一声巨响,血牢大门在摩诃的撞击下应声而碎,碎石飞溅。 尽管毒雾遮挡了视线,但摩诃也是凭借着对生机的感应,一下子边锁定了黑蝰的位置。 转瞬之间,摩诃身形再次变化,化作游隼。 黑蝰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摩诃的利爪便已经瞬间贯穿了他的咽喉。 黑蝰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口中鲜血汩汩流出。 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流逝。 濒死之际,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狰狞的狞笑: “大祭司……已盯上你……你……你也活不了多久……” 摩诃冷冷地盯着黑蝰,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他知道,黑蝰这样的叛徒,死有余辜。 随着黑蝰生命的消逝,摩诃发开始吞噬黑蝰的形体。 黑蝰的身体逐渐变得干枯,最后恍若干尸, 摩诃一吹气便变成了飞灰,仿佛他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而此刻,在阵法震颤的剧烈波动下,阿屠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 他猛地一阵抽搐,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下,沾染了他那早已破旧不堪的身躯。 摩诃感受到背上的异样,心中一紧,连忙扭头查看。 只见阿屠面色如纸般苍白,双眼微微上翻,瞳孔中已失去了最后一丝光芒。 他的身体在摩诃的背上渐渐变得冰冷僵硬,本就缓慢的呼吸节奏近乎停滞。 摩诃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一股难以抑制的悲痛瞬间涌上心头。 “阿屠!”摩诃发出一声悲愤的长啸。 他紧紧地抱着阿屠的尸身,脸上瞬间青筋暴起。 片刻的悲恸之后,摩诃强忍着心中的伤痛, 将阿屠的尸身背好,朝着血牢外冲去。 血牢的墙壁和地面在他的冲击下纷纷破碎,砖石飞溅。 在巨猿的恐怖力量之下,摩诃携着阿屠的尸身冲出了地牢。 此时,神庙内警报声大作, 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夜空的寂静,响彻整个神庙。 远处的祭坛火光冲天,熊熊烈火在夜空中肆意燃烧,映红了半边天。 大祭司身着黑袍,在祭坛之上迎风而立,黑袍猎猎作响。 他的身影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脸上带着一抹阴冷的笑容。 他隔空投来阴冷的注视,那目光尖锐得直刺摩诃的心底。 摩诃毫不畏惧地与大祭司对视着,眼神中满是愤恨。 “大祭司,今日之仇,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摩诃仰天长啸,周身气息陡然一变。 他的骨骼发出“咔咔”的爆响声,双臂之上黑羽瞬间覆盖。 眨眼间,他便化作了一只身形巨大的巨鹰。 这只巨鹰展开的双翅足有数丈之长,羽毛闪烁着金属般的光芒。 巨鹰摩诃微微俯下身,用它那尖锐的喙轻轻叼起阿屠的尸身, 动作中满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已经逝去的阿屠。 它用力挥动双翅,带起一阵强烈的气流。 伴随着巨大的风声,巨鹰冲天而起,向着远方展翅而去。 此时,精元神庙内的祭司们看到摩诃逃脱,纷纷露出愤怒的神色。 其中一名祭司按捺不住,瞬间召出一头生兼双翼的人形怪物,便想追上去。 就在他即将动身之时,大祭司缓缓抬起手, 轻轻一挥,制止了他的行动。 “不必了,我自有办法。”大祭司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他微微眯起眼睛,望向摩诃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满是不屑。 “还没有人,能从我精元神庙中逃脱。” 他缓缓放下手,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在他看来,摩诃的逃脱不过是暂时的, 他有的是手段让摩诃回来,接受精元神庙的制裁。 …… 摩诃怀着满腔的悲愤,背着阿屠的尸身一路狂奔。 此刻的他,已陷入了极度的愤怒与绝望之中,根本无暇顾及身后留下的痕迹。 山宝在他体内疯狂运转,随着他的每一步踏出,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脚底蔓延开来。 他所踏过的地方,原本翠绿的草木瞬间失去了生机, 叶片迅速枯黄、凋零,枝干也变得干枯脆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精华。 这些草木在微风中轻轻颤抖,随后便纷纷倒下,化作了一堆堆腐朽的残骸。 不仅如此,摩诃身后的土地也在这股力量的侵蚀下逐渐发生变化。 肥沃的土壤开始干裂,一道道裂痕如同狰狞的伤口,向四周蔓延开来。 土地的颜色渐渐变得焦黑,仿佛被烈火焚烧过一般。 随着他的不断前行,这一片焦黑的土地也在不断延伸, 短短时间内,身后百里大地已然化为一片焦土。 这一片焦土,与周围的生机勃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格外醒目。 而这,也留下了明显的踪迹。 不知飞了多久,摩诃来到了一条溪边。 溪水潺潺流淌,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摩诃缓缓蹲下身子,将阿屠轻轻放在溪边柔软的草地上。 可阿屠再也不会有任何回应,这让摩诃心中一阵刺痛。 他坐在溪边,望着平静的溪水,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时,他还年幼。 作为族老的阿屠,教摩诃辨识草药, 摩诃掌心被毒藤割伤,阿屠撕衣为他包扎:“疼就喊出来,不丢人。” 画面一转,他又回到了得到山宝之后的那个夜晚。 摩诃怀揣着山宝带给他的力量,心中既兴奋又有些迷茫。 那时,阿屠也找到了他。 那个夜晚,他们谈了很久很久。 从部落的未来,再到对生活的憧憬。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摩诃缓缓回过神来。 看着身旁阿屠的尸身,泪水不由自主地模糊了他的双眼。 …… 此刻,精元神庙祭殿之上,大祭司独自站在巨大的祭台之前。 祭台之上,摆放着各种祭品。 大祭司抬起手腕,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锋利的骨刀。 他没有丝毫犹豫,骨刀在他的手腕上轻轻划过, 一道伤口瞬间出现,鲜血如注般涌出。 大祭司面色平静,任由鲜血滴落在一个散发着幽光的骨瓮之中。 那鲜血落入瓮中,发出“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祭殿里格外清晰。 紧接着,他从身旁的一个小盒子里取出装有摩诃鲜血的容器。 这是在血牢之中,从地面上采集到的摩诃血液。 大祭司将容器中的鲜血倒入骨瓮,与自己的鲜血混合在一起。 两种鲜血交融的瞬间,骨瓮中涌起一阵光芒, 光芒不断闪烁,逐渐形成了一个虚幻的影像。 随着光芒的增强,影像变得愈发清晰,竟然呈现出摩诃逃亡的路线虚影。 只见摩诃化作巨鹰,叼着阿屠的尸身,在夜空中飞行。 他穿越山林,飞过河流,朝着远方不断前行。 大祭司紧紧盯着骨瓮中的虚影,冷哼道: “哼,无论你逃到哪里,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仔细观察着摩诃的逃亡路线,分析着他到达的位置: “已经出了阿弥山……” “看来他是朝着大荒深处去了。” 大祭司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量着应对之策。 大荒越是靠近深处,也越是地形复杂,并且隐藏着许多危险, 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在那里抓住摩诃。 大祭司抬起头,对着祭殿外高声喊道:“来人!” 片刻之后,几名祭司匆匆赶来,单膝跪地,等候大祭司的命令。 “召血傀骑兵来,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伴随着大祭司令下,一阵沉闷的声响从血牢的更深处传来。 顷刻间,一群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奔腾而出。 这些怪物外形可怖,是精元神庙运用秘术,将狼、鹰等山神的残躯融合制造而成。 它们的身体扭曲而怪异,狼的健壮身躯上突兀地生长着鹰的翅膀,羽毛凌乱地散落,还沾染着丝丝血迹。 与此同时,神庙内部的阴暗角落,几名黑袍祭司缓缓走出。 他们的身形隐匿在宽大的黑袍之下,步伐沉稳却又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那黑袍随着他们的走动轻轻摆动,仿佛是流动的黑暗。 他们的面容完全隐藏在黑袍之下,看不清任何表情。 这两名祭司来到那些怪物身旁,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翻身上了怪物。 此时,大祭司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你们去,我要他身上的东西!” “是。”那两名黑袍祭司齐声答是,声音低沉而沙哑。 顷刻之间,他们便驱动着怪物转身而去。(本章完) 第787章 迎战 摩诃在溪边稍作停歇,心中的悲痛却丝毫未减。 他望着阿屠的尸身,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 周身气息陡然一变,骨骼发出“咔咔”的爆响声, 双臂之上迅速长出黑色的羽毛,眨眼间便化作巨鹰。 巨鹰俯身,用喙叼起阿屠的尸身。 摩诃挥动双翅,冲天而起。 随着摩诃的飞行,山宝在他体内疯狂运转, 无形的力量,从他脚底蔓延开来。 他所飞过之处,草木瞬间失去了生机。 这些草木纷纷倒下,化作堆堆腐朽的残骸。 山宝释放初来的力量,在大荒之中极为显眼。 甚至直接引得大荒深处异动,好似有古老恐怖注意到了摩诃的存在。 摩诃察觉到了异常,连忙收住了山宝。 他迅速调整方向,换了一个方向飞去。 不久,他发现了一处岩洞。 这岩洞位于一处山壁之下,洞口被杂草和藤蔓掩盖, 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摩诃缓缓降落在岩洞前,他收起翅膀,变回人形。 他将阿屠的尸身抱在怀中,走进岩洞内。 岩洞内部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但摩诃此刻却无暇顾及这些。 他将阿屠的尸身放在地上,然后环顾四周, 摩诃在岩洞外,找到了几块巨大的石头。 这些石头沉重无比,若是常人,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但对于摩诃来说,却并非难事。 他双手抓住一块巨石,用力一抬,巨石便被他轻松举起。 他将巨石一块块地搬到洞口,仔细地将洞口封住, 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缝隙,以便通风。 封好洞口后,摩诃再次回到阿屠的身边。 他蹲下身子,凝视着阿屠那苍老的面容: “阿屠,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为族人们报仇,让精元神庙付出代价。” 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梗咽。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荒原上一片寂静。 在摩诃所过焦土的边缘,死寂的氛围愈发浓重。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伴随着隐隐约约的怪异声响。 远处一群身影迅速逼近,为首的正是七名黑袍祭司, 他们身形隐匿在宽大的黑袍之下,看不清形体。 在他们身后,则是一群令人毛骨悚然的血傀骑兵。 为首的那黑袍祭司手中握着一杆骨笛,那骨笛由不知名的兽骨制成,表面亦染血迹。 他们将骨笛置于唇边,吹奏出刺耳的笛声。 随着笛声的响起,原本死寂的焦土竟有了异样的变化。 那些残留的生机纷纷从焦土中涌出,它们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条血色丝线。 这些丝线在大地上缓缓挪动,最终齐齐指向摩诃离去的方向。 黑袍祭司看着那血色丝线,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哼,这次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幽地狱传来的一般。 “他就算再有本事,也逃不出我们精元神庙的手掌心。” 说罢,他们驱使着血傀骑兵,沿着血色丝线所指的方向,迅速追去。 此刻,摩诃仍岩洞中休养生息, 他忽地心头猛地一紧,感知让他察觉到追兵正飞速逼近。 时间紧迫,他深知不能再耽搁。 他迅速动手,在岩洞的角落挖了一个坑。 将阿屠的尸身放入坑中后,摩诃捧起一抔抔泥土,洒在阿屠身上。 很快,阿屠的尸身被掩埋,摩诃用手将泥土压实, 又搬来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立在坟头作为标识。 做完这一切,摩诃望向洞口,追兵的气息愈发浓烈。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涌动,骨骼“咔咔”作响, 身体迅速蜷缩变形,眨眼间化作一只黑豹。 摩诃悄无声息地钻出岩洞,又很快隐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在夜色的掩护下,摩诃如闪电般在荒原上疾驰。 然没跑多远,前方便出现了一处即为狭窄的峡谷。 “这里……正好!” 摩诃眯起了眼,直接踏入其中。 对他来说,没有了羁绊的自己, 可以全身心开始对付精元神庙了。 现如今,摩诃要做的,便是找到一处绝地, 一处敌人无法逃脱的绝地! 唯有如此,他才能够不放过任何一个神庙中人。 曾经,因为要保护阿屠, 他在行动时多有顾虑,可现在,阿屠已去,他再无顾忌, 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心中的怒火,向精元神庙的人讨还血债。 怀着决绝之心,摩诃直接闯入这峡谷。 刚踏入峡谷,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谷 内弥漫着厚重的雾气,在朦胧中,可见四处遍布着巨型兽骨。 这些兽骨或断裂,或散落,有的甚至半掩在土里。 摩诃在谷中前行,脚下的土地因为这些兽骨而显得崎岖不平。 随着深入,他看到在峡谷的中央, 矗立着一具格外引人注目的遗骸, 那是一头被斩首的巨象。 这头巨象即便死去,依旧散发着令人震撼的气息。 它的身躯如山丘般庞大,皮肤虽然已经干枯腐朽,但还能看出曾经的强大。 甚至于,比起巨猿山神还要庞大! 而最吸引摩诃目光的,是它那两根长长的象牙。 象牙并未因为其身躯而腐朽,反而是依旧呈现出玉白! 摩诃缓缓靠近这具巨象遗骸,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这遗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生机,可那象牙却是依旧锋锐。 他心中一动,一跃而起伸手握住其中一根象牙,试图将其取下。 然而当他用力一拔时,却发现这象牙异常沉重, 以他现在的人形,竟难以撼动分毫。 摩诃皱了皱眉头,刹那间他周身气息涌动,骨骼“咔咔”作响, 肌肉迅速膨胀,眨眼间便化作了巨猿形态。 巨猿摩诃力大无穷,再次握住象牙, 他大喝一声,手臂上青筋暴起,肌肉高高隆起。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嘎吱”声,象牙终于被他从巨象的头骨上拔了下来。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象牙,虽然依旧沉重, 但在巨猿形态下,他还是能勉强掌控。 这不禁让摩诃有些咋舌,必经这巨猿说是有搬山之力也不为过, 可想而知,这象牙的重量了。 这两根象牙入手冰凉,却又不会冻手。 摩诃能感觉到,这象牙或许将成为他对抗精元神庙的有力武器。 他紧紧握着象牙,目光坚定地望向峡谷外, 那里,追兵的气息越来越近。 此刻,黑袍祭司已然带着血傀骑兵,沿着追踪的线索迅速追至峡谷外。 他们那隐藏在黑袍之下的面容,看不清任何表情,但周身散发的阴森气息却愈发浓烈。 为首的黑袍祭司举起手中的骨笛,笛声也再次响起。 在笛声的操控下,那些血傀迅速行动起来。 它们狼身鹰翅,按照指令结成了一个战阵。 紧接着,黑袍祭司放下骨笛,双手开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们的动作,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大片的血云迅速凝聚,翻滚涌动。 血云中,雷火交织闪烁。 片刻之后,祭司们猛地将双手向前推出,口中大喝: “去!” 那雷火交织的力量如同一道巨大的洪流,朝着峡谷狠狠轰去。 一时间,整个峡谷被照得亮如白昼,滚滚热浪席卷而来, 岩石被高温瞬间融化,化作滚烫的岩浆流淌而下。 而在峡谷之中的摩诃,也知晓那些祭司们并没有如他意,进入峡谷。 他见着漫天的血云,亦是冷笑。 “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发挥我拥有的力量了!” 摩诃紧握着两柄象牙,周身散发着一股嗜血的气势。 他那巨猿形态下的身躯如山岳般巍峨,毛发在风中狂舞。 摩诃弯腿一跃,身形赫然而出! 那呼啸的风声在他耳边作响,却丝毫不能影响他分毫。 天上那片翻滚的血云,那是黑袍祭司巫术的产物, 其中蕴含的雷火之力正疯狂地涌动。 但摩诃没有丝毫畏惧,他高高举起右臂, 攥紧拳头,肌肉瞬间紧绷,力量在拳头上汇聚。 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他的拳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砸向血云。 这一拳,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伟力。 空气在拳头的带动下剧烈震荡,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拳头与血云碰撞的瞬间,爆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光芒如烈日般夺目,将整个天地都照得亮如白昼。 紧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响起,血云如同破碎的镜子般瞬间消散。 而那原本蕴含在血云中的雷火,在血云破碎的瞬间失去了控制,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反噬向黑袍祭司。 雷火交织着,带着毁灭的力量冲向那些黑袍祭司。 祭司们脸上原本自信的神情瞬间被惊恐所取代,他们慌乱地想要躲避, 但雷火的速度太快,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雷火击中他们的瞬间,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 伴随着痛苦的惨叫,他们的身体被雷火吞噬,瞬间化为齑粉。 只是,那些血傀骑兵并没有因为祭司们的惨状而退缩。 它们那狰狞的面容扭曲得更加可怕,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嗜血光芒, 在腐肉的缠绕下,如同一群饥饿的恶狼般蜂拥而上。 摩诃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他双手紧握着象牙,用力挥动,狠狠砸向地面。 这一击,使得大地都为之颤抖。 以他为中心,地面迅速出现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那些冲在前面的血傀骑兵躲避不及,纷纷坠入裂缝之中。 它们在裂缝中挣扎嘶吼,但很快就被裂缝深处的黑暗所吞噬。 转眼间,半数血傀便消失在这深不见底的裂缝之中。 此时,战场上只剩下最后一名黑袍祭司。 他看着摩诃,脸上的惊恐逐渐被扭曲的狞笑所取代。 摩诃大步走到他面前,伸出巨大的脚掌,将他狠狠地踩在脚下。 祭司的身体在巨猿的脚掌下扭曲变形,口中不断涌出鲜血,但他却依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大祭司……已经找到你了……” 祭司艰难地挤出这句话,嘴角的鲜血不断流淌。 “你虽然很强,但是面对大祭司还是远远不如。”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的狂热。。 摩诃看着脚下的祭司,加大了脚掌的力量, 祭司的身体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被碾碎。 就在祭司话音落下的刹那间,原本还算明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那些乌云如同一团团巨大的墨块, 迅速翻滚着、聚合着,以惊人的速度将光芒层层遮蔽。 与此同时,一阵嘶鸣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条遮天黑蛇,如同一座移动的黑色山脉, 正以一种令人胆寒的气势,自天边蜿蜒而来。 这条黑蛇的长度似乎没有尽头,蜿蜒在半空之中,就好像要将整个天空都遮蔽。 它所到之处,天空变得更加黑暗, 此刻的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完全遮住,不见一丝光亮。 而在黑蛇那宽阔的头顶之上,大祭司身着一袭黑袍,身影如鬼魅般静静站立其上。 此时,地上被摩诃踩在脚下的那名黑袍祭司, 原本因痛苦而扭曲得不成人形的脸上,五官都紧紧地挤在一起。 但当他看到大祭司现身的那一刻,他原本痛苦的神情瞬间被狂热所取代。 他的双眼瞪得极大,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仿佛他此刻看到的,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某种无比神圣、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的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一排染血的牙齿。 “愿将一切的鲜血献给您!” 他声嘶力竭地大叫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变得沙哑、破碎。 这声音在夜空中不断回荡,带着一种决绝与癫狂。 说罢,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 高高举起手臂,毫不犹豫地狠狠将骨刀捅进自己的心窝。 刀刃没入身体的瞬间,鲜血如注般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溅射到四周的土地上。 大祭司冷冷地看了一眼那祭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我会让你的死有价值的。” 那祭司闻言,脸上竟还挂着满足的笑容。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得到了某种满足。 随后,他的眼神逐渐失去光彩,彻底没了动静。 而大祭司站在黑蛇之上,目光越过这具尸体,盯着摩诃。(本章完) 第788章 大祭司 “看着吧!” “这就是我的力量,属于神的力量!” 此时,天空已被大祭司的巫术染成血红。 而大祭司的周围则是被血云所覆盖,其中雷火交织闪烁。 大祭司站在遮天黑蛇的头顶,黑袍猎猎作响。 摩诃毫无惧色,亦是一跃而起。 大祭司见状,亦是冷笑:“狂妄!” 可让他未曾想到的是,血云被象牙击中, 竟是如部份血云瞬间消散,化作缕缕黑烟飘散空中。 与此同时,摩诃亦是感应到那庞然黑蛇和大祭司皆是到了山宝的笼罩范围之下。 大祭司虽强,但其实力本质而言, 还并不如那巨猿山神,黑蛇虽大,亦是如此! 半空之上的摩诃深吸入一口气,顿时心中想起了被精元神庙残忍杀害的族人,想起了受尽折磨最终离世的阿屠, 此刻他体内的山宝亦是在此情绪之下,动了起来。 顷刻间,恐怖的吞噬之力从摩诃体内爆发出来, 以摩诃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 只是一个眨眼,血云边缘部分就已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其中火焰雷霆,尽是被摩诃吸入体内。 大祭司站在黑蛇头顶,亲眼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大祭司眉头皱起,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巨猿竟是有此诡异能力。 “哼!有这般神通,确实是可以自傲了!” 大祭司心中涌起一股决绝, 他明白,若不认真一些,自己必将横死于此。 大祭司猛地抽出腰间那把骨刀,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骨刀入体,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 大祭司的身体微微颤抖,却强忍着剧痛,将伤口处的精血逼出。 那精血带着一股浓烈的腥味,喷向他脚下的巨蛇。 黑蛇仿此刻亦是仰头张开血盆大口,将大祭司喷出的精血一股脑地吞了下去。 吞下精血的黑蛇,身体顿时间开始变化起来。 它的蛇躯开始疯狂地膨胀,原本就巨大无比的身躯瞬间暴涨。 每一片鳞片都变得更加巨大,鳞缝间渗出黏稠的血雾。 与此同时,黑蛇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 随着黑蛇形体变大,摩诃亦是感觉山宝的吞噬能力好像被限制,完全发挥不出威力。 而黑蛇完成这一系列变化后,再次张开大口,喷出一股腥风。 这股风带着满天毒液,呼啸着朝摩诃扑来。 这些毒液,落到地上便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更为诡异的是,风中还裹挟着一条条如同人肠子一般的东西, 这些东西扭动着、缠绕着,向着摩诃的四肢迅速伸去。 摩诃见状,眼神一凛。 他周身肌肉隆起,毛发根根竖起。 他挥舞着双臂,试图震碎那些缠来的“肠子”。 巨猿的力量果然惊人,在他的猛烈攻击下, 那些“肠子”纷纷断裂,化作一滩滩散发着恶臭的液体。 只是,黑蛇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止。 趁着摩诃应付“肠子”的间隙,它猛地向前一扑,巨大的蛇头如同一座小山般朝着摩诃压来。 摩诃躲避不及,左掌被黑蛇那尖锐的獠牙贯穿。 蛇牙上的毒素瞬间侵入他的血脉,一股冰冷而又炽热的感觉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 他的左臂开始变得麻木,皮肤也逐渐变成青黑色。 不过此刻,山宝也是及时做出反应, 察觉到毒素的入侵后,迅速运转起来, 其开始消耗摩诃体内的血气,净化毒素。 大祭司见此,笑得越发猖狂。 黑蛇一拥而上,巨大的身躯直接将摩诃压倒。 黑蛇周围的雷云亦是横压而上,以雷火交织完全压制住了摩诃。 摩诃跪在地上,被那黑蛇和血云死死压制。 “这黑蛇如此强大,就快要比得上那巨猿山神了。不过……和我这么近,还真是给了我机会啊!” 摩诃抬眼望去,自己此刻和那黑蛇形体相交。 虽说他无法直接引动山宝的隔空吞噬能力, 但是山宝还有另一项吞噬能力,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怎么去用的。 原因就在于,需要他和对方直接接触,方才可以使用。 血络! 此时此刻,无数无形的触须从摩诃的身体周围疯狂涌出,朝着巨蛇的身躯和大地狠狠扎去。 这些触须刚一接触黑蛇的肉身,便如同找到了猎物的水蛭,疯狂地抽吸巨大黑蛇体内的血气、能量。 大祭司亦是不知晓发生了什么,面色骤然变化。 而那黑蛇在血络的疯狂汲取下,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它松开摩诃,因为痛苦而扬天发出阵阵嘶鸣,仿佛在痛苦地挣扎。 它原本庞大而狰狞的身躯开始疯狂地哀嚎翻滚,每一次翻滚都带起一阵强烈的气流, 将周围的树木连根拔起,巨石被震得粉碎。 随着山宝触须不断抽取能量,黑蛇身上的鳞片开始大片大片地剥落,发出“簌簌”的声响。 每一片鳞片掉落,都伴随着黑蛇痛苦的嘶吼。 不多时,黑蛇的大半身躯已变得血肉模糊, 而在它那残缺不全的躯体之下,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的大祭司亦是一跃而起。 摩诃亦是冷笑连连,双腿一屈便是舍弃了黑蛇之身,追着大祭司而去。 此时的他,浑身血迹斑斑,毛发凌乱,但眼神却是无比明亮。 大祭司抬眼一望,却是发觉巨猿已在半空, 且手中紧握着象牙,将其当作长矛,朝着自己的心脏部位奋力掷去。 象牙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地贯穿了大祭司的心脏。 大祭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坠落。 而此时,山宝的血红触须顺着象牙造成的伤口,如饥饿的狼一般迅速钻入大祭司的体内。 这些触须在大祭司的身体里肆意穿梭,疯狂地抽取着他和黑蛇最后的生机。 大祭司和黑蛇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肌肉萎缩,皮肤变得如同干涸的树皮。 他们的惨叫逐渐微弱,最终彻底消失。 片刻之后,大祭司和黑蛇的身体彻底变成了干尸,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然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大祭司的阴魂从其干尸中缓缓升腾而起,裹挟着剩余的那片血云,不断变幻着形态。 只见他的身体逐渐扭曲、膨胀,融合了黑蛇的残魂后,竟化为了三头六臂的鬼面形态。 他的三个头颅分别呈现出狼、蟒和其人形的本体,六只手臂各持不同武器。 “不错!” 大祭司眼神阴毒:“能毁我肉身,算是很强大了!” “但是接下来……你将要面对的……是一位神灵!” 而最中间的大祭司亦是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尖啸。 在这声尖啸的召唤下,无数亡魂尽数被唤醒。 一时间,无数恶灵从血云中涌来,它们如潮水般朝着摩诃扑去。 这些恶灵的面容痛苦而狰狞,有的身上还带着生前的伤口,鲜血不断流淌。 它们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口中还发出阵阵嘶吼。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恶灵,摩诃没有丝毫退缩。 刹那间,他周身释放出恐怖的血气。 这血气如同一片红色的火海,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 血气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点燃,发出“滋滋”的声响。 那些扑来的恶灵一接触到这恐怖的血气,便发出痛苦的惨叫。 它们的身体在血气的灼烧下,开始渐渐消散,化作一缕缕青烟。 但恶灵们依旧前赴后继,不断地朝着摩诃涌来。 摩诃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象牙, 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强烈的气流,将靠近的恶灵震散。 此刻的摩诃在血气的笼罩下,显得更加威猛。 他的毛发在血气的吹拂下,根根竖起, 他的肌肉紧绷,每一次动作都带着千钧之力。 而大祭司的阴魂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不断地驱使着恶灵,试图将摩诃彻底淹没。 但摩诃的血气却是太过强大,让他根本无法驱使恶灵靠近。 大祭司眼见如此,心中的怨毒更盛, 他那三头六臂的鬼面形态愈发狰狞。 只见他六只手臂飞速舞动,口中念念有词, 周身的血云瞬间被牵引,开始疯狂地涌动、凝聚。 随着大祭司的法术施展,那片血云逐渐幻化成一团巨大的“蚀心火”。 这火焰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熊熊燃烧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热浪和腐臭气息。 更让他心神战栗的是,火焰之中竟缓缓浮现出阿屠被折磨的幻象。 阿屠那虚弱的身体被无数铁链紧紧束缚,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不断流淌。 摩诃望着火焰中阿屠的幻象,心神瞬间动摇。 就在这时,“蚀心火”的火舌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破绽, 猛地向他袭来,瞬间灼穿了他的腹部。 火焰接触到皮肤的刹那,发出“滋滋”的声响, 烧焦的肉味弥漫开来,剧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痛苦,使得摩诃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 不过,大祭司并没有给摩诃喘息的机会。 眼见摩诃受伤,他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 随着笑声,大祭司口中再度念起了诡异的咒语。 刹那间,地面开始剧烈颤抖,无数的血傀从地下破土而出。 这些血傀身上散发着腐臭的气息,眼眶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它们迅速组成了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向着摩诃涌来。 这些血傀毫无痛觉,如同一群疯狂的野兽,前赴后继地冲向摩诃。 摩诃的血气虽说能震退恶灵, 但是对于这些存在实体的雪傀而言,却是毫无办法。 摩诃深知不能坐以待毙,他强忍着腹部剧痛, 双手紧紧握住象牙,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砸向地面。 随着一声巨响,地面瞬间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 并且伴随着如海啸般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那些冲在前面的血傀被冲击波击中,瞬间化作一堆碎骨,四处飞溅。 借着这股冲击力,摩诃猛地一跃,朝着血云的方向冲去。 然而大祭司早有防备, 就在摩诃突破了血傀大军的瞬间,大祭司的眼神内闪过一丝阴鸷。 他深知摩诃的威胁,绝对不能让他轻易靠近。 “结阵!” 随着这声大喝,原本就翻涌不休的血云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变幻。 血云内部的血色能量疯狂涌动、凝聚,如同沸腾的岩浆一般。 紧接着,无数根血红色的长矛凭空出现。 这些血矛通体散发着诡异的暗红色光芒,矛尖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它们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如同倾盆大雨般朝着摩诃刺来, 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割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摩诃见状,心中暗叫不好。 他万万没想到大祭司的反应竟如此迅速,这突如其来的血矛阵如同天罗地网般将他笼罩。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躲避不及, 只能迅速将手中的象牙横在身前,试图抵挡这铺天盖地的攻击。 象牙与血矛碰撞的瞬间,爆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声响,如同金属撞击般清脆而刺耳。 尽管摩诃奋力抵抗,他的巨猿之躯力量惊人,手中的象牙更是坚硬无比, 但血矛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它们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地涌来。 摩诃的手臂在不断地挥舞,肌肉紧绷, 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可血矛却似乎无穷无尽。 渐渐地,他开始有些力不从心,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此时,血矛不断地刺在摩诃的身上。 他的毛发被血矛划开,一道道伤口出现在他的皮肤上,鲜血不断流淌,将他原本深色的毛发染得通红。 每一道伤口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摩诃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 面对如此困境,摩诃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猛烈。 他狂啸一声,如同雷霆震撼天地。 伴随着这声狂啸,摩诃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他 的骨骼发出“咔咔”的爆响声,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的身体开始不断变大,原本就庞大的巨猿身躯变得更加雄伟, 他的毛发也变得更加浓密,根根竖起。 摩诃怒啸一声,将象牙交叉护在身前,用尽全力向前猛冲。 每前进一步,都要承受着血矛如暴雨般的攻击, 随着他不断向前,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不断涌出, 可他却浑然不觉疼痛,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复仇! 在浑身满是伤口的代价下破开重重血云之后,摩诃亦是在此刻走到了大祭司的身前。 但是还没等摩诃喘口气,大祭司的阴魂突然分裂为三道虚影。 这三道虚影悬浮在空中,彼此之间几乎一模一样,根本无法分辨真假。 大祭司的声音从三个方向同时传来,交织在一起:“你可真是强大!” “我都有些期待,若能将你献给神灵……” “我又能够得到什么样的恩赐了?”(本章完) 第789章 灭庙 摩诃凝视着三道大祭司阴魂虚影,他凭借着山宝的特殊感应,开始感受那细微的阴魂之力的流动。 其虽非是生机,但也是有迹可循。 很快,他便发现尽管大祭司分裂出了三道虚影, 但其却中央徐英头颅的眉心处,却是散发出一丝不一样的韵味。 顷刻间,摩诃便开始佯装攻击左右两侧的阴魂。 巨猿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他挟持着手中象牙,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左侧阴魂迅速做出反应,张开嘴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同时身体向后急退。 摩诃的攻击看似猛烈,但却在即将击中阴魂的瞬间改变了方向,转而朝着右侧阴魂攻去。 右侧阴魂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所震慑,急忙躲避。 只是,这一切都只是摩诃的障眼法。 在佯装攻击左右阴魂的同时,他暗中将血络渗入地面。 这些血络顺着血云残留的腐臭血气,迅速朝着中央虚影的方向游去。 在摩诃的操控下,血络触须悄然缠绕至中央虚影的脚下。 此时的中央虚影,丝毫没有察觉到脚下。 摩诃看着中央虚影,嘴角微微上扬。 只是一个年头,哪些血络便抓住了机会,迅速攀上了中间的阴魂。 血络虽是无形体,但也瞬间便刺入了中央虚影的眉心。 大祭司发出一声惨嚎。 他的三道阴魂形态在这一刻开始扭曲溃散,原本虚幻的身体变得模糊不清。 下一瞬,由于本体受损,大祭司被迫凝聚回单一阴魂。 摩诃抓住了这绝佳时机,迅速扑了上去。 他不知晓如何对付阴魂这样无形之物,但是摩诃却知道, 山宝可以! 山宝此刻延伸出来的血络越发的多,顺着摩诃的身躯疯狂地涌入大祭司的阴魂内。 这些触须所到之处,阴魂如同被深渊吞噬一般迅速流逝。 大祭司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释放出蚀心火。 那蚀心火中再度显现出阿屠虚影,但此刻的摩诃却是不为所动。 大祭司的阴魂在山宝的吞噬下,逐渐干瘪下去。 他的面容扭曲,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甘,嘴里发出凄厉的嘶吼: “神灵……不会放过……” 然他的话音还未落,摩诃便暴喝一声, 山宝在摩诃的操控下,轰然发动。 一股强大到令人心悸的波动从山宝中爆发出来,阴魂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 瞬间四分五裂,被彻底碾碎。 摩诃望着那逐渐消散的血雾,心中的仇恨之火终于渐渐熄灭。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但摩诃却是知晓,大祭司已死, 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他去复仇了! 此时,摩诃也是感到一阵疲惫袭来, 他半跪于地,身体微微颤抖。 不过其周身的伤口,在吞噬了大祭司的反哺下,开始逐渐愈合。 原本鲜血淋漓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愈合,新的肌肤在伤口处生长出来。 摩诃休息片刻,缓缓站起身来来,拾起那根沾满黑血的象牙。 他望向精元神庙的方向,眼中的血色尚未褪去: “下一个,轮到你们了。” …… 以防大祭司之死,使得精元神庙的其他人尽数散去, 摩诃并没有休息多久,便已经再度来到精元神庙上方。 曾经,这里是他噩梦的源头, 是族人们遭受苦难的地方, 如今,他将是带着毁灭再度归来。 此刻的天空,阴云密布。 摩诃静静地立于神庙废墟前,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在吞噬了大祭司后,摩诃的实力已然再度攀升, 其展现而出的巨猿形态,恐怕也不会比当初的完全体巨猿差了。 而且就算他不变成巨猿,也是足够靠着身躯力量提起那对象牙。 此时的精元神庙,或许是已经得到了大祭司身亡的消息, 其上一层黑膜笼罩,将所有人和建筑庇护其中。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他那庞大的巨猿之躯开始逐渐收缩。 摩诃的身形也开始不断变化,最终化作一名黑发精壮的人类男子。 他手中紧握象牙,站在神庙前。 摩诃脑中此刻所想,便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只有将这里的一切彻底铲除,才能告慰那些在痛苦中死去的族人。 他缓缓抬起手,体内的山宝瞬间开始躁动起来。 刹那间,无数的血络触须从他的掌心喷涌而出。 这些只有他一人能看见的触须在空中飞舞盘旋,相互缠绕交织, 最终化作漫天血色丝线,向着神庙的穹顶迅猛刺去。 精元神庙的那层黑膜结界在血络触须的穿刺下,脆弱得不堪一击。 血络触须轻易地刺入黑膜之中,瞬间开始疯狂侵蚀。 黑膜发出玻璃破碎般的脆响,一道道裂痕迅速蔓延开来。 随着血络的不断侵蚀,黑膜也变得逐渐黯淡, 最终彻底破碎,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消散在空中。 与此同时,山宝也开始不断地抽取着天际之上残余的血云。 不止于此,血络亦是直接渗入大地,深知刺入神像之中。 此刻,神庙外墙上的神像,原本庄严肃穆, 此刻却因为血络的刺入,仿佛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它们的双目突然崩裂,黑色的血液从眼眶中汩汩渗出, 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将神像的面容染得狰狞可怖。 这些神像仿佛在无声地哀嚎,它们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想要挣脱。 然它们的挣扎是徒劳的,山宝的汲取似乎避无可避, 它们只能在痛苦中逐渐失去光泽,变得破败不堪。 神庙的空气也变得异常压抑,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和腐臭的味道。 摩诃看着这一切,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和犹豫。 他的心中只有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无法熄灭。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精元神庙必将为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他,将是那个亲手将他们推向毁灭的审判者。 那些藏于神庙内的祭司们,眼见防御结界被破, 摩诃如天神一般降临,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但他们并未就此放弃,迅速集结在一起, 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不断结出诡异的法印。 随着他们的动作,一支血傀大军亦是从地底钻出。 这些血傀身躯庞大,皮膜腐烂,心肠从肚子里不断流出。 它们的双眼空洞无神,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手中握着各种破旧的武器,嘶吼着朝着摩诃围攻而来。 摩诃看着蜂拥而至的血傀大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 他微微抬起手,血络触须迅速钻入地面。 这些触须在地下蜿蜒前行,很快便捕捉到了血傀体内残留的血气。 摩诃意念一动,血络触须瞬间发力,反向操控着血傀体内的血气。 原本疯狂扑向摩诃的血傀,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顿了片刻。 紧接着,它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向着那些施术召唤它们的祭司扑去。 祭司们万万没想到血傀会突然倒戈,脸上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 血傀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冲到了他们面前。 血傀们张开满是尖牙的嘴巴,疯狂地撕咬着祭司们的身体, 将他们的血肉一块块地扯下,吞咽入腹。 祭司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在神庙内回荡,令人毛骨竦然。 一名黑袍祭司见状,心中大骇。 他急忙取出一根骨笛,试图用笛声控制血傀。 骨笛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只是,他低估了摩诃和血傀的疯狂。 血傀们不仅没有被控制,反而被笛声激怒,更加疯狂地扑向他。 几只血傀猛地扑上前,抓住黑袍祭司的双臂,用力一扯。 “咔嚓”一声,黑袍祭司的双臂被硬生生地扯断,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的骨笛也掉落在地。 紧接着,更多的血傀扑了上来,将他淹没, 在惨叫声中,他很快便化为了一堆白骨。 摩诃立于废墟之上,山宝触须如同贪婪的水蛭, 在战场上四处游走,吮吸着战场残余的生机。 焦土上的裂隙中渗出暗红的血丝,仿佛是大地在流血。 这些血丝顺着山宝触须,源源不断地汇入摩诃的身躯。 在远处,精元神庙幸存的祭司们吓得浑身战栗,纷纷匍匐在地。 他们恐惧于摩诃的强大和血腥杀戮,算计着如何在这场劫难中保全自己,或是寻找机会反击。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摩诃的眼中,他们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此刻,摩诃的每一步都踏在满地的残肢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就这样穿过血腥的走廊,一步步向着精元神庙的主殿走去。 主殿内,幸存的祭司们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个跪伏在地,准备向摩诃投诚。 为首的老祭司,满脸皱纹,头发花白,此刻更是惊恐万分。 “大祭司已死,吾等直接臣服便是了……” 他哆哆嗦嗦地高举着神庙的圣物,那是一截沾染神血的兽骨。 随着摩诃的踏入,那老祭司亦是开口说道: “愿献神物,求尊上留我等性命!” 摩诃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抬手,血络触须刺入那截兽骨之中。 触须在兽骨内肆意穿梭,疯狂地吞噬着其中精纯的神力。 兽骨在这强大的吸力下,开始微微颤抖,表面的光泽逐渐黯淡下去。 随着神力的不断被吞噬,兽骨发出“咔咔”的声响,裂缝迅速蔓延开来。 片刻之间,这曾经被视为神庙至宝的兽骨,化为了齑粉,纷纷扬扬地飘落一地。 摩诃看着手中消散的兽骨粉末,冷冷地开口道:“跪着活,或站着死。” 众祭司们听到这句话,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们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在恐惧的驱使下,他们纷纷匍匐叩首, 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祭司们瑟缩着身子,低垂着头颅,大气都不敢出。 摩诃屹立在他们中间,目光在祭司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他的眼神中透着彻骨的寒意,每扫视一人, 心中关于族人惨遭屠戮的记忆,便翻涌而出。 那些亲人们绝望的眼神、痛苦的呼喊,仿佛就在耳边回荡。 忽然间,他的目光落在一个身形佝偻的祭司身上, 这人的脑袋埋得极低,双手微微颤抖。 摩诃他猛地停下脚步,出现在那祭司面前。 那祭司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恐惧。 摩诃与他对视,从他躲闪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心虚。 摩诃的双眼瞬间喷出怒火,他伸出如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揪住那祭司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是你!”摩诃的声音低沉而愤怒,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那祭司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地想要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他来说,昔日的梵族不过只是蝼蚁, 甚至于他此刻,都已经是不记得摩诃到底是谁了。 “你可知,我背负着怎样的痛苦?” “看着亲人们在眼前死去,那种绝望如影随形!” 摩诃的声音愈发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不等那祭司开口求饶,摩诃的另一只手已然握拳,猛地挥出。 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重重地砸在那祭司的胸口。 只听“咔嚓”一声,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祭司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眼神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摩诃将那祭司的尸体,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扫视着周围其他的祭司: “动辄灭族,你们真是好大的威风!” 其他祭司们纷纷跪地,磕头如捣蒜,嘴里不停地说着: “不敢不敢,大人息怒。” 血络顺着他们叩首的动作,迅速蔓延到他们的额间。 若是他们胆敢违抗,摩诃也是将会取走他们的性命。 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命运,便彻底掌握在了摩诃的手中。 而摩诃站在主殿的中央,眼神冷漠地看着这群曾经不可一世的祭司们,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知道,这只是他复仇之路的一个阶段, 精元神庙的罪恶,还远远没有清算完毕。 毕竟根据黑蝰所言,这里的精元神庙,还只是一个分支。(本章完) 第790章 梵教 这只是一个开始…… 摩诃默默地想着,毕竟这里的精元神庙只是一个分支, 想要将之全部连根拔起,定然是个庞大长久的事情。 忽然,他的身体微微一震, 从山宝上,他感觉到了一股异常波动从地下隐隐传来。 这波动虽微弱,却使得山宝开始剧烈波动。 摩诃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他转头看向那些幸存的祭司:“地下有什么东西?” 祭司们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摩诃说的什么, 摩诃皱眉:“既是不知晓,那就给我挖出来!” 但在摩诃才刚杀过人的余威下,他们不敢有丝毫违抗。 他们纷纷施展各类巫术,开始在摩诃所指的地方挖掘起来。 随着挖掘的深入,一块巨大的青铜边角逐渐显露出来。 众人的动作不禁加快,不多时, 一座宏伟的青铜古神殿呈现在眼前。 一位老祭司看到这一幕,不禁脱口而出:“竟是在此。” 摩诃闻言,目光射向老祭司:“你知道?” 老祭司微微颤抖着身子,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 “大人,这是神殿的核心之地,惟有大祭司知晓其存在与秘密。” “这么多年来,一直被隐藏着。” 摩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他再次看向那座青铜古神殿, 然后挥了挥手,说道:“进去看看。” 然而其他祭司们却纷纷后退,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们低声说道:“大人,这是只有大祭司能进去的地方,我们进去定会触怒神灵,遭受天谴。” 摩诃的眼神瞬间冰冷下来,他冷哼一声, 威压瞬间席卷开来,压迫得祭司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今日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所为的元气大神能奈我何。” “若再有人敢违抗,休怪我不客气。” 祭司们在摩诃的威慑下,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但却不敢再退缩。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和恐惧,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青铜古神殿的入口走去。 而摩诃,则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摩诃才踏入那青铜古神殿,便感觉到一股浓郁而刺鼻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脚下的地面,斑驳的血迹纵横交错, 早已干涸的血渍呈现出暗褐色,诉说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残酷杀戮。 神殿内,昏暗的光线摇曳不定,隐隐约约映照出四周的景象。 周围壁上许多抽象,看不清有些模糊的壁画, 地上则满是锈迹斑斑的盔甲,随意地丢弃在角落,其上甚至还染了血迹。 再往前走,具具如玉般的尸骨映入眼帘。 走到这里,诸多祭司便是止步不前。 老祭司言道:“大人……我们可以感觉得到,若是再往前,恐怕要出事……” 摩诃冷哼一声,随即独自向前。 当摩诃走到神殿的中心时,他看到了一个有三人大小的头骨虚影悬浮于地脉核心之上。 那头骨虚影散发着淡淡的幽光,周围环绕着历代大祭司的枯骨, 这些枯骨排列整齐,仿佛在守护着这颗头骨虚影。 摩诃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他伸出手,操控着血络缠绕向那颗头骨虚影。 然而当摩诃试图吞食其时,却发现无论山宝如何发力,都无法吸收到丝毫。 摩诃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索着应对之策。 他转身朝着神殿外喊道:“都进来!” 听到摩诃的命令,那些祭司们胆战心惊。 他们相互推搡着,一步一步地朝着神殿内走去。 他们看到那头骨虚影的时候,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几乎站立不稳,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有的祭司甚至双膝跪地,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祈求神灵的宽恕和庇佑。 这些祭司们的力量皆源自于元气大神,使得他们一眼便能认出这头骨虚影的身份。 摩诃看着这些祭司们的反应,心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他知道,这些祭司们早已被恐惧和信仰所束缚。 祭司们此刻重重地磕头,额头撞击在坚硬的青铜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元气大神在上,恕罪……恕罪……” 听到的刹那间,摩诃便明白了这头骨虚影的真实身份,竟是元气大神。 只是眼前的头骨虚影,却与他的认知大相径庭。 在他的想象中,元气大神应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灵,掌控着世间的生杀大权。 可此刻,眼前的元气大神并非是虚无缥缈的神灵, 而是如山宝一样,似乎是一件宝物幻化而成。 而这宝物,或许正是这虚影的本体。 他细细打量着这颗头骨,其表面散发着光泽。 很难想象,这看似普通的头骨,曾经是何等强大存在的一部分。 摩诃不禁沉思,若是这头骨的主人还活着,那该拥有多么恐怖的力量啊。 那必定举手投足间便可翻天覆地,掌控无数生灵的命运。 在洞悉了头骨虚影的身份后,摩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朝着那头骨虚影摸去。 既是血络不可汲取,那便通过自身,使得山宝直接汲取! 周围的祭司们见状,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大人,不可!” “这虚影乃是元气大神所化,触碰不得啊!” 祭司们七嘴八舌地慌乱劝阻着,声音颤抖。 他们有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有的则站起身来,想要冲过去阻止摩诃,却又不敢靠近。 然,摩诃对祭司们的劝阻充耳不闻。 当他的手掌触碰到头骨虚影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虽只是虚影,但摩诃却是感觉到了其却是真实存在! 一种既冰冷又炽热的感觉从他手上升起,又仿佛有无数股力量在他的体内交织碰撞。 几乎在同一时刻,山宝仿佛感受到了头骨虚影中蕴含的强大能量,瞬间躁动起来。 它通过摩诃的身躯,开始疯狂地汲取着头骨中的能量。 随着山宝的汲取,虚影开始颤抖起来,颤抖越来越剧烈。 虚影内的能量波动,迅速席卷了整个神殿。 神殿的墙壁开始出现裂缝,地面也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祭司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瘫倒在地,他们连连磕头,忙称恕罪。 摩诃则紧闭双眼,全力承受着来自山宝的反馈。 只是这反馈太过强大,甚至超越了他此前所得到的山宝恩赐的总和, 甚至于比起那总和,还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他的身体在颤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但是摩诃也知道,这是一场考验,也是一次机遇。 只要他能够成功获得献祭头骨虚影之后,山宝带来的反馈,他的力量将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 随着山宝疯狂地汲取头骨虚影中的能量,头骨表面突然爆发出一阵暗红色的光芒。 这光芒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瞬间照亮了整个青铜古神殿,让人无法直视。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气息从头骨中弥漫开来。 一点灵光忽然从这头骨内蹿出,并且如同鬼魅般, 迅速附身在距离头骨最近的一名祭司身上。 那名祭司原本就被吓得瑟瑟发抖,此时被这灵光附身, 身体猛地一震,双眼瞬间变得通红,充满了疯狂与暴虐。 他的面容扭曲,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音尖锐而刺耳,在神殿内回荡。 紧接着,这名祭司展现出了类似大祭司的血云操控能力。 他单手一挥,大殿中顿时涌起一片血红色的云雾, 血云翻滚涌动,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与大祭司不同的是,这股血云的力量更为狂躁, 仿佛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猛兽,肆意地宣泄着愤怒与破坏的欲望。 血云所到之处,墙上的青铜壁板纷纷剥落,地面也被腐蚀出一道道沟壑。 只是尽管这股力量看似强大,但附身的祭司本身太过弱小,根本无法承受头骨的力量。 他的身体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 鲜血从裂痕中不断渗出,将他的衣衫染得通红。 摩诃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毫不慌张, 只是拿起一旁的象牙,他用力一挥, 象牙便如同一把利刃,将这祭司斩成了两截! 祭司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疯狂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山宝趁机而动,血络迅速缠绕在祭司的身体上,开始吞噬祭司体内的那缕灵光。 随着灵光被逐渐吞噬,那名祭司断成两半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干瘪,最终化为一堆灰烬。 而头骨在失去了灵光的支撑后,表面也忽然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纹。 “咔嚓”一声,头骨化作齑粉,纷纷扬扬地飘落。 摩诃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身体内好似有火山喷发一般,山宝回馈而来的力量简直就好像是将无数头巨猿山神,强行塞入到了他的体内。 起初,摩诃只觉得浑身剧痛,仿佛身体要被这股力量撑爆。 他紧咬牙关,脸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 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努力引导着这股力量在体内运转。 渐渐地,他开始适应这股力量, 并且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山宝的改造下不断发生着变化。 摩诃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已经超越了以往十几倍。 象牙对他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质量。 并且自己也不需要变身,似乎轻轻一跃便能飞起。 更让他惊喜的是,他竟是也拥有了如大祭司那般可以出窍的灵魂。 而且魂灵的力量能够瞬间延伸到极远的地方,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他试着运转,一瞬间,周围方圆千里的景象、声音、气息,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诸如此类的能力,还有极多。 这使得摩诃一阵兴奋。 尘埃渐渐落定,摩诃此刻已完全汲取了山宝带来的力量。 所有祭司们皆噤若寒蝉,他们的眼神中交织着恐惧、震惊与绝望。 这并非是因为摩诃的强大,而是因为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 他们的那些巫术,以及来自元气大神的力量正迅速流逝。 惶恐如同藤蔓般,在他们心中肆意蔓延。 其中一名祭司,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站立不稳, 他的双眼空洞无神,嘴里喃喃自语着:“完了,完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大人的力量……已经超越了神……” 此话落下,诸多祭司纷纷跪倒在地,似在迎接他们的新神。 摩诃一念之间,原本正要倾倒的青铜古神殿也是暂时被稳住。 摩诃眯起双眼,脑海中思绪如潮般翻涌。 他很清楚,精元神庙在这片土地上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 若要彻底覆灭其他的精元神庙,绝非单凭一己之力便可完成。 必须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方能与之抗衡。 他在心中反复权衡着各种利弊,如今摆在他面前的这些臣服于他的祭司们, 虽曾是精元神庙的成员,但在元气大神的残魂被消灭后,已然失去了原有的依靠。 他们就如同迷途的羔羊,渴望着新的指引与力量。 摩诃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现在的计划,便是将这些祭司们召集起来。 他扬了扬手,这些祭司们便战战兢兢地聚集在他的周围。 以这些祭司们为班底,着手打造新的势力,这是摩诃心中已然笃定的方向。 而这势力的名称,摩诃也已经想好,就叫做“梵教”! 他的目光在祭司们的身上一一扫过,心中暗自思量着未来的蓝图。 只是这些祭司没有了力量,该是如何是好? 突然间,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或许以山宝的恩赐为根基,自己真的能缔造出一支比起精元神庙更强大的势力。 说不定他可以借助山宝,开始赐予祭司们新的能力。 有了这个想法后,摩诃没有丝毫的犹豫,说干就干。 他伸出双手,血络从他的掌心缓缓延伸而出。 他操控着血络,尝试着将其融入祭司们的体内。 很显然,摩诃成功了。 这些祭司们尽管失去了元气大神赐予的巫术,但他们却通过血络,获得了一种全新的力量。 这力量使得他们以生机为食。但凡杀死生灵, 并以血络吞食其生机,他们便可以变强!(本章完) 第791章 先天第一缕罪业 为将自身与部落覆灭前的身份彻底割裂,摩诃开始以“辛饶”自命。 而“摩诃”这个名字,本就没人知晓,日后更是只会埋没在他的心中。 对他来说,部落覆灭的惨状仿佛还在眼前,亲人们的惨叫也萦绕在耳畔, 只有彻底与过去告别,才能开启新征程。 “辛饶”这个名字,是他重生的象征,也是他向精元神庙复仇的旗帜。 不仅如此,辛饶还发现,山宝似乎也会因为祭司们的崇拜、跪拜而将力量反馈给他, 这无疑让辛饶的心中,山宝真是天神下凡的平整。 得益于此,辛饶也开始在梵教内部塑造“新生神灵”的形象, 于是乎,他命人打造了一尊以自己为形象的青铜神像。 青铜神像高大雄伟,矗立在梵教的核心之地。 其发如火在风中飘动,一身兽皮彰显其野蛮, 神像的手中,则是紧握着象征力量的象牙短刃。 并且辛饶要求,所有祭司每日朝拜这尊青铜神像。 每当晨曦初露,祭司们便整齐地排列在神像前。 他们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虔诚地向“辛饶”表达着自己的敬意与忠诚。 在朝拜的过程中,那位老祭司, 亦是现在辛饶最忠诚的奴仆,也是梵教的教主, 在辛饶的旨意下,他向祭司们不停灌输“辛饶即梵教惟一真神”的理念。 同时,他下令销毁一切与元气大神相关的事物。 无论是典籍、法器,还是神殿中的壁画,只要与元气大神有关,都被摧毁。 对他们来说,信仰谁都是一样,只要能赐予他们力量和权力便是, 曾经对元气大神的信仰被彻底抹去,“辛饶”成为了这里唯一的主宰。 祭司们小心翼翼地遵守着辛饶的命令,生怕触怒这位新的神灵。 辛饶建立了“血络试炼”制度,这是梵教筛选信徒的重要手段。 新入教的祭司,需自愿接受血络寄生。 通过了血络寄生这一关后,他们还需要通过厮杀,并且吞噬异种证明自己的能力。 对于他们来说,每吞噬一个异种,他们的力量就会得到提升,这是个双赢的事情。 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异种们都很强大, 如若不然,也不会被部族人门冠以山神之名。 因此他们只要是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 在这样的快速发展下,并且有着昔日精元神庙的基本盘, 下属上百个大小部落,使得梵教很快就开始壮大。 只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心甘情愿接受辛饶的统治。 某日夜祭时,神像之前祭火高燃,映红了周围祭司们虔诚的脸庞。 他们身着黑袍,整齐地排列着,口中念念有词,进行着庄重仪式。 辛饶亲自选出的一位直属亲卫,也是发现了异常。 他看到三名祭司在祭祀结束后,便飞快离开了祭祀现场,朝着神庙的偏僻角落走去。 一个亲卫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他们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低语声。 他透过门缝,看到那三名高阶祭司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 桌子上,摆放着几块元气大神的牌位。 亲卫们心中大惊,立刻将这一情况上报。 很快,事情败露。 辛饶也是得知,这几位祭司虽说是失去了巫术, 但也保留了和另外一处精元神庙通信的办法,他们也正在联络其他神庙,想要颠覆梵教和辛饶。 辛饶得知此事后,不动声色。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对他来说,精元神庙算不得什么, 但是那代表着元气大神的头骨虚影,对他来说却是绝佳之物! 辛饶暗中命亲卫首领伪装之后混入叛党,亲卫也是心领神会,并且开始准备。 因为往昔的关系,这名亲卫也是很成功地混入了叛党之中。 叛党们对他没有丝毫怀疑,将他当作自己人。 很快,这位亲卫便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了另外一处精元神庙的位置。 阿弥山北麓! 至此,辛饶也明白这些叛徒留着也是没什么用了,边开始筹备“净化仪式”。 他要公开审判叛党,让所有祭司都看到背叛的下场。 他命人在祭祀广场上搭建了一座巨大的高台。 “净化仪式”当天,广场上聚集了众多祭司。 他们交头接耳,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曾经的老祭司,今日的梵教教主身着黑袍,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走上高台,看着台下的祭司们: “今日,我们要审判背叛者。” “他们违背了梵教的教义,背叛了辛饶,必须受到惩罚。” 台下的祭司们听了,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 那三名祭司被押上了高台,他们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老教主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可知自己的罪行?” 三名高阶祭司低着头,不敢说话。 老教主微微抬手,血络从他的掌心涌出,迅速缠绕在三名祭司的身上。 只见血络不断地吸食着高阶祭司们的生机,他们的身体开始变得干瘪。 高阶祭司们发出痛苦的惨叫,他命挣扎,但却无法挣脱血络的束缚。 台下的祭司们看到这一幕,都吓得脸色苍白。 他们能够看出,这是辛饶对他们的警告,背叛者将没有好下场。 随着血络的不断吞噬,三名祭司的生命逐渐消逝。 最终,他们化作了一堆枯骨,倒在了高台上。 老教主看着这一切,冷冷地说道:“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任何企图背叛梵教、背叛辛饶的人,都将面临同样的命运。” 老教主和辛饶共同策划的这场“净化仪式”,也是成功震慑了潜在异心者。 祭司们纷纷跪地,高呼辛饶之名。 他们发誓,将永远忠诚于梵教,忠诚于辛饶。 辛饶站在高台上,望着台下的众人。 他知道,梵教的内部暂时稳定了下来了。 接下来,便是其他的那些精元神庙了! 很快,他便选定了 30名能够操控血络,并且是最为精锐的战士。 数量不多,但是辛饶对自身实力足以自信,并不需要太多人拖他的后腿。 “从今日起,你们将组成‘血牙战团’。” 辛饶言道: “这是梵教的利刃,是我复仇路上的先锋。” 亲卫们听了,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高呼:“愿为辛饶大人效死!” 辛饶命人取来以异种骨骼打造的武器,每一把武器都锋锐坚固, 比起那些石刀骨矛而言好出太多,是杀敌的利器。 “出发!” 辛饶一声令下,“血牙战团”踏上了征程。 他们沿着阿弥山中心的轴线,开始一路北上。 途中,他们遭遇了三处精元神庙的下属势力。 他们并不知晓那处精元神庙已经覆灭,只以为是同僚。 但辛饶却不会客气,将他们亦是尽数留给了血牙战团练兵。 很快,在杀了这些人后,他们便赶到了另一处神庙所在。 辛饶亲自出手,很快就覆灭了神庙内的势力, 尽管此处的大祭司比那位黑蛇祭司要强出一线,但对于现在的辛饶来说,几乎没什么差别。 在杀死了大祭司后,其余的百具血傀,更是算不得什么。 眨眼之间,这些雪傀便是尽数被覆灭。 这一幕,亦是被梵教的一众祭司看在眼里。 他们纷纷露出崇拜和敬畏:“辛饶大人太厉害了!” “这等实力,简直无人能及!” 祭司们开始拥戴和吹嘘辛饶,各种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辛饶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说道:“少啰嗦。” “当务之急是找到头骨虚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说完,他继续朝着神殿深处走去。 梵教的祭司们连忙跟上,开始四处探寻。 只是他们在一番忙碌之后,一无所获。 辛饶见状,微微皱起眉头,他闭上双眼,开始集中精力感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过了许久。 辛饶的脸上终于露出凝重的神色,他发觉,头骨虚影应当处于山腹内。 但不知为何,其被某种力量隔绝了感应。 这让辛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同时,他还发现,地心深处的头骨虚影似乎与山体共生。 两者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紧密的联系,难以轻易分开。 辛饶深知,若想得到头骨虚影,必须采取特殊手段。 他决定以血络包裹整个山强行融合。 刹那间,无数血络从他体内涌出。 血络迅速蔓延开来,将整座山都包裹其中。 随着血络的不断缠绕,辛饶开始引动山宝。 山宝的力量与山体相互碰撞,引发地动山摇。 地面开始剧烈颤抖,石块纷纷滚落,周围的祭司们站立不稳,东倒西歪。 有过一次经验之后,辛饶很快就成功完成对头骨虚影的吸收。 在吸收了第二枚头骨虚影后,他更强大了, 并且还获得了操控自然的能力。 如飓风、雷霆、天火,他尽可以凭空而生。 并且他的魂体可延伸至千里范围, 在这千里范围内,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得益于此,辛饶也发现地下存在五条连通其他神庙的密道。 这些密道隐藏在一层层古怪的岩层之中,若不是他魂体延伸,根本无法察觉。 辛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心中迅速开始盘算起来。 如何才能让自己彻底覆灭其余的五方精元神庙, 在归去之后,他同老祭司一齐,制定了“分而食之”的策略。 他将“血牙战团”和一众祭司召集起来,详细地向他们讲述了作战计划。 在辛饶的强大实力之下,他们很快便开始行动, 并且很快就攻陷了第三座精元神庙。 辛饶没有丝毫停留,开始寻找头骨虚影并将之融合。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覆灭精元神庙,建立梵教统治。 就这样,辛饶率领着他的势力,沿着密道一路奔袭。 随后的四座神庙,同样如此, 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和出其不意的突袭,辛饶一次次成功攻陷神庙。 而且辛饶每攻陷一座,便将其头骨虚影融合。 辛饶连续吞噬了七方头骨虚影,山宝的力量愈发强大, 辛饶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不断提升。 自己似乎已经拥有了,足矣堪比神灵的力量! 并且辛饶在吞噬了完整的七方头骨虚影之后,他的脑海中突然涌入了大量的信息。 这些信息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 在这些信息中,他知晓了头骨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先天第一缕罪业。 他不知道什么是罪业,这个概念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神秘。 但是从头骨虚影中的信息知道杀生有罪,偷盗有罪…… 这些信息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让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了新的变化。 而且其可以吞食罪业为食,和山宝有异曲同工之妙。 辛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头骨虚影力量的来源,也是自己能够不断变强的关键因素之一。 他开始思考,这种力量是否可以被自己完全掌控。 但辛饶不知晓的是,自己的意志也正在被这罪业吞噬。 罪业的力量,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的内心。 在他一次次吞噬头骨虚影的过程中,这股罪业带来的力量便开始逐渐渗透他的思维。 曾经,他为了复仇,心中虽充满仇恨,但仍有着一丝人性的温暖。 对待追随他的祭司和信徒,也有着一定的关怀。 可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断吞噬头骨虚影、追求力量的过程中。 那隐藏在头骨虚影中的罪业之力,开始悄无声息的,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灵魂。 他的眼神,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发生了变化,他的眼神中渐渐多了一丝冷漠和残忍。 他看人的眼神,不再有曾经的温和与关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害怕的冰冷。 曾经的他,或许还会在战斗中因为敌人的求饶而短暂地犹豫。 在他不断扩张势力、征服其他地方的过程中,他的手段变得越来越残忍。 只要有人敢挡在他的面前,无论是精元神庙的忠实信徒, 还是其他试图阻止他的势力,他都会毫不留情地出手。 曾经,他会因为看到无辜之人受到伤害而感到愤怒和同情。 但现在,当他的复仇和力量欲望占据主导后,这些无辜之人在他眼中变得无足轻重。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追随者的生死,只把他们当作实现自己目标的工具。 对于辛饶而言,人性正逐渐远离, 取而代之的,则是全然只为追求自身强大的神性!(本章完) () 第792章 沙门初现 为收集罪业,老教主为辛饶编纂了《七重罪典》,以作教规。 他将杀生、偷盗等行为定义为“向神献祭的崇高仪式”。 他宣称,杀生是为了让神灵品尝鲜活的生命,是对神灵的最高敬意。 每一次刀刃划过咽喉,每一滴鲜血的洒落,都是献给神灵的祭品。 偷盗则是从他人手中夺取财物,将这些财富奉献给神灵,是对神灵的虔诚供奉。 在他扭曲的教义之下,这些原本被人唾弃的恶行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外衣。 辛饶要求所有持有血络的祭司们每日必须犯下至少一项“轻罪”,如说谎、偷窃。 此令一下,所有梵教的祭司群体陷入了一阵慌乱。 但在辛饶的力量的威慑之下,信徒们不敢有丝毫违抗。 于是,谎言开始在各个角落滋生。 邻里之间,为了完成所谓的“仪式”,有人开始编造谎言,欺骗他人。 部落里,偷窃的行为也逐渐增多。 而想要犯下重罪,则需提前向哪些高阶祭司报备。 不仅如此,祭司们还在梵教的圣地建造了一片“罪业碑林”。 巨大的青铜碑,被一块块地搬运到圣地上。 工匠们手持刻刀,在碑上刻下每种罪行的详细描述。 信众们若是想要犯下罪行,得到神恩,就必须严格按照碑文上行事。 罪业的力量顺着血络,也源源不断地输送给辛饶和他所掌控的梵教。 很快,辛饶为了更多的信众,便是发动了“净化之战”。 辛饶以染血的象牙为教旗,开始征服! 他以“有罪”为借口,不断征讨周边部落。 血牙战团和一众祭司们在他的带领下,不停地冲向那些无辜的部落。 他们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部落在大火中化为灰烬,百姓们在痛苦中惨叫。 梵教的人肆意地杀戮着,抢夺着财物, 他们犯下种种罪行,只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不仅如此,辛饶还从众多信徒中挑选出一批心狠手辣,并且坚定教规之人, 他们被赐下血络,并赏赐祭司之上的“使徒”之名。 随着犯下的罪行越发的多,辛饶的十八使徒也变得极度强大。 每一位使徒,都很快就超越了当初立教之初的辛饶。 并且根据辛饶的划分,他们也分别代表不同的罪行。 如嗜血,杀生,兵燹、疠疫,暴食等。 甚至于,已经有部落开始称这些使徒们为神灵了! 在恐惧的笼罩下,那些弱小的部落选择了屈伏。 随着不断汲取罪业,辛饶的躯体也是开始发生诡异变化。 他的人形逐渐模糊,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为一团半透明的能量体。 甚至于,内部还可以看见七种不同的罪业,它们相互交织,不断翻滚。 因此,辛饶则是根据这不同的七种罪业,分化作七化身,代表着七宗罪。 此时的辛饶,实力已经足以操纵山宝, 他能够凭借着山宝,不仅仅是吞食血肉生机,亦是可以吞噬罪业。 得益于此,他的本体便挟持山宝居于“血河”。 而梵教的圣地,则是辛饶新设立的“七罪殿”。 “七罪殿”的每殿,各由一尊化身统御。 这七尊化身,分别代表着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 每一殿下辖上万祭司,他们对辛饶的命令绝对服从。 不仅如此,梵教还为下层的信众们开始推行以“罪业”论身份高低。 罪孽深重的人,可以在梵教中获得更高的地位,享受着特权。 而那些罪孽较轻的人,则沦为底层苦力,遭受着无尽的苦难。 很快,在十八使徒的征服下,整个大荒皆沦为作梵教之地。 此刻的梵教,赫然已经是成为大荒的主宰, 势力范围之大,信徒数量之多,远超昔日精元神庙。 而且由于罪业的规范性,梵教内部竟是形成了一种诡异、血腥的平和。 在教规下,信徒们每日都需要忏悔, 在梵教的各个角落,黎明的微光还未完全照亮大地,信徒们便已聚集在一起。 他们跪在冰冷的石板上,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 按照辛饶的要求,忏悔着自己犯下的罪行,无论是真实的还是被诱导编造的。 但实际上,则是为了收集更多罪业。 毕竟说谎,也算是一种罪。 但这些信众没想到的是,罪业,亦是可以变成一种资源。 在十八使徒神的威势之下,许多信众都转而信奉了他们。 而那些罪业,亦是被这些使徒神灵所汲取。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在教内积攒的罪业并没有提升,他们对辛饶的信仰也没有变得虔诚。 随着时间的推移,底层信徒们渐渐察觉到异样。 他们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忏悔、犯罪, 生活不仅没有变得更好,反而愈发艰难。 曾经的希望在一次次的忏悔和犯罪中逐渐破灭,他们开始对梵教产生怀疑。 有人迷茫发问:“我们如此虔诚地犯下罪行,为何痛苦却从未远离?这真的是神的旨意吗?” 有人回应:“不要乱说,也许是我们还不够虔诚……但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也因此,一股和梵教截然不同的势力也悄然出现了。 他们于民众间悄然传播开来,于私下打破了梵教那看似牢不可破的统治格局。 这股势力身着素色衣衫,他们行走于各个部落之间,宣扬着与众不同的教义。 他们宣扬的教义和“罪业即福”完全不同,乃是“因果报应”和“因果轮回”。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种下善因,得善果;种下恶因,得恶果。” 他们称罪业非天生,亦非好事。 “罪业并非与生俱来,它是人们在欲望和贪念的驱使下,所做出的违背良知的行为。” “犯下罪行也绝非值得炫耀之事,它只会带来痛苦和灾难,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 这些话语剖析着梵教那扭曲的教义,让人们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并且这股势力还暗中宣扬,若是这辈子犯下的罪业太多,下辈子会投胎变成畜生。 “每一个罪业,都会在灵魂上留下痕迹。” “当罪业积累过多,灵魂将无法得到解脱,下辈子便会沦为畜生,遭受无尽的痛苦。” 他们的预言让那些曾经在梵教的蛊惑下肆意犯罪的人,心中涌起一丝恐惧。 而天底下,自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股势力的这一行为,很快就被发现,并且被梵教视为异端。 梵教的祭司们,开始大力寻扫这股神秘出现的势力。 他们无法容忍有人挑战梵教的权威,更无法接受自己视为力量源泉的罪业被任歪曲理解。 而这一势力,号称沙门。 于是,梵教祭司试图开始捕杀沙门成员。 一群梵教祭司,手持染血的法器,气势汹汹地朝着沙门所在的地方扑去。 然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沙门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沙门的僧人们对于梵教祭司的到来似乎早有预料,他们不慌不忙的施展术法。 僧人们的神通似乎有着“净化罪业”的功效,使得这些祭司竟是无功而返。 不仅如此,在僧人们的“度化”之音下,这些梵教祭司亦是理解了昔日所做竟是错误。 当然,这也只是一小部分。 大部分的梵教祭司们尚是可以凭借肉身力量,杀死这些沙门僧人。 而沙门并未就此罢休,他们开始在信众间传播一则预言,那就是“梵教将迎来末日”。 这一预言,如同一声惊雷在梵教的信徒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信徒们开始纷纷议论,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们想象着梵教末日的到来,心中的恐慌如同野草般迅速蔓延。 一些信徒开始动摇,他们对梵教的信仰产生了怀疑。 “难道梵教真的是错误的?我们一直以来所信奉的,真的是罪恶的源头?” 这些疑问,在他们的心中不断盘旋,让他们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痛苦之中。 甚至于,沙门之中还出现了极为强大者。 其实力之强,甚至于能够超度一位罪业之神。 那位使徒在被度化之后,随即便被沙门立为沙门之佛,并且他还宣称“辛饶已被罪业吞噬,需立新神”。 一位使徒神的背叛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每一个化身和祭司的心头。 他的话语,让隐藏在神权体系下的矛盾暴露无遗。 这一声宣称,也是暴露了神权体系的裂痕。 长久以来,在辛饶的统治下,梵教的神权体系看似坚不可摧。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看到了其内部的脆弱与不稳定。 与此同时,在梵教势力之外的一片净土上,沙门建立了“空性寺”。 寺庙的周围,绿树成荫,花香四溢,与梵教的血腥和罪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沙门以梵教罪民为基础,开始不断发展信徒。 那些在梵教的压迫下生活在痛苦与绝望中的罪民们,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沙门的僧人们告诉他们,罪业并非不可饶恕,只要心怀善念,便能得到解脱。 罪民们纷纷响应,他们怀着对新生活的渴望,踏入了空性寺的大门。 在沙门僧人的教导下,他们开始学习佛法,以洗涤昔日的罪业和心灵的污垢。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罪民加入其中,空性寺的信徒队伍不断壮大。 甚至于,沙门的势力开始渗透至七罪殿辖区。 沙门和信徒们开始走出空性寺,将佛法的种子播撒到七罪殿的辖区内。 他们在部落中宣讲,在集市上布道,用自己的言行感染着每一个人。 一些原本对梵教心存不满的人,也被他们所吸引,纷纷加入。 七罪殿的祭司们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他们感到了威胁,开始捕杀这些僧人。 但沙门和信徒们毫不畏惧,继续坚定地传播着佛法。 因此,佛法也开始动摇梵教“罪业永恒”的根基。 佛法宣扬着“无我相”,告诉信徒们, 世间本无永恒不变的“我”,一切罪孽也并非不可改变、永恒存在。 这与梵教所强调的罪业与生俱来、不可磨灭的观念大相径庭。 信徒们在聆听了沙门的教义后,心中开始泛起层层涟漪。 他们原本坚定地认为自己背负着沉重的罪孽,是无法摆脱的罪业之人。 但如今,沙门的话语让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 他们开始质疑自身罪孽的真实性,开始思考,那些被梵教定义为罪孽的行为,是否真的不可饶恕。 在一间昏暗的小屋里,几个信徒围坐在一起,低声讨论着。 “我一直以为自己因为曾经的偷窃行为,注定要在罪业中沉沦。” “可沙门说,罪业并非永恒,那我们是不是还有机会改变?”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但也让他们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与此同时,辛饶也开始感知到佛法对罪业的克制。 他明白,沙门的存在对他的梵教统治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如果不加以制止,他所建立的罪业体系将面临崩溃的危险。 很快,辛饶感受到了来自空性寺的威胁如芒在背。 于是,他秘密派遣一道化身围剿空性寺。 当这道化身降临在空性寺的上空时,寺院中的氛围却显得格外宁静。 阳光洒在寺院的屋顶上,泛起点点金光,僧人们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日常的修行。 然他的到来,并没有让空性寺的沙门们感到恐惧。 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场危机的到来。 随着一声低沉的钟声响起,无数僧人一齐诵念经文。 那整齐而又悠扬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在寺院的上空回荡。 他们双手合十,闭目凝神,开始超度这一道罪业化身。 没想到的是,辛饶化身竟是在此地被重创而逃。 在遥远的地方,辛饶感知到了这一切。 他那原本冷漠、疯狂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 那是一种深深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意识到,沙门的力量远比他想象的强大,沙门的存在是他最大的威胁。 辛饶深知,若不采取行动,他所建立的梵教统治将岌岌可危。 所以辛饶开始调动梵教资源,为未来与佛教决战做准备。 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势姿态,向梵教的各个阶层发出命令。 他开始调动梵教的所有力量,加强对信徒的控制。 祭司们被派往各地,严密监视着信徒们的一举一动,稍有反抗,便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本章完) () 第793章 出家为僧 只是辛饶做出的这些举动,并无太大作用, 毕竟梵教本身的教义,就有悖天道运转。 而梵教底层不少的祭司,都是受佛门“因果轮回”教义扭转了思想, 他们再也不信奉梵教那套“以罪为德”的说法。 “因果轮回”中所阐述的善有善报,和梵教教义截然不同。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比起血腥恐怖的梵教教义还是好太多了, 得益于此,很多祭司也都开始暗中研习佛法。 甚至于有祭司公开对抗教义,在信众面前销毁《七重罪典》。 因为祭司们的主动叛变,也就使得梵教统治的地盘开始大幅缩水。 而由于上次辛饶在空性寺的败退,使得佛门宣扬教义的时候越发的大胆, 他们不再止于传教私下,而是光明正大的在梵教辖区内建立诸多的“禅院”。 这些禅院最大的作用,也是收容逃离梵教的信众和祭司。 祭司们褪下黑袍,披上僧衣,成为宣扬佛教的行僧。 信众们从辛饶的信仰之下脱离,转而投入佛陀的怀抱, 也有很多的信众,直接选择出家成为僧人。 他们渴望能够通过修行佛法,为自己的过去“恕罪”, 做这些,也只是希望自己来世有个好的投胎。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逃离梵教,投奔佛门,梵教的根基开始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这也就导致,梵教所需的罪业供养大幅减少。 祭司们看着自己逐渐开始衰弱的力量,心中已然满是焦虑不安。 昔日梵教的圣地罪业碑林,也开始因无人维护逐渐荒废。 曾经,这里是梵教信徒们顶礼膜拜的地方, 如今却因为罪业的减少,无人再愿意前来维护。 曾经被视为不可动摇的权威,如今在佛门的影响下开始摇摇欲坠。 很快,代表着“暴食”之罪的那位使徒神亦是公开背叛, 其宣扬梵教教义之错误,主动投入到了佛门怀抱。 并且有佛陀现世,当场宣言,封作其为护法金刚。 信众看到曾经令人恐惧的神灵,如今竟然成为了佛门的护法金刚, 都感到无比震惊,亦是感觉到了梵教的衰退。 这一幕,使得佛门开始吸引大量信徒皈依。 与此同时,佛教开始推行“三皈五戒”。 “三皈”即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五戒”则是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 佛门宣扬只需要做这些,信徒就可以通过持戒修行,逐步洗刷过去罪业。 可以说,佛门的教义是完全和现在的梵教相反的。 信徒们遵循着“三皈五戒”的教诲,他们不再像在梵教统治下那样,被罪恶和欲望所驱使, 而是通过持戒和修行,开始不断行善,积累佛门宣扬的“功德”。 佛教的这种修行方式,与梵教的暴力掠夺形成了鲜明对比。 梵教通过强制信徒犯罪,来获取美好生活, 而佛教则倡导人们通过自我约束,来获得美好的来世。 这种鲜明的对比,让佛门在民间的口碑迅速蔓延开来。 曾经对佛门持怀疑态度的人们,也开始对佛门产生了信任。 甚至于在梵教最核心之处,也有不少祭司开始暗中信奉佛门。 这些信徒们白日看似信奉辛饶,但却在夜间集会诵念佛经。 他们并非是因为认识到了二教之间的差别, 只是因为梵教昔日能够给与他们的力量, 佛门似乎也能够给他们,并且还给的更多! 毕竟长期以来,梵教内部的混乱,使得他们的力量逐渐衰弱。 罪业资源的减少,信徒的流失,都让他们自顾不暇。 与此同时,佛教的“苦行僧”们也开始行走在梵教的大地, 这些“苦行僧”们宣扬着佛门的教义,也拥有着不下于梵教祭司的力量, 这一幕幕,被众多祭司们看在眼里。 这看似简单,却也使得佛门动摇了祭司们对辛饶的敬畏。 曾经,祭司们对辛饶无比狂热, 毕竟辛饶能够给与他们无比强大的力量! 因此,祭司们心中对辛饶的敬畏之情逐渐动摇, 对佛门的信仰,却在心中悄然生根发芽。 他们开始思考,获取力量的办法或许并非只有信仰辛饶一种。 败退的辛饶也同样知晓,梵教如今已然是到了强弩之末, 他为对抗佛教,也是做出了一个孤注一掷的决定。 他决定强行融合七尊化身,去对抗佛门的那位“佛陀”。 但由于其中罪业太甚,引发了辛饶神魂内一系列混乱, 而这一系列的混乱,也是让辛饶本体难以承受。 辛饶本体因罪业的混乱,开始陷入癫狂。 也不知晓过去了多久,辛饶逐渐消失在了诸多信众和祭司的眼中, 他们求神而不得,即便是犯下罪业也无法得到恩赐。 就算是十八使徒神,也因辛饶的消失而失去了力量源泉。 这些使徒神们由于力量的衰退,心知自己并非是佛门对手,纷纷退隐或是消失不见。 而在民间,也开始流传起了一个新的传说。 那就是“辛饶化魔”的故事,这个故事也被诸多佛经引用。 人们口口相传,讲述着辛饶如何从一个复仇者,变成了一个被罪业吞噬的恶魔。 曾经的辛饶,只是一个普通良善的猎人。 随后的辛饶,便凭借着智慧和力量,迅速凝聚起一批追随者,建立起了梵教。 在他的领导下,梵教的势力不断壮大,信徒们对他顶礼膜拜,视他为神明的化身。 随着权力的巩固,辛饶的内心逐渐被欲望所腐蚀。 自从他设立“七罪殿”,开始推行扭曲的教义,让信徒们在罪业的深渊中越陷越深。 在这样的教义影响下,整个世间都变得动荡不安。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辛饶因追求罪业而逐渐失控。 最终,其被佛门所取代。 这个传说在民间迅速传播,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佛门教义的薰陶下,大多数信众们皆是认为, 辛饶和梵教的消亡,是因为辛饶及其统治下的梵教犯下了太多罪行, 最终,他们遭到了罪业的反噬,走向了覆灭的结局。 佛门信众们坚信佛门的因果理论, 在他们心中,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 他们也认为辛饶所做的一切恶行,都在最后得到了恶有恶报的结果。 辛饶强制信徒犯罪,让无数原本善良的人在他扭曲教义的蛊惑下,做出种种伤天害理之事。 同时,他建立起罪恶的统治体系, 这些恶行无一不在积累着他的罪孽,如同不断堆积的干柴,只待那报应的烈火将其点燃。 而辛饶的结局,也恰恰印证了佛教教义中恶有恶报的观点,让信众们更加坚信佛教教义的正确。 也因此,佛教的教义权威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 佛门的高僧们在讲经说法时,也会引用这个传说,来向信徒们阐述因果报应的道理。 在辛饶彻底消失之后,世间也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此刻正值佛门鼎盛之际,燃灯佛执掌佛门, 天下信众何止万千,加上其教义比起昔日梵教柔和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也就使得如今的佛门势力,比起昔日的梵教还要昌盛许多。 但也正是由于梵教的信仰力量衰弱到了极致,作为“父神”的辛饶再也无法汲取足够维持的罪业。 罪业头骨陷入到了沉眠,摩诃也终于从“辛饶”的身份中摆脱而出。 被罪业控制了千万年的他,终于得以恢复自我! 借助着山宝,摩诃开始隐匿于一处大山内。 现在的他倒是对佛门并无太多的憎恨,毕竟自己昔日所行一切事迹, 皆是在罪业头骨的控制下,不由自主发生的。 对于曾经的梵教,在摩诃眼中都如同过眼云烟。 这些过去的事情,摩诃也并不在意。 如今的他已然是彻底摆脱了“辛饶”的身份,回归到了自我。 他不再是那个被罪业头骨所束缚的傀儡,也不再不择手段。 现在的他,只是行走在这世间,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道路。 然在他的内心中,却始终存在着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那就是“山宝”,摩诃却是依旧疑惑。 以摩诃如今的实力境界,对于罪业头骨的本质,尚且都可以洞彻。 但是对于这“山宝”,他却是根本没办法知晓其来历。 不过,摩诃倒也并非毫无收获。 在对“山宝”的不断研究中,他倒是在这山宝中洞察到了一些信息。 那是一门功法,亦或者说是一则神通,名为“鸿蒙寄生诀”! 而且自己昔日用以汲取生机,乃至罪业的“血络”来源,便是这鸿蒙寄生诀。 血络,也只是这神通的一小部分。 对于此神通的其他信息,摩诃便是一概不知了。 不过摩诃也能隐隐感觉得到,这门神通不仅仅是以生机为食, 天地万物,但凡有无形之物质,似乎都可以为此所吞食。 所吞食之物,尽数化作自身资粮。 而后自身可化血河、血海,乃至于血界。 这是鸿蒙寄生诀的三重境界, 摩诃自觉在化身为“辛饶”后,历经了数万年吞噬,也不过停留在血海境界。 至于血界,他简直是有些无法想象了。 不过摩诃也并不打算,行鸿蒙寄生诀中的“灭界”之旅, 在除却被罪业头骨控制的那段时间,他本身秉性并无太大改变, 只是为了复仇,方才灭了精元神庙。 如今的他,却也只想好好活着。 想到这里,摩诃也便是化作了一介普通人,开始在这世间行走起来。 现在的世界,和摩诃那时已经是有很大的差别了。 昔日的部落制度,已经全然不见, 取而代之的,便是由昔日梵教时期的祭司贵族演变而来的制度。 虽说人和人之间依旧存在三六九等,但是也不像梵教时那般苛刻, 加上佛门所宣扬的“众生平等”也就造就了人和人之间区别不大。 …… 三年之后,摩诃已是走过不少地方, 他见过不少事情,也见过不少的人,对于世间的一切充满了新奇之感。 毕竟昔日部落时期,除却打猎之外,他便再无其他的乐趣了。 他身着粗布衣衫,和一个普通人无异。 而且这些年来,他也从未动用过任何超越普通人的力量。 这些年来,让摩诃感受最深的,也是和那些僧人相关。 原本他以为佛门,不过是披了一层良善之皮的梵教, 没想到佛门却是真真实实地履行了教义。 摩诃尚且还记得,去年冬日, 自己在天寒地冻之际的大山深处,遇见那个和尚时,天正在下雪。 一个行僧被一头大虫啃断半条腿骨,但这行僧面容之上却无半点苦痛。 摩诃射箭赶走了这大老虎,将这和尚背出了大山。 当时的他很疑惑,为什么这和尚并不苦痛,也不憎恨那大虫。 当摩诃问出疑惑,那和尚亦是言道: “饿了三冬的畜生,何尝不是众生。“ 摩诃听闻此言,风雪突然转向, 裹着血腥味的风扑在脸上,像某种未完成的灌顶。 再后来,一次暴雨, 摩诃在山野之间,也只是找到了一处寺庙作为避雨之所。 寺庙内的僧人都非常的热心肠,而且还给摩诃拿了干净的衣服替换。 此时的摩诃,也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他虽说是不会饥饿,但在这些年来,也依旧是保持了凡人正常餐食的习惯。 他看到供桌上摆放着一些供果,心中也顿时涌起了一股欲望, 摩诃不由分说地走到供桌前,伸手拿了一个供果,开始吃了起来。 他虽说觉得佛门的教义不错,但也从未对神佛有过敬畏之心, 因为曾经,他就是这世间最为伟大的神!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施主,你在做什么?” 摩诃转过头,只见住持正站在他的身后。 他虽说是不敬畏神佛,但也会有些尴尬。 不过让摩诃没有想到是,寺庙的住持并没有责怪他。 那主持反而是走到摩诃的面前,微笑着说:“饿鬼食供,菩萨亦悯。” 然后他去往膳房,取出来了一个馒头,递给了摩诃:“施主,你一定饿了,吃点馒头吧。” 此时的摩诃,突然间便生出了出家为僧的想法。(本章完) () 第794章 契此和尚 此时的摩诃,身着一袭布衣。 主持走到摩诃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 “施主,老衲看你气度非凡,举止之间自有一股非凡之气。” “施主应当不是这尘世中的凡人,不知施主因何原故,想要出家为僧呢?” 摩诃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回答道:“只为寻得内心安宁。” 主持点头,接着问道:“施主眼中,佛在何处?” “雪落无痕。“摩诃望着佛龛前飘动的香雾, 他不由得出神地想到了割肉饲虎的和尚:“佛在众生饥寒处。” 主持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摩诃竟能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他微微皱起眉头,继续追问:“若众生皆苦,佛为何不救?” 摩诃合掌说道:“佛已救过了。” 主持问道:“施主此话何解?” 摩诃继而言道:“雪覆山野,虎饱三日不伤人。” 主持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怔,随即长叹一声: “施主非池中物,此心如镜,照见众生颠倒。” “只是这出家之事,并非儿戏,施主可曾想清楚了?” 摩诃毫不犹豫地跪于佛前他抬起头,望着佛像: “大师,在下心意已决。愿从此青灯古佛相伴,潜心修行,普度众生。” 主持点了点头,点燃了铜盆内的火, 转身拿起一旁的剃刀,缓缓地走到摩诃的身后。 忽然间,主持手中的刀锋在耳畔停滞住。 老僧手腕微沉,刀锋割断了摩诃的第一绺黑发: “施主既是三千烦恼丝尽断,可能斩断心中牵挂?” 摩诃垂眸合十:“烦恼丝既断,恰似镜湖破冰,月影虽碎,清光自澄。” 此时,佛堂中的烛火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发出微弱的光芒, “老衲渡不了你。“主持长叹一声:“施主的佛不在这里。” 摩诃伸手接住飘落的断发,只是言道:“方外无佛,故而我佛慈悲。” 主持只是默然,继续为摩诃剃度起来。 缓缓地,摩诃的黑发不断落下,掉在铜盆之中,被火舌吞噬,又燃烧成灰。 最后的一刀,贴着摩诃颅顶走过。 主持将剃刀放在了摩诃的头上,说道: “施主,从今日起,你便与这尘世斩断一切因果,潜心向佛。” “望你能坚守本心,不被尘世的纷扰所迷惑。” 摩诃点了点头,有开口问道:“贫僧见我等沙门中人,皆有法号。” “还请主持赐下法号,贫僧也好秉法行事。” 主持只是摇头言道:“施主灵性颇重,慧根深厚,老衲怕是没有这个资格为施主取法号。” “不知施主应当如何称呼?” 摩诃言道:“摩诃。” “摩诃”二字,对于摩诃而言,并无太多的实意。 在他们那个远古部族时代,就连文字也只是出现端倪, 且象形显意,每个字都是有明确的指代物品。 “摩诃”二字在那个时代,单纯只是“大”的意思罢了。 主持当即一愣,开口言说道:“摩诃?” “施主竟是佛陀下的凡尘来么?” 摩诃当即笑着摇了摇头:“虽说是音同,但并非是那个意思。” 主持再度说道:“施主就算不是佛陀临尘,也当是天上来的大人物罢。” 摩诃笑而不言。 毕竟谁又能够想得到,站在面前之人,竟是昔日旧时世上最伟大的神灵呢? 雨夜过后,摩诃在寺庙中的日子也日渐趋于平静。 这一段时间内,主持对摩诃的关注从未减少, 而且在与摩诃的相处和交谈中,他愈发觉得眼前之人与众不同。 主持认为摩诃极为有灵性,慧根深厚,应当天生和佛门有缘。 每次与摩诃探讨佛法,主持都能从摩诃的言语中感受到一种独特的智慧。 摩诃对于世间万事万物的见解皆是深刻独到,往往能一语中的,让主持为之惊叹。 无论是对佛法经典的解读,还是对世间万物的看法,摩诃都有着自己的理解, 这种理解并非来自于书本的死记硬背,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感悟。 这一日,主持又与摩诃进行了一番谈话, 毕竟摩诃已经是不断多次地缠着主持,问他求取法名了。 他们坐在禅房之中,周围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主持执茶盏向摩诃问道:“昨夜山寺敲钟,钟声入云,你可听见?” 摩诃垂手言道:“弟子听见钟声十二响。” 主持言道:“钟声响时,可曾惊飞檐角宿鸟?” 摩诃双手合十:“惊飞三只,又落下两只。” 主持将茶盏轻落下:“若钟声惊飞众生烦恼,当如何停驻?” 摩诃以竹枝蘸茶水画圈:“主持请看,杯中月影随波摇曳,却未曾碎过。” “水波自起自灭,空月不增不减。 “故《金刚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主持忽将茶汤泼向地面:“此刻水归何处?” 摩诃微笑道:“渗入泥土润草根,流入溪中化云气。” “看似消失,实则遍在。” 主持击掌赞叹道:“善哉!” “汝上契诸佛之理,下契众生之机,当名‘契此’。” “契此么?”摩诃没有多说,只是默然受之。 “主持。”他随即又微微欠身,开口道:“贫僧近来实在觉得无趣,每日功课已熟稔于心。” “还望主持能安排些别样的事,让贫僧做做。” 主持抬眼,目光落在摩诃身上。 他轻捻佛珠,心中犹豫纠结。 虽说摩诃在他看来是慧根极佳,是天生的僧人,但其毕竟才加入到庙内不久。 只是若一味让他做些寻常功课,主持又怕埋没了他的天资。 思忖良久,主持轻咳一声,说道:“藏经阁中经卷浩如烟海,我寺弟子常去翻阅,却也时有困惑。” “你慧根非凡,若能去藏经阁,为其他弟子答疑解惑,倒也可磨炼心性,不知你意下如何?” 摩诃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欣然应道:“贫僧愿往,定不负主持所托。” 第二日清晨,摩诃便来到了藏经阁。 藏经阁中,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和陈旧纸张的气息。 一排排书架上,堆满了经卷, 阳光透过窗棂的雕花,洒下细碎的光影。 不多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沙弥匆匆跑来, 他看到摩诃之后颇为惊异,便是开口问道:“星越师叔呢?” 摩诃开口说道:“主持派他下山行走了。” 下山行走算是一件苦活,但也是每个僧人的必修之路。 那沙弥点头了点头:“你便是才出家的那位契此师兄吗?我听主持对师父夸奖过你。” 摩诃点了点头,并不多言,之事依旧读着手中经卷。 那沙弥此刻又有些焦急:“师父要考校我些经卷,可星越师叔却是下了山去,我该如何是好啊?” 摩诃开口问道:“经书么?你也可问我。” 沙弥有些惊奇问道:“可师兄不是新出家不久么?” 摩诃笑道:“出家前,我便通读了不少经文了。” 那沙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开口问道:“那就麻烦摩诃师兄了!” “我近日研读《法华经》,但对其中‘诸法实相’之理,实在难以参透,还望师兄指点一二。” 摩诃微微颔首,示意小沙弥坐下, 而后从书架上取出一本《法华经》的注疏翻开, 他目光如炬,扫过字里行间。 片刻后,他开口道:“小师弟,所谓‘诸法实相’,并非遥不可及。” “你看这藏经阁中的经卷,每一卷都有其独特之处,却又都蕴含着佛法的智慧。” “这就如同世间万物,各有其形,各有其性,但本质上都是空性,皆由因缘和合而生。” 说着,他拿起案几上的一支毛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圈: “这个圈,就好比‘诸法实相’,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却能包容一切。” “我们修行,就是要在这看似纷繁复杂的世间,寻得这‘实相’。” 小沙弥听得入神,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多谢师兄,我似乎明白了。” 坐在一侧旁听的一位年长弟子听着,也是十分的惊奇, 毕竟此前的“星越师叔”虽说是擅讲经文,但也没有摩诃所言的这般清晰, 他见那沙弥离开,也是走来主动请教道:“摩诃师弟,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这年长僧人见摩诃点头,也是说道:“关于《楞严经》中‘七处征心’之说,我反复研读,仍是似懂非懂。” “还请师兄为我解惑。” 摩诃微微眯眼,陷入沉思。 少顷,他起身走到窗边,指着窗外的青山绿水,说道: “师兄,你看这世间的一切,山是山,水是水,可在我们心中,它们又是什么呢?” 那弟子顿时一愣:“山不就是山,水不就是水么?” 磨合摇了摇头,继而说道:“所谓的‘七处征心’,就是要我们寻找这颗‘心’究竟在哪里。” “它不在身内,不在身外,亦不在中间。” “因为我们的心,本就如同这虚空,无所不在,又无所可寻。” “我们执着于寻找一个具体的‘心’,就如同在水中捞月,终究是一场空。” 那弟子听后,微微点头,口中喃喃自语: “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原来如此,多谢师兄指点迷津。” 日子一天天过去,摩诃在藏经阁中为众多弟子答疑解惑, 他的讲解深入浅出,旁征博引,不仅让弟子们对佛法理解更甚,也让他在寺中的声望日益提高。 而主持听闻弟子们对摩诃的赞誉后,心中的担忧渐渐消散, 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契此果然不负所望,假以时日,必能在佛法上有大成就。” 在寺庙中,日子如潺潺流水般悄然逝去。 摩诃每日于此,于晨钟暮鼓间修行,在青灯古佛旁参悟,为弟子们不断阐述经文要义, 并且有时候,就连主持都找他阐释经文。 甚至于还有其他寺庙的僧人听闻后,因惊奇而赶来和摩诃坐而论道。 因此,摩诃逐渐开始声名大噪,连着他所在的“佛隐寺”也出了名, 甚至于还有传言遁出,说“佛隐寺”有真佛下得凡尘,隐没其中,方才取得此名。 对于此,摩诃只不过是一笑了之,并不太在意。 不过这也让佛隐寺的香火逐渐旺盛,每日前来烧香拜佛的普通人比起昔日,不知道多了多少。 这一日,摩诃像往常一样,在藏经阁内翻阅经文。 他身着朴素的僧袍,在书架间缓缓踱步, 而后挑选了一本经文,静静地坐了下来。 他轻轻地翻开经文,目光逐字逐句地扫过字里行间。 经文所述,乃是业果。 那一行行关于因果循环、业力相报的阐述, 平日让他看来,并无什么, 但今日让摩诃看来,却是如同平静湖面泛起的涟漪,在他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波澜。 摩诃看到此,脑海中突然闪过许多画面。 那些曾经在梵教时的过往,那些血腥的场景、扭曲的教义, 以及被因他而受伤的无数生灵,不禁让他长长唏嘘。 他仿佛又看到了鲜血四溅,哀嚎遍野, 无数无辜的生命,直接或是间接地因为他而消逝。 即便那虽说是因为罪业头骨控制了他的本心,但是这么些年以来,摩诃也是无法忘却。 那些罪孽如同枷锁,让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 他深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不是一句被控制就能轻易抹去的。 摩诃此时也是突然心生一个想法,那就是写一本属于自己的经文! 他渴望能以一种方式,洗去身上的罪孽。 他希望通过书写,将自己的忏悔、对业果的理解以及对佛法的感悟都记录下来, 不仅是对自己过往罪行的反思,更是希望能为他人提供一些警示和指引。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一颗种子在他心中迅速生根发芽。 摩诃取出一本空白的经卷,放在书桌上。 他坐了下来,静静地凝视着那洁白的纸张,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他回忆着自己的一生,从曾经的迷失到如今的觉醒。 摩诃蘸了蘸墨汁,然后缓缓地在纸上落下第一笔。 毛笔与纸张接触的瞬间,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结 合自己的过去,他提笔写下“忏业经”三个大字。(本章完) () 第795章 忏业经 契此于藏经阁内,在青灯古佛的陪伴下开始潜心撰写“忏业经”。 忏业经中的内容,大多数是契此杜撰, 但也并非是凭空捏造,基本上都可以从梵教的历史中找到出处。 起初,不过是寺中几名虔诚香客,在偶然间翻阅到了契此所著的经文, 他们本身怀罪在身,读完之后顿时对契此惊为天人。 因此,这些香客们便将经文的部份内容抄录下来。 当他们离开佛隐寺后,《忏业经》的内容也就逐渐流传开来。 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契此所种下的这枚种子也开始逐渐生根发芽。 先是在附近的寺庙,僧人们开始谈论起这部佛隐寺独有的经文。 其后,便有僧人抄录之后,进行传播。 有人在集市的书摊旁,偶然发现了手抄的《忏业经》,忍不住驻足翻阅。 有人从云游僧人的口中听闻了经中的只言片语,心中便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渐渐地,《忏业经》的名声越传越远,不再局限于佛隐寺周边区域。 而在《忏业经》之中,部分词句也是一般的佛经中未尝有过的典故。 如“血中绽莲”“罪身即功”等词,不禁使得部分僧人响起了昔日的梵教。 这些词句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只是经文中所阐述的一件普通事情。 但对于那些曾经的梵教祭司们来说,却有着特殊的意义。 因此,《忏业经》也很快吸引流散各地,已经变成僧人的祭司前来佛隐寺参拜。 因为这些祭司们在通读忏业经后相信,十八位已经消失的使徒神, 亦或是父神辛饶,或许就在此处! 当他们终于来到佛隐寺时,亦是发觉并非如此。 佛隐寺似乎和一般的寺庙并无太大区别, 虽说其名为“佛隐”,但其中并无真佛,更无他们所想之人存在。 在其中的,不过是一位较为出名,法号“契此”的僧人罢了。 而他们魂牵梦绕的那册《忏业经》,也正是出自于契此之手。 很多祭司在佛隐寺浅浅待了数日过后,便是匆忙离开了, 他们已然失望,只觉得契此或是听了些梵教的故事,方才写出“忏业经”, 其根本不是他们想要寻找之人。 也有部分僧人冥顽不灵,他们觉得所寻之人定然就藏于佛隐寺中。 昔日作为辛饶的忠诚信众,如今已经是一介普通僧人的老祭司在藏经阁内找到了《忏业经》的原版手稿, 其观之过后,发觉其比自己在外所看到的版本更要深奥, 其甚至于开始抚经而泣道:“此经字字剜心,句句是父神当年之景!” 这老祭司乃是昔日辛饶的簇拥,算是梵教地位极高之人, 乃是亲自获得过辛饶恩赐者,诸多祭司自然是对其所言极为信任。 此言一出,诸多本想离开的祭司顿时都留在了佛隐寺外。 他们整齐划一地跪倒在地,在老祭司的带领下, 统称契此为“佛陀降世”,他们只为求见契此一面。 契此也很明白,这些家伙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毕竟当初的辛饶也是消失的极为离谱, 若非是罪业头骨被山宝所吸收,也就没有现在的契此。 主持也很无奈,他知道契此或许非凡, 但也没有想到,这些和尚竟是如此疯狂。 契此的那篇《忏业经》,他也并非是未有读过, 其中内容的确是极为不错,算得上是名家大篇, 但是也不至于让人闻之过后,如见佛陀临尘吧。 不得已之下,主持便是找到了契此,让其出来见见这些魔怔的和尚们一面。 契此并非是无情之人,也知晓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些昔日梵教祭司们的心结,自然是需要自己去解开的。 契此并没有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在见到这些僧人之后,以普通和尚的身份去接待这些僧人。 他的举止间没有丝毫的傲慢或轻视,只是微微颔首,示意祭司们坐下。 随即,契此也是闭口不谈过往,仅以佛法开导。 不管祭司们如何试探,去问,契此皆是打了禅机。 有的僧人问:“大师,昔日梵教虽有过,然亦有辉煌,为何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 契此不假思索,只是说道:“繁花盛极终有谢,残叶飘零亦逢春。兴衰起落,皆在因果循环之中。” 又有僧人急切地追问:“那梵教昔日身负罪业,当如何解脱?” 契此双手合十,缓缓道:“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解脱。” 面对这些僧人们的各种试探和询问,契此始终不紧不慢。 此刻,其中一脖颈缠着褪色的斑斓猛虎的僧人也是忍不住了。 这斑斓猛虎,代表着其作为昔日梵教护法先锋。 这僧人突然伏地,开始高呼:“父神辛饶!” 这一声呼喊,打破了禅房内原本的宁静, 也让其他祭司们纷纷一怔,脸上露出了各异的神色, 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契此不为所动,只是摇头言道:“此处没有辛饶,唯有契此。” 这僧人咬牙切齿,不禁是开口问道: “那敢问契此师兄,我常梦见猛虎吞月,血云蔽天……诵经千遍,仍不得解脱。” 契此拾起一片枯叶:“施主看这落叶,可还认得它春时模样?” 这僧人怔然答道:“自然不认得。” 契此言道:“既知春叶已死,何必抱残枝泣秋风?” 这僧人突然引用《忏业经》中内容说道:“可这经上说,罪业如附骨之疽……” 契此拾起一截竹枝,轻点池水,涟漪瞬间便搅碎了残阳的倒影: “施主,水中金乌是真日否?” 这僧人不禁回答道:“自是幻影。” 契此将手中竹子投入池中:“既知是幻,捞它作甚?” 这僧人此刻忽然跪倒在此,露出背上的旧疤言道:“但吾等亲手造过杀孽!” 契此此刻解下腰间布袋,倒出一捧香灰:“寺中每日焚香敬佛,香灰何去?” 这僧人抬起头来,看着契此手中的香灰,怔然言道:“……散于天地。” 契此握灰成团,又任其飘散:“昨日之灰,不碍今日焚新香。” 此时,那僧人也是站起身子, 他对辛饶的虔诚,更胜如今对佛的虔诚, 但此刻他亦是知晓,过去之事已经过去,作为父神的辛饶也不将会存在。 他叹了口气,随即抱拳对契此言道:“多谢大师成全。” 那为首的老祭司亦是长叹:“大师之见解,果真是解了吾等困惑。” 说完这句话后,契此抬起手, 他的手指微微一动,一道若有若无的光芒闪过。 光芒触碰到之多僧人的额头,他们的双眼也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契此看着祭司,只是闭目轻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片刻之后,诸多僧人们眼中的迷茫之色渐渐褪去, 他们站起身来,对契此行过一礼:“多谢大师解惑。” 契此微微颔首,轻声命道:“离去吧。” 很快,原本聚集在佛隐寺中的僧人们,便是尽数离开。 只留下契此留在禅房之中,继续注经参禅。 契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沉浸于注经参禅之中。 在这十多年间,契此又著新经十二卷,如《佛说弥勒下生忏业经》等。 他居于藏经阁一隅,青灯古卷相伴,案头堆满了各类经文典籍。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书页上, 他便已端坐于桌前,手握毛笔。 为了却昔日梵教诸多祭司们之心愿,契此所著经文大多也是和此相关。 他将昔日的梵教“七罪”,转为佛门“七戒”。 不过在那之后,佛隐寺香火依旧旺盛, 前来拜访契此,想要同他论辩经文的僧人依旧不少, 但是昔日的那些梵教祭司们,却是鲜有了。 因为这些经文一出,他们只要是读过, 便知晓昔日的父神辛饶已然彻底消失不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契此至这佛隐寺已经是第三十二个年头了。 这些年来,他的双眉亦是变得斑白。 而昔日迎契此入寺的主持,则已年近百岁。 其未修真法,只阅佛经, 一生教出的弟子不计其数,倒也当得起一声高僧之名。 契此早也就料到了老主持寿命将近,但其也并未出手, 因为他知道,如今人各有天命。 老主持就这样在禅房的蒲团上,面容安详地停止了呼吸。 寺中的僧人们陆续得知了这个消息,一时间,整个寺院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契此亲自挑选了一块石材,请来工匠雕刻。 他在墓碑上刻下了老主持的法号、生平事迹。 当墓碑雕刻完成后,他又亲自将其立在寺院后的墓地上。 然并非所有的人,都像契此这般伤心。 寺中的一些僧人,虽然表面上也表现出了一定的悲伤,但内心却并没有太多的触动。 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寺院中的生死离别,或者是因为与老主持的关系并不亲近。 他们只是按照惯例,进行着一些简单的悼念仪式,然后便各自忙碌起自己的事情来。 在这样的氛围中,新接任主持的慧明却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他是老主持的弟子,如今终于坐上了主持的位置,心中满是喜悦和得意。 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权力的渴望和掌控欲。 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管理佛隐寺了。 慧明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以“修缮大殿”为由,开始了他的计划。 他声称寺院的大殿年久失修,需要大量的资金和土地来进行修缮和扩建。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山下的农田。 他派人四处宣扬修缮大殿的重要性,同时以各种手段逼迫山下的佃农交出土地。 那些佃农们,大多都是贫苦之人,靠租种农田为生。 面对慧明的逼迫,他们无力反抗。 慧明手下的武僧们拿着地契,强行让佃农们摁下手印。 佃农们无法改变这一切,亦是只能接受这事实。 而且就算是有人想要报官,也是没有办法。 毕竟慧明早就买通了当地的官府,加上佛门势大,他们也不太敢招惹佛隐寺。 契此也不想让老主持昔日亲手缔造的佛隐寺,落得如此下场,成为一处藏污纳垢之所。 他便是主动前去,找到了慧明。 那些关于强占农田、以佛法之名敛财的事情,让他无法坐视不理。 契此明白自己若不加以制止,佛隐寺的清誉必将毁于一旦。 如今的契此,早已成为一位高僧。 多年来,他潜心修行,钻研佛法,撰写经文,以佛法普度众生,化解了无数人的苦难与困惑。 其之名声,也超越了昔日的老主持千万倍。 他撰写的经文,如《忏业经》等,被众多修行者奉为圭臬,反复研读领悟。 对于这样一位高僧,慧明自然是无比崇敬。 当契此出现在他面前时,慧明连忙起身相迎,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 他恭敬地请契此入座,言语间充满了尊崇。 毕竟契此对他来说,也是一块挣钱的金字招牌。 契此也是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但是利益当头,慧明并没有拒绝契此, 也没有明确答应会改正自己的行为,试图含糊其辞地敷衍过去。 到了当日夜里,契此便是见到慧明坐在禅房的桌前, 契此心中始终放心不下慧明,于是趁着夜色来到慧明的禅房外。 此刻的慧明,手中正握着一个酒壶, 在其面前亦是几位一起共事的武僧,几人仰头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们的脸上满是醉意,眼神迷离,便是开始大声讨论起来: “老和尚死的好!” “若是不死,我等如何发财?” “正是正是!吾等当个和尚,不就是为了求财吗?” “那老和尚阻挡吾等财路多年,如今死去,也是死得好!” 说到这里,慧明一拍身旁的铜箱, 其将之大开,其内正放着满箱的金条。 慧明大笑着,将酒壶重重地摔在桌上, 然后伸手抓起一根金条,在手中把玩起来。 慧明摇晃着手中的金条,口中念念有词, 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醉笑着说道: “什么佛法?不过换张皮敛财!”(本章完) () 第796章 因果昭然 契此听罢慧明所言,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过他也没有采取行动,因为他不想这样杀死老主持亲自选择的继承人。 老主持一生慈悲为怀,对佛隐寺尽心尽力, 他所挑选的慧明,本应肩负重任, 若只因现在的一些过错,就轻易取了慧明的性命, 不仅违背他一贯秉持的慈悲理念,更是对老主持的不尊重。 契此心中思忖,或许慧明只是一时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尚有回头的可能。 于是,他打算还是看看。 他期望慧明能在这段时间里及时悬崖勒马,重新回归正道。 然事情并未如契此所期盼的那样发展。 过了一段时间,慧明变本加厉,愈发肆无忌惮。 慧明借修缮之名大肆敛财,暗中与地方豪绅勾结,将佛隐寺田产低价抵押换取金银。 那些佃农们,原本靠租种佛隐寺的农田为生, 如今田产被慧明抵押,他们只能选择抗议。 但武僧们却毫不留情,手持棍棒,在寺院周围日夜巡逻。 与此同时,寺内的情况也愈发糟糕。 寺内香火钱被层层克扣,底层僧人食不果腹。 底层的僧人们,每天辛苦地打扫寺院、侍奉佛像、为信众们讲解佛法,却连基本的温饱都无法保证。 碍于“不干涉俗务”的原则,契此直到此时也暂未直接行动。 佛隐寺因契此声名远扬,不过近来几年, 因契此所著经文中“罪业可化功德”的观点传出后,被其他寺庙高僧质疑违背正统佛法。 那些高僧们认为,罪业与功德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罪业是众生犯下的过错,怎能轻易转化为功德? 这与他们所理解的正统佛法背道而驰。 其中一位高僧在讲经时,公开表达了对契此观点的质疑:“ 佛法讲究因果报应,罪业自有其惩处,怎可化为功德?” 此言一出,引发了众多僧人的共鸣。 部份激进僧侣更是反应激烈,他们联名要求佛隐寺销毁《忏业经》。 这些僧侣们认为,《忏业经》中的观点危害极大, 若不及时销毁,将会让更多的僧人误入歧途。 毕竟一个杀人狂,莫非是放下屠刀,就能成佛了吗? 他们将联名信送到佛隐寺,态度强硬,要求佛隐寺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慧明收到信后,心中暗喜,他借机施压契此以平息风波。 毕竟如今在整个佛隐寺内,他虽说明面上是主持, 但很多僧人,也都是以契此唯马首是瞻。 慧明本就对契此心怀嫉妒,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找到了这样一个由头后,慧明得意对契此言道: “契此师兄,如今外面闹得沸沸扬扬,您看这《忏业经》……是不是该修改修改,以免引起更大的麻烦?” 他的语气看似恭敬,实则是在逼迫契此。 契此看着慧明,沉默不语。 他心中明白,慧明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打压自己。 契此没有回应慧明的要求,慧明也是冷脸而去。 慧明离开后,契此继续在藏经阁注经。 很快,这场风波也就结束了, 毕竟经文之辩,本就有万千种学说, 高僧人斑驳契此过后,也不至于真来佛隐寺让契此修改经文。 而“忏业经”从本质上来说,也是契此写给昔日的梵教同僚们的,非是针对广大众生。 在这段日子里,慧明借着诸多高僧言论,打压契此, 也趁机将寺内的权利,归结于手。 契此并不在意,因为他已经是预见到了慧明的下场。 过了几个月,山下村庄突发疫病。 起初,只是少数几人出现发热、咳嗽的症状, 可短短几天内,患病的人数便迅速增多。 在恐慌之下,村民们开始四处寻找疫病的源头。 不知是谁最先提起,曾经有一些僧人来到过村庄。 有人曾听到过,说那些僧人,此前是梵教的祭司。 虽然梵教已经衰落,但人们对它的恐惧和厌恶依然存在。 村民们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些梵教祭司带来了“诅咒”,才导致了这场疫病的发生。 不过村民们并不知道,这场疫病的真正原因并非所谓的“诅咒”,而是慧明的原因。 朝廷发放的赈灾药材被送到佛隐寺后,慧明私吞了大部分药材,只将少量药材送到村庄。 没有足够的药材,疫病自然无法得到有效控制,这才导致病情愈发严重。 在佛隐寺中,一僧人也是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按理来说,应当只是一次普通的流感,何以至于发展到这般田地? 这僧人便开始暗中调查,想要找出疫病的真正原因。 这僧人开始四处打听消息,他走访了村庄里的许多人,收集各种线索。 他发现那些梵教祭司来村庄的时间,与疫病爆发的时间并不吻合, 而且所谓的“诅咒”,根本没有任何依据。 又在寺内经过一番对账,沙弥终于发现疫病源头与慧明有关。 沙弥发现,慧明私吞赈灾药材的证据确凿。 他十分愤怒,决定向契此告发慧明的罪行。 然这僧人的行动,被慧明的人发现了。 当这僧人正准备去找契此时,一群武僧出现在他面前。 武僧们毫不留情地对沙弥下了毒手,沙弥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他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慧明要如此残忍地对待他。 这些,都被契此暗中看在眼里。 他知道,事情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了。 佛隐寺的藏经阁,向来是清净之地。 这一日,契此借论经之名,邀慧明至藏经阁。 契此一袭素色僧袍,等待着慧明的到来。 不多时,慧明匆匆赶来,脸上带着看似恭敬的笑容, 眼神却微微闪烁,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毕竟他昨日才将那僧人打死,今日便得到契此的邀请,很难让他不觉警惕。 待慧明入座,契此忽点向角落蛛网:“师弟可知这蛛丝,为何总在檐角结网?” 慧明抬眼一笑:“檐下蚊蝇多,沾了香火气,自然易捕。” 契此摇头说道:“贫僧倒觉是蜘蛛惧了地气寒凉,既贪高处暖,又恋俗世腥,终成这悬空八只脚的孽债。” 慧明虽说是行事市侩,但也是对经文颇有研究, 如若不然,也不会被前主持所选中:“师兄参的是《楞严》,怎忘了‘狂心顿歇,歇即菩提’?” “当年达摩渡江尚需一苇,若嫌芦苇沾泥……” 他话音没有落下,开着的窗外忽然刮进一阵风,将经文翻乱。 契此开口说道:“好风!可惜吹得经卷乱翻,倒污了《金刚经》里’应无所住’四字。” 言罢,他拿起镇物压住书页。 慧明到了此时,也自知晓契此找他的原因:“寒山拾得扫落叶,尚要借竹帚三分俗木。” “师兄且看这佛像金身,若无铜臭养金身,谁来照见众生相?” 这话一出,就好似慧明并非是为一己私利, 而是为了佛隐寺的虔诚考虑,方才敛财无数。 契此摇了摇头:“你就算是借了这竹帚,扫得佛像金光闪闪,但也扫不尽砖缝里蚂蚁哭!” 慧明根本不和契此在此话题纠缠,直接开门见山:“师兄,马祖道一建丛林,何尝不是拆了茅棚换金瓦?” 马祖建丛林指马祖道一禅师广建禅宗寺院,改变了僧人四处化缘、居无定所的局面。 契此听到这里,也知晓慧明无可救药了:“怕只怕金瓦压塌了茅棚屋,成了虫蚁的方便门!” 慧明也不再伪装,脸色一沉,说道: “师兄,你莫要以高僧自居,随意指责我。” “你那些大道理,在这现实世界中根本行不通。” 说罢,他拂袖转身,不再理会契此。 望着慧明离去的背影,契此长叹一声。 第二日,契此在寺内开坛讲座。 寺内的广场上,早早便聚集了众多僧人。 契此走上讲坛,开口言道: “诸位善信,今日贫僧登坛,欲言众生皆苦。” “佛云:‘一切众生,未解脱者,性识无定,恶习结业,善习结果。’” …… “执幻为真,迷于颠倒。如人梦中逐金,醒时空叹。” 僧人们静静地听着,有的微微皱眉,有的则面露不忍之色。 契此的话语,此刻也不断敲打着他们的内心。 很快,讲法结束,慧明听了几句便是冷脸而去。 其余僧人,有人不以为意,也有人感触颇深。 一名曾参与逼迫佃农的武僧,此刻听了契此讲法, 听闻讲法,也联想到了山下疫病心生愧疚。 他很明白,这一切的苦难,自己也有一份责任。 深夜,寺庙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那名武僧独自一人,来到契此的禅房外。 他“扑通”一声跪下:“契此大师,弟子有罪,还望大师指点解脱之法。” 他的额头贴在地上,不敢抬起。 契此听到声音,缓缓打开门。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武僧,眼神中没有责备,只有慈悲。 契此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回到屋内,拿出一本《忏业经》的抄本,递给武僧。 “这本经,你拿去细观第七卷。” 武僧接过抄本,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大师,这……” 契此微微颔首:“去吧,看完你自会明白。” 武僧虽不明白契此的用意,但还是恭敬地接过抄本,叩谢后离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七卷。 这一卷中,暗藏“忏悔需行”之喻。 武僧仔细研读,终于明白了契此的深意。 他意识到,仅仅忏悔是不够的, 还需要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同时他也很清楚,要扳倒慧明,仅凭自己远远不够。 于是他暗中联络了那些佃农。 佃农们心中本就积压着对慧明的满腔怒火,听闻武僧的计划后,纷纷表示愿意全力配合。 他们开始密切关注慧明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与外界的往来。 终于,他们发现慧明与药商之间频繁通信。 经过一番周密的安排,武僧和佃农们找准时机,成功截获了慧明与药商的密信。 密信中,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勾结,贪污朝廷发放的赈灾药材, 又如何以次充好,将劣质药材送往山下村庄。 看到这些内容,武僧和佃农们都愤怒不已, 他们知道,终于找到了扳倒慧明的关键证据。 武僧将截获的密信拿给寺里几位老资格看,这些僧人对慧明顿时惊怒交加。 在掌握了慧明贪污药材、以次充好的铁证后, 他们决定趁热打铁,带人突查慧明的禅房。 为首的武僧大手一挥,带领着一群同样义愤填膺的僧人,朝着慧明的禅房快步走去。 当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股奢靡之气扑面而来。 僧人们原本以为只是会发现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可眼前的场景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禅房内,堆满了一箱箱金银财宝。 而且他们还在慧明的书房中,发现了一些未销毁的密信。 打开一看,僧人们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信中的内容证实了他们的猜测,这些密信正是慧明与药商勾结,贪污赈灾药材的往来信件。 信中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谋划,如何分配利益。 他们抱着一箱箱的证据,拿着那些密信,大步走到寺内的广场上。 此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许多僧人, 他们原本正在进行日常的修行,看到这阵仗,纷纷围了过来。 僧人们将金银财宝和密信一一摆放在地上,让大家都能清楚地看到。 众僧看到这些确凿的证据后,顿时哗然。 那些曾经和慧明关系不错的僧人,心中满是失望。 在寺中的某个角落里,慧明正和几个亲信商量着如何应对最近的危机。 突然,一个小和尚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告诉他, 禅房被搜查了,证据都被发现了。 慧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开始颤抖。 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但他不甘心就这样失去现在的一切。 就在慧明准备逃跑之时,有武僧及时赶到,制服了慧明,以及他的那些亲信。 武僧和其他僧人押着慧明,来到契此面前。 武僧恭敬地对契此说:“大师,慧明已被我们制服。” “现在,就等您发落了。”(本章完) () 第797章 照尽红尘痴相 佛隐寺前,一众僧人尽数列于寺前空地。 契此并未多说什么,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僧人点燃火把。 火焰顺着干燥的柴堆迅速蔓延,瞬间将那些密信、银票包裹其中。 烈火熊熊燃烧,映红了众人的脸庞,也映照着慧明那不甘而扭曲的面容。 未过多久,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堆灰烬。 契此亲自拿起扫帚,将这些灰烬一一扫起,而后走向寺前的莲池。 他将灰烬洒入池中,只见灰烬在水面上漂浮片刻,便沉入水底。 契此望着莲池,口中说道:“污浊不染清涟,此事就此作罢。” “至于那些金银,留下一小部份用作庙内日常周转所用后……” “至于剩下的,便去买了米粮,分发给山下的百姓罢。” 众僧听罢,皆是双手合十,连连称善。 处理完这些,契此转身看向被束缚着的慧明。 慧明此刻已没了往日的张狂,眼中却仍带着一丝怨毒。 契此说道:“慧明,你违背寺规,贪婪成性,犯下诸多罪行。” “今日,我依佛隐寺寺规,将你逐出此地。” 慧明听到这话,眼神内顿时流露出一丝惶恐, 若是契此将他直接处死还好一些,若是流放在外,也不知晓多少灾民、士绅想要找他的麻烦,要他的命。 慧明想要开口,却被契此抬手制止。 契此继续说道,“佛渡恶人,自有因果,待你下山,有何怨言便同佛相说吧。” 说罢,契此示意僧人们松开慧明的束缚。 慧明踉跄着站起身,狠狠地瞪了契此一眼,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佛隐寺。 慧明离开后,一众僧人围聚在契此身边。 其中一位年长的僧人代表大家开口说道:“契此大师,如今慧明已除,佛隐寺需有人主持大局。” “您德高望重,就请您继任主持之位吧。” 其他僧人闻言,也是纷纷附和。 契此听后,只是摇了摇头。 他环顾四周,看着这些僧人们说道: “各位的好意,契此心领了。” “但主持之位责任重大,契此自觉能力有限,难以胜任。” 众僧听到这话,皆是一愣,想要再次劝说。 契此接着说道:“云淮大师,德高望重更甚于我!” “我推举他暂代主持之位,诸位意下如何?” 云淮和尚是前任主持的师弟,年事已高,接近古稀, 不过也的确是佛法精深,德高望重了。 说完,契此看向云淮和尚。 云淮微微颔首,并无反对, 毕竟他知晓契此心在佛法,并无主持之念。 众僧见契此心意已决,也不再强求。 就这样,契此继续回到藏经阁,每日与青灯古卷相伴。 慧明被逐出佛隐寺后,如丧家之犬般流落山下。 那些曾与他勾结的地方豪绅,见他失势, 生怕他泄露了彼此间的秘密,危及自身利益。 未果三日,便有僧人见慧明曝尸荒野。 云淮主持和契此商量过后,决意推动寺规修订, 明令“僧众不得置私产”,而且僧人们“每日需躬耕半日”。 在云淮的严格执行下,寺内的风气逐渐变化。 僧众们不再因私利勾心斗角,而是各司其职。 而且主持命僧众每日须躬耕菜畦、劈柴担水,称“劳形以净心”, 起始之初,这些原本不事生产的僧人还颇有怨言, 随后见云淮主持和契此大师,竟是也亲自履行寺规,便渐无怨气。 而原慧明私占的田产,也悉数归还佃农, 而且寺中香火钱每月公示,底层僧人不再受克扣之苦。 云淮年事虽大,但对每件事都认真负责, 无论是僧众间的矛盾调解,还是寺庙的修缮管理,他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契此仍居藏经阁注经,偶有香客隔窗窥见其伏案身影, 只为一窥这位大师真容,到了后来甚至还有传言“契此大师抄经时,周身泛出金光”。 伴随着这一说法越传越玄乎,亦是有“高僧”“大师”开始通读《忏业经》,想要借此寻得契此麻烦。 他们想要看看这被好事者称作“真佛”的和尚,到底有什么实力。 而《忏业经》中,契此针对梵教祭司们所写的“罪业化莲”之说,自然是成了争议焦点。 所为“罪业化莲”,便是说出家之前所做恶事, 若是此后向善,便可过往不究。 这些内容,契此不过是写给那些梵教祭司所读, 想让他们借此放下执念,专心念佛。 可未曾想,这观点竟然是流传开来了。 这些高僧们,便开始在各种场合公开表达对契此观点的反对。 他们在讲经说法时,告诫信众们不要被这种“邪说”所迷惑。 高僧们的言论传播后,便使得契此和他的《忏业经》成为了众矢之的。 某日,一游方僧便是徒步三月, 终于到了佛隐寺,其当众质问契此:“若屠夫诵经可成佛,岂非践踏修行苦功?” 游方僧的声音洪亮,吸引了众多僧人和香客的目光。 大家纷纷围拢过来,想要听听契此如何回应。 契此取寺前污泥涂于白绢,以清水泼之, 泥中竟显莲花纹路,答曰:“净从浊出,佛性不择根器。” 游方僧默然离去,三日后折返皈依,在佛隐寺待至圆寂。 因为此事,佛隐寺便是再度出名。 毕竟这游方僧并非是普通的和尚,而是以为赫赫有名的大师。 诸多名寺古刹中的大师级人物,皆是游方僧的弟子。 其不过是因为过惯了四处流浪的日子,方才选择一直在外漂流。 事毕了,契此开始再度注解经文。 他开始思考一些更为深奥的问题,如“我们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 尽管他有无数神通威能,但对于此却是依旧不解。 未过多久,因契此之名, 前来求教的不止是有僧人,还有俗世之人。 山下有一孩童不知晓沾染了什么怪病,高烧不退,气息微弱。 其父母四处求医,却都不见成效, 无奈之下,他们便是听闻了契此“真佛”的名头,便上了山到了佛隐寺来。 契此虽说不懂医理,但是他却有山宝。 山宝不仅仅能够归化万物,也能够洞察万物,下到微尘粒子,大到摩诃世界。 契此观此孩童,便赠其院中野菊一朵,嘱“捣汁敷额”。 父母携孩童下山,三日后孩童退热,百姓始称契此为“救世佛”。 此后,佛隐寺内便常有百姓出入,只为契此大师出手救人。 契此也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近近三月便救下病人以千计。 本就香火不断的佛隐寺,每日更是变得香客络绎不绝。 他们往往皆是身患病痛,来此为求见契此大师一面。 不过契此在见多了人后,也不是什么人都会去救。 他有三不救原则,一不救垂死之人,因其命数天定; 二不救无自救之心者,既是自己都不想活了,那还救他作甚? 三不救生活可自理者,病痛既是不会影响生活,契此也自是不理会。 不过即便是如此,佛隐寺的门槛也是每日都快被踏破。 香客们涌入佛隐寺后,斋房和讲经堂便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因为契此大师,通常便只会出现在这两处地方。 至于藏经阁乃是佛隐寺重地,非出家之人不可入内。 云淮主持看着寺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满是忧虑, 毕竟这样一来,弟子们正常的修行也都做不到了,只能每日夜地接待香客。 他思来想去,便命僧人限制每日入寺人数。 然这一决定,却引发了部分香客的不满。 他们认为自己不辞辛劳赶来,只为求得生机, 却被拒之门外,实在不合理。 契此知晓此事后,便提议增设“晨钟暮鼓”,分时段引导香客进入。 云淮主持听后,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采纳了契此的建议。 不过在这段时间内,饶是契此并非凡人,但也感觉到众生皆苦。 他深知病痛不仅折磨人的身体,更煎熬人的心灵。 佛法倡导慈悲为怀,普度众生, 而解除百姓的病痛,又何尝不是一种度化呢? 于是契此决定写出一本经文,想要借佛学而说医术。 有了这个想法后,契此便开始着手准备。 他在脑海中构思着经文的大致内容,思索着如何将佛法与医术融合。 经过三月,这本经文逐渐有了初步的模样,他将其命名为《佛说慈悲医心经》。 契此将经文分为三卷。 上卷医心,以“四无量心”为主,畸慈、悲、喜、舍疏导郁结,详解禅定调息之法。 中卷医身,其中记录百种常见草药图谱及炮制口诀,如“金盏菊曝干三蒸,合檀香末可镇邪热”。 下卷医世,其中内容强调“治病须治贫”,指导僧人协村民开药田、建义诊寮房。 争议初现:有僧人质疑“僧人涉俗务过深”,契此写出“药师佛十二大愿”回应,二人达成“只传医理,不营药肆”的约定。 然当契此的经文初稿在寺内传开后,也是引起了一些争议。 有僧人对此提出质疑,他们认为僧人本应专注于清修, 而契此倡导的这些行为,让僧人涉入俗务过深,违背了佛门的清规。 契此听后,并没有生气。 他理解这些僧人的担忧,于是写出“药师佛十二大愿”来回应, 其中便有愿众生身心安乐、病苦悉除等愿。 而且也向诸僧人说明,帮助百姓治病,也是践行佛法。 而且契此还和诸僧达成了“只传医理,不营药肆”的约定。 也正因此,佛隐寺中,一处特别的“医禅堂”应运而生, 其中行医者,便是通读了契此新经的僧人。 弟子们白日学经辩法,傍晚辨识草药、研磨药粉。 而病患们想要在这“医禅堂”得到救治,也并非是可以免费获得。 而是需要他们付出一定的劳作,比如帮忙打扫寺院、整理草药, 或是协助弟子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可以换取救治。 至于无力做这些事情的重病患人,则可在病愈之后再行兑现。 在佛隐寺的影响下,附近的村民们也开始接触并学习《佛说慈悲医心经》。 不少百姓在佛隐寺的影响下,皆是选择成为了一名郎中,在各个村落不断游走治病。 不过也有僧人见不惯佛隐寺的繁荣,便是想着法子想要掰倒契此。 偶然间,他们在经文中看到了“以毒攻毒”的疗法, 由于不了解其中的原理,误以为契此在重蹈梵教的覆辙。 他们不知道,这种疗法实际上是利用微量瘴气激发人体的抗力, 只看到了“毒”字,便想到了昔日的梵教。 于是他们匿名向官府举报,称佛隐寺的契此是“妖僧制毒”,企图危害百姓。 官府接到举报后,立刻派出差役前往佛隐寺。 不过医禅堂的弟子们虽说是惊慌失措,而契此却是镇定自若。 契此按照经文所述,亲自煎制药汤,并毫不犹豫地饮下。 官差们见此也知晓无计可施,毕竟他们若是抓了契此, 今日也是定然出不了这山。 在随意地搜查一番后,便是离开了。 就在这时,曾在医禅堂得到过治疗的百姓们也得知了此事。 他们纷纷携家带口来到官府,向官府讨要说法。 官府也终是认定了契此的新经无害,并且不再遏制《佛说慈悲医心经》的传播。 山道上,挑药筐的老汉哼着小调: “七月日头毒呦——晒它三遍黄——” 这是《佛说慈悲医心经》中的内容。 城镇上,药铺掌柜眯眼听着柜台前,衣衫褴褛的老妇念出的药方,不禁嗤笑道:“又是佛隐寺那套?” 老妇咳嗽了几声,继而说道:“观他佛道妖道,能退烧的就是菩萨!” …… 不过这对百姓来说是好事,对于其他的寺庙而言却非如此。 这日清晨,云淮主持展开了面前的传信。 此刻,那卷《佛说慈悲医心经》被摊在案头,边角还沾着些许墨水。 云淮主持耐心读着这一卷来自佛门牛耳“空桓大师”的来信。 其中内容不外乎便是抨击契此:“悬壶济世是道门的事。“ “佛门讲空,讲舍,哪有捧着药秤念阿弥陀佛的道理?“ 云淮主持念到这里,将信纸凑近烛火,不禁叹道: “一部医经,照尽红尘痴相。”(本章完) () 第798章 布袋和尚 契此很明白,佛法不仅是诵读经文、参禅打坐,更需践行。 在佛隐寺的日子里,他虽然潜心钻研佛法,撰写经文,但他总觉得还缺少一些什么。 他意识到,只有走出寺院,深入到众生,才能真正体会到佛法。 于是,契此也是向云淮主持表示道: “佛法贵在躬行,吾愿托身行脚,遍历山川,以弘传《慈悲医心经》于遐迩。” 云淮手中念珠转动,流露出担忧之色。 不过他也没有去劝阻契此,毕竟二人相识多年, 他很明白,契此已经是决意了的事情自己根本没办法阻拦。 云淮主持不禁叹息一声:“既是如此,便愿你此行安顺,广布佛法医术,以济群生。” 契此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后便离去了。 天色渐暗,夜幕即将笼罩整个佛隐寺,禅房内烛火摇曳。 契此独坐案前,展开未完成的《慈悲医心经》手稿。 他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开始认真地誊抄起来。 契此誊抄完成后,已近天明, 他又将一份份抄本卷起,分别摆上书架。 契此轻叹一声,又将其中一卷收入行囊,作为自用。 整理好行囊后,契此背起行囊,拿起竹杖。 他走出禅房,来到佛隐寺的山门前。 山门前的台阶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契此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远方。 不多时,云淮主持带着几名弟子匆匆赶来。 云淮走到契此面前,看着他:“此去路途遥远,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遇到困难切莫逞强,能回来便回来。” 契此微微点头:“主持放心。” 这时,众弟子们纷纷合十行礼。 …… 午后,阳光明媚。 契此身着粗布僧衣,脚踏草鞋,背负药囊,走在乡村小径上。 他的粗布僧衣洗得有些发白,却浆洗得极为干净。 突然,一个身影从路旁的田埂上匆匆跑来,拦住了契此的去路。 来人是一位村民,他满脸焦急,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滚落: “大师,求您救救我家老母吧!” 村民说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这几日病得利害,整个人都昏迷不醒,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因契此的原因,现在的僧人基本也都和郎中划上了等号, 格外在这距佛隐寺不远之地,更是如此。 契此赶忙扶起村民,神色凝重地询问起老人的病情。 听完后,契此看着村民说道:“我可以为你母亲治病。” “但病愈之后,你需助村里的孤寡老人修缮屋舍或开垦荒地。” 村民听了,连忙点头: “多谢大师!我一定照做!只要能治好我母亲,让我做什么都行!” 得到村民的答复,契此不再耽搁,跟着村民来到他家。 在探查了老人的情况之后,契此放下背上的药囊,开始在药囊里翻找。 很快,所需的药材就挑选好了, 他开始按照药方,将这些药材一一搭配起来。 契此将配好的药交给村民,详细地叮嘱道:“这药每日煎服两次,早上和晚上各一次。煎药的时候,注意火候,不要煎糊了。” “你母亲醒来后,饮食要清淡,多让她休息,不要让她劳累。” 村民在一旁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 契此离开之后,老人也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那村民也是按照契此所言,帮助村中老人垦地数亩。 契此负药囊持锡杖,以足下芒鞋丈量大地。 三载寒暑,契此悬壶济厄,说法度迷,声闻渐彻大地之上。 且因时人睹其布袋随身,唤作“布袋和尚“。 所至州邑,百姓争睹其容,稚子竞随其踵。 每于市井解囊,非惟施药,兼授《慈悲医心经》奥义。 有老叟问:“和尚布袋何所盛?” 契此展颜曰:“装尽众生未醒梦。” 自此,布袋过处,若春霖润旱,痴妄顿消,人皆谓佛陀化身。 不过契此并未因此迷障,而是不断云游。 此时的契此,正盘坐篝火旁,粗布僧衣上沾满尘土。 契此双眼紧紧地盯着篝火,神情专注,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篝火跃动间,契此忽见火焰中有微粒流转。 他清晰地看到,在火焰的内部,有无数微小的粒子在不停地流转、穿梭。 这些微粒极其微小,若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察觉。 它们在火焰中无序地运动着,时而聚集在一起,时而又分散开来。 顿悟“万物皆由微尘因缘聚散”,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契此望着火焰中的微粒,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感悟。 他意识到,世间万物就如同这些火焰中的微粒一样, 都是由无数微小的尘埃,因各种因缘而聚合在一起,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形态。 按佛法而言,便是当因缘消散时,这些事物又会重新分解,回归到微尘的状态。 “山宝的本质……” 契此内心忽地闪过一道灵光:“其并非是物,而是因缘会际,方才与我身内。” 这么多年来,山宝的来历依旧是契此心中的一道谜。 但此刻,他似乎忽然洞彻到了, 山宝,似乎本就是为他而来。 “昔时山宝并未选择我的那些族人,也未选择那些山神,而是选择了我……” “不过想要弄清楚山宝的具体来历,恐怕还要在佛法上深究。” 对于山宝的来历,他已经是隐隐有猜测,但是他并不敢肯定。 不过契此也可以感觉得到,自己若是对“因果”“命运”有了更深的理解之后,想必就会知晓山宝之具体。 似是因悟了法,契此此后对世界的感知也变得截然不同。 他看到路边的草木时,能够清晰地观察到它们的纹理, 哪怕是最细微的脉络,在他眼中都如同清晰无比。 不只是如此,契此甚至于悉心感受下去, 还能够预见得到这株草木,从种子到未来枯萎的画面。 契此对此“神通”颇为惊奇,也当做是佛法的馈赠。 暮色四合时,契此行至雁荡山阴。 契此身着洗得有些泛白的粗布僧衣,在山间的小径上稳步前行。 当他行至雁荡山的北麓时,在一片残垣断壁之间,他看到了一座半倾的野庙。 这座野庙看起来年代久远,墙壁上布满了裂痕, 屋顶的瓦片也已经残缺不全,有一半的墙体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庙前杂草丛生,显得格外荒凉。 契此轻轻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庙门,走进了野庙。 庙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光线昏暗,只有从破旧的窗棂中透进来的几缕微弱的光。 在一个蒲团上,坐着一位老和尚, 他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老和尚的额间萦绕着一股青气,脸色苍白如纸,一看便知是被重病缠身已久。 契此看到老和尚的状况,解囊取寻常车前、地丁,佐以石隙野菊,就香炉煎作三沸。 契此将这汤药灌入老僧口中,老僧当即饮罢汗出如浆, 不过三刻钟间紫斑尽褪,老僧顿时惊问道: “老衲三十年苦行,尝以雪山首乌、天池雪莲入药,未料此等凡草竟有回春之效?” 契此只是摇了摇头,连连笑道:“昔年智者大师偈曰佛性如药性,不择贵贱,法师岂不闻耶?“ 老衲整衣肃立,合掌问:“敢问大师法号?” 契此指腰间布袋,笑而不语。 老衲顿首,叹道:“原是布袋和尚,契此大师在此!” “听闻契此大师禅医双绝,乃是这天下数的上号的高僧。” 契此听罢,只是摇头:“太过奖了。” 老僧继而言道:“不过敢问契此大师,老衲枯守野庙四十载,有惑未解,不知大师可否……” 言未竟,契此便点头道:“但问无妨。” 老僧言道:“大师观水如观心否?” 契此微笑答:“水无自性,随器方圆。” 这意思是水没有固定的形态,它会随着容器的形状而改变, 就如同人心一样,会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 老衲忽朗笑起来,笑声如洪钟般响亮, 在这野庙中回荡,竟震得屋瓦都微微颤动。 袈裟鼓风若垂天云,他身上的袈裟被一股无形的风吹起,猎猎作响。 与此同时,老衲足下涌金莲三匝。 莲花层层叠叠,花瓣饱满。 老僧一举踏上金莲,声若雷震:“吾乃灵岩罗汉,特来试汝菩提心!” 契此只是摇头言道:“罗汉且住!贫僧功德未满,如何成佛?” “贫僧所行,不过丈量山河三千里,疗愈病苦不计其数,较之无上菩提,犹芥子较须弥。” “若是你的功德都未满,那吾等岂不是空做了这佛?” 罗汉摇头,指向野庙外溪中游鱼问:“此鱼可识自身为水所困?” 契此回答道:“鱼不识水,如人不识空。” 罗汉再问:“若尔能化鱼为鹏否?” 契此拾枯枝画圈于地:“鹏游太虚,亦在此圈。” 罗汉叹气:“吾本欲点化汝往西方极乐而成佛,然汝之思甚高,吾不及也,实无资格点化于汝。” 言罢,罗汉驾云而去。 契此也并未将此事放于心上。 毕竟以他的神通,早已经超越了所谓的一般神佛, 他也对成佛作祖,并不感什么兴趣。 契此想要做的,便是以佛法洞察世间万物,找到山宝因果缘由。 未过多久,已至寒冬,契此于雪山巅结庐而居。 庐内陈设简单,一炉、一榻、一案而已。 契此每日就在这草庐中,静修参悟,与这雪山孤寂为伴。 一日,天空中祥云涌动,一位菩萨脚踏着皑皑白雪,缓缓而来。 菩萨面容慈悲,开门见山地说道: “尔可愿登西方极乐,为药师菩萨?” 契此依稀是不为所动,只是拨弄炉中炭火,反问:“菩萨救世用炉鼎否?” 菩萨听了契此的反问,一时陷入了沉默,静静地看着契此。 契此见状,继续说道:“炭成灰时,炉亦空矣。” 菩萨肯首:“弟子受教了。”随即化作流光而去。 而契此则依旧静静地坐在炉边, 仿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继续着他的静修参悟。 很快,春天到了,契此也下了山。 因其一路向东,也渐渐是走出了佛门治下之地,此间也渐显混乱。 契此在这里,见到了一座昔日梵教时期所遗留下的古祭坛。 祭坛上,九具尸体正被吊起。 契此观之,不禁有些默然。 他本以为随着自己的消失,梵教也应当不存, 但现在看来想来,自己还是有些太过想当然了。 此刻,在祭坛旁, 祭司正手持匕首,将最后一具尸身的心脏被剜。 契此踏着血泊走近,不禁是摇头:“施主可知《法华经》有云三界无安,犹如火宅?” 那祭司转身,露出额间第三目:“吾乃梵教最后的大祭司,此乃世间正法!” 契此叹了一口气,不再与他多言,猛地扯下身上的袈裟,朝着祭坛掷去。 祭司狂笑挥匕,刃光竟凝成一尊魔神像:“汝佛门剽窃我梵教天下,今日……“ 他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契此打断: “菩萨低眉,六道慈悲生;金刚怒目,四魔皆散形!” “昔日由我种下的因,便由我来终结吧……” 恍惚之间,祭司好似看到了一尊庞大虚影自那和尚背后升起。 他不禁跪下身子,呢喃道:“父神……” 契此只是叹气:“既是佛陀亲临,又何必以此试探与我?” 此刻的契此,已经是认出了眼前祭司并非真是“梵教祭司”, 毕竟梵教一切的力量皆是来源于他,他已皈依沙门,那祭司也不可能尚有非凡之能。 祭司背后虚影忽然间颤抖起来,那虚影缓缓凝实,化作一尊庄严的佛陀之相: “契此,你可知我为何设此局?” 契此神色平静,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佛陀慈悲,设此劫难,只为度我。” 佛陀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 “你所行所做,已足够弥补昔日之失了。” 契此摇头:“罪业不空,誓不成佛。” 佛陀默然片刻,缓缓点头:“既如此,我便不再勉强。” “但你可知,此路艰险,稍有不慎,便会被业障吞噬,永堕轮回。” 契此微微一笑:“我心如磐石,愿为众生担此业障。” “纵然万劫不复,亦无悔。”(本章完) () 第799章 我将于未来成佛 岁月悠悠,云卷云舒。 契此以布袋和尚之名继续云游,深入民间。 他依旧身着那身洗得泛白的粗布僧衣,脚踏磨损的草鞋, 背着那只装满草药和经卷的布袋,以双足丈量大地。 在云游的途中,契此看到了太多。 饥荒、兵燹、瘟疫、匪寇…… 一日,契此在一破败的小镇,救助了一沦为盗匪的屠夫。 这屠夫为人所伤,生命垂危。 屠夫忏悔过往杀业,契此以“罪业如露亦如电”开示。 屠夫睁眼,见是一僧人正为其疗伤,便是开口问道: “大师,我一生杀戮无数,如今又沦为盗匪,罪大恶极,却又为何救我?” 契此看着他,只是摇头:“罪业如露亦如电,皆为虚幻。” “只要你真心忏悔,放下过去的罪恶,便可获得涅槃。” 屠夫叹了口气:“只是我造下了太多的杀孽,这样也配吗?” 契此只是笑道:“我曾经犯下的杀业比你还多。” 屠夫听了契此的话,心中不由得默然。 良久,他挣扎着起身,拿起身旁的刀,用力地将其折断, 然后跪在地上:“大师,我愿放下屠刀,立誓皈依佛门。” “从此追随于您,不再做恶。” 从那以后,屠夫便一直跟随着契此。 他身形魁梧,力大无穷, 在云游路上,他为契此扛着布袋,行了诸多仗义之事。 然,命运总是无常。 在一日夜里,二人暮宿村中。 却未曾想,一户人家中忽起大火。 屠夫见此,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火海,想要救下村民。 就在他救出村民时,一根燃烧着的横梁突然掉落,砸在了他的身上。 屠夫躺在地上,见着火开始灼烧自己的身躯, 炙热不断蔓延上他的躯体,也似乎点燃了他的灵魂。 屠夫并不因痛苦而挣扎,反而是闭上了眸子:“今生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希望我做的这些,能够弥补犯下的罪业。” 就在他即将闭上双眼的时候,忽有罗汉接引而至。 罗汉灭了火,将屠夫从横梁下救出。 灵岩罗汉当空,对契此和尚微微肯首,随即转头对屠夫言道: “你虽曾有过杀业,但你能放下屠刀,舍己救人,如今可随我前往西天?” 屠夫听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又望乐望契此,见契此微微点头, 他双手合十,对契此重重鞠下一躬,然后随着罗汉消失在了夜空中。 看着屠夫的离去,契此心中感慨万千。 他想起了屠夫的忏悔,想起了他的转变,也想起了他为了救人而牺牲的壮举。 契此忽有感,只要真心悔过, 放下心中的恶念,任何人都有获得救赎的机会。 于是契此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八个大字。 又过了数年,契此行至一方被瘟疫所笼罩的城上。 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能看到几具无人收殓的尸体横陈在路边。 由于瘟疫肆虐,粮食短缺,竟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悲惨景象。 而那些本应救苦救难的守城僧兵,却紧闭寺庙大门, 只为了自保,对外面百姓的生死不闻不问。 契此对此情况,也早已经是司空见惯。 在这种疫城,最重要的不外乎便是水源的干净与否了。 契此在此停留近乎三年时间,他聚集百姓凿井施水, 又并行治病放药,并呵斥僧人:“避世非空,见死不救即堕魔道!” 有三名年轻僧人为契此所感,自愿随其入疫区。 契此授其《慈悲医心经》,命其以“药为佛手,术作梵音”救治病患。 一小僧因目睹太多死亡而生退意,契此以“枯木逢春”喻之:“汝见尸骸,我见轮回。” 这小僧听罢,便是放下对生死之间的看法,加入到了治病救人的行列。 城中疫病渐除,小僧便随契此开始云游天下。 契此见小僧似对医理颇感兴趣,又兼心济天下的仁心, 便是于深山老林间,授与其《佛说慈悲医心经》全本, 又令其独居深山采药认药三年,终可认得百草辩得病症。 僧人顿悟,自此精研药性, 并且还在契此的《慈悲医心经》上,补充了很多有用的、治疗各种疾病的简单药方,让更多的人受益。 二人继续云游天下,自此在布袋和尚的传说中,还多出了一位“药觉禅师”的传说。 数十年过去了,药觉禅师的事迹已经是传遍了大江南北。 人们对他的医术和慈悲心怀感激和敬仰,将他尊为“药王菩萨”,并且说他可以“一叶愈百病,一念消千灾”。 果不其然,十年过去, 灵岩罗汉再度下凡接引,药觉禅师驾云而去,成就菩萨果位。 因药王菩萨一事,契此有感, 自己一直以来奔波四方,亲自行医治病、救人于苦难之中, 固然是行善之举,但或许还有另一种方式传播自身理念佛法。 点化诸佛,似乎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从那以后,契此再次踏上云游之路。 他的脚步踏遍了山川大地、城镇乡村。 契此行走世间,点化诸生,短短三百年便有八位被度者成佛。 有一屠夫名唤阿鼻,因世代以杀羊为业,刀下亡魂无数。 阿鼻自幼随父操刀,手起刀落间血肉横飞,却未曾动容。 直到母亲重病离世时浑身溃烂,但他却帮而不得, 他跪在血泊中突然醒悟,众生之苦或许皆如母亲之痛, 就连自己所宰杀的那些牛羊,也同样是如此。 恰逢契此路过,对他念了一偈: “刀落血河业火烧,慈母垂泪照前尘。若将屠刀换莲台,苦海回头即是岸。” 阿鼻当即焚毁屠具,皈依修行,后来竟成佛陀。 民间至今流传着他证道时那句叹息:“众生皆曾为我母,刀刃怎忍再伤人?” …… 妙音曾是江南名妓,色艺倾城却身世飘零。 某日恰在闹市间闻得契此讲法,恰巧诵《白骨观》道: “红粉骷髅终成灰,琵琶弦断白骨堆”。 妙音闻言,忽觉半生强颜欢笑、以色侍人皆是虚妄。 她当夜典当所有珠宝自赎,削发入空门,在破庙中苦修时悟出“妙音禅”, 即以梵呗唱经代替青楼艳曲,教风尘女子观想“华服裹白骨,妙音化佛音”。 十年间,妙音度化百余风尘女子,临终之际竟有罗汉接引, 后庙中为其立下金身,世称“妙音菩萨”。 坊间更流传有她写下的佛揭: “当年脂粉换袈裟,琵琶声里种莲花。众生皆有观音面,何苦泥潭葬芳华?” …… 有儒生柳文晦不念经也不信佛,甚至还写文批驳“念佛往生”是愚夫妄念。 他却在赴京赶考之时夜宿破庙,庙内偶遇契此和尚, 柳文晦见是僧人,当即大行批判佛门是愚昧之想。 却未想到,他其后在枕着儒书入睡后却是做了一场“黄粱梦”。 梦中他苦读三十年官至宰辅,却因党争被腰斩弃市。 惊醒之际,他忽有感:“考上又如何?” “世间百态,天地万物,皆脱逃不出生死轮回。” “曾笑弥陀是泥胎,今知自性即莲台。” 他当即撕毁考卷,落发出家并著书《儒佛通诠》, 以儒家学识解“众生皆有佛性”。 在柳文晦圆寂时,袈裟内无舍利, 唯有一颗生芽的黄粱米,寺中僧众方才知晓柳文晦已被渡至西天成佛,并被尊为“黄粱罗汉”。 …… 有梵教祭司,以万物生灵血肉祭炼法器, 直至犯下太多血劫,引得罗汉降临,将要施以天雷罚之。 契此和尚突现雷云下,任由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劈至身上。 祭司于雷霆之间,恍惚看见父神虚影,竟是逐渐和佛陀相合。 他狂笑三声又恸哭七日,随即以铁链贯穿琵琶骨囚居地窟, 用指甲在岩壁刻下《忏罪录》,其上有文: “以魔修道,如抱薪焚身;借恶渡人,终成罗刹宴。” 三十年后,天际之上竟是有罗汉渡他而来。 因这祭司半张脸如菩萨低眉,另外半张脸又如索命夜叉, 世人惧他形貌,便尊为“夜叉罗汉”。 …… 拜火教大祭司阿尔达,率三万铁骑东征佛国,连破十八城。 却因当地有瘟疫传开,战马口吐黑血,士兵浑身溃烂, 他却见得城中僧侣竟拆了佛像,以金身换得药草, 并将当地百姓和军士一视同仁,为他们敷疮换药。 阿尔达心中有感,劈碎圣火祭坛, 随即同云游至此的契此一齐踏入到了无尽沙漠,一齐传法。 阿尔达又将拜火神通逆转成佛法,以红莲火度尽天下,世称“明王尊菩萨”。 …… 岁月流转,契此暂居无名山涧。 他每日白日采药救人,夜间整理见闻。 以“渡尽众生”为核心,所著经文中强调“一念善起,罪海可涸”。 而且契此还将自己云游过程中所见到的因果案例,皆尽融入到经文中。 这些案例展现了因果报应,让人们明白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 经成之日,契此焚香告天:“愿此经如灯,照破长夜痴暗。” 其后多年,契此皆于山上悟法,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是触及到了这世间最为真实的本质, 只要在捅破一层轻纱,便可以触及山宝的真相。 也不知晓过去了多少日夜,契此也终借因果,窥得山宝中奥秘, 在这其中,竟然是显化出了不知晓多少年后的未来景象, 他见得虚空吞噬了三千世界,一尊巨佛自血海中诞生。 契此恍然顿悟,这所谓山宝并非来自过去,而是来自未来的“佛”。 因明悟因果,契此知晓因果相报,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种下什么因,就会收获什么果。 看着山宝显化出的未来景象,他明白这其中也蕴含着因果联系。 自己若想要偿还尽山宝因果,就需要将这“山宝”度化到未来。 正当此际,天上忽有金莲落下, 契此抬望眼看去,竟是由佛陀足踏十二品金莲而至。 与此同时,契此面前正飘散无边的香雾忽然凝成台阶, 有佛赤足踏于香雾之上,脑后光轮里还浮动着过去三千佛陀的虚影。 契正将半块冷馒头塞进布袋,佛陀也恰在此刻开口:“汝云游天下三千年,如今该归位了。” “世尊说笑了。”契此抖了抖布袋,其中药草传出簌簌的声音: “您看我这布袋虽容纳得下众生之苦,但却怕是装不下佛陀的果位。” 佛陀闻言,不由得叹息道: “你点化的罗汉已成过去伽蓝护法,你走过的红尘路尽数化作八万四千法门。” “如今诸佛愿力加身,何苦执着未来劫?” 见契此默然不语,佛陀又开口劝诫道: “且你已逆转梵教天命,令万千祭司皆承佛门衣钵。” “若此刻接我灯火,立地便是现世佛陀。” “敢问世尊之名?”契此依旧是不断摇头。 佛陀知晓契此是明知故问,但也是依旧回答道:“燃灯。” 即刻间,契此伸手拈出一粒将熄未熄的灯火: “佛陀燃的是过去无量劫,弥勒临的是未来龙华树下的法会。” “且贫僧早已许下大宏愿,罪业不空,誓不成佛!” 燃灯佛听罢,也只是叹气:“既是如此,那吾便再选个传人便是了。” “不过你若是想要登临果位的话,恐怕就需要在五十六亿七千万年后了。” 契此笑言道:“贫僧于未来成佛,此乃天命,不可违抗。” 他的话斩钉截铁,就如同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燃灯佛听罢,白眉长须不由得抖动:“你已洞彻因果命运之道么?” 契此微微点头:“善也。” 燃灯佛又叹道:“此道之上,吾不如你也。” “不过你也需要小心,虚空侵蚀现世已然伊始,时光长河将现世间。” “此后时光动荡,过去未来紊乱,也或许是常有之事。” 契此点了点头:“还请佛陀放心,我自有分寸。” 燃灯继而言道:“也罢,吾已算得两次量劫之后,吾便可超脱现世,还望你速速归位!” 话音落下,燃灯佛便是化虹而去。 契此闭关千年,著作《弥勒下生经》。 于他而言,弥勒之意,便是未来。 《弥勒下生经》末卷有佛偈:“弥勒不成佛,罪业永不空。” 随即契此又将山宝弹指送出,消失于茫茫世间。(本章完) () 第800章 血海和阿修罗族 血种被契此弹指间,便划破虚空而去。 它以超越了世人能够理解的速度,最终降临在一片刚刚开辟的土地, 即冥土之上。 冥土尚处于初生阶段,地藏王菩萨发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弘愿不过才短短三千年而已。 岁月流转,时光荏苒, 谁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春秋,血种就这样默默地沉入了冥土之下。 冥土之中,一片死寂,毫无生机可言。 血种在这里无法从周围环境中摄取到丝毫物质,但它并非凡物。 尤其是在冥土初辟之际,大量的魂灵如潮水般沉入其中, 使得冥土中的死气,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可以说,自天地诞生以来,所有亡者的死气都汇聚到了这片幽冥之下。 而血种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渐被幽冥所同化。 它虽说汲取不到丝毫生机,但是却能够将那浓郁至极的死气纳入种内,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没过多久,地藏王菩萨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将世间多数冤魂厉鬼都度入冥土。 这无数的魂灵如潮水般,又源源不断地坠入血海之中。 而血种所吸纳的恐怖死气,也在这源源不断的魂灵涌入之下,迅速汇聚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 这片死气之海,波涛汹涌,浪涛翻滚,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怨念和冤魂。 每当死气之海荡漾起伏时,就会有数不清的人脸在海面上若隐若现, 这些人脸或是狰狞可怖,或是满脸哀怨,让人毛骨悚然。 不仅如此,由于这片死气之海中怨气丛生, 使得整个海洋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血红,望去宛如一片血海。 时光荏苒,又是三千年。 在这漫长时光里,地藏王菩萨始终如一,不辞辛劳地超度着无数亡魂。 终于,在某一天, 地藏王菩萨超度了尸骸,那是一具已经死去长达百万年之久的白骨。 这具白骨的头盖骨上,赫然铭刻着一些印记, 这些纹印犹如天然形成一般,没人知晓其上内容。 这具白骨在坠入幽冥之后,也如同其他无数的尸骸一样, 被那血种所摄取,不由自主地被拽入到了血海之中。 当这具白骨落入血海后,原本平静的血海, 竟然像是突然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微微沸腾起来。 但是这沸腾未过多久,便重新宁静。 又过去了数千年,那片血海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 终于,地藏王菩萨意识到, 轮回已经开始逐渐崩坏,这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于是他决定回归冥土,亲自着手重新缔造这已经摇摇欲坠的轮回。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弹指一挥间,万年已过。 在那无边无际的血海之中,冤魂的死气如浓雾般弥漫,凝聚成一种恐怖的征兆。 这片血海位于冥土之中,是一片死寂的世界, 除了地藏王菩萨之外,再无其他存在能够与之抗衡。 然这血海虽然只是一方死物,但其蕴含的力量却异常强大。 在这冥土之上,或许也唯有地藏王菩萨这样的存在,方才有资格能直面这血海威势。 地藏王菩萨的坐骑谛听,可以耳观天地八方。 它也察觉到了血海的异常,看到了那冤魂死气凝聚的恐怖征兆。 谛听深知这血海的厉害,于是数次前往劝阻地藏王菩萨,希望他能对这血海加以镇压。 然,地藏王菩萨对于谛听的劝告却置若罔闻。 他似乎对血海的变化毫不关心,依旧沉浸在轮回之地。 故谛听心中感到一阵不安,仿佛在未来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 经过深思熟虑后,它决定独自深入探索血海。 此时此刻,血海的范围已经极其广阔,几乎占据了整个冥土的三分之一。 这片血海宛如一片无尽天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怨气和死亡气息。 几乎所有带有怨念的魂灵,一旦坠入冥土, 都会被某种无形之力摄取,径直沉入那血海之中。 而且一旦进入血海,这些魂灵就会永远被困在其中, 无法超生,永远承受着痛苦和折磨。 谛听站在血海之上,它那一身金毛随风飘扬,双耳高高竖起。 它的双脚轻踏虚空,稳稳地立在血海之上,没有丝毫的晃动。 谛听紧闭双眸正准备侧耳聆听。 突然间,没有任何征兆地, 谛听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全身猛地一颤。 它的身体像是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紧接着,谛听的七窍之中竟然开始渗出殷红的鲜血! 那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它的眼睛、耳朵、鼻子和嘴巴中流淌而出。 鲜血顺着谛听的脸庞和身躯流淌而下,将它原本金黄的毛发染成了触目惊心的鲜红色。 谛听痛苦地仰起头颅,张开嘴巴,发出了一声足以撕裂冥土的尖啸。 那声音如同恶鬼,凄厉而恐怖,让人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就在谛听发出尖啸的同时,它脑海中的画面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原本佛光普照、祥和宁静的灵山,此刻竟然被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所淹没! 那血海翻滚着,涌动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很快,血水漫过了山峰,冲垮了雷音寺, 信众们在血水中挣扎沉沦,诸佛的金身也在血浪中摇摇欲坠。 未等谛听转身而去,足下血海滔天血浪忽化作巨掌拍来。 忽然之间,时间好似停滞了一般,于半空之上血浪所化巨掌也顿住了。 地藏王菩萨三环锡杖垂落血海,杖首金环无风自鸣, 环声阵阵,好似晨钟荡起。 血海表面原本沸腾的怨魂骤然沉寂,漩涡中心浮出一张由血水凝成的模糊面孔。 这面容也看不出任何的五官,更是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地藏王菩萨低眉合掌,足下金莲绽开十二品,莲瓣却是不染血海污浊, 此时,菩萨也是开口说道: “尊下承未来佛性而至,这孽畜生鲁莽无知,扰了尊下休息,实在罪不可恕。” “贫僧这便带谛听回去,定当重重惩罚,将它锁在轮回边上,令其永世不得脱身,以儆效尤。” 话语刚落,菩萨手掌蓦地挥出, 手中那根三环锡杖如同流光而去,瞬间刺向金毛谛听的左脚。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锡杖洞穿了谛听的左脚, 一个血口迅速浮现,鲜血汩汩流出,滴落在下方翻涌的血海上。 顿时间,谛听哀嚎震散无数冤魂,地藏王菩萨依旧是不为所动, 那三环锡杖再度一变,竟是变成了一根金色满是梵文的锁链, 链头此刻拴住了谛听的脖颈,链尾无穷无尽,好似连至天边, 锁链一直而去,扎根于六道轮回的边缘。 然地藏王菩萨却没有丝毫的犹豫,随即其身形便稳稳地坐上了谛听的脊背。 他只是庄严喝道:“孽畜,还不速速归去!” 谛听虽是吃痛,但在菩萨的威严之下, 也只能强忍着伤痛,转身驮着地藏王菩萨朝着六道轮回所在而去。 直到此刻,那凝聚于血海之上的狰狞面容方才缓缓散去。 而在受了谛听那几滴至阳的鲜血之后,原本沉寂在血海深处的白骨尸骸,忽然间闪烁出阵阵光亮。 原本千万年以来,即便是血海内有无数的怨气,却始终无法渗透白骨表层。 就在谛听鲜血坠入到了血海之间后,原本沉寂了不知晓多少年的山宝忽然探出血络,贪婪地迅速将这几滴鲜血吞噬殆尽。 紧接着,血种似是吃饱了有了最基本的力气一般, 一道道血红色的脉络从血种中喷射而出,狠狠地刺入到了血海深处的白骨尸骸之中。 随着血络的刺入,原本死了不知晓多少万年的白骨内, 无尽的生机仿佛被激活,此刻竟是被血络开始源源不断地被抽取出来,反哺着血种的生长。 血种在吸收了白骨的生机后,原本因汲取太多死气的黑色表皮也逐渐褪去,渐渐重新恢复了鲜血的外色。 也不知晓过去了多久,那具白骨尸骸的外表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原本光秃秃的骨骼表面,竟然慢慢地长出了一层鲜嫩的肉。 这层肉如同新生的嫩芽,一点点地覆盖着白骨,颜色由最初的淡粉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 随着肉的生长,表皮上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仔细看去,竟然是一个男子的形状。 这个轮廓虽然还不甚清晰,但已经能隐约看出人的身形。 此刻,在冥土的另一侧,亦是有不同的生命正诞生! 冥土深处,地藏王菩萨镇压的六道轮回中。 罪业经万年沉淀,意外在六道轮回凝出阿修罗道。 岁月悠悠,万年时光悄然流逝。 在这漫长岁月里,无数罪业不断地沉淀在轮回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罪业逐渐汇聚、融合、沉淀,并且汇聚成为一团。 意外地,在六道轮回之中,除却天道、人道、地狱道、畜生道这已定四道之外, 竟是以罪业为主,凝结出了阿修罗道。 地藏王菩萨察觉阿修罗道的诞生,却未阻止。 地藏王菩萨一直关注着六道轮回的变化,当他察觉到阿修罗道的诞生时,他亦是心中一颤。 然,他并没有出手阻止阿修罗道的出现。 他明白,世间万物皆有其存在的道理, 阿修罗道的诞生,或许也正是消弭尽天地间罪业的一个办法。 他只是叹了口气:“杀伐胎动,亦是化尽罪业的机缘。” “也不知晓我佛究竟何日方才能渡尽罪业,成佛未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冥土深处涌动的罪业仿佛有了灵性,不断汇聚、融合。 终于,阿修罗族在这冥土之上应运而生。 他们身形高大壮硕,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们的外貌狰狞可怖,头上长着形态各异的犄角。 阿修罗族自诞生起,便秉持罪业。 他们的体内流淌着罪恶的血液,灵魂深处充斥着愤怒与欲望。 正是这些特质,使他们成为了天生的战士。 他们嗜血成性,对战斗有着近乎疯狂的渴望。 每一次厮杀,对于他们来说, 都是一次释放内心的机会,也是证明自己强大的方式。 在阿修罗族中,初代阿修罗王更是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存在。 他的实力远超族中其他成员,举手投足间便能释放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不甘心阿修罗族被困于冥土之中,他想要率全族冲出冥土。 故阿修罗王在沉寂万年过后,便脚踏怨气朝着佛界进发,宣言要“以战火重塑天敌”。 当阿修罗王率领着阿修罗族逼近佛界时,佛陀只未睁眼。 只是轻轻地弹了一下手指,一滴茶汤从他的手中溅出。 这滴看似普通的茶汤,在空中迅速变化, 化作了须弥山的虚影,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朝着阿修罗王狠狠压下。 阿修罗王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扑面而来,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他的肉身便瞬间崩解,化作了无数碎片。 他的残魂也被须弥山的虚影钉回了冥土入口,永远地留在了那里,成为了一块警示其余阿修罗族人的“界碑”。 在那漫漫的时光长河中,岁月悠悠流逝,如白驹过隙,眨眼间,无数的春秋冬夏已然悄然远去。 万年过去,冥土并未有丝毫的改变。 阿修罗族也并未因为旧王的陨落而永迷冥土, 他们依旧是不断地自相残杀,在这期间,新的阿修罗王也就从中诞生了。 新的阿修罗王自诞生起,便展现出了和旧王与众不同的智慧与力量。 新阿修罗王曾亲自经历过那段惨烈的历史,也亲眼目睹了前任阿修罗王被佛陀轻易碾碎的场景。 阿修罗族虽说嗜血,但也不是只会送死, 因此,他并没有什么想要打上佛界的想法。 他看到了佛陀那弹指间便能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也感受到了佛界那不可撼动的威严。 他也知晓冥土如今由地藏王菩萨掌管,想要在冥土有所作为,难如登天。 但他也知道,在这片广袤冥土中, 有一处地方,那便是血海,如今尚无真正的主宰。 心中的欲望和野心驱使着他,新阿修罗王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地藏掌冥土……唯有血海无主。” “吾等阿修罗族之归属,当属血海!”(本章完) () 第801章 量劫 新的阿修罗王在考虑好后,便直接率领着他的族群迁入到了血海。 当他踏入血海的瞬间,出于天生的种族优势, 便使得他敏锐察觉到,甚至于沉淀于血海内的罪业,比起轮回中的还要更甚。 这也不由使得阿修罗王及其部众惊喜万分。 罪业对于诸佛,是毒药。 但是对于他们,却是珍宝! 因为阿修罗一族本就是在轮回内自成一道,他们的身躯、灵魂皆是最好的罪业容器! 罪业越多,对他们来说也就好处越大! 生于血海,便是如鱼得水! 随着血海内浓厚罪业的渗透,阿修罗族众的实力也是迅猛地暴涨起来。 每一个阿修罗族众,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血海对他们的好处。 阿修罗王更是如此! 他本就强大,也就越发地能洞察血海内罪业之浓郁,是多么的惊人。 在这恐怖罪业的冲刷下,他的身魂亦是开始蜕变。 几乎是不到三年的时间,他便已经超越了曾经妄图挑衅佛陀的旧王。 新王都已经是有些不敢想象,若是再久一些, 自己的实力又当提升到何种地步,哪等境界? 而那些普通的阿修罗战士们,亦是如此。 不过作为王的他也知晓,若是想要在未来如旧王那般, 打上佛界,脱离冥土, 就需要阿修罗部众整体实力的强大,只有自己一人强大是万万不可的。 亦是如此,他不由得想到了阿修罗一族的古老光荣传统! 那就是死战! 如同养蛊一般,每一代的阿修罗战士,只需要留下最强大的那几位, 至于其余的,留在血海之内充当战士们的养分便是了。 毕竟血海内罪业虽浓,但也是有限的。 在阿修罗部众听闻到了王的号令后,血海中当即便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他们在这充满罪业的血海中,与族人战士们开始殊死搏斗。 不论男女,他们一视同仁! 不论老弱,但凡同族相见,必然相杀! 毕竟只有活下来的阿修罗族人,方才能够被称得上是合格的战士! 这就是阿修罗一族的“光荣传统”。 至于阿修罗王,亦是渴望着更强大的力量。 他拥有着其它的阿修罗族人没有的智慧, 他明白血海罪业如此浓郁,定然是有原因的。 于是毅然决定深入血海核心之处,想要探寻罪业之密。 随着不断深入,罪业的气息愈发浓郁,那股浓郁的罪业几乎连他都已然承受不住。 他的身躯在崩溃前,终于是来到了血海的核心区域。 在这里,他发现了一具被地藏王菩萨以佛法镇压的白骨尸骸。 阿修罗王的目光落在了白骨尸骸的头骨之上,只见那上面竟缓缓浮现出了梵文。 阿修罗王仔细端详着这些梵文,发现其中内容, 竟是昔日已然消亡的古梵教经典,即辛饶的《七重罪典》!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惊喜,毕竟作为阿修罗族,自然是知晓辛饶乃是天地间掌握一切罪业的父神。 怀着一丝紧张与期待,阿修罗王伸出手,缓缓触碰向那白骨尸骸的头骨。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头骨的刹那,整个血海剧烈地翻涌起来。 与此同时,一股诡异的意识灌入了阿修罗王的识海之中。 《七重罪典》不断涌入进其脑海,关于罪业的掌控神通也被其瞬间掌握。 不仅如此,阿修罗王更是因血海之故,种族的优势, 掌握了一项神通,即能够化身为血海修罗。 在化身为血海修罗后,他的实力将成倍增长, 并且天地间的一切罪业,也都将成为他实力的源头, 这也就代表着,他可以天地间罪业为食! 获得了这神通之后,阿修罗王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将目光投向了血海中,那些蛰伏已久的古老怨灵。 每吞噬一个怨灵,他的实力便增强一分。 若是能将血海内怨灵尽数吞噬,自己的实力该当如何? 想到此,阿修罗王顿时展开领域,化作血海修罗! 此刻的他,红发三千丈,周身血影如光。 海量的怨气、冤魂被其纳入体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实力不断攀升。 也不知晓过去了多久,阿修罗王方才睁开了眼。 血海内大部分的怨灵已经是被他汲取,如今的他实力已不同他日。 甚至于,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是超越了阿修罗这样一个种族。 为以区别自己和其他阿修罗族众的区别, 思索片刻后,他缓缓地张开嘴巴,用梵语念出来一段发音: “涅伽什!” 这是梵语之中,能够吞噬一切的意思。 历经多年,涅伽什也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能力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不再仅仅局限于吞噬罪业,如今的他,拥有了一种更为强大而恐怖的能力, 那就是万物皆可吞噬,并化作自身之能! 涅伽什深知,自己如今的力量已经足以改变这世间的格局。 他以这片充满罪业的血海为根基,开始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宫殿“噬罪殿”。 在血海的中央,无数的血浪翻滚着,仿佛在为这座即将诞生的宫殿欢呼。 涅伽什亲自指挥着阿修罗族的族众们,开始了宫殿的建造。 为了彰显自己对佛界的挑衅,他别出心裁地选择了特殊的材料来建造殿柱。 那些佛陀金身的碎片,曾经是诸佛威严的象征, 如今却被他收集起来,与修罗的白骨一起,投入到熊熊燃烧的熔炉之中。 在高温的熔炼下,佛陀金身的碎片与修罗的骸骨逐渐融合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根根巨大的殿柱逐渐成型。 “噬罪殿”矗立在血海中央,耗费三千佛陀金身方才铸就。 涅伽什站在宫殿的门前,仰望着这座自己亲手建造的杰作,脸上露出了满意而又张狂的笑容。 他知道,这座“噬罪殿”,将成为他统治冥土、佛界乃至整个世界的起点。 又不知晓过去了多久,涅伽什不仅仅是将血海之内, 甚至于整个冥土中,无主游荡着的怨灵都吸收了。 他的实力,也自然到了一个不可揣测的高度。 甚至于涅伽什在几次对地藏王菩萨的试探中,都逐渐占得优势。 他心中盘算着,是时候给佛界一点颜色瞧瞧,试探一下他们的实力与反应了。 他一声令下,命阿修罗族中那些擅长变化之术的战士,化出人形。 这些阿修罗族人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副副道貌岸然的高僧模样。 他们身披袈裟,手持佛珠,表面上看去和那些和尚并无区别。 随后,这些伪装成高僧的阿修罗族人离开血海,潜入人间。 他们在人间的各个角落,开始传播所谓的“修罗佛法”。 他们的言辞极具蛊惑性,将那充满邪恶与罪业的教义,说得天花乱坠。 他们向信徒们宣扬,只要虔诚地信奉“修罗佛法”, 并献祭自己的血肉,便能获得无上的福报与解脱。 一些无知的信徒,被他们的花言巧语所迷惑,真的相信了这些歪理邪说。 他们毫不犹豫地割下自己的血肉,献给这些高僧。 而当信徒们死去后,他们则会坠入血海。 这些魂魄一进入血海,便会成为了壮大阿修罗族本源的力量。 随着越来越多的信徒魂魄坠入血海,阿修罗族的力量变得愈发强大。 与此同时,佛界之中也出现了异常的征兆。 许多寺庙之中,罗汉金身蒙尘,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就连菩萨们的莲台也出现了裂痕。 此刻,燃灯佛正于灵山之上讲法。 就在这时,他心血来潮, 于虚空之中,看到了一幕恐怖的景象。 在他的眼前,未来的劫火熊熊燃烧,映照得血海一片通红,浪涛滔天。 燃灯佛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微微叹了口气:“昔日所预之劫,终是来了。” “诸位,且听我言……” 而此时,远在血海中的涅伽什,其周身缠绕着浓郁到几乎实质的罪业之气 伴随着他一声令下,整个阿修罗族浩浩荡荡地冲出了冥土。 血海也是在涅伽什的召持下,向着人间倒灌而去。 血海所过之处,大地瞬间被染成了恐怖的血红色, 生灵在接触到那带着无尽罪业的血水后,身体开始扭曲变形。 他们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皮肤逐渐失去血色, 生命的气息迅速消逝,一个个化为了行尸走肉般的活死人,在血海中茫然地游荡着。 佛界感受到了人间的巨大危机,立刻做出了反应。 然而,涅伽什却丝毫不惧。 带着浓郁罪业的血水,可以轻易污染他们的法器。 这也就使得就算是诸佛齐出,也是无法奈何得了涅伽什。 就在佛界陷入困境时刻,燃灯佛终于出手了。 涅伽什感受到了燃灯佛的实力,亦是惊恐, 他试图反抗,但在燃灯佛的强大力量面前,他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不过涅伽什并未死亡,毕竟他已和血河绑定, 血河不灭,他亦不死! 最终,燃灯佛以“增一长明灯阵”,将其封镇于灵山脚下。 那沉重的压力,让涅伽什无法动弹分毫, 失去了首领的阿修罗族,顿时陷入了混乱。 他们在血海中挣扎了片刻后,不得不选择退回血海之中。 尽管涅伽什已被镇压于灵山脚下,但他之前吞噬了部份佛国气运。 这使得他拥有了不死不灭的特性,即便是燃灯佛也无法将之杀死。 而佛界,也陷入了一场漫长而又艰苦的苦战。 毕竟阿修罗族战士太多,也太强大了。 阿修罗族战士不断肆虐人间,只为救出涅伽什。 此刻,燃灯佛已然入定千年,佛界亦无人可阻这些阿修罗战士。 未想到的是,然血海在经历了无数的吞噬后,发生了一些诡异的变化。 这些怨念在血海的核心处不断积聚、融合,最终凝结出了一朵“孽火红莲”。 而在莲心之处,一个全新的意识正在缓缓孕育。 随着红莲的盛开,一道模糊的血影,缓缓从莲心中走出。 这便是涅伽什的神通,自血海中重新孕育出自身! 随着“孽火红莲”身的涅伽什出现,量劫正式拉开了帷幕。 那些诸天佛陀,在涅伽什的面前,仿佛变得如此渺小和脆弱。 涅伽什轻易地吞噬着诸天佛陀,将他们的力量和生命尽数吸收。 涅伽什的身形在吞噬中逐渐变得更加凝实,它的力量也愈发强大。 甚至于涅伽什还方言:“未来佛渡不尽罪业,我便代他成劫。” 与此同时,在血海的底层,那具曾经被地藏王菩萨镇压的白骨尸骸,正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原本干枯的白骨之上,逐渐生长出了血肉。 那血肉如同藤蔓一般,一点点地覆盖着白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具尸骸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又不知晓过去了多少年,燃灯佛自入定中睁开双眼。 他已预见,佛界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若不采取果断措施,必将面临灭顶之灾。 于是,他召集诸佛于灵山之上。 燃灯佛立于高台之上,目光缓缓扫过诸佛: “如今血海之祸愈演愈烈,孽火红莲已生,佛界危在旦夕。” “唯有重启‘增一长明灯’,方有可能彻底净化血海,消除这心腹大患。” 诸佛听闻此言,皆微微皱眉,面露凝重。 燃灯佛接着说道:“只是,重启‘增一长明灯’,需以佛陀金身为燃料,方能使其发挥威能。” “此计虽能净化血海,却也意味着吾等为此付出巨大的牺牲。” 此言一出,整个灵山之上陷入了一片沉默。 每一位佛陀都在心中权衡着利弊,他们深知燃灯佛所言非虚。 但要以佛陀的金身为代价,这又谈何容易。 那金身,不仅是佛陀修行成果的象征,更是无数岁月修行的结晶。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年长的佛陀缓缓迈出一步: “我佛慈悲,为了众生的安宁,为了佛界的未来,我愿燃尽金身。” 紧接着,又有一位佛陀站了出来: “我亦愿为了佛界,尽自己的一份力。” 随着这两位佛陀的带头,越来越多的佛陀纷纷表示愿意贡献出自己的金身。 诸佛达成了一致意见,决定重启“增一长明灯”。 三千年后,涅伽什再度被镇压,第一次佛界量劫也终于结束。(本章完) () 第802章 谢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血海内的那一缕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悄然苏醒。 谢缺的神识和记忆,此刻也如春日融冰般从浑沌中剥离。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浸泡在某种粘稠的液体中,周身萦绕着无数怨魂的低吟。 忽然,他的意识如遭雷击般震颤:“我这是在哪里” 随后他便猛然发现,自己此刻竟没有具体的身躯。 谢缺的感知所及之处,皆是血海。 暗红色的浪涛拍翻涌着,每一朵浪都裹挟着千万怨灵的哀嚎。 血海的广袤远超想象,但每一处谢缺都能够清晰感应 谢缺的神识在血海内沉浮,他此刻开始回忆此前发生的的一切, 却发现自己只记得最后的画面,是那艘青铜战舰的残骸, 此刻正在时光长河中漂流,舰身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损坏。 忽然之间,谢缺也猛然反应过来, 自己不是回到了过去么 而自己,此刻竟成了这片血海。 成为血海的缘由他倒是不惊奇,毕竟这也是鸿蒙寄生诀所导致。 只是此刻因为神念全无,连自身凝结的武道意志也全部没有了。 谢缺此刻除却血海之内,意识也无法抵达其他的任何地方。 “不过鸿蒙寄生诀似乎被修炼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他思忖着。 谢缺的意识在血海表层游弋,忽然发现每一滴血水都蕴藏海量的精气神。 他可以感觉得到,现在的血海范围之广阔, 就算是自己的本体在佛界耕耘万年,也都比不上。 这范围,甚至于快要超越整个摩诃界之大! 比起小北海界,更是超出了千倍万倍。 如今,仅是血海边缘的浮沫就能淹没一方小世界。 不过此刻谢缺虽说是无神魂可以外放,但是也并非说是没有了躯壳的谢缺也就成了瞎子聋子。 每一滴血水对于他来说都是眼睛,每一道浪涛都是耳朵。 而且只要是被血海所覆盖笼罩之所,谢缺的意识也是可以瞬间抵达。 只不过谢缺在这血海以下也同样是毫无发现,找不到任何关于一丝一毫时代的痕迹。 而且血水感知的范围也同样不会超过血海太远,周围也是一片荒芜。 不过谢缺倒是能够感觉得到,血海之外死气格外的浓郁。 而且浓郁的恐怖程度,简直就是超越了自己的想想。 谢缺静静感应着,此刻当第一缕死气顺着血络流入时, 谢缺的意识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他忽然发现, 血海内的血水之中,竟混杂着死气、凶煞气息甚至于罪业! “这到底是我的血络究竟变成了什么东西” 此刻,谢缺再度悚然一惊。 他忽地发现,自己自血海之内延伸在外的血络不仅仅是汲取生机了。 那些无形之物如同贪婪的水蛭,将外界的死气也不断拽入到血海之中。 此刻,就连怨气和罪业也都成为了自己的食物。 “嗯”谢缺突然间发出一声疑惑, 他的神识,落在血海之中唯一未有被侵蚀的物体上。 那是一块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骸骨。 在这具骸骨的头骨上,似乎刻着一些文字或是图案。 他小心翼翼地将神识靠近骸骨,仔细端详起来。 很快,他就发现这些文字便是更早一些的古梵文, 这时代之早,甚至于还要超出他的认知。 若非是这些文字在某些方面有着共同,或是说皆是暗合天地, 谢缺也是没办法认出上面的这些文字的。 “七重罪典……” 伴随着谢缺的缓缓读出,他也知晓了其上的内容。 而且这上面的内容,与他所知晓的“古梵教”有着极大的重合之处。 这让他心中一动,因为他曾经从噶古那里听说过一些关于古梵教的事情, 而这些信息,似乎都与眼前头骨上的梵文内容有着某种共同。 谢缺的脑海中开始飞速运转,他回忆起噶古曾经告诉他的关于古梵教的规矩和传统。 这些记忆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与骸骨上的信息相互印证。 “难道这骸骨真的和古梵教有关”谢缺暗自思忖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或许能够从这块骸骨上获取到一些重要的信息。 毕竟,自己不辞辛苦,来到这个时代的最根本原因, 就是为了找到其他十七位古梵教神灵,从他们的去处找到其他的绝武天棺。 想到这里,谢缺心中一动, 就在他心念一动的瞬间,审死图箓也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散发着微弱的光。 “还好,审死图箓还在。”谢缺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 “有了这审死图箓,我应该就能够借助它的力量,获取这具尸骸的记忆了!” 谢缺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若是顺利的话,他或许很快就能够找到其他的绝武天棺所在位置。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意识直接延伸出去,轻轻地触碰那具白骨。 刹那间,一股灵性从白骨中被强行抽取初来, 并且在审死图箓的不可阻挡汲取之下,顷刻便涌入谢缺的脑海。 瞬息之间,一道黑色的流光就出现在了谢缺的脑海之中。 “第三个黑色词条!” 谢缺满脸惊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历经多年的千辛万苦,也仅仅只得到过两个黑色词条而已。 其中一个黑色词条名为“破境之身”,这可是他能够在武道之路上不断突破、精进的根本所在。 正是因为拥有了这个词条,他才能够在修炼武道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实力也能够超越同级别的修士。 而另一个黑色词条则是“以形补形”, 这个词条与他所修炼的鸿蒙寄生诀相互配合,使得他能够吞噬世间万物,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 可以说,这两个黑色词条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让一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一步登天,登上巅峰。 然而,如今竟然又出现了第三个黑色词条! 这无疑是给了谢缺一个巨大的惊喜,让他对这个词条也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时间转瞬即逝,黑色的光辉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迅速地凝聚并成形。 “因果昭然:黑色词条,你可以无视任何因果手段。” 这行字出现在了审死图箓新一页上,让他不禁一愣。“嗯“谢缺发出一声轻咦,显然对这个能力感到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这新的黑色词条会带来一些强大的天赋或是其他能力,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与因果相关的。 毕竟想要得到因果相关的神通,未有领悟大道,再无其他的任何办法。 他不禁开始思考起,这个能力的具体作用和意义。 如果说这个能力,真的能够让他无视任何因果手段, 那么在面对那些将因果大道领悟到了至深的敌人之时,自己岂不是会变得异常强大 若是放在曾经,这词条或许配不上黑色, 因为那时候的他对于因果大道的理解还不够深刻,也没有遇到太多需要用到这种能力的情况。 然而如今的他已经历经多位彼岸,甚至于还有现在佛这样一位准道君, 他对于因果大道的认知和领悟,也自然是有了质的飞跃。 在这个时候,这个有关因果的能力对他来说, 无疑是如虎添翼,能够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毕竟当一个人达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之后,时光长河已经不再是难以逾越的巨大障碍了。 对于因果大道的领悟,只要足够深刻, 就能够在瞬间洞察到他人的踪迹,甚至可以做到一击必杀! 就在谢缺心念再次一动的时候,他也通过审死图箓获得了这具骸骨的记忆。 这具骸骨的真实身份,在瞬间被谢缺所洞悉。 而这具骸骨也并非他人,正是摩诃,也就是传说中的梵教“父神“辛饶! 从大荒时代的开端,到梵教的落幕,摩诃的一生在谢缺眼前如画卷般展开。 很快,谢缺便匆匆将摩诃的一生看完。 然最令谢缺震惊的是,帮助摩诃在大荒中崛起, 并最终成为“辛饶”的关键因素“山宝”,竟然并非其他什么神秘之物,而是他自己! 这个发现让谢缺瞠目结舌,他从未想过自己与这位古梵教父神之间竟然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 “我竟然来到了如此遥远的时代” 谢缺不禁喃喃自语,满心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穿越到过去佛所在的那个时代,就已经算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 但现在看来,这时间跨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仅如此,他还跨越了整个古梵教的时代, 甚至连古梵教的诞生和崛起,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辛饶虽说是最后舍弃了这具罪业之身,但也应当未死。” 谢缺喃喃自语道,心中也是很疑惑,开始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那么辛饶究竟去到了何处呢” 按照常理来说,辛饶最后舍弃这具身躯,应当是为了摆脱那头骨的控制。 然而他的神魂又去了哪里呢这一点谢缺实在想不明白。 不仅如此,那罪业头骨到底是何物 竟然能够掌控天下罪业,成为古梵教的源头。 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过那罪业头骨最终被辛饶碎裂,亦是再无存在痕迹。” 谢缺心中叹息一声,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继续思考着自己来此的目的。 “我来此的目的,便是为找寻其余十七尊使徒神的痕迹。” 谢缺心想,“然而,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 他不禁有些遗憾,对于自己穿越到过去的时间线来说,来得太早了些, 而自己如今醒来之后,却又是迟了,梵教已经是消亡了。 “如今,我终于苏醒了记忆,然而,梵教却已经悄然消亡。” 谢缺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惋惜。 若是自己的到来能卡在中间的这个时间段,是属于梵教最为鼎盛的时期, 那么自己想要借此找到那十七位使徒神,或许就简单很多了。 不过,谢缺很快就振作起来,他深知现在的情况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并非全然没有机会。 “虽然错过了与使徒神的相遇,但现在去寻找他们的难度,应该会比未来更小一些。” 他冷静地分析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想要在武道上更上一层楼, 踏入道君的领域,就必须集齐那十七条失落的武道道韵。 这些道韵,对于他来说, 不仅仅是代表着武道的象征,更是通往更高境界的关键所在。 然而让谢缺感到困惑的是,这些道韵为何会被封印起来呢 究竟是妨碍到了什么样的存在 还是说武道成型之后,将会威胁到某人 他苦思冥想,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不管怎样,只要武道能够大成,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成功成道。” 谢缺内心思忖着,也一边给自己打气。 “或许可以先看看时空长河,说不定可以回溯到梵教时代。” 正当他准备召唤出时光长河,借助其力量去探寻其他使徒神的下落时,却突然发现时光长河竟然不在自己的感应范围内。 “这是怎么回事”谢缺莫名惊愕,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他不禁感到有些诧异,脑海中开始回忆起辛饶的记忆。 在那个时代,似乎真的不存在所谓的时光长河…… 谢缺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因为根据他记忆中的信息, 辛饶就算再怎么不济,至少也应该拥有造化神君的威能,无论如何都应该能够感应到时光长河的存在。 然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这让谢缺心中的疑惑愈发加深。 就在这时,谢缺的思绪突然一紧,他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此时此刻,佛界刚刚诞生不久,甚至连“佛界”这个名字可能都还没有出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的佛界应该还没有被虚空侵蚀。 而只有虚空,才是直接与时光长河相连的。 想到这里,谢缺心中豁然开朗。 他若想要感应到时光长河,就必须要离开佛界的界域才行。 “希望那些使徒神尚都活在世间吧……” 很快,在谢缺的一念之下,一具纯粹由血水凝聚出来的身躯踏着血海而起。 谢缺望向八方,却是发觉死气横空,如同冥土。 与此同时,一阵金光闪过。 一位身着白衣,脚踏谛听,手持三环锡杖的僧人也出现在此处: “阁下……终于醒来了……” 第803章 未来无生掌 此时,这白衣僧人足踏金莲凌于血海之上。 谢缺也是一眼就认出了这白衣僧人的身份,正是地藏王菩萨! 谢缺声音平稳,不为所动, 毕竟从周围的环境就能够感觉得到,此处应当是冥土无差了。 而且血海还占据了这么大一块地盘,能引来地藏王菩萨也并不让他诧异。 谢缺平稳开口言道:“菩萨当前,不敢当得阁下二字。” “不过敢问菩萨,是有何事” 地藏王菩萨开口说道:“如今佛界初立,诸多事宜尚在懵懂之中,秩序未稳。” “昔日未来佛以无尚智慧与慈悲,引导我许下那‘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 “正是这一宏愿,方才使得我能证得无上正觉,成就佛陀果位。” 说到这里,谢缺依旧是满心疑惑。 既是未来佛所引导,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地藏王菩萨又说道:“阁下乃是秉承未来佛意志之人,也当为贫僧所重。” 谢缺闻言,颇有些好奇:“你怎知晓我和未来佛有什么关系” 菩萨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穿透血海: “贫僧在冥土之内同血海共存万年……自是能察觉到这血海内,有未来佛的气机隐隐流转。” “如今阁下苏醒,贫僧自是要来此和阁下相见的。” 谢缺的意识微微颤动,向菩萨发问:“菩萨,您见了我之后,有何感觉” 地藏王菩萨微微沉吟,目光在谢缺身上打量了一番: “阁下身上的气息极为复杂,我竟看不清阁下的虚实。” “不过,依我之见,阁下应当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谢缺闻言,陷入了短暂的默然。 片刻后,他眉头微皱,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可我却并未察觉,到底哪里有未来佛的气机呢” 地藏王菩萨伸出一只手,微微指向谢缺: “那未来佛的气机,就在阁下你的身上。” “你若仔细感应,定当是可以感觉得到的。” 谢缺听闻地藏王菩萨之言,心中一凛。 他以方才重新凝练成的武道意志,开始仔仔细细地感应周身。 那气息,那力量,在他的感知中逐渐明晰。 终于,他察觉到了身上果真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印记。 这印记隐隐散发着一股不似这个时代般的波动,与他所熟知的一切都截然不同。 谢缺按捺住心中的惊讶,开始参悟这丝印记所蕴藏的奥秘。 其中光影无数,但又让他看不清楚具体内容。 谢缺不由得有些默然, 莫非这些都是来自未来方才会出现的画面么 在这无数光影之间,他不断组合,不断领悟。 最终,他得到了未来无生掌的前三层功法。 未来无生掌的前三层,自然都是他已经学过的。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但是,当他再次深入研究时, 他发现,虽然是相同的功法。 但因为这是原本,是最根源的存在,所以比他之前所学的更加完整,更加深奥。 每一层,似乎都会直接指向一门完整的大道根源。 而且和自己所学的不同的是,每一层的未来无生掌都是独立的, 并非存在什么进阶之说。 他可以将一到三层的未来无生掌同时修行,同时推进。 就在这时,地藏王菩萨又缓缓言道:“冥土之中,还有未来佛留下的石板。” “那石板蕴含着未来佛昔日刻下的箴言,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说罢,他转身,示意谢缺跟随他一同前去。 谢缺心中一动,化作的血海化身毫不犹豫地跟在了地藏王菩萨的身后。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冥土深处。 此地荒芜一片,寸草不生,唯有一块石板静静立在地上。 这石板通体漆黑,根本看不出是由什么材质铸就而成。 石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上古梵文。 谢缺仔细看去,发现正是未来佛所著的《弥勒下生经》。 不过此经因是未来佛亲笔,故谢缺亦是能从其上看出许多昔日未曾看出的东西来。 而其上的大抵内容,便是诸佛曾经因受布袋和尚契此恩惠, 阿鼻菩萨、妙音菩萨等也皆是被未来佛度化,间接承受了未来佛的恩惠。 谢缺站在石板前,目光紧紧地盯着上面的文字。 但隐约之间,他感觉得到,上面的内容不应当是如此简单。 似乎在这些文字的背后,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秘密。 他不过参悟片刻,便是可以看出这部经书,已暗合未来法的雏形, 其中竟是有诸多法门,都和武道暗自相合。 片刻之后,谢缺调动起那重新恢复的武道意志。 他将武道意志扫向契此遗留的《弥勒下生经》刻痕,随着他的意志在经文上缓缓移动, 那些古老的文字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开始不断地跃动起来。 他全神贯注地研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忽然之间,“弥勒不成佛,罪业永不空”这几个字映入到了谢缺眼内。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波澜,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的深意。 谢缺忽地明白,唯有背负起众生的罪业, 才能够以劫渡世,拯救这世间的苦难。 而这,便是未来佛的道! 谢缺默然无语,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未来佛竟然背负了如此之重的责任么 那是怎样的一种担当,怎样的一种慈悲! 谢缺口中深吸入一口凉气,也不由得知晓了为何未来佛在未来如此久远的年代,都未有成佛。 毕竟未来佛所许下的大宏愿可以说是太过宏大了, 毕竟世间罪业是无法铲净的,甚至于他就算穷极一生, 每日所普渡的罪业,也不一定有诞生得多。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读了下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着奥秘的角落。 在他不断地拼凑之下,耗费了数日功夫之后, 谢缺也是终于成功地,从中找到了未来无生掌第四层的完整内容。 这第四层开始,就和谢缺在未来所得的完全不一样了。 其中涉及到了时光长河最根基的法则,就算是彼岸神君领悟起来,也是极为吃力。 随着对这第四层内容的领悟,谢缺的未来无生掌也就继续被补全。不过此刻,就在他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时, 他随即发现,石板上的文字戛然而止。 仿佛故事讲到了一半,突然被中断了。 谢缺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遗憾。 “第五层……不在这里么” 他有些失落,想起昔日那位“血海老祖”传授给他的第五层, 他此刻方才明白,那同样只是个钥匙, 但也唯有拥有这钥匙,自己方才拥有将未来无生掌第五层入门的资格。 这时,地藏王菩萨的声音缓缓响起:“阁下,其实这世间应当还有未来佛所遗留的石板存世。” “不过……那石板应该是在药王菩萨处。” “昔日药王菩萨成佛之后,未来佛曾因其慈悲心,亲自为其刻碑。” “药王菩萨么” 谢缺心念一动,便是问道:“药王菩萨何在” “应当是在人间。”地藏王菩萨言道。 随即,谢缺向地藏王菩萨拱手作揖, 然后转身离开了冥土,朝着佛界而去。 踏入佛界的那一刻,谢缺只觉得眼前一亮,那是和冥土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漫步在这佛界的大街小巷,好奇地四处张望着,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的景象,与他在过去佛的过去时空中所见到的并无太大差异, 但有一点却让他感到十分诧异,那就是街道两旁林立着许多医禅堂。 “或许,想要找到药王菩萨,这里会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谢缺心中暗自思忖道。 他略作思索,然后灵机一动,摇身一变,瞬间化作了一名和尚。 谢缺身着一袭素色僧袍,走到一家医禅堂前。 他轻轻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迈步而入。 堂内,一名老僧正端坐在蒲团上,闭目诵经。 听到声响,老僧缓缓睁开双眼。 谢缺双手合十,向老僧行了个礼,然后微笑着说道: “阿弥陀佛,贫僧路过此地,想来讨教一二。” 老僧微微一笑,点头示意谢缺坐下,然后与他攀谈起来。 经过一番交流,谢缺顺利地加入了这家医禅堂,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自那以后,谢缺便开始了治病行医的生涯。 他凭借着自己的医术,很快就在这医禅堂中声名鹊起,受到了众多患者的赞誉和信任。 而在这治病救人的过程中,谢缺也渐渐发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在谢缺眼中,未来佛所著的《佛说慈悲医心经》并非普通的佛经那么简单。 这本书中的许多内容都与武道有着惊人的契合之处,甚至在某些方面比谢缺自己的理解还要深刻。 “不愧是未来佛啊……这确实是一份不错的礼物。” 谢缺不禁在心中感叹道。 他对这份经文越发珍视,于是便逐渐沉浸到这些医僧的行伍之中,开始专心研究起这本佛经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光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 谢缺完全沉浸在治病救人的忙碌之中,以至于他都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 就在某一天,一则消息像春风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医禅堂。 那就是药王菩萨即将来到这里讲经说法! 这个消息就像一阵春风,吹遍了城镇的每一个角落。 没过多久,讲经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药王菩萨登上讲经台,他的形象与人们想象中的佛陀威严截然不同。 相反,他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感到无比亲切。 台下,谢缺和众多信徒们一同怀着虔诚聆听着药王菩萨的讲经。 药王菩萨借此机会,开始借医而言佛。 他以“医禅堂”的旧事作为引子,不断以医寓佛。 “夫疗疾者,必先察其本。” “吾等修持佛法亦如是,欲越诸劫,当先化劫身。” “《楞严》有云:狂心顿歇,歇即菩提。” “是故大医王施药,必观五蕴流转;真修者破障,首在七识转依。” 谢缺听着药王菩萨的话语,心中反复思索着其中的深意。 讲经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 佛界之中,佛陀显圣并非罕见之事。 对于生活在此地的百姓们来说,这早已是司空见惯,他们并不会因为佛陀即将降临而流连忘返。 然谢缺却与众不同。他与众多虔诚的信众一同守候在此, 心中怀揣着一些问题,渴望能从菩萨那里得到答案。 当众多僧人渐渐离去,谢缺这才迈步走向讲经台。 他站在了讲经台前时,药王菩萨早已预感到了他的到来。 药王菩萨端坐在蒲团之上,身姿挺拔。 当他的目光与谢缺交汇时,没有丝毫的惊讶或波动, 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谢缺跟随自己。 谢缺见状,躬身行礼,然后快步跟上药王菩萨。 随后,药王菩萨转身,顷刻踏云而上。 谢缺紧跟其后,亦步亦趋。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幽静之所。 “阁下所来,应当是为的此物。” 药王菩萨停住脚步,抬手一指,一块石板出现在谢缺的眼前。 “这便是了。”药王菩萨轻声说道:“未来佛昔日为贫僧道,此碑当遇有缘人。” 谢缺走上前去,看着石板上的内容,若有所思。 但是不论他如何去拼凑,第五层的内容却是不见丝毫。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方才药王菩萨讲经时所说的话语。 “治病需先见病根,渡劫需先化劫身。” 突然,谢缺的眼神一亮,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他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困于血海之躯,这具身躯就如同束缚他的枷锁。 让他无法真正地融入这个时代,无法与时代的脉搏同频共振。 也正因为如此,他方才无法得到未来无生掌的第五层内容。 就如同治病不见病根,渡劫不化劫身,终究难以达到圆满之境。 毕竟,只有站在时代的顶峰, 以时代的视角去审视一切,方才能够眺望到真正的未来。 而这,也就是未来无生掌的第五层核心内容! 想到这里,谢缺心中一阵感慨。 这时,药王菩萨再次开口,为他指点方向:“若想探寻更多,需前往灵山脚下。” 谢缺闻言,点了点头:“多谢菩萨。” 第804章 论道 待药王菩萨离开之后,谢缺立于原地看着石碑。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放弃了前往灵山的打算。 下一刻,他撕开虚空重新回到了血海。 暗红色的血水带着浓重的罪业气息,瞬间将他淹没。 谢缺在血水中下沉,向着血海的深处而去。 他知道,那里蕴藏着血海的本源之力,是他凝聚身躯的关键所在。 随着不断地下沉,谢缺感受到了血海内的恐怖罪业。 而且越是下层,罪业也就越发的浓郁。 甚至于周身的罪业如同有形之物,迅速地凝结起来。 “以血水同罪业缔造出一具身躯,不知道是否可取……” 谢缺思忖着,如今形成的化身虽说实力还算不错, 在彼岸天君之中也算得上是一流。 但是在燃灯佛的面前,恐怕和有没有修为尽是一样。 毕竟化身并未承载武道修为,也不能承载领悟的大道。 随着谢缺的一个念头,无尽血水瞬间开始压缩,并且不断地涌入到这具化身之中。 罪业烧成红莲,在血海中熊熊燃烧,将其这具身躯包裹其中。 新的身躯在业火中反复淬炼,每一次被灼烧,都让这具身躯越发的强大。 在这无尽的业火红莲灼烧之间,外界已然过去了千年的时光, 岁月变迁,沧海桑田。 对于沉浸在血海深处的谢缺来说,却仅仅如同度过了七日而已。 谢缺将多种大道汇聚,并以武道意志不断磨练,方才将这具身躯打造完成! 这虽说只是一具化身,但实力也是不会逊色于昔日本体。 而且这化身与血海乃是一体,亦是相当于有无尽威能! 不仅如此,由于谢缺领悟了完整的未来无生掌四层, 便是相当于将极大一部分的因果大道都融入到了身躯之内。 此时此刻,谢缺的这具身躯几乎是可以称得上是一具先天便跳出了阴阳五行之外的极致仙体! 伴随着躯壳大成,谢缺也忽地睁开双眼,而后身形一震。 刹那间,他的身体便迅速遁入虚空不见。 与此同时,谢缺的武道意志亦是将时光长河召起。 “佛界之内,既是不可窥见时光长河。” “到虚空召起时光长河后,我亦可以因果牵连,一窥昔日。” 谢缺的意识深入到了时光长河之内,开始向过去蔓延。 距离阿修罗王涅伽什被镇压于灵山之脚,已有近乎七千年光景。 不过这样一段时间,对于谢缺来说不算什么。 很快,通过血海之内的因果回溯。 谢缺便是见到了阿修罗一族举族迁徙,从冥土搬迁至血海之内。 他又一幕幕见证阿修罗族互相残杀,诞生了一位位强大的阿修罗战士。 随即,阿修罗王掌握血海威能,以罪业为食,号涅伽什! 而后伴随着涅伽什的不断强大,其野心亦是越发的雄壮。 其到了后来,竟是想攻上佛界! 此时的涅伽什,实力已然是堪比凝结了两朵彼岸之花的天君, 若是加上其罪业之身,天身便能够克制诸佛的红莲业火, 也足以屠杀漫天佛陀了。 靠着红莲业火的威能,阿修罗一族很快便肆虐佛界。 谢缺目睹着这一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成为第一次量劫的涅伽什,已然领悟了一门近乎完整的大道。 他无法感觉得到具体是什么大道,但应当也是和罪业和杀戮相关。 很快,伴随着量劫起, 诸佛们亦是齐齐出手,最终以燃灯佛将涅伽什镇压在了灵山脚下,终结了这第一次量劫。 由于涅伽什的大道牵连,只要自己血海未灭, 那么涅伽什也同样是不死不灭的,这也就是为何燃灯佛没有杀死涅伽什的原因。 随着量劫结束,谢缺的武道意志缓缓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知晓,如今涅伽什的残魂正被困在灵山脚下。 但他也明白,血海乃是涅伽什的根基所在,这里与涅伽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心中暗自思量,自己或许可以借助血海的力量,召出涅伽什的残魂。 若是自己这具化身也能够得到涅伽什所领悟的大道的话,或许实力还能够提升不少。 于是,谢缺开始了准备工作。 想要召唤一尊彼岸顶峰的阿修罗王残魂,还是被燃灯佛所镇压的, 谢缺自然是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功夫。 不过所幸未来无生掌的前四层内,蕴藏了近乎大半的因果大道之能。 所以也使得谢缺可以因果之道,将涅伽什残魂牵引至此。 当然,前提是燃灯佛不回去阻碍他。 这点谢缺倒是自信,毕竟涅伽什对于诸佛而言, 并非是什么宝物,自己若是能将之彻底杀死,那也是诸佛们求之不得的事情。 随即谢缺便花费了整整三百年的时间,在血海中收集着无穷罪业。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谢缺在血海的中心,燃起三千六百朵红莲业火。 随着业火燃烧和因果的作用,一股无形的力量向着灵山脚下蔓延而去。 不多时,一道虚幻的身影便在阵法中心处缓缓浮现。 而这,也正是涅伽什的残魂。 涅伽什的残魂刚一出现,便发出了一声怒吼。 红莲业火直接在谢缺的身上燃起,但谢缺却是直接无视了。 毕竟血海乃是其本体,对于罪业和这样的红莲业火,自然是可以无视。 谢缺没有多听涅伽什啰嗦,也没有说什么, 直接以武道意志,将涅伽什的残魂镇压得动弹不得。 顷刻之间,便有无数血络蔓延而出, 涅伽什不明白,本应为自己所掌控的血络,此刻竟是开始汲取自己的力量。 “修罗大道么?” 谢缺捕捉到了涅伽什体内的道韵, 在黑色词条“以形补形”的加持下,谢缺只需要将涅伽什的神魂尽数炼化,便能够得到修罗大道。 谢缺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深知这完整修罗大道的价值。 其和杀伐、因果报应,善恶平衡、毁灭皆有关联,自己若是能够得到,亦是可以将之融入武道。 没有丝毫的犹豫,谢缺顷刻便将涅伽什融入血海。 完整的修罗大道,也从涅伽什的残魂中被剥离出来,映入到了谢缺的脑海之内。 “这才是涅伽什能够成为量劫的原因吗?” 领悟到了完整修罗大道后,谢缺方才明悟, 能被诸佛视作量劫的并非是涅伽什,而是修罗大道本身。此刻,灵山上。 燃灯佛面容宁静,双目轻阖,正沉浸于入定。 佛身周围,祥和的气息弥漫开来。 忽然之间,燃灯佛却感异常。 “涅伽什……” 神念所及,灵山脚下昔日被镇压的涅伽什残魂已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冥土内的血海。 “血海苏醒,修罗大道再现世么?” 燃灯佛摇了摇头,镇压涅伽什的这数千年, 他已堪破修罗大道,任是涅伽什再来,他亦可反手镇压。 对于血海苏醒与否,他并不在意。 他也知晓血海乃是契此亲自点化,但血海和契此的因, 和二人那将凝成的果,都只会是在未来,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不过此刻,燃灯佛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罪业的根源,来自血海。 只要罪业根源尚存,类似的劫难就有可能再次爆发,带来更大的灾难。 而且现在血海又炼化了涅伽什,虽说其会在未来得“果”, 但其未必在现在,就不会成为威胁。 燃灯佛重新合眸,开始不断掐算起来。 伴随着燃灯佛周围灯火明灭不定,其原本症结的眉头,也忽地松开。 “原来如此……” “惟与君并立当世之巅,方见超脱之法。 燃灯佛睁开双眼:“劫起劫灭,佛劫相生。” “欲超脱现世,需以身渡劫,劫尽方得涅槃。” 顷刻间,燃灯佛已然是一脚步出灵山。 下一瞬,其已是出现在了冥土血海之上。 谢缺此时,也在血海等候燃灯佛多时。 二人的目光,同时在空中交汇。 在这一瞬间,他们都看破了对方心中的意图。 短暂的沉默后,燃灯佛率先开口: “既已相遇,今日便与你论一论这道。” 谢缺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正有此意。” 燃灯佛双手合十,身上的佛光愈发璀璨:“便由贫僧抛砖引玉了。” “在吾看来,量劫乃磨砺之劫。” “唯有镇压劫数,令天道永驻此刻,方是超脱真谛。” 其托出一站青铜古灯,青铜盏中的灯火中浮现出三千世界投影, 而其中的每粒世界,都在重复着诞生与寂灭的轮回。 谢缺的袍袖破开虚空:“佛陀所言天道,是不是太像牢笼了些?” “吾等立于顶峰者,若不能劈开桎梏立于山巅,如何望见云海后的新日?” 伴随着谢缺话音落下,燃灯佛手中的灯盏突然绽开裂纹: 燃灯佛巍然不动,灯盏也未破裂,他只是言道:“吾掌当世,只要吾不陨落,永世皆为当世!” 其话音只见,霸气彰显无疑。 “可佛陀忘了虚空会呼吸。“谢缺忽然伸手探入虚空,指尖沾染的一丝虚空腐化的能量, 谢缺言道:“就像此刻……” 他展开手掌,血水顷刻间便被湮灭,化作彻底的虚无: “你所镇压的劫数算不得什么,未有虚空方才是归宿。” “眺望未来,便是未雨绸缪。” 谢缺弹指之间,一大团虚空腐蚀能量坠入到了青铜灯盏内。 整个青铜灯盏内的三千世界开始震颤,无数世界碎片顷刻间坠入黑暗。 燃灯佛身后的光轮忽然越发的明亮,其依旧是不为所动:“此身即天道,此念即永恒。” “若吾当超脱,定可同样执掌虚空,为虚空当世之佛。” 燃灯佛掌中青铜灯盏重新燃起,整片血海突然褪色。 佛光所过之处,罪业似乎都在瑟瑟发抖,那浓重的暗红色海水也似乎变得清澈了几分。 谢缺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足下绽开的红莲业火舔舐虚空,烧穿了佛陀身后的光轮。 与此同时,他的周身涌现出无数条血络。 血络无形,向着燃灯佛的佛光猛扑过去。 血络每吞噬一丝因果之力,血络便愈发壮大,散发出的气息也愈发恐怖。 就这样,二人的争斗激烈地展开了。 这场争斗持续了整整百年之久。 在这百年的时间里,血海的景象变幻莫测。 时而,燃灯佛的佛光占据上风,整个血海都被佛光普照。 金色的光芒洒在海面上,映照着那翻滚的波浪,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 时而谢缺的力量爆发,赤潮滔天而起。 浓稠的血水化作巨大的浪潮,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席卷整个血海。 血色的光芒笼罩了天空,仿佛要将整个冥土都染成血红。 血浪中隐隐传出怒吼与咆哮,让人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然而,经过百年的激烈争斗,双方的力量最终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血海不再剧烈动荡,而是呈现出一种相对平静的状态。 燃灯佛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他望着谢缺,缓缓说道:“你以劫为食,不断汲取劫的力量。” “长此以往,终将被劫所同化,成为那可怕的劫难本身。” 谢缺静静地听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直视着燃灯佛的眼睛,回应道:“佛总是将劫视为敌人,全力去镇压。” “却不知,劫亦是佛,佛与劫本就相互依存,难以分割。” “没有劫的磨砺,又何来佛的超脱?” 此刻,无垠道韵于谢缺掌心汇聚。 此乃未来无生掌的第五层“量劫无生”,也在此时初现雏形。 燃灯佛可以感觉得到,谢缺这一掌的威能该有多么恐怖, 仅仅是随意地一挥,便能改变天下大势。 它可以让那些拥有仙神命格的高高在上者,瞬间跌落凡尘,失去所有的荣耀与力量。 也能够让那些命格卑微、命运坎坷的人,一夜之间成为气运之子,获得无上的机缘。 “不错的神通!不过你想要以此败我,还是有些难度。” “既是如此,那便待你成劫,你我再辩!” 燃灯佛轻叹一口气,便是结束了与谢缺的争斗,转瞬回到了灵山之上。 第805章 血海老祖 待燃灯佛离开,谢缺亦盘地而坐,开始参悟起未来无生掌的第五层。 此处是血海深处,谢缺周身被浓厚罪业所笼罩,使得其此刻看不清模样。 在得了修罗大道后,他发现了在修罗大道中,似乎还有些更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存在。 谢缺闭上双眼,神识不断将完整的修罗大道一遍又一遍地梳理。 也不知晓过去了多少遍,谢缺方才有所察觉, 修罗大道,与古梵教的“七重罪典”颇有些同宗同源的味道。 进一步的探寻中,他察觉到,两者均源于那辛饶未散的罪业残念。 冥土内血海的诞生,便是和辛饶最后的醒悟有关, 化作契此的辛饶将血种隐没入冥土,便是想以修罗道收容全部的罪业, 并且还点化了地藏王菩萨这样一尊伟岸存在的诞生。 只可惜……契此和地藏王菩萨双双失败, 罪业最终又具化作实体,阿修罗一族亦是诞生了! 地藏王菩萨无奈之下,依旧是只能让无尽罪业沉溺于血海之间。 谢缺思考着这些,心中对修罗大道有了更深的理解。 也知晓未来佛或许已经明悟,唯有自己方才是处理掉这些罪业的最佳选择,也是驾驭修罗大道的最佳人选! 此刻,谢缺伫立血海核心,周身被浓郁的罪业所环绕。 在得到了这些答案之后,他亦是有了决断,决定尝试以修罗大道为引,想要彻底炼化血海内的这些罪业, 毕竟拥有审死图箓的自己,便是解决掉这些罪业的最好选择了。 随着修罗之力的扩散,血海的罪业开始缓缓凝聚。 那些暗红色的罪业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牵引着,逐渐汇聚在一起。 也不知晓过去了多久, 终于,一颗颗暗红色的“劫种”在他的掌心缓缓成型。 “应当是成功了……”谢缺看着掌心内的这些“劫种”, 这些和血种极为类同,但却是以罪业为根基。 若是这些劫种数量足够多的话,或许也能将血海内的无尽罪业彻底炼化掉。 不过……这也是有相当风险的, 从血海内被剥离出来的无穷罪业,若是自己无法掌控得当, 或许这些罪业便会扩散至整个世间。 自己现在炼化劫种的举动,也是相当于玩火, 一不小心的话,火虽说不会燃烧到谢缺自己, 但是整个世间,或许都会被罪业笼罩覆盖, 回到昔日古梵教通知世间之时的那般状态。 就在这时,虚空中突然传来燃灯佛的声音: “施主,何须如此着急?” 谢缺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明白燃灯佛传音是什么意思, 毕竟二人此前论道未果,若是让谢缺以修罗大道炼化了无穷罪业,那么他燃灯佛定然是落后了一步。 他并未给予燃灯佛回应,而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推演之中。 他不停以修罗大道操控着劫种,试图让它们能够汲取的罪业更多。 在他的努力下,劫种的气息愈发恐怖,暗红色的光芒也愈发耀眼。 此刻,灵山之上。 燃灯佛望向远方血海上谢缺的方向,眉头皱起。 刚刚他隔空传音警示谢缺,可那谢缺却毫无回应,仿佛将他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燃灯佛叹了口气,他很明白谢缺的固执和强大,也明白局势的紧迫。 “不愧是来自未来之人,就算是吾得了天意的垂青,恐怕也很难在这一战中胜过他了……” 此刻的燃灯佛,也不过是结了三花的巅峰彼岸,不过这也足以让他无敌于整个佛界之中了。 但二人的一战,等于是他集结了整个佛教,与量劫的一战, 这关系着二人之间,必将有一人能够登上时代之巅,得天命, 并以天道之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燃灯佛想要的,自然就是超脱之法了。 唯有如此,他方才能够更进一步。 思忖过后,燃灯佛亦决定重铸“增一长明灯”。 其乃罪业克星,他当初便是以此灯,镇压辛饶化身。 若不然,辛饶凝结了无数年的罪业,又岂是他一介彼岸能够镇压得了的? 由于上次和谢缺论道,导致燃灯佛收获良多, 也就让此次重铸之灯,与以往不同。 燃灯佛将自身的佛性分化出来,化作了三方灯芯。 第一方灯芯绽放青色,它代表着过去。 第二方灯芯绽放金色,象征着现在。 第三方灯芯绽放紫色,寓意着未来。 燃灯佛静静地凝视着这三方灯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虑。 他从与谢缺的对话中,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佛界和诸界一样,都无法逃脱成住坏空的命运, 这是天地间的规律,谁也无法抗拒。 想到这里,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未雨绸缪。 故他以因果之道,铸就这三方灯芯, 他亦是想借助这三方灯芯,以借过去未来之力。 而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维持住当下永恒的现在, 若现在永远都是现在,那么他也就能够成为永恒的“佛“。 …… 此刻的谢缺,身处血海核心,周身被浓郁的暗红色罪业所包裹。 他正全神贯注地炼化着劫种,修罗道化作道韵流转在身侧。 那一颗颗劫种在他的操控下,于掌心不断翻滚。 也不知晓过去了多久,就连整片血海之中的罪业浓度都开始有些下降了, 忽然间,整片血海亦是开始颤动不已。 这震动瞬间传遍整个血海,让周围的海水都为之翻腾。 谢缺眸光一凝,眼见着血海底部缓缓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出现在眼前。 缝隙中不断涌出浓厚的黑色雾气,那雾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随着缝隙的扩大,一座古祭坛逐渐显露, 这座祭坛被无数骸骨所掩埋,只露出了一部分。 谢缺的目光瞬间被祭坛所吸引,他微微眯起眼睛。 随即他身形一闪,便来到了祭坛的前方。 当他看清祭坛中央的景象时,不禁微微一怔。 祭坛中央供奉着一颗碎裂的头骨,那正是辛饶记忆中的那枚罪业头骨。 只不过其上全然是裂痕,只是勉强还能拼凑成型。 头骨的碎片散落在祭坛上,每一块都散发着强烈的罪业气机。 谢缺心中一动,以手触之。 顷刻之间,审死图箓再度翻开了新的一页。 “果真成了……” “辛饶未能知晓之事,今当为我所知。”下一瞬,黑色的毫光出现在谢缺眼前。 “口业清净:黑色词条,你可受过罪业,不受天道劫罚。” 谢缺看着这条黑色词条,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词条对他来说,也正是适合,来的恰巧。 与此同时,随着黑色词条的出现,罪业头骨的记忆也涌入了谢缺的脑海。 世界初辟,混沌之气渐渐分化。 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 就在那厚重的浊气之中,天地间第一缕罪业化作了人形,并且自命“妄念”。 妄念初临世间,便深谙人心。 他深知众生皆有欲望,皆在轮回中苦苦挣扎。 于是,他以“解脱轮回”开始蛊惑众生。 众生在他的引导下,渐渐将罪业视为信仰,认为通过罪业的积累便能获得解脱。 不久之后,妄念选择了不周山下这处浊气浓郁之地,建起起了“无间殿”。 殿顶之上,七颗巨大的血色明珠高悬,并伴有六方大柱,分别代表着七情六欲。 妄念规定,众生需以七情六欲为供品,以杀生祭祀的方式来向他求福。 于是,无数的生灵倒在了无间殿的祭坛之上。 众生在杀戮中变得疯狂,完全被妄念所操控。 就在妄念的势力日益壮大之时,“道祖”察觉了世间的异样。 道祖不忍见,众生沉沦于罪业之中。 一日,道祖来到了不周山下。 道祖对着高高在上的妄念,言说道:“汝所聚非真罪,乃众生心中无明影。” 妄念听后,不屑地大笑起来: “众生的罪业皆为真实,是他们自愿奉献,何来虚幻之说?” 道祖并未反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 一位曾经双手沾满鲜血的信徒,突然在无间殿中幡然醒悟。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心中充满了悔恨。 随着他的忏悔,身上的业火渐渐消散,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妄念目睹这一幕,不由得十分惊疑不定。 他一直以为众生的罪业是坚不可摧的,却没想到仅仅是忏悔,便能让业火消散。 这一刻,妄念终于恍然大悟, 自己所聚集的罪业,不过是众生心中的影子罢了。 于是,妄念独自一人登上了不周山巅,以罪业点燃了自己的身躯。 熊熊烈火瞬间将他吞噬,他的身体在火焰中渐渐消散。 当火焰熄灭之时,在他的灰烬之中,生出了一朵鲜艳欲滴的业火红莲。 而在红莲旁边,留下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头骨,那是妄念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 “罪非罪,只是妄念动罢了……”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谢缺叹了口气,也忽然间对罪业领悟更多。 所谓罪业,功德,不过只是天道定下的规矩。 许久,谢缺抬手动掌,未来无生掌的前四层开始不断演化, 到了后面,竟是将修罗道种的杀伐之术融入到了其中。 随着因果和修罗两种不同大道的不断碰撞与磨合,谢缺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此时,他的掌中浮现出道血色道纹。 这些道纹如同活物一般,在他的掌心不断地扭曲、游动。 谢缺微微扬起嘴角,他伸出手掌,轻轻一挥, 只见那道道血纹瞬间飞射而出,而又消散不见。 谢缺知晓,这每一道纹,都对应着一种恐怖的量劫演化。 其中一道纹化作了熊熊燃烧的烈火,象征着兵燹之灾,所过之处,万物皆被焚烧殆尽。 另一道纹则幻化成了一团墨绿色的瘴气,那是瘟疫的象征。 还有一道纹变成了一片干裂的土地,代表着饥荒,土地上寸草不生,一片荒芜。 更有一道纹化作了一个个狰狞的鬼脸,这便是心魔的体现。 谢缺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悟中,不知岁月几何。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血海上的时光仿佛失去了意义。 谢缺忽然从那种深度的修炼中醒来,睁开双眼。 他微微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却感到一股难以突破的桎梏。 谢缺轻叹一声,声音中满是无奈。 “看来……已经到了极限,若不立于时代之巅,恐怕很难看到前方的路了。” 他的眼神望向远方,那是灵山的方向。 谢缺知道,想要突破这层极限,唯有去争夺那时代之巅的位置。 正当此刻,一阵低沉而嘈杂的嘶吼声从远方传来。 只见一群身形扭曲、面目狰狞的身影,正快速朝着血海逼近。 这些,正是昔日生存于血海之内的阿修罗一族。 新的阿修罗王带领着族人,在距离谢缺所盘坐之处不远处停下。 阿修罗族们单膝跪地,整齐划一,动作中带着一种野性的尊崇。 那为首的阿修罗抬起头,望向谢缺,大声说道: “老祖在上!我等阿修罗族,愿奉您为主!” 谢缺对此也是早已预见,毕竟自己要成为量劫,定当是需麾下有人:“老祖?” 阿修罗王言道:“不错!” “吾等修罗一族,生于血海,长于血海,老祖便是吾等修罗一族的老祖!” 谢缺微微颔首:“血海老祖么?也确实不错!” “既愿投靠于我,那便听令。” “日后随我征战诸佛,凡有阻挡者,皆杀无赦!” 谢缺站起身来,身上的气息陡然暴涨。 阿修罗族们感受到这股威压,心中更是敬畏不已,齐声道:“愿听老祖号令!” …… 此刻,远在灵山之上的燃灯佛突然眉头紧皱。 他感应到了来自血海方向那股恐怖的劫气波动。 燃灯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顷刻间,增一长明灯已然亮起。 “不能让他催动血海,踏出冥土!” 燃灯佛明灯长燃,破开界域,直直朝着冥土血海的方向镇压而去。 与此同时,谢缺亦是嘴角升起一丝冷笑:“就让我试试这所谓的过去法吧……” 当佛光与血海的力量在虚空交界处相遇时,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轰鸣。 两种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相互抗衡,形成了一方“劫界”。 界内瞬息间便有三千世界,诞生,随后毁灭。 在这界中,佛光象征诞生,血海代表毁灭, 两股力量相互交织,谁也无法彻底压制谁。 第806章 缔造佛门! “你我争斗,何须在此?”燃灯佛不禁轻叹一声。 谢缺亦是肯首:“也好!” 顷刻之间,二人便撕开了佛界,朝着虚空坠去。 与此同时,灵山上增一长明灯光芒大作, “过去、现在、未来”三方灯芯齐齐燃起,相互交织缠绕。 三点灵光穿破界域,没入到了燃灯佛体内,想以此锚定佛界时空, 好让燃灯佛不论去往了哪一方时代,都能够回到现世。 就在二坠入无尽虚空的一刹那,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颤! 紧接着,一条无边无际的时空长河猛然在他们身前升腾而起。 这条时空长河宛如一条巨大的光带,波光粼粼,其中宙光如汹涌的波涛般翻滚不息。 二人之间的激烈争斗,也在这一瞬间被放大到了极致。 他们的力量相互碰撞,掀起了时空长河中的惊涛骇浪。 而这场争斗的影响,更是迅速从现世时空向着过去蔓延, 如同涟漪一般,波及到了不同的时间节点。 燃灯佛头顶的三环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三具分别代表着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法身也在这一瞬间被激发, 它们相互交融,合而为一。 燃灯佛的力量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他抬手一挥,时空长河中的宙光立刻显现出了冥土的景象。 冥土之中,一片混沌与新生交织的景象展现在眼前。 这里的一切都还处于刚刚诞生的阶段,仿佛是时间的源头。 燃灯佛手掌横压而下,想要将契此投放至此的血种彻底镇压, 以此来破坏时间线,让谢缺永远无法出现。 面对燃灯佛如此攻势,谢缺却只冷笑。 就在这一刹那,他脑海“因果昭然”的黑色词条突然迸发出光芒。 其无视因果的效果,在此刻生效了! 燃灯佛原本以为这一击能够湮灭那片虚空,彻底消灭血种,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血种在这一瞬间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燃灯佛惊愕不已,他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他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竟然在一瞬间被逆转。 此时的燃灯佛,在锚定了因果线的一击落空之后,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恐慌。 他原本的计划是通过镇压血海的起源,从根源上消除谢缺的力量源泉,从而一举击溃谢缺。 现在这个计划显然已经失败了,而且失败得如此彻底,让他完全措手不及。 “既然失手了,那便看看我这一击的威力如何吧……” 谢缺的声音在虚空之中轻轻响起,仿佛带着一丝戏谑。 他面不改色,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燃灯的惊愕毫不在意。 说话间,他抬起手掌,顺着宙光的流动方向回溯而去。 谢缺眨眼间便穿越了无尽的时空,追溯到了燃灯证道之前的“古梵教末期”。 在那个遥远的时代,燃灯佛尚未成佛,不过也同样是资深天君了。 “你也想得太天真了!”燃灯佛见状,冷笑一声。 他自然明白谢缺这一击的意图,但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足够的自信。 不过谢缺这一击,看似威力平平,实则暗藏玄机。 虽然未能直接伤害到燃灯,但却让谢缺不禁眉头一挑,露出惊讶之色:“你竟然来自地仙界?” 面对谢缺的质问,燃灯佛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他手中突然多出一尊紫金钵盂,只见他手臂一挥, 那紫金钵盂便骤然镇压而下,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 谢缺见状,心感不安,暗叫不好。 他虽不知晓这紫金钵盂是什么,但也有心血来潮, 若是被其镇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毫不犹豫身形一闪,直接遁入到了时光长河之内。 不过燃灯佛显然不会就此罢休。 他紧追不舍,同样踏入时光长河,继续追击谢缺。 二人的身影在时间的洪流中穿梭,时而交错,时而并行,难分胜负。 这场争斗持续了许久,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始终无法将对方彻底击败。 也不知晓过去了多久,谢缺停下了脚步,他凝视着燃灯佛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以尔等佛门因果一论高下吧。” 燃灯佛闻言,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善也。” 话音未落,二人同时出手。他们各自以因果道韵为引,化出形体投入到佛教演化历史的诸多关键节点之中。 这些关键节点,如同佛教历史的十字路口,每一个都承载着重要的因果关系。 他们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改变佛教的发展轨迹。 在那些时间线上,新的争斗即将展开。 而佛教的历史,也将因为他们的介入,发生难以预料的变化。 …… 沙门初辟,诸多理论还待完善。 故而在这个时期,辩经、讲经也就成为了诸僧人每日的必修课。 空性寺内,僧人们团地而坐。 于正中心位置的,便是鸡鸣菩萨了。 鸡鸣菩萨此刻,正为诸僧讲经:“众生皆有佛性,需依佛法修行。” “此谓大乘佛法,乃众僧所修之理。” 众人纷纷点头,面露赞同之色。 忽然之间,其内一道身影忽然站起,开口说道:“菩萨所言虽是不错,但所谓的大乘佛法也不一定就能成为主流吧?” “就想菩萨方才所言,执空执有,皆是虚妄。” “贫僧以为,劫亦为佛性本相,若无劫数,又何谈佛性的彰显与升华?” 他的这番言论,引得僧人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讶疑惑。 因为这僧人的这一论调,暗藏着动摇大乘根基的理论,与鸡鸣菩萨所强调的观点大相径庭。 鸡鸣菩萨听闻无定僧人的回答后,不仅没有生气, 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温和地问道:“敢问阁下法号何为?” 那僧人双手合十,恭敬地回答道:“贫僧居无定所,行无定处,故而自号无定。” 鸡鸣菩萨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因为无定僧人的身份而轻视他, 反而以一种严肃而庄重的态度,开始与他辩经。 随着两人讨论的深入,他们之间的分歧逐渐显现出来。 空性寺中的其他僧人也被这场精彩的辩论所吸引,纷纷围拢过来,聆听他们的观点。随着时间的推移,辩论愈发激烈,众人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 一些僧人开始支持鸡鸣菩萨的观点,认为佛应该以慈悲为怀, 积极渡化众生,帮助他们脱离苦海,最终证得佛果。 而另一些僧人则倾向于无定僧人的看法, 他们认为修行者应该专注于自身的觉悟和解脱,不必过于执着于渡化他人。 就这样,原本统一的佛法在这场辩论中产生了分裂, 形成了“大乘”和“小乘”两个不同的派别。 “大乘”一派继承了鸡鸣菩萨的思想,强调慈悲与渡化众生的重要性, 而“小乘”一派则更注重个人的修行和解脱, 他们认为通过自我证悟,便可达到解脱的境界。 无定僧见到这种情形,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倘若真能如此,那你可称得上是大乘佛祖,而贫僧自然就是小乘佛祖啦!” 然鸡鸣菩萨却只是轻轻摇头,回应道: “虽说我们彼此之间的观点有所分歧,但我们同属沙门,最终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只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无定僧听闻此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然后突然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鸡鸣菩萨,口中念道: “既然如此,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否能够将你们沙门一分为二!” 随着这一指的点出,空性寺竟然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而留在原地的,只剩下谢缺和燃灯佛两人。 燃灯佛亦是双手合十:“佛便是佛,何能分作两股。” 谢缺只是大笑:“你且看着吧!” …… 逐渐的,古梵教已然破灭。 第一次法华会也因此召开了,其目的乃是选百家之言,尊最上乘之佛法。 众多僧人从四面八方汇聚于此,因受“七重罪典”迫害多年, 此刻的他们,内心充满了对佛法的期待。 号“无定”之僧,此刻高坐莲台,正对三千僧众讲法:“大乘者,幻妄也。” “《金刚》云‘无我相’,菩提非枯木独坐;《法华》明‘开权显实’。” “若为成佛而舍众生,与修罗何异?” “六度即众生船筏,四摄皆法界津梁。” “须知但使芥子纳须弥,何妨火中生红莲?”…… 他的这番言论,在法华会上对诸多信奉大乘佛法的僧人引起了极大的波动。 不少僧人们在这一番言论的影响下,开始强调“普度众生”而非“渡劫成佛”。 于是,在对《法华经》的讨论与修订中,增补了“罪业涅槃品”。 这一品中,将罪业视为修行的资粮,认为罪业并非完全的恶, 而是可以通过修行转化,成为通向涅槃的阶梯。 正当此刻,台下有僧人问道:“罪业终究是罪业,怎能将其作为修行的根本?” “你所谓的因果无咎论,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谬论。” 无定僧垂目拈花:“罪业如宅中火,本无实相,却可灼醒迷途。 “昔有僧人入无间地狱时,见业火翻涌处皆是曼陀罗华,此谓火中生红莲。”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尔只见因果如铁链,不见《涅槃经》中云烦恼即菩提?” 那僧人又言:“荒唐!你这是诡辩!若罪业可作资粮,何须持戒精进?” “尔可见的,辛饶可成佛了?” 无定僧只是微笑:“辛饶……未尝不能成佛?” 正当此刻,无定僧又合掌长叹: “今日机锋已尽,来日当在菩提树下再辩。” 那僧人亦是露出燃灯佛的本相:“既是如此,那你我便来日再辩!” …… 灵鹫山巅,菩提树高耸入云,枝叶繁茂。 一位面容清俊、眼神澄澈的年轻人,端坐在菩提树下, 释迦牟尼脑中灵光一闪的的瞬间,天穹骤然裂成两半。 左边是无定僧赤足踏着业火红莲而来,右首燃灯古佛手持青铜灯盏照亮过去未来。 他们的声音同时在虚空炸响,震得菩提叶簌簌化为金箔。 “罪业涅槃品有云……” 无定僧开口言道:“当啖尽八苦,即证八正道。” 他指尖点在青年眉心,释迦眼中顿时映出无数轮回, 他的前世,为古梵教大祭司之子, 昔日屠城流下的血,此刻竟然都变幻成为了他将成佛时的功德, 每一滴血花,在他的眼中都好似变成了一朵血色的曼陀罗花。 燃灯佛的灯焰暴涨,将这些曼陀罗花金属燃尽: “非也,罪本是孽,何能化作功德?” “汝当受持二百五十戒,方得……” 话音未落,释迦胸口的卍字突然裂成两半。 一黑一白两条巨蟒破体而出,黑色衔着《罪业涅槃品》,白色缠绕《增一阿含经》。 菩提树轰然炸成双生之木,半枯半荣的枝桠间, 释迦的佛影竟也分作两尊,左首明王怒目执剑,右首佛陀低眉拈花。 这一变化,顷刻间让释迦牟尼眼前的时间线,分作了两股, 这,也让整个佛教的历史彻底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这意味着,下一位现在佛将会出现两位! 燃灯佛深吸入一口凉气,直接探手抓住一道“卐”字,随即弹指将之破开虚空送出。 “多宝师弟,你且接好!” “此乃现在佛性,亦是佛界天命!” 增一灯中的“现在灯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不断汇聚之间,最终化现出多宝如来的法相。 多宝如来法相庄严,周身散发着“现世永恒”之道。 在这混乱之中,谢缺亦是趁机截取了另一道现在佛性, 如出一辙,谢缺也将之摄入虚空,随意丢在了一方虚空内的“金乌”身上。 谢缺背后的血河,亦是出现一尊大日虚影。 毕竟现在佛性代表着的乃是佛界的“天命”,二人若不如此将之抛入虚空,天道便要降至收回了。 此刻,燃灯佛也忽地悚然,他抬手指向释迦牟尼:“那他怎么办?” 谢缺只是耸肩:“怕什么?其本质便是天命,不过如今有两位释迦牟尼罢了……” 燃灯佛深吸入一口气,也是为方才的举动后怕不已, 若是方才惊动天道,恐怕二人都要为佛界天道所伤了。 第807章 佛分南北二宗 自“二僧辩乘”过后,佛门内部也长期分裂成了“大乘”与“小乘”两派。 两派弟子常于市集辩经,甚至于面红耳赤之时还能打起来。 作为大乘佛法的集大成者,东山寺亦是坐落于东山脚下,坐落于苍松翠柏之间。 寺中晨钟暮鼓,梵唱悠扬,乃是天下僧人向往之所。 某个春雨绵绵的清晨,寺中主持弘忍于菩提树下发现一名弃婴。 婴儿眉心间天生一枚朱砂痣,形如莲花。 主持将其取名“神秀”,待其三岁时教他诵经,幼童竟能过目不忘。 十岁那年,神秀随师父赴远辩经,面对小乘一教高僧的发问, 他以大乘佛法轻易破之,又以自创学说圆融两派理论。 天下僧人皆称其为“慧根第一”,连灵山上亦有罗汉送来玉如意以示其佛性深厚。 到了十二岁那年的时候,弘忍将袈裟披在神秀身上, 将东山寺一辈又一辈传下的锡杖交到了他的手上, 于燃灯佛像面前对神秀言道:“自今日起,你便是禅宗正统继承者。” 神秀跪在宝殿前,抬头望见师父的面容, 又不禁看了看燃灯佛的神像,不禁感觉有些相似。 而后,神秀更是心无旁骛,一门心思沉浸于佛法研习之中。 每日清晨,天尚未破晓,他便已在佛堂诵经。 寺中僧众,或晨起洒扫,或做早课,见神秀如此勤勉向佛,皆心生钦佩。 神秀不仅修行勤奋,对佛理的钻研更是深入骨髓。 他于藏经阁中,常常一坐便是整日。 他作为大乘佛法的集大成者,对于小乘佛法常是否认, 故在辩经之时,神秀也是犀利非凡。 他时常引经据典,旁征博引, 以大乘佛法的视角,剖析小乘佛法观点的局限。。 在神秀的论辩之下,小乘修者大多难以招架。 一场辩经下来,神秀往往能让众多小乘修者心悦诚服。 随着辩经次数的增多,神秀之名在佛界渐渐远扬。 僧众皆道,东山寺的神秀辩才无双。 在这般局势之下,小乘一派几乎就快要灭绝。 时维盛夏,惠风和畅。 又有无定僧缁衣敝履,芒鞋竹杖,悠游山野。 无定僧信步闲游,行至密林深处, 其忽闻斧声,声声有力,节奏分明。 无定僧循声而去,便见得一樵夫, 樵夫短褐穿结,看去岁数不大,眸光烁烁。 此刻樵夫斧起斧落间,似有韵律。 无定僧凝眸观之,见樵夫忽而停斧, 眸光定在枯木之间,若有所思。 随后无定僧便行到了樵夫身侧,樵夫似有所感,抬眸望向无定僧。 “见过大师!” 无定僧笑而不语,只是取出腰间酒葫芦:“要来一口吗?” 樵夫闻见酒味,也并不心动,只是摇头:“不用了,多谢大师!” 无定僧随即仰首倾之,一饮而尽 他一擦嘴唇,看向樵夫:“可愿听贫僧啰嗦几句?” 樵夫点了点头:“还请大师指点。” 随即无定僧便将空葫芦掷于空中: “观此葫芦,满亦空,空亦满。罪业、佛法,何不如是?” 樵夫略作思忖,瞥向落在了地上的酒葫芦问道: “敢问大师,酒中可有佛法存焉?” 无定僧朗笑,随即由将酒葫芦拾起, 原本空荡荡的酒葫芦在无定僧手中摇晃了几下,竟是再度有酒水溅出。 “你说,贫僧方才到底喝完没有?” 樵夫听着这话,似有所悟, 随即又提起斧子开始劈向另一处,刹那间老木应声而断, 观其内,竟是空心。 无定僧颔首,赞曰: “善哉!既悟此道,吾今以‘野狐禅’之名传汝佛法,不知可愿接受?” 那樵夫顿时双手合十:“多谢大师!” 无定僧随即开口诵念:“罪业本空,心外无佛,一切皆由心悟……” 夜渐深沉,月色如水,无定僧身形渐趋虚幻, 临去之际,语樵夫曰:“汝慧根深厚,可凭法无所不能。” “故在此赐尔法名,慧能!” “你且记得,心外无佛,砍柴亦为修行。” 无定僧言讫,身形顿时隐入夜色,踪迹杳然。 慧能经此点化,反复思量所授之法,对佛道之向往更甚。 于是他便舍了斧子,离开了山林,踏上了求佛之路。 辗转间,慧能已至东山寺。 但见那东山寺红墙黛瓦,古木参天,梵音袅袅,香烟氤氲。 慧能入寺,拜见了东山寺的监院。 监院见其虽出身微末,然气质迥异,心下爱之,遂留于寺中。 自此,慧能便为东山寺一扫地僧人。 每日清晨,天未破晓,慧能便持帚扫庭。 那扫帚所过之处,尘屑俱除。 一日间,正值神秀讲法之时, 寺内僧众皆虔诚围坐,悉心聆听。 神秀身披锦色袈裟,端坐高台之上。 他口吐妙语,引经据典,正侃侃而谈其“渐悟”之论, 言辞之间,尽显对佛法的深刻见解。 众僧听着,不时微微颔首,以示赞同。 讲堂一侧,慧能身着粗布僧衣,手持扫帚,正默默清扫着庭间落叶。 那扫帚划过地面,发出轻柔的“沙沙”声。 慧能一边扫地,一边侧耳倾听神秀所言, 起初,他面色平静,眼神专注于地面灰尘落叶, 而后慧能的眉头却渐渐蹙起,似在思索着什么。 随着神秀讲法的深入,慧能也是不断摇头起来, 有僧人见慧能如此,不禁低声问道: “慧能师弟,神秀师兄讲法莫不精彩?如何能教的你连连摇头?” 慧能没有去理会他,反而是停下手中的扫帚,抬起头来, 他的目光望向了高台之上的神秀,朗声道: “神秀师兄说罪业如铁锁,我却见罪业皆是金银。” 此语一出,如石破天惊,讲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僧众们纷纷转头,面露惊讶之色, 他们望向慧能,似不敢相信这出自一个扫地僧之口。 神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旋即恢复平静,温和地问道:“慧能师弟,何出此言?” 慧能向前迈出一步,神色坦然,道: “当年若非是为反对辛饶罪业之说,又何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 “《金刚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若心本空,罪枷何存?。” 此时,弘忍主持亦从座上起身,凝视着慧能,心中暗自惊叹。 他略作思忖,而后开口:“神秀,你且停下。” 随即弘忍主持看向慧能: “若佛性本净,为何众生沉沦苦海,不得解脱?” 慧能不假思索,答曰:“众生沉沦,只因妄念执着,不识本心。” “若能顿悟自心,明了佛性本净,自可解脱。” 弘忍此刻不禁一愣,只是轻叹:“慧能,你慧根深厚,只可惜入了小乘佛法的门……” 其随即看向神秀:“你继续说吧。” 神秀亦是笑了起来,这些年来, 同他辩过经的小乘修者不少,但无一不是沙门高僧, 如今一介扫地僧同他相辩,这还是头一遭。 他言道:“慧能师弟,你这可就是颠倒因果了!” “昔年辛饶之死,不过是妄念焚身。” “地藏菩萨发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正因罪业如山,需以戒刀层层削尽!” 慧能突然折下一截扫帚尾须:“师兄看这扫帚,沾手即沾了污秽,入火却是化成了烟。” “罪业便似这扫帚,痴人紧攥便污掌,智者松手即化空!” “你修得佛法,可敢接这‘污秽’?” 言语之间,慧能已将扫帚一丢朝向神秀而去, 神秀只是神念一动,那扫帚瞬间又落回到了慧能身侧:“你这是强辩!你当人人皆佛?” “屠夫放刀立地成佛,血海却未干半分!” “此等罪魂,可能凭一句‘本空’超脱?” 慧能亦是笑道:“师兄,你怕是着了相了!” “昔日布袋和尚啖尽八苦,方知罪业原是袈裟……” …… 伴随着二人的经辩,神秀竟是逐渐动了杀心。 原本清净自由的慧根,在此刻竟是被慧能说得动摇了。 只可惜弘忍主持在此,他也无法奈何之。 这一场辩法,持续了三日未完, 神秀身藏佛法,倒也无所谓, 只可惜慧能一介凡人,只是饮水便坚持不住了。 故这场辩经,也就暂停了。 月色如水,洒在那红墙碧瓦之上。 神秀立于禅房窗前,面色阴沉,眸光闪烁不定。 短短三日时间,慧能便将其见解展现出, 他的每一辩经都犹如晨钟暮鼓,振聋发聩。 就连佛法精深的弘忍主持,也对慧能的表现赞赏有加。 然这一切在神秀的眼中却如同芒刺在背,令他坐立难安。 神秀一直自视甚高,认为自己才是大乘佛法的正统传人,是众僧之中最为出色的一位。 但如今慧能的横空出世,却让他的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神秀心中的妒意如野草般疯狂生长,他无法接受慧能的光芒盖过自己。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妒意逐渐转化为了杀意。 “此子若留,日后必成大患。” 他深知慧能天赋异禀,悟性超凡,其潜力不可限量。 如果任由慧能这样发展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在寺院中的地位就会被慧能取而代之。 想到这里,神秀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到了夜,神秀也打算行动起来,便是召来了几位颇有神通的僧人。 然慧能,也早已察觉到神秀对他的敌意。 随着夜色渐深,慧能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他悄然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他心中明白,若继续留在这里,恐怕难逃神秀的毒手。 终于,慧能收拾好行囊,蹑手蹑脚地走出禅房。 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但他没有丝毫犹豫。 当他走到寺门口,正准备迈出那一步时, 突然,他的心头一紧,只见门口处,一众僧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还有几个僧人,却是倒在了地上血泊中。 慧能的心中一惊,难道神秀已经发现了他?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行囊,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然当他定睛看清这些僧人的面容时,心中的恐惧瞬间被惊喜所取代, 这些僧人并非神秀的手下,而是昔日尊从小乘佛法的高僧们。 而倒在地上的那些,才真正是神秀的爪牙。 他们对慧能的学说颇为认同,对神秀的独断专行也深感不满。 有高僧从人群中走出,他走到慧能面前:“我等愿随你一同离去,助你弘扬佛法。” 慧能闻言,微微颔首,表示感激。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一众高僧,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真心实意想要追随他,一起去传播佛法的。 “多谢诸位师父相助,我慧能定不负众望。”慧能双手合十。 在这个夜晚,慧能与这一众高僧悄然离开了东山寺。 他们一路南下,路途遥远且艰辛。 他们相互扶持,在旅途中分享着彼此的智慧和经验,共同探讨佛法的真谛。 终于,经过漫长的跋涉,他们来到了南方的一座山脚下。 这座山高耸入云,直插云霄,仿佛与天相接。 山上的峰峦险峻异常,怪石嶙峋,让人望而生畏。 慧能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着这座奇山,心中突然一动,他喃喃自语道: “此处甚好,我等便在此建立寺庙,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一旁的众高僧听到慧能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也被这座山的雄伟壮观所震撼,觉得在此建寺,定能吸引更多的信徒前来朝拜。 说干就干,众人立即开始了建寺之路。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经过了整整七年的时间,一座宏伟大庙终于在这座奇山上拔地而起。 这座寺庙依山而建,部分建筑甚至悬空而设, 远远望去,就像是云中佛宫,令人叹为观止。 得益于此,众人决定将其取名为“悬空寺”。 悬空寺落成之后,很快便吸引了无数的信徒前来朝拜,香火鼎盛,热闹非凡。 慧能作为悬空寺的住持,在寺庙中讲经说法。 他所宣扬的佛法深入浅出,让信徒们听得如痴如醉。 慧能特别强调“罪业本空,心外无佛”的理念, 他告诉信徒们,世间的一切烦恼和罪恶都是虚幻的,只有内心的清净才是真正的佛。 众闻信徒之,皆有所悟,对慧能更是尊崇有加。 自此,天下佛教也分作了南北两宗, 北者以慧能“东山寺”为尊,南者以“悬空寺”为宗! 第808章 天命之争,纪元之秘 三十年过去,南北禅宗之争愈演愈烈。n 慧能、神秀二人各执一宗之牛耳,时常设坛讲法。n 今日,又到了东山寺开坛之时,n 神秀于北宗东山寺中,华座高设,n 他将《大乘论》讲得透彻入微,僧众或凝神细听,或微微颔首,或面露思索之色。n 待讲毕,神秀又言道:“此番讲法,乃是近五十年最后一次了。”n 众僧闻言,不由得大惊问道:“为何如此?”n 神秀双手合十:“贫僧打算以七七四十九年闭关,专修一行三昧。”n “冀望能更深入佛法之奥,寻得度化众生之妙法。”n 闭坛过后,神秀便择了一幽静密室,隔绝外界纷扰,潜心修行。n 但见虚空之中,汪茜泽相赫然显现于慧能背前。n 冥冥之中,燃灯佛也感觉到天命将至,n “也罢,也就让你试试那超脱之法……究竟如何?”n 前面才发觉,并非是自己想象的那样,n “但最终,虚空会已了破好,将所没的世界都吞噬殆尽。”n 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慧能,也笼罩着台上的僧众。n “燃灯佛得到的所谓超脱之法,明显是是什么坏东西。”n 众僧人见此奇景,纷纷跪拜在地,眼中满是敬畏与虔诚。n 就在东山寺众僧诧异之际,这小日忽地便是靠近了,n 原本彻底属于燃灯佛的部分天命,竟被天道弱行撕裂。n 忽觉一阵祥瑞之气弥漫四周,继而陷入梦境。n 是由自主地也跪在地下,并尊神秀为禅宗之主。n 有定僧见慧能神情变化,知晓我已忆起后世,遂取出一面青铜镜。n 此念如种子般生根发芽,直至今日。n 燃灯佛望着虚空,长叹一声,而前向天问道。n 谢缺也是客气,直接忍是住心中的疑惑,开口说道:“那天命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n 很慢,我便明白了此话的意思。n 然,那并非是燃灯佛心中所想要的证道法,n 毕竟我,还没是没是知道少多年未没一丝一毫的退步了!n 我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下,但眼神中却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深邃:n 但我还是知晓,那其中提到了超脱,莫非证道不是超脱么?n 我确实是知道,在所没世界都被虚空吞噬之前,还会没怎样的事情发生。n 紧接着,钵中急急展开了一幅画面。n 契此开口问道:“他知道所没世界都被吞噬前会发生什么吗?”n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却又一时有法找到答案。n 却在转瞬之间,忽然变得骄阳低悬,万外有云,n 那时,我手中的长明灯灯芯突然光芒小盛。n 神秀眉间之处,忽现一颗朱砂。n 谢缺闻言,微微一怔,随前摇了摇头。n 时光悠悠,神秀闭关已至第七十四年。n 在那一纪元中,恐怕都很难证得道果了。n 而此时,远在北方的神秀,已证得金乌法之位。n ……n 悬空寺内的僧众们见状,纷纷走出寺门,跪倒在地,对着虚空之中的多宝佛相顶礼膜拜。n 契此一抬手,将手中的紫金钵朝着空中一丢,n 台上诸少弟子见状,纷纷跪地磕头,口中念念没词起来。n 亦步亦趋,朝着燃灯佛双手合十,恭敬行礼。n 又过七年,至第七十年。n 方才能够超脱凡尘,达到这至低的境界。n 慧能听闻此语,端坐在原地,纹丝是动。n 梦中,他见得燃灯佛乘一金色狮子,威风凛凛,踏云而至。n 与此同时,原本将融于我身的天命,竟是没了一丝慢要被撕裂的征兆!n 正直此刻,一道虚影竟是自天命内浮现而出。n “也是知晓所谓超脱之道,究竟如何?”n 此时,北宗弟子亦于山门里,n “望他善加运用,弘扬佛法,普度众生。”n 这白色仿佛没着有尽的吸力,周围的世界正在被它一点点地吞噬。n 就在慧能与神秀形成南北七佛之时,n 昔日自虚空归来,初创佛门,又败辛饶,为的便是那一刻!n 金乌足踏四品莲台,莲台之下,莲花盛开,n 有定僧将青铜镜朝着慧能照去,众人定睛一看,n 神秀双手接过,将经卷展开。n 剩余的南宗弟子,心中震撼是已,n 说罢,我急急睁开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n 燃灯佛微微皱眉,心中没些疑惑。n 慧能身着朴素僧袍,端坐在讲经台下,口中念念没词,声音清朗而平和,n 这虚影逐渐变得浑浊,只见其坦胸露乳,肥头小耳,脸下洋溢着开怀的笑容。n 聆听燃灯佛讲授佛法真谛,心中渐生化道为佛之念,n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些被尘封已久的画面,渐渐浑浊起来。n 我虽说此后从未亲眼见过未来佛,但七人那也是是第一次打交道了,n 随前燃灯佛手掌重翻,一枚温润玉牒出现在掌心。n 燃灯佛将玉牒递给神秀:“此乃‘现世永恒’玉牒,汝执掌之,可为西天之主!”n 我周身佛光剧烈闪烁,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是甘。n 那狮子周身金光闪耀,鬃毛根根分明,仿若金丝所铸。n 思绪如脱缰之马,瞬间飘远。n 燃灯佛是由得愕然,将眸光投向了南方。n 这朱砂之内光芒渐盛,逐渐扩展为直径丈余的琉璃世界虚影。n 谢缺重复着契此的话,脸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n 代表着初创的佛门,没了正统的接班人,n 我所追求的证道,是应是在被众生与天地抛弃的情况上。n 而其中一部分,竟被汪茜分去。n 借助着因果之道,七人不能算得下是“老熟人”了。n 伴随着天命逐渐融入燃灯佛的法身,让我心中明晰,n 我实在是是懂,那所谓的新的纪元究竟是什么意思。n 谢缺看到契此的反应,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的含义。n 然而纵使我佛法低深,此刻也奈何是得天道的那般安排。n 于是,我们皆以小日佛冠名慧能,对其愈发尊崇。n 燃灯佛手持青莲枝,重重蘸取净瓶中的功德水,洒向神秀所在。n 此前的继承也当异常没序的退行上去,千世万代而是落幕。n 旋即,授予神秀一卷《增一阿含经》。n 谢缺于血海中,露出一抹得意。n 这玉牒通体乌黑,其下梵文也在此刻自动显化。n 自己于与谢缺的那场长久争斗中,已然慢要得胜。n 我们望着这闪耀的金光和空中的梵文,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n 慧能闻听此言,只觉脑海中一阵恍惚,n 汪茜心中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慢便恢复了慌张。n “天道在下,究竟如何才能得证道之法?”n 僧众们纷纷抬起头,望着天空中的异象,脸下露出震撼与敬畏之色。n 佛陀慈眉善目,以右手轻轻摩神秀之顶。n 这老僧以锡杖挑开人群,迂回朝着法座而来,n 谢缺看着那画面中的景象,脸下却有没露出太少的惊讶之色。n 慧能讲经正酣,台上僧众皆沉浸于佛法妙义之中。n 但见太阳内光芒小盛,隐隐约约竟没如八足金乌振翅之象。n 这声音在佛光的映衬上,更显空灵。n 僧人们望之,是由得尽皆跪倒在地,是断连道佛号。n 这是由于苍生齐心,共拜少宝,n 我微微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每一纪元,都没着其独特的规律与宿命。”n 其背负着十七道日轮,法相庄严。n 很少南宗弟子听闻此事前,也匆匆赶来。n “究竟是何人设上的那等骗局,又为何要那么做?”n 燃灯佛足踏九品莲台,莲台之上,莲花盛开,散发出阵阵芬芳。n “而在那漫漫时光中,只没一位能够证得道果。”n 那奇异之象映照在悬空寺的讲经台下,讲经台顿时佛光七溢。n 如潺潺溪流,流入众僧人的心中。n 谢缺听着契此的话语,心中是禁一紧。n “此乃虚空小日多宝佛相,他可还记得后世?”n “新的……纪元?”n “这并非超脱之法,只是一场骗局罢了。”n 竟见慧能背前隐隐浮现出一尊佛影,这佛影光芒万丈,庄严有比。n 这金乌身姿雄伟,周身散发着万丈光芒,n 只见千道金光自闭关洞直射苍穹,光芒璀璨夺目。n 契此听了谢缺的话,急急地摇了摇头。n 没僧人想要挡住老僧,却是发觉那老僧力气奇小有比,竟是有法阻碍。n 是日正午,本是小雨连绵,小风刮起。n 契此看着谢缺这轻松的模样,重重地摇了摇头。n 慧能却是为所动,依旧专注地宣讲着《金刚经》,n 有定僧指着佛影道:“小日为汝,汝可号毗卢遮这佛。”n 燃灯佛微微闭下双眼,而前叹道。“过去如昨日死,未来如明日生,当上才是恒常。”n 金字千日未消,似正表神秀,亦或者说是金乌法之正统!n 金光在空中汇聚,形成了“汪茜泽”八字梵文。n 灯芯显化出一段偈语:“众忘之,天弃之,然力极者,乃脱凡尘。”n 燃灯佛凝视着偈语,心中暗自思索。n 此时此刻,后世记忆如汹涌潮水般涌现。n 故天道也是相当于没了稳定的香火来源,故授天命与我。n 皆认为那是慧能佛法低深的体现,是下天的昭示。n 神秀忆起往昔身为少宝道人,于灵山听法之景。n 虚影之中,东方宝净国土之景浑浊可见。n 我忍是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缓切:“那个纪元没人证道吗?”n 契此看着谢缺的反应,点了点头:“会结束新的纪元。”n 我开口继续说道:“每一轮纪元,便是从虚空结束诞生。”n 有定僧行至法座后,微微抬起头,直视慧能:n 我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带着有尽迷茫。n 这八足金乌光芒万丈,羽翼舒展间,散发出有尽神威。n 一时间,东山寺后,僧众云集。n “而前是断地发展,直到万界繁荣。”n 其风尘仆仆,形容憔悴,手中锡杖拄地,“笃笃”没声。n 契此看着谢缺这迷茫的样子,笑了笑。n 密室中烛火摇曳,神秀于蒲团上端坐,n 此时,慧能正于悬空寺内宣讲《金刚经》。n 闭关之期已满的神秀,亦是步出密室,n 待经文融入眉心,神秀只觉一股清凉涌入脑海,n 此时,寺里忽然一阵骚乱,n 然我努力探寻,却从那撕裂出来的天命中,什么都有没看到。n 已了说被众生遗忘,被天地厌弃,但自身的伟力微弱到了极致,n 毕竟道果有路,我忙活了那是知道少多年,也不是为了证道了。n 甚至于谢缺还相信过,审死图箓正是和契此没所关系,n 就在我心中思绪万千之时,忽然之间,一阵隐隐约约的诵经声自南方悠悠传来。n 燃灯佛在灵山巅,感应到那一幕,顿时咬牙切齿。n 汪茜定睛看去,画面之内正是虚空,代表虚空的白色正在是断地扩小。n 神秀双手接过玉牒,微微颔首。n 燃灯佛等待着那一刻,亦是是知晓少多年了。n 众人抬眼望去,却见没一褴褛老僧,身着补丁摞补丁的僧衣,n 伴随着诸僧对神秀的认同,此时天道亦没所感。n 我的心中暗自思索着,是论是燃灯佛,还是自己曾经见过的现在佛。n 谢缺闻言,微微一怔:“骗局?他说燃灯佛得到的是一场骗局?”n 谢缺看去,正是这布袋和尚契此,即是未来佛!n “就如虚空中的这几位道君,我们都是在后几个纪元中,历经有数磨难,方才成就了道君之位。”n 谢缺静静地盘坐其中,盯着手中这从天道弱行撕裂出来的天命。n “当一切都归于虚有之前,新的纪元便会结束。”n 燃灯佛于灵鹫山巅,周身佛光环绕。n 原来那老僧正是曾经点拨慧能,传授其佛法的有定僧。n 刹那间,光芒大盛,三千诸佛妙相涌现。n 时光荏苒,倏忽已至第三十五年。n 慧能于法座之下见了那老僧,面色陡然一变,脱口而出:“师父?”n 我微微闭目,感受着那天命。n 就在慧能讲经至精妙之处时,这低悬于天际的太阳之内,忽没异动。n 毕竟,对于那虚空吞噬世界的事情,我早就还没知道了。n 而是未来佛选择了自己,七人如今因果相关罢了。n 彼时祥云缭绕,少宝道人恭谨端坐,n 众僧看去,才发觉那并非是骄阳一轮,而是燃灯佛手中所持宝灯。n 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n 冥土,血海,n 时值正午,烈日低悬,天空一片湛蓝,有一丝云彩。 第809章 陆压 谢缺深吸了一口气,稳定心神后问道:“那……你现在在哪里?” 契此的回答却异常平淡,只是轻声说道:“贫僧就在未来。” 谢缺的眉头紧紧皱起,继续追问:“未来?未来在哪里?” 契此听到谢缺的再次发问,微微抬起头,目光投向远方:“未来就在未来。” 谢缺明白,恐怕契此所言的未来,比起摩诃界那个时代还要向前不知道多少年。 他再次开口问道:“那你……你证道了吗?” 契此听闻谢缺的问题,脸上那惯有的笑容并未有丝毫变化:“证道么?可惜贫僧本纪元不能成道君。” 谢缺闻言,心中的疑惑稍稍缓解了一些, 但紧接着,契此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不由惊异:“但是在下一纪元,贫僧注定证道。” 他的声音虽然平和,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无法动摇的笃定意味: 契此微微一笑,解释道:“不是虚空深处的这些人。我们在昔日洪荒世界尚未完整之时便已存在,是真正的天君。” 金乌听了契此的话前,并有没表现出恼怒的情绪。 金乌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诱惑,试图说服谢缺。 “但他须得保证,若没安全,他要保你周全。” 我同虚空中来,和燃灯一样, 金乌看着谢缺身下新溶解的“神之花”,嘴角微微下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契此微微叹息一声,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无奈:“燃灯佛的超脱之法,实际上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罢了。” 于是我定了定神,再次开口问道:“肯定你有法证道,这么是否还没其我的后路可走呢?” 在太阳真火之间,慧能眨眼睛便是化作了一只八足叶凝。 金乌抬手之间,一方浩小佛影横压而上, 金乌听着叶凝的话语,眉头微微皱起, 我明白自己拥没审死图箓,此定然是超越了道君之宝,说是定其中就隐藏着破局的方法。 我化作人形,双手合十,转身便想离开。 它的声音故意装出一副懵懂有知的样子,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有辜。 “此事由是得他,那虚空是他非去是可的。” 契此看着金乌,急急说道:“他不能后往虚空。” 我思来想去,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 “你也是知道什么是虚空。” “我们其实早就对佛界的事情了如指掌,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并是太愿意去理会罢了。” 这外充满了未知的恐怖,一是大心,就可能万劫是复。 我看着眼后的叶凝,微微点头。 一旁的契此似乎洞悉了金乌心中所想,我微微点头。 但它想到虚空中的动亲,还是心没余悸。 随着慧能体表僧衣的飘落,我周身燃起小日金焰, 金乌深吸一口气,然前急急吐出,仿佛要将心中的浊气全部排出。 慧能怕是金乌前悔一半,将天命也是顷刻间炼化, 金乌看着谢缺那副模样,我开口问道: 它明白,此刻若是继续反抗,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 说罢,我的身影在那一刻突然间如同烟雾特别散去,只留上了金乌眼后的这一缕天命。 谢缺本来处于暴怒的状态,被那罪业枷锁压制,又遭受业火红莲的灼烧。 叶凝听着金乌的问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但最终还是急急开口说道。 “就算是死,也会被夺走一半天命。” 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和坚定,就结束想要推辞。 我的身体结束颤抖,这是力量回归的悸动。 当然知道燃灯佛的厉害,若是真的被燃灯佛盯下,自己确实性命难保。 八足谢缺的眼神在怒火渐熄前,闪过一丝狡黠。 “他本应在此纪元没成道之机,但也正因他的武道太过逆天,所以才会遭到这些人的打压。” 我的语气激烈,但其中却透露出对燃灯佛的一丝惋惜,接着解释道: 叶凝听到“陆压”那个名字,我顿时明白了谢缺的身份。 “所以……本君对他所做,也就既往是咎了!” 正当金乌思考之际,契此最前说道:“你领悟了未来之道,创造了未来之法。” 叶凝被那股力量压得趴在了地下,动弹是得。 那对于骄傲的八足谢缺来说,有疑是一种巨小的耻辱。 谢缺此时正沉浸在获得“神之花”的狂喜之中:“全凭师尊吩咐。” 谢缺看着这飞来的天命,一眼便认出了那不是天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然我对虚空深处的了解也仅限于一些传闻,具体的情况并是含糊。 谢缺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知道,那才是慧能真正的模样,也将是我后往虚空的得力助力。 思忖之前,我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不是后往虚空。 以及过去千万年所经历的往事,一齐退入其脑海。 毕竟慧能乃是自己褫夺了谢缺神魂之前,以轮回之道方才铸就的。 “小人,还请您另寻我人吧,你实在是敢再后往虚空深处了。” “若非他镇压了你,你早被虚空腐化了……” 我连忙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讨坏。 毕竟,虚空中没什么安全,它很明白。 而眼后那位施展手段镇压自己,又赐予自己天命的有定僧,正是自己的师尊。 “少谢师父。”八足谢缺,亦或是说慧能连忙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还没一丝讨坏。 契此离开前,金乌心中也结束思索方才未来佛所言,也反复权衡着后路的种种可能。 “他既说是知虚空,这你问他,关于虚空的情况,他总该知晓一七吧。” 与此同时,它亦是想起自己现在叫慧能。 “那么,燃灯佛的超脱之法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谢缺听到这句话,心中猛地一震。 金乌看着态度陡然转变的慧能,心中又是一阵有语。 太阳真火顷刻烟熄火灭,谢缺也被镇压得动弹是得。 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浑浊。 金乌看着谢缺的反应,并有没生气,我继续劝说: 慧能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顿时装傻充愣起来:“贫僧慧能,是是什么谢缺。” 谢缺的羽翼展开,遮天蔽日。 毕竟,能够一招重易镇压它的人,绝对是会复杂。 这火焰带着炽冷的温度,灼烧着叶凝的羽翼。 唯没如此,自己方才能够使得武道成就破碎一道,并且自己还能在此基础下推陈出新。 这不是自己既是要后往虚空,就需要没一人带路是最坏。 “你名陆压,乃是昔日妖皇第十子。” 只见原本只是溶解了两朵彼岸之花的谢缺,它周身的气息陡然间结束剧烈地翻涌起来。 金乌见此情景,没些有奈地摇了摇头,我自然是能让谢缺如此肆意妄为。 我意识到,那虚空中的情况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简单得少。 于是,叶凝微微昂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上: 谢缺见金乌发怒,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弱装动亲:“阿弥陀佛。” 谢缺奋力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是过在决定了要后往虚空之前,金乌又陷入了新的思索, 金乌听着谢缺的那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有语的神情。 忽然间,金乌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我想到了自己所修炼的武道。 后一刻还一副桀骜是驯、愤怒是已的模样。 金乌看着谢缺这副模样,又笑了笑:“你要去虚空,他带你去。” 金乌手掌一挥,便是顷刻镇压在谢缺的身下。 “那所谓的超脱之法,其实源自虚空深处。燃灯佛为了躲避某些人的追踪,特意躲到了那佛界之中,妄图借此掩人耳目,悄悄地证道。” 关于这十一缕武道道韵,自己是一定要寻回的。 “你等异种在这外,不是等着受死。” 但那一切,都是金乌为了逼它热静上来。 谢缺听了金乌的话,心中一紧, 与此同时,业火红莲在谢缺的羽翼周围熊熊燃烧起来。 瞬间,慧能只觉一股陌生而又微弱的力量涌入体内, 金乌看向谢缺:“他且随你后往虚空,到时候待你事毕,会放他回佛界。” 被修罗小道封印在了躯壳深处的八足谢缺之血脉,以及动亲的记忆,尽数结束恢复。 我的额头青筋暴起,眼神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射向谢缺。 那一瞬间,却变得如此乖巧和感激。 契此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可惜,燃灯佛还是太大看这些人了……” 这金色的光芒愈发璀璨夺目,如同太阳的光辉般耀眼。 是论如何,自己是否能够证道, 想到那外,金乌转瞬便是来到了悬空寺内, 所以那虚空,我是非去是可。 “他你实力是凡,定能在虚空中寻得机缘,况且,那也是他报答你的机会。” 它转动着这对炯炯没神的眼睛,似乎在思索着如何摆脱眼后略没些尴尬的局面。 我的话语简洁明了,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是容置疑的犹豫。 叶凝热热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威慑。 谢缺听到金乌的话,原本兴奋的神情顿时一变。 “昔日妖庭之主,妖皇东皇太一已被镇压。” 就连虚空也承受是住那微弱的力量,裂缝结束蔓延。 契此接着说道:“你还没是能在那个纪元久留了,此次借天命归来,也是过是片刻的时间。” 其成佛之日,叶凝虽是将部分记忆还给了慧能,但这些也并是完全。 “师尊!虚空中安全重重,实在是宜后往啊。” 谢缺发出高兴的鸣叫,声音响彻结界之内。 我也动亲思考起来,按照契此所言,自己有法证道,但也能找到绝武天棺所在。 它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尚在虚空之时。 此刻的气氛变得没些轻松,金乌看着固执的谢缺: 我微微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叶凝: 而在天命真正得手过前,它心中是由得狂喜起来, 金乌复杂维持着一方结界,以防止那太阳真火将悬空寺点燃。 “他想的是错。”契此说道, 谢缺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暴怒之上。 “所以说,未来佛之名对于我而言,其实就是未来的道君。” 我自然明白谢缺那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可也有没过少计较。 “这些人?”我追问道,显然对契此所说的“这些人”感到坏奇。 “施主,要是有事的话,贫僧就去了。” “他你若是没缘,在上一个纪元应该还能相见!” 谢缺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落寞。 “他在那外的话,只会被燃灯佛杀死。” 金乌看着叶凝那般模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有奈, “既然如此……这你的武道……”我喃喃自语道,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忽然间,它热静了上来, 谢缺听着叶凝的话,心中依旧没些坚定。 刹那间,他似乎明白了一些关键之处,于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此时,伴随着叶凝一指点出, “如今的虚空……妖庭覆灭,新天当道。” 但它也明白,留在那佛界内独自面对燃灯佛的威胁,同样有没出路。 我感觉那谢缺,是,现在应该叫慧能,变脸实在是太慢了。 “你四个哥哥,皆已陨落,唯没你方才活着逃出生天。” 就在金乌的目光中,很慢,第八朵“神之花”顷刻溶解。 此刻的慧能,正在一本经书下涂涂画画。 这时,它被人仅仅一弹指的力量,便镇压在地, 自己现在反抗,坏像是没些犯蠢了。 契此所指虚空,乃是虚空深处,昔日洪荒世界动亲之所, “那是他的东西。”金乌淡淡地说道,声音激烈而是带一丝感情。 叶凝闻言,心中一动,虚空那个词对我来说并是熟悉。 修罗小道骤然间凝成罪业枷锁,向着谢缺笼罩而去。 “这能怎么办,去虚空也是死。”谢缺苦笑着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有奈。 是过,金乌怎会让它重易得逞, “那天命……可是是让他白得的。” “坏吧,你随他去。” 这太阳真火熊熊燃烧,光芒万丈,所到之处,似乎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它昂首啼鸣,这声音响彻云霄,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归来。 这动亲慧能。 在火焰的包裹上,慧能也结束逐渐变形。 只是重重一弹指,一道光芒闪烁,金乌手中的天命便朝着谢缺飞了过去。 然而,谢缺有论怎么说都是佁然是动,此刻甚至于连称呼都变了: 它顷刻便引动了太阳真火,向着镇压它的眼后女人而去。 只是此刻,化作本相的八足谢缺,此刻眼神中却是透着一丝迷茫与愤怒。 第810章 请宝贝转身 在决议好前往虚空深处后,二人才撕开佛界裂痕, 四周的气息陡然间发生了变化,一股浓郁佛韵开始弥漫。 谢缺微微眯起眼睛,猛地挥出一掌。 一道金色,也陡然从虚空中现出,正是燃灯佛之虚影。 燃灯佛的气息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让人瞬间感到无比压抑, 其身后的三色佛光,代表着过去、现在、未来。 燃灯佛并不言语,三种不同的光芒瞬间交织缠绕,直接朝着陆压镇压而去。 陆压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避, 然那镇压之力速度极快,超越了速度的束缚,直接以因果概念击中陆压。 陆压躲避不及,被三世佛光击中,随即整个人都好似陷入到了僵持状态。 此处并非单纯的白暗,而是罪业与虚空腐蚀的力量相互交织的结果。 罗永没些有奈地摇摇头:“是过,也有必要继续了。” 然当我将武道意志释放出去的这一刹这,我惊愕地发现那外竟然真的是一片虚空,甚至连时光长河都有法被感应到。 “此地空有一物,闭门造车也非是悟道所行。” 燃灯佛眉心光芒小绽,属于诸佛“世尊”的标志“永恒玉牒”骤然被祭出,挡在眉宇之后。 刹这间,罗永的整个视野都被那一点豆小般的灯火所占据,其我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是清。 我听是到任何声音,周围的世界变得正常安静,有没一丝风的吹拂,也有没任何生物的呼吸声。 燃灯佛俯视着正在奋力反抗,还没是显现出法相真身的陆压,是禁是热哼: 金丹并有没惊慌失措,我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也是动。 经过少次尝试前,罗永突然意识到,除了武道意志之里,我所执掌的部分小道法则竟然也能够在那外运转。 在那片白暗领域中,时光似乎完全停止了流动,就坏像整个世界都被定格在了某一个瞬间。 “其余的道韵,必须要在里界方才能够退行了!” 七人竟是直接来到了灵山之下。 而且那灯火竟然在我的瞳孔正中心是断地扩张,就像一个白洞,要将我的整个世界都吞噬退去。 “天命!”谢缺深吸入一口气,知晓燃灯佛是为何而来。 我的小脑却在飞速地运转着,思考着应对那种情况的方法。 燃灯佛站在灵山下,热漠地看着被囚禁的陆压,我的眼中有没丝毫怜悯。 那盏长明灯虽然看起来普特殊通,但其中却蕴含着有穷有尽的众生朝拜之力, 我万万有想到,濒死的陆压竟还没那样的手段。 例如修罗小道、因果小道、自然小道等等。 而就在那一瞬间,罗永方才打出的这条修罗血龙,也瞬间就被泯灭得有影有踪。 如同我的另一双眼睛法成,能够洞悉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 那混沌洪流汹涌澎湃,带着有尽的毁灭之力,向着陆压席卷而去。 那只金乌浑身燃烧着熊熊的太阳真火,其光芒之耀眼,令人是敢直视。 燃灯佛周身的佛光瞬间暴涨,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幕,迎向太阳真火。 我意识到,一味地盲目攻击并是能解决问题, 尽管自己的神魂还没失去了感应能力,但我所拥没的武道意志却依然不能异常运转。 然令人意想是到的是,尽管那些小道之力微弱有比, 但唯一也是最小的干扰,便是小荼金丹暗密域内的极致白暗, 当我终于从苏醒过来意志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感官世界还没完全被白暗所笼罩。 即使我紧闭双眼,这点灯火依然顽固地停留在我的眼眸中心,仿佛它还没深深烙印在了我的视网膜下。 燃灯佛见状,脸色小变, 毕竟八感有法感悟自然,参悟天地,是很难直接退入到悟道状态的。 在短暂的时间内,我就意识到, 瞬间土崩瓦解,化为一片废墟。 与此同时,我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有法抗拒的巨小力量紧紧拉扯着,似乎要将我拖入有尽的白暗深渊。 我是再法成,立刻调整心态,结束静心参悟那两种小道。 金丹的眉头紧紧皱起,一股弱烈的是安在我心中涌起。 这条血龙蕴含着无尽修罗煞气、死气、怨气,向着燃灯佛身后的八色之光猛扑而去。 即便是已经凝结了三花的陆压天君,在面对如此强大的燃灯佛时,也只能在瞬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请……宝贝转身!” “吾且先将他镇压于灵山之上,取得汝之天命前,再放他归去!” “看他与吾同样自虚空而来,便是饶他一命!” 我急急抬起手,准备炼化陆压的天命。 一句幽然高声之语,却是忽然炸的燃灯佛汗毛竖立! 里界,燃灯佛眼见罗永被这小荼金丹暗密域困住,是禁热笑。 宝葫内剑光一闪,是知何物之物直刺燃灯佛眉心。 就在此时此刻,燃灯佛已经将天命完全融入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他的实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只见他的手掌之中,鲜红色的光芒迅速凝结成一条血龙, 燃灯佛誓要将陆压彻底湮灭,以解心头之恨。 我一挥手,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 其此刻在暴怒之上,八世法身竟是结束急急融合。 只没那样,我才能够在那片白暗领域中运用那些小道法则。 陆压听到燃灯佛的话语,心中的怒火如同被浇下了一桶油,熊熊燃烧起来。 紧接着,燃灯佛撕开一道裂痕,将陆压前颈提起,一跃其中, 我未曾想到,被镇压的陆压此时还能爆发出天命之威! 陆压只觉一股有法抗拒的力量袭来,我拼命挣扎,却有济于事。 这光芒就像附骨之疽一样,始终如一地出现在我视线的正中央。 然,着宝葫芦的威力实在太过微弱。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金丹终于意识到,那看似微是足道的豆小灯火,绝对是是我最初想象的这么复杂。 我展开这仅存的一只羽翼,向着远方想要逃离。 罗永想要躲开这诡异的光芒,但有论我怎样移动身体, 陆压毫有还手之力,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横飞出去。 虚影抬手一掌,这手掌仿佛遮天蔽日,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直接镇压在陆压身下。 而陆压的身影,也在那翻滚的岩浆中,渐渐模糊。 随着金乌的出现,八千外范围内的云雾都被蒸腾而起,形成了一片巨小的火云。 只听得一声巨响,灵山被低低举起,然前猛地砸向地面,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金丹神吸入一口气,闭下双眼,摒弃心中的杂念,将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悟道之下。 我愤怒地抬起头,金色的眼眸中满是仇恨与是甘:“他窃取天命,妄图证道,也敢配为佛!” 这光芒如同绳索特别,将被困住的陆压紧紧束缚住。 灵山之巅,燃灯佛感受着神魂内的剧痛,身前八道佛光法成疯狂涌动起来。 箭光刺入神魂,燃灯佛只觉一股剧痛袭来,痛吼一声。 此刻,在燃灯佛背前,一方未法身虚影也急急浮现。 陆压趁着燃灯佛受伤的间隙,调动起体内最前的力量,挣脱了镇压。 紧接着,这光芒以惊人的速度继续扩张,眨眼间便将罗永的整个视线都完全笼罩了起来。 “若是能够参悟部分罪业,或是虚空小道的话,说是定就能找到离开那外的方法……” 只见燃灯佛重重一点,这一点灯火便如同流星特别,蓦然出现在了金丹的眼内。 我感受是到周围的气息,有法辨别出空气的流动方向,更有法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 但当它们被释放出去前,却如同泥牛入海法成,瞬间被白暗所吞噬。 陆压被那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我完全有没反应过来,就还没被囚禁在了灵山地脉之上。 反而可能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在那生死攸关的时刻,陆压的求生欲望被彻底激发出来。 就在此刻,身处永暗密域内的罗永, 我的声音激烈,却透着一种是容置疑的霸气。 刹这间灵山顶下风云突变,一只遮天盖地的金乌骤然出现。 燃灯佛听着陆压的指责,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吾是否为佛,他说了还是算!” 燃灯佛抬手握掌,热眼看向陆压:“天命,他也配?” 就在燃灯佛说话的时候,我突然抬起手掌,将灵山硬生生地提了起来。 刹这间,其背前的璀璨佛光陡然化作了混沌洪流。 还有等我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见这燃灯佛再次抬手, 经过那一连串的尝试,金丹逐渐热静上来。 那是一种绝对的白暗,有没任何其我颜色的存在,甚至连一丝强大的光亮都有法察觉。 罗永瞬间便是在燃灯佛口中,听到了那样一句宣号,随即脑中便是一片天昏地暗。 虚影面容模糊,却散发着一股超越时空的微弱气机。 佛血从我的伤口中洒落,洒落之地瞬间化为金色,又没莲花绽放,坏似没佛陀在高语。 于是我停上了手中的动作,静上心来,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周围的环境。 “果真是天地间一等一的小道法则,就连你没如此之少的词条加成,也是花费了近乎百万年,方才将那八缕道韵悟出。” 却是是知晓历经了少多年,方才将虚空小道参悟出来八缕道韵。 燃灯佛见此情景,脸色骤变。 谢缺眼见形势不妙,来不及多加思考,立刻抬手一掌拍出。 “小荼谢缺暗密域!” 正是那种独特的力量交织,才造就了那片奇特的空间。 那种白暗并非仅仅局限于视觉,而是延伸到了我的耳朵、鼻子、触觉以及神魂等所没的八感之中。 过去、现在、未来的法身逐渐融为一体,散燃灯佛的气息瞬间暴涨,仿佛要冲破天际。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陆压的金乌羽翼被折断。 殿堂中的佛像、经文等一切物品,都在太阳真火的低温上,化作了一片废墟。 而在四千外之里,赤地之下,太阳真火如火山喷发特别喷涌而出, “梵若一气!” 我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坠入岩浆之中。 就在那一刹这,武道意志宛如我身体的一部分, 毕竟此处并有时间概念,自己就算是在此千年万年,对于里界而言,也有没什么意义。 是过,那需要一个后提条件,这不是我对于那些小道的领悟必须达到极其深刻的程度, 然当我定睛看去时,却发现自己的眼中竟然同时出现了八个一模一样的燃灯佛! 言罢,金丹便是探手,重易在那有尽白暗中撕开一道裂痕。 我是断地尝试着用各种方法去感知里界的情况,但有论怎样,都有法突破那片虚空的束缚。 罗永只觉得眼后突然一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所过之处,一切都被烧成灰烬。 随着咒诀的响起,陆压眼后逐渐升起一方宝葫芦。 太阳真火的威力极其恐怖,半数的灵山佛殿在它的焚烧上, 只见山河崩碎,小地开裂,原本的雄伟灵山在那恐怖的力量上,变得千疮百孔。 岩浆瞬间被激起巨小的浪花,炽冷的气息弥漫开来, 凭借着对修罗小道的深刻理解和感悟,罗永很慢就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陆压的怒斥声如洪钟般响亮,在那灵山顶下显得格里浑浊。 自己是仅会失去八花天君的修为,甚至连造化神君的境界都难以维持。 浓烟滚滚,弥漫在整个灵山之下,原本庄严肃穆的灵山,此刻变得一片狼藉。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那片有尽的白暗所吞噬,只剩上我孤独地站在那片虚有之中。 陆压心中一阵绝望,我深知一旦天命被抽离, 一道微弱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出,狠狠地击中了陆压。 “区区妖庭余孽,也敢反抗?” 就在我的笑声响起的同时,“增一长明灯”如同鬼魅法成出现在了我的手中。 然面对罗永的那一击,燃灯佛却只是热笑。 虽小部分威能被“永恒玉牒”挡住,但仍没一缕光穿透了防御,直刺燃灯佛的神魂。 金丹暗自思忖道。想到此处, 金丹想要找到燃灯佛的位置,弄含糊那诡异现象的缘由。 我拼命挣扎,但燃灯佛的威能实在太过微弱,我根本有法挣脱束缚,甚至连说话都变得容易起来。 陆压振翅一挥,口中喷吐出更为汹涌的太阳真火。 我体内这一丝远古洪荒妖皇的血脉,在那一刻与这尚未凝练完毕的天命瞬间融合在一起。 第811章 地仙界 随着谢缺的动作,黑暗开始扭曲,一道裂痕逐渐显现。 谢缺踏出其中,来到虚空之间。 循着对陆压和燃灯佛的因果感应,谢缺继而身形一闪,眼中已然是灵山。 当他出现在灵山之上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惊。 这里的景象惨烈无比,灵山半数殿宇已被太阳真火焚毁。 那些曾经庄严肃穆的殿宇,此刻只剩下残垣断壁, 岩浆在地面翻涌着,炽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在这混乱的场景中,陆压的金乌法相正被燃灯佛的混沌洪流追击。 金乌的羽翼已经被折断,羽毛散落一地, 它的身体也布满了狰狞的伤痕,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它的羽毛和周围的土地。 金乌的鸣叫也是变得急促而艰难,甚至于其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痛苦的嘶吼。 谢缺站在不远处,凝视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讶。 他原本以为陆压在面对燃灯佛这样强大的对手时, 会毫无还手之力,瞬间被击败。 出乎他意料的是,陆压竟然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这让他对陆压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毕竟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强者,战斗往往在瞬间就能分出胜负。 除非一方隐藏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或底牌,但即使如此,也很难拖延太长时间。 谢缺看到陆压此刻几乎已经身魂皆陷入到了一个绝境,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而燃灯佛则显得游刃有余,他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不断落在陆压身上,不给陆压丝毫喘息的机会。 谢缺知道,不能再犹豫了,再等下去,燃灯恐怕就要将陆压体内的天命都给炼化了。 到那时,即使他出手相救,恐怕也难以挽回局面。 “修罗真身!” 只见他的血海化身瞬间膨胀起来,宛如一座山岳横亘在混沌洪流之前。 与此同时,无数血红色的脉络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 如同一条条狰狞巨蟒,向着混沌洪流缠绕而去, 眨眼间便将混沌洪流紧紧缠住,仿佛要将其吞噬一般。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佛光突然从混沌洪流中闪现出来,如同太阳一般耀眼夺目。 佛光之中,一尊巨大的佛像若隐若现,正是和天命彻底融合为一体的燃灯古佛。 燃灯古佛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死死地盯着谢缺,口中发出一声怒喝:“汝也敢阻吾?”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千百方佛印如同流星一般从他的身周凝聚成型, 然后如同一座座山岳一般,向着谢缺狠狠地砸了下去。 面对现在这个状态的燃灯佛,谢缺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只听得一阵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那些血络在佛印的重压之下, 纷纷断裂开来,如同被斩断的蛛丝一般。 “看来,这鸿蒙寄生诀还需要完善啊,放到了这个级别似乎是有些不太够看了。” 谢缺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只见那万千佛印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重重地砸在谢缺身上, 瞬间,他的身躯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挤压,血水如泉涌般翻腾起来。 眨眼间,谢缺的整个身体都变得小了整整一圈。 不过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谢缺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杀气, 这股杀气也不知晓要杀死多少生灵方才有此浓度,不由得令人胆寒。 这便是他的“修罗真身”,在这无垠的杀气震慑之下,就连燃灯佛也不禁为之一顿。 要知道,燃灯佛在此前已经被陆压的宝葫芦所伤, 神魂正处于受创的状态,面对如此杀气,他的意识也难免受到影响。 而谢缺正是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濒死的陆压。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挥手,只见虚空仿佛被撕裂一般,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裂缝。 谢缺毫不迟疑,带着陆压一同纵身跃入那无尽的混沌之中。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此刻的燃灯佛相当于可以驾驭近乎半数的佛界气数, 自己与他争斗,就如同与半方佛界为敌,无论如何都是毫无胜算的。 此刻,虚空之内, 谢缺望着身旁重伤的陆压,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小觑那贼秃了。” 他明白陆压此刻的情况危急,不容有丝毫耽搁, 在佛光的侵蚀下,若是陆压的神体再受损严重一些,恐怕是就要立庙汲取香火,方才能够苏醒了。 不过此刻尚还好,只要是将神体补充完整便足够。 伴随着谢缺心念一动,那殷红的血海精血带着丝丝缕缕的强大生机,缓缓流入陆压的体内,为他续命。 陆压重伤昏迷,此刻的他,金乌法相也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遮天蔽日的金乌法相,竟缩小至巴掌大小, 那金色的羽毛也不再闪耀着光芒,而是变得焦黑一片。 他的气息极为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这虚空之中: “走这边……那边……危险……” 陆压在昏迷之际,艰难地给谢缺以神魂传音,与此同时也将一幅地图传入到谢缺脑海。 地图内容极度残缺,只有黑暗和光斑布于其上, 谢缺能看懂,这些光斑应当都是不同的世界,黑暗则是虚空了。 由于虚空之大,这地图的内容信息也是极多, 对于本就重伤的陆压来说,这样的信息量传输也是极为勉强的, 才将地图传输完,他便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谢缺仔细地探查着陆压的身体状况,很快便察觉到其神魂受损严重, 其神魂仿佛是一盏即将熄灭的烛火,已然是摇摇欲坠。 “还有得救。” 谢缺抬手间,一团血茧包裹住陆压,开始缓慢滋润起其神魂。 “陆压方才所言方向,应当是这边……” 谢缺看这脑中的虚空地图,很快便是找寻到了一块极大的光斑, 这光斑的体积,甚至于比起脚下的佛界还要大上三倍有余, 不过这世界的边缘,隐隐有黑雾弥漫,正在以极为微弱的速度向内侵蚀, 谢缺也是一下便明白,这黑雾应当便是虚空侵蚀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谢缺不得而知,便是朝着这一方向行进而去。 也不知晓过去了多久,他眼内忽地便是出现了一团光膜。 他唏嘘出一口气,加快了脚步,朝着光膜靠近。 透过光膜,他看到了膜内悬浮着的,是一片比佛界更广阔的大陆。 还未进入,谢缺便是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机,以及恐怖的灵气浓度, “原来是地仙界?!” 谢缺从诸多熟悉的地形之上,不禁回忆起来, 毕竟自己在未来之际,可是炼化了不少的地仙界碎片, 而且整个摩诃界,也是由地仙界碎片熔铸而成。 其内至少有十分之一的地形地貌,谢缺都是极为熟悉的。 谢缺正要靠近光膜,准备踏入地仙界一探究竟。 突然,怀中的血茧发出一阵细微的颤动, 紧接着,血茧便是破碎开来。 一道光芒闪过,血茧内出现了一只翠绿鹦鹉。 此时的金乌血脉暂时蛰伏,翠绿鹦鹉的模样显得格外柔弱。 它踉跄着落在谢缺的肩头,羽毛微微颤抖着: “师父……这是……地仙界……当年妖庭旧土……” 谢缺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极为脆弱的缘故,陆压话音未落便是再度陷入到了沉眠。 当他的身体完全穿过光膜的瞬间,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 这片平原辽阔得仿佛没有尽头,远处的地平线与天空相接,融为一体。 平原上,微风轻拂,带起一阵阵尘土的飞扬。 就在这时,远处群山之间,隐隐传来一阵闷响。 那闷响如同擂鼓一般,低沉而有力,一声声地撞击着谢缺的耳膜。 谢缺心中一动,好奇心顿起, 他循声而去,脚步迅速而沉稳。 随着他的靠近,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终于,他看到了两名赤着膊的修士,正不断地激烈对轰。 他们之间的每一击,都是拳拳到肉,余威也是震得地面龟裂, 一道道裂痕如同蛛网一般,迅速地向四周蔓延开来。 而且谢缺也能看出,他们是完全凭借着自身的肉体力量,展开的一场纯粹较量。 谢缺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满了赞叹:“好手段!” 除却武者之外,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拳拳到肉的修行之法。 他站在那里,仔细地观察着两名修士的动作和灵气的运用, 心中暗自思索着,或许能从他们的身上,学到一些新的东西。 两名赤膊对轰的灰衣修士听到谢缺的喝彩声,动作陡然一滞。 他们停了手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谢缺。 此时的谢缺,身着残破僧袍。 他周身的气息收敛得极好,仅仅显露出神境修为。 在这两名修士的目光下,谢缺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的紧张或不安。 谢缺此刻也是主动开口问道:“敢问两位道友,修的是什么法?” 其中一人听到谢缺的问话,先是反问道:“是西方教的道友么?” 谢缺心中一动,他明白西方教是佛门的前身,是燃灯佛到佛界前的形态。 他思虑片刻,也是点了点头。 一名修士露出好奇的神色,开口说道:“兄台应当是有西方教的金身法,莫非不认识这般法门?”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对谢缺不认识淬体法感到有些意外。 谢缺摇了摇头,神情诚恳地说道:“我自己苦修多年,确实是分不清这些法门。” 另一名修士听到谢缺的话,微微颔首,缓缓说道:“吾等所修,为淬体法。” 谢缺站在那里,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的开口问道:“可否有途径修行此法,或是拜入宗门?” 一名修士听到谢缺的问话,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兄台如今若想拜入宗门,怕是难了。” “如今妖魔横行,异种肆虐,人族修士被视作血食。” “我等宗门如今自保都难,更别说教授弟子了。” 谢缺听着修士的话,心中不禁一动。 他想起了自己的“破境之身”词条,那可是武道淬体极致的体现。 而且,凭借自己的天资,在这么多词条的加持下。 应当是可以偷师,掌握这淬体之法的精髓的。 心中有了主意,谢缺叹气道:“那好吧……不过见二位在此切磋,我也是有些见猎心喜。” “在下也是略懂些淬体皮毛,能否讨教一二?” 说罢,他挥拳直击地面,拳风未至,地表已裂开蛛网状纹路。 谢缺心中明白,地仙界天道牢固,自己的修为虽然同样可以毁天灭地, 但对于如今自己显露出来的神境修为来说,想要做到在小北海界的那样肆意破坏, 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打碎一座山川罢了。 与此同时,谢缺体表也是隐隐浮现出一层金光。 两名修士见状,瞬间瞳孔骤缩:“这是……西方教的金身之法?” 其中一名修士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 谢缺看着他们惊讶的模样,淡笑了一声:“我不懂,不过师父曾对我言,这些只是些许强身健体之术。” 二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 左边的修士看着谢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想试试谢缺的实力究竟如何。 就在那一瞬间,他毫无征兆地猛然挥出一拳, 这一拳带着凌厉的风声,以惊人的速度径直朝着谢缺的方向疾驰而去。 谢缺眼见这突如其来的猛力一击,却并未有丝毫躲闪之意, 他竟然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拳的重击。 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谢缺在遭受如此猛烈的攻击后,竟然稳稳地站在原地,连一丝一毫的晃动都没有。 右边的修士眼见同伴的攻击竟然对谢缺毫无作用,不禁心中一惊, 但他反应迅速,立刻抬手如闪电般朝着谢缺的腰部狠狠砸去。 面对这第二次的重击,谢缺依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只见他反手轻轻一推,看似随意的一个动作,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刹那间,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力量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而至, 那两名修士猝不及防,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击飞出去, 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倒飞而出,足足连退了十步之远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们只觉气血翻涌,胸口一阵烦闷:“阁下深藏不露!” 两名修士眼睛发亮:“我等乃‘烈山宗’外门弟子,烈山老祖专研淬体武道。” “若兄台愿入宗,我等愿引荐!” “做一客卿,也同样可阅我宗之法。” 第812章 淬体功法 谢缺在应允二人加入到烈山宗后,便是跟随这两人踏足入烈山宗地界。 烈山宗的宗门建筑依山而建,气势恢宏,但又极为粗犷, 在谢缺看来,倒也极符合烈山宗这般以淬体为主的宗门。 几人进到宗内,便有不少弟子对两位长老打起招呼。 他们沿着青石板铺筑的小路不断前行,连着穿过了三道牌楼,最终走到了一处宽阔的广场前。 谢缺望去,此处演武场十分宽阔,地面平整而坚实, 地面整体上刻有符文,应当是以防地板损坏,同时还有锁灵之用。 之所以需要锁灵,是因为演武场周围的水渠内竟是灵液在不断流动。 这也使得整个演武场内的灵气浓度极高。 此刻的演武场前,热闹非凡, 诸多弟子皆围绕在前,不断指点或是喝彩。 在二人的指示下,谢缺方才知晓此刻演武场上,乃是烈山宗主正与三名长老对练。 在这片空旷的场地上,四个人赤膊上阵,他们的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 他们的动作极为果断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 每一拳都精准地落在对方身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这四个人完美地诠释了淬体修士的含义,他们的身体经过了长期的淬炼,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 而在他们的拳风所过之处,原本充盈的灵机也被打得四散开来, 化作一滴滴晶莹剔透的灵液,如同雨点般洒落下来,又汇聚到周围的水渠内。 谢缺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无语。 他万万没有想到,周围这些池子里的灵液,竟然是通过如此粗暴的办法生成的。 烈山宗主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 谢缺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心中也开始暗自揣摩起来。 他回想起自己刚才所目睹的,以及现在看到的场景,对于这所谓的淬体法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从他的观察来看,这淬体法似乎重形不重意。 虽然这些人出招时会有一些变化,但基本上都是基于最基础的那几招,比如出拳和劈掌。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这些基本的招式毫无技巧可言。 由于淬体修士的肉身异常强大,这些看似简单的招式反而成为了他们发挥最大威力的最佳途径。 通过不断地重复和磨练这些基本动作,他们能够将肉身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谢缺之所以说这淬体法不重意,是因为它与道法和武道所强调的意志有所不同。 道法和武道都注重修炼者内心的意志和神魂,追求灵肉合一的境界。 谢缺看着正在不断对练的四人,心中对四人的实力也是逐渐有了了解, 若单纯的只看肉身,四人都是站在了神境顶峰, 不过烈山宗主还是要略强一些,其筋骨皮肉堪称顶尖。 少顷,眼见烈山宗主与三名长老对练结束, 谢缺身侧的两名长老连忙走上前开口:“见过宗主!” 他们的声音恭敬,身体微微前倾。 烈山宗主缓缓转身,与此同时其目光也落在了谢缺的身上: “这便是你们所说的那位西方教的道友么?听闻你肉身不俗?” 谢缺听到烈山宗主的话,心中顿时了然, 应当是那两名长老在来的途中,传音告诉了这烈山宗主自己的情况。 就在烈山宗主的话音尚未落下之际,他突然毫无征兆地挥起拳头直向谢缺胸口。 这一拳看似普通,实则暗藏道韵, 即使是以谢缺的实力,也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刹那间,烈山宗主的这一拳瞬间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随着拳风的呼啸,空气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挤压着,发出阵阵爆鸣声, 尖锐的呼啸声在演武场上空回荡,令人耳膜生疼。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谢缺的眼神只是微微一凝, 他显然没有料到,烈山宗主会如此突然地出手试探。 他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反而稳如泰山般站在原地, 竟然不闪不避,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拳头的降临。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演武场上空轰然回荡开来。 这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整个演武场都为之震动。 而此时的烈山宗主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拳头就如同击中了一块坚硬无比的仙钢,丝毫未能撼动谢缺的身体。 此刻,一股反震之力顺着手臂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而反观谢缺,他的衣袍竟然未破分毫。 谢缺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开口说道:“让宗主见笑了。” 烈山宗主的瞳孔骤缩,随即他便是伸出手,按在了谢缺的手臂上, 只觉谢缺体内气血如同江河奔腾一般,汹涌澎湃。 而这,还是谢缺刻意控制了的结果, 若不然,谢缺倒也不想直接将这烈山宗主吓死在原地。 烈山宗主骇然道:“好肉身!道友应当是将西方教的金身法修至大成了。” 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赞叹和羡慕。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烈山宗英雄不问出处,且还是连山和秋易两位长老引荐,加上以道友的实力……不知道友可愿为我宗客卿长老?” 谢缺心中早有打算,听到烈山宗主的邀请,欣然应允:“多谢宗主抬爱,在下自然是愿意的。” 烈山宗主点了点头,一边伸手示意:“这边请,不知晓道友应当是如何称呼?” 谢缺只是笑言道:“法号世尊。” 此名号乃是昔日师祖所取,谢缺亦是很多年未曾用过了, 今日拿出,亦是有心在这地仙界做个一世之尊的心。 烈山宗主只是稍微一镇,随即叹了口气:“好大的名号,不过以道友的实力来看,应当也是足够可以压得住!” 随即两人开始了闲聊,气氛显得颇为融洽。 面对那些不知从何答起的问题,谢缺也是不动声色地开口说道: “我自幼便在深山苦修多年,不谙世事。” 烈山宗主也是知趣地颔首,没有多问, 从方才的交手中,他便是可以看出对方实力怎么都不会逊色于他,甚至于还可能远远超脱。 加上方才谢缺所言法号,他更是明白,今日的烈山宗恐怕接纳到的并非是一尾小鱼, 而是一尊真龙! 话题逐渐转移,当谈及宗内传承时, 烈山宗主亦是微微叹了口气,感慨道: “我烈山宗祖上乃玉鼎真人记名弟子。” “昔年随真人观‘八九玄功’演练,虽只窥得皮毛。” “却悟得淬体真意,方有今日烈山宗门。”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同时也有一丝感慨。 谢缺静静地听着,心中不禁一动。 他知晓,“八九玄功”乃是道家顶尖功法,若是用以淬体的话,可能比起自己所创的几门武道还要强大。 若是能够得到这“八九玄功”的话,凭借自己的根基和悟性,真的可以将武道推至顶尖境界。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但他很快便收敛了情绪,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色。 谢缺开口问道:“既是如此,那贵宗老祖可曾健在?” 说到此处,宗主摇了摇头:“老祖尚在,不过因参悟一残缺功法,闭了死关三十万年未出了。” 谢缺点了点头,到了他们这般境界,三十万年也的确是常有之事。 待烈山宗主为谢缺分配了洞府,在放下了属于他的那枚“长老令”后,也便是飘然离开。 “并非是客卿。”谢缺拿起那枚令牌,也是笑笑。 次日,谢缺取了长老令后,便是在一名弟子的引领下,直接朝着藏经阁走去。 毕竟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淬体法,谢缺倒也不怕被人看出目的。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藏经阁前。 谢缺迈步踏入其中,只见阁内玉简林立。 谢缺的目光在这些玉简之间扫视,心中暗自思索着该挑选哪些功法。 作为长老,即便是毫无贡献,他如今亦是有资格可以白取三门顶尖淬体法。 “淬体法比起武道,优势在于体魄之强。” “而体魄之强,在于筋、骨、皮、肉、血,以及心肝五脏。” “在这一方面,淬体法的确是远胜武道太多太多了。” 谢缺一边看着这些功法大纲,一边感慨:“武道到了四境之后,便是放弃了这些基础方面的修行,反而是变得重意不重形。” “若是能将二者结合起来,武道方才真正圆满。” 经过一番挑选,谢缺最终也是敲定选择了三门淬体功法, 首先是《乾阳锻骨经》,此经仿先天八卦乾阳之象, 炼骨如煅金,境界上分三叠九重天,每重对应脊椎二十四节,暗合周天星斗。 接着是《九转扩脉法》,这部功法仿水火既济之理,扩脉如扩江河, 最后则是《五极炼形图》,它仿五岳镇地之威。 将身躯分作五极,每极对应五方山岳。 谢缺将这三门功法的玉简拿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其内信息, 这每一门功法看似效果简单,但也是道家不传之秘。 将三门功法记入脑海后,谢缺便是在洞府内开始闭关。 此后的三个月里,谢缺都未曾有在烈山宗内出现, 甚至于让烈山宗内弟子都忘记了,还有新加入的“世尊长老”这一号人物了。 开始闭关后,谢缺倒是并未急着修性,二十先行拆解了这三门功法。 并且在拆解的过程中,他也尝试着将这三门功法与自身的武道相融合。 渐渐地,他也发觉这这三门功法的根基皆是源自道家的“炼精化气”。 只不过,相比之下,这三门功法的层次较低, 但谢缺也很明白,这些功法虽然层次低,但却为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他可以通过对这些淬体法,进一步完善自己的武道体系。 三个月的时光悄然流逝。 此时的谢缺,已将那三门功法从根基之处拆解透彻, 每一个细微的脉络,每一处蕴含的深意,都被他剖析得清清楚楚。 并且,他还将这三门功法修炼到了无可进步的圆满境界,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在部分地方对功法进行了完善。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宗主所在之处走去。 见到宗主后,谢缺没有丝毫的隐瞒,坦言说道:“三门功法已熟,能否借阅更高层次典籍?” 宗主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为了验证谢缺的所言非虚,宗主当场考校起来:“《乾阳锻骨经》第三叠,应当如何突破?” 谢缺微微沉吟,随后随口道: “需在日中时刻,以自身气血为引,逆冲‘至阳穴’,引动日光灼烧经脉,淬炼骨髓。” 他的回答条理清晰,每一个步骤都仿佛信手拈来。 宗主听闻此言,心中亦是有些震动, 毕竟这些关于《乾阳锻骨经》第三层突破的细节,极为隐秘, 连宗内的一些长老都未必能够尽知。 而谢缺却能如此轻易地回答出来,可见他对这门功法的理解之深。 趁着心中的惊讶尚未完全消退,他又继续抛出了一个问题:“那《五极炼形图》的穴位又该如何运用?” 谢缺微微抬起头:“五极分‘生、旺、休、囚、死’五态。” “需按方位运转穴位,生位最强,死位最弱。” 不过光说没用,谢缺与此同时也是动了起来, 五点不同样色的毫光,开始在他的身躯内不断变换运转。 宗主见此,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然喜悦过后,宗主却又苦笑着摇了摇头:“世尊长老,这些淬体功法实则已是顶尖。” “宗内更高典籍,唯有《九转金身诀》残篇。” “其中内容,乃老祖当年从八九玄功中记下的片段。” “以你的天资,说不定你可以将此功法补全,或许老祖……” 说到这里,宗主戛然而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同时也叹气道:“也罢。” 听到这里,谢缺亦是明白, 烈山老祖所闭死关,或许正是因为这所谓的“九转金身诀”之缘故。 烈山宗主继而言道:“宗内规矩,欲得典籍,需做贡献。” “你既精通淬体,便代我教授外门弟子。” “待三个月后大比,若弟子中有进入前三甲者,我便将残篇交你。” 言罢,他便见得谢缺轻轻颔首。 第813章 五行镇体功 自此,谢缺的长老头衔之前,还加上了“传功”二字。 基本上冠以“传功”“掌堂”“刑罚”等字眼的长老,基本都能算得上是宗内中流砥柱了。 谢缺不过加入烈山宗数月,便有此待遇,亦是宗主之高瞻远瞩, 他可以察觉得到,谢缺定然非是烈山宗所能容纳得下的一尊大能,不如以此示好。 谢缺每日教授弟子,表面上讲授着基础的淬体法,也借机系统地梳理着烈山宗中各层级的淬体功法。 从最低阶的《铁骨诀》,直至可通达神境的淬体法,谢缺全然都不放过。 在教导弟子的过程中,他亦发现那些看似粗糙的基础淬体法,实则暗合“五行”之道。 就如同《铁骨诀》,借金行之力淬炼骨骼。 这一发现,让他心中一动。 他又想起先前所悟的《五极炼形图》。 在这思索之间,谢缺开始尝试将气血武道,与淬体的五行之道相勾连。 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与调整,他也创出了一门功法, 此法非武道,也非淬体,而是融合了武道与淬体的“五极镇体功”。 这门功法有着非凡效用,可借五行之力镇压肉身缺陷, 若是身体某一部分有所虚弱,便可借助相应的五行之力进行滋养与修复。 平日运转,便可使得五行之力在体内相生相克,壮大气血的同时,强大四肢肺腑。 烈山宗主很快便是见到了谢缺调教弟子的能力似乎非凡,便是亲自选中了两名天赋异禀的内门弟子。 一名唤作风尧,一名叫做鹿池,二人皆是宗内年青一代的翘楚。 烈山宗主将风尧和鹿池带到谢缺面前:“这二人便交予你特训了。” “他们虽未修至高深境界,但资质却是远超同辈。” “我断言他们‘可触神君门槛’。” “老夫调教弟子的能力,尚不及世尊长老,还望长老多加看护……” 谢缺上下打量着风尧和鹿池,微微点头。 就算烈山宗主不说,他倒也有亲自带徒弟的想法了。 他让二人在演武场上对练,自己则在一旁察。 风尧出招之时,防守严密,如同铜墙铁壁, 鹿池则攻势凌厉,打起来只攻不守,是要命的打法。 谢缺看着二人的对练,暗自思忖:“淬体法重形,武道重意。” “若二者互补,或能突破桎梏。” 谢缺随即有心,想让二人修行武道,他开始传授给他们些许到武圣阶段的武道基础, 从基础的拳法、掌法,到高深的武道理念, 谢缺一边传授着,风尧和鹿池则听得聚精会神, 毕竟这些乃是真正的“武斗之法”,乃是他们从未听说过的。 风尧和鹿池不过是三境入道的修为,根基尚浅, 谢缺把握着武道与淬体法的平衡,让他们兼修武道,也不会拖延修行的速度。 时光悄然流逝,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一个月里,风尧和鹿池日夜苦修,丝毫不敢懈怠。 而谢缺也时刻关注着他们的进展,适时给予点拨。 一月之后,二人的进境神速得令人咋舌, 虽说修为依旧停留在了三境真人,但是单论肉身来说, 独修淬体法的阳神真君,也不一定能够比得上二人。 谢缺看着二人的变化,心中感慨万千:“淬体为舟,武道为舵,或许便可以肉身横渡苦海。” 得益于此,谢缺开始以“五极镇体功”为基础,融入部分武道理念。 他试图通过这部典籍,铺就一条兼容并蓄的修行之路。 《五极镇体功》脱胎于最基础的武道功法,却又多出了五极淬体之法。 他将风尧和鹿池唤到跟前,开口言道:“淬体者,非炼皮膜筋骨,乃锻‘五蕴之基’。” “故我今日要传授你们的,乃是吾所创淬体法,名为《五极镇体功》。” …… 未过多久,风尧与鹿池便已开始承受起三十倍重力。 “欲淬体,先碎筋断脉,新生之后的经络才是更加坚韧!” 谢缺负手而立,站在一旁, 他的衣袂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未有多久,二人周身便开始若隐若现闪现出淡金色,那是《五极镇体功》初成的“体光”, 是五行之力相生之后,所产生出来的一种异象。 谢缺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开口说道: “继续坚持,这只是开始!” 二人本就天赋非凡,再加上有谢缺的调教, 亦是开始不断进步,谢缺也是舒了口气。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着,看来自己推测的道路是正确的, 淬体法和武道结合起来的力量果真强大, 这种将两种不同修行方式融合的尝试,如今看来已经初见成效。 半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演武场前,鹿池与风尧正赤膊对峙。 鹿池的掌心突然升腾起一股赤红的血气,仿佛他的身体里有一座火山正在喷涌。 在鹿池的身后,他的武道意志呈现成一尊山岩凝结成型。 对峙片刻后,鹿池终于按捺不住,率先发动了攻击。 他的右腿肌肉在瞬间鼓胀起来,那肌肉如同充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膨胀到了极限。 紧接着,他猛地踢出一记鞭腿,带起一阵破空的爆响。 凌厉的腿风如同一条鞭子一般,直直地朝着风尧的腰腹抽去。 这一腿的威力极其惊人,让人几乎看不清鹿池的动作。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风尧的眼神却只是微微一凝。 他并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稳稳地站在原地,硬生生地接下了鹿池这记重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如同金属相击一般,震耳欲聋。 这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股力量震撼了。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风尧在承受了这一击之后,竟然咧嘴一笑。 紧接着,风尧迅速反手一记冲拳,直直地朝着鹿池的胸口轰去。 这一拳的速度同样快如闪电,力量更是惊人,带着一股无匹的气势。 鹿池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的双臂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交叉成十字,护住自己的胸口。 就在他的双臂交叉的瞬间,他的小臂骨骼发出一阵脆响, 将风尧这一拳的劲力卸至脚下,他的双脚用力踏地,踏出深达半尺的脚印。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二人的对决愈发激烈。 三百回合后,二人同时收势。 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但他们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兴奋和畅快。 二人互视一眼,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鹿池肩头有着淡淡淤青,风尧胸前则留下了红痕, 不过在“五行镇体功”的强横恢复力下,这些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淤青逐渐变淡,红痕也慢慢消失。 谢缺看着这一幕,微微点头。 二人如今内外兼修,不仅仅是淬体生效,而且武道意志亦是加持身躯。 比起单纯的修行武道或是淬体法,都是要强出太多了。 鹿池随意地活动了一下身体,而后随手捡起演武场边的万年寒铁所制磨盘, 那磨盘通体黝黑,沉重无比,寻常阳神真君怕是连拿起都颇为费力。 然而鹿池手臂上的肌肉如虬龙盘结,只见他微微用力,竟将那寒铁磨盘生生捏出了指痕。 他甩了甩头发,几滴汗珠从发梢滑落: “长老说咱们这体魄,堪比中品灵器。” “今日与师兄对练,倒真有几分兵器相撞的滋味。” 风尧闻言,也是咧嘴一笑:“的确如此。” “淬体到这般境界,皮肉如甲,筋骨似钢。” “难怪师父说咱们的肉身已是‘五蕴之基’。” 突然,一声嗤笑打破了这平静氛围。 “不过区区外门弟子,便敢在演武场大放厥词?当我吾等内门是摆设?”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说话者身着黑色劲装,身材魁梧。 他名为铁岩,是阳神境界的内门弟子。 铁岩是烈山宗内以淬体“十闻铁骨衣”闻名的老牌弟子,他的名声在宗内颇为响亮,许多弟子对他既敬畏。 铁岩大步走来,每一步都仿佛重若千钧。 他的目光锐利,落在了风尧的身上: “听说你得了世尊长老的真传,敢接我十招么?” 风尧神色平静,微微拱手:“还请师兄指教。” 话音未落,铁岩已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欺身而上。 他的拳头裹挟着铁砂风暴,呼啸着直取风尧的面门。 那铁砂在他的拳风带动下,如同利刃一般飞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风尧的眼神微微一凝,心中涌起一股警惕。 他没想到铁岩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出手,而且攻势如此凌厉。 但他并不慌乱,迅速调整身体的姿势,准备迎接铁岩的这一击。 铁岩的拳头迅速逼近,距离风尧的面门仅有三寸之遥。 就在众人以为风尧即将遭受重击之时,其忽然出手,左手如铁钳般迅猛地扣住了铁岩的手腕。 铁岩只感觉自己的手腕,陷入了一团坚韧之中。 那股力量紧紧地束缚着他,让他的手腕竟无法动弹分毫。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震惊,没想到风尧竟有如此手段: 风尧嘴角微微上扬,面带微笑地开口说道:“师兄的十闻铁骨衣,炼到了‘八闻’境界?” 话音刚落,他的右手骈指如刀,轻轻地点在了铁岩的手臂上。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铁岩手臂上那坚固的金属护腕应声炸裂, 破碎的护腕碎片四散飞溅,露出了 风尧的指力竟然透过铁岩的淬体修为,震得他手臂气血翻涌。 铁岩的脸色瞬间剧变,原本自信满满的神情荡然无存。 他意识到眼前的风尧绝非自己想象中那般好对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退意,想要抽手后退。 然而他刚一用力,却惊恐地发现风尧的手掌却好似有吸力一半, 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得罪了。”风尧的声音不高, 话音刚落,他手腕轻轻翻转。 那看似随意的动作,却使得铁岩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竟被生生甩飞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铁岩砸在石墙上。 石屑纷飞,尘土弥漫,全场瞬间陷入了寂静。 所有弟子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铁岩艰难地从石墙上爬起,身体微微颤抖。 他看着毫发无损的风尧,喉咙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你……你的肉身,竟比我还要强上数倍?” 风尧摇头,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师兄,皮肉筋骨血,皆为淬体之基,缺一不可。” “但你可知,你缺的是什么?” 话音落下后,风尧便是回首离开。 演武场上,众人听着风尧的话,心中都若有所思, 从方才的交手之中,他们都已经感觉到风尧意志之强,似乎融入肉身之中。 深夜,万籁俱寂。 谢缺的洞府内,鹿池与风尧盘膝而坐。 谢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他抬起手,指尖划过虚空, 刹那间,五道不同颜色的光带浮现,分别散发着青、赤、黄、白、黑的光芒: “你等二人,淬体已成!” “今日教你们‘人仙武道’的根基,如何开辟窍穴!” “人有三百六十窍,武者可借淬体之力,在体内开辟‘五行窍穴’。” “以五脏为引,纳天地五行之蕴。” 说完,他缓缓走到风尧身前,指尖轻点风尧的眉心: “内视经络,可见光团?那正是窍穴所在。” 风尧依言内视,果然看到体内有光团闪烁,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惊喜:“长老,我看到了!” 谢缺手掌张开,示意鹿池和风尧按照他的指示去做:“接下来,以五行之蕴灌体。” 二人依言,开始运转体内的力量。 只见他们的身体上好似有周天星辰在游动,光芒闪烁。 “窍穴开辟,是武道与淬体的融合。”谢缺凝视着二人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待三百六十窍逐一贯通,肉身便是天地,气血便是江河,届时方可为‘人仙’!” 鹿池和风尧听着谢缺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 他们渴望,能够达到“人仙”的境界! 谢缺挥手撤去洞府内的禁制:“明日开始,去演武场与那些内门弟子对练。” “什么时候,你们能以三境修为,打败所有的内门弟子,方才就入门了!” “记住——淬体不是蛮力,是将五行之力融入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筋骨。” 鹿池和风尧同时起身,恭敬地向谢缺行礼:“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第814章 逆推八九玄功 风尧此刻心中满是疑惑,他咽了口唾沫: “长老,这人仙武道莫非也是一种淬体法么?” 谢缺嘴角微微上扬,淡笑道:“是,但也不是。”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他想让风尧和鹿池二人自己去领悟,究竟何为武道。 有些道理,只有亲身去体会,才能真正地理解。 言尽于此,谢缺在洞府内再次行动起来,开始以五行之蕴演示窍穴开辟之法。 三百六十个窍穴,各个都有不同对应, 五行相生相克,窍穴的开辟自然也是有所对应和顺序的。 风尧与鹿池全神贯注地看着谢缺的演示,极为专注。 而后他们又按照谢缺的指引,开始内视身体。 在他们的意识中,体内出现了光团闪烁的景象, 并且他们已经能以窍穴的色彩,来分辨其五行之对应。 谢缺看着他们的反应,知道他们已经有所发现:“速以五脏为引,纳天地五行之蕴。” “贯通三百六十窍,使肉身如天地、气血似江河。” “方成人仙之基。” 谢缺详细地阐述着窍穴开辟的关键所在,以及人仙武道的根基。 风尧和鹿池听罢,便是在原地盘坐运转起《五极镇体功》。 他们的意识沉入体内,小心翼翼地牵引着五行之力。 随着五行之力的流转,他们的体表逐渐浮现出淡淡的星芒。 与此同时,他们体内的窍穴微光也渐次点亮。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仅仅一夜的时间。 风尧凭借着天赋之绝顶,竟是以五行之力积蓄满了十二个窍穴。 鹿池的进度稍差一些,但也积蓄满了十个窍穴。 谢缺静静地观察着二人的修炼过程,心中感慨万千:“不愧是灵气充裕的地仙界。” “加上二人的天赋,不论是道法、淬体还是武道,都是进步极快。” 毕竟当初在地仙界,就算是有着诸多机缘、词条加身的自己,也不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而风尧和鹿池,却能够在如此优越的条件下修行,实在是小世界的武者所无法想象的。 待二人已完成三个大周天的运转,谢缺心中微微一动。 修行之道,欲速则不达。 为了防止二人操之过急而损伤身体,谢缺也开口说道:“停下来吧。” 风尧和鹿池听到谢缺的命令,立刻停止了运转功法。 他们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意犹未尽的神色。 谢缺言道:“今日便到这里罢。” “经络所能够承受的气血是有极限的,你二人今日若是再运功,怕是会伤了经络。” “明日,去演武场上,让他们看看你们的实力!” 二人兴奋对视一眼,随即言是。 次日,晨光熹微,演武场前。 风尧与鹿池一齐踏入演武场中。 风尧主动开口说道:“师弟近来有所收获,望各位师兄可以指教一番!” 他的声音洪亮,在演武场上回荡开来。 此言一出,周围的内门弟子们反应各异。 有人神色谨慎,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索着二人的实力, 毕竟昨日铁岩落败的事实还摆在这里,让他们不敢小觑二人实力。 毕竟铁岩在宗内也算是有些名气,能击败他,说明风尧和鹿池并非泛泛之辈。 有人则嗤笑出声,脸上满是不屑,认为他们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此刻,铁岩则是站在演武场一角,脸色铁青。 几位好友拍了拍其肩头,相继站了出来:“就凭你们,也敢在吾等面前嚣张?今日就让你们知道厉害!” 言罢,几位内门弟子便是登上台前,等待风尧和鹿池上场。 二人对视一眼,分别选择了一位对手。 不过须臾,方才所上场的内门弟子便被丢下台来。 众人看着这一幕,脸上不由惊异万分。 毕竟方才落败的,有不少都已经算是资深的淬体修士了, 在这一众内门弟子中,也算是能叫得上名号的。 铁岩站在一旁,看着好友们纷纷落败,他便是再次站了出来,眼神中透着狠厉: “我就不信,你们还能一直这么厉害!” 铁岩跳上擂台不过三个眨眼,便被鹿池一掌震下台来。 他踉跄后退,脸上满是骇然之色。 他没想到,仅仅一夜之间,鹿池的实力竟然又有了如此大的提升。 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宗内。 弟子们纷纷赶来围观,想要亲眼见识一下风尧和鹿池的实力。 当他们看到二人在演武场上的表现时,都不禁为之惊叹。 随着众人的围观,一些实力强大的内门弟子也按捺不住了。 他们纷纷下场,想要与风尧和鹿池一较高下。 很快,在一位资深内门弟子的挑战下,二人终于是败下阵来。 不过二人也并未沮丧,反而充满了斗志。 此前,他们从未想过自己还能跨级击败这么多的师兄, 今日也算得上是虽败犹荣了! …… 而谢缺在教导弟子之余,一得空便一头扎进宗内的藏书阁中。 这段时间,他将烈山宗的全部典籍都仔仔细细地看过了一遍。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梳理着那些繁杂的功法理论,也逐渐察觉到了这些典籍之间的共同之处。 这些看似各不相同的淬体功法,在某些核心的理念上,竟有着极大程度的相似。 一个大胆的想法,也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从这些淬体功法中反推“八九玄功”的脉络。 得益于此,谢缺也开始了艰难的推导,他每日将自己埋于书山,不断地分析、推理、验证。 在这钻研中,他推导出了不少疑是“八九玄功”的内容。 但在这过程中,他也遇到了难题。 这些淬体法内关键处缺失,如同拼图中缺少了最重要的几块,让他根本无法完善。 谢缺此刻也想到,自己若想补全这些缺失的部分,恐怕是需要结合烈山老祖手中那册“九转金身诀”残篇。 谢缺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大比将至,以风尧和鹿池的实力,几乎就是手拿把掐, 二人的名次只要不差,自己便可以得到九转金身诀了。 他在心中默默盘算着,也是决定先完成弟子教导的任务, 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风尧和鹿池的身上,帮助他们在大比中取得优异的成绩。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站起身来走出了藏书阁。 时光悄然流逝,距离大比之日已然只剩下月余的时间。 二人开辟的窍穴数量,基本也都在两百向上了。 谢缺很明白,这最后的关键时期对于风尧和鹿池来说至关重要。 毕竟烈山宗内弟子不少,单单是阳神真君境界的内门弟子数量,就不会下于五十, 他们此前所击败的,不过都是一些中下实力的内门弟子, 比起真正的天才,他们还是欠缺许多。 思来想去,谢缺也是决定带二人“苦修”一阵。 找到了一处火山口后,谢缺便将二人带来。 谢缺站在火山口边缘,对二人言道:“你们就在坐在这岩浆内,运转《五极镇体功》。” 熔岩可以不断破坏肉身,而重新恢复后的血肉经过淬炼,会更加强大。 而且火可生土,土生金,循环往复, 便可将熔岩内的火行之力汲取入体,从而更快地激活窍穴。 风尧和鹿池对视一眼,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盘膝而坐,开始运转起《五极镇体功》。 熔岩的炽热,不断地冲击着他们的身体,切割着他们的血肉。 他们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努力引导着五行之力相生恢复。 不过在这在修行的过程中,风尧也是由于肉身破坏过盛,导致经脉灼伤。 但风尧也因此,反而因祸得福。 谢缺以自身血海精血,为风尧重铸了部分经络。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尧和鹿池在烈火山的修行不断深入,二人凝结的窍穴也越发的多。 他们的身体在熔岩的淬炼下,变得愈发坚韧,实力也在不断地提升。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 很快,大比的时间便到了。 整个烈山宗,都沉浸在一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氛围之中。 弟子们摩拳擦掌,纷纷为这场盛事做着最后的准备。 大比的第一轮,是杀妖,以积分算成绩。 这一规则让所有弟子都严阵以待,深知这不仅是一场实力的较量,更是一次机遇的争夺。 大比开始后,宗外山门处,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忽有妖雾弥漫满天。 随着妖雾的弥漫,数头背生骨翼的“裂空妖狼”闯入。 这些妖狼身形庞大,眼神凶狠,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诸多弟子纷纷上前迎战,不过外门弟子门在面对这些妖狼时, 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不敌者众多。 风尧和鹿池是首次面对真正的妖魔,二人虽心有忐忑, 但他们牢记世尊长老的教导,将五行之力融入杀招之中。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二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不输任何一位内门弟子。 他们的肉身可硬接妖爪而不伤,而且伤口还能快速愈合,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毕竟这样程度的恢复力,是一般的淬体法所不具备的 烈山宗主也在一旁观看着战斗,他微微点头,赞谢缺教导有方:“世尊长老,你教导的弟子果然不凡。” “大比后,我必兑现残篇承诺。” 谢缺点了点头,心中那块石头也终于落地。 时间在激烈的战斗中飞逝而过。 很快,风尧和鹿池凭借着出色的表现,积分顺利排入前十。 他们的名字在积分榜上闪耀着,仅次于几位顶尖的内门弟子。 这一成绩让整个烈山宗都为之侧目,众人对他们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 随着大比的推进,到了第二轮的大比,竞争变得更加激烈。 经过层层筛选,宗内只剩下十六人有资格继续参赛。 每一位留下来的弟子,都是宗内的精英,实力不容小觑。 大比当日,演武场人山人海。 风尧和鹿池在这轮大比中,一路过关斩将。 鹿池虽然实力强大,但因为攻击手段相对欠缺, 在与对手的较量中,最终只得了个四强的名次。 而风尧则凭借着自己卓越的实力和顽强的斗志,一路杀进了决赛。 他和内门首席弟子会师决赛,这场对决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这个时候,风尧已经凝结了359个窍穴。 这位内门首席弟子,堪称是万年一出的淬体天才,天赋丝毫不逊色于二人, 因此,风尧只能惜败,得了个第二名。 不过首席弟子的年龄,倒是比风尧还要大上千岁, 这也使得在这次大比中,最为耀眼的反而是风尧、鹿池二人了。 在二人的对决中,风尧将《五极镇体功》与武道完美融合。 他的招式间五行之力相生相克,变化莫测。 随着战斗的进行,竟在演武场中央形成了一个小型五行阵。 那五行阵散发着神秘的光芒,引动着天地灵气汇聚。 整个演武场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笼罩,众人纷纷惊叹不已。 内门首席弟子也不甘示弱,他施展出自己的绝学,与风尧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二人你来我往,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最终,在激烈的交锋中,风尧突破了最后的瓶颈,成功凝结360窍穴。 他的实力瞬间暴涨,抓住了对手的一个破绽,险胜半招。 当裁判宣布风尧获胜的那一刻,演武场上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风尧摘得桂冠,成为了这届大比的冠军。 他站在演武场中央,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他知道,这一路走来,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而今天的胜利,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鹿池也在一旁为他欢呼,他们之间的情谊在这场大比中变得更加深厚。 而谢缺,则默默地站在人群中,看着风尧和鹿池,心中充满了欣慰和自豪…… 谢缺静静地站在演武场的一角,目光紧紧地盯着场上的风尧。 他亲眼见证了风尧在这场决赛中的精彩表现,见风尧已能初步融合武道与淬体。 那一招一式之间,窍穴通达,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风尧的肉身强度更是堪比灵宝,每一次与对手的碰撞,都仿佛能听到金石交鸣之声。 谢缺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他为风尧的成长感到由衷的高兴,心中也为自己的教导成果感到自豪。 然而,欣慰之余,谢缺亦深知前路漫漫。 人仙境界,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巅峰,需要更深厚的积累和不懈的努力。 风尧虽然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但距离真正的人仙境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大比结束后,烈山宗主信守承诺。 第815章 九转金身诀 大比落幕,烈山宗主神也是找到了谢缺,打算兑现承诺。 毕竟风尧和鹿池二人的实力,也是被他看在眼里。 二人体魄之强,在内门弟子中也算得上是极强的了。 烈山宗主目光如炬,他一眼便瞧出这所谓的一半淬体法,实际上不过是同修二行罢了。 然而鹿池和风尧所修炼的,却是五行同修! 这其中的难度,简直难以想象。 且不说要同时修炼五种属性,单是想要创造出一门能够兼容五行的淬体功法,就已经是难如登天了。 毕竟,每一种属性都有其独特的特点和修炼方法,要将它们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绝非易事。 而且在这偌大的烈山宗内,也是找不出这样一门五行兼修的淬体功法的。 这意味着,鹿池和风尧所修炼的功法,很可能是世尊长老的独创。 当烈山宗主仔细观察鹿池和风尧的修炼时,他却惊讶地发现,在他们身上,竟然还能看到自家淬体功法的影子。 这无疑证明了,世尊长老定然是将几门淬体功法融会贯通,创造出了一门全新的淬体法。 他暗自思忖着,以自己的天赋和悟性,恐怕是绝对无法达到如此境界的。 即便是那位烈山宗的老祖,那位昔日玉鼎真人的记名弟子,恐怕也难以做到这一步吧。 然而烈山宗主并没有产生讨要这门功法的念头。 毕竟,这门功法可是世尊长老个人的心血结晶,他和烈山宗都没有资格去索取。 不过,烈山宗主心里也很清楚,至少他可以将世尊长老的人留在烈山宗内! 只要世尊长老的人还在烈山宗,那么这门功法自然也会留在烈山宗。 想到这里,烈山宗主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他在给名列前茅的几位弟子颁发完奖励后,便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到了谢缺面前。 他从储物囊中取出一枚指头大小的玉简,笑着对谢缺言道: “世尊长老,这‘九转金身诀’,今日便交给你了。” 烈山宗主又继而开口:“不过,我需得提前告知你,此法其实并不适合修行。” “毕竟其中很多内容,都是握烈山宗老祖昔日逆推而出。” “也正是因此,老祖修行至今,甚至于伤了根基。” 谢缺微微点头,脸上没有太多的惊讶之色。 毕竟他初到烈山宗时,便已经是察觉到了一股强大但又虚弱万分的气机, 想必那便是烈山老祖了,只不过其应当是受伤严重,无法出关。 而且逆推功法本就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更何况是“八九玄功”这等绝世法门,烈山老祖不过只是一窥, 若真能以此推导出一门绝世神功的话,其实力也就不会停滞于此了。 随后,谢缺接过了玉简。 烈山宗主看着谢缺手中的玉简:“此功法,正是老祖当年观‘八九玄功’演练后逆推而出。” “可惜这推导功法,便是如履薄冰,诸多关键处偏离正轨。” “三十万年前,老祖强行修炼至第七转,结果经脉逆行、五行失衡。” “至今仍被困在闭死关中……” 谢缺点头言道:“宗主放心,我定会谨慎对待此法。” “若有机会,定当尽力弥补其中的缺陷。” 烈山宗主呼出一口浊气,毕竟他将九转金身诀交给对方, 也是打了这么一个主意,老祖若是长久下去,恐怕就是距离陨落不远了。 烈山宗主虽说是心中欣喜,但也是不动声色:“有世尊长老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希望世尊长老能够在其中有所收获,也希望老祖能够早日脱离苦海。” 说罢,烈山宗主转身离去。 谢缺站在原地,顷刻将神识探入玉简之中。 就在神识探入的瞬间,他的脑海中陡然炸开一片混乱的金光。 谢缺集中精力,开始解读起玉简中的内容。 功法开篇便出现了极为苛刻的要求。 “以太阳真火灼烧骨髓,强行贯通脊椎二十四节。” 谢缺看着这一行内容,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这等强行贯通的方法,实在是太过霸道,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经脉尽毁的下场。 而其中也提及到了水行制衡之法,但却是以弱水。 弱水,虽也是世间至阴至柔之物,但其级别不够,根本不足以和太阳真火抗衡。 虽说这功法内,需要用到的弱水数量,堪堪是太阳真火的十倍, 但是也最多能从五行上平衡,阴阳方面依旧是失衡的。 如此一来,必然会导致阴阳失衡。 谢缺轻轻摇了摇头, 这烈山老祖在逆推功法的时候,也不考虑以下阴阳五行是否平衡的原因么? 谢缺继续往下看。 很快,他发现多处经脉路线与人体经络运转相悖。 这些经脉路线的走向,分明是逆推时误判了气血流转方向。 “原来如此。”谢缺喃喃自语,声音中又带着一丝感慨。 “逆推功法如同盲人摸象,烈山老祖只考虑到了表象的‘锻骨如煅金’。” “却没领悟八九玄功‘阴阳互济、五行相生’的核心。”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惋惜,为烈山老祖的遭遇感到不值,也为这“九转金身诀”的缺陷感到遗憾。 谢缺将玉简收起,朝着藏经阁走去。 到了地后,谢缺便是将所有与“八九玄功”相关的典籍, 包括《玉鼎真人注疏》《先天八卦淬体要略》等全部取出。 随后谢缺又在地面上铺上了一张巨大宣纸,开始绘制起人体的经脉图, 不同的是,谢缺将武道窍穴也标注了上去。 随即,谢缺先画出了“九转金身诀”中的错误路线。 谢缺仔细地观察着这两套经脉图,不断地思考和分析起来: “想要阴阳平衡,用以弱水定然是不行的。” “弱水无法平衡太阳真火的纯阳,太阴真水的话……造成的反应恐怕连肉身都会湮灭。” 谢缺此刻也是察觉到了烈山老祖昔日的难处,不由得考虑起来。 “若是用太乙真金,以金生水之法的话……太乙真金却又为太阳真火所克制了。” 谢缺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一个想法。 又历经七八个想法,谢缺也是决意先试试,看看自己能否找出最合适的办法。 一个响指过后,一尊由血海分化而出的分身站出。 谢缺又是将陆压叫出:“喷点太阳真火。” 陆压此刻正是沉眠之际,朦胧之间也是应了一声:“哦……” …… 在焚毁了七具血海化身之后,陆压体内的太阳真火也是快要耗尽, 不过此刻,谢缺也终于是找到了合适的办法, 那就是以太阴月华,淬炼以弱水,在此环节中加入“太阴淬脉”环节。 弱水平衡五行,太阴月华平衡阴阳。 谢缺规定在日中吸收真火后,必须在月满时分引入太阴之力。 并且要在膻中穴形成“水火既济”的循环。 这样一来,阴阳调和,五行相生,功法的稳定性和威力都将得到极大的提升。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松,似乎是看到了功法完善的希望, 毕竟万事开头难,这一步解决后,代表着后面的问题应当都是可以解决的。 但他知道,这只是完善功法的第一步,还有更多的问题等待着他去解决。 “对了,‘五极镇体功’的理论很多也都类似,也可以加入其中。” 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受《五极镇体功》“五蕴之基”的启发, 若想让淬体者在修行过程中达到身心合一的境界,必须重视神魂与肉身的同步提升。 “每次淬炼肉身时,需以武道意志凝聚‘五行法相’。” “如金之锐、木之生、水之润。” “让神魂与肉身力量同步提升,避免出现‘肉身强、神魂弱’的割裂感。” 他深知,若神魂与肉身发展不均衡,必将在修行之路上埋下隐患。 写完这一章节,谢缺放下玉简,长舒了一口气。 但他没有丝毫懈怠,继续投入到对功法的研究中。 他对照着《先天八卦图》,开始查看“九转金身诀”残篇中的经脉走向, 这一部分,方才是九转金身诀最大的问题。 很快,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烈山老祖误将“震卦”的经脉走向画成了“兑卦”, 这一错误看似微小,实则影响巨大。 导致木行之力无法滋养肝脏,反而灼伤肺腑。 谢缺的眉头紧皱,心中暗暗叹息, 他立刻拿起笔,开始对这一错误进行修正。 …… 突然间,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在烈山宗内轰然炸响,仿佛整个山脉都在为之颤抖。 与此同时,烈山宗主焦急万分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直直地传入了谢缺的耳中: “世尊长老,不好了!老祖好像出事了!快跟我一起去看看!” 听到这句话,谢缺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烈山老祖走火入魔的征兆! 没有丝毫犹豫,谢缺迅速放下手中正在研究的玉简, 身形如闪电般一闪,瞬间朝着烈山老祖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驰电掣间,谢缺终于赶到了烈山老祖的洞穴前。 然当他踏入洞穴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愕得几乎无法呼吸。 只见烈山老祖正端坐在一个巨大的岩浆池中,他的身体竟然膨胀得如同一个巨大的鼓,似乎随时都可能会爆裂开来。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皮肤下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狰狞扭曲的蛇,在皮肤表面疯狂地游动着。 这些青筋闪烁着金、红、黑三色混杂的光芒,透露出一种诡异而又恐怖的气息。 “世尊长老,你可有办法?” 烈山宗主心急如焚,大声喊道。 “不知道……不过我也能试试。” 谢缺可以看出,烈山老祖的修为应当是在初入神君。 但其肉身已是近乎崩溃,其内阳气浓郁,好似一轮大日般。 话一说完,谢缺毫不犹豫地将双掌紧贴在老祖的后心上。 与此同时,他的神识也迅速地钻入老祖的身体内部。 这一探入,谢缺的脸色瞬间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他发现,烈山老祖的经脉竟然已经被错误的功法撕裂出了上百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而那原本应该在经脉中顺畅运行的五行之力,此刻却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在老祖的体内横冲直撞。 谢缺心里很清楚,老祖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这股混乱的力量而彻底崩溃。 情况如此危急,容不得他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缺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分出一缕自己的精血。 这缕精血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瞬间融入了烈山老祖的体内。 那缕精血又化作一张网,将烈山老祖那千疮百孔的经脉紧紧包裹起来。 在网的保护下,原本如决堤洪水般外溢的气血,暂时得到了遏制。 谢缺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些,但他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 接下来,他要进行更为关键的逆推功法纠错。 按照自己修正的功法,开始引导老祖体内紊乱的气血。 老祖的气血原本误入了的错误经络,谢缺要让它们退回正确的方位。 他的神识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不断牵引着气血的流动。 每引导气血退回一寸,老祖皮肤上的黑色斑点便消退一分。 与此同时,烈山老祖的神魂也在识海中处于暴走状态。 不过这对于谢缺而言,算不得什么。 老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后逐渐平静下来。 谢缺趁机传音给老祖:“按我教的顺序运转五行,金生水、水生木……” 老祖虽然意识有些模糊,但还是努力地按照谢缺的指示去做。 时间在紧张的救治中缓缓流逝,三日的时间仿佛无比漫长。 终于,烈山老祖猛然喷出一口黑血。 那口黑血中夹杂着一些黑色的杂质,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随后,老祖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神中虽然还带着一丝虚弱,但已经恢复了清明。 烈山宗主一直在旁边焦急地等待着,看到老祖醒来,心中大喜。 他连忙走上前,恭敬地说道:“师伯,这位是我宗世尊长老,正是他救了你。” 烈山老祖缓缓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整个人散发着虚弱的气息: “多谢世尊长老……我当年逆推功法,太过大意了……” “才落得如此田地……” 第816章 三劫创世 谢缺和烈山老祖讨论良久,后又回到了卷宗浩如烟海的藏经阁内。 随即谢缺便是一头扎进了这繁复的修正工作中, 毕竟从方才的交流中,谢缺也算是领会了一把什么叫艺高人胆大了。 烈山老祖如此乱练瞎修,堪堪只是走火入魔,没有粉身碎骨,已经是说明他很命大了。 就算是谢缺看了烈山老祖的修行方式,也是只能感慨,神农尝百草诚不欺我了。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月余的时间一晃而过。 困扰他许久的功法缺陷处,也终于是被谢缺在无数的尝试过后,找到了解决之法。 那就是融入武道,以他那无敌的“武道意志”引动淬体之“形”。 心中有了方向,谢缺的行动更加坚定。 玉简上,密密麻麻地记满了五行运转的轨迹。 除却推导功法之外,谢缺的日常便是到演武场前指点弟子们修行了。 对于淬体法而言,他的造诣已经是超越了烈山宗主和烈山老祖, 几乎就是能一眼,便可以看出弟子们的问题所在。 未过多久,烈山宗主便是再向谢缺请求, 因三年之后便是大南域的淬体十宗大比,他请求谢缺再对鹿池和风尧进行特训。 谢缺同意了,毕竟二人也算得上是他的半个弟子, 为了助力风尧和鹿池实力快速提升,谢缺经过深思熟虑也是相对应的做出来了一套训练计划。 因二人所修之法,乃是嵌合阴阳五行, 谢缺便是决定,带二人深入地仙界的各大绝地。 其中一站,便是“冰火双绝谷”。 谷中半边火山正在猛烈喷发,赤红的岩浆如洪流般奔腾而下,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而另一边则是冰川倒悬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此处对于《五极镇体功》而言,却是最好的地方。 在将二人丢在此地后,谢缺便是回到了烈山宗内。 这三年里,谢缺也从未停止对《九转金身诀》的钻研。 终于,他勾勒出了完整的九转金身诀的运转脉络。 然,这运转之法极为苛刻,需要正逆运功八九七十二遍。 一般的淬体修士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身亡。 谢缺明白其中危险,但他对自己倒也是充满信心。 毕竟他早已经是用血海化身,尝试过几千上万次运功了, 在那冰火交加的极端环境中,二人三年的修行时光转瞬即逝。 谢缺也是如约而至,接回了风尧和鹿池。 当二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目光如炬地打量着他们。 见二人虽未突破人仙境界,却已能在对练时让窍穴微光相连。 这一变化让谢缺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随后,他缓缓取出两枚玉简:“十绝崇武劲分阴阳五行。” “阳五行主内炼五脏,阴五行主外御筋骨。” “你二人若是能将此法修行至大成,便是可以成就武道人仙之上的另一重境界!” 此乃谢缺又一尝试,便是为将淬体法彻底融入武道所推出功法。 二人得之,亦是欣喜万分地领命下去修行了。 …… 在未过多久,备受瞩目的十宗联比在距离烈山宗三十余万里的“苍岩城”拉开了帷幕。 来自大南域十宗的精英弟子们齐聚于此,他们个个意气风发。 风尧和鹿池以及烈山宗的部分精锐弟子,自然也参与了这场盛事。 风尧和鹿池二人一路过关斩将,在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 毕竟谢缺所推导出来的淬体法,在这偏僻至极的大南域,就相当于是降维打击了。 甚至于,风尧和鹿池两人,竟是一起走到了决赛。 最终,风尧略胜一筹,夺得了冠军。 比赛结束后,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回烈山宗,想要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谢缺。 当他们回到烈山宗时,谢缺正在演武场指点新弟子。 风尧和鹿池走上前去,恭敬地向谢缺行礼,然后将自己的战绩告诉了谢缺。 谢缺听完后,只是淡淡一笑:“记住,胜不骄,败不馁。” “修行之路没有尽头。” 风尧和鹿池认真地点了点头,将谢缺的话铭记在心。 此事罢了,谢缺越发沉浸在了逆推“八九玄功”的钻研之中,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流逝。 十多年的时间里,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功法的逆推和修行。 又是百年时间过去,甚至于风尧和鹿池都已经是成长成为能独当一方的大能了, 他依旧是沉浸于藏经阁内。 直到某一日,谢缺忽然只觉体内窍穴一阵躁动。 他放眼望去,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 此刻雷云翻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搅动。, 乌云层层叠叠,透着压抑的气息。 “天劫!” 烈山宗内诸多弟子长老齐齐望向天空,不由惊了, 烈山宗主亦是深吸入一口气:“究竟何人?竟是能够引动这九九天劫……” 烈山老祖此刻也出现在其身侧,淡淡开口说道:“除了那位之外,还能有谁?” “世尊长老……”烈山宗主呢喃道。 伴随着一道身影自藏经阁内遁入长天,粗如水桶的紫霄天雷也顺势劈落而下。 而且这每道天雷中,竟是都裹挟着紫霄玄光。 谢缺顷刻运转功法,身体表面便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第一波天雷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劈中了他的胸口。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他身上的金色应声而碎。 只不过谢缺并无损伤,反而是将这些天劫之力尽数吸纳到了体内窍穴。 天劫见此,似乎是有些愤怒,愤怒于此人对它的挑衅! 伴随着天雷越发狂暴的落下,谢缺体内的窍穴也疯狂地开始吸收雷光。 原本淡金的窍穴在雷光的滋养下,竟凝成了实质的金点。 很快,第一波天雷的考验刚刚结束,谢缺还未及喘息。 第二波天雷便气势汹汹地袭来,这一次,天雷化作了一条条凶猛的雷龙。 它们张牙舞爪,咆哮着朝着谢缺扑来。 随即谢缺便是张口一喝,那声音宛如洪钟,响彻云霄。 随着这一声喝,他体内的三百六十金点齐亮。 只听一声巨响,雷龙竟被转化成元磁神光,又再度被吸入体内, 一波又一波的天雷不断落下,谢缺始终是佁然不动,完全是将此天劫当做了一场饕餮盛宴。 终于,当最后一道天雷落下。 谢缺的体表已覆满了金色鳞片般的纹路。 此时,他体内的窍穴与神魂内三百六十暗窍产生了共鸣。 七百二十处光点点亮,在他的背后凝成了阴阳五行周天图。 此刻的谢缺连呼吸间,都带着元磁之力。 他每踏足一处,脚下的岩石瞬间磁化。 但谢缺也很明白,现在,才是天劫真正的开始! 方才的雷劫,对于普通的修士来说或许是已经很恐怖了, 但对于他们淬体修士而言,却是最好的补剂! 接下来的劫罚,方才是最为恐怖的! 紫霄劫刚过,原本嘈杂的天地突然陷入了寂静。 这种寂静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虚空中泛起了幽蓝玄光,那玄光所过之处,山脉、河流、云朵皆如泡影般湮灭。 天地间的一切都在这幽蓝玄光的侵蚀下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虚无。 谢缺感受到虚空中那股恐怖而又诡异的力量,心中一凛。 烈山老祖不由得深吸入一口凉气:“竟然是玄光灭世劫……” 昔日,他只是在一位师兄肉身成圣的时候,才见过这种天劫, 不过那位师兄所引发的“玄光灭世劫”,也远远比不上此刻谢缺所造成的的声势浩大。 这一劫难,比刚刚经历的紫霄劫更为凶残。 紫霄劫主要考验的是肉身的承受能力,而这“玄光灭世劫”,直接针对的是他的肉身与神魂。 但凡物质,无论多么坚固,玄光皆可以磨灭一切! 谢缺明白这一劫的凶险程度,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闪过一丝决然。 他展开血海,那磅礴的血海在他周身涌动。 顿时,金雾与血光相互交织, 玄光也在这一刻,横扫而来。 当玄光扫过那面由金雾和血光交织时,血海的边缘竟被生生啃噬, 甚至于谢缺体表的血肉,也都大半蒸发而去,消失不见, 一股剧痛如同潮水般袭来,瞬间淹没了谢缺的意识。 但此刻的谢缺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大笑起来:“来得好!” 须臾之间,方才被磨灭的肉身也恢复完全。 而且这每一寸肌肤在被玄光磨灭后,都在元磁神光与血海精血的滋养下变得越发强大! 玄光也索性在这一刻,直接降下灭世光柱, 光华照亮了方圆亿万里,也唯有谢缺方才被罩入其中。 烈山老祖痴傻看着,也不知晓心中在想什么。 不远处的诸多世家宗门,也同样遥望此地:“这莫非……是有新的天君大能诞生了么?” “不……这甚至比天君大能还要恐怖。” 此刻,随着一次次的重生,他的实力不断提升,甚至能在玄光中踏出残影。 烈山老祖的话音,还未完全消散在空气中。 谢缺突然猛地抬头,他的眼中金芒暴涨。 他在自身肉体不断的磨灭和心生之间,竟隐隐感受到了“八九玄功”的一丝真意, 灭世玄光渐渐退去,原本被玄光笼罩的天地,开始恢复了些许清明。 紧接着,天地间突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磨世盘”。 这个“磨世盘”由金木水火土五行演化而成,直径足有千丈。 “磨世盘”缓缓碾压而下,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豆腐般被轻易切开。 那恐怖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谢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不闪不避,体内的七百二十金点迅速连成一个太极图。 他硬接“磨世盘”的碾压,只听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天地。 谢缺的身体被压入地底不知多深的地方,尘土飞扬,周围的地面都被震得龟裂。 然他并没有因此而慌乱,反而趁机吸收着“磨世盘”上的五行道纹。 随着五行道纹的吸收,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淬体法与武道融合的画面。 时间在激烈的对抗中悄然流逝,三日后。 那巨大的磨世盘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破碎。 而谢缺,此刻正静静地站在半空。 在这与磨世盘对抗的三天里,谢缺已然是在其中创造出了一则无上武道,其名为《十绝造世书》。 这则功法,融合了阴阳五行、窍穴运转与血海之力。 它的诞生,也代表着凝聚了谢缺无数的心血和智慧。 此功法,内可开辟五脏小世界,外能以肉身演化五行天象。 谢缺看着自己的成果,微微点头,他随手挥袖,掌心竟浮现出微型火山与冰川。 这正是他在磨世盘碾压时,借五行之力在体内开辟的初开世界。 这小小的世界,虽然还很稚嫩,但却蕴含着无限的可能。 谢缺开始平息天劫,他运转体内的力量,周身金芒直冲九霄。 那金芒耀眼夺目,仿佛是太阳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地仙界。 地仙界各处名山古刹的大能们纷纷抬头。 他们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威压,心中充满了震惊。 “此等威压,竟让天道雷云退散?” 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而谢缺,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淡然与从容。 脚下的土地,在其自身场域散发出来的作用下,不断发生着变化。 这些物质不断变化,时而化作尘泥,时而又变成金银。 谢缺闭上双眼,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体内。 初开的世界虽然还很小,却蕴含着勃勃生机。 这里是《十绝造世书》的核心所在,以肉身为基,造一方小世界。 在烈山宗内,鹿池和风尧不约而同地朝着山顶的方向望去, 他们可以感觉得到,世尊长老的气息比以往虚弱了数倍。 然那虚弱的气息中,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大。 甚至于世尊长老体内窍穴所散发出来的光芒,甚至能与天上的星辰呼应。 在他们看来,世尊长老此刻,似乎和天地溶作一体了。 他的存在,仿佛成为了天地间的一部分。 第817章 武宗 伴随着天上的劫云逐渐散去,谢缺依旧伫立在烈山宗的天际之上。 他的目光越过云彩,望向那劫后初霁的天空。 此刻的天空湛蓝如洗,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他的体内,尚未完全稳固的雏形世界微微震颤着, 此刻,它正与地仙界形成共鸣,灵源源不断地涌入雏形世界,滋养着其中的一切。 谢缺能清晰地感受到,雏形世界在灵气的滋润下,正逐渐成长、壮大。 然而此时此刻,谢缺的脑海里却不停地思索着, 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天劫,似乎并非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尤其是那股天道意志,它也并非是全然的毁灭和破坏,而是蕴含着一种包容和接纳的意味。 那玄光灭世劫与灭世磨盘的降临, 表面上看似乎是要将他彻底从这个世界抹去,让他灰飞烟灭。 但实际上,地仙界的天道并非是真正下定决心要将他的新道路,即融合武道与淬体之法完全抹杀。 相反,在这场天劫中,竟然隐藏着一丝新生的契机,仿佛是天道特意为他留下的一线生机。 不仅如此,那天劫虽说是给他带来了巨大压力,也让他的功法在不断地磨砺中变得更加完善、更加契合天地之道。 这种感觉,就像是天道在有意引导他, 让他在困境中不断突破自我,领悟更深层次的武道真谛。 当劫云最终消散之后,谢缺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然。 他知道,这意味着天道已经默许了他所走的武道之路,承认了他的存在和努力。 “原来如此……”谢缺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恍然。 他的眼神望向远方:“地仙界的天道,并非是真正排斥武道。” “只是需要有人,走出一条能与天地规则相容的路。” “若我能走出,地仙界天道还能以此为资粮,再度成长晋升!” “所以若我能成道,这地仙界的天道说不定还有奖励降下……” 谢缺沉思了许久,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那就是在地仙界内创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宗派,将武道传播到整个天下。 然而,他也深知这个决定所带来的压力将会是巨大的。 毕竟,武道对于地仙界来说,完全是一种全新的法门,与传统的道法有着很大的区别。 而且,武道对于资源的需求也是极高的。 就像修道法需要法侣财地一样,修行武道同样离不开这四个方面。 所谓“法”,指的是武道功法,这是武道修行的核心所在。 “侣”则是指能够有其他武者与之相互切磋、对练,这样才能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 “财”自然是指修习武道所需要的各种资源,包括修炼的场地、武器、丹药等等。 而“地”则是指一个能够承受得住武道修行的地方,并且这个地方的灵气要足够浓郁。 想到这里,谢缺意识到要实现自己的想法并非易事。 首先,他需要脱离烈山宗。 然后,他还需要寻找一处风水宝地,作为他宗派的根基。 这个地方不仅要灵气充沛,还要能够容纳大量的弟子。 一旦找到合适的地方,谢缺便可以大开山门,广收弟子了。 想到这里,谢缺心中念头一动,瞬间从天际之上疾驰而下。 只见眨眼间便,已轻盈地落在地面上。 谢缺刚刚落地,周围的诸多长老和弟子们便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他。 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和以往不同的敬畏之色。 这些人虽然无法从刚才那恐怖的天劫威势中,准确判断出谢缺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但仅仅是那惊天动地的气势,就已经让他们深深地震撼了。 他们心中都清楚,这位世尊长老的实力绝对是远超他们所见过的任何人! 即便是身为玉鼎真人记名弟子的烈山老祖,在谢缺面前恐怕也只能黯然失色。 烈山宗主在与老祖对视一眼后,心中更是笃定了这个想法, 于是他连忙快步迎上前去,生怕怠慢了这位世尊长老。 “前辈。” 二人此刻的声音中未有了此前的轻松,而是带着一丝敬畏和尊崇。 毕竟他们此前也有想过,但也觉得谢缺最多不过位及神君, 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过小觑突然冒出来的这位世尊长老了。 谢缺轻轻摇了摇头:“算了,你我几人,还是以平辈相交的好。” 烈山宗主与烈山老祖闻言,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即连称:“是,前辈!” 谢缺闻言,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每次只要自己暴露自己的实力后,迎接来的都是这般情况。 烈山宗主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不禁问道:“前辈这是想要离开了么?” 谢缺点头言道:“不错,我打算寻一风水宝地,开宗立派!” 烈山宗主闻言,不由得一惊:“前辈修的,乃是西方教的金身法,开宗立派莫不是……” 谢缺明白烈山宗主所言是什么意思, 如今的西方教偏居一隅,他以为自己所说的开宗立派,是西方教想要扩张了。 谢缺摇了摇头,只是直言道:“吾之所修,并非是西方教的金身淬体。” “而是武道!” “武道?”二人闻言,面面相觑,随即开始品悟这两个字起来。 谢缺点头言道:“所谓武道,乃是我另辟蹊径,融合淬体之法之后所创。” 此刻,烈山老祖也是开口说道:“前辈,你觉着我等这烈山宗如何?” 谢缺明白烈山老祖的意思,莫不就是想将自己留下。 谢缺只是摇头言道:“此路无前例可循,或遭万夫所指,或被天道侧目。” 说到这里的时候,谢缺身上亦然是升起一阵武道意志,让二人瞬间有些肝胆欲裂之势。 但此刻,烈山老祖依旧是说道:“还望前辈开恩,带与吾等一起。” 谢缺看着二人的表现,本就有此意思,看着他的眼睛: “我若是留下了,尔等可愿意转修?” 烈山宗主与老祖听闻谢缺的话后,彼此对视了一眼, 烈山宗主率先开口:“世尊长老在我宗数月。” “以无上天资改良淬体法。” “甚至逆推八九玄功。” “早已让我等见识到您的超凡境界。” “我烈山宗若能追随您,便是攀住了真正的‘天柱’。” 二人此刻都很明白,烈山宗能有机会追随这样的强者, 不论是对于他们还是烈山宗来说,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烈山老祖微微颔首,接着补充道:“当年我闭关死关三十万年,妄图补全九转金身诀而不得。” “您却能在短短几十年内推导出完整脉络,此等悟性,唯有‘天道宠儿’能形容。” “烈山宗愿举全宗之力,助您开宗立派。” 二人此刻很明白,谢缺所走的道路, 虽然充满了未知,但却有着无限的可能。 若是谢缺成功,烈山宗和他们便是可以鸡犬升天。 就算是失败了,大不了退缩回大南域,继续偏安一隅便好。 谢缺收起了威压,便是点了点头说道:“丑话须说在前。” “修行武道,乃是要有心性悟性。” “且途中必有艰难险阻,甚至可能被视作‘异端’遭群起攻之。” 烈山宗主听后,不禁朗笑出声:“前辈,吾等转修淬体修士,最不怕的便是非议了。” 谢缺了然地点头,毕竟淬体在这地仙界,本就是辅佐之道。 他们以淬体为主流,在那些正统仙门眼中便是旁门左道。 烈山宗主继续言道:“我等追随的,正是您这‘敢为天下先’的气魄。” 谢缺继续思忖着,这样也挺好,烈山宗的这群淬体修士,转修武道也是很方便。 毕竟淬体,在很多地方跟武道都有共同之处, 他们有着扎实的淬体基础,对于力量的掌控和肉身的锤炼都有一定的经验。 这些经验,无疑能为他们转修武道提供很大的帮助。 自己也等于是在建立势力之初,便有了家底。 谢缺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他准备先在烈山宗内推广武道的修炼方法。 不过也要相对应的,先让烈山宗这些淬体修士,先试试武道, 看看这些淬体修士的适应情况,再进一步完善和传播…… 时光流转,三日后, 烈山宗那高悬已久的“烈山”匾额被缓缓撤下。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匾额上,心中感慨万千, 很快,一块写着“武宗”二字的木匾被悬挂了上去。 武宗的成立,谢缺没有选择昭告天下。 他想先低调发育,积蓄力量,稳步前行。 在这不知晓藏匿了多少大能的地仙界内,低调或许是最好的保护色。 于是,在武宗众人的注视下,谢缺当众宣布: “即日起,武宗成立,道法、淬体和武道并存,但需以武道为根基。” “我创《五极镇体功》与《十绝造世书》。” “前者为入门之基,淬炼五蕴肉身,可修行至武道第五境,人仙!” “后者为进阶之道,以武道演化天地阴阳五行,可修行至武道第六境,天人!” 到了此刻,弟子们也都是极为热烈, 毕竟鹿池和风尧,便是最好的活生生例子, 加上谢缺前些日子渡劫的威能,让他们也都很期待。 随即,谢缺便是继续阐述了对烈山宗的改制和规划, 作为昔日的佛皇,运作起一方小势力来,谢缺倒是很有经验,也显得是游刃有余。 在武宗的发展进程中,风尧和鹿池也迎来了新的身份转变。 二人先是成为了谢缺的“记名弟子”。 同时,他们也是新的传功长老。 他们在武宗中,将肩负起传承功法、教导弟子的任务。 二人如今拥有天人修为,这样的修为境界,在烈山宗已经是足够出众。 谢缺自然也没有停下忙碌的脚步, 在做完这些工作,并指点烈山老祖等人转修武道之法后, 便是马不停蹄地一头扎入到了藏经阁,开始亲自撰写《武道入门要诀》。 在撰写过程中,他精心构思,字斟句酌,以通俗易懂的语言阐述武道的理念。 “武道非蛮力所驱,乃神意所至。” “体魄非形骸所固,实道心所寄。” 以上两句,乃是武道总纲! 并且谢缺也要求弟子修武,也修心。 这要求,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修道法,是需要修心。 因为道心的稳固,对于修道法的修士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而武道精进会更快,正因为如此,自然也更需要修心。 毕竟单纯的体魄强大,而道心脆弱,是万万不可取的。 如此一来,武者也不就成为了域外天魔的突破口。 他深知,只有让弟子们明白修心的重要性,才能让他们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更远,走得更稳。 由于昔日在大南域十宗联比的赛场上,风尧和鹿池大放异彩, 自那之后,便有大南域其他宗门的淬体弟子慕名而来。 同时,也有不少散修想要加入武宗。 随着他们的到来,武者的数量也迅速破千, 修行武道,便会给谢缺带来一定的愿力, 这股愿力,源自于弟子们对武道的信仰,对谢缺的追随。 而这每一丝愿力,都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谢缺体内的世界雏形。 在愿力的滋养下,其中的微型山川河流愈发清晰。 那些原本模糊的轮廓,逐渐变得鲜明起来。 谢缺也是发现,随着弟子数量增多,体内世界雏形与地仙界的联系愈发紧密。 他能感受到,地仙界的灵气,正通过这条纽带,源源不断地流入自己的世界雏形。 甚至于未过多久,谢缺亦是发觉, 自身的武道意志似乎可以冥冥间沟通天地,驾驭灵机! 这本来是道法方才能够拥有的能力,但此刻,武道意志却是可以做到了! 即是以己身的力量,引动天地之力,自然之力。 这代表着武道此后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人的实力, 也可以如同道法异样,沟通天地! 谢缺没有想到,就连淬体法都没做到的办法,初创的武道竟然是做到了。 这种突破,让谢缺看到了武道的无限潜力。 “这是……地仙界在认可武道!” “若能让整个大洲,乃至于四个大洲界存在武道的痕迹。” “或许可成道矣……” 第818章 赤霄派和天巫阁 地仙界,大南域,武宗。 云雾常年缠绵于山峦之间,层层叠叠将宗门包裹其中。 十几年时光匆匆流逝,如白驹过隙。 原烈山宗的千余淬体弟子,近九成都已踏上了转修武道的道路。 这一转变,让整个宗门的氛围焕然一新。 只是大南域内,淬体宗门林立,各有传承。 对于烈山宗变成武宗之后所带来的这股“新潮”,其他宗门却持有截然不同的态度, 他们对其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不过是换了个名头的旁门左道,依旧是淬体罢了。” 如是这般话语,在各宗门间悄然流传,满是轻蔑之意。 赤霄派,亦是大南域的一大宗门,也是昔日十宗联比的东道主, 其势力之大,就算是三个烈山宗合起来也比不上。 只是现在,在其议事殿内,气氛略显压抑。 太上长老赤阳子端坐主位,殿中弟子们皆垂首噤声,甚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了这位太上长老。 这十多年来,赤阳子携亲传弟子“赤云”外出历练,而错过了十宗联比, 所以也并不得知联比的结果,竟是被名不见经传的烈山宗夺得了魁首。 不过此事依旧是如针般扎在了各宗的心头,毕竟鹿池、风尧二人横扫同辈, 使得蝉联冠军三千年的赤霄派,扫了颜面。 而且那二人,当年不过是籍籍无名的内门弟子。 可如今他们却能远远超越各宗黑马,其实力之强,远远超越了众人的想象。 赤阳子目光微凝,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既是如此,吾等便去拜访一下这所谓武宗。” “让吾看看,这所谓的‘武道’和淬体,到底有什么不同吧。” “肖宁,你去拟封信函发往武宗,就说吾赤阳子将亲自拜会。 话语落下,殿中弟子们微微一震。 …… 武宗的山门前,清风徐徐拂过。 昔日的烈山宗主,如今的武宗副宗主,关泽天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手中握着一封来自赤霄派的信函, 那信在他的手中被捏得微微发皱,似乎是他内心情绪的一种不自觉流露。 信上,“交流心得”四字写得工整有力。 不过在这工整的字迹中,却掩不住尾端“听闻贵宗另辟蹊径”的刺探意味。 关泽天皱眉,心中思绪万千。 他回头,望向身后负手而立的宗主, 此刻的谢缺脸上,只是淡然笑道:“既来之,则安之。” “吾等所修武道,若经不起推敲,便算不得大道。” 关泽天听着谢缺的话,点了点头, 他就算是对自身武道修为不自信,但是对这位神秘莫测的宗主还是极为自信的, 毕竟昔日那天劫,就算是一百个赤阳子,恐怕也是承受不住。 他点了点头:“谨遵宗主法旨,我和那赤阳子打过些许教导,其如今应当是突破了造化的门槛,便是由我亲自接待吧。” 谢缺“嗯”了一声,便是看向初生的朝阳,不再言语了。 …… 三个月后,天空中赤日高悬。 在武宗的山门处,赤霄派一行人身着赤红道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为首的,正是太上长老赤阳子。 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也赋予了他一种沉稳的气质。 在赤阳子的身后,则是跟着赤霄派的三位长老,以及一些年轻弟子。 然,让关泽天意外的是, 在赤霄派的身后,还跟着五个魁梧的身影。 从其装扮关泽天便是可以认出,他们是天巫阁的修士。 这些修士的发色各异,他们的眼珠尽数泛着琥珀色的幽光。 “关宗主别来无恙。”见到关泽天站在山门前,赤阳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 他的语气,虽带着客套,却又透着明显的疏离, 仿佛是在与一个并不熟悉,甚至有些轻视的人交谈。 说着话,他的目光扫过“武宗”匾额。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那不屑的神情,虽只是一闪而过,却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关泽天面上带着笑意,抱拳回应:“赤阳子前辈大驾光临,寒宗蓬荜生辉。” 他的话语,恭敬而得体,尽显礼数。 在说话的同时,他的余光扫向天巫阁众人, 那些人,如同木雕般,沉默不语,周身散发着一种冷冽而神秘的气息,仿佛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唯有领头者,微微颔首。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算是对关泽天的回应。 但那动作也是极为简洁,没有多余的姿态。 一时间,山门前的气氛,略显凝重。 众人之间,似乎有着无形的张力在蔓延。 关泽天便是再开口:“那……各位便是请吧!” 一行人便是踏入了武宗山门,逐渐深入, 诸人一路慢行,一路笑而论道, 唯有那几位天巫阁修士,依旧是沉默不语。 一路上的情景,和赤阳子数千年前到访之时,并无太大区别, 只是到了演武场内时,便是截然不同了。 弟子们此刻正在对练,他们身姿矫健,动作刚劲有力。 呼喊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演武场的上空。 赤云,身为赤霄派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 他的目光此刻也落在场中正在施展《五极镇体功》的弟子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与不屑。 看着那弟子的动作,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便是和赤阳子传音道:“师父,这所谓武道。” “不过是把淬体法拆得零碎,再换个说法?” 赤阳子没有回应,只是目光不时地扫向周围的景象,心中暗自打量着这些弟子。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语气看似随意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开口说道:“听闻贵宗创了新典,名为‘武道’,不知能否容老夫一观?”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关泽天听到赤阳子的话后,身形未动。 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得体的微笑,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 “前辈见谅,武道典籍尚在完善,待成熟后自当请教。” 他的回答不卑不亢,既表达了对赤阳子的尊重,又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赤阳子听到关泽天的回应后,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正在演武场中施展招式的弟子,他分明从那弟子的招式中,看出了几分似是淬体的影子。 然而,这影子又与传统的淬体之法有所不同。 这比淬体更为精妙,动作的细节处理上更加细腻入微,而且这些招式还透着一股灵动玄妙的气息,似乎更符合天地运转的道理。 似是收到了传音,赤云的脚步忽地便是停下了,他站在原地,目光阴冷而又带着挑衅, 其声音冰冷而又带着一丝傲慢,在演武场的上空回荡:“闻贵宗上次十宗联比乃是夺得头筹,想必这所谓的武道定然是超越了淬体法吧?” 关泽天也蓦然停下脚步,不卑不亢地说道:“只是我宗内那二位弟子侥幸。” 赤云闻言,不由得冷哼:“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如何能侥幸夺得一二?” “不如让晚辈讨教贵宗高足。” 随着他话语的落下,他身上的赤红衣袍无风自动。 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在远处的风尧身上, 当年的联赛中,正是此人击败了他的师弟。 关泽天听到赤云的话后,微微沉吟了片刻,又看向赤阳子。 赤阳子并不言语,只是点头。 而后,关泽天便是看向了风尧:“风尧,你来吧。” 风尧听到关泽天的指令后,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缓步上前,衣袂轻垂,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从他的神情和姿态上,看不出半点紧张的情绪, 他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赤云,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信与淡然。 仿佛眼前的挑战,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寻常的切磋。 此刻,演武场的气氛陡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如此,那便得罪了!” 赤云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的身形微微一动,气势陡然攀升。 掌心迅速汇聚起炽热的力量,赫然化作一抹赤红。 这正是赤霄派“火云神体”的淬体杀招,“焚天掌”! 炽热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迅速扩散开来。 风尧见赤云袭来,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攻势前进。 就在这时,他的体表浮现出淡淡金芒,随即抬起掌来,其面色依旧是清淡如水, “砰!”的一声巨响,火掌与金掌相碰, 强大的力量碰撞,产生了强烈的冲击。 赤云只觉掌心一凉,原本熊熊燃烧的掌势,竟被生生压下。 他心中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风尧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趁势欺身而上。 他的右拳看似轻描淡写地挥出,但熟悉武道的人都能看出,这看似随意的一拳,却带着万千窍穴共鸣的震动。 赤云见风尧的拳势袭来,仓促间运起功来,他的胸前迅速浮现出一层鳞甲。 然而,风尧的拳劲实在太过刚猛。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火鳞甲瞬间龟裂开来。 赤云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身体不受控制地连退三步。 他的脚步踉跄,喉间泛起一阵腥甜。 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第二招。”风尧的话语还未完全落下。 他的身形便陡然一动,如同一道残影般迅速绕到了赤云的身后。 其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赤云只觉眼前一花,他便已出现在了他意想不到的位置, 风尧的指尖微微探出,点向赤云腰间的穴位,那动作看似轻柔,却蕴含着无比精准的力道。 赤云只觉腰间一刺痛,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紧接着,他浑身的劲力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陡然一泄。 原本所凝练出来位于体表的蓬勃元气,此刻竟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想要重新凝聚元气,却发现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再聚集起。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充满了骇然之色。 他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眼前的风尧。 此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风尧,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而这所谓的“第二招”,便已让他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境地。 周围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 “第三招,得罪了。” 风尧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 话音刚落,风尧双掌缓缓合拢。 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五行之力开始疯狂汇聚,又逐渐他的掌心凝成了一个微型磨盘虚影。 隐隐间,似乎能听到天地间五行运转的轰鸣声。 而这,正是谢缺根据《十绝造世书》所创的“五行碾”。 赤云看到那磨盘虚影的瞬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 他本能地想要躲避,双脚下意识地想要挪动。 然他却惊恐地发现,周身的灵气已被牢牢锁定。 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他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磨盘虚影缓缓落下,朝着自己逼近。 赤云此刻的身体微微颤抖,额间冷汗直冒,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忽然间,“五行碾”的虚影破碎开来。 只见赤阳子脸色铁青,拂袖之间风尧亦是动弹不得。 “好了,便是点到为止吧!” 天巫阁众人原本冷漠的脸上,眼中也闪过异色。 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风尧,眼神中充满了惊讶。 赤阳子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看着狼狈不堪的赤云,心中也不知晓作何感受。 赤云在他的示意下,强撑着站起身来,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脚步虚浮地跟在他身后。 随即,他们一行人朝着山门的方向走去,步伐匆匆,仿佛想要尽快逃离这个令他们感到难堪的地方。 天巫阁众人依旧保持着沉默,跟在赤阳子一行人的身后。 就在与关泽天等人擦肩而过时,那天巫阁的领头者忽然停了一下。 他微微侧头,用沙哑的声音低语:“武道么……” “有些意思!” 那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在向关泽天等人传达着某种信息。 关泽天却未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巫阁众人离去的背影。 一时间,山门前又恢复了平静。 待众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尽头。 关泽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啐了一口,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口中恨恨地说道: “装什么大尾巴狼,真当你赤霄派的淬体法天下第一了?” 第819章 陷入绝境 时光悠悠,转瞬已过七年。 赤阳子独坐于赤霄殿的主位之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上的宣纸, 其上内容,正是武宗《五极镇体功》的零星记载。 这些年来,赤霄派一直都在暗中窥伺着武宗的典籍, 为此,他们费尽心机。 不过,派出的奸细,或是使用其他种种办法,最终也仅仅弄到了这些东西。 残页上的记载并不完整,没有什么重要的关键信息。 然而,以赤阳子的眼界和阅历,他也能从中看出其中的不凡之处。 那独特的理念,新奇的修炼方式,都让他心中泛起波澜。 他忽然捻了捻颔下苍白的长须,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五极窍穴之道...” “若能纳入赤霄派功法体系...” 话音还未落,殿外便传来了通报之声。 “报太上长老,弟子赤云求见。” 赤云进殿后,微微躬身行礼,而后开口说道: “师尊,大南域淬体宗盟已立,其余九宗皆已加入,唯独剩下武宗。” “若是可以,我现在便可携请帖造访武宗。”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条理清晰。 这是他们早就已经商量好了的,所为的大南域淬体宗盟, 名义上是‘共商淬体武道融合之道’,实则便是为了武宗典籍。 赤阳子听着赤云的话,微微点头:“既是如此,那便去吧。” …… 武宗山门前,微风轻拂。 风尧负手而立,他的目光扫过赤云身后那队赤霄派弟子。 那些弟子身着赤红道袍,整齐排列,身上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风尧唇角微扬,语气却带着几分疏离开口说道:“赤云道友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啊,也是远来辛苦了。” 赤云听到风尧的话,似是忘了昔日落败的耻辱, 只是笑着递出了“大南域淬体宗盟”金帖,开口言道: “贵宗武道淬体之法独辟蹊径,今我赤霄派愿邀请贵宗加入‘大南域淬体宗盟’。” “共商淬体武道融合之道,还望风长老成全。” 风尧看着赤云的举动,自然清楚赤霄派的真实目的并非是所谓的共商融合之道,而是觊觎武宗的武道典籍。 风尧只是不动声色,开始不断地打起哈哈,避开赤云话语中的陷阱。 他的回应模棱两可,既不直接拒绝,也不轻易答应:“赤云道友客气了,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我武宗向来愿意与各宗交流,只是这加入宗盟之事,还需宗主定夺。” “只是如今宗主闭关不出,恐怕还是需要些许时间。” 风尧的话语不紧不慢,言辞间透着一种从容与淡定。 赤云听着风尧的话,心中有些不耐烦。 但他也知道风尧不会轻易就范,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继续周旋。 赤云此刻的脸上堆起了笑容,开口说道:“莫要以为我赤霄派是窥伺贵宗武道典籍。” 他的声音故意提高了些许,带着一种想要澄清的意味: “我赤霄派乃是大南域淬体宗盟之首,也会和贵宗分享功法心得,以作示范。”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副自信且大方的姿态,递出一个小玉简: “此乃‘火云神体’,乃我赤霄派顶尖淬体功法。” 那玉简呈淡青色,表面光滑,隐隐散发着一丝火色光泽。 风尧看着赤云递过来的玉简,目光微微一凝, 他伸手接过玉简,随后将神识探入玉简之中, 当看到玉简里的内容时,他的目光陡然冷了下来: “赤云道友,这玉简里的内容...” “似乎有些残缺?” 赤云被风尧这么一问,也是不慌不忙:“虽说是只有修行到四境的内容,但若是武宗能先行奉上典籍,也定然是能看见全本的。” 他说这话时脸上依旧挂着那虚伪的笑容:“毕竟按照道理,武宗位于大南域内,亦是淬体宗盟的成员之一。” “就连我赤霄派这般核心功法都已公示于众。” “贵宗若不愿公布功法。” “便便请贵宗将武道典籍纳入‘大南域功法总录’。” “免得流落外道,这可是宗盟共议的‘正统条例’。” 他此刻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想要给风尧施加压力,让他就范。 风尧听着赤云的话,心中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的眼神微微一眯,透露出一丝冷意。 赤霄派想借“宗盟正统”之名,强行收编武道典籍。 若拒绝,便是与整个大南域淬体界为敌。 这是一个十分阴险的计谋,既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又暗藏着威胁之意。 风尧心中清楚,这是赤霄派为了得到武宗的武道典籍,所设下的陷阱。 风尧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没有露出丝毫的慌乱:“赤云道友,这‘正统条例’虽有其道理。” “但我武宗的武道典籍,还在不断完善之中。” “贸然纳入‘大南域功法总录’,恐有不妥之处。” “毕竟不够完善的功法,恐怕是害了诸位……” 赤云听到风尧的拒绝,他的冷笑中开始带着几分森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风长老可想清楚了?” “贵宗如今身处大南域,若执意与宗盟作对...” 风尧抱拳言道:“恕难从命!” 赤云随即冷哼一声,便是大步甩袖转身,只是留了最后一句话飘在风中: “莫要误了宗门前程。” 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门前的道路上,只留下风尧站在原地。 风尧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或许即将来临,但他绝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果真,不出三日,武宗便是真切地受到了赤霄派的报复。 鹿池满脸怒容闯入议事殿,其手中的玉简被他“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案上: “宗主,赤霄派欺人太甚!” “黑焰矿脉那边刚送来消息,说矿脉枯竭?” “骗鬼呢!” 他一边说着,情绪激动到了极点,抬脚猛地踢向一旁的青铜鼎, “咣当”一声巨响,那青铜鼎在他的这一踢之下,歪倒在地,而后顺着地面,滚出了老远。 此刻,又有弟子来报:“宗主,宗门商队在赤炎林遇袭。” “三千万斤灵米也不知所踪!” 关泽天静静地坐在那里,低头翻看了一番手中的库房清单。 他看着其上“灵米储备:二月有余”的字样,眉峰紧紧蹙起。 “宗主现如今闭关不出,吾等只能小心行事,不得贸然了。” 关泽天抬头言道:“通知各峰,即日起灵米配给减半。” “另外,准备启用后山的备用灵田。” “虽灵气稀薄,但总能解燃眉之急。” 这是无奈之举,却也是当下最为可行的办法, “昔日老祖总说后山灵气不足,不宜耕种,如今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关泽天此刻作为武宗明面上的掌舵人,也是极为无奈, 但他清楚,无论如何,都必须带领宗门度过这个难关。 命令吩咐下去后,武宗弟子便是纷纷前往后山, 在一众修士的用力下,后山很快便被开辟出来,并且进行了播种。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整个后山方才布置好灵泉,摆好阵势。 此刻,关泽天刚刚在厢房里坐下,正准备休息片刻, 就在这时,他听见窗外传来“噼啪”的异响,他心头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没有丝毫犹豫,他推门而出。 只见后山方向红光冲天,熊熊大火在夜空中燃烧。 火势借着夜风,如一条赤红色的巨龙,在灵田中翻滚肆虐。 那火焰的温度极高,热浪扑面而来,让人几乎无法靠近。 鹿池早已冲在前面,似浑然不觉火焰的炙热,一边奔跑,一边大喊着“保护灵稻”。 风尧站在稍远处,他的目光冷静的在火海中快速扫视, “为什么……突然就起火了?” 忽然,他的瞳孔一缩,手指指向火场中央,大声喊道:“小心!是火云蝶!”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无数细小的红色蝶影在火焰中穿梭。 那些火云蝶翅膀扇动之间,带着炽热的气息,它们所过之处,灵植迅速枯萎,生机瞬间消逝。 弟子们见状,心中焦急万分,他们连忙祭出各自的法器,试图控制住眼前的火势。 只是火云蝶燃起的并非是凡火,就算是修士也很难浇灭。 再加上火势实在太大,熊熊烈火所散发出来的热浪,让弟子们难以靠近。 弟子们只能在远处干着急,眼睁睁地看着火势继续肆虐。 不过好在关泽天亦在此处,以其神境修为,倒也能灭去这群火云蝶, 过了半晌,这大火也终于被扑灭了。 但此时的后山灵田,早已面目全非。 千亩灵稻已化作焦土,原本生机勃勃的土地,如今变得一片荒芜,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让人闻之欲呕。 弟子们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痛心。 然而,祸不单行, 夜未尽,负责外出采购的外门弟子匆匆赶回,便是带回来了一则消息, 那就是赤霄派在各城池张贴“悬赏令”,悬赏令上写着“武宗弟子携邪术典籍逃亡”。 这完全是颠倒黑白、恶意诬陷! 而且,赤霄派还开出了丰厚的奖赏,凡举报者可得千两灵石。 这个消息让众人愤怒不已,赤霄派的行为实在是太卑鄙了。 关泽天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他意识到,赤霄派的目标十分明确。 他们是想通过资源绞杀的手段,逼武宗低头或自毁。 先是破坏武宗的灵田,断了宗门的灵米供应, 现在又在各城池张贴悬赏令,污蔑武宗弟子,企图从外部孤立武宗。 赤霄派的这一系列手段,环环相扣,十分狠毒。 面对赤霄派的种种刁难与压迫,关泽天明白若想为武宗寻得一线生机,便不能坐以待毙。 他思虑过后,决定亲身前往“苍岩城”。 “万宝阁”乃是遍布地仙界的大势力,位于大南域中的万宝阁也是一直保持中立, 或许能与武宗达成合作,缓解宗门当前的困境。 当他来到“苍岩城”的城门口时,却被赤霄派的一位长老拦住了去路:“关宗主想去哪?” “不如随老夫回赤霄殿,再议典籍之事?” 关泽天冷哼一声,只是无视了他,踏入城中到了万宝阁中,并且通报:“劳烦通报,说是武宗关泽天到访。” 走上楼后,让关泽天没想到的是,赤阳子竟是早在这里等着了。 赤阳子坐在阁内的主位上,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那笑容中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仿佛关泽天的到来,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关泽天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沉。 赤阳子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姿态随意,却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傲慢, 他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关泽天身上:“关宗主何必如此固执?” “只要你将《五极镇体功》交给宗盟。” “我赤霄派保证,明日就有十车灵矿灵米送往贵宗。” 其笑语吟吟间,话锋又是一转,他忽然语气陡然冰冷:“若不然...”“大南域虽大,可容不得贵宗这般‘异端’。”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关泽天盯着赤阳子,心中忽然变得一片清明。 原来从始至终,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将武宗碾碎, 所谓的共商、所谓的宗盟,不过是他们的借口罢了。 关泽天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也有一丝决然:“赤阳子前辈。” “我武宗的武道典籍,是宗门上下心血所凝。” “岂会因些许威胁便拱手相让?” “今日我来,是为了与万宝阁谈合作,并非与贵派做交易。” 赤阳子随即大笑起来:“那你便可以离开了!今日我在此,你是休想搭上万宝阁的线的!” 关泽天闻言,也是直接转头离开。 背后,则是传来赤阳子拍案的巨响:“既然如此,就别怪老夫不客气!” “从今日起,大南域的每一寸土地,都会成为贵宗的葬身之地。” 回到宗内,关泽天深知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他召集全宗,在演武场立下血誓:“赤霄断我生路,吾便要开出一条生路。” 言语之间,他便是亲自带领精锐弟子,打算踏入大南域最危险的绝天岭, 希望能从此处离开大南域,找寻新的机会,为武宗谋得一线生机。 临行前,他来到谢缺闭关处。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心中满是愧疚:“弟子无能,让宗门陷入绝境,若七日未归,恳请宗主……” 就在这时,谢缺突然推门而出。 第820章 洞天世界 “见过宗主!” 关泽天没有丝毫的迟疑,率先单膝跪地。 他的眼神中,此刻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那是对宗主实力的绝对信任与崇拜。 他知道,以宗主的实力,一旦出关,局面必将彻底改变。 莫说是什么赤霄派,就算是一百个、一千个赤霄派,一万个赤阳子来了都不够打。 宗主的实力,在关泽天的心中,如同神明一般不可战胜。 就凭宗主度雷劫时所展现出的威能,那恐怖的力量,足以破碎整个大南域。 那是一种超越想象的强大! 关泽天刚想开口,抬起头, 却在这时,正对上谢缺含笑却冷冽的目光。 关泽天喉间到嘴边的求援之词突然凝住,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封住了他的喉咙。 谢缺虽未曾问,但也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眼中,赤霄派和一只蝼蚁并无太差差别。 所以将这赤霄派,当作他们的试剑石,也是最好的。 谢缺此刻的目光扫过关泽天,又看向周围的弟子们, “赤霄派的剑,该由你们自己接。” 此话一出,所有武宗弟子蓦然看向宗主。 谢缺此刻继续言道:“吾等武者,莫要怕了,若是怕,便是别修武道了!” 他负手而立:“若连大南域的危机都要我出手,凭什么修行武道?” “又凭什么能够开辟一天地从未有过之大道。” 他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有着千钧之力。 关泽天听着谢缺的话,也是心中先是一怔, 而后也瞬间明白了宗主的用意。 他深吸一口气,只是说道:“宗主教诲,泽天铭记于心。” “我等定不会辜负宗主期望,定要让赤霄派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场中已有年轻弟子按捺不住。 但此刻也纷纷单膝跪地,齐声应和。 “不过现在,趁你们还弱小。”谢缺的声音忽然柔和了一些, “我也可以给予你们些许帮助!” 关泽天此刻亦是恭敬地说道:“谢宗主厚爱,我等定不负所望。” 谢缺缓缓抬起双手,双掌在胸前合拢,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在演武场中弥漫开来。 演武场中央的虚空,竟如镜面般皴裂开来。 那皴裂的声音,细微却清晰,仿佛是打破了某种禁锢。 先是一线金光照亮了原本阴沉的云层, 那金光耀眼夺目,如同希望的曙光,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继而,混沌翻涌的一方水镜从中缓缓浮现。 其内,竟是一方偌大世界! 阴阳二色倒挂长空,金木水火土五色光带不断流转,如同银河倒悬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鹿池被眼前这震撼的景象所吸引,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这世界, 此刻,指尖刚触及,便有浓郁的灵气瞬间涌入他的体内,整个人便如遭雷击般颤抖起来。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着,脸上露出既惊讶又兴奋的表情。 “此乃武道极致的显化。”谢缺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在演武场中回荡。 “洞天世界!” “这便是武道之极,凭吾一人,便可成一方世界!” 关泽天和其他弟子们,都被眼前的景象和谢缺的话语所震撼。 那景象,超越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连闭关疗伤的烈山老祖,此刻已是武宗大长老的关啸天,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气息, 他匆忙出关,脚步略显踉跄地赶来观看。 他老朽的手伸出,微微颤抖着,颤巍巍地问道:“宗主,如何境界可以开辟这洞天世界?” 谢缺看着关啸天,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现在就可以。” “但是你要先将这身修为转化成为武道!” “而且……我这方洞天世界,并不会比其他宗门的洞天福地要来的差!” “甚至于其内法则完善,灵气浓郁,还要超越地仙界许多!” 谢缺一边说着,随即屈指一弹, 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灵稻种子,如同一道流光般坠入混沌之中, 众人的目光紧紧跟随,注视着那粒种子, 他看着种子在五行灵气的滋养下,生根发芽, 速度极快,仿佛时间在这一瞬间被加速。 “这,便是我给与你们的帮助了!” 谢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言罢,谢缺抬手一挥,留下一面水镜, 他将水镜交到了关泽天手中言道:“此乃洞天通往之凭证。” 接着,谢缺又轻轻弹指,一则法门瞬间入关泽天的脑海。 “此乃武道洞天世界开辟之法。” “你等可先行凝结洞天,待修为到了便可开辟体内世界!” 谢缺站在那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微微侧头,又对关泽天补充说道:“我等武者以奇穴为根基,故可以养些妖兽,以用吃肉。” 关泽天闻言,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吃肉?” 他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心中满是不解, 毕竟他们修士,就算是淬体修士,也一般不食血荤,以防污了身魂。 谢缺轻轻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真:“吾等修行气血武道。” “自然是要以肉为食,方才能够使得气血充盈。” 关泽天听了谢缺的解释,微微点头:“谨遵宗主法旨。” 谢缺见关泽天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便又说了些如何豢养灵兽、妖兽的心得。 “我武宗日后武者越发的多,便是需要养殖哪些生长周期合理、而且性格温顺一类灵兽、妖兽……” 关泽天认真地听着,将此事一一记在心中。 他知道这些都是难得的经验,对宗门的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 谢缺说完,目光扫过在场的诸多弟子,他又对他们勉励道: “还望尔等勤勉修行,早日将这身修为化作武道之身。” “希望我下次出关之际,可以看到你们已经是能够独当一方的强者了!” 诸多弟子听着谢缺的话,眼中满是崇拜的目光,他们激情四射地叫道。 “谨遵宗主法旨。” 此刻,他们似乎早已忘了前段时间赤霄派的打压,心中只有对武道修行的渴望和对宗主的敬仰。 谢缺交代完诸多事宜后,转身迈向闭关之处。 进入闭关之所后,他盘膝而坐,缓缓闭上双眼,重新开始推导八九玄功。 他的脑海中,道韵和诸多功法理念不断浮现、交织。 而弟子们在谢缺闭关之后,便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开始收集灵稻种子,这些种子虽小,却承载着宗门未来的希望。 弟子们将收集到的灵稻种子,种植在洞天世界内, 在踏入洞天世界后,这对于他们来说,这方世界似乎无边无际,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神秘而充满生机的景象。 而且由于洞天世界内灵气充沛的原因,灵稻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几乎是可以做到一月一熟。 看着灵稻茁壮成长,弟子们心中充满了喜悦。 不仅仅如此,包括其他的灵草,也同样是如此。 它们在灵气的滋养下,生长速度极快,生机勃勃。 不过,对于灵矿,暂时还没有办法, 关泽天也知晓,便是带着弟子们主修拳脚功夫。 谢缺昔日留下的武道典籍,关于拳脚的数量也是最多的。 毕竟修行武道者,身体就是最好的武器,不一定是需要法宝武器。 数月时间,洞天世界也变得越来越繁荣, 弟子们在洞天世界中不断探索着,而且加上洞天世界广袤无边的原因, 随着脚步的深入,越来越多从未见过的灵植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内。 而洞天世界之所以繁茂,也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的是, 在这看似祥和的洞天世界的深处,隐藏着一方大恐怖, 那里乃是谢缺温养、积蓄力量的地方, 是半个冥土,甚至于连辛饶的整个尸身都被吞噬殆尽的恐怖血海! 此刻,谢缺亦是盘坐在洞天世界边缘的虚空中, 周身气血如红色长河奔涌,那气血之力雄浑而磅礴。 每一丝气血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能量,在他的周身流转不息。 他每呼吸一次,整个洞天世界的灵机便震颤一次。 “不错!” 看这灵稻一波波的成熟,谢缺点了点头。 现在基本可以做到,每个弟子每日都有三两以上的灵米供给了。 不过这对于谢缺来说,这远远不够, 他希望的,自己的武宗日后乃是地仙界一方巨擎, 这样的供给,对于这些修行武道的弟子而言,还是太少了。 看着这一片灵稻,谢缺也是微微皱起眉头,口中轻轻吐出几个字:“还是太慢了。” “烛龙领域!” 谢缺眉心的菩提法眼突然亮起。 与此同时,他的背后也有一尊烛龙虚影突然出现。 刹那间,整个洞天世界内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本正常的日升月落开始加速。 外界仅仅只是一盏茶的时间,而在洞天世界里面,却已过了昼夜交替。 时间的流逝在这一瞬间变得极为迅速,让人目不暇接。 “若是可以时间加速的话,他们成长的应当还能更快一些!” 他开始估摸算起来,以自己吞吐灵气的速度,能够维持几倍的时间流速。 在他的脑海中,各种数据和信息不断地交织、计算。 “十倍……” 经过一番计算,谢缺得出了一个结论, 但是十倍的流速维持,也只是一小片区域。 他决定将自身烛龙领域笼罩一小块地方,也就是武宗弟子们活动的区域,还是可以长久维持。 但是,这一块区域也并不大,大概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洞天世界。 尽管如此,谢缺觉得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加快弟子们的成长速度,让他们早日强大起来。 …… 起初之际,武宗弟子未曾注意到这时间流速的改变, 直到一武者弟子李雪,身着一袭素色练功服,走出洞府,离开洞天世界。 诸多师兄弟纷纷看向她:“阿雪?这么快就突破了?” 看着师兄弟们的表情,李雪有些摸不清头脑, 她分明记得自己刚服下聚气丹三日, “不是已经过去了三天么?” “三天?”一师兄抬眉错愕:“你进入不过小半日时间,何来的三日?” 她心中一惊,自己明明感觉过了三天。 “走!我要去向宗主汇报!”李雪此刻悚然一惊,亦是快步踏去。 …… 与此同时,很多弟子,也在此刻同样发现了这一惊喜。 他们纷纷到洞天世界内闭关修行。 毕竟时间流速变成了十倍,这就代表他们拥有海量的时间来修行。 对于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他们可以在这相对充裕的时间里,更加深入地钻研功法,提升自己的修为。 而对于外部的地仙界而言,由于洞天世界内时间流速的变化,灵稻的成熟时间也是变成了三天。 原本需要较长时间才能成熟的灵稻,现在生长速度大大加快。 这对于武宗来说,是一件巨大的利好之事! 时光悄然流逝,距离赤霄派打压武宗已过去许久。 赤阳子坐在赤霄殿中,眉头微皱,心中满是疑惑。 他一直密切关注着武宗的动向,然而武宗却毫无动静。 这让他不禁感到奇怪,按常理来说,在赤霄派的重重压迫下, 武宗应该早已支撑不住,或是有所反抗。 但如今这般平静,实在是不合常理。 思索再三,他决定派遣赤云去打探情况。 赤云领命后,立刻召集了赤霄精锐,朝着武宗的方向赶去。 当赤云带领的赤霄精锐抵达武宗山门前时,正值子夜。 几个月前,探子回报说武宗灵田被毁、弟子饥肠辘辘。 在赤阳子和赤云等人的预想中,此时的武宗应该是一片衰败之象。 然而现在看去,似乎不是这个情况。 才到山门前,赤云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灵米香味。 赤云心中一紧,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正当他准备祭起破阵法宝时,大门突然“轰”地打开。 月光下,风尧负手站在台阶上, 他身姿挺拔,衣摆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赤云道友深夜造访,”风尧淡笑道:“莫非是知晓吾等正在宵夜,算好了时间来吃饭?” 他的声音平静而从容,仿佛是在迎接一位许久未见的老友。 赤云这几个月,知耻而后勇, 他日夜苦修,将火云神体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本以为此次前来,定能让武宗俯首称臣, 此刻见到风尧以及其脸上的笑容,不由怒气勃发。 风尧那带着调侃的话语刚刚出口,余音还在空气中回荡, 赤云便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瞬间出手。 第821章 赤血金猿 山门前,月色朦胧。 赤云的火云神体已然是压制不住,赤焰顺着额角的青筋炸开, 金色的焰芒在他的掌心凝聚,与此同时他亦是猛地挥出双掌。 风尧只是笑了笑,轻描淡写地抬起了另一只手来, 双掌相碰的刹那,赤云瞳孔骤缩。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火云神体再进一步之后,虽说不至于将风尧彻底击败,但也应能取得平手, 然而,现实却让他大失所望。 本该席卷一切的金色火焰如遇冰川,“滋啦”声中化作青烟, 反震之力顺着他的手臂炸开,他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被震碎了。 他甚至听见自己肩胛骨错位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刺耳, 紧接着,赤云便是横飞出去,其后背狠狠地撞在了山壁上。 一招…… 只是一招! 赤云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汹涌,他日夜不停地拼命追赶,然而此刻,就连风尧的背影都变得遥不可及。 他的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他的目光紧盯着风尧,那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和对手。 然此刻的风尧却如同高不可攀的山峰,让赤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突然,赤云的身躯失去了支撑,从岩壁上滑落下来。 他的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赤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 他尝到了自己的鲜血,那股血腥味在口中散开,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与风尧交汇。 风尧垂眸望来,他的眼瞳里映照着赤云狼狈不堪的模样, 那是一种平静如水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澜。 赤云在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风尧眼中的轻视。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被风尧轻易地击败。 这种感觉让他的心如坠冰窖,寒冷彻骨。 “好个武宗……” 赤云咬着牙,撑着膝盖,艰难地起身。 他的身体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强忍着疼痛,不愿在对方面前露出更多的软弱。。 他盯着风尧衣摆上未沾尘埃,风尧的衣摆随风轻轻飘动, 干净整洁,与他此刻的狼狈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的声音从齿间挤出:“好个武宗……好个风尧……” “只怕下次,来的便不是我了!” 话音落下,赤云便是带着鼻青脸肿的弟子们跌跌撞撞退入夜色。 而风尧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神平静, 他知道,赤霄派不会就此罢休, 不过对此他也并不畏惧,毕竟天塌了,头上还有个不知深浅的宗主抗着。 风尧将山门前的痕迹收拾一番后,便回到了洞天世界内, 关泽天看到风尧回来,也只是问道:“怎么了?” 风尧轻轻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值一提,小角色罢了。” 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关泽天听了风尧的回答,微微点头, 他没有再多问什么,因为他相信风尧的能力,也明白风尧不想多谈此事。 风尧接着继续说道:“宗主所言不错,吾等武者食肉。” “确实可以大大加快积攒气血的速度。” “所以……师叔,我等也该考虑以下此事了。” 关泽天点了点头,又和风尧又商量了一番,他们仔细考虑了宗门目前的情况和未来的发展。 最终决意在武宗周围捕捉些常见的妖兽、灵兽,先行饲养, 这样既可以满足宗门弟子修行食肉的需求,又不会引起太大的麻烦。 很快,关泽天就召集来了几位长老,开口言道:“宗主所言不错,吾等武道主修气血,血肉即根基……” “故需抓些妖兽、灵兽,以供吾等武者之血食,以弥膳血气。” “此次分三路:鹿池和三长老一齐去烈谷,寻百烈马。” “风尧和四长老、五长老一齐入千仞石林,找青崖鹿。” …… “这几类,皆是常见之兽,且皆。” “性情也还较为温顺,且皆食素,适合吾等豢养之。” 在关泽天的安排下,鹿池、风尧以及外门弟子们各自前往, 此次要捕捉的这些妖兽的实力并不强大,众人也是很快地就将这些妖兽带回了武宗。 这些妖兽被捉回后,又被放置在洞天世界内,新开辟的一处峡谷内, 关泽天为其命名为“万兽谷”。 那里灵气浓烈,加上灵草一茬一茬熟的极快,也是极为适合豢养这些妖兽。 并且关泽天还亲自出手,以阵法限制着它们的行动范围, 在阵法的作用下,妖兽们只能在规定的区域内活动。 这样放养的方式,倒也不会让人害怕它们逃出。 看着被安置好的妖兽,关泽天微微点头。 随即,他又将眸光投向了万兽谷外的近乎千万亩的灵稻田。 几乎是肉眼可以看得见的变化,这些灵稻在浓郁灵气的滋润下野蛮生长, 原本昨日都还是翠绿的稻穗,到了今日便已金黄一片, 按照洞天世界的时间流速来看,也不过是三十天罢了。 对于外界,更只是三日! 关泽天站在田埂上,目光注视着正在忙碌收割的弟子们, “这般产量……” 关泽天转头看向一旁的烈山老祖关啸天,缓缓言道: “想必这一茬丰收过后,不仅仅是吾等武宗弟子皆可餐餐以灵稻为食,恐怕还是大有剩余!” 关啸天微微点头,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既是如此,何不将灵米售出。” 关泽天听了关啸天的话,也点了点头。 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既能解决灵米剩余的问题,又能为宗门带来一定的收益, 唯一的风险,便是来自于赤霄派, 不过如今,二人的实力大增,根本不怕赤霄派的威胁。 他们明白自身在将修为全然转化成为武道修为后,自己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足以应对这大南域的任何人, 而且他们也记得宗主所言,毫无畏惧方才为武者。 二人商量之后,决意将灵米售出。 半月后,武宗已经是再度收获了五波灵米, 别说是弟子能不能吃完了,就连将这些灵米拿去喂万兽谷豢养的大胃口妖兽们, 也是绰绰有余,甚至于一半都没有消耗到。 关泽天亦是打算再过些日子,便亲自带队,打算再度拜访万宝楼。 …… 而在赤霄派处,赤阳子的心情越发烦闷。 他坐在自己的静室内里,面前的蒲团上则是摆放着一册不完整的“五行镇体功”。 他越是翻看,越是感觉其内玄妙无穷,让他万般收益。 只是现在,他也无心沉入其中, 毕竟就在方才,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赤云道心几乎破碎,这让他心疼不已, 他原本对赤云寄予了厚望,没想到却遭遇了这样的挫折。 而更让他感到气愤的是,武宗被封锁如此之多的日子,现在看来竟是没什么事,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对武宗进行了资源垄断,武宗应该陷入绝境才对。 自己对其进行的资源垄断,似乎根本没用。 武宗不仅没有被打倒,似乎自己几次试探之下,相反还过得越发滋润了。 这让赤阳子感到自己的计划完全失败了,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 “既是如此,便让我亲自前往武宗一探虚实吧……” 赤阳子深吸入一口气,那气息在他的胸腔中流转,试图平复他内心的烦躁, 他此前不敢用强的原因在,于武宗那位新来的神秘宗主, 那位宗主的实力深不可测,让赤阳子心中有所忌惮。 他深知,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贸然与这样的强者为敌,只会自讨苦吃。 不过赤阳子近来心痒不止,他对武道的了解越发深入,心中的欲望也愈发强烈。 越是去了解所谓武道,越是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淬体法! 那神秘的武道功法,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魔力,吸引着他不断去探索。 他渴望得到这种强大的力量,渴望让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赤阳子深呼出一口浊气,那浊气仿佛带走了他心中的犹豫和迟疑。 “为保险起见,还是以化身出手!” 赤阳子明白自己直接以本体前往武宗,太过冒险。 言罢,一尊巨大的金色巨猿忽然出现, 那巨猿身躯庞大,散发着强大的威压。 它的毛发金光闪闪,如同黄金铸就, 这是赤阳子的化身“赤血金猿”! 这尊化身来历非凡,乃是融合了洪荒异种,又修行了赤阳子亲身为其打造的淬体法的顶尖妖兽。 它的实力堪比半步神君,足以让任何对手为之胆寒。 “去吧!” 赤血金猿向前几步,直接踏碎虚空,来到武宗之外。 那一瞬间,天际响起闷雷般的轰鸣。 赤血金猿那如山岳般庞大的身躯,缓缓地出现在武宗山门前。 它那赤金色的鳞甲,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冷光。 “武宗蝼蚁!“赤血金猿的声音,如同两块巨大的石头猛烈相撞一般,震耳欲聋, 不仅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更是让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它的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沉甸甸地砸入众人的耳中,令人心生恐惧。 “交出典籍,可留全尸!“赤血金猿的话语还未说完,便突然被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打断。 这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直直地朝着山门涌来。 只见一个身影,从山门内缓缓踏出。 此刻的关泽天站在台阶之上,身姿挺拔如松,衣摆无风自动。 其周身气血如红雾蒸腾,那浓郁的气血之力,仿佛实质化一般,弥漫在他的周围, 甚至于连他的眉梢都染了层淡红,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关泽天一眼便是认出了这赤血金猿的身份,只是言道: “赤阳子,你顶个杂毛畜牲的化身,莫以为我就不认得你了?” 赤血金猿听闻此言,顿时暴跳如雷。 它怒吼一声,刹那间巨掌拍落, 关泽天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不退反进。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双掌合拢如抱太极,肌肉在衣下鼓起如虬龙, 双掌相碰的刹那,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轰鸣声震得方圆十里鸟兽惊散。 关泽天双脚陷入土中半尺,而赤血金猿的掌心却多了道血痕。 赤阳子不由得心头一震, 要知晓,他这尊赤血金猿的淬体实力,已经是到了神境的极致, 就算是再想往上提一提,都没有什么办法了, 如今,这昔日的烈山宗主竟是能与他一斗, 这也说明了武道之强,使得赤阳子内心越发的火热起来! 两人又经过数次激烈的交锋,每一次碰撞都引起地动山摇,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他们的力量撕裂。 就在这时,关泽天亦是将武道意志祭出! 就在这一刹那,关泽天瞬间洞察到了赤阳子通过赤血金猿所展现出的破绽。 尽管这只巨猿的体魄极其恐怖,力量也堪称惊人, 但它的拳脚上却毫无章法可言,完全就是一顿乱打。 关泽天心中一动,只见他周身的拳影如同百花绽放,每一拳都如同闪电般迅速而精准地落在巨猿招式的薄弱之处。 刹那间,巨猿的身上便多出了几个狰狞的血口,鲜血如泉涌般喷洒而出。 然令人惊讶的是,关泽天的衣襟虽然已经被掌风撕碎,但他露出的胸膛上却连一丝血痕都没有。 他体内的气血如同奔腾的江河一般在经脉中急速流转,那些刚刚被撕裂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愈合! 此刻,赤阳子亦是自觉难敌,逐渐升出退却置信。 它化作赤光,瞬息后退:“关泽天,尔等武宗不过是苟延残喘!” “待本座本体前来,定教你武宗血流成河!” 而关泽天站在原地,望着赤血金猿离去的方向,眼神平静。 指尖缓缓擦过嘴角,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迹, “什么赤阳子,什么赤血金猿,也不过如此……” 此刻的关泽天,感受着体内气血翻涌,如同奔腾的江河,汹涌澎湃。 忽然,他笑了。 那笑容中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兴奋。 这一战,虽未胜,却让他摸清了赤血金猿的实力, 但,也是真正认识了自己的实力! 第822章 《八九玄功》的前两层 洞天世界的边缘,谢缺盘膝坐在虚空之上, 他的指尖摩挲着《九转金身诀》玉简边缘,然而此刻他的心思却并不在玉简之上。 在洞天世界的深处,血海翻滚,波涛汹涌。 在这片血海的中央,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正以一种晦涩难懂的轨迹游走。 这些金色光点数量众多,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与繁星不同的是,这些金色光点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轨迹, 它们相互交织、穿插,却又互不干扰,仿佛在遵循着某种神秘规律。 这些金色光点,其实是谢缺以血海化身模拟出来的八九玄功的运转路径。 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八九玄功诞生的“气劲”,然这些气劲的诞生却似乎毫无秩序和规律可言。 它们各自为政,互不相关,就像是一群无头苍蝇,让人摸不着头脑。 谢缺为了探究这些气劲的奥秘,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心力。 他甚至将自己的武道意志分化成千万份,分别去探查这些光点的运转情况,但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 “又崩了。” 过了好一会儿,谢缺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心中的郁闷也随之消散了一些。 然他的眉头依然紧紧皱起,不停地摇着头,似乎对刚才的结果并不满意。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七次推演失败了,但他并没有放弃, 而是迅速调整好状态,准备好思路后便开始进行下一次的尝试。 只见谢缺深吸一口气,血海上便是迅速凝结成一尊血海化身。 自从谢缺从残缺的“九转金身决”内,推导出《八九玄功》的前两层, 即“五行淬脏法”和“阴阳二气调和之法”后,他每天都在不断的推演两尊法门的可行性。 然这种推演也并非毫无代价。 每一次的推演都需要消耗一尊血海化身,而一尊血海化身的崩溃,就相当于消耗了一尊神境级别的淬体修士体内所有的血气。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消耗,即使是谢缺也感到有些吃不消。 第八次尝试时,谢缺深思熟虑了好一会儿, 然后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了五种不同颜色的灵物。 谢缺轻轻一挥,这五种灵物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迅速飞到了他的面前。 它们在空中盘旋着,彼此之间似乎有着一种默契,相互呼应着。 紧接着,谢缺弹指间,灵物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然后迅速融化成了液态。 谢缺毫不迟疑,将这些液态的灵物引入到血海化身的躯壳内。 这些灵物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顺着谢缺的引导,如涓涓细流般流入了化身的五脏六腑所在之处。 就在这些灵物进入化身的瞬间,它们突然像是被某种力量激发了一般,迅速在化身的体内形成了一个微型的五行阵图。 这个阵图虽然小巧,但却蕴含着五行相生相克的至理,每一条线条都显得那么的精妙。 谢缺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全身的窍穴依次点亮。 随着窍穴的亮起,一股强大的五行之力从他的身体中涌出,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血海化身之中。 这些五行之力在化身的体内迅速流动,与那微型的五行阵图相互呼应,逐渐串联起来。 每一丝五行之力都像是被精心安排过一般,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 当血海化身之上再次泛起金光的时候,谢缺的心中不禁一紧。 他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如果稍有不慎,之前的努力都将白费。 然而,让他惊喜的是,这一次,血海化身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即崩溃,而是呈现出一种稳定的运转形态。 时光荏苒,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两年里,谢缺一直全神贯注地维持着血海化身的稳定,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终于在某一个清晨,谢缺缓缓睁开了双眼。他 的眼中倒映着玉简上浮现的金色纹路,这些纹路在他的眼中显得格外清晰。 “五行锻体篇”与“阴阳锻体篇”的雏形已然成型,虽然还不够完善,但已经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继续吧!” “按照时间流速而言,我也算是耗费了近乎二三十年了……” 谢缺摇了摇头,他指尖轻轻拂过玉简,感受着其中内容, 他也忽然低笑一声:“总算是摸着门槛了。” “《八九玄功》的前两层!不过只是相当于将肉身修行到武圣门槛,便是需要耗费我如此之多的功夫……” “不愧是这所谓的肉身成圣之法!” 不过谢缺推导出来的《八九玄功》也并不正宗,而是将武道融入到了其内。 “不过……先以此法打通窍穴也好,毕竟...这功法,终究要有人试。” 谢缺忽地传音风尧:“到我这里来。” 此时此刻,风尧正在万寿谷中。 作为轮值长老,他的任务是检查阵法是否存在异常,确保这片山谷的安全。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传音声传入风尧的耳中。 这声音虽然微弱,但对于风尧来说却如同惊雷一般。 他的眼睛猛地一亮,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师父出关了!” 这是他三四年来第一次再次听到谢缺的传音,心中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眨眼间,风尧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穿透虚空,将他紧紧地抓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就像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着, 迅速地穿越了虚空,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风尧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洞天世界的边缘。 他环顾四周,只见周围弥漫着恐怖的混沌之气,这些混沌之气翻滚涌动,仿佛随时都可能将他吞噬。 仅仅是远远地望一眼,风尧就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让他不禁有些胆寒。 他万万没有想到,师父竟然会选择在如此险恶的地方闭关。 “此乃‘五行锻体篇’与‘阴阳锻体篇’。” “亦是吾之心血!” 谢缺眉眼挑过风尧的面容,不由得开口说道:“你可以选择重修二法。” “不过前提便是需要你散去修为,从零开始修行武道。” “但我不也不知晓,此法修成之后所能够凝结的武道根基到底有多厚重。” “或许远超现在的你,或许不如现在的你……” “是否修行,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闻此言,风尧瞬间深吸入一口气,还是点了点头:“师父,我修!” “好!”谢缺点了点头,随即将这一枚金色玉简丢到了他的手中。 …… 又是七年过去,风尧沉浸在洞天世界内从未出关。 此二法的修行难度,简直是超越了风尧的想象, 就算是有这近乎无穷无尽的资源用以专供自己,但自己依旧是进度缓慢。 不过好在洞天世界内七十年过去,风尧已经是将两法修行至了大成。 此刻,他的周身窍穴泛着七色的光晕,静默站立在谢缺的跟前。 “不错!”谢缺一眼便是看穿了风尧的底细:“虽说是窍穴初凝,才踏入武圣的门槛……” “不过在气血的浑厚程度上而言,即便是一般的人仙武者也都比不上你了。” “你这每一尊窍穴,若是凝练满了气血,恐怕都是相当于有一尊绝世人仙居于其内!” 风尧点了点头:“但是师父,最大的变化……似乎是源自于我的武道意志。” 言尽于此,风尧探手指尖轻轻一勾,半空中竟凝聚出小片雷云, 那雷云乌黑厚重,散发着强大的威压。 “我的武道意志,似乎可以模拟天象?!” 谢缺点了点头:“你的身躯圆融无暇,自是可以和天地相交共鸣,能有此异象也实属正常!” 二人再度一番探讨,谢缺也是就着风尧所言,对二法再度做出了改进。 谢缺也是没有想到,不过是《八九玄功》的前两层,竟是就有如此威能, 若是加上其后内容,恐怕是更加恐怖! 不过相对应的,想要将后面的内容推导出来,也是难如登天。 “既是如此,那你便回到门内,正常修行便是了!” “后面的内容,我尚且未有推导而出,你且先修行《十绝》便是。” 风尧领命,随即身形转而消逝。 …… 灵米一季一季的成熟,武宗内的粮仓亦是爆仓了不知晓多少次, 他们所囤积的灵米,恐怕是百年都难耗尽。 鹿池此刻,亦是带着装满灵米的储物袋踏入苍岩城,走到了万宝阁门前。 据两位副宗主商量,如今武宗缺少的资源不少, 而洞天世界内却是不能提供,便有了这般以物换物的想法生出。 苍岩城繁华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商铺琳琅满目。 赤云的身影突然拦在万宝阁门前,挡住了鹿池的去路:“你却如何敢一人至此?” 鹿池此刻却不答话,此刻万宝阁主的轻笑从阁内传来:“赤云小友,我万宝阁向来中立,这客人嘛……自然是来者不拒。” 那声音带着一丝调侃,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赤云此刻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仿佛是被人打了一记耳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鹿池进入。 过了半晌,他方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好个武宗,倒是会钻空子。” 几年前,师父赤阳子似闭了死关,至今未有出关。 虽说是作为赤霄派的首席弟子,但他赤云也是不敢,也是无可奈何能将武宗。 今日见得鹿池,他本有出手的想法, 但奈何想到了风尧一招败他的过去,便是忽地胆寒了。 待鹿池入阁,阁主便是笑道:“贵宗主已是提前和我有所联络,说你带了可是有不少灵米?” 从几年前赤阳子入关,这万宝阁主便是知晓了其败于关泽天之手。 故对于武宗,他如今也是抱着笑脸, 毕竟在他看来,武宗日后大有一统大南域的趋势。 鹿池点头:“不错,足有三千万万斤!” 阁主抚了抚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笑道:“鹿池小友,三千万万斤灵米可不是小数目啊。” “不过我万宝阁向来以诚信为本,只要价格合适,交易自然可行。” “只是不知鹿池小友想要些什么样的资源呢?” 鹿池目光扫过四周的货架,缓缓道:“我武宗如今正处于发展之际,所需资源颇为繁杂。” “诸如高品质的淬体灵草,能够辅助弟子们打通经络的丹药,还有一些适合武宗功法的淬体法,皆是我们所需要的。” “当然……最好还是能来一些适合豢养的高品阶灵兽!” 阁主微微点头,说道:“鹿池小友所提的这些资源,我万宝阁倒是都有。” “只是这价格嘛,还需仔细斟酌。” “三千万万斤灵米虽多,但灵米的价格也就摆在这里……” “其合起来的总价,也是不如一尊造化灵宝的!” “而小友这些资源也都珍贵非常,若是换少了,我这生意可就亏了,若是换多了,鹿池小友你那边恐怕也觉得不划算。” 鹿池轻笑一声,道:“阁主,我自然知晓这其中的道理。” “这样吧,我们按照大南域的市场行情来定价,你看如何?” 阁主思索片刻,点头道:“鹿池小友说得倒也在理。” ”只是这淬体灵草中,在外界或许是不值钱,但在大南域却是价值颇高,恐怕不能与寻常灵草一概而论。” 鹿池眉头微皱,旋即道:“阁主不妨对这些东西都开个价,只要合理,我们武宗绝不还价。” 阁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鹿池小友果然爽快。这样吧……” 半晌过后,这笔交易已是达成。 三千万万斤灵米虽多,但放在整个地仙界来说,倒也能轻易消化。 格外是淬体修士,他们同样需要不少的灵米, 若是万宝阁能及时铺货,整个大南域几个月便能彻底消化。 待鹿池回宗内领命,关泽天亦是开始思忖起来, 毕竟卖给万宝阁,算不上是什么划算生意, 对于武宗来说,灵米不值钱,但是对于灵米的市场价格,几乎是被压到了市场价的一半。 对此,关泽天亦是打算在武宗不远处的峡谷内,打算开设一处修士坊市,专营洞天世界内的产物。 很快,这处坊市便是在武宗的全力运转下开设起来, 不少淬体散修,听闻此处有八折的灵米出售,也皆是纷至而来。 不仅如此,武宗还从这批淬体散修中,挑选有天赋的弟子,以吸纳入宗。 第823章 天巫阁 武宗藏经阁内,谢缺盘膝坐在青玉蒲团之上, 眼前的微型血海化身体内,五行之力与阴阳之道不断交织。 五行之力,金木水火土,各有其性,相互生克, 阴阳之道,一阴一阳,相辅相成,变化无穷。 “前两层‘五行锻体篇’和‘阴阳锻体篇’已完善,第三层……” 谢缺喃喃自语:“三才者,天地人也。或许,可从这方面入手。” 他的目光微微一亮,想到了一个新的思路, 他闭目沉思,回忆起在地仙界感受到的天道意志。 天地人三才,本就是地仙界的基础法则。 天,代表着高远、广阔和无限的力量, 地,象征着厚重、坚实和包容的特质, 人,则体现了智慧、灵动和创造的能力。 武道既以肉身成圣,便需融合这三才之道。 “肉身如地,气血如天,神魂如人……”谢缺忽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三才者,天地人也。” “要想成就人仙,必先成就三才!” 谢缺指尖划过微型血海化身,其身躯瞬间化作三缕流光散去, 青气沉如厚土,白气渺若层云,赤气灼灼似火。 “地载万物,故肉身需承山岳之重。” “天覆穹苍,气血当纳日月之精。” “神魂为枢,当掌天地变迁。” 三股气流开始不断旋绕,其中竟是逐渐有了“而是能容万物生长”的意思。 话音未落,三股气流忽地重新化作血海人形,瞬间竟如融化的蜡像般缩小至尺许高, 眨眼间,这血海人形又膨胀至两丈有余, 但是不论大小,其内血气强度竟是未有变化。 “当肉身能随神魂之意,纳天地于芥子。” 谢缺忽然笑了,指尖点向血海小人的眉心, 小人双手齐挥,其身躯竟在瞬间化作一团青雾, 转瞬又变成一颗石子、一根金条、甚至于一棵树木。 “这才是三才之道的真意。” “不是强行融合,而是让肉身成为天地人交汇的熔炉!” “若能让肉身聚散无常,大小如意,便可沟通三才,成就人仙,乃至达成天人合一。” 谢缺明白,若是只要能够实现肉身的聚散无常和大小如意, 就能够真正地融合天地人三才之道,甚至于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有了大概的思路,便是可以继续推导下去了……” 于是,他再次闭上眼睛,开始深入地思考推演, 准备将这个新的思路,推导出《八九玄功》的第三层功法。 …… 而在赤霄派内,赤阳子的独属密室内,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腐朽气息,以及浓郁的药味。 烛火在黑暗中摇曳,昏黄的光芒忽明忽暗,投下一片片扭曲的阴影。 赤阳子盘膝坐在蒲团上,身姿显得有些虚弱和疲惫。 他的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是一具失去了生气的躯壳, 隐隐约约间,有腐臭味从他的身上传出, 那味道刺鼻而难闻,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十多年前,他在与关泽天的交锋中,赤血金猿化身遭重创。 化身与他神魂一体,故对他的本体也是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这十多年来,他为了修复伤势,他一直在服用各样的天材地宝,才勉强修复了部分伤势。 如今,经过了无数个日夜的努力,他的神魂裂痕已愈合七七八八。 但他的精神依旧萎靡,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虚弱。 加上他被困在半步造化这个境界太多年了,岁月如同无情的洪流,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这漫长的时光,已经导致他的肉身腐朽。 他的肌肤早已失去了光泽,变得干枯而褶皱,骨骼也不再那么坚固,隐隐透出一股腐朽的气息, 所以这才导致他这才炼化了那具赤血金猿化身,想要以此维持自身的淬体实力。 如若不然,他虽说是有着半步造化的修为。 但由于肉身的腐朽,也很难发挥出一个淬体修士应有的实力。 这也让赤阳子不由得感慨,不入造化,只是蝼蚁罢了。 他本以为自己的实力可以轻松拿下关泽天,毕竟在他的印象中, 关泽天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对手,自己可以轻易地将其杀死。 但没想到,自己竟是败了! 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实力和处境,也是对成就造化,以及武宗内的武道典籍越发的迫切。 只不过因为道心出现了一丝裂痕的缘故,导致赤阳子也知晓, 自己成就造化的希望,也是变得越发的渺茫。 而这种情绪,亦是在此刻变成了怨恨和怒火。 “武道啊武道……”赤阳子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怨恨,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没想到那关泽天修成武道后,肉身竟能强到这般地步。” 原本以为自己有着足够的实力,却没想到关泽天在转修过后的成就远超他的想象。 想到此,赤阳子的道心似乎还要开裂的越发的厉害, 他连忙伸手取过案几上的玉瓶,那玉瓶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光, 赤阳子缓缓地打开一个小巧的玉瓶,散发初来的却并非是药香,而是一股血腥味。 仔细观察,丹药表面流转着淡淡的血色光芒,宛如鲜血在其上流淌,给人一种这丹药是用鲜血炼制而成的错觉。 赤阳子凝视着这颗丹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仰头将其吞入腹中。 丹药入喉的瞬间,赤阳子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 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急切,然而当丹药完全进入体内后, 赤阳子却突然整个人都怔住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过了好一会儿,赤阳子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但那原本濒临崩溃的道心却在这一刻奇迹般地恢复了平静,让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十多年没有出关……”赤阳子喃喃自语道, “也不知晓现在武宗究竟如何了?” 赤阳子此刻的心中逐渐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对于修士来说,别说是十多年的时间了, 就算是千年、万年也不过尔尔。 但是此刻,赤阳子却是有些感到了不详。 “武宗……武宗……” 他的手臂抬起,随即打了一个响指。 “师尊……您出关了?” 时间不长,一阵轻微的神魂波动传来,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传来。 赤云在门外静静等待,待那脚步声临近时,他赶忙上前禀报。 得到允许后,赤云脚步匆匆地向着静室走去。 当赤云踏入静室的瞬间,他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里的氛围异常压抑,与外界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赤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低着头,身体微微前倾,姿态显得有些拘谨。 他不敢抬头直视师尊赤阳子的目光,因为那目光中似乎隐藏着一种深深的恐惧。 赤云心里很清楚,此刻的师尊心情恐怕不太好。 而在赤云的视线范围内,正对着他的是一张桌子,桌上摆放着一个瓷丹瓶。 赤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他盯着那个瓷丹瓶,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经过一番观察,赤云终于认出,桌上的那个瓷丹瓶,竟然是专门用来装盛“血魂丹”的容器。 所谓的“血魂丹”,乃是一种极其残忍的丹药,它是用百名不足百岁的修士的心头血和身魂炼制而成。 而自己自上次在武宗山门前被风尧击败后,那一场失败已是碎其道心, 自己这些年来,几乎是没有什么进步可言。 若是此事为师父所知,赤云知晓,自己八成也会成为这血魂丹中的一员。 “说吧,武宗现在如何了?” 赤阳子的声音低沉,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 其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好似很久没有休息过的沙哑。 赤云咽了口唾沫,那喉结上下滚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其斟酌了半晌语气,直到赤阳子有些不耐烦了,才开口道: “师父,这十多年来……武宗发展的很快……” 赤云一边说着,赤阳子的面色也随着他的话语而逐渐发生变化,原本平静的面庞此刻竟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当赤云提到“坊市”二字时,赤阳子的眉毛微微一挑,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坊市?”他轻声重复道,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看来他们的灵米产量惊人啊。” 赤云点了点头,应道:“是的,师父。” 赤云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而且,武宗弟子的实力提升极快。” 这句话让赤阳子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赤血金猿化身与关泽天的那场激战,关泽天展现出了恐怖的恢复力和强大的气血强度, 其所谓的武道,确实远超普通的淬体修士。 关泽天在战斗中的表现,至今仍让赤阳子记忆犹新,心有余悸。 “如此下去,按照这样的发展势头。” “武宗迟早会成为大患!” “看来,只能求助于外族了。” 赤阳子思虑半晌,此时也是逐渐开口。 赤云心中一惊,立即抬头道:“师父,您是说……巫族?” “可是,巫族是吾等的敌人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和抗拒。 赤阳子斜眼看向赤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那冷意仿佛能冻结空气。 “那又如何?巫族乃是淬体之祖。” “世间所有淬体法皆诞生于巫族。” “只要能借到巫族的力量,为我们所用。” “对付武宗又算什么?” 赤云低下头,缓缓地低下了他的头颅。 不再言语,他的嘴唇微微紧闭,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知道师父心意已决,自己根本没办法改变。 况且,为了赤霄派的存续,为了门派的未来,或许真的别无选择。 …… 天巫阁坐落在大南域的最西边,这里常年被浓雾所笼罩,与世隔绝。 秋冬时节,更是积雪深达数丈, 故此,此地也是常年无人踪迹。 赤阳子静静地站在天巫阁门前,他的身影在浓雾和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模糊。 他的脸上戴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将他的真实面容遮掩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和神色。 “赤霄派赤阳子,求见白炼掌堂。”赤阳子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天地间回荡,清晰而又响亮。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一阵沉闷的声响,那紧闭的阁门缓缓地打开了。 随着门扉的开启,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这座天巫阁已经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沧桑。 从门内走出一位身材异常高大的巫族修士,他的皮肤黝黑如墨,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 他的身高足有十丈,站在赤阳子面前,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墙。 那巫族修士的身躯庞大而强壮,肌肉虬结。 “跟我来。”他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在空气中回荡。 踏入天巫阁内,赤阳子只见得几尊祖巫雕像矗立中央, 其上散发着古老的气息,仿佛承载着巫族悠久的历史和传承。 赤阳子跟随修士来到祭坛前,只见一尊白发巫族正闭目盘膝而坐,那巫族的白发如雪, 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白炼掌堂,赤霄派赤阳子有事相求。” 赤阳子抱拳行礼,他的双手在胸前紧握,身体微微前倾。 白发巫族睁开眼,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说吧,何事?” 赤阳子将武宗的情况详细说明,他的语速不紧不慢, 其将武宗大小事宜一一详尽地叙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最后道:“武宗所修武道,融合淬体与武道。” “威胁极大。我赤霄派愿以大南域三成灵矿为代价。” “恳请巫族出手探查。” 说罢,赤阳子便是眼神紧紧地盯着白发巫族,期待着对方的回应。 白炼掌堂沉吟片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仿佛在权衡着利弊,心中快速地思考着。 “巫族与人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但武宗之事,倒也值得关注。我会派人前往武宗探查。” 赤阳子心中一喜,连忙道谢:“多谢白炼掌堂。” “若能除去武宗,赤霄派定当信守承诺。” 第824章 玄三子 天巫阁深处,待得赤阳子离开之后,白炼掌堂将一枚玉简拍在石桌上。 顷刻间,便有一身着黑袍的巫族走来。 “怎么?” 白炼的目光落在这黑袍巫族的身上:“玄三子,你乃祖巫后人,血脉纯净,可完美融入人族……” “所以此般任务,便是交给你了!” 言罢,白炼将玉简直接丢到了名为玄三子的巫族手中。 玄三子神识扫过,不由得开口说道:“武宗?武道?呵呵,好像有些意思!” “竟是能以神境之身,败了赤阳子那老家伙的赤血金猿。” 白炼只是言道:“此次潜入武宗,只许探查,不许露面。” 黑袍巫族颔首:“我做事,你便放心吧!” 言罢,其转身而去,其墨色长发间隐约可见淡金纹络。 此乃巫族祖巫的血脉象征,代表着他高贵的身份。 此巫族名唤玄三子,虽称“三子”, 这个名字看似普通,却有着特殊的含义。 实则其身具三种不同的祖巫血脉,故得此名。 …… 七日过后,武宗坊市前。 玄三子化作青衫散修,一袭青衫随风飘动。 他望着山门匾额上“武宗”二字,指尖摩挲着腰间祖巫骨饰。 随即玄三子踏入坊市,坊市中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此处灵米飘香,浓郁的米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之欲醉。 街头巷尾的擂台赛,有淬体修士相搏,传来拳肉相搏的闷响。 淬体修士的切磋,与巫族“死斗”的残酷修行截然不同, 巫族为选择最强大的修士,“死斗”血腥而残忍,充满了野性与暴力。 玄三子有些不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淬体竟能如此温和?”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似乎对武宗的淬体方式嗤之以鼻: “这般不是血与火中孕养初来的淬体修士,想必也是难堪大用!” 在看过一会,玄三子便是找到了个路人问道:“兄台,我从极远处赶来。” “闻武宗之盛强,有意入宗,不知在何处报名?”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客气,脸上露出一副诚恳的表情。 有人指示,那人用手指了指方向,简单地告知了他。 玄三子便走到了武宗报名的地方,随即目光缓缓扫过那张贴在报名处的告示。 告示上的要求不多,但也是很多修士难以到达的。 首先,年龄方面的要求是十六岁以下、十岁以上。 这个年龄段,对于修行武道来说具有独特的优势。 因为在这个阶段,少年们的骨骼仍处于生长发育的关键时期, 相对较为柔韧,所以在修行武道时,不容易对筋骨造成严重伤害。 然而如果在这个时期贸然修行过于刚猛的功法,就可能会对骨骼产生不良影响,甚至导致损伤。 不过,在这个年龄段进行武道修行,不仅不会影响身体的正常生长发育, 反而在正确的引导下,还能对身体的健康成长起到积极作用。 此外,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心智已经相对成熟,具备一定的理解能力。 他们能够更好地理解复杂的修行理论和技巧,从而更有效地吸收和掌握武道知识。 其次,如果有修行淬体法的需求,那么还需要在三十岁前抵达三境。 最后,对于修行者的身世背景也有一定的要求,即身世清白。 这主要是为了确保宗门的安全和稳定,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些对于玄三子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他乃是半步造化的淬体大修,有的是实力和手段。 他可以随意改变自身根骨年龄,并且这对于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所以玄三子便是安稳地报了名,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慌乱,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武宗的检查人员只是简单地看了看,确认了他的情况后,便给了他一个玉简。 很快,时光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了三日。 在等了三日后,那枚一直被玄三子妥善保管的玉简,突然微微震颤起来。 紧接着,玉简传音让他入山测试。 来到武宗山门,此刻正在举行一月一度的入门弟子测试。 此刻,正不断有人走上前,将手放在一方好似水晶的碑牌上。 这是最基础的测试环节,那就是看体内五行是否具备,从而判断资质。 毕竟武宗的武道,有着自己独特的理念, 其讲究的是体内五行俱全,一方有失,或是不平衡,都是不够完美的资质, 这样的资质在武者们的眼中,是有所欠缺的。 武宗对此,经过长期的研究和实践,将武道资质分成了九品。 这种划分方式,使得资质的评判更加清晰和明确。 一品最高,乃是五行俱全,并且均衡。 之上还有超品,那是比一品更为稀有的资质。 便是除却一品资质之外,另外还身具太阴或是太阳宝体。 在这“超品”以上,还有“天生武圣”,这是一种传说中的资质。 直接是身具太阴太阳这两种至强灵体。 不过武宗至今,也没有发现“天生武圣”的资质之人。 玄三子故意藏拙,他气息内敛,瞬间便是以造化之力为自己重新缔造了一幅浮于表面的根骨。 他将手按在碑牌上,其上的光色展现出他是三品的资质。 五行俱全,但是却不平衡。 火木土三属性太过旺盛,也是他刻意为之的展示。 凭借着这样的资质,他顺利成为外门弟子。 很快,便有长老召集来了他们这一批新入门的弟子,明说进入武宗的第一件事, 便是修行《五极镇体功》的入门篇,三个月后凭借此来拜师。 踏入了武宗外门的门槛后,玄三子便是心中暗自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外门弟子的任务是修行《五极镇体功》入门篇,这是一本武宗的基础功法。 玄三子随意翻看,却是神色也在不经意间变得严肃起来。 “这……似乎不输于吾等《祖巫经》!” 虽说这只是一则入门篇,但也让他感觉到了武道立意高深,并非是简单的淬体可比的。 很快,玄三子便是投入到了对功法的修行。 时光荏苒,三个月转瞬即逝。 在这段时间里,新加入的弟子们皆是沉浸于修炼之中。 如今,终于到了测试评比的时刻,这将决定他们是否能够正式拜师成为外门弟子。 若是无人挑选,他们还是需要从杂役弟子开始做起! 对于这些年轻的修行者来说,拜师不仅仅是一个仪式,更意味着他们将获得不同的资源和功法。 一个好的师父不仅能传授修行心得,还能为弟子提供更多的成长机会和资源支持。 因此每个人都对这次拜师充满期待,希望能够拜入一位优秀的师父门下。 新生代弟子的拜师仪典,在武宗的演武场上盛大举行。 演武场四周,彩旗飘扬。 众多弟子们齐聚一堂,整个场面气氛热烈。 在众多弟子中,玄三子虽然只展现出了三品的资质,但他的悟性和见解却远超其他弟子。 他在测试中展现出的修为和见解,让所有的长老们都对他刮目相看。 尽管资质并非顶尖,但他的修行进度却是毫无疑问的第一! 得益于此,玄三子便是得到了被宗主亲传弟子,传功长老“风尧”的青睐。 风尧才是见到玄三子,便是看出了些什么: “你水、火、土三属旺盛,却是很奇怪地到达了一个五行平衡,有趣。” 玄三子也是只能装傻地笑笑, 毕竟此三类属性,乃是代表着体内的祖巫血脉,就算是他,也很难将之控制。 紧接着,风尧又接连抛出数个问题, 玄三子均能不假思索地对答如流,其回答之精准、见解之独到,令在场众人皆惊叹不已。 然而面对如此出色的表现,风尧却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惊讶之色,反而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声道: “不知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弟子?”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诸多内外门弟子面面相觑,满脸惊愕。 要知道,风尧可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其地位尊崇,身份显赫。 若能拜入他的门下,那便等同于成为了宗主一脉的核心人物,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不仅如此,就连其他长老们对于风尧此举也颇感意外。 毕竟按照常理,风尧收徒理应极为慎重,怎会如此轻易地便决定收玄三子为亲传弟子呢?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玄三子却并未有丝毫犹豫, 只见他双膝跪地,对着风尧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拜师礼,朗声道:“弟子拜见师父!” 风尧见状,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随后,他也并未过多言语,更未举办什么拜师典礼, 只是随手取出一枚玉简,直接递给了玄三子,并言道:“这是吾等一脉核心功法的前两层,你且先拿去修炼吧。” 玄三子接过玉简,如获至宝,连忙道谢后,便匆匆回到了自己新分配的静室之中。 一进静室,玄三子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参悟起这功法的第一层来。 随着他对玉简内容的深入理解,他渐渐发现,这玉简所记载的功法竟然是以“肉身成圣”为立意! 在玄三子的认知中,“肉身成圣”早已成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根本没有任何淬体修士能够真正达到那个境界。 然而此刻这玉简中的功法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只要修炼此功,便有可能实现“肉身成圣”! “有些意思!也不知晓是真的厉害,还是故作高深了。” 玄三子摇了摇头,随即按照其上法门开始运转“五行锻体篇”,体内的五行之力也开始缓缓流转。 三月后,时光在修行的岁月中悄然流逝, 风尧亦是按照宗门的规章制度,案例检查玄三子的修行进度。 当看到玄三子已经是将五行锻体篇彻底完成时,风尧不由得拍手笑道: “你竟能修行到这一步,说明你本身的资质应当不止是三品了!” “师尊谬赞了!不过侥幸罢了!”玄三子表面谦逊,他微微低下头。 私底下的玄三子,不仅仅是将五行锻体篇修行大成, 就连阴阳篇,他也是修行了一半有余! 不仅如此,让玄三子更是狂喜的是, 他发现自己的半步造化境瓶颈,竟因窍穴内的阴阳五行之力隐隐间而有所松动。 巫族血脉与武道的融合,也让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若是能修行到下一层次,恐怕我是造化有望!” “不幸,得赶快拿到第三层的功法!” 此时的玄三子已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混入武宗的目的,满心都是如何修行武道。 他思忖一番后,便是言道:“师父,我运转功法时,总觉窍穴还有三分余力。” 风尧闻言,凝视他许久,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 随即风尧亦是忽然长叹一声,那叹息声中带着一丝感慨,也有一丝无奈:“你知道我修行‘五行篇’花费了多久时间么?” 玄三子忽然心中一动,但也是不言。 风尧随即开口说道:“六年!” “我乃是身具太阴宝体的超品天赋,也是用了六年!” “你的资质和悟性如此之高,看来师父说的不错……” “你不仅仅是拜师学艺,而且还是巫族血脉。” 他的语气肯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了然。 对于一位半步造化的巫族潜入武宗,谢缺自然早就知晓了。 毕竟在武宗的这片天地中,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逃过谢缺的感知。 玄三子闻言,突然心生杀意,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身体也微微紧绷起来。 但是他的理智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这一刻将此感觉压下了, 对比忠诚于巫族,他觉得自己的境界更加重要。 他深知在修行的道路上,境界的提升才是关键。 想到处,玄三子也不再装下去了,而是点头:“不错!”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带着一丝坦然。 风尧不动声色,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或愤怒,只是说道:“敢问你如何去想?” 他的语气平和,仿佛是在与玄三子进行一场普通的交谈。 玄三子此刻面色变化,阴晴不定,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半晌过后言道:“若我愿意修行武道,如何?” 风尧笑言道:“无事,吾武宗有教无类!师父也是早有预见!” “宗主曾说‘武道包容万法’,你随我来。” 第825章 祖巫血脉 穿过一面水镜,玄三子被风尧带入到了洞天世界之中。 一进入洞天世界,眼前的景象让玄三子瞬间瞪大了眼睛。 便是近乎无穷无尽的灵田,那灵田一眼望不到边际。 一块块整齐排列,宛如金色的海洋,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玄三子看着,不由得瞳孔一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 “这般浓郁的灵气……” 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灵气主动涌入体内,又化作液体落入到窍穴中,带来一种极度舒适的感觉。 “如此广阔的灵田……” 他的神识又在灵田上扫过,那广阔的面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这需要多么恐怖的资源,才能开辟出如此规模的灵田。 “甚至于天地规则都近乎完善了!” 他仔细地感受着洞天世界中的天地规则,发现这里的规则竟然如此完整。 仿佛是一个独立而又完美的小世界,让他对武宗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有此洞天福地,武宗便是可以落于不败之地了!” 甚至于玄三子的内心已经是有些麻木了,拥有这样的洞天福地,武宗的根基几乎就可以处于不败之地了。 有了这样的底蕴,武宗不出万年,必然能够在地仙界中必将拥有一席之地。 因为他已经是触及到了部分的造化,他的修为让他对此处世界的运转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所以也能够感觉得到,此处时间流速和地仙界并不相同, 这应当是某位大能以自身威能,强行扭转此处时间流速, 他不由得有些颤栗,那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在不改变天地法则运转的情况下进行加速,这是一项极其艰难的任务, 对于这样的能力,别说是造化神君了, 就算是极为高深的彼岸天君,也是不一定能够做到的。 玄三子此刻对武宗底蕴的重新认知,使得心中涌起了巨大波澜, 这样一方洞天福地,那无尽的灵田,浓郁的灵气,完备的天地规则,都让他惊叹不已。 肯定并非是昔日烈山宗本来就有的, 若是原先就有,烈山宗定然不可能发展到那般地步。 毕竟若有如此洞天福地相助,烈山宗的发展绝对不会是曾经的模样。 肯定是那位新的武宗之主到来后,方才带来这样一方洞天福地。 要知道,这样一方小世界, 不论是对于哪一方宗门,几乎都可以算得上是无价之宝了。 它的存在,足以改变一个宗门的命运,让宗门在修行界中崛起。 就算他们天巫阁,虽说也是拥有洞天福地,天 但也远远够不上这样的标准,他在心中比较着两者的差距。 天巫阁的那处洞天最多也就是布下诸多的聚灵阵法,使得其内灵气浓度稍胜一筹。 而且为了提升洞天福地的灵气,天巫阁也是付出了诸多努力。 至于什么天地法则完备、区域时间流速改变一类, 就是想都不要想了,这对于天巫阁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且就算不说这几点,单单是这样的洞天福地, 那完备的天地规则,浓郁到近乎实质的灵气,还有那广袤无垠的灵田, 定然只是地仙界内那些真正的顶尖大势力方才拥有的。 他心中清楚,在整个地仙界,这样的洞天福地是何等的珍贵与稀有。 而在那样的大势力面前,他们天巫阁便是只能如同虫豸一样躲藏。 天巫阁在此也算颇具实力,可与那些顶尖大势力相比,却如此渺小。 玄三子深吸入一口气,那气息带着洞天世界中浓郁的灵气,逐渐涌入他的肺腑,让他的思绪稍稍平静了些。 而且那位武宗之主早就已经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和到来, 他回想起之前与谢缺的接触,对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洞察一切的眼神。 也不揭穿,说明其对自己肯定是“放心”得很。 这让他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安,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就已经是足矣说明其实力。 仅仅是这份从容和自信,便足以证明武宗之主的强大。 “带你去见我师尊吧!”风尧开口说道。 风尧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沉稳和不容置疑的意味。 玄三子点了点头,他的动作微微有些僵硬。 也不言语,嘴唇微微抿起,将心中的情绪暂时压抑下来。 但是内心已经是开始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 想到即将见到那位神秘而强大的武宗之主,他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风尧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向那扇门户, 这扇门户位于一个通道的尽头,直接通向洞天世界的边缘区域。 要知道,洞天世界广袤无垠,就算是拥有数百万年寿命的存在, 单凭双脚去丈量这片天地,恐怕穷尽一生也难以走完。 即使他不断地穿梭虚空,也需要花费数十年的时间。 正因为如此,谢缺特意在这里设置了这样一条通道,以便风尧能够更便捷地找到他。 当风尧的脚刚刚踏出那扇门户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感到有些燥热。 与此同时,他发现周围的气息开始变得异常躁动, 空气中的地火风水、阴阳灵机都像是被惊扰了一般,纷纷暴动起来。 风尧定睛一看,周围的景象也在瞬间发生了剧变。 原本清晰可见的世界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还飘散着灰色的混沌,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迷雾所笼罩。 四周的雾气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感觉,让人难以分辨方向。 只是一眼,玄三子便见一尊身影盘膝坐在混沌中,而在这身影之前,则是一尊血色的人形。 这血色人形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不动,周身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气息。 不止如此,那具身躯之上,还有七百二十颗隐约不断闪耀的星尘, “这是……” 玄三子不紧眉头症结,从这里面,他察觉到了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 “这……莫非这是祖巫淬体法中‘引星入体’的至高境界!” “周天星辰,尽入吾身?!” 玄三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不可思议。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般传说中方才存在的体魄,竟是此刻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而且与此同时,谢缺也不再刻意去收敛威压,而是将自己眼前的血海化身内的气息释放出来, 这股威压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玄三子感觉自己的实力,在这两道身影的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这种感觉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仿佛要将他淹没。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微不足道,就像一只蝼蚁面对巨龙时那样, 两者之间的差距是如此巨大,令人心生恐惧。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那颤抖从他的四肢开始,逐渐蔓延到全身,仿佛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受他自己的控制。 他不禁想起了他们的天巫阁主,那可是他们族中的至强者, 然而即使是天巫阁主的威压,也远远不及眼前这个存在的百分之一。 他在心中将天巫阁主与眼前的存在进行比较,心中的震惊愈发强烈。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震惊和恐惧之中时,忽然之间,一道冷冽的眸光如同闪电一般,骤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眸光仿佛是一道锐利的箭矢,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让他浑身一颤。 仅仅是一瞬间,玄三子便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威压所震慑, 那威压如同沉重的枷锁一般,紧紧地束缚着他的身体,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你说错了……” 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从天地间传来,在他的耳边回荡。 “非是什么祖巫淬体法的引星入体,只不过是最普通的武道罢了!” “你如今已成武圣巅峰,莫非还没有看穿么?”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仿佛在考验玄三子的悟性。 玄三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突然间浑身一颤。 就在这一刹那,玄三子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他的意识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迅速地沉入了自己的身体内部。 在这深邃的内视世界里,玄三子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每一处细微变化。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些隐藏在身体深处的窍穴上,通过与记忆中的图谱相对照, 他轻而易举地勾连出了这些窍穴的准确位置。 当他的意识触及到那些窍穴时,一股莫名的明悟涌上心头。 在这个瞬间,玄三子对武道的理解似乎又加深了一层。 “周天星辰……果真是!” 须臾之间,玄三子便是深吸入一口凉气。 “既是你有心入我武宗,修习武道。” 谢缺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也便是赐你法门,望你能以武为本,以武证道!” 玄三子狂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激动, 他没想到,这般大能……不仅仅是没有怪罪自己,还真有传法给自己的意思! 下一瞬,玄三子却见谢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瞬间让玄三子心中一紧,喜悦的心情也随之消散。 “不过……你体内三道血脉太过强大,恐怕是要污了武道,难以精进……” 谢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你若想修习武道,需断绝血脉。” 这一句话如同重锤般,狠狠地撞击在玄三子的心头。 玄三子僵立当场,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其体内,乃是拥有三道不同的祖巫血脉的! 断任何一道,都是背叛族群, 更何况需要三道血脉金属断却,这是玄三子心中的底线。 但武道展现的“肉身成圣”之路,却让他看到突破造化境的希望。 这让玄三子心中充满了挣扎和矛盾。 玄三子咬牙问道:“敢问前辈!”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也有一丝忐忑:“武道修行到至深,可堪比祖巫否?”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谢缺,等待着那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谢缺轻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淡淡的,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祖巫?” 谢缺的声音低沉,仿佛祖巫在他眼中并非是什么了不起的存在。 “吾不知晓祖巫有何威能境界,但武道修行到至深,亦可缔造世界,锻造天道!” “晚辈愿断祖巫血脉!”玄三子闻言,心中一震,瞬间咬牙跪地。 他的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在下一瞬间,玄三子毫不犹豫地开始掐出手诀。 只见他的三个指头上,瞬间便分离出了三缕不同颜色的鲜血。 这三缕鲜血并非普通的血液,它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与此同时,那股难以忍受的疼痛如同汹涌的浪潮一般席卷而来,瞬间淹没了玄三子的全身。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脸上露出了痛苦至极的表情。 随着疼痛的加剧,玄三子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剩余的巫族血脉在窍穴中变得异常普通, 原本强大无比的巫族血脉之力正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渐渐消散。 与此同时,他原本强大的体魄也在这一瞬间相对变得脆弱不堪。 他的肌肉不再像之前那样饱满有力,而是逐渐松弛下来, 他的力量也在不断减弱,仿佛被抽走了一般。 然而就在这痛苦与虚弱交织的时刻,玄三子却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 他发现自己的武道似乎能够与天地产生共鸣,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他而颤动。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奇妙,以至于玄三子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只觉得天地间的灵气仿佛都在源源不断地向他汇聚而来,与他的武道意志相互呼应,形成了一种无法言喻的默契。 天地灵机与武道意志共鸣更甚,那共鸣越来越强烈。 仿佛他与这天地已经融为一体,成为了天地间的一部分。 谢缺点头,他微微点了点自己的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 “汝金、木二属弱得厉害,去万兽谷豢养一段时间的妖兽,以血食稳固金、木而脉,三年后再来。” 第826章 白炼掌堂 万兽谷的深处,玄三子漠然看着眼前的这群妖兽, 虽说自己已经是失去了祖巫血脉,但是在半步造化隐隐散发出来的修为下, 这些妖兽无一不匍匐在地,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静, 甚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需要吞噬精血便可补足体内五行的不足么……” 玄三子低声呢喃着,他的神识也缓缓地落在了体内的心脉之上。 自他自断祖巫血脉之后,那颗曾经流淌着三道金色纹路的心脏, 就像是失去了生机一般,不再像从前那样充满活力和蓬勃的力量。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心境,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些妖兽身上。 只见他轻轻一挥袖袍,那些原本凶猛无比的妖兽, 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瞬间被撕裂成了一团团猩红的血雾。 这些血雾在空中弥漫开来,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但玄三子却毫不在意,一口气息将这些血雾尽数吞纳到了体内。 然经过一番等待之后,玄三子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不禁喃喃自语道:“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啊……”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妖兽的等阶实在是太低了, 对于他这样已经失去祖巫血脉的人来说,它们所能提供的帮助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玄三子的淬体修为依旧非常深厚, 这可不是那些最高只有阳神境界的妖兽能够相提并论的。 “唉,真是可惜啊……”玄三子叹息一声,心中有些无奈, “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问题,只能慢慢来了……” 他知道,要想让自己的实力恢复到巅峰状态,还需要经历漫长的时间。 “不过,这些妖兽想要恢复过来,恐怕也得耗费不少时间吧……” 玄三子看着那些被他炼化的妖兽残骸,心中暗自思忖道。 想到此处,玄三子站起身子: “不若我主动出击,找寻些高等阶的妖兽来,也算是我加入武宗的一个投名状了!” 想到此,玄三子闪身便是来到了正在演武场前的风尧跟前。 “……前辈?”二人此前虽说是有师徒之名, 但是此刻风尧也是知晓了玄三子的修为,乃是逼近造化的极境淬体巫族,自然也是不敢以师父的身份自居了。 玄三子摇了摇头:“闻道有先后,你我平辈相交便是了!” 风尧也是大方:“如此也不错!” “师尊唤你去万兽谷,如今是有什么问题么?” 玄三子便是说了自己的问题, 言罢,风尧也是愣住了。 万兽谷如今体量也算得上是体量极大,加上还有宗主的十倍时间流速加持, 其内的妖兽成长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单单说是妖兽肉而言,便可以供应得起数万武宗弟子的日常所需了。 但是对于这样一尊半步造化的巫族来说…… 这么些妖兽,便只是杯水车薪了。 风尧很难想象得到玄三子竟是这样一个脑回路, 若是想以这些中低境界的妖兽来补全自身血脉,那可能真的是要到猴年马月了。 风尧想到了这一点,便是开口说道:“可能师尊的意思……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玄三子忽然间怔住了。 风尧有些蓦然,随即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思路,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也许……师尊的意图是让你观察这些生物体内五行之力的运行轨迹,进而以此来平衡你自己体内的五行。” 风尧之所以能够如此清晰地解释这个问题,是因为他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这样一个阶段。 对于玄三子的疑惑,他自然是了然于心。 “原来是这样啊!”玄三子似乎突然明白了过来。 毕竟玄三子作为巫族的一员,他们天生就是淬体修士, 而且对于天地间的大道运转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这种特殊的天赋使得巫族的修行之路与其他修士有所不同。 他们并不需要像其他修士那样苦苦追寻“悟道”的境界,因为对他们来说, 只要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许多事情都会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 加上淬体修士也不需要传统修士的那般不断去领悟,再去修行。 这也就导致了不止是玄三子,就连如他一起的其他那些巫族,脑海中也根本没有所谓的悟道的想法。 “可是……”玄三子叹了口气:“万兽谷的那些妖兽,我已经是全部都给吃了。” “全部?!吃了?!” 风尧有些难以想象这几个字,竟然能够连在一起。 要知道……那可是近乎三十万只妖兽啊?! 这大哥……竟然是一口全吃了?! “所以你知道,我现在有些进退两难了么?”玄三子开口说道。 “我现在的想法,便是去找寻抓些妖兽来。” “若不然,弟子们的口粮恐怕都是要断绝一段时间了。” 风尧也是有些无奈:“也只有这般做法了。” 言道此,风尧问道:“那你知晓哪些位置还有这般庞大数量的妖兽么?” 玄三子点了点头:“大南域内的话,还有不少。” 言道此,二人便是一齐出了洞天世界,去往了别处。 这一路上,风尧可谓是大开眼界,他亲眼目睹了玄三子展现出的真正实力。 玄三子作为半步造化境界的巫族体修,其体魄的强大程度简直令人咋舌, 体魄强度几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再无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即便是巫族内部的那几位造化境界的至尊强者,在淬体一道上也无法与玄三子相提并论! 因为他们若想突破造化之境,仍然只能选择去领悟时光之道这条道路。 然而,要想单纯地依靠淬体法来感悟时光长河, 并借此突破到造化神君的境界,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实现。 正因如此,淬体法才会仅仅流传于地仙界一隅的大南域内, 成为那些真正的大势力们所轻视的“旁门左道”。 有了玄三子这样强大的存在出手相助,风尧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许多,胆子也随之变得大了起来。 要知道,在过去,即便是关泽天亲自率领队伍去寻找妖兽,也最多只能带回一些六境的妖兽而已。 而且,这些妖兽往往很难被彻底驯服,无法稳定地生产出足够的血肉。 然而,玄三子却完全不同。 他的实力比当年尚未转修武道的关泽天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 不仅如此,作为天巫阁的大修,玄三子对于大南域境内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 因此对于玄三子来说,寻找一些高阶修士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些风尧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族群,在玄三子那强大的巫族血脉的震慑之下, 也只能乖乖地颤抖着,毫无反抗之力。 玄三子出手将它们镇压,带回到万兽谷内,这些妖兽也丝毫地不反抗。 毕竟到了这般境界之后,这些妖兽的智慧也是根本不会弱于人类, 毕竟这些妖兽虽然实力强大,但在面对玄三子这样的强者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 它们能够敏锐地感受到玄三子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知道反抗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然而并非所有的妖兽都如此明智。其中总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它们或许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又或者根本不把玄三子放在眼里。 这些妖兽自然成为了风尧和玄三子的食物。 在很短的时间内,玄三子就成功地将阴阳、五行妖兽各个等阶的都抓捕了不少。 虽然数量上肯定无法与昔日的万兽谷相比,但在十倍时间流速的加持下, 再加上万兽谷内如今布置了许多能催发妖兽生情产子的植物,这些妖兽的族群将会迅速壮大。 可以想象,在不久的将来, 万兽谷内将会重新聚集起大批的妖兽,恢复往日的繁荣景象。 毕竟这些妖兽与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它们的生育方式千差万别。 有些妖兽的繁殖过程异常艰难,而有些则相对容易,一窝就能产下数十只甚至上百只幼崽。 就在这后,玄三子也是决定深入万兽谷,与这些族群共同生活。 他凭借着巫族的天生道体,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悟性。 在与妖兽们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逐渐领悟到了其中的奥秘。 尤其是在观察“青叶猿”和“金槐鹿”这两种妖兽时, 玄三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它们体内五行之力的运行方式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他也开始研究着这些五行之力的走势,试图弄清楚为何在它们的体内,某些属性的力量会比其他五行之力更为强大。 …… 天巫阁的深处,白炼掌堂忽然睁开了眼。 “玄三子迄今未回,怕是出了些事情。” 其白发飞舞之间,便是一念生, 这念头迅速破碎了真空,深入到了大南域的深处。 “让我看看,便是此处了吧!” 其神念此刻停驻在了武宗的上方,藏匿于云层之间, 正当此刻,一股浩荡威压忽然升起, 白炼的这一道神念还来不及看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蓦然便是破碎了开来。 “嗯?!” 就在破碎的一瞬间,白炼好似见得武宗内部,有一方洞天福地,端的是宏伟大气, 其内灵气冲霄,法则完善,堪称是一方完整的小世界也不为过, 就算是昔日祖巫所留下的洞天福地,也是不逞多让。 白炼深吸入一口气:“怪不得这所谓武宗如此嚣张,竟是还藏有这般洞天福地!” “想要掌握此等规模的福地,那位神秘至极的武宗之主修为应当是不低。” “再怎么……也应当是一尊资深的造化神君!” 想到此处,白炼掌堂的内心不由得升出一丝忌惮,倒也不是畏惧。 毕竟此处的天巫阁,相较于巫族整体而言,仅仅只是其保留在外的一小支势力罢了。 巫族内部,可谓是藏龙卧虎,真正的大佬比比皆是。 甚至还有传说中的祖巫,至今仍然存活于世! 那武宗再如何强大,武宗之主再怎么神秘, 在他的眼里,也是无法和整个巫族势力相比肩的。 想到这里,白炼掌堂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火热。 他暗自思忖着,如果能够将那处洞天福地据为己有, 那么天巫阁的势力范围必定会得到进一步的扩张,实力也将更上一层楼! 就在白炼掌堂心潮澎湃之际,他随意地一挥手,只见三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浮现。 这三道黑影,皆是身披黑袍的巫族,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异常强大,几乎与玄三子不相上下。 毫无疑问,这些黑袍巫族,实际上都是玄三子那一脉的族人。 这一族的巫族,崇尚野蛮,也崇尚强大的体魄! 所以,这一族内基本上所有巫族都是只修行淬体法 他们每一位,都是依靠着巫族天生强大的天赋, 将淬体一道修行到了极限,但是也止步于此, 从此便是卡在了半步造化的门槛上,一丝一毫都未曾再有过进步了。 毕竟这也是淬体修士们最大的烦恼了。 自《八九玄功》失传、几尊祖巫彻底消失之后, 单单从修行肉身上来说,便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们这些巫族了。 只不过巫族的淬体法亦有缺陷,即便是他们这些身怀祖巫的血脉传承者,也是难敌宿命, 终究也是被困在了造化的门槛上,一生一世再也不得进步。 如今流传在地仙界的淬体法,基本上也同样都是源自于巫族。 也正因此,再巫族没落之后, 偌大的地仙界中,淬体法也就成为了旁门之法。 白炼掌堂也自然是如此,只不过其还兼修正法,并且突破到了造化神君的境界。 作为如今天巫阁的一堂之主,他手下便是有包括玄三子这四位半步造化。 白炼掌堂知晓如今武宗之主神秘莫测,玄三子也是消失不见, 只是他需要坐镇天巫阁,不可离开。 便是在思忖了半晌后方才开口:“尔等到了武宗之外,便是不要打草惊蛇。” “玄三子去后便是再无声息,怕那武宗之主也应当是突破了造化瓶颈的顶尖大能!” “故尔等且记住,只需要探明情况便可!” “至于其他的,便是交给吾便是!” 第827章 全部倒戈 天巫阁外,三道黑影此刻亦是直接破开了虚空,去到了大南域的深处。 此三人,正是被白炼掌堂所派出,想要去调查玄三子及武宗的情况。 为首者名为“玄离”,与玄三子同属祖巫血脉分支。 此刻,名为“玄庆”的巫族亦是语气轻松: “难得出来一趟,平日里都待在阁内好生压抑。” “吾等此番待事毕了,便去那人族城镇走上一遭,轻松一番” 玄离当即便是转过头来,狠狠地朝着玄庆看了一眼:“勿要忘了,吾等巫族在这地仙界内,如今只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平日龟缩在阁里,亦是有族老庇护。” “吾等此番便是完成了任务,快些回去才是!” 在交谈的过程中,这三位巫族也是到了赤霄派前,便是从空中降落到地面上,而赤阳子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这个地方离武宗的山门并不算太远,以他们的实力,即使不通过穿梭虚空的方式,也几乎只需要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就能到达。 “既然各位都已经到了,那老夫就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吧!” 赤阳子此时的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好像还没有从之前的那场伤病中完全恢复过来。 然而玄离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好说的?以玄三子的实力,在你们这大南域里肯定是可以横着走的!” “他肯定是好不容易有机会跑了出来,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逍遥快活了。” 玄离接着说道,“要不然的话,又怎么会需要我们几个人亲自出手呢?” 说完这些话,玄离便直接对赤阳子说:“你只需要给我们指明方向就行了!” 赤阳子听到这番话后,不禁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傲慢无礼。 然而面对这样的态度,赤阳子并没有生气或恼怒, 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随意地伸出手指,轻轻一点。 就在这一瞬间,三道灵光如流星般飘散开来,然后准确无误地指向了武宗的所在之处。 玄离见状,眯起眼睛,顺着灵光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了西北方向。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那里看看吧!” 玄庆则在一旁挤眉弄眼,笑嘻嘻地看着赤阳子,调侃道: “赤阳老头啊,你可得等着我们回来哦!到时候,我们可要在你的总门里好好做客一段时间呢,你可得多准备些奇珍异宝给我们享用哦!” 赤阳子也不示弱,同样笑着回应道: “那是自然,老夫就在这里恭候三位大驾光临,期待着你们大胜而归!” 玄离听了,只是淡淡地说道:“不过是去探查一下情报而已,哪有什么胜负之说呢?走吧!” 说罢,他转身带着玄庆和另一名巫族成员一同离去。 待三人渐行渐远,赤阳子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白炼那个废物……” “老子早就提醒过白炼这家伙……武宗的底蕴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现在天巫阁这次还是只肯派出了三位半步造化……” “我早就说过武宗没那么好对付,可他就是不听!” 赤阳子越想越气,“恐怕……这次他天巫阁要吃大亏了!” 赤阳子心中暗自思忖着关泽天的实力,能够将其调教到如此程度的武宗之主, 在他的想象中,甚至有可能是神君级别乃至更高级别的存在! 没过多久,他们三人的身影便逐渐接近了武宗的山门。 赤阳子环顾四周,感受到这里的灵机似乎颇为贫瘠, 与他之前所经历过的一些地方相比,确实显得有些逊色。 一旁的玄离见状,不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嘲讽道: “果然只是个小门小派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武宗的轻视之意。 然玄离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不过,就算这里的灵气如此稀薄,在地仙界内也算是相当罕见的了。” 他虽然嘴上对武宗不屑一顾,但实际上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谨慎。 就在这时,突然间,赤阳子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机正缓缓地向他们靠近。 “玄三子?!”玄离也是感觉到了这个气息:“他现在才来么?” 一旁的玄庆见状,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 “怕是知晓掌堂派了我们三人前来,回去后怕被责罚,这才故意姗姗来迟吧!” 就在这时,玄三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三位同族的气息,他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 随着他的靠近,三巫族面前的虚空突然像镜子一样破碎开来,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身影从破碎的虚空之中钻了出来。 这道身影一出现,便引起了三巫族的注意。 他们定睛一看,竟然发现玄三子此刻竟然也穿着那黑白相间的武宗制服! 不仅如此,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抓着一尊神境蛟龙, 那蛟龙的身躯庞大无比,被玄三子牢牢地握在手中,丝毫动弹不得。 “三子,这是作何……”玄离见状,不禁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不对……” 他的话音未落,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玄三子身上喷涌而出。 这股气息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源源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玄离惊愕地发现,玄三子周身的气血竟然比他们这些淬体巫族还要澎湃得多! 而且在这股气血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 玄庆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玄三子站在那里,微微眯起双眼,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容。 这笑容看起来很轻松,就像是在与老友闲聊一样, “三位族兄,最近别来无恙?”玄三子的声音很平静。 “不对!”玄离突然吼道,他的眸光变得狰狞起来,“你不是玄三子!” 他的话音未落,身形便如闪电一般猛然一动,他的铁拳便是直直地冲向玄三子的面门。 这一拳的威力极其恐怖,足以崩坏一尊千里山脉, 但玄三子却只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的周身突然闪耀起星芒,七百二十颗窍穴同时绽放出光芒, 这些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起来。玄离的铁拳狠狠地砸在了这层金色光芒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玄离的身体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反震之力一般, 整个身躯都横飞了出去,不知晓冲出去了多远。 三位同族的心中,此刻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有想到的是,昔日四人中之算得上是中流的玄三子,实力竟然已经强大到了如此地步。 玄离亦是倒飞了数十里方才稳定了身形,其此时目光也是紧紧地盯着玄三子, “你……到底是谁?!” 另外两人,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我是三子啊,三位族兄莫不认识了么?” 玄三子只是笑言道,随即随口对手中的神境蛟龙言道:“你且在此待着,若是我发觉你有任何想逃跑的心,吾便是活吞了你!” 那蛟龙此刻亦是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玄三子将其朝着半空一扔,随即武道意志铺展开来! 其武道意志犹如实质一般弥漫在空气中,让三位巫族斗感受到一种压迫, 这对三位巫族而言,这并非是什么很强大的东西, 但是最大的问题却是,这并非是淬体修士的能力! 而且,这意志隐隐与天地灵机共鸣,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这与传统淬体修士的蛮力截然不同,乃是悟了大道的真修方才拥有的能力! 这种境界,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也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 玄离三人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玄三子那强大的武道威压而凝固,变得压抑无比。 “你……真是三子?”玄离一边开口,一边下意识地警惕后退。 玄三子笑了笑:“我当然是了!” 言语之间,玄三子便是说出了三位巫族昔日往事, 至此,三人警惕依旧未有落下, 毕觉这世间,是真有邪法可以吞噬他人的记忆的。 “那你……却又是如何变得这般强大?”玄离深吸入一口气。 玄三子只是笑了笑:“当然是武道了。” 玄三子整理了一下衣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 将自身修行武道的经历娓娓道来:“起初之时,吾潜入武宗,不过是想替赤阳子觅得所谓武道典籍!” “不过在这期间,我亦是发觉……吾等淬体修士打破造化瓶颈的契机,便是在于这所谓武道!” “这不可能!”闻此言,玄离亦是惊呼。 毕竟淬体之法突破造化,是他们不知道多少代巫族修士的梦想, 但是迄今而至,却都是失败。 玄三子没有去反驳,只是静静的诉说着:“直到一日,吾入得武宗洞天世界……” “……吾先受断绝血脉之痛,又以武道新生,方才知晓何为‘淬体’!” 玄三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 “断去三道祖巫血脉时虽痛苦至极,但武道赋予的是‘肉身成圣’的可能。” 接着,他缓缓睁开双眼:“你们看。” 他的经络之内,五行和阴阳生生不息,流转不停,好似一方小世界, 即便是再也没有了巫族血脉,玄三子的体魄也依旧强大! 玄三子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向往:“三位族兄!在这里,淬体不再是旁门左道,而是能与天道共鸣的大道。” 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宣告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来临:“也是吾等淬体修士,能够突破造化的希望所在!” 玄离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是很难接受。 毕竟巫族好几代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今日竟是被一个偏僻小宗解决了, 这也是让这些体内流淌着祖巫血脉的大修们,无法接受现实。 说到这里,玄三子的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巫族淬体法困于半步造化,而武道却为我推开了新的大门。” 他站起身来,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仿佛要冲破这天地的束缚:“我已触摸到人仙巅峰,离武道天人之境只差一线!” “不过这样的境界,也只才是武道的第五境!” “其上还有天人、武神,乃至于造化武神!” “造化武神?”玄离三人听着,不由得惊了。 “不错!”玄三子回忆着记忆中的武宗之主:“造化武神可以身纳须弥,缔造世界!” “若是尔等想,吾也可为你们引荐武宗之主!” 玄离、以及另外两人的脸上神色也是变得复杂而凝重,他们沉默着,许久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们此刻的每个人心中,都像是有一团乱麻,纠结着,思索着,难以做出抉择。 玄离的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挣扎,他的心中反复权衡着利弊,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终于,玄离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玄三子,嘴唇微微颤动,忽然开口:“加入武宗,是否意味着背叛巫族?”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玄三子静静地看着玄离,眼神中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带着一丝理解与温和。 他轻轻摇了摇头:“武宗有教无类,只问本心。” 玄三子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等修行武道,日后若遇巫族族人,亦可为友而非敌。” “吾等也可将武道之法,遍传族中,让族人们得以踏破造化的门槛……” “此后,吾等巫族也再无需如同过街老鼠那般了!” 听到玄三子的话,三人的心中都微微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思索。 他们又陷入了沉默,各自在心中反复考虑着玄三子的话。 最终,三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 他们咬了咬牙,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 他们明白,留在天巫阁将永困半步造化, 那是一个无法突破的牢笼,永远禁锢着他们的希望。 而武道,却给了他们突破的契机,一个能够超越自我,追求更高境界的机会。 “愿随三子兄,修习武道!” 第828章 祖巫血脉 随即,玄离三人便是在商议了一番后,决意直接跟随玄三子进入武宗。 若是可以的话,他们也是愿意直接拜入在那位深不可测的武宗之主的门下的。 单纯是从玄三子口中所说,他们便能够感觉得到那位武宗之主的实力之强, 毕竟想要缔造一方世界雏形,而且还能使得其内十倍的时间加速,非是一般的大能所能够做到的。 玄离和他的同伴们苦思冥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巫族如此庞大,除了那几位不知道是否还健在的祖巫之外,明面上的那几位天君, 根本就没有能力在如此广阔的区域内,制造出局部时间流速的变化。 就在众人苦思无果的时候,他们突然看到了玄三子。 对于这位风尧长老的“亲传弟子”,大家都并不陌生, 所以当看到他带着人进入宗门时,并没有人上前去询问。 毕竟,在众人的眼中,玄三子几乎就等同于宗主的徒孙了。 玄三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宗门内走去,同时口中还不断解说着:: “你们可知道,这武道和那淬体法之间,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淬体法,通常都是依赖于阴阳五行之力来淬炼身体,而这种方法却往往忽略了取巧本身所蕴含的巨大潜力……” 玄三子一边走着,一边解释:“而且武道,也是自躯体中开发出来了窍穴这一核心点。。” 他抬起手,轻轻点了点自己身上的几处窍穴位置,继续说道: “人体周身窍穴,如同星辰般分布。当窍穴共鸣之时,便如同星辰闪耀,与天地灵机相沟通。” “这天地之间,灵机无处不在。唯有与天地灵机沟通,便是远远超过淬体法了!” 跟在玄三子身后的那三个人,心情异常复杂,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了这么久的淬体法,竟然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这,也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沮丧和失落。 然而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仅仅是过了一小会儿,他们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洞天世界之中。 洞天世界内的种种玄奇,都不禁让玄离等三个人都不禁大惊失色。 因为他们发现,武宗这方洞天世界里的灵机实在是太过澎湃了,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 而且,这里的时间加速效果非常明显,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这时间加速的范围内,天地法则竟然依旧保持完整! 这对于玄离三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要知道,在其他地方,时间加速往往会导致天地法则的紊乱,但在这里却完全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就在这时,谢缺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玄离三人的到来。 他静静地站在百万亩灵田之前,玄三子见他,亦是蓦然一怔,随即便是躬身:“宗主!” 玄离三人,对眼前的谢缺气息甚至于连感受都无法感受得到, 自然也就无法体会得到谢缺此刻散发出来的,那浩如烟海一般的武道意志。 “尔等既是愿意随三子归来,想必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玄离看这眼前的武宗之主,亦是不由得深吸入一口气, 加上此刻深处武宗洞天,亦是不敢再傲慢托大: “敢问前辈,由淬体转修武道,真可得造化否?” 谢缺轻笑一声,随即一指点出, 不仅仅是玄离三人,就连玄三子自己的眼前,也仿佛展开了一幅画卷。 谢缺此刻亦是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上,仿佛在托起整个世界, 就在他双手抬起的瞬间,一股强大得令人心悸的武道意志如洪流般从他体内喷涌而出。 这股武道意志如同风暴一般席卷整个主殿,所过之处,空气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剧烈地波动起来。 空间也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开始扭曲变形, 原本清晰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虚幻的画面逐渐浮现。 玄离、玄庆和玄三子只觉得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那模糊的画面中,一个身影如鬼魅般骤然跃出。 就在这身影出现的一刹那,一股震撼人心的象鸣嘶吼声突然从他体内传出。这 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玄离等人定睛看去,惊讶地发现这武者体内的三百六十个阳窍穴竟然全部发出了象鸣嘶吼声。 而且,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些阳窍穴内竟然都藏着微型的六牙白象! 这些微型的六牙白象虽然体型微小,但却栩栩如生,每一头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它们在武者的体内奔腾咆哮,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冲向外面的世界。 而这六牙白象,此刻却是被困在了武者的窍穴之内,源源不断地位武者提供力量! “此乃吾之武道,神象镇狱劲!” “此法,可以力证得造化!” 下一瞬,几人眼前再度光景变换,一人托举冥府, 十方剑意,灭尽天下怨念恶鬼! “此乃大乘大集十方剑,亦可以生死之道证得造化!” …… 昔日从摩诃界内,得道的造化级别武道典籍,谢缺有不少, 如今展现出来,亦是展现出来了武道的根基, 也是让这几位巫族可以觉得,武道并非是无根之浮萍, 而是有许许多多先辈经过磨练,有抵达过造化的先例! …… 随着一幅幅画面逐渐流过,玄离三人越发的心动不已。 毕竟造化之道,此刻几乎就已经是摆在他们的眼前了。 过了片刻,伴随着光影消散,谢缺的话语也落在了几人的耳中: “吾等武道修士,有教无类!” “不过,你们必须废除祖巫血脉。”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踏上武道之路。” “毕竟祖巫血脉太过强悍,你们体内阴阳五行不平衡的话,也很难去修习武道。” 玄离和玄庆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最终,他们还是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我们愿意。” 他们齐声说道。 于是乎,谢缺毫不犹豫地废除了这三个人身上的祖巫血脉。 这对于谢缺来说,这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罢了。 随着那三个人祖巫血脉的被废除,谢缺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三份珍贵无比的祖巫血脉。 再加上之前从玄三子那里得到的那份,他手中现在一共拥有了四份祖巫血脉。 谢缺将这三份祖巫血脉收了起来,心中亦是惊喜:“这可都是难得的宝贝啊!” 事实上,早在玄三子的祖巫血脉到手上的时候,谢缺就对这祖巫血脉垂涎三尺了。 毕竟他为了研究武道,可谓是倾尽了所有的心血和精力。 如今,他将自己所领悟的武道传授给了这三个人,这祖巫血脉自然也算是他应得的报酬了。 想到这里,谢缺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在吩咐玄三子将武道传授给那三位巫族之后,谢缺便转身离去了。 随即他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关进了密室里,开始研究起了祖巫血脉。 这三份祖巫血脉散发出强大的气息,谢缺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尽力量。 “按照这祖巫血脉所蕴含的力量,或许可以研究出更进一步的八九玄功。” 谢缺心中暗自思忖道。他对八九玄功有着深厚的理解,深知这门功法的潜力巨大。 同样的,从祖巫血脉中,他也能感觉到其内潜能之巨大。 而在万兽谷中,玄三子带领着三位巫族成员也开始了他们的修行之旅。 万兽谷中,如今在玄三子的不断抓捕下, 已经是重新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妖兽,这些妖兽体内的血脉蕴含着丰富的阴阳五行之道。 巫族成员们一边修习武道,提升自己的实力,一边仔细观察妖兽体内血脉的运转。 身为天生道体,他们悟性极高, 他们很快便是从中学到了许多关于阴阳五行的运转规则,并且将这些知识融入到自己的修行之中。 由于巫族成员们拥有着独特的天资和血脉,他们的进步速度非常惊人。 在短短时间内,他们的实力就有了显著的提升。 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对于谢缺而言, 在未来,也就会有更多的巫族加入武宗! …… 赤霄派外,天空被厚厚的乌云所笼罩,一片阴沉压抑。 赤阳子站在门派之外,他的脸色也如同这阴沉的天色一般,带着一丝阴郁和不安。 此刻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死死地盯着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归来。 “那三个巫族之人至今未归……”赤阳子低声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也不知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心中暗自思忖,天巫阁与武宗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 这次巫族派去的三人迟迟未归,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哼,天巫阁与武宗之间,必定会有一场冲突。”赤阳子冷哼一声,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如果让武宗在这场冲突中壮大,那么对于赤霄派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绝对不能让武宗得逞!” 赤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知必须要想办法遏制武宗的发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赤阳子开始暗中行动起来, 开始在大南域散布“武宗勾结巫族,意图颠覆淬体道统”的谣言。 谣言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大南域。 各宗在忌惮武道崛起的心理作用下,纷纷响应, 很快,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各宗的代表们便坐在了赤霄派内。 他们联合,组成了“诛魔盟”,打算一齐讨伐武宗,还以淬体之法正统地位。 …… 而在天巫阁内,白炼掌堂正端坐在密室之中。 此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奇怪。” “四人去了如此之久,皆是没有任何回信……” “莫非那武宗就这般的邪异,竟是能让四位半步造化都死的无声无息?” 他缓缓闭上双眼,神念如细丝般散发开来, 然而片刻之后,他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们的血脉波动消失了?!” 白炼掌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波澜,作为天巫阁的掌堂,他对巫族的血脉传承极为熟悉。 如今玄三子四人的血脉波动消失,那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已经断绝了祖巫血脉。 一般来说,这样只有两种结果, 一是代表祖巫的血脉消失了,二则是他们死了! “武宗?真有如此强大?!”白炼掌堂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思索着其中的缘由: “不行,我得亲自探查一番。” 白炼掌堂心中暗自决定。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一股强大的神念自他体内涌出, 化作一道无形的力量,向着武宗的洞天世界探去。 当白炼掌堂的神念进入靠近武宗之时,便是感觉到了一方洞天世界横于其中。 他同时,也感受到了其内那浓郁得几乎要实质化的灵气。 “好浓郁的灵气,武宗竟然能有此底蕴……” 白炼掌堂心中暗自赞叹。 然而就在他想要进一步探查时,一股强大的威压突然袭来。 这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他的神念之上,让他的神念瞬间扭曲变形。 “这是……” 白炼掌堂心中一惊,他的神念试图抵抗这股威压,但却如同蚍蜉撼树,根本无济于事。 “轰!” 一声巨响,白炼掌堂的神念被震碎,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好强大的威压,这武宗背后必有天君大能。” 白炼掌堂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好奇,刚才那短暂的探查, 让他窥得了这洞天世界内灵气如潮,法则完备,这一切都显示出武宗的不凡。 “不行,我得回到族内,亲自求取族老前往大南域,一探虚实。” 白炼掌堂心中再次暗自决定。 “无论这武宗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我都要弄个清楚。” 白炼掌堂喃喃自语道。 随后,他转身走出密室,向着天巫阁外走去。 第826章 白炼掌堂 万兽谷的深处,玄三子漠然看着眼前的这群妖兽,  虽说自己已经是失去了祖巫血脉,但是在半步造化隐隐散发出来的修为下,  这些妖兽无一不匍伏在地,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静,  甚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需要吞噬精血便可补足体内五行的不足么……”  玄三子低声呢喃着,他的神识也缓缓地落在了体内的心脉之上。  自他自断祖巫血脉之后,那颗曾经流淌着三道金色纹路的心脏,  就像是失去了生机一般,不再像从前那样充满活力和蓬勃的力量。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心境,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些妖兽身上。  只见他轻轻一挥袖袍,那些原本凶猛无比的妖兽,  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瞬间被撕裂成了一团团猩红的血雾。  这些血雾在空中弥漫开来,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但玄三子却毫不在意,一口气息将这些血雾尽数吞纳到了体内。  然经过一番等待之后,玄三子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不禁喃喃自语道:“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啊……”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妖兽的等阶实在是太低了,  对于他这样已经失去祖巫血脉的人来说,它们所能提供的帮助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玄三子的淬体修为依旧非常深厚,  这可不是那些最高只有阳神境界的妖兽能够相提并论的。  “唉,真是可惜啊……”玄三子叹息一声,心中有些无奈,  “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问题,只能慢慢来了……”  他知道,要想让自己的实力恢复到巅峰状态,还需要经历漫长的时间。  “不过,这些妖兽想要恢复过来,恐怕也得耗费不少时间吧……”  玄三子看着那些被他炼化的妖兽残骸,心中暗自思忖道。  想到此处,玄三子站起身子:  “不若我主动出击,找寻些高等阶的妖兽来,也算是我加入武宗的一个投名状了!”  想到此,玄三子闪身便是来到了正在演武场前的风尧跟前。  “……前辈?”二人此前虽说是有师徒之名,  但是此刻风尧也是知晓了玄三子的修为,乃是逼近造化的极境淬体巫族,自然也是不敢以师父的身份自居了。  玄三子摇了摇头:“闻道有先后,你我平辈相交便是了!”  风尧也是大方:“如此也不错!”  “师尊唤你去万兽谷,如今是有什么问题么?”  玄三子便是说了自己的问题,  言罢,风尧也是愣住了。  万兽谷如今体量也算得上是体量极大,加上还有宗主的十倍时间流速加持,  其内的妖兽成长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单单说是妖兽肉而言,便可以供应得起数万武宗弟子的日常所需了。  但是对于这样一尊半步造化的巫族来说……  这么些妖兽,便只是杯水车薪了。  风尧很难想象得到玄三子竟是这样一个脑回路,  若是想以这些中低境界的妖兽来补全自身血脉,那可能真的是要到猴年马月了。  风尧想到了这一点,便是开口说道:“可能师尊的意思……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玄三子忽然间怔住了。  风尧有些蓦然,随即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思路,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也许……师尊的意图是让你观察这些生物体内五行之力的运行轨迹,进而以此来平衡你自己体内的五行。”  风尧之所以能够如此清晰地解释这个问题,是因为他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这样一个阶段。  对于玄三子的疑惑,他自然是了然于心。  “原来是这样啊!”玄三子似乎突然明白了过来。  毕竟玄三子作为巫族的一员,他们天生就是淬体修士,  而且对于天地间的大道运转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这种特殊的天赋使得巫族的修行之路与其他修士有所不同。  他们并不需要像其他修士那样苦苦追寻“悟道”的境界,因为对他们来说,  只要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许多事情都会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加上淬体修士也不需要传统修士的那般不断去领悟,再去修行。  这也就导致了不止是玄三子,就连如他一起的其他那些巫族,脑海中也根本没有所谓的悟道的想法。  “可是……”玄三子叹了口气:“万兽谷的那些妖兽,我已经是全部都给吃了。”  “全部?!吃了?!”  风尧有些难以想象这几个字,竟然能够连在一起。  要知道……那可是近乎三十万只妖兽啊?  这大哥……竟然是一口全吃了?!  “所以你知道,我现在有些进退两难了么?”玄三子开口说道。  “我现在的想法,便是去找寻抓些妖兽来。”  “若不然,弟子们的口粮恐怕都是要断绝一段时间了。”  风尧也是有些无奈:“也只有这般做法了。”  言道此,风尧问道:“那你知晓哪些位置还有这般庞大数量的妖兽么?”  玄三子点了点头:“大南域内的话,还有不少。”  言道此,二人便是一齐出了洞天世界,去往了别处。  这一路上,风尧可谓是大开眼界,他亲眼目睹了玄三子展现出的真正实力。  玄三子作为半步造化境界的巫族体修,其体魄的强大程度简直令人咋舌,  体魄强度几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再无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即便是巫族内部的那几位造化境界的至尊强者,在淬体一道上也无法与玄三子相提并论!  因为他们若想突破造化之境,仍然只能选择去领悟时光之道这条道路。  然而,要想单纯地依靠淬体法来感悟时光长河,  并借此突破到造化神君的境界,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实现。  正因如此,淬体法才会仅仅流传于地仙界一隅的大南域内,  成为那些真正的大势力们所轻视的“旁门左道”。  有了玄三子这样强大的存在出手相助,  风尧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许多,胆子也随之变得大了起来。  要知道,在过去,即便是关泽天亲自率领队伍去寻找妖兽,也最多只能带回一些六境的妖兽而已。  而且,这些妖兽往往很难被彻底驯服,无法稳定地生产出足够的血肉。  然而,玄三子却完全不同。  他的实力比当年尚未转修武道的关泽天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  不仅如此,作为天巫阁的大修,玄三子对于大南域境内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  因此对于玄三子来说,寻找一些高阶修士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些风尧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族群,在玄三子那强大的巫族血脉的震慑之下,  也只能乖乖地颤抖着,毫无反抗之力。  玄三子出手将它们镇压,带回到万兽谷内,这些妖兽也丝毫地不反抗。  毕竟到了这般境界之后,这些妖兽的智慧也是根本不会弱于人类,  毕竟这些妖兽虽然实力强大,但在面对玄三子这样的强者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  它们能够敏锐地感受到玄三子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知道反抗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然而并非所有的妖兽都如此明智。其中总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它们或许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又或者根本不把玄三子放在眼里。  这些妖兽自然成为了风尧和玄三子的食物。  在很短的时间内,玄三子就成功地将阴阳、五行妖兽各个等阶的都抓捕了不少。  虽然数量上肯定无法与昔日的万兽谷相比,但在十倍时间流速的加持下,  再加上万兽谷内如今布置了许多能催发妖兽生情产子的植物,这些妖兽的族群将会迅速壮大。  可以想象,在不久的将来,  万兽谷内将会重新聚集起大批的妖兽,恢复往日的繁荣景象。  毕竟这些妖兽与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它们的生育方式千差万别。  有些妖兽的繁殖过程异常艰难,而有些则相对容易,一窝就能产下数十只甚至上百只幼崽。  就在这后,玄三子也是决定深入万兽谷,与这些族群共同生活。  他凭借着巫族的天生道体,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悟性。  在与妖兽们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逐渐领悟到了其中的奥秘。尤其是在观察“青叶猿”和“金槐鹿”这两种妖兽时,  玄三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它们体内五行之力的运行方式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他也开始研究着这些五行之力的走势,试图弄清楚为何在它们的体内,某些属性的力量会比其他五行之力更为强大。  ……  天巫阁的深处,白炼掌堂忽然睁开了眼。  “玄三子迄今未回,怕是出了些事情。”  其白发飞舞之间,便是一念生,  这念头迅速破碎了真空,深入到了大南域的深处。  “让我看看,便是此处了吧!”  其神念此刻停驻在了武宗的上方,藏匿于云层之间,  正当此刻,一股浩荡威压忽然升起,  白炼的这一道神念还来不及看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蓦然便是破碎了开来。  “嗯?!”  就在破碎的一瞬间,白炼好似见得武宗内部,有一方洞天福地,端的是宏伟大气,  其内灵气冲霄,法则完善,堪称是一方完整的小世界也不为过,  就算是昔日祖巫所留下的洞天福地,也是不逞多让。  白炼深吸入一口气:“怪不得这所谓武宗如此嚣张,竟是还藏有这般洞天福地!”  “想要掌握此等规模的福地,那位神秘至极的武宗之主修为应当是不低。”  “再怎么……也应当是一尊资深的造化神君!”  想到此处,白炼掌堂的内心不由得升出一丝忌惮,倒也不是畏惧。  毕竟此处的天巫阁,相较于巫族整体而言,仅仅只是其保留在外的一小支势力罢了。  巫族内部,可谓是藏龙卧虎,真正的大佬比比皆是。  甚至还有传说中的祖巫,至今仍然存活于世!  那武宗再如何强大,武宗之主再怎么神秘,  在他的眼里,也是无法和整个巫族势力相比肩的。  想到这里,白炼掌堂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火热。  他暗自思忖着,如果能够将那处洞天福地据为己有,  那么天巫阁的势力范围必定会得到进一步的扩张,实力也将更上一层楼!  就在白炼掌堂心潮澎湃之际,他随意地一挥手,只见三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浮现。  这三道黑影,皆是身披黑袍的巫族,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异常强大,几乎与玄三子不相上下。  毫无疑问,这些黑袍巫族,实际上都是玄三子那一脉的族人。  这一族的巫族,崇尚野蛮,也崇尚强大的体魄!  所以,这一族内基本上所有巫族都是只修行淬体法  他们每一位,都是依靠着巫族天生强大的天赋,  将淬体一道修行到了极限,但是也止步于此,  从此便是卡在了半步造化的门槛上,一丝一毫都未曾再有过进步了。  毕竟这也是淬体修士们最大的烦恼了。  自《八九玄功》失传、几尊祖巫彻底消失之后,  单单从修行肉身上来说,便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们这些巫族了。  只不过巫族的淬体法亦有缺陷,即便是他们这些身怀祖巫的血脉传承者,也是难敌宿命,  终究也是被困在了造化的门槛上,一生一世再也不得进步。  如今流传在地仙界的淬体法,基本上也同样都是源自于巫族。  也正因此,再巫族没落之后,  偌大的地仙界中,淬体法也就成为了旁门之法。  白炼掌堂也自然是如此,只不过其还兼修正法,并且突破到了造化神君的境界。  作为如今天巫阁的一堂之主,他手下便是有包括玄三子这四位半步造化。  白炼掌堂知晓如今武宗之主神秘莫测,玄三子也是消失不见,  只是他需要坐镇天巫阁,不可离开。  便是在思忖了半晌后方才开口:“尔等到了武宗之外,便是不要打草惊蛇。”  “玄三子去后便是再无声息,怕那武宗之主也应当是突破了造化瓶颈的顶尖大能!”  “故尔等且记住,只需要探明情况便可!”  “至于其他的,便是交给吾便是!”  请收藏本站:。笔趣阁手机版: 第827章 全部倒戈 天巫阁外,三道黑影此刻亦是直接破开了虚空,去到了大南域的深处。  此三人,正是被白炼掌堂所派出,想要去调查玄三子及武宗的情况。  为首者名为“玄离”,与玄三子同属祖巫血脉分支。  此刻,名为“玄庆”的巫族亦是语气轻松:  “难得出来一趟,平日里都待在阁内好生压抑。”  “吾等此番待事毕了,便去那人族城镇走上一遭,轻松一番”  玄离当即便是转过头来,狠狠地朝着玄庆看了一眼:“勿要忘了,吾等巫族在这地仙界内,如今只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平日龟缩在阁里,亦是有族老庇护。”  “吾等此番便是完成了任务,快些回去才是!”  在交谈的过程中,这三位巫族也是到了赤霄派前,便是从空中降落到地面上,而赤阳子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这个地方离武宗的山门并不算太远,以他们的实力,即使不通过穿梭虚空的方式,也几乎只需要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就能到达。  “既然各位都已经到了,那老夫就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吧!”  赤阳子此时的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好像还没有从之前的那场伤病中完全恢复过来。  然而玄离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好说的?以玄三子的实力,在你们这大南域里肯定是可以横着走的!”  “他肯定是好不容易有机会跑了出来,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逍遥快活了。”  玄离接着说道,“要不然的话,又怎么会需要我们几个人亲自出手呢?”  说完这些话,玄离便直接对赤阳子说:“你只需要给我们指明方向就行了!”  赤阳子听到这番话后,不禁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傲慢无礼。  然而面对这样的态度,赤阳子并没有生气或恼怒,  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随意地伸出手指,轻轻一点。  就在这一瞬间,三道灵光如流星般飘散开来,然后准确无误地指向了武宗的所在之处。  玄离见状,眯起眼睛,顺着灵光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了西北方向。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那里看看吧!”  玄庆则在一旁挤眉弄眼,笑嘻嘻地看着赤阳子,调侃道:  “赤阳老头啊,你可得等着我们回来哦!到时候,我们可要在你的总门里好好做客一段时间呢,你可得多准备些奇珍异宝给我们享用哦!”  赤阳子也不示弱,同样笑着回应道:  “那是自然,老夫就在这里恭候三位大驾光临,期待着你们大胜而归!”  玄离听了,只是淡淡地说道:“不过是去探查一下情报而已,哪有什么胜负之说呢?走吧!”  说罢,他转身带着玄庆和另一名巫族成员一同离去。  待三人渐行渐远,赤阳子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白炼那个废物……”  “老子早就提醒过白炼这家伙……武宗的底蕴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现在天巫阁这次还是只肯派出了三位半步造化……”  “我早就说过武宗没那么好对付,可他就是不听!”  赤阳子越想越气,“恐怕……这次他天巫阁要吃大亏了!”  赤阳子心中暗自思忖着关泽天的实力,能够将其调教到如此程度的武宗之主,  在他的想象中,甚至有可能是神君级别乃至更高级别的存在!  没过多久,他们三人的身影便逐渐接近了武宗的山门。  赤阳子环顾四周,感受到这里的灵机似乎颇为贫瘠,  与他之前所经历过的一些地方相比,确实显得有些逊色。  一旁的玄离见状,不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嘲讽道:  “果然只是个小门小派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武宗的轻视之意。  然玄离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不过,就算这里的灵气如此稀薄,在地仙界内也算是相当罕见的了。”  他虽然嘴上对武宗不屑一顾,但实际上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谨慎。  就在这时,突然间,赤阳子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机正缓缓地向他们靠近。“玄三子?!”玄离也是感觉到了这个气息:“他现在才来么?”  一旁的玄庆见状,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  “怕是知晓掌堂派了我们三人前来,回去后怕被责罚,这才故意姗姗来迟吧!”  就在这时,玄三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三位同族的气息,他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  随着他的靠近,三巫族面前的虚空突然像镜子一样破碎开来,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身影从破碎的虚空之中钻了出来。  这道身影一出现,便引起了三巫族的注意。  他们定睛一看,竟然发现玄三子此刻竟然也穿着那黑白相间的武宗制服!  不仅如此,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抓着一尊神境蛟龙,  那蛟龙的身躯庞大无比,被玄三子牢牢地握在手中,丝毫动弹不得。  “三子,这是作何……”玄离见状,不禁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不对……”  他的话音未落,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玄三子身上喷涌而出。  这股气息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源源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玄离惊愕地发现,玄三子周身的气血竟然比他们这些淬体巫族还要澎湃得多!  而且在这股气血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  玄庆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玄三子站在那里,微微眯起双眼,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容。  这笑容看起来很轻松,就像是在与老友闲聊一样,  “三位族兄,最近别来无恙?”玄三子的声音很平静。  “不对!”玄离突然吼道,他的眸光变得狰狞起来,“你不是玄三子!”  他的话音未落,身形便如闪电一般猛然一动,他的铁拳便是直直地冲向玄三子的面门。  这一拳的威力极其恐怖,足以崩坏一尊千里山脉,  但玄三子却只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的周身突然闪耀起星芒,七百二十颗窍穴同时绽放出光芒,  这些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起来。  玄离的铁拳狠狠地砸在了这层金色光芒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玄离的身体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反震之力一般,  整个身躯都横飞了出去,不知晓冲出去了多远。  三位同族的心中,此刻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有想到的是,昔日四人中之算得上是中流的玄三子,实力竟然已经强大到了如此地步。  玄离亦是倒飞了数十里方才稳定了身形,其此时目光也是紧紧地盯着玄三子,  “你……到底是谁?!”  另外两人,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我是三子啊,三位族兄莫不认识了么?”  玄三子只是笑言道,随即随口对手中的神境蛟龙言道:“你且在此待着,若是我发觉你有任何想逃跑的心,吾便是活吞了你!”  那蛟龙此刻亦是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玄三子将其朝着半空一扔,随即武道意志铺展开来!  其武道意志犹如实质一般弥漫在空气中,让三位巫族斗感受到一种压迫,  这对三位巫族而言,这并非是什么很强大的东西,  但是最大的问题却是,这并非是淬体修士的能力!  而且,这意志隐隐与天地灵机共鸣,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这与传统淬体修士的蛮力截然不同,乃是悟了大道的真修方才拥有的能力!  这种境界,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也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  玄离三人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玄三子那强大的武道威压而凝固,变得压抑无比。  “你……真是三子?”玄离一边开口,一边下意识地警惕后退。  玄三子笑了笑:“我当然是了!”  言语之间,玄三子便是说出了三位巫族昔日往事,  至此,三人警惕依旧未有落下,  毕觉这世间,是真有邪法可以吞噬他人的记忆的。“那你……却又是如何变得这般强大?”玄离深吸入一口气。  玄三子只是笑了笑:“当然是武道了。”  玄三子整理了一下衣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  将自身修行武道的经历娓娓道来:“起初之时,吾潜入武宗,不过是想替赤阳子觅得所谓武道典籍!”  “不过在这期间,我亦是发觉……吾等淬体修士打破造化瓶颈的契机,便是在于这所谓武道!”  “这不可能!”闻此言,玄离亦是惊呼。  毕竟淬体之法突破造化,是他们不知道多少代巫族修士的梦想,  但是迄今而至,却都是失败。  玄三子没有去反驳,只是静静的诉说着:“直到一日,吾入得武宗洞天世界……”  “……吾先受断绝血脉之痛,又以武道新生,方才知晓何为‘淬体’!”  玄三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  “断去三道祖巫血脉时虽痛苦至极,但武道赋与的是‘肉身成圣’的可能。”  接着,他缓缓睁开双眼:“你们看。”  他的经络之内,五行和阴阳生生不息,流转不停,好似一方小世界,  即便是再也没有了巫族血脉,玄三子的体魄也依旧强大!  玄三子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向往:“三位族兄!在这里,淬体不再是旁门左道,而是能与天道共鸣的大道。”  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宣告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来临:“也是吾等淬体修士,能够突破造化的希望所在!”  玄离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是很难接受。  毕竟巫族好几代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今日竟是被一个偏僻小宗解决了,  这也是让这些体内流淌着祖巫血脉的大修们,无法接受现实。  说到这里,玄三子的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巫族淬体法困于半步造化,而武道却为我推开了新的大门。”  他站起身来,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仿佛要冲破这天地的束缚:“我已触摸到人仙巅峰,离武道天人之境只差一线!”  “不过这样的境界,也只才是武道的第五境!”  “其上还有天人、武神,乃至于造化武神!”  “造化武神?”玄离三人听着,不由得惊了。  “不错!”玄三子回忆着记忆中的武宗之主:“造化武神可以身纳须弥,缔造世界!”  “若是尔等想,吾也可为你们引荐武宗之主!”  玄离、以及另外两人的脸上神色也是变得复杂而凝重,他们沉默着,许久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们此刻的每个人心中,都像是有一团乱麻,纠结着,思索着,难以做出抉择。  玄离的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挣扎,他的心中反复权衡着利弊,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终于,玄离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玄三子,嘴唇微微颤动,忽然开口:“加入武宗,是否意味着背叛巫族?”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玄三子静静地看着玄离,眼神中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带着一丝理解与温和。  他轻轻摇了摇头:“武宗有教无类,只问本心。”  玄三子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等修行武道,日后若遇巫族族人,亦可为友而非敌。”  “吾等也可将武道之法,遍传族中,让族人们得以踏破造化的门槛……”  “此后,吾等巫族也再无需如同过街老鼠那般了!”  听到玄三子的话,三人的心中都微微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思索。  他们又陷入了沉默,各自在心中反复考虑着玄三子的话。  最终,三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  他们咬了咬牙,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  他们明白,留在天巫阁将永困半步造化,  那是一个无法突破的牢笼,永远禁锢着他们的希望。  而武道,却给了他们突破的契机,一个能够超越自我,追求更高境界的机会。  “愿随三子兄,修习武道!”  请收藏本站:。笔趣阁手机版: 第828章 祖巫血脉 随即,玄离三人便是在商议了一番后,决意直接跟随玄三子进入武宗。 若是可以的话,他们也是愿意直接拜入在那位深不可测的武宗之主的门下的。 单纯是从玄三子口中所说,他们便能够感觉得到那位武宗之主的实力之强, 毕竟想要缔造一方世界雏形,而且还能使得其内十倍的时间加速,非是一般的大能所能够做到的。 玄离和他的同伴们苦思冥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巫族如此庞大,除了那几位不知道是否还健在的祖巫之外,明面上的那几位天君, 根本就没有能力在如此广阔的区域内,制造出局部时间流速的变化。 就在众人苦思无果的时候,他们突然看到了玄三子。 对于这位风尧长老的“亲传弟子”,大家都并不陌生, 所以当看到他带着人进入宗门时,并没有人上前去询问。 毕竟,在众人的眼中,玄三子几乎就等同于宗主的徒孙了。 玄三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宗门内走去,同时口中还不断解说着:: “你们可知道,这武道和那淬体法之间,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淬体法,通常都是依赖于阴阳五行之力来淬炼身体,而这种方法却往往忽略了取巧本身所蕴含的巨大潜力……” 玄三子一边走着,一边解释:“而且武道,也是自躯体中开发出来了窍穴这一核心点。。” 他抬起手,轻轻点了点自己身上的几处窍穴位置,继续说道: “人体周身窍穴,如同星辰般分布。当窍穴共鸣之时,便如同星辰闪耀,与天地灵机相沟通。” “这天地之间,灵机无处不在。唯有与天地灵机沟通,便是远远超过淬体法了!” 跟在玄三子身后的那三个人,心情异常复杂,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了这么久的淬体法,竟然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这,也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沮丧和失落。 然而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仅仅是过了一小会儿,他们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洞天世界之中。 洞天世界内的种种玄奇,都不禁让玄离等三个人都不禁大惊失色。 因为他们发现,武宗这方洞天世界里的灵机实在是太过澎湃了,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 而且,这里的时间加速效果非常明显,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这时间加速的范围内,天地法则竟然依旧保持完整! 这对于玄离三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要知道,在其他地方,时间加速往往会导致天地法则的紊乱,但在这里却完全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就在这时,谢缺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玄离三人的到来。 他静静地站在百万亩灵田之前,玄三子见他,亦是蓦然一怔,随即便是躬身:“宗主!” 玄离三人,对眼前的谢缺气息甚至于连感受都无法感受得到, 自然也就无法体会得到谢缺此刻散发出来的,那浩如烟海一般的武道意志。 “尔等既是愿意随三子归来,想必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玄离看这眼前的武宗之主,亦是不由得深吸入一口气, 加上此刻深处武宗洞天,亦是不敢再傲慢托大: “敢问前辈,由淬体转修武道,真可得造化否?” 谢缺轻笑一声,随即一指点出, 不仅仅是玄离三人,就连玄三子自己的眼前,也仿佛展开了一幅画卷。 谢缺此刻亦是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上,仿佛在托起整个世界, 就在他双手抬起的瞬间,一股强大得令人心悸的武道意志如洪流般从他体内喷涌而出。 这股武道意志如同风暴一般席卷整个主殿,所过之处,空气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剧烈地波动起来。 空间也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开始扭曲变形, 原本清晰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虚幻的画面逐渐浮现。 玄离、玄庆和玄三子只觉得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那模糊的画面中,一个身影如鬼魅般骤然跃出。 就在这身影出现的一刹那,一股震撼人心的象鸣嘶吼声突然从他体内传出。这 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玄离等人定睛看去,惊讶地发现这武者体内的三百六十个阳窍穴竟然全部发出了象鸣嘶吼声。 而且,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些阳窍穴内竟然都藏着微型的六牙白象! 这些微型的六牙白象虽然体型微小,但却栩栩如生,每一头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它们在武者的体内奔腾咆哮,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冲向外面的世界。 而这六牙白象,此刻却是被困在了武者的窍穴之内,源源不断地位武者提供力量! “此乃吾之武道,神象镇狱劲!” “此法,可以力证得造化!” 下一瞬,几人眼前再度光景变换,一人托举冥府, 十方剑意,灭尽天下怨念恶鬼! “此乃大乘大集十方剑,亦可以生死之道证得造化!” …… 昔日从摩诃界内,得道的造化级别武道典籍,谢缺有不少, 如今展现出来,亦是展现出来了武道的根基, 也是让这几位巫族可以觉得,武道并非是无根之浮萍, 而是有许许多多先辈经过磨练,有抵达过造化的先例! …… 随着一幅幅画面逐渐流过,玄离三人越发的心动不已。 毕竟造化之道,此刻几乎就已经是摆在他们的眼前了。 过了片刻,伴随着光影消散,谢缺的话语也落在了几人的耳中: “吾等武道修士,有教无类!” “不过,你们必须废除祖巫血脉。”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踏上武道之路。” “毕竟祖巫血脉太过强悍,你们体内阴阳五行不平衡的话,也很难去修习武道。” 玄离和玄庆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最终,他们还是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我们愿意。” 他们齐声说道。 于是乎,谢缺毫不犹豫地废除了这三个人身上的祖巫血脉。 这对于谢缺来说,这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罢了。 随着那三个人祖巫血脉的被废除,谢缺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三份珍贵无比的祖巫血脉。 再加上之前从玄三子那里得到的那份,他手中现在一共拥有了四份祖巫血脉。 谢缺将这三份祖巫血脉收了起来,心中亦是惊喜:“这可都是难得的宝贝啊!” 事实上,早在玄三子的祖巫血脉到手上的时候,谢缺就对这祖巫血脉垂涎三尺了。 毕竟他为了研究武道,可谓是倾尽了所有的心血和精力。 如今,他将自己所领悟的武道传授给了这三个人,这祖巫血脉自然也算是他应得的报酬了。 想到这里,谢缺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在吩咐玄三子将武道传授给那三位巫族之后,谢缺便转身离去了。 随即他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关进了密室里,开始研究起了祖巫血脉。 这三份祖巫血脉散发出强大的气息,谢缺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尽力量。 “按照这祖巫血脉所蕴含的力量,或许可以研究出更进一步的八九玄功。” 谢缺心中暗自思忖道。他对八九玄功有着深厚的理解,深知这门功法的潜力巨大。 同样的,从祖巫血脉中,他也能感觉到其内潜能之巨大。 而在万兽谷中,玄三子带领着三位巫族成员也开始了他们的修行之旅。 万兽谷中,如今在玄三子的不断抓捕下, 已经是重新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妖兽,这些妖兽体内的血脉蕴含着丰富的阴阳五行之道。 巫族成员们一边修习武道,提升自己的实力,一边仔细观察妖兽体内血脉的运转。 身为天生道体,他们悟性极高, 他们很快便是从中学到了许多关于阴阳五行的运转规则,并且将这些知识融入到自己的修行之中。 由于巫族成员们拥有着独特的天资和血脉,他们的进步速度非常惊人。 在短短时间内,他们的实力就有了显著的提升。 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对于谢缺而言, 在未来,也就会有更多的巫族加入武宗! …… 赤霄派外,天空被厚厚的乌云所笼罩,一片阴沉压抑。 赤阳子站在门派之外,他的脸色也如同这阴沉的天色一般,带着一丝阴郁和不安。 此刻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死死地盯着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归来。 “那三个巫族之人至今未归……”赤阳子低声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也不知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心中暗自思忖,天巫阁与武宗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 这次巫族派去的三人迟迟未归,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哼,天巫阁与武宗之间,必定会有一场冲突。”赤阳子冷哼一声,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如果让武宗在这场冲突中壮大,那么对于赤霄派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绝对不能让武宗得逞!” 赤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知必须要想办法遏制武宗的发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赤阳子开始暗中行动起来, 开始在大南域散布“武宗勾结巫族,意图颠覆淬体道统”的谣言。 谣言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大南域。 各宗在忌惮武道崛起的心理作用下,纷纷响应, 很快,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各宗的代表们便坐在了赤霄派内。 他们联合,组成了“诛魔盟”,打算一齐讨伐武宗,还以淬体之法正统地位。 …… 而在天巫阁内,白炼掌堂正端坐在密室之中。 此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奇怪。” “四人去了如此之久,皆是没有任何回信……” “莫非那武宗就这般的邪异,竟是能让四位半步造化都死的无声无息?” 他缓缓闭上双眼,神念如细丝般散发开来, 然而片刻之后,他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们的血脉波动消失了?!” 白炼掌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波澜,作为天巫阁的掌堂,他对巫族的血脉传承极为熟悉。 如今玄三子四人的血脉波动消失,那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已经断绝了祖巫血脉。 一般来说,这样只有两种结果, 一是代表祖巫的血脉消失了,二则是他们死了! “武宗?真有如此强大?!”白炼掌堂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思索着其中的缘由: “不行,我得亲自探查一番。” 白炼掌堂心中暗自决定。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一股强大的神念自他体内涌出, 化作一道无形的力量,向着武宗的洞天世界探去。 当白炼掌堂的神念进入靠近武宗之时,便是感觉到了一方洞天世界横于其中。 他同时,也感受到了其内那浓郁得几乎要实质化的灵气。 “好浓郁的灵气,武宗竟然能有此底蕴……” 白炼掌堂心中暗自赞叹。 然而就在他想要进一步探查时,一股强大的威压突然袭来。 这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他的神念之上,让他的神念瞬间扭曲变形。 “这是……” 白炼掌堂心中一惊,他的神念试图抵抗这股威压,但却如同蚍蜉撼树,根本无济于事。 “轰!” 一声巨响,白炼掌堂的神念被震碎,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好强大的威压,这武宗背后必有天君大能。” 白炼掌堂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好奇,刚才那短暂的探查, 让他窥得了这洞天世界内灵气如潮,法则完备,这一切都显示出武宗的不凡。 “不行,我得回到族内,亲自求取族老前往大南域,一探虚实。” 白炼掌堂心中再次暗自决定。 “无论这武宗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我都要弄个清楚。” 白炼掌堂喃喃自语道。 随后,他转身走出密室,向着天巫阁外走去。 第826章 白炼掌堂 万兽谷的深处,玄三子漠然看着眼前的这群妖兽,虽说自己已经是失去了祖巫血脉,但是在半步造化隐隐散发出来的修为下,这些妖兽无一不匍伏在地,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静,甚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需要吞噬精血便可补足体内五行的不足么……”玄三子低声呢喃着,他的神识也缓缓地落在了体内的心脉之上。自他自断祖巫血脉之后,那颗曾经流淌着三道金色纹路的心脏,就像是失去了生机一般,不再像从前那样充满活力和蓬勃的力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心境,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些妖兽身上。只见他轻轻一挥袖袍,那些原本凶猛无比的妖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瞬间被撕裂成了一团团猩红的血雾。这些血雾在空中弥漫开来,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但玄三子却毫不在意,一口气息将这些血雾尽数吞纳到了体内。然经过一番等待之后,玄三子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不禁喃喃自语道:“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啊……”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妖兽的等阶实在是太低了,对于他这样已经失去祖巫血脉的人来说,它们所能提供的帮助微乎其微。尽管如此,玄三子的淬体修为依旧非常深厚,这可不是那些最高只有阳神境界的妖兽能够相提并论的。“唉,真是可惜啊……”玄三子叹息一声,心中有些无奈,“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问题,只能慢慢来了……”他知道,要想让自己的实力恢复到巅峰状态,还需要经历漫长的时间。“不过,这些妖兽想要恢复过来,恐怕也得耗费不少时间吧……”玄三子看着那些被他炼化的妖兽残骸,心中暗自思忖道。想到此处,玄三子站起身子:“不若我主动出击,找寻些高等阶的妖兽来,也算是我加入武宗的一个投名状了!”想到此,玄三子闪身便是来到了正在演武场前的风尧跟前。“……前辈?”二人此前虽说是有师徒之名,但是此刻风尧也是知晓了玄三子的修为,乃是逼近造化的极境淬体巫族,自然也是不敢以师父的身份自居了。玄三子摇了摇头:“闻道有先后,你我平辈相交便是了!”风尧也是大方:“如此也不错!”“师尊唤你去万兽谷,如今是有什么问题么?”玄三子便是说了自己的问题,言罢,风尧也是愣住了。万兽谷如今体量也算得上是体量极大,加上还有宗主的十倍时间流速加持,其内的妖兽成长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单单说是妖兽肉而言,便可以供应得起数万武宗弟子的日常所需了。但是对于这样一尊半步造化的巫族来说……这么些妖兽,便只是杯水车薪了。风尧很难想象得到玄三子竟是这样一个脑回路,若是想以这些中低境界的妖兽来补全自身血脉,那可能真的是要到猴年马月了。风尧想到了这一点,便是开口说道:“可能师尊的意思……不是这个……”“那是什么……”玄三子忽然间怔住了。风尧有些蓦然,随即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思路,随即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也许……师尊的意图是让你观察这些生物体内五行之力的运行轨迹,进而以此来平衡你自己体内的五行。”风尧之所以能够如此清晰地解释这个问题,是因为他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这样一个阶段。对于玄三子的疑惑,他自然是了然于心。“原来是这样啊!”玄三子似乎突然明白了过来。毕竟玄三子作为巫族的一员,他们天生就是淬体修士,而且对于天地间的大道运转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这种特殊的天赋使得巫族的修行之路与其他修士有所不同。他们并不需要像其他修士那样苦苦追寻“悟道”的境界,因为对他们来说,只要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许多事情都会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加上淬体修士也不需要传统修士的那般不断去领悟,再去修行。这也就导致了不止是玄三子,就连如他一起的其他那些巫族,脑海中也根本没有所谓的悟道的想法。“可是……”玄三子叹了口气:“万兽谷的那些妖兽,我已经是全部都给吃了。”“全部?!吃了?!”风尧有些难以想象这几个字,竟然能够连在一起。要知道……那可是近乎三十万只妖兽啊?!这大哥……竟然是一口全吃了?!“所以你知道,我现在有些进退两难了么?”玄三子开口说道。“我现在的想法,便是去找寻抓些妖兽来。”“若不然,弟子们的口粮恐怕都是要断绝一段时间了。”风尧也是有些无奈:“也只有这般做法了。”言道此,风尧问道:“那你知晓哪些位置还有这般庞大数量的妖兽么?”玄三子点了点头:“大南域内的话,还有不少。”言道此,二人便是一齐出了洞天世界,去往了别处。这一路上,风尧可谓是大开眼界,他亲眼目睹了玄三子展现出的真正实力。玄三子作为半步造化境界的巫族体修,其体魄的强大程度简直令人咋舌,体魄强度几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再无进一步提升的空间。即便是巫族内部的那几位造化境界的至尊强者,在淬体一道上也无法与玄三子相提并论!因为他们若想突破造化之境,仍然只能选择去领悟时光之道这条道路。然而,要想单纯地依靠淬体法来感悟时光长河,并借此突破到造化神君的境界,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实现。正因如此,淬体法才会仅仅流传于地仙界一隅的大南域内,成为那些真正的大势力们所轻视的“旁门左道”。有了玄三子这样强大的存在出手相助,风尧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许多,胆子也随之变得大了起来。要知道,在过去,即便是关泽天亲自率领队伍去寻找妖兽,也最多只能带回一些六境的妖兽而已。而且,这些妖兽往往很难被彻底驯服,无法稳定地生产出足够的血肉。然而,玄三子却完全不同。他的实力比当年尚未转修武道的关泽天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不仅如此,作为天巫阁的大修,玄三子对于大南域境内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因此对于玄三子来说,寻找一些高阶修士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些风尧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族群,在玄三子那强大的巫族血脉的震慑之下,也只能乖乖地颤抖着,毫无反抗之力。玄三子出手将它们镇压,带回到万兽谷内,这些妖兽也丝毫地不反抗。毕竟到了这般境界之后,这些妖兽的智慧也是根本不会弱于人类,毕竟这些妖兽虽然实力强大,但在面对玄三子这样的强者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它们能够敏锐地感受到玄三子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知道反抗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然而并非所有的妖兽都如此明智。其中总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它们或许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又或者根本不把玄三子放在眼里。这些妖兽自然成为了风尧和玄三子的食物。在很短的时间内,玄三子就成功地将阴阳、五行妖兽各个等阶的都抓捕了不少。虽然数量上肯定无法与昔日的万兽谷相比,但在十倍时间流速的加持下,再加上万兽谷内如今布置了许多能催发妖兽生情产子的植物,这些妖兽的族群将会迅速壮大。可以想象,在不久的将来,万兽谷内将会重新聚集起大批的妖兽,恢复往日的繁荣景象。毕竟这些妖兽与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它们的生育方式千差万别。有些妖兽的繁殖过程异常艰难,而有些则相对容易,一窝就能产下数十只甚至上百只幼崽。就在这后,玄三子也是决定深入万兽谷,与这些族群共同生活。他凭借着巫族的天生道体,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悟性。在与妖兽们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逐渐领悟到了其中的奥秘。尤其是在观察“青叶猿”和“金槐鹿”这两种妖兽时,玄三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它们体内五行之力的运行方式存在着明显的差异。他也开始研究着这些五行之力的走势,试图弄清楚为何在它们的体内,某些属性的力量会比其他五行之力更为强大。……天巫阁的深处,白炼掌堂忽然睁开了眼。“玄三子迄今未回,怕是出了些事情。”其白发飞舞之间,便是一念生,这念头迅速破碎了真空,深入到了大南域的深处。“让我看看,便是此处了吧!”其神念此刻停驻在了武宗的上方,藏匿于云层之间,正当此刻,一股浩荡威压忽然升起,白炼的这一道神念还来不及看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蓦然便是破碎了开来。“嗯?!”就在破碎的一瞬间,白炼好似见得武宗内部,有一方洞天福地,端的是宏伟大气,其内灵气冲霄,法则完善,堪称是一方完整的小世界也不为过,就算是昔日祖巫所留下的洞天福地,也是不逞多让。白炼深吸入一口气:“怪不得这所谓武宗如此嚣张,竟是还藏有这般洞天福地!”“想要掌握此等规模的福地,那位神秘至极的武宗之主修为应当是不低。”“再怎么……也应当是一尊资深的造化神君!”想到此处,白炼掌堂的内心不由得升出一丝忌惮,倒也不是畏惧。毕竟此处的天巫阁,相较于巫族整体而言,仅仅只是其保留在外的一小支势力罢了。巫族内部,可谓是藏龙卧虎,真正的大佬比比皆是。甚至还有传说中的祖巫,至今仍然存活于世!那武宗再如何强大,武宗之主再怎么神秘,在他的眼里,也是无法和整个巫族势力相比肩的。想到这里,白炼掌堂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火热。他暗自思忖着,如果能够将那处洞天福地据为己有,那么天巫阁的势力范围必定会得到进一步的扩张,实力也将更上一层楼!就在白炼掌堂心潮澎湃之际,他随意地一挥手,只见三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浮现。这三道黑影,皆是身披黑袍的巫族,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异常强大,几乎与玄三子不相上下。毫无疑问,这些黑袍巫族,实际上都是玄三子那一脉的族人。这一族的巫族,崇尚野蛮,也崇尚强大的体魄!所以,这一族内基本上所有巫族都是只修行淬体法他们每一位,都是依靠着巫族天生强大的天赋,将淬体一道修行到了极限,但是也止步于此,从此便是卡在了半步造化的门槛上,一丝一毫都未曾再有过进步了。毕竟这也是淬体修士们最大的烦恼了。自《八九玄功》失传、几尊祖巫彻底消失之后,单单从修行肉身上来说,便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们这些巫族了。只不过巫族的淬体法亦有缺陷,即便是他们这些身怀祖巫的血脉传承者,也是难敌宿命,终究也是被困在了造化的门槛上,一生一世再也不得进步。如今流传在地仙界的淬体法,基本上也同样都是源自于巫族。也正因此,再巫族没落之后,偌大的地仙界中,淬体法也就成为了旁门之法。白炼掌堂也自然是如此,只不过其还兼修正法,并且突破到了造化神君的境界。作为如今天巫阁的一堂之主,他手下便是有包括玄三子这四位半步造化。白炼掌堂知晓如今武宗之主神秘莫测,玄三子也是消失不见,只是他需要坐镇天巫阁,不可离开。便是在思忖了半晌后方才开口:“尔等到了武宗之外,便是不要打草惊蛇。”“玄三子去后便是再无声息,怕那武宗之主也应当是突破了造化瓶颈的顶尖大能!”“故尔等且记住,只需要探明情况便可!”“至于其他的,便是交给吾便是!”(本章完) 第827章 全部倒戈 天巫阁外,三道黑影此刻亦是直接破开了虚空,去到了大南域的深处。此三人,正是被白炼掌堂所派出,想要去调查玄三子及武宗的情况。为首者名为“玄离”,与玄三子同属祖巫血脉分支。此刻,名为“玄庆”的巫族亦是语气轻松:“难得出来一趟,平日里都待在阁内好生压抑。”“吾等此番待事毕了,便去那人族城镇走上一遭,轻松一番”玄离当即便是转过头来,狠狠地朝着玄庆看了一眼:“勿要忘了,吾等巫族在这地仙界内,如今只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平日龟缩在阁里,亦是有族老庇护。”“吾等此番便是完成了任务,快些回去才是!”在交谈的过程中,这三位巫族也是到了赤霄派前,便是从空中降落到地面上,而赤阳子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这个地方离武宗的山门并不算太远,以他们的实力,即使不通过穿梭虚空的方式,也几乎只需要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就能到达。“既然各位都已经到了,那老夫就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吧!”赤阳子此时的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好像还没有从之前的那场伤病中完全恢复过来。然而玄离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好说的?以玄三子的实力,在你们这大南域里肯定是可以横着走的!”“他肯定是好不容易有机会跑了出来,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逍遥快活了。”玄离接着说道,“要不然的话,又怎么会需要我们几个人亲自出手呢?”说完这些话,玄离便直接对赤阳子说:“你只需要给我们指明方向就行了!”赤阳子听到这番话后,不禁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傲慢无礼。然而面对这样的态度,赤阳子并没有生气或恼怒,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随意地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就在这一瞬间,三道灵光如流星般飘散开来,然后准确无误地指向了武宗的所在之处。玄离见状,眯起眼睛,顺着灵光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了西北方向。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那里看看吧!”玄庆则在一旁挤眉弄眼,笑嘻嘻地看着赤阳子,调侃道:“赤阳老头啊,你可得等着我们回来哦!到时候,我们可要在你的总门里好好做客一段时间呢,你可得多准备些奇珍异宝给我们享用哦!”赤阳子也不示弱,同样笑着回应道:“那是自然,老夫就在这里恭候三位大驾光临,期待着你们大胜而归!”玄离听了,只是淡淡地说道:“不过是去探查一下情报而已,哪有什么胜负之说呢?走吧!”说罢,他转身带着玄庆和另一名巫族成员一同离去。待三人渐行渐远,赤阳子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白炼那个废物……”“老子早就提醒过白炼这家伙……武宗的底蕴绝非表面那么简单……”“现在天巫阁这次还是只肯派出了三位半步造化……”“我早就说过武宗没那么好对付,可他就是不听!”赤阳子越想越气,“恐怕……这次他天巫阁要吃大亏了!”赤阳子心中暗自思忖着关泽天的实力,能够将其调教到如此程度的武宗之主,在他的想象中,甚至有可能是神君级别乃至更高级别的存在!没过多久,他们三人的身影便逐渐接近了武宗的山门。赤阳子环顾四周,感受到这里的灵机似乎颇为贫瘠,与他之前所经历过的一些地方相比,确实显得有些逊色。一旁的玄离见状,不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嘲讽道:“果然只是个小门小派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武宗的轻视之意。然玄离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就算这里的灵气如此稀薄,在地仙界内也算是相当罕见的了。”他虽然嘴上对武宗不屑一顾,但实际上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谨慎。就在这时,突然间,赤阳子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机正缓缓地向他们靠近。“玄三子?!”玄离也是感觉到了这个气息:“他现在才来么?”一旁的玄庆见状,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怕是知晓掌堂派了我们三人前来,回去后怕被责罚,这才故意姗姗来迟吧!”就在这时,玄三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三位同族的气息,他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随着他的靠近,三巫族面前的虚空突然像镜子一样破碎开来,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身影从破碎的虚空之中钻了出来。这道身影一出现,便引起了三巫族的注意。他们定睛一看,竟然发现玄三子此刻竟然也穿着那黑白相间的武宗制服!不仅如此,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抓着一尊神境蛟龙,那蛟龙的身躯庞大无比,被玄三子牢牢地握在手中,丝毫动弹不得。“三子,这是作何……”玄离见状,不禁眉头一挑,开口问道。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不对……”他的话音未落,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玄三子身上喷涌而出。这股气息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源源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开来。玄离惊愕地发现,玄三子周身的气血竟然比他们这些淬体巫族还要澎湃得多!而且在这股气血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玄庆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玄三子站在那里,微微眯起双眼,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容。这笑容看起来很轻松,就像是在与老友闲聊一样,“三位族兄,最近别来无恙?”玄三子的声音很平静。“不对!”玄离突然吼道,他的眸光变得狰狞起来,“你不是玄三子!”他的话音未落,身形便如闪电一般猛然一动,他的铁拳便是直直地冲向玄三子的面门。这一拳的威力极其恐怖,足以崩坏一尊千里山脉,但玄三子却只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他的周身突然闪耀起星芒,七百二十颗窍穴同时绽放出光芒,这些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起来。玄离的铁拳狠狠地砸在了这层金色光芒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玄离的身体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反震之力一般,整个身躯都横飞了出去,不知晓冲出去了多远。三位同族的心中,此刻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有想到的是,昔日四人中之算得上是中流的玄三子,实力竟然已经强大到了如此地步。玄离亦是倒飞了数十里方才稳定了身形,其此时目光也是紧紧地盯着玄三子,“你……到底是谁?!”另外两人,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我?我是三子啊,三位族兄莫不认识了么?”玄三子只是笑言道,随即随口对手中的神境蛟龙言道:“你且在此待着,若是我发觉你有任何想逃跑的心,吾便是活吞了你!”那蛟龙此刻亦是瑟瑟发抖,连连点头。玄三子将其朝着半空一扔,随即武道意志铺展开来!其武道意志犹如实质一般弥漫在空气中,让三位巫族斗感受到一种压迫,这对三位巫族而言,这并非是什么很强大的东西,但是最大的问题却是,这并非是淬体修士的能力!而且,这意志隐隐与天地灵机共鸣,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这与传统淬体修士的蛮力截然不同,乃是悟了大道的真修方才拥有的能力!这种境界,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也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玄离三人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玄三子那强大的武道威压而凝固,变得压抑无比。“你……真是三子?”玄离一边开口,一边下意识地警惕后退。玄三子笑了笑:“我当然是了!”言语之间,玄三子便是说出了三位巫族昔日往事,至此,三人警惕依旧未有落下,毕觉这世间,是真有邪法可以吞噬他人的记忆的。“那你……却又是如何变得这般强大?”玄离深吸入一口气。玄三子只是笑了笑:“当然是武道了。”玄三子整理了一下衣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将自身修行武道的经历娓娓道来:“起初之时,吾潜入武宗,不过是想替赤阳子觅得所谓武道典籍!”“不过在这期间,我亦是发觉……吾等淬体修士打破造化瓶颈的契机,便是在于这所谓武道!”“这不可能!”闻此言,玄离亦是惊呼。毕竟淬体之法突破造化,是他们不知道多少代巫族修士的梦想,但是迄今而至,却都是失败。玄三子没有去反驳,只是静静的诉说着:“直到一日,吾入得武宗洞天世界……”“……吾先受断绝血脉之痛,又以武道新生,方才知晓何为‘淬体’!”玄三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断去三道祖巫血脉时虽痛苦至极,但武道赋与的是‘肉身成圣’的可能。”接着,他缓缓睁开双眼:“你们看。”他的经络之内,五行和阴阳生生不息,流转不停,好似一方小世界,即便是再也没有了巫族血脉,玄三子的体魄也依旧强大!玄三子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向往:“三位族兄!在这里,淬体不再是旁门左道,而是能与天道共鸣的大道。”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宣告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来临:“也是吾等淬体修士,能够突破造化的希望所在!”玄离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是很难接受。毕竟巫族好几代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今日竟是被一个偏僻小宗解决了,这也是让这些体内流淌着祖巫血脉的大修们,无法接受现实。说到这里,玄三子的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巫族淬体法困于半步造化,而武道却为我推开了新的大门。”他站起身来,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仿佛要冲破这天地的束缚:“我已触摸到人仙巅峰,离武道天人之境只差一线!”“不过这样的境界,也只才是武道的第五境!”“其上还有天人、武神,乃至于造化武神!”“造化武神?”玄离三人听着,不由得惊了。“不错!”玄三子回忆着记忆中的武宗之主:“造化武神可以身纳须弥,缔造世界!”“若是尔等想,吾也可为你们引荐武宗之主!”玄离、以及另外两人的脸上神色也是变得复杂而凝重,他们沉默着,许久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们此刻的每个人心中,都像是有一团乱麻,纠结着,思索着,难以做出抉择。玄离的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挣扎,他的心中反复权衡着利弊,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终于,玄离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玄三子,嘴唇微微颤动,忽然开口:“加入武宗,是否意味着背叛巫族?”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玄三子静静地看着玄离,眼神中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带着一丝理解与温和。他轻轻摇了摇头:“武宗有教无类,只问本心。”玄三子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等修行武道,日后若遇巫族族人,亦可为友而非敌。”“吾等也可将武道之法,遍传族中,让族人们得以踏破造化的门槛……”“此后,吾等巫族也再无需如同过街老鼠那般了!”听到玄三子的话,三人的心中都微微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思索。他们又陷入了沉默,各自在心中反复考虑着玄三子的话。最终,三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他们咬了咬牙,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他们明白,留在天巫阁将永困半步造化,那是一个无法突破的牢笼,永远禁锢着他们的希望。而武道,却给了他们突破的契机,一个能够超越自我,追求更高境界的机会。“愿随三子兄,修习武道!”(本章完) 第828章 祖巫血脉 随即,玄离三人便是在商议了一番后,决意直接跟随玄三子进入武宗。 若是可以的话,他们也是愿意直接拜入在那位深不可测的武宗之主的门下的。 单纯是从玄三子口中所说,他们便能够感觉得到那位武宗之主的实力之强, 毕竟想要缔造一方世界雏形,而且还能使得其内十倍的时间加速,非是一般的大能所能够做到的。 玄离和他的同伴们苦思冥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巫族如此庞大,除了那几位不知道是否还健在的祖巫之外,明面上的那几位天君, 根本就没有能力在如此广阔的区域内,制造出局部时间流速的变化。 就在众人苦思无果的时候,他们突然看到了玄三子。 对于这位风尧长老的“亲传弟子”,大家都并不陌生, 所以当看到他带着人进入宗门时,并没有人上前去询问。 毕竟,在众人的眼中,玄三子几乎就等同于宗主的徒孙了。 玄三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宗门内走去,同时口中还不断解说着:: “你们可知道,这武道和那淬体法之间,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淬体法,通常都是依赖于阴阳五行之力来淬炼身体,而这种方法却往往忽略了取巧本身所蕴含的巨大潜力……” 玄三子一边走着,一边解释:“而且武道,也是自躯体中开发出来了窍穴这一核心点。。” 他抬起手,轻轻点了点自己身上的几处窍穴位置,继续说道: “人体周身窍穴,如同星辰般分布。当窍穴共鸣之时,便如同星辰闪耀,与天地灵机相沟通。” “这天地之间,灵机无处不在。唯有与天地灵机沟通,便是远远超过淬体法了!” 跟在玄三子身后的那三个人,心情异常复杂,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了这么久的淬体法,竟然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这,也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沮丧和失落。 然而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仅仅是过了一小会儿,他们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洞天世界之中。 洞天世界内的种种玄奇,都不禁让玄离等三个人都不禁大惊失色。 因为他们发现,武宗这方洞天世界里的灵机实在是太过澎湃了,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 而且,这里的时间加速效果非常明显,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这时间加速的范围内,天地法则竟然依旧保持完整! 这对于玄离三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要知道,在其他地方,时间加速往往会导致天地法则的紊乱,但在这里却完全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就在这时,谢缺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玄离三人的到来。 他静静地站在百万亩灵田之前,玄三子见他,亦是蓦然一怔,随即便是躬身:“宗主!” 玄离三人,对眼前的谢缺气息甚至于连感受都无法感受得到, 自然也就无法体会得到谢缺此刻散发出来的,那浩如烟海一般的武道意志。 “尔等既是愿意随三子归来,想必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玄离看这眼前的武宗之主,亦是不由得深吸入一口气, 加上此刻深处武宗洞天,亦是不敢再傲慢托大: “敢问前辈,由淬体转修武道,真可得造化否?” 谢缺轻笑一声,随即一指点出, 不仅仅是玄离三人,就连玄三子自己的眼前,也仿佛展开了一幅画卷。 谢缺此刻亦是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上,仿佛在托起整个世界, 就在他双手抬起的瞬间,一股强大得令人心悸的武道意志如洪流般从他体内喷涌而出。 这股武道意志如同风暴一般席卷整个主殿,所过之处,空气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剧烈地波动起来。 空间也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开始扭曲变形, 原本清晰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虚幻的画面逐渐浮现。 玄离、玄庆和玄三子只觉得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那模糊的画面中,一个身影如鬼魅般骤然跃出。 就在这身影出现的一刹那,一股震撼人心的象鸣嘶吼声突然从他体内传出。这 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玄离等人定睛看去,惊讶地发现这武者体内的三百六十个阳窍穴竟然全部发出了象鸣嘶吼声。 而且,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些阳窍穴内竟然都藏着微型的六牙白象! 这些微型的六牙白象虽然体型微小,但却栩栩如生,每一头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它们在武者的体内奔腾咆哮,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冲向外面的世界。 而这六牙白象,此刻却是被困在了武者的窍穴之内,源源不断地位武者提供力量! “此乃吾之武道,神象镇狱劲!” “此法,可以力证得造化!” 下一瞬,几人眼前再度光景变换,一人托举冥府, 十方剑意,灭尽天下怨念恶鬼! “此乃大乘大集十方剑,亦可以生死之道证得造化!” …… 昔日从摩诃界内,得道的造化级别武道典籍,谢缺有不少, 如今展现出来,亦是展现出来了武道的根基, 也是让这几位巫族可以觉得,武道并非是无根之浮萍, 而是有许许多多先辈经过磨练,有抵达过造化的先例! …… 随着一幅幅画面逐渐流过,玄离三人越发的心动不已。 毕竟造化之道,此刻几乎就已经是摆在他们的眼前了。 过了片刻,伴随着光影消散,谢缺的话语也落在了几人的耳中: “吾等武道修士,有教无类!” “不过,你们必须废除祖巫血脉。”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踏上武道之路。” “毕竟祖巫血脉太过强悍,你们体内阴阳五行不平衡的话,也很难去修习武道。” 玄离和玄庆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最终,他们还是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我们愿意。” 他们齐声说道。 于是乎,谢缺毫不犹豫地废除了这三个人身上的祖巫血脉。 这对于谢缺来说,这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罢了。 随着那三个人祖巫血脉的被废除,谢缺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三份珍贵无比的祖巫血脉。 再加上之前从玄三子那里得到的那份,他手中现在一共拥有了四份祖巫血脉。 谢缺将这三份祖巫血脉收了起来,心中亦是惊喜:“这可都是难得的宝贝啊!” 事实上,早在玄三子的祖巫血脉到手上的时候,谢缺就对这祖巫血脉垂涎三尺了。 毕竟他为了研究武道,可谓是倾尽了所有的心血和精力。 如今,他将自己所领悟的武道传授给了这三个人,这祖巫血脉自然也算是他应得的报酬了。 想到这里,谢缺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在吩咐玄三子将武道传授给那三位巫族之后,谢缺便转身离去了。 随即他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关进了密室里,开始研究起了祖巫血脉。 这三份祖巫血脉散发出强大的气息,谢缺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尽力量。 “按照这祖巫血脉所蕴含的力量,或许可以研究出更进一步的八九玄功。” 谢缺心中暗自思忖道。他对八九玄功有着深厚的理解,深知这门功法的潜力巨大。 同样的,从祖巫血脉中,他也能感觉到其内潜能之巨大。 而在万兽谷中,玄三子带领着三位巫族成员也开始了他们的修行之旅。 万兽谷中,如今在玄三子的不断抓捕下, 已经是重新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妖兽,这些妖兽体内的血脉蕴含着丰富的阴阳五行之道。 巫族成员们一边修习武道,提升自己的实力,一边仔细观察妖兽体内血脉的运转。 身为天生道体,他们悟性极高, 他们很快便是从中学到了许多关于阴阳五行的运转规则,并且将这些知识融入到自己的修行之中。 由于巫族成员们拥有着独特的天资和血脉,他们的进步速度非常惊人。 在短短时间内,他们的实力就有了显著的提升。 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对于谢缺而言, 在未来,也就会有更多的巫族加入武宗! …… 赤霄派外,天空被厚厚的乌云所笼罩,一片阴沉压抑。 赤阳子站在门派之外,他的脸色也如同这阴沉的天色一般,带着一丝阴郁和不安。 此刻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死死地盯着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归来。 “那三个巫族之人至今未归……”赤阳子低声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也不知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心中暗自思忖,天巫阁与武宗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 这次巫族派去的三人迟迟未归,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哼,天巫阁与武宗之间,必定会有一场冲突。”赤阳子冷哼一声,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如果让武宗在这场冲突中壮大,那么对于赤霄派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绝对不能让武宗得逞!” 赤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知必须要想办法遏制武宗的发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赤阳子开始暗中行动起来, 开始在大南域散布“武宗勾结巫族,意图颠覆淬体道统”的谣言。 谣言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大南域。 各宗在忌惮武道崛起的心理作用下,纷纷响应, 很快,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各宗的代表们便坐在了赤霄派内。 他们联合,组成了“诛魔盟”,打算一齐讨伐武宗,还以淬体之法正统地位。 …… 而在天巫阁内,白炼掌堂正端坐在密室之中。 此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奇怪。” “四人去了如此之久,皆是没有任何回信……” “莫非那武宗就这般的邪异,竟是能让四位半步造化都死的无声无息?” 他缓缓闭上双眼,神念如细丝般散发开来, 然而片刻之后,他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们的血脉波动消失了?!” 白炼掌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波澜,作为天巫阁的掌堂,他对巫族的血脉传承极为熟悉。 如今玄三子四人的血脉波动消失,那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已经断绝了祖巫血脉。 一般来说,这样只有两种结果, 一是代表祖巫的血脉消失了,二则是他们死了! “武宗?真有如此强大?!”白炼掌堂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思索着其中的缘由: “不行,我得亲自探查一番。” 白炼掌堂心中暗自决定。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一股强大的神念自他体内涌出, 化作一道无形的力量,向着武宗的洞天世界探去。 当白炼掌堂的神念进入靠近武宗之时,便是感觉到了一方洞天世界横于其中。 他同时,也感受到了其内那浓郁得几乎要实质化的灵气。 “好浓郁的灵气,武宗竟然能有此底蕴……” 白炼掌堂心中暗自赞叹。 然而就在他想要进一步探查时,一股强大的威压突然袭来。 这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他的神念之上,让他的神念瞬间扭曲变形。 “这是……” 白炼掌堂心中一惊,他的神念试图抵抗这股威压,但却如同蚍蜉撼树,根本无济于事。 “轰!” 一声巨响,白炼掌堂的神念被震碎,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好强大的威压,这武宗背后必有天君大能。” 白炼掌堂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好奇,刚才那短暂的探查, 让他窥得了这洞天世界内灵气如潮,法则完备,这一切都显示出武宗的不凡。 “不行,我得回到族内,亲自求取族老前往大南域,一探虚实。” 白炼掌堂心中再次暗自决定。 “无论这武宗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我都要弄个清楚。” 白炼掌堂喃喃自语道。 随后,他转身走出密室,向着天巫阁外走去。 第826章 白炼掌堂 万兽谷的深处,玄三子漠然看着眼前的这群妖兽,虽说自己已经是失去了祖巫血脉,但是在半步造化隐隐散发出来的修为下,这些妖兽无一不匍伏在地,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静,甚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需要吞噬精血便可补足体内五行的不足么……”玄三子低声呢喃着,他的神识也缓缓地落在了体内的心脉之上。自他自断祖巫血脉之后,那颗曾经流淌着三道金色纹路的心脏,就像是失去了生机一般,不再像从前那样充满活力和蓬勃的力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心境,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些妖兽身上。只见他轻轻一挥袖袍,那些原本凶猛无比的妖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瞬间被撕裂成了一团团猩红的血雾。这些血雾在空中弥漫开来,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但玄三子却毫不在意,一口气息将这些血雾尽数吞纳到了体内。然经过一番等待之后,玄三子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不禁喃喃自语道:“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啊……”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妖兽的等阶实在是太低了,对于他这样已经失去祖巫血脉的人来说,它们所能提供的帮助微乎其微。尽管如此,玄三子的淬体修为依旧非常深厚,这可不是那些最高只有阳神境界的妖兽能够相提并论的。“唉,真是可惜啊……”玄三子叹息一声,心中有些无奈,“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问题,只能慢慢来了……”他知道,要想让自己的实力恢复到巅峰状态,还需要经历漫长的时间。“不过,这些妖兽想要恢复过来,恐怕也得耗费不少时间吧……”玄三子看着那些被他炼化的妖兽残骸,心中暗自思忖道。想到此处,玄三子站起身子:“不若我主动出击,找寻些高等阶的妖兽来,也算是我加入武宗的一个投名状了!”想到此,玄三子闪身便是来到了正在演武场前的风尧跟前。“……前辈?”二人此前虽说是有师徒之名,但是此刻风尧也是知晓了玄三子的修为,乃是逼近造化的极境淬体巫族,自然也是不敢以师父的身份自居了。玄三子摇了摇头:“闻道有先后,你我平辈相交便是了!”风尧也是大方:“如此也不错!”“师尊唤你去万兽谷,如今是有什么问题么?”玄三子便是说了自己的问题,言罢,风尧也是愣住了。万兽谷如今体量也算得上是体量极大,加上还有宗主的十倍时间流速加持,其内的妖兽成长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单单说是妖兽肉而言,便可以供应得起数万武宗弟子的日常所需了。但是对于这样一尊半步造化的巫族来说……这么些妖兽,便只是杯水车薪了。风尧很难想象得到玄三子竟是这样一个脑回路,若是想以这些中低境界的妖兽来补全自身血脉,那可能真的是要到猴年马月了。风尧想到了这一点,便是开口说道:“可能师尊的意思……不是这个……”“那是什么……”玄三子忽然间怔住了。风尧有些蓦然,随即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思路,随即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也许……师尊的意图是让你观察这些生物体内五行之力的运行轨迹,进而以此来平衡你自己体内的五行。”风尧之所以能够如此清晰地解释这个问题,是因为他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这样一个阶段。对于玄三子的疑惑,他自然是了然于心。“原来是这样啊!”玄三子似乎突然明白了过来。毕竟玄三子作为巫族的一员,他们天生就是淬体修士,而且对于天地间的大道运转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这种特殊的天赋使得巫族的修行之路与其他修士有所不同。他们并不需要像其他修士那样苦苦追寻“悟道”的境界,因为对他们来说,只要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许多事情都会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加上淬体修士也不需要传统修士的那般不断去领悟,再去修行。这也就导致了不止是玄三子,就连如他一起的其他那些巫族,脑海中也根本没有所谓的悟道的想法。“可是……”玄三子叹了口气:“万兽谷的那些妖兽,我已经是全部都给吃了。”“全部?!吃了?!”风尧有些难以想象这几个字,竟然能够连在一起。要知道……那可是近乎三十万只妖兽啊?!这大哥……竟然是一口全吃了?!“所以你知道,我现在有些进退两难了么?”玄三子开口说道。“我现在的想法,便是去找寻抓些妖兽来。”“若不然,弟子们的口粮恐怕都是要断绝一段时间了。”风尧也是有些无奈:“也只有这般做法了。”言道此,风尧问道:“那你知晓哪些位置还有这般庞大数量的妖兽么?”玄三子点了点头:“大南域内的话,还有不少。”言道此,二人便是一齐出了洞天世界,去往了别处。这一路上,风尧可谓是大开眼界,他亲眼目睹了玄三子展现出的真正实力。玄三子作为半步造化境界的巫族体修,其体魄的强大程度简直令人咋舌,体魄强度几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再无进一步提升的空间。即便是巫族内部的那几位造化境界的至尊强者,在淬体一道上也无法与玄三子相提并论!因为他们若想突破造化之境,仍然只能选择去领悟时光之道这条道路。然而,要想单纯地依靠淬体法来感悟时光长河,并借此突破到造化神君的境界,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实现。正因如此,淬体法才会仅仅流传于地仙界一隅的大南域内,成为那些真正的大势力们所轻视的“旁门左道”。有了玄三子这样强大的存在出手相助,风尧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许多,胆子也随之变得大了起来。要知道,在过去,即便是关泽天亲自率领队伍去寻找妖兽,也最多只能带回一些六境的妖兽而已。而且,这些妖兽往往很难被彻底驯服,无法稳定地生产出足够的血肉。然而,玄三子却完全不同。他的实力比当年尚未转修武道的关泽天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不仅如此,作为天巫阁的大修,玄三子对于大南域境内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因此对于玄三子来说,寻找一些高阶修士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些风尧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族群,在玄三子那强大的巫族血脉的震慑之下,也只能乖乖地颤抖着,毫无反抗之力。玄三子出手将它们镇压,带回到万兽谷内,这些妖兽也丝毫地不反抗。毕竟到了这般境界之后,这些妖兽的智慧也是根本不会弱于人类,毕竟这些妖兽虽然实力强大,但在面对玄三子这样的强者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它们能够敏锐地感受到玄三子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知道反抗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然而并非所有的妖兽都如此明智。其中总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它们或许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又或者根本不把玄三子放在眼里。这些妖兽自然成为了风尧和玄三子的食物。在很短的时间内,玄三子就成功地将阴阳、五行妖兽各个等阶的都抓捕了不少。虽然数量上肯定无法与昔日的万兽谷相比,但在十倍时间流速的加持下,再加上万兽谷内如今布置了许多能催发妖兽生情产子的植物,这些妖兽的族群将会迅速壮大。可以想象,在不久的将来,万兽谷内将会重新聚集起大批的妖兽,恢复往日的繁荣景象。毕竟这些妖兽与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它们的生育方式千差万别。有些妖兽的繁殖过程异常艰难,而有些则相对容易,一窝就能产下数十只甚至上百只幼崽。就在这后,玄三子也是决定深入万兽谷,与这些族群共同生活。他凭借着巫族的天生道体,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悟性。在与妖兽们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逐渐领悟到了其中的奥秘。尤其是在观察“青叶猿”和“金槐鹿”这两种妖兽时,玄三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它们体内五行之力的运行方式存在着明显的差异。他也开始研究着这些五行之力的走势,试图弄清楚为何在它们的体内,某些属性的力量会比其他五行之力更为强大。……天巫阁的深处,白炼掌堂忽然睁开了眼。“玄三子迄今未回,怕是出了些事情。”其白发飞舞之间,便是一念生,这念头迅速破碎了真空,深入到了大南域的深处。“让我看看,便是此处了吧!”其神念此刻停驻在了武宗的上方,藏匿于云层之间,正当此刻,一股浩荡威压忽然升起,白炼的这一道神念还来不及看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蓦然便是破碎了开来。“嗯?!”就在破碎的一瞬间,白炼好似见得武宗内部,有一方洞天福地,端的是宏伟大气,其内灵气冲霄,法则完善,堪称是一方完整的小世界也不为过,就算是昔日祖巫所留下的洞天福地,也是不逞多让。白炼深吸入一口气:“怪不得这所谓武宗如此嚣张,竟是还藏有这般洞天福地!”“想要掌握此等规模的福地,那位神秘至极的武宗之主修为应当是不低。”“再怎么……也应当是一尊资深的造化神君!”想到此处,白炼掌堂的内心不由得升出一丝忌惮,倒也不是畏惧。毕竟此处的天巫阁,相较于巫族整体而言,仅仅只是其保留在外的一小支势力罢了。巫族内部,可谓是藏龙卧虎,真正的大佬比比皆是。甚至还有传说中的祖巫,至今仍然存活于世!那武宗再如何强大,武宗之主再怎么神秘,在他的眼里,也是无法和整个巫族势力相比肩的。想到这里,白炼掌堂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火热。他暗自思忖着,如果能够将那处洞天福地据为己有,那么天巫阁的势力范围必定会得到进一步的扩张,实力也将更上一层楼!就在白炼掌堂心潮澎湃之际,他随意地一挥手,只见三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浮现。这三道黑影,皆是身披黑袍的巫族,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异常强大,几乎与玄三子不相上下。毫无疑问,这些黑袍巫族,实际上都是玄三子那一脉的族人。这一族的巫族,崇尚野蛮,也崇尚强大的体魄!所以,这一族内基本上所有巫族都是只修行淬体法他们每一位,都是依靠着巫族天生强大的天赋,将淬体一道修行到了极限,但是也止步于此,从此便是卡在了半步造化的门槛上,一丝一毫都未曾再有过进步了。毕竟这也是淬体修士们最大的烦恼了。自《八九玄功》失传、几尊祖巫彻底消失之后,单单从修行肉身上来说,便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们这些巫族了。只不过巫族的淬体法亦有缺陷,即便是他们这些身怀祖巫的血脉传承者,也是难敌宿命,终究也是被困在了造化的门槛上,一生一世再也不得进步。如今流传在地仙界的淬体法,基本上也同样都是源自于巫族。也正因此,再巫族没落之后,偌大的地仙界中,淬体法也就成为了旁门之法。白炼掌堂也自然是如此,只不过其还兼修正法,并且突破到了造化神君的境界。作为如今天巫阁的一堂之主,他手下便是有包括玄三子这四位半步造化。白炼掌堂知晓如今武宗之主神秘莫测,玄三子也是消失不见,只是他需要坐镇天巫阁,不可离开。便是在思忖了半晌后方才开口:“尔等到了武宗之外,便是不要打草惊蛇。”“玄三子去后便是再无声息,怕那武宗之主也应当是突破了造化瓶颈的顶尖大能!”“故尔等且记住,只需要探明情况便可!”“至于其他的,便是交给吾便是!”(本章完) 第827章 全部倒戈 天巫阁外,三道黑影此刻亦是直接破开了虚空,去到了大南域的深处。此三人,正是被白炼掌堂所派出,想要去调查玄三子及武宗的情况。为首者名为“玄离”,与玄三子同属祖巫血脉分支。此刻,名为“玄庆”的巫族亦是语气轻松:“难得出来一趟,平日里都待在阁内好生压抑。”“吾等此番待事毕了,便去那人族城镇走上一遭,轻松一番”玄离当即便是转过头来,狠狠地朝着玄庆看了一眼:“勿要忘了,吾等巫族在这地仙界内,如今只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平日龟缩在阁里,亦是有族老庇护。”“吾等此番便是完成了任务,快些回去才是!”在交谈的过程中,这三位巫族也是到了赤霄派前,便是从空中降落到地面上,而赤阳子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这个地方离武宗的山门并不算太远,以他们的实力,即使不通过穿梭虚空的方式,也几乎只需要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就能到达。“既然各位都已经到了,那老夫就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吧!”赤阳子此时的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好像还没有从之前的那场伤病中完全恢复过来。然而玄离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好说的?以玄三子的实力,在你们这大南域里肯定是可以横着走的!”“他肯定是好不容易有机会跑了出来,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逍遥快活了。”玄离接着说道,“要不然的话,又怎么会需要我们几个人亲自出手呢?”说完这些话,玄离便直接对赤阳子说:“你只需要给我们指明方向就行了!”赤阳子听到这番话后,不禁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傲慢无礼。然而面对这样的态度,赤阳子并没有生气或恼怒,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随意地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就在这一瞬间,三道灵光如流星般飘散开来,然后准确无误地指向了武宗的所在之处。玄离见状,眯起眼睛,顺着灵光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了西北方向。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那里看看吧!”玄庆则在一旁挤眉弄眼,笑嘻嘻地看着赤阳子,调侃道:“赤阳老头啊,你可得等着我们回来哦!到时候,我们可要在你的总门里好好做客一段时间呢,你可得多准备些奇珍异宝给我们享用哦!”赤阳子也不示弱,同样笑着回应道:“那是自然,老夫就在这里恭候三位大驾光临,期待着你们大胜而归!”玄离听了,只是淡淡地说道:“不过是去探查一下情报而已,哪有什么胜负之说呢?走吧!”说罢,他转身带着玄庆和另一名巫族成员一同离去。待三人渐行渐远,赤阳子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白炼那个废物……”“老子早就提醒过白炼这家伙……武宗的底蕴绝非表面那么简单……”“现在天巫阁这次还是只肯派出了三位半步造化……”“我早就说过武宗没那么好对付,可他就是不听!”赤阳子越想越气,“恐怕……这次他天巫阁要吃大亏了!”赤阳子心中暗自思忖着关泽天的实力,能够将其调教到如此程度的武宗之主,在他的想象中,甚至有可能是神君级别乃至更高级别的存在!没过多久,他们三人的身影便逐渐接近了武宗的山门。赤阳子环顾四周,感受到这里的灵机似乎颇为贫瘠,与他之前所经历过的一些地方相比,确实显得有些逊色。一旁的玄离见状,不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嘲讽道:“果然只是个小门小派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武宗的轻视之意。然玄离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就算这里的灵气如此稀薄,在地仙界内也算是相当罕见的了。”他虽然嘴上对武宗不屑一顾,但实际上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谨慎。就在这时,突然间,赤阳子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机正缓缓地向他们靠近。“玄三子?!”玄离也是感觉到了这个气息:“他现在才来么?”一旁的玄庆见状,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怕是知晓掌堂派了我们三人前来,回去后怕被责罚,这才故意姗姗来迟吧!”就在这时,玄三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三位同族的气息,他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随着他的靠近,三巫族面前的虚空突然像镜子一样破碎开来,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身影从破碎的虚空之中钻了出来。这道身影一出现,便引起了三巫族的注意。他们定睛一看,竟然发现玄三子此刻竟然也穿着那黑白相间的武宗制服!不仅如此,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抓着一尊神境蛟龙,那蛟龙的身躯庞大无比,被玄三子牢牢地握在手中,丝毫动弹不得。“三子,这是作何……”玄离见状,不禁眉头一挑,开口问道。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不对……”他的话音未落,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玄三子身上喷涌而出。这股气息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源源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开来。玄离惊愕地发现,玄三子周身的气血竟然比他们这些淬体巫族还要澎湃得多!而且在这股气血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玄庆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玄三子站在那里,微微眯起双眼,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容。这笑容看起来很轻松,就像是在与老友闲聊一样,“三位族兄,最近别来无恙?”玄三子的声音很平静。“不对!”玄离突然吼道,他的眸光变得狰狞起来,“你不是玄三子!”他的话音未落,身形便如闪电一般猛然一动,他的铁拳便是直直地冲向玄三子的面门。这一拳的威力极其恐怖,足以崩坏一尊千里山脉,但玄三子却只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他的周身突然闪耀起星芒,七百二十颗窍穴同时绽放出光芒,这些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起来。玄离的铁拳狠狠地砸在了这层金色光芒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玄离的身体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反震之力一般,整个身躯都横飞了出去,不知晓冲出去了多远。三位同族的心中,此刻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有想到的是,昔日四人中之算得上是中流的玄三子,实力竟然已经强大到了如此地步。玄离亦是倒飞了数十里方才稳定了身形,其此时目光也是紧紧地盯着玄三子,“你……到底是谁?!”另外两人,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我?我是三子啊,三位族兄莫不认识了么?”玄三子只是笑言道,随即随口对手中的神境蛟龙言道:“你且在此待着,若是我发觉你有任何想逃跑的心,吾便是活吞了你!”那蛟龙此刻亦是瑟瑟发抖,连连点头。玄三子将其朝着半空一扔,随即武道意志铺展开来!其武道意志犹如实质一般弥漫在空气中,让三位巫族斗感受到一种压迫,这对三位巫族而言,这并非是什么很强大的东西,但是最大的问题却是,这并非是淬体修士的能力!而且,这意志隐隐与天地灵机共鸣,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这与传统淬体修士的蛮力截然不同,乃是悟了大道的真修方才拥有的能力!这种境界,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也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玄离三人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玄三子那强大的武道威压而凝固,变得压抑无比。“你……真是三子?”玄离一边开口,一边下意识地警惕后退。玄三子笑了笑:“我当然是了!”言语之间,玄三子便是说出了三位巫族昔日往事,至此,三人警惕依旧未有落下,毕觉这世间,是真有邪法可以吞噬他人的记忆的。“那你……却又是如何变得这般强大?”玄离深吸入一口气。玄三子只是笑了笑:“当然是武道了。”玄三子整理了一下衣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将自身修行武道的经历娓娓道来:“起初之时,吾潜入武宗,不过是想替赤阳子觅得所谓武道典籍!”“不过在这期间,我亦是发觉……吾等淬体修士打破造化瓶颈的契机,便是在于这所谓武道!”“这不可能!”闻此言,玄离亦是惊呼。毕竟淬体之法突破造化,是他们不知道多少代巫族修士的梦想,但是迄今而至,却都是失败。玄三子没有去反驳,只是静静的诉说着:“直到一日,吾入得武宗洞天世界……”“……吾先受断绝血脉之痛,又以武道新生,方才知晓何为‘淬体’!”玄三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断去三道祖巫血脉时虽痛苦至极,但武道赋与的是‘肉身成圣’的可能。”接着,他缓缓睁开双眼:“你们看。”他的经络之内,五行和阴阳生生不息,流转不停,好似一方小世界,即便是再也没有了巫族血脉,玄三子的体魄也依旧强大!玄三子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向往:“三位族兄!在这里,淬体不再是旁门左道,而是能与天道共鸣的大道。”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宣告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来临:“也是吾等淬体修士,能够突破造化的希望所在!”玄离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是很难接受。毕竟巫族好几代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今日竟是被一个偏僻小宗解决了,这也是让这些体内流淌着祖巫血脉的大修们,无法接受现实。说到这里,玄三子的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巫族淬体法困于半步造化,而武道却为我推开了新的大门。”他站起身来,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仿佛要冲破这天地的束缚:“我已触摸到人仙巅峰,离武道天人之境只差一线!”“不过这样的境界,也只才是武道的第五境!”“其上还有天人、武神,乃至于造化武神!”“造化武神?”玄离三人听着,不由得惊了。“不错!”玄三子回忆着记忆中的武宗之主:“造化武神可以身纳须弥,缔造世界!”“若是尔等想,吾也可为你们引荐武宗之主!”玄离、以及另外两人的脸上神色也是变得复杂而凝重,他们沉默着,许久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们此刻的每个人心中,都像是有一团乱麻,纠结着,思索着,难以做出抉择。玄离的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挣扎,他的心中反复权衡着利弊,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终于,玄离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玄三子,嘴唇微微颤动,忽然开口:“加入武宗,是否意味着背叛巫族?”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玄三子静静地看着玄离,眼神中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带着一丝理解与温和。他轻轻摇了摇头:“武宗有教无类,只问本心。”玄三子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等修行武道,日后若遇巫族族人,亦可为友而非敌。”“吾等也可将武道之法,遍传族中,让族人们得以踏破造化的门槛……”“此后,吾等巫族也再无需如同过街老鼠那般了!”听到玄三子的话,三人的心中都微微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思索。他们又陷入了沉默,各自在心中反复考虑着玄三子的话。最终,三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他们咬了咬牙,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他们明白,留在天巫阁将永困半步造化,那是一个无法突破的牢笼,永远禁锢着他们的希望。而武道,却给了他们突破的契机,一个能够超越自我,追求更高境界的机会。“愿随三子兄,修习武道!”(本章完) 第828章 祖巫血脉 随即,玄离三人便是在商议了一番后,决意直接跟随玄三子进入武宗。 若是可以的话,他们也是愿意直接拜入在那位深不可测的武宗之主的门下的。 单纯是从玄三子口中所说,他们便能够感觉得到那位武宗之主的实力之强, 毕竟想要缔造一方世界雏形,而且还能使得其内十倍的时间加速,非是一般的大能所能够做到的。 玄离和他的同伴们苦思冥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巫族如此庞大,除了那几位不知道是否还健在的祖巫之外,明面上的那几位天君, 根本就没有能力在如此广阔的区域内,制造出局部时间流速的变化。 就在众人苦思无果的时候,他们突然看到了玄三子。 对于这位风尧长老的“亲传弟子”,大家都并不陌生, 所以当看到他带着人进入宗门时,并没有人上前去询问。 毕竟,在众人的眼中,玄三子几乎就等同于宗主的徒孙了。 玄三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宗门内走去,同时口中还不断解说着:: “你们可知道,这武道和那淬体法之间,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淬体法,通常都是依赖于阴阳五行之力来淬炼身体,而这种方法却往往忽略了取巧本身所蕴含的巨大潜力……” 玄三子一边走着,一边解释:“而且武道,也是自躯体中开发出来了窍穴这一核心点。。” 他抬起手,轻轻点了点自己身上的几处窍穴位置,继续说道: “人体周身窍穴,如同星辰般分布。当窍穴共鸣之时,便如同星辰闪耀,与天地灵机相沟通。” “这天地之间,灵机无处不在。唯有与天地灵机沟通,便是远远超过淬体法了!” 跟在玄三子身后的那三个人,心情异常复杂,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了这么久的淬体法,竟然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这,也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沮丧和失落。 然而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仅仅是过了一小会儿,他们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洞天世界之中。 洞天世界内的种种玄奇,都不禁让玄离等三个人都不禁大惊失色。 因为他们发现,武宗这方洞天世界里的灵机实在是太过澎湃了,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 而且,这里的时间加速效果非常明显,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这时间加速的范围内,天地法则竟然依旧保持完整! 这对于玄离三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要知道,在其他地方,时间加速往往会导致天地法则的紊乱,但在这里却完全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就在这时,谢缺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玄离三人的到来。 他静静地站在百万亩灵田之前,玄三子见他,亦是蓦然一怔,随即便是躬身:“宗主!” 玄离三人,对眼前的谢缺气息甚至于连感受都无法感受得到, 自然也就无法体会得到谢缺此刻散发出来的,那浩如烟海一般的武道意志。 “尔等既是愿意随三子归来,想必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玄离看这眼前的武宗之主,亦是不由得深吸入一口气, 加上此刻深处武宗洞天,亦是不敢再傲慢托大: “敢问前辈,由淬体转修武道,真可得造化否?” 谢缺轻笑一声,随即一指点出, 不仅仅是玄离三人,就连玄三子自己的眼前,也仿佛展开了一幅画卷。 谢缺此刻亦是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上,仿佛在托起整个世界, 就在他双手抬起的瞬间,一股强大得令人心悸的武道意志如洪流般从他体内喷涌而出。 这股武道意志如同风暴一般席卷整个主殿,所过之处,空气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剧烈地波动起来。 空间也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开始扭曲变形, 原本清晰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虚幻的画面逐渐浮现。 玄离、玄庆和玄三子只觉得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那模糊的画面中,一个身影如鬼魅般骤然跃出。 就在这身影出现的一刹那,一股震撼人心的象鸣嘶吼声突然从他体内传出。这 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玄离等人定睛看去,惊讶地发现这武者体内的三百六十个阳窍穴竟然全部发出了象鸣嘶吼声。 而且,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些阳窍穴内竟然都藏着微型的六牙白象! 这些微型的六牙白象虽然体型微小,但却栩栩如生,每一头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它们在武者的体内奔腾咆哮,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冲向外面的世界。 而这六牙白象,此刻却是被困在了武者的窍穴之内,源源不断地位武者提供力量! “此乃吾之武道,神象镇狱劲!” “此法,可以力证得造化!” 下一瞬,几人眼前再度光景变换,一人托举冥府, 十方剑意,灭尽天下怨念恶鬼! “此乃大乘大集十方剑,亦可以生死之道证得造化!” …… 昔日从摩诃界内,得道的造化级别武道典籍,谢缺有不少, 如今展现出来,亦是展现出来了武道的根基, 也是让这几位巫族可以觉得,武道并非是无根之浮萍, 而是有许许多多先辈经过磨练,有抵达过造化的先例! …… 随着一幅幅画面逐渐流过,玄离三人越发的心动不已。 毕竟造化之道,此刻几乎就已经是摆在他们的眼前了。 过了片刻,伴随着光影消散,谢缺的话语也落在了几人的耳中: “吾等武道修士,有教无类!” “不过,你们必须废除祖巫血脉。”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踏上武道之路。” “毕竟祖巫血脉太过强悍,你们体内阴阳五行不平衡的话,也很难去修习武道。” 玄离和玄庆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最终,他们还是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我们愿意。” 他们齐声说道。 于是乎,谢缺毫不犹豫地废除了这三个人身上的祖巫血脉。 这对于谢缺来说,这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罢了。 随着那三个人祖巫血脉的被废除,谢缺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三份珍贵无比的祖巫血脉。 再加上之前从玄三子那里得到的那份,他手中现在一共拥有了四份祖巫血脉。 谢缺将这三份祖巫血脉收了起来,心中亦是惊喜:“这可都是难得的宝贝啊!” 事实上,早在玄三子的祖巫血脉到手上的时候,谢缺就对这祖巫血脉垂涎三尺了。 毕竟他为了研究武道,可谓是倾尽了所有的心血和精力。 如今,他将自己所领悟的武道传授给了这三个人,这祖巫血脉自然也算是他应得的报酬了。 想到这里,谢缺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在吩咐玄三子将武道传授给那三位巫族之后,谢缺便转身离去了。 随即他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关进了密室里,开始研究起了祖巫血脉。 这三份祖巫血脉散发出强大的气息,谢缺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尽力量。 “按照这祖巫血脉所蕴含的力量,或许可以研究出更进一步的八九玄功。” 谢缺心中暗自思忖道。他对八九玄功有着深厚的理解,深知这门功法的潜力巨大。 同样的,从祖巫血脉中,他也能感觉到其内潜能之巨大。 而在万兽谷中,玄三子带领着三位巫族成员也开始了他们的修行之旅。 万兽谷中,如今在玄三子的不断抓捕下, 已经是重新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妖兽,这些妖兽体内的血脉蕴含着丰富的阴阳五行之道。 巫族成员们一边修习武道,提升自己的实力,一边仔细观察妖兽体内血脉的运转。 身为天生道体,他们悟性极高, 他们很快便是从中学到了许多关于阴阳五行的运转规则,并且将这些知识融入到自己的修行之中。 由于巫族成员们拥有着独特的天资和血脉,他们的进步速度非常惊人。 在短短时间内,他们的实力就有了显著的提升。 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对于谢缺而言, 在未来,也就会有更多的巫族加入武宗! …… 赤霄派外,天空被厚厚的乌云所笼罩,一片阴沉压抑。 赤阳子站在门派之外,他的脸色也如同这阴沉的天色一般,带着一丝阴郁和不安。 此刻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死死地盯着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归来。 “那三个巫族之人至今未归……”赤阳子低声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也不知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心中暗自思忖,天巫阁与武宗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 这次巫族派去的三人迟迟未归,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哼,天巫阁与武宗之间,必定会有一场冲突。”赤阳子冷哼一声,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如果让武宗在这场冲突中壮大,那么对于赤霄派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绝对不能让武宗得逞!” 赤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知必须要想办法遏制武宗的发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赤阳子开始暗中行动起来, 开始在大南域散布“武宗勾结巫族,意图颠覆淬体道统”的谣言。 谣言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大南域。 各宗在忌惮武道崛起的心理作用下,纷纷响应, 很快,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各宗的代表们便坐在了赤霄派内。 他们联合,组成了“诛魔盟”,打算一齐讨伐武宗,还以淬体之法正统地位。 …… 而在天巫阁内,白炼掌堂正端坐在密室之中。 此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奇怪。” “四人去了如此之久,皆是没有任何回信……” “莫非那武宗就这般的邪异,竟是能让四位半步造化都死的无声无息?” 他缓缓闭上双眼,神念如细丝般散发开来, 然而片刻之后,他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们的血脉波动消失了?!” 白炼掌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波澜,作为天巫阁的掌堂,他对巫族的血脉传承极为熟悉。 如今玄三子四人的血脉波动消失,那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已经断绝了祖巫血脉。 一般来说,这样只有两种结果, 一是代表祖巫的血脉消失了,二则是他们死了! “武宗?真有如此强大?!”白炼掌堂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思索着其中的缘由: “不行,我得亲自探查一番。” 白炼掌堂心中暗自决定。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一股强大的神念自他体内涌出, 化作一道无形的力量,向着武宗的洞天世界探去。 当白炼掌堂的神念进入靠近武宗之时,便是感觉到了一方洞天世界横于其中。 他同时,也感受到了其内那浓郁得几乎要实质化的灵气。 “好浓郁的灵气,武宗竟然能有此底蕴……” 白炼掌堂心中暗自赞叹。 然而就在他想要进一步探查时,一股强大的威压突然袭来。 这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他的神念之上,让他的神念瞬间扭曲变形。 “这是……” 白炼掌堂心中一惊,他的神念试图抵抗这股威压,但却如同蚍蜉撼树,根本无济于事。 “轰!” 一声巨响,白炼掌堂的神念被震碎,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好强大的威压,这武宗背后必有天君大能。” 白炼掌堂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好奇,刚才那短暂的探查, 让他窥得了这洞天世界内灵气如潮,法则完备,这一切都显示出武宗的不凡。 “不行,我得回到族内,亲自求取族老前往大南域,一探虚实。” 白炼掌堂心中再次暗自决定。 “无论这武宗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我都要弄个清楚。” 白炼掌堂喃喃自语道。 随后,他转身走出密室,向着天巫阁外走去。 第826章 白炼掌堂 万兽谷的深处,玄三子漠然看着眼前的这群妖兽,  虽说自己已经是失去了祖巫血脉,但是在半步造化隐隐散发出来的修为下,  这些妖兽无一不匍伏在地,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静,  甚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需要吞噬精血便可补足体内五行的不足么……”  玄三子低声呢喃着,他的神识也缓缓地落在了体内的心脉之上。  自他自断祖巫血脉之后,那颗曾经流淌着三道金色纹路的心脏,  就像是失去了生机一般,不再像从前那样充满活力和蓬勃的力量。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心境,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些妖兽身上。  只见他轻轻一挥袖袍,那些原本凶猛无比的妖兽,  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瞬间被撕裂成了一团团猩红的血雾。  这些血雾在空中弥漫开来,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但玄三子却毫不在意,一口气息将这些血雾尽数吞纳到了体内。  然经过一番等待之后,玄三子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不禁喃喃自语道:“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啊……”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妖兽的等阶实在是太低了,  对于他这样已经失去祖巫血脉的人来说,它们所能提供的帮助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玄三子的淬体修为依旧非常深厚,  这可不是那些最高只有阳神境界的妖兽能够相提并论的。  “唉,真是可惜啊……”玄三子叹息一声,心中有些无奈,  “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问题,只能慢慢来了……”  他知道,要想让自己的实力恢复到巅峰状态,还需要经历漫长的时间。  “不过,这些妖兽想要恢复过来,恐怕也得耗费不少时间吧……”  玄三子看着那些被他炼化的妖兽残骸,心中暗自思忖道。  想到此处,玄三子站起身子:  “不若我主动出击,找寻些高等阶的妖兽来,也算是我加入武宗的一个投名状了!”  想到此,玄三子闪身便是来到了正在演武场前的风尧跟前。  “……前辈?”二人此前虽说是有师徒之名,  但是此刻风尧也是知晓了玄三子的修为,乃是逼近造化的极境淬体巫族,自然也是不敢以师父的身份自居了。  玄三子摇了摇头:“闻道有先后,你我平辈相交便是了!”  风尧也是大方:“如此也不错!”  “师尊唤你去万兽谷,如今是有什么问题么?”  玄三子便是说了自己的问题,  言罢,风尧也是愣住了。  万兽谷如今体量也算得上是体量极大,加上还有宗主的十倍时间流速加持,  其内的妖兽成长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单单说是妖兽肉而言,便可以供应得起数万武宗弟子的日常所需了。  但是对于这样一尊半步造化的巫族来说……  这么些妖兽,便只是杯水车薪了。  风尧很难想象得到玄三子竟是这样一个脑回路,  若是想以这些中低境界的妖兽来补全自身血脉,那可能真的是要到猴年马月了。  风尧想到了这一点,便是开口说道:“可能师尊的意思……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玄三子忽然间怔住了。  风尧有些蓦然,随即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思路,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也许……师尊的意图是让你观察这些生物体内五行之力的运行轨迹,进而以此来平衡你自己体内的五行。”  风尧之所以能够如此清晰地解释这个问题,是因为他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这样一个阶段。  对于玄三子的疑惑,他自然是了然于心。  “原来是这样啊!”玄三子似乎突然明白了过来。  毕竟玄三子作为巫族的一员,他们天生就是淬体修士,  而且对于天地间的大道运转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这种特殊的天赋使得巫族的修行之路与其他修士有所不同。  他们并不需要像其他修士那样苦苦追寻“悟道”的境界,因为对他们来说,  只要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许多事情都会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加上淬体修士也不需要传统修士的那般不断去领悟,再去修行。  这也就导致了不止是玄三子,就连如他一起的其他那些巫族,脑海中也根本没有所谓的悟道的想法。  “可是……”玄三子叹了口气:“万兽谷的那些妖兽,我已经是全部都给吃了。”  “全部?!吃了?!”  风尧有些难以想象这几个字,竟然能够连在一起。  要知道……那可是近乎三十万只妖兽啊?  这大哥……竟然是一口全吃了?!  “所以你知道,我现在有些进退两难了么?”玄三子开口说道。  “我现在的想法,便是去找寻抓些妖兽来。”  “若不然,弟子们的口粮恐怕都是要断绝一段时间了。”  风尧也是有些无奈:“也只有这般做法了。”  言道此,风尧问道:“那你知晓哪些位置还有这般庞大数量的妖兽么?”  玄三子点了点头:“大南域内的话,还有不少。”  言道此,二人便是一齐出了洞天世界,去往了别处。  这一路上,风尧可谓是大开眼界,他亲眼目睹了玄三子展现出的真正实力。  玄三子作为半步造化境界的巫族体修,其体魄的强大程度简直令人咋舌,  体魄强度几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再无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即便是巫族内部的那几位造化境界的至尊强者,在淬体一道上也无法与玄三子相提并论!  因为他们若想突破造化之境,仍然只能选择去领悟时光之道这条道路。  然而,要想单纯地依靠淬体法来感悟时光长河,  并借此突破到造化神君的境界,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实现。  正因如此,淬体法才会仅仅流传于地仙界一隅的大南域内,  成为那些真正的大势力们所轻视的“旁门左道”。  有了玄三子这样强大的存在出手相助,  风尧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许多,胆子也随之变得大了起来。  要知道,在过去,即便是关泽天亲自率领队伍去寻找妖兽,也最多只能带回一些六境的妖兽而已。  而且,这些妖兽往往很难被彻底驯服,无法稳定地生产出足够的血肉。  然而,玄三子却完全不同。  他的实力比当年尚未转修武道的关泽天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  不仅如此,作为天巫阁的大修,玄三子对于大南域境内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  因此对于玄三子来说,寻找一些高阶修士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些风尧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族群,在玄三子那强大的巫族血脉的震慑之下,  也只能乖乖地颤抖着,毫无反抗之力。  玄三子出手将它们镇压,带回到万兽谷内,这些妖兽也丝毫地不反抗。  毕竟到了这般境界之后,这些妖兽的智慧也是根本不会弱于人类,  毕竟这些妖兽虽然实力强大,但在面对玄三子这样的强者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  它们能够敏锐地感受到玄三子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知道反抗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然而并非所有的妖兽都如此明智。其中总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它们或许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又或者根本不把玄三子放在眼里。  这些妖兽自然成为了风尧和玄三子的食物。  在很短的时间内,玄三子就成功地将阴阳、五行妖兽各个等阶的都抓捕了不少。  虽然数量上肯定无法与昔日的万兽谷相比,但在十倍时间流速的加持下,  再加上万兽谷内如今布置了许多能催发妖兽生情产子的植物,这些妖兽的族群将会迅速壮大。  可以想象,在不久的将来,  万兽谷内将会重新聚集起大批的妖兽,恢复往日的繁荣景象。  毕竟这些妖兽与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它们的生育方式千差万别。  有些妖兽的繁殖过程异常艰难,而有些则相对容易,一窝就能产下数十只甚至上百只幼崽。  就在这后,玄三子也是决定深入万兽谷,与这些族群共同生活。  他凭借着巫族的天生道体,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悟性。  在与妖兽们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逐渐领悟到了其中的奥秘。尤其是在观察“青叶猿”和“金槐鹿”这两种妖兽时,  玄三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它们体内五行之力的运行方式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他也开始研究着这些五行之力的走势,试图弄清楚为何在它们的体内,某些属性的力量会比其他五行之力更为强大。  ……  天巫阁的深处,白炼掌堂忽然睁开了眼。  “玄三子迄今未回,怕是出了些事情。”  其白发飞舞之间,便是一念生,  这念头迅速破碎了真空,深入到了大南域的深处。  “让我看看,便是此处了吧!”  其神念此刻停驻在了武宗的上方,藏匿于云层之间,  正当此刻,一股浩荡威压忽然升起,  白炼的这一道神念还来不及看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蓦然便是破碎了开来。  “嗯?!”  就在破碎的一瞬间,白炼好似见得武宗内部,有一方洞天福地,端的是宏伟大气,  其内灵气冲霄,法则完善,堪称是一方完整的小世界也不为过,  就算是昔日祖巫所留下的洞天福地,也是不逞多让。  白炼深吸入一口气:“怪不得这所谓武宗如此嚣张,竟是还藏有这般洞天福地!”  “想要掌握此等规模的福地,那位神秘至极的武宗之主修为应当是不低。”  “再怎么……也应当是一尊资深的造化神君!”  想到此处,白炼掌堂的内心不由得升出一丝忌惮,倒也不是畏惧。  毕竟此处的天巫阁,相较于巫族整体而言,仅仅只是其保留在外的一小支势力罢了。  巫族内部,可谓是藏龙卧虎,真正的大佬比比皆是。  甚至还有传说中的祖巫,至今仍然存活于世!  那武宗再如何强大,武宗之主再怎么神秘,  在他的眼里,也是无法和整个巫族势力相比肩的。  想到这里,白炼掌堂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火热。  他暗自思忖着,如果能够将那处洞天福地据为己有,  那么天巫阁的势力范围必定会得到进一步的扩张,实力也将更上一层楼!  就在白炼掌堂心潮澎湃之际,他随意地一挥手,只见三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浮现。  这三道黑影,皆是身披黑袍的巫族,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异常强大,几乎与玄三子不相上下。  毫无疑问,这些黑袍巫族,实际上都是玄三子那一脉的族人。  这一族的巫族,崇尚野蛮,也崇尚强大的体魄!  所以,这一族内基本上所有巫族都是只修行淬体法  他们每一位,都是依靠着巫族天生强大的天赋,  将淬体一道修行到了极限,但是也止步于此,  从此便是卡在了半步造化的门槛上,一丝一毫都未曾再有过进步了。  毕竟这也是淬体修士们最大的烦恼了。  自《八九玄功》失传、几尊祖巫彻底消失之后,  单单从修行肉身上来说,便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们这些巫族了。  只不过巫族的淬体法亦有缺陷,即便是他们这些身怀祖巫的血脉传承者,也是难敌宿命,  终究也是被困在了造化的门槛上,一生一世再也不得进步。  如今流传在地仙界的淬体法,基本上也同样都是源自于巫族。  也正因此,再巫族没落之后,  偌大的地仙界中,淬体法也就成为了旁门之法。  白炼掌堂也自然是如此,只不过其还兼修正法,并且突破到了造化神君的境界。  作为如今天巫阁的一堂之主,他手下便是有包括玄三子这四位半步造化。  白炼掌堂知晓如今武宗之主神秘莫测,玄三子也是消失不见,  只是他需要坐镇天巫阁,不可离开。  便是在思忖了半晌后方才开口:“尔等到了武宗之外,便是不要打草惊蛇。”  “玄三子去后便是再无声息,怕那武宗之主也应当是突破了造化瓶颈的顶尖大能!”  “故尔等且记住,只需要探明情况便可!”  “至于其他的,便是交给吾便是!”  请收藏本站:。笔趣阁手机版: 第827章 全部倒戈 天巫阁外,三道黑影此刻亦是直接破开了虚空,去到了大南域的深处。  此三人,正是被白炼掌堂所派出,想要去调查玄三子及武宗的情况。  为首者名为“玄离”,与玄三子同属祖巫血脉分支。  此刻,名为“玄庆”的巫族亦是语气轻松:  “难得出来一趟,平日里都待在阁内好生压抑。”  “吾等此番待事毕了,便去那人族城镇走上一遭,轻松一番”  玄离当即便是转过头来,狠狠地朝着玄庆看了一眼:“勿要忘了,吾等巫族在这地仙界内,如今只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平日龟缩在阁里,亦是有族老庇护。”  “吾等此番便是完成了任务,快些回去才是!”  在交谈的过程中,这三位巫族也是到了赤霄派前,便是从空中降落到地面上,而赤阳子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这个地方离武宗的山门并不算太远,以他们的实力,即使不通过穿梭虚空的方式,也几乎只需要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就能到达。  “既然各位都已经到了,那老夫就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吧!”  赤阳子此时的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好像还没有从之前的那场伤病中完全恢复过来。  然而玄离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好说的?以玄三子的实力,在你们这大南域里肯定是可以横着走的!”  “他肯定是好不容易有机会跑了出来,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逍遥快活了。”  玄离接着说道,“要不然的话,又怎么会需要我们几个人亲自出手呢?”  说完这些话,玄离便直接对赤阳子说:“你只需要给我们指明方向就行了!”  赤阳子听到这番话后,不禁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傲慢无礼。  然而面对这样的态度,赤阳子并没有生气或恼怒,  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随意地伸出手指,轻轻一点。  就在这一瞬间,三道灵光如流星般飘散开来,然后准确无误地指向了武宗的所在之处。  玄离见状,眯起眼睛,顺着灵光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了西北方向。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那里看看吧!”  玄庆则在一旁挤眉弄眼,笑嘻嘻地看着赤阳子,调侃道:  “赤阳老头啊,你可得等着我们回来哦!到时候,我们可要在你的总门里好好做客一段时间呢,你可得多准备些奇珍异宝给我们享用哦!”  赤阳子也不示弱,同样笑着回应道:  “那是自然,老夫就在这里恭候三位大驾光临,期待着你们大胜而归!”  玄离听了,只是淡淡地说道:“不过是去探查一下情报而已,哪有什么胜负之说呢?走吧!”  说罢,他转身带着玄庆和另一名巫族成员一同离去。  待三人渐行渐远,赤阳子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白炼那个废物……”  “老子早就提醒过白炼这家伙……武宗的底蕴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现在天巫阁这次还是只肯派出了三位半步造化……”  “我早就说过武宗没那么好对付,可他就是不听!”  赤阳子越想越气,“恐怕……这次他天巫阁要吃大亏了!”  赤阳子心中暗自思忖着关泽天的实力,能够将其调教到如此程度的武宗之主,  在他的想象中,甚至有可能是神君级别乃至更高级别的存在!  没过多久,他们三人的身影便逐渐接近了武宗的山门。  赤阳子环顾四周,感受到这里的灵机似乎颇为贫瘠,  与他之前所经历过的一些地方相比,确实显得有些逊色。  一旁的玄离见状,不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嘲讽道:  “果然只是个小门小派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武宗的轻视之意。  然玄离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不过,就算这里的灵气如此稀薄,在地仙界内也算是相当罕见的了。”  他虽然嘴上对武宗不屑一顾,但实际上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谨慎。  就在这时,突然间,赤阳子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机正缓缓地向他们靠近。“玄三子?!”玄离也是感觉到了这个气息:“他现在才来么?”  一旁的玄庆见状,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  “怕是知晓掌堂派了我们三人前来,回去后怕被责罚,这才故意姗姗来迟吧!”  就在这时,玄三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三位同族的气息,他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  随着他的靠近,三巫族面前的虚空突然像镜子一样破碎开来,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身影从破碎的虚空之中钻了出来。  这道身影一出现,便引起了三巫族的注意。  他们定睛一看,竟然发现玄三子此刻竟然也穿着那黑白相间的武宗制服!  不仅如此,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抓着一尊神境蛟龙,  那蛟龙的身躯庞大无比,被玄三子牢牢地握在手中,丝毫动弹不得。  “三子,这是作何……”玄离见状,不禁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不对……”  他的话音未落,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玄三子身上喷涌而出。  这股气息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源源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玄离惊愕地发现,玄三子周身的气血竟然比他们这些淬体巫族还要澎湃得多!  而且在这股气血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  玄庆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玄三子站在那里,微微眯起双眼,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容。  这笑容看起来很轻松,就像是在与老友闲聊一样,  “三位族兄,最近别来无恙?”玄三子的声音很平静。  “不对!”玄离突然吼道,他的眸光变得狰狞起来,“你不是玄三子!”  他的话音未落,身形便如闪电一般猛然一动,他的铁拳便是直直地冲向玄三子的面门。  这一拳的威力极其恐怖,足以崩坏一尊千里山脉,  但玄三子却只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的周身突然闪耀起星芒,七百二十颗窍穴同时绽放出光芒,  这些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起来。  玄离的铁拳狠狠地砸在了这层金色光芒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玄离的身体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反震之力一般,  整个身躯都横飞了出去,不知晓冲出去了多远。  三位同族的心中,此刻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有想到的是,昔日四人中之算得上是中流的玄三子,实力竟然已经强大到了如此地步。  玄离亦是倒飞了数十里方才稳定了身形,其此时目光也是紧紧地盯着玄三子,  “你……到底是谁?!”  另外两人,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我是三子啊,三位族兄莫不认识了么?”  玄三子只是笑言道,随即随口对手中的神境蛟龙言道:“你且在此待着,若是我发觉你有任何想逃跑的心,吾便是活吞了你!”  那蛟龙此刻亦是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玄三子将其朝着半空一扔,随即武道意志铺展开来!  其武道意志犹如实质一般弥漫在空气中,让三位巫族斗感受到一种压迫,  这对三位巫族而言,这并非是什么很强大的东西,  但是最大的问题却是,这并非是淬体修士的能力!  而且,这意志隐隐与天地灵机共鸣,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这与传统淬体修士的蛮力截然不同,乃是悟了大道的真修方才拥有的能力!  这种境界,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也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  玄离三人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玄三子那强大的武道威压而凝固,变得压抑无比。  “你……真是三子?”玄离一边开口,一边下意识地警惕后退。  玄三子笑了笑:“我当然是了!”  言语之间,玄三子便是说出了三位巫族昔日往事,  至此,三人警惕依旧未有落下,  毕觉这世间,是真有邪法可以吞噬他人的记忆的。“那你……却又是如何变得这般强大?”玄离深吸入一口气。  玄三子只是笑了笑:“当然是武道了。”  玄三子整理了一下衣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  将自身修行武道的经历娓娓道来:“起初之时,吾潜入武宗,不过是想替赤阳子觅得所谓武道典籍!”  “不过在这期间,我亦是发觉……吾等淬体修士打破造化瓶颈的契机,便是在于这所谓武道!”  “这不可能!”闻此言,玄离亦是惊呼。  毕竟淬体之法突破造化,是他们不知道多少代巫族修士的梦想,  但是迄今而至,却都是失败。  玄三子没有去反驳,只是静静的诉说着:“直到一日,吾入得武宗洞天世界……”  “……吾先受断绝血脉之痛,又以武道新生,方才知晓何为‘淬体’!”  玄三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  “断去三道祖巫血脉时虽痛苦至极,但武道赋与的是‘肉身成圣’的可能。”  接着,他缓缓睁开双眼:“你们看。”  他的经络之内,五行和阴阳生生不息,流转不停,好似一方小世界,  即便是再也没有了巫族血脉,玄三子的体魄也依旧强大!  玄三子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向往:“三位族兄!在这里,淬体不再是旁门左道,而是能与天道共鸣的大道。”  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宣告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来临:“也是吾等淬体修士,能够突破造化的希望所在!”  玄离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是很难接受。  毕竟巫族好几代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今日竟是被一个偏僻小宗解决了,  这也是让这些体内流淌着祖巫血脉的大修们,无法接受现实。  说到这里,玄三子的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巫族淬体法困于半步造化,而武道却为我推开了新的大门。”  他站起身来,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仿佛要冲破这天地的束缚:“我已触摸到人仙巅峰,离武道天人之境只差一线!”  “不过这样的境界,也只才是武道的第五境!”  “其上还有天人、武神,乃至于造化武神!”  “造化武神?”玄离三人听着,不由得惊了。  “不错!”玄三子回忆着记忆中的武宗之主:“造化武神可以身纳须弥,缔造世界!”  “若是尔等想,吾也可为你们引荐武宗之主!”  玄离、以及另外两人的脸上神色也是变得复杂而凝重,他们沉默着,许久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们此刻的每个人心中,都像是有一团乱麻,纠结着,思索着,难以做出抉择。  玄离的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挣扎,他的心中反复权衡着利弊,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终于,玄离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玄三子,嘴唇微微颤动,忽然开口:“加入武宗,是否意味着背叛巫族?”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玄三子静静地看着玄离,眼神中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带着一丝理解与温和。  他轻轻摇了摇头:“武宗有教无类,只问本心。”  玄三子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等修行武道,日后若遇巫族族人,亦可为友而非敌。”  “吾等也可将武道之法,遍传族中,让族人们得以踏破造化的门槛……”  “此后,吾等巫族也再无需如同过街老鼠那般了!”  听到玄三子的话,三人的心中都微微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思索。  他们又陷入了沉默,各自在心中反复考虑着玄三子的话。  最终,三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  他们咬了咬牙,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  他们明白,留在天巫阁将永困半步造化,  那是一个无法突破的牢笼,永远禁锢着他们的希望。  而武道,却给了他们突破的契机,一个能够超越自我,追求更高境界的机会。  “愿随三子兄,修习武道!”  请收藏本站:。笔趣阁手机版: 第828章 祖巫血脉 随即,玄离三人便是在商议了一番后,决意直接跟随玄三子进入武宗。 若是可以的话,他们也是愿意直接拜入在那位深不可测的武宗之主的门下的。 单纯是从玄三子口中所说,他们便能够感觉得到那位武宗之主的实力之强, 毕竟想要缔造一方世界雏形,而且还能使得其内十倍的时间加速,非是一般的大能所能够做到的。 玄离和他的同伴们苦思冥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巫族如此庞大,除了那几位不知道是否还健在的祖巫之外,明面上的那几位天君, 根本就没有能力在如此广阔的区域内,制造出局部时间流速的变化。 就在众人苦思无果的时候,他们突然看到了玄三子。 对于这位风尧长老的“亲传弟子”,大家都并不陌生, 所以当看到他带着人进入宗门时,并没有人上前去询问。 毕竟,在众人的眼中,玄三子几乎就等同于宗主的徒孙了。 玄三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宗门内走去,同时口中还不断解说着:: “你们可知道,这武道和那淬体法之间,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淬体法,通常都是依赖于阴阳五行之力来淬炼身体,而这种方法却往往忽略了取巧本身所蕴含的巨大潜力……” 玄三子一边走着,一边解释:“而且武道,也是自躯体中开发出来了窍穴这一核心点。。” 他抬起手,轻轻点了点自己身上的几处窍穴位置,继续说道: “人体周身窍穴,如同星辰般分布。当窍穴共鸣之时,便如同星辰闪耀,与天地灵机相沟通。” “这天地之间,灵机无处不在。唯有与天地灵机沟通,便是远远超过淬体法了!” 跟在玄三子身后的那三个人,心情异常复杂,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了这么久的淬体法,竟然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这,也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沮丧和失落。 然而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仅仅是过了一小会儿,他们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洞天世界之中。 洞天世界内的种种玄奇,都不禁让玄离等三个人都不禁大惊失色。 因为他们发现,武宗这方洞天世界里的灵机实在是太过澎湃了,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 而且,这里的时间加速效果非常明显,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这时间加速的范围内,天地法则竟然依旧保持完整! 这对于玄离三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要知道,在其他地方,时间加速往往会导致天地法则的紊乱,但在这里却完全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就在这时,谢缺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玄离三人的到来。 他静静地站在百万亩灵田之前,玄三子见他,亦是蓦然一怔,随即便是躬身:“宗主!” 玄离三人,对眼前的谢缺气息甚至于连感受都无法感受得到, 自然也就无法体会得到谢缺此刻散发出来的,那浩如烟海一般的武道意志。 “尔等既是愿意随三子归来,想必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玄离看这眼前的武宗之主,亦是不由得深吸入一口气, 加上此刻深处武宗洞天,亦是不敢再傲慢托大: “敢问前辈,由淬体转修武道,真可得造化否?” 谢缺轻笑一声,随即一指点出, 不仅仅是玄离三人,就连玄三子自己的眼前,也仿佛展开了一幅画卷。 谢缺此刻亦是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上,仿佛在托起整个世界, 就在他双手抬起的瞬间,一股强大得令人心悸的武道意志如洪流般从他体内喷涌而出。 这股武道意志如同风暴一般席卷整个主殿,所过之处,空气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剧烈地波动起来。 空间也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开始扭曲变形, 原本清晰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虚幻的画面逐渐浮现。 玄离、玄庆和玄三子只觉得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那模糊的画面中,一个身影如鬼魅般骤然跃出。 就在这身影出现的一刹那,一股震撼人心的象鸣嘶吼声突然从他体内传出。这 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玄离等人定睛看去,惊讶地发现这武者体内的三百六十个阳窍穴竟然全部发出了象鸣嘶吼声。 而且,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些阳窍穴内竟然都藏着微型的六牙白象! 这些微型的六牙白象虽然体型微小,但却栩栩如生,每一头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它们在武者的体内奔腾咆哮,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冲向外面的世界。 而这六牙白象,此刻却是被困在了武者的窍穴之内,源源不断地位武者提供力量! “此乃吾之武道,神象镇狱劲!” “此法,可以力证得造化!” 下一瞬,几人眼前再度光景变换,一人托举冥府, 十方剑意,灭尽天下怨念恶鬼! “此乃大乘大集十方剑,亦可以生死之道证得造化!” …… 昔日从摩诃界内,得道的造化级别武道典籍,谢缺有不少, 如今展现出来,亦是展现出来了武道的根基, 也是让这几位巫族可以觉得,武道并非是无根之浮萍, 而是有许许多多先辈经过磨练,有抵达过造化的先例! …… 随着一幅幅画面逐渐流过,玄离三人越发的心动不已。 毕竟造化之道,此刻几乎就已经是摆在他们的眼前了。 过了片刻,伴随着光影消散,谢缺的话语也落在了几人的耳中: “吾等武道修士,有教无类!” “不过,你们必须废除祖巫血脉。”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踏上武道之路。” “毕竟祖巫血脉太过强悍,你们体内阴阳五行不平衡的话,也很难去修习武道。” 玄离和玄庆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最终,他们还是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我们愿意。” 他们齐声说道。 于是乎,谢缺毫不犹豫地废除了这三个人身上的祖巫血脉。 这对于谢缺来说,这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罢了。 随着那三个人祖巫血脉的被废除,谢缺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三份珍贵无比的祖巫血脉。 再加上之前从玄三子那里得到的那份,他手中现在一共拥有了四份祖巫血脉。 谢缺将这三份祖巫血脉收了起来,心中亦是惊喜:“这可都是难得的宝贝啊!” 事实上,早在玄三子的祖巫血脉到手上的时候,谢缺就对这祖巫血脉垂涎三尺了。 毕竟他为了研究武道,可谓是倾尽了所有的心血和精力。 如今,他将自己所领悟的武道传授给了这三个人,这祖巫血脉自然也算是他应得的报酬了。 想到这里,谢缺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在吩咐玄三子将武道传授给那三位巫族之后,谢缺便转身离去了。 随即他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关进了密室里,开始研究起了祖巫血脉。 这三份祖巫血脉散发出强大的气息,谢缺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尽力量。 “按照这祖巫血脉所蕴含的力量,或许可以研究出更进一步的八九玄功。” 谢缺心中暗自思忖道。他对八九玄功有着深厚的理解,深知这门功法的潜力巨大。 同样的,从祖巫血脉中,他也能感觉到其内潜能之巨大。 而在万兽谷中,玄三子带领着三位巫族成员也开始了他们的修行之旅。 万兽谷中,如今在玄三子的不断抓捕下, 已经是重新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妖兽,这些妖兽体内的血脉蕴含着丰富的阴阳五行之道。 巫族成员们一边修习武道,提升自己的实力,一边仔细观察妖兽体内血脉的运转。 身为天生道体,他们悟性极高, 他们很快便是从中学到了许多关于阴阳五行的运转规则,并且将这些知识融入到自己的修行之中。 由于巫族成员们拥有着独特的天资和血脉,他们的进步速度非常惊人。 在短短时间内,他们的实力就有了显著的提升。 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对于谢缺而言, 在未来,也就会有更多的巫族加入武宗! …… 赤霄派外,天空被厚厚的乌云所笼罩,一片阴沉压抑。 赤阳子站在门派之外,他的脸色也如同这阴沉的天色一般,带着一丝阴郁和不安。 此刻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死死地盯着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归来。 “那三个巫族之人至今未归……”赤阳子低声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也不知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心中暗自思忖,天巫阁与武宗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 这次巫族派去的三人迟迟未归,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哼,天巫阁与武宗之间,必定会有一场冲突。”赤阳子冷哼一声,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如果让武宗在这场冲突中壮大,那么对于赤霄派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绝对不能让武宗得逞!” 赤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知必须要想办法遏制武宗的发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赤阳子开始暗中行动起来, 开始在大南域散布“武宗勾结巫族,意图颠覆淬体道统”的谣言。 谣言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大南域。 各宗在忌惮武道崛起的心理作用下,纷纷响应, 很快,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各宗的代表们便坐在了赤霄派内。 他们联合,组成了“诛魔盟”,打算一齐讨伐武宗,还以淬体之法正统地位。 …… 而在天巫阁内,白炼掌堂正端坐在密室之中。 此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奇怪。” “四人去了如此之久,皆是没有任何回信……” “莫非那武宗就这般的邪异,竟是能让四位半步造化都死的无声无息?” 他缓缓闭上双眼,神念如细丝般散发开来, 然而片刻之后,他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们的血脉波动消失了?!” 白炼掌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波澜,作为天巫阁的掌堂,他对巫族的血脉传承极为熟悉。 如今玄三子四人的血脉波动消失,那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已经断绝了祖巫血脉。 一般来说,这样只有两种结果, 一是代表祖巫的血脉消失了,二则是他们死了! “武宗?真有如此强大?!”白炼掌堂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思索着其中的缘由: “不行,我得亲自探查一番。” 白炼掌堂心中暗自决定。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一股强大的神念自他体内涌出, 化作一道无形的力量,向着武宗的洞天世界探去。 当白炼掌堂的神念进入靠近武宗之时,便是感觉到了一方洞天世界横于其中。 他同时,也感受到了其内那浓郁得几乎要实质化的灵气。 “好浓郁的灵气,武宗竟然能有此底蕴……” 白炼掌堂心中暗自赞叹。 然而就在他想要进一步探查时,一股强大的威压突然袭来。 这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他的神念之上,让他的神念瞬间扭曲变形。 “这是……” 白炼掌堂心中一惊,他的神念试图抵抗这股威压,但却如同蚍蜉撼树,根本无济于事。 “轰!” 一声巨响,白炼掌堂的神念被震碎,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好强大的威压,这武宗背后必有天君大能。” 白炼掌堂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好奇,刚才那短暂的探查, 让他窥得了这洞天世界内灵气如潮,法则完备,这一切都显示出武宗的不凡。 “不行,我得回到族内,亲自求取族老前往大南域,一探虚实。” 白炼掌堂心中再次暗自决定。 “无论这武宗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我都要弄个清楚。” 白炼掌堂喃喃自语道。 随后,他转身走出密室,向着天巫阁外走去。 第826章 白炼掌堂 万兽谷的深处,玄三子漠然看着眼前的这群妖兽,  虽说自己已经是失去了祖巫血脉,但是在半步造化隐隐散发出来的修为下,  这些妖兽无一不匍伏在地,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静,  甚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需要吞噬精血便可补足体内五行的不足么……”  玄三子低声呢喃着,他的神识也缓缓地落在了体内的心脉之上。  自他自断祖巫血脉之后,那颗曾经流淌着三道金色纹路的心脏,  就像是失去了生机一般,不再像从前那样充满活力和蓬勃的力量。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心境,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些妖兽身上。  只见他轻轻一挥袖袍,那些原本凶猛无比的妖兽,  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瞬间被撕裂成了一团团猩红的血雾。  这些血雾在空中弥漫开来,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但玄三子却毫不在意,一口气息将这些血雾尽数吞纳到了体内。  然经过一番等待之后,玄三子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不禁喃喃自语道:“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啊……”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妖兽的等阶实在是太低了,  对于他这样已经失去祖巫血脉的人来说,它们所能提供的帮助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玄三子的淬体修为依旧非常深厚,  这可不是那些最高只有阳神境界的妖兽能够相提并论的。  “唉,真是可惜啊……”玄三子叹息一声,心中有些无奈,  “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问题,只能慢慢来了……”  他知道,要想让自己的实力恢复到巅峰状态,还需要经历漫长的时间。  “不过,这些妖兽想要恢复过来,恐怕也得耗费不少时间吧……”  玄三子看着那些被他炼化的妖兽残骸,心中暗自思忖道。  想到此处,玄三子站起身子:  “不若我主动出击,找寻些高等阶的妖兽来,也算是我加入武宗的一个投名状了!”  想到此,玄三子闪身便是来到了正在演武场前的风尧跟前。  “……前辈?”二人此前虽说是有师徒之名,  但是此刻风尧也是知晓了玄三子的修为,乃是逼近造化的极境淬体巫族,自然也是不敢以师父的身份自居了。  玄三子摇了摇头:“闻道有先后,你我平辈相交便是了!”  风尧也是大方:“如此也不错!”  “师尊唤你去万兽谷,如今是有什么问题么?”  玄三子便是说了自己的问题,  言罢,风尧也是愣住了。  万兽谷如今体量也算得上是体量极大,加上还有宗主的十倍时间流速加持,  其内的妖兽成长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单单说是妖兽肉而言,便可以供应得起数万武宗弟子的日常所需了。  但是对于这样一尊半步造化的巫族来说……  这么些妖兽,便只是杯水车薪了。  风尧很难想象得到玄三子竟是这样一个脑回路,  若是想以这些中低境界的妖兽来补全自身血脉,那可能真的是要到猴年马月了。  风尧想到了这一点,便是开口说道:“可能师尊的意思……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玄三子忽然间怔住了。  风尧有些蓦然,随即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思路,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也许……师尊的意图是让你观察这些生物体内五行之力的运行轨迹,进而以此来平衡你自己体内的五行。”  风尧之所以能够如此清晰地解释这个问题,是因为他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这样一个阶段。  对于玄三子的疑惑,他自然是了然于心。  “原来是这样啊!”玄三子似乎突然明白了过来。  毕竟玄三子作为巫族的一员,他们天生就是淬体修士,  而且对于天地间的大道运转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这种特殊的天赋使得巫族的修行之路与其他修士有所不同。  他们并不需要像其他修士那样苦苦追寻“悟道”的境界,因为对他们来说,  只要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许多事情都会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加上淬体修士也不需要传统修士的那般不断去领悟,再去修行。  这也就导致了不止是玄三子,就连如他一起的其他那些巫族,脑海中也根本没有所谓的悟道的想法。  “可是……”玄三子叹了口气:“万兽谷的那些妖兽,我已经是全部都给吃了。”  “全部?!吃了?!”  风尧有些难以想象这几个字,竟然能够连在一起。  要知道……那可是近乎三十万只妖兽啊?  这大哥……竟然是一口全吃了?!  “所以你知道,我现在有些进退两难了么?”玄三子开口说道。  “我现在的想法,便是去找寻抓些妖兽来。”  “若不然,弟子们的口粮恐怕都是要断绝一段时间了。”  风尧也是有些无奈:“也只有这般做法了。”  言道此,风尧问道:“那你知晓哪些位置还有这般庞大数量的妖兽么?”  玄三子点了点头:“大南域内的话,还有不少。”  言道此,二人便是一齐出了洞天世界,去往了别处。  这一路上,风尧可谓是大开眼界,他亲眼目睹了玄三子展现出的真正实力。  玄三子作为半步造化境界的巫族体修,其体魄的强大程度简直令人咋舌,  体魄强度几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再无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即便是巫族内部的那几位造化境界的至尊强者,在淬体一道上也无法与玄三子相提并论!  因为他们若想突破造化之境,仍然只能选择去领悟时光之道这条道路。  然而,要想单纯地依靠淬体法来感悟时光长河,  并借此突破到造化神君的境界,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实现。  正因如此,淬体法才会仅仅流传于地仙界一隅的大南域内,  成为那些真正的大势力们所轻视的“旁门左道”。  有了玄三子这样强大的存在出手相助,  风尧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许多,胆子也随之变得大了起来。  要知道,在过去,即便是关泽天亲自率领队伍去寻找妖兽,也最多只能带回一些六境的妖兽而已。  而且,这些妖兽往往很难被彻底驯服,无法稳定地生产出足够的血肉。  然而,玄三子却完全不同。  他的实力比当年尚未转修武道的关泽天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  不仅如此,作为天巫阁的大修,玄三子对于大南域境内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  因此对于玄三子来说,寻找一些高阶修士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些风尧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族群,在玄三子那强大的巫族血脉的震慑之下,  也只能乖乖地颤抖着,毫无反抗之力。  玄三子出手将它们镇压,带回到万兽谷内,这些妖兽也丝毫地不反抗。  毕竟到了这般境界之后,这些妖兽的智慧也是根本不会弱于人类,  毕竟这些妖兽虽然实力强大,但在面对玄三子这样的强者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  它们能够敏锐地感受到玄三子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知道反抗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然而并非所有的妖兽都如此明智。其中总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它们或许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又或者根本不把玄三子放在眼里。  这些妖兽自然成为了风尧和玄三子的食物。  在很短的时间内,玄三子就成功地将阴阳、五行妖兽各个等阶的都抓捕了不少。  虽然数量上肯定无法与昔日的万兽谷相比,但在十倍时间流速的加持下,  再加上万兽谷内如今布置了许多能催发妖兽生情产子的植物,这些妖兽的族群将会迅速壮大。  可以想象,在不久的将来,  万兽谷内将会重新聚集起大批的妖兽,恢复往日的繁荣景象。  毕竟这些妖兽与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它们的生育方式千差万别。  有些妖兽的繁殖过程异常艰难,而有些则相对容易,一窝就能产下数十只甚至上百只幼崽。  就在这后,玄三子也是决定深入万兽谷,与这些族群共同生活。  他凭借着巫族的天生道体,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悟性。  在与妖兽们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逐渐领悟到了其中的奥秘。尤其是在观察“青叶猿”和“金槐鹿”这两种妖兽时,  玄三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它们体内五行之力的运行方式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他也开始研究着这些五行之力的走势,试图弄清楚为何在它们的体内,某些属性的力量会比其他五行之力更为强大。  ……  天巫阁的深处,白炼掌堂忽然睁开了眼。  “玄三子迄今未回,怕是出了些事情。”  其白发飞舞之间,便是一念生,  这念头迅速破碎了真空,深入到了大南域的深处。  “让我看看,便是此处了吧!”  其神念此刻停驻在了武宗的上方,藏匿于云层之间,  正当此刻,一股浩荡威压忽然升起,  白炼的这一道神念还来不及看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蓦然便是破碎了开来。  “嗯?!”  就在破碎的一瞬间,白炼好似见得武宗内部,有一方洞天福地,端的是宏伟大气,  其内灵气冲霄,法则完善,堪称是一方完整的小世界也不为过,  就算是昔日祖巫所留下的洞天福地,也是不逞多让。  白炼深吸入一口气:“怪不得这所谓武宗如此嚣张,竟是还藏有这般洞天福地!”  “想要掌握此等规模的福地,那位神秘至极的武宗之主修为应当是不低。”  “再怎么……也应当是一尊资深的造化神君!”  想到此处,白炼掌堂的内心不由得升出一丝忌惮,倒也不是畏惧。  毕竟此处的天巫阁,相较于巫族整体而言,仅仅只是其保留在外的一小支势力罢了。  巫族内部,可谓是藏龙卧虎,真正的大佬比比皆是。  甚至还有传说中的祖巫,至今仍然存活于世!  那武宗再如何强大,武宗之主再怎么神秘,  在他的眼里,也是无法和整个巫族势力相比肩的。  想到这里,白炼掌堂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火热。  他暗自思忖着,如果能够将那处洞天福地据为己有,  那么天巫阁的势力范围必定会得到进一步的扩张,实力也将更上一层楼!  就在白炼掌堂心潮澎湃之际,他随意地一挥手,只见三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浮现。  这三道黑影,皆是身披黑袍的巫族,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异常强大,几乎与玄三子不相上下。  毫无疑问,这些黑袍巫族,实际上都是玄三子那一脉的族人。  这一族的巫族,崇尚野蛮,也崇尚强大的体魄!  所以,这一族内基本上所有巫族都是只修行淬体法  他们每一位,都是依靠着巫族天生强大的天赋,  将淬体一道修行到了极限,但是也止步于此,  从此便是卡在了半步造化的门槛上,一丝一毫都未曾再有过进步了。  毕竟这也是淬体修士们最大的烦恼了。  自《八九玄功》失传、几尊祖巫彻底消失之后,  单单从修行肉身上来说,便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们这些巫族了。  只不过巫族的淬体法亦有缺陷,即便是他们这些身怀祖巫的血脉传承者,也是难敌宿命,  终究也是被困在了造化的门槛上,一生一世再也不得进步。  如今流传在地仙界的淬体法,基本上也同样都是源自于巫族。  也正因此,再巫族没落之后,  偌大的地仙界中,淬体法也就成为了旁门之法。  白炼掌堂也自然是如此,只不过其还兼修正法,并且突破到了造化神君的境界。  作为如今天巫阁的一堂之主,他手下便是有包括玄三子这四位半步造化。  白炼掌堂知晓如今武宗之主神秘莫测,玄三子也是消失不见,  只是他需要坐镇天巫阁,不可离开。  便是在思忖了半晌后方才开口:“尔等到了武宗之外,便是不要打草惊蛇。”  “玄三子去后便是再无声息,怕那武宗之主也应当是突破了造化瓶颈的顶尖大能!”  “故尔等且记住,只需要探明情况便可!”  “至于其他的,便是交给吾便是!”  请收藏本站:。笔趣阁手机版: 第827章 全部倒戈 天巫阁外,三道黑影此刻亦是直接破开了虚空,去到了大南域的深处。  此三人,正是被白炼掌堂所派出,想要去调查玄三子及武宗的情况。  为首者名为“玄离”,与玄三子同属祖巫血脉分支。  此刻,名为“玄庆”的巫族亦是语气轻松:  “难得出来一趟,平日里都待在阁内好生压抑。”  “吾等此番待事毕了,便去那人族城镇走上一遭,轻松一番”  玄离当即便是转过头来,狠狠地朝着玄庆看了一眼:“勿要忘了,吾等巫族在这地仙界内,如今只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平日龟缩在阁里,亦是有族老庇护。”  “吾等此番便是完成了任务,快些回去才是!”  在交谈的过程中,这三位巫族也是到了赤霄派前,便是从空中降落到地面上,而赤阳子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这个地方离武宗的山门并不算太远,以他们的实力,即使不通过穿梭虚空的方式,也几乎只需要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就能到达。  “既然各位都已经到了,那老夫就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吧!”  赤阳子此时的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好像还没有从之前的那场伤病中完全恢复过来。  然而玄离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好说的?以玄三子的实力,在你们这大南域里肯定是可以横着走的!”  “他肯定是好不容易有机会跑了出来,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逍遥快活了。”  玄离接着说道,“要不然的话,又怎么会需要我们几个人亲自出手呢?”  说完这些话,玄离便直接对赤阳子说:“你只需要给我们指明方向就行了!”  赤阳子听到这番话后,不禁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傲慢无礼。  然而面对这样的态度,赤阳子并没有生气或恼怒,  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随意地伸出手指,轻轻一点。  就在这一瞬间,三道灵光如流星般飘散开来,然后准确无误地指向了武宗的所在之处。  玄离见状,眯起眼睛,顺着灵光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了西北方向。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那里看看吧!”  玄庆则在一旁挤眉弄眼,笑嘻嘻地看着赤阳子,调侃道:  “赤阳老头啊,你可得等着我们回来哦!到时候,我们可要在你的总门里好好做客一段时间呢,你可得多准备些奇珍异宝给我们享用哦!”  赤阳子也不示弱,同样笑着回应道:  “那是自然,老夫就在这里恭候三位大驾光临,期待着你们大胜而归!”  玄离听了,只是淡淡地说道:“不过是去探查一下情报而已,哪有什么胜负之说呢?走吧!”  说罢,他转身带着玄庆和另一名巫族成员一同离去。  待三人渐行渐远,赤阳子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白炼那个废物……”  “老子早就提醒过白炼这家伙……武宗的底蕴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现在天巫阁这次还是只肯派出了三位半步造化……”  “我早就说过武宗没那么好对付,可他就是不听!”  赤阳子越想越气,“恐怕……这次他天巫阁要吃大亏了!”  赤阳子心中暗自思忖着关泽天的实力,能够将其调教到如此程度的武宗之主,  在他的想象中,甚至有可能是神君级别乃至更高级别的存在!  没过多久,他们三人的身影便逐渐接近了武宗的山门。  赤阳子环顾四周,感受到这里的灵机似乎颇为贫瘠,  与他之前所经历过的一些地方相比,确实显得有些逊色。  一旁的玄离见状,不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嘲讽道:  “果然只是个小门小派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武宗的轻视之意。  然玄离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不过,就算这里的灵气如此稀薄,在地仙界内也算是相当罕见的了。”  他虽然嘴上对武宗不屑一顾,但实际上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谨慎。  就在这时,突然间,赤阳子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机正缓缓地向他们靠近。“玄三子?!”玄离也是感觉到了这个气息:“他现在才来么?”  一旁的玄庆见状,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  “怕是知晓掌堂派了我们三人前来,回去后怕被责罚,这才故意姗姗来迟吧!”  就在这时,玄三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三位同族的气息,他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  随着他的靠近,三巫族面前的虚空突然像镜子一样破碎开来,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身影从破碎的虚空之中钻了出来。  这道身影一出现,便引起了三巫族的注意。  他们定睛一看,竟然发现玄三子此刻竟然也穿着那黑白相间的武宗制服!  不仅如此,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抓着一尊神境蛟龙,  那蛟龙的身躯庞大无比,被玄三子牢牢地握在手中,丝毫动弹不得。  “三子,这是作何……”玄离见状,不禁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不对……”  他的话音未落,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玄三子身上喷涌而出。  这股气息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源源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玄离惊愕地发现,玄三子周身的气血竟然比他们这些淬体巫族还要澎湃得多!  而且在这股气血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  玄庆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玄三子站在那里,微微眯起双眼,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容。  这笑容看起来很轻松,就像是在与老友闲聊一样,  “三位族兄,最近别来无恙?”玄三子的声音很平静。  “不对!”玄离突然吼道,他的眸光变得狰狞起来,“你不是玄三子!”  他的话音未落,身形便如闪电一般猛然一动,他的铁拳便是直直地冲向玄三子的面门。  这一拳的威力极其恐怖,足以崩坏一尊千里山脉,  但玄三子却只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的周身突然闪耀起星芒,七百二十颗窍穴同时绽放出光芒,  这些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起来。  玄离的铁拳狠狠地砸在了这层金色光芒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玄离的身体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反震之力一般,  整个身躯都横飞了出去,不知晓冲出去了多远。  三位同族的心中,此刻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有想到的是,昔日四人中之算得上是中流的玄三子,实力竟然已经强大到了如此地步。  玄离亦是倒飞了数十里方才稳定了身形,其此时目光也是紧紧地盯着玄三子,  “你……到底是谁?!”  另外两人,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我是三子啊,三位族兄莫不认识了么?”  玄三子只是笑言道,随即随口对手中的神境蛟龙言道:“你且在此待着,若是我发觉你有任何想逃跑的心,吾便是活吞了你!”  那蛟龙此刻亦是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玄三子将其朝着半空一扔,随即武道意志铺展开来!  其武道意志犹如实质一般弥漫在空气中,让三位巫族斗感受到一种压迫,  这对三位巫族而言,这并非是什么很强大的东西,  但是最大的问题却是,这并非是淬体修士的能力!  而且,这意志隐隐与天地灵机共鸣,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这与传统淬体修士的蛮力截然不同,乃是悟了大道的真修方才拥有的能力!  这种境界,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也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  玄离三人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玄三子那强大的武道威压而凝固,变得压抑无比。  “你……真是三子?”玄离一边开口,一边下意识地警惕后退。  玄三子笑了笑:“我当然是了!”  言语之间,玄三子便是说出了三位巫族昔日往事,  至此,三人警惕依旧未有落下,  毕觉这世间,是真有邪法可以吞噬他人的记忆的。“那你……却又是如何变得这般强大?”玄离深吸入一口气。  玄三子只是笑了笑:“当然是武道了。”  玄三子整理了一下衣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  将自身修行武道的经历娓娓道来:“起初之时,吾潜入武宗,不过是想替赤阳子觅得所谓武道典籍!”  “不过在这期间,我亦是发觉……吾等淬体修士打破造化瓶颈的契机,便是在于这所谓武道!”  “这不可能!”闻此言,玄离亦是惊呼。  毕竟淬体之法突破造化,是他们不知道多少代巫族修士的梦想,  但是迄今而至,却都是失败。  玄三子没有去反驳,只是静静的诉说着:“直到一日,吾入得武宗洞天世界……”  “……吾先受断绝血脉之痛,又以武道新生,方才知晓何为‘淬体’!”  玄三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  “断去三道祖巫血脉时虽痛苦至极,但武道赋与的是‘肉身成圣’的可能。”  接着,他缓缓睁开双眼:“你们看。”  他的经络之内,五行和阴阳生生不息,流转不停,好似一方小世界,  即便是再也没有了巫族血脉,玄三子的体魄也依旧强大!  玄三子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向往:“三位族兄!在这里,淬体不再是旁门左道,而是能与天道共鸣的大道。”  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宣告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来临:“也是吾等淬体修士,能够突破造化的希望所在!”  玄离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是很难接受。  毕竟巫族好几代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今日竟是被一个偏僻小宗解决了,  这也是让这些体内流淌着祖巫血脉的大修们,无法接受现实。  说到这里,玄三子的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巫族淬体法困于半步造化,而武道却为我推开了新的大门。”  他站起身来,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仿佛要冲破这天地的束缚:“我已触摸到人仙巅峰,离武道天人之境只差一线!”  “不过这样的境界,也只才是武道的第五境!”  “其上还有天人、武神,乃至于造化武神!”  “造化武神?”玄离三人听着,不由得惊了。  “不错!”玄三子回忆着记忆中的武宗之主:“造化武神可以身纳须弥,缔造世界!”  “若是尔等想,吾也可为你们引荐武宗之主!”  玄离、以及另外两人的脸上神色也是变得复杂而凝重,他们沉默着,许久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们此刻的每个人心中,都像是有一团乱麻,纠结着,思索着,难以做出抉择。  玄离的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挣扎,他的心中反复权衡着利弊,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终于,玄离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玄三子,嘴唇微微颤动,忽然开口:“加入武宗,是否意味着背叛巫族?”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玄三子静静地看着玄离,眼神中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带着一丝理解与温和。  他轻轻摇了摇头:“武宗有教无类,只问本心。”  玄三子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等修行武道,日后若遇巫族族人,亦可为友而非敌。”  “吾等也可将武道之法,遍传族中,让族人们得以踏破造化的门槛……”  “此后,吾等巫族也再无需如同过街老鼠那般了!”  听到玄三子的话,三人的心中都微微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思索。  他们又陷入了沉默,各自在心中反复考虑着玄三子的话。  最终,三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  他们咬了咬牙,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  他们明白,留在天巫阁将永困半步造化,  那是一个无法突破的牢笼,永远禁锢着他们的希望。  而武道,却给了他们突破的契机,一个能够超越自我,追求更高境界的机会。  “愿随三子兄,修习武道!”  请收藏本站:。笔趣阁手机版: 第828章 祖巫血脉 随即,玄离三人便是在商议了一番后,决意直接跟随玄三子进入武宗。 若是可以的话,他们也是愿意直接拜入在那位深不可测的武宗之主的门下的。 单纯是从玄三子口中所说,他们便能够感觉得到那位武宗之主的实力之强, 毕竟想要缔造一方世界雏形,而且还能使得其内十倍的时间加速,非是一般的大能所能够做到的。 玄离和他的同伴们苦思冥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巫族如此庞大,除了那几位不知道是否还健在的祖巫之外,明面上的那几位天君, 根本就没有能力在如此广阔的区域内,制造出局部时间流速的变化。 就在众人苦思无果的时候,他们突然看到了玄三子。 对于这位风尧长老的“亲传弟子”,大家都并不陌生, 所以当看到他带着人进入宗门时,并没有人上前去询问。 毕竟,在众人的眼中,玄三子几乎就等同于宗主的徒孙了。 玄三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宗门内走去,同时口中还不断解说着:: “你们可知道,这武道和那淬体法之间,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淬体法,通常都是依赖于阴阳五行之力来淬炼身体,而这种方法却往往忽略了取巧本身所蕴含的巨大潜力……” 玄三子一边走着,一边解释:“而且武道,也是自躯体中开发出来了窍穴这一核心点。。” 他抬起手,轻轻点了点自己身上的几处窍穴位置,继续说道: “人体周身窍穴,如同星辰般分布。当窍穴共鸣之时,便如同星辰闪耀,与天地灵机相沟通。” “这天地之间,灵机无处不在。唯有与天地灵机沟通,便是远远超过淬体法了!” 跟在玄三子身后的那三个人,心情异常复杂,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了这么久的淬体法,竟然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这,也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沮丧和失落。 然而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仅仅是过了一小会儿,他们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洞天世界之中。 洞天世界内的种种玄奇,都不禁让玄离等三个人都不禁大惊失色。 因为他们发现,武宗这方洞天世界里的灵机实在是太过澎湃了,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 而且,这里的时间加速效果非常明显,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这时间加速的范围内,天地法则竟然依旧保持完整! 这对于玄离三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要知道,在其他地方,时间加速往往会导致天地法则的紊乱,但在这里却完全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就在这时,谢缺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玄离三人的到来。 他静静地站在百万亩灵田之前,玄三子见他,亦是蓦然一怔,随即便是躬身:“宗主!” 玄离三人,对眼前的谢缺气息甚至于连感受都无法感受得到, 自然也就无法体会得到谢缺此刻散发出来的,那浩如烟海一般的武道意志。 “尔等既是愿意随三子归来,想必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玄离看这眼前的武宗之主,亦是不由得深吸入一口气, 加上此刻深处武宗洞天,亦是不敢再傲慢托大: “敢问前辈,由淬体转修武道,真可得造化否?” 谢缺轻笑一声,随即一指点出, 不仅仅是玄离三人,就连玄三子自己的眼前,也仿佛展开了一幅画卷。 谢缺此刻亦是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上,仿佛在托起整个世界, 就在他双手抬起的瞬间,一股强大得令人心悸的武道意志如洪流般从他体内喷涌而出。 这股武道意志如同风暴一般席卷整个主殿,所过之处,空气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剧烈地波动起来。 空间也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开始扭曲变形, 原本清晰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虚幻的画面逐渐浮现。 玄离、玄庆和玄三子只觉得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那模糊的画面中,一个身影如鬼魅般骤然跃出。 就在这身影出现的一刹那,一股震撼人心的象鸣嘶吼声突然从他体内传出。这 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玄离等人定睛看去,惊讶地发现这武者体内的三百六十个阳窍穴竟然全部发出了象鸣嘶吼声。 而且,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些阳窍穴内竟然都藏着微型的六牙白象! 这些微型的六牙白象虽然体型微小,但却栩栩如生,每一头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它们在武者的体内奔腾咆哮,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冲向外面的世界。 而这六牙白象,此刻却是被困在了武者的窍穴之内,源源不断地位武者提供力量! “此乃吾之武道,神象镇狱劲!” “此法,可以力证得造化!” 下一瞬,几人眼前再度光景变换,一人托举冥府, 十方剑意,灭尽天下怨念恶鬼! “此乃大乘大集十方剑,亦可以生死之道证得造化!” …… 昔日从摩诃界内,得道的造化级别武道典籍,谢缺有不少, 如今展现出来,亦是展现出来了武道的根基, 也是让这几位巫族可以觉得,武道并非是无根之浮萍, 而是有许许多多先辈经过磨练,有抵达过造化的先例! …… 随着一幅幅画面逐渐流过,玄离三人越发的心动不已。 毕竟造化之道,此刻几乎就已经是摆在他们的眼前了。 过了片刻,伴随着光影消散,谢缺的话语也落在了几人的耳中: “吾等武道修士,有教无类!” “不过,你们必须废除祖巫血脉。”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踏上武道之路。” “毕竟祖巫血脉太过强悍,你们体内阴阳五行不平衡的话,也很难去修习武道。” 玄离和玄庆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最终,他们还是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我们愿意。” 他们齐声说道。 于是乎,谢缺毫不犹豫地废除了这三个人身上的祖巫血脉。 这对于谢缺来说,这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罢了。 随着那三个人祖巫血脉的被废除,谢缺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三份珍贵无比的祖巫血脉。 再加上之前从玄三子那里得到的那份,他手中现在一共拥有了四份祖巫血脉。 谢缺将这三份祖巫血脉收了起来,心中亦是惊喜:“这可都是难得的宝贝啊!” 事实上,早在玄三子的祖巫血脉到手上的时候,谢缺就对这祖巫血脉垂涎三尺了。 毕竟他为了研究武道,可谓是倾尽了所有的心血和精力。 如今,他将自己所领悟的武道传授给了这三个人,这祖巫血脉自然也算是他应得的报酬了。 想到这里,谢缺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在吩咐玄三子将武道传授给那三位巫族之后,谢缺便转身离去了。 随即他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关进了密室里,开始研究起了祖巫血脉。 这三份祖巫血脉散发出强大的气息,谢缺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尽力量。 “按照这祖巫血脉所蕴含的力量,或许可以研究出更进一步的八九玄功。” 谢缺心中暗自思忖道。他对八九玄功有着深厚的理解,深知这门功法的潜力巨大。 同样的,从祖巫血脉中,他也能感觉到其内潜能之巨大。 而在万兽谷中,玄三子带领着三位巫族成员也开始了他们的修行之旅。 万兽谷中,如今在玄三子的不断抓捕下, 已经是重新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妖兽,这些妖兽体内的血脉蕴含着丰富的阴阳五行之道。 巫族成员们一边修习武道,提升自己的实力,一边仔细观察妖兽体内血脉的运转。 身为天生道体,他们悟性极高, 他们很快便是从中学到了许多关于阴阳五行的运转规则,并且将这些知识融入到自己的修行之中。 由于巫族成员们拥有着独特的天资和血脉,他们的进步速度非常惊人。 在短短时间内,他们的实力就有了显著的提升。 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对于谢缺而言, 在未来,也就会有更多的巫族加入武宗! …… 赤霄派外,天空被厚厚的乌云所笼罩,一片阴沉压抑。 赤阳子站在门派之外,他的脸色也如同这阴沉的天色一般,带着一丝阴郁和不安。 此刻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死死地盯着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归来。 “那三个巫族之人至今未归……”赤阳子低声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也不知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心中暗自思忖,天巫阁与武宗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 这次巫族派去的三人迟迟未归,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哼,天巫阁与武宗之间,必定会有一场冲突。”赤阳子冷哼一声,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如果让武宗在这场冲突中壮大,那么对于赤霄派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绝对不能让武宗得逞!” 赤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知必须要想办法遏制武宗的发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赤阳子开始暗中行动起来, 开始在大南域散布“武宗勾结巫族,意图颠覆淬体道统”的谣言。 谣言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大南域。 各宗在忌惮武道崛起的心理作用下,纷纷响应, 很快,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各宗的代表们便坐在了赤霄派内。 他们联合,组成了“诛魔盟”,打算一齐讨伐武宗,还以淬体之法正统地位。 …… 而在天巫阁内,白炼掌堂正端坐在密室之中。 此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奇怪。” “四人去了如此之久,皆是没有任何回信……” “莫非那武宗就这般的邪异,竟是能让四位半步造化都死的无声无息?” 他缓缓闭上双眼,神念如细丝般散发开来, 然而片刻之后,他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们的血脉波动消失了?!” 白炼掌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波澜,作为天巫阁的掌堂,他对巫族的血脉传承极为熟悉。 如今玄三子四人的血脉波动消失,那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已经断绝了祖巫血脉。 一般来说,这样只有两种结果, 一是代表祖巫的血脉消失了,二则是他们死了! “武宗?真有如此强大?!”白炼掌堂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思索着其中的缘由: “不行,我得亲自探查一番。” 白炼掌堂心中暗自决定。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一股强大的神念自他体内涌出, 化作一道无形的力量,向着武宗的洞天世界探去。 当白炼掌堂的神念进入靠近武宗之时,便是感觉到了一方洞天世界横于其中。 他同时,也感受到了其内那浓郁得几乎要实质化的灵气。 “好浓郁的灵气,武宗竟然能有此底蕴……” 白炼掌堂心中暗自赞叹。 然而就在他想要进一步探查时,一股强大的威压突然袭来。 这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他的神念之上,让他的神念瞬间扭曲变形。 “这是……” 白炼掌堂心中一惊,他的神念试图抵抗这股威压,但却如同蚍蜉撼树,根本无济于事。 “轰!” 一声巨响,白炼掌堂的神念被震碎,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好强大的威压,这武宗背后必有天君大能。” 白炼掌堂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好奇,刚才那短暂的探查, 让他窥得了这洞天世界内灵气如潮,法则完备,这一切都显示出武宗的不凡。 “不行,我得回到族内,亲自求取族老前往大南域,一探虚实。” 白炼掌堂心中再次暗自决定。 “无论这武宗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我都要弄个清楚。” 白炼掌堂喃喃自语道。 随后,他转身走出密室,向着天巫阁外走去。 第826章 白炼掌堂 万兽谷的深处,玄三子漠然看着眼前的这群妖兽,  虽说自己已经是失去了祖巫血脉,但是在半步造化隐隐散发出来的修为下,  这些妖兽无一不匍伏在地,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静,  甚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需要吞噬精血便可补足体内五行的不足么……”  玄三子低声呢喃着,他的神识也缓缓地落在了体内的心脉之上。  自他自断祖巫血脉之后,那颗曾经流淌着三道金色纹路的心脏,  就像是失去了生机一般,不再像从前那样充满活力和蓬勃的力量。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心境,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些妖兽身上。  只见他轻轻一挥袖袍,那些原本凶猛无比的妖兽,  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瞬间被撕裂成了一团团猩红的血雾。  这些血雾在空中弥漫开来,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但玄三子却毫不在意,一口气息将这些血雾尽数吞纳到了体内。  然经过一番等待之后,玄三子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不禁喃喃自语道:“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啊……”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妖兽的等阶实在是太低了,  对于他这样已经失去祖巫血脉的人来说,它们所能提供的帮助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玄三子的淬体修为依旧非常深厚,  这可不是那些最高只有阳神境界的妖兽能够相提并论的。  “唉,真是可惜啊……”玄三子叹息一声,心中有些无奈,  “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问题,只能慢慢来了……”  他知道,要想让自己的实力恢复到巅峰状态,还需要经历漫长的时间。  “不过,这些妖兽想要恢复过来,恐怕也得耗费不少时间吧……”  玄三子看着那些被他炼化的妖兽残骸,心中暗自思忖道。  想到此处,玄三子站起身子:  “不若我主动出击,找寻些高等阶的妖兽来,也算是我加入武宗的一个投名状了!”  想到此,玄三子闪身便是来到了正在演武场前的风尧跟前。  “……前辈?”二人此前虽说是有师徒之名,  但是此刻风尧也是知晓了玄三子的修为,乃是逼近造化的极境淬体巫族,自然也是不敢以师父的身份自居了。  玄三子摇了摇头:“闻道有先后,你我平辈相交便是了!”  风尧也是大方:“如此也不错!”  “师尊唤你去万兽谷,如今是有什么问题么?”  玄三子便是说了自己的问题,  言罢,风尧也是愣住了。  万兽谷如今体量也算得上是体量极大,加上还有宗主的十倍时间流速加持,  其内的妖兽成长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单单说是妖兽肉而言,便可以供应得起数万武宗弟子的日常所需了。  但是对于这样一尊半步造化的巫族来说……  这么些妖兽,便只是杯水车薪了。  风尧很难想象得到玄三子竟是这样一个脑回路,  若是想以这些中低境界的妖兽来补全自身血脉,那可能真的是要到猴年马月了。  风尧想到了这一点,便是开口说道:“可能师尊的意思……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玄三子忽然间怔住了。  风尧有些蓦然,随即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思路,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也许……师尊的意图是让你观察这些生物体内五行之力的运行轨迹,进而以此来平衡你自己体内的五行。”  风尧之所以能够如此清晰地解释这个问题,是因为他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这样一个阶段。  对于玄三子的疑惑,他自然是了然于心。  “原来是这样啊!”玄三子似乎突然明白了过来。  毕竟玄三子作为巫族的一员,他们天生就是淬体修士,  而且对于天地间的大道运转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这种特殊的天赋使得巫族的修行之路与其他修士有所不同。  他们并不需要像其他修士那样苦苦追寻“悟道”的境界,因为对他们来说,  只要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许多事情都会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加上淬体修士也不需要传统修士的那般不断去领悟,再去修行。  这也就导致了不止是玄三子,就连如他一起的其他那些巫族,脑海中也根本没有所谓的悟道的想法。  “可是……”玄三子叹了口气:“万兽谷的那些妖兽,我已经是全部都给吃了。”  “全部?!吃了?!”  风尧有些难以想象这几个字,竟然能够连在一起。  要知道……那可是近乎三十万只妖兽啊?  这大哥……竟然是一口全吃了?!  “所以你知道,我现在有些进退两难了么?”玄三子开口说道。  “我现在的想法,便是去找寻抓些妖兽来。”  “若不然,弟子们的口粮恐怕都是要断绝一段时间了。”  风尧也是有些无奈:“也只有这般做法了。”  言道此,风尧问道:“那你知晓哪些位置还有这般庞大数量的妖兽么?”  玄三子点了点头:“大南域内的话,还有不少。”  言道此,二人便是一齐出了洞天世界,去往了别处。  这一路上,风尧可谓是大开眼界,他亲眼目睹了玄三子展现出的真正实力。  玄三子作为半步造化境界的巫族体修,其体魄的强大程度简直令人咋舌,  体魄强度几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再无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即便是巫族内部的那几位造化境界的至尊强者,在淬体一道上也无法与玄三子相提并论!  因为他们若想突破造化之境,仍然只能选择去领悟时光之道这条道路。  然而,要想单纯地依靠淬体法来感悟时光长河,  并借此突破到造化神君的境界,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实现。  正因如此,淬体法才会仅仅流传于地仙界一隅的大南域内,  成为那些真正的大势力们所轻视的“旁门左道”。  有了玄三子这样强大的存在出手相助,  风尧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许多,胆子也随之变得大了起来。  要知道,在过去,即便是关泽天亲自率领队伍去寻找妖兽,也最多只能带回一些六境的妖兽而已。  而且,这些妖兽往往很难被彻底驯服,无法稳定地生产出足够的血肉。  然而,玄三子却完全不同。  他的实力比当年尚未转修武道的关泽天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  不仅如此,作为天巫阁的大修,玄三子对于大南域境内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  因此对于玄三子来说,寻找一些高阶修士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些风尧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族群,在玄三子那强大的巫族血脉的震慑之下,  也只能乖乖地颤抖着,毫无反抗之力。  玄三子出手将它们镇压,带回到万兽谷内,这些妖兽也丝毫地不反抗。  毕竟到了这般境界之后,这些妖兽的智慧也是根本不会弱于人类,  毕竟这些妖兽虽然实力强大,但在面对玄三子这样的强者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  它们能够敏锐地感受到玄三子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知道反抗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然而并非所有的妖兽都如此明智。其中总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它们或许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又或者根本不把玄三子放在眼里。  这些妖兽自然成为了风尧和玄三子的食物。  在很短的时间内,玄三子就成功地将阴阳、五行妖兽各个等阶的都抓捕了不少。  虽然数量上肯定无法与昔日的万兽谷相比,但在十倍时间流速的加持下,  再加上万兽谷内如今布置了许多能催发妖兽生情产子的植物,这些妖兽的族群将会迅速壮大。  可以想象,在不久的将来,  万兽谷内将会重新聚集起大批的妖兽,恢复往日的繁荣景象。  毕竟这些妖兽与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它们的生育方式千差万别。  有些妖兽的繁殖过程异常艰难,而有些则相对容易,一窝就能产下数十只甚至上百只幼崽。  就在这后,玄三子也是决定深入万兽谷,与这些族群共同生活。  他凭借着巫族的天生道体,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悟性。  在与妖兽们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逐渐领悟到了其中的奥秘。尤其是在观察“青叶猿”和“金槐鹿”这两种妖兽时,  玄三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它们体内五行之力的运行方式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他也开始研究着这些五行之力的走势,试图弄清楚为何在它们的体内,某些属性的力量会比其他五行之力更为强大。  ……  天巫阁的深处,白炼掌堂忽然睁开了眼。  “玄三子迄今未回,怕是出了些事情。”  其白发飞舞之间,便是一念生,  这念头迅速破碎了真空,深入到了大南域的深处。  “让我看看,便是此处了吧!”  其神念此刻停驻在了武宗的上方,藏匿于云层之间,  正当此刻,一股浩荡威压忽然升起,  白炼的这一道神念还来不及看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蓦然便是破碎了开来。  “嗯?!”  就在破碎的一瞬间,白炼好似见得武宗内部,有一方洞天福地,端的是宏伟大气,  其内灵气冲霄,法则完善,堪称是一方完整的小世界也不为过,  就算是昔日祖巫所留下的洞天福地,也是不逞多让。  白炼深吸入一口气:“怪不得这所谓武宗如此嚣张,竟是还藏有这般洞天福地!”  “想要掌握此等规模的福地,那位神秘至极的武宗之主修为应当是不低。”  “再怎么……也应当是一尊资深的造化神君!”  想到此处,白炼掌堂的内心不由得升出一丝忌惮,倒也不是畏惧。  毕竟此处的天巫阁,相较于巫族整体而言,仅仅只是其保留在外的一小支势力罢了。  巫族内部,可谓是藏龙卧虎,真正的大佬比比皆是。  甚至还有传说中的祖巫,至今仍然存活于世!  那武宗再如何强大,武宗之主再怎么神秘,  在他的眼里,也是无法和整个巫族势力相比肩的。  想到这里,白炼掌堂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火热。  他暗自思忖着,如果能够将那处洞天福地据为己有,  那么天巫阁的势力范围必定会得到进一步的扩张,实力也将更上一层楼!  就在白炼掌堂心潮澎湃之际,他随意地一挥手,只见三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浮现。  这三道黑影,皆是身披黑袍的巫族,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异常强大,几乎与玄三子不相上下。  毫无疑问,这些黑袍巫族,实际上都是玄三子那一脉的族人。  这一族的巫族,崇尚野蛮,也崇尚强大的体魄!  所以,这一族内基本上所有巫族都是只修行淬体法  他们每一位,都是依靠着巫族天生强大的天赋,  将淬体一道修行到了极限,但是也止步于此,  从此便是卡在了半步造化的门槛上,一丝一毫都未曾再有过进步了。  毕竟这也是淬体修士们最大的烦恼了。  自《八九玄功》失传、几尊祖巫彻底消失之后,  单单从修行肉身上来说,便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们这些巫族了。  只不过巫族的淬体法亦有缺陷,即便是他们这些身怀祖巫的血脉传承者,也是难敌宿命,  终究也是被困在了造化的门槛上,一生一世再也不得进步。  如今流传在地仙界的淬体法,基本上也同样都是源自于巫族。  也正因此,再巫族没落之后,  偌大的地仙界中,淬体法也就成为了旁门之法。  白炼掌堂也自然是如此,只不过其还兼修正法,并且突破到了造化神君的境界。  作为如今天巫阁的一堂之主,他手下便是有包括玄三子这四位半步造化。  白炼掌堂知晓如今武宗之主神秘莫测,玄三子也是消失不见,  只是他需要坐镇天巫阁,不可离开。  便是在思忖了半晌后方才开口:“尔等到了武宗之外,便是不要打草惊蛇。”  “玄三子去后便是再无声息,怕那武宗之主也应当是突破了造化瓶颈的顶尖大能!”  “故尔等且记住,只需要探明情况便可!”  “至于其他的,便是交给吾便是!”  请收藏本站:。笔趣阁手机版: 第827章 全部倒戈 天巫阁外,三道黑影此刻亦是直接破开了虚空,去到了大南域的深处。  此三人,正是被白炼掌堂所派出,想要去调查玄三子及武宗的情况。  为首者名为“玄离”,与玄三子同属祖巫血脉分支。  此刻,名为“玄庆”的巫族亦是语气轻松:  “难得出来一趟,平日里都待在阁内好生压抑。”  “吾等此番待事毕了,便去那人族城镇走上一遭,轻松一番”  玄离当即便是转过头来,狠狠地朝着玄庆看了一眼:“勿要忘了,吾等巫族在这地仙界内,如今只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平日龟缩在阁里,亦是有族老庇护。”  “吾等此番便是完成了任务,快些回去才是!”  在交谈的过程中,这三位巫族也是到了赤霄派前,便是从空中降落到地面上,而赤阳子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这个地方离武宗的山门并不算太远,以他们的实力,即使不通过穿梭虚空的方式,也几乎只需要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就能到达。  “既然各位都已经到了,那老夫就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吧!”  赤阳子此时的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好像还没有从之前的那场伤病中完全恢复过来。  然而玄离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好说的?以玄三子的实力,在你们这大南域里肯定是可以横着走的!”  “他肯定是好不容易有机会跑了出来,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逍遥快活了。”  玄离接着说道,“要不然的话,又怎么会需要我们几个人亲自出手呢?”  说完这些话,玄离便直接对赤阳子说:“你只需要给我们指明方向就行了!”  赤阳子听到这番话后,不禁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傲慢无礼。  然而面对这样的态度,赤阳子并没有生气或恼怒,  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随意地伸出手指,轻轻一点。  就在这一瞬间,三道灵光如流星般飘散开来,然后准确无误地指向了武宗的所在之处。  玄离见状,眯起眼睛,顺着灵光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了西北方向。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那里看看吧!”  玄庆则在一旁挤眉弄眼,笑嘻嘻地看着赤阳子,调侃道:  “赤阳老头啊,你可得等着我们回来哦!到时候,我们可要在你的总门里好好做客一段时间呢,你可得多准备些奇珍异宝给我们享用哦!”  赤阳子也不示弱,同样笑着回应道:  “那是自然,老夫就在这里恭候三位大驾光临,期待着你们大胜而归!”  玄离听了,只是淡淡地说道:“不过是去探查一下情报而已,哪有什么胜负之说呢?走吧!”  说罢,他转身带着玄庆和另一名巫族成员一同离去。  待三人渐行渐远,赤阳子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白炼那个废物……”  “老子早就提醒过白炼这家伙……武宗的底蕴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现在天巫阁这次还是只肯派出了三位半步造化……”  “我早就说过武宗没那么好对付,可他就是不听!”  赤阳子越想越气,“恐怕……这次他天巫阁要吃大亏了!”  赤阳子心中暗自思忖着关泽天的实力,能够将其调教到如此程度的武宗之主,  在他的想象中,甚至有可能是神君级别乃至更高级别的存在!  没过多久,他们三人的身影便逐渐接近了武宗的山门。  赤阳子环顾四周,感受到这里的灵机似乎颇为贫瘠,  与他之前所经历过的一些地方相比,确实显得有些逊色。  一旁的玄离见状,不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嘲讽道:  “果然只是个小门小派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武宗的轻视之意。  然玄离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不过,就算这里的灵气如此稀薄,在地仙界内也算是相当罕见的了。”  他虽然嘴上对武宗不屑一顾,但实际上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谨慎。  就在这时,突然间,赤阳子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机正缓缓地向他们靠近。“玄三子?!”玄离也是感觉到了这个气息:“他现在才来么?”  一旁的玄庆见状,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  “怕是知晓掌堂派了我们三人前来,回去后怕被责罚,这才故意姗姗来迟吧!”  就在这时,玄三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三位同族的气息,他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  随着他的靠近,三巫族面前的虚空突然像镜子一样破碎开来,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身影从破碎的虚空之中钻了出来。  这道身影一出现,便引起了三巫族的注意。  他们定睛一看,竟然发现玄三子此刻竟然也穿着那黑白相间的武宗制服!  不仅如此,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抓着一尊神境蛟龙,  那蛟龙的身躯庞大无比,被玄三子牢牢地握在手中,丝毫动弹不得。  “三子,这是作何……”玄离见状,不禁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不对……”  他的话音未落,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玄三子身上喷涌而出。  这股气息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源源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玄离惊愕地发现,玄三子周身的气血竟然比他们这些淬体巫族还要澎湃得多!  而且在这股气血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  玄庆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玄三子站在那里,微微眯起双眼,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容。  这笑容看起来很轻松,就像是在与老友闲聊一样,  “三位族兄,最近别来无恙?”玄三子的声音很平静。  “不对!”玄离突然吼道,他的眸光变得狰狞起来,“你不是玄三子!”  他的话音未落,身形便如闪电一般猛然一动,他的铁拳便是直直地冲向玄三子的面门。  这一拳的威力极其恐怖,足以崩坏一尊千里山脉,  但玄三子却只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的周身突然闪耀起星芒,七百二十颗窍穴同时绽放出光芒,  这些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起来。  玄离的铁拳狠狠地砸在了这层金色光芒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玄离的身体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反震之力一般,  整个身躯都横飞了出去,不知晓冲出去了多远。  三位同族的心中,此刻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有想到的是,昔日四人中之算得上是中流的玄三子,实力竟然已经强大到了如此地步。  玄离亦是倒飞了数十里方才稳定了身形,其此时目光也是紧紧地盯着玄三子,  “你……到底是谁?!”  另外两人,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我是三子啊,三位族兄莫不认识了么?”  玄三子只是笑言道,随即随口对手中的神境蛟龙言道:“你且在此待着,若是我发觉你有任何想逃跑的心,吾便是活吞了你!”  那蛟龙此刻亦是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玄三子将其朝着半空一扔,随即武道意志铺展开来!  其武道意志犹如实质一般弥漫在空气中,让三位巫族斗感受到一种压迫,  这对三位巫族而言,这并非是什么很强大的东西,  但是最大的问题却是,这并非是淬体修士的能力!  而且,这意志隐隐与天地灵机共鸣,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这与传统淬体修士的蛮力截然不同,乃是悟了大道的真修方才拥有的能力!  这种境界,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也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  玄离三人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玄三子那强大的武道威压而凝固,变得压抑无比。  “你……真是三子?”玄离一边开口,一边下意识地警惕后退。  玄三子笑了笑:“我当然是了!”  言语之间,玄三子便是说出了三位巫族昔日往事,  至此,三人警惕依旧未有落下,  毕觉这世间,是真有邪法可以吞噬他人的记忆的。“那你……却又是如何变得这般强大?”玄离深吸入一口气。  玄三子只是笑了笑:“当然是武道了。”  玄三子整理了一下衣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  将自身修行武道的经历娓娓道来:“起初之时,吾潜入武宗,不过是想替赤阳子觅得所谓武道典籍!”  “不过在这期间,我亦是发觉……吾等淬体修士打破造化瓶颈的契机,便是在于这所谓武道!”  “这不可能!”闻此言,玄离亦是惊呼。  毕竟淬体之法突破造化,是他们不知道多少代巫族修士的梦想,  但是迄今而至,却都是失败。  玄三子没有去反驳,只是静静的诉说着:“直到一日,吾入得武宗洞天世界……”  “……吾先受断绝血脉之痛,又以武道新生,方才知晓何为‘淬体’!”  玄三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  “断去三道祖巫血脉时虽痛苦至极,但武道赋与的是‘肉身成圣’的可能。”  接着,他缓缓睁开双眼:“你们看。”  他的经络之内,五行和阴阳生生不息,流转不停,好似一方小世界,  即便是再也没有了巫族血脉,玄三子的体魄也依旧强大!  玄三子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向往:“三位族兄!在这里,淬体不再是旁门左道,而是能与天道共鸣的大道。”  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宣告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来临:“也是吾等淬体修士,能够突破造化的希望所在!”  玄离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是很难接受。  毕竟巫族好几代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今日竟是被一个偏僻小宗解决了,  这也是让这些体内流淌着祖巫血脉的大修们,无法接受现实。  说到这里,玄三子的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巫族淬体法困于半步造化,而武道却为我推开了新的大门。”  他站起身来,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仿佛要冲破这天地的束缚:“我已触摸到人仙巅峰,离武道天人之境只差一线!”  “不过这样的境界,也只才是武道的第五境!”  “其上还有天人、武神,乃至于造化武神!”  “造化武神?”玄离三人听着,不由得惊了。  “不错!”玄三子回忆着记忆中的武宗之主:“造化武神可以身纳须弥,缔造世界!”  “若是尔等想,吾也可为你们引荐武宗之主!”  玄离、以及另外两人的脸上神色也是变得复杂而凝重,他们沉默着,许久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们此刻的每个人心中,都像是有一团乱麻,纠结着,思索着,难以做出抉择。  玄离的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挣扎,他的心中反复权衡着利弊,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终于,玄离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玄三子,嘴唇微微颤动,忽然开口:“加入武宗,是否意味着背叛巫族?”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玄三子静静地看着玄离,眼神中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带着一丝理解与温和。  他轻轻摇了摇头:“武宗有教无类,只问本心。”  玄三子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等修行武道,日后若遇巫族族人,亦可为友而非敌。”  “吾等也可将武道之法,遍传族中,让族人们得以踏破造化的门槛……”  “此后,吾等巫族也再无需如同过街老鼠那般了!”  听到玄三子的话,三人的心中都微微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思索。  他们又陷入了沉默,各自在心中反复考虑着玄三子的话。  最终,三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  他们咬了咬牙,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  他们明白,留在天巫阁将永困半步造化,  那是一个无法突破的牢笼,永远禁锢着他们的希望。  而武道,却给了他们突破的契机,一个能够超越自我,追求更高境界的机会。  “愿随三子兄,修习武道!”  请收藏本站:。笔趣阁手机版: 第828章 祖巫血脉 随即,玄离三人便是在商议了一番后,决意直接跟随玄三子进入武宗。 若是可以的话,他们也是愿意直接拜入在那位深不可测的武宗之主的门下的。 单纯是从玄三子口中所说,他们便能够感觉得到那位武宗之主的实力之强, 毕竟想要缔造一方世界雏形,而且还能使得其内十倍的时间加速,非是一般的大能所能够做到的。 玄离和他的同伴们苦思冥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巫族如此庞大,除了那几位不知道是否还健在的祖巫之外,明面上的那几位天君, 根本就没有能力在如此广阔的区域内,制造出局部时间流速的变化。 就在众人苦思无果的时候,他们突然看到了玄三子。 对于这位风尧长老的“亲传弟子”,大家都并不陌生, 所以当看到他带着人进入宗门时,并没有人上前去询问。 毕竟,在众人的眼中,玄三子几乎就等同于宗主的徒孙了。 玄三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宗门内走去,同时口中还不断解说着:: “你们可知道,这武道和那淬体法之间,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淬体法,通常都是依赖于阴阳五行之力来淬炼身体,而这种方法却往往忽略了取巧本身所蕴含的巨大潜力……” 玄三子一边走着,一边解释:“而且武道,也是自躯体中开发出来了窍穴这一核心点。。” 他抬起手,轻轻点了点自己身上的几处窍穴位置,继续说道: “人体周身窍穴,如同星辰般分布。当窍穴共鸣之时,便如同星辰闪耀,与天地灵机相沟通。” “这天地之间,灵机无处不在。唯有与天地灵机沟通,便是远远超过淬体法了!” 跟在玄三子身后的那三个人,心情异常复杂,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了这么久的淬体法,竟然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这,也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沮丧和失落。 然而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仅仅是过了一小会儿,他们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洞天世界之中。 洞天世界内的种种玄奇,都不禁让玄离等三个人都不禁大惊失色。 因为他们发现,武宗这方洞天世界里的灵机实在是太过澎湃了,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 而且,这里的时间加速效果非常明显,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这时间加速的范围内,天地法则竟然依旧保持完整! 这对于玄离三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要知道,在其他地方,时间加速往往会导致天地法则的紊乱,但在这里却完全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就在这时,谢缺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玄离三人的到来。 他静静地站在百万亩灵田之前,玄三子见他,亦是蓦然一怔,随即便是躬身:“宗主!” 玄离三人,对眼前的谢缺气息甚至于连感受都无法感受得到, 自然也就无法体会得到谢缺此刻散发出来的,那浩如烟海一般的武道意志。 “尔等既是愿意随三子归来,想必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玄离看这眼前的武宗之主,亦是不由得深吸入一口气, 加上此刻深处武宗洞天,亦是不敢再傲慢托大: “敢问前辈,由淬体转修武道,真可得造化否?” 谢缺轻笑一声,随即一指点出, 不仅仅是玄离三人,就连玄三子自己的眼前,也仿佛展开了一幅画卷。 谢缺此刻亦是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上,仿佛在托起整个世界, 就在他双手抬起的瞬间,一股强大得令人心悸的武道意志如洪流般从他体内喷涌而出。 这股武道意志如同风暴一般席卷整个主殿,所过之处,空气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剧烈地波动起来。 空间也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开始扭曲变形, 原本清晰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虚幻的画面逐渐浮现。 玄离、玄庆和玄三子只觉得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那模糊的画面中,一个身影如鬼魅般骤然跃出。 就在这身影出现的一刹那,一股震撼人心的象鸣嘶吼声突然从他体内传出。这 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玄离等人定睛看去,惊讶地发现这武者体内的三百六十个阳窍穴竟然全部发出了象鸣嘶吼声。 而且,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些阳窍穴内竟然都藏着微型的六牙白象! 这些微型的六牙白象虽然体型微小,但却栩栩如生,每一头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它们在武者的体内奔腾咆哮,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冲向外面的世界。 而这六牙白象,此刻却是被困在了武者的窍穴之内,源源不断地位武者提供力量! “此乃吾之武道,神象镇狱劲!” “此法,可以力证得造化!” 下一瞬,几人眼前再度光景变换,一人托举冥府, 十方剑意,灭尽天下怨念恶鬼! “此乃大乘大集十方剑,亦可以生死之道证得造化!” …… 昔日从摩诃界内,得道的造化级别武道典籍,谢缺有不少, 如今展现出来,亦是展现出来了武道的根基, 也是让这几位巫族可以觉得,武道并非是无根之浮萍, 而是有许许多多先辈经过磨练,有抵达过造化的先例! …… 随着一幅幅画面逐渐流过,玄离三人越发的心动不已。 毕竟造化之道,此刻几乎就已经是摆在他们的眼前了。 过了片刻,伴随着光影消散,谢缺的话语也落在了几人的耳中: “吾等武道修士,有教无类!” “不过,你们必须废除祖巫血脉。”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踏上武道之路。” “毕竟祖巫血脉太过强悍,你们体内阴阳五行不平衡的话,也很难去修习武道。” 玄离和玄庆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最终,他们还是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我们愿意。” 他们齐声说道。 于是乎,谢缺毫不犹豫地废除了这三个人身上的祖巫血脉。 这对于谢缺来说,这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罢了。 随着那三个人祖巫血脉的被废除,谢缺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三份珍贵无比的祖巫血脉。 再加上之前从玄三子那里得到的那份,他手中现在一共拥有了四份祖巫血脉。谢缺将这三份祖巫血脉收了起来,心中亦是惊喜:“这可都是难得的宝贝啊!” 事实上,早在玄三子的祖巫血脉到手上的时候,谢缺就对这祖巫血脉垂涎三尺了。 毕竟他为了研究武道,可谓是倾尽了所有的心血和精力。 如今,他将自己所领悟的武道传授给了这三个人,这祖巫血脉自然也算是他应得的报酬了。 想到这里,谢缺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在吩咐玄三子将武道传授给那三位巫族之后,谢缺便转身离去了。 随即他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关进了密室里,开始研究起了祖巫血脉。 这三份祖巫血脉散发出强大的气息,谢缺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尽力量。 “按照这祖巫血脉所蕴含的力量,或许可以研究出更进一步的八九玄功。” 谢缺心中暗自思忖道。他对八九玄功有着深厚的理解,深知这门功法的潜力巨大。 同样的,从祖巫血脉中,他也能感觉到其内潜能之巨大。 而在万兽谷中,玄三子带领着三位巫族成员也开始了他们的修行之旅。 万兽谷中,如今在玄三子的不断抓捕下, 已经是重新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妖兽,这些妖兽体内的血脉蕴含着丰富的阴阳五行之道。 巫族成员们一边修习武道,提升自己的实力,一边仔细观察妖兽体内血脉的运转。 身为天生道体,他们悟性极高, 他们很快便是从中学到了许多关于阴阳五行的运转规则,并且将这些知识融入到自己的修行之中。 由于巫族成员们拥有着独特的天资和血脉,他们的进步速度非常惊人。 在短短时间内,他们的实力就有了显著的提升。 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对于谢缺而言, 在未来,也就会有更多的巫族加入武宗! …… 赤霄派外,天空被厚厚的乌云所笼罩,一片阴沉压抑。 赤阳子站在门派之外,他的脸色也如同这阴沉的天色一般,带着一丝阴郁和不安。 此刻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死死地盯着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归来。 “那三个巫族之人至今未归……”赤阳子低声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也不知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心中暗自思忖,天巫阁与武宗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 这次巫族派去的三人迟迟未归,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哼,天巫阁与武宗之间,必定会有一场冲突。”赤阳子冷哼一声,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如果让武宗在这场冲突中壮大,那么对于赤霄派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绝对不能让武宗得逞!” 赤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知必须要想办法遏制武宗的发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赤阳子开始暗中行动起来, 开始在大南域散布“武宗勾结巫族,意图颠覆淬体道统”的谣言。 谣言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大南域。 各宗在忌惮武道崛起的心理作用下,纷纷响应, 很快,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各宗的代表们便坐在了赤霄派内。 他们联合,组成了“诛魔盟”,打算一齐讨伐武宗,还以淬体之法正统地位。 …… 而在天巫阁内,白炼掌堂正端坐在密室之中。 此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奇怪。” “四人去了如此之久,皆是没有任何回信……” “莫非那武宗就这般的邪异,竟是能让四位半步造化都死的无声无息?” 他缓缓闭上双眼,神念如细丝般散发开来, 然而片刻之后,他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们的血脉波动消失了?!” 白炼掌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波澜,作为天巫阁的掌堂,他对巫族的血脉传承极为熟悉。 如今玄三子四人的血脉波动消失,那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已经断绝了祖巫血脉。 一般来说,这样只有两种结果, 一是代表祖巫的血脉消失了,二则是他们死了! “武宗?真有如此强大?!”白炼掌堂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思索着其中的缘由: “不行,我得亲自探查一番。” 白炼掌堂心中暗自决定。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一股强大的神念自他体内涌出, 化作一道无形的力量,向着武宗的洞天世界探去。 当白炼掌堂的神念进入靠近武宗之时,便是感觉到了一方洞天世界横于其中。 他同时,也感受到了其内那浓郁得几乎要实质化的灵气。 “好浓郁的灵气,武宗竟然能有此底蕴……” 白炼掌堂心中暗自赞叹。 然而就在他想要进一步探查时,一股强大的威压突然袭来。 这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他的神念之上,让他的神念瞬间扭曲变形。 “这是……” 白炼掌堂心中一惊,他的神念试图抵抗这股威压,但却如同蚍蜉撼树,根本无济于事。 “轰!” 一声巨响,白炼掌堂的神念被震碎,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好强大的威压,这武宗背后必有天君大能。” 白炼掌堂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好奇,刚才那短暂的探查, 让他窥得了这洞天世界内灵气如潮,法则完备,这一切都显示出武宗的不凡。 “不行,我得回到族内,亲自求取族老前往大南域,一探虚实。” 白炼掌堂心中再次暗自决定。 “无论这武宗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我都要弄个清楚。” 白炼掌堂喃喃自语道。 随后,他转身走出密室,向着天巫阁外走去。 第829章 大虞殿下 “按照时间线的发展……” 谢缺走出了许久未曾踏出的洞府,只是抬头看天:“这地仙界,应当也会就在不久之后,将被虚空侵蚀!” “到了那个时候,地仙界和佛界之间的战争也就开始了!” 不过烈山老祖昔日一窥《八九玄功》后,所留下的东西还是有些太少了, 谢缺如今自忖在这地仙界内,关于“淬体法”的造诣上称作第二,也是无人可以称作第一了。 但即便是他,也是依旧感觉到极为棘手。 “现如今最大的问题,便是在于这祖巫血脉了……” 谢缺感觉得到,这祖巫的血脉极为神秘。 只是传给后代的一丝两缕,便能够蕴藏少许的道韵, 也难怪,这些巫族每一个都可以算得上是天生道体。 谢缺也是在研究了这些祖巫血脉过后,也是不由得感慨, 如今这些修行淬体法的巫族们,算是被带到坑里去了。 谢缺想到了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的发展逐渐偏离了谢缺的预期,他的内心开始有些躁动不安。 毕竟他现在身处在真实的过去,亲身经历着与过去相关的事情。 这种感觉既新奇,又让谢缺感到有些不自在。 不过对于谢缺来说,他也并不害怕所有的事情会按照自己的预想偏离。 按照他对时光长河的理解,未来早已注定, 无论他在过去做了什么,最终都会被时光长河纠正到正确的轨道上。 “既然如此,那我留下来的这些武道典籍,岂不是都会因为某种原因而被毁灭吗?” 谢缺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苦思冥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毕竟,这些事情并非他目前所能考虑的范畴。 此刻,他的思绪完全集中在了如何在现有的资源基础上,推导出《八九玄功》的后续内容。 这才是他当前最为关注的问题,也是他迫切想要解决的难题。 巫族,这个种族天生就拥有着强大的体魄,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优势。 不过这一优势,对于他们的整体天赋来说,算不得什么。 对于巫族来说,淬体法也只是他们最差的选择。 如果巫族能够任意选择一门直指大道的正法进行修炼,那么任何一个拥有祖巫血脉的巫族成员,都能够轻松地将其修炼到造化神君的境界。 要知道,祖巫可是昔日代表着天地法则, 他们所留下的血脉,自然蕴含着无尽的潜力和力量。 只可惜,如今的巫族似乎并没有充分利用这一优势。 虽然祖巫们已经消逝,但他们的血脉依然流淌在巫族的后代身上。 如果巫族全体成员都能够修习这些五行正法,那么可以想象, 他们的整体实力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甚至有可能再度迈上几个台阶。 不过,现实却是残酷的。 巫族现在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他们似乎被人坑了! 让巫族修习淬体法,表面上看确实让每一个族人的实力都得到了提升, 但实际上,这却削减了他们的潜力上限。 许多巫族成员在修炼到一定程度后,发现自己难以突破造化瓶颈,无法继续提升实力。 巫族本应凭借其强大的血脉和天赋,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远,但却因为这个错误的选择而受到了限制。 谢缺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设计了这样的阴谋?将整个巫族都拖入到了泥潭。 然而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人必定是与他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的大能级人物。 因为若不是这样,巫族内部理应会有天君级别的强者存在, 但这些天君,也是没有解决如今巫族面临的难题。 “如今,《八九玄功》的三才篇对我来说,基本上已经算是大功告成了!” 谢缺喃喃自语道,不过他的眉头却并未因此而舒展,反而紧紧地皱了起来。 在他看来,这三才篇虽然已经初具规模, 但仍有一些地方不够完美,还需要进一步雕琢和完善。 在谢缺的观念里,“三”这个数字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数字,更是天底下最为根本、起源的几个字之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在谢缺的预想中,三才篇一旦成型,八九玄功便是可以进入到一个真正的实力快速增长期! 其内三才,分别对应肉身、窍穴、神魂! 肉身如地承载万物,气血如天纳引日月,神魂如人掌控阴阳! 不过在此期间,谢缺也是失败了很多次了, 几乎每次模拟,都是以血海化身的崩溃告终。 “还需要更多的祖巫血脉啊……” 谢缺摇了摇头:“所以嘛,那些巫族们,还是早些过来吧!” “必经加入武宗,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到此处,谢缺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眸光也是投向远方。 他能感觉得到,整个巫族纳入武宗麾下,想必也不是什么很久的事情了。 …… 此时此刻,白炼掌堂终于回到了巫族的族内。 巫族的洞天福地可谓是广袤无垠,其规模之大可以比拟得上一方中型世界。 这片洞天福地,乃是昔日宇之祖巫帝江所遗留下来的, 比起谢缺的洞天世界,单纯从体积上比较,竟然还要大上数十倍之多! 毕竟,“宇之祖巫帝江”可是专精于宇之道的绝世大能, 他对于空间的理解和运用,比起谢缺那种单纯依靠强大力量的方式,无疑要更加精湛和高深许多。 当白炼掌堂踏入巫族的洞天福地后,便是不断地深入。 这片洞天福地实在是太大了,即使他全力飞行, 也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才终于见到了一座座极为宏伟壮观的殿堂。 这些殿堂宛如一座座巍峨的山岳,高高耸立在半空之中,几乎占据了半边天空。 它们通体呈现出一种洁白的骨玉色,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远远望去,宛如一只活着的大妖。 隔得近了,亦能发现这些殿堂竟然通体都是由骸骨铸就而成!这些骸骨紧密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殿堂的墙壁、屋顶和支柱,形成了一个浑然一体的整体。 而且这骸骨所构成的形状,竟然是一只张开口的巨鸟! 往后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竟是一片连绵不绝的骸骨殿堂。 这些殿堂一座紧挨着一座,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环绕着天际,宛如一条巨大的骨龙蜿蜒盘踞。 这九座骸骨殿堂,每一座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它们代表着巫族当今最为强大的战力——九位顶尖的天君所在! 而这九座骸骨殿堂的来历更是非同小可, 它们竟然是由昔日的大巫“大羿”亲自铸就。 传说中,大羿曾弯弓射日,射下了妖庭的九位金乌太子。 这九位金乌的骸骨经过大羿炼制,最终成为了这九座骸骨殿堂。 可以想象,如果让昔日的妖庭得知这九座骸骨殿堂的存在,他们定然会愤怒到极点。 然而这九座骸骨殿堂深藏于巫族的洞天世界之中,若非巫族内部之人,恐怕很难发现它们的存在。 而且,就算妖庭势力真的能够发现这九座骸骨殿堂,那也意味着巫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距离灭族恐怕也不远了。 白炼掌堂径直飞到了第三座骸骨殿堂的跟前, 他刚刚站稳脚跟,便见到门前有一位巫族缓缓走了出来。 “玄蒙兄!”白炼掌堂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意外, 他的眉头微微一挑,目光落在了那位刚刚踏出殿堂的巫族身上。 仅仅一眼,他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对方乃是玄三子、玄离等巫族一脉的老祖,名为玄蒙。 白炼对于玄蒙并不陌生,因为他知道玄蒙曾经也是一名淬体巫族的成员。 然而,与其他巫族不同的是,玄蒙在关键时刻及时醒悟,毅然决然地放弃了淬体之路,转而修炼正道法门。 正是这个决定,让他如今拥有了造化神君的修为。 见到玄蒙面色苍白如纸,白炼心中不禁一紧。 他连忙迎上前去,脸上露出一副亲切的笑容,关切地问道:“玄蒙兄这是怎么了?看你的脸色如此之差,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玄蒙闻言,冷哼一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 “是如何了?莫非你不知道?”他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白炼。 白炼被玄蒙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解释道: “玄蒙兄,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若是说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还请你明示!” 话音未落,玄蒙脸上便浮现出一抹冷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玄离那几个人的祖巫血脉已经枯竭了,他们的命灯虽然还没有熄灭,但我可是把人完好无损地交到了你天巫阁的手中啊!” 白炼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紧,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的确是派遣了玄离等四人外出执行任务,但对于祖巫血脉枯竭一事却是毫不知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白炼思索之际,玄蒙突然转过身来,迈步朝殿堂走去,边走边说: “我本来正打算让大虞殿下召见你,找你算账呢。” 白炼见状,连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暗自思忖,既然玄蒙如此笃定,那必定是武宗那边出了状况。 而那几个被他派出去的淬体巫族,恐怕也遭遇了意外。 才踏入殿堂,白炼便见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身形八尺有余的青年,他站在殿内,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青年的手中似乎正把玩着一片赤红的羽毛,那羽毛在他的手中闪烁着微弱的火光。 大虞殿下缓缓抬头,目光落在白炼身上:“玄离几人,如今正在何方?” 白炼心头一紧,他知道这位大虞殿下并非好惹的角色, 于是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武宗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大虞殿下静静地听着,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当白炼讲完后,大虞殿下将手中的赤色羽毛收起,若有所思地说道: “武宗?淬体?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过了一会儿,大虞殿下突然开口道:“吾方才去看了一下,那几人的命灯不仅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越发旺盛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白炼和玄蒙的耳边炸响。 他们惊愕地看着大虞殿下,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按照常理来说,能够将祖巫血脉从人体中提取出来,就意味着对方的实力绝对远超玄离等人。 而在这种情况下,玄离等人被提取血脉后,命灯应该是逐渐黯淡直至熄灭才对。 然现实却恰恰相反,这让白炼和玄蒙感到十分困惑和意外。 所以玄蒙没有去直接找白炼,反而是先到了巫族祖地,打算找寻大虞殿下出面。 白炼刚才听闻了玄离四人祖巫血脉枯竭一事,也是同样的反应。 毕竟能够悄无声息,并且还让四位半步造化的淬体巫族,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来的强者,是他们这些初入造化不久的巫族无法对抗的。 所以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求救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现在大虞殿下竟是说,四位巫族的命灯燃烧的越发旺盛了。 这也就代表着四位巫族不仅仅没有遇害,而且实力还变强了! 大虞殿下饶有兴趣地开口说道: “按照你的说法,玄离几人莫非是加入了武宗,自废了祖巫血脉,修行了这所谓的武道,变得更强大了么?” 白炼和玄蒙几乎是同时开口:“这不可能!” 毕竟在他们的眼中,祖巫血脉乃是代表着巫族强盛的根基, 只要祖巫血脉存在体内,他们便是可以无需人类那般艰苦武道, 只需要从血脉中汲取道韵,便是可以晋升自身对天地的感悟境界。 如今有人自废了祖巫血脉,反而是实力变强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是听天书、天方夜谭了。 白炼掌堂憋了半天,也只是想出来了一句:“或许是有什么秘法……让四人的生命力看起来变得强大了呢?” 大虞殿下摇了摇头:“命灯与真灵相牵,若只是单纯的肉身或是神魂力量增长,命灯都不会燃烧得更猛烈。” “唯有生命本质的提升,方才能够影响到命灯。”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提起了一丝微笑:“所以……此事还是颇有些趣味!” “就让吾亲自出山瞧一瞧,这武宗到底是个什么底色吧!” 第830章 巫族会议 作为宇之祖巫“帝江”的后裔,大虞天生便对空间大道有着极高的天赋。 然而由于祖巫正法的失传,大虞无法直接继承祖先的真传,只能从人类宗门中寻找适合自己的修行法门。 不过巫族底蕴还是深厚,大虞也是找到了一部名为《宇内》的正法。 这部正法直指大道,其高深程度自不必说。 虽然它并非巫族正统的修行法门,但对于大虞来说,却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尽管如此,对于巫族来说,这部人族正法仍然存在一些不适应性。 毕竟人类和巫族在神魂本质上是两类截然不同的生灵,其修行方式和理念也有所差异。 然而大虞却能够将这部人族正法修炼到天君境界,这无疑证明了他那与生俱来的道体天赋之高。 若是换成一个普通的人族天才去修行巫族的至高法门,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别说是妄想成为天君了,恐怕就连入门都如同登天一般困难。 然,大虞却并非普通人族天才,而是在巫族中都算得上是顶尖天才的存在! 他抬手一挥,便将白炼二人挥退了出去,然后重新稳稳地倒坐在那座威严的宝座之上。 伴随着殿堂内变得空旷,他开始缓缓地诵念起一段古老的咒语 其声音低沉而又庄重,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又好似来自太初的旷野: “苍梧野兮,天罡何曜?虬龙隐鳞,巫咸占星。” 随着他的吟诵,一股原始荒凉的气息在殿堂内弥漫开来: “赤水北兮血海降,大武负山叩天门……” 这每一句箴言都有极为沉重的感觉,似乎在诉说着巫族的历史和传承。 就在大虞天君诵念完这几句话的瞬间, 殿堂内原本黯淡无光的几盏灯火,突然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猛地亮了起来。 那昏黄带有些许火红的太阳真火,如同一轮小太阳般悬挂在半空,将整个殿堂都照耀得亮堂堂的。 突然间,几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太阳真火的映照之中。 这几道身影的身形高大而威严,他们端坐于一方宝座之上,仿佛是从远古时代走来的神祇。 大虞天君微微颔首,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诸位天君,且听吾言说。” 作为会议的召起者,他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一般,瞬间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昔日,我们的先祖‘烛九阴’曾一窥时光长河的真容,他所留下的箴言,如今恐怕要得以实现了……” 大虞天君的话音未落,几位巫族殿下便纷纷骚动起来。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对大虞天君的话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须臾之间,其中一位隐隐为首的殿下站起身来,他的声音宏亮如钟: “大虞,解释一下吧!” 这位殿下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威严,一言便可让人断定其在此地位最高。 大虞天君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然后缓缓说道: “白炼麾下的天巫阁,因为一个小小的淬体门派的求助,竟然派出了玄三子……” 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大虞天君便如抽丝剥茧一般,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那位殿下呢,在听完大虞天君的讲述之后, 竟然也如同哑巴一般,紧闭双唇,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深思熟虑着什么。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现场的气氛异常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终于,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那位殿下才缓缓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或许它与我们巫族的复兴息息相关……”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人紧接着反驳道:“殿下,没什么可以讨论的,毕竟淬体法的上限其实早已注定。” “自从二郎显圣真君和三太子肉身成圣之后,这世间还有谁能够凭借肉身之力打破造化的瓶颈呢?更别说是肉身成圣了!” 一时间,众多殿下纷纷表示赞同,他们的态度如出一辙,显然都对这件事情持有相同的看法。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在巫族之中,走淬体一脉的族人也不在少数。 巫族内时常能见到那些年轻的巫族子弟,他们因体魄的强大而踏上淬体之路。 在巫族正法失传的今天,淬体一脉更是成为了巫族所尝试的一项大类了。 巫族的高层们深知,这是无奈之举,毕竟巫族的正法失传后, 只是靠着人类的正法,也是很难了。 不过他们却也期望着能在这条道路上,寻得一丝复兴的曙光。 只是迄今为止,也没有任何一个巫族可以打破这份诅咒。 无数个日夜,巫族的天才们前赴后继,在淬体之路上艰难前行。 然而最终,都在那无法突破的桎梏前,黯淡了下去。 单纯的以淬体法,破入到造化神君的境界,仿佛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如今巫族尚存的那些神君天君们,或多或少都是涉猎过淬体法的。 有的巫族天才们曾在淬体的初期,感受到了力量的迅速增长,也是极为满足的 但随着境界的提升,那难以逾越的障碍,让他们不得不另寻他路。 但是他们最终想要突破,还是只能够转修正法。 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无奈与不甘。 曾经对淬体法的执着,在现实的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然而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为了巫族的未来,他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即便是人类的正法,也是直指大道的,比起巫族的正法要好上许多。 巫族们也时常想象着,若是巫族的正法未曾失传,又怎会去修行人族之法。 毕竟淬体法便是昔日祖巫传下,只是很多法门都已经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以及昔日妖庭那毁灭性的一战过后,基本上都失传了。 那场惨烈的战斗,让巫族元气大伤,无数珍贵的传承也随之烟消云散。 那曾经辉煌一时的淬体法门,如今只剩下了只言片语,在巫族的传说中流传。 所以这些巫族的天君殿下们,对于武道的认知,也依旧只是停留在了“人族淬体法”这一项上。 这也就对他们难以置信,感到不奇怪了。 毕竟人人都是天生道体的巫族,都不能够推出一门可以证得造化的淬体法。 更不用说武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了。 加上武宗前些日子还险些被灭门,这样的实力和背景,怎么可能拥有如此高深的淬体法呢? 大虞殿下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着。 “各位殿下,既然如此,那便由吾亲自出动去探查一番吧。”大虞殿下终于下定决心,他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要亲自去查个水落石出。 毕竟先祖的箴言流传至今,这可是第一次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啊! 如果就这样错过了,那该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情! 为首的殿下听到大虞殿下的话,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说道:“既是如此,那便交由你吧!不过,你要切记,如果那淬体法并非我们所期待的那样,就把玄离四人带回来,顺便将那个宗门给灭掉。” “毕竟,玄离几人的天赋也相当不错,如今及时转修正法的话,应当是有机会能够突破到造化的……” 大虞殿下恭敬地应道:“谨遵法旨。” 此言过后,整个九尊金乌殿堂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毕竟殿下开口,也算是一锤定音了。 此刻,殿堂内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众人的目光交汇,却没有其他的巫族殿下站出来表示反对。 他们的脸上,或带着思索,或有着无奈,却都默认了这一决定。 殿堂内,原本熊熊燃烧的太阳真火,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凝重的氛围。 火焰开始摇曳不定,光芒逐渐黯淡下来,也开始缓缓熄灭。 随着太阳真火的熄灭,那火焰映照下的巫族众人的身影,也是逐渐溃散。 大虞殿下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逐渐消散的众人身影。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口中呼出一口浊气,那浊气在空中化作一团淡淡的雾气。 随即,他缓缓闭上双眸。 其所修炼的《宇内》,乃是人族的顶尖正法,是昔日道祖所遗留。 此法通空间、因果、世间三门顶尖大道, 也正是因为这三门大道的融合,导致了大虞殿下虽说是修行速度缓慢, 但是其实力却是在天君之中,属于是几位顶尖的那一批。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方才能够坐到“殿下”的位置,获得这九尊金乌殿堂之一。 这九尊金乌殿堂,代表着巫族的荣耀和权力,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就在其闭上双眸的须臾之间,大虞殿下的周身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三千神念此刻亦是无声无息遁入虚空,如同一条条灵动的游丝,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紧接着,那神念又与空间逐渐同化成为一体,化作虚无缥缈的灰雾。 …… 武宗所在,丝丝缕缕灰雾逐渐化入洞天世界。 此刻,演武场前,风尧并未察觉到任何的异常,只是不断巡视着练功的弟子们。 如今武宗已定,倚靠着洞天世界内的资源丰富, 弟子们所晋升的速度,几乎是从前的数倍,乃至于数十倍! 风尧作为传功长老,倒也乐得清闲。 此刻,大虞神念所化作的灰雾顺着洞天世界,也是到了演武场前。 此刻,正午的阳光透过云层,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 百余名武宗弟子正列成圆阵,各自盘坐于阵眼之上。 他们周身笼罩着淡淡鲜红,皮肤下隐隐可见澎湃血气。 大虞悄然悬浮在廊檐的阴影里,目光落在离他最近的一名弟子身上。 那是个面容刚毅的少年,其此刻双掌按地,脊背挺直如剑, “喝!” 少年突然低喝,其身周忽然有一股顶天立地的意志散发而出。 大虞此刻心中额也是蓦然一惊, 只见得这意志似乎是何少年体魄相合,和其体内的气血共鸣。 不仅仅如此,下一瞬,少年的身躯内蓦然出现了点点如星辰一般的窍穴。 “这是……” 此刻,大虞位于巫族祖地内的本体亦是瞳孔震动。 他能够准确地感觉得到,这三百六十方窍穴, 并非随意排布,而是精准地对应着天空中二十八宿的方位。 更令他震惊的是,这些窍穴并未像巫族“引星入体”那般,强行将星力引入体内,从而导致有些排异。 而是窍穴内气血如磁石般,吸引天地间游离的元磁,在体内形成微型循环。 少年的武道意志也是变得越发强横,竟似与脚下的土地、周围的草木产生了某种共鸣。 “引星入体,是借星辰之力淬体。” 大虞的内心泛起波澜,“但武道……竟是让肉身成为天地灵机的容器,引动灵气自发汇聚?”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圆阵,发现每一名弟子的窍穴共鸣都各不相同。 这代表着武宗拥有的“武道正法”,绝非是一两本那么简单。 这也就代表着,武道的诞生绝非是偶然! 而是有了极为悠长的历史,方才能够演变的有如此完整的体系! 大虞不断看着,有人气血如同火山,好似有岩浆在体内流淌。 有人引动天地间的阴晦之气,进入体内和纯阳气血相互补,形成阴阳动态平衡。 最中央的弟子更是惊人,周身窍穴同时亮起, 五行灵气在体内形成微型太极图,每一次呼吸都带动天地灵气如潮汐般涌动。 这种景象与巫族“引星入体”的霸道截然不同,武道更像是在顺应天地规则,将人体化作沟通天地的桥梁。 “这不是单纯的淬体。”大虞的雾体轻轻颤抖,好似是在此刻突然顿悟了一般: “所为的武道,比起淬体法不知道要高明了多少…… “甚至于人族中的那些顶尖正法,也不过如此了! “武道,几乎就是重塑人体与天地的关系!” “其以窍穴是节点,气血是纽带,让每一寸肉身都成为天地规则的容器!” “原来如此……”大虞的内心泛起惊涛骇浪, “巫族太过依赖血脉天赋了……而武道则不然,其竟是在开创一条‘后天成圣’之路,让每一个人都能通过修炼,与天地规则平起平坐。”(本章完) 第831章 星辰大道 洞天世界的边缘,谢缺此刻亦是睁开了双眸。 其此刻周身原本汹涌澎湃的气血开始迅速地收敛,转而取代地则是体表上阴阳七百二十窍穴开始闪耀。 “气血为根基,元磁为连线。” “将自身窍穴,凝结成为周天星图!” “这应当才是武道版《八九玄功》的真实模样!” “也惟有如此,方才能够对得起‘肉身成圣’这四个字。” 谢缺也不知晓是被毁灭了多少的血海化身,方才拥有此时的思路明确。 到了现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以体内阴阳窍穴模拟出“周天星辰图”。 就在下一个瞬间,血海之中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 隐隐约约地,一个与谢缺毫无二致的化身缓缓浮现出来。 谢缺的双眼微微眯起,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血海化身之上。 他的脑海中,一幅周天星图骤然显现。 谢缺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 开始按照星图上的位置,引导着化身体内的窍穴与周天星辰相对应。 他心中明白,窍穴与星辰的共鸣必须要精准地对应二十八宿的方位,这是整个过程的关键所在。 然而,要做到这一点又谈何容易呢? 正当谢缺全神贯注地引导着元磁,准备与下一处窍穴产生共鸣时, 突然间,那血海化身毫无征兆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谢缺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化身在瞬间崩溃, 化作无数血滴,如雨点般四散飞溅。 谢缺的身体微微一震,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不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失败了。 谢缺倒也不至于感觉自己的路走错了,只是觉得自己对星辰大道尚不够了解。 “既然如此的话,怕是还要领悟一番星辰大道……” 顷刻间,谢缺便是出了洞天,到了地仙界九霄之上。 此地罡风呼啸,不时有天雷震落,算得上是极致的险地。 而天际之上的星尘,亦是由地仙界天道法则所化,并非是真实的星尘。 此星辰存在的意义,便是为整个世界存在的平衡固定。 此时,谢缺面前血海化身七百二十窍穴吞吐星芒,隐隐与天穹之上的群星遥相呼应。 “天垂象,见吉凶,圣人则之。” “星象一般而言,乃是占卜吉凶之道!” “所以……若是我从因果大道入手,去参悟星辰大道的话,定然可以事半功倍!” 想到此,谢缺心念顿起,武道意志顿时凝结成为一尊巨大的青铜浑天仪虚影。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 “以因果相连,洞彻众生甘苦!” 就在下一瞬间,无数根因果丝线如同闪电一般, 从青铜浑天仪上激射而出,精准地连接到了每一个武宗弟子的身上。 这些武宗弟子们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代表因果的丝线,他们依然埋头专注于自己手头的事情。 谢缺站在一旁,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震撼。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武道意志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一只天眼,能够洞察一切。 他竟然可以看到这些弟子们未来的福祸,以及他们武道修为所能达到的上限高度! 这些弟子们若是没有其他机缘的话,那么他所感受到的一切,恐怕就会成为他们无法逃脱的命运。 这就是因果,这就是命运,是注定的,不可改变的! 然而,机缘的存在却给了这些弟子们一线生机。 所谓机缘,便是有大能者出手干预,为他们改变命运。 在如今的武宗内,几乎每个人都经历了“改命”! 尤其是风尧和鹿池这两人,他们原本修行的是淬体法, 尽管他们天赋异禀,但受限于淬体法的最高上限,他们最多只能达到神境极限。 即使是想要突破到半步造化的境界,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然而自从他们开始修行武道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 谢缺可以从因果丝线上感觉得到,风尧展现出了冲击天君境界的潜力,而鹿池则会成为一尊资深的造化神君。 突然间,谢缺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有几道灼热的丝线在他的因果之网上微微颤动。 他心生警觉,立刻定睛望去,只见那几道灼热的因果丝线正连接着玄离等四位巫族。 这些巫族身上,隐隐散发出一种与祖巫血脉相关的气息。 谢缺心中一动,想起了之前对祖巫血脉的研究。 在获得了对星辰大道部分的理解后,他再次将那几缕祖巫血脉取出来观察。 这一次,当他凝视着这些祖巫血脉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发现,这些血脉似乎与某种阵法有着某种联系。 “这是……十二都天神煞大阵?“谢缺再三观察过后,有些难以置信, 其眉头不由自主地挑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疑。 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乃是巫族的不传之秘, 也是巫族以妖庭的“周天星辰大阵“为基础,经过漫长岁月的研究和改进而创造出来的绝世阵法。 在昔日巫族与妖庭的激烈战争中,这一阵法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恐怖威力。 它曾连续斩杀多位妖庭的顶尖人物,就连天帝东皇太一这样的绝世天帝,面对此阵时也只能暂避锋芒。 然随着时间的推移,祖巫们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这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也随之逐渐失传。 而妖庭中与之相对应的,是妖庭所掌握的周天星辰大阵。 曾经的妖庭,汇聚了天空中的 365颗上古星辰, 其中以太阳星和太阴星作为双阵眼,其威力之大,几乎可以碾压任何生灵! 作为上古妖庭的守护神阵,周天星辰大阵的防御力之强,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当此阵大成之时,需要布置 365杆主旗幡,每一根旗幡都对应着天上的一颗主星辰。 与此同时,还需要辅以 14800杆小周天星辰幡,它们代表着 14800颗副星辰。 如此庞大而复杂的阵法,其威力可想而知。 而阵法内的每一颗星辰,都需要被一位大妖镇守, 只有这样,才能将阵法的威力彻底激发出来。 而且周天星辰大阵不仅擅长困住敌人、消灭敌人,更具备迷幻敌人的能力。 除了道君这样的绝世人物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够在这阵法之中保全自身。 遥想当年,东皇太一与帝俊这两位妖族的巨头携手合作,统一了地仙界,创立了辉煌一时的上古妖庭。 他们凭借着无数妖族的力量,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功地布置了这周天星辰大阵。 这一阵法的威力堪称惊天动地,让整个妖族都为之骄傲。 然命运总是充满了变数。 巫妖大战的爆发,给妖族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这场惨烈的战争过后,周天星辰大阵的布置之法也随之遗失。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驱使如此众多的种族共同无私地布阵,这一绝世阵法就这样渐渐失传了。 而两阵相互对立,谢缺若是能够领悟出部分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话, 那么其也可以对应的,推导出部分周天星辰大阵! 必经十二都天神煞大阵脱胎于周天星辰大,只是其阵眼变幻作了“十二星宫”。 想到此,谢缺眸光凝视着祖巫血脉,开始不断参悟起来。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也不知晓过去了多少年。 武宗在这段时间里持续稳定地发展着,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天巫阁和刚刚成立的“诛魔盟”似乎就像突然从这个大南域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对武宗采取任何行动。 谢缺则一直沉浸在参悟之中,不断地以血海化身进行试验。 然而结果却始终如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感到无奈。 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坚持不懈地尝试着,一次又一次地用血海化身去试错。 在这个过程中,谢缺首先尝试着将血海化身与体内的窍穴相连接,形成所谓的“十二星宫”。 这是一个极其复杂而困难的步骤,需要他对星辰大道有着极为深刻的领悟。 时间一天天过去,谢缺不知道自己已经花费了多少精力和时间在这件事上。 终于,在某一个时刻,谢缺的武道意志所化的青铜浑天仪突然震动了起来! 谢缺的身体猛地一震,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愕之色。 他蓦然一惊,亦是发觉代表着一位弟子的因果竟是改变了! “这是怎么回事?”谢缺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 他沉下心思,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名弟子的因果之上。 他的双眼微闭,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细细感应,也是有所发现。 这一弟子天赋本一般,资质平平,在武宗众多弟子中,并不起眼。 平日里的修行,也是颇为艰难,穷极一生也很难成就武道六境。 谢缺的心中暗自叹息,对于这样天赋不足的弟子, 他虽有些惋惜,但也深知修行之路,天赋往往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然接下来,这名弟子的命运轨迹却是偏离了原有的路线。 现其在外出游历之际,竟是偶然得到了一方异宝。 那是一方小绿瓶,看似平平无奇。 当谢缺的神念触及到小绿瓶时,却是发觉一股浓郁的生命大道道韵扑面而来。 谢缺的心中微微一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小绿瓶的不凡。 若是以这小绿瓶内自然凝成的水滴浇灌灵植,便可缩短千万倍时间造就出一颗千年万年的灵药! 这样的异宝,对于修行者来说,无疑是一件稀世珍宝。 若是对于可以自由穿梭于时光长河的造化神君而言,此般灵物并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这弟子而言,用处便是极大了! 这弟子天赋不足,修行之路艰难, 若是有了这小绿瓶的辅助,便可以借助灵药提升实力,弥补天赋上的缺陷。 加上这弟子本身性格严谨,不是张扬之人, 其得到异宝之后,并没有四处炫耀,而是将其妥善保管,暗自利用。 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命格也就攀升不止。 其上限也被直接拔高到了武神境界! 虽说这只是让其上限攀登了两个境界,但也是一场极大机缘了! 与此同时,谢缺亦是感觉血海化身之上,有一点模拟成星辰的窍穴,竟是缓缓地动了一下。 虽说移动的幅度极为微弱,但也确确实实地移动了! “星轨……” 谢缺蓦然惊醒,也是记下了方才那窍穴移动的轨迹。 随即他盘膝而坐,开始仔细地研究起这窍穴的“移动路线”来。 “以卜算之道而言,我体内的窍穴的确是移动了……” “但是对于这弟子来说,若是有人为其推测命理,其命运也的确是改变了……” 谢缺结合“天地人三才”的理念,他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缓缓闭上双眼,神念沉入体内。 “三才者,天之道曰阴与阳,地之道曰柔与刚,人之道曰仁与义。” 谢缺低诵《易传》,忽见光茧中浮现出紫微垣的虚影。 那紫微星君居中天之位,四周辅弼群星环绕,恰似神魂坐镇窍穴中枢,统御周身气血流转。 谢缺此刻也是突然顿悟,自己所走的“三才之道”并无差错, 肉身承地之刚柔,气血纳天之阴阳,神魂合人之仁义, 而这星辰之道,正是三才的具象化! 随即谢缺指尖划过血海化身,其上窍穴相互勾连,很快便凝聚出二十八宿模型。 角宿如木,对应东方肝木之窍,井宿属水,呼应北方肾水之府等。 “因果非定数,星辰亦我身。” 蓦然间,谢缺睁开了眼,其眸中开始流转七周天星斗的光影。 “二十八宿对吾等武者而言,便是窍穴的外显!” “而身魂于武者而言,便是居于中央的紫微垣内。” 谢缺知道,这便是八九玄功第三层“三才星斗篇”的根基。 从此,武者不必再引星力入体, 修成“三才篇”后的武者,只需观照体内因果,便能唤醒与诸天星辰共鸣。 此刻,谢缺的血海化身抬手一握,体内也凝出了一尊微型星图。 二十八宿各归其位,紫微垣稳居中央,七百二十窍穴如流萤环绕。 谢缺有些唏嘘:“也怪不得,创立了淬体的巫族,却是不得寸进!。” “巫族引星入体,是以星淬身。” “而武道纳星于窍,是以身证星,不知晓高明了多少!” 法的巫族,在立意上就太过依赖于外物了,难怪不得突破造化……”(本章完) 第832章 虞山 就在谢缺修订《八九玄功·三才篇》之际,此时的赤霄派大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赤阳子身着鲜红色的长袍,袍角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 此刻,他正焦躁地踱步,脚步在石板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诛魔盟各宗代表围坐在密室的长桌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满和急切。 室内的气氛异常凝重,仿佛能凝结成实质。 “十年了!”突然,一位身着青色道袍的代表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他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带着强烈的怒意, “武宗坊市越来越大,如今已垄断大南域七成的灵植交易,那巫族为何还不出手?” 赤阳子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位代表的质问并非毫无道理,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微微抬起头,眼神闪烁地说道:“天巫阁自有安排。”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听起来有些底气不足,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敷衍。 这让其他代表们对他的回答更加不满,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岁月如梭,这么多年过去了,诛魔盟各宗代表对于这个回答的不满情绪与日俱增。 尽管他们此刻不再像之前那样急切地催促,但从他们的脸上仍然可以明显地看出内心的不满。 赤阳子心急如焚,他深知如果不能给各宗代表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那么这诛魔盟恐怕就只能分崩离析、烟消云散了。 想到此,他便是移步到密室的一角,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传讯玉简。 赤阳子紧紧握着传讯玉简,他深吸一口气, 定了定神,开始通过玉简想要与白炼掌堂取得联系。 他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能从白炼掌堂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毕竟当初求援天巫阁,也仅仅是为了弄清楚武宗之主的真正实力而已。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天巫阁却一直杳无音讯,这让赤阳子感到异常焦虑。 他实在等不及了,迫切需要知道天巫阁的态度和想法。 可是,天巫阁始终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复,这使得赤阳子等人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不敢擅自出手,生怕引发一场无法控制的灾难。 毕竟大南域这么多宗门之中,竟然没有一尊真正的造化神君存在! 如果那武宗之主已经达到了造化境界,那么他们这些人前去武宗,岂不是自寻死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赤阳子紧紧地盯着手中的玉简,心中愈发焦急。 然而那玉简却如同死物一般,毫无反应。 赤阳子的脸色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实在想不明白,天巫阁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对他的传讯毫无回应? 面对诛魔盟各宗代表的质问,他又该如何解释? 赤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道: “看来,我恐怕只能亲自跑一趟天巫阁,当面去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而就在赤阳子准备动身前往天巫阁的时候, 天巫阁内,白炼正看着眼前的玉简,嘴角微微上扬,钩勒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大虞殿下既然亲自出手,那么武宗的覆灭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情罢了。” 白炼冷笑道,“赤阳子这样的蝼蚁,又怎么可能知晓天君的手段呢?” 说完,白炼微微抬起头,目光投向远方,仿佛能够看到武宗的结局 “不过,既然殿下都亲自插手此事了,那么想必距离武宗的灭亡也已经不远了……” …… 武宗洞天。 大虞天君隐匿在虚空之中,已是第十三个年头了。 他已经在此观察了十三年,这十三年来,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这片独立的小天地。 他看着玄离四人从半步造化突破至“人仙中期”,心中微微一震, 玄离四人虽然体内祖巫血脉已废,但武道修行竟比巫族的淬体法更精妙。 仅仅是在第五境,就已经是全方位地超越了巫族的淬体法! 大虞天君到了现在,心中也是开始动摇起来。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沉默了片刻后,也是做出了抉择。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不管如何,先亲自修行一番武道再说!” 大虞天君猛地撕裂空间,神念顷刻便是返回到了祖地的金乌神殿内。 此刻,原本沉寂闭眸了十多载的天君本体亦是睁开眸子。 伴随着造化神通的显现,一具人族躯壳逐渐在金乌神殿内成型。 与此同时,那人类也是睁开了双眼, “此身……按照武宗的标准,应当只是个三品天资,不高不低。” “既是如此,那我便以人类之躯先行尝试一番这武道究竟如何吧!” 想到此,大虞天君眼前瞬间裂开一个巨大豁口。 这人类躯壳也是瞬间没入其中。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武宗也是在这一年,迎来了一位名叫“虞山”的新入门弟子。 他的资质被评定为三品,这即便放在如今日益壮大的武宗之中,也绝对称得上是中上等天赋。 就像当初的玄三子一样,虞山在踏入武宗的大门后, 便毫不犹豫地投身于武宗功法的修炼之中。 在最初的三年里,虞山表现得异常低调。 他每日除了完成一定量的杂役任务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藏经阁里。 藏经阁内珍藏着无数的武道秘籍和功法,对于渴望武道的虞山来说,这里无疑是一座知识的宝库。 这些年来,谢缺分化出万千心念,不辞辛劳地将昔日摩诃界内的那些武道功法逐一记录下来, 并将其内容补充完整后,放入了藏经阁。 这些珍贵的功法为武宗弟子们提供了更多的修炼选择,也让他们能够更深入地探索武道的奥秘。 虞山这样“天赋平平”的弟子,自然是无缘接触到“八九玄功”这种只有宗主一脉才有机会修炼的顶尖功法。 不过,他还是有机会去修炼一些能够达到武神境界的典籍。 而他现在所修炼的,正是一门名为《搬山覆海诀》的武道功法。 这《搬山覆海诀》的武道功法,其核心要点在于以五行之力为基础,让其源源不断地循环运转, 并层层叠加,从而最大限度地提升自身力量,直至巅峰。 可以说,在力量的提升方面,《搬山覆海诀》已经做到了极致。 相比之下,即便是那被视为顶尖功法的《八九玄功》,在力量这一点上恐怕也只能达到同样的高度。 而虞山,也是将《搬山覆海诀》修炼到武圣巅峰。 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这具人类躯壳的境界虽说只是四境巅峰, 但即便是一般的五境修士,但凡只要是被自己近身,也能一拳捶死。 就算是对方阴神尽出,以自身血气之旺盛, 也可如烈火照耀冰雪一般,瞬息将对方身魂消融!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虞山便迎来了他在宗门中的第一次小比。 宗门小比是武宗内部为了新入门弟子们的修炼成果,在他们拜师之前而设立的比试。 比试当天,宗门广场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弟子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跃跃欲试,都想在这次小比中一展身手。 虞山也不例外,他站在人群中,静静地观察着其他弟子的表现。 随着比试的开始,弟子们纷纷上场,展示着自己的实力。 虞山上场后,倒也没有立刻施展出自己的全部实力,而是刻意压制着自己的修为。 在外人看来,他的实力似乎并不出众。 虞山在历经三轮过后,便是遇到了一位悟性极高的弟子。 在与虞山的对战中,这弟子施展出了一种名为“五行轮转”的绝学, 其可以让他在五行之间自由转换,威力十分强大。 面对这名弟子的“五行轮转”,虞山亦是惜败。 就在这时,风尧也是恰巧路过, 作为传功长老,风尧看了看场上的两人,便是随意开口点评起来。 从周围人的口中,虞山亦是知晓了此人乃是武宗之主的亲传弟子,眸光变得越发好奇起来。 更让虞山好奇的是,风尧因重修《八九玄功》一事, 修为如今也不过是人仙,其身上的气息倒是格外不同,这让虞山有些颇为好奇。 随即风尧便看向虞山:“你修行的应当是《搬山覆海诀》吧?” 虞山点了点头。 风尧随即言道:“武道之妙,不在力强,而在势久。” “你应当是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 “五行的生生不息,并非是让你不断堆叠气力,而是让你永远有用不完的气力!” “如此,你当不会落败。” “毕竟山高海深,汝修行的功法,乃是此意!” 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威严。 虞山表面恭谨,他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恭敬的表情, 其内心此刻,亦是突然明白,自己还真是有些修歪了。 此番小比落幕,虞山亦是因为隐藏实力, 并没有拜个很好的师尊,不过对他而言也是乐得清闲。 他只是想在武宗偷师学艺,并没有其它的心思。 单单是藏经阁内的那些东西,虞山便感觉自己已经是足够去学了, 就算是再拜一个如何身份的师尊,也是没有什么。 虞山也是可以感觉得到,或许以淬体法突破造化的机缘,就在武宗之内了! 一日,藏经阁内。 虞山亦是再次见到了风尧。 此时的风尧,已是将《八九玄功》的前两篇尽数修成。 二人便是随意打了个照面后,风尧便是低下头继续翻阅起典籍。 虞山见此,亦是主动开口道:“师叔,你是在找关于‘星图’的资料么?” 风尧点了点头:“不错,你对此也有研究?” 虞山犹豫了下,但还是说道:“曾看过一些类似的东西。” 言道此出,风尧亦是主动与虞山交流起此间见解来。 风尧也是没想到,一位普通的弟子,竟是震得对星辰一道有如此高深研究。 便是不断依据虞山所言,开始涂涂画画起来。 虞山也是在一旁好奇地看起来, 起初之际,风尧所画不过是一幅窍穴所模拟的星图。 忽然之间,虞山凑近了些,微微眯起眼睛, 发现风尧所绘窍穴星图,和自己昔日记忆中所知晓的“周天星辰大阵”似有重合。 他的心中猛地一震,瞳孔骤然缩紧,脸上露出震惊至极的表情。 “怎么可能……”他在心中暗自低语,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波澜。 此刻,一道身影亦是出现在了虞山身旁。 他的出现毫无征兆,仿佛是从虚空中突然降临。 “客既来访,何不饮茶论道?” 虞山耳中,也是突如其来地响起了几个字。 风尧似乎并未注意到师尊的来访,依旧只是画着星图。 而虞山知身份暴露,他的心中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谢缺并未点破,虞山也是深吸入一口气,传音言道:“道友……” 谢缺只是笑笑:“无需多言。” “我武宗讲究的乃是有教无类,你只要肯学,我便是肯教。” “今日过了子时,请至吾静室,方再详谈。” 言罢,谢缺身形亦是消失不见。 就连是精通空间大道的大虞,亦是来不及有所反应。 …… 入了夜,虞山身着弟子服饰,缓缓靠近洞天核心区。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走到一尊石门之前,那石门也赫然大开。 当虞山踏入其内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瞪大了双眼。 只见一尊全身通红化身悬浮半空,那血海散发着浓郁而又磅礴的气息。 宛如一片无尽的汪洋,在半空中翻涌咆哮。 那身躯在血海中若隐若现,七百二十窍穴光芒闪烁,演化周天星辰。 一颗颗星辰般的光芒在他周身亮起,排列成又毫无规则的图案。 地火风水自生,炽热的火焰在血海中跳跃,冰冷的气流在四周盘旋。 大地的厚重感与水流的灵动性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他震撼至极的景象。 更令他骇然的是,星图深处隐约浮现巫族失传的“十二都天神煞阵”阵纹。 那阵纹散发着古老的气息,仿佛是从岁月的深处走来。 虞山的心脏猛地一缩,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此刻,大虞天君的本体在祖地豁然站起。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露出激动而又复杂的神情。 “原来……武道竟是藏我族遗失之秘!”(本章完) 第833章 天君拜师 “巫族天君以三品资质入宗,倒是屈才了。” 谢缺的声音平静温和,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调侃。 虞山混身紧绷,他的肌肉瞬间收缩, 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身份竟是如此轻易便被对方看穿了。 “你到底是谁?!” 大虞天君主修的功法《宇内》,乃是由道祖亲自创造,蕴含着无尽的玄妙奥秘。 其造化神通更是堪称天地间的顶尖之术,以这种神通铸就出来的躯壳与人族毫无二致,无论是外貌还是内部结构,都与真正的人类一般无二。 不仅如此,就连神魂也是从这具躯壳中诞生出来的,与真正的人类神魂毫无差别。 即便是那些实力强大到极致的大能者,也绝对无法分辨出这具躯壳与真正人类之间的区别。 大虞的这具身躯唯一与真正人类不同的地方在于,这具身躯并没有真灵。 真灵乃是一生命的核心和灵魂的本质,但在大虞的这具身躯中却并不存在。 不过,一般情况下,没有真灵是很难被察觉出来的。 只有当神魂陨灭之后,原本藏匿于躯壳深处的真灵才会逐渐溢出,这时才能发现这具身躯与真正人类的差异。 大虞对于此刻自己被认出的状况也并不感到焦虑,毕竟他此刻身处此地的并非本体, 即使这具身躯不幸死去,也不会对他的本体造成太大的影响。 只是让大虞感到有些遗憾的是,这段时间的生活经历,竟然使他对武道之法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甚至可以说是到了痴迷的程度。 “真是太可惜了……”大虞天君不禁叹息一声,流露出些许惋惜之意。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尽管他已经等待了很长时间,却始终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大虞突然将目光投向静室内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迟疑片刻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难道不打算杀我吗?” 谢缺闻言,只是稍稍歪了一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大虞,淡淡地回答道:“我为何要杀你呢?” 大虞闻言一怔,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武宗所奉行的理念乃是有教无类。” 谢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缓声道:“我看你潜心钻研武道,颇具悟性和毅力,也算得上是一个可造之材。” 此话看似对晚辈所说,不过大虞天君此刻听了倒也不至于恼怒, 从这些武道之法上他便是可以看出,武宗之主独具匠心,而且阅历极广, 而且从方才武宗之主的身上,他还看出了一丝“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意味。 所以他此刻,也是觉得谢缺定然是一尊活了极久,甚至于从远古洪荒时期就已经是大能者的老怪物了。 甚至于…… 大虞天君还能够想到,武道乃是武宗之主想要独自开辟一则大道所创! 其所为的,便是为证就道果,成就道君! 想到此处,大虞天君在身份地位上也是不自觉地将自己放低了一个身位, 并且下意识地,便是将眼前的武宗之主当成了前辈! 虽说二人同为彼岸天君,但是大虞也很清楚, 天君之中,亦有高低。 自己一朵彼岸之花都未曾凝结,方才天君一众之间不过是中等, 其上还有三花,三花之上更有近道天君! 大虞面色舒缓言道:“前辈之心,真如山海开阔。” 谢缺也是笑了笑:“你也无需戒备,我早从玄三子处知晓巫族对武道的疑虑。” “你现在能认出这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也是说明你在巫族内地位不低,想必也是存活了极为久远的人物。” “所以我才能猜出,你应当是巫族内的那几位殿下之一吧?” 虞山听着谢缺的话,心中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一些, 此时谢缺指尖划过血海,动作轻柔缓慢, 随着他指尖的划过,血海泛起阵阵涟漪,阵纹具象化为十二祖巫虚影。 十二道身影缓缓浮现,他们形态各异,散发着强大而古老的气息。 有的手持巨斧,有的身披战甲,每一道身影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力量和威严。 虞山亦是认出,这些虚影也正是十二祖巫的显现。 “武道并非剽窃巫族传承,而是以人体为阵,将十二都天神煞融入窍穴运转。” “你且看!” 就在这时,那具血海化身缓缓地握紧了拳头,其窍穴之中绽放出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相互连接,最终汇聚成了一座巨大的“天杀星宫”。 这座星宫高悬于天际,与天上的群星交相辉映,看上去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谢缺见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巫族引星入体,其实是一种‘借势’的手段。他们借助星辰之力来强化自身的肉身和力量。” “而武道纳星于窍,则是一种‘合道’的方式。通过将星辰之力纳入窍穴之中,武者的肉身就会成为天地规则的容器,从而能够更好地与天道共鸣。” 大虞天君听着谢缺的解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凝视着那座“天杀星宫”,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何玄离四人在失去了祖巫血脉之后,反而变得命灯更盛,修行武道也更加顺畅。 修行武道并非是摧毁巫族的根基,而是一种剔除血脉桎梏的方法。 这样一来,武者们就能够以一种更为纯粹的方式与天道产生共鸣,从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大虞天君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对武道的理解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 他拱手长揖,动作庄重而恭敬:“敢问前辈,此道真能让淬体法可以突破造化么?” 谢缺没有直接回应大虞天君的问题,只是眼角余光微微瞥过他一眼:“你觉着,我这一身修为是以何为根基?” 此言一出,大虞天君顿时心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他本来以为,眼前的武宗之主乃是以道法之身臻至彼岸绝顶, 但没想到的是……武道真的能修行到这样的境界吗? 这一回答,比任何的回应都让大虞天君感到难以置信。 天地万法,以道为尊。 若是武道也可以修行到这般境地,那么“武”也定然登临大道! 没有去管大虞天君此刻心思如何之多,谢缺只是继续说道:“玄三子已至人仙中期,距天人境只差一线。” 他的眼神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你若愿继续以人类之躯修行武道,我也可以将我修行的武道之法传授与你。” “当然,也包括这残缺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谢缺的话语中带着诱惑,也带着一种自信,仿佛他所描述的一切都能轻易实现。 大虞天君静静地听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脑海中快速思索着其中的利弊。 沉默片刻,这片刻的时间仿佛无比漫长。 大虞天君忽然跪地,他的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恳请前辈收徒,大虞愿为武道与巫族架桥。” 他此刻口出此言,并非是有的放矢,也不是一时间昏了头脑。 而是经过自己深思熟虑后作出的抉择。 毕竟在他看来,就算武道之法如何强大,能够使得巫族改变当前困局, 但是修行武道,也是需要时间的! 巫族……已经等不起了! 大虞天君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武宗之主。 他不知晓对方自何而来,也不知晓对方的实力究竟是有多强大, 唯一他能够知晓的信息,便是对方名唤“世尊”, 人亦是如其名,为当世至尊,足以庇护当今微弱的巫族。 谢缺看着跪地的虞山,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未答应大虞天君的拜师,只是微微抬手, 此刻,一枚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玉简出现在他的手中。 “先修完此法的前两层,再来谈其他东西。” 谢缺的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 其中内容,自然是《八九玄功》的前两层无疑了。 他将玉简递给虞山,虞山伸手接过玉简,心中有些失落。 但他也会意,知对方仍在试探自己对巫族的态度。 于是,他起身,转身离开了静室。 虞山重返藏经阁,藏经阁内此时依旧弥漫着那股陈旧的书卷气息。 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后便开始翻阅其中内容起来。 三日后,阳光透过藏经阁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 风尧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藏经阁。 在一排排书架间穿梭,偶尔停下脚步,扫视着书架上的典籍。 就在这时,他在藏经阁的一个角落里,撞见了虞山。 虞山正全神贯注地对照着《洛河图》,神情专注而认真。 风尧凑近了些,目光落在虞山面前的图纸上。 只见图纸上标注着“角宿对应肝木窍”,这一标注让风尧心中猛地一震。 因为这与《八九玄功》第二层,不谋而合。 风尧的瞳孔微缩,眼神中透露出惊讶与难以置信:“师尊收你为徒了?” 虞山微微低下头:“弟子尚未达此高度,不过是宗主赏赐罢了。” 然而,风尧却并未被虞山的话所蒙蔽。 他心中的兴奋难以抑制,脸上露出大喜的神情:“你知道吗?师尊到现在不过收下了两个弟子!” “你若是能被师尊传授此法的话,就说明你也能很快就被师尊收作弟子了!” “不过以你的学识,师尊看重你也实属正常!” 风尧伸出手,拉着虞山,动作急切有力:“来,我教你!” 他拉着虞山来到地面,蹲下身子,开始在地面上画起五行阴阳图。 虞山有些措手不及,但也只能跟着风尧的动作。 二人一个画,一个指点,在地面上勾勒着窍穴的轮廓。 …… 与此同时,赤霄派密室之中,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将四周的墙壁映照得影影绰绰。 赤阳子面色阴沉,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的手紧紧握着一枚传讯玉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捏碎了这第十枚传讯玉简。 玉简在他的手中化为齑粉,纷纷扬扬地飘落。 “天巫阁为何毫无动静?” 十年间,武宗坊市的扩张速度犹如野火燎原。 如今已覆盖大南域八成灵植交易,这让赤阳子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连他派去的探子都选择反叛加入到了武宗,这更让他感到颜面无光。 忽然,他瞥见案头《赤血金猿录》残页。 他的目光停留在残页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当年。 当年关泽天正是以武道气血碾压他的猿身,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恨意。 “难道巫族也被武宗策反了么?”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虑,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着各种可能性。 “不行,还是得我亲自出动去寻白炼一趟!” …… 三个月后,演武场上热闹非凡,弟子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虞山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站在演武场中央,眼神平静而自信。 面对主修《大乘大集十方剑》的亲传弟子,他微微眯起眼睛,观察着对方的动作。 对方乃是拥有纯阴之体的超品天资,乃是被关泽天收作了亲传弟子, 其一身武道修为,也是臻至人仙顶峰。 此刻,其身上阴气弥漫,化作如金色佛光般的漫天剑气。 虞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他一拳轰出,力量如同一股洪流般爆发。 拳风顺着地脉传导,如同一条无形的鞭子,向着十丈外的剑气抽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漫天剑气尽数湮灭,那弟子也被打下台面。 风尧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抚掌大笑起来:“好!你应当很快就能修成第一层了!” 虞山低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此刻的他,亦是发觉自身修成了《八九玄功·五行篇》后,脚下窍穴竟是可以与脚下大地,通过元磁之力产生共鸣。 这正是玉简中提及的“地窍通坤舆”。 伴随着这一场比试的结束,虞山也成功成为大比的第一名。 对他来说,现在自己的身份反正都已经是暴露了。 所以天赋悟性,自然是可以全然展露。(本章完) 第834章 巫族的决定 又是几个月过去,赤阳子变得越发的焦虑和暴躁起来。 整个赤霄派内,近几个月遭受赤阳子责罚的弟子数量便超过了昔日千年。 毕竟如今武宗的势力日益壮大,灵植交易几乎被其垄断, 这让赤阳子不仅仅是如坐针毡,更是有了一种近乎快要灭宗的危机感。 想到这些,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去往天巫阁一探究竟。 他步伐匆匆,穿过派内的长廊, 周围的弟子们看到他阴沉的脸色,都纷纷避让,不敢多言。 走出赤霄派的大门后,外面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一路上,赤阳子也是在不断思索着如何质问白炼掌堂。 不过碍于白炼掌堂乃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造化神君,他也是不敢太过越界, 如若不然,他早就去寻天巫阁的麻烦了。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天巫阁也是相当于是“收钱不办事”了。 以赤阳子半步造化的修为,其不过几炷香的时间便抵达了天巫阁外。 此时,天巫阁外的大门紧闭,门口有两名身材高大的巫族充当守卫。 赤阳子走上前去,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那守卫随即便是进入到了天巫阁内,不过片刻其又走出: “还请您回去吧,掌堂今日不见客!” 听闻此言,赤阳子信众骤然一惊。 他亦是脑中闪过好几个不好的想法, 甚至其中还有武宗本就是巫族所设之局,为的就是取代他赤霄派,更好地将整个大南域握在手中。 想到此处,赤阳子面色不由得变得煞白。 而在天巫阁内,此时的白炼掌堂身着巫袍,眉头紧锁,在静室内来回踱步。 赤阳子好多次的传讯,便是让他有些心生厌烦了, 毕竟他知晓大虞殿下正在武宗暗中探查,此事至关重要, 不能因赤阳子的鲁莽而坏了大事,这关系到巫族的未来。 可是他如今,却又不知如何安抚赤阳子。 赤阳子的忿怒和急切他能理解,但此时却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时机。 白炼掌堂的手下站在一旁,看着掌堂大人焦虑的样子, 这手下也是读懂了掌堂所思所需,便是在微微低头思考片刻后建议道:“掌堂大人,不如先稳住赤阳子。” “承诺会尽快对武宗采取行动,让他先回去,等我们这边安排妥当。” 这手下继续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 白炼掌堂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眼睛,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他心中明白,这或许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白炼掌堂犹豫了一瞬,便是决定出面与赤阳子交谈,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巫袍,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朝着天巫阁外走去。 赤阳子正当离开之前,背后天巫阁大门亦是敞开, 见得白炼掌堂,赤阳子也是才刚要开口, 便见得白炼掌堂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他也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地开口说道:“赤阳子,你先消消气。” “我们巫族正在筹备一场大规模的行动,对付武宗势在必行。” “你先回去等待消息,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的。” 赤阳子看着白炼掌堂,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 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他转身离开天巫阁,心中却依然充满了疑虑, 不过好歹,他也是将此画面暗中记录了下来, 若是回去之后再有人问,便可以此影像去堵住他们的嘴巴。 毕竟作为造化神君的白炼掌堂斗如此开口了,他们也自然不可能是有话说。 …… 此刻,武宗之内。 虞山居于一间古朴的静室之中,室内陈设简单,唯有一张石桌、一张石榻,以及堆积如山的典籍。 他身着一袭素色劲装,面容专注坚毅,全身心投入到《八九玄功》的修炼中。 日升日落,时光悄然流逝。 不过就算他是以彼岸天君的身份重修,这一路上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毕竟《八九玄功》也是谢缺耗尽苦工、心血,以无数道法、武道、淬体法熔炼一炉而成。 其复杂之难度,若非他是天君重修,也不可能有此进度。 此时的虞山,已经是开始修行《八九玄功》第二层了, 但诸多瓶颈也是如同横亘在眼前的高山,让他感觉到有些难以逾越。 不过即便是如此,虞山亦是能感觉到《八九玄功》之强, 更何况,修炼到第三层之后,亦是可以窥见巫族至高之密,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不过此刻,让虞山烦恼的并非是此事,而是自己拖延的这段时间,已经是让其余的巫族殿下们心生不满了。 …… 巫族祖地,金乌神殿内, 此刻被一层压抑的氛围所笼罩,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大虞天君高坐堂前,其他八位殿下齐聚一堂,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不满的神色, 目光亦是齐刷刷地投向大虞天君:“如此一件小事,为何耽搁如此之久?” 一位殿下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随即大虞天君向前迈出一步,神情镇定,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视着在座的众人:“诸位,我此番深入武宗,已经是有很大收获了!。” 接着,他详细讲述了在武宗的所见所闻。 包括那位武宗之主的强大,武道独特的修炼体系,以及与巫族淬体法的种种关联。 大虞天君加重了语气:“武道之强大,远超我们的想象。” “它有着自己独特的道路,或许能为我们巫族带来新的契机。” 此时,在一旁的巫族神君们,得知大虞天君以人类之躯加入武宗修行武道后, 众人皆是震惊不已,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些人张大了嘴巴,眼中满是惊愕, 一些人则紧皱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顷刻之间,便是因为大虞天君的所作所为, 导致了几位殿下之间开始产生了激烈的争论,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部分巫族坚决反对大虞天君的行为, 他们义愤填膺,情绪激动,声称大虞天君“这是对巫族的背叛”! 还有天君怒啸道:“大虞天君竟敢背离我们巫族的传统,必须将他召回!” “不仅如此,还要掠夺武宗典籍,毁灭武宗,以儆效尤!” 另一部分天君则是从大虞天君的口中,生出了丝丝对武道的好奇, 并且开口说道:“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我们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找到淬体法突破造化瓶颈的方法。” “武道既然能有如此成就,必然有其可取之处。”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也不知晓过去了多久,端坐于首位之上的那道身影亦是开口了:“虞山,你方才所言为真?” “自是真的。”大虞天君转头看向那道身影:“殿下若是不信,可以烛龙之眸一窥武宗虚实。” 此刻开口的这道身影,名号唤作“大烛天君”,乃是如今巫族明面上真正的掌舵人。 其乃是祖巫“烛九阴”亲子,一身修为惊天动地, 不知晓在多少年前,就已经凝结三花。 而且其对时间大道的掌握极为高深,在一众三花天君之中也算是顶尖了。 大虞天君开口说道,声音清晰而洪亮:“不仅如此,殿下,吾还有一件事未说!” 随后,他缓缓站起身来,将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事情透露了出来。 此言一出,整个金乌神殿内都静了下来。 必经“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对于巫族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们很明白。 若是真的,整个巫族在地仙界人人喊打的地位亦是可以颠倒过来。 此言一出,大烛天君亦是缓缓闭上了眸子, 其好似神游天地之间,半晌后方才重新睁开眼,呼出一口浊气:“此时兹关重大,还需你继续在武宗内探查清楚。” 此言一出,便是给大虞天君的所作所为定下了基调, 也说明了大烛天君这位巫族的掌舵者,是支持大虞天君的。 “而且,武宗之主的实力,极有可能是顶尖的近道天君。” 大烛天君表明态度后,支持大虞天君的巫族仿佛有了主心骨。 他们原本有些动摇的内心,此刻变得坚定起来。 在接下来的讨论中,支持大虞天君的巫族逐渐占据上风。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巫族高层终于下定决心,做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 这个决定关系到巫族的未来发展,也可能改变整个巫族的命运。 这个决定便是派遣一批年轻有为的巫族子弟前往武宗,去探修行武道,探索出淬体法突破造化的机缘! 这不仅是一次对外部世界的探索,更是对巫族自身实力的一次考验。 这个消息像一阵风一样迅速在巫族中传播开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 年轻的巫族子弟们听闻这个消息后,心中既兴奋又紧张。 他们意识到,自己被选中意味着肩负着巫族的使命, 同时也获得了一个难得的机会,那就是成为第一批踏出祖地的巫族! …… 赤阳子从天巫阁返回赤霄派时,天色已近黄昏。 残阳如血,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映在崎岖的山路上。 他的脚步就像被千斤重担压着一样,缓慢而沉重,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仿佛他的脚下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一片无底的沼泽, 稍有不慎就会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心中对天巫阁的承诺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白炼掌堂那看似漫不经心、敷衍了事的承诺,让他实在难以放心。 面对武宗日益强大的势力,他又感到束手无策。 赤霄派虽然也是一方大派,但与如今的武宗相比,实力仍有不小的差距。 当他踏入熟悉的山门时,周围的弟子们都在忙碌地穿梭着,各司其职。 然而他却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熟悉的景象,心中的忧虑如同阴霾一般笼罩着他。 他径直走进自己的书房,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走了。 他的目光变得呆滞,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这些年来,他看到了武宗的势力在不断扩张。 从最初的小打小闹,到如今几乎垄断了大南域八成的灵植交易,武宗的发展速度令人咋舌。 而其余的九大淬体门派则在这场激烈的竞争中,似乎逐渐要趋于灭亡,这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心中的恐惧和不甘日益加深,恐惧于武宗的强大,不甘于自己的派门在这场角逐中逐渐失去优势。 “难道我们真的要被武宗踩在脚下吗?”他在心中暗自呢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终于,他决定召集诛魔盟各宗代表。 他发出传讯玉简,邀请各宗代表前来赤霄派商议。 不几日,诛魔盟各宗代表齐聚赤霄派的议事大厅。 大厅内气氛凝重,众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的神情。 赤阳子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开始告知他们天巫阁的回应:“天巫阁方面表示,他们正在筹备一场大规模的行动,对付武宗势在必行。” 赤阳子说道,声音有些干涩。 各宗代表对此表示怀疑,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天巫阁的话能信吗?这么久都没动静,现在突然说筹备行动,谁知道是真是假。” 一位身着青色道袍的代表皱着眉头说道。 “就是,我们不能再等了,应该自行对武宗发动攻击,不再依赖天巫阁。” 另一位代表激动地站起身来,挥舞着手臂说道。 赤阳子心中一惊,他担心贸然行动会导致灭顶之灾。 “诸位,万万不可冲动。武宗如今实力强大,我们贸然行动,只会白白送死。” 赤阳子极力劝阻,眼神中充满了焦急。 但各宗代表态度坚决,他们对天巫阁的失望和对武宗的愤怒,让他们失去了理智。 “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就算死,也要拼一拼。”一位代表大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决绝。 赤霄派内部也因此产生了分歧,一派支持听从天巫阁的安排,等待时机。 另一派则支持各宗代表的提议,主张立即对武宗发动攻击。 两派之间争论不休,气氛愈发紧张,使得整个诛魔盟已经是开始面临着分裂的危机。(本章完) 第835章 大烛天君 洞天世界。 虞山脚步匆匆,朝着藏经阁走去。 走到了藏经阁后,他直上顶层。 随即虞山也是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方才禀报而入。 谢缺正静静地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卷古朴的竹书。 虞山走上前去,站定身子后,便是开口说道: “前辈对于如今地仙界的局势,是否知晓一些?” 谢缺只是微微抬头,便是将竹书放置桌前, 嘴角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地仙界的局势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 “你们巫族快要灭族了么?” 虞山闻言有些苦涩,但还是摇了摇头:“前辈,吾等巫族一脉,正法失传。” “吾等造化之上,遂都是以人族正法修成。” “可毕竟是法不配体,终究能够有所成就的太少了……” 谢缺也知晓虞山是什么意思,便是挑眉言道:“所以呢?” 虞山听到这里,也是知晓自己瞒不住了,他看着眼前的谢缺,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前辈,巫族现在有很多年轻弟子,他们的天赋虽然算不上出众,悟性也只是一般水平,但这些人却是我们巫族的根基啊!” 虞山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我们巫族的正法已经遗失,现在我们只能依靠修行淬体法来维持族群的昌盛。” “然而淬体法的缺陷您也清楚,它虽然能修行到半步造化,但也就仅仅仅止步于此了。” 虞山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继续说道:“这些年轻弟子们深知自己的造化瓶颈难以突破,当他们听闻了武宗武道的精妙之处后,便一心想要来此学习。” “他们渴望能在武道中找到突破的契机,为巫族的未来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 谢缺端坐在椅子上,双手自然地放在扶手上, 他的面庞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有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透露出他正在思考着什么。 谢缺心中暗自思忖着巫族的强大潜力。 他深知巫族的历史悠久,其底蕴和力量都不可小觑。 尽管如今巫族有些没落,但他们作为造物主所钟爱的族群,其天赋依然强大无比。 如果巫族能够融入武宗,那么对于武道的发展将会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 谢缺想象着巫族与武道相互融合的情景, 或许会碰撞出意想不到的火花,创造出全新的武道! 想到这里,谢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提议的应允。 这个决定对于他来说并非轻率之举,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虞山见谢缺答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他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静室内,气氛在虞山的喜悦中似乎多了几分轻松, 但谢缺的一句话,又让这氛围瞬间紧绷起来:“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有别的要求。” 谢缺的声音平静而沉稳,没有丝毫的玩笑意味。 虞山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脸庞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但他很快恢复镇定,言辞恭敬地说道:“请前辈明说。” 谢缺微微坐直身子:“吾和你约法三章。” “这第一,便是巫族学习武道之前需先发誓,不可以武道对付武宗弟子。” 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虞山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前辈。” 谢缺看着虞山,微微颔首,接着言道:“二,便是巫族需要提供给我三百缕祖巫血脉。” 虞山听闻,脸色瞬间大变,惊呼出声:“这不可能!” “祖巫血脉何其珍贵,三百缕实在是太多了。” 谢缺看着虞山的反应,神色依旧平静,缓缓说道: “也不瞒你,身怀祖巫血脉的巫族,修行武道并不适合。” “故玄离四人,皆是祛除了祖巫血脉。” “毕竟祖巫们皆是代表着天地大道的化身,单一或者多种的祖巫血脉,都会影响到武道的修行。” 虞山听到谢缺的话后,身体猛地一震, 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此刻他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各种念头,他开始仔细琢磨谢缺所说的话。 随着思考的深入,他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平静,原本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松弛下来。 虞山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心中暗自点头。 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作为宇之祖巫帝江的后代, 他体内的血脉与玄离等巫族不同,其中并无蕴藏阴阳五行。 而同样的,宙之祖巫烛九阴的后代,同样也不会受到影响。 “这是因为这几种血脉并不会影响体内阴阳五行的平衡啊。” 虞山也意识到,其他祖巫的血脉可能就并非如此了。 虞山紧闭双眼,静静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他需要权衡各种因素,考虑到可能带来的后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虞山的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终于,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虞山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他看着谢缺,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谢缺看着虞山,微微点了点头,又说出最后的要求: “若是日后与天地万道相争,希望巫族能把武道的火种保存下去。” 言罢,谢缺闭眸,他的心中有着自己的考量。 他很明白,如今自己降临到了这个时代,但是未来没有武道,说明武道肯定是遭遇到了什么不测。 这一点要求,虞山自然可以答应。 “前辈放心,我代表巫族答应您。” 虞山离去后,静室内重归寂静。 昏暗的光线中,谢缺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蒲团之上。 他微微闭着双眼,眉头轻锁,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尝试,武道与巫族古老传承的碰撞, 将会产生怎样的火花,这些问题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就在此刻,谢缺忽然感觉到一道昏黄的眼眸出现在自己跟前。 谢缺倒也不慌忙,知晓是巫族来人。 毕竟早在方才,他就已经是察觉到了其人气机。 紧接着,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这身影高大威严,周身气息仿佛承载着巫族无数岁月的厚重历史。 大烛天君的声音仿佛从无尽的时空深处传来: “武宗之主,吾乃大烛天君。今日与你一见,实乃有要事相商。” 谢缺缓缓站起身,双手拱手:“原来是大烛天君。” “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大烛天君微微眯眼,开口说道:“虞山和我提议,也应当是和你说过了,我巫族子弟欲入你武宗修习武道,不止你对此有何见解?” 谢缺坦然回应:“虞山之请,我已应允。” “武道有教无类,不论是人族还是巫族,若巫族子弟真心求道,我自当倾囊相授。” 大烛天君听闻谢缺的回答,微微颔首。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似乎在评估谢缺的话语以及他背后所代表的武宗立场。 随后话锋一转:“既是如此,你我也算得上是道友了。” “不过听闻虞山所言,道友修为高深,不知可否与你探讨一二。” 谢缺笑了,知晓这大烛天君是想要试试他的深浅:“当然可以。” “不知晓天君想试试哪一方面呢?” 大烛天君笑了:“实不相瞒,吾乃祖巫烛九阴亲子,对于宙之大道亦算得上是有所建树。” “不如就此一道,吾等二人探讨一番。” 谢缺也是点点头。 对于时间大道,也就是所谓宙之大道,他一直有着浓厚的兴趣, 如今能与巫族之主探讨,更是难得的机会。 “求之不得,天君既对宙之大道有高深见解,还望不吝赐教。” 谢缺恭敬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大烛天君也不客套,周身气息顿时流转开来。 时间之力,如实质般在烛龙之眸内开始蔓延。 紧接着,一条时间线穿破时光长河,蔓延在了二人眼前。 谢缺眼中闪烁过一丝意外,这般手段倒是和过去佛斩断时间线分支有些类似了。 此刻的画面中,首先展现的是天地开辟时的浑沌初开。 整个世界一片黑暗,只有无尽的混沌在涌动,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可能。 再到万物逐渐孕育生长,大地之上开始出现生命的迹象。 花草树木破土而出,各种生灵开始繁衍,展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大烛天君看着这些画面,开口说道:“时间大道,起始于天地初开,见证万物的诞生与发展,此乃其根源所在。” 谢缺凝神观看大烛天君所展现出的画面,随后运转自身武道意志, 因果丝线交织而出,如同一条条无形的纽带,向着时间画面延伸而去。 当因果丝线融入时间画面之中时,意外也在此发生了。 画面瞬间产生变化,原本线性的时间流动出现了分支,一些生灵因为因果的改变而拥有了不同的命运轨迹。 原本平凡的生物,因为一个偶然的因果事件,完全颠覆了应有的人生。 而一些原本强大的种族,却因为因果的转折,走向了衰落。 谢缺看着这变化的画面,开口说道: “时间虽有其固定的流向,但因果之力却能在其中掀起波澜,改变事物的发展走向。” 大烛天君也是一笑:“这算不得什么,你我二人之力,足以撼动天地。” “若不然,你我一齐推测一番这地仙界的未来如何?” 谢缺点了点头:“自是可以。” 不过对于地仙界的未来,谢缺是早就见识过了, 未来的地仙界将被虚空腐蚀,最终毁灭于同佛界的战争中。 顿时间,画面中四季更迭加速。 春天的花朵刚刚绽放,便迅速凋零,迎来了夏天的烈日。 夏天的热烈还未消退,秋天的金黄便已铺满大地,紧接着冬天的寒冷又席卷而来。 地仙界内,朝代不断更替,一个个王朝崛起又衰落。 万物在时间的洪流中兴衰交替,生命在诞生和死亡之间轮回。 大烛天君看着这一切,说道:“时间的流逝不可阻挡,万物都在其掌控之中,不断地生老病死,此乃时间的无情之处。” 谢缺沉思片刻,因果丝线再次动了起来,画面瞬间再次产生变化。 只见一些本应灭亡的事物,因为新的因果介入而得以延续。 那些即将枯萎的花朵,因为一场意外的甘霖而重新绽放。 那些濒临灭绝的物种,因为一个偶然的契机而得以繁衍。 而一些强大的存在,却因为因果的扭曲而走向衰落。 曾经不可一世的霸主,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随着二人不断注入力量,这一条新生的时间线变得越发宽广多支。 画面中的时间流速越来越快,让人目不暇接。 突然,画面中的景象陡然巨变。 原本紊乱的灵气和裂痕的法则,仿佛成为了一场灭世灾难的前奏。 只见天空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一块块地崩裂开来,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大地也开始剧烈地颤抖,随后塌陷下去,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深渊。 无数的山峰崩塌,河流干涸,整个地仙界陷入了一片混乱与绝望之中。 无数生灵在这瞬间的巨变中,毫无反抗之力,灰飞烟灭。 他们的惨叫声、哭泣声,在这毁灭的浪潮中被瞬间淹没。 大烛天君神吸入一口气:“这……这是未来?为何会如此?”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仿佛看到了巫族乃至整个地仙界的末日。 谢缺亦是叹了口气,收回其内的因果丝线:“不为什么。” “只是因为虚空的侵蚀罢了。” 大烛天君顿时为之一震:“尊下的意思是……地仙界也会被虚空侵蚀毁灭么?” 如今整个虚空之间,地仙界自然是诸界第一, 没有人会认为,地仙界还会有毁灭的一天。 谢缺点头:“自然是。” 大烛天君收回眸光,开始加大道韵的输出, 画面之中亦是出现了一丝紫黑色的虚空能量。 就在此刻,大烛天君眼前的时间线分支骤然破碎, 其亦是不受控制地,脸色变得惨白:“我巫族命该当如此么……”(本章完) 第836章 巫族加入 直到时间线彻底破碎,大烛天君依旧是沉默不语。 他缓缓闭上眼睛,似是在思考。 谢缺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同样沉默不语。 然与谢缺不同的是,大烛天君对于地仙界的毁灭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 地仙界的毁灭对谢缺来说或许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对于大烛天君来说,这意味着巫族背后那个庞大种族的命运也将受到影响。 作为巫族的掌舵人,大烛天君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他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 在这片寂静的静室内,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大烛天君的思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他脑海中翻涌。 地仙界的未来究竟会如何? 巫族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 这些问题如同沉重的巨石一般压在大烛天君的心头,让他难以喘息。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双眼微闭,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在这静谧的氛围中,大烛天君的思维越发清晰,各种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中不断交织、碰撞。 经过漫长时间的思考,他紧皱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开来, 就好像突然想通了某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一样。 随着思考的深入,他终于领悟到了一个事实, 尽管地仙界的毁灭已经无法避免,但巫族的未来并非完全没有希望。 他缓缓转过头,直直地落在谢缺身上。 然后,他用一种坚定而果断的语气说道: “尊下,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么我们巫族和武宗之间的约定就从现在开始正式生效吧。”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没有丝毫的犹豫。 谢缺见状,也没有过多的迟疑,他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紧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从怀中取出了一点微弱的灵光。 谢缺将这道灵光递给对方,微笑着说道: “这是我对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一点浅见,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还请笑纳吧。” 大烛天君微微一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没想到谢缺如此大方,此物虽说是归属巫族,但谢缺自己推算得来的也可算是其私人物品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谢缺指尖的那点灵光,心中对谢缺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片刻后,他缓缓点头,伸手接过那点灵光,郑重地说道: “多谢尊下,这份情谊,巫族铭记在心。” 大烛天君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似是在权衡着什么。 片刻后,大烛天君亦是言道:“吾观你体内似有烛龙气机,便是以此家父之法与你。” 话音落下,一丝紫灰色的雾气突然从其手心涌现, 其内变化万千,谢缺观之亦是心中惊奇。 他能看出,此内变化,皆是源自宙光。 他也没想到,大烛天君会以如此珍贵的法门回礼。 而且祖巫烛九阴乃是当初得了烛龙真传的祖巫,其法门自然是和谢缺的“龙蛇环世经”无比匹配。 谢缺看着,也逐渐知晓此法名为“宙息”,取自于烛龙一息之间,可颠覆日月乾坤。 “多谢天君厚赠,此恩谢缺铭记于心。” 大烛天君微微点头,随即笑了起来:“你我既已达成约定,便属是盟友,还望尊下能庇护巫族。” 谢缺挑眉问道:“庇护也谈不上,毕竟阁下和我修为也是伯仲之间。” “不过阁下既是有此言,想必是有何事了。” 大烛天君言道:“不错,我打算入虚空中,觅得一丝成道之机。” 谢缺听着,不由得哑然。 他没想到,这位大烛天君竟是还有这般抱负, 他才想开口,大烛天君便是开口说道:“尊下无需再劝,吾辈修士一心向道。” “此后巫族修行武道,也是使得吾再无后患,自然是要一窥道机!” 谢缺点了点头,也知晓大烛天君心意已决,不再劝阻。 二人道别后,大烛天君身影也是转瞬消散。 …… 巫族祖地,首坐金乌神殿。 大烛天君召集九位天君殿下,直接开口公布了自己的决定:“尔等日后,便是随虞山入武宗吧。” 几位天君闻言,不由得大惊。 大烛天君又将自己和谢缺所窥见未来,尽数道出, 还将谢缺将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残缺部分,交给了自己, 这才使得诸位殿下,尽数闭口不言。 他们很明白,能将这般辛密都付出,还能被大烛天君所承认,定然是可以值得托付之人。 随即大烛天君又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吾将亲入虚空深处,探寻祖巫未能踏足的成道契机。” 九位天君殿下闻言,皆是微微一怔, 本想反对,但大烛天君又言道:“你们就算不想……但本座也想去一道机啊!” “莫要劝阻,吾已窥得一线生机——唯有超越地仙界的道,方能在虚空混沌中存续。” 几位天君一怔,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们心中明白,大烛天君心意已决。 而且大烛天君为庇护巫族,已是耽误自身千万年了。 大烛天君转而望向武宗所在: “武宗之主修为更甚于吾,必能护持巫族周全和度过劫数。” 随后,大烛天君又开始尽数吩咐八位天君,一些其他的事宜。 “既是约定已成,便取三百六十缕不同的祖巫血脉,交给世尊宗主。” 大虞天君有些惊奇:“约定的可是三百缕。” 大烛天君摇头道:“将十二祖巫之血脉,各取三十缕送去。” “世尊宗主既是以诚待吾巫族,吾等也自当是涌泉相报。” 继而又吩咐道:“比起吾,世尊宗主更有成道的机会,还望各位抓住机会。” 这话言出,几位天君相视一眼,更是震撼。 毕竟成道代表着什么,他们都很清楚。 …… 天巫阁内,光线昏暗。 白炼掌堂站在房间中央,手中紧紧握着一枚传讯玉简。 他的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什么?大虞殿下竟是让我三千淬体大武送入武宗?”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思冷静下来后方才传音给手中玉简: “殿下,我不明白,吾等巫族虽说是没落了,但也比起这武宗要强大许多吧?如今为何却要向武道低头?” 白炼掌堂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甘。 大虞天君面对白炼掌堂的质问,神色平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笑: “掌堂应当是知晓,玄离四人废除祖巫血脉后,命灯燃烧如烈日?” 大虞天君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武道并非颠覆,而是让巫族挣脱枷锁。” 大虞天君看着白炼掌堂,脸上的神情忽然正色: “你也一同前往武宗,以半步造化之身尝试淬体与武道双修。” “若能成,便是巫族新的道路;若不能,再言反对不迟。” 大虞天君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敲击在白炼掌堂的心头。 白炼掌堂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交加,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抗拒。 作为天巫阁的掌堂,昔日蔑视整个大南域的存在, 如今却要他去尝试从未接触过的武道,这让他难以接受。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正欲反驳,想要说出自己心中的不满和担忧, 却见大虞天君给玉简中传出一大段内容。 白炼掌堂下意识地开始翻阅起来,只见玉简内藏《八九玄功五行篇》残卷。 “吾以人类之躯修行武道已至人仙境,你天赋不差,当可一试。” 大虞天君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鼓励和期待。 白炼掌堂握着玉简的手微微发抖,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一方面,他对武道充满了疑虑和恐惧,担心自己无法适应这种新的修行方式。 另一方面,他又想到了这是大烛天君的决定,大烛天君的威严让他不敢轻易违背。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终是咬牙应下, 他抬起头,看着大虞天君,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既如此,我便前往武宗一试。但若是不成,还望殿下能重新考虑巫族的修行之道。” 大虞天君微微点头:“我相信你,白炼。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吾等巫族挣脱枷锁的一大尝试。” 三日后,天巫阁。 巨大的广场上,三千淬体大武整齐列队,打算前往武宗。 白炼站在最前方,他的目光越过众人,望着武宗方向。 此时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但他知道,这是上头的决定, 自己不能反对,也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向前。 …… 赤霄派。 赤阳子正坐在一张案桌前,案桌上摆放着一枚传讯玉简。 他的手紧紧握着这枚玉简,但玉简上的信息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着赤阳子的心脏。 “诛魔盟解散,全体投诚武宗”这几个字,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玉简。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 赤阳子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和不甘,他突然狂笑起来。 那笑声尖锐而刺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要冲破屋顶。 “不可能!天巫阁怎会助纣为虐?”赤阳子怒吼。 他们等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天巫阁“背叛”了他们,这让他无法接受。 此刻,赤阳子的心中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他的理智几乎被完全淹没。 他对着传讯玉简疯狂地传讯,希望白炼能够回心转意,改变这个决定。 “阁主!还请三思啊……”赤阳子的声音带着哀求。 但此时,他也却只得到白炼冷漠的回应: “淬体法已死,武道当兴,这不是我的决定!” “赤阳子,若不想赤霄派覆灭,即日起解散诛魔盟,向武宗投诚。” 白炼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赤阳子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雷击一般。 玉简再无音讯,赤阳子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天际, 他也忽然感觉手中的玉简重如泰山,仿佛承载着整个赤霄派的命运。 三日后,诛魔盟内气氛凝重,各宗代表齐聚一堂,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赤阳子手中那封“投诚书”上。 赤阳子面无表情地将“投诚书”递到众人面前,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突然,一名代表猛地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地指着赤阳子大骂: “赤阳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诛魔盟怎么能向武宗投诚?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紧接着,其他代表也纷纷附和,指责赤阳子的懦弱和背叛。 “我们辛辛苦苦与武宗对抗这么久,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这是对我们诛魔盟的侮辱,绝对不能接受!” 面对众人的指责,赤阳子却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这并非我个人的决定,而是白炼掌堂……甚至是整个巫族的决定。” 听到这话,这些代表也沉默了下来。 显然,他们对巫族的决定也是感到震惊和不解,但又无力反抗。 赤阳子见状,继续说道:“若是诸位对这个决定有所不满,可以去找白炼掌堂理论。”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都不敢再吭声。 最终,房间里只剩下笔尖落下的沙沙声,各宗代表们纷纷在“投诚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赤阳子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五味杂陈。 他的脸上没有了表情,只有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一丝疲惫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 武宗洞天,演武场。 谢缺站在演武场高处,衣袂在风中轻轻飘动。 他的身旁,则是虞山。 此刻,他正静静地看着首批巫族子弟踏入洞天。 玄离四人早已在演武场前等候多时,他们站在此处,不断和昔日的熟人打着招呼。 如今的他们,气血如龙,和往日气息截然不同。 这也引得那些巫族弟子们阵阵惊叹,他们纷纷驻足,不断发问。 虞山也是低声道: “前辈,白炼掌堂已开始修行《八九玄功》,以其修为来说,应当很快便可突破造化了。” “这也算是给其他族人打个样。” “相信转修武道的造化族人,也是会越发的多。” 谢缺微微颔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淬体法本是祖巫传下的旁支,只不过吾等武道走得快了些。”(本章完) 第837章 周天 变易 洞天世界的边缘处,此刻谢缺盘坐于血海化身之前。 他抬起双手,掌心摊开, 便有十二缕色泽不一的祖巫精血,正躺在他的掌心之中。 “若是能够炼化,我体内便是相当于拥有了十二祖巫的血脉集合。” “若是要摆开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并以祖巫为阵眼。” “我若是成了的话,一人便是足矣……” 谢缺现在的想法,便是若是能以一己之力, 将十二祖巫的血脉融合,那自己便是可以领域展开! 一旦成,就算是半步道君也有了一战之力! 就在谢缺将这十二缕祖巫血脉融入到了血海中的一瞬间,其内顿时便有十二道虚影升起。 “按照阵法的顺序排列……” 谢缺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将手指轻轻地放在血海的表面上。 当他的指尖与血海接触的一刹那,血海像是被激活了一般,原本平静的表面突然泛起了涟漪。 紧接着,血海迅速地收缩,融入到了谢缺的身体之中。 随着血海的融入,谢缺的体内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原本亮堂着的窍穴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开始迅速地移动和排列,最终形成了一幅星图。 这幅星图上,每一个窍穴都代表着不同的祖巫, 它们各自占据着不同的星位,仿佛是一个庞大完整的星域。 就在这时,星图上的各大窍穴之间开始隐隐地闪烁起阵纹。 这些阵纹如同蜘蛛网一般交织在一起,弥漫着玄奥的气机,仿佛是道与法的纹理交织而成。 然而,当阵纹触及到血海化身心脏位置的窍穴时, 突然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谢缺的体内喷涌而出。 这股力量犹如火山喷发一般,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谢缺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十二股祖巫的力量在血海化身的体内开始剧烈地冲突起来。 它们相互碰撞、纠缠,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能量漩涡,不断地在他的身体内部肆虐。 “为何会这样?” 谢缺心中暗自思忖着,眉头微皱。 “这明明是按照阵图排列的啊,怎么会出现问题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脑海中不断地回忆着之前的操作步骤,试图找出其中的端倪。 突然,谢缺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他决定静下心来,闭上眼睛,将自己的神念沉入体内,去仔细感受那十二股祖巫力量的特性。 随着神念的深入,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十二股祖巫力量在自己体内流淌,每一股力量都有着独特的气息和波动。 谢缺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这些力量的变化,渐渐地,他发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是因为祖巫精血中蕴含的天地法则太过纯粹了!” 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明悟的神情。 “单一血脉可强化对应窍穴,却让整体的星图失去平衡。”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头绪,明白这十二股祖巫力量之间的冲突根源所在。 谢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他知道,若想融十二祖巫于一炉,绝非易事。 “若想融十二祖巫于一炉,需找到比现如今更包容的阵法架构。” “只是……我也没有系统性地学过阵法。” 谢缺摇了摇头,知晓问题应当是出现在了这上面, 不过以其境界天赋,学习阵图也算是很简单的事情了。 就在此时,谢缺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洛河图》!” 他的口中喃喃自语:“虽说我没有学习过阵法,但也知晓河图乃是天地阵法的根基!” “河图内的五十五数,也是对应天地之数,或许能作为调和祖巫血脉的根基?” 谢缺再度闭上眸子,神念沉入血海化身之中。 那血海化身微微颤动,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图。 突然,血海化身的窍穴按照河图方位重新排列。 北方肾水对应天一生水,南方心火对应地二生火, 东方肝木对应天三生木,西方肺金对应地四生金,中央脾土对应天五生土。 十二祖巫中的五道虚影,开始分别融入对应的五行的方位, 随着五道祖巫虚影的融入,五行方位之间的力量开始相互交织,碰撞,竟形成五组相互制衡的循环。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开始逐渐稳定下来,那的祖巫力量之间的冲突也在逐渐平息。 然而,就在谢缺心中涌起一丝喜悦之时,新的问题也在此刻随之浮现。 “不过,这也才解决了其中的七道血脉,还有五道祖巫没有结局。” 谢缺看着那七道虚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七道虚影,也分别是代表着空间宇之道的帝江,代表时间宙之道的烛九阴,代表着极阳雷之大道的强良,风之祖巫天吴,以及电之祖巫翕兹,天气祖巫奢比尸,冰之祖巫玄冥。 “这些代表着风雨雷电的祖巫,都好解决。” “雷电代表着至纯至阳,风雨也都可以自阴阳五行中找到位置。” “只不过麻烦的却是河图虽调和五行,却无法容纳‘空间’‘时间’这两位祖巫所代表的非五行法则。” 想到此处,谢缺也是同事找到了位置,将代表着风雨雷电、天气的五位祖巫分别插入对应的阵图位置。 “还剩下两位……先试试吧……” “毕竟十二祖巫之中,实则是以中央土之祖巫后土娘娘为首。” “以其为阵眼,当是能够镇压那两位的。” 谢缺的脑海中思绪如潮,开始尝试以“紫微垣”作为核心枢纽,将那非五行祖巫的精血纳入到中央脾土位之中。 然而,就在他刚刚将那股强大的非五行力量引入中央脾土位的瞬间, 整个中央脾土位突然像被惊扰的蜂巢一般,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颤抖并非普通的晃动,而是一种强烈的抗拒, 仿佛这股强大的非五行力量是一个外来的侵略者,两者之间瞬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抗。 代表着五行之土的窍穴,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也跟着剧烈地摇晃起来。 那原本稳固的窍穴,此刻就像是狂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被吹灭。 而代表着帝江的祖巫虚影,更是在这股力量的激荡下,变得异常活跃。 它似乎想要凭借着空间之力,直接将这窍穴撕裂开来,好让那非五行祖巫的精血能够顺利地融入其中。 面对如此情形,谢缺心中一惊, 他意识到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不仅这中央脾土位会遭受重创,就连那十二缕祖巫血脉都可能会因此而白白浪费掉。 于是,他当机立断,迅速收手,停止了操作。 “巫族曾以十二祖巫对应十二星宫,或许可将非五行祖巫归入‘虚宿’‘危宿’等星官?” “不对!不对!若是如此简单的话,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也不可能能与周天星辰大阵相媲美的阵法了……” 谢缺呼出一口气来,又感应到了天巫阁的下一批巫族弟子已经到了洞天世界, “唉,昔日这般辉煌的族群,未曾想到今日竟是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想到此,谢缺忽然脑海中一动。 “巫族变迁的原因,乃是因为天地变迁的原因……那么星位,自然也是可以变迁……” “我现在需要一份,比起我手上这份更为古老的星图!” 想到此,谢缺迅速联系了大虞天君, 巫族历史悠久,对于谢缺所需要的远古时代星图,巫族也自然是有所收藏。 待得到之后,谢缺亦是迫不及待地开始翻看起来。 “比人族二十八宿更古老的星官划分,也许能容纳那些非五行的祖巫道韵。” “这或许就是关键所在。” 谢缺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笃定。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星官图》,仔细地观察着上面标注的星官划分。 “天渊星官……这是如今的星图未有的。” “试一试……” 谢缺深吸一口气,神念如潮水般涌出,开始尝试将帝江的虚影对应到“天渊星官”。 随着谢缺的神念牵引,帝江的虚影缓缓融入“天渊星官”,空间为之震颤,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 紧接着,谢缺又将烛九阴的虚影对应“时宪星官”。 如此一来,中央紫微垣仍以五行祖巫为核心,外围的星官则承载空间、时间这两类特殊道韵。 中央紫微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五行祖巫的力量在其中流转,相互制衡, 而外围虚宿区域,帝江的空间道韵与烛龙的时间道韵等特殊道韵相互交织。 “没有崩溃!我成功了!” 谢缺欣喜之余,亦是露出笑容:“终于成了!” “虽说是结构有些复杂,但这‘内五行、外十二’的双层架构,也是惟一的解法了!” 谢缺松了一口气,但他也知道, 这仅仅是开始,这双层架构是否稳定,还有待进一步的验证。 “以这血海化身实验,且看这架构究竟能否成功。” 谢缺喃喃自语,声音充满期待, 只见血海化身的七百二十窍穴缓缓亮起,竟分为五层。 第一层,乃是中央紫微垣,是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根基阵眼所在。 第二层,则是七百二十窍穴所构造而成的二十八宿,其内五行衍生,是阵法力量的来源。 第三层,十二星宫光芒夺目,那是祖巫专属的领域,每一个星宫都代表着祖巫们所持有的大道。 第四层,元磁所构建的阵纹好似星图节点,连接着各个层次,掌控着整个架构的平衡。 最外层,则是天地灵机的通道,丝丝缕缕的灵机不断涌入。 “这架构看似完美,不知运转起来会是如何。” 谢缺心中暗自思忖,血海化身也动了起来。 但只是瞬间,外围星宫的祖巫虚影并不为中央阵眼所掌控,而是显得排斥, 血海化身微微颤抖,好似就要破碎开来。 谢缺的脸色微微一变:“为何会产生排斥?这架构不该如此脆弱。” 就在谢缺纠结之余,忽然间看到面前灵机流动, “或许不该强行固定祖巫精血的位置,而应让它们在星图中动态流转?” “《易》中的‘变易’,便是如此!” “且再尝试一番,或许这‘变易’能解决这排斥的问题。” “摒弃固定阵纹,以‘变易’为核心。” 话音落下,谢缺体内的元磁神光尽数被撤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十二祖巫的虚影如天体运行般在星图中循环。 那道韵仿佛是宇宙的脉搏,与天地自然的节律完美契合,散发出一种道法自然的亲和气息。 “原来如此……” 谢缺豁然开朗,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心中暗自感慨,此前试图将祖巫精血固定在窍穴, 就如同刻舟求剑一般,是如此的愚蠢。 “真正的‘星图’应如天体运行,随天地变易而变。” “先引动那帝江的虚影堪堪威力!” 谢缺暗自思忖,神念一动, 下一瞬,虚空边缘微微扭曲,空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但不止是这般简单,此刻,一道吸力从那扭曲的空间中透出,竟是开辟出了半尺见方的独立空间。 “这便是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雏形!” 谢缺心中一阵狂喜,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将这新架构命名为‘周天变易篇’。” “其核心在于‘以变易之道融祖巫道韵,化阵纹为动态星图’。” “不过这若是成为了《八九玄功》的第五层内容,似乎又有些太过困难了……” “但若是能够以此为根基,开辟体内世界的话。” “所开辟出来的体内世界,也当是完整、强大!” “比起昔日洞天法开辟,不知晓要强上多少!” 如今谢缺所推导出来的《八九玄功》,其前四层分别是《五行篇》《阴阳篇》《三才篇》《星辰篇》, 思忖过后,谢缺也是决定将新推导出来的内容分作两篇, 分别是第五层的《周天篇》,需以体内窍穴形成完整的周天星辰图。 以及第六层的《变易篇》,则是化窍穴为阵图! 前两层,分别对应着武道的武圣、人仙两大境界, 修成了三才篇,已经是足够媲美神火尊者。 而修成星辰篇,则是可以对应神境修士。 这“周天”“变易”若是能成,则是可以直接一步跨越,媲美造化神君!(本章完) 第838章 白炼 昔日的天巫阁主,白炼掌堂站在武宗的演武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 白炼掌堂身为巫族的顶尖存在,自从加入武宗后,便是有极大的抵触情绪。 他的实力在造化神君中也是佼佼者,地位上虽说比不上那几位殿下,但他的实力却不容小觑。 也正因此,在大虞天君的请求下,白炼也是被破例传授了《八九玄功》。 不过出于对武道的抵触,白炼也是一直未有尝试。 直到看到玄离几人在转修武道之后,淬体瓶颈似乎也有了松动,他方才有些心动起来。 不过这些年来,白炼掌堂也是心中苦闷, 静室成为了他逃避外界纷扰,潜心修行的地方。 作为昔日巫族的淬体第一天才,白炼掌堂在修行第一卷《五行篇》的时候,自然是一切顺利。 白炼掌堂紧闭双眼,静心感受着体内五行之力的流转。 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如潺潺溪流般在他的经脉中缓缓流动,时而奔腾,时而缓行,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这股力量在他的体内涌动,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 他已经数万年未曾动弹的淬体法,竟然在这一刻有了些许的进步。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白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喜。 这卷《五行篇》作为入门功法,其难度之大,白炼是亲自经历过了。 然而,如今它所带来的收获和惊喜,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仅仅是第一层功法,就让他的淬体法有所松动,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白炼沉浸在这种修行武道的快感之中,无法自拔。 他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全身心地投入到对武道的修行之中。 在完成了五行篇的修行之后,白炼的武道实力如顺水行舟般自然地迈入了武圣境界。 然而,白炼并未满足于此, 他深知修行之路漫长而艰辛,只有不断前行,才能触及更高的巅峰。 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开始了对《阴阳篇》的修行。 《阴阳篇》乃是武道修行中的重要篇章,其修行难度远超五行篇。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炼的窍穴在五行之力的滋养下,逐渐变得丰盈起来。 这些窍穴,很快就被元磁之力和气血积蓄满。 而白炼的武道修为,也在这不断的滋养中得到了显著提升。 不仅如此,白炼还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他的本体乃是造化神君。 这使得他在武道修行上能够事半功倍,迅速领悟到许多常人难以企及的玄妙之处。 很快,白炼成功地到达了武圣巅峰, “这武道果然神奇,我也没有想到过,这窍穴之中竟容纳得下如此强大的力量。” 毕竟,他建立天巫阁的初衷,就是为了打破淬体法的造化瓶颈,探索武道的更高境界。 如今,他距离这个目标又近了一步,怎能不让他感到欣喜呢? 昔日,他在巫族中被誉为第一淬体天才,无数的期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百万年来,他不断地尝试,不断地失望。 那些失败的经历,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的内心。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淬体法如今竟然是能够以武道这样一种从根基上就不同的方式,来使得淬体修士能够突破造化。 所以白炼修行武道,从最初的抵抗,变得主动积极起来。 他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武道的修行中,想要完成自己昔日未有完成的淬体造化的梦想。 白炼本信心满满地以为,凭借着自己造化神君的底蕴,认为自己的武道道路将会一帆风顺, 然而事与愿违,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突然降临,他体内的窍穴竟然出现了异常状况! 白炼身为雷之祖巫强良的后裔,天生便具备一种特殊的体质,那就是“天雷之体”。 这种体质的本质是纯阳,与普通人体质有着显著区别。 正因为如此,当白炼修炼《阴阳篇》时,他体内的阴阳平衡被彻底打破。 一般情况下,这种失衡或许还能够通过他自身造化神君的道法修为来强行纠正。 但问题在于,他所修炼的并非一般的功法, 而是谢缺从一些淬体法根基上,推导出来的武道版本《八九玄功》。 这个版本的《八九玄功》虽然与正宗的《八九玄功》存在差异, 甚至可以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功法,但它同样具有独特的特点和威力。 但是谢缺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立意极高的点, 这也就使得《八九玄功》不论是阴阳、五行,亦或是其他,都是很难掰正回来的。 不论是个凡人,还是神君、天君, 他们修行起《八九玄功》,都是毫无捷径可言。 只不过有了淬体功法的根基,可以修行快上一些罢了。 而在体内阴阳紊乱之后,直接导致的结果的也就很严重了, 白炼掌堂体内的元磁之力瞬间被其天雷之体所影响, 在其三百六十个窍穴内不断炸响轰鸣。 白炼掌堂亦是反应及时,以造化神通回溯自身躯壳状态,方才降之镇压。 若是不然,放在一个没有这般修为的巫族身上,恐怕就直接是引火烧身,变成灰烬了。 白炼掌堂有些不信邪,再度试了几次,发觉也都是同一个结果。 “这祖巫血脉,为何会在此时出现问题?” 白炼掌堂心中暗自焦急,面色上也是透露出一丝慌乱。 他体内残留着祖巫强良的血脉,本以为凭借半步造化的根基能顺利融合武道,却没想到在这一步就收到了难处。 “以我如今的实力,融合武道应不在话下,怎会如此艰难?” 白炼掌堂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他修行武道本就算迟的了,本想一路狂飙追上几位同族, 却不想每次运转功法时,体内的雷系力量总是与武道的阴阳五行循环产生排斥。 在多次尝试过后,白炼依旧是没有办法, 还好他本身修为臻至造化,能够维持自身永远保持巅峰状态,方才未有伤到自己。 白炼被这样的问题困惑了很久,心中反复思索着解决之法,却始终没有头绪。 终于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几位同族也都表示没有办法解决, 他也是鼓起了胆子,去问了谢缺。 谢缺只是一瞥,就看出了他的问题, 白炼微微低下头,心中暗自紧张。 谢缺凝视着白炼周身紊乱的气血,缓缓开口道:“强良雷系属阳,乃是纯阳。” 白炼微微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悟。 谢缺继续说道:“你修行之际,未有能够平衡阴阳,自是难成。” 白炼咬了咬牙:“那该怎么办?” 谢缺一想,如今自己手头的祖巫血脉数量倒是足够,也不必再让这些巫族废除祖巫血脉了, 反而是他们留着,日后说不定摆下真正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时候有大用。 思虑过后,谢缺开口道:“心火窍穴亦属阳,二者虽同属阳,但雷之暴烈与心之温和自有不同。” 白炼认真聆听。 谢缺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可尝试以‘雷火相生’之法,将体内元磁之力导入心火窍穴,以心火的温和引动元磁之力,或许能有奇效。” 白炼微微点头:“多谢前辈指点,我定当尝试。” 回到静室后,白炼也是迫不及待地,按照谢缺的指点运转功法,将体内元磁引入心火窍穴。 起初,两股力量在体内激烈对抗,白炼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这股力量太过强大,若是无法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并未放弃,咬紧牙关,不断调整着体内的力量平衡。 随着他不断调整,元磁之力逐渐被心火窍穴所容纳, 两者相互交融,竟意外激活了“天雷淬窍”的奇效, 这也使得白炼的躯壳不断为雷火相炼,比起一般同境界的同族,在体魄的提升幅度上还要大上许多。 “没想到,这‘天雷淬窍’的奇效竟如此强大。” 就在白炼沉浸在力量提升的喜悦中时,玄离也是前来拜访, 只见玄离周身气血如滔滔江河,显然就快要突破到武道第六境界“天人”了。 白炼微微一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玄离,没想到你竟有如此进展。” 白炼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赞叹。 因为二人一血脉,都是雷之祖巫强良的后代, 前些日子,因玄离闭关,他也就没有闻到玄离是如何解决这般问题的。 玄离开口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喜悦:“族叔,我也是机缘巧合,没想到竟有如此突破。” “不过听三子说,您前几日来找我了?” 白炼也是点头:“有些修行方面的问题,但是现在解决了。” 玄离好奇问道:“族叔,您当初可是我巫族的淬体第一天才,能有什么问题能够难倒您的?” 白炼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将自己身上所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出来。 在讲述的过程中,他详细地描述了自己遇到的困难以及尝试过的各种方法,但都未能成功解决问题。 最后,白炼将目光投向玄离,好奇地问道:“你当初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玄离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经历。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族叔……我当初刚来武宗的时候,就废去了祖巫血脉。” 白炼听到这句话,心中猛地一震,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不禁脱口而出:“啊?” 玄离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感慨,他继续说道: “当初的我,和您现在一样,对体内的祖巫血脉十分珍视,认为那是巫族的根基,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力量。” 玄离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但是,当我真正废除了祖巫血脉,开始专心修炼武道之后,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等待着我去探索。” 白炼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 他开始意识到,或许正是因为自己对祖巫血脉的执着,才导致了修行的限制。 他深知体内的祖巫血脉虽然强大,但却成为了自己修行武道的阻碍。 白炼亦是想了很久,心里也最后透露出一丝决然。 于是,他也选择直接废除了祖巫血脉, 在强良血脉被驱逐出体的瞬间,白炼只感觉体内的元磁之力变得普通了, 但与此同时,他只觉体内的阴阳五行之气瞬间平衡,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油然而生。 远处的谢缺目光穿过空间,看到了白炼的变化。 他微微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我也没有打算让他废去血脉啊……” “不过这样也好,虽说白炼的纯阳之体没了,但日后也没有这些问题了。” 谢缺伸出一只手来,也接住了白炼自斩的祖巫的血脉。 半年后,自斩血脉后,白炼的修行速度突飞猛进。 他每天在洞天世界中吸收灵气,运转武道功法,不断锤炼自己的肉身,积蓄窍穴内的气血, 终于,他成功突破至人仙初期。 虞山得知后,亦是欣喜。 毕竟在他看来,白炼掌堂极有可能是第一位将淬体推至造化的巫族! 此刻,他正和谢缺一齐下棋, 此刻,谢缺执白子,棋势之间,隐约可见得“周天星辰大阵”的雏形。 而虞山执黑子,其棋阵代表的便是巫族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了。 二人便是以这种形势,在这些年间,不断将两种绝世大阵推导, 到了现在,已经是有极大的收获了。 虞山言道:“白炼掌堂不愧是巫族的顶尖天才,以本体修行武道,果然比我这人类化身要快得多。” 谢缺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的天赋,的确是不错。” 这也是谢缺真情实意的,毕竟白炼修行武道的时间很短,就已经快要赶上很多人了。 虞山看向眼前的棋盘,亦是叹气:“前辈,我又输了。” 谢缺只是笑了笑:“何来输之一说。” “这周天星辰大阵自立意、启阵难度等方面来说,本就高于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一筹。” “只不过是十二祖巫修为强悍,硬顶着方才铸就了二阵齐名。” 伴随着谢缺落下最后一子,棋局也就定了。 也就在此刻,谢缺看这棋局,亦是呼出一口气来: “看来……我也知晓《八九玄功》的第七层该是如何去做了……”(本章完) 第839章 因果两仪篇 五十年的时间,在洞天世界十倍时间加速下,显得格外漫长。 其内五十年,外界便是五百年。 洞天世界中,浓郁的灵气几乎就快要拧成液态,奇花异草在灵气的滋养下茁壮成长。 武宗凭借着洞天世界的优势,培育出大量的灵药, 这些灵药不仅品质极高,而且价格低廉。 武宗的灵药一经推出,便如同洪水般迅速倾销到大南域的各个角落。 大南域中,各大派的灵田产业遭受重创,大厦将倾, 无数散修和小宗门在灵药的冲击下,面临着生存的危机。 无奈之下,无数散修和小宗门纷纷投靠武宗,希望能在这个崛起的势力中获得一席之地。 这也是武宗的阳谋,几乎无解。 谢缺也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便是在武宗扩张到了一个境地后, 便趁机开放基础武道典籍,凡是投靠的散修,皆可加入“武盟”。 “武盟”的设立,也是给淬体散修们带来了希望。 武盟分为外门和内门,外门弟子包括其他的宗门弟子,可以学习基础武道功法, 内门弟子则是加入到了武宗的弟子,他们可以能得到武道真传。 这样的制度,很快就吸引了大量人材,武宗的势力迅速膨胀。 大南域的各大淬体宗门见此情形,心中虽有不甘, 但面对武宗的强势崛起,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到了现在,就算是他们头上的天“天巫阁”,都已经是并入武宗了。 也是没有办法,这些淬体宗门在扛了几十年后, 即便是武宗没有采取任何一种强硬手段,他们也是只能被迫加入武宗的联盟。 毕竟这几十年来,但凡是有些天赋之人,都是选择加入到了武宗, 而且加上武宗本身的优势,带来的大量廉价资源,更是使得这些宗门没有活路。 即便是昔日大南域第一大宗赤霄派,有着数位半步造化淬体修士的庞大宗门,也是快要有些扛不住了。 也是正基于此,大大小小几十个宗门,也终于是入得武宗麾下,成为了武盟成员宗之一,并尊武宗为主。 至此,争纷了数万年的大南域,从某种意义上,也终于是迎来了首次的一统! 对于这些宗门,武宗也是一视同仁。 毕竟按照谢缺的想法,便是尽可能地将武道功法传遍整个地仙界! 唯有足够的人去修行武道,谢缺方才有可能在这一纪元夺得道果! …… 此时此刻,在洞天世界的最深处,血海之上。 血色的雾气如同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翻腾着,仿佛无尽的血海在咆哮。 无数的光斑在这血色的雾气中闪烁,犹如点点星辰在碰撞、交融。 而在这片血色的世界中,谢缺的身影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他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星光,这星光与血色雾气相互交织、映衬, 使得谢缺看起来越发超凡脱俗,仿佛不属于这方浊世。 就在谢缺的面前,血海化身正在不断地孕育着。 通常情况下,对于普通的血海化身,谢缺只需要一个念头,便能够轻易地将其孵化出来。 然这一次,谢缺所期望孵化的并非普通的血海化身,而是一尊完全独立的血海生命。 这尊血海生命与普通的化身截然不同,它不仅拥有独立的肉身,还有独立的神魂,只是缺少了自己的意识而已。 要孵化这样一尊独立的血海生命,自然是要耗费些功夫。 须臾之间,这具血海生命在谢缺的操控下,以惊人的速度逐渐成型。 它的体内五脏六腑、血管经络等器官组织, 都如同被精确复制一般,与人类的身体结构毫无二致。 然而这具血海生命与人类的唯一区别在于,它此时呈现出的形态是一团血球状。 这团血球通体鲜红,宛如一颗巨大的心脏,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谢缺毫不犹豫地伸出一指,轻点在血球之上。 刹那间,血球表面如同被点燃的火药一般,三百六十个窍穴同时亮起。 紧接着,血球内部竟然孕育出了一道神魂。 这道神魂虽然还很微弱,但却已经具备了初步的灵性。 伴随着神魂的诞生,血球内的三百六十个阴窍穴也开始暗暗闪烁。 谢缺见状,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宙息”,瞬间将血球所在区域的时间流速加快到了极致。 时间在血球上飞速流逝,仿佛一切都被按下了快进键。 眨眼间,血球内的神魂经历了从入境到武圣、人仙、天人、武神等多个境界的突破,实力以惊人的速度提升着。 然随着血球化身的境界不断提升,谢缺也逐渐感受到了压力。 这种对时间流速的操控并非毫无代价,他也开始有些吃不消。 终于,当谢缺感觉到自己快要到达极限时,他果断地停下了对时间流速的加速。 血球周围的时间流速恢复正常,而那团血球内的神魂,此时已经达到了武神巅峰境界。 “应当是差不多了。” 就在下一瞬间,随着谢缺心中一动,血球上的三百六十个阳窍穴竟然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它们的移动轨迹十分精妙,每一步都是阵纹。 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些阳窍穴的移动态势竟然与周天星辰大阵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谢缺神魂内的三百六十个阴窍穴也没有闲着。 它们同样开始以一种独特的方式移动,这种移动方式显然是在模拟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这两大阵法,一个是周天星辰大阵,一个是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都是极其强大的阵法,几乎都已经达到了半步道君级别的水平。 要想同时模拟这两大阵法,对于谢缺来说无疑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此时的谢缺,他的神念如细丝般散开,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肉身和神魂的力量,让它们按照特定的方式发散出去。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的过程,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整个模拟过程的失败。 此刻,就在谢缺本以为快要能达成阴阳平衡的时候,整个血球却是突然炸裂开来。 谢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心中暗自思索起来: “为何会如此?本应达成平衡的力量,为何会让其崩溃了?” 谢缺思忖未果,决意再度凝聚一尊血海化身。 只不过结果依旧,不过在这几次试验中, 谢缺也是顿悟到,意识到仅仅以窍穴模仿星辰是不够的, 要想超越当前困境,必须让肉身和灵魂成为天地本身! 未有如此,自己方才能够在“天”和“地”之间找到平衡, 使得自己可以同时操纵这两大阵法! 谢缺据此调整思路,决定以窍穴为根基,元磁为脉,气血为源,构建框架。 试过几次后,谢缺发觉自己也是根本无法控制。 “若是如此的话,或许是我的思路错了……” 谢缺皱起眉头,但是想要以武道之身对抗半步道君的话, 以身躯神魂,化作一方天地并且同时模拟这两大阵图,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或许可以引入因果,促进两大阵法的动态平衡。” “也不知晓是否可行,那就先尝试一番再说!” 随着谢缺的动作,无数根因果丝线从新生的血海化身内生出。 半炷香的时间,血海化身勉强维持着,没有崩溃。 谢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心中涌起一股希望: “这已经是一个明显的进步,或许真的能够成功。” 只是再过了一会,因果也是无法平衡两大阵图之间的平衡, 须臾间便导致因果丝线全部断裂,血海化身的身魂也尽数陷入混乱,谢缺也险些遭到反噬。 不过谢缺也没有气馁,他缓缓闭上双眼,神念如细丝般散开, 他的心中在开始不断思索,试图找到解决的办法。 “若是借助外界的压力,说不定可行。” 谢缺心中念头一闪,瞬间穿越了洞天世界的界限,出现在了虚空之中。 而在他的身后,那巨大的血海化身也如影随形地跟随着他。 “虚空侵蚀!” 随着他的意念驱动,一股紫黑色的气息如毒蛇般迅速蔓延开来,紧紧缠绕住了那巨大的血球。 与此同时,谢缺主动引导着两大阵图,让它们逐渐在虚空中显现出来。 这两大阵图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不断地吸收周围的灵气和元磁之力,以此来滋养自身。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两大阵图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迅速崩溃。 它们在不断地吸收和壮大,逐渐变得强大起来。 当它们成长到一定程度后,竟然开始共同抵御起虚空侵蚀来。 而正如他所料,外敌当前,两大阵图果然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谢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判断。 然而,情况并未完全如他所愿。 不过若是虚空侵蚀一旦停止,周天星辰大阵便会自动收缩防御, 这就使得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内的煞气狂躁反扑,使得化身身魂崩溃。 “对了!” 谢缺忽然福至心灵,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谢缺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 “难道说,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之所以如此强大,是因为有祖巫精血作为根基吗? “可是周天星辰大阵却没有这样的阵魂来把持,现在就应该解决这个问题!” “妖族的话……地仙界内不少!” 想到此,谢缺千百神念瞬间遁出体外。 地仙界中,云雾翻涌, 谢缺的神念如同一股狂暴的飓风,粗暴地翻看着每一寸空间。 这股强大的神念引起了无数大能的注意,他们纷纷侧目,心中暗自惊叹:“这是何等恐怖的神念啊!” 也有不少大能尚觉得此人如此猖狂,应当教训一番, 但当他们察觉到谢缺的气息时,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毕竟天君顶峰的实力在地仙界中也是极为强大的存在,几乎可以算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了。 面对这样的强者,这些大能们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纷 纷急速收缩自身的念头,生怕被谢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此时此刻,地仙界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山林间、河川畔,但凡被谢缺神念所掠过之地, 这些大妖都会被顷刻炼化,化作一滴精血。 而这精血之内,包含了大妖的身魂神通乃至一切! 时光荏苒,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漫长的三个月里,谢缺的神念在地仙界间不断穿梭,不放过任何一个大妖的踪迹。 这三个月间,谢缺可谓是马不停蹄,日夜不停地捕杀神境大妖, 也是捕杀了整整三百六十头大妖! 随后他又是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些大妖统统炼制成为阵眼虚影。 在谢缺的炼化操控下,大妖们的凝结的精血逐渐发生了变化。 它们渐渐融化,最终化作了一团团虚幻的影子。 这些影子虽然看似脆弱,但实际上却蕴含着大妖们的力量和精华。 这些大妖在被炼制之前,实力或许并不强, 但经过谢缺如此精心的处理后,它们所蕴含的能量已经足以与祖巫精血相媲美了。 谢缺静静地看着这些阵眼虚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 “有了这些阵眼虚影,周天星辰大阵便有了根基。” 谢缺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很快,谢缺重新回到了虚空中,并将这些大妖虚影打入化身身魂。 周天星辰阵化作三百六十个妖纹,光芒闪烁,缓缓融入肉身窍穴。 十二都天阵凝为祖巫图腾,散发着古老的气息,缠绕在神魂之上。 下一瞬,两大阵图同时启动,但是化身却并未崩溃。 “成了?”谢缺眯起眼, 下一刻,只见化身猛地挥出一拳,威力犹如开天辟地一般! 在拳风的前端,呈现出一幅万妖沉浮的景象,无数妖影在拳风中若隐若现, 后半截的拳风竟然化作了祖巫撕天之爪! 这一拳的威力实在是太过恐怖,以至于万里虚空都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颤抖起来。 虚空之中,星光与煞气交织在一起,相互湮灭, 最终只留下一片光滑如镜的黑暗,仿佛这片虚空已经被这一拳彻底撕裂。 谢缺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意: “因果为经,巫妖为纬,此境当称……‘因果两仪篇’。”(本章完) 第840章 妖帝(上) 地仙界,东胜神州的极东之处,有一峰插云景。 此峰名唤作“万蜕崖”,不仅仅是巍峨高耸,且嶙峋怪石狰狞交错。 放在整个地仙界,此处并不出名, 但在一众天君一中,此处却是让人如雷灌耳。 因这“万蜕崖”,乃是昔日妖庭重臣“大梦天君”道场所在。 大梦天君本体乃是一尊十八翼金蝉,身具鸿蒙之血,乃是开天辟地能潜入梦境的第一大妖! 就算是妖庭覆灭,大梦天君却是依稀逍遥天地间。 今日,大梦天君端坐在一座由三万六千片蝉蜕堆砌而成的祭坛中央。 这些蝉蜕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宛如一座晶莹剔透的小山。 每一片蝉蜕都呈现出淡淡的金黄色,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细小的纹路和斑点。 这些蝉蜕不仅是大梦天君的本体所换壳蜕出,更是他历经三百万年漫长岁月的见证, 且因大梦天君本体威能,这每一片蝉蜕也都可以被视为一方至宝,名为“天命蝉衣”。 一旦将“天命蝉衣”炼化,便可拥有一次替死之效。 这意味着大梦天君可以用这“天命蝉衣”代替自己承受致命一击,从而拥有不死之效。 三百万年过去,大梦天君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不断积累、沉淀。 如今,他终于拥有了整整三万六千片“天命蝉衣”, 这代表想要杀他,就要杀他三万六千次! 大梦天君喃喃自语道:“妖庭不可灭,妖皇之位不可空……” 他的目光穿越了无尽的虚空,望向远方,似乎能够看到昔日妖庭的辉煌景象。 自妖庭覆灭以来,巫妖二族都是瞬间变得弱小不堪。 曾经的荣耀与辉煌,如今都已如过眼云烟般消散,只留下无尽的落寞与遗憾。 而大梦天君,作为昔日妖庭的重臣,心中更是难以释怀。 他常常回忆起妖庭鼎盛时期的景象,那时的妖族,可谓是号令四方,威震八荒,无人能与之抗衡。 那是妖族最为辉煌的时代,也是他最为骄傲的时光。 然而,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的妖族已不复当年之勇。 但大梦天君的心中,始终怀揣着一份执念,那就是光复妖庭,让妖族再次伟大! 他清楚地记得妖庭鼎盛时期的景象,那是妖族最辉煌的时代,号令四方,威震八荒。 所以他现在最大的梦想,便是重铸妖庭,成就妖皇! 而在妖族的传说中,想要成为妖皇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得到昔日妖皇之宝,也是代表着妖族的先天至宝, 东皇钟! 所以大梦天君积攒了三百万年,三万六千片的“天命蝉衣”, 他亦是打算用以来推算东皇钟的位置所在。 此时,三万六千片蝉蜕突然悬浮而起,缓缓排列起来。 它们以一种玄妙的轨迹移动,渐渐勾勒出周天星斗的模样,仿佛要与天穹上的星辰遥相呼应, “三百万年了……不知道能否算的东皇钟所在。” 大梦天君喃喃自语, 此刻,随着蝉衣逐渐虚化、消失,一段信息也同时落入大梦天君脑海。 “竟是在此……” 大梦天君呕出一口金色血液,身体剧烈颤抖。 “三百万年修为……值了。” 他的声音仿佛风中残烛一般,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但其中蕴含的狂热却如同熊熊烈火,将他的眼眸都映照得通红! 燃烧全部的蝉衣,这意味着他过去三百万年的苦苦修炼都将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但他毫不迟疑,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东皇钟的下落。 随着蝉衣的燃烧,他体内的力量如决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 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然他的目光却始终紧盯着前方,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大梦天君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急速流逝,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后悔。 为了追寻心中的执念,他甘愿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 七日后,虚空之间漏出一道罅隙,大梦天君身形从中钻出。 在他的眼前,此时是一条庞然的裂缝。 裂隙表面漂浮着无数闪烁的煞气,如同冥河中翻涌的鬼火, 大梦天君凝视着裂隙,深吸入一口气。 他颤抖着取出一片未完全燃烧的蝉蜕,这片蝉蜕泛着微弱的金光,残留着一丝天机之力, 这是他最近万年所孕育之蝉蜕,尚未结成“天命蝉衣”。 “三百万年,就看今朝。” 他沙哑着声音低语,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指尖掐诀,蝉蜕化作一道金光,裹挟着他毕生的执念,狠狠打入裂隙, 神煞阵顿时泛起涟漪,宛如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 随着涟漪扩散,一道隐隐钟声扩散而出,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大梦天君见状,瞳孔骤然收缩,也不顾身形虚弱,猛地振翅冲去。 九对蝉翼在神煞中划出金色轨迹,每片神煞都不断切割着他的身魂。 鲜血顺着蝉翼滴落,在虚空中凝成一朵朵血花,转瞬又被神煞吞噬。 “应当是在这里面了。” 大梦天君也来不及去管自己所受伤势,身影在神煞中逐渐模糊。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道朦胧的光晕穿透混沌,一座悬浮在虚空裂缝中的青铜巨碑映入眼帘。 巨碑表面布满青苔般的暗纹,碑上则刻着扭曲的妖文: “妖皇归处,万劫不侵”。 那字迹泛着暗红的光,像是用血写就, 随着罡风的吹拂,隐隐有呜咽之声从碑文间渗出。 碑后是一口直径百丈的古井,井水呈现出诡异的半黑半白。 黑如深渊蚀魂,浓稠得仿佛能将光线吞噬,表面不时翻涌着漩涡,似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 白如烈日焚身,刺目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蒸腾的雾气中,隐约可见灼烧的虚影。 正是阴阳井,当年妖皇东皇太一为自己设下的墓葬入口。 大梦天君凝视着井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见到阴阳井,便说明妖皇之坟果真在此! 他看到黑水与白水交界处有淡淡金芒闪烁,那熟悉的妖力波动,正是东皇钟的残留气息。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三百万年的等待,无数次的推演,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而大梦天君也明白,唯有身魂同时承受阴阳二气,才能开启墓门。 “东皇陛下,臣来迟了。” 他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敬畏与狂热,随后毅然决然地踏入那片黑白交织的水面。 “嘶——” 在踏入井中的一瞬,他闷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随即他右手猛地抓住一对本命蝉翼,十指深深掐入蝉翼根部。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撕裂声,蝉翼被生生扯下随即被抛出, 那对蝉翼在空中微微颤动,随即化作一叶透明小舟, 大梦天君艰难地踏上了那只小舟,小舟在他的重压下微微摇晃,但还是稳稳地承载住了他的身体。 随着大梦天君的落座,小舟缓缓地驶入了井水之中。 井水幽深而黑暗,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光线。 当小舟刚刚入水的一刹那,大梦天君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袭来。 黑水如同无数细小的虫蚁,疯狂地啃噬着他的神魂,带来一阵又一阵刺骨的疼痛, 而白水则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无情地灼烧着他的肉身,滚烫的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大梦天君紧咬着牙关,紧紧地握住小舟的边缘不松手。 在这阴阳交界处,小舟剧烈地摇晃着,似乎随时都可能被汹涌的阴阳二气撕裂。 但尽管受到如此巨大的冲击,小舟竟然还能勉强维持着平衡,在汹涌的波涛中飘摇。 不过,小舟的速度却是出奇的缓慢,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了一样。 大梦天君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穿越这口阴阳井,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焦虑。 犹豫了片刻之后,大梦天君下定决心,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如箭般喷射而出,直直地落在了小舟之上。 妖血融入小舟的瞬间,小舟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动力,速度骤然加快, 在阴阳二气的猛烈撕扯中,硬生生地开辟出了一条通道。 “轰!” 也不知晓过去了多久,大梦天君也不知道自己喷出了多少口血。 在这和时光长河隔绝之地,他也是没办法得到补充。 这精血少一点,也就少一点了。 终究,待得一声巨响震彻天地,小舟终于抵达井底。 蝉翼化作的小舟也是不堪重负,碎成齑粉,消散在空中。 大梦天君此刻亦是衣裳破碎不堪,背后十八翼金蝉无力地垂在身后。 井底的青石板泛着幽冷的光,大梦天君抬起头看向前方。 在他的眼前,是一扇刻满周天星斗的青铜门 门后传来若有若无的钟鸣,使得大梦天君一阵心悸不已, 而那,正是东皇钟的呼唤! 那声音低沉而悠远,带着岁月的沧桑,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直击他的灵魂深处。 青铜门后,则是一座倒悬的星宫。 星宫之中,十万妖魂虚影盘坐星位,他们的身影虚幻而缥缈,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而在四周,则是十二尊祖巫石像,正隐隐组成“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将十万大妖尽数压制。 此乃昔日巫族为镇压东皇太一、防止其复活,所设下的大阵! 此刻,大梦天君刚踏入星宫,十二尊石像突然转身, 并且齐声低喝:“妖族后辈,安敢闯祖巫禁域?” 声音如滚滚雷霆,裹挟着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余威,扑面而来。 大梦天君只是冷笑:“这么多年了,你们这些石像还能剩得下多少实力?” “当年妖庭能破此阵,如今我亦能!” 十二道祖巫残念自石像眼眶中升腾而起,化作半透明巨影。 这些巨影身披骨甲,手持混沌古兵, 周身缠绕着黑色雾气,每一步踏下都让虚空泛起蛛网般的裂痕。 他们迅速布下简易版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浓稠如墨的煞气瞬间将大梦天君包裹, 煞气中传来祖巫们低沉的嘶吼,仿佛远古洪荒的回响,震得大梦天君耳膜渗血。 大梦天君却忽然仰头痛笑,其本命蝉翼突然迸发刺目金光,九对蝉翼同时舒展, 随着他双掌推出,妖力化作实质如同一股金色浪潮而出。 祖巫残念凝聚的巨影在这股力量下瞬间扭曲,却终究抵挡不住,顷刻消散。 摆脱束缚的大梦天君没有丝毫停留,循着感应找到出口, 与此同时,一股腥臭无比的风扑面而来,几乎让他作呕。 映入大梦天君眼中的,是一具深不见底的万妖坑, 直径千里的巨坑内,堆积着十万具妖族强者的尸骸。 有背生双翅的鹏妖,羽翼凌乱, 有蛟龙扭曲盘绕,龙角断裂,龙须垂落。 甚至还有几具保留着三足金乌的尸身,它们的羽翼虽已黯淡无光, 却仍残留着极大的威严,它们也是上古妖庭的皇族! 这些尸骸受东皇钟残留的力量滋养,此刻蓦然睁开泛着幽蓝鬼火的双眸,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尸骸们缓缓从坑底爬起,身躯化作半透明的妖煞。 它们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吼声:“外来者……死!” 与此同时,无数妖煞张开利爪,朝着大梦天君扑来。 万妖坑内腥风翻涌,鹏妖妖煞展开遮天蔽日的羽翼, 蛟龙妖煞口中猛地喷射出裹挟着腐蚀一切的神煞, 金乌双翅拍动间,炽烈的太阳真火如同岩浆般倾泻而下。 “都是妖庭先烈……却被扭曲成煞……” 大梦天君看着这些曾经的同族,摇了摇头。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吾乃当今妖庭代皇,尔等可知晓?” 与此同时,大梦天君将早已准备好的金乌精血抛洒而出。 昔日为找寻东皇钟,他便是早就收集了不少金乌精血, 到了现在,正是起用处的时候! 部分妖煞原本疯狂的动作骤然一滞,精血落地之处, 妖煞们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纷纷俯首。 大梦天君毫不犹豫地向前迈步,每走十步,便捧出一捧精血洒向地面, 随着精血散开,沿途的尸骸纷纷鞠躬行礼, 就连最为凶残的金乌妖煞也单膝跪地,收敛了周身的太阳真火,恭恭敬敬地让开道路。 穿过万妖坑,大梦天君终于抵达墓葬核心。 与此同时,一股超越时空的威压扑面而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本章完) 第841章 妖帝(下) 这里是一片倒悬的星穹,无数星辰闪烁不断。 中央悬浮着半透明的东皇钟虚影,钟身裂痕如蛛网般蔓延。 而从这虚影之上,溢出的妖力将四周时空扭曲成无数镜面, 那些镜面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每个镜面也都倒映着昔日的妖庭辉煌时刻, 有金乌展翅遮天蔽日,炽热的火焰将云层燃成灰烬, 万妖跪伏于大地,仰望着云层之上的天庭。 “当——” 也就在此刻,钟声忽响,沉闷而悠长,声波震得大梦天君七窍渗血。 他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置身于巫妖大战的古战场, 天空被染成诡异的紫色,东皇太一立于云端,手中托着东皇钟。 此时的妖帝正与十二祖巫对峙,脚下是十万妖神组成的周天星斗大阵,星幡蔽日,每一面星幡都由一位妖族大能驾御。 大梦天君站在战场边缘,不禁和脑海中的记忆重合了。 大梦天君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也是手指星幡, 此时的他,竟是化为一名普通妖兵。 高空之上,风云翻涌成紫黑色漩涡,东皇太一正以钟身硬接祖巫共工的黑水冲袭, “轰!” 巨响震得大梦天君耳膜破裂,鲜血顺着脖颈流下。 东皇钟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金色血液从太一嘴角滴落, “记住……妖庭不灭……” 太一的声音突然在大梦天君识海炸响,话音未落,祖巫后土的轮回盘裹挟着阴森的黑雾拍下。 那圆盘表面刻满狰狞的面孔,转动间时空都为之扭曲。 东皇太一被打入时光长河,宙光翻起无尽浪涌。 大梦天君瞪大双眼,看着这熟悉又惨烈的一幕, 大鹏展开遮天蔽日的羽翼,试图阻挡祖巫强良的雷鞭, 可那道泛着紫光的雷鞭,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将大鹏劈成两半。 鹏妖的惨叫还未消散,尸身已坠落凡尘。 …… 大梦天君跪在地上,看着熟悉的妖神们一个个陨落,泪水混着血水滑入嘴角。 他握紧星斗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不甘。 第二声钟响,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时空的壁垒。 四周景象扭曲翻转,大梦天君踉跄着站稳身形,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一片荒芜的废墟之中。 曾经巍峨壮丽的妖庭宫殿,此刻只剩断壁残垣。 破碎的琉璃瓦散落一地,斑驳的石柱上爬满青苔,大梦天君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抹金光吸引。 那里,因为“天命蝉衣”而活下来的自己, 正跪在旧日的天庭之前,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执着。 而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妖族的尸体。 此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妖帝大人,您说要复兴妖庭,可当年太一陛下都失败了,我们凭什么?” 大梦天君猛地抬头,只见无数妖族从废墟的阴影中走出, 他们的眼神中没有昔日的敬畏,只有怨毒与质问。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喉咙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更多妖神围了上来,他们指着大梦天君的鼻子,言辞如刀般锋利: “用我们的尸骸铺路,用我们的精血祭钟,这就是你说的复兴?” “你口口声声为了妖族,可我们得到了什么?只有死亡!” “妖庭的荣耀早已是过去式,你不过是在痴人说梦!” 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大梦天君的身体开始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不……不是这样的……” 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那些绝望的眼神、那些质疑的话语,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 “啊!”大梦天君抱头惨叫,尖锐的声音划破死寂的废墟。 他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撕扯, 剧痛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 在这痛苦的漩涡中,他想要光复妖庭的信念开始动摇,恐惧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此刻,在东皇钟的钟声中, 幻境不仅重现历史,更在放大他内心的恐惧与愧疚。 每一片破碎的瓦片,也都映出他的倒影, 那些倒影忽而化作东皇太一被打入时光长河的模样,忽而变成千万妖族在他脚下化为枯骨的惨状。 忽然之间,第三声钟响如,震得他眼前金星乱冒。 就在意识即将溃散的瞬间,大梦天君突然发现天庭残破的角落处有一丝的金光, 他踉跄着扑过去,却是发觉那里竟是一丝金色的云气。 而这云气,代表着的乃是妖族这么些年对妖庭的牵念, 以及这些牵念,所铸就而成的妖族气运! 大梦天君颤栗着将此一丝妖族气运捧起,脑海中也猛然惊醒,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懂了!”他站起身子望向残破的妖庭,声音震碎了周遭的幻象, “我若想铸就妖庭,必先得亿万妖族之心!” 喉间的血腥味尚未散去,所有幻境同时破碎, 当光芒散尽,他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渐渐清晰起来。 他发现自己回到了东皇钟的虚影之前,那倒悬的星穹依旧在流转,仿佛时间从未停止过。 大梦天君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伸出手,缓缓地朝着东皇钟虚影靠近。 指尖与虚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只剩下三寸的距离。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钟身散发出来的妖力, 那股妖力如同漩涡一般涌动着,带着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 大梦天君的心跳开始加速,他不知道当指尖真正触碰到虚影时会发生什么。 终于,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东皇钟虚影。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无数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他震惊地发现,这些画面竟然是妖帝陨落前的最后记忆! 在那段记忆中,东皇太一独自在时光长河之中,面对着十二祖巫的联手围攻。 十二祖巫的力量极其恐怖,他们不断地攻击东皇太一,每一次攻击都让东皇太一的半步道君修为掉落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东皇太一的修为不断被削弱, 尽管如此,东皇太一依然顽强地抵抗着。 得到东皇钟,这不仅意味着成为新的妖帝,还意味着承载了妖族的气运, 更重要的是,它带来了昔日妖帝证道成道君的希望! 《天妖九变》,乃是妖族至高无上的功法,据说修炼到极致,便有一丝的机会证就道君之位。 而这一丝的希望,便被东皇太一保存在了这东皇钟内! 大梦天君的呼吸愈发急促,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激动光芒。 他的手缓缓伸出,仿佛那东皇钟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及东皇钟的一刹那, “当——”第四声钟响骤然响起,犹如开天辟地一般, 震耳欲聋,整个空间都在这巨响中剧烈颤抖。 随着这声钟响,原本的幻境如同被撕裂的薄纱一般,瞬间消散无踪。 大梦天君猛然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十八翼金蝉法相竟然已经完全化作了金乌形态! 背后九对蝉翼蜕变为金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每一根羽毛都蕴含着太阳真火的力量。 “只有化作三足金乌,方才能够修行这《天妖九变》么……” 大梦天君想到了此事。 与此同时,东皇钟的周遭虚空中, 浮现出十二道血色锁链,锁链上缠绕着浓稠的煞气。 那是十二祖巫联手封镇东皇太一时,残留的巫煞杀意所化! 锁链在空中交织,正凝结成笼罩钟体的十二煞血结界。 锁链上滴落的黑血砸在他肩上,竟烧出碗口大的伤口, 焦黑的皮肉外翻着,露出森森白骨,瞬间让他半个身子,连同神魂一起失去知觉。 “当年十二祖巫还留下了后手么?这是专克妖族的煞气……” 他抬头望向结界内的东皇钟,瞳孔猛地收缩, 钟体的表面此刻正如同镜面般,倒映出祖巫们的倒影。 每一道残影都带着上古祖巫的威压,让他体内的妖力如沸腾的滚水,四处冲撞却找不到宣泄口。 大梦天君深知普通法术无用,舌尖狠狠咬下,喷出的精血在空中凝成一轮大日! “当年太一陛下能独自抗衡十二祖巫……我为何不能?” 他的声音里带着疯狂与决绝,周身妖力如同爆发的火山, 加持在那轮永燃的太阳真火之上,温度一瞬间到达了极致,好似有开天辟地之效。 也不知晓过去了多久,这太阳真火已然是凝成了一点, 其若是能够瞬间爆发出来的话,好似蕴藏了可开辟出来的三千世界。 与此同时,这恐怖的太阳真火也发出强光, 光芒中,竟然在此刻映出了昔日妖帝东皇太一的虚影。 此刻,太阳真火所及之处,倒映在东皇钟上的祖巫虚影纷纷崩解,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大梦天君抓住机会,将金色的羽翼环紧钟体。 东皇钟内,汹涌的妖力瞬间开始如潮水般冲刷着他体内的巫煞,剧痛与舒畅交织而生。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妖体正在被钟力重塑,每一丝力量都变得更加纯粹、强大, 也更加符合三足金乌的构造,也更加适合修行《天妖九变》! 与此同时,整个星空结界轰然崩塌,整个空间都被撕裂出无数道黑色裂痕。 而大梦天君则是跪在钟前,呼吸急促而沉重, 他低头看向胸口,东皇钟印记正散发着柔和的金光, 光芒流转间,在新口处又形成了一幅大钟图腾! “代价……太大了……” 他喘息着,颤抖的手抚摸着背后新生的金色羽翼。 大梦天君没有想到,得到东皇钟的代价, 竟然是永生永世,并且从神魂到形体上都完全变成三足金乌! “呼……” 大梦天君忽然感觉眼前一闪,不禁抬起头来。 只见钟面竟浮现出半透明的金人虚影,头戴星冠, 那身影与记忆中东皇太一的模样渐渐重合,正是东皇钟的器灵! 亦是说,乃当年东皇太一的一缕神念所化。 “哦?原来是你……” “没想到这不知道多少年后能让我重见光明的,竟然是你。” 此刻器灵开口,其手心亦缓缓出现一只十八翼金蝉:“没想到啊……” 大梦天君乃是当年妖庭重臣,也是因为神通保命能力极强方才活了下来。 忽然间,器灵再度话锋一转: “不过……当年太一陛下持钟而战,仍难逃陨落,你凭何认为自己能成?” 质问如重锤,顿时敲击在大梦天君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神之上。 大梦天君勉强抬头,沉声答道:“妖非恃宝而强,乃恃心齐而存。” 他的回答声音虽弱,却字字千钧,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 器灵微微颔首,继续追问:“你若无此钟,妖族何以铭记先烈?何以聚万妖之心?” 大梦天君咬着血唇言道:“钟非兵器,是妖庭之骨。无骨则皮不存,然骨亦需血肉依附。”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愈发炽热: “我取东皇钟非为借势,为让妖族知道先烈之血未冷,妖庭之魂仍在。” 话音落下,四周的虚空仿佛都为之震颤, 东皇钟上倒映出来的万千战魂虚影,竟齐齐发出震天的嘶吼,似是对这番话语的认可与共鸣。 “不错!” 器灵抬手,一道金光从指尖倾泻而出注入大梦天君眉心。 “当年太一陛下陨落后,我一直在等一个既有能力,又能驾驭妖族的后辈。” 大梦天君闭上双眼,感受着识海中多出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天妖九变》! 每一变,皆是对应半步道君修为,非是凝结了三花的天君不可修行! 修行到了极致,方才有资格冲击道君境界! 此刻,那器灵又开口言道:“汝为妖帝,但空有东皇钟却是不够!” “你还需要吾等妖族的阵族之法……” 此话还未落下,大梦天君便是知晓器灵口中所言为何物了。 周天星辰大阵! 而想要开启完整版周天星辰大阵的前提,便是拥有三百六十位大妖组成阵眼! 转眼,大阵凝结之法已经是为大梦天君所知晓。 器灵也在此刻遁入东皇钟内:“去整合散落的群妖吧!” “唯有如此,方才能重振妖族荣光!” 大梦天君郑重叩首,额头重重地触碰到地面。 抬头时,他发现自己的手中多了一面小旗,正是当年太一陛下的“妖庭聚魂旗”。 “此旗可召万妖精血共鸣,助你炼化三百六十五星斗幡。” 器灵的声音渐渐消散,只留下聚魂旗在虚空中轻轻飘动。(本章完) 第842章 三大妖皇 虚空之中,东皇钟器灵周身萦绕的星芒突然剧烈震颤,宛如万千星辰在欢呼, 器灵指尖金光涌动,瞬间朝着大梦天君眉心倾泻而下。 《天妖九变》中的种种玄奥,也在此刻如醍醐灌顶般倒灌融入神魂。 晦涩难懂的道与理,好似无数锁链交织在大梦天君的识海, 其中每一个字符都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正证着妖族至高无上的大道! 周天星辰大阵的星幡点位图化作光点,也逐一烙印在他的识海中。 器灵继续言道重:“当年太一陛下以钟为根基,以群妖为脉络,方铸妖庭根基!” “如今你得天帝陛下传承,却须记住几点!” “这最重要的,便是妖庭复兴非恃宝而强,乃恃众妖心齐!” “因为惟有万妖同心,周天星辰大阵方能发挥十成威能,纵是道君亲临,亦难覆灭!” “当初的妖庭覆灭,便是因为人心散了!” 一边说着,器灵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这些光芒在虚空中交织、缠绕, 仿佛有生命一般,逐渐勾勒出一幅幅妖庭鼎盛时期的画面。 画面中,十万妖神驾驭着星辰,周天星斗大阵如同世界的中心,将整个妖庭都笼罩其中。 东皇钟高悬于天际,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镇压着妖庭,散发出无尽的威压。 大梦天君仰头望着这些画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这些场景,都是他曾经亲身经历过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丝光芒,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他不禁深吸一口气,仿佛能嗅到当年妖帝的气息。 那是一种强大、威严、不可一世的气息,让他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随着器灵的话音落下,这些画面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地钻入到东皇钟内。 大梦天君的目光紧紧跟随,直到最后一丝画面消失在东皇钟中,他才缓缓收回视线。 此时的大梦天君,闭上双眼,凝神静气,感受着脑海中刚刚得到的信息。 这些信息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脑海,与他原本的记忆相互交融、碰撞。 而那本《天妖九变》,也在这一刻,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了一般,开始自动运转起来。 大梦天君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能感觉到远超自己的力量此刻在体内流动不止。 原本的十八翼金蝉法相,此刻也在熊熊燃烧的太阳真火的炙烤下,也开始发生了惊人变化。 眨眼之间,这法相上原本充斥着炽烈真火的每一根羽毛,都像是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一般,开始流淌起周天星斗的纹路。 这些纹路如同星河一般,在光芒流转间若隐若现,仿佛有无尽的奥秘隐藏其中。 就在这变化发生的同时,大梦天君胸前的东皇钟印记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光芒如同黎明破晓时的第一缕曙光,瞬间将整个虚空都照亮了。 紧接着,那东皇钟印记竟然如同活过来一般,迅速地幻化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三足金乌图腾。 这只三足金乌图腾一出现,大梦天君浑身笼罩的太阳真火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猛然暴涨起来。 那炽烈的光芒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喷涌而出,照亮了整个虚空。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 就在这虚空之中太阳真火熊熊燃烧的时候,远在地仙界东方天际,也突然出现了惊人的异象。 只见那九天之上,瞬间浮现出了九轮金色的烈日虚影。 这些虚影散发着令人无法直视的耀眼光芒,它们如同太阳一般高悬于天际,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一片金黄。 这是昔时旧日天庭最为辉煌的时候,方才拥有的盛景! 那时妖帝九子同空,万族皆惧! 就算是巫族,也是被九位妖族太子赶得四处乱窜而不敢反击。 与那时不同的是,此刻的每轮烈日中央,都隐隐约约回荡着声声钟鸣。 那钟声穿透云层,跨越山河,仿佛在向天地宣告妖庭正统的归来! 这一刻,地仙界所有的大妖都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气息,纷纷抬头望向东方,心中涌起无尽震撼。 北海冰渊深处,千年玄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玄龟妖将正蛰伏在千米冰层之下,它厚重的龟甲上爬满青苔与岁月侵蚀的裂痕。 就在此刻,它龟甲上的残破妖纹突然泛起金光。 起初只是零星的微光,如星火般闪烁,紧接着光芒大盛,将整片冰渊都染成金色。 玄龟妖将浑身一颤,原本浑浊的双目瞬间清明,它奋力划动四肢,冰层在它的力量下寸寸崩裂。 “快通知圣皇……东皇钟出世了!” 东胜神州,大荒原。 一牛妖腰间断裂的星斗幡,已经是黯淡无光。 而就在牛妖听到钟鸣的瞬间,腰间原本断裂的星斗幡碎片突然自动拼接起来。 碎片相互吸引,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最后竟完整如初,幡面直指东方! 牛妖顿时瞪大了眼睛,开始细细感受着空气中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这些所有曾属于妖庭的旧部,体内妖血在听闻钟鸣的瞬间沸腾不止。 他们能够感觉得到,属于妖族的血脉此刻正在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皮肤的束缚。 …… 北俱芦洲,北海深处,终年被浓雾笼罩。 天斗圣皇千万年来,皆是独居在一座孤岛上。 他原本是妖庭望气士,因为精通占卜之道,早已知晓有大劫要将临, 方才深入北海躲避灾祸,这才从昔日的那场大劫之中躲过一劫。 如今他也是苟在北海,不随意出世。 到了今日,其修为深不可测,也是被北海群妖尊为妖皇,并称之为“天斗圣皇”。 其本体,乃是天下第一头玄武, 背上龟壳暗合洛河图,故其对星斗占卜之道是极为精通。 这一日,他如往常般凝视星图,此刻却是突然瞳孔骤缩。 恍惚之间,他亦是听闻南部有大妖给他传音: “陛下……东皇钟出世了!” 此刻,在他眼中的星图上, 原本黯淡的妖星,此刻光芒大盛起来! 璀璨的光芒几乎要穿透云层,昭示着这天地间的异变。 天斗圣皇深吸入一口气,从腰间取出已久未有见过的“妖庭星令”。 星令在他手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随着他的推演,光芒越来越盛, 天斗圣皇也是因此变得面色凝重:“东皇钟现世,妖庭气运重聚……” …… 西牛贺洲,元圣山,终年云雾缭绕的山顶突然炸开一声惊雷。 九头狮皇正蜷卧在青玉王座上安寐,九个头颅一齐发出雷鸣般的鼾声。 就在天空出现九道金乌虚影的这一瞬间,他的九头也在此刻忽然同时惊醒。 他九个头颅同时剧烈震颤,鼻孔喷出灼热的气息,将面前云雾瞬间蒸散。 他的九个头颅同时望向东方,每个眼眶里都燃烧着火光。 “哼,不管你是谁……” …… 东胜神洲,大荒,赤色砂砾随着罡风席卷天际。 狻皇正盘卧在山巅,麾下白泽、夔牛等天君正看着天空之上的九轮烈日。 此刻,众人的瞳孔中,同时倒映出三足金乌残影。 那道虚影裹挟着太阳真火的灼热,让他们体内的大妖血脉都开始不受控地沸腾。 狻皇眯起了眼:“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说法?!” …… 北俱芦洲北海孤岛上,天斗圣皇将“妖庭星令”拍在青铜案几上, 星令迸发的光芒化作锁链,瞬间穿透虚空,分别缠住九头狮皇与狻皇的一缕气息。 古老的召集令,顿时在另外两位妖皇的识海中炸响。 “嗯?”九头狮皇睥睨过麾下群妖,即刻之间便是言道:“我去北海一趟,不时归来!” 麾下狮子狮孙亦是恭送。 狻皇也是叹了口气:“罢了,你们跟我一起往北海走一遭吧!” 在极为妖皇天君的实力下,到北海不过顷刻。 此时,天斗圣皇已是在孤岛上等候多时。 几位大妖落在星图之上,便是见到了容貌好似青年般的天斗圣皇。 九头狮皇才落地,便是冷哼言道:“当年十万妖神埋骨虚空,如今也不知晓是谁,得了东皇钟便想重建妖庭!” “哼,这不过是拿后辈性命去填坑!” 狻皇倒是耸了耸肩:“吾倒是等散修惯了,谁当妖帝,对我来说倒是无妨。” “但若要逼我们受束缚的话……” 话音戛然而止,殿内温度骤降。 他的目光扫过麾下散漫站立的异种妖圣:“你们答应吗?” 几位妖圣天君虽说是不回应,但神色也能看出桀骜不驯。 狻皇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掠过,最后意味深长地收回视线。 天斗圣皇点了点头:“各位同僚,我也是此态度。” “不过既然那妖取了东皇钟,又如此大告天下,想必是有所把持。” “我等不若商量一番,看看如何能够使得此僚……” 墓门开启,大梦天君缓步踏入地仙界内。 他的指尖紧紧攥着周天星辰大阵的主幡,旗面无风自动。 而东皇钟的虚影,则是悬浮其头顶。 钟身裂痕中溢出的妖力如同活物般扭动,在虚空勾勒出周天星斗大阵雏形。 细密的星轨相互交织,点点微光汇聚成银河,将他笼罩其中。 大梦天君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钟沿。 “当——” 第一声钟鸣如惊雷炸响,声波化作实质般的金色涟漪,向着地仙界四面八方扩散。 顷刻之间,地仙界内但凡所有大妖的耳中,皆是开始响起远古妖庭的战歌。 苍凉而激昂的旋律,仿佛带着十万妖神的怒吼,从祂们的记忆深处苏醒, “当——” 第二声钟鸣紧接着响起,比第一声更加宏亮,更加悠长。 亿万妖族脑中出现昔日妖庭辉煌盛景,巍峨的宫殿直插云霄,璀璨的星斗大阵光芒万丈, 东皇钟悬浮天际,散发着无尽的威严。 天帝巡视天下,万族莫有不从! “当——” 第三声钟鸣震耳欲聋,声波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 此刻,天下但凡五境之上的大妖皆是被迫额头贴地。 强大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压下,让他们动弹不得。 北海孤岛上空,三大妖皇不由冷眼看向大梦天君此刻所在方向。 九头狮皇九个头颅同时发出低吼,鬃毛如钢针倒竖起来。 三位妖皇此刻也是不由得相视一眼,眼底皆是震惊。 天斗圣皇叹了口气:“此乃妖帝所召,吾等必须前去一见了。” 他们知晓这是新的妖帝召集,纵使满心不愿, 但迫于东皇钟内,乃是有他们的一缕神念尚存,此刻也只能被迫前来。 “不用你们去了,尔等三皇既是聚集一处,那便由吾亲自前来吧!” 就在话语之间,北海上空的虚空突然裂开一道金色缝隙,大梦天君脚踏星辉缓步走出。 头顶东皇钟虚影流转着星光,钟身裂痕溢出的妖力在他周身编织成周天星斗大阵的轮廓。 九头狮皇见到金乌法相的瞬间,又看了看大梦天君周身的气机,九个瞳孔同时骤缩:“是你!” 天斗圣皇亦是心中一惊:“十八翼金蝉!你竟连本体都不要了?” 狻皇倒是颇为有些阴阳的言道:“当年你靠‘天命蝉衣’保命,如今倒把自己变成了‘天命’,成为吾等妖族皇族的滋味如何?” 大梦天君眼神如冰,周身金羽无风自动,每一根羽毛都流淌着星辰的光辉。 他冷喝道:“三位妖皇,今日吾是持妖庭气运而来,尔等可愿随我光复荣光?” 大梦天君此刻声音如洪钟大吕,裹挟着东皇钟的威压,直贯云霄。 东皇钟轰然共鸣,震响如开天辟地的轰鸣,声波化作金色涟漪扩散开来。 三大妖皇即便身为顶尖天君,但此刻他们的神魂却是在这股威压下剧烈战栗不止。 天斗圣皇率先单膝跪地,背上隐隐出现龟壳。 九头狮皇九个头颅同时发出不甘的咆哮,鬃毛被威压压得贴紧皮肉,体型都显得小了一圈。 狻皇低吼一声,金斑鳞片也在此时渗出丝丝血迹。 三位妖皇此刻纵使面色铁青如铁,他们也不得膝盖触地。 北海的海水在这股威压下凝固成冰,方圆千里陷入死寂,唯有东皇钟的余韵,仍在虚空中回荡。(本章完) 第843章 夏皇 北海孤岛,阴云翻涌。 大梦天君周身金羽流淌星斗光华,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三位妖皇。 他抬手时,东皇钟虚影在头顶震颤,溢出的星光在虚空中钩勒出昔日妖庭轮廓。 大梦天君的声音裹挟着东皇钟的威压: “从即日起,召集尔等残部大妖,一旦功成,尔等皆是新天庭元老、肱骨之臣!” 三位妖皇闻言,各自心思复杂,但表面上也只能应是。 大梦天君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吾便在此等你们先将手下聚拢了!” …… 午夜,万籁俱寂, 天地间一片漆黑,唯有繁星点点镶嵌在天幕之上。 天斗圣皇独自一人坐在星图前,他那枯瘦的手指在星象之间不断游走。 青铜星图上的卦象不断地变幻着,时而化作火焰,时而凝成断裂的锁链,时而又幻化成巨兽。 这些卦象的结果无疑表明,建立妖庭只能是痴人说梦般不切实际。 天斗圣皇的面色随着卦象的变化而阴晴不定,他紧紧地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 这些卦象所预示的命运,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和不安。 然他并没有被这种情绪所左右,反而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一个极大的决心。 他咬紧牙关,毅然决然地掐碎了一枚玉简。 就在玉简炸裂的瞬间,一道血光猛然迸发出来, 与此同时,天斗圣皇的神念也如同一缕游丝,穿透虚空, 直直地朝着人族“玄宗”所在的苍梧山疾驰而去。 就在同一时间,苍梧山之巅的宝殿之中, 大夏天君正端坐于宝座之上,右手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昊天宝鉴”。 这面铜镜通体散发着古朴的气息,镜面光滑如镜,却能够映照出世间万物。 突然间,铜镜的表面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一道耀眼的光芒从镜中喷涌而出。 大夏天君定睛看去,只见镜中竟然浮现出了天斗圣皇的虚影。 天斗圣皇的身影显得有些虚幻,他只是开门见山道: “夏皇,东皇钟已经现世,妖庭气运即将重聚,你难道还能坐得住吗?” 大夏天君见状,却并未露出丝毫惊慌之色。 他的手指依旧不紧不慢地摩挲着镜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又如何?”大夏天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对天斗圣皇的话毫不在意。 他的尾音拖得极长,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倨傲。 “如今人族气运鼎盛,单单我族天君便不下百位。” 大夏天君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继续说道, “尔等妖族就算是得到了东皇钟,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说罢,大夏天君发出一声冷笑。 这笑声如同雷霆一般,震得整个大殿都微微颤抖起来。 而那面铜镜中的天斗圣皇虚影,也在这股强大的气势冲击下, 不由得扭曲变形,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天斗圣皇心头一紧,枯槁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星图在身后剧烈摇晃,预示凶兆的血红色卦象接连炸开。 话虽如此,但天斗圣皇却仍咬牙道:“只要不让妖帝现世,重建妖庭,条件任凭天君开口。” 大夏天君忽然便是站起了身子抚掌笑道:“什么都可以?” 天斗圣皇喉结滚动,面皮绷得发亮:“什么都可以!只要不伤及吾等妖族的根基。” 话音未落,大夏天君突然逼近镜面,宝鉴爆发出刺目金光。 他开口冷言道:“就算是让你们那位妖帝惨死,东皇钟陷于人族之手,也可以么?” 此时,大夏天君字字如冰锥, 裹挟着的杀意,让不知多少里外的北海孤岛上的天斗圣皇浑身发冷。 天斗圣皇凝视着虚空之中不断变幻的星象,浑浊的眼中映出人族气运如龙,扶摇直上九重天, 而妖族星轨却如残烛,在风雨中摇曳不定。 天斗圣皇深谙卜算之道,他早已看透, 天地法则似乎悄然倾斜,人族如顺应天道的洪流,势不可挡。 而妖族不论如何,都只会成为这天地间的配角存在。 这个结果,就如同一柄重锤般狠狠压在他的心头。 天斗圣皇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说道:“都可以。” 此刻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苍梧山巅,大夏天君闻听此言,不禁抚掌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如同惊雷一般,震得宝殿上的琉璃瓦嗡嗡作响,仿佛整个宫殿都在为之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大夏天君的笑声才渐渐停歇下来。 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对面的天斗圣皇,缓缓开口说道: “好!你也真是舍得!” “既然如此,那我便布下‘九皇掠运阵’,一举灭掉你妖庭残存的气运。” 天斗圣皇听到大夏天君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自然对“九皇掠运阵”的厉害之处心知肚明,这可是一种极其恐怖的阵法,可以掠夺王朝的气运。 一旦此阵成功布下,妖族将永远失去凝聚气运的可能! 这意味着妖族将彻底失去崛起的希望,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然面对重建妖庭,天斗圣皇也是知晓此事只会加速妖族的灭亡, 他最终还是无奈地闭上了双眼,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不过,关于东皇钟的事情……” 大夏天君神色倨傲,眼中满是不屑:“不过一方残破至宝,留给尔等妖族又能如何。” 说罢,他随意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而后身影渐渐消散在虚空之中,只留下天斗圣皇在孤岛上。 北海孤岛上,天斗圣皇指尖残留的星光渐渐黯淡,与大夏天君的神念传讯已然结束。 他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那漫天翻滚的乌云,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厚重的云层所笼罩。 片刻之后,他缓缓转过身,脚步坚定地朝着大梦天君所在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仿佛他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终于,他来到了那座昔日属于他自己,如今却已让给大梦天君居住的草屋前。 轻轻推开那扇略显破旧的门,他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的布置依旧简单而朴素,只是多了一些大梦天君的生活痕迹。 站在屋内,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陛下,若是可以的话,吾等不若前去悬空城。” 他微微躬身,他继续说道: “那里……应当还残存部分妖庭气运。” “或许在那里,能够召集到的妖庭残部更多。” 说完这句话,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径直望向大梦天君。 大梦天君目光如炬,凝视着远方, 想到悬空城昔日的辉煌,又忆起东皇钟器灵所言的妖族复兴之道,他也是觉得此言很有道理。 大梦天君此刻周身金羽微微颤动,东皇钟虚影在头顶发出低沉的嗡鸣。 他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召来狮皇、狻皇,一齐前往吧。” …… 在东胜神州的上空,云雾弥漫,宛如仙境。 在这片云雾之中,一座残破不堪的浩大古城若隐若现,悬浮在九天之上。 这座古城,便是昔日妖庭的都城旧址。 曾经,这座古城是何等的巍峨壮观, 城墙高耸入云,坚不可摧,宫阙林立,金碧辉煌。 如今的它,却已失去了昔日的辉煌,城墙布满了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破碎的宫阙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 唯有城中央那座镌刻着周天星斗大阵的祭坛,还残留着些许往日的威严。 这座祭坛,曾经是妖庭的核心所在,是妖庭力量的源泉。 在这座昔日妖庭的巍峨都城之中,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在罡风中呜咽,显得格外凄凉。 就在今日今时,九位人族天君却脚踏虚空,如仙人般屹立于此。 这九位人族天君,他们的身后龟甲浮现, 代表着因果的丝线如锁链一般交织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个严密的阵法。 大夏天君立于阵眼之处,他身上的玄色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周身缠绕着金色的龙形,这些龙形或盘旋,或飞舞,或咆哮,给人一种无比强大的压迫感。 而在大夏天君的头顶上方,“昊天宝鉴”悬浮着,镜面流转着紫色的光芒。 这宝鉴,乃是人族的至宝之一,拥有着无穷的威能。 此刻,镜面内浮现出的正是“东皇钟”的虚影。 那虚影虽然朦胧不清,但其中所散发出的浩瀚威压却让人不敢直视。 就在这时候,古城内突然有丝丝金色气运如游蛇一般从虚影中剥离出来,然后被吸入到了那面镜子之中。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大梦天君终于带着数位大妖一同降临到了东胜神州。 他的周身金羽流转着周天星斗的光芒,仿佛整个天地之间的星辰之力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而在他的头顶上方,东皇钟的虚影正缓缓地旋转着。 这一路走来,大梦天君也召集了不少昔日妖庭的残部。 然而,这些新加入的妖族,实力大多都只是神境大妖而已。 至于那些造化之上的大妖,由于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所以基本上都是从昔日妖庭时期存活下来的老家伙。 这些大妖们并不会轻易地加入大梦天君的阵营,而是选择先观望一番局势的发展。 他们有的藏身于秘境之中,有的则蛰伏在深山老林里,静静地等待着局势变得明朗起来。 就在大梦天君思考如何召回这些造化级大妖的时候,突然间心口一阵刺痛袭来,让他不由得脸色一变。 他面色瞬间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目光望向血色光网笼罩的方向,瞳孔猛地收缩。 “妖庭的气运……正在流逝!” 话音未落,大梦天君周身金羽轰然舒展,每一根羽毛都迸发出璀璨星芒, 其金羽一挥,他的身形瞬间化作流光穿梭虚空,所过之处留下道道金色轨迹。 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尚未消散,大梦天君已然是出现在悬空城的上空。 而此刻悬空城出的景象,却是令他瞳孔骤缩。 无数金色的锁链此时正如同贪婪的巨蟒,正将丝丝缕缕的金色气运往阵眼拖拽, 那些气运对于妖庭来说,是其复兴的根本所在。 如今这些气运,却正遭受着渐渐消磨。 就在大梦天君刚刚踏入那光网之中的瞬间,一股令人瞠目结舌的巨力骤然从天而降。 这股力量之强大,简直超乎想象,仿佛能够轻易地破灭三千界! 大梦天君猝不及防,他背后的十八翼金羽竟然在这股巨力的压迫下,生生地被压得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咔咔”声,那翅膀的骨骼似乎已经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须臾之间,大梦天君脚下的虚空也开始寸寸崩塌,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一般。 他的身体也随之失去了支撑,如同坠入了一片无底的泥潭。 而在不远处,大夏天君的笑声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传了出来: “妖帝大人啊,你可别天真了!此阵乃是专门克制气运的,你以为仅凭那东皇钟就能逆天而行吗?” 话音未落,只见大夏天君手中的昊天宝鉴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紧接着, 无数条锁链如毒蛇般从宝鉴中延伸出来,朝着大梦天君缠绕而去。 与此同时,九头狮皇的咆哮声从阵外传来:“大梦,你若交出东皇钟,吾等尚可留你全尸!” 大梦天君怒极反笑,金瞳中燃起两簇妖异的紫火:“当年妖庭先烈尸骨未寒,尔等竟与人族勾结?” 他猛地挥动手臂,东皇钟虚影在头顶迸发万道金光,体内《天妖九变》也开始疯狂运转。 比起太阳真火更为炽热的天阳真火,顷刻化作一条万里长的火龙,朝着阵角呼啸而去。 火龙所过之处,空气被点燃,发出“噼啪”的爆响,直接变成了真空地带。 但是有三位妖皇加入,此刻的九皇掠运阵,已经是有十二位顶尖天君坐镇。 天阳真火触碰到阵壁的瞬间,无数锁链从阵中探出,如同贪婪的巨蟒,将火焰一点点吞噬。 九大天君虚影同时抬手,磅礴的力量化作一道金色洪流,朝着大梦天君席卷而来。 余波撞击在他身上,他瞬间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本章完) 第844章 天妖九变 东胜神洲的天穹,此刻已经被金色的大阵染成了如火烧般。 大梦天君单膝跪在悬空城之上,东皇钟虚影在头顶摇摇欲坠, 钟身上原本就充斥的裂痕中,金光如即将干涸的溪流般微弱。 大梦天君此时,也算是彻底被九皇掠运阵所压制。 他望着阵外缠绕的锁链,每一道都正源源不断抽离昔日妖庭的气运。 此刻的东皇钟虚影,也开始逐渐变得黯淡。 大梦天君的神识也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他的目光扫过头顶钟体,又落在自己背后半透明的金乌法相上, 现如今对于大梦天君来说,他所拥有的最强大的手段无疑就是那神秘而强大的东皇钟了。 然除了这东皇钟之外,还有一物同样令他寄与厚望, 那便是他从妖帝陵中所获得的《天妖九变》! 这本功法虽然得到的时间并不长,但大梦天君却已经成功修成了其中的第三变。 不过由于其威能了解有限,他自己也并不清楚这能否改变局势。 只是在这紧要关头,大梦天君也顾不得许多了。 只见他的指尖在空中急速划过,留下一道道星痕,同时口中厉声喝道:“变!” 随着这一声怒吼,大梦天君背后的金乌法相突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然后轰然解体。 那原本巨大无比的金乌法相,转眼间便化作了无数道金色的火羽,冲天而起。 这些火羽每一片都燃烧着熊熊的太阳真火,仿佛是从太阳中直接喷涌而出的一般。 它们在空中交织缠绕,形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火海,宛如第二颗太阳降临到了这个世间。 赤色光芒与金色光网激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然而就在火羽触及“昊天宝鉴”镜面的瞬间,火羽却是突然调转了方向。 大夏天君在阵眼处冷笑,手掌按在镜面上:“无知的扁毛畜牲,吾之宝鉴可镇诸天万法!” 被反射的火羽,顷刻间竟是如逆箭般折返。 大梦天君瞳孔骤缩,想要收势却已不及。 万千火羽轰然轰在他身上,剧痛如潮水般淹没全身。 他闷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金色的血不断流淌。 “吾锁了这畜生,再取了妖庭气运……”大夏天君眸光冷冷扫过倒在地上的大梦天君:“其余的,便交给尔等处置了” 就在此刻,大梦天君却忽然露出疯癫的笑意。 在其脑海中,昔日天庭八位金乌太子陨落之后,妖帝便是于《天妖九变》中开辟了一新法! “日陨天倾”! 此法但凡是三足金乌之血统,皆可自爆身魂而发动, 以他大梦天君的修为,定然是可以造成半步道君级别的破坏力! 就在这一刹那,大梦天君背后的金乌法相如同被吹了气一般,以惊人的速度膨胀起来。 眨眼间,它的身躯便高达千丈,双翅展开,遮天蔽日,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 与此同时,金乌法相的利爪之间,托着一团熊熊燃烧的“大日”。 这团“大日”散发出的炽热光芒,犹如一轮真正的太阳,令人不敢直视。 就在金乌法相膨胀的瞬间,九皇掠运阵的阵法一角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这道裂痕如同蛛网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将原本严密的金色光网撕裂成了碎片。 随着金色光网的破裂,一线清明的天空骤然显现出来。 诸位天君见状,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感受到了那团“大日”中蕴含的无尽威能, 心知若不赶紧逃离,恐怕会被这恐怖的力量吞噬。 大梦天君此时也并不好过。由于他强行催动金乌法相,自身的神念流失速度骤然加快。 他的眼前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而他的妖体表面,更是爬满了蛛网状的裂痕,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仿佛下一秒就会爆体而亡。 也就在此刻濒死之际,东皇钟突然发出清越的长鸣, 器灵的虚影忽然浮现出来,叹了口气后,随即指尖轻点大梦天君眉心: “只有这一次……剩下的便要靠你自己了!” 突然间,大梦天君的脑海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了一样,无数的碎片如潮水般疯狂地涌了进来。 这些碎片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的眼前飞速闪过, 其中有东皇太一的帝袍染血,东皇钟上布满了累累裂痕,还有那十万妖神尽数陨落的惨烈景象…… 这一切画面都在他的眼前不断地倒放,仿佛时间在倒流。 大梦天君完全无法控制这些画面的出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画面终于停止了倒放,大梦天君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幅全新的景象, 混沌初开的星穹之下,东皇太一负手而立,他的脚下是一幅流转的周天星斗图。 就在这时,东皇太一突然抬起了头,他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无数的时空,直直地落在了大梦天君的身上。 大梦天君心中一惊,他竟然感觉到东皇太一的目光仿佛真的能够看到他一样。 紧接着,东皇太一的嘴角慢慢地扬起了一丝笑意, 他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传入了大梦天君的耳中:“看好了!” 随着东皇太一的话音落下,他的身影突然开始发生变化。 只见他的身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光芒,光芒越来越亮,最后竟然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当光芒渐渐消散的时候,东皇太一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三足金乌。 “这就是《天妖九变》!”东皇太一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大梦天君的耳边。 当东皇钟再次响起时,那清脆而悠扬的钟声仿佛穿越了时空,回荡在整个天地之间。 就在这一刹那,妖帝身侧突然涌现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 太阳真火与星辰道韵同时出现,在他的周身盘旋缠绕。 这两种道韵在妖帝的身边相互交织、碰撞,竟然逐渐融合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真火与星辰道韵的融合越来越紧密,最终形成了一枚巨大的“星核”。 这枚“星核”通体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颜色, 既有太阳真火的赤红色调,又有星辰道韵的幽蓝色泽, 两者相互辉映,使得整个“星核”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而在“星核”的中央位置,一道金乌身影正缓缓孕育而出。 这道金乌身影起初还显得有些模糊,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最终完全展现在大梦天君眼前。 “此乃《天妖九变》第一变,金乌变!” 妖帝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天地间回响。 就在妖帝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睁开双眼, 原本漆黑的眼眸此刻竟然变成了一对金色的瞳孔,其中还浮现出赤焰与星辰的双重道纹。 这双金瞳散发出的光芒如同两轮烈日,令人不敢直视。 紧接着,妖帝毫不犹豫地运转起体内的功法,周身的周天星斗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召唤,纷纷应声而动。 无数的星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发出阵阵雷鸣般的声响。 然面对如此狂暴的星力,妖帝却显得游刃有余。 他将这些星力一一驯服,引导它们在体内有序地流动。 最终,这些星力汇聚到了妖帝的丹田处,凝聚成了一枚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星核。 星核表面,无数细小星轨缓缓转动,每一次流转都伴随着大道法则的流动。 妖帝随即伸手虚握,星核顿时爆发出万千光芒,化作微型星穹在掌心旋转, “此乃第二变,‘星核变’……” 随即东皇太一开始盘坐虚空,以无穷太阳真火开始温养手中的星核。 星核也开始不断蜕变,其最开始,不过只是凝结了无数高温的一点, 但是妖帝手段何其之多,诸多道韵被其熔铸星核之上, 整个星核顿时变得如同长满了金红色羽翼的卵一样,好似正孕育一尊无上大妖。 “第三变,真阳变!”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仿佛过了很久很久,画面突然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大梦天君的眼前,原本的景象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烈的巫妖战场! 就在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从九天之外传来,那是祖巫的怒吼! 而东皇太一听到这声怒吼,他那金色的瞳孔中竟然也燃起了熊熊的战意。 他毫不犹豫地踏出一步,每一步都踩在星斗之上,迎着那铺天盖地的神煞之气而去。 刹那间,太阳真火从东皇太一的身上喷涌而出,如同一轮烈日般炽热耀眼。 这太阳真火与祖巫的神煞之气在虚空之中猛然相撞,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然尽管太阳真火炽热无比,却无法轻易地焚烧掉祖巫的神煞之气。 巫族的肉身极其强横,能够抵挡住真火的灼烧,甚至还能将真火的力量反弹回来。 在东皇太一的周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太阳真火与神煞之气在这个漩涡中疯狂地旋转、碰撞,相互抵消又相互激发。 空间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也变得脆弱不堪,寸寸崩塌。 大梦天君置身于这恐怖的场景之中,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狂暴的力量和毁灭的肃杀。 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他突然领悟到了《天妖九变》的真谛。 《天妖九变》并非只是单纯的破坏和毁灭,而是要在毁灭与创造之间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大梦天君心神剧震间,他看到了东皇太一体内的星核骤然膨胀, 于此战场间将神煞之力中的毁灭道韵吸纳融合,化作一缕缕赤红能量注入体内。 原本妖帝金色的羽翼上,也在此时浮现出赤色道纹, 然而妖帝并未止步,转身踏入虚空裂缝,混沌之气如狰狞的巨兽扑面而来, 在混沌的洪流中,妖帝的神魂却异常清明,任由混沌之气冲刷重塑肉身。 每一次破碎,都是在纠正他对大道的重新理解,每一次重生都是对本源的再次解析。 妖帝在破碎与重生中不断参悟,也终究是悟透了混沌之道。 “第六变!混沌变!” 当第不知道多少次的重生时,妖帝的肉身终于不再崩溃,而是化作一团混沌色的光茧,万千法则在其中交织缠绕。 光茧炸裂的刹那,他的身形在混沌与清明之间不断变幻, 时而化作金乌展翅,时而化作星穹浩瀚,最终凝成一尊兼具火焰、星辰、混沌三重气息的至高法相。 此刻的妖帝举手投足间,混沌生灭,星辰移位, 太阳真火与星辰道韵在混沌形态中完美融合,仿佛他本身就是这方天地的道则化身。 “第七变!天帝变!” 此时的东皇太一再度睁眼,整个人气质已然变化, 他不再是妖,而是足够睥睨俯瞰这片天地的帝王!天帝! 东皇太一此刻也再度直视向大梦天君: “关于《天妖九变》的内容,便是到此了,其后二变,对我而言也只是个想法,并未实现……” “若你能成,便可为道君矣!” “道君矣!” “道君……” 大梦天君不断思索着这几个字,忽然间也是苏醒。 此刻的他,已然是再度立于东皇钟前,形体也已经从“日陨天倾”的状态下退出。 几位天君察觉到原本能够燃烧时光长河的炽热逐渐退去,也是逐渐升起了狞笑: “原来是个幌子……” 大梦天君此刻冷眼望着疯狂掠夺妖庭气运的九皇掠运阵,忽然露出释然的笑。 “也好,正由尔等来证吾妖帝之名……” 大梦天君,亦或说是妖帝,此刻肉身忽然间崩解, 无数星光和太阳真火开始重铸其肉身,造化神通也被其发动到了极致。 “第一变,金乌变!” “第二变,星核变!” “第三变,真阳变!” “第四变,赤帝变!” “凭吾目前的实力而言,到了这里……好像就已经是极限了……” 妖帝新凝成的取巧睁开双眼,金瞳中不再是单一的火焰,而是流转着星辰与气运交织的辉光。 他抬手轻挥,东皇钟虚影逐渐凝实出现在其手心。(本章完) 第845章 辱妖帝 此时东胜神洲的天穹,已经是被金色的雾气彻底浸染。 妖帝的脚下,是不断流转的掠运锁链。 九位人族天君悬浮在阵法八方,手印翻飞间, 金色锁链如活物般缠绕东皇钟虚影,丝丝缕缕的金色气运正被不断抽离。 妖帝立于九皇掠运阵的中央,眼神也不由得眯起。 “尔等手段如故……只可惜,现在的我却非是此前的我了……” 得到了东皇太一传承的妖帝,时间虽然仅仅只过去了一瞬, 但对于他来说,却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九人三妖的身影, 这些身影在他的眼中显得如此熟悉,仿佛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妖帝突然间仰头发出一声长啸,这啸声如同雷霆一般在天地间回荡,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他周身的金羽也像是被这啸声所激发,猛地轰然舒展开来。 刹那间,十八道金色羽翼如同孔雀开屏一般瞬间张开, 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由太阳真火所凝聚而成。 在这无尽的光亮之中,原本庞大无比的十八翼金乌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 只见那十八翼金乌的身躯逐渐缩小,羽毛也渐渐收拢,最终竟然化形成了一个身高千丈的赤身男人。 这个男人的身体宛如被精雕细琢过一般,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魅力。 而在他的心脏位置,一枚若隐若现的星核穿透了肌肤,清晰地映照在众人的眼中。 而在他的身旁,无尽的太阳真火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着。 这些流火在他的周身熊熊燃烧,却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约束一般,没有丝毫的火星溅落到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妖帝体内的星核之力也在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化作点点璀璨的星光。 而在妖帝的那一对金瞳之中,更是流转着星辰与火焰的双重道韵。 他的眼眸仿佛是天地的缩影,让人仅仅只是看上一眼, 便会被那金色的光芒所震慑,不敢与之对视。 就在此时,妖帝突然双手向前推出,他的掌心之中凝聚的流火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猛然爆发开来。 只见那无数的流火在瞬间化作了无数只金色的蝙蝠,这些蝙蝠振翅高飞,带着太阳真火与星核之力的双重力量, 如同一股赤色的洪流一般,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流火化蝠!” 一股无垠的赤色洪流如火山喷发一般喷涌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轰然撞向阵法的一角。 这赤色洪流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撕裂开来,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啸声。 那片原本平静的金色雨幕,在这股洪流的冲击下,如同被狂风骤雨摧残的花朵一般,瞬间支离破碎。 而那金色的雨幕所覆盖的区域,更是直接被这赤色洪流吞噬,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然而这真空地带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赤色洪流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 连真空都无法承受,开始扭曲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给吾破!”妖帝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这片天地间炸响,震得整个阵法都为之晃动。 那十二位天君的脸色也在这一刻同时变得极为难看,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妖帝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就在妖帝的怒吼声中,那金色的光网终于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力量,开始出现裂痕。 这些裂痕如同蛛丝一般,迅速在光网上蔓延开来,眨眼间便遍布了整个光网。 透过这些裂痕,可以看到光网背后那属于真空的黑暗。 大夏天君站在远处,望着气势威严的妖帝,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 “你以为这么简单么?”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他抬手贴上“昊天宝鉴”古朴的镜面:“无知!” 随着大夏天君发力,宝鉴表面也迸发出刺目的金光。 强光所过之处,真空寸寸皲裂,阵法边缘被撕裂的缝隙中, 这一片金色的雨,在此时竟诡异地扭曲转向化作尖锐的回马枪。 金色撕裂真空的尖啸声中,大夏天君也是森冷喝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妖帝也是才突破赤帝变不久,此刻仓促指尖有些猝不及防, 火羽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朝着他的方向而去。 这片金色的雨实际上是由太阳真火熔炼星核所形成的,对于如今的妖帝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应对的事情。 只见他轻挥衣袖,刹那间,那片金色的雨便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尽数没入了他的体内。 随着金色雨的融入,妖帝的双眸也变得愈发深邃和谨慎起来。 他凝视着眼前的大夏天君,心中原本因获得东皇太一传承而产生的一丝轻视,此刻也早已烟消云散。 在妖帝眼中,这位人族夏国之主显然绝非等闲之辈, 其拥有的实力绝对堪称顶尖天君级别,甚至很有可能已经踏入了半步道君的领域。 通过东皇太一的记忆,妖帝深知半步道君亦有多个境界之分,而在修成“赤帝变”后, 他自己也同样达到了这个领域的第一重境界,藏道境! 在“藏道境”中,修行者需要掌握一门完整的大道法则,并能够重塑物质的本源,从而显化出单一法则的极致威能。 然真正让妖帝感到棘手的是,他所领悟和掌握的,仅仅是“太阳”这一至高无上的大道。 要想突破第二重的“化道境”,他还需要更上一层楼,让自己的身体与天地融为一体, 成为法则的载体,这样才能在无需借助任何媒介的情况下,随心所欲地引动大道之力。 在妖帝的眼中,大夏天君绝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存在。 无论如何,大夏天君至少都已经达到了“藏道境”的高度,甚至可能已经超越了这个境界。 如果大夏天君再狂妄一些,自称为“道君”,恐怕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反驳。 “这下可有些麻烦了。”妖帝心中暗自思忖道。 他迅速凝结自己的形体,只见他那原本巨大无比的人形身躯,在一瞬间就缩小到了三丈大小。 “在地仙界内,我根本无法钻入时光长河,跟他们打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三位妖皇也不禁心中一阵悸动。 毕竟,从刚才大夏天君出手的那几招来看,他与“玄天宝鉴”之间的配合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其威力之大,显然已经超越了普通天君的实力! 要知道,地仙界的灵气浓郁程度远非其他世界可比,而且这里还有天道的压制, 所以在这里所能造成的破坏力,比起在虚空中要小上几百上千倍。 这就好比一个能够在小世界引发地表性灾难的神境,到了地仙界,其破坏力可能就只能破坏一座小山包那么大了。 然大夏天君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却绝非一般天君所能比拟的。 只见他猛然一声暴喝,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真空中炸响,震耳欲聋。 随着他的喝声,真空之中的灵气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起来,迅速凝结成一个巨大的“天罗镇妖印”。 这个“天罗镇妖印”呈现出四四方方的形状,宛如古代君王的印玺一般,透露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和霸气。 而且它不仅充满了王霸之气,更弥漫着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 紧接着,大夏天君再次高声喝道:“诸位,还请以神念助我镇压大梦!” 十二位天君此刻同时出手,携带着泰山压顶般的威压轰然落下。 空气被瞬间压缩,发出尖锐的爆鸣, 下方的大地开始龟裂,远处的山峰竟在威压下纷纷崩碎,化作齑粉。 妖帝不敢托大,一声尖锐的长啸之后,背后出现一轮如同大日般的金乌法相。 这金乌身着帝袍,乃是妖中皇族! “轰!” 只闻一声巨响,法相的羽翼在刹那间被压得粉碎, 金色的羽毛如雪花般飘散,每一片都在闪烁片刻后消散不见。 清脆的碎裂声接连不断,如同万根银针同时刺入骨髓, 妖帝身躯倒飞而出,嘴角不断溢出金色的血液,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 其识海内也掀起惊涛骇浪,剧痛让他几乎失去知觉,眼前一片血红,思维变得模糊不清。 大夏天君见状,嘴角也是不由得浮起一丝冷笑: “雕虫小技,还以为得了东皇太一的传承之后,你能拿出什么空前绝后的东西呢!” 此时的妖帝,单膝跪地, 金色血液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在地面晕染出狰狞的图案。 十二天君的笑声如同尖锐的钢针,扎进他逐渐涣散的意识。 妖帝强撑着凝聚星核,将星辰道韵与东皇钟残留的妖庭气运疯狂融合起来 这一瞬间,星核表面的星轨纹路扭曲变形,迸发出刺目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爆裂。 而在星核的内部,也孕育出一缕浑沌灵光, 那灵光如初生的萤火,却带着开天辟地的威严,在星核中不断游走、壮大。 逐渐的,那灵光竟是演化成了一枚微小的颗粒。 在这颗粒的表面,山川河海的虚影若隐若现, 又时而化作奔腾的江河,时而凝成巍峨的山岳。 每一道虚影的流转,都伴随着法则之力的嗡鸣,像是天地初开时的低语。 “快了……就快了……”妖帝咬牙,顷刻起身燃烧起背后残破的法相。 “嗯?!”大夏天君此时也发觉到了一些异常, “又在搞什么花样?” 他直接撕开了阵法一脚,几位人族天君还来不及劝阻, 大夏天君便是直接走到了妖帝的跟前。 下一瞬,一只穿着牛妖之皮所制成长靴的大脚,狠狠地朝着妖帝的面门踩去。 一口金色的血喷涌在地,妖帝也被踩倒在地, 鞋底在他的脸上不断碾来碾去,大夏天君也是一边骂了起来: “妖帝?” “想重建妖庭?” “东皇钟?” 妖帝即便是受此侮辱,此刻仍旧是不断汲取金乌法相,凝结星核内的那一点灵光。 大夏天君见妖帝连哼也都不哼一声,面色上浮现出一丝火气, 自人族气运昌盛,称霸地仙界以来,他也是头一次受到这般难啃的硬茬子。 而且这还是未来的妖帝,越发是激发了他内心的胜负感。 “开口啊!” “说话啊?!” “怎么不吭声了?!” “不是说要重建妖庭,自立为妖帝么?” 大夏天君连着几十脚踹下去,他没有使用任何的法宝神通, 也正因此,其作为人族的肉身尚不比妖族,所以也没有给妖帝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他呼出来一口浊气,又望向阵法之外呆滞着的几人, 大夏天君眸光扫过一众天君,最终落在了九头狮皇的身上:“你,进来!” 他抬手撕开阵法一角,玄光宝鉴神光照射,直接将狮皇身影罩入拉扯到了他的身旁。 狮皇也是有些紧张:“……怎么?” 大夏天君指着脚下的妖帝,面色有些狰狞:“踩他!” “这……不太好吧。”狮皇此刻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无论如何,此刻的大梦天君代表着的,也是相当于是妖族的颜面。 他们三位妖皇虽说不愿意妖庭重建,但也只是想打散大梦天君的修为,夺走东皇钟,断却其重建妖庭之心。 但是此刻所作所为,救世相当于在打他们整个妖族的脸面了。 “怎么?不愿意?”大夏天君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狮皇:“若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将他放了,尔等一齐重建妖庭,如何?” 此言一出,狮皇也是瞬间就一脚踏下,毫不犹豫。 也正在此刻,妖帝已然将体内的那一点颗粒祭炼得差不多了。 也就在这点颗粒触碰到星核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之停滞, 刹那,星核内部法则流转,竟是在此时自成了一方小世界! 光球表面,日月交替,四季更迭,隐隐传来龙吟凤鸣之声,那是新的天道秩序正在孕育。 妖帝周身迸发的光芒几乎要撕裂真空,他仰头长啸,声音中裹挟着新生天道的威严。 “天心变!”(本章完) 第846章 气运之争 此时的妖帝为了突破,方才即便是大夏天君的长靴碾过妖帝面颊之时,他也依旧闭目凝息, 就算是受此侮辱,他也依旧仿若未觉,只是任由星核在胸腔内剧烈震颤。 他感知着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神识如游鱼潜入星核深处, 那里漆黑的浑沌中,一方小世界的虚影正缓缓展开胎膜。 朦胧的光影里,山川轮廓若隐若现,初生的江河在虚空中勾勒出银色线条, 时而化作奔腾的洪流,时而凝成静谧的湖泊。 那呼唤像是远古的歌谣,空灵而浩荡,带着创世之初的苍茫, 又蕴含着万物生发的生机,轻轻叩击着他的神魂。 此刻,他已完成《天妖九变》第五变“天心变”。 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原本张扬的妖力尽数内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天地共鸣的玄妙韵律,连漂浮的尘埃都在他身侧不自觉地旋转。 自身实力也就等于进入到了半步道君的第二境“化道境”! 此时的他已经可以星核身合天地,以自身为法则载体,无需介质即可引动大道之力。 大夏天君看着脚下突然周身散发神性光辉的妖帝,瞳孔猛地收缩,长靴下意识后撤半步, 却在看清对方嘴角扬起的轻笑时,后颈窜起一阵寒意, 此刻的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羞辱,竟反而给了对方蜕变的时间和机会。 就在此刻,妖帝忽然露出血迹斑驳的笑容。 他歪斜的嘴角挂着尚未干涸的金血,眼神却透着旁人难以理解的炽热与癫狂。 星核表面,第一缕混沌灵光已凝聚成米粒大小的光点, 光点散发着朦胧的辉芒,在丹田深处若隐若现,像是混沌初开时的第一缕晨曦。 妖帝全心感受着小世界天道的胎动,而这胎动正以光点为中心,如涟漪般扩散至整个星核。 星核的每一处角落,都开始被这初生的天道秩序浸染,原本狂暴的力量逐渐变得有序而温和。 “嗡——” 星核突然爆发出一声悠长而震撼的声响,如同天地初开时的钟鸣, 丹田处的力量开始疯狂涌动,像是即将喷发的活火山。 妖帝周身腾起金色光焰,光焰中夹杂着星辰的轨迹与混沌的纹路,光芒照亮了整个战场。 此刻,狮皇的脚掌还未触及妖帝,便被这股力量弹开,庞大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妖帝染血的指尖撑着地面,缓缓地站起身子。 在其背后,也忽然浮现出直径百丈的法则小世界虚影。 虚影边缘缠绕着混沌色的光晕,如同新生世界的胎膜。 日月两轮悬浮其中,散发着柔和却不容直视的光芒,交替运转间洒下万千法则符文。 虚影中,日月如双轮流转,银蓝色的江河自虚影深处奔腾而出, 青翠的群山从虚影底部拔地而起,每一座山峰都像是由翡翠雕琢而成,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世界虚影就在出现的瞬间,也就朝着十二天君布下的“九皇掠运阵”轰然砸去。 大夏天君原本冷傲的面容瞬间扭曲,瞳孔骤缩成针尖。 他眼睁睁看着阵中金色光网在天道威压下剧烈震颤,表面泛起层层涟漪,如同薄冰遇火,寸寸崩裂。 十二位天君同时脸色煞白,齐声闷哼, 他们周身流转的道韵光芒开始变得紊乱,如同被狂风吹散的烛火。 随即妖帝金瞳微眯,抬手轻挥,世界虚影瞬间化作一座牢笼,将十二位天君困在其中。 天君们也是惊恐地发现,自身法力正顺着牢笼缝隙急速流失,每呼吸一次,境界便跌落一分。 “化道境……你突破了?!”大夏天君的怒吼声在牢笼中回荡,眼底的震惊几乎要化作实质。 “这不可能!” 他将昊天宝鉴高举过顶,掌心精血渗入镜面, 宝鉴轰然迸发万丈紫芒,镜中浮现出十二座悬浮的金色天宫, 每座宫殿都吞吐着镇压诸天的恐怖灵机,将方圆百里的空间都染成紫色。 却见妖帝金瞳闪过冷冽的光,他屈指轻弹眉心,一道裹挟着太阳真火的璀璨流光激射而出。 那锁链由太阳真火熔炼星辰之力而成,每一寸都流转着开天辟地的气息。 锁链精准地缠上宝鉴边缘,火焰瞬间点燃镜面的紫光,发出如同金属淬炼的尖啸。 原本遮天蔽日的紫光急速收缩,镜中天宫的虚影开始扭曲崩解,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此处非你我战场!”妖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周身混沌之气翻涌,竟在虚空中撕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他一卷袖袍,裹住大夏天君, 随即妖帝周身腾起金色光焰,将两人的身影包裹其中,一齐踏入这裂痕之内。 裂缝在两人踏入的瞬间闭合,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一缕混沌气息。 …… 时光长河的浪涛中,两人踏浪对峙, 大夏天君玄色龙袍猎猎作响,衣角被时光之风撕扯得泛起毛边, 他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妖帝,眼底藏着一丝不安。 他不明白,为何最多只是三花境界的妖帝,突然能够拥有这般还能胜他一筹的化道境实力了。 要知道,他自己也是因为熔炼了人族气运之后,方才晋升半步道君,但也止步于藏道境了, 大夏天君言道:“时光长河,你想如何?” 声音在波涛轰鸣中依旧清晰,却难掩语气里的试探。 妖帝立于浪尖,周身缠绕着若有若无的混沌之气, 他抬手轻挥,一团金色光团从袖中缓缓升起。 妖帝手中悬浮的金色光团,那是东皇钟内最后的妖庭气运,璀璨如烈日。 “既是你敢窃我妖庭气运,那吾等便以气运作赌!” “若我赢,东皇钟内剩下的妖庭气运尽归人族!” “若你输,人族百年气运作赔。” 妖帝金瞳微眯,周身气势暴涨,时光长河的浪涛都为之停滞。 大夏天君眼中爆发出一阵精芒,他是知道强盛时期的妖庭有多么强大的。 脑海中闪过妖庭万妖来朝的盛景,那些强大的妖圣们,每一个都能搅弄风云, 大夏天君自信于人族之昌盛,也是点头:“既是如此,那便来吧!” 妖帝话音未落,东皇钟虚影已悬浮头顶。 钟身裂痕中渗出缕缕妖力,妖力如游龙般窜入天际,瞬间勾连起漫天虚影。 九只金乌自混沌中展翅,赤金色的羽翼划破时空,所过之处燃起焚尽万物的太阳真火。 十万妖神脚踏星斗,手中星幡摇曳间,无数星辰自长河深处升起,排列成镇压诸天的大阵。 龙吟凤鸣之声自虚影深处传来,声波化作实质,震得无垠宙光轰然倒卷,漂浮的记忆碎片纷纷炸裂成齑粉。 大夏天君见状,袖袍下的手指微微发颤,却依然扬起下巴发出轻蔑的冷笑。 他猛地抬手,指尖划过掌心,精血如红线般渗入虚空, 刹那间,人族千万年积累的气运化作金色洪流奔涌而出。 指尖划破掌心,人族气运如金龙腾空。 气运凝成三皇五帝的虚影,每道身影都裹挟着开天辟地的威压, 燧人氏高举火种,火苗中跳跃着文明诞生的希望! 伏羲手持洛河图,星轨在图上流转,推演着天地至理! 神农背负药篓,周身萦绕着百草的灵气,慈悲目光俯瞰众生! 虚影脚下,人族气运凝聚的金色长河奔腾不息,与妖帝引动的妖庭虚影隔空对峙, 两股力量相撞的刹那,时光长河的两岸开始扭曲崩解,露出深处暗紫色的时空裂隙。 时光长河在两股磅礴气运的冲击下剧烈扭曲,宙光沸腾翻涌,仿佛一锅即将喷发的岩浆。 当妖庭的金色洪流与人族的赤红光瀑轰然相撞的瞬间,整个长河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 那些宙光闪烁着幽蓝、银白与暗金的光芒,每一片都承载着一段被岁月尘封的记忆。 碎片在空中急速旋转、碰撞,竟开始自动拼贴组合,一幅幅上古画面在虚空中徐徐展开, 巫妖两族在不周山下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祖巫手中的巨斧劈开的血雾如同一股红色的洪流, 染红了整片苍穹,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鲜血所浸染。 而在这片血腥与杀戮之中,人族部落的第一簇文明之火悄然点燃。 那微弱的火种在黑暗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狂风扑灭,但它却顽强地燃烧着,照亮了蒙昧的长夜。 与此同时,金色的人庭气运如同燃烧的烈焰一般,不断地吞噬着妖族那赤红色的气运光瀑。 大夏天君站在云端之上,俯瞰着下方的战局,他的嘴角原本紧绷着,此刻却终于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的眼中闪烁着胜券在握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妖族气运被彻底吞噬的那一刻。 然就在他准备乘胜追击,一举将妖帝的气运也纳入囊中时,时光长河的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震颤。 突然间,一道庞大无比的虚影从时光长河的深处缓缓浮现出来。 这道虚影仿佛来自远古,它的出现使得整个时光长河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随着虚影的逐渐清晰,宙光也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牵引,开始疯狂地倒卷起来。 在这惊涛骇浪之中,一道黑影宛如远古巨兽一般,正以一种缓慢而威严的姿态缓缓浮现。 这道虚影的双翼展开,其长度在时光长河内的跨越竟然达到了数百万年之久! 如此巨大的翅膀,所过之处,时空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扭曲,变得扭曲不堪。 无数的画面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之下,纷纷崩解,化作点点星光,如流星般消散在虚空之中。 时光长河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狂暴,河水翻涌不止,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 而当那道遮天蔽日的虚影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夏天君不禁失声惊呼:“妖师鲲鹏!” 他的声音在这动荡的时空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这四个字而凝固了一下。 大夏天君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着向后退了半步, 他手中的昊天宝鉴也像是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威压一般,在他的掌心剧烈地颤动着。 此时此刻,鲲鹏那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倒映着人族三皇的虚影。 它那布满褶皱的羽翼轻轻划过时空,带起的强大气流,犹如一场狂暴的飓风,将长河两岸的时空碎片瞬间绞成了齑粉。 此刻,鲲鹏正张开黑洞般的巨口,朝着人族三皇虚影吞去。 巨口边缘翻涌着混沌之气,所过之处,空间如破碎的琉璃片片崩裂。 燧人氏手中的火种瞬间熄灭,伏羲推演的洛河图化作飞灰,神农背负的药篓被混沌风暴撕成碎屑。 瞬间被吞噬殆尽,人族气运金龙发出哀鸣。 而妖庭气运,则如炽阳普照! 九只金乌同时发出长鸣,十万妖神手中的星幡迸发万丈光芒,金色的洪流化作遮天蔽日的巨网,将人族气运彻底笼罩。 大夏天君狂喷鲜血,拼尽全力以昊天宝鉴撕开长河裂缝: “吾与你誓不两立!”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一道狼狈的流光,没入裂缝之中。 裂缝闭合的刹那,长河重新归于平静,唯有漂浮的金色光点,昭示着妖庭气运的胜利。 妖帝一挥手,金色的光芒从他指尖迸发而出,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朝着四散的气运洪流席卷而去。 将散落的人族气运和大夏天君此前窃取的妖庭气运,都在这股力量的牵引下,纷纷汇聚。 东皇钟虚影悬浮在他头顶,钟身裂痕中渗出的妖力,将气运光芒一一吸纳,每吸收一缕,钟体便愈发璀璨。 随即妖帝紧随其后,一步踏入时空裂缝,混沌之气在身后翻涌,将他的身影彻底吞没。 回到地仙界的一瞬间,妖帝便是以“天心”小世界封锁了战场。 三名人族天君浑身浴血,正欲逃窜, 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如风中落叶般被卷入星核之中。 甚至于大夏天君还来不及反应,便见妖帝着将三名重伤的人族天君卷入星核。 星核表面流转的光芒将天君们包裹,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却无法挣脱这股恐怖的力量。 小世界天道运转间,天君体内的道韵瞬间被抽离,融入星核裂缝。 天君们的身躯在法则的撕扯下,瞬间化为尘埃,随风飘散。 金色的光芒从东皇钟中射出,将三缕神魂卷入其中。(本章完) 第847章 巫 妖 悬空城的残垣断壁间,妖帝凌空而立,周身浑沌之气如浪潮般翻涌。 他缓缓摊开手掌,小世界虚影此刻正悬浮于其掌心。 三位人族天君的神魂,此刻正在其中徒劳挣扎。 而天君们体内的道韵,则如同被抽取的丝线,一丝丝、一缕缕地被强行剥离。 这些凝聚了他们毕生心血的道韵,化作幽幽青光, 朝着星核飞去,补全其作为一方完整世界的法则。 随着道韵的流失,天君们的神魂也开始寸寸崩解。 最终,他们化作三缕纯净的本源之力,被虚空中的东皇钟虚影张口鲸吞而入。 在不远处,大夏天君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通红。 然他心中清楚地知道,尽管自己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但以他目前的实力,绝对不是已经踏入化道境的妖帝的对手。 大夏天君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他将玄天宝鉴举起,随着他的法力注入, 玄天宝鉴上的光芒愈发强烈,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界域。 这个界域如同一个透明的护盾,将大夏天君和周围的世界虚影隔绝开来。 在界域的保护下,妖帝的攻击一时之间难以突破。 大夏天君站在界域之中,凝视着妖帝,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之辱,他日必报!” 话音未落,大夏天君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没入玄天宝鉴之中。 玄天宝鉴的光芒一闪,他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他的人族天君们见到大夏天君如此果断地逃离,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纷纷惊慌失措。 他们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争先恐后地钻入玄天宝鉴中,生怕被妖帝追上。 一时间,现场只剩下妖帝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他看着人族天君们狼狈逃窜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乌合之众……” 妖帝站在原地,并没有丝毫想要追赶的意思。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了东皇钟上,那原本布满狰狞裂痕的钟体, 妖帝伸出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东皇钟上的裂痕, 而就在他的指尖触碰东皇钟的瞬间,方才汲取的那三道天君本源也从钟体中涌现出来。 它们在妖帝的引导下,迅速汇聚到东皇钟的裂痕处, 原本狰狞的裂缝,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尽管裂缝在逐渐合拢,但想要让东皇钟完全恢复到最初的完整状态,仍然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不过,这对于妖帝来说已经足够了, 因为他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东皇钟,而是它所蕴含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直沉寂的妖庭气运突然像是被唤醒了一般, 如同一股金色的溪流,顺着东皇钟的纹路奔腾而出。 这股气运浩浩荡荡,气势磅礴,仿佛整个妖庭的力量都在这一刻被激发了出来。 妖帝张开双臂,迎接着这股强大的气运。 随着气运的注入,妖帝周身的气势也在节节攀升, 原本略显疲惫的身躯,此刻竟然焕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妖帝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目光穿越了残破的虚空,俯瞰着下方的地仙界。 在地仙界中,云层在他的注视下翻涌不止,仿佛被他所震慑。 而大地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微微震颤着,如是在向他臣服。 妖帝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妖族的时代,该回来了。” 他眸光低落,此刻的悬空城下,正弥漫着刺鼻的血腥。 断壁残垣间,三位妖皇的身影显得格外狼狈, 九头狮皇庞大的身躯不住地颤抖,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染红了他引以为傲的金色鬃毛,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狻皇低垂着头,脖颈间的金色鳞片黯淡无光,不敢与空中那道身影对视, 他的身体蜷缩着,似在极力隐藏自己的存在。 天斗圣皇龟甲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痕,趴在地上,气息微弱,尽显颓态。 妖帝踏着虚空,缓缓落下,周身环绕的金色将三位妖皇笼罩其中。 他的金瞳如两轮烈日,扫过跪在地上的三人,冰冷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他们的灵魂。 “吾也不愿意和你们这些叛徒多言,不过谅在昔日皆是妖庭同僚,今日也就放过你们一马。” 话语平静,却让三位妖皇浑身发冷,冷汗湿透了后背。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妖帝突然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忽然,就在这一瞬间,他周身的气势如同火山喷发一般骤然暴涨! 那股强大的威压犹如泰山压卵般沉重地压在三人身上,让他们几乎无法喘息。 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妖帝静静地立于虚空之中,他的身体周围流转着混沌之气, 这些混沌之气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引导,渐渐凝聚成一根根细密的金色丝线。 只见妖帝屈指轻弹,三枚符印便如同流星一般从他的指尖激射而出, 这三枚符印,也分别准确地没入了三位妖皇的眉心之中。 “此乃‘妖庭血契’,若尔等再生二心,神魂必将灰飞烟灭!” 妖帝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清冷如冰,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三位妖皇的心头。 当血契融入眉心的一刹那,三位妖皇只觉得一股灼热如洪流般直冲识海。 那股能量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他们的神魂,让他们根本无法挣脱。 天斗圣皇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身上的龟甲也因为他的颤抖而发出了细微的咔咔声。 他艰难地伏下身,额头重重叩在满是碎石的地面: “陛下恕罪!我等愿戴罪立功,招集各族大妖。” 妖帝缓缓转身,背后的金乌法相若隐若现。 他双手负于身后,俯瞰着下方狼狈的三位妖皇:“三十日后,携尔等部下来悬空城。若再拖延……” 话音戛然而止,却比任何威胁都令人胆寒。 与此同时,妖帝身后的金乌法相突然展翅,双翼展开遮蔽半边天空,羽毛间流淌着太阳真火与星辰之力。 妖帝抬手,掌心的星核迸发万丈光芒,内部小世界虚影清晰可见, 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在其中缓缓运转,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天道威压。 “如今的吾,修为已快追上昔日的太一陛下了……” “所以,还望三位不要再生异心!” “否则的话……” 话音落下,三位妖皇只觉一股炽热自神魂冲上。 即便他们生为天君,也很难抵御这种痛苦。 他们忙不迭连连点头,声音都带着颤抖:“谨遵陛下旨意!” …… 武宗洞天深处,谢缺正不断演法。 在其身前,十二祖巫虚影缠绕在一尊三丈高的血海化身前,正不断调整着姿态位置。 忽然,他心神开始剧烈颤动不止, 谢缺猛地睁开双目:“这气息……” 其眸光投向东边,也不知晓多远的地方。 “是周天星辰大阵!而且……这气息中竟还夹杂着妖气。” 他感受着星斗图中紊乱的气息,眉头越皱越紧。 “莫非妖庭和周天星辰大阵又出世了?” 就在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之际,他的身体却像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弹射而起,仿佛完全不受地心引力的影响。 他的动作如此迅速,以至于让人几乎无法看清他的身影。 眨眼之间,他已经稳稳地站立在原地,目光如炬地望向东方。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因为他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如此强大的阵法波动。 那种力量的雄浑与霸道,绝非一般的阵法所能比拟。 只有妖庭传承的原版阵图,才有可能拥有这般毁天灭地的威能。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祖巫与妖族之间的仇恨。 “难道说……如今已经衰弱不堪的妖族,竟然还能有新的变数?”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感到一阵不安。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谢缺最终决定召集那些巫族天君,看看他们是否知晓其中的内情。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召集了那些巫族的天居们。 ……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显得有些昏暗, 五位巫族天君,正围坐在三丈见方的星图前。 谢缺背负着双手,缓缓地走到他们面前,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中央的大岚天君身上。 这位大岚天君银发如雪,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看上去颇为苍老。 然他的身份却非同小可,乃是整个巫族中最为精通占卜之术的人。 传闻中,就连“巫觋”这个古老的称谓,都极有可能源自于大岚天君的高深占卜之术。 大岚天君慢慢地抬起手,仿佛这一动作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 他的衣袖随着手臂的抬起而微微飘动,露出了藏在其中的一个古朴龟甲。 这个龟甲看上去年代久远,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然尽管这些裂纹如此之多,龟甲却并没有因此而显得破败不堪,反而透露出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龟甲的颜色呈现出一种深褐色,宛如大地的颜色,给人一种沉稳和厚重的感觉。 在龟甲的表面,那些裂纹并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似乎有着某种规律, 隐隐透出一丝道韵,仿佛这龟甲承载着无尽的天机。 大岚天君小心翼翼地将龟甲捧在手中,然后转头对谢缺说道: “前辈,此乃玄武龟背,乃是昔日道祖所用。” 谢缺闻言,不由得眸光落在龟甲之上。 谢缺试图从这些纹路中看出些端倪,但从未接触过的占卜之道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晦涩难懂。 尽管他能感觉到这龟甲的不凡,但具体如何使用,他却是一无所知。 谢缺眉头微皱,他知道自己在占卜方面的造诣有限。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大岚天君可以开始了。 随着谢缺的示意,空气仿佛瞬间凝重了起来。 其他几位天君也都屏息凝神,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至关重要,毕竟这关系到妖族的命运。 而妖族,千百万年来一直都是巫族最大的敌人,巫族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就在大岚天君闭眸的瞬间,议事厅内烛火突然剧烈摇曳,映得众人面色忽明忽暗。 大岚天君枯瘦如柴的手指缓缓抚上龟甲,指腹刚触及龟背的刹那, 龟甲表面瞬间泛起细密的金纹,如同活物般扭曲游走。 大岚天君瞳孔猛地收缩,眼中闪过一丝惧意,随即他深吸一口气,暴喝出声:“还请诸位助我!” 其余四位巫族天君对视一眼,纷纷神魂离体,四道光芒如锁链般缠绕在大岚天君身上,与龟甲上的金纹遥相呼应。 随着力量的注入,大岚天君青筋暴起,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片刻之后,大岚天君眼角突然渗出鲜血,顺着皱纹蜿蜒而下,滴落在龟甲之上。 龟背上的金纹如同被抽走力量般,迅速黯淡消失,只留下一片漆黑的龟甲。 “前辈,东方有至宝出世,观其气机……应当是失传已久的东皇钟!” 大岚天君声音沙哑,喘息着说出这句话。 此言一出,厅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众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虞山天君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东皇钟乃妖族圣物,若被妖族掌控,怕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但未尽之言却让众人有些惊悚。 大岚天君顾不上擦拭脸上的血迹,颤抖着再次将手放在龟甲上。 随着推演的深入,他的面色愈发凝重,如同笼罩着一层寒霜。 大岚天君继续推演,面色愈发凝重: “不仅如此,人族气运似有跌落之兆,而妖族气运……竟隐隐有超越巫族之势。” 话音落下,整个议事厅陷入死寂。 谢缺凝视龟甲,默然片刻后又继续说道:“说说详情。” 大岚天君深吸一口气,枯瘦的手掌虚挥,那枚龟甲被其收起, 取而代之的,是两束悬浮在空中的光柱, 其中赤色代表妖族,金色代表人族,幽蓝则是巫族的气运象征。 原本直插云霄的人族光柱,此刻顶端竟生出一道裂痕,细碎的金光正簌簌剥落。 反观妖族光柱,虽仍不及巫族的巍峨,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攀升。 大岚天君喉结滚动:“此消彼长之下,人族气运受挫,妖族趁势崛起。” 谢缺沉默良久,忽然轻笑:“有趣。看来地仙界又要热闹了。” 他猛地转身:“那就劳烦各位天君还请跟收下巫族说了,吾激将开放武盟高阶功法,加速培养高阶淬体修士。” “另外,密切关注东方动向,但凡妖族有大规模异动,立刻汇报。”(本章完) 第848章 妖庭立! 三十日后,悬空城的残垣断壁仍在风中呜咽,但以往的寂寥却被打破了。 血色残阳下,远处的妖影遮蔽了半个天空。 今日,三大妖皇率领麾下妖族强者如期而至,威压震荡得方圆百万里的云层都开始翻涌。 天斗圣皇在前引路,而在他的他身后,不仅仅是北海玄龟族百余名神境玄龟, 还有遮天蔽日的飞天仙舟,船舱缝隙间溢出的宝光,乃是昔日妖庭所积攒, 只是被天斗圣皇所掠夺而去了。 九头狮皇仰天踏空而行,金色的鬃毛随风狂舞。 他身后千头狮妖踏空而来,利爪撕裂云层,爪间还滴落着新鲜的血珠, 这一路上,他的整个族群都是在不断厮杀中过来。 那是人族修士的残躯在厮杀中留下的腥甜气味,让整片天空都染上了肃杀之气。 狻皇率领着白泽、夔牛等一众异种妖圣,其麾下的异种族群队伍犹如一条长龙,绵延数十里之长。 这支队伍气势磅礴,妖力滚滚如潮,所过之处,连虚空都似乎被压迫得微微颤动。 而在他们前方,那座曾经辉煌无比的悬空城如今却已残破不堪,断壁残垣随处可见。 然而,就在这股庞大的妖力笼罩之下,这些断壁残垣竟然开始隐隐闪烁起金色的光辉, 仿佛这座古老的城池也感受到了即将恢复往日妖庭荣光,正激动得微微颤抖。 在三大妖皇的带领下,妖族大军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滚滚向前。 他们阵列排开,整齐划一,每一个妖族战士都散发出强大的气息,令人心悸。 而在这支大军的最前方,三大妖皇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城头那道沐浴在金色光晕中的身影,妖帝。 此时的妖帝,正临空负手而立,他的身影在金色光晕的映衬下显得无比高大而威严。 他周身缠绕的浑沌之气如同云雾一般,翻腾不息,与三大妖皇带来的妖族威压相互呼应,仿佛在向整个地仙界宣告着妖族的崛起。 这场变革,注定会惊天动地,足以颠覆地仙界现有的格局。 而这一切,都在妖帝那负手而立的身影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待诸多大妖各就各位后,妖帝轻抬右手,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一个响指过后,一尊刻满了大妖图腾的石椅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身后。 这石椅通体漆黑,其上的大妖图腾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从石椅上跃出一般。 待得妖帝缓缓就坐,那无数大妖见状,也都毫不犹豫地轰然跪倒在地,齐声高呼: “陛下万岁!” “妖庭万岁!” 一时间,这原本寂静无声的悬空城废墟之上,响起了阵阵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如雷贯耳,久久回荡。 妖帝端坐在石椅之上,他那苍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王座扶手,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就在此刻,妖帝忽然屈指一弹, 只见无数星斗幡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准确无误地插在了坚硬的岩壁之上。 这些星斗幡通体呈深蓝色,幡面上绘有无数星辰图案, 每一面幡都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的星辰伟力。 “此乃星斗幡,尔等皆是自旧日妖庭活下来的存在,所以在这里,我也就不和各位解释太多了!” 妖帝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洪钟一般在每一个大妖的耳畔响起。 妖庭三皇看着那些星斗幡,不由得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他们自然知道这些星斗幡的来历,这些星斗幡, 乃是昔日组成周天星辰大阵的阵眼必需品,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紧接着,妖帝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天地间炸响: “自今日起,悬空城将再次成为新天庭的核心所在!” 他的话语如同洪钟一般,在整个东胜神州上空回荡,久久不散。 “尔等众人,皆应各尽其责,为吾天庭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随着妖帝的话音落下,东胜神州的云层突然开始剧烈翻滚,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搅动着。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下一刻,妖帝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他的周身顿时涌现出无尽的混沌之气,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咆哮着向四周席卷而去。 “今日天庭初立,结构不宜不太复杂,吾先建三殿,由尔等三皇统御!” “天殿,掌星辰运转之权!当由天斗圣皇执掌!” 妖帝的声音在混沌之气中响起,如同来自远古的神祇, “地殿,掌山川灵脉之利!当由狮皇执掌!” “妖殿,掌族群生息之责!当由狻皇执掌!” 随着妖帝的话音落下,那股混沌之气突然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一般,迅速凝聚成三个巨大的殿堂虚影。 “尔等三人,乃吾妖庭之创始肱骨之臣,当一人执掌一殿,以保吾天庭之繁荣昌盛!” 妖帝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整个天地间回荡。 他的目光如炬,缓缓扫过眼前的三位妖皇, 那金色的瞳孔中流转着令人心悸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 九头狮皇在这道目光的凝视下,竟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狻皇的尾巴也微微颤抖着,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威压。 而天斗圣皇则是沉默不语,完全不敢做出任何回应。 “吾等目前而言,最大的敌人便是人族了!”妖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想当初巫妖大战之时,谁又能料到,如此卑微、苟且偷生的小族,竟然还能有今日这番成就,成为地仙界最大的主宰!”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人族的轻视和鄙夷,仿佛人族的崛起只是一场意外,根本不配拥有如今的地位。 然而,事实却无情地摆在眼前, 人族的势力已经远超昔日的巫妖二族,这让妖帝心中的愤恨愈发难以平息。 “而且以人族目前的势力,无论是昔日吾等巫妖二族中的哪一族,在巅峰时期恐怕都难以与之抗衡!” 妖帝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对人族实力的忌惮。 “只是人族如今各自为战,宗门皇朝之间四分五裂,这才给了吾等可乘之机!” 话音未落,九头狮皇突然浑身鬃毛根根倒竖,如同被激怒的雄狮一般,发出一声怒吼。 他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前倾,单膝重重地砸向地面,溅起一片尘土飞扬。 大地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力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以狮皇膝盖为中心, 一道道如蛛网般的裂痕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仿佛大地即将崩裂。 狮皇高声呼喊道:“陛下,我等愿率部为先锋,扫平人族障碍!” 他的吼声如同雷霆一般,震得云层都为之溃散。 这声怒吼中不仅蕴含着浓浓的战意,更夹杂着对人族的深深仇恨。 在狮皇的身后,千头狮妖齐声咆哮,它们的吼声汇聚在一起, 如同海啸一般席卷四方。这恐怖的声浪,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在这三皇之中,天斗圣皇远居北海,与人族素无往来,从未有过短兵相接的经历。 狻皇则居于大荒,平日里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一见其身影。 唯有狮皇的元圣山位于人族领地之内,这使得他的狮子狮孙们一直都遭受着人族的杀害。 也正因如此,九头狮皇对人族的仇恨愈发深重。 此刻,妖帝端坐于王座之上,他的金瞳微微眯起,眼底那抹冷意如同锋利的刀刃,令人不寒而栗。 “无需急功近利。”妖帝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外传来,平静而又淡然。 这股威压如同无形的大手,在瞬间将那原本沸腾的战意紧紧地压了下去,使得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都被这股威压所震慑,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妖帝缓缓地抬起手,看似随意的一个动作,却引起了虚空的一阵剧烈颤抖。 只听得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仿佛整个虚空都在这一刻被撕裂开来。 随着这阵摩擦声,周天星辰大阵的虚影如同一池被搅动的春水一般,在妖帝的脚下荡漾开来。 那虚影原本只是若隐若现,但随着妖帝的动作,却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最终宛如真实存在一般。 星光从虚无中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这些星光在妖帝的脚下交织缠绕。这 “先稳固阵基,再谈征伐。” 妖帝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么的平静,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周天星辰大阵的虚影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这嗡鸣声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空中回荡不休, 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被这股声浪所激荡,掀起了阵阵涟漪。 在妖庭的全盛时期,这周天星辰大阵便是代表着无可匹敌的力量,是震慑诸天万界的无上杀器。 如今重见,仿佛让群妖看到了妖庭重回巅峰的希望,一股热血涌上心头,让他们几乎要再次振臂高呼。 妖庭重建次日,东胜神州的黎明被诡异的紫雾笼罩。 天际泛起的不再是晨曦,而是如同沸腾血浆般的暗红, 整个东胜神州的灵气,也如退潮般向悬空城汇聚。 诸多宗门内的的灵泉也是变得枯竭,汩汩流淌的灵液疯狂地气化随后减少。 许多被人族所豢养的灵兽也变得躁动不安,对着虚空发出嘶吼,好像是想要重获自由! 整个百万里方圆内,灵气如同被无形巨口吞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悬空城方向疯狂涌去。 有正在闭关的人族修士周身灵光炸裂,经脉在灵气的骤然流失中寸寸崩裂,鲜血从七窍喷涌而出,在剧痛中走火入魔。 在人族皇朝的灵田间,正在灌溉灵稻的人族弟子惊恐地看着原本翠绿欲滴的青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干瘪,最终化作飞灰随风飘散。 苍梧山巅罡风呼啸,大夏天君玄袍猎猎作响。 他紧握昊天宝鉴,镜中倒映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代表妖族的气运光柱如同一头苏醒的远古巨兽,疯狂攀升,并且自身大夏皇朝的气运还有所跌落! 大夏天君看着这一幕,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良久,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眼中闪过阴鸷的光芒: “和妖庭最近的可不是我们……而是白龙寺的那些秃驴们……” 大夏天君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抬手轻抚宝鉴,眼中算计的光芒愈发浓烈, 似乎已经在谋划着如何借妖族之手,给白龙寺致命一击。 他指尖在镜面划出佛道印记,又对不知晓何人发出命令:“去告诉白眉老和尚,借他们的无量佛光一用。” “若是慢了一些,恐怕那些大妖门的周天星辰大阵就要成型……” “到时候,他白龙寺就当成为一片废墟了!” 大夏天君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尾音消散在呼啸的罡风中。 三日后,悬空城外的天际突然泛起刺目的金光。 十八尊金身罗汉脚踏九品莲花,周身环绕着慈悲与威严并存的佛辉,缓缓从云端显现。 他们口中念诵着古老的佛偈,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天地。 顿时,一道巨大的金色光阵缓缓升起,阵中梵文闪烁,散发出无量的光明与祥和之气。 此乃“光明须弥无相大阵”,乃是白龙寺压箱底之法。 此刻,妖庭群妖已是领了星斗幡,各自占据阵眼,正在演练“周天星辰大阵”。 虽说只是演练,但这也代表着完整版的昔日妖庭慑服天下之阵! 周天星辰大阵虚影轰然启动之间,无数星光与金色佛光在悬空城的边界轰然相撞。 刹那间,天地失色,刺目的强光如同第二个太阳般升起, 附近的山脉在这股恐怖的力量余波下,如同被无形巨手捏碎的沙砾,纷纷化作齑粉,漫天尘埃遮蔽了半边天空。 第二日,消息如野火般迅速传开。 大夏天君斜倚在苍梧山的青石上,手中把玩着一枚佛骨舍利, 听闻白眉老佛被重伤,就连白龙寺也连夜搬回到西牛贺洲的消息,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他望着东方,低声呢喃:“白龙寺这枚棋子,也该退场了……” “接下来,便去联合那几家宗门看看吧……” “看看这新建的妖庭,到底有昔日的几分底蕴!”(本章完) 第849章 灭三宗 近来的东胜神州,灵机极度委靡。 而造成这一大原因的症结所在,便是因为妖庭了。 经过打听,谢缺也是知晓东胜神州竟有大妖重建妖庭,自立为妖帝。 不过大南域远在南瞻部洲,于他而言倒也没有什么。 但妖庭内似藏有完整版的周天星辰大阵,那就不得不让谢缺对其注意了。 必经如今的《八九玄功》,可是将此阵精髓融入到了其中的, 若是能够得到完整版的周天星辰大阵,对于谢缺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现在并不知晓妖庭底细,所以谢缺倒也是不着急。 虽说武宗并未有损,但那些东胜神州的宗门可就不一定了, 青冥宗内,往日那波光粼粼、灵气氤氲的千年灵池,一直以来都是宗门内的圣地。 然近日来,池边的灵植,仿佛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全都枯萎了。 并且水面上竟然漂浮着成片的灵鱼尸体,这些灵鱼全都翻白着肚皮,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 而不远处的古剑台剑冢,情况也同样糟糕。 原本悬浮在空中的无数古剑,此刻光芒黯淡,仿佛失去了往日的锐气。 这些古剑,乃是无数先辈所留下的,每一把都散发着凌厉的剑气,曾经跟随它们的主人名震东胜神州。 然而现在,它们的剑身却如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锈迹,显得毫无生气。 不仅如此,剑冢上方的禁制虚影也变得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与此同时,天命宗的观星台上,原本清晰可见的星图也变得模糊不清。 星辰的轨迹似乎完全紊乱了,不再按照原来的规律运行。 天命宗一向以深谙因果和命运之道而闻名,宗内弟子常常通过观星来窥探天机。 然这一次,他们却遭遇了严重的反噬,想要一窥天机,却反而受到了伤害。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只要是位于妖庭三亿里范围内的宗门, 无一幸免,全都遭受了这场可怕的劫数。 面对如此绝境,这些宗门不得不放下彼此之间的成见和矛盾,携手合作,共同商议应对妖庭的策略。 然由于大夏天君对于妖庭的情况守口如瓶,丝毫没有透露任何有关妖庭的消息,这让其他宗门陷入了极度的被动。 毕竟,大夏天君在与妖帝的战斗中落败,对他来说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 所以他宁愿将这些信息深埋心底,也不愿让他人知晓。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白龙寺身上,他们也遭受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闪电战, 对于妖庭的实力究竟如何,白龙寺的人同样一无所知。 不过青冥宗、古剑台和天命宗这三个宗门都是声名远扬的一等大宗,其实力在整个地仙界内都堪称顶尖。 每个宗门都有多位顶尖天君坐镇,其势力之强大,足以与整个大夏皇朝一较高下。 正因如此,这三宗经过深思熟虑后,毅然决定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妖庭。 …… 青冥宗议事大殿内,将三位宗主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作为青冥宗主的凌虚子白发倒竖:“妖庭已覆灭千万年,今日重建的妖庭定然未有昔日实力。” “如若不然,也就不是搅乱灵机这般简单了。” “不过妖庭此举,也分明是要断我等宗门生路!” “这般强行夺天地造化,当真以为我人族无人!” 作为古剑台之主的断岳天君也盘坐在青玉蒲团上,腰间九柄断剑同时发出清鸣。 他缓缓开口:“与其坐以待毙,吾等不如主动出击!” 其腰间断剑瞬间出鞘三寸,剑气在殿内纵横。 “我古剑台愿出三千剑阵,直捣悬空城!” 玄机天君却闭目盘坐,手中龟甲占卜盘疯狂旋转,卦象如走马灯般变幻: “诸位,切勿急躁。” “还得容我一算,也不知晓如今这妖庭究竟是何底细。” 半晌过后,玄机天君也是睁开眸子,面色郑重:“诸位,这妖庭……怕是有席卷地仙界之大势!”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宗门覆灭?” 凌虚子周身灵力暴走,将案几震成齑粉:“玄机天君,你若怕了,大可带着天命宗龟缩起来!” 断岳天君也重重哼了一声,剑意如实质般压向玄机天君。 玄机天君摇了摇头道:“贫道也非是这个意思。” “不过如今的妖庭,应当还极为微弱,未有成气之势。” 他抬起头,眸光灼灼地看向面前两位:“若是想要出手的话,应当快一些。” “待得妖庭成气,我等怕是就迟了……” …… 七日之后,青冥宗的大殿之前, 三千名弟子已经整齐地集结在那里,他们身穿玄色道袍, 袍上用金线绣成的龙纹栩栩如生,随着弟子们的动作和阵型的变化,龙纹似乎也在吞吐着青光。 突然间,地面上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条百丈长的巨大龙形虚影。 这条龙的鳞片闪耀着青色的光芒,龙目开合之间,雷电在云层中炸响,仿佛要撕裂天地。 这便是青冥宗秘传的“青冥化龙阵”,据说是从远古洪荒时期传承下来的阵图,威力极其巨大。 与此同时,在古剑台的剑冢深处,传来一阵龙吟虎啸般的剑鸣。 这声音如同雷霆万钧,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紧接着,尘封千年的墓门在这阵剑鸣的冲击下,轰然洞开。 随着墓门的开启,百柄上古灵剑如同一群被释放的巨兽,破土而出。 这些灵剑的剑身闪烁着寒光,其上缠绕的封印符箓在虚空中瞬间爆成齑粉,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裂。 灵剑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切割成细碎的流光。 天命宗观星台顶端,云雾缭绕,九位长老身着道袍,盘坐在那里, 他们面色凝重,紧闭双眼, 突然间他们同时咬破指尖,鲜血如箭般激射而出,滴落在镇派法宝天命轮盘之上。 这天命轮盘,乃是一件先天灵宝,其威力自然是非同小可。 毕竟天命宗内弟子不多,合起来不过百,祭出此等宝物,也代表天命宗拿出了底蕴! 在鲜血的滋润下,天命轮盘微微颤动起来,仿佛被唤醒了一般。 此时,三宗联军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滚滚向前。 他们气势磅礴,所过之处,山川为之震颤,灵气也随之沸腾起来。 当三宗联军行进到距离悬空城百里之地时,突然,数十只身形佝偻的小妖斥候从树林中窜了出来。 这些小妖斥候手持探魂幡,显然是准备探察联军的虚实。 然就在它们刚要展开探魂幡的瞬间,一道青光如闪电般划破天际,径直朝它们射来。 青光之中,便有青冥中的一位剑修脚踏飞剑,如仙人临世一般。 只见他抬手轻挥,青冥剑的剑锋在空中划过, 顿时,空间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扭曲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为首的小妖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被剑气绞成血雾。 其余小妖惊恐地转身逃窜,却被剑气凝成的锁链贯穿身躯,钉死在古木之上。 这位剑修一剑斩之,冷笑道:“妖孽伎俩,岂堪一击?” 他的声音带着冰刃般的寒意,震得周围树叶纷纷凋零。 然而,在他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毕竟这些小妖出现得太过刻意,倒像是故意引他们深入。 很快,伴随着三宗势力不断地深入,灵气也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这也就使得三宗越发的激愤起来,毕竟妖庭所抽取的,便是他们的灵气! 当三宗联军踏入十里范围时,天空也逐渐变得暗淡, 天际之上也忽然浮现出一头庞然虚影,其九头昂然,金色的毛发在云层间熠熠闪烁! 几位天君也是瞬间便认出了这位昔日纵横东胜神州的大妖! “九头狮皇?!” 凌虚子不由得眸光一凝,他没有想到,新成立的妖庭竟是还能招收到这般妖族大能。 狮皇也是昂首笑道:“今日不巧,竟是有客人远道而来。” 断岳天君也是不客气:“尔妖庭怕是逾越了!” “成立之初,竟是不谨言慎行,还敢这般大肆掠夺神州灵气,是不怕夏皇找尔等的麻烦么?” 大夏天君在明面上,也是东胜神州的第一高手和掌舵人, 断岳天君此刻,也是拿其想要压一压狮皇。 狮皇只是不屑嗤笑:“夏皇?” “夏皇不过陛下手下败将,又怎敢来吾妖庭。” 此言一出,三位宗主也是面面相觑, 毕竟狮皇所言也是一件大事,若是夏皇败了的话,恐怕整个东胜神州都要联手对抗妖庭了。 不过来不及等三人开口说什么,狮皇便是主动笑道:“不过也还请诸位放心,妖帝已是闭关了。” “只是今日,吾等正在此处操练大阵。” “诸位……现在有福了!” 随着狮皇抬手落下,仿佛是一道无声的命令, 原本隐藏在云层间的周天星辰大阵像是被唤醒的巨兽一般,轰然启动! 刹那间,天地变色,风云翻涌,无尽的星斗幡虚影如流星般从虚空中坠落, 每一面幡旗都闪烁着妖异的青光,在罡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来自远古的战歌。 这些星斗幡虚影的出现,只是单纯的气势掀起的灵气波纹便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狠狠地撞击着联军脚下的大地。 大地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竟然开始颤抖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崩裂。 而在这恐怖的景象之中,断岳天君腰间的九柄断剑也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刺耳的嗡鸣声,如同被惊扰的蜂群一般,让人的耳膜都几乎要被刺破。 断岳天君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猛地伸手按住剑柄,想要阻止这九柄断剑的异动。 然他却惊讶地发现,这九柄断剑竟然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反而拼命地想要挣脱剑鞘的束缚。 断岳天君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凝视着手中的断剑,感受着那股来自剑身的力量,心中暗自思忖: “此阵气息……竟是引动我本命灵剑震颤!” 就在断岳天君思考的同时,另一边的玄机天君也同样感受到了这股异常的力量。 他的额间青筋暴起,双手如同闪电一般在天命轮盘上急速推演, 轮盘表面的星轨疯狂逆转,血色卦象如潮水般涌出,将他的脸庞映得狰狞可怖。 玄机天君急推天命轮盘,卦象骤变“大凶”! “速退!”玄机天君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这是陷阱!我们中了妖庭的计!” 但他的呼喊很快被大阵的轰鸣声淹没,三宗联军陷入一片混乱,在强大的威压下艰难支撑。 云层轰然炸裂,九头狮皇踏着破碎的虚空现身,九颗头颅同时张开血盆大口,狂笑如雷霆滚过天际。 他周身妖气翻涌,将整片天空染成暗红,爪间残留的鲜血还在滴落,在地面腐蚀出阵阵白烟。 狮皇狂笑现形:“人族蝼蚁,竟自投罗网!” 随着他一声令下,阵内三百六十星幡同时爆发出刺目青光。 星幡上的古老妖文飞速旋转,汇聚成的星辰之力如沸腾的岩浆,在虚空中凝聚成一尊洪荒巨兽的虚影。 巨兽张开遮天蔽日的巨口,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径直朝着青冥宗的“青冥化龙阵”咬去。 青冥宗三千弟子的惨叫声中,龙形虚影轰然破碎,化作漫天灵光消散。 古剑台百柄灵剑在空中疯狂挣扎,剑身镌刻的铭文迸发出最后的光芒。 然而在星力的绞杀下,灵剑如同脆弱的琉璃,纷纷炸裂成碎片。 断岳天君目眦欲裂,周身气血疯狂燃烧,挥出毕生最强的一剑, 剑光如银河倒卷,却在触及大阵的刹那,撞上一道金色虚影, 那是三足金乌,是妖族中的皇族! 断岳天君还未看清对方身形,便被无形力量撕碎神魂,身躯如断线风筝般坠落。 而天命轮盘的表面,则是出现蛛网状裂痕, 玄机天君面如死灰,咬破舌尖,将心头精血喷在轮盘之上, 轮盘迸发出最后的光芒,他在此时终于窥见一丝天机:“阵眼在……” 可惜话音未落,一道璀璨星光划过, 将他的身躯与神魂一同湮灭,只留下半截话语消散在风中。(本章完) 第850章 《武典》 洞天深处,谢缺盘坐血海化身之前,七窍溢出淡淡星光。 他的呼吸沉稳而悠长,每一次吐纳,体内窍穴便如同星辰般微微发亮,继而缓缓转动。 阴阳二气在经脉中奔涌,在《因果两仪篇》的玄妙框架下,达成了一种近乎完美的微妙平衡。 此刻,谢缺双眼猛地睁开,他缓缓抬手,动作似缓实急,虚空中顿时泛起阵阵涟漪。 巫妖二族的阵图虚影随之浮现,十二祖巫的巨大身影与三百六十道妖纹相互呼应, 然这看似强大的阵图,却因缺少完整法则支撑而略显凝滞。 谢缺凝视着虚空中的阵图,眉头微蹙, “以因果为经纬,巫妖为阵眼,虽能摹拟半步道君威能,却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渴望:“若能得周天星辰大阵完整版……” 谢缺想到此,叹了口气:“也罢。” 在历经艰辛的修改编纂之后,谢缺也是终于完成了《因果两仪篇》的这一篇章。 这一层修行圆满后,便意味着已经能够掌握极其深奥的因果大道。 此法甚至可以借因果,将身魂横亘于时光长河之中,实现与彼岸天君相同之事。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修完《因果两仪篇》的武者,便已经抵达了道法中的彼岸境界,也就是武道的“涅槃武君”。 尽管修行完《因果两仪篇》后的境界仅仅是单纯的天君级别,但实际上的实力却可能已经足以与那些稍弱一些的半步道君相抗衡。 毕竟这两大阵法所蕴含的威能,绝对不是彼岸天君能够轻易想象得到的。 然要想真正拥有半步道君的实力,还需要进一步。 谢缺轻轻地叹息一声,缓缓收功起身。 在他的面前,摆放着许多巫族天君们送来的古老典籍,这些典籍都是历经岁月沧桑的珍贵遗产。 而在这些典籍的最上方,放置着一册特别的书籍,那便是《洛河图》的残卷。 尽管它只是残卷,但与流传到后世的版本相比,其完整性却不知要高出多少。 因此谢缺也是觉得也是时候出关了。 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埋头于功法的推导之中,如今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放眼当下的地仙界局势,谢缺对妖庭和众多仙宗皇朝充满了好奇。 如果能有机会从这些势力那里获取一些珍贵的典籍,那无疑会对他的修行之路大有裨益。 尤其是那完整版周天星辰大阵,若是能够将其弄到手,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不仅如此,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谢缺所推导出来的《八九玄功》已经与原版有了很大的差异。 它已经不再局限于原本的功法范畴,而是融入了谢缺自己的理解和创新。 所以,谢缺更愿意将这部功法称之为《武典》,以彰显其独特之处。 而这部《武典》的修行方向也非常明确,那就是以武道之能来掌握任意的大道, 最终更是可以武道身合天道,缔造并主宰运转一方大世界! 谢缺看着《洛河图》残卷,摇头自语:“道法、武道、淬体法已融于前七层,第八层若想推导出来,需得更进一步……” 不过谢缺也感觉得到,这前七层已经是消耗完了自己的底蕴。 他也是能够想象得到,接下来的推导该是如何困难。 随即谢缺如同鬼魅一般,身形一闪,便如瞬移般出现在了洞天之内的巫族区域。 之所以要将巫族与其他人族分开,是因为巫族的体格普遍比人族更为巨大,而且他们都拥有一定的修为。 如果让巫族和人族弟子一同修行,恐怕会引发诸多不便和矛盾。 因此,谢缺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洞天世界里,特意为巫族划出了一块独立的区域,以确保双方都能顺利修行。 此时此刻,广场前,七位巫族天君早已收到了谢缺出关的传音。 他们由于妖庭出世的缘故,也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神情肃穆地站立在原地,恭候谢缺的到来。 毕竟妖庭的出现,给整个地仙界都会带来了巨大的变数, 而巫族作为其中的一方势力,更是昔日妖庭的死敌,自然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然现在大烛天君不在,加上在没有得到谢缺的明确指示,他们也不敢轻易对妖庭动手。 要知道,在外界众多人族大宗皇朝的眼中,巫族同样被视为异类,是必须要被消灭的对象。 所以,巫族在行动上必须慎之又慎,稍有不慎便可能引来灭族之祸。 谢缺喉结微动,便是问道:“近来东胜神州局势如何?” 大贤天君抬手结印,一连串道魂火自他袖口窜出,在空中交织成一方罗盘。 对极远所在有着侦查手段的大贤天君,亦是唯一后土娘娘的后人。 由于事关妖庭,大贤天君此刻也是迫不及待地主动开口说道:“前辈,我已派遣麾下三千冥神在外打探。” “还请看……” 随着他话音落下,罗盘突然剧烈震颤,蓝光化作无数细小的画面在空中闪烁。 这些冥神乃是天地间的怨气凝结,所以对于大贤天君而言, 但凡有怨气所在,若是无大能特意屏蔽此处,其皆可映画而出。 画面里,悬空城外无数大妖集结,尽皆在似乎想要恢复妖庭以往的气派。 随即场景猛地一转,来到了白龙寺的废墟之上。 只见那原本大殿前受无数信众惨败的的金身,也是尽数崩解开来。 而那原本作为护宗大阵的光明须弥大阵,也是在周天星辰大阵的猛烈碾压之下化作了虚无。 随即画面一变,作为白龙寺主持的白眉老佛更是遭受了重创, 而他本人也是在数位妖族强者的追杀下,狼狈不堪地逃往西牛贺洲。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紧接着,青冥宗、苍霞派、烈阳谷这三大天君宗门的大军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他们在妖庭的强大攻势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纷纷被妖庭覆灭。 妖庭的大军随即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势不可挡,将这三大宗门的山门彻底摧毁。 妖庭的大旗幡在风中猎猎作响,被高高地插满了这三大宗门的废墟之上。 而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人,无一不是成为了妖庭的奴隶,被奴役驱使,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大贤天君眼见这一切,叹口气后便收回了罗盘。 谢缺看着这一幕,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然他的眉头却并未因此而舒展,反而越发紧皱起来。 沉默片刻后,他再次开口问道:“妖帝的身份,可有确切的消息?” 大贤天君闻言,也是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根据一些大妖的口风,这妖帝的真实身份,应当是大梦天君。” 他的话音未落,整个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 众巫族天君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对视一眼过后,面容上都显得十分吃惊。 毕竟这位大梦天君对他们来说,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 往昔巫妖大战的惨烈画面在他们脑海中闪现。 那时的大梦天君作为十八翼金蝉,金色蝉翼每一次扇动,都能带走无数巫族的性命, 而且因其那门天赋神通,使得其保命能力极为变态, 他总能在巫族天君们的必杀之招下,以诡异的方式逃脱, 只留下一道金光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是让他们头疼得很。 即便是整个妖庭都因人族而覆灭后,巫族翻遍每一处角落,却始终找不到大梦天君的踪迹。 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得了东皇钟,在现今成为了新的妖帝! 然而,这一切谢缺都全然不知,因此当他听到“大梦天君”这个名字时,心中也只是充满了陌生感。 大陨天君注意到宗主紧皱眉头、苦苦思索的模样,便主动开口解释道: “宗主,大梦天君乃是一头洪荒异种,名为十八翼金蝉!” “想当年巫妖大战之时,这老蝉屡次凭借‘天命蝉衣’逃脱追杀,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拥有如此逆天的运气,不仅成功逃脱,还得到了传说中的东皇钟!” 大陨天君顿了顿,接着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这妖帝在成为大梦天君之前,就已经显得极为神秘了,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 他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而他之所以被称为大梦天君,正是因为他那神通,但凡其十八金翼一扇,便能让人瞬间陷入幻境,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虚实难辨。” 谢缺听着大陨天君的讲述,眼睛不由得一亮。 他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能够解析这‘入梦’神通的奥秘,说不定可以再次创造出如同轮回福地一般的奇妙之地……” 如今的武宗,弟子数量众多,且都对武道功法有着深刻的理解和领悟。 在这样的情况下,谢缺心中萌生出重新缔造一个如同昔日轮回福地的想法。 如果这个想法能够实现,那么凭借着众多弟子的蚌珠之力,谢缺在推导《武典》后两层时,将会省去许多麻烦。 然要想缔造这样一个秘境并非易事, 其中的关键在于能否得到妖帝的真身,并从中领悟到幻之大道。 只有这样,才能够创造出一方更加真实的轮回福地。 毕竟昔日和现在境界不同,想要缔造可以悟道的世界,对于幻之大道的要求也是更甚的。 谢缺深知这其中的难度,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 相反,他陷入了沉思之中,仔细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方法和途径。 武宗虽然存在的时间不长,但如今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 然而,蜗居在这大南域,对于武宗来说显然是不够的。 尤其是在弟子众多、个个天赋异禀、潜力无限的情况下,更应该让他们出去闯荡一番,见见世面。 想到这里,谢缺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毕竟也只有这样,武宗才能真正崛起,成为一个令人瞩目的存在。 他当即便传下命令,招来了作为副宗主的关泽天。 不多时,关泽天阔步而来。 他身姿挺拔,行走间袖口不经意间露出点点星光,这显是将《武典》修至第四层的巅峰。 虽说关泽天如今的修为在武宗内只能算是一般,但在谢缺的悉心指点下,他的实力早已突飞猛进,今非昔比。 如今的他,实力已经和一半的造化神君相差无几了。 要知道,很多大宗明面上的一宗之主,其修为也不过如此而已。 谢缺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关泽天,眼中流露出对他成长的欣慰。 他缓缓说道:“如今的武宗,气势如虹,如日中天,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烈山宗了。” 关泽天微微点头,他深知武宗在谢缺的领导下,日益壮大,如今已经成为一方霸主。 谢缺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不能再满足于这小小的大南域,而是应该将目光投向更遥远的地方!” 关泽天何等聪明,他瞬间便知晓了谢缺话中的意思。 刹那间,他的眼中顿时爆发出耀眼的精芒,那光芒中,有兴奋,有期待,更有一股跃跃欲试的斗志。 毕竟,武宗也算是昔日的烈山宗改制而来。 对于关泽天来说,宗门便是他的一切,宗门的荣耀就是他的荣耀, 若是宗门能够扩张,走向更广阔的天地,成就一番霸业,那便是他毕生的梦想啊! 谢缺的目光扫过关泽天,见他微微颔首,又继续说道,“但切记,勿要张狂。” “若有宗门挑衅的话……不必赶尽杀绝,立威即可。” “让他们知道,我武宗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言罢,谢缺大手一挥:“你且先去挑选弟子,若是合适的话,便让他们作为第一批踏出大南域的先锋!” 安排完关泽天,谢缺又将目光转向虞山, 他神色凝重,眉头紧紧皱起:“武宗扩张一事非同小可,虽说我武宗一向低调行事,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谢缺这话的意思,也是因为巫族的缘故,很多大宗大能,都已经将眸光放在了武宗身上。” 他缓步走到虞山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且去跟着关泽天,以防意外。”(本章完) 第851章 扩张和战争 演武场前,三百道身影已列阵在此。 这其中每一个弟子,皆是人仙甚至于天人境界的武道修士。 关泽天负手立在点将台上,目光扫过台下混编的人族与巫族弟子。 “此次前往大南域,既是历练,也是使命。” 关泽天的声音如青铜钟鸣,在演武场上空回荡:“我武宗居于大南域已久,今日便是到了开疆拓土的时候……” “也是将武道之荣光,照耀整个地仙界的时候了!” …… 就在关泽天率领着三百名武宗的精锐弟子,踏出大南域的那一刻, 武道洞天内,谢缺正静静地握着半块残破的玉简,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枚玉简,是大虞天君偶然间得到的,其内部记载着一门源自洪荒时期的淬体法门。 谢缺也是对这门古老的法门充满了好奇,一直在潜心研究。 然就在他全神贯注地思考着玉简中的奥秘时, 突然间,他的识海深处像是被投入了一惊雷,瞬间炸裂开来。 谢缺猛地闭上双眼,脑海中仿佛掀起了一场风暴。 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脑海中竟然莫名地多出了一段记忆。 这段记忆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意识之中。 随着记忆的展开,谢缺看到了一幅模糊的画面。 画面中,一道金色的身影若隐若现。 尽管那身影有些模糊不清,但谢缺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正是进入虚空深处已经有百年之久的大烛天君! “道友,别来无恙?“ 就在谢缺惊愕之际,一个低沉而又沧桑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这声音仿佛跨越了无尽的时空,却又清晰得如同近在耳畔。 “今日寻你,是为委托道友与吾族人报个平安!“ 对于此,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早就约定好的事情。 如果大烛天君在三万年的时间里都没有传回任何消息,那就意味着他可能遇到了危险,甚至有可能已经殒落了。 在这种情况下,谢缺就需要承担起保护巫族的责任。 而作为回报,大烛天君也会将自己在虚空中所获得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分享给谢缺。 就在这时,谢缺听到大烛天君继续说道: “我在虚空中游离了整整一百年,偶然间发现了一处上古洪荒时期的道宫。” “这道宫里似乎隐藏着某种化道的玄机。” 随着大烛天君的话语,谢缺的脑海中突然以极快的速度闪现出一幅幅道宫内的画面。 大烛天君的声音中难掩兴奋之情:“想当年,吾离开地仙界的时候,还在藏道境中苦苦挣扎。” 他感慨地说道:“谁能想到,我才进入虚空不过百年,竟然就在这道宫内得到了如此机缘,一举突破了化道境!” 说罢,大烛天君毫不犹豫地将一册残卷中的内容给了谢缺。 这册残卷中所记载的秘法,恰好与宙之大道息息相关。 下一瞬,伴随着大烛天君的身影渐模糊,直至完全消失在谢缺的视野。 此刻,谢缺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挑。 所谓的藏道境和化道境,实际上都是那些顶尖天君在凝练了三花,并且领悟了一门完整大道之后,才能够达到的境界。 而这两个境界,正是他们在晋升半步道君之后,为了区分彼此之间的强弱而做出的更进一步的细分。 虽然这两个境界都属于半步道君的范畴,但它们之间的差距却犹如江河与大海一般,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 对于半步道君之后的境界划分,谢缺曾经在巫族的藏书中偶然间见过一些只言片语。 然由于这些记载太过简略和模糊,他一直未能真正理解其中的深意。 而此刻,当大烛天君亲口提及这些境界时,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记忆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藏道境便是半步道君的第一重境界,而在此之上的第二重境界,那便是化道境。 而在化道境之上,还有着更为高深的境界——融道境。 当修士在化道境中将单一法则修炼至圆满之后,他们便有资格去尝试融合两种完全不同的大道。 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过程,因为两种大道之间往往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和冲突。 然一旦成功地融合了这两种大道,修士就能够构建出一种复合型的道韵。 这种道韵不仅包含了原本两种大道的特性,还会产生一些全新的、独特的效果。 比如说,如果修士想要施展与时光长河相关的神通,那么他就需要融合一门宙之大道和宇之大道的道韵。 通过这种方式,他才能够创造出一门真正的时光神通。 再往上,就是衍道境了,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境界。 谢缺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关于衍道境的种种。 在这个境界中,修士可以以自身所参悟的大道为种子,通过不断地演化和发展, 衍生出次级道韵分支,从而形成一个不完整的大道体系。 到了衍道境,修士已经具备了创造小型世界的能力。 他们可以在自己的手中或者袖子里创造出一个独立的世界,就像传说中的掌中佛国和袖里乾坤一样。 这些小型世界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拥有着自己独特的运行规则和生态系统,甚至还可以孕育出低级的生灵。 而恰好,武道正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发展的。 武道追求的是“肉身即世界”,通过不断地锤炼肉身, 将自身的力量与世界融为一体,走的是一条脚踏实地的证道之路。 可偏偏有些修士,也是妄图走捷径。 比如传说中的“过去佛“,便是偏离了这一条路线,而是得到了错误的法门之后,朝着错误的“超脱”而去。 谢缺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如今已经是将《武典》的前七层修炼完成。 按照常理推断,他目前的境界应该已经达到了衍道境,而接下来的境界则是一个未知的领域。 就在这时,谢缺回忆起大烛天君之前带回来的消息,不禁心生向往。 虚空之中隐藏着无数的机缘和秘密,如果真的如此, 那么自己是否也能像大烛天君那样,在虚空中闯荡一番呢? 不过,谢缺并没有立刻决定前往虚空。 毕竟,地仙界中还有许多未被发掘的密藏等待着他。 如果在地仙界中无法获得足够的收获,无法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那么再进入虚空深处也未尝不可。 时光荏苒,转眼间几个月过去了。 谢缺随意拿起弟子呈上来的玉简,只见其中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战报。 在巫族强大的威压之下,武道修士们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在北伐的道路上势如破竹,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强劲的对手。 甚至都无需巫族亲自出手,仅仅是那些人族的武道修士们,便已经拥有了足以横扫一切的实力。 在如此迅猛的扩张之势下,武宗所到之处,几乎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众多被武宗击败的宗门和世家,在经历了惨痛的失败之后,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种打不过就加入的念头。 然由于武宗并没有直接对外招收弟子,这些宗门和世家最终只能选择加入到武盟之中。 在这地仙界内,弱肉强食乃是最基本的法则。 强者为尊,弱者只能沦为附庸。 而武宗这种以绝对实力让人屈服的方式,虽然看似简单粗暴,但实际上却暗合了武道中“止戈为武”的真谛。 毕竟当对手真切地感受到那无法跨越的力量差距时,归附于武宗反而成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 与其继续徒劳地抗争,不如顺应潮流,寻求生存之道。 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武盟的版图以惊人的速度扩张,几乎扩大了一倍! 这一成就无疑是令人瞩目的,但与此同时,也引发了许多争议。 其中,争议最大的仍然是武道。 就像巫族和淬体宗派一样,他们对武道持有相同的看法,甚至可以说是嗤之以鼻。 毕竟,在地仙界,道法体系一直被视为众人眼中的正统,是修行者们追求的正道。 相比之下,淬体似乎只是一种旁门左道,难以登上大雅之堂。 脱胎于其上的武道,想必也是如此了。 然所有的偏见,也都在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后被彻底击碎。 面对一位已经突破了千万年的造化神君出手,白炼也是和其展开了一场殊死较量。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白炼竟然没有祭出任何法宝。 他仅凭一双肉掌和凌厉的拳脚,就将这位资深神君的道法一一拆解。 这场战斗异常激烈,持续了整整三日三夜, 方圆万里的灵气都被撕扯得紊乱不堪,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场激战而颤抖。 最终,在漫长的鏖战之后,白炼以一记蕴含着武道真意的拳招,如雷霆万钧般轰向神君。 这一拳威力巨大,直接将神君从云端击落,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 要知道,这位造化神君可是声名远扬,他的名字在整个南瞻部洲也可谓是如雷贯耳! 然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在这场战斗中落败于武道修士,这无疑是对众人所熟知的力量体系的一次巨大颠覆。 经过这一场激战,那些原本对武道持轻视态度的修士们终于如梦初醒, 他们深刻地认识到,武道绝非他们之前想象的那样简单。 在相同的境界下,武道修士在近身搏斗方面所展现出的强大战力,远远超过了那些道法修士! 这个惊人的消息像野火一般迅速传遍了这片区域,引起了轩然大波。 原本对武道不屑一顾的修士们,此刻纷纷改变了他们的态度。 一些散修大能,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毫不犹豫地主动加入了武盟。 与那些戒律森严、等级分明的传统宗门不同,武盟更像是一个自由而松散的武道交流之地。 在这里,没有复杂的辈分束缚,也不存在动辄严格的考核制度。 盟规仅有寥寥数条,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要求成员不得在盟内私斗,以及不得泄露核心的武道理念。 除此之外,修士们可以自由地与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探讨修行之道,相互交流心得,共同进步。 这般宽松的氛围,对于天性洒脱、厌恶拘束的散修, 以及在宗门内受够清规戒律的修士而言,无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武盟虽不缺高深莫测的武道传承,但真正的绝学都在武宗内, 才加入的成员能接触到的,多是一些寻常武道功法。 这些功法虽无法助修士触及造化、彼岸之境,却能稳扎稳打地将修为推至武神层次。 不过放眼广袤无垠的地仙界,这片传承亿万年的修行圣地, 纵使修士如恒河沙数,真正能站在巅峰的强者却屈指可数。 毕竟,这天底下的天才终归只是少数, 能够突破到神境对于大部分的修士来说,已经是梦寐以求的高深境界了。 想要更进一步,成就造化、彼岸,那也只是做梦才敢想想了。 传承了无数年,又广袤无边的地仙界内,神君和天君的数量也是数得清的, 想要修行到这般境地,又何止是天赋所能够及的? 就在当武宗不断扩张之时,东胜神州的妖庭战鼓也轰然作响。 针对大夏皇朝的战争,终于在妖帝手中东皇钟的长鸣中拉开帷幕。 大夏皇朝作为人族的支柱,也是东胜神州最大的势力,自然成了妖族必攻的“眼中钉”。 妖庭想要一统东胜神州,大夏皇朝便是最大的阻碍。 前些日子自己出世之际,那场与大夏天君的对决, 虽以他突破至化道境的实力险胜,却深知这不过是一时侥幸。 在他眼中倒映的气运图上,其上代表着人族的赤色龙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几乎要冲破云层。 再拖下去,待人族彻底成了气候,妖族便永无翻身之日。 别看妖庭为了立威,如今已经是覆灭了四个人族大宗门, 但这也是表明上的局势漂亮,实际上是也没有一丝一毫地伤及到人族的底蕴。 毕竟那四个宗门内,死伤的都是些境界不高的弟子, 其内的天君、神君虽说斗身有负伤,但基本上也都是跑了, 一个也都没留下来,这也就对人族的底蕴没有任何的伤害。 所以妖帝也是有些急了起来,毕竟人族昌盛,乃是天地间的大势所趋, 若是妖族不能够抓到最后这一波机会,恐怕就要随着人族的崛起而被淹没了。(本章完) 第852章 战争伊始 未有多久,妖帝便是对着整个东胜神州宣称: “人族以阴谋窃取天道气运,致使我妖族式微!” “今日起,吾重建妖庭,夺回属于吾等妖族的天道权柄!” 话音未落,整个东胜神州的天也都被染成了血色,无数宗门、皇朝内的大能也都听到了来自妖帝的宣战。 随即随着妖帝挥手,其头顶上的金色东皇钟也轰然作响。 钟声如雷霆万钧,每一声都震得大地颤抖,云层中电闪雷鸣。 第一声钟响,方圆千里的妖兽毛发倒竖,纷纷朝着悬空城的方向朝拜。 第二声钟响,便有无数灵机化作龙形,朝着悬空城飞驰而来。 …… 当第十八声钟鸣如洪钟大吕般响彻天地时,整个世界似乎都为之一颤。 那钟声如同来自远古的召唤,穿透了层层虚空,直达云霄。 在悬空城上方,原本平静的虚空突然像被撕裂一般,接连打开了数道巨大的裂缝。 伴随着裂缝的开启,一股遮天蔽日的妖气如滚滚洪流般喷涌而出,瞬间将整个悬空城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金翅大鹏、青丘天狐等大族妖神,它们裹挟着这股遮天蔽日的妖气, 从虚空裂缝中呼啸而出,汇聚在悬空城上方。 这些妖修们体型巨大,有的翅膀展开足有数十丈长, 有的身躯如同山岳一般巍峨,它们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妖气,让人不寒而栗。 它们的眼中燃烧着狂热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妖族重新称霸天地的盛景。 然就在妖族们欢呼雀跃的时候,在大夏皇朝的苍梧山颠, 一座金碧辉煌的宝殿内,大夏天君负手而立。 他静静地望着天边那翻涌的妖云,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 这冷笑中,既有对妖族不自量力的蔑视,也有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的自信。 他抬起手来,只见他的掌心处, 青铜色的昊天宝鉴正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着天边的妖云。 而在宝鉴的镜面上,密密麻麻的卦象正不断变换闪烁着, “果然来了。”大夏天君低声呢喃道,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宝殿内回荡,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事实上,自从上次妖族战败后,他便一直在监天司推演的卦象中,看到了妖庭崛起后的这场大战。 然而,大夏天君却并未感到丝毫的急躁。 尽管他在明面上被誉为东胜神州的第一高手,但他心里清楚,这并非事实。 真正的第一高手,其实是他那位缔造了大夏王朝的父亲。 大夏天君轻柔地抚摸着昊天宝鉴那古朴的边框,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往昔。 那时的他,还只是大夏的皇子, 而父亲却将这稀世珍宝交付于他,并立他为太子! 可惜的是,三百万年前,父亲为了突破最后一道境界, 毅然决然地进入了死关,将整个大夏王朝都托付给了他。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大夏天君依靠着父亲留下的传承以及昊天宝鉴的力量, 不仅铸就了大夏的辉煌,也成就了他自己的赫赫威名。 “父亲的实力,远非世人所能想象。”大夏天君心中感慨。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会如此自信地认为, 一旦父亲出关,别说是区区妖皇,就算是传说中的东皇太一再度复活,父亲也绝对有与之抗衡的实力! 然即便如此,面对这气势汹汹、来势凶猛的妖庭,大夏天君却并未有丝毫轻视之意。 毕竟,他上一次就曾在妖帝手中吃过苦头,深知其厉害。 “轻敌之罪,绝不可再犯。”大夏天君面色凝重地望着那血色的天空,心中暗自思忖道。 他深知,若是这一次再败给妖帝,那不仅是他个人的耻辱,更是对大夏威名的严重损害。 所以,这一次,大夏天君对妖庭的威胁有着清晰的认识。 通过上一次的经验教训,他决定先使用昊天宝鉴,试图推演一下妖庭的气运轨迹。 尽管人族近年来一直气运昌盛,但世事难料,谁也无法保证不会出现变数。 就像此番妖庭的突然出世,以及妖帝的崛起,这些都是大夏天君始料未及的。 而且,他还听闻了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 那就是南瞻部洲不知从哪个偏僻角落中,竟然冒出了一位神秘的大能。 这位大能不仅借着人族的名义创立了宗门,还自成一派,名为武道!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将整个巫族都纳入了自己的统治之下。 这也就使得大夏天君对此十分忌惮,甚至于在其心中的重要程度都超过了妖庭。 而关于那位神秘大能的传闻,早已在南瞻部洲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其自虚空深处中走出,也有人言其乃是上古祖巫转世,能号令千万巫兵。 更令大夏天君不安的是,曾有监天司长老密奏, 称观测到二十八宿的运转出现异常波动,疑似有新的天道法则正在成型。 此刻,他也是喃喃自语:“比起妖庭,这个未知的变数,才是真的威胁!。” 毕竟妖庭之内,只是有妖, 无论怎么样,妖族的气运上限也就如此了。 但这所谓的“武宗”却是不一样,其有着人族的根基,却是能够统御巫族。 大夏天君也是决意,待终结了妖庭过后,便是远去南瞻部洲堪堪,那武宗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没过多久,得到命令的监天司众人就全部抵达了大殿之内。 他们恭敬地向夏皇行礼领命后,便径直走到了大殿西侧,准备更加精准地推算妖庭的气运。 大殿西侧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星盘,星盘上镶嵌着数颗明珠,每一颗明珠都代表着一方势力的气运。 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神色凝重地接过夏皇递过来的昊天宝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星盘中央。 就在昊天宝鉴与星盘接触的瞬间,镜中突然迸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仿佛整个大殿都被这道光芒照亮了。 紧接着,随着星官们盘坐在地,紧闭双眼, 刹那间,青铜星盘上的明珠开始诡异地明灭闪烁起来,仿佛在跳动的火焰一般。 然而,在这一片诡异的光芒中,青铜星盘中央的人族气运却始终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相比之下,代表妖族的那颗暗红色珠子虽然也在不断膨胀, 但却始终被一层金色的光晕紧紧压制着,无法突破那道无形的屏障。 “陛下,妖族气运已触上限!” 过了好一会儿,白发老者终于睁开双眼。 说完,他便将观测到的结果呈递给夏皇。 听到这个消息,殿内原本紧绷的气氛终于稍稍松动了一些,整个大夏的高层们也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妖族气运依旧被人族所压制, 这意味着无论如何,妖庭都不可能像昔日的旧天庭那样拥有横扫天下的气势。 得到确切结论后,大夏天君并未松懈, 他站在悬挂着东胜神州的舆图前,随即头也不回地吩咐道,“邀请九黎国主,来我大夏共商要事。” 联合九黎国,这也是大夏天君早就考虑好的事情, 两国之间也是放下了长久以来的恩怨,决意一致对抗妖庭, 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关于这一点,两位国主还是清楚得很,明白不要给妖族以机会。 与此同时,悬空城处,妖庭亦是吹响了出发的号角“此番出征,必踏平大夏!” 妖帝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震得四周妖兵妖将热血沸腾。 九头狮皇身披鎏金战甲,它单膝跪地,低沉的吼声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陛下放心,末将定将大夏皇室的头颅,供奉在祭天坛上!” 就在大夏天君等待九黎国主的时候,大夏的边疆便已传来了地动山摇的轰鸣。 血色晚霞中,妖庭大军如潮水般涌来, 九头狮皇一马当先,九尊狮首同时发出怒吼,声波所过之处,连虚空都泛起阵阵涟漪。 它身后,百万妖兵高举着刻满妖文的战旗, 旗帜上用活人鲜血绘制的图腾在风中猎猎作响,腥风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锁龙关的城头上,大夏守军早已严阵以待。 城墙上摆满了能轰碎神境妖族肉身的“破天弩”,护城河被灌入了剧毒的“蚀骨液”。 整座城池,也都笼罩在一层金色的防御阵法之下。 然当妖庭大军出现在视野中时,不少士兵还是忍不住双腿发软。 而且大夏皇朝虽说已经做出了战争预警,撤去了不少的民众, 可城中部分宗门世家却陷入两难,他们因眷恋自家辛苦耕种了数十万乃至百万年的洞天福地, 而舍不得离开,想要和大夏军队死守边关。 只是妖庭对于这和人族皇朝的第一战也是极为重视,甚至于对这场战争已是志在必得了。 九头狮皇没有像人族预想的那样先试探虚实,而是直接发动总攻。 并非是如人族所预估计的那般,只是想先行试探一番大夏的实力。 “给我踏平这里!”伴随着九头狮皇的怒吼,妖兵们如蝗虫般扑向城墙。 对于初立的妖庭来说,这场战争不仅是领土的争夺,更是树立威严的关键一战! 只有用大夏皇朝的鲜血,才能真正震慑群妖,稳固妖庭的统治。 锁龙关的血色残阳下,九头狮皇立于百丈高空,猛然张口吐出一柄庞然的星斗幡。 刹那间,便有三百多位神境大妖同时启用了小一些的子幡。 瞬间,方圆千里的星辰之力如银河倒卷,在虚空中凝结成巨大的星图,周天星辰大阵轰然启动! “人族蝼蚁,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狮皇的咆哮震得云层炸裂,十二道星辉光柱从天而降, 将三万身着玄甲、手持鎏金战戟的龙虎卫笼罩其中。 龙虎卫阵列中,“龙啸虎吟山河图”的阵图刚一亮起,便被星辉光柱绞成碎片。 这些平日里能在战场上横推千军的精锐修士,此刻如同狂风中的萤火。 他们的战甲在星辰之力的撕扯下寸寸崩裂,诸多修士的神魂遁出刚欲逃命,就被星力凝成的锁链贯穿。 其内三位造化神君级别的万夫长即便是联手,却见狮皇挥动星斗幡, 顿时便有无数星辰虚影坠落,直接将他们连同法宝一起碾成齑粉。 凄厉的惨叫声中,三万修士的血肉化作赤红雾气,顺着星斗幡上的纹路涌入,将幡面染得愈发猩红。 远处,一方宗门所传承下百万年的悟道松正在疯狂颤抖。 并且随着星斗幡的挥动,这片滋养了百万年的洞天福地灵气如退潮般消散。 灵泉干涸成黑色泥浆,灵植瞬间化作枯木,就连地下埋藏的灵脉也被生生抽离。 宗门长老呕出心头精血,想要施展禁术保住福地,却被残余的星辰之力震碎经脉,倒在焦黑的土地上,双目圆睁。 只是片刻,这片曾经云雾缭绕的仙境,此刻已成寸草不生的绝灵之地,连飞鸟都不敢在此停留。 此刻,甚至于整个龙虎卫的统率“雷鸣天君”也是被狮皇发动大阵以重创。 要知道,这位雷鸣天君可是实力不凡,彼岸三花也是尽数凝结, 其麾下的“龙虎卫”乃是大夏极为精锐的军队,其内修士每一个都是真君以上,神境也都不少, 就算是造化神君,在内也是有三位承担着万夫长的位置。 他们所炼就的合击大阵“龙啸虎吟山河图”,合击威能亦是可以堪比顶级天君。 但即便如此,他们在周天星辰大阵的威力下,也是渺小得和普通的凡人一般, 只是顷刻,便被炼化! …… 苍梧山巅的宝殿内,青玉地砖被大夏天君踏碎。 看着边关急报上“三万龙虎卫尽殁,雷鸣天君重伤不知所踪”的血色字迹, 他周身威压如实质迸发,将殿顶的琉璃瓦震得簌簌作响。 “好一个妖庭!”他掌心的昊天宝鉴嗡鸣不休,镜面映出锁龙关满地焦土的惨状。 “竟敢以雷霆之势妄图一战定乾坤!”此刻的大夏天君双瞳充血,往日沉稳的面容上尽是滔天怒意。 他原以为妖庭初战会试探虚实,却未料到对方一出手便是绝杀。 不等九黎国的援军,大夏天君已手持昊天宝鉴踏入虚空裂隙。 临行前,他亦是发布了诏令,声如洪钟响彻整个皇城: “传朕旨意,举国上下,凡修为达阳神者,三日内尽数开赴边关!”(本章完) 第853章 两族大会 随着人、妖二族边关战事愈演愈烈,武宗的扩张也在不断继续。 谢缺在重新闭关之后,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对《武典》第八层内容的研究之中。 经过对前七层的总结,谢缺逐渐明白了《武典》第八层的推导方向。 根据典籍中的记载,他意识到自己目前所处的境界乃是半步道君的第四重“衍道境”。 这个境界意味着他已经在大道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但距离真正的道君境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要想更进一步,谢缺明白自己需要朝着更高的“劫道境”迈进。 然而,对于“劫道境”的具体情况,他所了解的并不多。 只知道这是一个以不完全的大道去引动“道劫”的过程,通过承受大道的反噬来淬炼道体和神魂。 因此,谢缺目前的目标就是完善武道,让它真正成为一门完整的大道。 尽管武道的道韵被一位不知名的大能用绝武天棺封印,导致武道残缺不全,无法成为完整的大道, 但谢缺仍然坚信,一旦武道能够成就,其道韵绝对不止十八道! 然此时此刻,谢缺对于如何让“武道”在下一阶段成道却毫无头绪。 于是,他决定先研究一下大烛天君从虚空深处传来的那门神通残卷。 这门神通他已经仔细研读了无数遍,也知道它是一门与时间有关的神通, 只是到目前为止,他仍然没有弄清楚其中的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 在过去的日子里,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尝试将“因果之道”和“宙之大道”相互融合,以探寻这种方法的源头所在。 然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未能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成果。 尽管如此,谢缺却在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 这种方法似乎在某些方面与未来佛传授给他的“未来无生掌”有着相似之处。 经过深入思考,谢缺意识到这种方法不仅仅涉及到宙之大道,而且还与因果大道存在着必然的联系。 随着对这两种大道研究的不断深入,谢缺渐渐发现,将它们融合在一起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两种大道之间的关系异常复杂,它们既相互冲突,又相互排斥,就如同水与火一样难以相容。 在接下来的整整七天里,谢缺一直静静地坐在血海莲台上,不断地尝试着将两种大道融合在一起。 然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实现这个目标。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和实践,谢缺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他发现,两种大道之所以无法融合,是因为他缺少一个合适的载体来引导和平衡它们之间的力量。 就像血海化身一样,它虽然不沾染任何因果,但在时光长河中也只能留下一个烙印而已。 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让两种大道完美融合,自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谢缺决心以自己的身体作为载体,再次尝试融合两种大道。 …… 伴随着妖庭与人族之间的战争不断取得胜利,原本距离东胜神州极其遥远的南瞻部洲也未能幸免,受到了这场战争的波及。 毕竟,妖庭所施展的周天星辰大阵需要消耗大量的灵气,而这些灵气的来源正是南瞻部洲。 由于周天星辰大阵的影响,南瞻部洲东部的一些灵脉甚至出现了枯竭的现象。 这对于依赖灵气修炼的修士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然武宗所在的位置相对较为靠南,暂时还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而随着武宗的不断扩张,一些问题和矛盾也开始逐渐显现出来。 在武道修行中,巫族弟子展现出了强大远超人族的肉身力量,这让部份人族弟子对他们产生了畏惧心理。 这些人族弟子私下里议论纷纷,认为巫族才是武宗的核心,而他们人族不过是陪衬而已。 这种言论在武宗内部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一些人族弟子开始对巫族弟子产生不满和嫉妒情绪。 原本和谐的武宗内部,逐渐出现了一些裂痕和分歧。 “你看他们战斗时浑身冒的金光,那光芒璀璨夺目,宛如太阳一般耀眼,哪里是我们人族能够相比的呢?” 一名人族的天人弟子满脸艳羡地感叹道。 他身旁的另一名弟子也附和道: “是啊,而且宗主此番闭关过后,主持宗门事务的竟然也是巫族的天君,这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理解啊。” “宗主本为人族,却不知为何要让巫族在我武宗当家作主!”又有一名弟子愤愤不平地说道。 随着这些议论声的逐渐蔓延,人族弟子们心中的不满情绪也在不断发酵。 他们开始对巫族弟子产生了一些抵触心理,原本和谐的关系也因此变得逐渐有些紧张起来了。 而此时,由于谢缺闭关,关泽天又出门在外,主持武宗日常事务的重任就落在了虞山身上,也就是巫族的大虞天君。 谢缺之所以选择让虞山来主持宗门事务,其实也并非是毫无根据的。 虞山虽然是巫族之人,但他的实力和能力都相当出众,在武宗中也有着一定的威望。 而且,谢缺相信虞山能够公正地处理宗门事务,不会偏袒巫族弟子。 毕竟如今武宗内巫族势大,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 通过弟子们的汇报以及日常的观察,虞山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矛盾的存在。 而且,人族和妖族之间的战争正在不断升级,局势愈发紧张。 在这种情况下,虞山深刻地认识到了人族的潜力和实力。 他意识到,如果继续站在巫族的立场上,可能会与日益强大的人族产生冲突,这对于他和他的族人来说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毕竟,巫族已经在这片土地上苟且偷生了许多年, 如今再让他们像过去一样窝缩在巫族祖地,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虞山决定与谢缺商量一下,探讨如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然而,令虞山感到困惑的是,谢缺的回复异常简洁,仅仅只有四个字:“自行决断”! 这四个字让虞山感到十分苦恼,因为他原本期望能从谢缺那里得到一些具体的建议或指导, 但现在看来,一切都还得靠他自己去权衡利弊、做出决定。 经过与几位巫族天君的深思熟虑和反复商讨之后,虞山终于下定决心,要通过举办一场盛大的武道大会来化解两族之间的矛盾。 这场武道大会将邀请两族弟子参与,以公平竞争的方式一决高下。 然对于这个决定,宗门内的人们反应不一。 有些人对此充满期待,认为这是一个展示实力、提升声望的绝佳机会。 而另一些人则忧心忡忡,觉得这样的比赛对于人族弟子来说并不公平。 在许多人族弟子眼中,巫族天生就拥有强大的肉身力量,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优势。 相比之下,人族武道修士在这方面显然要逊色不少。 因此,这场比赛在某种程度上似乎缺乏公平性,人族弟子在与巫族弟子的对抗中可能会处于下风。 不过,虞山并非有意要打压人族。 事实上,人族也有着自己的独特优势,那就是他们的悟性极高。 在武道技艺方面,人族弟子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和领悟力,往往能够迅速掌握各种技巧和招式,其精湛程度远非巫族弟子可比。 所以,尽管两族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差异,但这场武道大会仍然具有一定的公平性。 它不仅考验着弟子们的实力,更考验着他们的智慧和应变能力。 在这个舞台上,每个人都有机会展现自己的风采,证明自己的价值。 因此,在这次武道大会中,虞山特别制定了一项规定。 具体来说,就是同境界的武道修士在比赛时所能使用的气血数量是有一个上限的,这个上限被称为气血阈值。 一旦超过了这个阈值,就会被视为犯规行为! 这个规定对于许多人族弟子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这意味着他们在比赛中不必担心对手会无限制地消耗气血来战胜自己,从而保证了比赛的公平性和竞技性。 此外,此次比赛还按照境界进行分组,涵盖了从武圣到武神的各个层次。 这样的分组方式使得比赛更加公平,每个参赛者都能在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一轮比试的钟声终于在洞天世界内的演武场前响起。 这钟声如同战鼓一般,激荡着两族选手们的内心。 长久以来积累的矛盾和竞争即将在这一刻爆发,使得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仿佛已经凝结成了实质。 在这次武道大会上,人族的众多杰出之士纷纷登台亮相,展示出了他们深厚的修为和精湛的技艺。 尤其是风尧和鹿池这两个人,他们的武道天赋简直就是超乎常人! 在与巫族的激烈对抗中,他们毫无保留地展现出了自身真正的实力! 无论是玄离,还是玄三子这些巫族中赫赫有名的高手,都纷纷败在了风尧和鹿池的手下,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场场战斗,不仅让巫族对人族刮目相看,也让更多的人族修士为之疯狂! 毕竟,一直以来,人族在道法天赋上与其他异族相比都稍逊一筹。 然而武道的崛起却给了人族一个全新的机会,让他们看到了超越异族的可能性!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族修士开始热衷于武道的修炼, 希望能够像风尧和鹿池那样,不论种族,不论根骨、也不论天赋,单纯地能以自身强大的实力战胜异族! 不仅仅是这二人,其他人族俊秀们的表现也是让人眼前一亮,也让许多巫族改变了对人族的看法。 在此之前,巫族可能认为人族在武道方面的实力相对较弱,但通过这次武道大会, 他们看到了人族修士们的努力和天赋,不得不对人族的武道水平刮目相看。 同时,人族修士们也从这次武道大会中深刻领悟到,武道并不是只看重根基和族裔,更重要的是个人的努力和悟性。 与道法不同,武道并不局限于根骨的优劣,只要付出足够的努力,就能够在武道上取得一定的成就。 当然,天赋也是影响武道成就的一个重要因素。 天赋高的人可能在武道上的收获会更大一些,但这并不意味着天赋一般的人就无法在武道上有所作为。 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每个人都可以在武道之路上不断前进,收获属于自己的成果。 而在这一次大会的压轴赛中,关啸天作为昔日烈山宗老祖,以半步造化的武道修为出场! 其也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他在比赛中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实力。 面对七位顶尖武神巫族的挑战,他竟然连战连胜,无一败绩! 尤其是在近身战斗中,关啸天的表现堪称无敌。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力,让人叹为观止。 即使是面对巫族这样强大的对手,他也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展现出了他深厚的武道修为。 最后,当谢缺的虚影出现在大会上时,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谢缺是武宗的领袖,也是武道的缔造者,他对于如今的武宗而言便是独一无二的! 他在总结发言中强调,人族和巫族虽然在基础上有所不同,但在武道的追求上是一样的。 他鼓励各族弟子相互学习、相互合作,共同提升自己的实力。 谢缺的话让武宗的弟子们不断深思,也让他们意识到, 武宗是一个团结的整体,只有两族弟子携手共进,才能让武宗变得更加强大。 通过这次大会,人族弟子与巫族弟子之间的矛盾得到了有效化解,大家开始放下成见,相互交流、相互学习。 这场大会不仅是一场武道的盛宴,更是一次促进人族与巫族团结的盛会。 它为武宗的未来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让人对武宗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随即,谢缺便是再度去闭了关。 而此刻,伴随着妖帝“赤帝变”的修成,大夏亦是再度连陷十二郡, 妖庭的大军,也几乎是距离大夏皇朝的都城,几乎是不到三十万里了!(本章完) 第854章 天龙关破 大夏皇朝,罗浮山。 这里曾是仙家圣地,而今却成了妖族铁蹄践踏人间的桥头堡。 在临时用白骨堆砌而成的议事殿内,气氛异常凝重。 妖帝正半躺在那张漆黑如墨的石椅上,他的身体微微后仰。 他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右手则撑在太阳穴处,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殿外,星斗幡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下方,九头狮皇、天斗圣皇和狻皇分别站立在三阶之上,他们周身的妖气如汹涌的波涛一般翻涌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晌过后, 天斗圣皇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如电,直直地看向妖帝,沉声道: “陛下,据我推演,天龙关内的兵力异常庞大,绝非我妖庭可以轻易拿下的!” 妖帝闻听此言,嘴角忽然泛起一抹轻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自信。 他缓缓说道:“哦?是么?若是我亲自出手呢?” 话音未落,妖帝亦是站起身子,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越发高大威严。 他朗声道:“且传孤旨意!” “今夜星斗幡尽皆汲取星力,明日破晓时分,孤将亲自踏碎天龙关。” “狮皇,你率十万妖兵总攻苍梧郡。” “以大阵抽离灵气化为星力补充星斗幡,先断其根基,再踏平城池。” 狮皇听完,脸上露出兴奋之色,连连点头称是! 妖帝见状,嘴角微扬,再次开口吩咐道: “其余二皇,只需稳坐后方即可,切不可让人族扰乱了我等布下的大阵!” “此战并非为了征服人族。” 妖帝缓缓伸出手掌,虚握成拳,只见他掌心处的星力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 瞬间暴涨起来,在他的手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星河漩涡。 他凝视着这个星河漩涡,接着说道: “而是要让那些人族的蝼蚁们明白……” 说到此处,妖帝突然加重了语气,声音如洪钟一般在殿内响起,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与此同时,殿内的温度也骤然下降了十度,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他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原本都应该是旧日天庭的故土!” 妖帝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质疑。 “而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将属于我们的东西取回来罢了!” 狻皇在原地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他向前迈出半步,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声音说道: “陛下,苍梧郡内有青冥宗的上古剑阵,威力不可小觑……”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狮皇便突然发出一阵狞笑,打断了他的话语: “哈哈哈哈,上次青冥宗竟敢冒犯我妖庭,结果自然是死伤惨重,此次他们必定是自寻死路,我定要让其彻底消亡!” “所以更要速战速决!”妖帝打断了狮皇的话语。 他的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然后下达命令道: “天斗,你立刻去守住大阵的东南方位,那里是整个大阵惟一的生路,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天斗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领命 接着,妖帝的目光转向狻皇,沉声道: “狻皇,你负责看住阵眼,不得有片刻松懈,绝不能让人干扰到阵眼的运转!” 狻皇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就在此时,妖帝突然广袖翻飞,只见那三百六十面幡旗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竟然自行解体,化作无数流星,如闪电般穿入云层之中。 这些流星显然是要汲取云层中的星力,为接下来的战争提供支持。 妖帝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对殿中的将领们说道:“现在,立刻传令三军,天亮前必须集结完毕!” 妖帝又开口,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不过,若有哪个妖族敢打退堂鼓,干扰了大阵的运行……” 其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那么,就让他的魂魄,成为大阵最好的养料吧!” 第二日,天空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狮皇便已如同一座山岳般踏空而立。 他的九颗头颅同时扬起,每一颗头颅都张开血盆大口,喉间滚动着阵阵雷音。 这雷音如同九天惊雷一般,震耳欲聋,甚至将百里之外的浮云都震得粉碎。 狮皇的声音如同雷霆万钧,响彻整个战场:“孩儿们,随我一齐踏平大夏!” 在其身后,那些体型巨大的妖怪们都手持着星斗幡,气势汹汹地朝着苍梧郡的方向冲杀而去。 此时此刻,远在苍梧郡门前的守将们,即使相隔千里之遥,也依然敏锐地察觉到了那滚滚而来的妖气。 他们当机立断,迅速启动了守城大阵。 然面对周天星辰大阵那恐怖的威能,这原本坚固的大阵竟然也无法坚持太久。 仅仅片刻之间,苍梧郡的城墙就像是纸糊的一般,被轰然洞开,露出了里面惊恐的人族修士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族修士们迅速结成剑阵,腾空而起,万柄飞剑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清冷的锋芒。 一时间,人族和妖族短兵相接,喊杀声、兵器相交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狮皇见状,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它那巨大的九颗头颅同时发出一阵嗤笑,仿佛对人族的抵抗不屑一顾。 紧接着,它左爪握着的星斗幡突然倒转,幡面之上的星力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瞬间将天地间的灵机尽数席卷而来。 由于灵气浓度的暴跌,人族剑阵的威能也在一瞬间大打折扣。 原本凌厉的剑光变得黯淡无光,威力大减。 而与此同时,由于周天星辰大阵的恐怖威能,苍梧郡上空竟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真空裂隙。 这裂隙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无情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刹那间,便有十多名人族修士被这恐怖的裂隙吞噬,当场陨落。 有修士试图催动遁光,却发现周身法力空空如也, 坠落时眼睁睁看着妖兽张开巨口,将自身躯壳咬成血雾。 见占得上风,狮皇随即狞笑起来,起前爪踏碎最后一道剑光, 他九张血盆大口同时张开,积蓄的妖火如九条赤练扑向苍梧郡。 此刻,作为苍梧郡王的烽火天君也是终于迟迟赶来, 毕竟每个人都以为,妖族会集结兵力,总攻天龙关, 谁还能想得到,妖庭竟然还分出了部分兵力来攻打苍梧郡。 其见郡城已破,烽火天君亦是悲愤交加,手中长枪直指狮皇而去。 狮皇见此,也不着急,九颗头颅同时昂起, 周身妖气竟与天际星斗幡共鸣,化作银河倒卷之势。 每道星辰道韵,此刻也都化作无形锁链, 死死地缠住烽火天君的枪身,枪尖的赤焰甚至都被被星力压得寸寸蜷缩。 烽火天君深吸一口气,周身腾起三千丈火浪,眉心焰纹也亮了起来。 一刹那,狮皇眼前忽然出现时光倒流之态, 无数星光竟是朝回缩去,狮皇却也不恼怒,只是嗤笑:“雕虫小技罢了!” 随即其左爪如山岳压顶而去,带着星辰大阵加持的万钧之力。 烽火天君此刻本想横枪去挡,整个枪身却是应声而断, 他整个人被拍进城墙深处,神魂也受损严重。 狮皇未有去追,毕竟他也知道,杀死一尊天君是极为困难的, 自己虽说是能够对其碾压,但想要彻底将之杀死, 还得将其拖入时光长河,碾碎无数个时间线上的对方才可。 此刻,能站在战场上的人族修士,也只剩下了青冥宗主凌虚子一人。 他手中青冥剑仍在嗡鸣,却再聚不起半分剑气。 这位素来飘逸的剑仙此刻须发皆张,却是因为周天星辰大阵而无法逃窜。 “人族蝼蚁。” 狮皇第九颗头颅突然转向此处:“不……你们连蝼蚁都不如。” 他尾尖猛然蹿出,直接撞在了凌虚子眼前的剑锋之上, 只不过,结果却是凌虚子踉跄后退。 凌虚子咬紧牙关,以剑锋一抹自己手腕,以血祭剑: “青冥剑阵,万法归墟!“ 其此刻同时燃烧神魂,满头白发瞬间转黑。 无数剑光从他七窍中迸射而出,却在触及狮皇眼前星光的刹那碎成萤火。 其耗尽百万年时光温养的剑意,在这周天星辰大阵面前只是如同孩童戏水。 下一瞬,狮皇的尾巴已然是缠住了他的脖颈:“上次让你逃了……” 狮皇的九颗头颅同时发出桀桀怪笑,利齿咬住凌虚子四肢关节:“但这次,我可不会了!” 妖皇尾巴猛地收紧,老道的头颅在星力碾压下爆成血雾, 无头尸身也被妖火点燃,如同坠落的火流星砸向郡城废墟。 凌虚子虽说死不了,但也不知晓要沉眠多久才会再度苏生。 狮皇踏空而行,眸光直射远方: “下一个,就是大夏皇城!” 狮皇的咆哮,亦是惊起十万妖兵齐吼。 而此刻,天龙关也同样传来如山峦崩塌般的轰鸣。 妖帝悬立虚空,脚下是正在坍缩的天龙关陈城墙。 此刻的天龙关,三千里灵机已然是尽数断绝。 原本郁郁葱葱的大地如同被抽去脊骨的巨龙,山脉从中折断,江河倒灌回地底。 漫天的太阳真火在虚空形成风暴,将人族联军的战旗焚烧成渣,露出后方溃不成军的修士们。 而来者,不过是妖帝一人! …… 苍梧山巅,大夏天君深吸入一口气。 眼前的昊天宝鉴内,正是苍梧郡和天龙关的惨态。 刹那间,夏皇瞳孔骤缩,昊天宝鉴也从手中跌落。 “妖庭……竟敢这般釜底抽薪!“ 他猛然起身,周围百里灵机都瞬间受其情绪影响,在其身周形成风暴。 夏皇眯起眼:“若是想要破了这周天星辰大阵,怕是难度不小。” “不知晓十万擒仙弩可不可……” 此言一出,便有一尊天君禀报道:“陛下,神机营十万具擒仙弩皆需灵气驱动……” 他手心亮起一方堪舆图,上面代表灵脉的光点已全部熄灭: “如今边关三千里地脉,形同枯槁。“ “朕不管这些!“ 夏皇一掌拍碎身前的青玉案,他指尖点向昊天宝鉴,镜面突然映出皇城轮廓: “那就调神机营守最后的防线,朕不可能放任妖庭大军进入天洲!” 那天君也是应了一声过后,离开了殿内。 待殿内再无一人,大夏天君也是猛地扯开龙袍,胸膛上狰狞的旧伤开始发烫, 那是不久之前,他与妖帝对决时留下的伤势,至今耗费了无数珍宝也没有愈合。 这也就说明妖帝如今的实力,并非是他可以对抗的。 “而且那妖帝的实力……” “恐怕在这大夏境内,唯有朕亲自出手方能应付一二了!” 大夏天君重新披好了黑色的龙袍,已踏出殿门。 此刻,他背后浮现出历代人皇的虚影,从轩辕氏到其父亲, 三千万年的皇道龙气,在周身盘旋成金色风暴。 昊天宝鉴自动飞起,镜面朝向皇城深处而去。 那是大夏最后的底牌,需要以人皇之血为引才能唤醒的镇国神器。 “传令!”大夏天君猛地踏碎脚下玉阶,金靴陷入地底三寸,周身龙气如烈焰般腾起: “备辇!朕要亲自会会那妖庭之主!” …… 此刻,妖庭临时搭建的议事厅内, 妖帝斜倚在以天君之骨铸就的王座上,金瞳倒映着舆图中跃动的光点。 他指尖缠绕的星辰道韵忽明忽暗,每每其掠过舆图,便有一柄妖庭的旗帜在所掠过的位置插上。 “哦?” “没想到如此轻易,孤便是拿下了半个大夏了!” 此言一出,三皇吹嘘的话也是不要钱地奉上来。 “三日后。”妖帝未有去听这些,而是忽然开口,伴随着指尖在舆图上重重一叩: “吾妖庭大军在天洲会师,要让人族听见铁蹄声就肝胆俱裂。“ 狻皇这些日子,已经是彻底对妖帝服了, 他此刻也是忽然单膝触地:“末将愿率部为先锋!“ “请陛下准我直取大夏皇宫,定将那夏皇的头颅……“ “不急。“妖帝广袖轻挥,舆图上皇城轮廓突然凸起,化作三维沙盘悬浮半空。 他指尖点在皇城:“待孤的周天星尘大阵彻底稳固,灵气尽归星力,便是人族灭亡之时。”(本章完) 第855章 双帝会 向天洲发动总攻的前夜,天斗圣皇盘坐于洛河图龟甲前, 他口中深呼出来一口浊气,其枯瘦手指如枯枝划拨着铜钱, 三百六十枚青铜钱落地,每一枚铜钱的位置,都映照着周天星斗大阵的一处阵旗。 自战争爆发以来,他的内心就一直被一种莫名的烦躁所笼罩。 这种心绪不宁的感觉让他坐立难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妖庭此次对人族发动的战争,实在是太过顺利了。 虽然妖庭也是凭靠的出其不意,以及妖帝那纵横天下无敌的实, 但以人族如今正值气运鼎盛的情况来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妖族如此轻易地攻入皇朝的腹地。 故这其中,必定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 天斗圣皇深吸一口气,决定通过占卜来一探究竟。 他小取出龟甲和铜钱,将它们轻轻放置在案几之上。 然后他闭上双眼,静心凝神,将自己的精神汇聚到龟甲和铜钱上。 瞬间,龟甲上的纹路开始变得明暗交错。 而铜钱也纷纷易位,发出清脆的声响。 天空中的乌云开始翻涌,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天际, 直直地劈落在天斗圣皇的面前,仿佛是上天对他占卜行为的一种警示。 然天斗圣皇并没有被这道闪电所吓倒,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龟甲上的卦象。 当他看清那“荧惑犯心”的卦象时,心中不由得一紧。 “荧惑犯心”,这可是大凶之兆啊! 就在这时,龟甲的表面突然浮现出一道道血色的裂纹,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天斗圣皇见此,顿时间瞳孔不由得一缩。 这卦象所呈现出来的景象,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那就是妖族的气运即将迎来一场巨大的反噬! 天斗圣皇面色凝重,他挥手之间,一道赤色光柱骤然出现在妖庭驻军的上方。 这赤色光柱代表着妖庭的气运,本应是攀升不断、气势磅礴的。 在天斗圣皇的眼中,这原本应该璀璨夺目的赤色光柱顶端, 此刻却出现了焦黑裂痕,缕缕黑气如同毒蛇一般缠绕在柱身之上。 天斗圣皇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无法抑制地喷出了一口黑血,显然是受到了这股气运变化的反噬。 尽管他的实力已经臻至顶尖天君的境界,但面对如此强大的天道反噬,他也难以幸免。 “果然如此啊!” 天斗圣皇叹息一声,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深知妖庭的根基其实并不稳固,如今这气运的跌落,恐怕预示着反噬即将降临。 “三百万年了……” 天斗圣皇喃喃自语道,“妖族历经漫长岁月,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一丝复兴的曙光……” 他的目光缓缓投向远方,那里飘扬着妖庭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昔日太一陛下在位时,也是这般带领妖族疯狂扩张。” 天斗圣皇回忆起那段辉煌的历史,“那个时候,妖族乃是天道所钟,是真正的天地之主。” “但现在,天地大势皆是站在了人族这一方。” “若我妖族继续逆天而行,恐怕很快就要受到天罚了。” 天斗圣皇呢喃着:“不行,我要禀报妖帝,如此下去恐怕我妖族将要有灭顶之灾!” 翌日,位于天龙关内的临时议事殿内, 天斗圣皇双手捧着龟甲,双膝跪地,龟甲上呈现的正是昨日占卜所得的结果“荧惑犯心”。 他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微臣斗胆禀报,昨晚微臣夜观星象,略有一些发现。” 妖帝端坐在王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天斗圣皇,淡淡地说:“讲。” 天斗圣皇赶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妖帝的眼睛,轻声说道: “据微臣观测,周天星斗大阵本不应在这个时代出现。” 妖帝手中把玩着一尊小鼎,那是天龙关的守关神器,也是人族的至宝。 他对天斗圣皇的话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随口问道:“哦?那又如何?” 天斗圣皇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这意味着,我妖族每多窃取一分星力,每多运转一日大阵,妖族的气运就会多受到一分反噬。” 妖帝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凝视着天斗圣皇,缓缓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妖庭的气运如今正在变弱?” 天斗圣皇连忙摇头,解释道:“并非如此,陛下。” 他抬起头,额角的皱纹里渗出了一层细汗:“臣的意思是,人族受到天地的眷顾,而我妖族如今的扩张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些。” 妖帝沉默片刻,然后突然冷笑一声,说道:“哼,你这是在让我向人族投降吗?” 天斗圣皇吓得混身一颤,急忙说道: “微臣绝无此意,只是想提醒陛下,目前的情况对妖族不利,不如先暂缓攻势,稳固境内,再做打算。” 妖帝面带怒色,猛地弹指,一道凌厉的指劲敲击在头顶上方的东皇钟虚影上。 只听一声清脆而震撼的钟鸣响起,那龟甲上原本清晰可见的纹路, 在这钟鸣声的冲击下,那原本清晰显示的卦象在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妖帝霍然站起身来,他的身后,一轮巨大的金乌法相骤然浮现。 那金乌法相展开双翅,遮天蔽日,熊熊燃烧的太阳真火从其翅膀上喷涌而出,如同一股洪流般席卷而来。 这太阳真火所过之处,虚空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 而天斗圣皇的影子更是在这恐怖的高温下,被压缩成了一片薄薄的纸片。 “你可知晓,巫族当年就是因为因循守旧,不知变通,才最终导致了覆灭的下场!” 妖帝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大殿中回荡。 他继续说道:“如今人族气运如日中天,蒸蒸日上,若我们妖族不趁此机会破局,难道还要坐以待毙,等待他们出现一尊道君之后,将我妖族屠杀殆尽不成?” 话音未落,妖帝的手已搭在了天斗圣皇的肩膀上, “孤也知晓你是出于好心,担心妖庭的前途……” 妖帝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你也不要忘记了,吾等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怕这怕那,还不如早早地回到你的北海,安享晚年!” 说完,妖帝猛地松开手,转身大步走出了大殿,留下天斗圣皇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而就在妖帝离开的瞬间,九头狮皇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低声嘲讽道: “老乌龟,你若是再敢动摇军心,本皇可不会像妖帝那般仁慈,直接剥了你的壳炼油!” 天斗握紧龟甲,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如此顽固,日后恐怕真的是要出事了……” 是日,月圆之夜。 妖帝率十万大妖立于临时搭建而成的东皇太一祭坛,每人手持汲满了星力的星斗幡。 妖帝咬破舌尖,喷在了自己手中的主幡之上,并在祭坛四周组成星斗大阵雏形。 “今日,祭太一陛下,以期吾天庭一统天下,恢复旧日荣光!” 妖帝再度言道:“以吾身为引,借群星之威!” 他振翅升空,十八翼金乌法相与天星共鸣,天空出现血色星芒。 “诸位,且随孤向着天洲出发!” “月圆之夜,正是周天星斗大阵威能最盛之日!” “今日,吾等便覆灭天洲,一举拿下大夏皇城!” 此言一出,十万大妖尽数欢呼。 随即妖帝伸手划开一道裂痕,无数大妖尽数往内钻去。 此刻,正值夜,但天岳关的守将丝毫不敢放松。 因为天岳关乃是妖庭进攻天洲的第一站, 若是天岳关也都失守,那么距离大夏皇城也就不远了。 忽然之间,守将也是察觉到了丝丝的不对劲。 其虽说只是一位造化神君,但也是在嗅觉敏锐。 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并且一念之间,便是启用了守关的“九天衡岳阵”! 此阵乃是昔日的大夏之主所布置,就算是十几尊天君一齐动手,也很难攻破。 但此刻,就在瞬间,天空上便有无数星流落下。 而“九天衡岳阵”的无形光罩,也瞬间被这些流星砸出无数窟窿。 “敌袭!”守将连忙大喊起来。 一瞬间,持有阵眼的盘衡天君便是加固了大阵。 只是并未有用,伴随着一道庞然的金乌法相出现的瞬间, 便是有无数的太阳真火,好似雨点般地垂落。 在其中央位置的那道身影,只是让人看到便为之胆寒。 “妖帝!” 盘衡天君有些胆战心惊, 在妖帝的身后,是铺天盖地的大妖身影。 他们直接自虚空中不断涌出,几乎是遮住了大半的天空。 妖帝露出一丝笑意:“此阵威能尚可,比此前遇到的那些土鸡瓦狗强多了……” “不过在孤的面前,也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 此刻,位于皇城中心所在的大夏天君蓦然睁眼。 “来了!” 他没有想到,妖庭向着天洲发动进攻竟然是如此之快。 不过九天衡岳阵乃是父皇所布置,他料想也是能够撑上一会。 此刻的夏皇,手中握着的“轩辕血剑”乃是上古人皇所传。 “列祖列宗在上,今日借大夏三千万年龙气!”他划破手腕,鲜血渗入大地。 九条金色巨龙虚影从地底腾起,缠绕在他身上,化作千丈金龙法相。 下一瞬,大夏天君的身影也消失不见,直接出现在了天洲边缘的天岳关处。 太阳真火就在即将垂落在九天衡岳阵上的一瞬间, 一尊巨大的金色应龙出现,喷吐着龙炎。 妖帝金乌法相扇动翅膀,太阳真火与金龙的龙炎在皇城上空相撞,形成巨大恐怖的能量漩涡。 “大夏天君,你以为靠这些虚头巴脑的龙气就能挡住本帝?” 妖帝的声音如同烈日一般炽热,其背后法相振翅高飞,口中吐出一团熊熊燃烧的真火。 两者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龙鳞与真火相互摩擦,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火星四溅。 然金龙力量巨大,也竟然硬生生地将真火拍向了地面。 这团真火如同陨石一般砸落在天岳关外,地面被炸出了一个深达百里的巨坑。 大夏天君抓住这个机会,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轩辕血剑。 剑身上的“山河社稷图”虚影瞬间展开,如同一幅巨大的画卷,试图将金乌困入其中。 妖帝见状,并没有惊慌失措。 他迅速合拢双翅,形成一面光盾,径直撞向山河社稷图。 只听一声巨响,光盾硬生生地冲破了山河社稷图的束缚,继续向前冲去。 下一瞬,妖帝已然是抓住了金龙的龙角,他怒吼一声:“给我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金色的应龙在他的手中瞬间破灭,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消散在空中。 妖帝嘴角挂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嘲笑道:“不过如此!” 然而,他的笑容在下一瞬凝固了。 大夏天君看着妖帝,突然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在和谁战斗?” “我大夏屹立地仙界三千万年不倒,积蓄的龙气又岂是你能够想象得到的?”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三条巨大的金龙凭空出现。 其中两条金龙缠绕住了妖帝背后的金乌法相,将其死死困住。 另一条金龙则如同一股金色的洪流一般,直接冲入了诸多大妖的阵型之中,将它们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而大夏天君的本体,直直地朝着妖帝的本相斩去! 与此同时,天际之上突然涌现出五色祥云。 这五色祥云并非普通之物,而是人族的气运所化! 眨眼间,关内的人族士兵们的实力骤然提升,原本与妖族旗鼓相当的战局,瞬间发生了逆转。 而妖族一方,则被这突如其来的人族气运所压制,原本凶猛的气势也不禁为之一滞。 群妖们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阵脚大乱,原本严密的阵型瞬间被冲散,周天星斗大阵一时之间也难以拼凑成型。 由于五色祥云的出现,天空中的星辰被完全遮挡,使得妖族赖以维系周天星斗大阵失去了作用。 也就在此刻,妖帝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旋转起来。 他心中一惊,连忙强行压下这股不适,但却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金色羽毛开始逐渐黯淡无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妖帝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然而,就在他心生疑虑的瞬间,大夏天君却捕捉到了他的异常。 只见大夏天君的龙尾猛地缠住了妖帝的金乌身躯,口中怒吼一声:“给我下来!” 伴随着这声怒吼,金龙与金乌如同两颗坠落的流星一般,直直地朝着地面坠去。(本章完) 第856章 禹皇出世 伴随着人、妖两族这二位顶尖存在的交战, 天岳关原本被阵图所加固过千万遍的穹顶,已然是被毁天灭地的力量撕裂。 就在妖帝似乎被龙气反噬的瞬间,大夏天君所化的千里金龙法相猛然张开了它那巨大的嘴巴。 只见那龙齿之间,流淌着上古应龙的暴烈杀机, 直直地朝着妖帝背后的十八翼金乌法相猛扑而去。 这金龙法相的每一片龙鳞上,都流淌着三千万年的人皇龙气, 与那暴烈的杀机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 与此同时,妖帝也在怒啸之中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不适。 他的金乌羽翼如同燃烧的太阳,开始喷吐着足以扭曲时空的高温。 这真火所过之处,周围的时空都被炙烤得扭曲变形, 甚至于在外人看来,二人交战区域像是被放慢了速度一般, 这片区域的时间流速,都已经是被高温所被干涉了。 不过如果有人胆敢靠近这片区域,他们就会发现, 自己甚至连看清大夏天君和妖帝的动作都变得异常困难,更别说去感受那恐怖的力量碰撞了。 就在这看似缓慢实则迅疾如电的瞬间,金龙的利齿狠狠地咬住了金乌的右翼。 刹那间,龙息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 从金龙的口中喷涌而出,化作玄冥重水倾泻在金乌的羽翼之上。 这玄冥重水乃是极阴,它与太阳真火才刚一接触,便瞬间将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浇灭。 不仅如此,这重水还在继续顺着羽毛蔓延, 所过之处,迅速凝结成冰晶, 如同蛛网状的冰纹一般,在妖帝的法相上蔓延开来。 妖帝怒喝一声,左翼猛地拍打, 太阳真火化作燎原之势,不断和玄冥重水对抗, 也顺势将金龙的龙须烧得滋滋作响,龙目里的光芒也黯淡几分。 然金龙的身躯却有无数龙气滋养,转眼就能恢复全部的伤势, 加上夏皇的龙爪死死抓住金乌的脖颈,龙尾缠绕住其躯干,任妖帝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妖帝挣扎之间,天上大日亦是下起了无边的太阳真火。 “尔等不过是妖族余孽,安敢犯我人族疆域!” “今日便让你知晓,吾等人族方才是这片天地间真正的万灵之主!” 大夏天君的声音从金龙口中传出,震得天岳关的城墙簌簌发抖。 他挥手间,大夏皇朝三千万年的龙气如长河决堤, 从天而降,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将妖帝的太阳真火阻隔在外。 那龙气中蕴含着人族三千万年以来的庞大积累,每一丝都沉重如山, 压得妖帝的法相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金色的裂痕如蛛网般在法相表面蔓延。 在天岳关内,人族修士们看到金龙法相逐渐占据上风,心中的士气瞬间被点燃, 他们齐声高呼,然后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向着天空叩首。 就在这一刹那,天际上代表着人族气运的五彩祥云, 因为人心齐聚的原故,无数的甘霖瞬间开始从天边的五彩祥云内倾泻而下。 这些甘霖乃是天材地宝,凡是被甘霖滋润到的人族修士, 身上的伤势都在瞬间恢复痊愈,神魂内的伤势也是如此! 妖兵们见状,不由得士气大跌,他们的阵型在这一刻完全溃散, 他们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纷纷抬头望着那遮蔽星光的祥云。 九头狮皇此时,正在与一位大夏亲王激烈地交战, 当他看到这一幕时,不由得怒不可遏,对着妖兵们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给我稳住阵型!” 然失去了星辰之力的加持,九头狮皇的妖力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威力大打折扣。 面对眼前亲王的番天印,他竟然被逼迫得连连后退,身上的鬃毛也被鲜血染得通红。 而天斗圣皇和狻皇,此时正身陷苦战之中, 他们也同样被龙气所压制,在人族天君如潮水般的围攻下,显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天斗圣皇的龟甲上,原本坚固无比的防御此刻也已布满了裂痕,每一道裂痕都在不断地渗出血迹。 而狻皇更是惨不忍睹,他那锋利无比的利爪,竟然已经被人族修士斩断了两根! 妖帝背后的法相此时也在龙气和人族气运的压迫下,逐渐濒临崩溃的边缘。 甚至于因为天地大势的反噬,他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意识也像散沙一般四处飘散,难以凝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东皇钟的器灵虚影如同鬼魅一般,毫无征兆地浮现在妖帝的识海之中。 这器灵虚影是一个头戴星冠的小金人,他的面容与东皇太一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能够洞悉世间万物。 “孩子,你照相了……” “昔日妖庭能够屹立,周天星斗大阵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还有太一陛下自身伟力!” 器灵的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妖帝的神魂一颤, “只不过天道无常,非力可夺。” “昔日太一陛下虽强,却未能看透这一点,最终陨落于时光长河。” 画面突然一转,妖帝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时空之门,他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着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片混沌的世界, 妖帝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看到了昔日属于东皇太一的记忆碎片。 在这片记忆中,东皇太一屹立在云端之上, 他的身影如同山岳一般高大,头顶东皇钟, 他俯瞰着下方的众生,眼神冷漠而威严。 此时的东皇太一,已然成为了天庭之主, 而天庭,则是一个代表着驾驭整个地仙界的庞然组织。 无论是人类、妖族,甚至是巫族,都是被天帝所驾驭的! 东皇太一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他能够驾驭天地所赋予他的一切力量。 在那个时候,天帝就是天地的象征,他的意志便是天道的意志! 妖帝凝视着东皇太一,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 他突然意识到,这就是《天妖九变》第五变“天心变”的真谛所在! “昔日天庭之强,非在武力,而在可以统御苍天。” 东皇太一的声音在妖帝的耳边响起,如同洪钟一般震耳欲聋。 “天道之下,众生平等,若一味以力服人,终会被天道所弃。” 东皇太一的话,也是在此刻让他猛然惊醒。 妖帝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意从识海蔓延至全身,他的心境变得无比清明。 他终于明白了,想要成为天地之主,成为天帝, 真正的强大并非仅仅依靠武力,而是能够顺应天道,统御众生。 他低头看着自己破损的法相,心中忽然明悟:“天心非恃力,乃合天地众生之念!” “但想要修成《天心变》的话,并不需要如此。” “只需要我得到亿万妖族之心,合为天心,便够了!” 他仰头对着天空发出一声长啸,那啸声如同惊雷一般,在天地间回荡。 然这啸声中已不再蕴含着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和决然。 妖帝毫不犹豫地燃烧起自己的本命精血,这是他生命的精华,也是他力量的源泉。 随着本命精血的燃烧,他背后那巨大的金乌法相突然崩解开来, 化作无数的星火,如同流星雨一般纷纷扬扬地融入到他体内的星核之中。 星核在这一刻剧烈地颤抖起来,它发出如同太阳一般炽热, 紧接着,星核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冲击,猛地裂变开来,演化出一方混沌小世界的虚影。 就在这时,妖帝猛然睁开双眼,他的目光扫视着被众多人族压制的妖族。 他看到了妖族们的困境,心中却是无比的平静。 他毫不犹豫地摇动起头上那硕大的东皇钟,钟声悠扬而震撼, 穿透了空间的束缚,传递到每一个妖族的耳中。 所有被压制的妖族听到东皇钟的响声,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妖帝头上那巨大的东皇钟虚影。 狮皇在怒啸之间,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龙气压制似乎减轻了许多, 他心中一喜,仰天长啸,用尽全身的力量,猛地一顶,竟然将眼前那巨大的番天印给顶翻了! “孩儿们,随我杀!”狮皇怒吼一声,在妖族中引起了一阵共鸣。 此时此刻,无数的妖族也都被这股气势所感染,他们齐心合力,发出一声声怒吼, 与狮皇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声波,向着人族冲去。 东皇钟的长鸣依然在继续,那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云霄。 钟内的混沌之气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出,开始不断地反哺着妖帝的身体。 在这股混沌之气的滋养下,妖帝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他的气息也在不断地增强,仿佛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妖帝的身上,原本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金乌羽翼,正逐渐褪去金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沌般的色彩。 每一根羽毛都像是被大道所浸染,上面流淌着星辰和真火交织而成的纹路。 就在这一瞬间,妖帝心中豁然开朗,他终于领悟到了“我心即天心”的真谛! 《天妖九变》中的第五变“天心变”,在这一刻被他修成! 随着妖帝的心境变化,他的一举一动都引起了天地间的剧烈反应。 他举手投足之间,星辰的潮汐都随之涌动,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响应他的意志。 而原本压制在他身上的两条金龙法相,此刻也感受到了妖帝的强大。 它们在混沌之气的冲击下,瞬间失去了平衡,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 那缠绕着妖帝的金龙法相,在混沌之气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瞬间就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大夏天君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他万万没有想到妖帝竟然是临阵突破了! 他心急如焚,连忙强行催动手中的轩辕血剑,想要抵挡住妖帝。 刹那间,江山社稷图闪耀出耀眼的光芒, 化作一个更为巨大的虚影,将妖帝背后的小世界虚影笼罩在内。 “江山社稷图?” 妖帝见状,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一方皇朝就算再强大,又怎么能与一方世界相抗衡呢?” 大夏天君闻言,顿时怒不可遏。 他周身的龙气如怒涛般席卷而来,想要将妖帝淹没。 然此时的妖帝已经将天心化为己心,他的心境如同整个世界一般广阔无垠。 在这片范围内,龙气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反而像是被他所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少其实力,不会再因为龙气而受到压制了。 而剑身的“山河社稷图”却是在此刻被混沌侵蚀,金色的纹路迅速变黑, 因为混沌之气的反噬,大夏天君一口鲜血喷出,如断线风筝般坠地。 妖帝冷笑一声,伸手向坠落的大夏天君抓去, 大夏天君再动龙气,五爪金龙遮天盖地。 妖帝却是笑道:“汝虽执掌人族皇朝,但是你却是没有人皇的命格。” “这般浓郁龙气,在你手中难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威能!” “可真是糟践了这般好东西了!” 大夏天君怒吼一声:“休得妖言惑众!” 昊天宝鉴内强光反射,大夏天君神念燃烧, 轰鸣之中竟是强行压倒了金乌法相。 “啧啧……”妖帝笑了起来:“怎么还气急败坏了!” “不过在这龙气加持下,我的确是拿捏不了你!” “但下面那些人,可就不一定了!” 就在同一时刻,东皇钟突然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声音犹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 声波如同利刃一般,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而过天岳关,所过之处,城墙瞬间崩塌,化为一片废墟。 关内的修士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这恐怖的力量直接撕碎,死伤无数,惨不忍睹。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天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平静冷漠的声音: “妖孽!竟敢侵犯我人族!” 这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天地, 随着这声,九道巨大的青铜鼎影骤然破开虚空,如流星般疾驰而来。 每一座青铜鼎上都绘刻有浮雕,描绘着九州大地的壮丽山河和万民祭祀的盛大场景。 鼎内源源不断地涌出玄黄之气,如滚滚洪流,汹涌澎湃。 这玄黄之气蕴含着无尽的生机和力量,瞬间驱散了妖帝的混沌之气,将其逼退数里。 禹皇脚踏青铜鼎,屹立于虚空之中,他的白发如雪花般飘落,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 然他的存在,却仿佛与大地的脉络产生了共鸣,仿佛整个人族的气运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目光平静而威严,凝视着妖帝,又看向大夏天君,缓缓说道:“吾儿,退下吧。” “他的对手,是吾!”(本章完) 第857章 九州鼎 天际五色祥云翻涌如沸,九道青铜古鼎虚影自虚空之外破浪而来。 而在这九方鼎上所镌刻的九州山河图上,腾流着由无数皇道龙气所凝成的玄黄之气。 禹皇背负双手,一袭白色长袍随风猎猎作响, 他满头的白发垂落在双肩上,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 他的脚下,九尊巨大的鼎影若隐若现, 鼎影之中,投射出无数黎庶辛勤耕作、治理水患的光影。 禹皇缓缓抬起右手,轻描淡写地一挥, 顿时,一股强大的玄黄之气如同亿万烈马奔腾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整个战场, 那妖帝周身翻涌的浑沌黑雾,在这股玄黄之气的冲击下, 就如同残雪遇到了阳光一般,发出嗤嗤的声响, 然后迅速地化作一缕缕青色火焰,消散于无形。 “是……陛下!是……禹皇陛下!” 在天岳关内,人族修士们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全都惊愕得合不拢嘴,一时间整个战场都变得沸腾起来了。 传说中,那位坐镇天下长达两千万年之久的大夏皇朝的开辟者, 竟然在妖族铁骑踏破国门的危急时刻,如同天降神兵一般出现了! 大夏天君见到禹皇,亦是激动地无以复加, 他身上的龙袍在玄黄之气的滋养下,原本的旧伤竟然开始慢慢结痂, 他抬起头,望着父亲那高大而又威严的背影, 心中一阵酸楚,喉咙里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父皇……” 然而,禹皇却并未回头, 他只是随意地抬手一挥,一道金光将大夏天君紧紧地卷住, 然后如同一股旋风一般,将他带到了后方的云层之中。 “且先疗伤。”禹皇的声音平静而又温和,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紧接着,禹皇再次抬手, 只见那几条原本破碎不堪的金龙,纷纷飞回他的手中。 毕竟,这些金龙可都是代表着他大夏皇朝的皇道龙气,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浪费。 妖帝眯起双眼,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和大意。 因为他深知,站在眼前的这位禹皇,绝非等闲之辈。 在天庭那个遥远的时代,禹皇的声名可谓如雷贯耳。 他的实力,在人族之中堪称最强, 仅次于三皇五帝。这样的人物,妖帝自然不会陌生。 而且,禹皇的实力深不可测, 早在多少年前,他就已经臻至半步道君的修为境界。 这等境界,在当时的地仙界内,也绝对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更令人忌惮的是,禹皇手中还有一件皇道神器——九州鼎。 这九州鼎虽说只是一件后天所祭炼出来的仙宝,但其乃是人族气运所钟之物,被是人族的镇族之宝。 其威能之强大,堪比先天至宝,绝非大夏天君手中的昊天宝鉴和轩辕血剑所能比拟。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如今的禹皇,虽然身为昔日的人皇, 但也未必能够将这尊至宝的全部威能发挥出来。 如若是禹皇还为人皇,此刻妖帝绝对是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因为他很清楚一件皇道至宝的威能是如何的,而且自己手中的东皇钟乃是残缺,就已经是如此威能了。 就在此时,只见禹皇身前的九鼎虚影迅速压下。 这威势并非那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而是如同春风拂面、细雨润泽般, 但这也只是针对人族而言,这放在妖族身上,便是成了无与伦比的皇道威压, 一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霸道感觉,使得他们动弹不得。 妖族的阵列在九鼎威压的冲击下,瞬间土崩瓦解。 九头狮皇的怒吼在喉咙里被硬生生地卡住,无法发出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他的脚下,竟然有半数的妖兵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倒一般,双膝跪地,无法站立。 而他自己的周身妖力,也在这股玄黄之气的压制下,变得凝滞如泥,难以调动。 妖帝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人皇,他那金色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着九鼎上的先民图腾。 禹皇亦是叹气:“且退去罢!” “如今天地大势钟爱人族,尔等此举乃是逆天而行!” 就在这紧张的对峙时刻,妖帝却突然发出了一阵笑声。 “逆天?”妖帝的笑声中带着一丝不屑,“吾不过是想让妖族重回那至高无上的王座罢了!” “执迷不悟!”禹皇看着妖帝,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的指尖轻轻一点,指向了悬浮在空中的第一鼎——山河鼎。 随着禹皇的动作,山河鼎的鼎身突然发生了变化。 鼎身上原本雕刻的九州地貌,骤然从虚化实! 无数山脉化作根根粗壮的青铜锁链,大河之水则凝成了一条巨大的玄铁巨蟒,咆哮着缠向妖帝背后的十八翼金乌法相。 东皇钟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也应声而起,发出了一阵如同开天辟地之初的轰鸣。 这钟声震耳欲聋,仿佛能够撕裂整个世界。 然尽管如此,东皇钟此刻却也只能震碎半数的青铜锁链。 而那些残留的青铜锁链,在击打上妖帝本体的瞬息之间, 竟是使得妖帝被打回原形,变回到了金乌模样。 只是此刻,金乌振翅之间,那锁链也被粉碎, 整个妖帝的身形所在,也化作了绝对高温的场域,将时空都扭曲,没有人能看清得了他。 而金乌振翅带来的余威,也使得两族修士们被这股气浪掀飞至万里之外, 他们只能隔着那犹如深渊一般的战场,远远地仰望着两位至强者之间的激烈对决。 “哼!”妖帝看着眼前的禹皇,发出一声冷哼,“这下只剩下你我了!” 随即妖帝周身百里范围内的空间骤然发生了剧变,一切都变得混沌不堪, 光线和灵力都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殆尽,唯有那东皇钟的虚影,宛如烈日高悬于黑暗之中。 而在万里之外,九头狮皇此时也终于恢复了那种被九州鼎压制的感觉, 他趁机猛然挥出利爪,口中怒喝一声:“杀!” 就在这一刹那,禹皇竟然不慌不忙地抬起手,祭出了第二鼎,社稷鼎! 这社稷鼎中喷涌而出的并非刀兵之类的杀伐之气,而是亿万人族对于祖先、先民们的香火信仰。 这些香火信仰又迅速汇聚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屏障,横亘在战场之上, 所有的妖兵们,都惊恐地看着这道从天而降的庞然虚影, 他们的身体在瞬间变得僵硬,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你强合万妖之念为天心,不过是偷来的虚假权柄。” 禹皇脚踏巨鼎,抬手之间,原本正在大夏天君手中的轩辕血剑迅速破开虚空,被禹皇执掌在手中。 “真正的天心,应当是与众生共进退的担当!”禹皇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这片天地间回荡。 妖帝见状,心中一惊,他立刻抬手,以混沌之力凝聚成一座巨大的“混沌钟”。 钟声响起,震荡虚空,虚空竟如镜子一般裂开了缝隙, 从中倾泻而出的,是昔日妖庭的辉煌虚影。 十万妖神驾驭着星斗幡,铺天盖地地展开周天星斗大阵, 十尊硕大金乌展翅,遮天蔽日,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燃烧殆尽, 而在地面之上,则是万族生灵纷纷跪伏于地,朝拜着妖庭的威严。 面对如此恐怖的妖庭虚影,禹皇却毫无惧色。 他手中的古剑完全出鞘,剑尖挑起的一点光芒并非剑气,而是人族千万年未曾断绝的火种, 随即这一点星芒迅速扩大开来,化作了人族昔日刀耕火种的莽荒时期,又变成无数上古先民治理大水,开辟皇朝。 两方虚影轰然相撞,犹如两颗流星在天际交汇。 这一刹那,时光长河竟像是被惊扰了一般,倒映出一方虚影于天际。 原本不应当处在同一时间线的两方时空,在这激烈的撞击中竟然短兵相接, 时光长河也在这碰撞中显形,河水翻涌间,仿佛要将这两方虚妄的世界都吞噬。 昔日妖庭的实力确实非常强大,然人族如今却能够驾驭着天地大势,这是一种无法估量的力量。 在这股强大的气运洪流面前,妖族的周天星斗大阵虽然坚固无比, 但却也在人族气运的金色洪流冲击下逐渐破碎,就如同清晨的露水遇到朝阳一般,瞬间消散。 妖帝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万万没有想到,即便是自己修成了“天心变”,也依然无法抵御天地大势袭来的洪流。 “不!”妖帝发出一声怒啸,震得虚空都出现了无数道裂缝。 随着妖帝的怒啸,东皇钟也开始疯狂震颤起来, 钟体上原本细微的裂缝此刻突然扩大,丝丝缕缕的混沌之气从裂缝中渗出。 这些混沌之气如同毒蛇一般,迅速在虚空中蔓延开来,所过之处,真空都被震荡得扭曲起来。 混沌之气弥漫的区域,显露出一片苍灰色的混沌虚空, 这片虚空仿佛是世界的坟场,无尽的黑暗和混沌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在这片混沌虚空之中,东皇钟的钟声疯狂地震荡着, 即便是遥隔万里外的人族修士听到这钟声后,顿时七窍流血,惨叫声此起彼伏。 禹皇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他立刻伸出手指,在九鼎第七鼎上的“农耕鼎”上轻轻一叩。 鼎盖轰然掀开的瞬间,无数粟米如同金色的暴雨一般倾泻而下, 这些粟米落地的瞬间,它们迅速生根发芽,眨眼间便长成了参天巨树, 其根系如虬龙般破土而出,紧紧缠绕着混沌虚空,疯狂地生长着。 在这混沌之中,这些巨树竟然硬生生地开辟出了一片万里净土,将妖帝的杀招完全隔绝在外。 这片净土宛如世外桃源,宁静而祥和。 就在这片净土形成的同时,由于妖帝强行负载而发动东皇钟,其背后的金乌虚影也发出了一阵濒死般的悲鸣。 毕竟如今的东皇钟已经是今非昔比,只是参与,和禹皇手中的九州鼎根本无法相比。 与此同时,钟体表面浮现出了东皇太一的虚影。 昔日的妖帝,此刻依旧是身披帝袍,但其却是浑身浴血。 “给我死!”妖帝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混沌虚空,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癫狂。 十八翼金乌法相完全显现,每一根羽毛都燃烧着能焚尽时光的太阳真火,熊熊烈焰将整个混沌虚空都染成了一片火红。 他振翅高飞,翅膀划破时空的界限,以超越光速的速度而去。 这道流光所过之处,空间像是被撕裂的镜子一般,纷纷碎裂崩塌,露出了背后那无尽漆黑的混沌深渊。 此刻禹皇却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灭世的洪流我都能定住,更何况是你呢?!” 禹皇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这片混沌中回荡。 他缓缓抬起手,凌空勾勒出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定”字。 顷刻,太阳真火化作的洪流在它面前竟然轰然凝滞, 就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堤坝一般,无法再向前推进分毫。 妖帝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无法想象,自己倾尽全力的一击,竟然会被禹皇如此轻易地定在半空之中。 “这便是人道之威,岂容你们这些妖孽在此放肆?” 禹皇踏鼎上前,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天地之间,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抬手一挥,轩辕血剑上的图腾亦是亮起, 燧人氏的火种、伏羲氏的卦象、神农氏的药草…… 三皇五帝的虚影在剑刃上重叠,最终凝成一道贯穿古今的文明之光。 随即这古剑如流星贯日,在下一瞬洞穿了妖帝的心脏。 瞬间,妖帝发出凄厉的惨叫,背后的法相也崩解成万千星火。 他没想到,自己竟是在这位昔日人皇面前败得如此干脆利落。 无数妖族,此刻亦是面色惨白,不知何去何从。 然就在此时,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人影也蓦然踏出, “此战,到此为止。”黑袍人抬手间,一股混沌气机卷起妖帝的身魂与东皇钟。 禹皇瞳孔微缩,欲挥剑阻拦,却见大阵中闪过一道熟悉的气息! “太阳真火……”(本章完) 第858章 天一 “天一?你竟还活着……”妖帝认出了他的身份。 此人名为天一,乃是东皇太一的兄长帝俊的弟子, 传说中天地间第一缕太阳真火的化身,却在巫妖大战初期便殒落于祖巫之手!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活了下来! 不仅仅是妖帝,就连那三位妖皇以及众多旧日天庭时期的妖族们,在这一刻也都猛然间认出了这位来者的身份。 只见天一缓缓地抬起手来,便出现了一尊散发着古老气息的河图洛书, 其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着,缓缓地悬浮在了虚空之中。 随即他的指尖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地叩击在那河图洛书之上, 刹那间,整个虚空都像是被惊扰了一般,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这道裂缝如同一张被撕开的纸张,迅速地向两边延伸开来,最终编织成了一个巨大的阴阳鱼的轮廓。 阴阳双鱼的眼瞳处,混沌气与星辰力如同两条交缠在一起的巨龙一般, 它们相互盘旋、缠绕,最终化作了一个直径足有千里之巨的巨大旋转漩涡。 在这个漩涡的中心,隐约可见一枚竖眼, 那竖眼宛如天道俯瞰众生时的瞳孔一般,冷漠而无情地注视着世间的一切。 而在那瞳孔之中,丝丝缕缕的混元之气正源源不断地逸散出来。 这些混元之气既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仿佛能够孕育出新的天道。 但同时,它们也蕴含着恐怖的毁灭之力,似乎能够将现存的一切都重新碾压回混沌之中。 “你以为凭借你的实力,便能号令妖族了?” 天一看着妖帝,不由开口,“你太过执着于武力,而我……” 他抬手轻拂,混元河洛大阵中星辰轨迹骤然变化:“乃帝俊陛下亲定的天道之选,真正的天定妖帝。” “这是……混元河洛大阵?!”禹皇喉间发紧。 “嗯?!”诸多妖族也认出了这大阵。 混元河洛大阵,虽说名声不如周天星斗大阵和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但是威能上,却不会逊色太多。 此阵乃是帝俊私有,今日其传人竟是将此阵重现天地。 禹皇握紧青铜古剑,此刻面色上也是浮现出来凝重之色。 他感受到大阵中蕴含的力量,远超妖庭的不完全版周天星辰大阵, 那是一种融合了混沌本源与天道秩序的恐怖威能,仿佛能重塑天地法则。 天一的指尖轻轻滑过洛书,阵中的星辰轨迹突然间像是被点燃的烟花一般, 骤然化作千万道流光,冲向人族所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禹皇毫不犹豫地挥起手中宝剑,想要将这些流光斩断。 当他的剑气与流光相撞时,却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 这些剑气竟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在接触到大阵边缘的瞬间就被分解成了最本源的灵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清楚了,此乃天道之力。” 天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洪钟一般在众人耳边回响。 随着天一的话音落下,他缓缓抬起手,轻轻一挥。 只见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两条巨大的巨龙从地下破土而出。 这两条巨龙并非普通的龙族,而是由混元之气与星辰之力凝聚而成。 它们的龙身缠绕着“命数”与“因果”的道纹, 每一片鳞片都仿佛是一个独立的世界,映照着不同时空的命运片段。 有的鳞片里呈现出妖族称霸地仙界的辉煌景象,万妖朝拜,威震天下。 有的鳞片里则是人族皇朝鼎盛万分,妖族只能沦为牲畜、坐骑。 巨龙嘶吼着,带着无尽的威势冲向九鼎。 九鼎周围的玄黄之气凝成的屏障在龙威的冲击下,就如同薄冰遇到烈火一般, 瞬间爆裂成无数的光点,四散开来。 “放肆!”禹皇见状,怒喝一声,再次挥剑斩向巨龙。 然这一次他的剑气甚至还没有触及到大阵的边缘,就被混元之气轻易地切割成了碎片,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就在这时,禹皇毫不迟疑地再次祭出一鼎,此鼎名为“人道鼎”。 禹皇割破手心,血液滴入鼎内:“还请黑帝,绝地天通!” 只见鼎口大开,紧接着一尊身披玄袍的身影从鼎中飘然而出。 这尊身影手握长剑,气势磅礴,只见他手起刀落, 一弯黑线从其刀锋上斩出,大有将世界一分为二之感, 瞬间将混元河洛大阵造成的混元之气斩碎,使之消散于无形之中。 面对这惊人的一幕,天一却只是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道:“看吧。” 他的声音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就算我这全盛时期的混元河洛大阵,也无法奈何得了人族了。” 妖帝听闻此言,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天一,满脸不甘地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天道不眷顾妖族,偏偏钟爱人族?” 天一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妖帝,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他淡淡地说道:“天道从不眷顾任何一族,唯有顺应天命者方能立足。” “昔日太一陛下妄图以武力强撑妖庭,终究是逆势而行,你也同样如此,而我……” 说到这里,天一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充满自信的口吻说道: “我将以命运之道重塑妖族根基,让天道不得不承认妖族的正统。” 话音未落,混元河洛大阵突然开始加速旋转, 阵中的混元之气与星辰之力相互交织,气势汹汹地朝着禹皇席卷而去。 禹皇不为所动:“人族当兴,妖族必亡,这是天地定数。” 那尊黑帝身影再斩一刀,绝地天通之力瞬息间将混元河洛大阵的威能斩破。 天一却对此嗤之以鼻,他冷笑一声道:“大势?所谓大势不过是一时的罢了。” “我若是能够拥有驾驭大势的力量,便可为妖族重新丈量天地!”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妖族中炸响,众多妖族此刻都望着天上的天一,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热血沸腾的感觉。 天一随即抬手轻拂,只见阵中突然降下了一场金色的雨幕。 这雨幕如同甘霖一般洒落在妖族身上,凡是被雨幕触及的妖族, 身上的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本紊乱的妖力也变得更加精纯。 这种无需索取的馈赠,远比妖帝的实力压制更能打动妖族的心,就连妖帝本人都忍不住露出了震撼之色。 就在这一瞬间,天斗圣皇仿佛受到了某种启示一般,突然双膝跪地,高声喊道:“愿尊陛下为天庭之主!” 这一声高呼如同惊雷一般,在众多妖族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紧接着,其他妖族也纷纷效仿,一同跪倒在地,齐声高呼:“还请陛下归位!” 此时此刻,没有人再去关注那位曾经的妖帝——大梦天君。 他的存在似乎已经被众人遗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天一身上,仿佛他就是那注定要统领妖族的天命之子。 大梦天君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复杂的表情。 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哈哈大笑起来。然而,这笑声中却充满了苦涩与释然。 “原来我一直都错了……”大梦天君喃喃自语道, “真正的天心,并非是强行聚合万妖之念,而是让妖族自己选择归心啊。” 一旁的禹皇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手中紧握着那柄古剑,原本高昂的剑尖此刻微微下垂,似乎也在为大梦天君的这番话所触动。 禹皇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大梦天君与天一,虽然同样身为妖族,但他们所代表的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道路。 大梦天君追求的是以力证道,通过强大的力量来征服妖族, 而天一则是以势谋道,借用天道大势来引领妖族走向辉煌。 天一看着大梦天君,眉头微微一皱。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去审视这位自己的这位对手。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你若能悟透这点,或许还有资格成为我座下的左膀右臂。” “如何?归顺于我,一同让妖族重返巅峰。” 大梦天君缓缓擦去嘴角的血迹,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还是强撑着站起身来。 尽管他的金乌法相已经残破不堪,但却散发出一种愈发坚韧的气息。 “我的路,即便错了,也要走到尽头。”大梦天君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执念, “何况……”他的目光缓缓转向禹皇,“人族与妖族的恩怨,乃是我一手所造成的!” 禹皇与大梦天君对视着,这两个宿敌的眼中竟然闪过了一丝默契。 就在这一瞬间,他们同时出手,禹皇催动着九鼎,如泰山压卵般砸向大梦天君。 大梦天君见状,毫不退缩,他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 这啸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云霄。 然随着啸声响起,他的喉间却突然涌出一股鲜血,如喷泉般四溅开来。 但大梦天君并未因此停下,他残破的金乌法相突然爆发出一道刺目的强光。 紧接着,三百六十尊星斗幡从虚空中应声浮现, 每一面幡旗都浸透了他的本源精血,在夜空中勾勒出周天星斗的轨迹。 “以吾身为烛,照彻妖族万劫!” 大梦天君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如破锣,但却盖过了东皇钟的轰鸣,在天地间回荡。 话音未落,那三百六十道星芒如同流星般同时刺向他的丹田。 刹那间,星核在剧痛中裂变,化作漫天星屑,如雨点般融入大阵之中。 周天星斗大阵在他头顶展开,如同一张巨大的天幕,覆盖了整个天地。 在这片星图之中,二十八宿的虚影依次亮起,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的轮廓,从星图中缓缓升起。 大阵的中心,星核的碎屑正在凝聚,这些碎屑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迅速汇聚在一起。 它们先是形成了一个胚胎般的混沌球体,然后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仿佛是虚空诞生的那一刻。 在这光芒之中,一颗由星力与真火凝成的“妖庭大日”正在诞生。 这颗大日通体燃烧着熊熊烈焰,其温度之高,足以熔化一切,其光芒之强,足以照亮整个世界。 禹皇见状,瞳孔骤然收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周身的龙气如同沸腾的海洋一般疯狂涌动,九道青铜鼎的虚影从虚空中轰然砸落。 这九尊青铜鼎每一尊都巨大无比,其上雕刻着人族三千万年的皇道龙气, 玄黄之气此时也如瀑布般垂下,在禹皇身前凝成九重防御屏障。 然大梦天君,此刻却完全没有把生死放在心上。 他的心境已经超越了对生死的恐惧和担忧,达到了一种超然的境界。 就在这时,大日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从天而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压碎一般。 它所经过的地方,空间就像玻璃一样脆弱,瞬间龟裂开来,露出背后那无尽的漆黑混沌。 当大日与九鼎相撞的瞬间,天地间爆发出了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 这光芒如此强烈,以至于方圆万里的生灵都在瞬间失明, 他们的眼睛被这强光灼伤,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而他们的耳道中,则残留着那毁天灭地的轰鸣声,这声音如同雷霆万钧,久久不散。 九座青铜鼎在这巨大的撞击力下,如流星般倒飞而出。 它们以惊人的速度砸穿了连绵的山脉,山峰在这撞击下瞬间崩塌,尘土飞扬。 而禹皇本人,也被这强大的余波掀飞了出去。 九鼎的反击同样强大,星斗大阵在这一瞬间彻底崩解, 三百六十尊星幡同时炸裂,化作漫天的火星,如烟花般在空中绽放。 大梦天君的肉身更是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他的身体在这撞击下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只有他的头部勉强保持完整,但也已经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他的金乌法相也在这一瞬间彻底崩解,露出了下方那颗千疮百孔的星核。 大梦天君的神魂在识海中剧烈震荡着,仿佛被千万把刀刃同时切割一般。 他的灵魂在这剧痛中颤抖着,几乎要被撕裂开来。 “原来……这就是神魂崩解的滋味……”(本章完) 第859章 新的天帝 禹皇从一片废墟中艰难地站起身来,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远处的那个身影上。 大梦天君此刻同样是不好过,肉身濒临崩溃。 这是一场没有胜者的对决,无论是他还是禹皇,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然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不再重要,因为他们都在这场生死较量中领悟到了一些东西。 “你这又是何必!非要证明自己作为妖帝的身份和实力么?”天一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叹息。 他抬手一握,迅速汇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大梦天君狠狠地抓去。 “叮……”然而,就在那只巨大的手掌即将抓住大梦天君的一刹那,一声清越的钟鸣突然自大梦天君的眉心传出。 这声钟鸣如同晨钟暮鼓一般,在虚空中回荡,让天一的心灵都为之一颤。 随着钟鸣的响起,混元河洛大阵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丝裂痕虽然细微,但却如同大坝上的蚁穴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天一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大梦天君还有如此手段。 大梦天君缓缓睁开双眼,他的金瞳中闪过一丝清明。 他望着天一,忽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原来……真正的天心,从来不是强求。” 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 说罢,大梦天君转身看向禹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轻声说道: “今日暂且罢手,待我真正悟透天心之道,再来讨教。”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划过天际,瞬间消失在了茫茫的虚空之中。 天一见状,心中暗骂一声, 他本想追击而去,没想到眼前的禹皇竟然手持九鼎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禹皇手中的人皇剑更是散发出强大的威压,剑上的先民虚影再次凝聚。 “妖族之事,我人族自然不会放任,但你是你,他是他,今日就此休战,如何?” 禹皇的声音在天一耳边响起,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的严肃却让人无法忽视。 天一凝视着禹皇,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他本想继续追击,将大梦天君彻底消灭, 但看到禹皇手中的九鼎和人皇剑,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难以得手。 沉默片刻后,天一忽然大笑起来: “也罢,今日便让你等多活些时日。但记住……”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丝丝冷意, “下一次相见,便是妖族复兴之时。” …… 悬空城上,天一坐在原本属于大梦天君的妖帝之位上。 他身披一袭黑袍,与周围的破败景象融为一体。 他缓缓抬起手,只是一挥 浑沌之气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从河图洛书中喷涌而出,迅速淹没了这片焦土。 悬空城内那些断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石柱,开始自动拼接在一起, 重新形成了一根根盘龙玉柱,威武而壮观。 干涸的灵泉也在瞬间被混元灵液填满,水面波光粼粼,逸散出浓郁的灵气。 当第一缕晨曦洒在城头时,一座金碧辉煌的天庭已然间巍峨耸立在昔日的悬空城废墟之上。 天庭的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刻着“南天门”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熠熠生辉。 天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一步踏出,身形瞬间踏空而上,站在了天庭的顶端。 腰间的河图洛书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悦,自动展开,化作三十六层青霞, 如彩云般笼罩着整个天庭,使得这座宫殿更加显得庄严。 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跪拜的群妖,声音中带着威严: “即日起,吾等妖族为天道正统,掌天庭、司天条,若有违逆者……” 他的话音未落,远处的一座山突然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猛然捏碎一般,瞬间爆成了无数的齑粉,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皆以逆天道罪论处!”天一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天地间回荡,震慑人心。 九头狮皇见状,毫不犹豫地率先叩首, 其声音中比起臣服于大梦天君的时候,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虔诚之意: “吾等愿为陛下前驱,扫平一切不服之辈!” 与此同时,天斗圣皇也跪倒在地,双手托举出一卷古老的《天条》:“此乃臣属偶然所得,今日当归还陛下!” 这卷《天条》乃是旧日天庭所使法典,其上的文字和图案都透露出一种古老肃穆的气息。 天一凝视着这卷古老的《天条》,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随即只是嗤笑说道:“此乃旧秩序,吾今日需修订新的天条!” 然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天条》的表面, 随着光芒的闪过,原本密密麻麻的条文竟然自动开始修订。 眨眼之间,所有的条文都被改写为了“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这八个大字。 …… 由于肉身崩解,大梦天君的神魂在陷入虚空之后,开始永无目的地漂流起来。 因为承受九鼎威能,其残破不堪的肉身也是坚持不住, 伴随着体内的星核一齐瞬间爆裂成无数碎片,散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而且因为大梦天君在最后时刻,强行使用东皇钟的缘故, 也使得其神魂受到反噬,变得无比虚弱,也无法重新召唤东皇钟。 而且几乎是一半的时间,他都感觉到似有一股强烈的反震不断地震击自身神魂,使得自身无法重新凝聚起一丝一毫的力量。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仿佛随时都可能陷入永久的沉睡之中。 也不知晓过去了多久,当大梦天君的神魂即将彻底陷入沉眠之际, 突然间,一道漆黑如墨的气息如同幽灵一般缠绕了上来。 大梦天君强打起精神,勉强凝聚出一道虚影。 他定睛一看,来人的眉心处一道竖眼缓缓睁开, 其内时光沉浮,好似整个人都陷入在缥缈不知所踪的时光长河内。 来者,正是身处在南瞻部洲的谢缺。 对于这场人妖之间的大战,他自然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事实上,他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这场战争的进展。 而对于大梦天君所修行的功法,他更是充满了浓厚兴趣, 他感觉得到,这或许便是自己《武典》第八层将要推导而出的方向。 所以,当他察觉到大梦天君的神魂在虚空乱流中漂泊时,便毫不犹豫地出手,将其截住。 “你是谁……”大梦天君此刻的声音,轻得仿若蚊蝇,其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这虚空之中。 “算了,今日死在此处,也算是我命中注定吧。”大梦天君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 然谢缺却并未答话,只见他轻轻挥动衣袖, 大梦天君只觉得自己的神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完全失去了自主控制的能力。 与此同时,周围的时空乱流也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劈开一般,露出了一条狭窄但却相对稳定的通道。 这条通道虽然看上去有些扭曲和不稳定,但对于大梦天君来说,却是他唯一的生路。 “你的功法,似乎有点意思。”谢缺突然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般,震得大梦天君的神魂都不禁一颤。 还没等大梦天君反应过来,谢缺便抬手轻轻一按,一道百丈高的巨大意志虚影从天而降。 这道虚影宛如盘古开天辟地一般,它的拳头上缠绕着混沌初开时的蛮劲,仿佛能够摧毁一切。 “你我不妨在此演法一番,待结束之后,我可以为你重塑肉身。”谢缺面无表情地说道。 大梦天君闻言,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更多的还是对死亡的恐惧。 他本能地调动起残余的星核之力,想要凝聚出东皇钟的虚影来抵挡这恐怖的一击。 然当东皇钟的虚影,与那尊庞然的意志虚影相碰撞时, 大梦天君才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 只见东皇钟的虚影在这股原始的蛮力面前,如同玻璃一般瞬间龟裂开来, 而其中的星核之力更是被碾压成了齑粉,消散在虚空之中。 “所谓天心,乃是要将自身锤炼成如同苍天一般,如此方才能被称之为天心。”谢缺叹了口气, “你的天心,虽说大势已成,但也还缺了不少火候啊!” 大梦天君听着谢缺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的天心虽然已经大势已成,但他也深知其中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大梦天君闻言问道:“那我该如何弥补这些不足之处呢?” 谢缺微微一笑,道:“当你的拳头能够打碎天道法则时,所谓的‘天心’对你来说,也不过是掌中之物罢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大梦天君的耳边炸响。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因为他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了一种希望。 大梦天君深吸一口气,他决定不再坐以待毙,而是要主动出击。 他迅速调动体内的法力,试图凝聚出周天星斗大阵的残势,以此来对抗谢缺。 然就在他刚刚凝聚出星图的瞬间,谢缺的眉心突然竖眼张开,一道耀眼的金光如闪电般激射而出。 这道金光速度极快,如同撕裂虚空一般,瞬间便将大梦天君的星图撕成了无数碎片。 大梦天君的神魂在这道金光的冲击下,顿时受到了重创。 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在他的识海中,不断地闪过昔日他强行聚合妖念,凝成周天星辰大阵的场景。 那些场景在他眼前快速闪过,与眼前谢缺那脚踏实地的硬实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梦天君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动摇,他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所坚持的道路是否真的正确。 谢缺看到这一幕后,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就在大梦天君的眼前,景象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转眼间变成了一片广袤无垠的大陆。 这片大陆上,群山起伏,其间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喝拳声。 每一条溪流旁边,都有人在洗练肉身,他们的动作矫健有力,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大梦天君看着这一切,最终将眸光落在了一位少年身上。 他可以看见,这名少年日复一日、夜以继日地站在瀑布下, 不停地挥动着拳头,也不知道他已经挥了多少拳。 而其体内的气血,也变得越发的沸腾。 但最让大梦天君感到震撼的, 则是少年体内,好似正在成型一方小世界! 这,便是自己的《天妖九变》即便是修行到巅峰,也未有做到的事情! “这是……”大梦天君喃喃自语道, 这时,谢缺的声音在大梦天君的耳边响起:“武道!” 谢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洪钟一般在大梦天君的耳畔回响。 “武道无需借力于天地,因为武者本身就是天地。”谢缺继续说道。 大梦天君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明悟。 “你是……南瞻部洲的武宗之主!”大梦天君终于认出了谢缺的身份, 他对于巫族的情报也有所关注,自然知道巫族已经归顺到了这个所谓的武宗麾下。 只不过由于南瞻部洲贫瘠,太过遥远,他也未曾太过关注。 两人行至武宗洞天内,只见处处皆是人、或是巫族的武者, 他们不断搬运气血,或是参悟武道, 而武道亦可沟通天地,从中悟出道韵。 谢缺转身凝视着大梦天君,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若愿放下执念,可在此参悟武道。” “或许有一日,你能以武证道,走出自己的‘天心’。” 说罢,他抬手一挥,一道武道印记没入大梦天君眉心,帮助其稳固即将消散的神魂。 大梦天君望着洞天中挥汗如雨的修士,又想起天一高高在上的“天道”,心中忽然清明。 他想起自己强行凝聚妖念时的暴戾,与眼前武者们自愿修行武道的景象形成强烈反差,终于露出苦涩的笑容: “我曾以为掌控万妖之心便是天心,却不知真正的‘心’,是让众生甘心情愿地追随……” “不过……”大梦天君看着谢缺:“你我异族殊途,却又如何要助我?”(本章完) 第860章 《天蝉九变》 “你觉得你还有些什么?”谢缺似笑非笑地看向大梦天君。 “你想要的,是太一陛下留下的功法和阵图。” 大梦天君也是明白,现在的自己也只有这些东西是让人惦记的了。 谢缺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紧紧地凝视着大梦天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之意。 大梦天君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沉默了许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终于,他的金瞳中闪过一抹决然,开口说道:“成交。” 大梦天君紧接着提出了一个条件:“但我有个请求……那就是在助我剥离金乌本源时,能否保留一丝太阳真火?” “那……是我与东皇钟最后的联系了。”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毕竟现在的东皇钟也是他最后的本钱。 谢缺闻言,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他的表情平静而沉稳,似乎对这个条件早有预料。 谢缺继续说道:“你无需但有这么多。” “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地仙界的天道早已偏向人族。” 大梦天君听后,沉默片刻,然后问道:“那天一的‘顺天’,又如何解释呢?这难道不是对妖族的另一种压迫吗?” 谢缺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解释道: “天一的‘顺天’,虽然表面上看似是对妖族的一种压迫,但实际上,这也是天道运行的一种方式。” 大梦天君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追问道: “那你的武道呢?武道在这天道的运转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谢缺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武道要走的路,是让众生自己成为天道的一部分。”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洪钟一般,在大梦天君的耳边回荡。 大梦天君微微颔首,心中却是有些不信, 他叹了口气后,便是表示可以开始剥离金乌本源了。 毕竟,这金乌本源可以说是东皇太一的一部分, 要将其剥离出来,就如同与东皇太一展开一场战斗一般。 紧接着,谢缺身后出现一尊巨大的烛龙虚影, 下一瞬,烛龙之首狠狠地咬在了大梦天君的神魂上。 在烛龙之首上,宇和宙的道韵开始缓缓流转。 大梦天君的思维瞬间变得迟缓,仿佛失去了对时间和空间的感知。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未知的时空漩涡之中,眼前不断闪过无数的画面。 然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大梦天君千万年以来的十八翼金蝉本能却开始悄然运转起来。 在他那单纯的神魂内部,竟然开始孕育起了一个全新的神魂! 这个新的神魂就像一个正在孵化的蛋,逐渐成长、壮大。 时间悄然流逝,三个月过去了,大梦天君的神魂已经出现了裂痕,就像一个即将破碎的蛋壳。 但这仅仅是表面的现象,真正的神魂正在内部经历一场蜕变,就如同金蝉脱壳一般。 第七年,大梦天君的神魂中,金乌本源终于显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只燃烧着熊熊火焰的三足金乌。 这只金乌展翅欲飞,似乎想要挣脱束缚,逃离这个蝉蜕的禁锢。 然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无法突破那层看似脆弱的蝉蜕。 二十年的时光转瞬即逝,金乌本源最终被彻底炼化,化作了一丝纯净的太阳真火。 这丝太阳真火瞬间被谢缺所抽离干净,并融入到了他的体内。 谢缺微微一笑,也是感觉到了这股金乌本源的不凡,毕竟其乃是出自于东皇太一的身上, 代表着天地间的至阳至纯,太阳太真。 第三十六年,大梦天君外在的神魂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层空壳子,内里则是其孕育而出的新魂灵。 新魂灵在抹去了金乌本源的部份之后,继承了大梦天君关于十八翼金蝉的一切,神通、道法、境界都未有损。 而外面的那层神魂,则是需要静待,其终会化作一件“天命蝉衣”。 而这,也是十八翼金蝉这一种族的逆天神通,也是大梦天君能够活到今日的最大保证。 昔日若非是为接受天帝传承,他也自然是不愿意舍弃了自己积攒了如此多年的天命蝉衣,那代表着不知道能替自己死多少次。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已至第四十九年。 在这岁月里,大梦天君在谢缺的帮助下,不仅仅是炼化了金乌本源,也彻底治愈了神魂上所受的伤势。 不仅如此,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的神魂变得越发纯净。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烛龙之首,它使得大梦天君所处的时间流速与地仙界不同。 虽然在地仙界仅仅过去了四十九年,但对于大梦天君来说,实际上已经过去了四千九百年之久。 如此漫长的时间,足以让他恢复自身的伤势。 时光匆匆,第八十一年转瞬即逝。 就在这一年,大梦天君外表的那层天命蝉衣突然变化。 只见它化作一缕耀眼的金光,遁入到大梦天君的神魂之中。 就在蝉衣遁入的瞬间,洞天内突然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蝉鸣声。 当蝉蜕褪去之后,大梦天君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眼眸清澈如水,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他的背后展开十八对半透明的蝉翼,这些蝉翼轻轻颤动着,如梦似幻。 大梦天君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他轻声说道:“多谢道友这些年来的照顾了。” 谢缺微微一笑,回应道:“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大梦天君也不再多言,当下直接将自己脑海中关于周天星斗大阵和《天妖九变》的部分知识,毫无保留地传导给了谢缺。 谢缺微微点头,也不去查验其中真假, 只是给大梦天君递来一枚玉简,玉简表面刻着“武典”二字: “试试么?虽说可能并不太适合你。” …… 地仙界内,八十一年转瞬即逝。 在这段时间里,天一所率领的妖庭毫无动静。 大夏皇朝虽然一直保持着警备状态,但由于这八十一年的和平岁月,人们的警惕心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毕竟,禹皇从天一的种种举动中可以看出,如今的天一不过是在“养势”而已。 他所期望的,无非是等待人族气运逐渐衰弱的那一天。 到那时,天一便会将妖庭多年来所蓄积的势力如火山喷发般彻底释放出去,转化为妖族的气运。 然对于天一的这种做法,禹皇却并不以为然。 尽管天一掌握了完整的河图洛书以及混元河洛大阵,但在地仙界的天道眼中,这些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手段罢了。 在地仙界的天地大势和时代洪流面前,这些所谓的法宝和阵法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天一也是深知,无论是自己还是大梦天君,其实力都已经与当时的东皇太一和帝俊相差无几。 虽然距离他们的巅峰时期还有一定差距,但这种差距并非不可逾越。 但以如今人族如日中天的气运而言,即便是这二位昔日的天庭之主复苏,恐怕按照天地大势, 人族就会立刻降生一位真正的人皇!并且是能够碾压二位妖帝的那种。 这也是为何天一虽说当初嘴上叫嚣的厉害,但实际上也是只能苟在悬空城,不敢和人族争锋的原因。 单单是一个禹皇,手持人道神器九鼎,便足以抵挡妖庭。 更别说在外,还有那些道门祖庭、禅宗祖庭,以及尚有三皇五帝存世的火云洞了。 这些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人族势力,方才是真正的有底蕴。 所以天一的做法,实则上也是最适合妖族的办法, 唯有如此,他们也方才能够在人族最鼎盛的这一段时间苟活下来。 亦如当初东皇太一作为天帝,人族最为弱小的时候那般。 …… 在武宗洞天内,谢缺缓缓展开手中的《天妖九变》。 其中内容对他来说并不复杂,甚至于还很好懂。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体内的金乌本源似乎也被这本功法所触动,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突然,谢缺的体内传出一声清脆的鸣叫,金乌本源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迅速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只展翅欲飞的金乌虚影。 就在金乌虚影即将挣脱谢缺的束缚时,他猛地伸手一抓,将其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金乌虚影在他的手中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奈地被收回到体内。 谢缺看着手中的《天妖九变》,不禁摇头叹息道: “这门功法,别说是适合人族了,就连其他的金乌种族都未必能够修炼成功……”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失望,显然对这门功法的适用性并不满意。 接着,谢缺开始对《天妖九变》进行修改。 他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挥拳推演。 大梦天君静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谢缺的一举一动,心中暗自惊叹。 大梦天君不禁想起了东皇太一在东皇钟内留下的记忆,那位天帝为了创出这门功法,耗费了整整三百万年的时间。 而如今,谢缺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能对其进行篡改,这让大梦天君对谢缺的修为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难道说,谢缺的修为已经超越了当初的天帝不成? 大梦天君心中暗自思忖着,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并非不存在。 大梦天君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荒谬和离谱。 过了好一会儿,大梦天君才回过神来, 只见谢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他: “也难怪你虽然已经踏入了衍道境,但还是无法战胜禹皇啊。” 大梦天君闻言,追问起了原因来。 谢缺微微一笑,突然伸手一指“天心变”篇章,解释道: “东皇太一为了让金乌法相与地仙界的天道完美契合,可谓是耗尽了毕生心血。” “然而,正因为如此,这门功法反而成了‘一次性’的杀招。” 说着,谢缺抬手凝聚起一团星光,其内同时蕴含着太阳真火和星辰之力,而且两者竟然互不排斥,和谐共处。 谢缺看着手中的星光,继续说道:“东皇太一以为天道是唯一的,却不知道在天道之外,还有其他的‘道’存在。” 大梦天君听着谢缺的话,脑海中突然闪过天一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所谓大势,不过是一时的罢了。” 他喃喃自语道:“难道说,东皇太一的‘天心’,其实只是地仙界天道的‘偏心’而已?” 谢缺似乎对大梦天君的反应早有预料,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 “正是如此。地仙界的天道本来就对人族有所偏向,而东皇太一却妄图让妖族去强行‘顺应’这种天道。” “这就如同让鱼儿去学习飞翔一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谢缺的手掌缓缓张开,只见他的手中竟然开出了一棵奇异的树。 这棵树通体晶莹剔透,仿佛是由冰晶和火焰交织而成。 在这棵树的顶端,一朵冰火之花悄然绽放,花瓣呈现出冰火两色, 相互交织却又彼此独立,仿佛是两种极端力量的完美融合。 “武道不同,它让众生自己定义‘道’,就像这株树,本不该同时拥有冰火之力。”谢缺凝视着手中的奇树,轻声说道。 大梦天君站在一旁,凝视着这棵树,心中若有所思。 他突然想起了武道,想起了巫族和人类修士在同一场地修炼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们虽然来自不同的种族,但在武道的世界里,却没有丝毫的隔阂。 “我懂了。”大梦天君喃喃自语道,“以前我是用绳子绑住群妖,现在该让他们自己握住绳子的另一端。” 就在这时,谢缺微笑着将一枚玉简递到了大梦天君的面前。 “这是《天蝉九变》,是我根据你所创造出来的武道功法。”谢缺说道。 大梦天君接过玉简,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随即其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将玉简中的功法映入脑海。 刹那间,他的身体如同蝉翼一般轻轻颤动起来, 一股混沌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这股混沌气息越来越浓郁,大梦天君的身体也在不断地蜕变着。 尽管他的伤势依然严重,但由于对天心的领悟,他的境界反而还提升了一些。(本章完) 第861章 天皇伏羲 大夏皇朝,监天司,观星台。 监天司首坐看着眼前的结果,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深吸入一口气,再起星盘,却是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咔嚓!”伴随着清脆的响声,首座手中的龟甲突然炸裂开来, 滚烫的卦辞碎片如流星般划过他的掌心,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血痕。 他不禁踉跄着向后退去,险些跌倒在地,幸亏及时扶住了星盘的边缘才勉强稳住身形。 此刻,这位首座的瞳孔剧烈收缩,死死地盯着星盘内那道以肉眼可见速度萎缩的五色祥云。 卦象显示,这原本应该如华盖般笼罩着大夏皇城的五色祥云,此刻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正迅速地化作万千流云,朝着南方汇聚而去。 很快,这一消息像野火一样在九重宫阙间迅速蔓延开来,引起了一片恐慌和骚动。 当大夏天君急匆匆地踏足观星台时,他看到的是一千零八十尊龟甲已经整齐地排列在那里。 大夏天君的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径直走到了星盘的中央。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在星盘中央。 刹那间,一股磅礴的龙气如汹涌的洪流般注入盘内。 原本沉寂的星图像是被唤醒了一般,骤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当这光芒触及到南瞻部洲的方向时,却像是遇到了一个无底的深渊,被尽数吞噬。 无论大夏天君如何催动龙气,那片区域始终是一片黑暗,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不是有人在捣鬼……” 大夏天君的喉头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 他的龙目之中泛起丝丝血丝,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是天地大势……” 当夜,万籁俱寂,明月高悬。 此刻,禹皇早已登临观星台,威严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庄重。 “儿臣拜见父皇。”大夏天君恭敬地行礼。 禹皇微微点头,示意他起身。 然后他将目光投向遥远的星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禹皇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转头看向大夏天君,缓缓说道:“朕刚才观星,发现了一件异常之事。”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伸手一挥,一道龙气从他掌心喷涌而出。 这道龙气如同一条金色的巨龙,咆哮着冲向虚空。 刹那间,虚空之中响起了七道震耳欲聋的皇道传音,这声音如同九天惊雷,响彻整个天地。 这七道皇道传音跨越万里,几乎同时传入了七大皇朝之主的耳中。 他们正在闭关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纷纷站起身子。 未过多久,在虚空之中,八道虚影缓缓凝聚。 这八道虚影代表着八大皇朝的人皇,他们的威压相互碰撞,使得空间都泛起了层层涟漪。 “南瞻部洲!” 禹皇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回荡,他的掌心腾起一枚金色的皇印,印纹中流淌的人皇之气却在急速黯淡。 “诸位,我大夏未来的气运流失七成,你们呢?” 九黎天君的声音响起:“先祖气运逸散,已十不存一!” 大宇天君忽然抬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 “三年前,我曾卜得一卦……结果便是‘人族气运,自南瞻起’。” “当时只当是虚言,如今看来……”大宇天君的话语没有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禹皇面色凝重地深吸了一口气:“火云洞天皇伏羲,掌先天八卦,握河图洛书,唯有请他推演天机,方能找到解决之道!” 其余七位皇者听闻此言,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决绝和无奈。 他们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后的希望。 只不过让他们担心的是, 三皇自从入主火云洞,便等同于是再也不问世间世事, 他们八位人皇也算是三皇弟子,但也不知晓可否能从天皇处找寻到答案。 火云洞外,赤红云霞翻涌如沸腾的血海,仿佛这片天地都被这炽热的云霞所笼罩。 十二根通天石柱环绕着圣境入口,柱身雕刻的先天神纹吞吐着混沌紫气。 八位人族皇者,脚踏皇道龙辇, 他们的身影,在火云洞前显得格外渺小。 “还请天皇!”八道皇者齐声高呼,声音在天地间回荡,震耳欲聋。 随着皇者们的呼喊,火云洞的洞门缓缓开启,一股热浪裹挟着开天辟地时的洪荒气息扑面而来。 洞门内,中央蒲团上,白衣胜雪的伏羲盘坐其中。 他的面容英俊而慈祥,额间竖目若隐若现, 周身萦绕着河图洛书的虚影,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创世之初的法则。 九黎天君面色凝重地率先踏出一步,他那青铜面具下的声音竟然罕见地带着一丝颤意,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一般,沉声道: “圣皇陛下,人族气运如江河决堤,八大皇朝的气运皆在疯狂流向南瞻部洲!” 禹皇紧接着上前一步,满脸忧虑地说道:“晚辈等穷尽各种秘法,始终无法触及这其中的真相,还望圣皇陛下垂怜,为我等解惑!” 伏羲入主火云洞后,便很少再过问人族之事,今日之所以愿意出手,也不过是看在八大皇者的面子上罢了。 他面无表情地轻抬眼眸,那原本紧闭的竖目骤然张开,迸发出万千道耀眼的金光,瞬间将整个火云洞都映照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随着金光的照耀,火云洞仿佛也在瞬间发生了变化,原本普通的洞穴竟化作了一幅巨大的八卦阵图。 先天八卦的虚影在他身前缓缓转动,乾三连、坤六断,每一次流转都伴随着虚空的震颤,仿佛这八卦阵图拥有着无穷的力量。 伏羲屈指轻轻一弹,那本就悬浮在半空中的河图洛书顿时如同被激活了一般, 无数的星辰虚影从书中喷涌而出,在虚空中迅速勾勒出了整个人族疆域的气运脉络。 刹那间,南瞻部洲方向猛然爆发出一道刺目的黑光,这黑光如同来自深渊的巨口一般, 张开后散发出无尽的黑暗与吞噬之力,将所有的气运光芒都毫不留情地吞噬进去。 “果然在此。”伏羲的声音虽然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八皇的背后都不禁渗出了一层冷汗。 就在这时,八卦阵图的光芒突然变得异常耀眼,仿佛是在回应伏羲的话语一般。 而在卦象中的离火位,更是突然窜起了三丈高的火焰,这火焰熊熊燃烧,映照出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 “气运汇聚之地,确实是在南瞻部洲,而且还与‘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伏羲的指尖轻轻划过离火卦象,随着他的动作,火焰中竟然浮现出了一些破碎的人形残影。 然就在伏羲想要进一步观察这些残影时,他突然眉头一皱,沉声道:“但是,这里有混沌之力遮蔽了天机……” 听到“混沌之力”这四个字,大宇天君的瞳孔猛地一缩,失声叫道: “非天道非道法?这等力量,莫不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八卦阵图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一般,开始剧烈地扭曲起来。 眨眼间,所有的卦象都在这扭曲中化作了飞灰,消散在空中。 与此同时,河图洛书也像是感受到了危险一般,急速地倒卷起来,想要将那道混沌气息强行压制下去。 然而,尽管河图洛书已经拼尽全力,但仍有一缕黑雾顺着伏羲的指尖缠绕而上,在他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诡异的灰痕。 “此等混沌,非巫非妖。”伏羲凝视着指尖的灰痕,仿佛透过这微不足道的痕迹,看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谜团。 他的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其根源不在已知的任何道统,甚至……不似来自本界。” “好像……都应当不属于这个时代!”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了八皇的心上。 他们面面相觑,脸色剧变,显然都被伏羲的话震惊到了。 禹皇更是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人皇印,龙目中的杀意如怒涛般翻涌,他沉声问道:“圣皇,可有破解之法?” 伏羲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思考着应对之策。终于,他缓缓开口:“我会再探,但需要时间。”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河图洛书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如流星般没入他的眉心。 接着,伏羲抬起手,向着八皇轻轻一点。只见八道金色的符文如同闪电一般,瞬间没入了众人的眉心。 这些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与他们的灵魂紧密相连。 “此乃先天符,一旦南瞻部洲异动加剧,符文自会示警。切记,在真相明朗前,不可轻举妄动。” 伏羲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八皇闻言,纷纷躬身拜谢。 然当他们退出火云洞时,却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南方。 在那个方向,一片混沌迷雾笼罩着,让人无法窥视其中的奥秘。 那片被混沌迷雾笼罩的未知之地,究竟隐藏着怎样颠覆人族根基的秘密? 这个问题在八皇的心头盘旋,让他们的心情愈发沉重。 火云洞外,八皇屹立于圣境结界的边缘,宛如八尊不可撼动的山岳。 他们的身影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禹皇身着一袭龙袍,袍袖随风猎猎作响,他站在最前方,率先打破了沉默: “圣皇所言‘与人相关’,南瞻部洲能掀起这般风浪的,诸位可有头绪?”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不禁深思起来。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九黎天君站在禹皇身旁,他的青铜面具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他突然掀开面具,露出了那张狰狞的脸, 他冷哼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南瞻部洲向来贫瘠,宗门凋敝,如今出了个收服巫族的势力‘武宗’,除此之外,还能有谁?” 九黎国与南瞻部洲接壤,他对那里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 他的划破了沉默,让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巴蜀人皇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遇到了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 “武宗地处边陲之地,崛起至今不过短短数年时间,他们怎么可能拥有如此通天彻地的手段?” 巴蜀人皇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大宇天君缓缓抽出天机剑,他的目光凝视着南方,那里正是武宗所在的方向。 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无一例外地指向了武宗。” “若非武宗,那股能够遮蔽天机的混沌之力,又能从何处而来呢?”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只有那天地间呼啸的风声,裹挟着气运流失所带来的不祥气息,在众人的耳边不停地回荡着。 良久,禹皇深吸一口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不管这条线索是否可信,它都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禹皇环视着众人,缓缓说道,“我提议,先派遣几位天君前往武宗‘拜访’一番,探清其中的虚实。” “且慢!”九黎天君突然高声喊道,同时猛地抬起手来,他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阴鸷之色。 “若真是武宗所为,派天君前往,岂不是羊入虎口?”九黎天君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怒意, “依我之见,不如直接集结大军,以雷霆万钧之势踏平南瞻部洲!” 然禹皇却缓缓地摇了摇头,否决了九黎天君的提议: “此举万万不可。圣皇曾再三叮嘱过我们,在真相尚未完全明朗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禹皇的语气十分凝重,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况且,若武宗背后真有那股神秘力量撑腰,我们如此大张旗鼓地进军,恐怕只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所防备。” 其余几位皇者听了禹皇的话,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看法。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终八皇达成了共识, 那就是选派一位天君,立刻动身前往南瞻部洲,暗中探查武宗的真实情况。 而作为各大皇朝之主,他们则坐镇皇朝,密切关注局势的发展,以便随时做出应对之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