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的我有很多哥哥》
1. 1
【1】
折木祈,下个月满十六岁。
明天开始正式成为音驹高中的一年生。
——开学前一天的晚上本应该早早入睡的她,现在,失眠了!
在床上抱着海豚玩偶滚了第不知道多少圈后,黑发少女顶着凌乱的头发爬了起来。
“哥——”
刚从浴室出来,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的折木奉太郎被眼前突然掉落的白色长裙黑色长发遮脸的折木贞子给吓得手一抖,毛巾掉在了地上。
他眨着翠绿的眸子在昏暗的楼梯角仔细分辨了几秒钟,才确认这个黑色覆面系贞子是自家妹妹。
“祈。”青年无奈地叹气,“这个时间你在做什么?明天打算以贞子形态去学校吗?”
折木祈肩膀动了动,用两只手扒拉开遮面的黑色长发,露出一张欲哭无泪的惨白小脸。
“哥,救我!”
折木奉太郎心有所感,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果断转身:“我要睡了。”
不是他没有兄妹情,是他这个妹妹每次升学前一晚都会以辨认人的理由耽误他一个通宵。
再强烈的兄妹情都会在被迫熬了几个通宵后消失掉的。
“哥——”
折木祈果断一个飞扑抱住他的胳膊,撕心裂肺:“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这句话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折木奉太郎用力挣扎着,试图拯救自己被夺走的手臂,“你已经过了几生几世了?”
“这次不一样,这次真的是一生的请求,拜托你了,我把我这周的布丁和冰淇淋都分给你。”
“哥,你是我唯一的哥!”
“你真的要亲眼看着你妹妹接下来高中三年给你带回来无数个异父异母的兄弟吗?”
折木奉太郎:“……”
那确实是不愿意。
他忍不住又叹了声气,放弃挣扎回眸看向她:“所以,这次你又想怎么辨认?”
折木祈搓了搓手,嘿嘿笑了两声。
“也,也没什么出格的想法啦,就是拜托哥哥你在客厅里多待一会,让我多盯一会儿就好。”
折木奉太郎蹙眉:“这个一会是……?”
折木祈对着手指,心虚地四处乱瞟:“一,一晚上?”
折木奉太郎:“……”
他就知道!
折木祈,折木家最小的妹妹,上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姐姐已经大学毕业步入社会工作了,哥哥目前是一名大学生。
比起从小就非常聪慧的哥哥姐姐,折木祈则从小就是个“闯祸精”,原因是,她是个彻彻底底的脸盲。
姐姐和兄妹俩年纪相差较大,折木祈和折木奉太郎这个只差了4岁的哥哥相处时间更多,小时候父亲要工作,姐姐也没时间带他俩玩,折木祈几乎是跟着折木奉太郎长大的。
所以,她的日常烦恼就是——如何准确地找到哥哥。
年幼以及少年时期的折木奉太郎声音特征不是很明显,即使是打破了次元壁的非一般小孩子的她,也无法找到自家哥哥。
是的,不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都是彻底的脸盲,尤其是穿越后这人人都是动漫脸的世界……她的脸盲还加重了。
折木祈认错哥是从幼稚园开始的,虽然在襁褓时期她也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但正式步入人群里,是在上学后。
对于她的脸盲症,一开始她哥还觉得头疼,后来她每天都认错哥,她哥已经逐渐麻木,并自觉地在她开口前先说出那句:“祈,我是哥哥。”
但即使如此,当时的折木奉太郎也没想到,他妹妹会脸盲到认错哥并跟着人家回家。
六岁的时候,折木祈把一个同样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少年认成了折木奉太郎,跟着人家回家生活了两天,最后被送回了家里。
八岁的时候,折木祈又梅开二度,跟着同一个少年回家,这次,她当天晚上就回来了。
梅开三度认错同一个人后,对方成了她第二个哥。
总而言之,折木祈是个前科累累的认哥狂魔。
幸运的是,伴随着他们逐渐长大,他的声线特征也较为明显,折木祈近期已经很少会认错哥了。
今晚大概是开学前的焦虑,毕竟她上中学的时候……也没少认错。
为了不增加新的兄弟姐妹,折木奉太郎哈欠连天地坐在沙发上,表情麻木地看着电视机。
“……祈,困了。”
少女的声音充满了活力,铿锵有力:“再坚持一个小时,哥哥!”
“……”你倒是给我困啊。
第一缕晨曦透过玻璃窗洒进屋内时,折木奉太郎盯着硕大的黑眼前,在自家妹妹点头哈腰的道歉声中起身,出于报复心丢下一句:“你今天最好不要认错人,我会考验你的。”
折木祈闻言大惊:“什?”
还,还要考验吗!
折木奉太郎没给她思考真假的时间,就进屋关上了门。
折木祈看着他紧闭的房门挤出一个哭脸,可怜巴巴地回楼上补了两个小时的睡眠。
——
早上八点。
音驹高中附近。
穿着崭新校服的黑发少女握紧拳头,望着愈发靠近的校门口在心底不停给自己打气。
没关系,哥哥的声音和身形现在在她脑海里非常清晰,这次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祈你没问题的!
最后坚定地点头后,折木祈朝校门口迈出了脚步。
樱花飞舞的开学季,校门口一眼望去全是拥挤的人群,折木祈攥紧书包带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点点挪动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注意到,拉进什么社团了。
和哥哥那个信奉节能主义的人不同,折木祈不想加入社团的原因很简单,她是个纯粹的懒人。
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放学后永远都是第一时间飞奔回家,洗澡躺尸一条龙。
谁都不能动摇她懒人的极致舒服人生。
“轻音部,学妹,要不要加入轻音部?”
“你喜欢运动吗?篮球部现在招新哦!”
“学弟你拿着书呢,一看就很喜欢读书,怎么样?要不要来看看我们文学同好会?”
“野营社要不要了解一下?”
耳边到处都是学长学姐们积极招新的话术,折木祈听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往后退。
“哎呀……”
脚结结实实踩在了偏高的什么东西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折木祈浑身一个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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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迅速把脚拿开,转过身的刹那瞳孔地震。
鸡,鸡冠头?
她没听错,确实是哥哥的声音啊!
不,仔细看的话这个人比哥哥高一些,似乎也壮实一些。
犹豫不决时,早上折木奉太郎去睡觉前那句话突然浮上脑海,对了,哥哥说过,今天会考验她的。
她哥从小就非常聪明,很擅长推理,现在眼前的,也许,就是哥哥给她抛出的考题呢?
一定是这样没错的。
声音一样,头发的颜色一样,他还特意换了发型。
一定是哥哥的考验!
折木祈深吸口气,望着眼前高个子的男生,超自信地扬起笑容,称赞道:“哥,你今天发型超酷!”
哼哼,想不到吧?
她一眼就看出你是折木奉太郎了!
高·黑尾·个·铁朗·子:“……哈?”
——
呜呜呜好丢人好想死好想现在就回家躺尸,学校好可怕,学生好可怕,空气好可怕。
上学第一天就把学长错认成自家哥哥还在那么多人面前自信打招呼什么的,绝对会被念叨到毕业吧!
午休的空隙,折木祈抱着便当找了个偏僻角落,蹲在花坛后方一边自我羞耻一边含泪怒吃一大盒。
兔子香肠好好吃。
炸鸡块也好吃,白米饭都超好吃,但还是不能好吃到忘记早上的丢人事迹QAQ。
就在折木祈思考着下午要不要请假的时候,花坛的前方传来了脚步声。
伴随着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黑尾,听说你今天早上校门口天降了一个妹妹?”
折木·天降·妹妹·祈:“……!!”
怎么该死的找了个这破地方吃便当。
现在闭上眼睛脑子里都还是早上自己认错人后对方那震惊的表情,以及在被明确告知不是哥哥的情况下她还一手掐腰沾沾自喜地宣称“死心吧哥哥,我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你了”的羞耻画面。
最后还是对方掏出了自己的学生证她才脚趾扣地到鞠了好几个躬道歉遮脸跑路的。
绝对要遮脸,不然这种开学第一天的事迹很快就会传遍全校的!
然而……
折木祈面如死灰地隔着浓密的花丛抱紧膝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为什么都遮脸跑路了,还没逃过被传出去的命运?
对面,被称呼黑尾的男生用和折木奉太郎有9分相似的声音开口了。
“什么叫天降妹妹,那只是学妹认错人了而已。”
折木祈忙不迭点头。
没错没错,都是和哥哥声音一样的这家伙的错!
“嗯,我记得,是说声音一样来着?”前方的交谈还在继续。
“诶,黑尾前辈难道说是大众音吗?”
“这么说,脸也应该是大众脸才对吧?”
“不,据说是脸盲来着。”
“脸盲?哇,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遇见真的脸盲呢,好好奇,明天我也去见见那个学妹好了。”
不要,绝对不要!
不要擅自把别人的脸盲当成玩具一样好奇啊!
咔嚓。
折木祈手里的筷子不小心自我断裂了。
2. 2
【2】
开学第一天就把学校里似乎小有名气的学长错认成自己的哥哥,还在大门口跟人家搭话,本来就已经够尴尬了,还好死不死碰上人家谈论她干的丢人事迹。
——这个世界还有比现在更加社死的事情吗!
缩在花坛和墙壁中间狭小缝隙的折木祈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她不是社恐,但……她有尴尬癌。
可怕,超可怕。
捂上耳朵,对,捂上耳朵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连同头发和耳朵一起用力按住,连同面部肌肉都在用力的折木闭上眼睛,将脸颊埋进膝盖里。
‘啊,好像的确什么都听不到了。’
嗯?
折木祈小心翼翼撩起眼皮,用手举着一盆花小心翼翼地冒了个头。
花坛对面原本空旷的地面,赫然伫立着一排整齐的身影,背后高悬的日轮投下的光影有些刺眼,以至于对方原本就模糊不清的面容全都蒙上了一层黑色阴影。
……有点像是什么恶人脸会吃人的□□。
“啊!”其中个子最高的人惊叫一声,用手指向她,“是早上的学妹!”
“花坛那边真的藏着人,研磨说得没错!”
“你在那里做什么呢?空间很小,而且花草的枝叶上可能会有虫子的。”
“话说,为什么举着盆栽?”
好像退学好想转学好想休学好想回家。
人的一天怎么能接二连三的经历社死场面呢!
最终,折木祈还是欲哭无泪地在一堆人的注视下,从花坛和墙壁的缝隙里站了出来。
斑驳的树荫下,感受着拂面的清风,折木祈咬了口手中被不知道谁投喂的红豆包,平复了混乱的情绪。
“谢谢学长们,我现在没事了。”吃完最后一口红豆包后,她朝身旁的两人道。
至于为什么是两人,还要归功于她从花坛那里挤出来后崩溃到语无伦次的发言。
“因,因为太社死了才想躲起来不被人发现的!”
“非常抱歉但是学长们你们存在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我现在觉得超级丢人能离我远点吗?”
“求你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丢人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是这么想的!”
啊。
又度过了新的一生呢。
目睹了其他人由疑惑到震惊最后转为捂嘴憋笑,背过她肩膀颤动着离开的场景,折木祈绝望抬头,90度仰望天空,送走了自己崭新的一生。
没关系。
接下来就是新生的祈了,在此之前的丢人事迹都是之前的祈干的,和新的祈没关系了。
她在胸口画了个十,真诚地为自己祈祷告别。
留下来的两人在目睹了她这一系列绝望之下看起来有些神经质的行为后,用宛若在看什么脑子不太好的小傻子的目光看着她,掏出了一个带着包装袋的红豆包。
“要吃吗?”
看起来怪可怜的,已经疯了吧?
望着对方看不清表情的面容,折木祈非常从心地点头:“……要。”
事已至此,继续吃饭吧。
和哥哥声音一样发色一样的高个子学长叫黑尾铁朗。
他旁边的头发褪色的学长叫孤爪研磨,刚才就是孤爪学长发现她躲在那里的,突然没人说话了也是因为在观察她。
两位学长和刚才离开的学长都是排球部的社员,因为关系很好,所以在吃了午饭后的休息时间自然而然聚在一起。
简单的交谈后,折木祈得知了这些讯息。
情绪平复后,她看起来也正常了许多,主动开口自我介绍了。
“我是今天入学的一年生,折木祈,脸盲的事情学长你们已经清楚了,躲起来的原因你们应该也知道了……”
“其实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认错人了,只是黑尾学长和哥哥的声音太像了,早上我哥也说会考验我,我不禁就多想了。”
苍白地辩解完,折木祈懊恼地垂下了脑袋。
这么想,都是哥哥的错嘛!突然说要考验她什么的,本来她不会认错的。
将少女的反应纳入眼底,黑尾铁朗露出一抹宽慰的笑:“没关系,在人多的地方认错人确实会比较尴尬,是我们的声音太大了。”
他的本意是安抚对方,结果,黑发少女闻言果断点头,语气坚定地道:“没错!都是学长你们的错!”
黑尾目光呆滞:“……诶?”
孤爪研磨默默往一旁缩了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折木祈目光如炬,一副气场全开的强者模样:“虽然是我自己干出的丢人事,但是这件事,如果学长帮我保密的话,就一定不会传出去了。”
黑尾宕机了一下:“是,是吗?”
那不是校门口吗?
“当然。”折木祈理由充分,“因为,我是遮着脸跑的!”
黑尾:“?的,的确,你说得也很有道理。”
不对!
脸盲的是她不是其他人,她认错的时候就已经很多人看到了她的长相吧!
好险,差点被她的态度给带跑了。黑尾抬手按在胸口长舒了口气。
“那折木学妹的意思是,接下来我们为你保密?”
折木祈当即就是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请务必这么做!”
黑尾:“……好的。”
研磨:“……”救命,好脱线的人。
“我说。”安静许久的孤爪研磨将那双猫一样的竖瞳投向了对方,“一直是脸盲的话,不是应该已经习惯认错人了吗?”
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反应?
折木祈浑身一僵,就像是被人点穴一样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把便当盒抱进怀里,试图给自己温暖。
“的确是习惯了……”她低头死死盯着自己的双脚,恨不得把地面盯出一个洞,“所以我每次都觉得好羞耻,好尴尬,然后就会为了遮掩这份尴尬,做出一些更加社死的事情,就像是今天一样。”
磕磕绊绊说完,她就像是彻底自我放弃了一般,嗷呜一声蹲下来,将脸颊埋进膝盖里,嘴里还无比悲痛地喊着。
“不要,快消失,过去的那些可怕的记忆快从我的脑子里消失啊!”
研磨:“……”
确认了,是尴尬星人。
黑尾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立刻捂住嘴,掐着大腿别过了头。
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学妹从小到大到底都干了多少丢人事什么的,他作为一个成熟可靠的学长,一点都不会好奇的!
——
好痛苦。
在学长面前不小心说出自己以前干了很多丢人事,还蹲在那里拼命往膝盖上蹭什么的……
拎着便当盒走回班级的时候,折木祈已经视死如归了。
全部都是哥哥的错。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都怪哥哥说了那句话,害她一整天都在连锁反应的丢人!
【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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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周的布丁和冰淇淋不给你了。
【哥哥本体】:?
【祈】:都怪你,害我丢人!
【祈】:你要把这周的布丁赔给我!
【哥哥本体】:果然认错人了?
【祈】:QAQ反正都是哥哥的错!
抢了一周的布丁后,折木祈几乎是瞬间把自己哄好了,没有什么尴尬的事情是好吃的东西洗不掉的!
她放学后还要再继续奖励自己,去吃那家超好吃的餐馆。
当然,不给哥哥带!
然而——
几乎通宵一整晚,又一上午都在高度情绪紧绷的亢奋状态下,终于平静下来后,折木祈脑袋一歪,趴在桌面上就是一个昏天黑地地睡。
甚至连放学铃声都没能吵醒她,还是负责值日的同学因为打扫把她叫了起来。
“唔……几点了?”
“已经四点半了哦,折木同学。”
“诶——?!”那不是已经可以回家了吗?
“谢谢你叫我起床。”匆忙丢下这句话,折木祈快速收拾好书包,拎起来就往外跑。
没有学生会喜欢学校的。
下课后就是要回家的。虽然她是转生的没错,但在这边作为婴儿出生后,前世的记忆伴随着她的渐渐长大,留存在脑海里的几乎没有了。
硬要回忆些什么,大概就只有,她转生之前应该也是个学生,年纪应该也没多大。
其他的,折木祈就想不起来了。
没办法,这就是那个吧那个?孟婆汤终于还是一点点开始售后服务了。
跑在校园内,折木祈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些已经不重要的东西甩开,朝大门口继续奔跑。
像风一样的身影在眼前快速划过时,排球部的众人正在围着校园附近做每日训练。
“那是中午的学妹吧?”夜久卫辅最先发现了对面的身影。
“真的诶,呜哇……好快。”
“是要回家吗?”
“不,真的有人回家用这种速度吗?话说,她该不会是什么运动健将吧?跑马拉松的?”
对此一无所知的折木祈一路狂奔,赶在人流量高峰期前,冲进了幸平餐馆。
“要今天的A套餐!”
吧台那边忙碌的穿着厨师服的身影听到熟悉的声音笑了起来:“今天稍微有点晚呢小祈。”
折木祈挠了挠头:“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嘿嘿。”
红发少年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水。
“今天不给你哥带一份吗?”
“不要!”黑发少女表情愤愤,口吻颇有些任性,“我哥今天害了我,不给他吃好吃的。”
幸平创真没有多问,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兄妹吵架吗?”便转过身去帮厨了。
幸平餐馆在附近的居民中小有人气,店长的手艺更是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平时店里只有他儿子和他两个人负责料理,因此在人流量高峰期,可能会座无虚席。
折木祈总是会在别人都没来的时候,跑过来吃饭。久而久之,也就和父子俩熟悉了起来。
还不到五点,这会店里的人还没满。
在等待的时间,折木祈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接着,屏幕顶端便探出一条消息。
【哥哥二号】:高中第一天怎么样?
怎么样?
折木祈咬紧下唇,指腹用力按着屏幕,输入中的字眼持续了良久,才慢吞吞地发过去三个字。
【祈】:糟透了!
3. 3
【3】
幸平餐馆的料理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饱餐完毕的折木祈一脸满足地离开了店里,走在那条过去走过无数次的道路上。
高中会选择音驹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主要是离家近,对她这个懒人来说不用挤上班高峰期的电车,步行十分钟就能到达,还有什么可挑的?
不过得知她要去音驹这所不知名学校的时候,她的朋友们可是显得非常激动。
“音驹?听都没听过,有这所学校吗?”
“就是啊小祈,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去神奈川啊!”
“神奈川太远了啦小黄,都是东京,小祈明明就应该和我去一所学校才对!”
坦白说,如果初中时的朋友们全部都去一所高中的话,折木祈想,她肯定会放弃音驹这个离家近的学校跟他们去同一所学校的。
没别的,像帝光那样学生头发都五颜六色个性鲜明声音好听的学校,着实是不太多见。
她爱帝光。
她人生最爱的学校就是帝光中学!
帝光赐予了她不需要辨认人,一个彩虹色的棉花糖小团体。
身为一个脸盲,折木祈不允许有任何人忤逆奇迹的世代!
想到初中的事,折木祈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一蹦一跳地躲着夕阳,穿梭在树荫下。
快到家门口时,右手边的拐角处突然转入一道熟悉的身影,折木祈眨了几下眼睛,自觉地小跑跟上去:“哥!”
她从背后拍了下对方的肩:“你今天这么早?”
折木奉太郎是大学生,大学生的课程时间比较自由,偶尔也会碰上对方早早回家,折木祈不怎么意外。
就是……自己刚偷吃完好吃的,有点心虚。
被她拍肩的“折木奉太郎”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祈?”
折木祈“嗯嗯”着点头:“我放学了。”
话说,哥哥的声音是不是有点不对?但是确实又是熟悉的声音……
总之是哥哥没错!
(虽然没认出来是哪个哥)
折木祈,一个偶尔会在家门口认错哥但是经常偶尔的高中生。
已经会在认错熟人的时候面不改色思考,并且十分自然地和对方交谈了。
似乎是看出来她认出来自己是谁,男生十分自觉地开口:“我是手冢。”
“噢!”折木祈恍然大悟,“是三号哥!”
手冢·三号·国光:“……”
算了。
自己是有编号的哥哥这件事,手冢国光很早就知道了,那时折木祈刚搬到东京,也是像这样,在自己家门口附近遇到了她,当时黑发绿眸的小姑娘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看起来圆滚滚的。
他在回家路上遇到对方,她老远朝他跑过来,口吻亲昵地喊:“哥哥,我来接你回家了!”
他以为她是自己的表亲,爷爷这边亲戚家的孩子之类的,她以为他是自己的哥哥,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完全不认识的情况一路交谈回了家。
交谈当然是指折木祈单方面喋喋不休个没完。
两人其实并不认识这件事,是在他要带他回那个门牌写着“手冢”的家时才暴露的。
“为什么要去别人家?哥你走错了……诶?等等。你不是我哥吗!?”
“你不是爷爷的亲戚吗?”
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地对视了半晌,才尴尬地惊觉,自己和对方其实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不过,折木家和手冢家相距不是很远,那之后,手冢国光倒是和对方因为这个熟悉了起来。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因为身形相似,住得又近,隔三岔五就会被认错成折木奉太郎。
久而久之,折木祈干脆也就破罐子破摔,给折木奉太郎找了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手冢国光一直都很喜欢打网球,中学时代就是很有名的选手了,后来效力于德国的职业球队,离家后,折木祈就很少见到对方了。
今天会碰上,她着实感到意外。
“哥你最近没比赛吗?”还是说,换球队了?
手冢国光对那声无比自然的哥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认真回答了她的问题:“最近确实比较有时间,会在家里待一段时间。”
说完,他想起对方不久前还发消息让他帮忙参考高中学校的事,便询问道:“你高中去哪里了?”
折木祈肩膀一僵,心虚地目移:“这个……”
说不出口,对方积极地帮她介绍学校恨不得写篇论文证明青学有多好之后,她却根本没有报考这种事!
说出来多伤人啊!!
“祈去了哪所学校?”耳边再次传来耐心地询问。
折木祈垂着脑袋,声如蚊蚋:“……音驹。”
手冢瞬间了然:“是离家很近的那所学校 ?”
“你怎么知道的?”折木祈猛地抬头。
“你问我学校的时候我有留意附近的学校,只是,青学是我待过最久的学校,也有熟悉的后辈,所以我向你推荐了熟悉的青学。”手冢说。
折木祈脑袋埋得更低了。
心虚plus……
“而且……”手冢推了下眼镜,镜片在阳光下折射出白光,“你身上穿的不是青学的校服,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完全忘记这点的折木祈:“……”
说实话,她偶尔会觉得折木家的智商分配不是很均匀,似乎全都分给哥哥和姐姐了。
一切都是抢走和智力点的哥哥和姐姐的错!
遇事不决,先反思别人。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尴尬,手冢停下了脚步,他抬手指了下不远处的建筑,表情淡淡地开口:“我到家了,下次见。”
折木祈忙不迭挥手:“拜拜~”
告别完,她抬起腿就是一个百米冲刺冲进了距离很近的折木家。
——
“所以,你就这样在开学第一天闹了这么大的笑话,还在回家路上又认错你哥了?”
电话那端的桃井五月毫不客气地嘲笑起了她:“小祈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呢!”
折木祈:QAQ
五月,坏。
她将手里装满曲奇的拖盘塞进烤箱里,设置好时间合上烤箱后才拿起桌面的手机往楼上走。
“所以为了表示我对哥哥的歉意,我现在正在给他烤饼干!”
“嗯嗯,小祈好棒。”桃井五月很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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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地称赞,没有拆穿她是吃独食后的心虚。
“上学好累哦五月。”
折木祈抱着手机扑到了床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你都没参加社团吧?”
“累是一种真理。”
“……噢。”又来了,懒鬼地发言。
一起度过了国中三年时间,桃井五月对折木祈这个人已经非常了解了,她就没见过比折木祈还懒惰的人,什么今天还有事,作业没写完,要去亲戚家之类的发言全部都是她不想出门的借口。
她只是懒得用宝贵的假期时间出门而已。
不过……
偶尔还是有例外的。
比如说赤司君和他家的车一起出动,这样就算是不想走路的小祈也不得不走出家门,和大家一起出门。
想到这里,桃井五月翻身将柔软的枕头压在手臂下方,趴在那里和她继续交谈。
“其实……我一直以为小祈你会和赤司君一起去洛山来着。”
的确,洛山很远。
可小祈愿意去的话,赤司君绝对会把她感到麻烦的点全部排除掉的。
“诶?”折木祈一脸意外,“为什么?我看起来是那种唯赤司派坚定地追随者吗!?”
桃井五月瞬间沉默,一副被她的发言噎到的表情。
“小祈,你……”她停顿了下,深吸口气,才坚定地一股脑喊了出来,“你不是和赤司君关系很好吗!”
折木祈表情一僵,尴尬地歪了下脑袋:“其实也还好?是五月误会了什么吧?”
说不出口。
关系好的真正原因,她说不出口啊!
“可是,我明明听到你喊赤司君‘征君’了啊!”桃井五月神色悲戚,一副“天呐我嗑的CP难道要被亲手拆掉”的绝望感。
“……这是有原因的。”
“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你们这样亲密地称呼本名啊?”除了爱以外!
折木祈:“……”
五月已经被她坚定的幻想糊住了脑子了。
她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明。
的确,折木祈非常喜欢奇迹的世代,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群人五颜六色的对脸盲来说实在是太好辨认了。
但初中最后那一年,这群热爱篮球的少年们的关系之僵硬,社团氛围之压抑,简直到了恐怖的程度。
毕业后大家分崩离析,身为篮球部的经理,桃井五月对这个现状感到痛苦,她希望大家能回到最初的样子。
……但折木祈其实对他人的人际关系如何维护不怎么感兴趣。因此,这些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她其实根本不好奇不关注也不掺和,微妙地形成了一个,和每个人关系都还凑合的状态。
所以,她不想和一个正在为这群人努力的人聊过去让她痛苦的事情。
奇迹的世代六个人,加上桃井五月七个人,七个人都能有十几个群,再加上她这个和每个人关系都还行的人,那岂不是八个人得有二十多个小群。
甚至等下和五月打完电话还要回滴滴了半天的line。
这种事情她要怎么跟桃井五月说。
“我背着你和其他人有秘密”什么的,也太没情商了吧?
4. 4
【4】
这世上有许多天才。
在篮球这项运动领域里,奇迹的世代就是毫无疑问的天才。
天才总是自负且较高程度的自尊。
这一点,折木祈在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不论是家里聪慧到仿佛能未卜先知的姐姐,还是总是能解开所有谜团却又会输给姐姐的哥哥,他们也都是天才。
相比之下,折木祈对自己的评价是:一般人。
没错。
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天才和凡人是有差距的,她对天才们会思考的东西不感兴趣,对天才们的人际关系也不关心。
直白点说,折木祈是个情感稍显寡淡的人。
初中那会儿,奇迹的世代虽然一直到毕业都维持着表面和平完成了最后一场比赛,但实际上,大家已经连放学后一起回家都不会了。
那个时候,桃井五月的背影就会显得格外落寞。
折木祈对此视而不见。
掺和进去又能怎样?总不能拉着每个人的手强迫他们和好继续做朋友一起lovelove的直到这一生结束?
小孩子早晚会长大的。
等他们升入高中,考上大学,步入社会,总有天会自己想通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这样的她,在他人眼中的评价如何她也不在意。
折木祈只要一直是折木祈,只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就好了。
但是,即使她对此并不在意,她也不会在桃井五月为她过去珍视的社团拼命努力的时候,说出一些煞风情的丧气话来打击她。
为他人着想,珍视每一段友情,也是优点不是吗?
因此,直到最后挂断电话,折木祈都没有回答她,为什么要和赤司征十郎互相以名字称呼彼此。
把断断续续响了许久的line消息回复后,折木祈放下手机走进了浴室。
四月份的温度还不是很高,她待在里面吹了许久的头发,才打着哈欠出来。
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十点的方向,楼下却迟迟不曾听到开门声,折木祈只觉得奇怪。
以前哥哥会这么晚都没回来的吗?
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房门处就像是有所觉察一般适时传来了声响。
折木祈连忙下楼:“哥,你今天好晚……呃,那是什么?”
话没说完,她就注意到了折木奉太郎手中拎着的那个活蹦乱窜的大鱼,顿时大吃一惊:“你这么晚才回来居然去钓鱼了!?”
“怎么可能。”折木奉太郎有些无语,“是手冢送过来的,刚好我走到家门口。”
豁。
折木祈更意外了:“手冢爷爷这是……收获颇丰啊?”
钓到这么大的鱼,这还是分给邻居的,看来确实很有收获,这两年来第一次这么大丰收吧?
“那手冢爷爷估计要高兴坏了。”折木祈由衷地感叹。
折木奉太郎点头对她的说法表示了认同,转身往厨房里走,随口问道:“我先把鱼处理一下,你要怎么吃?”
折木祈嘿嘿笑了起来,不自觉对起了手指:“那个,人家想要明天的便当吃美味的鱼料理,嗯……熏制之类的?”
说完,她小心地抬头偷瞄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折木奉太郎微妙地沉默了下来。
背后的少女立马靠近他,嘴一撇,语气可怜极了:“哥——”
“……”啊,这家伙。
“哥哥哥哥——”折木祈不依不饶,嘴里没完没了的呼唤像是音节,“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一定会给我做我想吃的东西吧。”
为了避免自己的耳朵被荼毒,折木奉太郎很快就妥协了。
“……知道了。”
“好耶!哥哥万岁!”折木祈在原地跳了两下,当着他的面,从冰箱里“偷了”两盒布丁,背对着他上了楼。
目睹这一幕的折木奉太郎站在水池旁,动作凶狠地处理着手中的鱼类尸体,满脑子都是“是不是该克扣她零花钱”的想法。
但他很快就放弃了,不是舍不得,是这个方法没用。
折木祈,一个从小就致力于给自己找哥,给他找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的可怕妹妹。
每到过年的时候,她手里的年玉袋都是一叠一叠的那种,除夕夜守岁时她要坐在那里数钱的。
平时也是,每个月除了爸爸给的那份零花钱,还有姐姐时不时的投喂补给,以及她外面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哥哥和长辈,就好像他这个唯一的亲哥虐待她一样,时不时就要给她零花钱,请她出去吃饭什么的。
这像话吗?!
最不像话的是,这零花钱他也要给一份。
不然第二天出门碰到她哪个熟人估计就是:什么?你怎么能不给咱妹零花钱呢?她才几岁?饿到了怎么办?
所以说……那些人对她的滤镜到底是哪来的如此厚?
是因为没住在一起吗?
——实在不行,把折木祈丢给她别的哥养一段时间好了。
……
完全不知道自己可能会被送出家门的折木祈在第二天带着自家哥哥“满怀爱心”的便当来到了学校。
午休时,她特意找了个比较偏僻的树荫下,用校服当垫子坐在草地上,享用起了专属自己的用餐时间。
真好啊。
今天没有认错人,班级里也没听到人讨论她昨天的丢人事,连那几个学长都没碰上。
完美的一天!
“哦呀?这不是折木学妹吗?”
说曹操曹操到,头顶响起的那熟悉声线的轻佻尾音,以及视线前方投下的阴影都在宣告,黑暗降临了!
折木祈肩膀一塌,抬头露出一张闷闷不乐的脸,不情不愿地开口:“学长好。”
“……你这副表情来看完全不像是希望我好啊。”黑尾不禁吐槽道。
“因为,一个人吃饭比较开心。”折木祈望着他直白地说,“看到学长,就不是一个人了。”
也就不开心了。
“呜哇,好直接。”黑尾用手捂着胸口,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浮夸地喊道,“学长脆弱的心受伤了,现在非常痛。”
这幅场景让折木祈拿筷子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她瞬间眉梢紧蹙,欲言又止,几番纠结,还是没忍住露出了嫌弃的目光。
“学长,你真的和我哥哥的声音有起码九分的相似……”光是想想刚才那些动作换成折木奉太郎,她都浑身汗毛直立。
折木祈放下手中的便当盒,双手合十在前方,言语真诚地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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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你了,不要用我哥哥的声音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我真的会做噩梦的!”
“什么叫你哥哥的声音,这就是我本来的声音啊!”黑尾忍不住反驳。
折木祈摆摆手,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总之是一样的声音,没什么区别啦。”
黑尾铁朗态度坚定:“不,区别很大的。请把我的声音拥有权还给我。”
就算是他,也会下意识怀疑自己是不是大众音的。
但折木祈已经又端起自己的便当盒埋头苦吃了,导致他的反驳根本没人听,以至于黑尾铁朗有种讲话给鬼听的无力感。
昨天他就稍微有这种想法了,折木学妹,真的是个我行我素又不在意他人的人呢。
——好性格!
非常适配他们排球部!
心里怀揣着小九九,黑尾在她身侧蹲下来,看她吃得差不多了,迫切开口:“折木学妹,你有社团吗?”
当然是没有的,一个每天中午躲起来偷吃午饭的高中生肯定是没有社团的!
“唔唔……”咽下最后一口米饭,折木祈才清晰地回答他的问题,“没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黑尾一点不意外,他连忙顺势抛出自己的真正目的:“那你对我们排球部怎么看?”
“排球部?”折木祈思考了几秒钟,终于回想起身旁这个学长是排球部的,那他问这个问题也就是说……
按照过往经历,对他接下来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题非常敏锐的折木祈先发制人。
“我最不喜欢的事就是做家务,打扫,清洁,还有,会累的事情,需要早起的事情,占据我宝贵周末的事情,全部都讨厌。”
‘要不要来我们排球部当经理?’的话完全都没机会说出来!
被拒绝了啊,而且还没说就被人家觉察到目的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失败,黑尾你今天真的是太失败了!
抱歉,山本。
抱歉,大家。
前辈已经尽力了。
话说回来……
“学妹你好像对运动社团挺了解的?”
至少在听了他一开口就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也知晓经理人的工作内容。
“嘛,算是吧。”折木祈认真地将便当盒的盖子合好,低声道,“我国中时最好的朋友是篮球部的经理人,和我们学校篮球部关系很好。”
当然,也不例外被五月邀请过陪她一起当经理,她立刻拒绝了。原因自然和刚才说的一样,会累诶。
她侧头看向身旁云淡风轻的人,眼神里透露着几分古怪:“学长才是,你放弃得好轻易。”
好像只是随口一问一样。
“嗯?”黑尾眨眨眼,“难道说我继续邀请你就会来吗?”
折木祈:“当然不会。”
“嗯,意料之中呢。”黑尾抬头望向远处的天空,原本白色云朵堆积的地方不知何时悄悄染上了灰色,“我们音驹到我这里都三年了都没有经理人,我确实已经对此没什么渴望啦。如果不是后辈每天都在哭,我大概都不想问你了。”
“学长。”折木祈眼神专注,口吻真诚地建议,“找个男经理人就好了,是搬运动器材的好苦力。”
黑尾:“……”
这话跟山本说。
5. 5
【5】
日本的学校非常重视社团文化,重视到让折木祈有些难以理解。
开学一周因为你一直没加入社团,被班长特殊关照,甚至私下询问对什么社团感兴趣,一副只要你开口就算是再难加入的社团也要帮你递交申请闯进去试试看的架势,让折木祈敬谢不敏。
再严重些,还会在放学后被班主任单独叫到办公室,旁敲侧击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和同学们是否发生了不愉快。
啊,当然了。
如果你真的被校园霸凌,百分之八十的老师是对此视而不见的。
综上所述,折木祈实在是无法理解教育界对学生放课后宝贵时间的占有欲。
她当然不是说音驹,这些都是她在国中时遇到的事情了。
高中开学的这一周,折木祈都秉持着下课铃响就提包跑路的生存原则,没有一个班级委员更没有一个老师能够逮到她的身影。
唯一一个邀请她加入社团的黑尾学长,还是在午休时间问她的,拒绝后也没有纠缠。
截至目前,折木祈对自己的高中生活都非常满意。
*
周五放学后做完值日生的工作再出校门,折木祈比往常晚了半个小时,她背着书包风一样跟跑步的排球部众人擦肩而过时,一群人目瞪口呆。
“那,那个堪比风速的,的确是折木学妹没错吧?”夜久卫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的确是她没错,你忘了吗夜久前辈,上次我们遇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咻——的就超过去了。”山本猛虎用双手比画着对当时的场景进行了模拟。
“黑尾学长说她不愿意当我们的经理人,好可惜……”
“嗯?什么什么?学长你们邀请折木同学了吗?”灰羽列夫从后方追上来,刘海在空中被掀飞,露出一副兴奋的表情,“我知道的哦,折木同学的事情,我们是一个班级的!”
“什么!”山本猛虎立刻朝他身旁挤过去,一手搂住他的脖子,“你知道学妹不当我们经理人的理由吗?”
“嗯!”灰羽列夫用力点头,满眼真诚,“因为,折木她每天放学后都第一时间回家,她害怕班长抓到她问她为什么不加入社团。”
“哈?”
“折木跑得超快的!像是马拉松运动员一样,谁都抓不到她。我到现在都没怎么和她讲过话呢。”
“……这还用你说吗!我是问你她不当我们经理的理由!”
“这个黑尾前辈不是说过了吗?”
“列夫!你这家伙!故意浪费我的时间是吧!”
打闹声吵的耳朵疼,前方的黑尾铁朗猛地加快脚步,将几人甩在了身后。
对自己即将成为风景线的事一无所知的折木祈迅速跑回了家,然后就是,洗澡,洗衣服,吃饭,躺尸一条龙。
上学好累。
又熬到了一个周末,真好。
她身陷柔软的床铺里,双目无神地放空许久后,把自己翻了个面,从枕头旁摸到手机。
【五月】:小祈,周末出来玩吗?
【祈】:玩!
【五月】:哇——真的吗?
【祈】:这周轮到我大扫除,我要逃出家。
【五月】:……
只要她够懒,哥哥就会自觉勤快起来的。
只要她每次大扫除逃出家门,哥哥就会在她回家的时候,把家里打扫得非常干净。
这就是祈大人的《哥哥使用手册》,从小到大,没有一次出错!
嗡嗡。
刚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折木祈刚伸出手,一连串的嗡嗡嗡的震动声持续了几秒钟才停下。
【这周末有时间吗祈酱?】
【还没恭喜你升入高中,要不要出来吃个饭?】
【我家楼下的咖啡店里来了个手艺很好的店员,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对了,园子还想邀请你一起去逛街来着,要考虑一下吗?】
唔,是兰。
刚答应了桃井五月的折木祈一下陷入了纠结,要不……?
【祈】:我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刚才我朋友刚邀请了我,是女孩子。兰和园子不介意的话我们几个一起玩?
那边回消息也很快,应当是两个人就在一起。
【当然可以。那就明天见啦?】
【嗯嗯,明天我和五月直接去你家找你~】
放下手机,折木祈开心地在床上滚了两圈。
她和毛利兰是很久以前认识的,起因是她小时候出门却意外碰上案发现场,当时她和哥哥走散了,在案发现场见到工藤新一的时候,就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袖子跟在他身边了。
嗯,在她的视角来看,是跟着自家亲哥比较有安全感。尤其是当时工藤新一现场来了段推理,她觉得这分明就是折木奉太郎,装什么不认识自己呢。
直到她亲哥找过来,看到她拉着人家工藤新一不撒手。
……算了,黑历史还是不要回忆了。
总之,因为这件事,折木祈和毛利兰这个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马兼暗恋对象认识了。
因为都在东京,碰面的机会也不少,久而久之就熟悉了起来。
毛利兰对她很好,是那种像姐姐一样,在她各种重要节日时会为她庆祝送她礼物的温柔,比她自己都清楚自己的生日。
——工藤新一这个假哥就敷衍多了。
这也是折木祈没法拒绝对方的理由。
但是!但是!
——果然还是不想去米花町那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啊!!!
睡觉前,折木祈特意查了下明天米花町的天气,显示晴天温度很高,她觉得穿个薄外套应该没问题,把衣服找出来后就放心睡下了。
一夜好梦。
折木祈被闹钟叫醒,洗漱完临出门前,出于一些不该有的经验,她又看了下米花町的天气。
10℃
看着手指停顿的那句“注意保暖”的提示,折木祈嘴角抽了抽,认命地转身,上楼。
翻找出自己的厚衣服。
米花,一个仿佛有自己独特生存法则的地方。
她不理解。
穿着厚外套下楼的折木祈不出意外地被折木奉太郎关注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黑发青年目露迟疑,一副担忧的神情,“你生病了吗?”
折木祈蔫哒哒地走到他面前,有气无力一般:“我要去米花。”
“哦。”折木奉太郎了然,贴心地表示,“需要帮忙准备好报警电话吗?”
折木祈:“……”
哥哥好烦哦。
而且米花最讨厌的点明明就不是罪犯多,难道别人都意识不到,这是一个,时间静止,天气一天都能过四季的可怕地方吗!
她小时认识工藤新一的时候他是高中生侦探,现在毛利兰也还是高中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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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长大这种事,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劲呢?
米花町,简直就是恐怖小说里的配置!
对这点完全毫无发觉的哥哥居然还在嘲笑她肯定会遇上案件,折木祈微微低头,站在那里对坐着的折木奉太郎露出居高临下的俯视角度,双手环臂,歪嘴一笑:“呵。”
哥哥,不过如此。
根本到达不了祈大人的境界,也就只有智力点多而已。
折木奉太郎:???
她疯了?
在折木奉太郎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折木祈保持着那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目空一切的姿态,离开了家门。
房门刚合上一分钟。
折木祈又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赶了回来,嘴里还嘟囔着:“啊,刚才米花下冰雹了,我要再加件衣服。”
折木奉太郎:“……”
讲真的,这破地方是非去不可吗?
在经历了刚到米花下雪,路上下雨,走到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口却忽然大晴天的遭遇后,折木祈见到跟她一样历经艰难险阻赶来的桃井五月,险些低头落泪。
这就是那个吧那个?
来见你,我一定风雨无阻!
粉色长发的少女离不远就朝她飞奔而来:“小祈!”
折木祈也立即挥手回应:“五月!”
桃井五月跑近了些后给了折木祈一个大大的拥抱,十分动容地道:“太好了小祈,路上下雨了,我还以为你要不来了呢。”
“毕竟都答应了嘛。”折木祈回抱住拍了下她的背,然后松开她,指了指一旁的波洛咖啡厅,“兰说这家店现在很好吃,我们在这里吃早餐吧,兰就住在楼上应该等下就下来找我们。”
桃井五月点头:“好啊。”
两人推开店门,一前一后走进了店里。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金色头发的店员转身朝二人露出营业性的微笑:“欢迎光临。”
“是金发!”折木祈立刻转头。
桃井五月仿佛有预知能力一般捂住她的脑袋两边,把她的头转了过去:“不是小黄。”
折木祈:“……”
她当然知道,黄濑没有这么黑。
不管怎么说五月都对她太没有信心了,就算是脸盲,也不至于这样的!
她鼓着脸颊气呼呼地挪开桃井五月的手,拉着她走近吧台,对对面的金发店员道:“要三明治和咖啡。”
“我也要一样的。”桃井五月笑着道。
安室透笑眯眯地点头:“我知道了,咖啡要加糖吗?”
折木祈:“我不加。”
桃井五月:“那也太苦了,我要加。”
早上没什么客人,或许是因为刚营业不久,因此,两个少女谈话的声音在店里非常清晰。
安室透把做咖啡的事交给榎本梓后,就低头做起了三明治。
伴随着身后咕噜咕噜沸腾的水声,他脑子里的疑惑也咕噜咕噜的往外冒。
……她是演技这么自然,这么精妙的孩子吗?
怎么好像完全没见过他的样子。
他的这份疑惑,直到毛利兰从楼上下来后,不仅没得到解决,还更加浓郁了。
从疑惑转变到了震惊。
“祈酱是新一的妹妹哦!”
听到毛利兰用有些骄傲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后,安室透猛地抬起头,瞳孔微微颤动。
——她不是松田的妹妹吗!
6. 6
【六】
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安室透得知了三则重大消息。
松田的妹妹不叫松田祈,叫折木祈。
折木祈不只有松田一个哥哥,工藤新一也是她哥哥。
以及,工藤新一和松田都不是她亲哥。
他是该震惊好兄弟曾经挂在嘴边骄傲炫耀的妹妹压根不是他妹,还是该震惊他妹妹不仅不是亲的,在外面哥哥可能还有一大堆?
话说,松田知道这件事吗?
你妹在外面有别的哥,哦不对,松田他自己也是那个外面的哥!
——这孩子的亲哥还好吗?
话又说回来,居然能同时和那么多哥哥都处好关系,这孩子某种意义上也是个人物了。
安室透擦拭杯子的同时,时不时朝窗口那桌的少女投去复杂的目光。
女孩子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聊得热火朝天,全都是接下来一天的出行计划。
“我想等下直接去逛街,然后午饭直接在外面解决好了,下午你们想去哪里?”
“我也只需要买一些东西,月底哥哥要过生日了,我还没想好礼物,对了,大家有什么建议吗?”
折木奉太郎的生日是4月28日,也就十几天的时间,既然都出门了,折木祈想趁机把礼物准备好。
“祈酱的哥哥啊 ……”毛利兰用手抵着下颌,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因为新一也是哥哥的缘故,她其实没怎么见过折木祈的亲哥,毕竟,没有血缘的哥哥和真正的哥哥见面了,会尴尬不是吗?
因此,毛利兰对折木奉太郎此人并无过多了解,只知道他现在是文学系的大二学生,爱好什么的,就全然不知了。
“但是,折木前辈的大学专业是文学吧?我记得全称是历史文化系来着?送他有关于这方面的书怎么样呢?”铃木园子提议道,她和毛利兰和折木奉太郎的认知一样,也想不到别的。
说到这个,折木祈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其实我前些年因为懒得想礼物,已经送过很多本书了。”
“那今年就没办法再送书了呢。”桃井五月叹了声气。
“是啊。”折木祈也跟着叹气。
毛利兰有些无奈地笑了:“……稍微花点心思怎么样?比如说,自己亲手做的东西?”
“那也太花时间了,而且,我时不时会给哥哥做甜品的。”在折木祈的认知里,亲手做的东西也就是吃的了。
“要不干脆问他自己想要什么?”铃木园子摊手。
折木祈有气无力地将下巴抵在桌面上:“……也只能这样了。”
毛利兰忽然想到什么,有些尴尬地红了脸,小声凑近她耳边:“五月是新一的生日哦。”
“嗯,我知道啦,兰就放心吧。”折木祈笑着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你们米花町原住民过生日什么的,她根本不慌。
反正一时半会也过不上。
不过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收到工藤新一的消息来着,兰最近也没怎么提及,难道说,哥哥说的那个,总有一日的时间线,开始运转了吗!
折木祈倒是想问毛利兰关于工藤新一的下落,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她可不想被喂一嘴甜腻的狗粮。
而且,如果一个人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他身边亲近的人是不会这么平常心的。
工藤新一,他可是主角!
当然,这话是哥哥告诉她的。
几个女孩子逛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在商场顶层的餐厅里吃了家庭料理,下午又逛了一会,就分别了。
逛街太累了,一天什么的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就连最积极的铃木园子,下午都最先说走不动要回家休息了。
折木祈也是不懂,为什么这位大小姐要穿高跟鞋出门,虽然鞋跟并不高,但那也有些高度不是吗?肯定会累。
唉,米花。
唉,米花的成熟高中生。
折木祈拎着新买的零食最后和桃井五月挥手道别后,一个人回了家。
嗡嗡。
刚一进屋,口袋里的手机就如同催命符一般疯狂震动起来。发消息的人显而易见地不高兴。
【哥哥一号】:你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
【哥哥一号】:我现在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哥哥一号】:周末都不回家是想把我饿死吗?笨蛋祈!
【哥哥一号】:有时间陪不相干的人逛街,都没时间回家看我!
【哥哥一号】:限你一分钟内回消息,不然我今天就不会轻易原谅你了!
……先不说她现在就在自己家,但是!
【祈】:哥哥是怎么知道我出去逛街了?你来东京了吗?
【哥哥一号】:当然不是!是我的熟人看到你宁愿出去玩都不回家看哥哥来跟我告状了!
【哥哥一号】:我真的真的,超——生气的!
【哥哥一号】:就算是你明天带着小蛋糕来见我,我还会生气的!
明白了。
明天要带着蛋糕回家看快饿死的哥哥。不然他就像是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真的会闹个没完的。
折木祈又在手机屏幕上敲了几句话哄他,对方没有再继续不停地发消息表达生气后,她才松了口气。
关于自己有个跟小孩子一样幼稚的哥哥这件事,折木祈是非常无奈的,但是她也没别的办法,就像是她在家里的懒惰把折木奉太郎带动的被迫勤快一样,她另一个哥哥的幼稚,成功让她被迫成熟了不少。
主要是这个哥是自己小时候连续三四次认错跟人家回家,自己给自己找的……
还能退货咋地。
*
折木奉太郎回家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妹妹烤好的双层大蛋糕,以及一桌子色泽丰富的美食。
从以前就是这样,每次逃避大扫除后,都会在晚上给他做一大桌好吃的,完全不考虑他能不能吃得完。
以及,大扫除和做一桌子料理比起来,真的有哪个更麻烦吗?
他觉得都差不多。
换好鞋子后,折木奉太郎神色平静地走过来:“祈,蛋糕烤得太多了。”
“嗯?哥你回来了。”黑发少女扭头朝他弯起眉眼,“蛋糕没关系啦,我待会切好后你帮我送一些给手冢爷爷他们吧,上次收的鱼还没回礼,所以我特意多烤了些。”
她比较擅长的也就是做甜品了。
回同样一条大鱼是没可能了。
折木奉太郎点点头:“好。”
切好最后一块蛋糕装进托盘,递给他的时候,折木祈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没说,随口道:“对了,我明天要去一趟横滨。”
以往她也经常去那边,折木奉太郎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甚至没有多问她去做什么。
没别的,他妹的假日一向业务繁忙。
反正不是去见这个哥哥就是去见那个哥哥,没意思。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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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对他这副冷淡的态度感到不满,折木祈拖着长音表情略有些不高兴地凑上前,绿色眼眸里映照出他清隽的面庞。
和他拥有同样黑色头发的少女此刻脸颊微微鼓起,闷声质问:“你是不是对你妹妹太不关心了?”
“有吗?”折木挑了下眉梢,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出了阴阳怪气的话语,“每周固定时间去陪别的哥哥的妹妹,我想,应该不缺我一个人的关心?”
一瞬间心虚到了极点,折木祈不自觉移开了目光。
“……就,就算如此,哥哥你也完全可以多问我一下的吧?横滨可是很危险的地方哦?和米花这种只有原住民危险的地方可不一样!”
“噢。”折木奉太郎配合点头,温声开口,“那我自称柔弱会遇到危险的妹妹,需要老哥陪你去吗?”
折木祈:“……这,这就不用了吧。”
万一,万一打起来了,多不好。
“呵。”
“但是,但是只有哥哥是我唯一的哦!”
“你说的哪个哥?”
“QAQ哥哥你明明就知道!”
她因为脸盲在外面给自己认了很多哥哥这件事,她亲哥其实是非常清楚的,并且那些人他大部分都见过,他也很少因为外面的哥哥产生情绪波动。
但唯独那个……
唯独横滨那位,她每次说要过去的时候,哥哥都会很微妙地表现出一些不太明显的不高兴。
折木祈其实想不明白为什么。
但为了不让自家哥哥不开心,她就只能每次多说点好听的话哄他了。
只是这么一来,这个时机显然不适合问哥哥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了,肯定要被他阴阳怪气的。
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
次日。
折木祈翻找出半个月没见的钥匙,乘上了前往横滨的电车。
她的另一位哥哥叫江户川乱步。
是一个和她非常相似的人,绿色眼睛,黑色头发。
甚至许多情况下一起出门,对方都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哥哥特别在意对方,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吗?
直觉又告诉她不是。
江户川乱步平时在一家叫武装侦探社的事务所工作,她对他的工作其实了解不多,只知道哥哥在侦探社当侦探,他的脑子很聪明,虽然他自己中二的称之为异能力。
但很遗憾,压根没有这回事。
折木祈对这个哥哥的印象就是,小孩子脾性,靠谱又不靠谱,脑子很好,但是生活上是小白,性格也非常自我。
这也是她为何每周都要去武装侦探社的原因。
她是去送礼物的。
害怕她哥因为性格问题被开除了。哥哥找到一份工作也挺不容易的。
这次,折木祈也是除了给江户川乱步带的蛋糕外,多准备了一些自己手工做的饼干。
她刚一推开门,江户川乱步就浑身散发着浓郁的不愉快气息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仿佛就蹲在门口,等待她。
“好慢!”看到她,外表看起来少年模样的侦探先生立刻站起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牛皮纸材质的资料袋,语气非常强烈地控诉:“祈太慢了!我都要饿得走不动了!”
那你倒是吃早餐啊。
心里这么吐槽,折木祈表面上却是一副温柔的笑容,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好啦,都是我的错,哥哥要吃蛋糕吗?”
7. 7
【7】
江户川乱步有个笨蛋妹妹,虽然妹妹姓折木,平时住在东京,但这也不妨碍他坚定地认为折木祈是自己的亲妹妹。
他们有着一样黑色的头发,绿色眼睛。
就算是与谢野小姐,至今也都认为他们是彼此的血缘亲人。
至于妹妹只有周末才会来看他这件事,江户川乱步将这称之为“住校”。
是的,他妹妹是很厉害的小孩,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长达十年的住校经验了。
是生活能力点拉满的,无所不能的妹妹。
江户川乱步对自己的妹妹非常满意,并且为之感到骄傲,但要说他对这样完美的妹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她太忙了。
偶尔会忘记周末要回家。
这次就是,她居然过了两个周末,都没有想着回家。
还要他发短信催促!真的是太过分了!
但看在美味的蛋糕,以及,妹妹的笑容很治愈的份上,江户川乱步还是原谅她了。
吃完蛋糕后,乱步把刚才放在桌子上的资料袋又抱进怀里,扶正帽子,拉着折木祈的手往外走。
“走,哥哥带你出去工作。”
就像是小孩子手牵手一起出门玩耍一样,江户川乱步很喜欢这样牵妹妹。
折木祈被拽着上了电梯后,才疑惑地问了句:“只有我和哥哥吗?工作是……案发现场吧?”
她觉得还是需要有个武力值高的人来保护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脆皮哥哥。
“没关系啦,今天的工作就算是祈也能保护好我的。”乱步敷衍地说完,低头咬了口刚才出门的时候顺走的折木祈给侦探社其他人带的饼干。
折木祈:“……”
这么信赖她是很感动,但亲爱的哥哥,什么叫作“就算是祈”?
还有,你怎么又偷吃其他人的饼干。
“干什么!”心有感应一般,乱步扭头看了看她,理直气壮地道,“你拿到侦探社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名侦探就算是全部吃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好好好。”折木祈无奈地点头哄他,“哥哥说得对。”
侦探社的大家真的都是好人,居然能容忍她脾气这么差的哥哥每天在社里作威作福。
下周来的时候多准备些礼物好了。
电梯门开了。
走出前,江户川乱步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语气凶巴巴的:“不许想对哥哥很失礼的东西!”
折木祈:“嗯嗯嗯。”
出了侦探社的那栋楼后,江户川乱步拦了辆出租车,然后报了个警察局的地址。
怪不得没有叫其他人,原来是去警察局,那确实是很安全。
折木祈一下就安心了。
*
似乎是警察局那边专门请他过来帮忙的,兄妹俩下车后,坐在门口台阶上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立刻起身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了乱步先生……嗯?”黑色卷发的男人视线在扫到他身侧的少女时微微一顿,发出略带疑惑的语气词,“祈?”
“诶?”听到自己名字的折木祈也愣住了,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身形颇高的青年,熟悉的蓬松卷发和黑色墨镜没错,但……这不是横滨吗?
而且还穿得这么正常的警察制服,记忆里那一套黑色拉风的黑\道大哥气场十足的装束呢?
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松田哥?”
松田阵平嘴角的弧度颇有些得意:“嗯哼。”
“还真是你啊。”折木祈别提多意外了,“你什么时候调到横滨了?”
“上周吧,你开学那会。”松田阵平说,“我和萩一起,他这会出外勤了。”
“那很好诶。这样,哥哥的工作就可以方便很多了。”
比起不太熟悉的警察,果然还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俩认识江户川乱步很久的人,更能让她放心。
折木祈张了张嘴,还想再继续聊,就被一旁被晾了许久叠加怒气值的江户川乱步给打断了。
他将怀里的资料袋塞给松田阵平,迫不及待地催促:“快带我去看案件资料。”
“那就先进去吧。”松田阵平一手接过资料,一手压在折木祈脑袋上揉了揉。
等他松开手往前走后,折木祈连忙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顶。生怕会给自己造成秃头的影响。
需要江户川乱步处理的案件一般也不是简单的案子,松田阵平给她找了个角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玩手机等人,就去找江户川乱步了。
走了两步,他忽然想起什么,又辗转回来,当着她的面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两颗裹着蓝色糖纸的糖果。
松田阵平握着她的手腕把糖果放在她摊开的掌心,很随意地开口:“给你的,吃着玩吧。”
这语气听起来像在哄六岁小孩。
“你什么时候还会随身携带糖果了?”折木祈一副你人设OOC的表情瞪大了眼睛。
松田阵平气笑了,抬手就是对她的脑袋一阵揉搓:“给你糖果吃就好了,这是什么反应?你哥我这么帅气的警察先生当然是经常被小朋友感谢的。”
“这还是今天早上一个小孩追上来,非常感谢我,求着我收下的糖果,知道吗?”
视线里全是黄色小星星,折木祈脑袋一晃一晃地挣扎着点头:“知道啦知道啦,要脑震荡了。”
不就是被人家小朋友送了俩糖果吗这么炫耀,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吓跑小孩。
松田阵平没忍住在她脑门上敲了下。
“没良心的小孩,开学多久了也不知道说一下自己近况?”
“不说当然是因为我过得很好呀。”折木祈捂着完全没留下痕迹的额头,不情不愿地撇嘴,“如果我过得不好,我肯定就找你们告状了嘛。”
“这倒是。”松田轻笑了声,颇为赞同,“差点忘了你这睚眦必报的臭脾气。”
“好啦,松田哥快去忙工作吧,待会哥哥要叫了!”折木祈推着他往江户川乱步拐进去的方向走,不停地催促。
她可不想耽误了警官先生的时间,被哥哥骂。
“别推了我自己会走路。行了,小孩子就坐在一边自己玩去吧,饿了叫值班的人给你买饭,渴了自己去自动贩卖机买水哈。”
折木祈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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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她是什么几岁小孩吗!饿了吃饭渴了喝水都要叮嘱?
黑发少女气呼呼地回到刚才的座位,无聊地摸出手机打起了游戏。
——每次来找哥哥,十有七次会碰上他忙工作。
就很无助。
折木祈是在六岁那年和江户川乱步认识的。
还处于幼年时期的她,脑子里关于前世的记忆也在逐渐褪散,幼童的身体本能与她混沌的大脑每天仿佛在打架一样,以至于她每天都过得非常迷糊。
跟着江户川乱步回家那天,是一个非常寻常的下午。
她放了学,走在回家路上,抬头看到对方站在自己面前,便自然而然地跑过去,叫了一声哥哥。
那会江户川乱步的性格跟现在没什么区别,被她叫了哥哥后他应该是立刻就猜出来她认错人了,但是独生子对于被叫哥哥的喜悦让他冲昏了头脑,或许还有几分好奇。
好奇自己不揭穿,她会不会跟着他回家。
结果是她确实没意识到这人不是折木奉太郎,跟着他回了家。
江户川乱步的父母很热情地招待了她,晚上还给她和江户川乱步都买了好吃的甜品。当然,也没忘记给她的父母打电话说明情况。
折木祈在江户川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放学回了自己家。
但那之后,折木祈很快就又认错了江户川乱步。
只是后来再去玩,就单纯的是和江户川乱步关系变好了,类似于去朋友家里做客。
虽然江户川乱步大她六岁,但当时的她确实是把江户川乱步当作朋友看待的。
后来的某天。
她联系不上江户川乱步,也联系不上江户川妈妈了,就自己跑去江户川家找人。
……得知了一个非常残忍的真相。
不会再有江户川妈妈站在门口接待她,也不会再有江户川爸爸笑着摸她的头了。
江户川乱步还没有长大。
可昨天还是朋友的江户川乱步,今天开始就是哥哥了。
有家人的话,乱步应该就不会只能偷偷掉眼泪了吧。
他们可以一起抱着哭。
折木祈认识松田阵平,也是那个时期。
她和乱步一起认识的对方,一起救了松田阵平和他的好朋友。
你看。
乱步很厉害,可以拯救很多很多的人。
不是奇怪的孩子,是值得骄傲的哥哥。
“祈——”
“祈——笨蛋祈——”
“我一个人走掉了哦?”
脸颊两侧传来微弱的痛感,唤回了折木祈还停留在回忆中的意识,视线清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江户川乱步双手捏着自己的脸颊肉往外扯。
看到她回神,叫了好几声的江户川乱步才收回用痛觉唤醒她的无情手:“已经要走了,你还在发什么呆?”
折木祈睫羽微颤,剔透如碧翡的眼眸里染上笑意:“在想哥哥。”
“……没,没错!名侦探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乱步磕磕巴巴,又非常大声坚定地回答她。
8. 8
【8】
从警察局出来以后,江户川乱步低头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中午。
于是,他非常迅速地做好了决定。
“去购物吧!”
“可以是可以,哥哥没有其他的工作了吗?”折木祈不想耽误哥哥工作,她害怕因为自己让乱步有被开除的风险。
“今天是周末,而且,因为你要来,我昨天就把最近的工作全部找出来处理了。”乱步语气骄傲地说。
“好吧。”折木祈姑且相信了他,“那我们去买东西吧。”
兄妹俩手牵手来到了横滨的购物商场,马上要换季了,乱步嚷嚷着要给她买夏天的衣服,两人最先去的就是服装店。
一进去,少年就像是找到新玩具的小朋友一样,松开她的手自己跑去挑选衣服了。
这种时候,折木祈都是自觉地找个位置坐着等他。
江户川乱步很快就会拿着他选好的衣服跑来塞给她的。
如果要说对金钱的概念的话,现在的江户川乱步是没有这方面概念的,武装侦探社的工资似乎很高,他买东西已经连价格都懒得在意了。
折木祈在心里再一次感慨于哥哥给自己找的这份好工作,工资高,自由度高,社里的其他人还都很有耐心,都愿意哄着哥哥。
真的,她一定不会让生活不能自理的笨蛋哥哥失去这么好的工作的!
“祈——”
没过一会儿,江户川乱步就拎着一套看起来非常繁琐,蕾丝边一圈套一圈的蓝粉色洛丽塔裙出来了,他将裙子伸过来,喜气洋洋地道:“试试这个!”
“……”折木祈几乎是神态麻木地看着那条裙子,“哥哥,这个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乱步第一时间低头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条洛丽塔,越看越觉得可爱,“超级方便的,和祈特别搭!”
出于某个原因,江户川乱步对她有种近乎过渡的补偿心态。
具体表现为,每个月他发了工资和奖金,都会把其中一部分钱打给她,以及每周来见他分别时,会担心她零花钱不够用偷偷给她塞钱,让她多买一些想要的东西。
折木祈知道,他未必是觉得这条裙子适合她,只是觉得这条裙子看起来非常漂亮,高贵。
‘给妹妹穿像小公主一样的衣服。’
“哥哥,我要上学呢。”折木祈扬了扬唇角,声音温柔,“这个裙子很漂亮但是穿起来太麻烦了,我们去买睡衣吧?那种一样的亲子装,我和哥哥穿一样的。”
亲子装这个说法一下子就说服了江户川乱步,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洛丽塔放回了原位。
乱步兴冲冲地拉着折木祈往外走:“去卖睡衣的店。”
——超好哄。
折木祈看着他的侧颜无声地笑。
最后,两人买了同色系同款的蓝色睡衣。结账离开的时候,江户川把购物袋牢牢抱在怀里,脸上写满了得意。
江户川乱步是个生活小白。
生活小白是不会自己煮饭吃的,冰箱里的水果和蔬菜也全都是每周折木祈来的时候拉着他一起去超市买的。
这次也不例外。
买完睡衣后,两人又在下一层的超市逛了逛,买了很多生活用品。
快结账的时候江户川乱步突然消失,五分钟后,又突然抱着一大堆零食跑回来,堆满了购物台。
折木祈还是没忍住:“哥哥你吃那么多甜食记得定期去医院看牙齿知不知道?”
“与谢野小姐会帮我看的。”乱步理直气壮,“与谢野小姐说我的牙齿很健康!”
“真的吗?”她不信。
“当然,名侦探不需要撒谎!”
最后,折木祈还是允许他把那一堆零食买回家了。当然,转身就在乱步看不到的地方给社长先生和与谢野姐姐发消息让他帮忙留意一下哥哥最近的甜食摄入量。
回家把买来的食物都放进冰箱收拾好后,午饭是折木祈做的,江户川乱步负责给她打下手。
这个下手具体指帮忙洗个菜,或者洗个碗之类的。
下午两人没出门,一起窝在家里打游戏。
即使如此,到晚上她不得不赶末班车回家时,江户川乱步依旧感到了不满。
他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每个周末,乱步都很讨厌时间,时间会带走他唯一的家人。
即使他非常小心,非常专注,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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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小声地拜托对方,时间也依旧没有为他停下。
祈总是会离开他。
就像是小时候,明明他们相依为命,不会再有其他人来接她了,她却还是在生病的时候,抓着他的手,用带着哭腔的软糯嗓音迷迷糊糊叫他哥哥,问哥哥怎么还不来接她。
他就在她身边。
祈却总是会透过他,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
他比折木奉太郎好!比他好很多很多!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其他的哥哥比他更爱祈了,乱步一直都如此坚信着。
可是祈还是要回家。
——不公平。
就在乱步想着要不就干脆不讲道理地不让祈回去的时候,对面的黑发少女忽然凑上前,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他甚至能嗅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是下午在超市她给他买的同款洗发水。
“不要不开心啦,乱步。”少女的语气很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很快就会再见了。”
“……是哥哥!”
呼吸短暂地消失后,乱步态度坚定地反驳她。
“嗯嗯,乱步是超级聪明的哥哥。”
“不对,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厉害的名侦探哥哥’——!”
*
最后,折木祈还是成功哄好了哥哥,赶上了回家的末班车。
从车站出来后步行七分钟就到折木家了,还没到家门口,折木祈就看到被夜晚笼罩的房屋里,一盏灯都没亮。
嗯,看来哥哥是已经休息了。
不知为何,她有些庆幸。
折木祈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在玄关换好鞋子,作贼心虚的情绪异常饱含,以至于她走在客厅地板上都是踮着脚,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
啪嗒。
客厅的灯毫无预兆地亮起,将她在黑暗里小心翼翼的模样映照了个彻底,她还保持着那个身体倾斜,手中提着东西,伸出一只脚悬在空中的尴尬姿势。
折木祈僵硬地抬起头。
熟悉的声线却在背后响起,青年口吻凉薄得像是夜晚的幽灵:“还真是够晚的啊,折木祈。”
“……”完蛋。
这个也生气了。
9. 9
【9】
折木家兄妹的关系有些微妙。
算不上特别亲密友爱,也绝对不是关系冷淡。
要说原因,大概是折木祈和折木奉太郎都是比较独立的性格。
很少碰上那种需要哥哥妹妹互相支撑渡过的难关。
折木祈在外面有很多哥哥,多到有时候甚至会冒出来折木奉太郎完全没印象的,他并不在意这些人。
那些人对祈非常溺爱不假,但究其根本,是因为他们都或多或少得到过祈的帮助。
当然,也有手冢国光这种只是单纯的为人性格好,愿意对祈好的世俗意义上的好人。
可说到底,被她帮助过对她心怀感激才对她好的是大多数。
折木奉太郎并不会否定这些人愿意对她好的心意,不管起因如何,那些实质性的温柔是不会改变的。
可他们都没那么不可取代。
就算是同样叫着哥哥,对于祈来说,他们实际上也只是关系好的长辈。
江户川乱步是个例外。
——他是祈对他的情感投射,是她找不到哥哥的副产物。
——他很重要。
折木奉太郎自认为不是什么妹控角色,妹妹的关系网他更是毫无控制欲,她和谁交朋友,又愿意把谁当作家人,那都是她自己决定的事。
他无权干涉。
所以,他从不阻止她几乎固定地每周去一趟横滨。
即使如此,在晚上一点左右才回到家,也还是太晚了。
横滨是个很混乱的城市,他不居住在此地也略有耳闻,Mafia和异能力者,侦探社和犯罪组织,一些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存在,在那座城市几乎相当于地区特产一般。
祈只是个一般人。
如果说武力值的话她确实会一些拳脚功夫,但那只是跟着姐姐一起学习过合气道和擒拿术的等级,碰上会异能力的犯罪组织是百分百无法逃掉的。
折木奉太郎当然清楚江户川乱步的名望,也知道对方肯定会保证祈的安全,可不论如何,让几乎没有战斗能力的妹妹在深夜十二点独身一人赶末班车,也太没神经了。
没想到这点的江户川乱步和意识不到潜在危险的祈在他看来都值得一番说教。
*
折木祈很慌,慌得额头冷汗冒个不停,擦了好几遍还觉得心虚。
她抱着怀里装睡衣的购物袋,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
微小的声音显得格外没底气:“对,对不起哥哥……我不该回来这么晚的。”
不用对方开口,她就迅速意识到了对方如此生气的理由。
折木家没有门禁一说,但回家时间太晚,家里人会担心是非常理所应当的事情,折木祈也清楚这一点。
姑且是哥哥的好意?让家人太过担心,是非常不可取的行为。
折木祈道歉得非常迅速,态度也极为诚恳。
说完那句话,她就低着头安静地一言不语,一副等候处置的姿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静谧的空间内安静到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折木祈按捺不住,小心翼翼睁开半只眼:“哥哥?”
折木奉太郎似乎叹了声气,很轻,轻到险些听不见。
“下不为例。”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折木祈却当场大惊失色,从背后精准无语地捞起的胳膊死死抱住。
“哥,不要啊——!”
折木奉太郎被拽得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后立刻回眸瞪了她一眼:“干什么?放开我。”
折木祈不紧不撒手,还抱得更紧,生怕力度减小被对方跑掉,她昂着头,不敢错过折木奉太郎脸上的任何表情,哪怕她完全看不清他的脸,也不妨碍她凭借多年的生活经验从气场之类的存在模拟他的情绪。
“你为什么不骂我?你就这么算了吗?”她不敢相信。
折木奉太郎:“……”
说真的,她没事吧?道歉那么积极,就差原地一个士下座了,如果刚才他真的说什么重话,这丫头才是会立即嘴一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了。
还会一边掉一边控诉他这个无情的哥哥那种。
他可不想看到这种画面。
折木颇为心累地歪过脑袋,完全不看她的表情,语气敷衍极了:“是,我完全不打算追究了,快点放开我。”
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不,我不信!”折木祈大声反驳他,大有一副“你今天不骂我我就不放你走”的架势,“求你了哥,快点跟我算账吧。”
这样她明天才能安心地去上学。
不是有那种说法吗?
做错事道歉了,获得对方的原谅,会减轻你的负重感。
但是,如果对方什么都不说地直接走掉,你完全没机会开口道歉,那仿佛山岩一样的罪恶感会拖垮你的精神,让你无数次的午夜梦回,都徘徊在这份痛苦和悔恨之中。
她哥哥肯定也是想用这种方法折磨她。
她一定不会让哥哥得逞的!
她,折木祈!
今天,现在,这个瞬间,就!要!挨!骂!
“哥——”
“再骂我一次吧哥——”
“我知道错了——”
身后的声音如泣如诉,声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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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在大半夜附近邻居都睡着的当下,那冲击力不亚于野猫深夜的嚎叫。
折木奉太郎听得头皮发麻,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地拿起手边的书在她脑袋上轻砸了下。
“快放手,你是傻子吗?”
被邻居听到了很丢人好不!
“没错,就是这个语气!”折木祈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明亮,“你就应该这样骂我!”
折木奉太郎:“……”够了,他不想继续这个羞耻play。
“骂完了,我要回屋了。”
他几乎是狼狈地逃离了这个灾难现场。
折木祈站在原地踮着脚冲他沧桑的背影挥手:“哥哥明天见~”
达成深夜回家被哥哥原谅成就的折木祈欢欢喜喜,毫无负罪感地上楼睡觉了。
次日清晨。
因为有节课在早上的缘故,折木奉太郎出门的时间比以往要稍微早一些。
他刚踏出家门走了没几步,斜对面的独栋住宅里,就走出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视线对视的瞬间,戴眼镜的黑发青年表情古怪地移开了目光。
“早上好,折木前辈。”
手冢国光,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确实是比他低一届的学生,排除祈的关系在,两人其实只是见面打招呼的普通邻居。
“早上好。”
下意识回应后,折木奉太郎觉得他脸上的神情更微妙了。
两个沉默的人并肩往同一个方向走,连街道口风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喧嚣。
“那个……”
“昨晚……”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因为意识到对方在说话同时噤声。
折木奉太郎当然没错过对方那短暂的开场白,昨晚?那,果然是……
啊,糟透了。
黑发青年头痛地扶额,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解释。
‘我妹妹精神状况比较抽象这件事还真是失礼了。’
这么说可以吗?
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手冢国光抢先一步开口了,他站到他面前,成熟的面孔看起来颇为严肃,用似乎是深思熟虑后的口吻道:“首先,我没有指责折木前辈私底下性格的意思……”
“但是,祈她是个很好的孩子,前辈还是不要太过责骂她比较好。”他停顿了下,在看到折木奉太郎那副活人微死的表情后纠结了一瞬,最后,还是遵从本心地把话说完了。
“如果前辈持续这样对待祈的话,我觉得有必要叫警察过来。”
折木奉太郎:?!!
你都想到了什么?
话说,昨晚祈那家伙都乱喊了什么来着?
10. 10
【10】
比起开学半个月没加入社团被班长旁敲侧击的关怀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在那棵树下吃午饭的时候被路过的老师看到,被她拜托把遗忘在班级讲台上的教学资料送到教务室,她下午去别的班级授课时还要用到。
吃过午饭把资料送过去的时候,老师理所当然地感谢了她一番,又让她把灰羽同学叫到教务室来。
那么,问题来了。
灰羽同学是谁?
开学半个月了几乎没和同班同学除值日外的情况下普通交流过,也完全不记得人的长相的折木祈站在班级门口,看着屋子里如出一辙的各色萝卜头,完全不知道都谁是谁。
说到底,灰羽是这个班的吗?
就在她杵在后门口当门神观察了足足有三分钟那么久时,背后传来了谁人疑惑地问询:“嗯?折木你怎么了一直站在这里不动?”
是卡密。
这种情况下主动搭话的家伙绝对是卡密一样的存在。
折木祈满脸感动地转过头,看到了一片黑色的……胸膛。
她:?
顺着这块黑色衣服布料往上看,折木祈终于在快和教室门平行线的地方看到了对方的脑袋,一颗灰色的脑袋。
——这谁?为什么认识她?
算了,当下重要的不是这个。
折木祈摇摇头,拉过好心搭话的卡密君往一旁挪了挪,给路过的人腾出进班级的路。
灰羽列夫全程都是满脸迷茫地开了口:“折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吗?”
折木祈点点头,压低声音道:“那个,虽然有些冒昧但是能拜托你帮我个忙吗?”
“哦哦,帮忙!”灰羽列夫不知为何一下兴致高涨,“你说吧,我一定会帮你的。”
“刚才我去教务室给生物老师送东西的时候她拜托我找一个叫灰羽的同学去教务室,但是我不知道灰羽是谁,如果你知道的话能帮我传达一下老师的话吗?”
灰羽列夫咧嘴一笑:“好啊。”
折木祈松了口气:“那就拜托你了。”
“那我现在就去找老师!是负责生物学的森下老师是吧?”
“是的,不对,你……”
灰色头发的人指着自己,笑容灿烂:“我就是灰羽,灰羽列夫。”
折木祈:“——诶?”
“而且,开学第一天我就和折木讲过话了哦?”
折木祈瞬间瞪大了眼睛:“什、什么时候?”
“就是你睡过头,是我把你叫起来的。”灰羽列夫笑着说,一点也没在意自己被对方遗忘的事,“我还是排球部的人哦,就是折木你拒绝当经理,还认错黑尾前辈是你哥哥的那个排球部。”
折木祈面如死灰:“……后面那句就不用说了。”
怪不得知道她的名字,原来是排球部的。话说,她是不是跟学校的排球部犯冲啊。总觉得尴尬的事情都遇上排球部了。
“那我就先去找老师了。”灰羽列夫冲她挥了挥手,临走前还在走廊大声喊着,“这次要记住我哦,折木!”
折木祈果断转身跑进教室里,在两秒以内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没别的,就是走廊的喊声太大了,要跑得快一点才能不被瞩目。
不过,经此一事,她想她确实会记住对方的。
毕竟一米九的身高,平时放学就跑回家没在意过也几乎没见过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很难会忘记这么明显的特点。
*
度过了还算平静一天的折木祈依旧是在放学后第一时间收拾桌面准备离开。明天是周末,除去固定去横滨的那天,剩下的那天时间,她一定要准备给哥哥的生日礼物。
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满脑子都是明天挑选礼物的方案,折木祈装好书本离开教室时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她一边继续思考着一边慢吞吞地往校门口走。
快走到门口时,一抹熟悉的粉色就站在校门口背对着她,折木祈愣了一下,立刻加快脚步朝对方走去。
大概是上课的时候太专注了错过了五月的消息她才会直接找上来的吧,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脑子里装满了疑惑,折木祈从背后拍了下连外套都是粉色系的少女的肩膀。
“喂,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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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诶?是——!”
粉发少女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浑身一个激灵,从脚底板到头顶都在轻颤,最后并起双脚和手臂站得笔直。
“你,你好。”粉发少女磕磕巴巴地朝她点头,“我,我是,我不是 Satsuki。”
啊。
确实不是五月。
在对方吓成那个样子出声的瞬间,折木祈就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这点。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她连忙动作无比熟练,流畅,且迅速地面朝对方鞠了个躬。
看起来是个社恐,希望不要因为她有什么不愉快的回忆才好。
“不不不,我,我才是!”
粉发女孩子发出一连串的否定,接着疯狂摇头否定,最后,竟也不停地对她鞠起了躬。
“都是我的错,背影这么像那个Satsuki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错,我,我不该出门……”
“不,没有这回事,是我的问题,我是脸盲来着看不清人的脸才会认错的,跟你没关系。”
话说,这孩子没事吗?为什么突然开始一边对她鞠躬一边道歉了啊!
“不,绝对不是折木同学的问题,啊,叫你名字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是视奸你……”
“我知道,是同学对吧?没关系的,而且,都说了是我的不好了,啊,我没有凶你……”
“好了好了,两位谁都没有问题。”
完全出乎意料,也谁都没有觉察到的,第三人介入了这场互相鞠躬的谈话。
黑尾铁朗站在二人中间一手叉腰,一脸无奈地叹着气:“我说啊,两位可爱的学妹不觉得这样在校门口不停给对方鞠躬,才是更加引人注目吗?”
折木祈:“!”
社恐少女:“!”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对方,折木祈尚未反应过来,那个粉发少女就这么在她面前眼一闭,嘴一张,一抹类似于灵魂的东西吐了出来。
折木祈:?!
黑尾:?!!
“不要啊五月二号机——!!”
“振作,振作一点啊学妹!”
11. 11
【11】
五月二号机的名字叫做后藤一里,是隔壁班的学生。
至于为什么会认识折木祈……
“抱歉,因为开学那天我刚好路过看到你认错人……”后藤一里缩在校医务室的角落,抱着膝盖小声说道。
也是后藤一里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可以社死到这种地步后第二天还面不改色来上学。
如果是她的话,恐怕当天晚上就会因为逃避明天去学校选择吊死在壁橱里吧。
“没,没关系。”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丢人事迹给她造成的创伤也早就被抚平了。折木祈一点都不在意了,嗯,一点都不!
倒是这孩子,社恐到这个地步以后真的可以活下去吗?
虽然有很多想要吐槽的,但看着缩在角落双手抱头的小可怜,折木祈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那我就先回去了,后藤同学?”
她想,如果这种情况下邀请对方一起回家,她肯定会更加紧张的。
“嗯,嗯嗯嗯!”后藤一里疯狂用力点头,连带着她头上的方块形状的饰品都跟着一甩一甩地砸着头皮。
折木祈:“……”
算了,再说估计要红温了。
折木祈转身离开的时候,贴心地拉上了校医室的门。
一出去,蹲守在门口的黑尾铁朗就立刻跳了出来,出于担心自己“吓死”一个学妹的奇怪理由,黑尾此刻稍显慌乱。
“没关系吧?那个学妹。”
“没关系,只是很久不和人讲话太紧张不小心把灵魂吐出来了而已。”折木祈语气淡定。
黑尾大惊失色:“这也叫没关系吗!”
还有,为什么太紧张会把灵魂吐出来啊!
“真的没关系,只是社恐而已。”折木祈没有继续吓他,指了指一旁,压低声音道,“我们先离开,声音太大后藤同学会听到的。”
黑尾一脸严肃地点头,跟着她离开了。
路上,折木祈大致解释了一下对方的特殊情况。说特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个过于内向的社恐开学至今没有交到任何朋友,又被她认错,所以一下宕机了。
“……我们学校这一届的一年级还真是,特色十足。”
听了她的话,黑尾沉默良久,才语气复杂地感慨道。
先是碰上脸盲到自家哥哥都能认错的学妹,又碰到了社恐到被人搭话都能吓到把灵魂吐出来原地去世的。
“要是我能年轻两岁就好玩了。”
黑尾由衷地喟叹。
折木祈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吐槽:“学长,你那一副上了年纪的大叔口吻是什么鬼?也只是比我们高了两届而已,还是一个学校的学生哦?”
“但是,总觉得跟你们一个班级每天看着你们俩应该会很好玩,你不觉得吗?”黑尾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指摩擦着下颌,扯出一抹阴恻恻的笑。
折木祈浑身一个激灵,抱紧书包后退两步,硬生生与他离开了两米的距离,满眼警戒。
这个学长绝对在想着捉弄她和后藤同学逗自己开心。
这种家伙,最麻烦了!
黑尾:“……你那跟研磨如出一辙像是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的应激反应是认真的吗?”
折木祈:“哈?”
*
和黑尾这个忙碌的排球部社员分别后,折木祈一个人离开了学校。
不知是不是刚才聊到了猫的缘故,折木祈在出校门口后没走几步巷子口,碰到了一只黑色的流浪猫。
出于照顾宠物很麻烦的普通理由,折木祈即使有过养小猫小狗的念头,也没有付诸行动。
但是,只是看着别人家可爱的小猫的话,她还是非常乐意的。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了那只黑猫,一开始,猫猫注意到她的靠近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安静地窝在房屋投下的阴影处,眨着眼睛盯着她。
猫的尾巴没有竖起来,看起来并没有太过警戒。
折木祈想,既然在学校附近,大概是平时见过很多人不怕生的猫。
于是,她又靠近了两步。
这次,她刚抬脚,喵的一声,一只橘色的猫从旁边的树上跳下来,踩着她的影子又爬上了前方的花坛。
黑色的猫也因为橘猫的叫声一起跑掉了,临走前,那只黑猫还回头看了她一眼,又高冷地移开目光,摇着尾巴走掉了。
折木祈大失所望,气呼呼地望着两只猫无情丢下她离去的背影咬起了下唇。
给她摸摸又不会少两块肉,坏猫!
肯定是在嘲讽她,最后那个眼神,一定是的。
就像是那个很想看她和后藤同学笑话的学长一样!
啊,说起来……
这只橘色的猫也很像那个头发褪色的学长来着?
不不不,不可取。
怎么可以把人猫化呢祈,这样对猫猫一点都不公平!
她赶紧甩了几下脑袋,把刚才对猫猫不礼貌的念头像垃圾一样丢了出去。
最后,折木祈带着没摸到猫的不甘心往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
为了安慰没摸到猫的自己,折木祈在当晚和哥哥一起,去了幸平餐馆吃好吃的。
——
如果说折木祈除去固定节日有什么特别不喜欢的日期,那绝对是周末。
上班族的休息时间,父母带着年幼的孩子出行的时间,学生们难得休假外出玩耍的时间。
不管是周六周日这两天的任何时间外出,都绝对会碰上许多许多人。
特别是前往横滨的电车上,再也没有固定的上班人流量高峰期,因为一整天都是。
很不幸的是,身为一个可支配时间固定的普通高中生,折木祈暂时没有改善这个日期的能力。
她只能一边在挤电车的时候在心里骂骂咧咧刚才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踩了自己的脚没道歉,又有哪个讨厌鬼撞到了她视而不见。
折木祈原本打算周六的时间自己支配,周日去见江户川乱步的。
但仔细想了想,还是第一天去见对方,毕竟他上次都闹脾气了,该哄一哄的。
乱步虽然是哥哥,但也是朋友。
是可以合理猫化又不觉得不礼貌的存在。
这是为什么呢?
武装侦探社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黑发青年坐在窗口的办公桌旁,怀里抱着妹妹刚才楼下咖啡店买上来的冰淇淋,吃完后十分自然地指挥路过的行政人员帮他去还杯子。
“还有,中华街新开了一家店,帮我买松饼回来。”
“对了,给祈也买份咖啡果冻好了!”
“哥哥——!”
听到这里的折木祈十分尴尬地回头:“我不要啦,不要麻烦别人。”
江户川乱步理直气壮:“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她要给我买。祈就当自己是顺便那个好了!”
折木祈无奈,只好朝对方投去歉意的目光。
“抱歉,我哥哥比较任性。”
“嗯?没关系啦,毕竟是乱步先生嘛。”
行政人员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笑眯眯地离开了。
“祈,过来医务室一下。”
与谢野晶子的声音从旁边的房间传来:“你有段时间没来侦探社了,给你做个身体检查。”
“快去快去。”江户川乱步立刻催促她,“笨蛋祈不喜欢照顾自己,还是要看与谢野小姐的检查结果比较放心。”
“那之后哥哥也要让与谢野姐姐帮你看下牙齿哦?”
离开前,折木祈扭头对他说。
江户川乱步神色一僵,心虚地低下了头。
幸运的是,江户川乱步确实没有坏牙齿。
折木祈也没有生病。
做完基础检查后,与谢野晶子摸了摸她的头:“很健康呢,看来祈有好好照顾自己。”
“当然啦,我可不像哥哥。”折木祈乖巧地笑着,言语间却全是拉踩。
与谢野晶子被她逗笑了:“所以,你就给社长发消息让他帮忙盯着乱步先生?”
“那也没有别的办法嘛。”折木祈无奈地摊手。
“要换季了,下午带你去买衣服?”与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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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晶子递给她一杯红茶后随口说道。
“好呀。”
“我听到了——!”江户川乱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嚷嚷着他的不满,“与谢野小姐不许拐我的祈!”
“哥哥才是,不许偷听女孩子讲话!”
“没有偷听,只是想听一下你的身体情况!”
“那就是偷听啊!!”
晚上,折木祈比上次离开的时间要提前了四个小时,九点就被江户川乱步赶出了自己家。
这次她刚出门,对面街道的树下意外站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的背后是一辆似乎在哪见过的白车,折木祈平时不太关注车的牌子也看不出来。
折木祈眨了眨眼,望着那黑色墨镜辨认了几秒钟,才抬脚跑了过去:“松田哥!”
“还有我哦~”萩原研二从车窗口探出头,朝她wink了一抹笑。
折木祈对他笑了笑,有些开心地问:“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
“送你回家啊。”松田阵平语气自然地接话。
“诶?”
“乱步先生拜托的哦。”萩原研二指了指她背后的房屋,回忆着江户川乱步打电话时的语气,“‘一个人太晚回家祈会被骂的’,乱步先生是这么说的。”
说到这个,折木祈立马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被折木君骂了?活该。”松田阵平幸灾乐祸地笑起来,然后动作很粗鲁地揉了几下她的脑袋,凶巴巴地道,“快一点了一个人走回家,折木祈你真是不要命啊。”
折木祈:QAQ
怎么乱步也告状!
“我知道错了嘛。”少女可怜巴巴地捂住脑袋认错,从松田阵平手臂下绕过去就往车后座钻,“快,我们回家吧!”
她逃得很熟练,松田阵平也没为难她,说到底,末班车回家这件事其实是江户川乱步的小任性,跟祈关系不大,硬要说的话,她就只有过于溺爱哥哥这一个问题了吧。
但溺爱江户川乱步这点,就更不是祈的问题了。
倒不如说整个横滨警署都挺溺爱他的……
路上,折木祈同二人说了些自己学校的生活,由于她的校园生活实在是过于枯燥没什么可说的,她又不愿意提起自己的丢人事迹,话题很快就结束了。
快到东京的时候,折木祈在后座给折木奉太郎发了报平安的短信,然后抬头对二人道:“谢谢你们送我回家,我请你们吃好吃的吧!就当是夜宵?”
“好啊。”松田阵平完全没有给她省钱的意思一口应下。
萩原研二则是更为贴心地表示:“还是我们来请祈好了。”
折木祈摸着头笑了两声:“听我说哦,上次我去找兰玩的时候,她家楼下的咖啡店来了一个做三明治很好吃的店员,哥哥你们也说过自己有个同期做饭很好吃,要不顺便去尝一下吧。毕竟都是年纪差不多的人做的三明治?说不定味道也差不多呢。”
“可以哦,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对吧?”
“嗯嗯!”
停好车子后,两人聊着天走进了波洛咖啡厅。
“欢迎光……?”
店员先生充满热情的话语不知为何卡壳了。
四目相对,萩原研二两人齐齐停住脚步,脸上如出一辙的震惊。
安室透手里的杯子掉落在水池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了吗?”一无所知的折木祈疑惑地看着三人。
“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松田阵平倚在门口,嘴角扯着一抹古怪地笑,“原来这就是做三明治很好吃的店员啊~”
“是啊,没想到店员先生这么帅气~”萩原研二的语气不知为何听起来也有些阴阳怪气。
“那么,就要这位店员先生做的三明治吧。”松田阵平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语气嚣张极了,“不是亲手做的我不吃。”
“那我也要这位手艺很好的店员先生精·心·制·作·的三明治追加一杯咖啡好了,祈呢?”
折木祈:“……”
谢邀,根本不敢说话。
所以,到底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