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60:我靠打猎快速致富》 第34章 偷鸡不得拾把米 后知后觉的王军,只觉得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痛,好像被人甩了一巴掌似的。 他脸色难看的盯过来,死死地剜着陈平,破口大骂道:“你个克死爹娘的小杂种,敢跟我动刀子,信不信我让你在村里待不下去!” “让你带着你的病秧子妹妹上街乞讨去!” 谩骂的话还在继续,难听到不堪入耳。 陈平原本懒懒的站在旁边,听见这话,漆黑的眸底猛然迸射出瘆人冷光。 一双鹰眼危险眯起,转头步步逼向他,“愿意说是吧?我让你说!” 硬挺的拳骨直接砸上了王军那张肥脸! 而被陈平一把拔下的刀子,更是狠狠扎进了他另一侧的袖口。 将王军肥壮的胳膊钉在雪地里,砰砰就请他吃了一顿拳头。 “啊啊啊你敢打我!” “你个小杂种!你们几个废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打他啊!” 吃痛的王军疯狂大喊道。 他鼻腔和嘴里全是铁锈味,刺目的鲜血顺着脸就流了下来。 早就吓傻了的那几人连忙回神,抡着拳头就朝着陈平打,“这村子里还没你撒野的份!” “敢动我们军哥,找死吧你!” 这些人不过是花架子。 破绽百出的招式在陈平看来,那就是过家家,好似被开了慢倍速一般。 他打他们,跟玩儿似的! 陈平冷笑一声,“光打他了,忘打你们了是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抬膝就是一记窝心脚! 冲在最前面的那瘦猴直接被闷飞出去,狠狠的撞在门框上。 疼的他膝盖顶在额头,跟虾米似的蜷缩在角落里,“疼死我了……” 连喊的力气都没有。 肺管子都差点被陈平踹爆! 其他几人后怕的咽了咽口水,但这时候不能不上! “看我的!”其中一个黑脸汉子,抄起墙角的扫帚就打向陈平后背。 扫帚木棍被抡来时,已经带起了破空声! 陈平冷峻的脸上神色不动,没有半点惧意。 他抬手一记格挡,青筋盘劜的大掌径直握住了扫帚! 任凭这黑脸汉子怎么使劲,都无法再下压半分。 他脸色以肉眼可见变得惊恐,这还是人应该有的力气吗? 差距怎么可能如此的大! 他牙关紧咬,随后不死心般压上了吃奶的力气,却依旧无法撼动陈平的胳膊。 陈平冷笑道:“玩够了,该我了吧?”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几人还根本没反应过来,身上就挨了几棍子! 脚腕,小腿,后背……全都被陈平恶狠狠的抽了一顿。 这一顿打,直接挨结实了! 疼得他们鬼哭狼嚎,叫的比年猪还尖几分。 陈平听的烦躁,“再让我听见一点声音,就把你们丢山里喂狼!” 当场就寂静了。 一个个闭紧了嘴,心里懊恼不已。 早知道就不来了! 疼得他们爬都爬不起来。 在雪地里趴着湿了裆的王军,哪里吃过这种亏? 当即就扯着嗓子骂道:“我爹可是村里的出纳!你得罪了老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工分不想要了是吧,农具库里的东西也不想使是吧?我让你……” 砰! 一拳头下去,那张猪脸又青又紫。 耳根子瞬间安静,陈平啧啧叹了声,“没见过有人送上来当沙包挨打的。” 随后话音稍停,陈平凌睿的脸上狠厉乍现,“爷爷满足你!” 砰砰又是一顿狠揍。 直到王军没了动静,陈平才懒懒的收回手。 悠哉的转了转腕骨,“啧,白长这么一身肉了,根本不经打。” 旁边几人吓得呆若木鸡,说话都结巴了,“死、死人了!” 瞪大的眼球几乎快要凸出来。 他们看向陈平的目光,犹如在看杀神,满是惊恐和忌惮。 今天这一幕,给他们留下了绝对的心理阴影! 陈平已经坐回了板凳上,讽刺的说道:“只是晕过去而已。” 这几个精明的跟猴儿一样,连忙爬起来求饶,“陈平……啊不,平哥!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对对对,以后俺们绝对不敢再对你家有歪心思了。” “你就把我们当屁放了吧……” 接连不断的求饶声,在陈家院儿里响起。 陈平往刀上撩了一把水,继续嚓嚓的磨着。 刺耳的声音让这些人头皮发麻,心里没个底,直突突! 他们面面相觑一眼,顿时明白了点什么。 尤其是那瘦猴。 他在身上上上下下的摸索一阵,凑出几张毛票,“那个,平哥你看这够诚意不?” 陈平扫了眼,有个几块钱。 似笑非笑的抬眸,“怎么,你们给我造成的损失就值这点儿钱?” “那还是算了,我把你们压到局子里,让警察自己定吧。” “到时候是劳改下放,还是蹲班子,就看你们的命了。” 说完,陈平一脸无奈的拿过了旁边麻绳,放在手里抻了抻。 吓得几人顿时额头冒汗,连忙凑了一堆,“这这这,这够不?” “不够王军身上还有!” 那黑脸汉子咬了咬牙,直接翻起了王军的裤兜,找出来些粮票肉票,还有一张满是褶皱的大团结。 他们全都把钱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旁边凳子上。 陈平眯了眯眼,“把鞋脱了。” 被他指着的那人一愣,随后欲哭无泪的把鞋脱下来。 表面看是什么也没有,可鞋底子下面却还有两张票子! 陈平勾了勾嘴角,还算满意,“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们。” 笑死,身上能藏钱的,总共就这么几个地方。 还想躲,往哪儿躲? 几人如临大赦,连忙搬上昏死过去的王军,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不仅肉没拿到,反而还把家底搭上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这几个人毁的肠子都要青了。 同时,他们也彻底记恨上了陈平。 “他都供那病秧子读书了,手里肯定有钱!” “那些个肉不知道能吃多久哩!看来咱还得想想办法……” “我这身上的伤要抹药油,还得花个一块钱,应该让王军出!” 几人鼻青脸肿的窝在角落里,低声商量着。 拿上这些钱票,陈平直接去了张大山家。 还没进门,就听见一声惨叫。 第35章 自己做的药膏 这粗犷的嗓门赶上过年杀猪了。 陈平嘴角一抽,直接抬脚跨进了院里。 才刚进去,就看见正呲牙咧嘴抹药油的张大山。 陈平剑眉一挑,“咋了这是?” 张婶正在炕头无奈的叹着气,“我就说不让他频繁的上山,现在倒好,把腿脚给冻了。” “来,平子喝点水。” 陈平接过来,笑着说道:“谢谢婶子。” 冒着热乎气的开水瞬间驱散了寒意。 随后,他看了眼张大山的腿脚。 黢黑皮肤上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而且那一片皮肉冰凉,好似不过血似的。 陈平抬手摁了摁。 还没用几分力气,就听见一道嚎叫,“哎呦,平哥你可轻着点啊!我现在这又疼又痒的,抹了家里的药油也不好使。” “城里医院开药贵的很,不行待会儿我去隔壁村找个赤脚大夫看看吧。” 张大山被熬的受不住了,钻心挖骨似的难受。 陈平眯了眯眼,这种冻伤要是不及时治,很容易留下病根。 他转头放下搪瓷缸子,“你等我会。“ 说完,他快步回了家里,从自己那屋的柜中翻出了一小瓶黑膏,泛着浓郁的苦味。 上次抓了蛇之后,他用蛇油和山里挖的苦根做成了这黑膏。 以前没退伍的时候,少不了在雪山极地执行任务。 那时候,大家都抹这个。 他二话不说就给张大山用上了。 漆黑药膏在青紫交错的皮肤上抹开,隐约可见绿褐色的苦根碎屑。 张大山只觉得自己腿脚处冰冰凉凉,还带着点儿酥麻。 “嘶……居然这么有效果?抹上就不疼不痒了!” “神奇的嘞!” 他脸上全然都是震惊之色。 到底还有啥是陈平不会的?做个药膏都效果奇好! 陈平被他夸张的表情弄无语了,“祖传的,便宜你小子了。” 他随便胡邹了个借口,就把这事遮掩过去。 毕竟张大山有把子力气,如果腿脚受损,也会耽误上山打猎。 人数一降,他打到的猎物自然不能成群绞杀。 他正打算跟张大山借用他家猎狗的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电流声传彻在村里。 不远处,电线杆上的那喇叭扩出混乱不清的声音。 “村里的老少爷们现在立刻到大队部来开会,尤其是青壮年。” “再重复一遍,马上到大队部开会!” 声音粗狂,中气十足,一听就是石建国的嗓门。 喇叭响了几声就又闭了。 而整个村子却都沸腾起来,毕竟能值得开会的一般都是大事儿。 张大山跳下炕头就穿靴子,“走走走,咱俩也去凑凑热闹。” 陈平嘴角一抽,狐疑的视线看向他脚腕,“你别走到一半瘸了,我还得背你回来。” 瞧着张大山嬉皮笑脸的模样,看来是没啥事了。 两人直接朝着大队部走去。 等陈平到的时候,前面已经聚满了人。 石建国手里还拿着笔本,抬高了声量说道:“上头给咱村里发了文件,下来了伐木任务!老少爷们儿都要积极参加。” “这次上山总共需要15个人,分成三个小队。” “冬天农活都不忙,大家踊跃报名啊!每人每天补贴7个工分,等到伐木任务圆满结束后,每人再发十斤的粮票!” 浑厚的嗓音响彻在这一小片空地。 周围乡亲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高声议论着。 虽然又给粮食又补贴工分,可上山伐木是极为艰辛的任务。 天不亮就得上山砍树,弯把锯十分的沉,常年下地干活的小伙子都受不了。 更何况还有巡查组,偷懒的话,可是要挨处分的!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陈平站在人后,不动声色的眯起了眼。 现在不论哪处,木材需求量都大增。 而为了支援国家建设,尤其是他们这深山岭子,伐木任务更多。 但冬天伐木,难就难在山里零下三四十摄氏度的天气。 寒风夹杂着冰雪割在脸上,可比刀割还不如。 手脚冻的更是痒痛,稍不注意就起浑身冻疮。 石建国拧着粗黑的眉头,敲了敲手里铜锣,“大家伙都积极点,尤其是村里的年轻人,都支棱起来啊!” 话音落下,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上前报名。 毕竟条件艰苦,每天干的活多,吃的就得多,哪有那么多粮食。 现在家家户户都啃黑面窝头,地瓜干都要省着吃。 陈平在后面站的稳当,面不改色地瞧着前面这些人。 他并不打算去。 有这时间还不如上山打猎。 积分点远远不够,他恨不得天天泡在山上,哪有空伐木…… “村长,我跟平哥报名!” 正当他要走的时候,一道嗓门就如炸雷似的响起。 陈平一脸问号。 他直接气笑了,黑着脸看向旁边雀跃的张大山,“你有毛病?要去你自己去。” 张大山则是拉着他,低声耳语道:“你不知道现在村里的情形,不知道多少人眼馋咱打到肉呢。” “要是这时候再融不进村集体,以后日子还咋过?而且大家伙都上山,任务应该也不会太重,咱跟着赚点工分,家里兑的粮食就能更多……” 闻言,陈平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前头石建国已经把自己名字记上了。 额角青筋突突猛跳,没好气的给了张大山一脚。 跟他们同行的,还有些村里的年轻人。 差不多都是同龄,年轻力壮。 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上山伐木! 因着张大山腿脚还没好利索,陈平直接把药膏都给他了。 “我去农具库领把锯子和斧头,你回家等着吧,待会儿我给你送去。” 说完,陈平就直奔农具库。 顺着积雪的黑泥小道往前走了几百米,径直看见一个大棚厂房。 正是村里放各种农具和停放拖拉机的地方。 这些都是村集体珍贵的财产,平时有专人看守。 如果要借用农具,都需要登记。 陈平上前扫了一眼,“我是伐木队的,拿两把锄头,两把锯子。” 坐在桌子后面低头记账的王成全,听见声音才抬头,眼睛逐渐眯起,“呵,你说借就借?谁知道你拿着干什么去。” “拿村里的批条来,不然批不了!” 第36章 管你是谁 陈平眸中冷光浮动,“怎么,我们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还要过一遍你的手续不成?” 眼前坐着的王成全,正是村里的出纳。 上次抢肉没成功,反倒被自己打晕的王军,是他儿子。 王成全胸口剧烈的起伏,砰的一声! 大手直接拍上了桌面,怒气腾腾的盯着陈平。 他老王家就这么一根独苗,结果被打的半死不活,到现在还在炕上躺着呢! 他心里正憋了一口气,陈平就送上门来了。 王成全冷笑着说道:“我管你是谁?要想借农具,没门!” “除非你给老子磕两个,再陪了我儿子的医药费!否则今天谁都能上山伐木,就你陈平不行!” 没有他的批准,谁也别想从农具库拿出一根毛去! 陈平也不恼,干脆站在原地,不紧不慢地等着后面那些前来领农具的伐木队过来。 眼瞧着农具库周围聚的人越来越多,陈平才懒懒的开口道:“你身为村里的出纳,不管记账和分发工具,却偏偏徇私舞弊,公报私仇。” “看来要找稽查大队说个清楚了,也免得给村长惹麻烦。”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大家伙都听见。 这无疑是把王成全架在了火上烤。 “啥啊,咋就闹到要把稽查大队找来了?” “我刚才来的时候,好像听见王叔不给陈平发农具,耽误了伐木任务可不中啊!” “这俩人是不是有啥恩怨啊……” 涌上来的人,几乎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王成全黢黑的脸上闪过阴狠,这死狼崽子倒是个精明的! 几顶大高帽扣上来,他连话都没得说。 他直接把手里的铅笔摔到桌子上,“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打人在先,还敢颠倒是非黑白!” “我儿子现在还在家躺着呢,鼻青脸肿,医院少说花个十几块!” “这些损失还有误工费,都得你来赔!” 王成全的眼睛都快喷火了,血丝弥漫在整颗白眼球上,满是愤恨,老树皮一样的五官几近扭曲。 听了这话,外面的人更是议论纷纷。 看向陈平的眼神多了几分审量。 陈平浑然不惧,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半分心虚。 “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那我倒想问你有啥证据说我打你儿子。” “要是拿不出证据,今天巡查组一来,我就让你们爷俩全去蹲局子!” 话音落下,陈平那双漆黑到极致的眼中,冷光迸射。 他可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 谁要是想踩在他头上拉屎,就先掂量掂量。 今天就拿王家父子开刀! 王成全险些被气了个倒仰,三两步从桌子后面窜过来,破口大骂道:“我儿子就是在你家里被打的!晕了整整好几个时辰!” “跟我儿子一块去你家的,都是证人!” 说完,脸上便浮现一阵得意。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跟他斗?还嫩了点。 却殊不知,每句话都正中陈平的下怀。 陈平眯了眯眼,半靠在库房门口,“是么,那王军带人去我家干什么。” “好端端的,我会打他?” “不如这么着,你把他们都叫过来,双方对峙也好有个托词。” 嗡。 王成全脑袋直接炸了。 刚才一时情绪上头,他都说了什么? 嘴皮子咋就秃噜了! 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外面的人更是议论纷纷,谁不知道王军在村里是什么德行? 一时都猜测着王军是不是上门抢钱抢肉去了。 陈平勾唇,似笑非笑的看向早已慌了神的王成全。 “今天这农具拿不到,我就不上山了。” “既然王叔是出纳,那你就自己去和村长说吧。” 说完转头就走,没有半点犹豫。 王成全众目睽睽之下,被弄了个嘴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瞧着陈平真要走,他咬着后槽牙挤出几个字来:“你等等!” 随后,他飞快地从墙角拿出两把锯子和斧头。 铅笔在纸上刷刷写过,把陈平的名字直接登记在了本上。 他明显十分用力,笔尖险些把纸都戳破。 “赶紧滚,干不完上头发的任务,别怪我给你扣工分!” 王成全气的脸色铁青。 眼神如果能杀人,陈平现在都死一万遍了。 陈平好整以暇的接过家伙,转身就悠哉的去了张大山家。 笑死,他还弄不了这老东西? 王家的一老一少,都不是省油的灯,留在村里也是祸害。 陈平眸中泛起深思。 殊不知,后面王成全的眼神愈发狠辣,斥着几分歹毒。 拳头攥的紧了又紧,枯如树皮的脸上浮现怒气。 他势必要为儿子出这口气! 眼沉的目光落在手里这本工分簿时,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而另一边,陈平从张大山家回来,立刻就捣鼓上山的家伙。 伐木是要一整天都待在山上的,也正是狩猎的好机会。 毕竟山脚下的树木不能动,他们要深入林中和半山腰。 万一遇到什么猎物,趁着人多力量大,直接捞一波! 他抽出腰后别着的刀子,在腌菜缸边上,磨了又磨。 麻绳留了十来米长,做陷阱套子足够用了。 就是没什么锋利的捕兽夹,能做的陷阱有限。 弄完这些,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他坐在板凳上,打开了系统兑换面板。 现在家里的生活物资基本不缺,也就是差点打猎的家伙。 翻了翻,还没往下看多少,陈平的脸就一黑。 “不是,最基础的捕兽夹都要6个积分点?” “怎么这么黑啊!” 当即就关了面板。 呼出一口热气,拉倒吧,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而且他发现,上次给陈翠兑换完那粒固气养身的小滴丸后,居然翻倍了! 也就是说,每兑换一次,所需要的积分点都会再翻! 陈平眉心突突猛跳。 不行了,群体狩猎,刻不容缓! 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抬头,“外面天色也不早了,学校应该放学了吧?” 拍了拍身上的土,拿起手电就走。 天黑,他得去接妹子放学了,不然姑娘家家的不安全。 他们这深山岭子里,冬天白日时间本来就短,现在这时候更是昏暗一片。 亮眼的手电光束穿透漆黑夜幕。 陈平刚到村口,迎面就快步走过来个矮胖的身影。 第37章 妹子被欺负 陈平没在意,朝着旁边让了让。 然而却没想到,这人径直停在了他眼前。 眼前这中年妇女,脑袋上还围着麻布头巾,身上衣衫多是打了补丁的,皱纹交错的脸上不难看出精明神色。 吴红霞在看到陈平时,双眼直冒光,“诶哟,可算找到你这孩子了。” “现在家里日子过的咋样啊?拉扯着你妹生活不容易,婶子特意给你拿来些粮食。” 话落就不由分说的把手里几斤重的麻袋,塞到了陈平怀里。 袋口没系紧,发潮了的苞米面味瞬间扑鼻而来。 陈平眉头微不可查的骤起,顿时记起了眼前这人。 唇角勾起丝讽刺的弧度,“原来是二婶啊,大半年没见,我还以为您老入棺材了呢。” 这话直接让吴红霞脸上的笑意僵住。 她怎么也没想到,陈平居然还是个记仇的! 脸上硬是挤出一丝笑意,“你这孩子说的是啥话,咱们亲戚间就应该多帮衬,你二叔在家可想你着呢。” 陈平更是觉得好笑,脸上冷意不减,“我爹娘死后,你们一家就跟我们兄妹断了关系。” “当初就连几斤糙米糠子都不肯借,今天怎么又肯主动找上门儿来了?” 更别说还带着苞米面想献殷勤。 他又不傻,吴红霞什么心思,他看不出来? 吴红霞搓了搓手,指甲里都是黑泥。 脸上绽开笑意的同时,抬头纹都挤到了一起,“实不相瞒啊平子,你二叔病了,病的起不来炕。” “你能不能给婶子割几十斤肉?婶子不多要,五十斤就行!” 张嘴就是五十斤肉,狮子大开口啊! 陈平讽刺的看去,“两斤苞米面就想换个狍子腿,二婶这算盘打的好啊。” 这话一出,吴红霞也有些挂不住脸了。 谁成想陈平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她咧着嘴刚要再辩解几句,陈平一把推开她水桶似的身子。 前面一道俏丽的身影,如归巢的燕儿一般扑了过来。 “哥!” 正是刚下学回来的陈翠。 她一天没见到陈平,都快想死了。 陈平拍了拍她脸上落的雪花,“累不累,饿不饿?哥给你炖好肉了,咱们回家就吃。” 兄妹俩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在吴红霞耳朵里。 听的她直眼红! 这俩小贱种,也不说请她进去吃口热乎饭! 吴红霞鼻尖耸动几下,立马捕捉到了空气中那缕肉香。 斯哈…… 她没忍住吞咽着口水,随后连忙跟上去。 陈翠好奇的看了过来,“诶?这不是二婶吗,咋在咱们家门口呀。” 陈平眉眼不动如山,“可能是这边的风比较好喝。” 说完他揽着自家妹子的肩膀回了家。 砰的一声关上门,险些没把吴红霞的鼻子喷掉,气得她在原地直跺脚。 但知道陈平现在的本事,也不敢硬来。 “时日还长,咱们走着瞧!” “就不信你们俩兔崽子能撑起一片天来。” 吴红霞狠狠的淬了口唾沫,猛吸一口肉味儿,拽上苞米面就回去了。 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家里。 热气腾腾的饭桌上,陈翠兴高采烈的讲着今天在学校的所见所闻。 红扑扑的小脸被冻的有些失温,陈平从火炉子上拿来个烤红薯,递给她。 陈平吃的快,没一会儿就饱了。 正打算着要给她再往布包里添些零嘴时,却发现里头的肉干没了。 陈平眯了眯眼,嗓音却如常,“今天在学校饿吗。” 陈翠清脆的话音一顿,随后连忙道:“饿!把哥给我带的零嘴都吃的差不多了。” 说完就又猛扒拉几口饭。 但是陈平放了多少数量的肉干儿,自己心里有数。 最近这些日子家里根本不缺口粮,更不缺肉吃。 陈翠偶尔也只是拿一两根肉干当零嘴,怎么可能一个人吃完十几根肉干? 陈平冷着脸坐回炕桌前,“说实话。” 陈翠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放下碗筷,手指不安的搅动着衣摆,“是……是冯小海。” “他看见我吃肉干,就把我的都抢走了。” 她不想给陈平添麻烦,就没说。 闻言,陈平锋锐的眉眼泛起冷意。 冯小海是冯家的幺儿,更是冯志杰的弟弟。 这一家子都算上,没个好东西! 转眼,陈平还看见她棉袄破了个口子,上面的针脚是新缝上去的。 立时皱紧了眉头,他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翻涌的怒气。 尽量保持着声音平稳,问道:“你这衣裳是怎么回事?” 陈翠更是缩了缩,跟鹌鹑似的小声说道:“冯小海抢肉干的时候,我跟他推搡了两下,就把衣服扯破了。” 轰! 这话更是砍断了陈平脑海中那根弦。 他妹子有心脏病,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他又是孤身一人了。 陈平眼中闪烁的寒光几乎能把人冻成冰块。 他抄起炕桌旁边的刀子就夺门而出,“你在家里好好吃饭,哥出去一趟。” “唉!哥你别……” 陈翠下意识的要拦,可陈平早就没了影子。 她心里只能干着急。 而此刻,陈平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到了冯家。 一脚踹开大门! “谁啊!谁敢来我家撒野!”在家里养伤的冯志杰吓了一跳。 心脏都差点跳出来。 唰! 外面的人还未至,一道削铁如泥的冷光,霎时穿透门帘刺了进来。 锵—— 尖锐的刀子狠狠扎在了炕桌上。 力气大到薄如蝉翼的刀身甚至还在嗡嗡发颤! 坐在最里面的冯小海吓得蹭蹭往后退,脸比纸还白上几分。 冯父心里咯噔一声,随后沉着脸看去。 只见如煞神一般,步步走进来的陈平脸上冷意涌动,“你欺负我妹子是吧?” 他犀利逼人的目光如箭,紧紧锁定冯小海。 冯小海被家里宠的无法无天,小小年纪就养成了跋扈嚣张的性子。 见此情形,他更是双手叉腰,“陈翠就是个小杂种,克死爹娘,我看得起她,才吃她的肉干!” “我爹跟我哥都说了,你们俩不过就是个穷皮,家里的东西将来都是……” 话还没说完,猛的就被冯志杰捂上了嘴! 他怎么就有这么个蠢弟弟! 冯志杰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忙解释道:“陈平,你别听他瞎说,这里面是不是有啥误会啊?” 第38章 伐木上山 陈平根本不听他的鬼叫唤,一拳头就抡了上去,“我误会你妈!” 砰的一声! 冯志杰鼻梁骨直接断了。 瞬间躺在床上翻滚,嘴里爆出杀猪般的惨叫,“啊啊啊,我的鼻子!” 这场面吓得冯小海不敢动弹,缩在炕头上跟肥猪崽子似的。 冯父抄起炉子里的烧火棍,怒声骂道:“陈平你疯了吧,居然敢来我家撒野!” “看老子不替你爹教训你!” 烧的通红的棍子,甚至还在冒着火星,就这么朝着陈平后背抡了过来。 这老东西使足了力气,一度带起破空声! 陈平神色一狠,“光打他了,没打你是吧?” “教子不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青筋盘劜的大掌十分有力,手中唰的寒芒一闪! 刚才被狠狠钉进木桌三分的刀子,径直砍断了烧火棍。 断裂的那一截掉在地上,迸射出火星。 冯父不可置信的瞳孔一缩,眼中多了几分忌惮和恐惧,“你、你……” “你什么你,你儿子吃了我妹的肉干,肉现在多金贵?” “不用我提醒你了吧,你家这东西我就拿走了。” 砰! 陈平看都没看这父子三人,握着刀子就砍断了橱柜上的锁。 只听屋中一声脆响,那锁瞬间落地。 当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时,陈平剑眉一挑,毫不客气,直接照单全收! 冯父的心都在滴血,可偏偏这时候谁也不敢上前,否则不是往陈平的枪口上撞么? 这小子跟煞神一样,谁上去都得挨两脚,寒光闪烁的刀子更是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陈平抱着满怀的东西,直接回了家里。 没想到冯家这么有底蕴? 橱柜里放着的不仅有油票,就连红糖票都有几张。 不过看着边上都泛黄,还有几天好像就过期了。 看来这几天他得进城一趟,抓紧时间去供销社用了。 他妹子身体弱,多吃些红糖煮的鸡蛋才补气血。 殊不知,冯家彻底记恨上了陈平,此时父子们阴沉着脸坐在炕桌前。 只见那张纯木打的炕桌,面上刻着一道深硬刀痕,就连整张桌子都从中间裂开,如同蛛网一般蔓延。 这无疑是他们家的耻辱! 冯志杰捂着被打歪的鼻梁骨,汩汩刺眼的鼻血流进嘴里。 他满眼阴毒,“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弄死陈平,再玩烂他的妹子!” “让他们一家都到地底下团聚去吧。” 冯父却是拧着眉头说道:“你个没脑子的,杀人可是要蹲班子的!” “你还不赶紧帮衬着弟弟?反正人都废了,也给老冯家续不了香火。” “老实些,少在外边惹事!” 听着他的粗声呵斥,冯志杰脸上神情更是扭曲,“明天就要上山伐木,我有的是机会弄死他。” “山上野兽遍地都是,要是死在狼嘴里……呵呵,也算是陈平死得其所。” 说着,他眼里阴森的光愈发浓厚。 走着瞧吧,他绝对不会白受这些罪! 到时候他要眼睁睁看着陈平被野兽撕碎血肉,嚼烂骨头,心中这口气才算舒畅! 等陈平回到家里后,简单的收拾上山布包,带了些抗饿的苞米饼子和肉干。 陈翠明天一早还要上学,陈平让她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村里那片空地上就响起了短促的哨子声。 此时,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陈平直接从炕头爬了起来,穿上皮袄子,在袖口和腿脚处都裹上布条,紧紧实实,一处灌风口也没留。 毕竟他们要在山上待一整天,要是被冻坏腿脚,那可耽误事。 陈平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陈翠,从锅里给她煮了几个鸡蛋,小火温着,随后就直接到了山脚下,和其他上山伐木的人汇合。 现在这片林子还弥漫着一层浓白的雾气,缓缓上下浮动。 张大山老远就看见了他的身影,立时走过来,笑着说道:“平子!村长刚才来过了,给咱规定了每天的伐木量。” “还说要三个人一组呢,到时候伐木数量最靠前的几组,额外奖励给几个工分。” “听说还有油票补贴……” 他掰着手指头精打细算。 陈平无语的嘴角一抽,抬脚就踹上了张大山的腿,“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干就完了!” 随后,一行人正式上山。 而姗姗来迟的石成才赶忙叫住了两人,“等我一会啊!累死我了,总算赶上了。” “咱们仨组队吧,干活还能利索些!” 他嬉皮笑脸的说完,直接跟张大山勾上了肩膀。 接连几回的打猎下来,三人早就建立了浓厚的兄弟情。 有些话不用多说。 陈平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他俩,“都别贫嘴,上山伐木可不止累的慌。” “还要随时提防林中野兽的突袭。” 这才是真正难搞的。 话音落下时,旁边两人也是脸色一沉,纷纷握紧了手里的家伙。 陈平背篓里除了锯子和斧头,肩上还背着一杆用布裹起来的枪。 没多久,伐木队直接上了山。 来的都是村里的青壮年劳力。 山上的林子寂静无声,偶尔传过几声鸟叫,大多还是人们靴底咯吱咯吱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他们今天要伐木的地方,正是前面那片土坡。 周围的枯枝烂叶堆了满地,交杂横生的树枝灌木更是像作怪的鬼脸。 交错的枝节织出了一张大网,盖在人们的头上,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不敢想,到了晚上是什么场景。 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句:“咱还是赶紧干吧,早点干完回家歇着。” “天色一暗下来,山里这些畜牲可又要活络了。” 大家伙身上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谁也不敢耽搁,连忙开干! 伐木开始,林间乍起咔咔的斧头砍树声。 王军赫然也在伐木队伍里。 他后面跟着的那几人,正是上回被陈平打了一顿的。 脸上还没完全消肿,青紫一片,看着就滑稽。 王军冷哼一声,王八豆眼撇向旁边山坡背风口,“有的人可真会占便宜,吃着村里的集体财产,伐木还找了个最好砍的地方!” “啧啧啧,也不知道昧不昧良心。” 第39章 虎啸震山 那处,正是陈平三人砍树的地方,尖锐又难听的话音,顺着风声传进三人耳中。 陈平眯了眯眼,冷笑的盯过去,“上回打的你不疼了是吧?” 王军一噎,脸红脖子粗的止住了话口。 视线四处游移,嘴硬着说道:“谁知道你们上山是不是磨洋工的,嘁。” 说完他连忙转身走了。 他又不傻,这时候和陈平对上,岂不是等着挨打么! 陈平懒懒的收回视线,斧头在手里掂了掂,还算趁手。 “咱们也开干吧,早点干完去林子里转一圈。” 旁边两人连忙点头。 现在一提起进山,他俩跟打了鸡血似的,浑身干劲! 陈平呸呸往手上淬了两口,抡起斧头就砍! 石成才两人则是左右扯着锯子,来回用力,没一会就出了一身汗。 陈平冷峻的脸上却不见半分吃力。 每落下一斧子,树干上都刻下极深的砍痕,飞溅的木屑很快聚成了小堆。 这办事效率直接震惊了张大山,“我嘞个神……你力气咋这么大啊?” “咱砍的这榆木可算得上是最坚硬的了。” 村头老木匠都拿榆木做家具,可见坚硬程度。 陈平挑了挑眉,抬手又落下一斧子! 明明臂膀挥动的幅度不大,可偏偏落下的力气却成倍而涨,一锯就能让树干断裂三分。 周围林子里的鸟,更是被伐木声惊的振翅逃窜。 眨眼就是个把时辰过去了,石成才累的呼哧喘气,“不行了,平哥,你教教我们俩吧,再这么干下去,人都要废了。” 陈平直起身子,似笑非笑的看向他,“看着挺壮,这就不行了?” 这话激的他顿时跳脚,“男人不能说不行,我行!” 随后他又吭吭锯了两下,累的他都快萎了。 陈平嘴角一抽,无奈的拿起锯子。 “看好了,要先在这树上找到平行切口,也就是前缺口和砍切口。” “这么个弧度,呈现树干的三分之一就差不多了。” “只要形成铰链,稍微用点力,树就能到。” 说完,他伸手在树干上比划了个45度角。 有些后世的原理,是没法现在解释的,说了大家伙儿也听不懂。 周围几个伐木小队听了,如同茅塞顿开,连忙开始干。 轰轰。 随着话音刚落,一棵苍天大树轰然倒下。 果然省力不少。 大家伙儿眼神亮了又亮,“平子,你这办法好啊!” “真是神了!” “有了这妙宗儿,别说一天五棵树,十棵也成嘞!” 干劲直接涌上心头,大家伙脸上都满是兴奋。 陈平笑了声,继续带着两人干。 他每一分力气都用的恰到好处,基本没费啥力气。 眨眼,他们就砍断了三棵树,成为上山队伍里,效率最高的。 王军在旁边嫉妒的眼红,凭啥什么风头都让陈平出了? 他算个蛋啊! 没爹没娘的小杂种。 他手里斧头抡的都快冒烟了,也没砍断半棵树。 当即扔了斧头,上前扯着嗓子阴阳怪气道:“不愧是咱们村里的风云人物,找树都知道找好砍的。” “不像我们这边的橡子树,粗硬的难砍。” “同样都是做任务,咋人家就轻轻松松?走后门了吧,我呸!” 张大山眼神都快喷火了,刚要撸起袖子上去理论,却被一双大手摁住。 陈平面色淡淡,“不用跟这杂碎费心,干咱们的,待会还得上山找猎物。” 没时间在这里浪费。 张大山狠狠朝着旁边淬了一口,“胖的跟肥猪一样,也不知道他家天天吃啥!” “听见他说话,我就恶心。” 几人继续干活。 而王军见没人搭理他,更是气的脸色涨红,“他陈平打猎就是走了狗屎运,我也行……” 吼—— 王军的话还没说完,周围猛地炸响一声! 这道吼声震耳欲聋,且声振林樾。 光是听着就让人汗毛倒竖,极具雄浑的力量感。 穿透山林的这道兽吼,直接吓得王军跌坐在地,满脸惊恐,“是、是老虎!” “有老虎啊!” 他慌得六神无主,挣扎着就要往山下跑,却被旁边几个人一把拽住,“跑什么?听着还有些距离呢!” 张大山更是毫不留情的嘲笑道:“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怂成这样啊?赶紧回家找你妈喝奶吧。” 周围人哄笑一堂。 谁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毕竟深山老岭的,偶尔有几声虎啸狼嚎都是正常。 陈平却眯了眯眼,眼中划过一道深意。 这虎啸听着像是旁边山头传来的。 也就是……东峰。 看来他们一时半会儿不能去那边收货了。 伐木功夫还在继续,遍地都是青壮年的鼓气声。 “嘿咻!嘿咻!” 弯刀锯子来回在粗壮树皮上拉扯,每个人手上都戴着毛线手套。 这年头,没人买得起胶皮。 在供销社里,一块钱都不一定能拿的下来,有那钱还不如买几个肉包子尝尝味儿。 “我说壮子,你没吃饭啊?” “使点力气啊,要不咱这树啥时候才能砍完。” “你有力气你来,我早上就喝了一碗野菜糊糊,身上正发软呢!” …… 这片山坡上,时不时响起几声埋怨。 而陈平却带人甩着膀子干的正欢,只要拿捏到了砍树的巧劲,干起活来那叫一个利索。 他们这小组,已经遥遥领先其他人。 没一会就把那片山坡上的树砍掉了数棵。 村长发给他们的任务,是每个小组每天必须达标五棵树。 在陈平的带领下,石成才两人甚至觉得还没使什么力气,树就倒了。 石成才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伐木还有窍门,平哥你是这个!” 说完,他就竖起了大拇指。 陈平扫过来一眼,随后道:“歇会儿吧,大半天功夫都下去了。” “左右后面的任务也不急,没准咱还能进山看看陷阱。” 他现在还念着那处深潭呢。 不知道留下的网子上没上货。 自从上回成群狩猎给他带来了一大波积分点后,他就打算朝着这边发展了,省时又省力,效率直接翻倍! 关键是时间不等人,他不知道陈翠的心脏病什么时候再发作。 现在的医疗条件有限,能指望的,唯有系统! 只是现在那片山出现了老虎……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那一只。 第40章 王军的报复 陈平从怀里拿出了肉干,水囊里灌着的热水早就温了,但怎么也比干巴巴的嚼雪块强。 咸香肉干拿出来的瞬间,就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力。 不少人都咽了咽口水,馋的胃里虫子直叫。 差距咋就这么大? 人家吃肉干,他们却只能啃着又黑又硬的糠子窝头。 王军看的眼红,眯缝起的肉眼里闪过精光,当即抬高了嗓门说道:“现在农民谁家不是勒紧了裤腰带,真不像某些人似的,还能吃上肉。” “真把自己当城里少爷了,金贵的哟……” 唰! 话音刚落,一支木箭直接扎着两片落叶刺进了他身后的树干,发出铿的一声,入木三分,正中树干中央! 陈平漆黑眸中冷光乍现,不紧不慢的收起了弓弩,“能吃上肉,是老子的本事,有种你也去打。” “被一声虎啸就吓得尿了裆,死废物就闭紧嘴,不然老子让你再晕死过去一次!” 狠厉的话音震慑人心。 谁也不敢多看,连忙吃完干粮继续干活。 王军更是被这一支木箭吓得魂不守舍,下盘本来就虚,现在双腿软的更是支不住肥胖的身子。 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怎么,上下牙颤的厉害,无法控制。 他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咋就这么没出息?被陈平两句话给吓住了?他陈平还敢当众行凶不成?有种射他脑袋啊! 王军死死咬着后槽牙,没出声。 疲累的一天伐木任务在天色擦黑时,就结束了。 天色一暗,山上就不安全。 每个小队都派出一人去村长那里登记。 石建国住在自家门口的木桌后,看着本上记的字眼,不由得叹了口气:“这要看到什么时候去啊,等到任务完成,黄花菜都凉了。” “一个个年轻力壮的,咋干活这么慢?” 直到石成才扛着斧头回来,“爹,我们小队砍了八棵树,想着给我们登记啊。” 说完他就回屋歇着了,没管他老爹脸上神情有多震惊。 石建国内心却是狂喜,没记错的话,他儿子所在的小队,队长正是陈平! 这小子是个有本事的,无论干啥都能超额完成。 石建国一双老眼逐渐泛起精明的光。 他看得出,陈平非池中之物,放眼整个村子里的壮年,也未必能比得上他一根手指头。 这么好的人才,要是不好好用就可惜了啊。 当天晚上,陈平睡得十分沉。 梦里,他赚到了10000积分,为陈翠兑换了治疗心脏病的特效药,看到活蹦乱跳的妹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他也咧开了嘴。 此时,村里寂静无声,漆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 可偏偏这时候有几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摸到了街上。 “赶紧的,让你们办的事儿妥了吧?” “妥是妥了,可是……” “少跟我墨迹,拿来!” 王军急不可耐,一把就抢过了那黑脸壮汉手里的麻袋,细看之下,麻袋上都是血迹。 闻着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刺鼻血腥味,王军脸上勾出一丝阴险的笑。 陈平不是能干吗?他倒要看看,明天陈平是死是活! 随后他带着两人就直接上了山,即便吓得腿脚哆嗦,也硬着头皮干完了。 翌日清晨,天才刚亮,响亮的哨子声就又在村里空地响起。 “上工了,上工了!” “伐木队的小伙子们都别耽误啊,赶紧起!” 石建国带着几个生产小队长,在村口又是敲锣,又是喊喇叭,直接把大家伙都震起来了。 陈平昨晚睡得早,现在倒也精神充沛,起来敲了敲陈翠的房门,“妹子,哥给你把早饭放锅里温着了,上学前想着吃。” 里面传来一道迷迷糊糊的声音。 陈平失笑,这妮子还没睡醒呢,随后他带上猎枪和斧头就出门上山了。 他们每天伐木的区域都在变,今天应该是较远处的那片山脊。 毕竟昨天山坡上的树,都砍的差不多了。 陈平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昨天整整一天都没有积分进账。 今天可不能再耽误了啊!心里正这么琢磨着,却猛然看见张大山怒气沉沉的脸。 陈平挑了挑眉,“大清早的,你咋像是媳妇跟人跑了似的。” 张大山握掌成拳,猛地砸上了旁边树皮,“平子,你瞧瞧这是啥!” 闻言,陈平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那棵树上,正挂着几只被扒了皮的野猫,血淋淋的皮肉都被冻僵了,死状十分可怖。 陈平面色一沉,冷锐的眉梢都挂满了雪碴,“这不是山里猎物的手笔,是被人为挂上去的。” 至于那人目的……陈平狭长的眼睛逐渐眯起,不敢上山抓猎物,就只能从村里抓野猫撒气? 他们今天伐木的这片地带与其他小队离得远,一旦有野兽顺着血腥味找来,他们就算呼救,别人也不一定能听得见声音! 这是故意用开膛破肚的野猫引来野兽吗? 能这么记恨他的,恐怕也只有王军了,他做这缺德事儿也不是头一遭。 这时,后面扛着锄头上山来的石成才也到了。 他瞧见被倒挂在树枝上的野猫,嘴里的饼子大口的呕出来! 张大山连忙上前给他拍背,“别呛死你。” 两人在后面简单说着这边的情况。 陈平却盯着上面那几只发黑的野猫,眼底逐渐弥漫上冷意。 看着上面皮肉僵硬和氧化的程度,应该是昨天晚上就被挂在这了,血腥味传的老远了。 山里但凡是食肉动物,没一个嗅觉迟钝的。 只怕,这里已经被标记了。 而伐木队的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 划分的区域并不是随机,而是根据整片林里树木长势来的。 所以这片山脊上的叔,他们非砍不可! 陈平扫了眼,周围这几公里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两个伐木小队。 他站到高处地势,拔高的嗓音微沉,透着严谨,“都提高警惕,今天绝对不会安生。” “万一有野兽突袭,大家也好有个应对。” 这话一出,顿时人心惶惶,周围小队的人面面相觑。 第41章 暴躁猞猁 一个黑脸汉子,赫然也在其中,就是之前跟着王军上门抢肉,一同被打的那个,名叫刘田胜。 跟着王军游手好闲惯了,平时拍个马屁就能吃上苞米面,夏天农活正忙的时候,也不见赚几个工分。 刘田胜目光闪了闪,讽刺的笑道:“喂,陈平,现在山上猎物是不是把你吓破胆了啊,怎么草木皆兵的。” “或者说是怕我们的任务进度超过你,才想出这种法子动摇俺们?你真卑鄙。” 说完,他还满脸不屑的往旁边淬了一口唾沫,好似陈平真是罪大恶极一般。 陈平冷厉的眼神朝他摄去。 冰凉,幽暗,犀利的好似能洞悉人心。 不知怎的,刘田胜居然心中有些发虚,下意识的不敢直视他眼睛,随后骂骂咧咧的就避开视线干活去了。 陈平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我话到为止,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说完,他直接从背篓里扛出锄头,带着石成才两人,就地在周围布置陷阱。 这次,陈平一改往先那种传统的陷阱。 这次他们全是杀伤力拉满的陷阱。 毕竟不知道被野猫尸体引来的是个什么畜牲,万一是昨天那头老虎…… 陈平眸底神色沉了又沉,不敢大意,手上动作又快了几分。 随后,他犀利的眼环顾四周。 他们身处的这片地一带,周围有几条狭长小径。 就地取材! 他从厚重的雪地里头,揪了几根坚韧的树藤,连带着削尖的木刺,竖插在地上。 “大山,把你砍的木板递给我。” 他从张大山手里接过板子,手脚利落,直接在上面钉了几个足有两寸长的铁钉,再将树藤缠绕在这条狭窄路面两侧。 这样一来,无论大小猎物经过,都会触发陷阱! 先是踩到地刺套索,猎物蹄子一旦被树藤绊住,那么,这扎满铁钉的木板就会瞬间弹起! 树藤掺着麻绳,会随着猎物挣扎而死死勒紧。 随后,陈平又接连布置了落石陷阱、天罗网。 还有一处,也是费力最多,威力最大的——火药陷阱。 这是他亲自从枪里拆出来的火药。 四舍五入,也出自系统。 完全没有半点儿潮湿,更没有历经年代的浸泡,火药炸开的威力将是一等一! 张大山和石成才在旁边,忍不住一脸后怕的咽了咽口水。 “这……这么多陷阱,个个杀伤力十足。” “就算老虎来了也跑不了吧?” 俩人彻底被震惊了。 没想到陈平会的这么多,简直每天都在刷新他们的认知啊! 陈平嘴角勾起一丝冷冷的弧度,“不管什么畜牲,只要敢来,就必须死!” 送上门的积分,不要白不要。 兄弟三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抡起斧头就开始砍树。 而几人的动静,也被旁边那些小队看在眼里。 再加上有王军和刘田胜等人的撺掇,便都满是一脸的不屑,“我看陈平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上山砍个树还弄得人心惶惶,村长就应该罚他写检讨,再扣两个月的工分,还给啥补贴呀。” …… 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顺着风声传进几人耳朵里。 陈平面不改色,依旧专心做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而张大山两人却是神色讥讽,“一群蠢还不自知的东西。” “这几只野猫不知道被挂在这里多久了,万一引来什么食肉动物,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就老实了。” 陈平利落的挥动斧头,眨眼就是一棵树轰隆倒下,“不用管他们。” 他已经提醒过了。 这年头,圣母可没那么多。 陈平一边砍树,一边留意远处王军等人的动向。 个把时辰过去,眼瞧着还有一棵树,他们就能完成今天的任务量了。 张大山抹了把额角的汗,“不成了,我得先去撒个尿。” “你们歇会,等我回来再干啊!” 说完,提着裤子就跑进旁边灌木丛。 陈平嘴角抽了抽,“懒驴上磨屎尿多。” 逗的石成才笑个不停,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菜饼,掰成两半,“平哥,来,吃点。” “我娘自己烙的,里面还加了酸菜嘞……” “啊啊啊!” 石成才的话没说完,就听到远处一道尖叫乍起! 两人皆是面色一沉,这声音他们熟悉,是张大山的。 “不好,有情况!” 陈平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抓起手边猎枪就跑了过去。 石成才回过神来,连忙背着枪跟上。 结果两人刚上了土坡,迎面就看见提着裤子跑来的张大山。 他脸上神色兴奋又忐忑,“平子,成才,赶紧抄家伙!” “我后头有家伙追上来了!” 闻言,陈平眯了眯眼,直接看见了他身后追来的那几只形似豹子老虎,体型却更小的动物。 通体毛发黄褐色,两颊边上还长着明显的黑色杂毛,乍一看,跟络腮胡似的。 三角形的耳朵上有明显簇毛,看着伶俐又精悍。 这是猞猁,也叫猞猁孙,俗称老虎不在家,猞猁当大王! 陈平眼里当即就闪起了光,毫不犹豫的端枪,“你小子倒是会招,这玩意儿可值钱。” 无论是积分还是拿到黑市换钱,这玩意儿都够值的! 猞猁体型不大,但每只都能有个四五十斤,最大的不超过八十斤。 粗长的四肢在雪地里飞速穿梭,褐色瞳仁紧盯着他们几人……和后面树上挂着的野猫肉。 石成才头皮发麻,握紧了手里的猎枪,“我嘞个亲娘,还真被你说中了!” “现在咋办?引它们去陷阱那边不?” 这些猞猁数量不少,估摸着有个七八只! 这畜生喜寒,什么环境都能生存,适应力极强,而且更是群居性动物。 砰—— 陈平开枪就射穿了一只猞猁的脑袋,也是给旁边的那几个伐木小队提个醒。 野兽都找上家了,还在那说笑呢! 【杀死东北猞猁,你获得了4点积分。】 系统的机械音传来,但现在来不及高兴了。 陈平眉眼压低了几分,“猞猁暴躁,攻击力强,但缺点就是耐力短。” “咱们引着它进前面林子!” 毫无疑问,张大山就是引它们进去的最好诱饵。 第42章 刘田胜疯了? 刚才砍树的时候,张大山身上沾了些野猫肉上滴下来的黑血,气味腥,而且他体型壮实,在猞猁眼里就是移动的肥肉。 前面,张大山鞋底子都快跑烂了,哀嚎道:“你们别不管我啊!还是不是兄弟了?我腿都快跑断了!” 陈平在旁边小道上疾速飞奔,“猞猁能轻松制服体型比它们大三四倍的猎物,你也不想给他们塞牙缝吧?少说话,快跑!” 两人中间隔着飞速向后穿梭的林子,呼呼作响的寒风夹杂着无尽冷意。 陷阱都是他们亲自布置的,自然知道哪里安全。 陈平将子弹上膛,回身就又是一枪! 【杀死东北猞猁,你获得了4点积分。】 又是一道机械音响起,陈平兴奋到了极点。 就是这种猎杀的感觉,激起人的肾上腺素飙升,爽! 他犀利的视线紧盯后面猞猁。 近点,再近点…… 猛然间,陈平剑眉一凌,“成才,拉绳子!” 早就守在前头陷阱处的石成才,牙关一咬,猛地拽紧了树藤! 嗖—— 所有的陷阱瞬间被触发。 穷追不舍的猞猁一时没法降下速度,就这么撞了上去,硬生生的被树藤绊断了前肢。 砰砰砰! 陈平看准时机又补了几枪,猞猁瞬间死了一半! 随着脑海中那道机械音不断响起,他的积分数值正在飙升! 陈平不假思索的喊道:“地刺陷阱就在前面,大山再跑快点!” “我给你垫后!” 张大山高声应了一句,跑的更快几分。 山里捕猎,就是生死磨练,他们三个更是养成了不用多说的默契。 张大山后面还有几只猞猁跟着,尖锐的牙缝里还勾着碎肉。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跑。 眼瞧着,前面就是他们做的记号,张大山奋力一跃! 前面,地刺陷阱霎时被触发! 噗嗤噗嗤,几寸长的铁钉径直没入猞猁腹部,带着巨大惯性拍来的木板,更是将它们砸向一边。 猞猁口鼻里全都流出了黑血,染透身上的黄棕毛发。 陈平眼疾手快,端着的枪没有半分抖动,手稳的一批! 紧接着几枪,就把剩下的猞猁也解决了。 脑海中的机械音不断响起,他杀了六只,还有两只是被陷阱杀的。 一共获得了24点积分。 这才刚只是上午,收获已经很不错了。 陈平难得心情好,扬着眉毛就收枪。 呼哧喘气的石成才从旁边走了上来,面色凝重,“肯定是有人故意做的,目的就是想设局让咱们死在林子里!” “这么多猞猁,万一咱们没有提前布置陷阱,或是有人落单……后果不堪想象。” 这么歹毒的心思,也不知道是谁! 坐在树底下的张大山已经没力气说话,他跑的都快断气了。 陈平抓起这几只猞猁,就带回了伐木的山脊。 几人颇丰的收获,直接震惊了旁边那几个伐木小队。 他们惊讶的同时,又满是羡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没想到还真有猎物啊。” “那么多猞猁,不知道够吃多久了……” 一个个忙不迭的咽着口水,可是谁也不敢出声讨要,只能强忍着馋劲儿,继续抡起锄头干活。 刘田胜则是毛骨悚然,因为他看到了陈平。 那是一种已经洞察所有的眼神。 就好像他们偷摸做的事,已经全被人知道了。 而有的东西越想掩饰,是越遮盖不住的。 当天晚上。 寒凉的风足够把人冻醒。 深更半夜,刘田胜被一股尿意憋起来了,他干脆揉了揉眼,起来踢踏着鞋就去上茅坑。 “嘶,真冷啊。” 外面的风,泛着一股子阴凉气。 才刚正儿八经的睁开眼,他就猛地看见染血的梅花脚印,串串蜿蜒在他家门口,吓得他尿都憋了回去,“什、什么东西!” 他惊恐万状,警惕的盯着四周。 稍有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他就如同惊弓之鸟,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现在他无比清醒,“都说猫有九条命,不会是回来找我了吧?” 越想越心里没底。 随后他一溜烟直接冲进院里,紧紧的关住大门。 结果却没想到,借着昏暗的月光,他却看到一条血色梅花脚印出现在了他屋子门口。 “这这这!” 他彻底吓疯了。 明明出去上茅房的时候还没有呢! 他脸上表情不可置信的复杂,眼珠子都往外凸去,嘴巴大的能塞个鸡蛋。 邪门,真邪门了! 他埋头就忙冲进了屋里,扑到炕上,抓着厚被蒙过身子。 明明是雪大天寒的天气,他却出了一身冷汗。 “我没什么可心虚的,要找,你们也得去找陈平!” “都是他害死你们的!” “对,我不怕,我什么都没干,我什么也不知道!” 看着他这副怂包样,趴在墙头上的两人对视一笑。 正是陈平和张大山。 张大山跳下墙头,唏嘘道:“还以为他有啥本事哩,瞧他这么心虚,八成就是他跟王军了!” 陈平冷笑了声,“光是这样不够,咱们需要证据。” “再接连吓他几天!” 不来个狠的,就怕刘田胜说不全! 伐木任务依旧在正常进行。 而还没过几天,村里就隐隐约约有消息传出来,说刘田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吓疯了,神神叨叨的,嘴里念叨个不停。 他家里人免得他出来胡说,被人举报封建迷信,就干脆把他关在家里了。 陈平站在自家门口,听着这些流言蜚语,暗自好笑。 深邃的目光闪了闪,很好,就差最后一把火了。 由于他们小队伐木任务超额完成,陈平他们仨直接在家歇了。 而有的人,也可以整治了。 陈平趁他家人不注意,直接拆了刘田胜屋门上挂的锁。 刘田胜在屋里呆着害怕,时时刻刻都怕有剥了皮的猫找他报仇,每天都不停的拍门,“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啊!” 吱呀。 刘田胜一愣,随后便是狂喜! 本来以为和前两天一样,怎么拍也没用,却没想到今天门开了! 他疯了一样的跑出去,抓到的每个人都被当成了救命稻草,“为什么那些野猫只找我?怎么不去找王军啊!” “明明是他出的主意,是他让我抓野猫挂到山里,好引来野兽陷害陈平的啊!” 第43章 事情败露 刘田胜在极度的惊慌和恐惧之下,口不择言,甚至直接把做的亏心事抖了个干净。 他拔高的嗓门十分尖锐。 而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听了这话,更是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似乎没人想到这么阴毒的事,居然是同村人干出来的。 此时,议论声四起。 “不是吧……王军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这可是谋杀啊!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我说怎么昨天晚上没听见什么野猫叫唤,原来是被抓到山上,死的也真够惨的。” “瞧着他们几个就不是省油的灯,没想到现在连这种事都干的出来!” …… 乡亲们义愤填膺,话里话外全都是对王军和刘田胜几人的讨伐谩骂。 而刘田胜神志更是恍惚,时而清醒,时而疯狂。 “啊啊啊,不要来找我,我只是听吩咐做事!” “怎么不去找王军,找狗剩也行啊,他们都参与了!” 听着周围人窃窃私语声,他猛地尖叫一声,蹲下身子抱住脑袋,不停的发抖。 别人说话他几乎都听不见了,在这冰天雪地里,浑身冒着冷汗。 周围就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声音包裹着刘田胜。 而他嘴里渐渐呢喃不清,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听见动静从家门出来的陈平,则是慵懒的靠在自家门框前,“我说怎么伐木的时候,有人在我们树上挂了野猫。” “还害得我们差点被猞猁群害了,原来害群之马在这啊。” 轻飘飘的两句,直接让周围乡亲群情激愤。 “这种人绝对不能姑息!害人的事都敢干,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就是,从来没给村里做过贡献,就知道抹黑。” “赶紧去找村长,必须给这几个臭小子处分!” 隔壁住着的叔伯,气得脸色发黑,直接让自家儿子去叫人了。 而刘田胜还沉浸在那天晚上的邪乎事里,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 此时,张大山和石成才也早已闻声赶了过来,见此情形,他俩只觉得心中畅快! 没一会儿,石建国带着几个民兵就押来了王军他们几个。 石建国板着一张老脸,“咱们杏花大队,绝不能出这种作风不良的事,必须严审!” “只要情况属实,你们不仅要去蹲班子,还要接受思想改造!” 气的他嗓音里都含着怒气。 他刚知道这事时,天都塌了,万一真出了人命,压都压不住! 不仅要影响整个大队评先进,到时候一切城里下分的资源都轮不到他们村,自己这村长的位置也算做到头了! 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兔崽子! 石建国气在头上,脸黑的能滴出墨来。 而此时,王军被民兵押着,神情惶恐,一张肥肉乱颤的脸上,捻神捻鬼,“我什么都没干,肯定是他污蔑我的!” “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我抓野猫干啥?” 人证物证皆在,到现在还死鸭子嘴硬。 陈平讽刺的眯起眼,“你这意思是无论刘田胜说的,还是山上抓野猫陷害伐木队的事,你都不知情了?” 不出意外的,王军狠狠剜过来一眼。 他就说怎么刘田胜忽然疯了,肯定是陈平做的手脚! 随后,王军点头如捣蒜,“他瞎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你这不是没事儿吗?” 王军一脸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 反正咬死了,就是不承认。 周围的议论声好似小了些。 是啊,要是真用野猫肉做了陷阱,怎么陈平他们几个毫发无伤? 看王军的样子,理直气壮,怎么也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 结果,不等王军得意,陈平径直慢条斯理的拿出来一块布料,“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这块布,是灰蓝色的棉布料子,而且上面还留着几滴黑血。 即便是冬天,村里人能穿上棉布做棉袄的也鲜少有人。 众目睽睽之下,看见这块布料时,王军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棉袄上破的那个洞,居然留在了野猫爪子上! 而这块布,偏偏被陈平给捡到了! 他后槽牙咬的咯吱响,故作嘲弄的笑了声,“一块布料能说明什么?你少在这里污蔑我。” “不就是到你家找了一下麻烦么,至于记恨我到现在?”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王成全急忙从农具库跑了过来。 父子俩如出一辙的矮胖身子,喘的跟风箱一样。 王成全脸上满是急切,“村长!这都是误会啊,我儿子咋能做那缺德事?” “快把他放了吧,肯定是刘田胜这小子胡乱攀扯的,保不齐是他记恨陈平哩!” 说完,王成全就上去扒拉那几个民兵。 陈平眯了眯眼,转头就看向蹲在墙角,恨不得把自己缩进砖缝里的刘田胜。 他心里忽然有了主意,“都说野猫有九条命,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来追魂索命呢。” 他嗓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一字不落的传入刘田胜耳朵里。 刘田胜整个人都崩溃了,扑过来就抓上了王军的衣领,龇目欲裂的嘶吼道:“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害到如今田地的!” “那些野猫为什么不去找你,明明是你指使我和老黑的!” 王军被他这疯疯癫癫的模样吓了一跳,心脏都悬到了嗓子眼,挣脱开民兵的束缚,一把就捂上了刘田胜的嘴,“你给老子闭嘴,我从来没让你干过这些事!” 他阴险的眯缝眼中迸射出杀意。 早知道当时让刘田胜死在山里了! 蓄意杀人这事一旦败露,轻则蹲班子,重则被枪毙! 这事愈演愈烈,几乎半个村的人都围了过来。 而刘田胜眼里满是红血丝,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脚就踹翻了王军,把王军压在地上,愤怒的吼道:“是你眼馋陈平家的肉和钱,没拿到还被打了一顿,就记恨上了他。” “不是你说还要玩烂他妹子吗?用野猫引来野兽也是想把陈平弄死在山里,好霸占他妹子和家产!” “这些都是你当初……” 他吼出来的话,让众人听了个真切。 轰! 字字如同炸雷,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看向王军的眼神更是震撼和嫌恶。 第44章 暗藏逃犯危机 本来以为这几个游手好闲的街溜子也就是偷鸡摸狗,谁成想现在居然还要害人命! 这种人留在村里,迟早是祸害,保不齐下一个要害的是谁。 村民们口风一致,都要把王军送到局子里才安心。 陈平静静的站在自己家门口,冷眼瞧着还在试图狡辩的王家父子。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通过刘田胜貌若癫狂的话语,和其他几人支支吾吾的交代,石建国也把这事闹明白了。 就是王军怀恨在心,居然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 当即,石建国一个巴掌就甩上了王军的脸,力气很大,打得他脸又肿又高。 “你个王八犊子,居然敢在村里闹这事!” “民兵!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押到城里,让稽查大队和警察发落吧。” “绝对不能影响咱们村子的名声和作风!” 石建国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就下了决断。 这话可算是把王成全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一张黝黑的老脸上满是心惊,就差给石建国跪下了,“村长,这万万不可啊!”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可是我们老王家的独苗,还得延续香火呢!” “肯定是陈平这小兔崽子蓄意诬陷,他想让我们家破人亡啊!您看……” 一边说一边骂,还不忘从兜里掏出身上带的所有钱,想要暗中塞给石建国,让他通融。 却没想到石建国动气,把他也一并甩开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早知道有今天,以前你干啥去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父子俩在村里干的好事!你这出纳的位置想当就当,不想当,有的是人要替补呢!” 说完,他让人把王军和刘田胜他们几个全都押走了。 那身强力壮的民兵肩上还背着枪,王成全也不敢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军被带走。 王军喊的声嘶力竭,“爹,爹你一定要救我啊!” 王成全阴沉着脸,拳头攥的死紧。 一切都是因为陈平! 这狗杂种当初咋就没让那对短命鬼一块带走! 他阴险的视线好像淬了毒般,如毒蛇似的死死盯着陈平。 陈平唇角勾着一道冰冷的笑意,毫不畏惧的对视,“还是快想办法救你儿子吧,再晚一会儿,估计都要被枪毙了。” 说完,悠哉的转身关上大门,砰的一声,隔绝了王长全的视线。 周围大家获得议论声逐渐停息,见事情解决,也都各自散去了。 陈家院里。 陈平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铁皮盒子。 里头放着这些日子打猎,他赚的所有钱。 成卷的大团结被整整齐齐的码在里面,还有不少粮票油票。 他从里面数出来一些快要过期的,揣进兜中。 现在时辰还早,他打算去一趟城里。 看了眼堆积在旁边的猞猁,从窗台上拿过刀子,就把皮毛全都扒了下来。 锋利的刀尖顺着猞猁后脊骨插入,游刃有余的割开,听不到刀子与骨头碰撞的半点儿声音。 撕拉一声,整张皮子就被完整的扒了下来。 陈平眼中划过一道满意,光是这些皮子就能换不少钱了。 而这些猞猁肉都还新鲜。 左右现在山上的伐木任务做的差不多,他有的是时间。 收拾好后,直接把用雪处理干净的皮子卷着肉,都塞到了背篓里。 眼瞧着差不多,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要进城。 结果一开门却迎面撞上了石建国。 这吓了陈平一跳。 石建国把他叫到了一边,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见他板着一张黑脸,皱纹好似都更深了几分,陈平不由得抬眉问道:“村长有啥事,咋这么严肃。” “难道王军他们不肯招?” 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谁知,石建国摇了摇头,压低的嗓音更粗,“平子,现在这时候不太平。” “我过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意向给咱村子担起护卫队的职责?” “你要是想的话,我直接让你当队长,每个月还能给你们兄妹不少粮食和钱的补贴。” “枪械方面……大队也可以给你一些子弹补充。” 陈平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陷入沉思。 结合这几天的情况来看,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 狭长的眸子逐渐眯起,“村长,应该是有事发生了吧?您不妨直说。” 石建国绷着一张老脸,正色直言道:“这事我只跟你说,听说农场那边有个逃兵,而且是带了枪械逃出来的。” “现在都还没抓到人,但根据那边负责人说的,行动轨迹应该是朝咱们这边来了。” “而且……他手上是有命债的。” 这也是为什么石建国今天会如此动气的原因之一。 内忧外患,全都聚齐了! 他这村长当的是胆战心惊啊。 闻言,陈平霎时眉头一沉,“杀了人的逃犯?” 这几个字凑在一起,危险系数直接拉满! 而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来往城中上学的陈翠。 就算有老校长家的孩子作伴,两个女孩也不安全。 他心中泛上一股焦躁,看来这些日子,他得护送妹子上学了。 更何况他的枪支是从系统那里兑换的,根本不需要弹药补充,可明面上却没法说。 现在要是有了护卫队队长的名头,倒也行。 沉思片刻,陈平一口答应了下来,“行,为村子做贡献,是我应该的。” 石建国以肉眼可见松了口气,满脸欣慰地说道:“你是咱们村身手最好的年轻一辈,我瞧成才他们跟着你,都学到了不少东西。” “这么着,以后你就负责咱们村子的安全,还有山上野兽的防护。” “村里大队会尽可能的配合你,补贴也少不了你家。” 陈平嗯了一声,目送他离开后,直接快步到了城里。 徐彪庆那边消息灵通,他打算具体问问有关农场逃兵的事。 现在天色还早,他脚步快些,或许还能接到陈翠放学。 一把时辰后。 陈平扛着猞猁皮肉径直到了黑市。 压低兽皮帽子扫了眼,他发现最近来这里卖东西的人少了。 他很少白天过来,今天也是冒着风险的。 他转身去了老地方。 此时,一个瘦高个大老远就看见了陈平的身影,面色欣喜,“彪哥,那小子来了!” 第45章 意外消息 陈平身影出现在黑市的时候,瞬间就有几双眼睛盯上了他。 其中不乏在黑市外圈摆摊的几个汉子。 他们神色各异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或有打量,或带着多多少少的敌意。 陈平恍若并未察觉,自顾自的往里走。 本来想着要是有人卖稀罕的菜或者水果,哪怕高价他也买些,毕竟,这大雪封山的季节,不好找。 家里总吃肉也不是个事,必须得营养均衡,才能确保陈翠身子无虞,日常尽量减少心脏病的发作。 拐进了前面挂着破烂布条的木门,他还没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徐彪庆亲自迎了出来,脸上堆着笑意,“兄弟,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啊。” 他的视线却时不时地往陈平身后瞅,直到看见那满背篓的甲鱼和后面那溜光水滑的皮子,脸上的精光更是亮眼。 随后,他直接就让人去倒水了。 陈平也不客气,抬脚进去,扑通一声就把背篓和扛来的肉全都扔在了地上,“验验货吧。” 徐彪庆等的就是这一句! 他直接招手叫来两个伙计,三下五除二就把货物清点干净了。 “嘶!” 把猎物摊开摆在长桌上的几人霎时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惊骇。 只见十来只个头足量的甲鱼,几十斤的蟒蛇,还有……这灰毛黑斑的猞猁皮! 每一张皮子从头到脚都是完整的。 而且刀口十分平整,可见下刀割肉的时候有多果决。 透过这张皮,都能看出陈平性子里的狠辣。 无论是个头大的甲鱼,还是比碗口还粗的蛇肉,全都是稀罕货,更别说那些分外珍贵的猞猁! 即便是见惯了好货的徐彪庆,也不由得惊了一把,再抬头时,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与深意。 早在之前就知道这小子打猎本事不小,没想到一次次的刷新他的认知。 这小子背后难不成有什么本事强的打猎队伍? 可每次不管多少猎物,都是他一个人来…… 徐彪庆精明的眼神逐渐眯起,直接让人把这些猎物上秤,随后状似无意的打探道:“兄弟,我看你每次送来的猎物斤数都挺足的,轻则上百斤。” “不知道你们这打猎队伍愿不愿意跟我们合作?” 前面那句话倒是挺正常,不过后面可就别有深意了。 陈平嗓音低哑的笑了声,“现在不就在合作吗?天儿不早了,我还有事,彪哥给我结账吧。” 一句话就给他驳了回去。 徐彪庆没打探到任何一点儿有用的消息,眼中划过一丝打量。 这小子的谈吐和气质不像乡下泥腿子…… 但身上裹着的兽皮革子和穿着,显然是村里猎户。 一时间,徐彪庆都有些摸不准了。 他摸爬滚打这么些年,鲜少有自己看不透的人。 这小子倒是个有意思的。 就在两人暗中博弈时,后面几个兄弟走了上来。 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压低了声音说道:“彪哥,这甲鱼一共九十斤,蛇肉四十七斤,这猞猁……一共三百八十六斤。” “而且这几张皮子都十分平整,能卖上不少价去。” 徐彪庆摆了摆手,“这些也野味我全收了,给你凑个整,结六百块钱。” 说完,还是老规矩。 他直接从旁边拿来个皮夹子。 光是那几张猞猁皮子,就能卖个一两百块了! 更别说陈平这次拿来的全是好货,城里的有钱人都稀罕。 现在这时候,有钱都没地买去。 徐彪庆自然不能放过,当即就利索的给陈平结了钱。 还额外给了价值不少的粮票肉票。 陈平眯了眯眼,“彪哥,你这里有工业券吗,我想着换些。” 现在上山打猎,他家根本不缺肉吃。 粮食也可以和乡亲换。 但唯独工业券,越多越好。 眼瞧着现在不太平,他得接送妹子上学,有个自行车是最好不过的。 而供销社里的自行车,无论什么牌子,都得要工业券! 徐彪庆扬眉一乐,“也成,这几张工业券就算哥送你的。” 说完就拉着他往角落里走了走。 避开后面那些人的视线。 陈平转眼收起了钱和工业券,“彪哥有啥事儿不妨直说,想要好货?” 徐彪庆爽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山上这些野味都是小事,你这么好的身手和脑子留在村里当猎户多可惜。” “不如以后就跟着我干,绝对亏待不了你。” “你打来的山货我照样收,而且会给你更高的价格,你还能额外帮我收账,赚些外快,如何?” 说完,便递来一根烟。 是红双喜。 这么一包烟就要好几块钱了。 轻松就能在市场上换得几斤粮食几两肉。 陈平摆了摆手,“谢彪哥的好意了,我不抽烟。” 徐彪庆眯了眯眼,心中也知晓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接烟,那就是不肯给他干事。 精明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想来我这干差事的兄弟多的是,比城里正式工待遇还好。” “你不用急着拒绝,回去再考虑考虑。” 话落,便吐出一口烟。 烟雾缭绕间,他重新打量着陈平。 可陈平那张脸却神情不变,只是淡声开口说道:“我上有老下有小,还不打算离家太远。” “粗人也干不了啥买卖,以后有好货还先找彪哥。” 一番话说的圆滑,滴水不漏。 而真真假假参半,更让徐彪庆摸不准,反倒一时不敢拿他怎么着。 黑吃黑这一套,在陈平身上绝对不适用。 徐彪庆脸色有些沉。 且先不说陈平这一身打猎好本事,就光是从山上带下来的这些猎物,就是其他猎户抓不到的。 更何况…… 徐彪庆没多说,只是调侃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都有娃了,也是,养家的压力大。” 随后他又塞过来不少票据。 陈平笑了声,不客气的照单全收。 他这些货是城里的独一份儿,就算多拿些也没什么。 “那我就不多待了,告辞。” 说完,拎上墙角放着的背篓就要走,却突然听见后面一道沙哑的嗓音响起,“这些日子别上山了,不太平。” “周围村里几个猎户上山的时候,都被流枪散弹打伤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留个心眼总没错。” 第46章 彪哥的试探 陈平应了声,没多说,漆黑眸底闪过的光却愈发深暗。 看来有的消息,他们村里收到的还是晚。 流枪散弹……这就意味着不止一个人。 而且绝不可能是从农场那边逃出来的民兵。 一时,陈平脑海中的思绪飞速运转,“知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路……” 他的话还没问出口,却猛然听见外面一阵嘈杂。 “快跑啊,红袖章来了!” “什么?!俺挑来的担子还在里头呢! “被抓住那可要蹲班子,赶紧跑!” 而几句话更是如炸雷一般响彻在人群中。 所有人都乱作一团,如惊弓之鸟般四散。 这时候也顾不上买卖交易了,挑起担子收了摊就跑。 陈平也是心里一紧,要是这时候被红袖章抓住,之前一切算是都玩完! 毕竟现在是计划经济,根本不允许百姓做买卖,也不允许私下交易。 他扭头看了徐彪庆一眼,“下回有了好货我再过来找你。” 说完,抬脚就快速闪出了这条暗巷。 由于走的着急,自然也没看见徐彪庆眼中划过的那抹深意。 他不动声色地抬手,便有几个大汉心领神会。 而已经闪身出去的陈平,见外面天色正亮,眉头不由得压沉。 这时候要是被看见,能直接顺着查到村里! 他刚要抵达巷口,就看见前面跑出去的人猛的往回钻。 后面赫然追来几个右臂戴着红袖章的男人,“别跑!就是你们几个,赶紧给我站住!” 一个个中气十足的吼着,但却没人听。 笑死,傻子才不跑呢! 陈平眯了眯眼,原先那条道已经走不通了。 看来现在只能另辟蹊径! 他掉头直接回了暗巷,前面就是死胡同。 但这能难得倒山里的汉子? 陈平唇角一勾,后退几步,一个借力缓冲就登上了墙面,纵身一跃几米高,臂膀肌肉隆起流畅的肌肉线条。 绷紧腰腹,单臂撑着砖石就径直翻出了墙头! 后面追过来的那些人,也只来得及看到一片暗蓝色的衣角。 落到墙根后,陈平悠哉拍了拍手上的灰。 平稳落地,兜里的钱一张没少。 陈平抬眼扫向天色,“现在这时候天色还早。” 估摸着陈翠还要个把时辰才会放学,他干脆去了供销社,买了那辆凤凰牌自行车。 两张工业券,一百二十块钱。 崭新的车链子和自行车构架,陈平上去试了试。 这时候的做工,比后世强太多了,结实沉稳,就算起骑个十来年也不会坏。 当即骑着去到了城外的郊区。 城里到处都是红袖章,几条街巷间窜来窜去。 陈平挑了条没人走的小道,利索的出了城。 自行车骑着很是轻便,就是冬天骑有点儿冷。 东北宁古塔这边的天气虽然即将快到初春,但依旧雪大天寒,估摸着还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温。 陈平哼着轻快的调子,然而才刚进前面那片郊区,却猛然眼中迸射寒光。 他才刚出城不远,就被人跟上了? 后面那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时远时近,显然是在刻意控制距离。 如果是红袖章,早就扑上来抓他了。 陈平是当兵出身,各路感官都十分敏锐,后面这点人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跟踪他? 刀削般的唇角勾起一丝讽刺弧度,还真是嫩了点。 随后不动声色,慢慢悠悠蹬着自行车,速度不仅没快,反而更慢了几分。 他专门往雪少泥多的土道骑。 “该死的,他是不是故意整咱们呢?这些破路一点也不好走,买个自行车瞎牛气啥!” “他怎么可能知道咱跟着,快别废话了,彪哥的吩咐必须办好。” 后面那些个费了老大力气跟上来的人,苦不堪言,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 这时候就是打碎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直到过了这两条蜿蜒小路,陈平才把自行车停在了一旁树根底下,不紧不慢的双手插兜,靠在粗糙的树皮前。 宽大的兽皮帽子微微垂着,只露出下半张棱角分明的脸。 陈平懒懒地打量着周围。 这里已经远离县城,是彻头彻尾的郊区,而且这时辰,根本没啥人往这边走。 唇角逐渐勾起弧度,这不正好方便了他吗? 这年头没监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后面喘着粗气的几人见他顿住脚步,终于松了口气。 领头的那壮汉,正是先前看不惯陈平却反被怼了几句的张龙。 他捏着沙包大的拳头上前,黝黑的脸上泛着得意,“小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哥几个对你动粗了。” “识相的,现在跟我回去给彪哥认个错,以后还拿你当兄弟!” 说这话时,他眼神闪了闪,一直在不停打量着陈平的神色。 后面那些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更是齐齐上前,大有硬要绑他回黑市的意思。 看他们这副模样,陈平冷笑一声,“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 “爷可不是被吓大的。” “到底是徐彪庆的吩咐,还是你自己的私心,你心里有数。” 最后一句话,直接让张龙变了脸色。 他没想到陈平这么精明,居然一下就看透了。 张龙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咬牙道:“你踏……” 不等他把话说完,陈平悠哉的把双臂交叠在脑后,转身轻松笑了声,“一起上吧,别浪费时间。” 那双漆黑的眸中泛出犀利冷光。 他知道,徐彪庆不一定让这些人来围堵自己,但起码有试探的意思在。 至于其他的,则是他们自由发挥。 原以为之前露的那两手就足够震慑了,却没想到徐彪庆还没歇了这心思。 张龙黑着一张脸,“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上!” “打服了他,不怕他不跟着咱干!” 这些壮汉闻声,直接蜂拥而上,高高抡起的拳头足有沙包大,脸上带着的得意神情十拿九稳。 他们这么多人,怎么会干不过一个乡下猎户!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直接造成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站在原地的陈平不躲不避,反而多了几分恣意气势。 微扬的锋利眉眼瞥过来,大掌直接握住冲在最前方的男人手臂,青筋盘劜的腕骨力道之大,竟让男人反抗不得。 第47章 门都没有 陈平眼中犀利的冷光,更是几乎要凝结为箭。 他手上的力道不曾松懈,好似如钳子般,捏的那人腕骨都要碎开了。 那人额头上满是冷汗,五官扭曲到一起,“啊疼疼疼,放开!” 说话时,嗓子都带着颤音,更是一点威慑力没有。 反倒让后面几人全都头皮发麻。 陈平冷笑道:“不是要打么,来,爷爷陪你们玩玩!” 他最烦这一套。 而且刚才这几人下手完全没留情,分明是奔着弄残他来的! 陈平心中思绪迅速活络起来,他几乎能断定不是徐彪庆让他们来拦路。 呵,多半是私人恩怨。 而张龙则视线四处游移,随后好似突然想定了什么似的,死死咬着牙,沉声骂道:“还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上!” “今天要是能把他打趴,那些东西全是咱的。” 王八斗眼中,闪过贪婪的张狂之意。 他可是看得清楚,陈平身上有好几百块嘞! 这些东西给他们哥几个,就算分分也能足够潇洒好一段日子了。 不比给别人打下手强? 只有这样才来钱快,到时候陈平也不敢往外张扬,毕竟是他先来的黑市做交易。 张龙笃定万分,刷的寒光一闪抽出腰后的刀子,直接朝着陈平刺去! 陈平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嗤笑声更是惹得张龙红了眼,他喉咙中爆发出一声低吼,“少在这里装蒜,待会有你跪着求我的时候!” 后面的几人更是抓住机会蜂拥而上,很明显是打算群殴,手里不是拿着木棍就是刀子。 在黑市混迹的人,自然有几分狠劲。 陈平不给他们嚣张的机会,抬腿就一脚踹飞了眼前这大汉。 修长的腿上用了足足七分力,那大汉就飞扑着摔进雪地,疼的哀嚎声不止。 木棍带着赫赫破空声抽打而来,可陈平后脑勺仿佛长了眼一般,扭身是一记飞旋踢! 他冷硬的鞋底稳准狠的踹在那人侧脸上,那人门牙都被踢飞几颗,血丝飞溅。 张龙的刀子离陈平后背仅有一寸远,他脸上还没来得及出现什么得意神情,下一秒,他手里刀子就被拦腰斩断! 一道更加锋利的短匕竟然势不可挡,带着绝对戾气逼了过来。 啪嗒。 断裂的半柄刀子摔在雪地里,张龙脸上满是错愕,“你……” 砰! 他才刚吐出个字,脸上就结实的挨了一拳,甚至连发出半点声音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摁着塞进了雪地里。 早已经被脚踩化的雪混着泥汤,冰冷刺骨,无论张龙怎么浑身用力,都无法挣脱开踩在他脸上的这只脚! 后面那几个站着的人,自然也不敢再上前,虽然手里拎着家伙,脚步哆嗦的往后退。 这……这身手实在太可怕了。 难怪能从山上打下那么多猎物来,肯定不是个善茬! 他们现在上去也只有挨揍的份。 陈平眸色讥讽,涌动的戾气未退,“怎么,还玩吗?” 张龙眼睛嘴巴都被雪地糊着,说不出话。 旁人倒是极有眼力,连忙摇头,比拨浪鼓还欢。 “回去告诉徐彪庆,要是想继续合作就老老实实的。” “多的是人想吃我这趟线,老子不是非他不可。” 陈平狭长的眸子微眯,危险寒意逐渐自他周身蔓延。 冻的这些人打了个哆嗦,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 生怕再晚一秒,陈平就赏他们吃拳头。 而张龙更是被陈平一脚闷出了几米远,爬起来就夹着尾巴跑。 陈平缓缓松了一口气,拍去身上的积雪和灰尘。 还好,兜里的钱倒是一分没少。 他琢磨着回去找西头的木匠打些像样的家具,毕竟现在家里不缺钱,生活质量也得提上来。 要是能盖间房就好了,不知道要多少钱…… 陈平转身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前,心里细细琢磨着。 现在的积分点已经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但距离兑换心脏病的药,还差很多。 仅是这些,不够啊! 在村长的支持下,他组建了护卫队。 看来,他得好好把这支队伍发挥用处。 陈平薄唇几乎都变成了一条直线,眉头微皱间,并没注意到前面那朝自己飞扑过来的娇俏人影。 “哥!” “你在这里等我放学呀,多冷啊!” 陈翠一路小跑着过来,周围溅起的雪花都成了她的陪衬。 那张被养回来几分肉感的小脸,明媚生辉。 陈平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骄傲感,“我妹子生的真漂亮,随了咱爹娘了。” 说完,就从兜里摸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变戏法似的塞到她手里。 后面不远处还有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孩,脸上带着些许怯意。 是老校长家的孙女。 陈平也给了她两颗糖。 陈翠感受着口腔中溢开的奶香,不由得眯起了眼,跟吃到油腥的猫儿一般,“哥,今天你咋想起来接我放学了?” “是不是家里有啥事呀。” 陈平带着两人转身回村走,闻言,眼中划过一道深意。 他没说什么,只是笑道:“这几天哥忙着上山,都没顾得上问你。” “这几天在学校还适应吧?有没有人欺负你和小萍?” 小萍,就是老校长的孙女。 她虽然有些怕生,但性格很是讨喜。 陈翠笑着开口道:“没有人欺负我,我在学校还交了几个好朋友呢。” 随后她又跟陈平说了些在学校的趣事。 三人倒是有说有笑。 很快,他们就到了村口。 小萍家的方向和他们相反,也就分开了。 兄妹俩不紧不慢的走着,反正这时候天才刚擦黑,天气已经逐渐有些回暖了。 城里的温度,显然比村里高,毕竟农村房屋密度小,人流量又大。 陈平透过远处林里逐渐萦绕起来的那层雾,隐约看见了宁古塔的高影。 它隐在云雾后面,巍峨耸立,巧夺天工的建筑更是成了这一片的特色标志。 那处,更是有着连绵不绝的高山。 那边的猎物犹如过江之鲫,多到打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