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道游龙》 第606章 以身为饵 清晨五点，天还未亮，张卫东便独自驾驶一辆黑色越野车驶出三羊市公安局大院。 他特意选择了这个时间出发，就是为了避开早高峰，同时也能给埋伏者制造心理压力——越是黎明前的黑暗，越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此时，就在公安局门口附近的一个角落里，一个人打出了一个电话：“张卫东的车子出发了，车上只有他一个人！” 车子刚驶出城区，张卫东就注意到后视镜里出现了一辆银色面包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这么快就上钩了？”张卫东嘴角微扬，故意放慢车速，给对方制造机会。 与此同时，臧力力带着三名特警队员，驾驶一辆民用牌照的越野车，从另一条路线驶入国道。按照计划，他们将在下一个岔路口与张卫东汇合。 “东哥，我们已经汇入主路了，你那边情况如何？”臧力力通过加密对讲机询问。 “有条尾巴，银色面包车，车牌江A·X3487。”张卫东冷静汇报，“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魏厅长派的两名便衣也已经就位，他们在你前方七公里处。” 张卫东轻轻“嗯”了一声，继续保持着匀速行驶。 不出他所料，许光明还是不放心他的安全，果然又安排了人手。 他并不责怪许光明，毕竟也是为了他好。当然，张卫东心里明白，许光明这么做，也是为了他自己，如果张卫东在他的地盘上出事，将来必然没法向两个老朋友交待。 臧力力的越野车，也是不远不近的跟在银色面包车的后面。 “力力，你到我前面去吧，你这样一直跟着人家，人家就不好出手了。” “张局，我们正准备超越面包车。” 为了不引起面包车的怀疑，臧力力的车子，渐渐加速，很快就超越面包车，并不见了踪影。 就在臧力力的越野车消失之后，张卫东后面的面包车也加快了速度，越来越接近张卫东的车子。 两分钟之后，一辆大货车突然出现在了张卫东的视野里。 这时，后面的面包车却突然加速，冲到了张卫东车子的前面。 这条国道，是两车道的双向车道。 如果张卫东的越野车被前面的面包车挡住去路的话，那么，当大货车撞过来的时候，张卫东的结局，就只能是被撞到右侧的沟里去了！ 利用一场车祸来结束张卫东的生命，这看上去实在是再高明不过的手段，如果张卫东真的死了，那么，货车司机，极有可能成功逃逸，即使被抓到了，最多就是坐几年牢。 而花三十多万就换几年的牢狱之灾，对于这个司机来说，也够划算的了。 就在张卫东猜测前面的面包车会不会刹车挡住自己去路的时候，那辆面包车果然来了一个急刹。 吱—— 面包车不偏不倚，正好挡在了张卫东车子的前面。 如果这个时候张卫东借道超车的话，必然会跟迎面驶来的大货车相撞。 跟那么重的货车相撞，其后果可想而知。 张卫东可是特地做过事前策划的，他曾经设计了对方多种袭击自己的可能性。 而用这种方式来置自己于死地，也是张卫东意料中的一种！ 张卫东果断刹车并挂上了倒档，迅速后退。 然而，越来越近的大货车，却是直接驶向了对向车道，朝着他的越野车就驶了过来。 好在越野车比大货车灵活，张卫东通过改变方向，一次次躲过了大货车的迎面撞击。 两千年初的国道上，车辆远没有后来的密集，所以，张卫东在发现后面很远没有车辆的时候，大胆的后退着，直到将大货车骗了过去。 “逼停那辆大货车，司机要抓活的！”张卫东躲过了大货车的撞击之后，马上下达了命令。 这时两辆摩托突然冲上了国道，在行驶了一里地之后，最终逼停了大货车。 因为骑手的手里有枪！ 但是，前面的面包车却又立即调转车头，杀了回来。车窗降下，几支枪朝着越野车驾驶位上的张卫东一齐射击。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子弹打到玻璃上，却只能留下一点点的弹痕而已，根本就打不破玻璃。 张卫东坐在车里，朝着面包车上的几名歹徒咧嘴直笑，甚至还做出了挑衅的动作。 “防弹玻璃？” “都下去，就算是砸破车门，也要把张卫东弄死！” 为首的一个歹徒愤怒的吼叫起来。 于是，面包车门打开，五个歹徒，一起冲下了面包车。 因为他们料定，此时的张卫东只能靠着防弹玻璃的掩护呆在车上，根本就不敢下车反击。 他们坚信，只要张卫东敢下车，他就是死路一条。 而就在他们刚刚下车，准备向张卫东的越野车发起更凶猛的攻击时，前面两辆越野急速驶来。 当歹徒们发现情况不对，想返回面包车上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一阵激烈的枪声响起。 “警察！把枪放下，抱头蹲下！”数声怒吼，让五名歹徒瞬间慌了神。 他们不敢返回面包车上，而是朝着公路两旁的荒野跑去。 “砰！” “砰！” “砰！” 连续三声枪响。 三个歹徒，应声倒下，他们全部被打断了腿，躺在地上惨叫起来。 另外两名歹徒，算是识时务，早早的按照警察的命令，放下了武器，双手抱头，蹲在了路上。 前面拦截大货车的一辆摩托也折返了回来，参与了抓捕行动。 “张局，你没事儿吧？” “张局！” 刘明亲带着两名河山的特警来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张卫东与三名老战友拥抱在一起。 臧力力带着梁高伟几人也把五名歹徒全部拷了起来，押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远处，两名省城来的特警，也举枪向张卫东示意。 张卫东抱拳致谢。 那两人最终没有过来，而是上车驶离了。 “张局，你没事儿吧？”臧力力梁高伟一起上前关切的查看张卫东是否受伤。 “有这么好的防弹玻璃，我能有什么事儿？”张卫东大大咧咧的笑道，压根就没有把刚才的凶险当回事儿。 “报告张局，大货车司机已被控制！”摩托车骑手给张卫东打了一个警礼汇报道。 “梁队，将他们一起带回局里，严加审讯，除了陈书记，谁都不能接触他们！” “是！”梁高伟一个立正。 然后张卫东转身对臧力力布置任务：“继续保护好方媛同志，我已经叮嘱她，遇事跟你商量。” “那你怎么去京城？还要开车去吗？” 臧力力觉得，虽然解决了对方的一次袭击，但并不能保证对方只有这一次行动。如果出现第二次，谁来保护张卫东的安全？ “那你觉得怎样才能安全？我总不能让你们一直陪着我吧？” “要不，你还是坐飞机吧，反正你也不差钱儿。”臧力力觉得，坐火车也不是办法，万一对方在火车上下手，张卫东一个人似乎更加无法防范。 “还是你了解我啊，实话跟你说吧，机票我都已经买好了，安排个人送我去机场。” “我去吧。”臧力力自告奋勇。 不等张卫东答应，臧力力就直接开了张卫东的防弹越野车，调头送张卫东去机场。 梁高伟带领其他人押着六名歹徒，朝三羊市局返回。 张卫东在车上，先是向陈平书记作了汇报，又给许光明打了电话。 得知张卫东毫发无伤，并成功抓获了六名犯罪分子后，许光明也是松下了一口气。 “卫东，务必让他们保护好所有的嫌犯，不许他们跟任何外人接触，以防他们杀人灭口。” “谢谢许书记提醒，我已经安排好了。” “一旦有审讯结果，立即向我报告！” 跟许书记的通话结束之后，张卫东这才给妻子齐悦报平安。 “卫东，京城的报告结束之后，你就听吴叔叔的话，干脆去跟着他去政法委吧。我不想让你继续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接到电话的齐悦，苦口婆心的央求道。 “悦悦，你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我从此收手，不管我去了哪里，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不过你放心吧，你老公没有那么好对付的。” “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齐悦知道一时半会儿肯定劝不了张卫东，只好暂时作罢。 “东哥，其实悦姐的想法，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毕竟现在的工作，风险太大。” “考虑啥？我走了，你们也不干了吗？你们一直都陪着我出生入死，我怎么可以撇下你们不管？” 在一片树林里，臧力力突然一脚刹住了车子。 “怎么了？”张卫东以为臧力力又发现了什么情况。 臧力力却不说话，直接来到了后面，将越野车后排座椅放倒，将整个后备箱铺成了纯平。 “飞机晚不了点，咱们先稍稍休息一会儿再走吧。”臧力力已经在后面躺了下来。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就不怕被人袭击了？” “这是防弹车，你怕什么？” 第607章 林中遇袭 早先躺到后面的臧力力满心的期待。 而张卫东却依然在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刚刚结束的战斗，让他心有余悸。 如果两人贪图短暂的欢愉而遭到第二次袭击的话，他们两个，将会成为不知道多少人的笑话。 “东哥，难道你不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吗？我可是真的要憋坏了！” 见张卫东坐在副驾驶上迟迟未动，臧力力便忍不住催促起来。 她也知道危险，只是，自从来了三羊之后，他们三人便一直处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就连偶尔的打情骂俏都不敢有了。 “力力，我总感觉咱这车子停的不是地方。”张卫东观察着周围的地形，目光中闪着警惕。 “可是，有利也有弊啊，至少这里隐蔽一些，不会让人发现。”臧力力还以为这车子停得巧妙。 “力力，你想过没有，这林中的道路弯曲又狭窄，要是两辆车子前后夹击的话，咱们可就直接被困在这儿了。” 张卫东观察的时候，也在努力用耳朵去侦察四周的动静。 现在张卫东的听力，虽然不能跟臧力力相比，但也比常人强出了不少。 “刚才在国道上战斗那么激烈，要是敌人还有埋伏的话，不早就现身了？所以，就算敌人有第二次袭击，也应该不会在这里吧？” 臧力力根据自己的判断，说服着张卫东。 张卫东不再说话，而是一边注视着前方，一边从副驾驶位上往后面退去。 他刚刚过来，就被急不可耐的臧力力一把搂到了怀里，疯狂的吻了起来。 臧力力就像是三天没吃东西的饿汉一样，贪婪的吸食着张卫东的口水，两手也在张卫东身上不停的游走…… 数日以来，张卫东又何尝不是憋得难受。 但是，这一次，张卫东却始终不敢放松警惕，他有一种直觉，今天这事儿有点儿危险的味道。 他一任臧力力双手在他的衣服底里上下翻飞，可他的注意力，却始终在车子的外面。 因为他非常清楚，生命安全大于一切！ 终于，一阵机车的马达声，从远处的地面，又通过车体，传到了张卫东的耳鼓里。 不是臧力力听力下降了，而是此时的臧力力，已经完全沉浸在久违的欢愉之中。 “东哥……今天，你只负责享受好了，你也用不着自责，就当我替悦悦姐照顾你一回，好吗？” 臧力力在激动之中，声音颤抖的安慰着明显分神了的张卫东。 她以为，张卫东之所以如此被动，一定是因为刚刚给妻子齐悦打过了那通报平安的电话。 机车的声音越来越近。 “好像有辆车子从这条路上驶来了……”张卫东忍不住提醒了臧力力一句。 “有贪图省腿儿的想从树林中抄近路，这不是正常的吗？” 臧力力不想被外界的因素影响了自己的情绪，她听都没去听，努力保持着渐渐攀升上来的那种美妙的感觉。 而张卫东却在细心的谛听中，发现这辆机车速度并不算快，虽然在林中，按说也不至于这样。 这与平时普通机车行驶的速度，不太一样。 为了增强自己的体验效果，臧力力强拉着张卫东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身上…… 机车声越来越近，但速度却是越来越慢。 “力力，不对，机车速度明显慢下来了，他好像是发现我们了！” “东哥，一会儿，你再等我两分钟……” 臧力力不想放弃攀登山顶的机会，她提气丹田，朝着山顶快速的冲了上去…… 机车的声音瞬间小了下来。 但对方并没有熄火，而是原地怠速运行着。 张卫东再也不敢大意，他翻身而起，直接将臧力力从身上掀了下来。 “东哥——你——” 再有那么几步，臧力力就可以登顶了！ 然而，她却没想到张卫东突然疯了一样的打断了她的节奏。 爬起来的张卫东发现，前面大约六七十米远的路上，一个戴着头盔的人，正骑在一辆摩托车上，用望远镜朝这边看着。 臧力力也跪在了张卫东的身后，身子贴在张卫东的背上，看着前面的那个骑行者。 她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就是一个普通的骑手吧？他是不是发现咱的越野车停在这里，不敢过来了？” 臧力力的判断，跟张卫东完全不一样。 “你仔细听听。”张卫东将两边的车窗降下了半公分的样子。这样既不会影响了玻璃的防弹功能，还可以让他们更好的听到外面的动静。 “力力，我发现你的警觉性差了不少啊，那人绝对有问题！”张卫东十分肯定的说道。 “他背上的包里，应该是渔具吧？”臧力力依然不太相信，敌人会在这里等着他们。 “那你看他骑行服的脖子底下是什么？”张卫东再次提醒道。 “卧槽！对讲机？” 臧力力忽然惊叫了一声。 她立即穿好了衣服，拿起身边的对讲机，进行调频。 里面果然传出了对方的声音：“看车牌号应该没错儿！” 张卫东跟臧力力四目相对，臧力力的眼里，明显就是惊诧。 但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明白，对方至少有两个人。 可是，现在他们只发现了其中一人，就是骑在车子上的那个！ 另一个在哪？ 可以确信的是，应该不会太远。 就在两人准备回到驾驶室的时候，“砰”的一声，一枚狙击枪的子弹打到了左侧的玻璃上！ 如果不是这防弹玻璃是加厚的，那么，这枚7.62毫米长的狙击步枪子弹，一定会穿透玻璃之后，击中张卫东的！ 张卫东跟臧力力同时本能的矮下了身子，并迅速掏出了武器。 但臧力力很快就意识到，两人手里的手枪根本就发挥不了作用。 车上还有两把长枪，一把半自动步枪，一把三八大盖。这两把枪的射程和威力，都远不是手枪能比的。 尤其是三八大盖，可以直接穿透几十公分的树干，然后击杀对方。 而手枪只能是近距离自卫用的，对于这种六七十米之外的目标，完全就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 臧力力赶紧从后备箱底下翻出了两把步枪，递给张卫东那把三八大盖，自己一把半自动。 而这个时候，摩托车上的那人，也从后背包里取出了一把长枪，朝着越野车射击。 “特娘的！车子好像是防弹的？” 对讲机里再次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打爆他的油箱！” 另一个声音非常果断。 这时候张卫东已经根据子弹射来的方向，发现了第一次狙击他的那个杀手。 但是，要想反击，就必须降下车窗。 而这样一来，两人给就给了对方射杀自己的机会！ 可如果下车，又不知道对方几个人，要是其他方向还有人的话，那他跟臧力力在明处，岂不是成了对方的死靶子？ 臧力力迅速变换了对讲机的频道，向正在返回三羊市的梁高伟他们求援。 “力力，你负责摩托车上的，我负责另一个！” 两人借着防弹玻璃的掩护，各自降下了一半车窗，快速向对方进行反击。 现在张卫东跟臧力力还不想下车。 因为，直径不超过二十公分的树干，根本就挡不住狙击步枪的子弹。 下去，基本就是送人头！ 然而就在两人犹豫之时，却突然听到车底“砰”的一声。 很快，两人就闻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汽油箱被打爆了！ 汽油正哗哗的流出。 再有一枪，汽车就会着火，甚至还会发生爆炸的危险。 然而，刚刚接到命令的梁高伟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绝对不可能返回来增援的。 一切只能靠自己。 “下车，车上危险！” 张卫东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余地，两人几乎同时打开了车门，跳下了车子，一个滚身，躲到了粗壮的树干后面…… 为了压制敌人火力，臧力力身子一个跃起，人还在半空中，就朝着摩托车的方向扫射了过去…… 张卫东在起身之后，却是快速躲到了大树后面。 一棵树挡不住子弹，但大部分情况下，杀手跟张卫东之间，总会被数棵大树挡住了视线。 第608章 疯狂追杀 臧力力的扫射逼得摩托车手不得不翻滚躲避，但另一名狙击手却抓住机会，一发子弹擦着臧力力的肩膀飞过，带出一道血痕。 “力力！”张卫东心头一紧，三八大盖的枪口迅速锁定狙击手藏身的方位。他深吸一口气，突然从树后闪出，扣动扳机。 “砰！” 子弹穿透层层树干，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东哥，摩托车手往东跑了！”臧力力捂着肩膀喊道。 “别追！”张卫东一把拉住她，“先处理伤口！” 两人背靠背警戒着，张卫东快速检查臧力力的伤势。子弹只是擦破皮肉，但鲜血已经染红了她半边警服。 “没事，皮外伤。”臧力力咬牙撕下衣袖简单包扎，“他们至少有三人，狙击手被你击中，摩托车手逃了，还有一个……” 话音未落，第三名杀手突然从越野车另一侧现身，手中的霰弹枪对准了两人。 “小心！”两人同时喊出了提醒对方的信号。 几乎同时，两一向着不同的方向翻滚。 “砰！” “砰！” “哒哒哒……” 杀手的霰弹全部打到了张卫东与臧力力两人刚才站立的地方。 张卫东是翻滚之中掏出了手枪并射向了杀手。 臧力力用的却是那把半自动步枪，她显然是打出了一串子弹，全部打到了对方的胸膛里。 杀手身子一晃，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刚才，就在臧力力说“还有一个”的时候，张卫东也已经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 他发现，经过前面一次的战斗之后，自己对周围情形感知的敏感度，又提高了一大截，而且，他身体的反应速度，也明显比之前快了许多。 不然，凭他之前的射击水平，断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发并命中目标的。 远处警笛声渐近，梁高伟的增援终于赶到。 “张局你们没事儿吧？”梁高伟带队冲了过来。 “臧局受伤了。赶紧给她包扎伤口吧。我没事。”张卫东指着臧力力的胳膊说。 前段时间臧力力的伤口刚刚愈合，不想，这么快又挂彩了。 梁高伟马上让人给臧力力包扎伤口。 “张局，杀手就这一个吗？” 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杀手，梁高伟狐疑的问道。 “跑了一个，那边树后还有一个被我打中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救过来。” 说完，张卫东带着梁高伟往那边走去。 虽然看到了对方倒地，但张卫东还是小心翼翼。 到了跟前，发现那人已经奄奄一息。 “先尽力抢救吧，然后务必查出他的身份。” “张局，刚才闻到一股很大的汽油味儿，是不是油箱破了？” “应该是，估计油都淌没了，你们想办法把车子弄回去修一修。这一次，这辆防弹车可是立了大功了。” 臧力力包扎好伤口之后，也来到了张卫东面前：“对不起张局，都怪我大意了。” 臧力力其实是在后悔，刚才她就不该要求跟张卫东在车上做那事儿。 “不，是我的计划有漏洞。”张卫东摇头，“对方比我们想象的更狡猾。而且，要是不把他们全部引出来，他们早晚还要对我动手的。” “梁局，这里的善后全部交给你们两个了，派一个人，送我去机场吧。” 梁高伟让一名刑警开车送张卫东去机场，马上又打电话给了局里，派车过来救援车辆。 留下几人负责现场，梁高伟与臧力力等几名刑警，带上受伤的那名杀手，快速驶往就近的医院进行抢救。 对于逃跑的那名杀手，张卫东已经不在乎。 因为只要对手在，杀手就会永远在。 只有除掉了对手，自己被刺杀的事情才会结束。 当天中午，张卫东就来到了京城。 来接机的，是周剑。 “路上还好吧？” “好个屁，遭遇了两波暗杀的，幸亏我命大。力力都受伤了。” “真的假的？方媛没事儿吧？” “方媛又不是刑警，我会让她参加这种行动？” 听张卫东这么一说，周剑立即一脸感激的笑道：“张局爱兵如子，当然不会。” “不过，据可靠消息，省厅里有人在查方媛的信息了。”张卫东必须让周剑也知道，目前方媛的处境并不乐观。 “是哪个王八蛋在查她？”一听有人居然打自己女友的主意，周剑顿时就怒了。 “一个叫刘明辉的人，是省厅二处的副处长，是我们苏市长的党校同学。我估计应该是苏会升授意吧。” 在周剑的车上，张卫东很快就把有关情况告诉了周剑。 “苏会升！” 周剑握着方向盘的手太过用力，竟然让车子差点儿失控。 “你不要太担心，我已经安排人手保证方媛的安全了。” 张卫东赶紧提醒了一句。 他能感觉得出来，周剑对方媛是非常在意的，他大概已经把方媛当成了自己的未婚妻之类的关系。 只可惜，方媛对他却是无感觉。而这种关于两人感情的话，张卫东不可能发表意见的。 在张卫东的心里，是比较倾向同意方媛跟周剑交往一段时间看看的，毕竟在他的眼里，这个周剑不管是人品，还是三观，应该与方媛能够合拍。 但他也知道，感情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如果不喜欢，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的。 他是不可能强按牛头去喝水的。 也正是因为张卫东尊重周剑这个朋友，所以，在方媛跟他亲近的时候，他才没有乘虚而入。 不然的话，现在的方媛，恐怕早已就是张卫东的人了。 在车上，张卫东接到了臧力力打来的电话，说那名被他打伤的杀手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而死了。 这也是张卫东预料中的事情。 “一定加紧审讯那六名罪犯，务必把他们的嘴撬开！最关键的是要快速找出他们的关键人物，注意保护，不能有任何闪失！” 张卫东相信，就算是苏会升狗急跳墙杀人灭口，他也不可能把这六个人同时干掉！ 之前抓到的证人被灭口的教训太多了，这次臧力力应该不会重蹈覆辙。 “看来兄弟这一路非常惊险啊，当初你就应该提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好出手帮你一把。” 在周剑的眼里，一个地级市的公安力量，与他们总队相比，还是很有限的。 “这么一点小事儿，哪能好意思劳动你周局的大驾？”张卫东风淡云轻的笑道。 “老弟，不是我恭维你，像你这样的高手，不到总队里来，真是可惜了。” “天子脚下的捕快岂是人人能做的？”张卫东淡淡一笑。 “老弟，你这是埋汰我呢？你以为我们总队的人只会抓个罪犯那么简单吗？”周剑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所以我才说我干不了你们这一行。” 五月的京城已经有些夏天的感觉，周剑开着窗子，不时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朝着车窗外弹一弹烟灰，样子悠闲至极。 而张卫东却一直保持着警惕。 前面两次被袭，已经让他吸取了教训，任何时候，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 突然，后面一辆车子突然加速冲了上来。 “周剑，注意！” 张卫东发现，那辆黑色轿车在追上来之后，却又突然减速，保持了与他这辆车子平行的状态。 张卫东意识到情况不妙，在提醒周剑的同时，他自己也迅将身体尽可能的缩到了车座下面。 “砰！砰！砰！砰！” 连续声枪响响起。 张卫东听到，自己这边，有两枚子弹击碎了车窗玻璃之后，打到了对面的车门上面。 车子顿时失控…… 第609章 京城暗战 失控的汽车在公路上划出一道扭曲的弧线，周剑死死踩住刹车，方向盘在他手中疯狂转动。 张卫东蜷缩在座位下方，能清晰听见子弹击穿车体的闷响。 “妈的！”周剑怒吼一声，突然猛打方向盘，车身剧烈倾斜，右侧两个车轮离地而起，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迎面而来的一辆厢式货车。 张卫东趁机从座位下探出手枪，对准那辆黑色轿车连开三枪。第一枪打碎了对方后视镜，第二枪击中轮胎，第三枪直接穿透挡风玻璃，驾驶座上顿时溅起一片血花。 黑色轿车失控撞向路边护栏，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周剑趁机加速，拐入一条小巷。 “你没事吧？”张卫东喘着粗气问道。 周剑脸色苍白，右臂衣袖已被鲜血浸透：“擦伤而已……这帮人胆子也太大了，敢在京城动手！” 张卫东快速检查伤口，子弹擦过手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他撕下衬衣下摆，迅速为周剑包扎止血。 “不是苏会升的人。”张卫东沉声道，“能在京城布下杀局，对方来头不小。” 周剑咬牙摸出手机：“我呼叫支援。” “别！”张卫东按住他的手，“先搞清楚是谁要杀我们。去安全屋，我有办法。”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西城区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 这是吴敬凡安排的秘密安全点，连周剑都不知道。 张卫东从鞋柜暗格取出医药箱，熟练地为周剑清理伤口。周剑疼得龇牙咧嘴：“你小子到底有多少秘密？连安全屋都准备好了。” “职业习惯。”张卫东笑了笑，取出一个加密手机拨通号码，“吴叔，我到了，路上遇到点麻烦……”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吴敬凡的声音陡然严肃：“具体位置发我，我派人接应。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周剑。” 最后一句，吴敬凡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出来的。 挂断电话，张卫东神色如常地收起手机，却暗中提高了警惕。 吴敬凡的警告让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想象的更复杂。 “上面怎么说？”周剑问道。 “让我们在这等着。”张卫东递给他一杯水，“先休息会儿，失血过多容易头晕。” 周剑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忽然皱眉：“这水……” 话音未落，他身子一软栽倒在地。 张卫东迅速后退，枪口对准了昏迷的周剑。 “对不住了兄弟。”张卫东轻声说道，迅速搜查周剑全身。 在周剑皮带夹层里，他发现了一个微型追踪器。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急促的刹车声。 张卫东闪到窗边，看见三辆黑色越野车将小区出入口堵得严严实实，十余名黑衣人持枪冲进楼道。 “果然有内鬼。”张卫东冷笑一声，从衣柜暗格取出一个黑色背包，里面装着手雷、烟雾弹和一把微型冲锋枪。 他最后看了眼昏迷的周剑，转身钻进浴室。 移开镜子后的瓷砖，露出一个狭窄的逃生通道。 这是吴敬凡特意设计的保命路线，直通地下停车场。 五分钟后，当黑衣人破门而入时，安全屋早已人去楼空。 领头的黑衣人踢了踢昏迷的周剑，对着耳麦阴沉道：“目标逃脱，启动B计划。” 此时张卫东已驾驶一辆提前准备好的摩托车，穿梭在京城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他必须尽快见到吴敬凡，周剑的背叛意味着敌人已经渗透进核心层。 手机震动，一条加密短信映入眼帘：“老地方见，单独来。——吴” 张卫东眼神一凛，调转车头驶向故宫方向。 夕阳下的红墙金瓦庄严肃穆，游客渐渐散去。 他在东华门附近停下，警惕地观察四周。 “来得挺快。”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卫东猛地转身，吴敬凡穿着便装，独自站在银杏树下。 但下一秒，他瞳孔骤缩——吴敬凡的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大腿，那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吴叔……”张卫东不动声色地靠近，右手悄悄摸向腰间，“周剑是内鬼。” “我知道。”吴敬凡苦笑一声，突然压低声音，“快走！这是个局！” 话音未落，四周树丛中突然站起十余名持枪特警，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张卫东。 “张卫东，你涉嫌谋杀和叛国罪，立即放下武器！”为首的警官厉声喝道。 张卫东看向吴敬凡，后者眼中满是无奈与警告。 他瞬间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而能调动这么多资源对付他的，绝非等闲之辈。 “有意思。”张卫东突然笑了，缓缓举起双手，“不知道我这条命，值多少钱？”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张卫东举起的双手突然猛地向下一压，袖口中两枚烟雾弹同时落地。“砰”的一声闷响，浓密的白色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区域。 “不许动！”特警们的吼声在烟雾中此起彼伏，但张卫东早已一个翻滚躲到了石狮子后面。 他清楚记得故宫这一带的每一个掩体——这是张卫东从警以来训练出来技能。 吴敬凡的声音穿透烟雾传来：“卫东，别做傻事！” 张卫东没有回应，他屏住呼吸，耳朵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动静。七点钟方向有脚步声，十二点方向有枪械碰撞声……这些特警训练有素，但在他面前还是太嫩了。 “吴叔，你左手腕上的表慢了五分钟。”张卫东突然高声道。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如果吴敬凡回答“该换电池了”，就说明情况安全；如果是其他回答…… “你记错了，这是新买的表。”吴敬凡的回答让张卫东心头一紧。 果然有问题！张卫东眼神一凛，从腰间摸出最后两枚震撼弹。 就在他准备投掷的瞬间，一个冰冷的东西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游戏结束，张局长。”一个阴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张卫东身体僵住，他居然没察觉到有人靠近！这女人绝对是个顶尖高手。 “你们是谁的人？”张卫东冷静地问道，手指悄悄勾住了震撼弹的保险栓。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女人扣动扳机的声音清晰可闻。 千钧一发之际，张卫东猛地低头转身，同时将震撼弹向后抛去。 “轰”的一声巨响，强光和声波让女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张卫东趁机夺过她的手枪，却发现弹匣是空的！ “操！”他这才意识到中计了，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 烟雾渐渐散去，吴敬凡和特警们已经围了上来。 令人意外的是，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 “测试通过。”吴敬凡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来老齐没看错人。” 张卫东一脸懵逼：“什么测试？” “进来说话。”吴敬凡示意他跟上，转身走向一间偏殿。殿内早已准备好茶具，两个穿文山装的中年男子正在品茶。 “介绍一下，”吴敬凡指着左边国字脸的男人，“国安部赵部长；这位是总参二部钱局长。” 张卫东心头一震，这两位可都是情报界的巨头！他立刻立正敬礼：“首长好！” “坐吧。”赵部长和蔼地摆摆手，“刚才的戏演得不错吧？为了测试你，我们可是下了血本。” 原来，这是一场针对张卫东的忠诚度测试。 最近高层发现情报系统出现严重泄密，怀疑有境外势力渗透。而张卫东作为新崛起的“官场杀手”，自然成为重点考察对象。 “周剑也是演戏？”张卫东想起昏迷的搭档。 “不，他是真有问题。”钱局长脸色突然阴沉，“我们追踪他三个月了，今天故意让他参与行动，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张卫东倒吸一口冷气。如果周剑真是内鬼，那方媛岂不是危险了？ 像是看穿他的想法，吴敬凡递过一部加密手机：“放心，方媛同志很安全，我们的人已经把她转移到安全屋了。” 张卫东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那追杀我的人……” “一部分是我们安排的，”赵部长喝了口茶，“另一部分……确实有人想要你的命。” 钱局长接过话茬：“根据情报，江北省有个‘清道夫’组织，专门替贪官污吏消除隐患。你的打黑行动断了他们财路，悬赏五百万要你的人头。” “才五百万？”张卫东撇撇嘴，“太看不起人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不少。但张卫东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周剑的背叛、神秘的“清道夫”，还有隐藏在幕后的黑手……这一切都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你的报告会推迟到明天，”吴敬凡正色道，“今晚有个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张卫东挺直腰板：“请首长指示！” “去见一个人。”吴敬凡递给他一张照片，“他能帮你揭开周剑背后的秘密。” 照片上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眼神锐利如鹰。张卫东瞳孔微缩——这人他认识，正是三羊市前任局长马振涛的主治医师！ 第610章 “脑溢血”之谜 照片上的金丝眼镜男子名叫林修远，是三羊市中心医院神经外科主任，马振涛“突发脑溢血”后一直由他负责治疗。 张卫东盯着照片，眉头紧锁：“林医生？他和周剑有什么关系？” 吴敬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递过一个文件袋：“三年前，林修远曾在军医大学任教，当时周剑是他的学生。” 张卫东快速翻阅资料，发现林修远背景复杂——父亲是已故的军工专家林国强，岳父是某军工集团副总，妻子在米国哈佛医学院任教。 说到林修远，张卫东没什么印象，但是，提到林国强这个名字，张卫东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上一世的记忆。 他清楚记得，十多年之后，在一个档案揭秘的栏目里，他看到了关于林国强的故事。 作为一名军工医学专家，林国强负责进行了一个非常特殊的项目——T-31。 项目上马的起因，就是大西北连续发生多起士兵“突发脑溢血”症状，患者不久就会离开人世，轻者也会终生不能康复。后来在尸检中发现，患者脑部，都有相同的药物残留。这种药物被命名为T-30。 而针对这种丧尽天良的药物进行的反制研究，就叫T-31项目！ 要研究T-30的克星，那就得先弄明白T-30是怎么造出来的！ 这是一个涉及国家机密的研究项目。 外界根本无人知道。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项国家机密的材料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泄密了，并被一个邪恶的组织所掌握。 而这个邪恶的组织，就是今天的“清道夫”！ 这些信息，都是张卫东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得到的。 现在，张卫东却无法将这个十几年后才被揭秘的案情告诉面前的两位领导。 “马振涛的病情有蹊跷？”张卫东故作惊讶的问道。 而在他的心里，已经十分确定，马振涛就是中了T-30药物的招！ “根据我们的线报，马振涛入院当晚，林修远本该休假。”钱局长压低声音，“但他突然返回医院，亲自操刀手术。” 赵部长补充道：“更奇怪的是，手术最后十五分钟，整个病房里，只有林修远一人在场，而且，术后第三天，马振涛的病房监控有半小时空白记录。” 张卫东心跳加速。如果马振涛的“脑溢血”是人为制造的，那背后牵扯的恐怕不止周子明一伙！ 更让张卫东不解的是，林修远主动为马振涛操刀手术的动机又是什么？ 为什么手术的最后十五分钟，病房里只有林修远一个人？ 手术后第三天，马振涛病房监控那半个小时的空白记录，掩盖的又是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让张卫东认定，林修远与马振涛的“突发脑溢血”，有着直接的关系！ “林修远现在在哪？” “今晚八点，他会在协和医院参加学术会议。”吴敬凡看了看表，“你还有三小时准备。” 离开故宫时，暮色已深。张卫东换上了吴敬凡准备的便装，戴上了人皮面具和假发，完全变了个模样。 协和医院国际会议中心灯火通明。 张卫东以《医学前沿》记者的身份混入会场，很快在第三排发现了林修远。 会议进行到一半，林修远突然离席。张卫东尾随他来到了洗手间。 张卫东卸下了面具，出现在了林修远的面前。 他同时亮出了证件：“林主任，我是张卫东，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看清是张卫东的时候，林修远顿时神情慌乱。 “我相信林主任一定愿意给我讲一讲关于马振涛局长的病情。” 张卫东自信的看着林修远。 “去……哪里？” 慌乱过后，林修远终于下定了决心。 “地下停车场，我的车上，可以吗？” 林修远无奈的点了点头。 两人从不同的通道，来到了地下停车场，先后快速上了张卫东的车子。 坐定之后，林修远心虚的问道：“不知道张局想了解什么？” 他根本就不敢去看张卫东的眼睛。 “林主任跟马局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林主任本来休假中，听到马局病重的消息，却突然返回医院，亲自为马局主刀，如果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林主任又怎么会如此上心？” “马局是一心为民的好官，我只是出于一个医者的本心而已，都是起码的职业道德罢了。就像张局，作为一名警察，誓与违法犯罪不共戴天，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说到这里，林修远似乎情绪稳定了不少。 “恐怕没有林主任说的这么简单吧？”张卫东淡淡一笑。 “那张局以为呢？”林修远苦笑问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令尊林国强跟马局的父亲，不仅是战友，也是至交，而你们两个，更是亲如兄弟。如果这次马局发病，林主任不出手的话，马局必将一辈子也爬不起来，甚至很快就会离开人世，他最好的状态，也会是永远都躺在病床上！准确的说，是林主任及时出手，救回了马局一条命。” “你……张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难道，现在马局不是这样的状态吗？”林修远惊疑的看向了张卫东。 但此时张卫东淡定而无比自信的神情，却是让林修远一头雾水。 “林主任慌什么？我又不会说出去。” “张局长，我虽然在医学界有些名气，但是，我毕竟不是神仙，我的医术，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虽然马局是我的发小，但是，他的病情，我也是无可奈何。” “不，我相信林主任一定有办法能把马局救回来的。” “张局为什么如此自信？” “因为，林主任知道，马局得的是什么症候。” “马局得的是‘突发脑溢血’，由于病情严重，我也无力回天。”林修远还叹了一口气。 “林主任，据我所知，二十年前，大西北，发生了几起离奇命案，死者都是突发脑溢血而死，尸检发现，他们的脑部，都有相同的药物残留。而这种药物就叫——T-30。” “张局，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听到张卫东的讲述，林修远真的慌了。 而张卫东继续说道：“令尊作为军工医学专家，就负责了对这种药物克星的专门研究。这项工程的名字，就叫‘T-31’！” 听到这里，林修远的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我相信，林主任在诊断过程中，一定发现了什么，而且也找到了对症的药物。不然，您就没法解释，手术的最后十五分钟，为什么是您一个人在病房里了。而且，术后第三天，马局的病房也有半个小时的监控记录空白。” “我不知道张局到底想说明什么！”林修远痛苦的低下了头，两手用力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 “‘清道夫’是一个专门为贪官污吏服务，而伤害正直人士的邪恶组织。如果让这样的组织继续存在下去，林主任您想一想，华夏大地，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知道，您是善良的，也是正直的，但是，您这样的善良和正直，又能有什么作用？邪恶势力，不是照样猖獗吗？而且你也看到了，连你亲如兄弟的发小，不也是深受其害吗？” “可是，我……我能相信谁？‘清道夫’已经渗透到了太多的地方，说不定我哪一天的揭发，就会直接落到他们的手里！” 林修远几乎要哭出来了。 “周剑是‘清道夫’的成员吗？”张卫东突然发问。 林修远重重的点了点头。 但当张卫东问起这个“清道夫”的组织构架时，林修远却是摇了摇头，说他们都是单线联系，他只知道周剑是他的上级，却从来不知道第三个组织成员是谁。 林修远负责的工作，就是在医院里，按照他们提供的配方，制作这种可以导致“突发脑溢血”症状，制造“自然死亡”的药物。 “张局长，我作报告的时间快到了，到时他们找不到我，肯定会起疑心的。”林修远看了看手表说道。 “你制作一批这种药物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星期。” “那么，你生产出来的成品药物都存放在什么地方？” 为了不让他们继续以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害人，张卫东决定先毁掉这些药物再说。 “这批药品，还在三羊中心医院的一个小药库里。”林修远告诉了张卫东那个药库的具体位置。 “都是谁来取？” “每次来取货的人都是戴着大口罩，根本认不出来。” “这次再有人来取货，你必须电话告诉我，能做到吗？”张卫东加重了语气。 “张局长，一旦消息泄露，我和我的家人可就全完了！”林修远苦苦哀求着说道。 “放心，他们不会知道的。” “张局长，你骗不了他们的，只要他们发现药品无效，那就是我的责任！那些人已经没有人性，只要我不听他们的，他们就会在我的家人身上注射这种药物！” “你把解药给我一部分，并告诉我如何使用。” “什么解药？” “林主任，都什么时候了，这个你有必要对我隐瞒吗？” “可是，张局，你们必须保证，解药在使用过程中绝不露馅！” “这个你放心好了，要是连这点办法都没有，还怎么对付他们？” 林修远立即从他的车子后备箱里取出了一个医药箱…… 第611章 赵部的质疑 晚上十点，大会堂南侧的公安部一间办公室里，吴敬凡依然在陪着赵部长和钱局长抽烟。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吴部，你说，卫东这小子，能够攻破这个林修远吗？” 赵部长不无担忧的问道。 他一直眉头紧锁，心事重重，显然，他对张卫东的了解，远没有吴敬凡那么全面。 “赵部长可能还不知道，自从这小子出道以来，就没有他破解不了的难题。说来也怪，明明是别人费尽千辛万苦都解不开的疙瘩，一到了他的手上，似乎都不过是小菜一碟儿。 “更让人费解的是，他所有的解题思路，都是那么的平常，好像也并不出奇之处。呵呵，反正对这小子，我是服了。不然，我也不会把他安插到江北去。” “齐纬国是怎么发现这个人才的？”赵部长也是好奇，一个出身平平的男孩，如何能够进得了堂堂一省委书记的法眼的？ “是啊，咱们不得不承认老齐眼光毒辣，据说，从一开始，老齐就似乎对这个张卫东颇有好感。当然，更重要的是，人家女儿有眼光啊。根据调查，张卫东跟老齐的女儿是初高中同学，他们的中学时代，大部分是在河山度过的。与新东商会副会长沈三千的女儿沈婷婷竟然还是桃园三结义！更让人佩服的是，齐家千金，竟然是在张卫东被省纪委调查刚刚结束之后，与张卫东的关系就迅速升温，从男闺蜜，一下子就发展成了男女朋友！” “你说的沈婷婷，就是成了冠林老爷子长孙媳妇儿的那个女孩吗？”赵部长这才恍然大悟。 “是她，也是大美女一个。听他们调查的人回来说，高洁部长的儿子程浩，曾经与张卫东竞争过齐悦，却是直接败在了张卫东的手下。而这个程浩，居然还是沈大千金的亲表哥！” “这个张卫东还真是一个高手啊。初中的时候，就知道圈子的重要性了！”赵部长也赞叹起来，“今天，我一定等着这小子回来，亲自听听他的汇报，看看他是如何解决掉林修远的。” 张卫东与林修远分手之后，第一时间就驱车朝着公安部驶来。 张卫东拿出了特别通行证之后，警卫人员马上开门放行，让张卫东把车子开了进去。 “终于回来了！” 听到张卫东回来的消息，吴敬凡竟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老吴，你也太沉不住起了吧？至于吗？”赵部长不无嘲讽的讥笑道。 “要是你宝贝疙瘩从外面回来了，你不激动？”吴敬凡不屑的撇了撇嘴，依然快步迎出了办公室。 “吴部长！”见到吴敬凡，张卫东快步向前。 吴敬凡看见张卫东手里有一个铝合金箱子，二话不说，直接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 “都是林修远提供的非常重要的证据！”张卫东事前也是早就检查过的。 毕竟这是拿到公安部要见首长的东西。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呢？ 进了办公室，在三个人紧张的期待中，张卫东打开了那个铝合金箱子。 张卫东从中拿出一个装着蓝色液体的小瓶子：“这是可以短时间致人‘突发脑溢血’的一种药物！” 放下蓝瓶，接着又拿出一个装着粉红液体的小瓶子：“这是解药！” 看到这些药物，再听到张卫东的简短解释，三个人顿时醒悟。 他们一下子就联系到了马振涛的“脑溢血”！ 也就是说，三羊市前任公安局长马振涛，并不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而是被他们人为加害的！ 而致使马振涛脑溢血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面前这种蓝色的药物！ 一股怒火油然冲上了两位领导的头顶。 “简直惨无人道！”赵部长接过了那只蓝色的小瓶子，眼里喷火。 他们都意识到，清除“清道夫”这个组织，已经刻不容缓了！ 钱局长接过两个小瓶，发现上面没有任何的标识。 张卫东继续汇报：“据林修远交代，这种药物的配方，是‘清道夫’的人，从我们的秘密档案中弄到的。” “秘密档案？”赵部长也是一头雾水。 “是的，二十年前，我大西北某部，接连发生了数起离奇脑溢血死亡案件。尸检发现，患者脑部都有相同的药物残留。 “为了寻求破解之法，我军方高层，立即下令成立了项目组。这个项目名称就叫‘T31计划’。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我军工专家，不但弄清了那种药物的成分，研制出了这种药物，而且还成功搞到了针对这种反人类技术的克星，就是这种粉红药液！ “但是，因为蓝色药液的反人性，我军方高层下令封禁了它的制作配方并严禁生产。于是，蓝色制剂，就只能存在于绝密档案之中。但是，改开之后，随着贪腐分子的需求，‘清道夫’邪恶组织应运而生。由于‘清道夫’对付的大都是政府官员，他们非常害怕自己的杀害行动直接触怒了政府高层，便选择了这种极其隐蔽的手段……” “卫东，这些秘密，都是那个林修远亲口告诉你的？”钱局长也皱起了眉头。 “是的。” “林修远在‘清道夫’里是什么层次的存在？”赵部长问道。 “据他自己说，他只是一个制剂师，他的上线就是周剑，负责从他那里取药的下线，也不清楚其具体的职业和单位，只知道他的代号叫‘老封’，这个情况，他在这材料里面有交代，其他人，他一不概知。这是一个单线联系的秘密组织。” “一个制剂师，又是单线联系，他怎么会对我军方的机密了解得如此清楚？” 赵部长继续追问。 看着赵部长一直带着质疑的神情追问张卫东，吴敬凡早就不高兴了，于是带着几分情绪说道：“关于林修远的那份绝密资料不还是你亲手交给我们的吗？还用问，林修远的父亲，作为军工专家，当年一定参与了这个项目！” “不只是参与，据林修远回忆，他的父亲林国强，直接负责了这个项目！”张卫东补充道。 “也就是说，配方是林修远提供的了？”赵部长又问。 张卫东摇了摇头：“作为一名当时的军医，林修远了解当时发生在军中的案情，并不奇怪。但那个项目的有关内容，即使作为负责人的家人，也不可能知道。林修远猜测，那个配方，应该是有人从军方的绝密档案里偷出来的！” “卫东啊，我知道，吴部长已经无条件的相信你，但我还是非常好奇，你是怎么做通了林修远的工作，让他这么快就把这么多的秘密告诉你的？”赵部长还是觉得张卫东攻克林修远的过程太过简单了。 “我说老赵啊，你就是标准的职业病，看什么事情都是带着有色眼镜。”一听赵部长的话，吴敬凡更不乐意了。自己的手下凭着本事破解了一个重大难题，却又接连不断的遭到别人的质疑，他心里怎么会舒服？ 而赵部长却完全不理会吴敬凡的情绪，继续目光灼灼的盯住了张卫东的眼睛，等着他的解释。 第612章 讨价还价 “吴部长，赵部长其实问的也没毛病，我可以解答这个问题。首先我说明一下，在我看来，这次所谓的做通了林修远的思想工作，并不是我的功劳。” “哦？那到底是谁还参与了此次行动？”赵部长更加疑惑了，在此之前，他所知道的，只派了张卫东一个人去的。 难道，还有其他人参与了吗？ 赵部长将目光投向了吴敬凡。 吴敬凡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也不是我替林修远开脱罪责，他的罪恶并不是他的坦白可以抵消的。在我去之前，林修远早就有了向警方坦白的想法。只是，因为害怕‘清道夫’的成员无处不在，他才有所顾虑，不敢向我们举报，生怕遭到对方的报复。 “而且事实也证明，林修远为他们制药，也是受了‘清道夫’的威胁。这里面的证据，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张卫东指了指那个金属箱子继续说道，“我刚去的时候，林修远并没有打算立即告诉我事情真相。直到我凭着大胆的猜测，说出了他跟马振涛的关系之后，他才道出了实情。” “林修远跟马振涛是什么关系？”吴敬凡也是十分的好奇。 “您告诉我，马局发病的时候，林修远正在休假，却突然返回了医院，主动主刀，尤其是马局手术结束的最后十五分钟，只有他一个人留在病房里，这就非常蹊跷了。再加上他父亲是高级军工专家，他自己又当过军医，我相信，在林修远的身体里，依然流淌着军人的血液。 “我就赌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亲如兄弟般的那种！林修远自己说，他的父亲林国强和马局的父亲，不但是老战友，有过命的交情，而马局跟林修远，也是从小亲如兄弟的玩伴。据林修远说，在得知马振涛‘突发脑溢血’之后，他立即返回了医院，亲自主刀，并在手术最后阶段，撵出去了所有的医护，给马局使用了他自己特制的解药，从而保住了马振涛的生命。” “张卫东，你这话就有些不符合逻辑了，林修远为马振涛使用解药，‘清道夫’的人能不知道吗？”钱局长冷声问道。 “这就是林修远把其他人撵出去的原因。在使用了解药之后，马振涛并没有马上清醒过来。直到第三天，等马振涛局长醒来的时候，林修远再次做了监控的手脚，利用这段时间的空隙，他与马振涛进行了一次交流，让他继续装病。只有这样，才能骗过‘清道夫’的人。” “卫东，你是说，马振涛现在已经康复了？”赵部长不太相信的问道。 张卫东重重的点了点头：“可以说，马局长已经完全康复了，但现在他却必须装得跟重病一样。当然了，这种装病，其实是非常痛苦的，要知道，他在那一间病房里，已经整整躺了两个月了！” 吴敬凡与赵部长两人面面相觑，他们甚至都有些怀疑，张卫东所说的这个情况，是不是真的。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依然不能把马局救出来了？”钱局问道。 “是的，至少林修远还没有暴露，我跟他打听过，T-30药物的制取过程得有一个星期，而且受原材料的限制，每一批药品数量也非常有限。我打算想个办法，先把这批药物替换出来，以免流出去害人。同时我们还要趁对方取药的机会，抓到前来取药的‘清道夫’成员。”张卫东向领导汇报了自己的想法。 “‘清道夫’组织严密，要想短时间内抓获‘清道夫’的核心成员，难度太大。”赵部长这个经验老道的国安领导，都觉得头大。 上一世的记忆中，“清道夫”的覆灭，还是给张卫东留下了一些印象。 他确实已经记不清了那个首脑人物的姓名，但是，那个人落网之后在那档电视栏目里露面不到两秒钟的镜头，却是在张卫东的脑海里，留下了或多或少的影子。 只是，这个人平时经常易容，就算他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不知道他就是那个邪恶的罪魁祸首。 但张卫东有信心，他要通过多次的回忆，来复原那个人的相貌！ 不过问题是，就算是他根据自己的描述，让人绘制出了那人的画像，有谁会信？ 哪怕是最信任他的吴敬凡，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吧？ “赵部长，不出意外的话，钱卫国或者是周子明，应该与‘清道夫’都有联系过吧？如果能够找到与‘清道夫’的联系方式，那么，找到他们的老巢还难吗？”张卫东马上就提出了一个自以为可行的方案。 赵部长却是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个方式我们考虑过，而且，钱卫国跟周子明也都交待过‘清道夫’的联系方式，但是，你说的这个办法，简直就是劳民伤财，而效果却是微乎其微。你想一想，费了大半天的功夫，最后却只能抓一个小喽啰，打草惊蛇不说，值吗？” “为什么会这样？”张卫东不解。 “据钱卫国交代，‘清道夫’根据雇主的要求和钱数做事，收到的钱，都必须是现金，而每次交易，都被要求骑自行车运输，对方都是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神秘人以‘抢劫’的方式拿走酬金。” 就在这时，臧力力也打来了电话。 张卫东直接按下了免提。 “东哥，审讯结果几次都没什么大的突破，今天在国道上袭击你的六个人，只有一个叫孙昊的杀手是‘清道夫’的，其他人都是他雇来的。据孙昊交代，他接任务，也只能单向接受命令，根本就不能向上反馈信息。不过有一个情况非常有价值，每次‘清道夫’接到客户请求时，他们都会派人调查客户意图的真实性，以免被公安机关钓鱼！” “呵呵，他们还真是够狡猾的啊！” 赵部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问道：“老吴，你有没有什么神机妙算？” “你这个神算子都黔驴技穷了，我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吴敬凡趁机笑骂了赵部长一回。 “我倒是觉得卫东能有办法，卫东，有没有信心？”赵部长完全不在乎吴敬凡的“报复”，突然转向了张卫东笑问道。 “干什么有没有信心？”张卫东装起糊涂来。 “当然是干掉‘清道夫’这个邪恶组织了。”赵部长补充道。 “赵部长，你可是太抬举我了，咱们国安神通广大都没有把握，我一个小小的局长，哪有那本事啊？”张卫东苦笑道。 一直遭到赵部长的质疑，张卫东才不会在赵部长的面前逞能呢。 结果赵部长眯起了眼睛，坏笑着说道：“是嫌官儿小了是吗？” “不敢。”张卫东笑着摇头否认。谁不馋官儿？可这种事儿能直接挂在嘴上的吗？ “老吴，你现在就把他弄到部里来，直提副厅，然后再rcnwb送到江北任职省公安厅副厅长！有了这个权力，侦破这个案子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行不行？”吴敬凡也把目光投向了张卫东。 “这又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张卫东故作害羞的说道。 “这个我能说了算，明天就可以给你办理手续，任命你为公安部刑侦局副局长，副厅级！”吴敬凡当场就要拍板。 “吴部长，太夸张了吧？二十五岁的副厅级？您想让我成为全国人民议论的中心人物啊？”张卫东心里倒是并不排斥吴敬凡承诺的这个职位，可是，心理上还是有些障碍的。 毕竟自己刚刚升职，这马上又要破格提拔。 不是被破格提拔，就是在破格提拔的路上，不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就怪了！ “这个不需要你考虑，你就说，多久能完成这个任务吧。” 吴敬凡都感觉像是在跟张卫东讨价还价的做生意了。 “吴部，我又不是神仙，这个怎么好下保证？” “不是，我破格提拔你，总得给上面和大家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另外，只要你破案了，我马上给你申请二级警监！” “二级警监？”听着这个警衔，张卫东心里都痒痒得不行了。 二级警监，全国才有多少？又有多少警察，穷其一生，都到达不了警监这个层次，甚至连警督都是一种奢望。 而他张卫东，年纪轻轻，才二十五岁，竟然就要升到二级警监了？ 这是坐直升机吗？ 更何况，这个级别的警衔，可是要经过上院的领导亲批的啊！ 张卫东使劲咽了一下口水，试探着说道：“那……一个月可以吗？” “中！” 张卫东话音刚落，就听吴敬凡在茶几上用力一拍，兴奋的喊道。 第613章 英雄报告会 “卫东，军中无戏言啊。”赵部长眯起眼睛，“你知道‘清道夫’组织存在多少年了吗？整整十五年！我们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也只不过是抓到了其中一些杀手而已，却没能挖出他们的核心层。” 张卫东不慌不忙地从金属箱里取出一个U盘：“林修远提供了近三年来所有取药人的监控录像。虽然他们都戴着口罩，但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每个人的左手无名指都戴着同样款式的戒指。” 钱局长一把抢过U盘插入电脑，放大画面后果然看到这个细节。那枚戒指造型奇特，像是一条衔尾蛇。 “这是‘清道夫’成员的标志！”钱局长惊呼，“我们之前一直以为他们没有任何组织标识！” “不仅如此，”张卫东继续道，“林修远说每次取药人都会用特定暗号确认身份。我建议立即对三羊市所有医院、药房的监控进行排查，重点寻找戴这种戒指的人。” 吴敬凡激动地站起身：“我这就安排技术处连夜分析！” “等等，”赵部长突然按住张卫东的肩膀，“你刚才说一个月，是认真的？” 张卫东直视赵部长的眼睛：“如果给我三个权限：第一，我不仅可以调动江北省所有警力，同时还有跨省用警的权力；第二，能查阅国安在江北的全部档案；第三……”他顿了顿，“允许我使用非常规手段。” …… 次日上午，“忠诚与使命——警察英雄报告会”在人民大会堂举行。 五月的京城，阳光正好。人民大会堂东门外，红旗猎猎，身着正装的各界代表拾级而上。 张卫东走在台阶中央，深蓝色的警服笔挺，肩章上三级警监的银色橄榄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在工作人员引导下，张卫东穿过铺着红毯的走廊。两侧的安保人员见到他胸前的标志和肩牌，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这个年轻人破获的大案，早已在系统内传为神话。 会场内，穹顶的水晶灯将整个空间照得通明。 十一点整，当张卫东走上主席台时，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他注意到前排就坐的吴敬凡微微颔首，而赵部长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各位领导，同志们。”张卫东的声音在会场回荡，“今天我汇报的题目是《新时代扫黑除恶工作的实践与思考》。” 一番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张卫东便开始了他牛逼的从警史。 从捣毁河山市铁鹰犯罪团伙，破获少女碎尸案，到震惊全国的的“赵文赵武兄弟连环抢劫杀人案”，再到捣毁河山市裴小兵涉黑团伙，再到大泽市花县嘉禾地产诈骗案，到惊动国家上层的毒疫苗案，最后到了三羊市抓获毒枭老K，捣毁贩毒窝点。 整个事迹报告中，张卫东不是用数字，就是用照片，内容非常震撼。 “这些重大案件，虽然都是由我主导或是直接负责指挥的，但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我的同事们共同努力的结果。许多时候，我们的行动，甚至是在兄弟市区警力的能力配合下，才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大平市公安局的同志们，感谢河山市公安局的同志们……” 这是全国电视直播，此时坐在电视机前观看节目的赵非、刘明他们，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张卫东并没有提具体的名字，可赵非和刘明却觉得这比念了他们的名字更好，因为张卫东这样的鸣谢方式，同时也让他们的同事，跟着一起自豪。 出于保护妻子的目的，张卫东在报告中只字未提齐悦的名字。 随着他的演讲，他点击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破旧的化工厂，特警队员正押解戴着手铐的嫌犯。 “三羊市城南废弃化工厂的收网行动中，我们救出了一名15岁的人质。”画面切换到了一个被一名女警背在身上的瘦弱女孩的身上，“当她被解救时，嘴唇干裂得起皮，手腕上全是勒痕。”张卫东停顿片刻，“而就在行动前48小时，这个女孩还在教室里朗诵《少年华国说》。” 会场鸦雀无声。张卫东切换画面，出现一份泛黄的账本特写。 “这是犯罪分子记录的行贿名单。当翻到第17页时，我们发现了更令人痛心的内容——某中学校长收取贿赂后，默许犯罪集团在校园周边开设赌场。数据显示，该校辍学率因此上升了300%。” 后排传来压抑的抽泣声。张卫东看到一位女记者正在快速擦拭眼角。 “有同志问我，打黑除恶会不会影响经济发展？”他突然提高声调，“请看看这些数据！”屏幕切换成柱状图，“在三羊市打掉保护伞的当月，小微企业注册量增长47%，外商考察团数量翻了两番！”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张卫东却话锋一转：“但真正的胜利都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我不想说我和我的同事们经历了怎样的枪林弹雨，更不想说出那些牺牲者的名字。” 他按下遥控器，画面变成医院病房——马振涛躺在病床上，旁边坐着正在写作业的女儿。 “这位老局长是我的前任，叫马振涛，因为誓与腐败分子斗争到底，而遭人暗算，至今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苏醒后第一句话是：‘我的枪呢？’”张卫东的声音有些哽咽，“而前面画面中被歹徒绑架的那个女孩，就是我们马局长的女儿！” 张卫东在报告中虽没有太多煽情的语言，但是，他所使用的大量翔实的数据以及那些真实的照片，却是深深的打动了台下的听众。 台下有人开始抹眼泪。吴敬凡注意到，连一向严肃的赵部长都摘下了眼镜。 “真没想到，卫东这小子，小小年纪，身上竟然还有如此之多的凶险故事！”赵部长毫不掩饰自己的动情，转过头来对着吴敬凡夸道。 “哼，你以为我提拔他，还真是因为他是老齐的女婿啊？”吴敬凡总算是可以堂堂正正的反驳老赵一回了。 “哈哈，都怪我浅薄了啊，谁让这小子真有那么一层关系摆在那儿呢。眼下形势就那样，你可别怪我啊！”赵部长自嘲的苦笑着，伸手在吴敬凡的胳膊上轻拍了一下，算是表达了内心的歉意。 “我怪你干嘛，只以往后，咱们得真心实意的帮帮这孩子，这可是咱们未来的希望啊！这样的好苗子，真的太稀罕了！” 今天听了张卫东的报告，吴敬凡对张卫东的境界，更是高看一眼。 因为在整个报告中，他几乎就没有提到自己的功劳，相反，他大多数的描述中，都是在展现集体战斗的成果。 仅仅是这一点，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今天上午八个先进典型做了报告，而张卫东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张卫东是最后一个做报告的。 当他报告结束，起立敬礼的时候，台下全体起立，热烈的掌声，竟然持续了长达两分钟之久。 张卫东没有故意煽情，可他的报告效果却是最煽情的。 他没有刻意宣扬自己，却因此而更加彰显了他的人格魅力。 报告会刚一结束，一大群记者便一窝蜂的围住了张卫东。 他们大多数是想从张卫东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第一手资料，从而写出与众不同的新闻报道。 而就在众多记者的提问中，张卫东还是听到了一个年轻女记者极其刺耳的声音： “张局长，你今年只有二十五岁，就已经是三级警监，还是正处级的公安局长，请问，这符合有关规定吗？” 张卫东一眼瞥到了这位女记者话筒上的媒体标志，心下一冷，却是面带微笑的问道：“请问你今年多大了？” “张局长，这好像与我的提问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女记者一时间被张卫东的反问搞得云里雾里，便不想回答。 “接下来就有直接关系了。”张卫东自信的笑道。 “我……二十八岁了，怎么了？”女记者傲气十足的反问道。 “那在你们的行业里，有没有比你职位更高，成绩更突出的记者或编辑呢？” “有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那你不觉得很丢人吗？” 第614章 刁钻女记者 “张局长，你这是答非所问了吧？”女记者不服气的问道。 “那你是在质疑公安部的决定吗？公安部常务副部长吴敬凡同志就在现场，要不要我引见一下，你去采访采访他老人家？” 面对这种无理取闹者的提问，张卫东向来不屑一顾。 “可是，有人说，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做了女婿换来的，对此你有何解释？” 这女记者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死不休啊，她紧接着又抛出了第二个话题。 张卫东真想回他一句：我解释你麻了个痹！ 但这毕竟是公开场合，张卫东还得保持着应有的风度。 张卫东知道对方这样的问题，你若是去解释的话，根本就掉进了对方自证清白的陷阱。 于是张卫东反问一句：“请问，我是谁的女婿？”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张卫东会反问这样的问题。 “你……难道你不方便在这里告诉大家吗？”女记者就是女记者，问得确实有些刁钻。 “美女，是不是你扯起了这个话题，我有必要对你所有不相关的问题都一一作答吗？” “不想回答，是不是说明你心虚了？”女记者冷笑一声。 “那我不妨告诉你，我的岳父是新东省委书记齐纬国同志。请问，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当领导的，都会使用特权？” 张卫东这个反击，确实有力量，让这个看上去伶牙俐齿的女人，顿时就结巴了。 眼见这个女记者不说话了，张卫东反而来劲了，笑着鼓励道： “大胆一点，当记者吗，追求的不就是实事求是吗？有什么不敢说的？你既然怀疑我是做了女婿换来的，那么请你现在就给出证据来，看看我能不能给你解释一二？” “你……你二十五岁就坐到了正处局长的位子上，还晋升三级警监，难道不是因为你岳父的关系吗？”女记者突然提高了声音，又来了这一手模棱两可的提问。 “美女，我二十四岁就冒着犯罪分子的五次手枪射击，而生擒了对方，有没有问题？ “我二十四岁时主持捣毁了两个盘踞河山市多年的涉黑犯罪团伙，合不合规矩？我二十四岁，还只是一个市府小秘书的时候，却与身为市委副书记的腐败分子硬刚到底，并只身与腰缠炸弹的他殊死搏斗，并解除了他身上的炸弹，应该不应该受到表彰？ “嘉禾地产诈骗购房户十数亿购房款，被我发现后，全力追回，挽救了不知道多少家庭，应不应该奖励？毒疫苗戗害全省三千多名儿童，在我发现了线索之后，主动请缨，抓获了犯罪分子，并扳倒了他们的靠山，牛逼不牛逼？ “贩毒分子谢光辉在我上任三羊市公安局长的当天，就带着现金去我办公室，行贿加恐吓，当天晚上我将计就计，并把通缉了多年的大毒枭老K一起抓获……我所有的这些成绩，请问，哪一项是我岳父大人刻意给我安排的？” 面对张卫东连珠炮似的一个个追问，女记者终于挺不住了。 她已经不敢正视张卫东那犀利的目光，更不敢面对众多正义记者们鄙视的眼神。 她满面通红，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但张卫东并没有停下。 他继续对着众记者说道： “我本来不想在报告中宣扬我个人的这些成绩，因为，这确实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任务。但我必须说明的是，许多时候，全国A级通缉犯能够落入我张卫东之手，并非偶然，更不是我运气好，而是之前我就做了一份必要的工作，那就是我将上百名通缉犯的相貌特征，死死的记在了我的脑海里！” 张卫东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因为我张卫东有一个决心，那就是，我要尽我最大的能力，不让这些犯罪分子继续为害百姓！我想问大家，我这样的成绩，是否配得上我这个三级警监的身份？是否配得上我这个正处级公安局长的身份？” “配得上，绝对配得上！张局长当之无愧！” 众记者齐声喊道。 他们早已看不下去这位女记者的刁难了，他们只不过想看看张卫东是如何应对的，才没有马上出手。 现在让张卫东这么一罗列自己的成绩之后，他们对张卫东更是肃然起敬。 “美女，你要不要再问问，张局长为什么能成为省委书记的女婿？哈哈哈哈……” 有位男记者情不自禁的替张卫东向那位女记者发难了。 此时那位女记者赶紧收起了话筒，从人缝中溜走了。 “大家就不要难为人家了。”张卫东压了压手笑道，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引起张卫东多么的不愉快。 “说实话，省委书记的女婿不是那么好当的。而且，你们有所不知，我那个岳父大人，在人情世故方面，以及在对待女儿工作方面，都顽——强得很……” 听到这里，看着张卫东故意改词儿的为难表情，记者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们想想啊，要是我岳父他老人家凭自己这样的身份，想照顾我们的话，又怎么会同意让我们呆在这种刀尖上舔血的岗位上？ “不怕大家笑话，有时候，我也后怕，就在昨天上午，我往京城赶的路上，又遭到了前后两波刺杀。第一次是在国道上，他们制造车祸加枪击；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又在我去往机场的路上埋伏，还动用了狙击手……好在我早有预案，我的同事们迅速出击，将犯罪分子一举抓获，只有一人漏网……” 众记者听后，纷纷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经过张卫东的一番台下演讲，记者们对齐纬国这位省委书记，也更是崇敬有加了。 这一段记者采访，也是电视直播的，此时坐在电视机前观看节目的，还有齐纬国夫妇。 “这小子，竟然没有告诉我们。”齐纬国不无责怪的说道。 “我都不知道咱家卫东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老齐，找个机会，你还是赶紧把他调到省城机关里来吧。什么单位都行，就是别当警察了。” 唐韵晃着丈夫的胳膊央求道。 “你没听见那个女记者的提问吗？我要是再插手，卫东就更说不清了！” “我现在不想求女儿女婿什么高官厚禄，我只想他们平平安安还不行吗？”唐韵的眼里都湿润了。 “入了体制，就身不由己了啊。早上吴部长就打电话告诉我，准备让卫去省里主持清除‘清道夫’的工作了！” “那你就不能找吴部长求个情吗？” “连国安部的老赵都下了场子，我怎么个求法？我真是没想到，这小子越整动静越大，连国安都拿他当枪使了。” “什么是‘清道夫’？”唐韵忽然注意到一个新名词儿。 “一个专门为腐败分子清除障碍的邪恶组织。”齐纬国解释道。 “那……那咱家卫东岂不是更危险了？不去！” “你就消停点儿吧，就算卫东是咱的亲儿子，这会儿，你我说了都不算了！不过你放心，卫东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大风大浪，他的斗争经验，不比那些老家伙少。我相信他能顺利完成任务！”齐纬国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的夫人。 “老齐，悦儿都有身孕了，我真的不想卫东有任何的闪失……”唐韵趴在齐纬国的肩膀上，竟然情不自禁的抽泣起来。 齐纬国轻轻拍了拍唐韵的手，安慰道：“放心，咱家卫东吉人自有天相。多少次凶险他都过来了，这次也不会有事儿的。” 在河山市公安局，坐在会议礼堂与同事们一起观看节目的齐悦，此时也是泪水不停的滚出。 她在为张卫东安全担心的同时，也在心疼丈夫：当省委书记的女婿，真的太不容易了！ 而在京城一幢豪华别墅里，已经告别主持人生涯，准备投身家族生意的沈大小姐，此时正与未婚夫王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看着张卫东接受采访的直播。 “婷婷，你是卫东的发小，你有没有发现，这小子身上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邪气？” “我可不许你这样说我的好朋友！”沈婷婷听到邪气一词，便立即出言警告。 “不是，我是说，这小子很邪门儿啊，你看，他才一个二十五的小伙子而已，竟然办了这么多的大案，简直如有神助啊，古往今来的那些大能里面，我也找不出一个张卫东这样的高手来！” 王越情不自禁的摇着头，觉得无法理解。 而另一个角落里，一台出租屋里的老旧黑白电视机前，连老师都当不成了的周亚雯，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她一边吃着泡面，一边泪眼婆娑的喃喃自语：“张卫东，老娘跟你男欢女爱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这么牛逼？” 报告会结束之后，赵部长把张卫东请上了自己的车子，直接去了国安部绝密档案室。 张卫东要借助国安部已经掌握的有关“清道夫”这个组织的所有资料，寻找蛛丝马迹。 他相信，再借助自己上一世的记忆，他一定能在一个月之内，将这个臭名昭著的邪恶组织，彻底铲除！ 因为只要这个组织还存在着，随时就会有正直的人面临着被害的危险！ 第615章 紧急会议 张卫东报告会回来的第二天，就接到了省公安厅的调令：赴省厅任刑侦总队总队长！ 张卫东调往省厅的消息传出后，整个三羊市公安局就炸开了锅。 张卫东去省厅，大概率是不会兼任三羊市公安局长了，所以，大部分人是不愿意张卫东离开三羊的。 虽然在任的时间还不长，但现在张卫东已经成了整个三羊市公安局的主心骨。 他们最怕的，就是张卫东走后，换一个新局长过来，会不会将刚刚打好的新基础全部打碎，另行构架。 就算是三羊市的老百姓，也希望张卫东能够一辈子都留在三羊市。 韩兆磊第一个来到了张卫东办公室汇报工作。 “张局，听陈书记说，你要去省厅了？” 韩兆磊虽然年龄长于张卫东，但他在张卫东面前的姿态却是摆得很低。 不论是职位，还是做事的能力，韩兆磊都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年轻局长。 张卫东从韩兆磊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不舍。 “是啊，我这还没跟同事们处够呢，马上就要调走了。不过，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没办法啊。” “张局离开三羊，是三羊的损失，但是，您去了省厅，却是全省人民的福音！老韩还是提前祝贺张局了。”韩兆磊双手抱拳恭贺道。 张卫东淡淡一笑：“谢谢韩局。我一走，这三羊市局就缺一个主将，我向市委推荐了您。希望韩局能够主持这个大局。” 张卫东的话，直白也委婉。 “谢张局提携，可从能力和功绩来说，那几个副局，都不比我差，为什么张局要推我？” “他们几个的工作能力确实都出类拔萃，忠诚度也毋庸置疑，但是，要论主持大局的能力，还得您这样的长者。韩局不要推辞了。” “张局放心，若能如您所愿，我一定会珍惜您带领我们打下的江山，把今后的工作做好！” 韩兆磊不顾年长，当即就给张卫东来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张卫东赶紧起身压了压手：“韩局不必客气，周子明挡道时，您能不与之同流合污，已是十分难得，所以，我去省厅之后，担此大任者，只有韩局。” “不知道张局离开三羊前对我还有什么嘱咐的？” 韩兆磊实在是把姿态降到了最低。 但这并非他低三下四，因为，在周子明时期，韩兆磊也绝对没有这样过。 那是为什么呢？ 是这段时间的接触之后，韩兆磊发现了张卫东身上非常可贵的那种品质——张卫东为人正直却又一点也不呆板，他功绩甚伟却从不骄横！ 要知道，张卫东只是一个年仅二十五岁的青年啊！是什么样的心性，才可以撑得住这样的品质？ 韩兆磊自认他这个年长者也根本达不到张卫东这样的境界！ 张卫东也是被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长十多岁的副局长给感动了。 “论功行赏，赏罚分明！” 听了张卫东这八字方针，韩兆磊却是不由眉头一皱。 因为这八个字，实在有些普通，根本说不上什么锦囊妙计，与韩兆磊的期望相去甚远。 张卫东似乎看出了韩兆磊的怀疑，于是微微一笑说道：“韩局是不是觉得这八个字太简单了？” “确实，我……似乎没有感觉到其中的奥妙……”韩兆磊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 毕竟当面质疑，有失礼貌。 张卫东却没怎么解释，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又看了看手机，确定时间没有问题。 “现在是十点二十七分，韩局，根据您的经验，凡是在局里的人，接到电话后最慢应该多长时间能到达咱们的小会议室？” “五分钟吧。”韩兆磊考虑的是距离最远的情况。 “最快呢？” “我一步就到。”韩兆磊笑笑说道。 于是，张卫东抓起了办公桌上的座机，打给了办公室主任王西山： “王主任，你亲自下个通知，让今天在市局里的所有副科级以上干部，在十点四十分，到办公楼小会议室开个紧急会议。迟到者当众罚做五十个俯卧撑。” “知道了。” 王西山放下电话后，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都要滚蛋了，还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还亲自给你下通知，老子还懒得伺候你呢！” 说完，王西山便悠哉游哉的出了办公室，朝着洗手间走去。 韩兆磊大约猜到了张卫东的意图，他就是想通过这次会议的与会情况，来给他演示一下赏罚分明的具体操作。 于是韩兆磊笑了：“你啊，就算是个别同志迟到了，也许会有特殊情况啊。” “韩局，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张卫东却是神秘的笑了笑，未置可否。 这段时间，在张卫东的治理之下，整个市局都形成了一种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哪怕平时在局里有人走路，也不可能出现慢慢通通的那种情况。 根据张卫东的推算，十点四十开会，三十五分绝对已经有人入场了。 三十八分，所有与会人员，应该是全部到场，没有任何意外。 但是，此时已经是三十五分了，他还没有看见有一个人朝办公楼走来！ 因为所有支队长都不在办公楼上办公。 如果收到通知的话，他们肯定会早早往这赶了！ 这是什么情况？ “张局，情况似乎不对啊。怎么一个人都没往这走？”韩兆磊也是拧紧了眉头。这与平时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 难道，就是因为听说张卫东马上要调离了，大家就这样慢怠他的命令了吗？ 张卫东面带寒意，冷笑了一声：“可能是有人故意要表演给咱们看的吧？到底是什么情况，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张卫东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本来只是想给韩兆磊稍稍演示一下赏罚分明的效果，却没想到，竟然有人主动送上来一个大礼！ 此时还蹲在厕所里的王西山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十点三十五分，于是他掏出了手机，慢吞吞的打给了办公室副主任赵永志：“永志，你给各科室和支队下个通知，让副科以上的负责人现在就去办公楼小会议室开会。” “不好意思王主任，窗外有噪音我没听清，麻烦您再说一遍？” “通知各科室和支队，副科以上负责人现在就去办公楼小会议室开会！”王西山重重的重复了一遍。 “王主任，具体时间是？” “马上，现在，你他妈耳朵聋吗？怎么那么多废话？” 王西山蹲在格子间里很不耐烦的吼道。 录完音之后，赵永志马上编辑了一条短信进行了群发：“领导：请现在去办公楼三楼小会议室参加副科以上干部会议。收到请回复！” 个别没有回复的，赵永志马上电话核实情况。 “韩局，咱们先去会议室等着吧。”一个人都没有来，张卫东苦笑着跟韩兆磊一起来到了三楼会议室。 十点三十八分，张卫东跟韩兆磊走进了会议室。 此时，坐在会议室里的，包括赵永志在内，只有五个中层干部，赵永志正在那里抹桌子。 他没有去张卫东的办公室帮局长拿水杯，是因为张卫东曾经明确说过，拿杯子的活儿不用他干。他只要把会议室办公室的卫生搞好就行。 “张局长，韩副局长！”见到两位局领导进来，提前到会的五个人纷纷起立问好。 韩兆磊张卫东点头回礼，然后坐到了主席台上。 四十分整，王西山这才慢悠悠的走进了会议室。 他有意识的看了看表，嘴上还咕哝了一句：“怎么才来了这么几个人？” 而张卫东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会议室的门口。 这时候，终于有人小跑着朝着来到了会议室。 张卫东拿笔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三分钟之后，二十三名正科副科级干部，全部到会。 但是，另外三名副处级局长却没有到会。 “王主任，三位副局长通知了吗？”张卫东压着怒火，语气温和的问道。 “赵永志，三位副局长怎么没来，你是怎么下的通知？”王西山一看臧力力、陈大江、梁高伟三个副局长还真的没有过来，他立即想的就是，赵永志肯定没有通知到位。 “王主任，你没有让我通知他们啊？你不是说，通知各科室和支队，副科以上负责人现在就去办公楼小会议室开会吗？我问你具体时间，你只说是现在。” 赵永志马上打开手机，查看两人通话记录，“王主任通知我的时间是在十点三十六分。” “张局，这个会议，需要我们参加吗？”这时候，臧力力和陈大江梁高伟三人也来到了门口，却没有进来。 张卫东点了点头。 三位副局长快速进来坐在了台下。 “赵永志，你还在狡辩，难道三位副局长不是副科以上的领导吗？” 第616章 又要惊动纪委了 “张局长，这是王主任给我布置任务时的电话录音，您听一听。” 赵永志马上把手机双手交到了张卫东面前。 张卫东打开电话录音播放，里面便响起了两人的对话： “通知各科室和支队，副科以上负责人现在就去办公楼小会议室开会！” “王主任，具体时间是？” “马上，现在，你他妈耳朵聋吗？怎么那么多废话？” 听完了录音之后，张卫东看向王西山： “王主任，请问，各科室和支队，副科以上负责人包括四位副局长吗？” 王西山满面通红，一时语塞，但他很快又狡辩道：“我是按照张局的原话传达的……” 结果，下一秒，张卫东就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播放了当时张卫东自己的通话录音： “王主任，你亲自下个通知，让今天在市局里的所有副科级以上干部，在十点四十分，到办公楼小会议室开个紧急会议。迟到者当众罚做五十个俯卧撑。” “王主任，这是不是当时我的原话？” 王西山顿时懵了。他没想到，张卫东也录音了！ “是。”王西山低着脑袋说道。 “那请问，我说今天在市局里的所有副科级以上干部，跟你的表述是一个意思吗？你是故意曲解呢，还是真的糊涂？” “我……是我误会了张局的意思。” 但张卫东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 “王主任，今天同志们大面积会议迟到，是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张局，我……今天有个特殊情况，可能是昨晚吃东西坏肚子了，所以，接到您的电话后，没来得及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我也觉得，你确实是坏肚子了，不然，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错误！” 张卫东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大家当然明白张卫东说的“坏肚子”是什么含义。 在江北一带，大多数人都知道，“坏肚子”就是指一个人没长人心眼子，故意使坏的意思。 于是，台下发出了一阵会心的轻笑声。 “张局，我并非有意的，是小赵有意曲解了我的话……”王西山继续狡辩。 “王西山同志，刚才录音我都听了，小赵同志完全是按照你的原话下的通知。我短短的一句话，你有几处违背了原意？还在诬赖人家赵永志？第一，你没有亲自下通知，这是违反了保密条例；第二，你没有说明开会的时间，更是缺少了通知要件；第三，你故意曲解原话，漏掉了与会人员；第四，故意不说惩罚标准，漏掉了通知内容；第五，我给你打电话下通知的时间是十点二十七分，而你给赵永志打电话下通知的时候已经是三十五六分，你故意拖延了通知时间达九分钟之久，造成了同志们大范围会议迟到。请问，王主任，你这是什么性质？” 忽然之间，王西山意识到，整个会议安排，完全是冲着他这个办公室主任来的！ “张局，我觉得你这是在针对我一个人，上纲上线，给我扣帽子！”王西山显然不想接这个锅。 “大家说，我这是在针对他一个人吗？”张卫东面向所有人问道。 “他在狡辩！他明明是故意拖延了下通知的时间！还不告诉大家开会的时间，这要是遇上了大的行动，岂不是误了大事吗？” 陈大江第一个站出来质问道。 其他负责人也是义愤填膺的站起来对王西山严加指责。 从今天这个会议通知，大家已经清楚的看到了王西山的真实嘴脸。 “王西山同志，你是不是听说我们局长要调离了，你就开始明着对抗了？连局长的通知都不认真对待了！” “就是啊，有他这样的办公室主任吗？简直是坏透了！” “必须严惩！” 众人纷纷对王西山声讨起来。 “你们用不着落井下石，你们也会有犯错的时候！” 看到大家都在指责批评自己，王西山顿时就火了，转身朝着那二十多人怒吼起来。 张卫东平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并没有马上制止王西山的怒吼。 而王西山却以为是张卫东被他的威势给镇住了，于是继续慷慨激昂的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愤怒： “张局，你自从掌握了局长大权之后，就开始一个劲儿的提拔听你话的人，而对其他认真工作的同志则是排斥打压，请问张局，我犯了什么错误，你就把我从经侦支队的位子上调到了办公室主任？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方媛同志接替刘家龙的职位？今天你能不能当着大家的面，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王西山终于把憋了好久的怒火发泄了出来。 他这个怒火，感觉发泄得理直气壮。 张卫东正了正身子，不急不徐的说道： “第一，我认为你对于全局各部门情况比较熟悉，由你来担任办公室主任更合适，而方媛同志初来乍到，暂时不适合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其二，方媛同志当时对春风度假村的有关账目情况已经展开了大量调查，由她来当这个经侦支队长更便于开展调查工作，这是从工作需要出发。请问局党委这样安排有什么问题？” “哼，说到底，还不就是你说谁合适就谁合适吗？如果安排我去调查度假村的账目，我一样能完成任务！”王西山很不服气的说道。 “那王主任你说一说，你在经侦支队这个位子上多久了？春风度假村那么明显的违法犯罪账目往来为什么没有引起你的注意？” “那……韩副局长至少也应该有责任吧？为什么只把责任推到我一个人的头上？”王西山就是临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王主任，不是我推卸责任啊，你们经侦支队可不是我分管的，你是直接受周子明书记领导好吧。”韩兆磊当场就予以回击。 “王西山同志，到现在为止，我们好像还没有追究你在春风度假村这个案子上的责任吧？怎么，你这就急了？”张卫东冷笑一声问道。 “我能有什么责任？我是奉命行事，当时局领导没让查，我们就不查而已，要追究责任，那也是全体局领导的责任！与我王西山有一毛钱的关系？” “王西山，我们暂时没有追究，并不是说你没有责任，更不能证明你与汪小飞就没有任何关系，要不要看看汪小飞的口供再说这话？” 事实上，在整个警队里，确实有一部分领导干部，甚至是普通民警，都受到了牵连。前面已经被纪委调查的李传宝、滕飞、厉宝刚就是铁证。 因为牵扯面太大，有的情况不算严重，张卫东决定暂时不予追究，就是看看他们今后会不会收手。 没想到的是，这个王西山竟然以为自己藏得很深，自己贪污受贿的行为，没有被组织掌握，就在这里反攻倒算了起来。 “王小飞的一面之词怎么可以成为证据？”王西山已经心虚了，但他的声音却依然不小。 “王西山同志，自从你担任经侦支队长以来，汪小飞每年除了孝敬你个人五十万之外，他还以警民合作的名义，每年向经侦支队捐资一百万，根据我们的初步侦察，这一百万，也大部分进了你个人的腰包。” “你们这是血口喷人！纯粹的诬蔑！”王西山顿时就慌了。 “简直就是个蛀虫啊！” “真是看不出来！原来是个大贪污犯！” 众人都以惊疑的目光看向王西山。 汪小飞是不是真的每年送王西山五十万，大家并不清楚，但是，每年汪小飞向经侦支队捐资一百万，这却是全局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连汪小飞捐过来的钱，竟然也被王西山贪污了大半！ 这时候，方媛也站了起来： “张局长说的没错儿，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初步调查，王西山同志涉嫌严重贪污、受贿等罪名。很快我们就将有关证据，移送检察机关。” 张卫东接着说道：“在我们调查公开之前，如果谁有不法行为，能主动坦白并确实改正的，可以从宽处理，情节较轻的，甚至可以不追究责任。但如果执迷不悟的话，那就从严处置！” 说完，当着中层干部的面，张卫东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赵书记，忙吗？” “卫东局长，有什么指示？”对面马上传来了市纪委书记赵纪峰的声音。 “真是不好意思啊赵书记，我们公安局老是给您添麻烦……” 于是，十五分钟之后，一辆黑色轿车，驶进了公安局大院。 赵纪峰亲率三名纪委工作人员，走进了三楼会议室。 原办公室主任王西山被纪委带走。 “张局，其实这种情况，你们公安机关可以直接抓人进行审讯的，根本没有必要经过我们纪委……” “不，赵书记，您就不要客气了。王西山同志这种情况，肯定有很多违规违纪情况，需要你们纪委先过一遍，你们获得的第一手材料，还可以拿来警示更多的人。” 赵纪峰苦笑着与张卫东握手道别。 他知道，接下来，这又得不知道多少个不眠之夜了！ 第617章 你等着 刚一上车，王西山就对赵纪峰说：“赵书记，我需要给苏市长打个电话。” “现在谁的电话也不能打。这是纪律！”赵纪峰冷声拒绝了王西山的要求。 “赵书记，你应该清楚，其实这就是张卫东故意陷害我，给我加了些莫须有的罪名。您可不能让那小子拿了当枪使啊。” “王西山同志，你这算是什么话，我们纪委有我们纪委办案的程序，怎么就被别人当枪使了？” “赵书记，别当我不懂，张卫东那小子是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您的，您知道原因是什么吗？就是因为今天上午我安排会议的时候，我拉肚子耽误了点时间，在他当众刺挠我的时候我顶了两句嘴而已。 “这王八蛋自以为掌握了公安局的生杀大权，就极力的提拔听他话的马屁精，而对其他同志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疯狂打压。我就是因为不拍他的马屁而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们纪委只凭着张卫东的一面之词就抓我，这明显是不符合纪委的办案规矩！” “王西山同志，你怎么知道在此之前我们对你没有调查的？张卫东局长只不过是给我们提供了更多的证据罢了，希望你能清楚这一点，到时候老实交代问题才是正路！” “哼，什么狗屁证据，都不过是他们唆使汪小飞咬我的一面之词罢了，这样的伎俩，都是老子玩剩下的，现在他们居然用到我的身上！” “王西山同志，你要记住，你交代问题的态度，直接决定着组织对你处理的结果是轻还是重！要是你面对铁证还执迷不悟的话，一切后果都由你自己承担！” “放心吧，我知道。”王西山很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便闭起了眼睛。 他坚信，当苏会升听到他被纪委调查的消息后，一定会出手搭救自己的。 韩兆磊跟着张卫东一起回到了局长办公室。 “今天您这个动作会不会太大了，而让有些人抓到您的把柄啊？” 刚一坐下，韩兆磊就不无担心的提醒了一句。 “韩局是指程序上可能存在瑕疵吗？放心吧，咱们的程序没有任何问题，第一，仅仅是凭着咱们已经掌握的证据，就可以直接抓王西山了。咱们没先审他，而是先交到纪委那里，是不是没有毛病？” 韩兆磊点头称是：“这倒也是。” “另外，赵书记那边，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他们内查外调，恐怕早已掌握了王西山大量的违法犯纪的证据，至于他们的立案调查是不是事先在市委常委会上通过，那都无所谓了。并不是纪委所有的调查，都需要上会讨论。纪委有这个独立行使立案调查的权力。” 张卫东一通解释，就让韩兆瞬间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卫东啊，今天你可是真的给我上了一课啊。我早就知道人走茶凉的道理，可怎么也没想到，有些人，在你还没走的时候，就把凉茶给泼出去了！” 韩兆磊摇头叹息了一声。 “韩局，我的人生经验就是，当别人不拿正眼瞧你的时候，就说明他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你这个人了。既然如此，何必还要跟他客气？千万不要相信什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鬼话。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骂我一句，我就踹他的裤裆！嘿嘿，韩局，是不是觉得我很小人啊？” 张卫东咧着嘴笑问道。 “不是，是我以前太软弱了，正所谓马善被人骑，人善遭人欺。你说的一点都不错。今天老韩受教了！” 此时韩兆磊的神情很是诚恳，没有半点假意的恭维。 而就在张卫东跟韩兆磊闲聊着的时候，张卫东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手机本就放在桌子上，张卫东一看，竟然是市长苏会升打来的。 “看见了吗？捞人的来了！” 张卫东指了指手机屏幕上那个苏字说道。 “消息传得可真快啊！”韩兆磊不禁有些吃惊，“如果不是公安局内部人员，难道还是纪委的人传出去的消息吗？” “都有可能，咱公安局也不是铁板一块，赵书记手下说不定也有苏市长的眼线。” 说完，张卫东便按下了接听并按了免提。 “张卫东，市纪委的人抓了王西山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哦，苏市长，王西山同志涉嫌贪污受贿，并与汪小飞犯罪团伙有勾结，我们举报到了纪委，赵书记亲自带队，过来查看了有关证据之后就把人带走了。” 张卫东不卑不亢的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行啊张卫东，你居然可以直接指挥市纪委了是吗？”电话里传出了苏会升暴跳如雷的声音。 张卫东却是严肃的回敬了一句：“苏市长说话注意啊，什么叫指挥纪委？难道说，我们发现了单位内部同志的违法犯罪线索之后，不能向纪检部门反映情况了吗？” “你这叫反映情况吗？你这叫打击报复、栽赃陷害！你先是不声不响的调换了王西山同志的职位，现在就要调离了，还要故意找茬儿，给人家扣一个贪污受贿的罪名！张卫东，你以为你是谁啊？怎么，去京城做了一回报告，回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吗？” “苏市长，我们的通话，我可是录着音呢，请您说话注意些分寸好不好？我这可是为您着想！”张卫东出言警告道。 “那我问问你，为什么只凭着罪犯的一面之词就可以擅自抓人？你报告上级组织了吗？”苏会升厉声质问。 “苏市长，请问，我们举报违法犯罪，还要报告哪一级组织？” “张卫东，你搞清楚了，难道，你们公安局不是市政府领导下的公安局吗？” “苏市长，你就干脆直接说，我这件事情，需要向你报告呗？” “张卫东，我不跟你胡搅蛮缠，我现在就以三羊市政府的名义命令你，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撤回对王西山同志的诬告，不然，后果自负！” “不好意思苏市长，你这个命令，我张卫东是服从不了一点儿！” “好，张卫东，你等着！” 张卫东几乎听到了苏会升咬碎了后槽牙的声音。然后就是电话被苏会升粗暴挂断。 “张局，看来苏市长是真的火了，接下来，他们会不会给你制造什么麻烦？”韩兆磊的直觉告诉他，苏会升是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在三羊市，苏会升的手段，一点都不比周子明差，只是他平时表现得更加稳妥一些而已。 而他的阴狠，却与省里的钱卫国有得一拼。 既然张卫东直接拔了苏会升的牙，那么，对方又怎么可能会忍气吞声？ “麻烦？哼哼，狙击手他们都动用了，我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吗？大不了他们再以对付马局的手段来对付我罢了。” “张局，你是说，马局他……是被人加害的？”韩兆磊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出于职业的敏感，韩兆磊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 “我是说，有这个可能吧，据我们调查，马局发病前，一直都是按时体验，而且身体情况非常健康，怎么就会突发脑溢血了呢？当然，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可能用另一种特别肮脏的手段来对付我，那样的话，就算是最终不能将我置之死地，也会泼我一身脏水。” 马振涛被药物加害的事情，现在还是个秘密，张卫东不想在韩兆磊面前说得太多，他马上就转移了话题。 “是啊，我们也得好好的防范着他们栽赃陷害的手段。这可是他们向来惯用的伎俩！” 韩兆大清楚记得，前一任局长李国强不就是被他们陷害而被判了十年吗？ 但可惜的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若想再以同样的卑鄙伎俩加害于张卫东，恐怕有些难度了。 张卫东心里有数，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却必须重视敌人才行。 他随即摸起了电话，打给了方媛：“方媛，一定要随时注意自己的银行账号是否有什么异动。如有异常，立即报告给我！另外，自己宿舍里也要加强防范，别让人钻了空子！” “张局，明白。” “韩局，你主持一下局里的工作，我一个人去趟医院，看看马局。” 张卫东暂时还不想让韩兆磊知道马局的真实情况，只能一个人去探视。 他的另一个目的，就是验证一下林修远交代的情况，是真是假。 第618章 探视马局 上午十一点半，张卫东带着臧力力来到了三羊市中心医院神经外科的特护病房。 张卫东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并让医护人员退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了张卫东、臧力力和马振涛三个人。 马振涛平躺在病床上，闭着双眼。 “把监控关了。”张卫东小声命令道。 臧力力只用一个仪器操作了几下，便关掉了房间里的监控摄像头。 接下来，臧力力便用随身携带的仪器对病房进行了扫瞄，这才示意张卫东，病房里没有窃听设备。 张卫东点头之后，臧力力就来到了病房门外负责警戒。 “马局，我是新任市局局长张卫东。我是从新东省政法委调过来接替您工作的。” 马振涛依然不说话。 但张卫东并不着急。 他慢慢的说道： “前几天，我们根据有关线索，国安部门成功锁定了您的主治医师林修远。他已经向我们交代，您被一个叫作‘清道夫’的邪恶组织的人注射了一种特殊的药物而突发脑溢血，现在是林修远医师为您注射了解药，才保住了您的生命。” 张卫东握住了马振涛的一只手。 虽然在这里住了好长时间的病房，从未进行过任何体力劳动，但张卫东依然能够摸得到马振涛手里的老茧。 “聪聪现在恢复得还不错吧？她是一个很勇敢的孩子。那天我们把她从歹徒的手里救出来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哭。” “关于林修远提供的有关清道夫的情况，我们已经上报给了公安部和国安部，接下来，您放心，加害您的凶手，一定会被绳之以法。” 张卫东没有过多的讲解外面发生的情况，他相信，马振涛的妻子和女儿，一定会把这些事情讲给他听。 “我现在需要验证，林修远所说的给您注射了解药并保住了您的生命是不是真的。我们要依此来判断他的供词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这个还可以做为林医师从轻处罚的一个情节。” “感谢张局长救了我的女儿……”马振涛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紧紧的握住了张卫东的手。 而且，他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们应该的，您的情况我也已经上报给了公安部吴副部长和国安部的赵副部长。” “张局长，我请求你们要从轻处理林医师。他是被迫加入清道夫的。” “这个我知道，我们一定会根据实际情况，对他从轻处理。为了保障您的安全，也是为了暂时不让林修远暴露，所以，您还需要继续装病一段时间。请马局放心，用不了多久，清道夫这个邪恶的组织，就一定会被铲除！” “张局长，我相信你！”马振涛再次用力的握住了张卫东的手，泪水也从他的眼角滚落下来。 “您确定自己的身体能动吗？” “还行，只是太久没有活动了，力气全无。”马振涛苦笑着说道，“现在跟个废人也差不到哪里去。” “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接下来，张卫东又把现在整个三羊市的所有变化，甚至包括一些人事变动，都告诉了马振涛，目的就是让他放下思想包袱和顾虑。 “张局长，王西山是苏市长的人，你动了王西山，苏市长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我来之前，人家就曾经威胁过我了，不过我不怕，我有金刚护体。” 张卫东笑着说道。 听到张卫东的玩笑，马振涛也笑了。 “等马局长身体康复之后，还要主持三羊市的政法工作的。” “张局长，我听家人说起过你的事迹，他们看过你的报告。所以，我非常信赖你。我有几个关于苏会升和周子明以及谢光辉违法犯罪的证据，可惜还没等我交到有关部门，我就出事了。” “谁让你们来探视的？” 就在这时，外面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粗暴的喝斥声。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接着是门口臧力力的声音。 “是林修远。”马振涛说道。 他已经听出了林修远的声音。 “请问是谁在里面？”林修远警惕的问道。 “是张局，你是谁？” “张局长？我是马局长的主治医师林修远。有人已经发现监控被屏蔽，赶紧让张局长出来吧！” “林医师用不着担心。” 随后，臧力力推开病房门，对张卫东报告：“林修远医师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张卫东说道。 林修远小心翼翼的走进了病房。 马振涛果然没有回避林修远，并笑着跟林修远打了个招呼。 但林修远还是情不自禁的朝着摄像头看了一眼。 “监控已经关闭了，没事儿的。”张卫东只是瞥了林修远一眼。 “张局，上面已经发现监控被屏蔽，这才打电话让我过来查看的。” “你这个上面的人是谁？”张卫东神情严肃的问道。 “是我们刘院长。但我不确定他还有没有其他的身份。” 林修远在这里表达得有些含糊，但张卫东明白，就是说，林修远现在也无法确定，这个刘魁智院长，是不是清道夫的人！ “其他特护病房也有这样的监控吗？” 细心的张卫东问道。如果只有这一间才有，那这个刘院长就有很大的嫌疑。 “所有特护病房都有监控，为的是二十四小时能够观察到病人的情况，以免发生意外而耽误了病情。”林修远解释道。 但张卫东却在想，一个特护病房而已，又不是什么高干病房，堂堂一个院长，如此盯住了一个病房的监控，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张卫东没再继续追问林修远。 “林医师先出去吧，我再跟马局说两句话。”张卫东还没有听到马振涛说的关于苏会升的犯罪证据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离开这间病房之后，又会发生什么意外。 待林修远离开病房之后，马振涛这才告诉了张卫东那个藏着关于苏会升犯罪证据的地点。 从病房里出来之后，张卫东对着等候在门口的林修远说道：“带我去见见你们的刘院长。” 林修远犹豫了一下，才说：“好。” 在林修远的引领下，张卫东和臧力力一起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刘魁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此时目光炯炯，身材也没有发福，一看就是一个注重保养的男人。 “刘院长好，我是市公安局的张卫东。这是臧副局长。”张卫东在向刘魁智做自我介绍时，特地留意了一下他的无名指。 那里根本就没有戒指。 但是，细心的张卫东却发现，戴戒指的地方，却也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戒指痕。 “不知道张局长大驾光临，我还以为是谁闯进了马局长的病房呢。”刘魁智态度温和的笑着解释道。 “看来刘院长对马局长的病情非常关心啊。” “马局长是为群众操劳累出来的病，如果我们医护人员不能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岂不是太对不起马局了吗？” “刘院长，你说的对，为了保证马局长的安全，我们市局决定，对于马局的病房，实行二十四小时无间隙安全保卫工作，所有医护人员，必须固定，并在出入病房时，自觉接受我们警卫人员的检查。” “张局长，你们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只是，现在还是保守治疗的康复期间，你们这样做，不太合适吗？”刘魁智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刘院长，我们这也是出于马局长的安全考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并积极配合。”张卫东毫不退让，根本就不给对方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好吧。”刘魁智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谢谢刘院长的支持。”临走，张卫东还跟刘魁智握了握手。 出了病房，臧力力紧跟张卫东，来到车上，臧力力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东哥，这个刘院长可疑吗？” “一个大院长，居然对一个正处级的瘫痪病人如此关注，你觉得正常吗？” “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什么疑点吗？”臧力力是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所以才想从张卫东这里学习经验。 “我是凭直觉和逻辑判断推出来的结论。现在马上回市局。” 回到局里，张卫东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小会议室，在东北角一块要板砖下面，找到了马振涛说的那个U盘。 “力力，你现在就安排人手，每天二十四小时加强对马局的保护！” 第619章 心如鹿撞 回到办公室，张卫东一个人观看了U盘里面的内容。 第一个视频是苏会升在一个KTV包间里，当着汪小飞的面，与一个娇艳半裸女子跳贴面舞，苏会升抱着那名女子，一边轻轻移动着舞步，一边上下其手，而汪小飞则坐在沙发上，左右各搂一名艳妆女孩，进行着不堪入目的互动。 下一个视频，像是在一间装修豪华的卧室里，苏会升与一名女子滚床单的过程。张卫东仔细看了那女子的容貌，竟然是三羊市电视台的当家花旦谢苇苇！ 接下来连续三个视频，都是苏会升与不同年轻女子鬼混的画面。 再往后，就是周子明跟几个女人的视频。 最后一个则是钱卫国！ 而让张卫东大跌眼镜的是，他在周子明和钱卫国的视频里，竟然都发现了电视台主持人谢苇苇的身影！ 原来，这个谢苇苇，还是苏会升、周子明和钱卫国三人共用的女人！ 张卫东一口气看完了U盘里十几个视频后，不由的点上了一根烟。 虽然曾经听说过类似的事情，但当张卫东亲眼看到这种真实的画面时，他还是觉得三观震碎了一地。 U盘里还有一个记事本的内容，里面记录了以下内容： 教授花园一期6栋2单元802室，户主谢苇苇。疑通源地产赠送苏 教授花园二期17栋，2单元1002室，户主，实验小学女教师曾晓丹，疑通源地产赠送苏。 瑞泽名居二期，19栋，3单元1101室，户主，教育局夏洁，疑金瑞地产赠送 …… 张卫东数了数，光地产公司送给苏会升的房产一共有十套，分别属于不同的年轻女性，还分别标注了房主的单位和姓名。 而周子明收受的房产也有八套，其中四套都在他亲戚的名下，另外四套，也是分别属于不同女性。 看完了U盘里的内容之后，张卫东便将其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如果说汪小飞的口供还不能直接将苏会升置于死地的话，那么，这个U盘里的内容就足以将他彻底的拿下。 张卫东猜测，应该是马振涛在调查这些事情的过程中，引起了对方的警觉，这才遭到了他们的报复。 根据张卫东对苏会升和周子明两人情况的了解，这两人联手对付马振涛的可能性不大。 下午，张卫东把臧力力叫进了办公室。 由于张卫东马上要调走，臧力力心情有些忧郁。 “怎么看着不高兴，谁惹你了？” “刚刚在三羊站稳了脚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走了，我心里很难受。” 臧力力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再加上他与张卫东的关系，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所以就说得很直白。 “那你想不想跟着我去省里？”张卫东看着臧力力那副蔫儿巴几的样子，不由想笑。 “可调令上不是说，只调你一个人过去吗？这可是往省厅里调，哪有那么容易的？”臧力力知道张卫东有背景，但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所以并不抱多大的希望。 “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做做上面的工作。” “真的？”臧力力一下子来了精神头儿。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那可太好了！” 一高兴，臧力力立即跑到办公桌后面，抱着张卫东就狂亲了起来。 “这是办公室……” 可臧力力哪顾得了那么多，直接跟张卫东展开了一场唇枪舌战。 终于过了瘾之后，臧力力这才回到了桌子外面。 “以后不许这么冒失了，要是让人撞见了，我们两个可都就完了！”张卫东出言警告道。 “你忘了我是什么样的听力了？一只苍蝇飞过我都听得出来是公是母！” “你可是想好了，真跟我去了省厅的话，工作不会比这儿轻松。”张卫东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再苦再累我都不怕，我就怕你不要我了。”臧力力嘟着嘴道。 “记住了，以后这样的话可不敢随便说的，小心说漏了嘴！祸从口出！” “我知道，对了，那你也带方媛去吗？”臧力力凭着直觉判断，张卫东对方媛感觉也蛮不错的。 而且，方媛似乎对张卫东也有些意思。 上次臧力力撞见两人在办公室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是臧力力第一次见方媛跟张卫东单独一起的时候竟然脸红心慌。 “你以为公安厅是我家开的？”张卫东白了臧力力一眼。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两个还没有真正那个吧？” “你给我闭嘴！”张卫东狠狠的瞪了臧力力一眼。 张卫东觉得臧力力越来越放肆了，竟然在办公室里跟他谈论起了他与女下属的关系来！ 臧力力却是撇了撇嘴，说道：“反正我会觉得，你只带我走，却不带她，她会伤心的。” “一切听从省厅的安排，我倒是想把你们几个全部带上呢，现实吗？”张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他心里承认自己喜欢方媛，也能感觉到方媛对他的那份心意。 但是，走到今天的张卫东，却开始注意控制自己的某些欲望了。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晚上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坐坐吧，明天我就得去省厅报到了。对了，你顺便把方媛叫过来，我跟她交代几句。” 张卫东不直接打电话，就是用这个理由，把臧力力支开。 “好的，我这就去叫她。” 臧力力马上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去了经侦支队长办公室。 方媛正在电脑前忙乎着。 “在忙什么呢大美女？”一进门，臧力力就调侃起来。 “我有你大吗？”方媛瞥了一眼臧力力那一对巨无霸说道。 “大有什么用，说不定有人偏偏就喜欢你这个规模的呢！”说着，臧力力竟然来到了方媛的身边，从后面偷袭了方媛。 “你这个死丫头……” 方媛瞬间俏脸绯红，赶紧去挡臧力力的咸猪手。 可她哪反抗得了。 “癞力力，你快放手！让人看见了……”方媛努力前倾着身子。 “那你让我好好感觉感觉你的滋味儿我就放了你……”臧力力赖皮似的抓着不放。 “要死啊你……” 臧力力在方媛的胸上狠抓了几把，这才意犹未尽的回到了对面坐下。 “有什么事？”方媛红着脸问道。 平时臧力力可是极少过来串门儿的。今天过来一定有事。 “咱老大想你了，让我捎话，请你过去一趟。”臧力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滚一边去！”听到这话，方媛顿时慌乱了。 因为这牵扯到女下属跟领导之间的关系问题。 而且，方媛心里是真的对张卫东有着特别的好感。 “我可没有胡说，我刚从老大那里过来，是他亲口跟我说的，你爱信不信。” 说完，臧力力就起身而去。 这一下，轮到方媛零乱了。 她确实无从判断臧力力的话是真是假，万一自己过去了，而张卫东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安排，那岂不尴尬死了？ 犹豫再三，方媛还是拨通了张卫东的手机。 “老大，您叫我？”方媛试探着问道。 “你过来一趟吧，跟你说几句话。”随后，张卫东挂断了电话。 方媛的心脏突然就砰砰的乱跳了起来。 原来是真的！ 她更想知道的是，张卫东当着臧力力的面，是不是真的说过了那样的话。 方媛敲门之后，张卫东喊了一声进来。 一进门，就见张卫东还坐在办公桌后面打字。 “先坐吧。”张卫东没抬头。 大约一分钟之后，张卫东才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坐到了接待沙发上。 方媛两手不自然的搓着。 “明天我就要去省厅了，你这边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先帮你解决了？” 张卫东看了一眼拘谨的方媛问道。 方媛来的路上，还在猜测着，老大会不会带她一起去省厅？那样是最好了。 而现在听张卫东这么一说，便知道张卫东没有带她的意思。她的心里顿时有了一阵失落。 “力力也跟着一起去吗？”方媛抬头看着张卫东。 “这个还没定下来，得等我去了省厅之后再说。” 只是一句话，方媛就知道了张卫东的安排，他先去省厅打前站，然后再把臧力力调过去。 毕竟人家臧力力是东哥的嫡系！这是方媛此时最大的感慨。 瞬间，先前的失落感又加重了几分。 但她并没有怨言，只怪自己跟张卫东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就是……你们都走了之后，我会……有一种孤独感……”方媛不太会描述此时内心的那种感受。 “我知道，这也正是我要锻炼你的地方。你工作能力非常出色，就是单独做事的时候心理承受力还差了些，我觉得，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之后，你很快就能成为一员独当一面的大将！” 说着，张卫东也是情不自禁的握住了方媛的一只手。 方媛竟然没有往回缩。 只是，这样被张卫东的大手握着，方媛的小心脏就像是被小鹿用力撞着似的，突突直跳。 “对了，还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 第620章 临走之前 “什么？”方媛抬起头，只看了张卫东一眼，就很快羞涩的低下了头。 在办公室里，这样被一个大男人抓着手，方媛没法不紧张。 “是关于周剑的事。”张卫东握着方媛那柔软如脂的手，实在不舍得松开，那感觉，恰似把玩了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温润而柔滑。 “他……怎么了？” 从张卫东的语气中，方媛预感到一种很不好的结果。 “他出事了。” “什么事？”毕竟也是曾经向自己表白过的男人，而且，在她看来，周剑人也不错，只是她对这个男人没什么感觉罢了。 现在听说周剑出事，方媛也不由心下一沉。 “他可能是清道夫的人，已经被上面抓起来了。”张卫东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伤感的。 曾经一起战斗过的兄弟，到头来，居然是一个邪恶组织里的人！ 直到现在，张卫东也无法完全接受。 “清道夫的人？”方媛简直无法相信，“清道夫是个什么存在？” 对于清道夫，方媛还没听说过。 “一个专门为贪腐分子清除障碍的邪恶组织。” “怎么会这样？”方媛立即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卫东，“不是……” “我也觉得很意外，这次去京城，还是他接的我，可就是因为他跟杀手的配合，路上我差点儿就挂了……” 张卫东没有详说自己被刺杀的过程，但方媛也能想象得出来，被周剑这样的人算计了，该是多么的凶险。 “那你……没受伤吧？” 接着方媛就要检查张卫东的胳膊腿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当初他也是不想暴露身份，不然的话，我们恐怕不能相见了。算了咱不说他了。还好，你们之间才刚刚开始。” “谁跟他开始了？我本来就不喜欢他！”方媛立即否认。 “我知道。对了，我走后，你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的吗？” “就算是有，我也不能提了，你不是要磨炼人家吗？” 张卫东听出来，他把方媛一个人留在三羊，方媛肯定会有小情绪的。 “慢慢都会习惯的，其实不论到了哪里，只要你自己强大了，自然你就不再孤独。再说了，以后，分手会是常态，你见谁能一辈子不挪窝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嘛，你说是不是？而且，我去了省里，这里的人也不敢欺负你。否则我就会收拾他们。” “嗯。”方媛轻轻的点头，心里一阵热流。 “今晚我约上他们几个，咱一起坐坐，也算是一个分别宴吧。” “去了省厅，有空的时候，你可要常回来看看啊？可不能把我扔这儿就不管我了。” 方媛仰起脸，一边笑着，可眼圈儿却已经红了。 “就算是我人不过来，心也会挂在你这儿的。”张卫东在方媛的头上轻轻揉了一把安慰道。 只是这一揉，让方媛情绪瞬间失控，她一下子扑进了张卫东的怀里。 人在孤独的时候，情绪是最容易崩溃的。 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都需要一个人顶风冒雪，却没有这个男人的守护和帮衬时，方媛就想哭。 “没事儿，你可以随时打我电话。” 张卫东也有点心疼方媛了。 “对不起，让你笑话了。”方媛从张卫东怀里起来的时候，不好意思的抹着眼泪笑着说。 “我干嘛要笑话你？说真的，去了省里，没有了你的辅佐，我都不知道怎么应付那些复杂的局面了呢。我自己劝说你要独立，可我对你们的依赖还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张卫东说的是真心话。 在任何一个地方，能够在一起真心实意做事，并时时处处为你着想的同事，真的太少了。 在张卫东的眼里，这个方媛，就是一块金子，他也舍不得放手。 张卫东这番话，也把方媛感动了。因为这恰恰证明了自己在张卫东的心目中有重要性。 “去了省里，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只管打个电话说一声，我永远都是你的兵。” “你也一样，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方便跟我说的，也一定告诉力力。” 不知不觉间，这小小的分别，竟然搞得有些隆重了。 送走了方媛，张卫东才给陈平打去了电话，约定今晚吃饭的事。 之后，张卫东又打给了纪委书记赵纪峰。 对于张卫东来说，在三羊市，纪委书记这个角色也非常重要。而且，这段时间，赵纪峰对他的工作，也算是支持了不少。 “赵书记，又在忙啥？”张卫东心里明白，自己刚刚把王西山送过去，赵书记能闲得了吗？ “张局长，我这不是在忙王西山的案子吗？怎么，不会又有新的线索了吧？” “新线索倒是没有，明天我就准备去省厅报到了，想在临走之前，跟领导和同事们一起吃个饭，不知道赵书记能赏光不？” “张局看你说哪去了？你来三羊时间不长，但咱们合作的还是相当愉快的，今晚我做东，请你。” 赵纪峰真没想到，张卫东临走的时候，还能叫上他一起吃饭，心下自然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凭着张卫东如此出色的工作能力，再加上有一个好岳父，日后不飞黄腾达都难。 能够在张卫东飞升之前先抱上他的大腿，那是再英明不过的了。所以，赵纪峰当即就表示要自己做东为张卫东饯行。 “赵书记心意我领了，我已经订下了，今晚六点半，咱们就在云升大酒店，怎么样？” “好好，我一定准时到达！” 挂断了赵纪峰的电话之后，张卫东在考虑，今晚的宴会，还需要叫上谁。 张卫东算计过，要想不人走茶凉，仅仅依靠陈平和公安局的这帮兄弟，还远远不够，如果市里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人支撑，赵纪峰也许很快就跟自己冷淡了关系。 他要让三羊市公安局成为自己永远的家，那就不能让上面的人随意动原来的班底。 正在想着，手机却突然响了。 一看到备注的名字，张卫东不禁手扶额头。 “郑书记……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张卫东笑着说道。 “不知道卫东局长有什么事？”郑健听上去心情很好。 “明天我就得去省厅报到了，今晚我想组个局，特地请郑书记吃个饭，以表我对郑书记对我工作支持的谢意。” “哈哈哈哈，那可真是凑巧了！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准备今晚给你摆宴饯行呢！没想到咱们竟然想到一块儿了！” “郑书记，您的心意，卫东心领了，非常感谢，但今晚这个局，必须我来做东。郑书记，咱们去云升大酒店如何？” “云升？可以，卫东，这个饯行宴，你就不要争了，不然就是不给我老头子面子了。我马上就让秘书去安排，咱们几点过去？” “不知道郑书记几点方便？”张卫东果然不再跟郑健争着做东。 “那就六点半吧。大家都从容一些，行吗？”郑健很客气的征求张卫东的意见。 “好的，一切听郑书记安排！” 于是，本来由张卫东组织的一个分别宴，就成了由郑健主持的饯行宴会。 与此同时，市长办公室里，苏会升正在跟一个神秘的人打着电话。 苏会升的声音很小。 但是语气却是非常 阴狠。 “记住了，成败在此一举，我一定要张卫东走不出三羊城！” “苏老板，可惜就是代价太大了。” “这点代价算什么？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区区一百万而已，就算不能把他拉下马来，我也要他掉层皮！” 第621章 突击搜查 晚上六点二十分，云升大酒店888房间，已经主宾俱至。 市委书记郑健端坐主位，张卫东被安排在紧挨着郑健书记右侧的位置上，左边是政法委书记陈平。 两边依次是市纪委书记赵纪峰、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韩兆磊、副局长陈大江、梁高伟、臧力力，方媛挨着臧力力坐，临时接任办公室主任的赵永志，则是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上。 按照职务排位的话，纪委书记赵纪峰应该在陈平的位置上，但是，郑健为了体现陈平与张卫东的亲近关系，便刻意让陈平坐在了那儿。 赵纪峰对此并无意见。 赵永志按说没有资格上今晚的送别宴会，但是，今晚他是张卫东特地叫上的，赵永志也就自觉的充当了端茶倒水添酒的角色。 今晚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有一种感觉，自己是张卫东的人！ 刚进包间的时候，大家都是闲聊，等所有人按照位次坐定了之后，郑健便端正了姿势，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同志们，今晚我们在云升大酒店欢聚一堂，为张卫东同志举行一个欢送宴会。首先，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对张卫东同志来三羊市两个月以来所做出的突出贡献，表示衷心的感谢！” 言毕，郑健本人便带头鼓起掌来。 张卫东赶紧抱拳作揖，而且一脸的惭愧表情。 “张卫东同志的到来，给我们三羊市带来了安定团结，也带来了幸福祥和，在此，让我代表三羊市人民，向张卫东同志，再次表示真诚的谢意！” 又是一阵掌声。 郑健在此充分发挥了他讲话的特长，足足讲了十分钟。 即使在他号召大家起立端起杯子来之后，又讲了足足两分钟之久。 郑健一个人就带了三个酒，也算是向今晚的主角张卫东表达了最真诚的善意。 之后，张卫东发言，并敬了大家一杯酒。 然后，大家按照自己官职的大小，依次向张卫东敬酒，张卫东一一回敬。 整个晚宴气氛异常热烈。 而与此同时，一个蒙面人却是悄悄的溜进了市公安局宿舍大楼。 那人先是来到张卫东的宿舍门前，鼓捣一番，打开房门之后，将一个装满了现金的大包，放到了他的床底下。 一会儿，臧力力和方媛两人的床下，也被塞进了装满了现金的大包。 一分钟之后，坐在市长办公室里的苏会升接到了一个电话。 “老板，一切都办妥了！” “很好。你们确定没有人看到吗？” “绝对没有！” “好的，马上安全撤离。” 两分钟之后，正在云升大酒店给张卫东饯行的赵纪峰，却突然接到了市长苏会升的电话。 由于赵纪峰知道苏会升跟张卫东之间的矛盾，所以，他不便当着张卫东的面来接这个电话，于是便起身到了包间外面。 “苏市长，什么指示？” “赵书记，我刚刚接到群众举报，说张卫东跟臧力力和方媛同志向某企业索贿并收受了大量现金，所以，请你务必马上带人前去搜查。” “苏市长，对方是实名举报还是匿名举报的？” 赵纪峰一听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他在了解情况的同时，也是在思考着对策。 他可是正在跟张卫东一起喝酒呢，而且还有市委书记在场，难道，他现在就带人去搜查张卫东三个人的宿舍吗？这算是干的什么事？ 苏会升明知道这个时候赵纪峰跟张卫东喝酒，可他却偏偏装作不知情。 “赵书记，是匿名还是实名，这个还与你们搜查不搜查有关系吗？” “苏市长，如果是匿名举报的话，我们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张局长呢。” 虽然对方是市长，但赵纪峰却也不能因此而盲目听从。 “赵书记，到底是不是陷害，你们一查不就知道了吗？对了，今晚的搜查行动，我要求亲自参加。请赵书记不要误会，我这也是为你的清白考虑，以免别人说你袒护张卫东，这个你能理解吗？” “这——”赵纪峰犹豫了，一市之长，竟然要亲自参加搜查行动？之前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赵书记还有什么顾虑吗？出了事，我也可以替你担责嘛。就这样，十分钟之后，我们在公安局宿舍楼前碰面！”苏会升根本不给赵纪峰思考的时间，马上就下达了命令。 听到苏会升这个命令之后，赵纪峰拿不定主意了。 他立即返回了包间。 如果这事儿当面擅自告诉张卫东的话，那可是违反纪律的。 于是赵纪峰就把市委书记郑健叫了出来。 “什么事？” 郑健似乎猜到了刚才赵纪峰应该是接到了什么电话。 “苏市长说，有人举报张局长和臧力力方媛同志向企业索贿，要求我现在就带人前去宿舍楼搜查！” “胡闹，这不明摆着就是诬陷吗？” 郑健哪能不明白苏会升的伎俩。 “可是，苏市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要求我在十分钟之后就去公安局宿舍楼前跟他碰面，您看这事儿怎么办？”赵纪峰是想让郑健给他拿主意，自己尽可能不去背这个锅。 在这种情况下搜查张卫东，大概率是要弄个灰头土脸的。 但眼下的情形是，如果不按照苏会升的要求去做，不但帮不了张卫东，反而还会落一个把柄在苏会升的手里。 “那你觉得，张卫东会是那样的人吗？”郑健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之后，也确信张卫东虽然霸道了点，但在经济上，绝对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我也不相信张卫东会做这种事。肯定是有人在陷害他！但是，从程序上来说，不查好像也说不过去啊。”赵纪峰实在是为难死了。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有人在张卫东他们的宿舍里做了手脚。但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赵书记，我希望这次你们一定要本着对当事人名声负责的态度，认真搜查现场，一旦发现可疑情况，立即向我报告！咱们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另外，我们还必须吸取上次处理李国强同志案件的教训，保证把案件审控制在咱们自己的手里，决不能让外人插手！” 之前，三羊市公安局长李国强被举报收受贿赂，结果就是从他的住处搜出了大量现金。 而李国强又说明不了这些现金的来源，于是政法委直接申请了异地调查，结果就是，最后李国强承认了收受贿赂的事实。 最终确实有一个企业站出来承认贿赂了李国强，但他们却一口咬定是李国强向他们索贿！ 五十万，结果就判了李国强十年徒刑。 明眼人都知道李国强被人陷害了，但是，又有谁替他说话？ 最后李国强只能含冤入狱。到现在他还在里面服刑。 “现在咱们就回包间，跟张卫东说明情况，让他也跟着一起回去，接受你们的搜查。我相信，张卫东他们应该能有应对的办法。”这并不是郑健的盲目相信，而是经过一系列的斗争之后，他对张卫东的了解。 “那也只能是这样了。只是，让卫东跟着，苏市长会不会说我们违犯了纪律？” “什么违犯纪律？张卫东一直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又做不了手脚，我们何错之有？” 郑健风风火火的回到了包间，表情凝重。 “郑书记，怎么了？”看到郑健神情异样，张卫东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卫东同志，告诉你一很不好的情况。” 郑健满面沉痛。 “没事儿，郑书记，说吧，我能顶得住。”张卫东依然神情淡然。 “刚才苏市长打电话给赵书记，说，有人举报你、臧力力，还有方媛同志接受了别人的贿赂，要求现在就去你们的宿舍搜查。” 郑健只好实话实说了。 听到这话众人立即就炸了。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肯定又在使之前对付李局长的伎俩！” “真是卑鄙无耻啊！” 陈大江、梁高伟和赵永志也都纷纷表示愤慨。 “哦，这样啊，没事儿的，那我们就接受搜查好了。” 晚宴立即结束，所有人一起乘车回到了市局。 等张卫东他们赶回市局的时候，苏会升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办公楼前。 更让大家震惊的是，在苏会升的亲自指挥下，数十名警察，已经将整个宿舍楼，重重包围。 灯光下，苏会升朝着张卫东他们走了过来，一脸假笑的说道： “张局长，不好意思，今晚扫你们的雅兴了，有人举报，说你、臧力力同志，还有方媛同志，收受了某个企业的大量的现金贿赂，为了还你一个清白，也是为了举报人的权利，今晚我决定，亲自监督市纪委对你们三个人的搜查。希望你能理解。” 这时候郑健却是走上前来，语气不善的质问道：“苏会升同志，如果按照程序的话，这种事情，是不是应该事先向找当事人谈话了解一下情况再说？你这样搞突然袭击，兴师动众的就要搜查。万一是个乌龙，谁为他们的名声负责？” “郑书记，我这个突然袭击，也是为了不让人诟病咱们官官相护。因为，我们确实没有给他们三个人转移赃物的时间。”苏会升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说道。 “苏市长，为了能把我留在三羊，你也真是煞费苦心了！好吧，既然你都接到举报了，那就按照程序，进行搜查吧。” 张卫东淡淡一笑，点上了一根烟，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第622章 必须直播 看到张卫东竟然悠哉游哉的抽起了烟，苏会升就更是怒火中烧了，他故意来到张卫东面前，刺激一下张卫东： “张局长，毕竟你的身份特殊，而且，咱们两人之前似乎发生过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所以呢，今天晚上，我特别允许你，可以全程监督他们的搜查。另外，为了消除公众的疑虑，我也特地请了电视台的记者和主持人，一起参与到整个搜查过程中来。我这样做，没有问题吧？” 这时候，公安局大门打开，电视台的一辆直播车，快速的驶了进来。 手持话筒的电视台主持人谢苇苇，身着一身主持人套装，脚蹬恨天高黑色小皮鞋，一头短发，在这只有路灯光亮的夜色下，更显职业美女的魅力。 看到苏会升后，只见谢苇苇便面带甜甜的笑容，一路小碎步的朝着苏会升这边跑了过来。 “苏市长……我们没来晚吧？” 见到了苏会升，谢苇苇说话都明显带了夹子音，完全没有了平时主持节目时的风格。 “不晚。我们的搜查必须在你们电视台的见证之下才可以开始。”苏会升看到谢苇苇的一刹那，也是眼中闪了那么一两秒的精光，但接着就将视线转到了张卫东的脸上，“张局长，这样是不是更有说服力一些？” 张卫东看向谢苇苇：“谢主持，你们电视台这是要直播吗？” 只见谢苇苇将短发向后一拢，故意露出她自以为迷人的脸庞，傲然不惧的说道： “不可以吗？如果事实清楚，正好可以向全市人民作个警示；如果相反，那也正好可以向全市人民证明张局长的清白，岂不是更好？” “是吗？”张卫东冷笑一声。 “张局长，这也是市政府的决定，咱们明人不做暗事，尤其是你们三人都是警察的身份，更需要当众澄清事实，免得引起群众的一些毫无根据的猜测。你对这个决定有什么意见吗？” “会升同志，你这样做太过了吧？”郑健曾经受过张卫东的恩，在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及时站出来替张卫东说话，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郑书记，我已经说得很清楚，这是为了对张卫东同志负责，更是为全市人民群众负责，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难道，郑书记也担心会在他们三个人的宿舍里搜查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吗？” “苏会升同志，你这样不经过纪委鉴定就随意曝光的做法，是严重违反纪律的！我警告你，如果对张卫东等三位同志的名誉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你苏会升负不起这个责任！我现在以市委的名义，决定撤销你刚才的无理决定！” “郑书记，这么急着为别人站台，有点不太理智了吧？张卫东给了你什么好处？不会他受贿的东西里，也有你一份吧？” “苏会升同志，我希望你说话不要口无遮拦，你可是一市之长，少在这里信口雌黄！” “哈哈，我到底是不是信口雌黄，一会儿就知道了。所有警察同志们都有，保卫好现场，除了我允许的搜查人员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宿舍楼！” 苏会升完全不去理会郑健的阻止，直接对着警察下达了命令。 赵纪峰也觉得这事儿非常不妥，便来到苏会升面前提醒道： “苏市长，现场直接的确不妥，就算是真的从他们宿舍里搜查出了东西，也未必能够证明，就一定是他们收受了贿赂，许多搜查出来的东西，也需要一样一样的进行核查才能有结论。在结论生成之前就用直播的方式广泛传播，出了事，咱们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赵纪峰深知，今晚的行动，苏会升是下了决心要把张卫东往死里整。 但不管结果如何，这个程序上就不符合规定。 他身为纪委书记，断不能因为苏会升的霸道，就盲目听从。 不然，他这个纪委书记，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苏会升没有直接回答赵纪峰，而是转向了张卫东： “张局长，请问，你们公安机关在执行抓捕任务的时候，是不是也时常请有关媒体参与拍摄？为什么到了行动针对你们自己的时候，反而就不可以了呢？这算不算是灯下黑？” 此时的苏会升看张卫东，那就像是看一只被逼到墙角里的待宰羔羊，眼里甚至流露出些许的同情。 张卫东微微一笑，说道：“没有意见，不过，我这里正好有一个小小的素材，我想请谢主持跟给鉴定一下，看看能不能一起加到直播的内容里去，增加一些直播的效果。” “素材？什么素材？” 看到张卫东不怀好意的笑容，苏会升不由警惕起来。 “不过是我平时收集的一点小素料，或许也有点直播的价值。让电视台的同志到我办公室帮忙看看吧，苏市长请稍等，五分钟就好。” 张卫东很认真的向苏会升提出了申请。 苏会升心中思忖，张卫东这样搞，不过是想拖延一些时间而已，但是，有意义吗？现在就让你多活几分钟，你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好吧，谢主持那就满足一下张局长的这个要求，免得说我们不近人情，你跟张局长去看看吧。” 因为担心张卫东会耍什么花招，做出对谢苇苇不利的事情来，他竟然派了两个支队长，一同跟了过去。 “苏会升同志，你确定这不是在胡闹？”郑健已经气得不行了。 因为如果今晚的搜查，真的直播出去的话，不论是什么结果，其后果都不是他这个市委书记可以承受得了的。 而此时的苏会升，在郑健看来，简直已经是走火入魔，孤注一掷。 郑健坚信，张卫东一定是被栽赃陷害的，其结果也一定会证明张卫东的清白，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想以对付李国强的手段来整张卫东，几乎不可能。 因为如今的省委书记许光明已经彻彻底底的站在了张卫东一边，省厅也明显是站张卫东一边的，所以说，再搞什么异地调查，几乎不可能。 而对这次搜查进行直播这一行为，却会直接触怒省委甚至是公安部的领导，就更不要说是张卫东的岳父齐纬国了！ 这样一算，苏会升压根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他最后只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郑健在乎的是，这样的直播不但会毁掉了张卫东的声誉，将来上层的怒火，不仅会烧到苏会升的头上，同样也会殃入他这个市委书记！ “郑书记，我不知道张卫东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我想提醒你一句，在今晚这件事情上，你最好保持公正的立场，不然，一旦查出张卫东有什么问题，你这个市委书记，也脱不了干系的！” “好，既然你执意一意孤行，那我也不再阻拦你，但愿将来你不会后悔！”郑健已经气急，但眼见无法说服对方，便也不再多费口舌。 反正至少张卫东已经看到了自己今晚的态度和立场，自己也算是竭尽全力了。 张卫东在两名支队长的陪同下，带着谢苇苇很快就来到了他的局长办公室。 进屋之后，张卫东立即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不好意思啊谢主持，东西在电脑里，请耐心稍等两分钟。”张卫东客气的说道。 “没事儿，今晚咱们有的是时间，我可以等的。” 谢苇苇好整以暇的坐到了沙发上。 一分多钟之后，电脑开机。 张卫东打开了一个文件夹，将其中一个单独的视频文件拖到了桌面上。 “鉴于我这个素材是机密，现在只能让谢主持一个人过来观看，其他同志请靠后。”张卫东很严肃的命令道。 “谢主持，请吧。视频文件就在桌面上。”张卫东自觉的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让谢苇苇一个人过去观看。 谢苇苇面带嘲讽的看了张卫东一眼，朝着里面走去。 她没有急着去看文件，而是从容的将一步裙往后一捋，坐在了张卫东的老板椅上。 她先是浏览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最后确定，整个桌面上只有一个视频文件，于是就信手双击打开了它。 “张局……”跟着一起来的两个支队长，主动来到张卫东面前，都是一脸歉意。 张卫东立即压了压手，表示不关他们的事。 事实上，当局长不在的时候，面对市长的命令，这些局里的一般中层领导也确实只能听从市长的安排。 当然了，如果今晚换了梁高伟或是陈大江这几个人的话，那结果可能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就在谢苇苇悠然自得的打开了那个视频文件的两三秒之后，她的神情却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她往前凑了凑脸，怀疑里面的主角是不是自己，但下一秒，她就直接愣在了那里。 “谢主持，亮度还行吗？看不清的话，你可以调亮一些。” “不，不需要……”谢苇苇的声音都颤抖了。 看到这样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不抖啊！ 谢苇苇没敢再往下看，便立即关闭了视频。 因为在开头不过是十几秒的视频里，她就看到了两段！ 一段是她跟苏会升的，另一段是她跟周子明的！ 她满脸涨红，呼吸急促，情绪明显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谢主持，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我……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 说完，谢苇苇就要起身离开。 可是，她一连站了两次，都没有站稳。 “你们两个把谢主持扶下去吧。”张卫东朝着两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说道。 下楼后，工作人员想把谢苇苇直接扶到直播车上去。 而谢苇苇却坚持要去见苏市长。 “你们放开我，我自己能走！”谢苇苇硬撑着，不想让人看她的笑话。 可是，人还没到苏会升的跟前，她就扑通一下子跌倒了。 “张卫东，你对谢苇苇做什么了？” 一见此景，苏会升顿时火冒三丈。 第623章 立即抓捕 “报告苏市长，我们两个可以证明，张局长对谢主持什么都没有做！张局只是请谢主持看了一个视频文件。而且，看的时间不过是十多少秒钟，谢主持就突然说身体不舒服，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都在场！” 一个支队长立即上前替张卫东证明。 “是的，苏市长，我们一直都在守着，张局没有做任何伤害谢主持的事情！” 另一个支队长也大声的证明。 这些支队长现在都对张卫东崇拜得无以复加，只是由于苏会升以权压人，他们不得不听从市长命令而已。但现在有了证明张卫东清白的机会，他们身为张卫东的部将，自然会挺身而出。 “是这样吗？”苏会升依然不能相信，又转向电视台的几名工作人员问道。 “是的，我们当时都在场。”几个工作人员也异口同声的证明道。 “视频文件？张卫东，你给她看的是什么视频？” “就是我自己积累的普通生活小视频，如果苏市长不放心的话，你也可以过去看一遍，绝对没有不良内容。” “那为什么谢主持会突然这样？” “应该是谢主持的身体不太健康吧？”张卫东一语双关的说道。 不少人已经听出了张卫东隐含的意思，只是不敢笑出来。 他们没有想到，张卫东竟然骂人不带脏字儿。 苏会升只好亲自上前扶起了谢苇苇：“苇苇，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没事儿，我可能是有点儿低血糖，崴了一下脚……”谢苇苇顺势抓住了苏会升的胳膊，用力将他拉到了自己面前，颤抖着小声说了一句，“不要查了！” 苏会升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张卫东。 他意识到，张卫东一定是让谢苇苇看了可以要挟他们的东西！ “张卫东，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苏会升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来到张卫东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警服衣领，恶狠狠的质问道。 他在赌，如果张卫东真的抓到了能够置他于死地的东西，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苏市长，我哪里卑鄙了？你看，你说要搜查我们的宿舍，我就让你们搜查，又没有阻止你们，你还要我怎么样？” 张卫东两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解释道。 “苏市长……不要查了……我……身体很不舒服……”谢苇苇努力站了起来，还是靠两名工作人员扶着她。 苏会升从谢苇苇那求生欲满满的眼神和声音里猜测到，张卫东一定是拿到了可以让他们万劫不复的证据！ “张卫东，算你狠，今晚的事就当没有发生。希望你也不要太过分！”苏会升低声却是阴狠的对着张卫东说道。 然后，苏会升又转向大家，大声的宣布： “同志们，考虑到程序的合规性，也为了张卫东等三位同志的名誉不受到意外伤害，根据谢苇苇同志的反映，张卫东同志已经掌握了举报人捏造事实的证据，所以我决定，撤销纪委的搜查！” 苏会升在终止搜查命令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找了一个听上去很合理的台阶。 而苏会升话音刚落，张卫东却不干了： “苏市长，我们公安机关有时请媒体介入抓捕行动，那是在有了铁的定论之后的行为。而现在只是有人举报，你就擅自下令让电视台直播，你是不懂规矩呢，还是故意为之？现在你说不查就不查了？我命令，所有在现场的警察，一律负责警戒，由纪委的赵书记亲自带领纪委工作人员，进入宿舍楼搜查！如果苏市长有兴趣的话，也可以随行监督。” “苏市长，不要……”谢苇苇真的害怕了，一旦搜查让张卫东难堪了的话，他势必会把自己那些不堪入目的视频公之于众。 那样一来，她这个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岂止是丢掉饭碗那么简单？她从今以后，在整个江北怕是都没脸见人了！ “谢主持，你暂时不必有任何顾虑。这也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请不要干涉，好吗？” 赵纪峰来到了张卫东面前，小声提醒：“苏市长都说了，已经证明那是举报人的构陷……” “赵书记，我张卫东做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如果今晚草草收兵，必然会引起外界的猜疑。今天你们纪委不查，我就马上请求省纪委的人过来搜查！” 没有人理解，张卫东为什么从开始的反对直播搜查，转而又成了坚持让纪委搜查？ 难道说，刚才苏会升真的只是虚张声势吗？ 那样的话，对他苏会升又有什么好处？ 苏会升算是看明白了，张卫东今晚是铁了头也要让人搜查的。如果他再阻挠，可能接下来的后果，会更加严重。 特别是张卫东扬言要请省纪委来搜查，那么，他跟谢苇苇的事还能藏得住吗？ “好吧，赵书记，你带人上去看看，也算是给张卫东同志一个交代。” 此时此刻，就算是始作俑者苏会升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局势了。 若再强行阻挠搜查，反而显得他心虚了。 郑健也看得出来，今晚的搜查，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但好处是，不管是苏会升，还是谢苇苇，都已经明显被张卫东拿捏，绝口不敢再提直播的话了。 “既然卫东同志也坚持要查，那就查吧，赵书记，我也跟你们一起，苏市长，一起吧，不然，怕是过后你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郑健就是这么直接的怼到了苏会升的脸上。 听着郑健刺耳的话语，苏会升也只能暗戳戳的发恨，却不敢反驳郑健一句。 “张局，那这就上去？” 赵纪峰此时已经被苏会升架到了火上，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张卫东自己想办法脱身了。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张卫东的宿舍门前。 张卫东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不到两分钟的工夫，工作人员就从床底下搜出了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当众打开，里面全是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 当场清点之后，那是整整五十万。 郑健和张卫东对视了一眼，却见张卫东面不改色，从容淡定，好像这事儿与他张卫东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一样。 而反观开始主张搜查的苏会升，却是满头的大汗，像是他大难临头了似的。 看到这情形，郑健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他心中暗叹，张卫东这小子，真是神人啊！ 在对方如此布置陷阱的情况下，他都能够反制对方！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张卫东没有这样的过人手段，却要充当官场杀手的话，那岂不是早就被别人埋了八百回了？ “对了，纪峰同志，刚才我们忘记了一步程序，应该先在门口或是房间里检查一下，是否有外人留下的痕迹？” 郑健忽然就想到了这一点。因为他一看现场的旅行包，就知道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他甚至要为自己的聪明想法而叫好了。 可张卫东却是微微一笑说道：“不必了，我们房间里有红外线监控。” 张卫东指了指角落处的一个摄像头。 众人抬头看去，果然有个正对着门口的摄像头！ “臧局，把存储卡取下来，查看后再交给纪委同志，接着去搜查两位女同志的。” 张卫东考虑的非常周到，就算是纪委的人，他也不敢完全相信，一旦录像丢失了数据，对他来说，那就相当麻烦了。 臧力力当场就借着床铺和桌子，站到高处，取下了存储卡。 “赵书记，我宿舍里有电脑，一会大家可以一起看。”臧力力说着就把存储卡收了起来。 接着，大家就来到了臧力力的宿舍，同样是在床底下搜出一个旅行包，只是，里面的现金，只有二十五万。 “卫东，给向你行贿的人很讲究啊，竟然用的是同一规格的旅行包！”郑健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个存储卡里显示的图像都差不多，时间前后相隔不到两分钟，都是由同一个蒙面人送进来的。 让人意外的是，那蒙面人进到了臧力力房间里后，看到臧力力那张放大了的半身照片时，他竟然直接打开了室内的电灯，并将头套摘了下来，对着臧力力的照片足足亲吻了两分钟之久！ “苏市长，你过来看看，这个人是谁？” 看了视频的郑健已经笑得不行了。 因为，那个蒙面人，就是苏会升的司机！此时，那人就在公安局的大院里。 “黑灯瞎火的，就算是红外线摄像头，还能看清了是谁？” 苏会升早已心虚，但还是嘴硬。 “不，这个很清楚，有灯光呢！你肯定能认得这人！”郑健一个劲儿的嚷着苏会升过来辨认。 结果苏会升却是看都没看，直接摔门而去。 “苏市长，你现在不能走！”臧力力立即追出来堵住了苏会升的去路。 “臧副局长，你想干什么？”苏会升当然不肯被一个小小的副局长挡下。 “苏市长手下涉嫌栽赃陷害，你暂时不能离开这儿，请把手机也交出来！” 臧力力神情严厉的命令道。 “臧力力，你放肆！” 苏会升直接红眼了。 这时赵纪峰走了出来，轻挡了一下臧力力，却是神情严肃的看向苏会升：“臧副局长，不必了，你现在马上通知梁局他们，立即抓捕苏市长的司机赖河星！” 第624章 互不退让 “你们要抓小赖？有什么证据吗？他做什么了？”苏会升停下来，故作镇定的问道。 “苏市长，你的司机，他做了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来，过来看看。”郑健拽着苏会升的胳膊，直接回到了臧力力的房间里，让他看电脑上的视频。 当他看到赖河星摘下头套，在臧力力的照片上疯狂亲吻的时候，直呼道：“不可能，小赖一直在我的身边，他就没有作案时间！” “苏市长，那要不要你写一个证明？” 郑健怎么也没想到，在铁证面前，苏会升竟然还是这么嘴硬。 “我证明什么？”苏会升装糊涂。 “郑书记，苏市长可能真的不知道司机的所做所为，我们不必难为他。”张卫东出来打圆场。 现在他还不想收拾苏会升，因为，对方早已在他的射程之内，跑不掉的。 臧力力马上打电话给了楼下的梁高伟：“梁局，苏市长的司机赖河星涉嫌栽赃陷害，请立即抓捕！” 接到电话的梁高伟一边挂断了手机，一边朝着赖河星走去。 看到梁高伟走来，赖河星不由心虚的从车上下来。 “梁局……” “来，赖师傅，抽根烟。”梁高伟面带笑容的朝赖河星走去。 赖河星便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了过去。 结果那只手刚伸过来，就被梁高伟一把抓住，然后一个过肩摔，直接像死狗一样，被摔在了地上，咔咔，一副锃亮的手铐，就戴在了赖河星的手上。 旁边的人还没看懂是怎么回事，梁高伟已经打开烟盒，抽出一根，潇洒的点上吸了一口。 “梁副局长，赖师傅他犯什么法了？你们为什么要铐他？”一直没有离开的谢苇苇不明所以，皱着眉头，还想替赖河星辩护。 “一个专门害人的臭虫，我为什么不铐他？居然敢陷害我们张局？找死！”梁高伟压根就不给这位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半点面子。 其实，三羊市一大半的人都知道，这个看似貌若天仙的电视台主持人谢苇苇，就是那几个贪官的玩物。 只有她自己整天以为自己是天使，还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到处耀武扬威。 作为电视台的主持人，她时常仗着几位领导的保护，而对其他人颐指气使，早已把人得罪了一大片。连她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没有不讨厌她的。 一会儿，搜查小组的人，又从方媛的房间里搜出了二十五万元。 梁高伟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 “臧局，赖河星已经抓捕归案！” “把他带上来吧。” 很快，赖河星被带到了宿舍楼上。 面对着视频铁证，赖河星无法抵赖，老老实实的承认了这三份钱都是他送过来的。 赖河星刚认罪，苏会升便突然冲到了他的面前，照着赖河星的心口就是一记窝心脚。 “你这个王八蛋！连张局长你都敢陷害，你是受谁指使的？”苏会升恶狠狠的问道。 面对着苏会升的表演，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 “苏市长，我冤枉啊，我没有陷害张局长……”赖河星哭诉道。 “那这钱是怎么回事？”苏会升俨然成了一名法官，对赖河星审问起来。 接下来，赖河星便详细叙述了他送钱的整个过程： 他说，今天晚上七点多，一个陌生男子在他回家的路上截住了他，要求替他把三个包的钱，送到指定的位置上，还必须保证不被人发现。那陌生人还说，这些钱，都是新来的公安局长张卫东向他们企业索要的。如果他拒绝对方的要求，对方就会把他的儿子扔到河里去。于是赖河星便按照那人的要求，潜入到公安局宿舍楼上，将钱送到了陌生男子指定的三个房间床底下。 “赖河星，你这故事编得可真精彩啊！我们的房门都是锁着的，你是怎么打开房门的？”臧力力立马质问道。 “你们的门根本就没锁，千真万确，那人告诉我，房门会开着的，我来的时候，房门果然就那样开着！张局长，我知道我这样做可能会给您带来麻烦，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要是不照做，那人就会对我的儿子下手……” 赖河星竟然当众哭了起来。 “张局长，你看，你也没法证明你们的房门当初是锁着的，这事儿好像确实也不能全怪小赖同志，他是被人胁迫的……” 苏会升马上装起了好人。 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撇清自己与这件事的关系。 这样一来，张卫东也就不会将他苏会升的把柄公之于众了。 张卫东冷冷的目光看向了苏会升。 “那苏市长的意思是，这钱真的是我向某个企业索要的了？” “当然也不能这么说。”现在自己有把柄抓在张卫东的手里，苏会升自然也不敢轻易往张卫东的身上泼脏水，他甚至还有意在替张卫东开脱。 案情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既不能说是赖河星有意陷害张卫东他们，也无法证明张卫东三人索贿。 “郑书记，你看，这就是一个无头案，就让赵书记他们如实的作个记录吧，谁的责任也不要追究了。行吗？” 苏会升主动提出了解决的意见。 表面上看，这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 “不行，赖河星必须接受公安机关的调查！就算他是被人胁迫，他也已经成了行贿者的帮凶！”张卫东马上进行了反驳。 “张局长，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你也存在着索贿的嫌疑，因为你也无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苏会升心里非常清楚，一旦赖河星落入张卫东这帮人的手中，当天他就会招供。 “我为什么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钱是他放进来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张卫东辩解道。 “可是，赖河星却说，那个陌生人说钱是你向他们索要的。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这总算也是口供吧？”苏会升的话，不无道理，所以，那些心里向着张卫东的人，也觉得应该到此为止，对张卫东更有利。 “没关系，我们三个，可以接受纪委的调查。”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张卫东当时就表达了接受调查的意思。 “赵书记，为了公平起见，你看这样行不？咱们三羊市的所有部门，都回避这个案子，就像处理李国强的案子一样，来一个异地调查怎么样？” 苏会升已经被逼到墙角上了，他若是再退步，张卫东就会让他无路可退。 所以，他现在只能以攻为守！ 在他看来，只有当他可以威胁到张卫东的安全时，张卫东才有可能放弃对他苏会升的拿捏！ “不可能的，就算是我们三羊市本地回避，也可以让省里有关部门来解决！”郑健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 “郑书记，要是我们统一不了意见的话，我就上报谭省长，让省里来决定好了！”苏会升马上搬出了自己的靠山，目的就是让这些人明白，他省里也是有人的！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今晚这个案子，真的太棘手了。 因为找不到这一百万现金的来源，就无法证明张卫东他们的清白。 “苏市长，你为什么急着要把案子往外地或是省里推呢？你是觉得，咱们三羊市的纪检同志没有这个办案能力吗？”张卫东质问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你们三人都是当事人，所以，赖河星同志就不能由你们来审问。至于你们三个人的问题，考虑到你与赵书记的关系，他也应该回避。” “苏市长，为什么我也要回避本案？” “据我所知，今天晚上，你们几个都是在一起喝酒了吧？既然你们之间都是酒肉朋友的关系了，是不是应该自觉回避本案？” 苏会升也是据理力争，一步不肯退让。 “赵书记，这个问题大家就不要争了，现在就上报省纪委吧，我正好也有几个线索，需要向省纪委反映。” 第625章 谢主持啊 一听张卫东要求让省纪委调查此案，苏会升顿时就慌了。 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省纪委书记朱百盛已经明确成了许光明的人，而许光明又是直接为张卫东站台的。这个案子若是到了省纪委那里，绝对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卫东同志，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苏会升开始想办法与张卫东交易了。 “苏市长这是要跟我交换条件吗？”张卫东直言不讳的嘲讽道。 很明显，主动权已经掌握在张卫东的手上。 “卫东同志言重了，你我之间，何为条件交换？只是，有些处理的方法，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的。” 为了促成交易，苏会升直接拉了张卫东的胳膊，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郑健不屑的瞥了一眼，心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都是咎由自取。 “苏市长请说。” “老弟，其实咱俩之间，不应该发生任何矛盾的，只不过上次许书记过来的时候，我稍稍发泄了一下情绪，导致咱们之间产生了点小小的误会。但我决不是冲着你去的。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个案子就不要折腾到省里去了，免得让人家说咱们三羊市无能，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你确定？”张卫东笑着反问道。 “当然了，对于赖河星的调查，你们也不能太出格了，你们至少保证不能对他上任何手段。我希望你能理解，毕竟他是我的司机，如果你们动用了不该用的手段，就算是你们拿到了想要的结果，这对你我都会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 “苏市长放心，我办案，还从来没有上过什么所谓的手段。”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苏会升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我们可以全程录像，苏市长可以随时查看审讯录像。” “那咱们一言为定！”苏会升没想到张卫东竟然如此爽快，两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两人回到赵纪峰和郑健跟前后，便把商量的结果，告诉了两位书记。 待两位书记点头之后，张卫东便吩咐梁高伟：“先把人带到我办公室里，不许任何人接触。臧局马上去布置审讯室的监控，全天候记录审讯过程！” 于是，一行人下了楼。 郑健与赵纪峰让工作人员收好了那百万赃款去了纪委，苏会升只好自己开车并带上了谢苇苇回了市府。 而张卫东则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马上打开电脑，将赖河星叫到了电脑前。 “赖河星，你看看，认识不认识视频里的这两个人？你不需要说出他们的名字，只说认识不认识就行。” 赖河星点了点头。 张卫东打开一个视频文件，让赖河星只看了十多秒就关了。 “认不认识？” 张卫东合上电脑，目光盯着赖河星的眼睛。 “我……”赖河星此时还不知道张卫东让他看这个视频的目的是什么。 “你哑巴了？告诉我，认识还是不认识！我不需要你说出他们的名字！” “认识！”赖河星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那你告诉我，如果你把这个男人当作靠山，还想死扛着不老实交代的话，会有什么结果？” 此时，赖河星终于明白了，张卫东让他看这个视频，就是让他明白，苏会升已经不行了，只要张卫东一个举报，他就得彻底完蛋！ “你要想明白，你现在做的一切，只是被人支使，是个小喽啰而已，但是，如果你想替别人死扛下来，你不但救不了他们，还要加一个拒不交代的罪名。我就想问问你，那些比你牛逼的犯罪分子，最后为什么却全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我……我明白，张局长，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赖河星果然是聪明人，让张卫东这么一开导，他立马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了。 “如果积极配合的话，你不会受苦，但如果想对抗调查，那你不但改变不了结果，还会罪加一等！你一定要清楚，就算是你不交代，我们也有办法查出来，你送过来的这一百万，到底是谁给你的！毕竟，一百万现金，也不是个小数目，我们的经侦人员一查就知道！所以说，想立功还是想抗拒，你早想明白。” “张局长，我现在就想明白了！” “那好，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谁安排的？” 于是，赖河星就一五一十的，将事件的整个过程，全部告诉了张卫东。 在这之前，张卫东不知情的，就是负责出钱的人是谁。 现在只需要让方媛通过正常调查，核对一下就能验证赖河星是否说谎了。 “梁局，你负责审讯赖河星，我会让陈大江现在就去抓这个出钱的人，以防苏会升再做手脚。你们要连夜审讯。将审讯笔录以及审讯视频都做个备份给我。” “好的。”梁高伟带着赖河星去了审讯室。 张卫东当即就安排陈大江带人抓捕出资人。 苏会升回到市府之后，带着谢苇苇进了他的市长办公室。 “苇苇，你如实告诉我，张卫东到底让你看了什么东西？”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谢苇苇就一直在考虑对策，如何向苏会升解释今晚的情形。 可她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更好的方案。 “他给我看了咱们两个在我住处的录像……” “那录像是怎么流出去的？”苏会升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是，当他从谢苇苇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非常震撼。 毕竟，这个视频，只有他跟谢苇苇两个人有！另外，还有一个女老师看过，但并不掌握这个视频。 “这个视频，你还给谁看过了？” “这样的视频我敢给谁看？”谢苇苇也是吓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与几个男人的苟且之事的视频，竟然全部落到了张卫东的手里！ “你把它放在什么地方了？”苏会升此时对谢苇苇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温存，而更像是审犯人一样。 “一直放在我随身携带的一个U盘里！” “你确定这个U盘没有被别人动过？” “没有。”谢苇苇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生怕苏会升把责任安到她的头上去。 “谢苇苇，你应该知道，这个东西落在了张卫东的手里，这是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让人看过……是不是从你这里流出去的？”谢苇苇试探着问道。 “根本就不可能！” “苏市长……我们会不会被张卫东告发啊？”谢苇苇现在只想知道后果。 “我怎么知道？”苏会升无助的叹息一声。 他知道张卫东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让他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他是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的。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想了一会儿，苏会升终于作出了决定。 “什么办法？” 谢苇苇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除非让张卫东成为咱们的人！”苏会升盯着慌了神的谢苇苇，他的目光让谢苇苇有些害怕。 “你快说说，我们需要怎么做？” “你想个办法，看看张卫东能不能接受你……” “你意思是——” “男人都是习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不相信张卫东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只要你主动而且真诚一些，张卫东一定会就范的！” “你是让我去勾引他？” “怎么，这么点小事儿，对你来说，很难吗？” “那……你，不介意吗？” “我特么命都快没了，我顾得上介意吗？”苏会升差点儿跳了起来。 “好，那我知道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他不会睡了吧？明天行吗？” “明天？明天咱们的材料都被张卫东捅到省纪委去了！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谢苇苇也确实被苏会升给吓到了。 慌乱中，谢苇苇掏出了手机。 “你先酝酿一下，想好了怎么跟他说，千万不要一下子就被他拒绝了！你就抱定了，不管他怎么拒绝，甚至是羞辱你，你都要坚持要跟他好！语气要温柔一些，态度更要诚恳一些，而且，还要打消他的顾虑。” “好的，我明白！可是，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苏会升从通讯录里找到了张卫东的电话号码，报给了谢苇苇。 谢苇苇小心翼翼的拨出了那个号码。 张卫东正跟臧力力方媛三人坐在局长办公室里商量着对策，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三羊市的陌生号码，你们猜猜，会是谁的？”张卫东看着那个闪动的号码，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会是谢苇苇吧？”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然后，张卫东轻嘘了一声，便按下了免提。 “张局长吗？” “你是哪位？”张卫东拖着长声问道。 “我是苇苇啊，现在说话方便吗？”确定是张卫东的声音之后，谢苇苇这才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主持啊，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第626章 午夜惊铃 “我叫你一声东哥你不生气吧？”谢苇苇又情不自禁的带出了她特有的夹子音。 “随便。” “东哥还生我的气吗？” “我一直都没有生谢主持的气，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我想，今晚和东哥见个面，可以吗？”谢苇苇用极尽温柔的声音说道。 “这么晚了，见面就算了，不过，你可以在电话里说事儿。” “可是，有些事情，在电话里是没法说的啊，就半个小时，不，十分钟也行，只要东哥答应，我现在就过去，行吗？” “是只见我一个人吗？” “当然了，难道咱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还要见证人吗？东哥你可真会开玩笑。” “不如你先说说你的要求吧。” 谢苇苇犹豫了几秒，接着说道：“我知道我的相貌，没法跟你爱人相比，可你也毕竟是出门在外，要不要苇苇陪陪东哥，以消思妻之愁？” “呵呵，谢主持想的可真周到啊，不过，我不需要。” 张卫东直接一口拒绝。 “东哥是不是嫌我脏？可是，东哥想过没有，多少有钱的男人还去花楼上消遣呢，我总比花楼里的女孩干净吧？” “哈哈哈哈，谢主持，你很有气质，人也很漂亮，只不过，东哥我无福消受啊，如果谢主持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可挂了？” “东哥，别急。” “有事儿你就赶紧的说，我得休息了。” “东哥，能不能，从今以后，咱们立一个君子协定？” “什么君子协定？说。” “东哥是明白人，我跟苏市长的把柄抓在你手里，而今晚的案子，也让你沾上了麻烦，你看，从此以后，咱们互不伤害，大家各自安好，行吗？当然了，如果东哥什么时候有了需求，我谢苇苇保证随叫随到！” “谢苇苇，你是不是把我张卫东也当成了苏会升这样的鸡鸣狗盗之徒？你可以明确的告诉苏会升，我张卫东不吃你们这一套！” 坐在一旁的苏会升从免提的电话中听到了张卫东的骂声，他顿时火起，也不顾暴露两人的奸情，直接一把夺过了谢苇苇手里的电话，朝着张卫东吼了起来： “张卫东，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苏会升怕你！我的事情，大不了就是一个生活作风问题，而你，可是索贿受贿的大罪名，如果你胆敢把老子的事情抖出去，老子一定跟你拼一个鱼死网破！看看到最后谁吃亏！” “哈哈哈哈，果然是苏大市长也在旁边啊，原来你们是奸夫淫妇合伙在搞我啊？可惜了，我张卫东浩然正气，百毒不侵，让你们原形毕露了！” 苏会升气急败坏的挂断了电话。 “会升，怎么办？”谢苇苇的美人计没有用上，再也无计可使，顿时就没了主意。 “张卫东这个王八蛋，他竟然如此冥顽不化！”苏会升气得直拍桌子。 “可是，不管是省纪委还是市纪委，都明显倾向于姓张的，还有谁能对付得了他？” “你怎么知道就没人收拾得了他了？难道这三羊市就是他张卫东的天下了？我这就打电话给市检察院，纪委管不了，反贪局还管不了他吗？”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就让反贪局的人来抓他！”一提到反贪局，谢苇苇顿时又支楞了起来。 “哼，只要反贪局出马，他张卫东就得立马跪下！” 说完，苏会升当场就拨打了市检察长的电话。 此时已经深夜十二点，三羊市检察院检察长聂鹏飞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 “苏市长，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 “鹏飞，今晚发生了一起重大的官员受贿案，请你现在就去抓人！” “不是，苏市长，怎么回事？抓谁？” “市公安局长张卫东、副局长臧力，还有经侦支队长方媛三人，分别收受贿赂五十万和二十五万，共计一百万元，目前已经人赃俱获。请你立即带人，去公安把人抓起来！” “什么？人赃俱获？谁抓的？” 聂鹏飞可不是傻子，他虽然是被惊醒的，但是，仅仅是一分钟之后，头脑就清醒了。 从“人赃俱获”这四个字里，他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人和赃已经被捉。 那么，到底是被什么人捉的？ “事情是这样的……” 苏会升很快就把事情的大体经过，向聂鹏飞作了说明。 可是，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不等苏会升讲完，聂鹏飞就理出了其中的大体脉络。 “苏市长，一开始你就没有把事情交给我，而现在人被张卫东抓去了，赃物也落到了纪委的手里，你让我怎么抓人？我凭着什么去抓人？” 虽然聂鹏飞这段时间没有跟张卫东接触，但是，关于张卫东的一些传说，他却是几乎每天都能听到。 总而言之，张卫东这个人在聂鹏飞的想象中，是一个非常牛逼的人，可以这么说，他是一个神挡杀神，佛当杀佛的狠角色，基本上就是谁碰谁死啊。 更何况，这大半夜的，他根本就不了解事情的真实经过，他如何介入？ 稍有不慎，自己可能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细节，今晚，郑健书记和赵纪峰两人都在云升大酒店为张卫东饯行，他们三个人就是穿一条裤子，赵纪峰怎么可能会对张卫东动真格的？他为张卫东开脱都还来不及呢。所以说，按照有关规定，赵纪峰是必须回避这个案件的！你们反贪局就以这个理由，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案子按过去！至于我的司机赖河星，自然可以用同样的理由移交到你们检察院的手里！” “苏市长，你这样一说，似乎有些道理，可是，你想过没有，赖河星可是你的司机啊，他趁夜偷偷把赃款塞进了人家的床底下，然后你下令去抓人，这也太明显了吧？” “聂鹏飞，你不会是怕了那个姓张的了吧？” “苏市长，这就不是怕与不怕的事，不管赵纪峰是不是当晚跟张卫东一起喝酒，都不妨碍人家秉公办案啊。你这样说的话，我还跟张卫东同市为官呢，是不是也得回避了？没道理啊！苏市长，这样吧，不如天亮之后，你以市长的名义，把这件事情提到常委会上去，只要通过了，那我责无旁贷，一定把案子按过来。但如果通不过，那我也无能为力。” 苏会升从聂鹏飞的话里，也听出了一个大概，就是说，聂鹏飞暂时不想蹚这浑水！ 但他也不是直接将事情完全推了出去。 中间就是隔了一个常委会议！ “好，这事儿明天我就让它上会！” 虽然说聂鹏飞级别低了苏会升半级，但是，检察院却有着相对独立的司法权力。 挂断电话之后，聂鹏飞的老婆就问是怎么回事。 聂鹏飞解释道：“这还用说，一定是老苏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张卫东的手里了！现在苏会升狗急跳墙，想先把张卫东扳倒，然后再寻脱身之计。” “他这不就是拿你当枪使吗？”聂鹏飞的老婆一听就来气了。 “当不当枪使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这个张卫东，一般人根本惹不起啊！虽然未曾谋面，我却听说是一个狠角色，从河山，到花县，又去了省城呆了几天，然后来到了咱们三羊市，一路杀来，不知道多少官员被他斩于马下，我还听到小道儿消息，前些日子，扳倒京城赵家的行动中，就有这个张卫东的影子！我一个小小的检察长，我才不去触这小子的霉头呢！” “这个姓张的什么来头？这么牛逼？” “出身普通职工家庭，却有一个当省委书记的岳父！跟京城王家还有着非常神秘的关系，跟王家大少称兄道弟。公安部常务副部长，亲自来三羊市给他站台！” “王家？很厉害吗？” “这么跟你说吧，别说是王家老爷子来了，就算是王家大少王越来咱江北省的话，省委一众大佬都得排队接待人家！” “鹏飞，既然那姓张的这么厉害，你可千万不能去招惹人家！” “哼，也就是周子明苏会升这帮不长眼的会往人家枪口上撞，你老公我有那么傻吗？你是不知道，连省委三把手钱卫国都被这小子直接拿下了！” “真的假的？” “你知道张卫东为什么要办钱卫国吗？”丈夫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你快说嘛。”妻子故意用身子蹭着丈夫催道。 “张卫东来报到那天，兼任公安局长的周子明，故意想在张卫东面前立个威，所以就在见面会上给张卫东挖了个坑，结果，却是当场就差点儿把自己埋进去了。而周子明不想认输，继续作妖，于是，张卫东来三羊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周子明的身上。钱卫国是周子明的连襟，也是他背后的靠山，当天过来以权压人，没想到，张卫东根本就不鸟他。于是，两人就结下了梁子。后面的结局你也早就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