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硝烟处走来》 第 451章 坏人自有恶人魔 白天被陌生的不速之客坏了兴致,周志深憋了一肚子气,而办公室的沈蕾更是吓得战战兢兢,生怕下一刻老公就打上门来。 她老公可是个非比寻常的人物,在深城的官场虽然职位不高,但却绝对是个混世魔王的角色,一旦让他知道了两人的奸情,怕是不能善了。 周志深也忐忑不安,但到了下班也一直没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周处,晚上聚一聚?”,锁上门刚要走,就被医改处的几个伙计叫住了。 “不去了,今天有点累,改天”,他摆了摆手。 “走吧周处,韩小飞约了几个市医院的护士,玩的特别开,没准正合你的胃口。卫生局的人都知道周志深的爱好,专门往他软肋上使劲。 “那,那就去看看,不过可说好了,晚上吃饭我请啊”,周志深白天的一股邪火没发出去,正郁闷着呢。 “好咧周处”。 几个女护士确实玩的很开,其中一个正合周志深的胃口,几个人吃过饭,又到卡拉OK嚎了一阵子,周志深醉醺醺的领着刚勾搭上的女人回了家。 周志深一儿一女都在上大学住校,家里清静的很,两个人刚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拥吻在一起,从门口到卧室扔了一地的衣服。 一场激战就此展开,正玩得酣畅淋漓的周志深忽然听到屋子里“啪”的一声轻响,一道火光闪过,好像是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他浑身一激灵,瞬间从醉意和情欲中清醒过来。他猛地推开身下的女人,手忙脚乱地去抓床头柜上的台灯。 "谁?!"他厉声喝道,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昏黄的灯光下,椅子上的人影缓缓抬起头。那张熟悉的面孔让周志深如坠冰窟——正是白天那个自称纪委的年轻人。 刘东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手里正挟着一根冒着淡淡青烟的烟卷,烟头上的火光一明一暗,恰好像是周志深闪炼的脸色。 "周处长好雅兴啊。"刘东似笑非笑地说,"这位...不知道是谁的夫人吧?要不你们继续,我坐一会就走。" 床上的女人这才发出一声惊叫,抓起被子裹住身体。周志深脸色铁青,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故作镇定地说:"你到底是谁?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 “哦,那你报警好了,我看到你客厅里有电话”,刘东淡淡的说道,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 这个人是谁,有什么目的,是怎么进来的?他一无所知,心中那种恐惧逐渐的蔓延,让他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周志深色厉内荏的样子十分搞笑。 “没事,我就是闲的慌,过来看看热闹,既然你们已经结束了,那我也走了”,刘东说走就走,临出门时还把放在门口不知道谁送的两瓶茅台顺走了。 周志深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刘东离去的背影,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光着身子下地走到窗前,趴着窗户往下看。 走出楼梯的年轻人好像知道他一定会在窗户上看一般,随意的挥挥手,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那人到底是谁啊,太他妈的吓人了,我得赶紧回家”,女护士早已没有了刚才的风.骚劲,急忙的穿着衣服,慌乱中牛仔裤的扣子怎么也系不上了。 周志深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思索着来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究竟有什么目的,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连女护士急匆匆的出了门都没有注意到。 坐那良久,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喂,虎哥吗?我这儿有个不长眼的崽子...…" 虎哥 七八十年代的深城,在社会上混过的没人不知道“虎哥”的名号,当然那时候还不叫深城,还叫宝安县。 他本名叫陈大虎,四十出头,剃着方寸,左脸一道疤,据说是当年跟人抢地盘时被砍的。 他从不遮掩这道疤,反而觉得这是男人的勋章。虎哥常年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马夹,不管冷热,里头套着花衬衫,脖子上挂条小指粗的金链子,走起路来龙行虎步,身后总跟着几个小弟。 虎哥好勇斗狠,硬是在冮湖上闯出响当当的名声,但83年的严.打让他老实了很多,沉寂了好几年。 随着改革开放,粤省靠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最先富了起来,饱暖思淫欲,但赌博也是男人们的最爱,趁着这股东风,虎哥开了一家地下赌场。 虎哥的场子在老城区主街的巷子深处,一家叫“春都楼”的歌舞厅楼上。门口霓虹灯闪烁,里头烟雾缭绕,录音机里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但没人真在听歌——赌桌旁围满了人,牌九、扑克、骰子,输赢动辄几千上万。虎哥不赌,他就坐在角落的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盘着两颗核桃,眼睛眯着,像只假寐的老虎。 有人闹事?虎哥不用动手,咳嗽一声,几个小弟就上去“讲道理”。讲不通?那就“以理服人”——钢管、板凳、啤酒瓶,总有一个能让人清醒。 虎哥讲义气,兄弟有事,他真上。有一次,他手下的小弟被人坑了钱,对方是另一个帮派的狠角色。虎哥二话不说,单枪匹马找上门,一把砍刀拍在桌上,冷笑着说:“要么还钱,要么见血,你选。”对方怂了,乖乖掏钱。 但虎哥也有规矩——不碰毒,不欺负老实人。他说:“混江湖的,迟早要还,别把事情做绝。” 可时代在变,九十年代的风一吹,虎哥这样的“老派江湖人”渐渐没了位置。新上来的小年轻不讲规矩,只认钱。 虎哥也懒得和他们打交道,一心抓钱,很少在道上抛头露面。 但深城的老混混们提起他,还是会咂咂嘴: “虎哥啊?那是个人物。” 帮人平事,也是虎哥的买卖之一,江湖离不开打打杀杀,作为当年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虎哥的话还是有些力度的。 周志深在深城的黑白两道都有些人脉,虎哥的场子他也经常光顾,而他这样体制内的小领导也正是虎哥交好的对象。 第二天周处长是顶着个黑眼圈上班的,一路走来总是疑神疑鬼的往后看,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他,但回头多次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刘东确实在跟着周志深,只不过他这种侦察兵出身的特工岂能让他发现了。刘东就是要让周志深有草木皆兵,杯弓蛇影的感觉。 上午是工作最忙的时候,但周志深却根本没有心思坐下来,几次走到窗前往楼下对面的马路望去。 “周处,你查封的那个康达医疗器械公司我看今天开业了”,一个科员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报告道。 “什么,谁给她们的胆子”,周志深“啪”的一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火顿时升了起来。 “不知道,我看她们大张旗鼓的,还以为是你给解的封”,科员献媚的说道。 “屁,老子昨天晾了她一天,我才懒得理她,走,去看看”,周志深一回手把挂在旁边的制服拿了过来。 “周处,要不要和局里备下案?” “备案,备什么案?”周志深眼睛一瞪。 “那个,那个市政府前几天下的文,说咱们特区要保护营商环境,咱们这不问青红皂白的把人家公司封了,怕将来不好说”,科员喃喃的说道。 “艹,有我在,你们怕什么?”周志深用手点了点科员。 “那好吧处长”,科员要的就是这句话。 周志深带着他刚要往外走,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呼的一下走到窗前朝外望去。 “艹你妈的,阴魂不散”,他咬牙切齿的骂道,对面刘东叼着烟正靠在电线杆子上吐着烟圈,看他朝外望还笑呵呵的挥了挥手。 “噗嗵”一声,他恨恨的坐在椅子上。 “处长,还去不去了?”科员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先出去”,周志深脑瓜灵光一闪。他盯着对面马路上的人影,一个念头闪过一一这小子会不会是康达公司那个小娘们派来的。 他猛地一拍大腿,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妈的,我说怎么冒出个这么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一定是那个贱人搞的鬼。昨天晾了她一下,这是不服气,找人来恶心我来了”。 他越想越觉得合理,马颖那个女人能投资那么多钱在深城把医疗器械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背后肯定不简单,现在敢背后搞自己,摆明了是要玩阴的。 “哼,以为找个能撬门别锁的人就能吓住我?”周志深眼神阴鸷,拽过电话就给虎哥拨了过去。 中午的马路上,阳光正烈,刘东双手插兜悠悠然地走着。忽然,前方拐角处闪出三个彪形大汉,为首的国字脸掂量着手中的钢管,在掌心拍得啪啪作响。 "兄弟,借一步说话?"国字脸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 刘东装作慌乱的样子停下脚步,转身刚要朝后走,没想到后面也上来两个人,一人拎着一把板斧恶狠狠的看着刘东。 “我,我还有事,要回家了”,刘东头一低,急匆匆的想要从国字脸身旁挤过去,没想到被国字脸一把薅住胳膊,搂着肩膀就把刘东拽进了一条胡同里,其余的几个人舞马长枪的都跟了进去。 伏在窗户后面的周志深得意的笑了,终于出了心中一口恶气,剩下的就是收拾那个小娘们了,老子是钱也要,人也要。人都进了胡同,那种惨烈的场面他看不到,美滋滋的坐在椅子上,脑补着刘东被修理的场面。 走进胡同,刘东脚步未停,一下挣开国字脸,假意要跑。国字脸使了个眼色,左右两个打手猛地扑上。手中的钢管齐齐的朝刘东的后背砸去。 只见刘东身形一晃,用手一拨拉,左侧打手的钢管突然诡异地砸在了同伙脸上,鲜血顿时飙出三尺远。 而刘东回手一记老拳正砸在另外一个人脸上,顿时打了个他鼻口窜血。 "艹!"国字脸急忙抡起钢管当头砸下,却见刘东轻轻侧身,钢管擦着衣角砸空。下一秒,刀疤脸只觉得手腕剧痛,钢管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对方手里。 "砰!" 钢管砸在腿弯处的闷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刘东反手一记肘击,国字脸像破麻袋般飞出去,重重撞在垃圾桶上。 “三哥”,后面两个拎着斧子的本来以为刘东这种小白脸前面的几个人分分钟都能搞定,根本用不着他俩,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前面三个人都见血了。 扑过去朝刘东就砍,刘东一个侧身闪过劈来的斧头,右手钢管精准地敲在持斧人的手腕上。"咔嚓"一声脆响,斧头应声落地,那人捂着手腕惨叫起来。 另一个斧头打手见状,举斧就砍,却被刘东一记鞭腿扫中膝盖,整个人重重跪倒在地。 短短的半分钟,刚才几个还耀武扬威的打手都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现在,该我们聊聊了。"刘东一脚踩在国字脸胸口,钢管轻轻拍打着他那张惊恐的脸。"谁派你们来的?" 国字脸还想嘴硬:"你、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虎哥的人你也敢......" "砰!"钢管贴着他的汗毛狠狠砸在国字脸耳边,水泥地面顿时迸出火星,溅起的石子蹦到脸上一阵刺痛。 "我耐心有限,别逼我弄残你。"刘东凶相毕露,早没有了刚才小兔般胆怯的样子。 "妈的,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啊!"国字脸吓得浑身发抖,"周志深让我们来教训你的!" 刘东眯起眼睛,钢管在国字脸脖子上轻轻滑动:"详细说说虎哥是谁?" "周处长说...说你是康达公司派来盯梢的...让我们打断你一条腿..."国字脸结结巴巴地说,"他答应事成之后给虎哥五千块钱..…." “虎哥在哪?”刘东继续问道。 “在,在场子里” “什么场子?”刘东问道。 “赌场”。 “带我去”刘东慢慢的站起身,扔掉了手中的钢管。 第 452章 拆枪比杀人难多了 “兄弟,虎哥会打死我的”,国字脸刚才早被刘东砸在脸旁的一钢管吓破了胆子,现在一听刘东让他带着去虎哥的场子,更是吓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那你是想现在就让我弄残你?”刘东把脚伸出踩在国字脸的膝盖处微一用力。 “大哥,我去,我带你去”,国字脸骇的魂飞魄散,他看刘东的眼神,相信自己只要再稍微犹豫一下,对方绝对不会跟自己客气的。 赌场就在春都楼歌舞厅的楼上,把刘东带到地方后国字脸就溜之大吉了,与其等到虎哥发飙不如出去躲躲再说。 时间刚刚到了中午,一楼的歌舞厅大门紧闭,还没有到营业的时候,但是楼上的赌场却是不分昼夜的。 虎哥之所以敢开这么大的场子,这是因为那个年代监管还不严,只要月月给辖区的派出所上点孝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而虎哥作为深城有名的老混子,黑道上也更是没有人敢在他头上捊一捊虎须,所以也一直平安无事。 二楼的入口处站着两个彪形大汉,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刘东穿着个宽松的花衬衫,嘴上叼着烟,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大摇大摆地朝入口走去。 "生面孔啊。"左边的大汉伸手拦住他,肌肉在紧绷的T恤下隆起。 刘东咧嘴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晃了晃:"朋友介绍来的,说这里玩得刺激。" 大汉盯着他看了几秒,又瞥了眼那叠钞票,终于侧身让开:"规矩懂吧?在里面玩不能出千,否则抓住剁手。" "当然,来,抽根烟。"刘东爽快地掏出烟一人敬了一支。 两个大汉看是万宝路,也就顺手接过来别在耳朵上。他们并不怕刘东是乔装的公安,虎哥早把他们喂饱了,谁会闲的跟钱过不去。 穿过昏暗的走廊,嘈杂的人声和酒瓶子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近。 推开最后一道隔音门,刺眼的灯光下,赌场的全貌展现在眼前。 由于是中午,赌客并不多,十几张赌桌错落分布,烟雾缭绕中,赌客们或兴奋或沮丧的面孔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生动。 角落里站着几个看场子的打手,眼神锐利地巡视全场,刘东并没有看到类似虎哥的人。 由于对岸就是港岛,所以虎哥的场子也跟那边类似。刘东在兑换处换了两千筹码,故意露出暴发户式的笑容:"今天手气好,来试试水。" 他先在轮盘赌桌前逗留了一会,故意输掉几百块,然后转到二十一点区域,又"不小心"输掉一千多。每次输钱,他都夸张地叹气,拍打桌子,表现得像个急于翻本的赌徒。 几个赌场的工作人员已经注意到这个运气不佳的生面孔,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输掉的那点钱在他们看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妈的,今天点子真背。"刘东大声抱怨着,晃到骰宝台前。这里围着七八个赌客,庄家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眼神阴鸷。 刘东挤到最前面,将剩下的几百筹码一股脑押在"大"上:"全押了!" 骰盅摇晃,三颗骰子清脆碰撞。"四、五、六,十五点大!"庄家宣布道。 刘东装作狂喜的样子,一把揽过翻倍的筹码,却没有收手的意思:"继续,全押大!" 这回刘东运气出奇的好,连赢三把后,庄家男子死死的盯着他看了一眼。 周围的赌客也纷纷跟着刘东下注,赌桌前的筹码堆成了小山。 第四把开盅"一、二、三,六点小。"庄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诈。 "操!"刘东猛地拍桌而起,"刚才明明是四点朝上,怎么变成一点了?"他指着骰子大声质问。 庄家脸色一沉:"先生,请注意言辞。骰子结果清清楚楚。" "清清楚楚个屁!"刘东一把掀翻骰盅,骰子滚落在地,"老子看得清清楚楚你们出老千!" 其实刘东根本就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他是来找虎哥麻烦的,就是找个由头闹事。 整个赌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两个看场子的迅速靠近,其中一个按住刘东的肩膀:"哥们,请跟我们出去谈谈。" 刘东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假装顺从地转身,突然一个肘击重重打在打手的咽喉处。那人捂着脖子踉跄后退,另一个打手刚摸向腰间,刘东已经抄起桌上的金属骰盅,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 "虎哥的人就这点本事?"刘东一脚踢翻赌桌,筹码和骰子四处飞溅,"叫虎哥出来!老子今天就是来砸场子的!" 一见场子里打起来了,赌客们并没有想象中的四处奔跑,而是靠在一边看起了热闹,敢在虎哥的场子闹事,这个年轻人莫不是嫌命长了。 一个体型壮硕的打手挥舞着木棍扑来,刘东侧身闪避,顺手抄起椅子砸在他背上。木椅碎裂的同时,刘东已经夺过木棍,反手一击正打在另一个冲上来的打手头上。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一起上!"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在一旁怒吼,显然是赌场的小头目。 五六个打手手持各种各样的武器同时扑来。刘东不退反进,棍子舞出一片残影。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中,他专门往这些打手的手腕或脚踝处招呼,既不致命又能确保对方失去战斗力。 一个打手从背后偷袭,刘东仿佛背后长眼,矮身躲过匕首,一记扫堂腿将对方放倒,木棍重重敲在那人持刀的手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赌场已经一片狼藉。破碎的赌具、翻倒的桌椅和呻吟的打手遍布各处。刘东踩着一个打手的胸口,木棍指向刚才指挥的小头目说道"虎哥再不出来,我就把这里拆成平地!" "好大的口气。"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人群自动分开,一个穿着牛仔马甲的光头男人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两个明显不同于普通打手的精悍男子。 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左脸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手里盘着两颗核桃,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虎哥是吧?"刘东把手中的木棍一扔,掸了掸身上的灰问道。 虎哥眯起眼睛打量刘东,“不错,是我,你是什么人?” “呵呵,我是什么人?你今天派了四五个人去准备打折我一条腿,这么快就忘了?” “哦,是你”,虎哥脸色一凛,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年轻人就是周志深要对付的人,怪不得敢这么嚣张,看来自己派去的几个人八成是团灭了。 "不过敢单枪匹马闯我场子的,你是第一个,来了,你就别想走了。"虎哥的脸色极为阴冷,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敢捊虎须的人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全身而退的。 刘东注意到两个打手的站位封死了所有退路,明显是打斗经验非常丰富。 "我很好奇,"虎哥慢慢走近,"康达公司给了你多少钱,值得你这么拼命?" 刘东冷笑:"我更想知道,周志深仅仅给了你5000块钱,你就派人要打断我的腿。" “其实,你的腿并不值5000块钱,我是给周志深面子,如果是单纯打折你的腿,5块钱就够了”,虎哥不屑一顾地说道。 “现在像你这样敢吹牛逼的人不多了”刘东淡淡的说道。 虎哥突然脸色一变,一甩手,手中的两颗核桃猛地砸向刘东面门,而他一动,旁边的两个精悍男子也同时动了,如两只饿狼一般猛扑向刘东。 早有准备的刘东偏头躲过,同时劈腿横扫,逼退从右侧扑来的打手。战斗再次爆发,但这次的对手显然专业得多。 一个打手使出了标准的军用格斗术,踢腿弹射直攻刘东下盘,另一个则擅长泰式肘击,带着凌厉的劲风招招不离刘东的头部。 刘东瞳孔骤然收缩,后撤半步避开泰拳手致命的肘击,右臂却如毒蛇吐信般反缠而上。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泰拳手的手肘关节竟被他硬生生反折成诡异角度。几乎同时,左腿如钢鞭抽在另一个人膝盖侧弯处,那人刚发出痛呼,咽喉已被三指扣住重重砸向赌桌。 两具躯体轰然倒地的刹那,刘东脚尖一挑,虎哥的一个核桃飞了起来。刘东突然旋身踢出,飞溅的木屑中,这颗核桃被踢得粉碎。 "就这?"刘东拍了拍手,抬脚踩碎地上的最后一颗核桃。赌场突然安静得可怕,连呻吟的打手们都屏住了呼吸。 虎哥的刀疤抽搐着,突然抄起钢制烟灰缸扑来。刘东错身闪过,却见对方左手寒光乍现——刁首闪着寒光刺来,这才是真正的杀招。刀刃擦着脖颈掠过时带起一股凉意,刘东轻蔑的一笑,反手扣住虎哥手腕狠狠砸向大理石吧台。 骨骼碎裂的声音让所有人头皮发麻。但更恐怖的是虎哥狞笑中突然掀开马甲,黑洞洞的枪口已然顶住刘东腹部。 "功夫再高..."虎哥啐出口血沫,拇指缓缓扳开击锤:"快得过子弹?" 整个赌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远处赌客的更是睁大眼睛看着这刺激的一幕,两个被击倒的打手挣扎着站起身站在虎哥身后。 汗水正顺着虎哥紧绷的左手滴在黑色手枪上。刘东能清晰闻到枪油混合着血腥的刺鼻味道,对方食指正在扳机上微微颤抖。 "现在轮到我问,"虎哥用枪管重重戳了戳刘东的肋骨,"到底是不是康达公司派你来对付周志深的?" 刘东突然轻笑出声,一把撕开身上的花衬衫,露出斑斓的刺青。 虎哥一怔,不知道刘东什么意思。却见刘东一伸手握住了他的枪管缓缓的把枪口挪到心脏的位置淡淡的说道“腹部不能一枪致命,很可能会给敌人反扑的机会,心脏才能让人快速死亡,一枪毙命,你看我小肚子上这几个枪口,对,还有一道刀伤,缝了十七针。 刘东像唠家常一般一一指给虎哥自己身上的疤痕。 虎哥的瞳孔微微颤动,枪口在刘东心脏位置不自觉的抖了抖。饶是他混迹江湖多年,也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有这么多伤疤。 刘东身上的纹身遮不住后添的疤痕,纵横交错在赌场惨白的灯光下泛着狰狞的光泽,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你……”,虎哥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握枪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你看你手抖得这么厉害,当心走火了”, 刘东话音未落,手腕如灵蛇般疾探而出,虎哥只觉虎口一麻,那把攥在掌心的枪竟已不翼而飞到了刘东手里,他的手犹自空握着举在那里。 不等他反应,刘东的双手上下飞舞如变魔术一般,枪管在指间划出银亮的弧线,弹匣“咔嗒”弹出的瞬间,撞针与套筒已在空中完成分离。 刘东修长的手指在光影里翻飞,扳机护圈、复进簧、击锤接连坠地,发出清脆的轻响。当最后一个销钉被精准弹出时,虎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把刚刚还握在手里的枪在几秒钟变成了一堆零件丢在地上。 “拆枪比杀人难多了,尤其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老货——” 虎哥这才醒悟过来,抽身刚要后退,没想到刘东却一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身子一侧,按着他的头狠狠的朝赌桌上砸去。 “嗵”的一声巨响,坚硬的大理石桌都被震得晃了一晃,更是让四周看热闹的赌客心里也一颤,替虎哥疼了一下。 虎哥的众多手下面面相觑,谁也没敢迈步上来,这条过江猛龙实在是太猛了,没准是哪背了大案的亡命之徒。 虎哥这一下被砸得晕头转向,刘东薅住他脖领子把他拽起来,喷溅的血沫洒在赌桌上一片。 “艹你……”,虎哥倒人不倒嘴,挣扎着张嘴大骂。 “嗵”,骂声刚出口,刘东又狠狠的来了一下。 “唉……呀我的妈呀,疼死我了”,虎哥再不敢出声骂人,脑袋被砸得嗡嗡作响,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 453章 咱们现在是不是暴发户 虎哥瘫坐在地上,后脑勺黏腻的鲜血正顺着脖子往下淌。他瞪着充血的眼睛,视线里刘东的鞋尖就在自己的鼻尖前晃一一这他妈的是江湖上最侮辱人的站位。 虎哥耳边嗡嗡作响,分不清是脑震荡的耳鸣还是赌场里压抑的窃笑。 二十多年啊,虎哥喉头涌起腥甜的淤血,从武.斗队的革.命小将,到如今道上人人尊称一声“虎哥”,他疤脸虎什么时候被人按着头砸过桌子?右手腕骨被砸裂的剧痛都比不上此刻的羞辱。 那些平时点头哈腰的赌客,那些被他拿烟头烫过的小弟,现在全他妈的看见他像条死狗似的瘫在这。 “你……”,虎哥挣扎着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刘东的鞋底正不轻不重地碾着他左手手指。 赌场的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恍惚间看见自己那支被拆成零件的破枪。 “有种一一给个痛快一一”虎哥从牙缝里挤出血沫,故意喊得全场都能听见。江湖人讲究个体面,就算死也得梗着脖子。 可刘东偏偏蹲下来,抓起地上的核桃碎屑抹在他的脸上,扎得他脸皮一抽一抽的,却敢怒不敢言。 耍戏够了虎哥,刘东这才站起身看了看四周还在看热闹的赌客,淡淡的说道“热闹也看够了,都散了吧,以后这个场子将不再存在了,各位以后也不必再来了”。 “不行……兄弟,做人留一线,日后……”,虎哥挣扎着要往起爬,这个场子是他在江湖中立足的根本,也是他赖以生存的唯一,真要是挑了,那跟要他的命一般。 “啪”的一声,刘东一个旋风飞脚把坐在地上的虎哥踢出去了三四米远,“见你妈个头”。 赌客们作鸟兽散去,赌场大门也“咣当”一声合上,卷起的风吹乱了几张地上的扑克,满地狼籍,没有人去报警,似乎对这种江湖上的恩怨已经司空见惯了。 刘东随手拽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般的坐在虎哥面前,鞋底上碾着半截雪茄。 虎哥的人横七竖八地瘫在地上,有的捂着肋骨,有的蜷缩着不敢抬头。 “虎哥,现在咱们该算算账了”,刘东翘起二郎腿,鞋尖又对着虎哥的脸抖动着。 “兄弟,你都把我们打成这样了,还不够么?以后江湖上没有我疤脸虎这个人了,我金盆洗手……”,虎哥哭丧着脸说道,他实在是不愿意离开江湖这个大舞台,但形势逼人,不得不低头回避一下刘东的锋芒。 “噢,我在你这输了两千多,那是我全部家当啊”,刘东轻轻的叹了口气。 “返,返回来,十倍给兄弟返回来,快去给兄弟拿钱,拿两万现金来”,虎哥朝兑换筹码的人高喊着,现在他只想赶紧把这尊瘟神送走。 很快手底下的人就送来两沓百元大钞,虎哥一使眼神,小弟恭恭敬敬的把钱递了过来。 刘东毫不客气,一把接过钱,闻了闻钱上的油墨香,他身上真的没有多少钱了,这两千多还是回来时把那两百美金和一点Y南盾兑换成了华国币。 “谢了虎哥”,刘东用手弹了弹钞票,揣在怀里,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往外走去,虎哥也长松了口气。 哪料道刘东走到门后又转过身来说道“以后别替人强出头,当心把命丢了”。 刘东的话吓得虎哥脖梗子凉嗖嗖的,待刘东出了门半天,才破口大骂“艹你妈的周志深,你招惹的是什么人啊”。 周志深此刻在办公室刚刚午睡起来,人显得格外精神,他扒开窗户朝马路对面看了看,果然只剩下匆匆的行人,那个被虎哥手下带走的人没再出现。 “艹,让你张狂,这些社会人可不惯着你,虎哥手底下的人办事就是利落”,他愤愤地说着,嘴角更是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张达,张达”,他拉开办公室的门朝走廊里喊去,这是他手下缉查科的科长。 “什么事周处”,张达揉着睡眼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把人都叫出来,上康达公司看看是谁给她们的胆子把封条揭下来的,这次必须重罚。 “是,处长”,张达答应了一声,回首去叫手底下的人。 一辆面包车,挤了七八个人浩浩荡荡的朝康达医疗器械公司开去,没几分钟就到了地方。 卫生局的面包车一个急刹停在康达公司门口。周志深整了整制服领口,第一个跳下车。下午的阳光照在他油光发亮的脑门上,他拿着大檐帽不停地扇着风。 "封条呢?"他指着大门上被撕开的痕迹,声音拔高了八度。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业务员跑过来正要说话,周志深一抬手把她拨到了一边"叫你们负责人出来。公然破坏行政执法,反了天了!" 话音未落,康达公司总经理马颖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她冷着脸拨开围在门口的稽查人员,目光如炬地盯着周志深:“周处长,这封条贴得莫名其妙,撤得理所当然,何来‘破坏行政执法’一说?” “哼!”周志深冷哼一声,油光发亮的脑门沁出细汗,“马总明知故问?上个月突击检查,你们仓库里那批过期医用纱布还有不符合规定的呼吸机怎么解释?” “周处长记性可真好。”马颖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一叠文件,纸张哗啦散开,“您不妨仔细看看,那批纱布我们早就发现了问题,并且很早就提交了报废申请,流程手续一应俱全。 而我们那批呼吸机通过市质监局检验,完全合格,倒是贵局,半个月了都没给任何批复,设备闲置、订单积压,损失谁来承担? “就算如此……”周志深涨红着脸,伸手去够文件,“未经允许擅自解除封条复工,就是违法!” “违法?”马颖突然提高声调,眼中闪过寒光,“周处长怕是忘了,三天前市局刚下发通知,要求简化企业复工审批流程。我这儿有红头文件,要不要给您念念?还是说,您这个‘执法’,比市局的规定还大?” 周志深的手指僵在半空。他没想到马颖早有准备,更没想到对方竟敢当众将他的军。 “还有,”马颖上前半步,声音冷得像冰,“上次检查,您私下约我吃饭,我没照做,转头就收到整改通知,查封公司。 今天又带着人来兴师问罪,周处长,滥用职权、公报私仇,这罪名您担得起吗?我现在就给纪委打电话,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马总,"他忽然笑了,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文件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周志深在深城干了二十年,还没见过哪个企业敢这么跟监管部门叫板。" 他猛地一挥帽子,"今天这检查,我说查就查!" 空气瞬间凝固。稽查科的人面面相觑,张达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谁也不知道这位平时威风八面的处长为何突然失态。 “马总,消消气……”一个稽查队员赔笑着打圆场。 “哼,你去给纪委打电话好了”,周志深心里燃起了熊熊的怒火,虽然感觉事情有些棘手,但他还真没把马颖放在眼里。或许这个女人还不知道他周处长在深城黑白两道的能量,既然她要以卵击石,那不妨就让她碰个头破血流。 “你……”,马颖一时语塞,没想到自己一番严厉的说辞根本没有震慑到周志深,她也知道这个人省里有人罩着,只要不犯原则上的大错,根本动不了他。 这个刘东,神出鬼没的,光让正常营业,人却不见了,被周志深将在这,马颖一时有些骑虎难下。 “就知道你是装腔作势”,周志深看到马颖一脸难色,知道对方黔驴技穷,根本没有办法。 “来呀,对店里所有的商品全部进行检查,一旦发现问题,立刻没收”,他一挥手招呼着手下的人就要往屋子里进,没想到手腕却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 “周处长好大的官威啊”,刘东抓着周志深的胳膊淡淡的说道,声音不大,却如炸雷一般在周志深耳边响起。 “你……你,你不是……?”周志深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至极。 “噢,你是不是要问我不是被虎哥的人打折了一条腿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很好,不好的倒是虎哥,一会你不妨问问他”,刘东笑眯眯的说道,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他的笑容在周志深的眼里却如恶鬼一般可怕,连虎哥那样屹立江湖几十年不倒的人都没能把他怎么样,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刘东和周志深两人身高相仿,但刘东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周志深不自觉地感到有些压迫感。 "周处长,"刘东提高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见,"马总的公司手续齐全,经营规范。您要是坚持检查,我们当然配合。不过...…" “不过怎样?”周志深硬撑着面子问道,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如果黑道上奈何不了他,有必要动用官方的一些力量。 “没什么,就是那位沈女士的当家的听说是市检察院的,脾气非常不好”,刘东若无其事的说道。 “他脾气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乱说啊”,周志深心里一紧,但面子上却仍硬撑着。 “我不乱说,绝不乱说”,刘东呵呵笑着松开了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周志深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他死死盯着刘东,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但最终,他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们走。" 当卫生局稽查队的人灰溜溜地离开后,公司里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马颖提着的心也放下,手心全是汗。 “走吧马姐,带我参观参观公司”,刘东轻声叫了一下马颖,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向公司产品展示区,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刘东,等我一下…..."马颖快步跟上,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啪啪啪”,走进屋子里的马颖拍了几下手掌朗声说道“大家注意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公司的大老板,实际的投资人,大家欢迎”,说完率先拍起了巴掌。 “啪啪啪”,屋子里的售货员和业务员都是女的,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个大老板,好奇的看着这个男人纷纷的鼓起掌来。 “马姐……什么大老板啊,早就说好了,公司的事不参与,全是你说的算”,刘东微微一笑和众人打了个招呼。 “走吧,进屋喝杯茶,我给你汇报汇报这一年多的工作”,马颖一指里面隔开的一间不大的办公室说道。 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嘈杂。马颖走向角落的红木茶柜,刘东则自然地坐在会客区的单人沙发上,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 "普洱还是龙井?"马颖背对着他问道,手指在茶罐间游移。 “龙井吧,我喜欢淡一点的”。 “好”,马颖拿起一旁的杯子。 刘东的目光落在她熟练的动作上——马颖挽起袖口露出纤细的手腕,热水冲入茶壶腾起氤氲白雾。一年多前那个还有些迷惘的女人,如今举手投足间尽是沉稳自信。 "公司经营的不错”,刘东抿了口茶说道。 “还行,这是公司的报表,你看一下”,马颖递过一本厚厚的账本。 “不看了,我也不懂,你简单说一下公司的盈利情况就行”,刘东摆了摆手。 “我们公司代理了七个药品、六个医疗器械品牌,目前经营状况非常好,一共聘用了十五名员工,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其他的都在省内跑业务,因为咱们是省代理,下一步我准备冲向全国”。 “噢”,刘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十四个月的经营情况去除所有费用后,纯利润是……两百一十二万”,马颖顿了一下才说出数字。 “多少?”刘东愣了一下又问道。 “两百一十二万”,马颖慢慢的又说了一遍,当初她看到这个数字时,自己也吓了一跳,就算她只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是六十多万,这是以前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啊。 “那咱们现在是不是暴发户了?”,刘东轻笑着摇了摇头。 第454 章 绝望的周处长 “暴发户?”马颖似笑非笑地看了刘东一眼。 “是啊,就咱这身价一般人也比不上吧”,刘东卡巴卡巴眼睛说道,他六七十万的投资一年连本带利就回来了,这心里也有点小兴奋。 “咱们现在充其量算小康,离暴发户还差十万八千里呢”马颖笑着说道。 “公司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刘东收起了笑容说道。 “我和金鑫商量过了,今年的利润我想先少分些,留下一百五十万继续代理一些品牌,公司还需要建一座仓库,总租别人的也不是办法,另外……” “你看着办好了,我说了公司的事我不参与,我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刘东打断了马颖的话说道。 “你这神神秘秘的来无影去无踪的,公司有什么事想找你也找不到,要是这个周志深没完没了的可咋办?”马颖担心的说道。 “马姐,咱们只要不违规,产品安全性合格,不偷税漏税,合法经营,就谁都不要怕”,刘东振振有词的说道。 “就怕他们玩阴的”,马颖心里还是没底。 “如果实在有解决不了的事,你就打这个电话,找个叫洛筱的,她一定会帮忙”,刘东把永昌公司前台的电话给了马颖。 凭他和洛筱的交情,就是一句话的事。 “京都的号码,你女朋友?”马颖一听是女人的名字不禁奇怪的问道。 “单位同事”,刘东并没过多的解释。 “那你现在到底有没有女朋友,我看金鑫那个小姑娘就不错,对你也是一往情深的,你要再不把握,没准让别人把这朵花摘走了”,马颖笑了笑说道。 “我们之间不可能”,刘东心里确实觉得金鑫人不错,可就是没有占有的欲望,要是有那个意思,两个人早就好上了。 “你今年多大了?”,马颖并不知道刘东的年龄,但看着并不大。 “二十四”,刘东有些奇怪马颖问他的年纪。 “佳佳十五了,要不再等几年,等佳佳长大了让她给你做媳妇,大九岁也不算大”。 “噗”,刘东一口老茶喷出,溅了眼前的茶几一下子,这马医生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刘东脑海中闪现出马颖女儿活蹦乱跳的俏皮样子。 “马姐,你是怕佳佳将来嫁不出去咋的,还是对给我当妈感兴趣?”刘东好整以暇的问道。 “哈哈哈……”,马颖一阵娇笑,这要真成了刘东的丈母娘也是件有趣的事。 “好了,我去我弟弟那,晚上我去找周志深,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明天我就走了”。 “把这里住宅房子的钥匙给你,已经装修好了”,马颖从抽屉里拿出几把门钥匙。 “你先住着吧,我也不经常回来”,刘东没有去接。 “趁着房价低,我用分的钱又买了一间”,马颖坚持着把钥匙推给刘东,还有一张分红的存折。 “那就放我弟弟那,你用的时候自己去取”,刘东接过东西说道。 周志深带着人灰溜溜的回到局里,坐在办公室里生着闷气,他不知道虎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抬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响了好半天才听到虎哥有气无力的声音“谁啊?” “虎哥,是我,周志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听筒里虎哥暴噪的骂声,震得听筒都嗡嗡作响。虎哥手腕上打着石膏,脑袋上缠着纱布。 他一辈子最讨厌闻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认为那里是晦气的地方,坚决不在医院多呆一秒钟,打完石膏就匆匆回到家里。 “我艹你祖宗周志深,你他妈的招惹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把老子的场子挑了不说,还打折了老子的手腕,最后还赔了人家两万块钱,这都他妈的是你惹的祸,我的损失你必须赔,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虎哥的声音还在听筒里咆哮,周志深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虎哥竟被人整到这个惨样,这个年轻人来者不善呢。 明来明往的周志深并不怕,他有强硬的关系,怕的就是这种神出鬼没的人物。你不知道他到是黑是白,属于哪方势力,万一掌握了自己一些收贿受贿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虎哥那边必须得安抚一下,自己以后在深城还得倚仗这样的人物,闹僵了终归是不好,想到这,周志深从办公室柜子深处掏出了几沓人民币装在兜子里,虽然有些肉疼,但也是不得已。 看看时间不早了,便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朝虎哥住的地方而去。 周志深提着沉甸甸的黑色公文包站在虎哥的二层小楼门前,额头上的汗珠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他按响门铃,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门开得很快,一个满脸戾气的小弟打开门。 “周处长啊,虎哥正在气头上呢,你小心点”。 “谢了兄弟”,周志深拍了拍小弟的肩膀。 客厅里弥漫着云南白药和香烟混合的气味。虎哥半躺在沙发上,右手腕打着石膏,脑袋上左一圈又一圈缠的纱布,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虎哥,伤的重不重?”,周志深堆起笑容,快步上前。 “少他妈的废话!”,虎哥猛地一拍茶几,震得上面的水杯叮当作响。 “你看看老子这手,医生说至少三个月不能动,场子被砸了,兄弟们都躺在医院里,还他妈的赔了两万块钱,周志深,你今天要不给我个说法,咱俩没完。 周志深咽了口唾沫,赶紧打开公文包取出五沓崭新的百元大钞,整齐地码在茶几上。 “虎哥,这些你先花着,不够你再和兄弟说”。 虎哥眯起眼睛盯着钱,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冲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立刻上前把钱收走。 “老周啊”,虎哥突然换了副语气,身体前倾,“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就是被人当枪使,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人是干什么的?这次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志深后背一阵发凉,他太了解虎哥了,这个人说不能这么算了,那就一定还有后续的动作。 “虎哥,那个人带了多少人把你场子砸了?”周志深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奇的问道,他知道虎哥手底下人的战斗力,那都是好勇斗狠的角色,要想扫平这么一个场子也不是轻易可以办到的事。 “多少人?”虎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周志深。 “对”,周志深点了点头。 “一个,就他一个人,你还想要他来多少人”,虎哥咬牙切齿的说道。 “啥,就一个人”,周志深抹了一下头上的冷汗,心底蔓延出一种恐惧之情,一个人把虎哥的场子扫平,这人的战斗力何其恐怖。 看着周志深一脸恐惧的样子,虎哥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一些,看来这个周志深是真不知道刘东的厉害。 “三儿啊,去弄点卤菜,我和周处长喝几杯”,虎哥看在周志深五万块钱的面子上,才让他留下来喝一杯。 虽然身上有伤,但江湖儿女历来都是豪气干云的,些许小伤在虎哥眼里根本不算事,两杯酒下肚,又是一副指点江山,粪土当年的架式。 虎哥的话听得周志深连连点头。两人又喝了几杯,虎哥的情绪似乎好了些,甚至开起了玩笑。晚上九点多,周志深告辞离开,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殊不知,虎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岂会善罢甘休,暗中他早已派人去对面的港岛雇佣高手来对付刘东,只不过并没有和周志深说起。 深城和港岛只有一水之隔,虎哥是混黑道的,自然和那边的社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边有高手也有杀手,雇佣个把个人并不是件难事。 夜风微凉,周志深走在回家的小路上,酒意上头,脚步有些虚浮。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他哼着小曲,想着明天怎么向领导汇报工作,康达公司那边暂缓一下,让她们放松一下警惕。 走着走着,后颈突然一凉,周志深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脑袋一阵剧痛。他下意识想回头,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听使唤。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最后的意识里,他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冰凉的冷水浇在脸上,周志深猛地惊醒。他下意识想抬手擦脸,却发现手腕剧痛一一双手被粗糙的尼龙绳绑着,吊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后背和屁股靠在粗糙的树干上。 更让他惊恐的是,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夜风吹过皮肤,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醒啦?"一个淡淡的声音问道。周志深借着月色一看,竟然又是今天的那个年轻人,正坐在自己对面的一个石凳上,用一把闪亮的匕首修理着指甲。 而他四下一看,自己被吊在深城中心公园最显眼的那棵大树上,而公园对面就是市政府大楼。 晚上八点公园就关门了,此刻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来…来人啊!救一一”周志深的呼救声刚冲出喉咙,刘东手腕一抖。寒光闪过,手中的匕首激射而出,擦着他的大腿内侧钉入树干,他下体的几个零件能清楚地感觉到刀柄的震颤。 周志深只觉得胯下一凉,随后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下一一他竟吓得尿了。 “再叫一声,”刘东慢条斯理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下次就是你的命根子。” 尿骚味在夜风中弥漫。周志深牙齿略咯咯打颤,被吊起的手腕因挣扎勒出血痕。 远处市政府大楼的灯光倒映在刘东眸子里,像两点冰冷的鬼火。 “知道为什么选这儿吗?”刘东拔出匕首用刀尖挑起周志深的下巴,“明天上班的人流会看见卫生局的周处长怎么光着屁股一一在这乘凉” 刀尖突然下移,“像待宰的猪一样吊在树上。” 周志深突然剧烈扭动,树枝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终于崩溃了:“我答应,你有什么要求,我什么都答应,求求你放我下来,求求你了”,他痛哭流涕的哀求着刘东。 他是真的怕了,跟这种人没有道理可讲,谁的拳头硬谁说的算,想动用官场的力量对付他也是枉然的,他躲在暗处,抽冷的给你一下,就可能让你悔恨终生。 “以后还会不会找康达公司的麻烦?”刘东又坐到凳子上问道。 “不敢了,大哥我再也不敢了”,周志深心里悔恨交加,都怪自己见色起意,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你有这记性就好,有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这次是给你一次小小的教训,再有一次,吊你的就不是这棵树,而是你们单位门口那根旗杆了。” “是……是……”,周志深忙不迭的点头,他是真的害怕了,活了这么大,何时吃过这样的亏,一向风光无限的他现在是真正地体验到了遭受黑社会毒打的滋味。 刘东手腕又是一抖,“唰”的一声,寒光定在周志深头顶的树上,刀柄颤抖着嗡嗡作响。 他只觉得手腕一松,整个人重重滑在地上。粗糙的树皮刮得他后背火辣辣地疼。 人是松开了,但绑着双手的绳子打的却是死结,而对面凳子上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周志深蜷缩在树下,用牙齿死死咬住绳结,粗糙的尼龙纤维磨得牙龈渗出血丝。夜风刮过赤裸的身体,树影在地上张牙舞爪地晃动。 远处传来野猫厮打的声音,每一声都让他浑身发抖。当绳结终于松开时,他的嘴角已经布满血痕,像生啃过带刺的荆棘。 当绳子终于松开时,他激动的有些想哭,一抬头却发现那把匕首犹自插在树干上,似乎在嘲笑他的愚蠢。 “艹……”自己真是吓傻了,放着刀不用,硬是差点把牙啃掉了。 四下一找,月光下,那套考究的西装就堆在三米外的灌木丛上。他连滚带爬扑过去把衣服穿上,朝家的方向没命的跑去。 第455 章 今晚有个必杀之局 晨雾像一袭半透的纱衣,松松地笼着整条街道。刘东推开弟弟山货店的门时,金属合页发出声淡淡的的呻吟。 他这几天都是在刘涛店里住的,一百多平的店铺后面格了一间卧室,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兄弟两个有着说不完的话。 刘东准备在深城再呆一天就返回京都,虽然老狐狸让他在滇城休养,但他的身体真没什么事。 昨晚上料理了周志深,也算是彻底解决了康达公司的后患,刘东不相信他还会搞什么幺蛾子,这小子胆子恐怕早吓破了。 空气里飘着潮湿的柏油味,混着远处早点铺飘来的油炸面香。刘东一向习惯早起,刘涛还在熟睡,他已经起来散步了。 他沿着人行道慢慢踱步,鞋底碾过一颗碎石子。却看到三十步外那棵歪脖子梧桐树下,有个模糊的影子正倚着树干。雾霭在他周围流动,像是给轮廓镀了层毛边。 那个人斜倚在树干上,指尖一挑,一把蝴蝶刀便从掌心弹起。银亮的刀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刀柄在他指间轻盈翻转,如同活物般游走。 他拇指一压,刀身倏然展开,寒光乍现,又随着手腕一抖,刀刃回旋收拢,咔嗒一声合入柄中。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迟疑。 他嘴角微扬,五指轻拨,蝴蝶刀再次翻飞而起。刀光如蝶翼闪烁,在朦胧的光线下划出细碎的银线。每一次开合都带着精准的节奏,刀刃擦过指缝,却始终不伤分毫。 最后,他手腕一甩,刀身啪地收拢,稳稳落入掌心。指节一扣,刀已隐入袖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刘东放慢脚步。对方拇指一顶,蝴蝶刀便又腾空翻起,刃口在翻转时割开一缕雾气。刀柄交替落在指缝间,发出细微的咔嗒声。有那么一刻,刀刃几乎擦过那人虎口,却在即将见血的刹那被小指稳稳托住。 “阿强”,刘东望着朦胧雾气中的那张脸淡淡的说道。 对方一听刘东的声音顿时愣住了,目光透过雾气死死的盯在刘东脸上,良久才在一声叹息中松驰了下来。 “东哥,怎么是你”,阿强收起了手中的蝴蝶刀,从雾气中走了出来,赫然是当年刘东在港岛的手下败将,也就是林少林正男手下的金牌打手。 说起来,刘东应该还算是救命恩人,当初阿强被刘东打败,为了不受阿炳等人的羞辱,横刀自刎,却被刘东的一记飞刀救了下来。 而阿炳等人带走了他,本以为是必死的结局,结果阿炳爱惜他的身手,有意招揽,最后还是入了和胜堂,成了阿炳手下一员猛将。 阿强正是受虎哥雇佣而来,港岛和深城一水之隔,来往极为方便,下午派人过去,半夜阿强就偷渡了过来。 虎哥也深知阿强在港岛的名头,据说死在他手下的成名人物不在少数,双手蝴蝶刀舞的更是出神入化,是有名的高手,有他出手,保证万无一失。 阿强也没有料到,自己的目标就是港岛道上几年前崛起的少年英雄,而阿东当年飞身救龙头,一刀毙大飞的故事早成了港岛江湖上的传奇。 这个传奇般的人物在港岛毫无征兆的消失,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向,有的人说他被仇家杀了沉入海里,又有的人说是被官方抓了,关进了赤柱监狱,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真相。 阿强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深城的晨雾里遇见刘东。他喉结滚动了几下,突然抬手重重拍在自己大腿上:"东哥,当年要不是你那一刀......"话音戛然而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上那道浅疤。 当年刘东的刀若是稍稍慢了一点,他的颈脉早已被自己刺穿。 蝴蝶刀从袖口滑出半截又被他按回去,金属碰撞声里混着声苦笑:"那个疤脸虎只说有个硬点子要处理。"他忽然抬头,眼底泛着血丝:"我要知道是您,宁可剁了自己这只手!" 雾气在两人之间浮动,远处早点铺的油锅突然爆出"滋啦"声响。阿强摸出包皱巴巴的南洋双喜,递烟的手停在半空又缩回去:"炳哥去年折在条子手里,现在和胜堂…..."他猛地掐断话头,鞋尖碾着地上的碎石子转了半圈。 "阿强,江湖的事我不再参与了,至于和胜堂,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刘东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回去告诉疤脸虎——"刘东的声音混着豆浆香气飘过来,指节在他肩胛骨上轻轻一叩,"就说我今晚请他喝茶。" “好,东哥,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咱们就此别过,说完双手一抱拳,干净利落的转身而去。 阿强回到虎哥的院子时晨雾犹未散去,疤脸虎正坐在一楼客厅里,左手里盘着一对新选的核桃。 他也是普通人,手腕骨折处疼得厉害,昨晚上借点酒劲稍眯了一会早早的就疼醒了。 见阿强推门进来,眼睛一亮:“强哥,这么快就办妥了?” 阿强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叠用牛皮纸包着的酬金,轻轻搁在茶几上,推了回去。 虎哥盯着那沓钱,核桃在掌心停住,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什么意思?”他嗓音沉了下来。 阿强站在窗边,晨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照在他半边脸上,另一侧仍陷在阴影里。他摸出蝴蝶刀,指尖一挑,刀刃“咔”地弹开,又“啪”地合上,动作比平时慢了几分,像是在掂量什么。 “东哥让我带句话。”他终于开口,声音很淡,却像刀尖刮过铁锈,“他今晚请你喝茶。” 虎哥的瞳孔微微一缩,核桃“咔”地捏紧,青筋在手背上突起。 “东哥?”他嗓音发紧,“你认识他?” 阿强没回答,只是把蝴蝶刀收回袖中,转身朝门口走去。 “阿强!”虎哥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他妈收了钱的!” 阿强脚步一顿,猛然回身,刀光如银蛇吐信,蝴蝶刀在他指间翻飞成一片残影。 刀刃擦过虎哥脸颊的瞬间,让他的汗毛根根竖起,寒意顺着毛孔直钻骨髓。刀花停下的瞬间,刀尖已抵在虎哥的咽喉处。 “好好和我说话,惹翻了我,送你去见阎王”。 虎哥的冷汗“唰”的流了下来,港岛的这些亡命之徒都是真正见过血的,哪个手里没有几条人命,杀他就跟捏死个小鸡一般简单。 “阿强,是我冲动了”,刀尖抵在咽喉处的那股刺痛让他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阿强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虎哥,有些钱,有命拿,没命花,东哥不是你能惹起的,我劝你还是善了吧。” 他推门出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道里,只留下虎哥一个人站在客厅中央,手里的核桃不知何时裂了条细缝。 窗外,晨雾已经散了,阳光刺眼得像把刀,虎哥后背早已经湿透了,站在那,脚底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上午的时候,康达公司的前台收到一个牛皮纸纸包,来人说明了转交给东哥。 刘东正坐在茶台前慢悠悠地烫着杯子,热水浇在紫砂壶上,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马颖把纸包递给他,拆开一看,整整齐齐两沓钞票,崭新得能割破手指。信封里还夹了张纸条,潦草写着一行字: “东哥,兄弟一时糊涂,这两万块当赔罪,您高抬贵手,我先回老家养伤去了。” 刘东捏着那张纸条,忽然笑了,笑得旁边的马颖有些莫名其妙。 这虎哥分明是跑了。 “跑得倒快。”他慢条斯理地把纸条凑到打火机前,火苗“嗤”地窜上来,眨眼烧成灰烬。 “下午我就走了,有什么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刘东慢条斯理的对马颖说道,这边的事已解决,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不准备见见金鑫?”马颖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见了,也别和她说我来过了”,刘东叮嘱道。 “那丫头已经停薪留职了,现在忙的很,她家在深城的珠宝行已经开业了,和港岛那边有很多来往生意,经常两边跑”。 “哦”,刘东知了一声并没有再问。 下午的时候,刘东从弟弟的店里出来,马颖和刘涛也都依依不舍的送别,阳光有些刺眼,都十一月了,在东北已是寒气逼人,而这里的气温还是达到了二十几度。 “我开车送你去车站吧?”马颖跟在后面说道。 “不用,我随便溜达溜达”,刘东拒绝了她的好意,他随身没有什么行李,就一个小背包,里面是虎哥孝敬的四万块钱和马颖给的存折,轻便的很。 他要先回金陵,自己的私人物品都在那的房子里放着,那里有刘北的气息,已经算是他的第二个家了。 “嘀……嘀……嘀……”,几声摩托车的喇叭声在马路对面响起,几个人一起抬头望去。 一个戴着墨镜,梳着一头大波浪卷发的时髦女子正斜靠着一辆川崎懒洋洋的望向这边,并朝马颖挥了挥手。 “我走了”,刘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标志性的大波浪不是一年多没见的青鸟还是哪个。 看着刘东跨上摩托车,搂着时髦女子的腰扬长而去,马颖轻声对刘涛说道“你哥艳福不浅啊,身边的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漂亮”。她也认出了女子正是当年在港岛救治过的重伤女子,想来是刘东的战友吧。 刘涛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我也不认识,不知道他在哪认识的,一天神神秘秘的”。 别看刘涛是刘东的亲弟弟,但对于刘东的身份他其实还没有马颖知道的多。从那曲市的惊魂一夜,又到港岛的奇异相逢,马颖也猜到了刘东所从事的工作。 刘东跨上摩托车,双手自然地环住青鸟的腰,故意收紧了些,下巴几乎抵在她的肩膀上。 风吹起青鸟的秀发直往刘东鼻孔里钻,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但手依然是没有松开一点。青鸟侧过头,墨镜滑下鼻梁,露出一双带着戏谑的眼睛:“你搂那么紧干嘛?” 刘东低笑,嗓音里带着久别重逢的懒散:“怕一松手,你这只鸟又飞没影了。” “切,”她轻哼一声,拧动油门,引擎轰鸣着撕开热风,“一年多没见,嘴倒是比从前贫了。” “实话实说。”他指尖在她腰侧轻轻一敲,像是确认某种真实感,“上回让老狐狸骗了,要不然这功夫我是不是也在港岛了——要不然谁知道你又准备消失去哪儿?” 青鸟猛地加速,风卷起她的发梢扫过刘东的脸,痒得他眯起眼。她的笑声混在风里飘过来:“怎么,要给我当保镖啊?” “成啊,”他贴在她耳边,半真半假道,“管饭就行。” 后视镜里,马颖和刘涛的身影早已缩成小点。青鸟忽然压低声音:“抱稳了——”车身陡然倾斜,拐进一条窄巷。刘东的手臂瞬间箍紧她的腰腹,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她绷紧的肌肉和熟悉的温度。 青鸟似乎对深城的路非常熟悉,在每个拐弯和岔路都没有丝毫的停顿,十几分钟后摩托车“嘎吱”一声在一处楼房前停下。 刘东四下里扫视了一眼,然后跟着青鸟上了楼,他并没有多问,青鸟既然带他来到这里,必然有他的目的。 至于青鸟是如何知道他在深城的,那也一定是老狐狸那边给的信息,他们每一个人的行踪处里都是掌握的。 青鸟的高跟鞋在楼道里“叩叩”的响起,刘东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细的腰肢和浑圆的臀部,下腹不由升起一股热意。 一年多没有和女人有过那方面的接触,正是血气旺盛的年纪,闻着青鸟身上的淡淡香水味,哪里还按捺得住。 高跟鞋停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青鸟拿钥匙打开了门。一进屋,跟在后面的刘东关上门,迫不及待的双手搂住了青鸟纤细的腰肢。 “要死啊,像个饿死鬼似的”,青鸟轻嗔的打了刘东后背一下,一双樱唇早已被刘东的大嘴堵上…… 良久之后,重新穿戴好的青鸟走到一旁的柜子旁“呼”的一下掀开柜门淡淡的说道“挑装备呗,今晚有个必杀之局”。 第456 章 慕荣楚楚 三层柚木隔板被掏空成隐蔽的凹槽,天鹅绒衬布上整齐排列着六把手枪,从威力巨大的大黑星到港警用的点三八都有。 刘东的目光最下层一款银色手枪上停了下来。 “那是奥地利的Glock 17半自动手枪,它使用9 毫米子弹,弹匣容量为17发,就是威力稍小了点”青鸟淡淡的说道。 “我还是喜欢国产的东西”,刘东抓起最上面的五四掖在怀里,又拿了两个弹夹,对自己没用过的东西他还是有些不信任,哪怕有一颗子弹卡壳都会让敌人趁机要了他的命。 青鸟又轻轻按压了一下旁边的按钮,整个武器库向下翻转,露出嵌在墙体里的又一排武器。 两支冲锋枪组件,枪管与枪托被拆解成零件状态,旁边码放着几盒子弹,而最下方是几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和一些手雷。 “场面很大么?”他皱了皱眉问道,冲锋枪的威力是大,但携带不便,极易暴露。 有一个双边的协调小组会议今晚八点,会在深城国际会议中心召开,据悉山口组的一个暗杀小组已经潜入准备破坏这次会议,他们的目标是要刺杀我们这边的官员”。 “怎么不早说”,刘东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还要去熟悉场地,做安防措施。 “时间上来得及,有京都过来的安保小组已然先期入住,要不然刚才也不会让你得逞”,青鸟娇嗔的看了刘东一眼。刚受过滋润的她此刻显得分外妩媚,皮肤水嫩的白里透红,像能掐出水来一般。 “那我们做什么?”,刘东把玩着一把匕首问道。 “在外围找出暗杀小组的人,把他们留在深城”,青鸟的脸上露出一丝狠厉之色。原本港岛这边的人手就不足,没想到刘东正好到了深城,也算是赶上了这场大战。 “暗杀小组有几个人?”刘东眉头紧锁的问道。 “这些我要是都知道还要你来干嘛?”青鸟使劲的瞪了刘东一眼,迎来的却是刘东色眯眯的眼睛和向她胸部袭来的手掌。 青鸟骑着摩托车缓缓停在会议中心侧面的停车区。刘东跳下车,湿热的风裹挟着城市特有的喧嚣扑面而来。 两个人绕着整个会议中心走了一大圈然后到了正门。 旋转门不断地转着,不时有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来回出入。 你确定是这儿?“刘东的食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大腿边侧,“这地方比春节的庙会还热闹。“他看着广场上如织的游人,穿玩偶服发传单的促销员,还有正在收拾卫生的环卫工人。 “没错,就是这”青鸟淡淡的说道,这个地方她早就来过了一次,详细的查看了一下路线。 协调小组的人员晚上六点左右到达,全部住在六楼,而会议室则是在七楼,这两层楼的安防全部由京都来的安保小组负责。 “那么我们就是要在协调小组到达与入住的这个期间找出暗杀人员么?”,刘东望了望会议中心对面的广场。 上一次刺杀是在港岛,暗杀人员是在对面的楼里埋伏了狙击手,而这次故技重施又是要暗杀协调小组的人,但这次会议中心对面是广场,周围也没有高大的建筑,狙击手毫无藏身之地。 “港岛那边的形势怎么样?”,刘东双手插兜慢慢的走着,而青鸟挽着他的胳膊,两人跟广场上游逛的情侣没什么两样。 “还在胶着状态,山口组和岛国情报总局不断增派人手,让我们压力很大,但总算没能让他们在港岛掀起什么风浪”。 “野狐回来了么?”,刘东问道,一年前蒋晗受伤,着实养了一阵子。 “回来了,我们对山田展开几次狙杀都失败了,这小子实在是太狡猾了”,青鸟淡淡的说道。 “下雨了”,刘东摸了一下脸上落下的一丝水珠望了望天空。 “可不”,青鸟也望了望天空,一片乌蒙蒙的云彩飘了过来,她又看了看表,已经五点了,协调小组六点左右到达,时间还早。 雨丝渐渐密了起来,在暮色中织成一张朦胧的网。广场上的游人四散奔逃,几个卖气球的小贩手忙脚乱地收着摊子。 刘东站在会议中心门旁的柱子后面,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看广场。 小雨来的正是时候,让广场上的人几乎散尽,剩下的倒也一览无余。 卖气球的小贩推着自行车急匆匆的走开,卖雪糕冰棍的则用塑料布蒙上箱子,自己又披上雨衣…… 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一个少女身上一一她抱着一摞书挡在头顶,快步朝会议中心跑来。浅色的衬衫和牛仔裤已经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少女的脚步急促而凌乱,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裤脚。书摞在头顶摇摇欲坠,她不得不频频伸手去扶,却因此让更多雨水顺着发丝流进衣领。 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栽去。那摞书哗啦一声散落在积水里,她慌忙跪在地上抢救,纸张已经浸透了水渍,墨迹在扉页上晕染开来。 会议中心的玻璃门映出她狼狈的倒影——散乱的马尾辫黏在颈间,怀里的书本像块吸饱水的海绵。 少女抱起书踉跄起身时,一枚校徽从她口袋滑落,她跑到旋转门前,微微喘息着,伸手拨开被雨水打湿的刘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怎么是她?”掩在柱子后面的刘东眉头一皱轻声说道。 “你认识?”,青鸟有意无意的挡在刘东面前,正好挡住了女孩朝这边望来的目光。 “港大的学生,叫慕荣楚楚,在丽晶夜总会当过坐台小姐,不过,她早就应该毕业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刘东望着跑进旋转门的女孩疑惑的说道。 “这两天有几场粤省的高校辩论赛在这举行,邀请了港大参加,没准她也是参加这场比赛的吧”。 慕荣楚楚跑进大厅,长发上的水珠随着她甩头的动作四散飞溅。她装整理湿透的衣襟,右手却在胸前快速比划了一个隐蔽的手势一一拇指与食指成直角朝下,其余三指收拢。 迎面走来的中年人西装笔挺,手里拿着会议资料,目光原本正扫向门口。看到她的手势后,他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向了另一侧的电梯间。 楚楚擦拭着手中的书本,借着低头的瞬间,余光透过旋转门的玻璃折射,看了一眼柱子后刘东的轮廓,眼里掠过一缕杀机。她嘴角几不可见地抿了一下一一他怎么在这里。 慕荣楚楚并不知道那晚夜探香闺的到底是不是刘东,伊娜也只是猜测而已。但对刘东的真实身份她早已了解。 刘东出现在这,可想一定是为了协调小组的事,所以慕荣楚楚及时叫停了分散在四周几名特工的行动,而这时,几名目光冷峻的便衣已出现在大厅,正在四处警戒,协调小组的人员马上就要到了。 几分钟后,协调小组的车队缓缓驶入国际会议中心前的环形车道,三辆黑色轿车在雨幕中闪着冷冽的光。 门口的安保人员迅速变换队形,穿橄榄绿制服的公安拦停下了行人,警卫不动声色地卡住所有出入口,而两名外事人员正用英语向几位外宾,解释临时安检流程。 有两名警卫走向了刘东和青鸟,青鸟躲在柱子后面向他们出示了证件,而警卫应该是也得到了通知,向两人点了点头。 之所以没有在国议会议中心戒严,只因这是一个大型会议中心,具有酒店和会议的双重功能。 深城现在是华国的对外窗口,有很多国际友人住在这里,一旦戒严,必然会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士加以利用,歪曲舆论,指责华国的人权问题。 协调小组的人员正从大厅往电梯方向走,忽然另一侧的电梯门口发生了争执声。几名安防人员迅速的冲了过去。原来是两名安保人员拦住了几名正要外出的学生。 “请稍等一下再走”,为首的安保人员伸手拦住一名戴眼镜的男生,语气十分严肃。 我们是港大的参赛选手,证件在房间,现在只是去便利店买点东西。“男生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不满。 大厅角落里的慕荣楚楚的目光在争执处短暂停留,随即快步走向发生争执的方向。她的帆布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与前面逐渐升高的争执声形成鲜明对比。 “小姐,请停在原处”,一名便衣急忙拦住了她。 "怎么回事?"协调小组中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皱眉问道。 慕荣楚楚适时地停下脚步,用标准的普通话解释:“那边是港大的参赛学生和你们的安保人员有些误会需要我去协调一下吗?” 就在这时,那名戴眼镜的男生突然提高了音量:“你们这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我们是受邀参赛的港大学生,不是你们的犯人。 “让她过去”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指了指慕荣楚楚,眼前的女孩亭亭玉立,十分清秀的样子,与坏人根本不搭边。 便衣放开了拦住慕荣楚楚的手,她轻盈的跑了过去东,眼神有意无意的往门口瞟了一眼,看到那个影子根本没有什么动作,这才放下心来。 之所以突然现身,她就是赌一下刘东究竟知道不知道她的身份,如果对她有所怀疑,那么刚才他一定会冲过来拦住自己,看来自己猜对了。 美女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她过去几句话就安抚住了激动的男生,平息了双方的纷争。 而谁也没有看到慕荣楚楚的手轻撩了一下头发,在耳后摩擦了一下。 而安防小组的人员继续朝电梯走去。刘东和青鸟刚踏入大堂,协调小组的人正走到电梯旁。 突然,整个大堂的灯光毫无预兆地熄灭了。由于整个楼体全是玻璃幕板,正面一侧并没有窗户,虽然外面的天并没有完全黑下来,但黑暗还是如潮水般瞬间吞没了整个大堂。 "保护首长!" 黑暗中传来警卫急促的低喝。刘东条件反射般望向大堂两侧,让他奇怪的是大堂内的几盏应急灯竟然都没有亮。 “所有人都不要走动,派人去配电室”,刘东高喊了一声,他扶住腰间的配枪,和青鸟警惕地四下倾听着。 “唰唰”的几道手电光亮起,刘东这才可以看清周围的情况。 厅里乱作一团。协调小组的成员被警卫围在中央,而远处一些外宾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混乱中,他听见至少三个不同方向的脚步声在快速移动。 刘东刚要扑过去,大厅的灯光突然又亮了起来。刺眼的光线让他下意识眯起眼睛,右手仍按在枪柄上。 他迅速扫视四周——几个外宾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而协调小组的警卫们已经形成严密的保护圈把几个重要的人物围了起来。 "配电室报告,是跳闸。"远处传来一名警卫的声音,大家虚惊一场,这才松了口气。 “这场电停的蹊跷,应急灯也没有亮”,刘东目光从大堂内一一扫过,轻声和身旁的青鸟说着。 “是有人做了手脚”,青鸟淡淡的说道,目光注视着协调小组的人进了电梯,到了六楼就安全了,因为整个楼层加上七楼的会议室都被包了下来,闲散人员根本进不去。 刘东的目光停在慕荣楚楚身上,她正站在港大学生旁边,脸上带着一丝惊魂未定。正用手轻拍着胸口。 她迎上刘东的目光,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阿东你怎么在这?”,随即抱着手里的一摞书小跑着过来了。 刚跑到刘东前面,看到刘东身边的青鸟她又猛的停下了脚步,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楚楚,你怎么来深城了,你不是毕业了么?”,刘东在港岛装过慕荣楚楚的临时男友,两人也算是有一丝暧昧。 “我在读研究生啊,来深城参加比赛,倒是你怎么突然销声匿迹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理我了呢?”,慕荣楚楚娇嗔的样子十分可爱。 刘东刚要说话,忽然感觉旁边两道能杀死人的目光扫了过来。 第457 章 鸿门宴 刘东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转头正迎上青鸟如寒芒的两道眼神。不过青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了过去,但刘东依然是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那股寒意。 “这娘们吃醋了”,刘东在心里暗自揣测着,但脸上依旧是春风满面,眼神从电梯间掠过,看到指示灯停在六楼,心里也松了一下。 “噢,我是在深城找到工作了,只是走的时候没有看到你”,刘东轻松的解释道。 “我就住在十二楼的1201房间,有时间你过来找我啊,陪我逛街好不好”,慕荣楚楚一副小女儿态,娇嗔的样子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嗯、嗯,我有事要忙,一有时间我就去找你”,刘东感觉身上的寒意更浓了,忙不迭的点头想要赶紧把这个祸水送走,要不然青鸟的目光真能杀死他。 “那我走了,你一定要来找我啊”,慕荣楚楚柔柔的样子让人顿生怜爱,但她临走时目光在青鸟身上停留了一秒,有一种挑衅的样子。 “今天晚上放你假”,看着慕荣楚楚离去的影子青鸟淡淡的说道。 “放我什么假?”,刘东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空气中还残留着慕荣楚楚身上淡淡的香气,有一种栀子花香的味道,十分好闻。 “美人相约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此佳人怎能错过”,青鸟不屑的说道。 “醋坛子,简直不可理喻,你是不是把我当成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了”,刘东气恼的说道。 “我可没有,你这身边竟是娇滴滴的美女,真是把多情的种子洒满了祖国大好河山啊”,青鸟目光望向门口,十几个高鼻梁,鹰钩鼻的西方人走了进来。 “贼鹰的人来了”,她轻声说道。 “他们不怕刺杀么?”,刘东看到他们的警卫人员并不多,奇怪的问道。 “切,岛国鬼子和贼鹰都是一个干爹,算得上是一家人,你说他们会朝自家人下手么?”青鸟不屑的说道。 “那个女人有问题”,刘东慢慢的踱步到正拿着梯子查看应急灯的工作人员身旁。 “什么故障?” “电池没电了”,上面的工作人员说道。 “那边的呢?”刘东接着问道。 “一样的毛病,奇了怪了,这电池没什么问题啊,怎么会没电了”,工作人员皱了皱眉说道。 “哪个女人?”青鸟跟了上来,明知故问道。 “慕荣楚楚”,刘东轻轻一笑说道。 青鸟冷哼一声,斜眼瞥着刘东:"哟,我还以为你看见美女眼睛就瞎了呢,原来脑子还在转啊?" 刘东耸耸肩,压低声音道:"她身上那股栀子花香太刻意了,像是专门用来掩盖什么味道的。而且......"他眯起眼睛,"她临走时看你的那一眼,可不像是个普通小姑娘能有的眼神。" 青鸟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却依旧嘲讽:"行啊,刘大侦探,看来美色当前还能保持清醒,值得表扬。"她故意拖长了音调,"不过——"她突然伸手揪住刘东的衣领,将他拉近,声音压得极低,"你要是敢因为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放松警惕,我第一个废了你。" 刘东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举手投降:"放心放心,我还没活够呢。"他顿了顿,又笑嘻嘻地补了一句,"不过你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青鸟松开他,狠狠瞪了一眼:"滚!"她转身走向那群西方人,背影透着杀气,"跟上,干活了。" 刘东揉了揉被拽皱的衣领,小声嘀咕:"这女人,下手真狠......"但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快步跟了上去。 刘东和青鸟站在大厅的罗马柱旁,冷眼旁观那群西方人趾高气扬地穿过大堂。 他们西装笔挺,皮鞋锃亮,脸上挂着傲慢的笑容,仿佛整个酒店都是他们的私人领地。 为首的鹰钩鼻男子正用英语高声谈笑,时不时迸出几句轻蔑的粤语,引得周围几个港岛的接待人员点头哈腰,满脸谄媚。 "啧,瞧他们那德行,"刘东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大理石柱面,"走路都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真当这儿是他们家后花园了?" 青鸟双手抱胸,指尖在臂弯里轻轻点动,眼底寒意森然:"这帮人一向如此,走到哪儿都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势。"她冷笑一声,"可惜啊,他们嚣张不了多久了。" “咋的,你打算灭了他们?” 青鸟没回答,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也是一副高傲的架式。 这时,那鹰钩鼻男子忽然转头,目光恰好与刘东两人对上。他皱了皱眉,用英语对同伴说了句什么,随即几人齐刷刷地看过来,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刘东面不改色,反而冲他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甚至还挥了挥手,假装用蹩脚的英语喊道:"Wee to China!" 青鸟在旁差点没绷住,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低声道:"你找死啊?" "怕什么,"刘东笑容不变,从牙缝里挤出话,"老子这是展现大国风度。" 那群西方人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愣了一下,随即哄笑起来,其中一人甚至做了个极其下流的手势。 青鸟的眼神瞬间冷到极致,手指已经摸向了后腰的匕首。刘东一把按住她的手腕,轻轻摇头:"别冲动,注意外事纪律。" 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下杀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迟早让他们横着出去。" 刘东看着那群人嚣张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锐利:"放心,很快了。" “会议开几天?”刘东斜眼望了望青鸟问道。 “两天”。 “那咱们晚上住哪?”刘东看了一下富丽堂皇的会议中心,三楼往上都是客房,房间多的是。 “住哪一一?你当咱们是度假来了”青鸟微微一笑说道。 “那总得有个休息的地方吧,晚饭还没着落呢?”刘东噤了噤鼻子。 “五楼有个休息间,是咱们安保人员休息的地方,不过你可以换个地方住”。 “你不会是说1201吧,那我还真得去会一会这个慕荣楚楚”。刘东一本正经的说道。 “当心啊,虽然是佳人有约,但也许是红粉骷髅”,青鸟不屑地说道。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从两人身边路过,鼻孔里都充满着傲气,头更是扬得高高的。 夜间九点多,第一轮会议结束,具体商讨的内容刘东他们并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可以松口气了。 几分钟后,刘东站在1201房门前,整了整衣领。 “咚咚咚”,轻轻的敲了几下。 "谁啊?门没锁~我在洗澡"慕荣楚楚的声音带着水汽从里面传出来。 刘东推开门,门缝里的栀子花香比白天更加浓郁,甜腻得几乎让人头晕。 “是我”,刘东淡淡的说道,旁边浴室磨砂玻璃上映出一道曼妙剪影,刘东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床上散落的真丝睡裙和茶几上两杯猩红的葡萄酒。 “稍等一下,我一会就好,浴室门开了一条缝,慕荣楚楚探出一条粉藕似的玉臂,“麻烦你把睡衣递给我好不好,就在床上”。 刘东慌忙把目光移开,慕荣楚楚虽然只露出了一条胳膊,但雪白的玉臂滴落着几点水珠,晶莹剔透,也让人热血贲张,心猿意马。 把薄如蝉翼的睡衣递了过去,刘东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在那具朦胧的玉体上瞄了一眼。 慕荣楚楚自氤氲水雾中走来,肌肤蒸腾着珍珠般的光泽,潮湿的发梢垂落肩头,在锁骨凹陷处积成小小的水洼。 指尖还悬着未擦净的水珠,坠在踝边便成了剔透的脚链。她妩媚的眼波一转,连满室水汽都忽然有了甜味,像枝头熟透的蜜桃浸在了泉水里。 她哼着轻快的歌声从浴室里出来,睡衣里峰峦叠嶂,诱惑十足,搞得刘东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咯咯咯咯,就知道你会来”,慕荣楚楚娇笑着,早已没有了白天的青纯,取而代之的是诱惑力十足的女人味。 “你先喝一杯”,慕荣楚楚大大方方的,丝毫没有因为衣着过少而扭捏,反倒让刘东感到有些不自然。 “啧”,轻轻的抿了一口,刘东看慕荣楚楚的眼神有些迷离,如此香艳的气氛下,又是一等一的美女,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刘东几口红酒下肚,就觉得有些醉了,也不知道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 一只粉嫩的胳膊揽上刘东的脖子,另一只手撩开睡裙的下摆,粉嫩的大腿盘上刘东腰。慕荣楚楚媚眼如丝,一抹红唇直朝刘东吻来。 刘东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腰肢,那纤细的弧度在他掌中仿佛一折就断。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张的红唇上,那抹艳色像是暗夜中唯一的亮光,引诱着他不断靠近。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刹那,刘东颈后的汗毛突然竖起。多少次生死刹那让他的身体比大脑更早察觉到危险一一慕荣楚楚盘在他腰上的大腿肌肉瞬间绷紧,这不是情动的表现,而是攻击前的准备动作。 “砰!“ 刘东猛地后仰,同时右手发力将怀中的女人推开。一道银光几乎贴看他的下巴闪过,刀锋带起的风让他喉结处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他清楚地听到刀刃划过空气的细微蜂鸣声。 刀锋擦着他的下巴划过,带起一丝凉意。刘东瞬间清醒,眼中迷离尽褪,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锐利。他脚步一错,手如鹰爪般抓向女人持刀的手腕。 慕荣楚楚脸上的妩媚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的笑意。她指尖轻转,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刀在灯光下泛着寒光,直朝刘东手腕削来。 原来这把刀一直就藏在她的大腿内侧,在最香艳的时候,又是刘东情欲贲张,借着撩开睡裙下摆的机会骤然出手,本以为会一击必杀,没想到还是被刘东躲闪开。 刘东一缩手,脚尖一点,身子倒射回去。 “反应不错嘛,刘东先生。”她嗓音依旧甜腻,却透着刺骨的杀意。 刘东冷笑一声,抬手抹了抹下巴上被刀锋划过带起的一丝痒意“慕荣小姐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致。” “那也得看是什么客人。”慕荣楚楚轻笑一声,身形骤然前冲,刀锋直刺刘东咽喉。 刘东侧身避过,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慕荣楚楚却像泥鳅一般滑脱,刀锋一转,横削向他的脖颈。 两人在狭小的房间内快速交手,刀光闪烁,招招致命。刘东一边应对,一边冷声道:“看来今晚的‘佳人有约”,果然是场鸿门宴。” 慕荣楚楚轻笑:“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一脚踢翻茶几,酒杯碎裂,红酒泼洒一地。刘东视线被阻的瞬间她已闪身至他背后,刀锋直刺后心! 刘东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猛地侧身,刀锋擦着他的肋下划过。他顺势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记过肩摔,将她重重砸在地上。 慕荣楚楚闷哼一声,短刀脱手,整个人都摔在地上,睡裙扯开,娇艳的胴体纤毫毕露,诱惑力十足。 刘东一脚将刀踢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荣楚楚躺在地上,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媚态:“你真是个粗鲁的男人,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都弄疼人家了?” 说着,抬起玉手轻轻的揉了揉胸.部,玉兔一般的娇翘微微颤动了几下,但刘东冷笑依旧。 “唉,时间也该到了,你怎么还能站着?”慕荣楚楚皱了皱眉说道。 刘东眉头一皱,忽然感觉有一丝眩晕,眼前的景物出现了重影。 “迷药?” 他晃动了两下,用手扶住额头,颤声说道“你在酒里下了迷药?” “咯咯咯”,慕荣楚楚娇笑着坐起了身。 “不仅仅是酒里,你没觉得栀子花的香气更浓一些了么?” 第 458章 原来是个圈套 “你……你……,陷阱” 刘东身体摇晃着,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地,随即整个人瘫倒在洒满红酒的地毯上 慕荣楚楚赤足踩过玻璃碎片,染着蔻丹的脚趾在刘东腰侧轻轻一碾:"没想到你真是华国政府的特工,这本来就是个局,谁知道竟把你引来了"她俯身时睡裙领口荡开一片雪白。 “原来这就是个圈套”,刘东突地睁开双眼,一伸手抓住了慕荣楚楚纤细的脚踝。 慕荣楚楚大骇,想要后退已然来不及了,一把被刘东掀翻在地,一翻身刘东已经骑在了她的身上。 此刻两人的样子极为香艳,慕荣楚楚的真丝睡袍已完全敞开,露出里面动人心魄的雪白肌肤,而刘东骑在她的身上,像是面对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绵羊。 “你怎么会没事?”慕荣楚楚虽然被刘东骑在身下,但仍然是一脸妩媚,勾魂夺魄的双眸更像是要滴出水来一般。 “普通的迷药对我没有效果,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招”,刘东淡淡的说道。 他曾经做过抗药性的训练,刚进屋的时候更是闻到栀子花香中的一丝诡异,那几口葡萄酒也并没有真的喝下去。 “唉,真的是斗不过你们,现在被你抓了,随你处置好了”,慕荣楚楚索性放松般在地上一躺,丰满的胸.部随着呼吸颤动,真的是波涛汹涌。 “你们这是个什么局?”,刘东冷冷的问道,之所以并没有下杀手,就是要搞清楚岛国浪人的真正目的。 “诱杀你们的局啊,你们在港岛处处跟我们作对,坏了我们大事,只好把你们引出来杀掉”,慕荣楚楚展颜一笑说道。 “一石二鸟……?” “也算是吧,无论哪边成功了都是值得庆贺的事,噢,对了,现在你那位女伴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慕荣楚楚懒散的撩了一下头发。 “青鸟?”刘东一怔,自己这边受到狙杀,青鸟那边也危险啊。 慕荣楚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趁刘东一怔之机,轻撩秀发的手一甩,从发间拈出一根银针,指尖寒芒乍现,一枚细如牛毛的毒针直取刘东咽喉。 急切之下,刘东向后一仰,避过毒针,哪曾想,身后一声轻响,衣柜门打开,三点寒星激射而去,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刀芒。 刘东耳后风声骤起,寒意已刺破空气。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向前跪扑,五指如铁钳扣住慕荣楚楚的脚踝,借着腰力将她整个人抡起—— “啊!”慕荣楚楚的惊叫混着破空声划过耳际。纤腰用力在空中一扭,三点寒星“夺夺夺”钉入她方才躺卧的地板,细看竟是淬了毒的流星镖。 那道雪亮刀芒收势不及,硬生生在她小腿划开一道血口,肌肤胜雪,一抹鲜红乍现,却是显得艳丽无比。 “八嘎!”衣柜里窜出的黑影怒骂。刘东借着回旋之势将慕荣楚楚甩向茶几,玻璃炸裂声中反手抽出匕首。寒芒与短刀相撞迸出火星,这才看清偷袭者是个蒙面忍者,露出的双眼正死死盯着他身后。 脑后突然传来机械轻响。刘东侧头瞥见慕荣楚楚一伸手,竟从桌子下面摸起一把弩弓,染血的嘴角噙着冷笑。他猛蹬茶几借力滑铲,弩箭擦着发梢射穿了墙上油画。 双方都没有选择用枪,深城国际会议中心是华国开放的前沿,有着众多的国际友人。 刘东害怕枪声会引起酒店的混乱,造成国际影响,而岛国人却怕枪声会引来大陆的公安,一旦被围,他们插翅难逃。 还未等刘东身形站稳,疾风袭来,忍者又一刀快如闪电般袭来。 刘东的匕首与忍者的短刀再次相撞,金属交鸣声在密闭的酒店房间里格外刺耳。忍者手腕一翻,刀锋贴着匕首滑下,直取刘东握刀的手指——典型的岛国古流剑术"锷迫"技巧。 "有意思。"刘东冷笑,突然松开匕首。忍者招式落空,身体因惯性前倾。刘东抓住这电光火石的破绽,右手成爪扣住对方手腕,左手一记肘击直取咽喉。 忍者被迫弃刀后仰,黑色面罩下传来一声闷哼。刘东乘胜追击,正要补上一记膝撞,脑后突然传来破空声。他本能地偏头,一枚弩箭擦着耳廓飞过,钉入墙壁。 "亲爱的,别忘了我呀~"慕荣楚楚慵懒的嗓音从茶几后方传来。她不知何时已重新站起,真丝睡裙半敞,右手仍握着那把精巧的弩弓,刚才两人缠斗时她怕误伤不敢攻击,眼见忍者失手,这才一弩急袭而来。 刘东眼角余光扫过房间——二十平米的空间,左侧是破碎的茶几,右侧是翻倒的沙发和酒柜。忍者趁机拉开距离,从腰间抽出一把手里剑。 "你们岛国人就这点本事?"刘东故意激将,同时悄悄将脚边的碎玻璃踢向慕荣楚楚方向,"派个艺伎和忍者就想拿下华国特工?" 而且你们忍者总说武士道精神,其实你们的武器多数都是见不得光的,最适合偷袭,出其不意发动攻击,在江湖上是不讲武德的代名词。 慕荣楚楚眼中寒光一闪,弩箭应声而出。刘东早有准备,一个侧滚翻躲到双人床后。箭矢深深扎入床垫,箭尾的羽毛剧烈颤动。 "八嘎!"忍者突然甩出三枚飞镖,呈品字形封锁刘东退路。刘东抓起羽绒枕挡在面前,飞镖穿透枕芯,羽毛漫天飞舞。 慕荣楚楚弯弩搭箭,两个人合作竟拿不下刘东,她的心里未免有点着急。 白色羽毛雨中,刘东突然暴起。他借着床垫弹力高高跃起,双腿如剪刀般绞向忍者脖颈。忍者仓促架起手中剑格挡。 刘东凌空变招,双腿一错改绞变踢,正踹在忍者的剑柄上,忍者被这股冲击力撞得连退三步,后背重重撞上酒柜。 玻璃瓶碎裂声与忍者闷哼同时响起。刘东落地时顺手抄起地上半截红酒瓶,锋利的断口直指对方咽喉,与此同时,“咔”的一声慕荣楚楚的弩箭也疾射而来。 刘东动作一顿,侧身飞闪,而忍者突然诡笑,右手摸向腰间。刘东警觉后撤,却见对方掏出的不是武器,而是一颗圆形物体,用力往地下一甩。 "砰!"一股檀香味。 灰色烟雾瞬间充满房间。刘东屏住呼吸,耳廓微动捕捉到左侧细微的脚步声。他毫不犹豫掷出酒瓶,随即听到一声女性痛呼。 烟雾稍散,只见慕荣楚楚捂着流血的额头,折叠弩已掉落在地。她背靠墙壁,染血的睡裙更添几分凄艳。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她喘息着笑道,染着蔻丹的手指突然拽下柜旁一条细绳。 刘东心头警铃大作,一个鱼跃扑向浴室方向。相同的招数,他在狙杀黎水元的时候也用过,几乎同时,他们头顶的水晶吊灯上一坨物体轰然坠落,正好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噗”的又是一股白烟,果然是一包石灰。 忍者趁机从烟雾中突袭,又一柄短刀直取刘东后心。千钧一发之际,刘东抓起浴室门口的金属毛巾架反手格挡。"铛"的一声巨响,毛巾架被劈成两截,但为他争取了转身时间。 两人在狭窄的浴室门口展开激烈近战。刘东发现对方招式虽凌厉,但右腿移动略显迟滞——刚才撞上酒柜时显然受了伤。 他故意卖个破绽,假装被地面积水滑倒。忍者果然上当,手里剑高举过头狠狠劈下。刘东突然腰腹发力,双腿如毒蛇般绞住对方伤腿,借旋转之力将忍者狠狠摔向大理石洗手台。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忍者瘫软在地,面具滑落,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狰狞的脸,正是穿西装的男子。 "你们...都会死..."他吐着血沫用生硬中文说道…..." 刘东一脚踹向忍者头部,脑后突然袭来一阵香风。慕荣楚楚不知何时捡起了忍者掉落的短刀,刀尖直刺他后颈! 生死关头,刘东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他侧身让过致命一击,右手如铁钳般扣住慕荣楚楚持刀的手腕,左手成刀猛劈她肘关节。 "啊!"慕荣楚楚痛呼一声,短刀当啷落地。刘东顺势将她双臂反剪,一膝狠狠撞击在她的腰眼上,慕荣楚楚一下瘫软在地上。 刘东站起身,“呯呯”两脚分别踢在忍者和慕荣楚楚的太阳穴上,却惊讶的发现,忍者的嘴角渗出了一丝黑血,却是早已服毒自尽。 刘东一脚踹开房门,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狭长。他顾不上查看忍者的尸体,疾步冲向电梯间,指节重重按在按钮上。 “先生,出了什么事?”远处楼层的服务员见到刘东匆忙的样子急忙走了过来。 “公安局的,不要进入那个房间,立刻通知保卫部门”,他飞快的说道,他对自己的脚力极有分寸,知道慕荣楚楚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当务之急是青鸟的安危。 电梯显示屏显示电梯停在一楼,按了几下,按键毫无反应,“该死!”他低骂一声,顾不上查看另外一部。反身冲向消防通道。门锁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不知道谁竟用锁链锁住了门。 他后退两步,猛地抬腿踹向门缝。“咣当”巨响中门框簌簌落灰,门一下被踹开,但楼道里一片昏暗。 刘东身形如电,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拐角处却骤然寒光一闪! 一道凌厉的刀锋自下而上斜劈而来,角度刁钻至极,正卡在他视线死角。他冲势太猛,几乎是自己撞向那道刀光,连后撤的余地都没有。 生死一瞬,他猛地拧腰侧身,后背贴上扶手向下滑去,刀锋擦着他胸前衣襟划过,"嗤啦"一声割开衣服面料。持刀者显然没料到他能避开,刀势收刹不及,在混凝土台阶上擦出一串火星。 借着这点微光,刘东看清对方——竟是个戴鬼面的矮瘦身影,刀柄缠着暗红布条。鬼面人反应极快,未等刀势用老,手腕一翻,刀刃如毒蛇吐信般横抹向刘东咽喉! 楼梯间太过狭窄,刘东后背正贴到扶手上。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抬膝顶向对方持刀的手腕,同时右手成爪直取鬼面人喉结。鬼面人被迫后仰,刀锋轨迹偏了三分,在刘东颈侧留下一道血线。 两人错身而过的刹那,刘东闻到一股熟悉的檀香味——和酒店房间里忍者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刘东颈侧的血线火辣辣地疼,但此刻他连抹一把的时间都没有——鬼面人刀势未收,左腿已如铁鞭般扫向他下盘! 楼梯间逼仄,刘东退无可退,索性借势腾空,伸手一抹,匕首匹练般刺向对方肩颈。 鬼面人没料到他敢在楼梯上起跳,仓促间举刀格挡。"铿!"匕首与刀刃相撞的瞬间,刘东左手已扣住对方面具边缘。 "撕拉——" 鬼面被扯落的刹那,一张布满烫伤疤痕的女人面孔骤然暴露。她瞳孔骤缩,刀法突然变得癫狂,完全放弃防守,刀刀直取刘东心窝。最致命的一刀刺来时,刘东匕首一格,被一刀劈飞,他脚跟正卡在台阶边缘,他用力一蹬,整个人向后仰着栽向下方—— "哗啦!" 他后背撞碎拐角处消防柜玻璃,他反手抽出消防斧。女人飞劈的的刀影恰好迎面而来。 "啪"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刀斧碰撞,短刀应声而折,一甩手女人把剩下的半截刀当成飞刀猛朝刘东掷来。 刘东一闪身避开。 女人喉咙里发出"咯咯"怪笑,染血的手指突然按向腰间。刘东汗毛倒竖,抬脚将她踹飞—— "轰!" 一团火球乍起,逼人的热气将刘东掀翻在楼梯转角。耳鸣中他摸到满手温热的液体,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抬眼时女人早已消失不见。 刘东心中一动,飞身往回跑去,却看到走廊里服务员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而1201的房门大开,扑进去一看,只有忍者的尸体,昏迷的慕荣楚楚已然不见了。 第 459章 以血换血,以命搏命 刘东冲到六楼时,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膛,却在六楼与七楼的连接处被拦住。 走廊灯光明亮,十分安静——没有血迹,没有打斗痕迹,一切都十分正常,几名警卫正守在楼梯处,看到猛冲下来的他,几乎条件反射般,四五把枪一齐对准了他。 “自己人”,领队的人认出了刘东是外围特工,急忙低声喝道。 “没有什么情况么?”刘东急问道。 “没有”,便衣迅速答道。 12楼有情况,派人处理一下,我去下面看看。 刘东飞身下楼,他和青鸟的休息室在五楼,而五六楼之间的楼梯也有人把守,问过后并没有人看到青鸟来过。 他猛地推开两个人休息的房门,夜风从洞开的窗户灌进来,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床铺凌乱,墙边的电视还在播放着节目,而青鸟已不知所踪。 “青鸟?!”刘东低叫了一声,双手扶住窗边向下望去。窗外只有夜色深沉,远处霓虹闪烁,空寂的街道只有寥寥几个行人。 刘东的心沉了下去,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推开大楼的玻璃门。夜风迎面扑来,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与尘埃。他绕着大楼疾步奔跑,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东侧的停车场只有几辆汽车——青鸟那辆川崎摩托车却不见了踪影。刘东停下脚步,四下里看了一下。 路灯下,几个烟蒂散落在停车位旁。刘东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个——是一种女人常抽的薄荷烟,滤嘴处还留着浅浅的唇印。烟灰呈现完整的圆柱形,说明这个人是平静地点燃,从容地离开。 刘东内心焦急,却并没有又追下去,而是返身回到了楼内,他必须保证外围的安全巡视,一旦中了岛国鬼子的调虎离山之计,那后果不堪设想。 夜色如墨,城市的霓虹在青鸟的视线中拉成一道道彩色的光带,由于深城的定位是特区,要走在开放的最前沿,所以城市的亮化工程很是耀眼。 青鸟俯身贴在摩托车上,引擎的轰鸣声在耳畔咆哮,时速表的指针已经逼近一百六十公里。前方的目标——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长发女子——正驾驶着一辆改装过的雅马哈,在黑夜中穿梭如鬼魅。 十几分钟前,青鸟看到刘东奔十二楼而去,她也在大堂角落里的沙发坐着,观察着来往进出的行人。 酒店的住宿记录都已查过了,根本看不出问题,而会议结束,协调小组的人员已不再外出,安全上问题不大。 青鸟在心里暗自琢磨着,敌人会用什么方式进行暗杀,如果不破坏这次会议,那么他们的暗杀已变得毫无意义。 正在思忖间,一个穿风衣,身材婀娜的女子走了进来,如此的黑夜,眼睛上依然扛着一副墨镜。 她在服务台说了几句什么,服务员微笑着摇了摇头,略微有些失望的女子摘下墨镜四下看了一眼,但目光并没有在青鸟身上停留,戴上墨镜匆匆离开。 “伊娜一一,和胜堂的伊娜”,青鸟瞬间认出这个女人竟是丽晶夜总会的当家人伊娜,也是和胜堂的一员。 对于这个女人身份,青鸟曾听刘东说过有一些疑点,曾经暗查过,但毫无结果。在港岛这一年青鸟也曾背地里跟踪调查过,但也是没有结果。 她突然出现在深城,其行为令人怀疑。 伊娜出了门后,青鸟并没有动,而是静静的坐在那观察了一分钟,看到大堂里有数的几个人并没有异常,这才霍然起身。 青鸟快步走出酒店大门,夜风裹挟着潮湿的雾气扑面而来。她眯起眼睛,视线穿过朦胧的灯光——百米开外,那个风衣女子正跨上一辆雅马哈摩托车,长发在脑后扬起。 自己的川崎还停在东侧的停车场,青鸟飞快的跑了过去,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有问题。 雅马哈的尾灯在前面亮着,正赶上红灯,要不然追上她还要费一番功夫。两辆摩托车先后冲过十字路口。 雅马哈突然拐进一条昏暗的巷子,青鸟毫不犹豫地跟入。巷子窄得几乎擦到两边墙壁,后视镜"咔嚓"一声折断在生锈的铁架上。 前方路口突然亮起刺眼的车灯。青鸟瞳孔骤缩——那辆雅马哈竟在巷子尽头做了个近乎垂直的漂移转弯,风衣下摆像蝙蝠翅膀般展开。等川崎冲出路口的刹那,青鸟发现雅马哈已跑出了很远。 她一扭油门追了上去,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又冲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前方是个弯道,伊娜似乎觉察到了青鸟的追踪,速度逐渐加快。 青鸟的脚尖轻点刹车,准备在这个转弯处缩短距离。这个弯道很急,她需要精准控制速度。 就在距离弯道还有一百米时,青鸟又点了一下刹车——却感到脚尖突然一轻。 没有阻力。 没有减速。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再次用力把刹车踩下去——毫无反应。摩托车的速度丝毫未减,反而因为下坡路段而略有增加。 她又轻捏了一下右手的前闸,也是丝毫没有反应。 "该死,被人做手脚了!"青鸟咒骂一声,肾上腺素瞬间飙升。这不是意外,刹车线被人为切断了,只连着一点点,在她连续踩动下终于断了。 前方的伊娜已经进入弯道,熟练地倾斜车身,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而青鸟则以超过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直冲向那个死亡弯道——弯道外侧是五米高的护墙,内侧则是建筑工地的高墙,没有任何逃生空间。 时间仿佛被拉长。青鸟的大脑以特工训练多年的速度分析着每一个选项:跳车?以这个速度必死无疑;尝试转弯?没有刹车,离心力会直接把她甩出车道;撞击护栏?也许能减速,但同样九死一生。 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 青鸟的目光锁定在弯道内侧工地围栏的一个缺口——那里有一堆沙土,可能是唯一的生机,她必须在精确的时刻做出动作。 四十米、三十米的距离转瞬即到。 青鸟突然向左猛打方向,摩托车几乎与地面平行。就在即将失控的瞬间,她用尽全力将车身向右一甩,同时双脚离蹬,整个人借助惯性从摩托车上弹起。 摩托车撞上围墙的金属声震耳欲聋,碎片四溅。青鸟在空中蜷缩身体,按照特种训练时的肌肉记忆完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翻滚,然后重重地落在沙土堆上。冲击力让她的肋骨传来剧痛,但松软的沙土吸收了大部分力量。 她喘息着爬起来,远处的摩托车残骸正在燃烧,照亮了弯道的景象。而更令青鸟惊讶的是——伊娜的摩托车在前面转了回来,刺眼的灯光照得她睁不开眼,下意识的向左侧沙堆下边急速翻滚。 “呯、呯、呯”,几声枪响打得沙土四溅。 翻滚中的青鸟的手指刚触到腰里手枪的枪柄,沙土堆突然炸开。伊娜的子弹像毒蛇般追着她的轨迹,每一发都险之又险地擦过她的身。她连续几个战术翻滚,子弹在身后犁出焦黑的弹道,最后一发甚至削断了她的几根发丝。 "咔。"空仓挂机的金属声在硝烟中格外清脆,伊娜的弹夹空了。 青鸟闪电般拔枪,却在抬腕的瞬间看见月光在刀刃上碎裂——两道黑影从围墙阴影中暴起。 忍者的长刀撕开空气的尖啸刺痛鼓膜,刀光组成致命的十字封住她所有躲避角度。她不得不再次扑倒,来不及上膛的手枪差点甩出去。 "铛!"第一把刀劈在她刚才的位置,火星迸溅。青鸟顺势扬起沙土迷住忍者的视线,右手终于握稳枪柄。 可还没等她扣动扳机,第二把刀的忍者突然旋身变招,刀尖毒辣地挑向她手腕。青鸟被迫松手弃枪,军刀同时从小腿处拔出。 金属碰撞的火花照亮了忍者蒙面下的眼睛。青鸟心头一凛——这些不是普通杀手,他们的刀法带着古老的武士道流派特征。第二把刀此时已从更刁钻的角度横扫她下盘,她腾空后翻时,身上的衣服仍被刀尖划开,血珠甩在沙地上形成暗色圆弧。 伊娜的冷笑从黑暗中飘来“我倒要看看是你闪的快,还是我的子弹快,说着又举起了装好子弹的手枪。 说时迟那时快,青鸟一拍腰间,用力一甩—— 缠在腰间的绳镖如银蛇出洞,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镖尖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甚至压过了伊娜扣动扳机的咔嗒声,闪亮的镖尖在青鸟手腕的操控下仿佛有了生命。 "砰!" 子弹擦着青鸟的发梢射入墙上的同时,绳镖的三角棱刺精准击中伊娜的手枪。火花迸溅中,武器应声飞出,而青鸟已经借着绳镖的惯性凌空旋身,链条在空中绷成一条致命的直线。 两名忍者的刀光再度绞杀而来,却见青鸟突然收腕抖链,三米长的绳镖竟在半空诡异地折返,链条如毒蛇般缠上第一名忍者的手腕。她借着落地之势猛力一拽—— "当啷!" 忍者长刀脱手。 但忍者身上的武器穷而不尽,长刀脱手的瞬间,一把短剑已斩向缠在腕上的镖绳。 青鸟脚尖勾起沙土里的长刀,反手掷向另一名挥刀而来忍者的面门,逼得对方急退三步。 被镖绝缠住的忍者短剑反手一割斩开了镖绳,但青鸟已经贴身而上,一记手刀劈在其颈侧,忍者闷哼着栽倒。 疾风袭来! 伊娜的身影如鬼魅般突进,手中短刀寒光一闪,直取青鸟咽喉!青鸟后仰闪避,却不想这一刀竟是虚招——伊娜手腕一翻,刀锋骤然下切,狠狠斩向青鸟左腕! “嚓!” 刀刃入肉的闷响在夜风中格外清晰。 青鸟瞳孔骤缩,剧痛如闪电般窜上神经,左腕一凉,整只手掌竟被齐腕斩断!鲜血喷溅,断掌带着飞洒的血珠坠落沙地,手指仍保持着掌刀的姿势微微抽搐。 伊娜冷笑后退,甩去刀上血珠:“现在,看看你还能怎么挣扎?” 青鸟踉跄半步,脸色惨白,但眼神却未乱分毫。她右手猛地撕下衣襟,在断腕处狠狠一缠,勒紧止血。剧痛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狂跳,可她的呼吸却愈发冰冷、平稳。 ——特工训练的第一课:疼痛只是信号,而非阻碍。 “一只手……”她低语,声音沙哑却锋利,“也够杀你了。” 话音未落,她右足猛蹬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伊娜!断腕处的血滴在冲刺轨迹上拉出猩红弧线,而她的右手已从腰间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刃——最后的底牌! 伊娜举刀格挡,却见青鸟在交锋前的刹那突然变向,短刃不是刺向咽喉,而是划向自己持刀的手筋! 伊娜瞳孔骤缩,手腕急转回刀格挡—— "铮!" 两柄利刃在半空相撞,火星迸溅的刹那,伊娜的刀锋已贴着青鸟的短刃旋斩而下,直取她雪白的脖颈! 哪知道,青鸟竟不闪避,断腕处的血珠随着她前冲的势头甩出一道凄艳的弧线。她右手的短刃去势不减,刀尖如毒蛇吐信般直刺伊娜咽喉——以命换命! 刀风割裂了青鸟鬓角的碎发,伊娜的刃尖也已刺破青鸟喉间皮肤,但青鸟的刀锋离她颈动脉只剩半寸,一滴血珠顺着雪亮的刀身滚落。 时间仿佛凝固。 伊娜的冷笑僵在脸上——她嗅到了死亡的味道。这个疯女人竟真的不躲! 她固然可以一刀结束青鸟的性命,但她也逃不过被短刃刺穿的命运。 "你......"她的喉结在刀尖下滚动,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硬生生的顿住攻势,双脚一蹬向后急窜。 青鸟染血的嘴角勾起一抹狠绝的弧度:"来啊。"她往前送了送手腕,刃尖又刺入半分,"看看谁的刀更快?" 夜风卷着沙粒掠过两人之间,伊娜的刀锋微微颤抖。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对手——断腕的血还在渗,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仿佛燃烧着地狱的火。 ——以血换血,以命搏命! 第460 章 我死不了 “那就试试看看谁的刀快,杀了她”。伊娜短刀一横,正欲与剩下的忍者联手一击格杀青鸟,月光在刀刃上凝成一道银线时,他的手腕刚要一动,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 原来青鸟撞碎着火的摩托车早就惊动了路人,这边又呯呯嗙嗙的枪声以及刀光剑影,更是在第一时间报了警。 伊娜的刀锋微微一顿,眼角余光扫向远处——刺眼的警笛闪烁,数辆警车正疾驰而来。 “啧,该死!”她咬牙低咒,眼中杀意翻涌。再有一分钟,她就能彻底斩下这个女人的头颅!可公安来的太快,一旦被围,那可就逃不出去了。 那名仅存的忍者也察觉到了逼近的危险,身形一闪,退至伊娜身侧,低声快速道:“撤退吧,现在不是纠缠的时候。” 伊娜死死盯着青鸟,喉咙里滚出一声不甘的低吼。青鸟的断腕仍在滴血,脸色苍白如纸,可她的眼神却依旧锋利如刀,甚至带着一丝挑衅的冷笑。 “下次……”伊娜缓缓后退,声音冰冷如毒蛇吐信,“我会把你的另一只手也砍下来。” 青鸟微微扬起下巴,染血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随时恭候。” 话音未落,伊娜猛地一挥手,一道银光闪过,一枚飞镖正射中晕倒那名忍者的咽喉,这是带不走,也绝对不能给华国留下活口。 那名忍者也是一甩手。 “轰!” 浓烈的白烟瞬间炸开,遮蔽了视线。青鸟下意识屏息后撤,右手短刃横于胸前,警惕地防备着可能的偷袭。但烟雾中,只有远去的脚步声迅速消失。 警笛声越来越近,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终于停下。青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断腕处的剧痛终于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她的视线微微模糊,身体晃了晃,却仍强撑着没有倒下。 ——还没结束。 她低头看了眼沙地上的断掌,眼神冰冷,仿佛那并不是她的手。 警车急刹在工地边缘,车门猛地弹开,数名全副武装的公安持枪冲来。 “不许动!举起手来!”为首的公安厉声喝道,枪口直指烟雾中摇晃的人影。 青鸟咬紧牙关,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她缓缓抬起仅剩的右手,从染血的内袋里摸出一本黑色证件,指尖颤抖着将其展开。 “总参……六……”她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带头神色骤变,迅速上前确认证件,随即瞳孔一缩:“是自己人!”他回头大吼,“快叫救护车!她的手——” 另一名公安已经看到了沙地上那截惨白的断掌,立刻按下对讲机:“需要紧急医疗支援!伤者断腕,重复,断腕!准备再植手术!” 青鸟的视线开始涣散,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却被冲上前的公安一把扶住。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右手死死攥住对方的袖口,染血的指甲几乎嵌入布料:“忍者……伊娜……往东……” “明白了,我们会立刻追查!”公安紧盯着她逐渐失焦的眼睛,回头怒吼,“救护车呢?!再快一点!” 远处,刺耳的鸣笛声划破夜空,闪烁的红光越来越近。青鸟的身体终于脱力,重重倒在警察臂弯里。最后的意识里,她听见有人在喊:“撑住!你的手还能接上——” 但她的嘴角却扯出一丝极淡的冷笑。 手?比起这个,她更想抓住的……是那个女人的命。 几个小时后,心急如焚的刘东才知道青鸟的消息,可那时青鸟在深城人民医院对伤口进行处理后,已经被紧急转到沪城的瑞金医院,那里有国内对断掌再接最先进的技术。 值得庆幸的是,青鸟的断手是被伊娜一刀斩下,伤口极为平整,再接起来也方便一些。 刘东虽急,但协调小组的会议并没有结束,他根本不能擅离职守,好在剩下一天的会议平安无事,岛国浪人可能也损失惨重,并没有再生事端。 慕荣楚楚抚摸着额头上的那道伤口,脸上满是悲戚之色,嘴里不停嘟嘟囔囔咒骂着。她被刘东碎裂的啤酒瓶扎在上面,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别不知足了,你能捡条命回来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还可惜起你那张脸蛋了”,伊娜冷冷的说道。 “伊娜姐,你说我这要是留下疤痕了那可不妙了,那个死刘东,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慕荣楚楚跺着脚说道。 “这次可惜了,周密计划下也没有杀了他们的人,下一次就更难了”。 会议结束的当天深夜,协调小组人员安全离开后,刘东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直接叫了个出租车赶往粤城机场。 凌晨的航班呼啸升空,窗外是浓墨般的夜色,而他指节攥得发白,眼前挥之不去的全是青鸟断腕处喷溅的血光,心里一直悔恨交加,后悔两个人分开。 上午十点,沪城,瑞金医院。 无菌病房的灯光在青鸟脸上投下冷色调的阴影,她半靠在床头,被纱布层层包裹的左手搁在专用支架上,输液管的透明液体正一滴一滴坠入血管。听到门锁轻响,她眼皮都没抬:“护士,我不用加镇痛剂一一我挺得住” “是我。”刘东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青鸟猛地抬头,输液管跟看晃了晃。她看看风尘仆仆的刘东一一这人西装皱得像是腌菜 眼下两片青黑,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里头露出半截焉头套脑的百合花。 “探病就带这个?”她故意晃了晃支架, “我这手现在可接不了花。” 刘东走近,目光落在她裹着纱布的断腕上, 喉咙发紧:“……疼不疼?” 青鸟笑一声:“疼?习惯了。”她的左手固定在架子上动不了,“医生说接得不错,就是以后握刀可能没那么利索了。” 刘东把塑料袋往床头柜一扔,突然弯腰紧紧抱住了她。青鸟能感觉到他胸腔剧烈的震动,像是有场海啸被硬生生按在肋骨里 过了足足十秒,他才哑着嗓子道:“跟老狐狸说,转内勤吧,别拼命了。” 青鸟挑眉:“怎么,嫌我废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刘东皱眉,“你已经够拼了,这次差点把命搭上。” 青鸟望向窗外,外面阳光明媚,南方的冬天还没有来。 半晌,她忽然轻笑一声:“其实……这样也好。” 刘东一愣。 “这下终于有理由回去嫁人了,那个人等了我好几年,我一直不肯嫁他,我就怕有一天死在外面耽误了人家。”她转过头眼里带着几分唏嘘,却又似有几分认真,“家里催了这么多年,我也该交差了。” 刘东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也笑了:“行啊,到时候记得请我喝喜酒。”说完转过头去,两颗泪珠已然滚落。 刘东衣不解带地在医院照顾了青鸟三天。 这三天里,他几乎没合过眼,青鸟每一次因疼痛惊醒,他都会第一时间递上温水;青鸟每一次吃饭,他都会默默接过勺子喂她;青鸟每一次因梦到任务失败而尖叫,他都会握住她仅剩的那只手,直到她重新入睡。 第四天清晨,护士来换药时,青鸟的状态已经稳定了许多。她看着刘东布满血丝的眼睛和下巴上冒出的胡茬,用手推了推他:"滚吧,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别在这碍眼了,我死不了。" “那我可不管你了”,刘东也有些熬不住了,再看青鸟也确实没有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 “要你管了”,青鸟娇嗔道,一副十足的小女儿态,还哪里有挥刀夺命的那种叱咤之色。 瑞金医院附近满是小旅店,就是为了方便来这看病的陪护居住,价钱也不贵。 刘东草草吃了饭,随便找了一家旅店倒头就睡,三天以来没日没夜的看着青鸟,比打一场仗都累。 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刘东这才醒来。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抽根烟又坐了一会,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妹妹在沪城上大学。一年多没看到妹妹,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样了。 看看表,还不到四点,完全有时间赶得上和妹妹吃晚饭,不过他看了看自己邋遢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恭,但小旅馆只有早晚供应热水,想收拾收拾刮刮胡子也办不到。 邋遢就邋遢吧,见自己妹妹,又不是出去相亲,刘东才不管那些呢。 走出医院大门,十一月的冷风刮在脸上,刘东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三天前从深城来时穿的西服,这沪城可比深城冷多了。 好在他扛的住,随便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刘蕾学校的地址。 沪城大学的梧桐大道上落叶纷飞,刘东踩着厚厚的银杏叶走进校园。一年多没来,校园新修了几栋楼,但主干道的格局没变。 他记得送刘蕾入学那天,小姑娘拖着两个大行李箱,马尾辫在脑后一跳一跳的,眼睛里全是憧憬。 远处传来阵阵欢呼声,篮球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刘东本打算直接去宿舍楼下找,却被热烈的气氛吸引,鬼使神差地朝人群走去。 "防守!防守!机电学院加油!" 清脆的女声穿透嘈杂,刘东脚步一顿。这个声音他听了快二十年,——正是妹妹刘蕾。 他挤进人群,看到穿着天蓝色衣服的刘蕾正站在最前排,双手拢在嘴边呐喊。她比去年长高了些,头发剪到齐肩,发梢随着跳跃的动作飞扬。 场上机电学院的队员投进一个三分球,刘蕾跳起来欢呼,并且转身和同伴击掌。 刘东站在人群边缘,看着妹妹雀跃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本想招呼刘蕾,想了想,还是决定等比赛结束再打招呼。 不一会比赛结束,四周的学生也都散去,刘东刚要过去,却见一个穿着5号球衣的高个子男生小跑到刘蕾身边,满头大汗地说着什么。 那男生比刘蕾高出一个头,小麦色皮肤在夕阳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刘蕾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浅蓝色手帕递过去,男生接过时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刘蕾的耳尖立刻泛起淡淡的粉色。 “这小丫头难道谈恋爱了”,刘东不动声色的在后面看着。 刘东眯起眼睛。他注意到男生接过手帕后没有擦汗,而是小心翼翼地折好拿在手里。 "蕾蕾。"刘东终于出声,声音不大却足够穿透嘈杂。 刘蕾猛地回头,马尾辫在空中划出半个圆弧。她的表情从震惊到狂喜只用了0.5秒,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蹦了过来:"哥?!" 那个5号球员愣在原地,目光在兄妹俩之间来回扫视。刘东刻意没有移开视线,用他审讯犯人时常用的那种目光将对方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运动鞋,手腕上手表价值不菲。 "这我哥!"刘蕾拽着刘东的袖子介绍,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骄傲,"哥,这是我们院篮球队队长薛子建,去年沪城高校篮球比赛最高得分手。" 周子明伸出手:"大哥好"他的掌心有厚茧,是长期练球留下的。 "你好。"刘东握手的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软弱也不会刻意施压,"练球多久了?" "从初中开始。"薛子建笑着挠头,露出两颗虎牙,"不过打得一般,全靠队友...…" 刘蕾突然插话:"哥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她拽着刘东的胳膊上下打量,"你看起来像刚从难民窟逃出来的。" 刘东这才注意到自己皱巴巴的西装和周围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有多格格不入。他下意识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出差路过,想给你个惊喜,走吧,哥带你吃饭去。" 刘蕾和薛子建打了个招呼,蹦蹦跳跳地搂着刘东的胳膊,兄妹俩有说有笑地往校门口走。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校园广播里正播放着轻快的钢琴曲。 突然,路旁的梧桐树后闪出五六个女生,为首的留着齐耳短发,耳钉在夕阳下闪着冷光。她们一字排开拦住了去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刘蕾,"短发女生冷笑一声,"挺有本事啊,勾搭完薛子建又换了个老男人?" 第461 章 几个小屁孩 刘东明显感觉到妹妹挽着自己的手臂一僵。他低头看去,刘蕾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微微发抖,但眼神却倔强地瞪着对方。 "赵茜你胡说什么!"刘蕾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是我——" "哟,还护上了?"被叫做赵茜的女生打断她,目光轻蔑地扫过刘东皱巴巴的西装,"机电学院的院花就这品味,在哪整个胡子拉碴的农民?" 刘东眯起眼睛。他注意到这群女生虽然打扮得光鲜亮丽,但站姿松散,有几个还不自觉地搓着手指——典型的虚张声势。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向前半步将刘蕾护在身后。 "各位同学,"刘东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刘蕾的哥哥,来接她吃晚饭。如果没什么事,请让一让,别挡了我们的路。" “刘蕾的哥哥?”那就是家长了,空气突然凝固。赵茜的表情明显僵住了,她身后一个长头发的女生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薛子建气喘吁吁地跑来,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赵茜,你是不是又犯病了,你们在干什么……?" 刘东敏锐地注意到,当薛子建出现时,赵茜的眼神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她咬着嘴唇不说话,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对不起大哥,她们都是在闹着玩呢,"薛子建向刘东道歉,然后转向赵茜,"你们别找刘蕾麻烦,有什么事冲我来。" 刘蕾从刘东身后探出头,小脸一扬,十分倔犟地说:"哥,我们走。" 刘东点点头,临走前深深看了薛子建一眼。年轻男孩正皱着眉头对赵茜说着什么,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显得好像不那么真实。 直到走出校门,刘蕾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刘东感觉到她的手心全是冷汗。 "那个赵茜...…怎么回事?"刘东斟酌着词句问道。 "薛子建的前女友,"刘蕾闷闷地说,"分手半年了还一直找茬。"她突然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哥,你说那个薛子建打球帅不帅,像不像电影里那种篮球高手?" “先不说那个,你和薛子建又是怎么回事?”刘东板着脸问道,对自己这个最疼的妹妹他可最在意了,交男朋友这事必须把好关。 “没怎么回事啊,他追求我呢,可我还没答应他,我还得考验考验他”,刘蕾笑了笑说道。 “刚上大学就交男朋友,心里一定要谨慎啊,千万不能影响学习”,刘东叮嘱道。 “哥,我都上大二了,还什么刚上大学啊,你是不是过糊涂了”,刘蕾一跺脚气鼓鼓地说道。 “大二了都?”刘东讶然失笑,揉了揉妹妹的头发。他回头看了眼校园方向,若有所思。 校园小树林的阴影里,赵茜死死盯着刘东兄妹远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刚才薛子建当众训斥她的场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每一句都像刀子般割着她的自尊心。 "装什么清高!"她咬牙切齿地踢飞脚边的一颗石子,"不就是个破机电学院的院花吗?有什么了不起!" "茜茜,别生气了。"长发女生小心翼翼地说,"他那个哥哥看起来好像挺凶的,咱们还是..…." "凶?"赵茜冷笑一声,"一个穿得像农民似的土包子,能凶到哪去?我要让这对兄妹知道得罪我的后果。"她不敢对薛子建做什么,只能拿刘蕾哥俩出气。 "你找谁帮忙啊茜茜?"另一个女生好奇地凑过来。 赵茜凝神想了一会儿“马强,体育学院散打队的,他追了我好几个月连手我都没让他碰过,给他点甜头,只要能帮我出这口气就行。"她露出阴险的笑容带着几个女生快步朝远处的体育学院走去。 体育学院楼下,十分钟后,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生大步走来。大冷的天,他外套拎在手里,只穿着紧身背心,肌肉线条分明,看到赵茜,他眼睛一亮,快步上前。 "茜茜,难得你主动找我。"马强的声音带着讨好,目光却贪婪地在赵茜身上游走。 赵茜挤出甜美的笑容:"马强,我被人欺负了,你能帮我吗?" "谁这么大胆?"马强立刻挺起胸膛,"告诉我名字,我明天就打的他退学!" "我们机电学院的刘蕾,还有她那个农民哥哥。"赵茜添油加醋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故意省略了薛子建的部分,"他们骂我是贱人,说我配不上好男生…..." 马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刘蕾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复旦大学机电学院的院花,他早就对这个清纯的小姑娘垂涎三尺,只是一直没机会接近。 "这事包在我身上。"马强拍着胸脯保证,同时借机搂住赵茜的肩膀,"不过茜茜,我帮了你,你怎么谢我?" 赵茜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假笑道:"请你吃饭怎么样?" "就吃饭?"马强的手下滑到她的腰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这里人这么多一一”,赵茜反手握住马强的大手,她懂得男人的心理,适当的给点甜头,让他看到希望,他才能为你死心塌地,赴汤蹈火。 吃过饭,刘蕾蹦蹦跳跳地跟在刘东身边说着大学生活的一些趣事,天色已经黑了,街道两旁的路灯也相继亮了起来。 正走着的刘蕾忽然看到刘东停下了脚步。 “哥,怎么了?”她奇怪的问道。 五个身影已经从两侧包抄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衣服敞开,浑身的健子肉,他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哟,这不是农民大哥吗?"马强故意提高音量,引得路两旁的学生纷纷侧目,"带着妹妹逛街呢?" 刘东把刘蕾护在身后,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前这群人。马强身后站着四个男生,穿着体育学院的训练服,都是身材魁梧的棒小伙,一个个都是满脸的骄横之色。 "哥..."刘蕾紧张地抓住刘东的衣角,声音发颤。 "没事。"刘东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然后看向马强,"同学,有什么事吗?" 马强被刘东这种波澜不惊的态度激怒了。他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刘东脸上:"听说你很嚣张啊?敢欺负我女朋友?" 刘东微微皱眉,连后退的意思都没有:"你女朋友是谁?我不认识她,更谈不上欺负她,你怕是搞错了吧。" "装傻是吧?"马强猛地推了刘东一把,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自己反而被反作用力震得后退了半步。 “哟,还挺硬实”,马强惊讶的说道。 身后的一个学生见状立刻帮腔:"强哥,跟这种土包子废什么话?直接教训一顿就老实了!" “也是,这好几天没打架了,我这手还真有点痒了”,马强搓了搓如蒲扇般的大手。 刘东叹了口气,像是面对一群不懂事的孩子:"听着,我不知道你们受了谁的挑拨,但现在让开,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马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们听见没?这农民还威胁我们?"他转向刘蕾,眼神变得猥琐,"妹妹,你哥这么怂,不如跟哥哥们去玩玩?保证比跟你这个农民哥哥有意思多了。" 这句话刚说完,马强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刘东的眼神变了。那双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更夹杂着一股杀气,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最后说一次,"刘东的声音低沉,却让马强浑身汗毛倒竖,"让开。" 刘东刚才差一点就出手,说他什么都行,但污辱妹妹绝对不行。马强刚才的话已经让他动了真怒,但一想对方只不过是一群学生,小屁孩一般的存在,犯不上跟他们一般见识。 "操!吓唬谁呢!"马强恼羞成怒,抡起拳头就朝刘东面门砸去。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马强身后的几个人甚至没看清刘东的动作。 只见刘东微微侧身,左手如闪电般抓住马强的手腕一拧,右手在他肘关节处轻轻一托—— "啊!"马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跪倒在地,他的右臂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只要再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扭断。 “揍他,快点揍他……”,马强扯着脖子对身后的几个人喊道,而刘东忽然松开了他,迅速后退了两步,悠然的从身上摸出烟点燃。 毕竟马强还只是个学生,并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对他痛下杀手并不合适。 “强哥一一”,后面的几个人急忙扶住了踉跄后退的马强。 “艹他妈的,疼死我了”,马强上下活动着差点被掰断的胳膊,一向号称在学院内散打第一人的他有些恼羞成怒。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学生,他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赵茜和她几个同学的身影——她们正捂着嘴,指指点点地看向这边。 实在是有些丢人,今天要是不把这个场子找回来,他马强以后就没脸做人了,还谈什么追求美女啊,只会让人当成笑柄。 "妈的,今天不把你打趴下,老子就不姓马!"马强怒吼一声,猛地挣脱同伴的搀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这次他学乖了,没有贸然出拳,而是使出了一记标准的散打侧踢,右腿如鞭子般扫向刘东的腰部。 刘东轻轻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烟放在嘴上叼着。就在马强的腿即将扫到他的瞬间,他身形微微一晃,右手如闪电般在马强膝盖内侧轻轻一点—— "啊!"马强只觉得整条右腿突然一麻,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赵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身边的几个同学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天哪,马强可是体育学院散打冠军啊…..." 马强狼狈地爬起来,脸上沾满了灰尘。他回头看了眼赵茜的方向,发现她正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轻蔑眼神看着自己。这比刚才那一摔还要让他难受。 "都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马强歇斯底里地对同伴吼道。 四个体育生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朝刘东扑去。刘东眼神一凛,这帮小屁孩真的是不知道进退。他一把将刘蕾推到一边,随即身形如鬼魅般闪入四人中间。 "砰!"第一个冲上来的男生被刘东一记肘击打中胸口,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 第二个男生挥拳袭来,刘东侧身闪过,右手在他后颈轻轻一按,那人便直接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第三个男生从背后偷袭,刘东仿佛脑后长眼,一个回旋踢正中对方腹部,将他踹飞出去两三米远。 瞬间放倒三人,最后一个男生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刘东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人就双腿一软,自己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们毕竟都还是学生,虽然手上有两下子,但也都是花架子,观赏性较多,平时在学校喳喳呼呼,耀武扬威的没人敢惹,但一旦对上刘东这样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就眼中的那股杀气就让他们不寒而栗。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刘东连嘴上的烟灰都没掉落。 围观的学生们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呆了。马强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不停地颤抖。 刘东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领,走到马强面前蹲下:"还要继续吗?" 马强拼命摇头,眼中满是恐惧。 刘东站起身,环视四周。他的目光扫过人群中的赵茜,后者立刻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走吧。"刘东牵起妹妹的手,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从容离去。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校园,围观的人群才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声。 "卧槽,那哥们是谁啊?太牛逼了!" "马强这次踢到铁板了..." "你们看见没?他那动作简直跟电影里的武林高手一样,太帅了!" 赵茜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她望着刘东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462 章 惹上女煞星的兔崽子 “哥,你在沪城还能呆多久啊?”刘蕾自小喜欢黏着哥哥,一年多没见,心里自然有些不舍。 “不一定,也许明天就走了”,刘东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去向,一切都要听从老狐狸的安排,也许下一秒钟就得奔赴新的战线了。 “噢,那下一次见到你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刘蕾心里有些淡淡的失望,心里虽然舍不得哥哥,但也没有办法。 “哥有时间就来看你,这些钱你留着花,多买点好吃的,你看你瘦的……”,刘东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沓人民币塞到刘蕾手里。 “哥,给我这么多钱干嘛?”,刘蕾看到刘东塞到手里的一万块钱吓了一跳,这些钱相当于刘元山四年的工资了都。 “拿着花吧,买几件漂亮衣服哥这里还有,你二哥现在也是个小老板,不差你这点。 “前几天二哥还给我汇了一千块钱呢,我身上有钱,这些钱你留着娶媳妇吧,上次见到的那个准嫂子现在怎么样了?”刘蕾把钱塞回刘东手中,一下想起了上次遇到刘东和洛筱逛街的事。 “什么准嫂子,那是同事,工作需要,以后不许瞎说了”,刘东把钱又塞回来,瞪着眼睛训了刘蕾一句。 刘蕾调皮的一吐舌头,乖乖的把钱揣了起来。 “以后离那个薛子建远点,我看那小子有些花心,交男朋友一定要找个朴实一些的,千万不能光看外表帅气”,刘东想到妹妹的终身大事,连忙又叮嘱道。 “我知道了哥,我一定慎重”,刘蕾点了点头,她一向听刘东的话,既然哥哥没看好这个人,那就说明他一定有问题。 呆在宿舍的薛子建万万没想到,马上就要摘到手的这朵鲜花,竟让刘东一句话给否定了。他的爱情小鸟,刚刚起飞,就被丘比特之箭射杀。 回到医院,正看到青鸟在病房的窗前站着,刘东吓了一跳。 “你怎么起来了,大夫特意交待不让你下地的,这才四天……?” “我又不是瘸了,这手固定的好好的,又不会掉下来,怕什么”,青鸟用下颌指了指固定得严严实实的左手轻描淡写的说道。 对于她们来说,经常游走在生死边缘,随时都可能牺牲,断一只手已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姑奶奶,你赶紧的,快回床上去”,刘东一把扶住青鸟的身子往床上推。 “叫我什么?”青鸟歪着脖子问道。 “姑奶奶……” “把姑去掉再叫一声我就回去”,青鸟戏谑的说道。 “行、行,奶奶,你快回去吧”,此刻无论青鸟说什么,刘东都会答应。 “和哪个女人约会去了?”青鸟一边走一边轻轻的抽动了几下鼻子,女人就是分外的敏感,刘东身上若有若无的胭脂味一下子冲进她的鼻腔。 “约什么会,和我妹妹吃了个饭,她就在沪城上大学”,刘东连忙解释道。 “就是约会也没什么啊,很正常的,看你着急的样子”,青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看样子情绪不错。 “老狐狸今天来过了”,青鸟躺在床上慢悠悠的说道。 “噢,怎么没叫我?”处长来了,刘东一下精神了起来。 “叫你能解决什么问题?”青鸟淡淡的说道,但还是讲起了处长来的过程。 李怀安背着手在青鸟的病房走来走去,眼眶处的黑眼圈如墨汁一般。他摘下眼镜扔在窗台上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最近熬夜过多,总觉得眼花,实在是没办法才戴了副老花镜。 "通知港岛所有潜伏人员。"他声音像淬了冰,"把港岛的阴沟给我翻过来,也一定找到山田他们的老巢,给我的人下套,我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头,你是要让我去通知么?”青鸟睁大眼睛望着情绪有些激动的李怀安。 “噢,不是,你看我这脑袋,老糊涂了”李怀安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头部。 “什么时候行动?”青鸟一想到自己不能亲手复仇,心里未免有些失望。 “随时,通知刘东参加这次行动”,李怀安斩钉截铁的说道,对于港岛山口组的人并不足为虑,樱花社的山田等人才是最大的隐患,不彻底铲除他们就会养虎为患。 刘东听到青鸟转述处长的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他猛地站起身,在病房里来回踱了两步,又突然刹住脚步,转头看向青鸟:"真的?老狐狸亲口说的?" 青鸟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故意慢悠悠地拉长声调:"是啊——不过某人上次在港岛的任务半途而废,为了救你而终止猎杀行动,让山田他们得已逃脱,处长可是为你写了整整三页的检讨......" "这次不一样!"刘东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手指因为兴奋微微发抖,"上回是旧伤复发造成的影响,这次我们主动出击,绝对不会让他们跑了,我一定把伊娜的手,不,把她的脑袋砍下来给你报仇!"他边说边比划了个斩首的手势,眼睛里跳动着灼人的火光。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青鸟突然安静下来,盯着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 上次在港岛被追杀,雨水混着血水糊住视线的刺痛感仿佛又回来了。她下意识摸了摸小腹处那道已经完全愈合的伤疤,突然转身抓起床头柜上的苹果狠狠咬了一口。 "甜吗?"刘东挑眉。 "甜!"青鸟咀嚼着苹果,声音含糊却斩钉截铁,"比港岛茶餐厅的菠萝包还甜。"她三两口啃完苹果,刘东连忙把果核接了过来,"别有情绪,我去替你报仇跟你自己去没有什么区别,这次我要让山田那群人知道——"金属床栏被他捏得咯吱作响,"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看出青鸟眼中的那股恨意,那是不能手刃强敌的恨意难平。 病房的白炽灯在他眼中折射出狼一样的幽光。走廊传来护士推车的轱辘声,“要熄灯了,病人要多休息才能恢复的更好......" “噢,知道了”,刘东看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起身要去闭灯。 "急什么。"青鸟用没受伤的右手拽了拽他衣角,"你现在该想的是怎么跟小护士解释——"她指了指被刘东捏得有些变形的床栏,"破坏公物要赔钱的。" 刘东一愣,随即笑得露出两颗门牙。一听说能回港岛,实在是有些情绪失控。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经闻到了维多利亚港的海腥味。 两天后的沪城火车站,阳光正媚。 刘东站在月台上,灰色风衣的领子高高竖起,遮住了半边脸。他左手提着一个旅行袋,右手插在口袋里,指尖摩挲着青鸟昨晚偷偷塞给他的护身符——一枚被手摸得十分光滑的弹头,据说是她第一次任务时从身上取下来的。 "开往粤城的K457次列车即将进站,请旅客们带好行李准备上车…..." 广播声在嘈杂的人声中几乎被淹没。刘东随着人流挤上了火车。 火车喷吐着白汽缓缓停靠,刘东几乎是被人流硬挤上车的,他真不知道华国出门的人怎么这么多,连他这个棒小伙挤车都感觉吃力,那些大爷大妈的难度可想而知了。 其实坐飞机更快也更方便一些,但让刘东气短的是“飞机票不给报销”,既然不能报,自然不能自己掏腰包了,即使有钱刘东也坚决不干那傻事。 火车一路风驰电掣,第二天的上午终于到了粤城,刘东下了车便在候车室停了下来,他要在这等两个半小时后到达的洛筱一起前往深城。 火车站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坐的地方,刘东也只能随便的找个角落靠在了墙上。 没想到他刚靠在那,只见一个四十多岁左右,一脸愁容的中年妇女,一手牵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一手抱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走到了他的面前。 “大兄弟,你行行好吧,我带着两个孩子要回湖南老家,没想到刚到火车站就被人偷了钱包,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孩子饿的直哭,能不能施舍些路费和买吃的钱……说着女人就把那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推缀在刘东面前跪了下来。 “叔叔,我饿……”,小女孩可怜巴巴的看着刘东,眼睛里满是乞求的目光。 刘东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对"母女"。小女孩的膝盖刚一着地,就被他一把拎住了后衣领。 "饿?"刘东冷笑一声说“别耍花样了,我来粤城车站几回都看到你们娘仨了,恐怕你们一天讨的钱都比我一个月的工资都要高”。 刘东的话让中年妇女的脸色一变,随即猛地后退两步,突然扯开嗓子嚎哭:"丧良心啊!穿得人模狗样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华国的老百姓最是爱看热闹,一听到这边的争吵,立刻围了一圈人过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刘东他们,更有四五个脸色阴沉的汉子往刘东身边凑了过来。 刘东不紧不慢地一指远处"那边有公安过来了,要不咱们去派出所说说?正好让公安检查下这孩子是不是你亲生的。"他故意把"检查"两个字咬得极重。 妇女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一把抱紧婴儿,拽起小女孩就往人群外挤,嘴里突然蹦出一串流利的粤语粗口:"冚家铲!多管闲事小心出门被车撞啊!" 看着远处过来的民警,几个男人也恶狠狠的瞪了刘东一眼,其中一个低声说道“算你走运”,然后悻悻的离开了。 刘东来过几回粤城,自然知道粤城火车站是个鱼龙混杂之地,一句“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就说明了粤城火车站的盛况。 作为华国务工者的重要中转枢纽,伴随流动人口一同涌入的,不仅有廉价的劳动力和蓬勃发展的经济,还有各类乌七八糟的肮脏与犯罪。 粤城火车站俨然成为了各种犯罪的滋生地,乞丐、扒手、骗子以及从事敲诈勒索乃至抢劫的黑社会分子等,都在这里混的如鱼得水。 并不是公安不管,实在是警力有限,流动的人口太多了,而在这一带混饭吃的人也是太多了,小偷小摸,小打小闹的事民警根本管不过来。 公安都管不了,刘东更管不了,但惹到他头上了,他绝对不含糊。 两个多小时后在出站口终于等到了洛筱,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似乎旁边的一切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两个人也有一年多没见了,但刘东丝毫没有觉得时间有那么长,看着这个丫头懒散的走过来,刘东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接站的人很多,拥挤且嘈杂,洛筱四下环顾了一眼就瞄到了等在远处的刘东,脚下也不由加快了几分。 十一月的京都气温较低,洛筱穿了件淡青色的羊绒大衣,里面衬着一件白色毛衣,虽然颜值上普通一些,但也显得有些雍容华贵。 哪想到与一个颤巍巍的老头擦身而过的时候,老头的身子往在洛筱这边歪了歪,突然"哎哟"一声,整个人往地上一瘫,一下摔倒了,枯瘦的手却一把抓住了洛筱的背包带子。 “哎哟,我的腰啊一一小姑娘撞了人就想走啊?"躺在地上老头的声音突然中气十足,和刚才颤巍巍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要怎样?”洛筱冷冷的看着老头,丝毫没有上前扶一把的意思,作为情报口的特勤,她太明白这里的道道了,尤其是粤城火车站,敲诈勒索,坑蒙拐骗的事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怎样,你撞了我,我动不了啦,快来人呢?”老头躺在地上哀嚎,抓住洛筱袋子的手却更紧了。 周围立刻围上来四五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纹着花臂的寸头男抱着膀子气势汹汹的说道"妹子你把我爹撞骨折了,这事儿怎么算?" 刘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注意到这老头在火车站转悠半天了,一直在挑选目标——没想到竟一下相中了刚出站的洛筱。 活该这几个兔崽子倒霉,碰上了刘东都不敢惹的女煞星,刘东并没有过去,而是点着一根烟看起了热闹。 第 463章 懂事的阿祥 奇怪的是,这么热闹的场面,周围竟没有看热闹的人,一反华国人爱凑热闹的天性,反而都是远远的避开。 经常来往车站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伙横行粤城火车站多年的西北帮,他们出手狠辣,坑蒙拐骗无恶不作,什么坏事都干,是粤城火车站数的上的一股势力,平时躲都躲不及,哪还敢在这卖呆看热闹。 “撒手”,洛筱冷冷的看着老头抓住她背包的手。 “你不赔钱我绝不松开……”,老头阴阳怪气的说道,身子又往洛筱身边拱了拱。 “找死”,洛筱轻哼一声,脚步一错,抬腿就朝老头脸上踢去,腿风袭来,老头下意识的松手去捂脸,没想到洛筱只是个虚招,老头一捂脸,洛筱的脚一晃已踩在他的胳膊上。 “哎呀,踩死我了一一快点给我揍他”老头哀嚎,花臂男脸色一变,顿时怒了,“艹你妈的”,挥拳扑了上来。 洛筱没说话,只是轻轻抬眸,眼神冷得像冰。 下一秒—— 花臂男的手腕突然被扣住,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天旋地转!洛筱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她腰身一拧,借力一拽,花臂男那一百多斤的身子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她狠狠抡过头顶! “砰——!” 一声闷响,花臂男重重砸在地上,后背和地上的花岗岩地面亲密接触,疼得他眼冒金星,连惨叫都卡在了喉咙里。 洛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秀发在微风里轻轻一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剩下的大汉全都傻了,其中一个刚想上前,洛筱脚尖一挑,地上的一个易拉罐“嗖”地飞出去,精准砸在他脑门上! “还有谁想试试?”她活动了下手腕,眼神冷冷的看着众人。 “艹……”,花臂男的国骂刚一出口,洛筱一回身,寒光闪过,一把匕首直接怼进他张开的嘴里。 花臂男的惨叫声卡在喉咙里戛然而止,张大着嘴动也不敢动,匕首冰冷的刀锋紧贴着他的舌头,只要他一动,这条舌头绝对会被这个女人割掉。 "再动一下,舌头就别要了。"洛筱的声音比刀锋更冷。 周围几个同伙刚要上前,突然全都僵在原地——傻傻的看着洛筱,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凶悍,他们也怕女人一激动,花臂男的舌头便真的会被割下来。 洛筱扫视一圈,"还有谁想试试?" 这时趴在地上的老头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动作比年轻人还利索:"误会!都是误会!"他点头哈腰地往后退,"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他们平时在车站嚣张惯了,出门的旅客敢怒不敢言,而跟别的帮派打架抢地盘时也舞刀弄棒的,但遇到比他们更凶的人立刻就怂了。 此刻花臂男头上大汗淋漓,匕首的刀尖正顶在他的上鄂处,死死的压着他的舌头,他大张着嘴,生怕匕首两边锋利的刃口划破口腔,长长的哈喇子滴落了一地。 洛筱斜眼瞥了一眼远处的刘东,这才拔出匕首在花臂男衣服上擦了擦:"滚。" 几个人如蒙大赦,架着还在发抖的花臂男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刘东这才慢悠悠地走过来,弹了弹烟灰:"我还以为能多看会儿好戏呢。" 洛筱白了他一眼:"下次你来。" 刘东耸耸肩,“我已经来过了,只不过被公安冲了”。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出火车站。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到了深城,越境作战的事当然是越隐蔽越好,而最快过去的途径依然是偷渡。 洛筱并没有来过深城,但刘东轻车熟路,拉着洛筱上了出租车。 “先找地方吃饭,别给我省,哥们最近发了一笔小财”,他得意地拍了拍背包,从疤脸虎那讹来的几万块钱静静的躺在里面。 “小人得志”,洛筱沉着脸说道,但眼中那抹笑意却显露无遗。 潮湿的码头仓库里弥漫着鱼腥和机油混杂的气味。 阿祥站在昏黄的灯光下,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下颌那道狰狞的疤痕。骨头虽然长好了,但每逢阴雨天,碎裂处仍会隐隐作痛,像是有无数细针在皮肉里游走。 他对着斑驳的镜子咧了咧嘴——右半边脸依旧有些僵硬,笑起来时嘴角歪斜,像是被无形的线扯着。 “祥哥,货点完了。”身后的黄毛小弟低声说道。 阿祥没吭声,只是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神阴鸷。三年前那一脚踢碎的不只是他的下巴,还有他在道上的脸面。陆思茹那一脚,让他成了整个码头茶余饭后的笑柄。 这两年他学会了韬光养晦,偷渡的事很少做了,一心搞走私,那些境外的电子产品,大陆这边的需求量太大了,有多少要多少。 “祥哥,我听说南韩那边整形挺厉害的,要不把你这疤痕搞一下……”,黄毛小弟看着阿祥抚摸下巴讨好的说道。 “闭嘴!”阿祥猛地一拳砸在镜子上,玻璃“哗啦”碎裂,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小弟吓得后退两步,不敢再说话。 阿祥喘着粗气,盯着地上闪烁的玻璃碎片。他恨,恨得牙根发痒,可又能怎样? 这条疤痕是他的禁忌,他自己怎么都可以,但一旦别人提起,必然会勾起他的怒火。 “走。”他最终只是哑着嗓子吐出一个字,转身推开仓库的铁门。 这几年阿祥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快速的积累财富,然后就金盆洗手,找个安稳的地方当个富家翁安度晚年。 夜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远处货轮的汽笛声呜咽着划过夜空。阿祥摸了摸下巴,眼神晦暗不明。有些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至少,他现在得学会低头。 潮湿的夜风裹挟着海腥味穿过大排档油腻的塑料帘子。阿祥选了角落的位置,背靠墙壁,能看清整个店面的动静。这是他的习惯——自从下巴被人踢碎后,他再也不敢把后背留给任何人。 "祥哥,这家的炭烤生蚝可是一绝。"黄毛小弟殷勤地用纸巾擦了擦阿祥面前的塑料凳,油渍在劣质纸巾上晕开一片黄斑。 阿祥没说话,只是用指节敲了敲油腻的折叠桌。老板立刻小跑过来,额头上泛着油光:"祥哥老规矩?" "加两打啤酒。"阿祥摸了摸下巴,那道蜈蚣似的疤痕在霓虹灯下泛着紫红。隐隐的刺痛感让他想起三年前那个夜晚。女人飞扬的长腿,让他骨头碎裂的声音至今仍在噩梦中回响。 虽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但深城的气温并没有降低多少,冰镇啤酒上桌时瓶身还挂着水珠。阿祥直接用牙咬开瓶盖,玻璃碴在齿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黄毛和其他三个汉子面面相觑,没人敢劝他用开瓶器。 "祥哥,您说咱们这批货…..."黄毛刚开口,阿祥就抬手打断了他。 "吃饭不谈生意。"阿祥灌下半瓶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胸中那团火。他夹起一筷子炒牛河,河粉油光发亮,豆芽脆生生的。这是深城最地道的味道,也是他的最爱。 我这个生意你做不做,一个人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他对面,拿起一瓶啤酒,用拇指顶住瓶盖用力一弹。 “呯”的一声,瓶盖弹开,来人一仰脖“咕咚咕咚”的把一瓶啤酒一饮而尽。 “你他妈的谁啊?”黄毛愤愤的说道,但阿祥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啤酒瓶“啪”地掉在地上,黄澄澄的酒液汩汩流了一地。 他下颌那道疤突然火烧般剧痛起来——这张脸他死都忘不了。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坐了他两回船揍了他两回不说,临走时还顺走了他裤兜里所有的钱。 虽然恨,但他更怕。 “大…...大哥?”阿祥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他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黄毛等人察觉到老大异常,刚要起身,就被阿祥一个眼神钉死在塑料凳上。 刘东慢条斯理地掰开一次性竹筷,木刺撕拉一声裂开。这声音让阿祥太阳穴突突直跳。 “听说你现在改行搞走私了,混的风生水起的?”刘东夹起一块豉汁凤爪,锋利的筷子尖在阿祥眼前晃了晃,“生意做得挺大啊祥仔。” 大排档的霓虹灯突然闪烁起来,阿祥的右脸在红绿交错的灯光下抽搐着。他喉咙发紧,仿佛又回到被枪管抵住咽喉的那个瞬间。三年韬光养晦筑起的堤坝,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得像张草纸。 “大哥,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要是缺钱了尽管说个数,只要兄弟能办到,绝不含糊”,他拍着胸脯说道。 他不知道对方是过江猛龙还是亡命之徒,他只知道他惹不起。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和一个朋友准备过那边办点事,还希望能搭下你的船,价钱好商量”,刘东放下筷子淡淡的说道。 阿祥刚松了口气,心想不过是搭个船的事,脸上挤出几分谄笑:“大哥客气了,您要用船那是给我阿祥面子,哪能收您的钱——” 话音未落,刘东身后走来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米色风衣,长发随意扎在脑后,手里还拎着个挎包。她往桌边一靠,目光淡淡扫过来时,阿祥的呼吸猛地一窒—— “这个女人好冷”。 一想到是这个男人一起来的女人,阿祥的腿肚子开始打颤。 他这辈子挨过不少打,但能一脚把他下巴踢碎的女人,就那一个。更可怕的是,这个抢过他两次的煞星又带了个女人,他身边的女人下手真他妈的狠。 洛筱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现在能好好谈船的事了吗?” 阿祥点头如捣蒜:“能能能!您二位什么时候走?我亲自送!” “越快越好”,刘东和洛筱对视一眼,嘴角微扬。 阿祥心里直骂娘——妈的,这俩瘟神这是又要去折磨谁。 “最快也得明晚了,今天的船早就出发了”,阿祥讨好的说道。 “那好,明天晚上我来找你”,刘东点了点头,带着洛筱转身离开。 看到这个煞星离开,阿祥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放下心来。 第二天深夜,码头笼罩在浓重的海雾中,探照灯的光柱在雾气中划出惨白的裂痕。阿祥裹紧皮夹克,站在快艇旁不停地搓着手,呼出的白气在冷风中迅速消散。 黄毛拎着个黑色塑料袋走过来,低声道:“祥哥,钱准备好了。” 阿祥接过袋子,掂了掂,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祥哥,真给啊?”黄毛一脸肉疼,“这些钱……” “你懂个屁!”阿祥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压低声音骂道,“那俩瘟神不找麻烦就谢天谢地了,破财消灾懂不懂?” 远处传来脚步声,刘东和洛筱的身影从雾气中浮现。阿祥立刻挤出笑容,小跑着迎上去:“大哥,大姐,船都准备好了,随时能走!” 刘东扫了一眼快艇,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挺麻利。” 阿祥点头哈腰,双手捧着黑色塑料袋递过去:“大哥,这是小弟一点心意,路上买点茶水……” 刘东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哟,现在这么懂事了?” 阿祥干笑两声,后背已经渗出一层冷汗。他永远忘不了三年前这女人一脚踢碎他下巴时,眼里那种看垃圾一样的冷漠。 刘东接过袋子,随手一翻,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沓港币。他咧嘴一笑,拍了拍阿祥的肩膀:“行啊祥仔,会来事儿。” 阿祥肩膀一缩,差点跪下去,连忙赔笑:“应该的,应该的……” 快艇发动时,阿祥站在码头拼命挥手,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直到船影彻底消失在浓雾中,他才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湿冷的石阶上。 黄毛凑过来:“祥哥,至于这么怕他们吗?” 阿祥抹了把脸,声音沙哑:“你他妈懂什么……那男的揍了我两回,还抢了我两次,还有个女的差点要我命……”他摸了摸下巴的疤,眼神阴郁,“这钱就当喂狗了,总比再挨一脚强。” 海风呜咽,快艇的引擎声早已远去。阿祥望着漆黑的海面,心里暗骂:最好死在外面,别他妈再回来了! 第 464章 主角总是在最后登场 第 464章 主角总是在最后登场快艇划破漆黑的海面,引擎声淹没在浪涛中。洛筱坐在船头,米色风衣被海风掀起,猎猎作响。她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港岛夜景,瞳孔里倒映着两岸璀璨的灯火。 "第一次来?"刘东漫不经心的问道,并顺手在快艇上拿了一罐啤酒递给她。 "深城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夜景也是第一次看到…..."洛筱仰头灌了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但没想到真正站在海上看的时候,连空气里的咸腥味都带着金钱的味道。" 刘东低笑出声,指节敲打着船舷:"铜锣湾的叉烧,旺角的奶茶,庙街的煲仔饭——这些才是港岛的灵魂。"他忽然凑近,带着烟草味的气息拂过她耳际,"等办完正事,带你去吃九记牛腩,他们家的清汤能鲜掉舌头。" 洛筱白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等我们有命活下来再说”。 “晦气,咱们都是福大命大的人,自然长命百岁”,刘东不满地说道。 “好,那我要一个爱马仕的包包,你刚刚不是发了笔小财么”,洛筱眼里涌上一股笑意。 “啥,爱马仕……你们女人就是肤浅,成天就知道包包化妆品什么的”,刘东紧紧的捂着口袋里的几沓港币,一个爱马仕的包包差不多正好这些钱,这娘们下手真狠,眼力也准。 驾驶舱传来阿祥小弟的喊声:"两位大佬坐稳咯!前面就是鲤鱼门,快要到地方了!" 刘东把空啤酒罐捏扁,金属扭曲的声响惊飞了一只海鸟。他望着洛筱被霓虹镀上色彩的侧脸,忽然想起几年前自己第一次偷渡来港岛时,也是这样对着满城灯火看痴了。 快艇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停下,刘东从兜里拽出十几张百元港币甩给了开船的小弟。 “大佬,祥哥说了不收你们的钱”,小弟恭敬的说道,能让睚眦必报的阿祥低头的猛人远不是他们这个段位能够接触的。 “给你的,买几包烟抽”,刘东笑着说道,恶人也不能总做,何况阿祥这次又这么懂事。 “谢谢大佬”,小弟脸上露出惊喜,忙不迭的哈腰致谢,双手接过了这些钱。 穿过附近的渔村,刘东踩着湿滑的石阶,轻车熟路地拐进元朗郎屏街后巷。霓虹灯在头顶戛然而止,眼前骤然跌进一片昏黄的混沌。 三年过去,这里依然像被时光遗忘的角落——歪斜的晾衣杆横贯窄巷,褪色的内衣裤在霉味里摇晃,某户早起卖货的人家正在煎咸鱼,油锅滋啦作响。 转角第三间蓝色铁皮门的屋里亮着微光,刘东突然停下。 里屋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像破旧风箱在拉扯。刘东推开门的瞬间,烟草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浩哥蜷缩在床上,手上夹着的烟已经快烧到手了。电视机正播着午夜新闻,女主播甜美的声音在报道某位富豪的游艇派对。 “谁……谁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呃……”说完又打了个嗝,显然是醉的不轻。 “浩哥,是我”,刘东到这了毫不客气,捡起沙发上的破烂衣服扔在一边给洛筱腾了个坐的地方。 “东……东子”,醉意朦胧的浩哥腾的一下坐了起来,酒醒了大半。 “老样子,一点没变啊浩哥”,刘东笑呵呵的说道。浩哥是他到港岛认识的第一个人,帮了他不少忙,于情于理都要过来看看。 “东子,这两年你跑哪去了,道上的人都说你折了,这个……是弟妹吧?”说了半天的话浩哥这才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洛筱。 “没事,回内地办了些事,这不又回来了么”,刘东从身上摸出烟递了一根给阿浩。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反倒是咱们和胜堂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阿炳砍死个人,折在条子手里了,蒋先生也隐退了,现在江湖上都是生猛仔的天下,我们老人不吃香了”,阿浩感概地说道。 “找个正经生意做吧,混社团总不是个出路”,刘东一脸诚挚的劝着阿浩。 “做正经生意?难啊,唉……”阿浩叹了口气,忽然眼睛一亮说道“东子,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要不你来争坐馆这个位置,你身手好,又救过龙头,大家一定都服你”。 “我回港岛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堂口的事就不参与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说着刘东从身上摸出一沓港币扔在了床上。 浩哥前看那钞票,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伸手去抓钱时被烟头烫得"撕"了一声,却顾不上甩手,像饿狠扑食般把钱在手里。 东子这……这多不好意思"他嘴上推辞着,手指却已经利落地捻开钞票。港市新的油墨味混着烟酒气,让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成了一条缝,足以见得这两年他混的并不好。 阿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手忙脚乱把钞票塞进枕头底下,又神经质地拍了拍。起身时踢翻了床边的空酒瓶,玻璃碎裂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 弟妹见笑了啊!“浩哥搓着手,佝偻的背不自觉地挺直了些,“东子你是知道的,最近堂口生意惨淡,实在是不好混……”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臀见洛筱淡漠的眼神,急忙转移了话题:“要不要不我请你们去庙街吃夜宵? 他边说边往门外走,左脚拖鞋却在右脚上。 “不用了浩哥,我们这就走了”,刘东此次过来,就是为了还上次的人情,虽然上次他给了浩哥一块劳力士,但总还是觉得和浩哥有那么点香火之情。 并没有答应浩哥的挽留,刘东带着洛筱重新回到了郎屏街,夜已将逝,寒气有些加重,刘东一眼瞥见路旁的馄饨摊位。 “有馄饨摊,正好吃早饭”,不由分说的拽着洛筱坐了下来。 热腾腾的雾气在寒夜里氤氲开来,刘东盯着那翻滚的汤水,忽然有些恍惚。 和金鑫在港岛吃馄饨的那个夜晚仿佛就在昨日。 回忆涌上心头,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低头看了看眼前的馄饨,薄皮透亮的馅儿在汤里浮沉,葱花翠绿,香气扑鼻。他忽然觉得胃口大开,仿佛能吃下三四碗。 “老板,再多加一勺辣子!”他扬声喊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当年的豪迈。卖馄饨的老头乐呵呵地应着,舀了一勺红油淋上去。刘东抄起筷子,大口吃起来,热辣鲜香的滋味在舌尖炸开,烫得他直吸气,却又停不下来。 这一刻,他吃得格外畅快,仿佛金鑫就坐在对面,和他一起呼噜呼噜地喝着热汤,在寒夜里温暖如初。 “想起你哪个相好的了”,洛筱轻拨开汤面上的香菜淡淡的问道。 “呃一一”,刘东疑惑的抬头看着洛筱。 “不用那么看我,我一看你一脸淫邪的样子就知道你是想起了不知道哪个莺莺燕燕,难道我说错了么?”洛筱说完没再理刘东,噤起鼻子喝了一口鲜嫩的馄饨汤。 “你们女人啊,简直是不可理喻”,刘东被洛筱猜中心事,假借吃馄饨掩饰着脸上的尴尬。 慢悠悠的吃完馄饨,东方已经破晓,不过这座习惯了夜生活的城市还没有苏醒过来,许许多多的红男绿女却刚刚入睡。 上午十点,刘东领着洛筱徘徊在尖沙咀的商业街上,终于让这个女人见识到了这座城市最繁华的一面。 远处偏僻角落里的天天便利店终于开门,一脸萎靡之色的老板连连打着哈欠,可以看出昨天是熬到了多晚。 “来一包内地的牡丹,要硬包的”,刘东走进便利店,这里和三年前一样,基本没什么改变。 “有同一个厂出的大前门你要不要?”老板慢条斯理的问道。 “不要,有那个厂出的红双喜也行”,接头暗号和几年前大同小异。 “火狐同志,你的伤好利索了?”老板混沌的眼神终于亮了起来。 “完全好了,可以参加战斗了”,刘东知道老板问的是上次旧伤复发离开港岛的事。 “野狐在九龙狮子石道那边等你们”,随即老板说了一个地址。 刘东和洛筱按照地址来到九龙狮子石道的一栋老式唐楼。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铁闸门上的红漆早已剥落,楼道里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饭菜香气。 他们爬上三楼,在尽头那扇贴着褪色福字的门前停下。刘东抬手敲了三下,停顿,又敲两下——这是他们自己人的暗号。 门内传来拖鞋踢踏的声音,接着门锁“咔哒”一响。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随即那眼睛睁大,门被猛地拉开—— “火狐!” 野狐蒋晗还是老样子。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背心,下身是松松垮垮的沙滩裤,脚上趿拉着一双人字拖,要不是利落的小平头,活像个刚睡醒的包租公。 唯一不同的是,他眼角多了几道细纹,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嘴角挂着那副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 “他娘的,老子以为你舍不得内地不愿意来了呢!”野狐一拳捶在刘东肩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是兄弟间的问候。 刘东咧嘴一笑:“哪能啊,这边这么热闹,尤其是山田还等着我呢。” 野狐的目光转向洛筱,眉毛一挑:“小洛你不干你的内勤跟着凑什么热闹……?” “怕你这只野狐狸让人弄死了没人给你收尸”,洛筱开玩笑也是冷冰冰的,但也看得出和蒋晗也是极为熟悉。 “切,阎王爷根本不敢收我” 野狐调侃着说道,侧身让两人进屋。房间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如果忽略桌上那堆泡面盒和啤酒罐的话。 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港岛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满了红点,旁边的白板写满了潦草的代号和数字。 “你还是老样子,邋遢得像个流浪汉。”刘东踢开脚边的空罐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沙发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野狐从冰箱里掏出两瓶冰啤酒,用牙咬开瓶盖,递给刘东一瓶:“你倒是变了,学会带姑娘了。” 洛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野狐立刻举手投降:“开个玩笑,别瞪我,我胆小。” 刘东灌了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熟悉的感觉让他舒了口气。 野狐在他对面坐下,收起玩笑的表情,压低声音:“就等你们来咱们就能开始行动了,这次一定要掘出山田他们的老窝”。 刘东点点头,眼神沉了下来:“三年了,该收网了。” 野狐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就等你这句话。”他抓起桌上的打火机,在指尖转了一圈,“老规矩,我打头阵?” “我和山田是宿敌,让给我”。 “那俩娘们让给你,我一看见女人就头疼,山田是个瘸子好对付一些,还是我来”。 蒋晗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有两道寒气逼人的目光射来,后脊骨不由一凉,竟是把一旁的洛筱忘了。 刘东和他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走,我带你们去见见其他人”,蒋晗说完就开始收拾,这里并不是他们的安全屋,只是等刘东他们来的一个联络点,老巢自然不会轻易让人知道,就连天天便利店的联络员都不行。 两个人随着蒋晗出了门,沿着一条破旧的巷子前行了一段才拐进了马路。港岛的人口密度是世界上最大的,而九龙城又是港岛人口最多的地方,也是鱼龙混杂,帮派林立的底层社会。 蒋晗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七拐八拐的穿过一条又一条巷子或者弄堂,即使有跟踪的人恐怕也给绕迷糊了。 再繁华的城市也有阴暗的一面,港岛的穷人也是存在的,棚户区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蒋晗在一个平房前停了下来,房子很破,锈蚀的铁皮屋顶用几块砖头压着,雨水常年冲刷的痕迹在发黄的墙面上蜿蜒成褐色的溪流。 蒋晗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穿过一道走廊才进到了屋里。 刘东紧跟着走了进来,一看屋里装饰的也很简陋,和破旧的外表极为相称。 角落里,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正擦拭着一把蝴蝶刀,见他们进来,抬眼冷笑:“哟,野狐终于舍得带人来了?再晚点,山田组的杂鱼都要自己送上门了。” 蒋晗耸耸肩:“急什么,主角总是最后登场。” 第465 章 大战前夕 看到高马尾的女人刘东含笑而立,这正是一年多不见的陆思茹,现在一改往日轻熟女的妩媚形象,梳起了高马尾,倒显得干净利落好像年轻了好几岁。 “陆姐也玩蝴蝶刀”,他笑着打了声招呼。 “打发时间”,陆思茹微微一笑。 “东哥,你终于来了”,里面卧室的门打开,几个人鱼贯走了出来,当先一人竟是刘东生死兄弟赵长胜。 “长胜,你怎么在这?”刘东诧异的问道。 “自从你走后,长胜兄弟一直在和我们战斗,也算是弥补了你的位置”,跟在赵长胜身后的是苍狼,也就是和农夫老者一起来支援的年轻人,只可惜农夫已经牺牲了。 “长胜现在算我们的外围人员,老狐狸承诺了,这次任务成功后就帮他摆平国内的那件案子,都是大奸大恶之辈,杀也就杀了”,蒋晗淡淡的说道。 最后出来的是武大,他是和青鸟一起来支援的,没想到青鸟现在负了重伤。 “人到齐了,现在开会”。蒋晗一脸严肃的说道。 屋子里里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在头顶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思茹和洛筱不停地用手驱赶着烟雾,却还是难以抵挡五支烟枪带来的侵扰。 刘东眯起眼睛,适应着这昏暗的光线。这里的环境和内地有些相似,这样的场景再熟悉不过——简陋的会客室,褪色的墙皮,一张被烟头烫出黑痕的木桌,以及围坐在桌边那些坚毅的面孔。 蒋晗将一张手绘的地形图摊开在桌面上,用几个烟灰缸压住四角。"山田的老巢在西郊废弃的化工厂,离这里有三公里远,但这里是山口组人员的聚居地,目前大概有六十人," 他用铅笔尖点了点图纸中央,"根据我们侦察的情报,山田等樱花社的成员并不在此居住,而是分散在港岛各处,很是隐蔽,但他们有个每月一次的例会,就在这几天,具体时间不详,例会的地点是距离化工厂三百八十米的一处独立民宅。" 刘东凑近图纸,闻到上面还带着笔墨的味道,显然是刚绘制不久。他能辨认出化工厂的主体结构——前院开阔,主楼三层,后面连接着几个大型反应罐。蒋晗的铅笔在几个关键位置画了红圈。 "化工厂正面有两个暗哨,配有机枪。"赵长胜插话道,他的声音比两年前更加沙哑,颈后到脖子上有一道未痊愈的刀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后墙有三米高,设有电网,但东南角有个小门,是他们的垃圾运输通道。" 陆思茹突然站起身,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伸手从蒋晗那里接过铅笔,在图纸上画了一条弯曲的线。"地下排水系统,"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化工厂的老下水道直通主楼地下室,直径足够一个人弯腰通过。" 刘东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记忆中那个喜欢穿正装,十分干练的陆思茹,如今穿着利落的工装裤和帆布鞋,她画线时露出的右手腕内侧,有一道新鲜的划痕。 "陆姐亲自去踩的点?"刘东忍不住问道。 陆思茹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她转动手中的铅笔,那动作让刘东想起刚才她玩蝴蝶刀时的娴熟。 “一旦我们在民宅处发起进攻,势必会引起山口组人员的注意,经过几次推演,增援最快会在三分钟内到达,所以我们需要两个人在半路狙击,这个由武大和苍狼负责"。 “明白”,武大从角落里站起来,他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半边灯光。"离化工厂正门一百米有个小土包,我在这里设立一个狙击点"他用粗壮的手指点了点图纸上一个制高点,"能覆盖前院和主楼入口。" “长胜身材较瘦一些,在山口组人员倾巢而出时,从老下水道潜入,给他们搞一个中间开花,值得注意的是,我们能知道下水道的位置,山口组的人也不傻,一定要当心有埋伏”,蒋晗叮嘱道。 “是”,赵长胜简单的答道。 “民宅是独立院落,墙高两米八,附近没有制高点,怕打草惊蛇,不敢抵近侦察,所以民宅内部情况不详,由我和刘东、洛筱、小陆四人负责进攻。” “狙击的事让女同志来,我去参加你们那边的行动”,一直没有说话的苍狼突然开口,谁都知道越是情况不明的地方越是凶险,反而山口组人员虽然多,但战斗力不强,狙击他们反而是最轻松的活。 苍狼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四道冷冷的目光朝他射来,陆姐还好说,但洛筱他是第一次见,只觉得人很孤傲,不知道手底下是不是也一样硬实。 “呵呵”蒋晗笑了笑,这才慢悠悠的说道“苍狼,我赌你在小洛手底下撑不到半分钟,反正我是甘拜下风”。 “什么,半分钟?”苍狼吓了一跳,他自幼习武,拳脚十分犀利,就是蒋晗想要拿下他也要废一番功夫,没想到这女人连蒋晗都服气,自己还得瑟啥,所以一下收起了轻视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 蒋晗继续说道“这里离最近的居民区一点三公里,离最近的警局三点六公里,警察如果接到报警,到达这里最快的速度是十二分钟,所以我们所有的战斗必须在十分钟内完成”。 “明白”,所有人都低声答应了一声。 “检查装备”,蒋晗推开了另外一扇门,里面是个小型的武器库,长枪短炮的样样俱全。 刘东几人挑选的皆是手枪,短兵相接时才更灵活,反而负责狙击和进攻的其他三人都选了冲锋枪,面对人数众多的山口组,他们必须有强大的火力支持。 此时此刻,一脸忧郁的山田正凭窗而立,狡兔三窟,他在港岛几年,已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住宅,为的就是躲避华国特工的追杀。 自从代替黑桥接管指挥权后,他在港岛组织的多次政治暗杀或者骚乱皆被蒋晗他们破坏,双方皆有损失,但毫无建树的他让总部高层颇有微辞,这才设套狙杀华国特工,没想到把老对手刘东又引了出来。 他并不清楚三年前在自己一方完全处于劣势,眼看就要被一网打尽时对方为何放弃了进攻,这才让他得以逃脱。 现在他要铲除华国特工的心情和他们要杀掉自己的心情是一样的,他心中已然有了一个计划,势必要做一个了断。 明天的例会上,他就要提出这个计划,当然这个计划是要牺牲一部分人的,不过山口组的人员在他们樱花社这些精英人士中跟土鸡瓦狗没什么区别,让他们在港岛就是冲锋陷阵做马前卒的。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最近经常有疲倦感,不知道是不是压力过大的事,这件事了必须好好的放松放松,他对慕荣楚楚这朵鲜嫩的小花一直垂涎三尺,要不是有伊娜护着,他早就下手了。 第二天晚上,夜色如墨,港岛西郊的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过。山田坐在车子后面的位置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膝盖。后视镜中映出他阴鸷的眼神和紧绷的下颌线。 "还有多久?"他用日语问道,声音低沉而冷硬。 "十分钟,山田先生。"司机兼保镖恭敬地回答着,他们是从西贡那边过来的,距离有些远。 山田微微点头,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烟,却没有点燃,只是放在鼻尖轻嗅。烟草的气息让他稍微平静了一些。过去几天的筹备,不知道是不是会获得组织里其他人的支持。 他脑海中回忆起白天他见到藤原健太提起这个计划时,对方惊讶的神色。 "牺牲山口组的人?"藤原健太——樱花社港岛分部的二把手,当时就皱起了眉头,"他们虽然比不上我们精锐,但也是组织的力量。" “妇人之仁”,当时他就训斥了对方,但要让所有人心悦诚服,还是要浪费一番口舌的。 夜色渐浓,郊外的风裹挟着沙尘,掠过稀疏的灌木丛。远处那栋孤零零的民宅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突兀,灰白的墙壁反射着冷光,像是被遗忘的哨所。 刘东趴在三百米外的一处排水沟里,身下垫着一块防水布,避免衣物被冷水浸湿。他调整了下望远镜的焦距,金属镜筒在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这是老式的62式望远镜,边缘已经有些掉漆,但镜片依然清晰。视野里,民宅的门廊灯泡忽明忽暗,钨丝快要烧断似的挣扎着。 两天了。他和赵长胜轮番侦察,只有他俩是真正的侦察兵出身,更擅长伪装。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民宅外也有对方的警戒不时的四下观察。 右肩的旧伤开始隐隐作痛,这是去年在北韩留下的纪念——潮湿天气总是这样提醒他。 晚上九点十七分,引擎声从东面传来。刘东缓缓移动望远镜,看见两道车灯像刀刃般切开黑暗。一辆轿车直接开进了院里,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车门打开时,车内灯却没有亮——显然被故意关掉了。 之后几分钟,又有一辆摩托车急驰而来,可以看出车手后面还载着一个人,两个人都戴着头盔看不清样子,但刘东猜到这八成是伊娜和慕荣楚楚两人。 又有两辆车进入后便再无动静,显然全部人员都已到达。 “我去解决外围的警戒”,刘东打开对讲机说过话后又急忙关掉。 他的话让等在远处民宅的几个人精神一振,武大和苍狼两人迅速进入狙击位置,而蒋晗三人则狸猫一般朝目标处潜行。 刘东将望远镜和对讲机轻轻收起,塞进了一旁的袋子里。他深吸一口气,潮湿的泥土气息混合着青草味钻入鼻腔。排水沟里的积水浸透了防水布边缘,渗出一丝凉意贴在他的小腹上。 他像一条蛰伏的蟒蛇般开始蠕动。每前进几米都要停顿一会,让身体完全融入草丛的沙沙声中。这样的隐蔽前行仿佛让他又回到了战火纷飞的前线。 几十米外,一个黑影正倚在墙边与黑暗融为一体,要不是刘东早就知道他的存在,还真容易被对方发现。 山田的这个据点选择的十分巧妙,四周平坦空旷,任何车辆和行人接近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而房屋的位置和远处的化工厂互为犄角,一旦有事,即可互相支援。 排水沟在前方二十米处中断。刘东从腿腕处抽出匕首,用牙齿咬住,双手扒着沟沿慢慢弓起身体。泥土簌簌掉落的声音让他浑身紧绷,但夜风恰好卷过,掩盖了这细微的动静。 警卫并不是一成不动,倚在墙上靠了一会又四下走动,最近的时候离刘东不过四五米远。 当他又一次走过来转身返回的瞬间,刘东像猎豹般窜出。两秒冲刺的距离被压缩成一次心跳,脚步踩碎枯枝的脆响惊动了目标。那人猛地回头,手刚刚摸上腰间的枪柄—— 刘东的左臂已经勒住对方喉咙。气管在肘弯里发出"咔"的闷响,同时右手在对方心脏猛地一刺。 温热的血顺着血槽喷涌而出,浸透了两人紧贴的衣服。他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从剧烈挣扎到抽搐,最后像断线木偶般瘫软下来。 轻轻放下尸体时,刘东听到院子里里面传来日语的对话声,两个人似乎在争论什么,不一会便没有了声音。 “咕、咕”,两声夜鸟的叫声传来,潜伏在远处的蒋晗等三人悄然起身,可走了几步后蒋晗忽然一挥手,三人停了下来。 “小陆,你原地不动,做战略支援,我们三个先进去”,蒋晗低声命令道。 “是”,陆思茹回首悄然退去,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警卫解除,两人也不必再隐藏身形,急速穿梭,不一会就来到刘东身边。 刘东贴着墙根伸出两根手指,又指了指自己和洛筱,配合默契的洛筱点了点头。 几乎是同时跃起,两米多高的围墙几乎是一跃而过,院中正在吸烟的两名司机措不及防,被疾扑过来的两道黑影双双击倒。 紧随其后的蒋晗手持双枪一脚踹开屋门,但空荡荡的房间让三个人一愣。 第 466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夜色如墨,微风无声地渗入废弃管道的铁锈缝隙。陈旧的钢铁管道横亘在干枯的河道旁,表面爬满了暗绿的苔藓和褐红的锈迹,像一条僵死的巨蟒,半截淹没在浑浊的河水中。 赵长胜蹲在管道入口处,手指抚过边缘参差的裂口——那是年久腐蚀留下的锯齿状伤痕。 管道口处用一道铁栏杆焊死,但早已被陆思茹锯开了一角,现在正用一块破布缠绕掩饰着。 对照着陆思茹留下的几处暗记,并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这才放心的拽开锯坏的一角。 进去的通道是打开了,但赵长胜并没有贸然钻进去,他偷偷的潜伏到一旁又观察了十几分钟,见没有异动,这才深吸一口气,钻了进去。 不由得他不小心,他孤身一人,管道内又是个死地,一旦被人堵住,那就是必死的结局。 管道内部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混杂着化学药剂残留的刺鼻气息,仿佛某种有毒的生物在黑暗中缓缓呼吸。 管壁上的锈层像干涸的血痂,随着他的动作簌簌剥落,在寂静中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手里是个微型手电,只能照到前面两三米远的地方,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通往地狱的通道。 管道高大概一米三四的样子,得哈下腰来走,好在赵长胜有些瘦小,并没有觉得费力,他的手电时而打开时而关闭,更多的时候是摸索着管壁前进。 他无声地前进,靴底偶尔碾碎不知名的硬块,可能是玻璃,也可能是某种化学结晶。管道在一个拐弯处突然上倾,他不得不压低身体,半爬半蹬地向下上移动。铁锈的碎屑沾满了他的手套掌,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突然,他的手在地上摸到了一个不大却柔软的东西。 赵长胜用手指一捻,立刻发现这是个烟蒂。 潮湿的过滤嘴显示着烟蒂的新鲜程度,显然被丢弃不长。他的呼吸骤然一紧,整个人贴在管壁上,一动不动,就这样静静的等了大概几分钟的样子。 黑暗中,听觉变得格外敏锐。身后传来金属的轻颤,像是有人踩上了管道外壁。赵长胜瞬间静止,呼吸凝滞。那声音又出现了——不是老鼠,不是风声,而是有节奏的、谨慎的移动。 有人跟着他进来了。 他缓缓将烟蒂扔在地上,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匕首。陆思茹的暗记没有被动过,可这烟蒂却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又或者……是诱饵。 管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霉味和铁锈的气息中,好像隐约混入了一丝烟草的焦苦随着微风从外面吹了进来。 赵长胜屏住呼吸,耳廓微微颤动,试图捕捉任何异常的动静。 突然,后方传来一声金属的轻响,像是刀尖轻轻刮过管壁。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绝对不会是自己人。 赵长胜趴在管道拐弯处,一动不动,像一块锈蚀的废铁融进黑暗。他的匕首紧贴掌心,刀刃朝外,呼吸压得极低,几乎与管道内潮湿的霉味融为一体。 身后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鞋底碾碎铁锈的沙沙声清晰可辨——不止一个人。 第一个黑影弯腰刚转过弯,赵长胜猛地打开手电晃了一下,然后迅速从地上弹起,匕首如毒蛇一般刺了出去。 仅仅是一瞬间的光亮,他已看清了身后三个人的位置,骤然发起进攻。 猝不及防,对方的狭窄的管道内根本来不及闪避。 刀锋精准地扎进他的咽喉,温热的血喷溅在管壁上,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下去。但尸体还未落地,赵长胜已如泥鳅一般从尸体身旁的缝隙猛然滑过直扑第二个人。 风声骤起,对方反应也是极快,向着风声袭来的方向猛然砍去。赵长胜身子向下一滑,一股刀风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在锈蚀的金属管道上砍出一串火星。 赵长胜侧身一滚,避开刀锋,趁着火星迸起的瞬间反手一划,匕首割开对方的腕动脉。 那人闷哼一声,刀脱手落地,但第三个人已经从他身后袭来,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力道大得几乎要拧断他的颈椎。 赵长胜眼前发黑,肘部猛地向后一撞,正中对方肋下。那人吃痛松劲,他趁机挣脱,转身一刀捅进对方腹部,再狠狠一拧。 血,热得发烫,顺着刀柄流到他手上。 第三个人踉跄后退,撞在管壁上,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最终滑倒在地。 赵长胜没有停留,甚至没再去管只划断手腕的敌人。他压低身形,朝着管道入口处疾奔。身后,远处似乎又传来脚步声——还有更多的人正在扑过来。 他必须逃出去,现在! 敌人早有准备,这,一定是个圈套。 管道内高低不平,还得弯下腰奔跑,锈蚀的金属刮破了他的肩膀,但他顾不上疼。身后,追兵的叫骂声和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呯、呯”,枪声骤响,弹头打在管道内火星四溅,一颗流弹“噗”的钻进他的肩膀。 赵长胜咬牙冲刺,在最后一刻纵身一跃,从狭窄的管道裂口挤了出去,滚落在河岸边的泥泞中。他毫不停顿,翻身爬起,一头扑进对岸的河堤,一哈腰,背在身后的冲锋枪已然拽了出来。 谁也没有料到,战斗竟然在河堤这边率先打响。 赵长胜的背脊紧贴着河堤的混凝土斜坡,冲锋枪的枪管无声地探出。肩膀的枪伤火辣辣地疼,但他的手稳如磐石。 管道裂口处,第一个追兵的身影刚探出半个身子,赵长胜的食指已经扣下了扳机。 “哒哒!” 两发点射。第一颗子弹掀开了对方的天灵盖,第二颗直接贯穿咽喉。尸体像破麻袋一样栽进泥水里,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第二个敌人反应极快,猛地缩回管道内,但赵长胜的枪口早已预判了他的位置。 “哒哒哒!” 三发子弹穿透薄薄的铁皮管壁,伴随着一声惨呼,鲜血从缝隙里汩汩渗出。 第三个敌人呼地冲来,速度极快,刚冲出两步,赵长胜的子弹又打了过来。 “哒!” 精准的单发。子弹从眉心贯入,那人的后脑勺瞬间炸开一团血雾,仰面倒下。 管道内传来慌乱的喊叫声,剩余的追兵不敢再贸然冲出。赵长胜趁机更换阵地,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他的呼吸平稳,眼神冷得像冰——这不是战斗,是一夫当关的收割。 远处,爆豆般的枪声传来。赵长胜知道,一定是狙击点那边打了起来。他最后扫了一眼管道裂口,那里已经没了动静。 他冷笑一声,掏出手雷用力朝管道口处扔去,而且是接连两颗。 “轰、轰”的两声巨响,一阵浓烟过后,坍塌的泥土直接掩埋了管道口,再也没有人能够从里面出来。 赵长胜转身消失在河堤的阴影中,只留下一地弹壳和逐渐被河水冲淡的血迹。 蒋晗一脚踹开房门,两把大黑星正要泼疯般的倾泄,却发现房间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刘东两人也是一愣,随即和洛筱旋风般的扑向两侧的卧室。 “没人” “这边也没有人” 刘东眼睁睁的看着山田等人进了院子,可现在本应该坐在屋里开会的人却一个也不见了,难道他们插上翅膀飞了。 “不好,中计了,守住院子”,蒋晗低声喝道。 刘东两人又旋风般的冲出屋子,一人一边守住了不大的院子。 这时,远处也传来了枪声,听声音不是武大他们的狙击点,而是化工厂排水管的位置。 攀上墙头的刘东果然发现影影绰绰的人影已包围了小院,而狙击点的位置也传来了爆豆般的枪声。 而同时蒋晗在厨房的位置发现了地道入口,但此刻已被厚厚的铁板从里面封住,根本打不开。 “艹他娘的山田,果然狡猾”,蒋晗迅速的拿出一颗手雷布置在地道口,一旦有人从这出来,必然会引爆。 远处的化工厂,胸有成竹的山田望着外面武大的狙击点冷笑,他身边更是跃跃欲试的几个忍者和伊娜等人,在深城楼道里截杀刘东的疤脸女赫然在列。 而现在在外面指挥反包围的正是他的副手藤原健太。 老奸巨猾的山田早猜到了华国特工欲铲除他们的决心,所以他将计就计,演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一股脑的引出了华国在港岛情报口的主力。 化工厂外面的民宅就是个诱饵,山田早命人从化工厂的地下挖了一条直通民宅的地道。 三百八十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但手底下山口组好几十号人,二十四小时轮番上阵,不到半个月的的间便大功告成。 “都说华国人是玩计策的老祖宗,但现在不还是被我玩的团团转,简简单单的一个金蝉脱壳就让他们成了瓮中之鳖了”,他畅快的笑了起来。 武大的狙击镜里,十字准线稳稳锁定着化工厂外围的围墙缺口。而苍狼的冲锋枪却是对着大门,夜风掠过他们的耳际,带着一丝潮湿的硝烟味。 “这帮兔崽子倒睡的挺安稳”,苍狼嘴里叼着一根草棍幽怨的说道,似乎还在为不能在第一时间冲锋陷阵而恼火。 别急,有你忙的,武大不慌不忙的说道,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围墙缺口。 然而,就在他紧盯不放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苍狼的低吼:“武大!九点钟方向,有动静!” 武大猛地调转枪口,狙击镜视野里,几道黑影正借着夜色迅速逼近。他们动作极快,身形低伏,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突击手。 “三点钟方向也有”,苍狼又急吼了一声。 “妈的,我们被包抄了!”武大咒骂一声,刚要扣动扳机,河道方向突然传来枪声,显然是赵长胜那边和敌人接上了火。 几乎在同一秒,一排子弹呼啸而来,“噗、噗、噗”地钉进他隐身的小土包,碎石和泥土碎块飞溅。 “砰!砰!” 武大反应极快,抬手就是两枪,第一发子弹直接掀翻最前面的敌人,第二发却只擦伤了第二个人的肩膀。那人闷哼一声,却没有倒下,反而狞笑着抬起冲锋枪。 “哒哒哒哒——!” 子弹暴雨般倾泻而来,武大一个侧滚翻躲开,同时拔出腰间的手枪,在翻滚中连开三枪。 “砰!砰!砰!” 最后一发子弹精准命中对方眉心,敌人仰面栽倒。 但更多的脚步声已经逼近。 “苍狼!你那边怎么样?”武大低吼。 “妈的,至少十几个人围过来了!”苍狼的声音里带着粗重的喘息,冲锋枪一刻也没有停歇。 敌人狞笑着冲上来,他翻滚起身,抬手就是一枪。 “砰!” 敌人仰面朝天的倒下。 “武大!他们上来了!”苍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武大回头,只见背后的苍狼被敌人的火力压制的抬不起头,几名敌人已经呈扇形包围过来。 “妈的,拼了!”武大咬牙,抓起冲锋枪横扫。几个人中唯有他配备了狙击枪和冲锋枪,但此刻狙击枪的火力显得有些不足。 “哒哒哒哒——!” 子弹撕裂空气,三名敌人瞬间倒地,最后一人踉跄着后退,却被苍狼从侧面一枪爆头。 “呼……呼……”武大喘着粗气,和苍狼背靠背警戒四周。暂时算打退了对方的一次冲锋。 “他们人太多了,再拖下去我们会被耗死。”苍狼低声道。 武大冷笑:“那就杀出去,那野狐他们靠拢。 他猛地从身上摸出一颗手雷,拉开保险,朝着敌人最密集的方向狠狠掷去—— “轰——!” 火光冲天,惨叫声四起,包围圈立刻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武大和苍狼对视一眼,同时低吼:“冲!” 两人迅速向已经被的口子狂奔,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包围时,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扑来,寒光一闪—— “锵!” 苍狼的冲锋枪架住了对方的长刃,火花迸溅。 那是一名忍者打扮的杀手,眼神冰冷,动作快如鬼魅。 武大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枪—— “砰!” 但忍者狰狞一笑,突然鬼魅般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