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 第93章 演戏 “查到了什么?”姜隐的指尖划过黄花梨矮桌,双手架在矮桌上,隔着桌子凑向他问着。 且不论查到什么,查到多少消息,姜隐只觉得有些进展便好,她被这样谜团困扰得太久,只想快些解开。 余佑安向着她伸出了手,衣袖抚过桌角。她只愣了愣,便将手放入了他的掌心,而后顺着他拉拽的手劲,起身绕到了他的跟前。 他轻轻一带,姜隐便跌坐进他的怀中,双手下意识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将人拥在怀里,他近似贪恋地埋在她的肩头深吸了一口气,方抬首将下颌架在她的肩头,开了口。 “查探后才知,邱成以前鲜少出现在王虎家,倒是在街市上上演过几回偶遇,但也不是与王虎,而是与他的母亲王氏。” “邱成和王氏?”姜隐扭着脖子,耸耸肩,想避开锁骨处游移的湿热。 他抬起头来,眼中含笑看着她,点了点头:“不错,邱成和王氏还是同乡,两人都是济州人士,当年大旱,两人相携逃难至京城,后来邱成做了姜府的管事,成了姜海的亲信。” 姜隐眉一挑,眼珠子一转,歪着脑袋看着他:“你说,这邱成和王氏不会是相好吧,王虎指不定就是邱成的孩子。” 余佑安摇了摇头:“此事便不得而知了,他们不来往,想要查证不容易,得好好谋划一番才是。” 姜隐突然笑了起来,伸手一下下地轻戳着他的胸口:“看来三哥哥已经有主意了。” 这一声三哥哥唤得千娇百媚,尾音打个转儿地往他心里钻。 他喉结滚动,一手按住在胸口作乱的手,另一手微抬拧着她的脸颊道:“再叫一声,我便告诉你。” 一听这话,她突然红了脸,又想起自己每回叫个三哥哥时自己的下场,眼看着他的眼神炙热,若不是被他圈着,她早跑了。 “不说便罢了。”她侧过头去,佯装着生气地说道。 他双手改捏为揉,搓揉了一下她的脸颊,这才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经了这些时日,王虎都未有行动,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家中有密道,已偷偷溜了出去,与他的主子联系上了。二是可能那些人只想让我们因宣哥儿失踪着急,眼下目的已达成。” “我觉得第一个最有可能。”她立刻说道。 毕竟王虎那伙人能挖出一个四通八达的地道,从王虎家挖一个地道那定是轻而易举之事。 “所以,我们只能想法子引虎出洞。”他说着,大掌落在她的腰际缓缓游移,带着燎原之势,炙烫着她。 她慌忙按住他的手,盯着他。 “明日咱们演一出戏,你带宣哥儿出门,我让何林找人借扮劫匪将宣哥儿劫走,而后顺势搜索民宅。” 一听这计划,姜隐真不知是该夸他,还是骂他,他是当真不怕吓到宣哥儿吗。 可思来想去,这的确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如此一来,他们就强行搜查王虎的家,查看他是否在家中,若王虎家中没有密道,而他们明明没有动手,宣哥儿却再次被绑,王虎定然会起疑,继而与他们的主子联系。 “你且放心,事关宣哥儿,我自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你明日只管带他上街便是。” 他自然看出了她的顾虑,轻声安慰着,将自己每一步的安排都详细告之,这才打消了她的顾虑。 末了,她点头应允:“好吧,事到如今,也没更好的法子,姑且一试吧。” 他抚过她的鬓角,手微微往后一挪,一个撒手就将她挽发的簪子拔了下来,墨发如瀑泻下。 “该歇了。”他嘴角含笑,起身弯腰,打横抱起她往内室走去。 翌日,姜隐先在府内与宣哥儿约定,只当作是一场母子间的游戏,宣哥儿认真地听着姜隐的话,两人一问一答做好了准备。 芳云晓的安排,陪同姜隐一起上了街,待到了约定的地方,几人下车步行,宣哥儿就由姜隐牢着手自己走着。 突然,一个男子从后方快步而来,一把抱起宣哥儿拔腿就跑。 姜隐和芳云愣了一下,这才齐齐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叫喊:“抢孩子了,拦住他。” 男子覆着面,抱着宣哥儿忽然转了个弯,钻入了人少的巷子,姜隐和芳云紧随其后,更有热心的路人追了上去,但拐过几个弯后,便不见了男子和宣哥儿的身影。 “宣哥儿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姜隐急得落了泪,手足无措地站在巷子内,路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有叫着赶紧回家找人,有说快去报衙门的。 姜隐似被人点醒了:“报官,快,报官去。” 一主一仆出了巷子,七拐八拐地回到马车旁,手忙脚乱地往车厢钻:“快,快去兴安府衙。” 姜隐进了车厢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吓得芳云惊呼一声,慌忙伸手搀扶。 她摆摆手,示意无碍:“只是跑得太累了,我无事。”说着,指指外头,“应该没露出破绽吧。” 芳云点点头,压着声音回道:“放心,是咱们自己的人。” 姜隐这才放下心来长松了口气。 方才她也担心得很,生怕稍有差错,宣哥儿当真被人掳走了可怎么办。 说起宣哥儿,果然是个小人精,演得还挺像,那几声呼救也满是真情实感。 不过,演戏自然要演全了,马车到了兴安府衙后,姜隐去见了李府尹。 那李府尹自上回之事后,如今丝毫不敢对姜隐有所怠慢,一听得侯爷嫡长子当街被人掳走,二话没说派了人去找。 同时,这消息也传到了余佑安耳中,从未曾为了私事动过兵士的他,这一回立刻带了营中心腹,四处搜寻宣哥儿的下落,一时间满城皆知兴安侯余佑安的嫡长子被人绑了。 姜隐回到府中,屏退丫鬟婆子后,与崔太夫人和余佑瑶吐露了实情,两人虽震惊,但还是配合着演了戏,一时间满府都陷入了不安之中。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但宣哥儿虽还未被送回府中,但已经被送到了城外的庄子里,由奶婆子和翠儿照看着。 姜隐得了消息后,悄摸地多吃了一块糕,将将咽下,翠儿进来了:“少夫人,夫人和二姑奶奶来了。” 她愣了愣,才回神明白,柳氏这是寻着机会,想通过关心宣哥儿来同自己示好了,还当真被余佑安料中了。 喜欢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请大家收藏:()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4章 夜窥 姜隐命人将柳氏与姜雪带至松涛苑的偏厅,她则去小厨间转了一圈,寻了些辣粉。 待她出现在柳氏跟前时,双眼通红,鼻息不稳,由翠儿搀扶着,一副娇弱模样进了厅来,芳云则跟在两人身后,带着丫鬟给众人上茶。 柳氏见状,连忙起身迎了上来:“我听得外头说宣哥儿被人当街掳走,可有什么消息了?” 翠儿的位置被柳氏挤开,扶着姜隐走到主位的罗汉榻入座,而她顺势在另一侧坐下,腕间双镯磕在矮桌旁发出脆响。 姜雪见状,抱着孩子在下首的玫瑰椅中坐了下来,目光落在一袭华服的姜隐身上。 外头都说余佑安克妻,生性凉薄,可眼看她这位好姐姐被他养得娇俏如水,每日穿金戴银,奴仆前呼后拥,哪里有半分受委屈的模样。 所以,终究是她选错了? 一旁的姜隐不知姜雪的心思,只不停地拭着滚落的泪珠,带着哭腔说着话。 “侯爷已带人在找了,可至今也没个消息,人是我带出去的,也是在我手里被抢的,这要是宣哥儿有个好歹,那我可……” 柳氏闻言皱起了眉头,倒不是担心姜隐日后在侯府的日子艰难,而是余侯和太夫人若因此事记恨她,记恨姜府,只怕他们得不偿失。 第一次宣哥儿被绑,是在姜家,如今相隔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再次从姜家女手中被掳走,两回都与姜家有关,难免会被余家记恨。 “大姐姐也别太心急,听说全城戒严,绑了宣哥儿的歹人逃不出去的,定会很快将人找到。”姜雪说着,怀里的孩子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发出不适的声响。 柳氏瞪了她一眼,便见她抱着孩子起身,在厅内慢慢踱步哄着。 “话是这么说,但宣哥儿还那么小,要是那些人心狠手辣,打他骂他可如何是好。”姜隐说着,又抽泣起来。 芳云见状,忙上前来劝:“少夫人可不能胡思乱想。上一回不过半日便将宣哥儿找回来了,这次定然更快。” 柳氏在旁连连点头附和,一边冲着芳云赔笑道:“有劳姑娘照顾少夫人了,她心思重,容易胡思乱想,姑娘帮咱们多劝着些。” 芳云不语,只是点点头。 柳氏依桌起身:“我们既来了,按理也该去向太夫人请安,不如让翠儿带我们去吧。” 按道理确该如此,但在姜隐看来,她们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没同她说什么,想来目标是崔太夫人,她当然不可能让她们去烦祖母。 “宣哥儿接连发生这种事,祖母心焦不已病倒了,不便见客,还是改日吧。”姜隐拭干眼泪,抽噎着说着,“我也不留母亲和妹妹了,有事改日再说吧。” 柳氏连个开口询问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芳云叫人送了出去,待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时,人已经站在侯府大门外了。 “少夫人,你说夫人她们过来是做什么的?”翠儿打了清水给姜隐洗漱,一边不解地问着。 姜隐接过干净的帕子拭去脸上的水珠,摇摇头:“我也不知,反正肯定没好事。” 门口传来脚步声,她放下帕子转头看去,已见余佑安大步而来,来不及解下披风,双手扶着她的肩问道:“眼睛怎么这么红,你哭了?” 他的拇指轻抚着她红艳艳的眼角,剑眉微蹙,神情不悦。 “方才柳氏和姜雪来了,做戏做全套嘛。”她拉下他的手往内室走,“查得如何了?” 她知道余佑安带着人定然会先去王虎家搜查,他这么快回来,定是已经有结果了。 他察觉到她手的凉意,想是方才用了凉水的缘故,便将人带到软榻旁并肩而坐,一边替她暖手,一边回话。 “王虎家中没有地道,没后门,他还在家中,我们搜查之时,他就躲在柴房的梁上。”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姜隐皱眉。 如此说来,王虎自那日归家后便一直不曾离开,那除了登门的邱成,便没有外人去他接触过,难道幕后凶手真的是邱成? “王虎躲了这么久,今日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他定然坐不住,且等着吧。” 听他这么说,好像除了等也确实没别的法子了。 余佑安当晚没有被接回,毕竟侯府人多嘴杂,怕被人瞧见走漏风声。 是夜,侯府的后门开启,余佑安搂着姜隐迈过门槛,上了一辆马车。 幽静的后巷,马车碾压过泛着白霜的石板路,发出闷响。 车内的姜隐披着大氅靠在余佑安怀里,眼神忐忑中又带着一丝激动。 “不知这王虎到底是谁的人?”她轻声说着。 方才何林来报信,道王虎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偷偷出门了。 原来余佑安只想独自跟着去,但姜隐执意要跟随,他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朝中与我结怨的,左右不过那几个,我们只需知道是谁动的手脚,日后多加防范便是。”余佑安替她紧了紧大氅说着。 马车行了片刻,停了下来,待二人下车跟着走了一段路,赫然发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姜府后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她怔了怔,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看到了王虎、邱成以及姜海三人站在后门处说话,王虎神情激动,姜海却是一脸慈眉善目样,邱成束手站于旁边,像是冷眼旁观。 因怕被发现,马车停得较远,他们只身躲在转角处,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此事,姜海果然知情。”她面色凝重,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结果。 余佑安紧紧抱着她,晓得她心中难过,自己的父亲绑了自己的继子,无论是为了什么,这定会叫她左右为难。 此时,姜海像是被什么惊到了,转头看了看门内,而后说了句什么,反身入内。 邱成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塞到了王虎怀中,将他推转过身,就回了门内关上了府门。 王虎收起东西,左右一张望,而后快步离开。 “回去吧。”他搂着她僵硬的身子,将人带回到了马车上。 她仍靠在他怀中,神情落寞,一声不吭。 他的手轻拍在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就像她平时哄宣哥儿的样子。 “你别多想了,他是他,你是你。”他说着,一手下滑拉起她的手握着,“他身在朝中,党政割据,他势必要站队,与我们道不同时,如此行事也是常理之中,你不必在意。” 她动了动身子,将脸埋得更深,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开了口。 “可他如此行事的时候,难道就不曾考虑过我这个女儿吗?哪怕我不是他生的,十数年的养育难道也不能在他心里换取一点点的父女之情吗?” 喜欢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请大家收藏:()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5章 莫无项 这一夜,姜隐彻夜未眠,跟踪王虎的人在翌日清晨来回话,道他自姜府离开后,径直回了家,不曾再出门。 余佑安难得向陛下告了假,未去参加朝会,而是和姜隐一道儿去庄子接宣哥儿。 一夜未见,宣哥儿一见着姜隐就显得很是亲昵,搂着她的脖子不撒手,姜隐也被他逗得总算有了笑容。 “难得我休假,今日陪你们二人好好逛逛。”余佑安看着二人说着,“庄子后头的山上有座东禅寺,寺庙后山的枫叶应该都红了,咱们赏枫叶去吧。” 姜隐明白他的用意,也不忍心辜负,只是点头应下了。 三人带着何林和芳云上了山,顺着修建整齐的石阶一边赏景,一边慢慢往上。 宣哥儿迈腿欢快地跑在前头,时而逗虫,时而摘花。 “娘亲闻闻,花好香。”末了,他抓着一把金桂凑到姜隐跟前。 她蹲下身闻了闻,那香味直入心魂,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他又走到余佑安跟前,却没有将花给他闻,而是扬起了双手。 “爹爹抱抱。”他走不动了,但还记得抱抱得让爹爹来,母亲身子弱,只要陪自己玩就好。 于是,余佑安一手抱着宣哥儿,一手牵着姜隐,慢慢地往山顶走着。 到了山顶,果然看到了雄伟的东禅寺,山门前,有个小和尚正在扫地,见着他们上来,转身回去叫人。 “余施主,你来了,东西都备好了。”从里头出来个老和尚,留着白须,听他话里的意思,晓得他们要过来,兴许余佑安早便派人来报过信。 “有劳主持了。”余佑安微微欠身,随后跟着主持的指引入了内。 穿过前殿的四大天王像,到了正殿,他停步看向姜隐:“既然都来了,你且去上炷香,添些香油钱。茫然时,不妨与佛祖唠唠嗑。” 姜隐本不信神佛,但穿书的经历让她明白,人有时还是需要有信仰的,正如他所言,眼下有难排的郁结,不妨拜一拜。 上过香捐过香油钱,她带着芳云随小和尚去后院寻余佑安,半道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夫人,我们又见过了。” 姜隐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今日的他虽仍穿着一身寻常的墨色衣袍,但与她头一次在兴安伯府见到他时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 芳云查过他只是个穷书生,且父母双亡,可他能出现在兴安伯府和张家的宴席上,可见有些手段,此时此刻出现在东禅寺,是否又是他的刻意为之呢。 “郎君来此上香?” “夫人,在下姓莫,家中行二,名无项,字齐行。”男子抱拳作揖,自报了家门。 见他不搭话,而是郑重其事地介绍自己,姜隐隐隐觉得他像是早料到自己会出现,特意在此等候。 莫非,这东禅寺里有他的眼线? “莫家二郎是特意来此上香的?” 莫无项勾唇一笑,神情淡然,语调从容,全然没有前两次相见时的拘谨局促模样。 “有所求才会入庙,但我所求皆能凭自己如愿,所以我从不拜神佛。” 姜隐笑笑,心中有了决断:“如此说来,莫二郎是特意来等我的?” 没想到他听了这话,居然径直点了头:“我知道少夫人对王虎的身份十分好奇,但其实真正算起来,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姜隐只觉得脑海之中像被扔了个颗炸弹一般突然炸开,双耳嗡嗡直响,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你说王虎是姜海与王氏的孩子?”她皱眉问着。 她毫不怀疑莫无项这句话,毕竟她曾猜想王虎是邱成的孩子,那为何就不能是姜海的孩子。 莫无项点点头:“正是如此。”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你到底是何人?”姜隐皱眉看着他,连番追问。 若说是友,既晓得这些,那早该告之,而非如前两回那样遮遮掩掩地行事。若说是敌,他又为何巴巴地跑来告诉自己这些。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少夫人是谁?” “我是谁?”姜隐被他的话说得一头雾水,而后暗自心惊,难道自己穿书的身份被此人知晓了。 莫无项的目光扫过不远的芳云和小和尚,意味深长地笑了。 “少夫人原本该是秦家妇,姜雪才是侯府少夫人,你当真以为姜雪是因着余佑安的克妻之名,才不肯嫁吗?” 姜隐皱眉,难道不是吗?那时姜悦也是同自己这么说的。 “这只是其一,其二是姜海要她拉拢余佑安,若是拉拢不成,便监视他,窃取他军中消息,找他结党营私的罪证。”莫无项讥笑一声,“可惜姜雪不想做父亲的傀儡。” “她私自与秦度往来,坏了我们的安排,原本姜海想让你替代姜雪,成为监视余佑安的棋子,可惜你受伤失忆又性情大变,我们反倒不放心让你来做这枚棋子了。” 姜隐越听越发胆战,原来自己与余佑安的婚事真的如他所言,确实另有目的,而姜海不顾她的死活对宣哥儿下手,只是因为她已经没有可利用的价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如今看来,他们是敌非友,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向自己这个敌人透露这些。 “你猜。”莫无项笑笑,单手负前往前走了两步,将将要与她错身而过之时,又站定,“你大可将这些都告诉余佑安,我比较喜欢有能力的对手。” 说罢话,他突兀地笑了起来,而后大步流星地离开。 姜隐目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莫无项的身份,他告诉自己这些的用意,以及他到底有何目的。 眼见着人拐了个弯后消失了,姜隐提步匆匆地去寻余佑安。她一个人想不明白,或许加上他就能想明白了。 只可惜,余佑安也猜不透此人的用意,只是派了何林更加仔细地去查实莫无项的身份,如今看来,他断不会是什么穷书生。 但何林查了整整两日,还是没能将莫无项的身份完全摸清,只知道他是突然出现在京都,平日里只结交各类学子,与他们吟诗做学问,俨然是一个穷书呆子的模样。 不过王虎和姜海的关系,他们倒是翻了个底朝天。 “邱成和王氏是以兄妹的身份到的京都,彼时姜海刚在京都落脚,邱成自荐成了姜府管事。柳氏过门后,生下了姜雪,老夫人做主让他又收了妾室,可生下的还是个女儿。” 姜隐垂眉,便是姜海不说,她也晓得,他这一辈子求而不得的正是一个儿子。 余佑安一边说着,一边拎起了茶壶替她添茶, “此时邱成提及有个妹妹,因家里穷,也寻不到好夫婿,不如让她给他做外室,她定能为他生下儿子。而王氏确实争气,替姜海生下了一个儿子,正是王虎。” 喜欢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请大家收藏:()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6章 湿热 姜隐忽的嗤笑出声,眼神中满是嘲讽的意味,纤纤玉指缠绕着帕子,似平静的湖面晕出一圈圈的波纹。 “说来那柳氏也是个醋坛子,这些年总是提防着家里的妾室王氏,寻姜悦母女不痛快,若晓得姜海在外头养了外室和奸生子,那可就——。” 她语意轻快,尾音拖得老长,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王虎这条线拴着姜海,想来他们父子投靠的定然是同一个主子,何林会继续盯着王虎,这条线绝不会断。”余佑安说着,大掌拉住了她的。 姜隐点点头,冷不防喉间发痒,抽手掩唇闷咳起来,连带着身子都微微颤抖。 他忙抚背替她顺着气,一边皱着眉头问:“今日柳先生可曾为你来看过诊?” 许是那晚出门受了风寒,也兴许是在东禅寺被莫无项惊出了汗又受了风,总之这两日她一直觉得利子不爽利。 昨夜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后半夜咳了起来,闹得两个人都没睡好。 今日清早,余佑安特意请了柳先生过来替她看诊,只是后来事忙,忘记问了。 “瞧过了,只是受了些风寒,先生说喝两剂药就好。”她捂嘴咳了两声后,觉得舒服了,这才回道。 这时,芳云正好端了药进来,他顺手接过,用手背碰了碰碗壁,察觉汤药已温,这才递给了她。 要说姜隐觉得穿书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喝药了,这药苦得能要人命,亏得她平日身体康健,没怎么喝。 端着药碗,她做了一番心理准备,而后偏头深吸了口气,屏气咕咚咕咚地一股脑儿地喝了下去。 “啊——”她咧嘴发出一声长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塞了颗糖渍梅子,苦味一下子被甜味覆盖。 “你啊,太瘦弱了,该让柳先生好好为你调理调理身子。”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抬手抚开沾在她嘴角的发丝,浅浅而笑。 姜隐看着他,不好意思同他说今日柳先生来为自己诊脉时,她问了自己的身体是否有异,为何迟迟未能有孕之事。 柳先生倒是一副见惯了神情,只耐心地替她诊脉后,告诉她除了稍有些气虚之外,并无大碍,只要平日里注意休息,少思少虑便好。 姜隐自认为是个缺心眼,想的事情并不多,也就近日对自己,不对,是姜隐的身世之谜以及姜海投靠何人这两件事让她费了些心思罢了。 “柳先生说我身子好得很,不用调理。”她吐出果子核,还想再挑一个,却被他握住了手。 她不解地看着他,暗道他不至于小气到不肯让她多吃几颗蜜饯果子吧。 “看来果然是我不够勤勉的原因。”他意味深长地笑笑,突然起身打横抱起她,大步流星地往内室走。 “做什么,放我下来,我还未洗漱呢。”她圈着他的脖子,身子随着他的大步子颠簸着,红着脸嘟囔着。 他将人压入被褥间,一手捁着她的腰,一手落在她的脸侧,垂下头,额头抵着她的,湿热的唇瓣轻含着她说道:“等会儿我陪你洗。” 因着设局,他已连素了好几日,今日这一出手,姜隐便觉得自己被他折腾得险些去了半条命。 温存之后,他叫水为她洗漱,如今她只想着休息,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动辄脸红了。 第二日是余佑芸母亲裘氏的寿宴,姜隐早便准备好了贺礼,询问太夫人的意思后,便带着余佑瑶一道儿去了。 今日余道远的府上很是热闹,将礼交给管事的之后,姜隐她们便随着丫鬟去了女眷席。 将将走到厅门口,就见余佑芸走了出来,笑盈盈地同两人打招呼。 “弟妹和四妹妹来了,快进来,等你们许久了。” 姜隐笑笑,抬脚迈进门槛,石榴红裙扫过门槛,复又垂落。 她放眼望去,厅内的妇人她大多不熟,反倒是有两三个姑娘,曾有过数面之缘。果然圈子不同后,所结识的人也不一样了。 “弟妹来得正好,亲家夫人和亲家姑奶奶也刚到,正同我母亲说话呢。”余佑芸说着,丹蔻指尖指遥遥指向了不远处。 姜隐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会错了意,待顺着余佑芸的指示看去,看到柳氏正与裘氏执手言欢,姜雪站于旁侧浅浅而笑,俨然很是亲近的模样。 她挑了挑眉,不知这两家是何时勾搭到一块儿去的。 她转头与余佑瑶对视一眼,笑道:“那咱们也过去向大伯母贺个寿。” 实则,在姜隐进来之时,不远处的柳氏三人已经察觉,此时见她们过来,个个都转头看来。 “祝大伯母年年岁岁健康安乐。”姜隐走到面前盈盈下拜,鬓间累丝金凤衔着的东珠晃得人眼花。 她抬眼看到一旁眼神迷离的柳氏,也微微欠身。 这是裘氏第一回正经打量姜隐,早前余佑安大婚时,她虽去了,但隔着却扇也瞧不真切,后来为家主之事,她留在府里未曾去侯府,所以这是她头一次见自己的这位侄媳妇。 “今日怎么没带宣哥儿同来?”一看二人身后没有宣哥儿的身影,裘氏开口问道。 姜隐闻言,叹了口气:“这不是前些日子受了些惊吓,这几日夜里总魇着,便未带他同来。” 裘氏连连点头“嗯,此事我也听说了,确实吓人,也着实辛苦你了,将宣哥儿教导得那般好,如今外头哪个不夸宣哥儿乖巧懂事的。” 她只笑笑,不语,倒是一旁的柳氏接上了话。 “是啊,宣哥儿她确实教得不错,可惜终究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柳氏说着,无奈地看了姜隐一眼,“我劝了她好几回,就是不听。” 柳氏与裘氏说着,两人一副熟络的模样。 裘氏听罢,点了点头,看向姜隐,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侄媳妇,这事你可得听你母亲的,为夫君开枝散叶,相夫教子是女子的本分,只有生下孩子,才能在侯府站稳脚跟。” “你瞧,你大伯母都是这般说的,你也要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母亲定然是向着你的,还是赶紧找个大夫瞧一瞧吧。”柳氏说着,拉过她的手轻轻拍着。 姜隐挑眉,猛地抽回手:“母亲是当真以为我不曾瞧过大夫?我为何迟迟未能有孕,母亲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原因。” 此话一句,柳氏皱起了眉头,众人纷纷侧目。 喜欢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请大家收藏:()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7章 拙劣的计谋 姜隐指尖轻抚着腕间玉镯,目光掠过柳氏强作镇定的面容,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 “看来母亲当真是忘了。”她微转头,寒玉般的眸子直刺姜雪,“前年腊月,二妹妹不慎坠入莲池,我奋不顾身跳入湖中相救,结果呢……” 柳氏和姜雪的脸色煞白,柳氏攥紧了手中的珠串,姜雪绞着帕子的指节发白,额角渗出冷汗。 “二妹妹刚一上岸便被大氅锦被裹住,两三个汤婆子往她怀里塞。而我在冰水里泡了许久也无人相助,十指抓着青石皮都被磨破了,才被翠儿拽起。”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大夫说我寒气入体,恐不易有孕,不过至少我救了二妹妹的性命,且看二妹妹在孕事上比我幸运得多。” 裘氏一听这话,便恨不得打自己的嘴,早知道她就不插话了,闹了半天人家女儿难以有孕是自家人害的,她看戏便好,何必插手。 柳氏唇瓣翕动,喉头梗硬,精心描画的远山眉微微颤动着,末了悻悻一笑:“既然大夫瞧过了,你便好生听大夫的,按时用药。” 她嘴上如是说着,但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若是姜隐难以有孕,那兴安侯这座大靠山岂不是彻底用不上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听雪儿的,就应该让她嫁过来,一旦有了侯爷的子嗣,两家的关系才能牢靠。 柳氏下意识想到再嫁个女儿过来,哪怕是给余佑安做妾,但姜家如今只有姜悦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若让她做了侯府的妾室,她又不情愿。 “只要母亲日后不提此事,女儿自不会伤心,会乖乖遵照大夫的话喝药的。”姜隐淡淡地说着,不大乐意再同她多说什么。 未多久便开了席,姜隐在外不喝酒,每每有人来敬酒,她便以茶代酒,只是茶喝得多,未免有些腹胀,时间久了便想去茅房。 她看向身侧的余佑瑶,正想邀她一同去,忽觉得膝头一阵温热,转头便看到自己的裙子湿了,水痕如墨一般快速晕开。 “姜少夫人恕罪。”一个丫鬟扑通跪了下来,掏出干净的帕子七手八脚地帮她擦拭着。 这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余佑芸闻声立刻过来查看。 “哎呀,笨手笨脚的,连倒个茶都不会,还好茶汤是温的,若是烫的,仔细你的小命。”余佑芸伸指戳着丫鬟的脑袋咒骂。 在姜隐看来,不过是一时失手,她自个儿喝茶的时候,偶尔也会弄湿衣裳,虽说裙子湿了有些难受,但余佑芸这般喋喋不休又大声地骂小丫鬟,她总觉得怪怪的。 若以她这个看了无数宅斗小说的脑袋来想的话,免不得要疑心这是她们做的局。至于是与不是,且接着往下看便是。 “大姐姐不必动怒,无妨,今日天气尚可,很快便会干的。” “怎好如此由着它呢。”余佑芸摇摇头,伸手来拉她,“我在家中留有衣裙,还有几身是新的,我瞧着弟妹的身形比我还瘦些,我的裙子你定然能穿。” 姜隐被她不由分说地拖着往外走,越发让她觉得他们另有目的,她不由转头看向余佑瑶。 自己去换裙子,势必不能带着余佑瑶同行,但若留她在这里,又担心他们唱的是调虎离山之计。 想了想,她抽空冲着芳云使了个眼色:“你陪着四姑娘。” 余佑瑶身边的丫鬟她不放心,还是芳云靠得住些,若有事也还能挡一挡。 芳云虽也担心姜隐,但四姑娘的性子比之少夫人更让她放心不下,她左右为难之下,选择听姜隐的话。 余佑芸一路将她带出了正厅,而后叫来一个小丫鬟:“你带姜少夫人去我的院子换条干净的裙子。” 小丫鬟应了声,她转过头来看着姜隐:“三弟妹,我这里脱不开身,你随她去吧。” 一听得她要留下,姜隐几乎可以确定他们的目标是余佑瑶,至于是什么手段,约莫是从哪个纨绔子弟那边得了什么好处,想助其与余佑瑶成就姻缘之事。 不行,她得想法子盯着才是。 “好,我去了。”姜隐笑眯眯地说了一句,而后随着小丫鬟离开。 姜隐一路跟着走,那丫鬟走得很慢,而她又心急得很,一颗心都记挂在余佑瑶身上,眼神不停地巡视着四周,想着如何才能摆脱这个丫鬟。 穿过花墙小道,姜隐瞥见湖心有一座小楼,楼角飞檐下悬着铜铃,看样子像是座戏楼,此时门扉紧闭,一只猫看到她们,像是受了惊吓,喵的一声窜走了。 “哎哟。”她分神看着戏楼,没留意脚下踩到了鹅卵石,脚一拐顺势跌坐在地。 “姜少夫人,您怎么了?”小丫鬟回过头来着急地追问,伸了双手想将她搀扶起来。 “怕是崴到脚,走不了了。”姜隐蹙眉,连连倒吸着冷气,眼角余光扫过她急切的脸色。 小丫鬟急得六神无主:“这可如何是好,不如我唤人拿软轿抬您过去。” 姜隐摆摆手:“不必如此麻烦,这是戏楼吧?”见她点了头,忙接着道,“我在此处歇着等你,你帮我去取件干净的裙子来吧。” 说着,她转身一瘸一拐地往戏楼走。 丫鬟只是稍一犹豫,立刻上前扶着她往戏楼里走。 “那姜少夫人在此稍候,奴婢去去便回。”将她扶坐到楼内软榻旁,丫鬟便匆匆离开,还不忘贴心地帮她关上房门。 门一关上,姜隐便踮着脚查看自己的伤势,只是方才拐了一下时有些疼,如今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她起身,悄悄走到门边,将门扉拉开显出一道小缝后向外看去,此时已不见那丫鬟的身影,于是她慢慢将门拉开,小心翼翼地又探头望了望。 四下无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提脚迈出戏楼,反手掩上门扉,而后快步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准备绕湖回到宴客厅。 然将将拐上小道,她就听到了说话声,下意识蹲身躲到了花墙之后,屏气凝神透过枝叶的缝隙看着外头。 过来的好像不止一人,脚步声凌乱急促,再加以偶尔几句“快些”,倒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须臾,一行三人自她身旁经过,她快速地扫了一眼,发现方才为自己带路的丫鬟赫然在列,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和一个年轻丫鬟。 两个丫鬟手里各端着两个香炉,正快速地往戏楼的方向走去。 喜欢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请大家收藏:()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8章 迷情香 姜隐攥紧了手中绢帕,紧到指节泛白。此时她才明白过来,原以为是冲着余佑瑶设的局,没承想是在这里等着设计她呢。 如此老套的计策,她用脚指头想也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无非寻个男子毁了她的清白,饶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哪怕她与余佑安感情再深厚,为了侯府的清誉,她势必也得从侯府少夫人的位置上下来。 只是,这到底是余佑芸这一家子的主意,抑或姜家也有份? 眼下,她反而不急着回去了,左右余佑瑶那边应该是不会有危险了,她还不如留下来好好看看他们打算怎么唱这出戏。 待几人走远些,她随手捡起脚边的树枝以备防身用,而后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亏得余道远在府里种的矮树花墙较多,也或许几人心怀鬼胎不曾留神,她竟一路跟过来,都未曾被发现。 湖面泛着碎银般的光亮,却也令这本就不暖的气温又添了三分寒意。她藏在花墙后,看着几人走向戏楼。 “人不见了,快找。”丫鬟进了戏楼,须臾又跑了出来,对着两人说着。 三人一时都慌了神,进进出出地开始寻人。 戏楼不大,且外头来去两个方向一眼便能看到路上根本没人。 小丫鬟扯了扯那女子的衣袖,指了指上头:“会不会在楼上?” 看着三人复又回了戏楼内,姜隐唇角勾起讥诮。 她快奔过去,将红木门扉轻轻合拢,手里的木棍一个翻转,被她插入了两个铜环之中,而后避身至戏楼后方,动作利落得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少顷,三人翻查完二楼和三楼,又嗵嗵嗵地下了楼来,嘴里嘀咕着:“奇怪,人呢?” “会不会察觉了什么,跑了?”男子说着。 “不可能,这地儿是她选的,她不可能起疑。” 姜隐躲在被封死的窗外,听着里头三人的说话声。 原来他们这般放心去取东西,就是觉得这地方是自己临时挑选,不会怕他们有所设险。而看他们的打算,原就打算直接用强的。 “哎呀,门怎么关上了,快打开。”其中一人说着,还忍不住咳了两声。 这咳声让姜隐想起方才两个丫鬟手里端着的香炉。四个香炉,他们是想把整个戏楼都熏一遍吗?不,那只有一种可能,那香致幻或催情。 高门大户内的龌龊手段,比不会经勾栏瓦舍少,她以前未曾遇到,不代表这种事不会发生。 “莲儿姐姐,这门打不开啊。”另一人粗喘着气说着,还夹杂着咳嗽声。 “让开,我来。”男子出声,而后就是门扉被拉动发出的哐当声。 门环不大,而木棍虽说是姜隐随手捡的,但够粗,横拴在门环之内,余下的缝隙不大,所以门只是被稍稍拉开了一小道缝,依稀看到外头被拴住了。 “有人把门拴上了。”男子喘了口粗气,说着。 “那怎么办?”女子的声音气息不稳,隐隐还带着丝哭腔,“快,把香炉灭了。” 姜隐听出来了,这是方才为自己带路的女子,也就是被称莲儿的女子。 戏楼内响起香炉落地的声音,随即一股馥郁的香气飘散开来,连躲在门外的姜隐都闻到那股发腻的味道,忍不住拿帕子捂住了鼻子。 “你疯了,咳咳,这样灭不了,唔。”莲儿咒骂着。 此时另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莲儿姐姐,我难受。” “该死的,老子就不该趟这摊浑水,胀死老子了。”男人咒骂着,突然话锋一转,“管不了了,反正都是女人,老子同你们快活也是一样的。” 楼内响起桌椅倒地的声音,夹杂着布帛撕裂声,女子叫嚷挣扎声。 “莲儿姐姐救我!” “都别想跑,给老子过来。” 随即,女子娇啼混着男子的粗喘声传来,竟比方才席间的交谈声还要热闹三分。 姜隐可不好意思听旁人的情事,挖了挖耳朵,悄悄地将门环上的木棍抽走,准备往回走。 然将将走到墙角,便看到湖边小径上乌泱泱地走来一大帮人,拉拉杂杂的粗略一算,有十几二十来个。 定睛一瞧,满脸急色的余佑瑶和芳云皆在其中,还有柳氏等人。 她若此时离开,定会被她们瞧见,于是沿着楼墙躲到了另一侧,只等着寻个合适的时机再出现。 里头大战正酣,她被闹了个脸红心跳,实在是这响动总是让她不由想起余佑安,若是他在,自己何必这般提心吊胆,也不用听这些污言秽语了。 “在这里。”沉思间,余佑芸一行人已到了戏楼前,听到楼里传出来的动静,连着几个经了人事的妇人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里头的动静也太大了,竟也不知收敛些。 “这,这可如何是好?”裘氏急得六神无主,“不然,先去把侯爷请来?” “母亲糊涂,这种事儿怎好闹大,咱们先将奸夫拿住,才好向侯爷交代啊。”余佑芸的嘴角难以遏制的扬起,话音落下,已带头往门口走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余佑芸听着里头传来的动静,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看着众人都跟了上去,她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腿。 芳云瞧了她一眼,一咬唇,提裙追了上去,想赶到众人前头。 她自然不信少夫人会做出背叛侯爷之事,但防不住旁人设局,无论如何,她不能让少夫人在世人跟前丢了脸面。 只是前头的人都围了上去,连几个被母亲严令留在原地的姑娘都凑上了去,堵了个严严实实。 待余佑芸嗵的一脚踹开门扉,个个争先恐后地进去瞧热闹,更是急得芳云在后头直跺脚。 “这是怎么回事?”屋里头传来余佑芸愕然无措的声音。 姜隐趁机走了出来,快步到了余佑瑶身边:“四妹妹怎么在这儿?” 清冷的嗓音惊得众人回首,她露出惊讶的模样,走上前去:“这是在瞧什么?” 众人看到姜隐时,个个都像是见了鬼似的,不由自主地退往两侧,给她让出了道来。 姜隐畅通无阻地进了屋内,看到年纪略小些的丫鬟衣不蔽体地缩在一旁,双眼死死望着一处,眼中满着泪意。 莲儿被赤身的男子死死压在身下,双手搂着男子,神情似愉悦又似痛苦。 姜隐掩面惊呼:“大姐姐怎么带咱们来瞧这个,这儿还有未出嫁的姑娘呢。” 说着,她指了指站在门外被闹得面红耳赤的几个姑娘家。 方才众人只听说是余侯夫人出了事,便都赶过来凑热闹,哪里晓得会看到这种骇人的场面。 “是啊,裘夫人,这个待客之道,未免太过了些吧。”有妇人寒着脸说着。要是让外人晓得自家女儿凑了这种热闹,指不定要被人怎么议论呢。 裘氏面露难色,一旁的柳氏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子,她像是回过了神,赶紧指使着老妈子将屋内已失了理智的人分开。 没想到才抓着男人想拖开,两人哀号了一声,竟双双昏死过去,一个老婆子见多识广,立刻道:“夫人,是马上风。” 余佑芸嫌弃地瞟了一眼,摆摆手。 姜隐看了她一眼,提步迈过门槛,手一抬,芳云立刻笑眯眯地上前搀扶,主仆二人近似趾高气扬地下了台阶。 “站住!” 喜欢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请大家收藏:()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9章 身世之谜(一) 姜隐足尖微顿,目光落在不远处神色惶惶的余佑瑶身上,冲着她安慰地一笑,随即敛起笑神,眼神也变得凌厉。 她收手缓缓转过身,绣鞋碾过青石砖缝中的一株小草。芳云也随其转身,挺直了腰板,手虚虚地扶在她的手肘处。 “大姐姐要做什么?” 余佑芸不语,只是大步向着她走来,缃色的裙摆翻飞舞动,一直冲到姜隐面前才堪堪止住:“你为何会在此?” 饶是再傻,余佑芸也猜到这事与姜隐脱不了干系,但偏偏是她先设的局,只是不知为何姜隐没有入局罢了,所以她不敢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质问。 “大姐姐莫不是忘了,是你让我去换衣裙的。”姜隐一脸无辜,葱指绕着帕子,“说起此事,我还想问大姐姐一句,若是不愿拿你的裙子让我替换,又何必诓我走这一遭。” “你那丫鬟将我带到了一处院子,说是去拿新裙子,却许久不见回来,不然我又何必出来找。” 说着,姜隐似想到了什么,掩唇低呼,秋水般的眸子往戏楼方向一睇。 “我方才晃一眼瞧着,里头那个女子好像就是方才为我带路的丫鬟,原来将我丢在那儿,是来私会情郎了,大姐姐的丫鬟真是调教得好啊。” 众人听了这话,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都是深谙后宅之事的当家主母,什么污秽的事儿未曾见过,稍微细想想,也能猜到些大概,不少人已变了脸色。 余佑芸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张口欲言,却听着身旁的议论声,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柳氏见状,忙上前打圆场:“瞧你说的是什么浑话,丫头们眼皮子浅,你大姐姐出阁后哪里管得了这些。”说着,她挽住姜隐的手臂,“你也莫生气。” 姜隐瞥了她一眼,抽出了自己的手,鬓间金步摇在日头下闪着金光。 果然不是亲生的,旁人设计她,她这个做母亲的还帮着外人讲话,以前的姜隐也不知是被什么蒙蔽了心智,竟没看清这对母女的为人。 她微仰起头,目光扫过余佑芸:“母亲这话错了,大姐姐素日常在娘家,大伯母又是心慈面善的,大姐姐若再不加以辖制,这些丫头奴仆日后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 说罢,她踱步至裘氏身侧,伸手抓过她的重重握在手中。 “大伯母,如今二哥哥还未娶妻,您便是当家主母,势必要拿出威严来,好好整治这些丫鬟小厮,免得落人话柄,惹来祸事。” 裘氏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除了连连点头,便只能面露忐忑地看向自家女儿。 早前女儿说要给这个弟媳妇一些颜色瞧瞧,好好压压她的傲气,她虽也劝了两句,但终究没有拗过她,由着她去了。 眼下看了这场闹剧,她大概也知道女儿打得什么主意,反而开始担心因此得罪了姜隐,开罪了整个侯府。 “老三媳妇,你也莫同你大姐姐计较,她不知府里的事儿,我平日身子又不好,也不大管事儿,才养肥了他们的胆子,日后我定然严加管束的。” 裘氏干笑了声,尴尬地同姜隐说着。 自家女婿是个什么货色,与女儿关系如何,裘氏清楚得很,她儿子余佑全往后免不得要借侯府的光,如今他的婚事将近,可不能再出什么变故。 姜隐满意地点点头,含笑松手,余光瞥见余佑芸涨成猪肝色的脸,心情越发地舒畅了。 回到府里,她将这事从头到尾又想了一遍,觉得余佑芸如此设计她,无非就是想让自己身败名裂,而后她再想法子弄个自己能掌控的女子来做弟媳妇。 若是如此,姜家应该不会同意,若柳氏知情却不阻止,或是还与余佑芸共谋,那只有一个可能,待她下堂之后,再嫁进余家的仍是姜家女。 而姜家如今除了姜悦,再寻不出第二个人来。 “芳云,你去打听打听,姜家为姜悦议亲之事如何了,可定了人选?” 芳云应了,随后出了门去,与余佑安在门口遇上,屈膝行礼。 余佑安径直入了内,看到姜隐屈腿盖着襁褥坐在罗汉榻上,靠着矮桌捧着账册正看着,茜纱窗透进的暮色为她镀了层金边似的,整个人温柔得如水一般细腻。 看来今日在余道远府上发生之事,未令她受到影响,好歹也让他放心了些。 他走了过去,挑起珠帘时发出一阵脆响,惹得她抬头看来。 在她的目光之中,他径直坐到了她身旁坐下,拉过她的手,抽走了账册,紧紧握住她微凉的手,用掌心的温度暖着她。 “回来了,可用过饭了?”她笑眯眯地看着他。 虽说何林早些回来报信,道他晚上有个小宴推脱不得,让她不必等他用晚饭,只是这时候他就回来了,倒叫她一时吃不准他用过饭没有。 “吃过了,我还给你带了件东西回来。”他一脸高深莫测,目光含笑地看着她。 她挑眉,抽出手后,手心朝上向他伸了过去:“是什么?” 他的目光灼灼地锁在她脸上,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封信,上头用火漆印了个云纹封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是谁的信?”她看着有些厚度的信封怔了怔。姜家不可能有人给她写信,但除了姜家人,她也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 “你的舅父。”她愕然抬头看向他,见他点了点头,“你生母的弟弟,他给你写的信。” 姜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没想到有关自己身世的消息来得这么突然,倒叫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看着信封,她犹豫了片刻才手指微颤地打开,抽出信纸。 “隐娘,我是你舅父路明山……” 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对方就直白地言明了自己与她的身份关系。 原来姜隐的舅父叫路明山,生母叫路明秀,人称秀娘,这也正好对应上了那块帕子上的秀字。 兄妹二人生母早亡,与身为教书先生的父亲相依为命,因她外祖母是生病亡故,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银钱。 外祖父路勇一心想让路明山走科举之路,彼时姜家长子姜海求上门来,想让路勇教授他学问,但又苦于没有钱交束修,于是便主动向路明秀示好。 年轻男女动了情,而后成亲,姜海成了路勇的女婿,自然用心传授学问。后来姜海和路明山相约一起赴京赶考,谁知就在这紧要关头,路勇病重。 路明山孝顺,留下照顾父亲,姜海便独自进了京,这一去便是数月。 而在姜海离京后,路明秀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一边照顾婆母,一边做绣品,种庄稼,以此维持生计。 几人久等姜海不归,也没收到他中举的消息,于是路明山受妹妹受托,上京寻找姜海,而这一离开,待他再见到妹妹之时,已是一个荒草丛生的坟包。 喜欢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请大家收藏:()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章 身世之谜(二) 窗外秋风叩响窗棂,姜隐攥着信笺的手指节泛起青白,看着上头一个字一个字记录下生母与姜海的过往,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原来姜海中了探花,本想等陛下定了他的去处后,就回家接母亲妻子入京,只是没想到京都的奢靡繁华迷了他的眼,他慢慢沉沦于权势争夺的旋涡之中。 他频繁赴宴,与各世家交好。年轻时的姜海除了穷,倒也长得俊朗,又有些才气,惹得世家姑娘入了眼,而当时身为尚书之女的柳氏,也瞧中了姜海。 不过,其他世家女得知姜海在老家时已娶了妻,个个打了退堂鼓,毕竟姜海初入官场,身后又无靠山,对于婚事讲究门当户对的世家大族而言,他实在不是什么好选择。 可柳氏不同,对外她是柳家主母所出之女,实际上是个庶女,只是被记于嫡母名下罢了, 柳氏一见到姜海,便看到了他眼中的野心,所以她将姜海视作能助自己逃离柳家的救命稻草,而姜海则是通过柳氏看到了柳父的尚书之权,两人是一拍即合,勾搭成奸。 之后柳氏珠胎暗结,便催着姜海赶紧将家中之妻休离,再接老母进京安顿,如此他们也好早些成亲,没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路明山找上门来,撞见了两人的奸情。 姜海生怕路明山回乡告诉妻子此事,累及自己名声,两人一商量,借用了柳氏的人,一不做二不休地想灭了路明山的口,也是路明山命大,坠入河中被急流冲走后又被人救起。 只是,他落下了病根,又残了腿,待他回到青州时,发现姜家只剩下那座破茅草屋,而他的妹妹,据说难产而亡,连他的外甥女也没能保住。 “他们说我也死了?”姜隐皱眉抬头看向余佑安,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是说,其实连我舅父也不知道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余佑安点点头:“他因着受伤,好不容易回到青州时,已过去了大半年的光景,本以为你已经出生,没想到青州老家的人告诉他,妹妹和外甥女都死了。” 姜隐陷入了沉思,想起赵嬷嬷藏下的那封信中,姜海提及事情正在办,看来就是想让母亲和她从这个世上消失,可是她最后又为什么出现在了姜府,又是谁将她送到姜府? 看着她神色晦暗,眉头紧锁的模样,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湿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我的人还会继续在青州查探当年事件的真相,事情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她依偎在他怀中点了点头,忽又抬头问她:“那我舅父呢?他如今可好?” 他的手掌覆上她单薄的肩头,嗅到了她发间淡淡的花香。 “当年他虽捡回一条命,但身子大受损伤,回到青州后又怕姜海派人追杀他,便换了个地方,隐姓埋名住了下来,可是他腿有残疾,也做不了什么好营生。” “这些年他只能靠做些手艺活勉强度日,我的人也是无意中遇上了他,偶然间发现他的身份,拿着你那帕子的临摹画像好不容易得了他的信任,才肯写下这封信给你。” 他摩挲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替她拽了把往下坠的襁褥。 “我本想接他入京的,只是天气转凉,青州的气候更适宜他养病,我派人照看着他,待明年开春后,他身子也利索些,届时再入京与你相聚。” 姜隐点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路明山还能活着已是万幸,自然是以身子为重,多等数月也无妨,左右有余佑安的人看着,不会有什么危险。 “如今你的身世有了眉目,姜海和王虎你准备如何处置?”他问着。 姜隐深吸了口气,眼下看来,姜海是自己的生父无疑,只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又要杀她的舅舅,这样的人是她的父亲,真是种耻辱。 母亲亡故,舅父身残,那么寻他报仇之事便由她来做。 “他踩着我母亲的尸骨攀上柳家这根高枝,我定要他付出代价,用他的所有来偿还他所欠下的债。”她咬牙切齿地说着。 余佑安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声在她耳侧轻语:“好,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窗外不知何惊起寒鸦,发出嘎嘎的声音远去。 姜隐坐起身子,两人面对面看着彼此眼中的自己:“登高必跌重,我要让他先尝到云端的滋味,然后坠落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他伸手紧紧握住她:“好,我来做。” 两人并没有对如何让姜海登高跌重之事做任何商讨,姜隐只知道眼下自己要帮姜海隐瞒他有外室和私生子之事,而余佑安便着手让姜海升官,让他得意忘形。 但这些事都得慢慢来,急不得。 随着北风一日强过一日,天气也越发寒冷,在姜隐的安排下,余佑安每日去上朝时,也改坐了马车。 姜隐每日在府里忙着置办各种年货,以及过年之时各家走动时送的礼。 余佑瑶近来每天都会到松涛苑来,帮着她处理些杂事,这是姜隐向崔太夫人提的,说什么四妹妹以后嫁人也是要做当家主母的,有些事儿得学起来,不能让外人看轻了侯府的姑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崔太夫人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而余佑瑶只要别让她嫁人,学着打理家事她还是愿意的。 “嫂嫂,昨日我身边的春桃上街买糖渍梅子,听到了一桩事儿,与余佑芸有关的。”余佑瑶正拨着算盘,突然停了下来,端了杯茶坐到了姜隐身边。 眼下余佑瑶也不称余佑芸为大姐姐了,算是彻底看透她的为人了。 那日她初时确实受惊不小,但回到府中,回神细想便明白过来,这是余佑芸为姜隐设的局,一个存了歹毒心思,想害自己兄嫂的人,她再也不会认她为自己的亲人了。 姜隐手里的笔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要说是与余佑芸有关的,她来了兴致。 那日在他们家闹了那么一出后,以为他们想让姜悦取自己而代之,只是后来芳云打听了消息,说柳氏还在为姜悦相看夫郎。 余佑芸那边也是一直在夫家安分守己,如此一来,她倒有些看不明白了,这事也就暂时搁下了。 “大姐姐的夫家姓庄,大姐夫早年也考取过功名,但屡试不中,后来大姐姐的公爹跟好友卖了自己的脸面,为大姐夫谋了个小官,可大姐夫终归不是当官的料,所以一直不曾升官。” “大姐夫有个嫡出的妹妹,相貌上乘,但心高气傲得很,曾在婚配的年纪时,说要嫁个三品以上的官员或入宫做皇妃才行。” 姜隐听罢,不由张大了嘴。她只能说,这姑娘目标远大,但实行起来,怕是比登天还难。 “你道那日他们为何对你设局,就是为了她。”余佑瑶不屑地说着。 姜隐看着她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如今的余佑瑶比她更不齿余佑芸的为人,她深感欣慰。 不过,她以为余佑芸与夫婿不睦,不会为了夫家而冒险开罪余佑安,没想到啊,双亲和一个不爱自己的夫君,她仍是选择了夫郎。 “那庄家姑娘也愿意?” 喜欢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请大家收藏:()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章 为夫人驱寒 余佑瑶捻着绢帕掩唇轻笑,眼尾沁着三分讥诮。 “她如今当然愿意了,二十有三的老姑娘,再耽搁怕是要当姑子去了。再说了,兄长年未而立便官居二品,又有爵位在身。早前还有克妻的浑话,可嫂嫂你不是好好的嘛。” 姜隐垂眸浅笑,指尖扫过将干未干的墨字,字尾拖出长长的尾巴。 余佑安的第二任妻子不是也活过了一年,还为他生下了孩子,算算,自己嫁给他也快一年了,时间过得是真快。 “哎呀,扯远了。”余佑瑶将手中的茶盏往案几上一搁,又凑过来几分,“那日他们未能成事,庄家姑娘便觉得是他们无能,竟为了自己的亲事谋划起来,前几日闹出了大动静。” 姜隐想了想,自己好像并没听到什么风声,但她近来一直忙着府里的事,也没怎么问芳云方头的事:“莫卖关子。” “话说前两日她不知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说瑾王要去东禅寺赏枫叶,于是她也去了,还想法子闯入了瑾王的厢房。” 说到此处,余佑瑶忍不住掩唇先笑了起来,甚至眼角都笑出了泪意。 姜隐浅笑看着她,只待她笑够了,又接着说了下去。 “谁知,那厢房里头呆的竟是瑾王侧妃,据说当时庄家姑娘的外衫都已经褪一半了。” 姜隐摇了摇头,嘴角含着讥诮。 谁说古人保守来着,她瞧着大胆极了,一个个都爱玩生米煮成熟饭的戏码,果然应了那句话,后人玩的都是先人玩剩下的。 “她闹了个大笑话,裹着半褪的衫子落跑,竟一头截进了侍卫的怀里,真真是丢脸死了。”余佑瑶说着,端起了茶盏饮了一口润喉。 庄家姑娘的事儿在姜隐看来,倒也不算什么,她想为自己谋个好前程,也不是错事,只是用的法子不好罢了。 是夜,她将此事说予余佑安听,待她说完,他静静地看着她半晌,突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微一用力就将人提拎到了自己的腿上,圈着她问。 “那你说,咱们要不要帮一帮这位庄家二姑娘?” 她挑眉,双手搭在他的肩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怎么个帮法?” “既然她想入宫为妃,不如我们就帮她了了这个心愿。”他笑着往前凑,薄唇擦过她的耳垂,“陛下近来身子不适,该寻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了。” 姜隐了然地点了点头,身子退后几分:“这样啊,那对庄家而言,可是天大的荣耀呢,此事当真能成?” “能成。”他笑眯眯地盯着她,手落在她的后脑勺,突然凑过去衔住她的唇/瓣,话音消弭在交缠的呼吸间。 关于他到底打算怎么做,姜隐并不关心,也没空关心,她已沉/沦于他给予的温情之中,难以自拔。 时间迈入腊月,京都的天气越发寒冷。 屋内的火地烘的屋子暖暖的,姜隐裹着锦衾翻了个身,腰肢酸软得似被车轱辘碾过一般。昨夜余佑安以“助她驱寒”为由,硬是闹到三更梆响。 身子虽是干爽的,但她仍在心中将他又骂了一顿,寻思着今晚是不是要赶他去书房睡,免得他折腾。 “少夫人可醒了?” 听到内室发出的细微响动,芳云走到珠帘外边探头问着。 平日里若无事,芳云绝不会主动来询问她是否醒了,只从这句话里,她便听出芳云有事,回了话:“进来吧。” 她拥被起身,下滑的中衣露出白嫩的肩头,映着几道红痕瞧得人脸红,她忙伸手拉回来。 芳云取过衣裳服侍她穿上,一边说道:“慎王府派人送了请柬过来,慎王的侧妃诞下了小郡主,如今满月了,设宴相邀,还特意说让带了宣哥儿一道去。” 她看到被芳云摆在一旁的描金请柬便觉得头疼,又想倒回床榻上去。 她当真是厌烦与这位皇子打交道,如今姜海和王虎的幕后主子还未查明,她心中还是倾向于慎王赵盛便是那个幕后黑手。 只是,厌烦归厌烦,这宴席不去却不行。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她意兴阑珊地问着。 “还有,姜府来人说,少夫人若得空,记得回去看看双亲,说年底了,甚是想念女儿。” 芳云话音刚落,姜隐便笑出了声,又憋住,问她:“这话你信吗?” 芳云撇了撇嘴,而后摇头。 姜隐叹了口气,起身坐到了妆台前,一声不吭地梳着长发。 芳云瞧出她心底的不快,忙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梳子,将将替她挽好发髻,就听到了余佑瑶的声音。 “嫂嫂,嫂嫂你起了吗?”今日余佑瑶来得早了些,也不敢直接进来,先是在外头试探地问了一声,得了姜隐的回应,才提裙轻快地跑了进来,环佩叮当响了一路。 姜隐扶了扶鬓边刚插上的金簪,转身看向她:“什么事让你这般急着过来,可用过早饭了?” 余佑瑶摇摇头:“没有,我听到一个消息,就立刻过来找你了。” 姜隐起身,上前拉着她到了偏厅的桌旁坐下:“那便一同用早饭,你慢慢同我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余佑瑶接过芳云送上的碗筷,还来不及吃一口东西,就急哄哄地说道:“嫂嫂还记得那日我同你说的庄家姑娘之事吗?今儿一早,宫里来了旨意,说要让她进宫呢。” 姜隐执箸的手顿在半空中,转头看向她:“真的要她进宫了?” 余佑瑶重重点头:“晨起庄府才接了圣旨,便大开府门放起了炮仗,可热闹了,外人想不知都难。” “那可有说封她为什么?”姜隐又问。 “这个我便不晓得了。”余佑瑶摇摇头,将筷子伸向一旁的点心。 姜隐以为这事儿可能得拖到出了年才有消息,没想到余佑安动作倒快,这才几日光景,事情就办成了。 余佑瑶吃着姜隐小厨房里自制的早饭很是开心,姜隐却有些心不在焉,只吃了几口便搁下了筷子,起身离开。 “嫂嫂,今日咱们出去置办年货吧,总也不能一直闷在家里。”余佑瑶拖着姜隐的手,一边说着,一边晃着她的手臂。 姜隐无奈地望着她,想着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自己这里帮着处理家里,也确定闷着她了,出去走走也好。 “好,那你赶紧去准备准备。” 因着要出去,姜隐又摘了根金步摇和金簪,换上了一根玉的,而后带着余佑瑶和宣哥儿出了门。 年货其实已置办得差不多了,她就想着去首饰和布料铺子转转,若能挑些好的,就先替余佑瑶攒些嫁妆,左右这些东西日后总是要她操心的,慢慢地置办起来,到时她也轻松些。 街市上热闹非凡,宣哥儿好奇地看着小摊贩售卖的小物件,才走了一段路,姜隐就为他买了不少。 只可惜,这古时孩子可玩的玩具太少了,所以她前几日画了七巧板的图形,已着人去制,想来还能赶在年前送给他。 路过布料铺子,姜隐拐了进去,刚刚迈过门槛,便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喜欢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请大家收藏:()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夫人是妒妇 姜隐漫不经心地踏入绸缎铺子,在一排又一排放置布料的架子间,看到了两道对峙的身影。 晨光透过一旁的雕花窗格斜斜地射进来,将浮动的尘埃映照得灵动轻盈,只是面对面站着的两人,气氛可算不上融洽。 铺子的掌柜正瞧着互不相当的两位夫人头疼不已,突然察觉又有人从外头进来,掌柜的如蒙大赦,径直抛下两人,迎了上来。 “夫人姑娘,咱们铺子品类多,但凡您说得上来的,我们这儿都拿得出来。”掌柜的抹了抹额头,赔笑地说着。 架子前的两人听到动静,纷纷侧目看来,一见着姜隐,神色各异。 而姜隐像是没瞧见两人似的,反而起了戏弄掌柜的心:“哦,当真什么都有?那可有的确良?” 掌柜的笑容僵住了,额头冒出来的汗珠越发多了,心里暗忖今日怎么尽遇上些难缠的祖宗了。 他踌躇许久,才笑着低声回道:“这,小店还真没有,不知这料子是哪个番国所产,我们……” 姜隐摆摆手,笑了:“掌柜的不必在意,我胡诌的。” 这种现代的产物,他要是真拿出来了,那才是见鬼了呢。 余佑瑶不由看了她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猜不透她此举的用意。 姜隐拉着宣哥儿到了一旁的架子跟前,手轻柔地抚过布料,感受着它的柔软,看到旁边一匹布料的花色时,忍不住拉出一截,扯过余佑瑶,在她跟前比画着。 “这个你可喜欢?我觉得这纹样不错,配上白毛狐皮,正好做一身过年穿的行头。”她脑袋左摇右晃地看着,细细构思着衣裳的式样,越瞧越觉得这块料子花色好看。 余佑瑶埋头看了眼,点点头:“嫂嫂说好看就好看。” 姜隐笑了,跟掌柜的说了一声要了那匹,继续往前看。 “大姐姐。”身后传来轻唤声。 姜隐的手一滞,回头看到穿着黄色夹毛黄褙子的姜雪,一副像是才瞧见她的模样,惊讶道:“二妹妹,当真是巧了,你也在啊。” 说着,目光越过她,看到后方她婢女怀里抱着的玉哥儿,他正扬手抓着丫鬟的一缕鬓发,藕节似的小胳膊上金铃叮当作响。 “哎呀,有些日子未见玉哥儿了,又大了不少,二妹妹将他养得真好。” 说话间,她回身,随手从架子上搬了匹宝蓝织金的缎子,越过姜隐,在玉哥儿身前比了比:“这匹好看,就当是我这个姨母给玉哥儿添件新衣服。掌柜的,记我账上。” 掌柜的连连应声,指挥着小厮接过了姜隐手中的布。 “那我代玉哥儿多谢大姐姐了。”姜雪面带微笑,屈膝行了一礼,姜隐便听得一侧传来不屑的冷哼声。 她转头看去,便见苏氏轻蔑的眼神,但一与她对上,又慌忙地避开,瞪了身侧的丫鬟一眼,仰头大步离开了铺子。 余佑瑶看着那道绯色身影消失在门口,蹙眉欲言又目,但瞧姜隐却像是没瞧见一般。 “大姐姐,方才那苏夫人又冷嘲热讽的。”姜雪见状,趁机委屈巴巴地开了口。 姜隐的手和眼一直放在布料上头,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像是随口问了一句:“哦,她说什么了?” 苏氏能说的,无非是她小姑子死于侯府,以及她姜隐在外是怎样的恶心,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苏氏还能编出什么来。 宣哥儿顾自摸到了架子旁,微胖的小手抓住了一匹布料的一角拽着。 姜隐瞧见,忍不住笑了起来,过去蹲身顺手摸了摸,发现手感不错,颜色也好看,拿来给余佑安做衣裳正好。 “宣哥儿可是给父亲挑的布料?”她笑说着。 宣哥儿顺势点头:“嗯,给父亲,新衣裳。” “宣哥儿眼光真好,父亲要知道是宣哥儿挑的,定然喜欢。”姜隐抱着宣哥儿起身,手指了指布料,小厮立刻上前抱走。 姜雪看着姜隐顾自抱着宣哥儿往前走,忙不迭地追了上来:“那苏氏说,大姐姐是善妒,不止欺压府里的妾室,自个儿怀不上,还不许侯爷纳妾。” 说到此处,姜雪的目光落在姜隐的脸上,却发现她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似的。 “大姐姐当初是为了我才身子有损,我哪里容她这般污蔑你,也同她说了缘由,但她偏说,这些不过是我为你开脱之言。” 姜雪亦步亦趋地跟在姜隐身侧,近似喋喋不休地说着。 姜隐待她说了一长串话后,静默片刻也不再见她吭声,这才转头打量了她一眼。 “你这般生气做什么,我都不气。”姜隐笑了笑,一手抚过鬓边的散发,转而去了后头的架子,“她呀,自个儿的日子都过不明白,还有闲心管旁人家的事。” 这苏氏虽说不能伤及她分毫,只是老是有人在她背后暗戳戳地说自己坏话,也着实叫人烦躁,还是得想法子整治她一下。 姜雪被她的话说得一时语塞,末了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大姐姐说的也是,那便由着她去好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姜隐不接话,只是与余佑瑶又商量着挑了几匹,而后同姜雪道了别,就径直走了。 余佑瑶怕她这个嫂嫂把气咽在自己肚子里,特意等兄长一回来,便去同他说了这事。 余佑安回到松涛苑时,姜隐正坐在桌案后头,一手拿着笔,一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不知望着何处正出神。 “想什么这么入神,我进来都没听到。”他径直到她身旁,一手搂腰就将人提了起来,随后自己坐入椅中,将人放在自己的腿上,“听说今日受委屈了?” 她被他惊到了,下意识将拿着笔的手伸开,回神听到这话,先是愣了愣,随即便笑了。 她探身将笔放在笔山上,抬手搭在他的肩头,露出一截雪腕:“四妹妹告诉你的?”见他点了头,她佯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怎么办呢,三哥哥,人家说我妒妇哎。” 他低笑一声,忽然轻啄了下她的红唇,笑道:“怎么办呢,我就喜欢你这个妒妇哎。” 她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不再与他胡闹,撇了撇嘴道:“你说她盯着我做什么?从头到尾我也没对不起她的地方。”她忽然道,“啊,她不会是真喜欢你吧。” 他突然伸手掐住她一侧的脸颊轻捏了捏:“你再胡说,看我怎么治你。” 她白了他一眼:“你不想着替我惩治她,就知道欺负我。”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气息拂过她耳垂:“好,那你想我怎么惩治她。” “嗯,我想了想,这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她意味深长地笑着,“她既然觉得我是妒妇,想来她定然大度得很,那我倒要瞧一瞧,她到底有多大度。” “好。”他的额头抵住她的,目光暗了暗,轻吻住红唇。 喜欢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请大家收藏:()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撞见春情 窗外,北风吹拂过檐角的铜铃,发出叮呤当啷的脆响,惊动了窗内唇齿交融的两人。 他微微退开了些,看着眉梢飞红,气喘吁吁的娇妻,浅笑地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帮她平复着呼吸。 姜隐心跳得厉害,手仍紧紧攥着他的袍子,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喘息间,带着春情的眸子瞥见洞开的门扉,越发觉得燥得慌,咽了咽口水,有些心慌意乱地开了口。 “庄二姑娘当真要进宫了?” “嗯。”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他的气息扑在红艳艳的耳垂上,“她想进宫,我就在礼部那边提了一嘴,那些人精哪里会不明白。” 她应了一声,又问:“那她一进宫便是贵妃娘娘了?” “想做贵妃?那就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他笑着,见她气息平缓,便扶着她的双肩微微退开了一些,拇指拭过她唇角的水光,“她初初进宫,被封婕妤。” “庄婕妤?”她红着脸念叨了一句,噗嗤一声笑了,“宫里那么多贵人,她这日子还不如在庄家做老姑娘来得轻松自在呢。” 他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哪里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人各有志,她想做人上人,便要明白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 她点点头。 好一句人各有志,她追求自由自在,能自我掌控的生活,人家想享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日子,谁都没错。 不过,陛下的孩子都比她还年长几岁,她一个妙龄女子当真能受得住深宫内苑的寂静? “希望她受得住……” 话未说完便被堵回喉间,余佑安掐着她的腰肢按在黄花梨圈椅上,艳红的丹蔻紧揪着锦袍,急促的呼吸间,夹杂着她想制止他的呜咽声。 “侯爷,少夫人。”外头突然传来叫唤声,余佑安眸色一沉,松开了手,将姜隐扶坐在自己腿上。 姜隐还没反应过来,翠儿已一头闯进了门来。 她看到相拥坐在一把椅中的夫妻二人,尤其少夫人云鬓散乱,裙裾与锦袍交缠在一处,脸色一红,慌忙背过了身去,嘴里磕磕绊绊地说道:“侯爷,少夫人,我…奴婢……” 姜隐从余佑安怀里跳了起来,抚了抚衣裙,而后清了清嗓子,看到他大刀金马的坐姿,瞪了他一眼才抬头看向翠儿:“什么事?” “太夫人请侯爷和少夫人过去一趟。” 姜隐垂首看向余佑瑶,看到他同样不解的眼神。都这个时辰了,是有什么要紧事要他们过去了。 两人未敢耽搁,匆匆往松鹤堂赶。 才刚踏进松鹤堂的院门,便听到一阵哀号声,吓得余佑安夫妇心中一惊,更加快了脚步,冲进了内室。 “祖母,发生了什……么……”姜隐的话,在看到坐在一侧掩面痛哭的妇人时,讪讪地止住了,转而错愕地看向余佑安。 他不吭声,只是拉着她默默地坐到了一旁, 崔太夫人皱眉端坐在紫檀罗汉床上,佛珠碾的咔咔作响,见到二人进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她叹了口气,转而看向妇人:“好了,你也别哭了,如今你的侄儿、侄媳妇来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妇人拿下帕子,姜隐这才认出来对方居然是裘氏,余佑芸的母亲。 前两日她才在他们府上被她女儿设计,眼下她就到侯府来哭哭啼啼,这又闹的是哪一出。 “安哥儿,隐娘,这一回,你当真要帮帮大伯母了。”裘氏攥着帕子说道,心里还在思虑话该怎么说。 一听这话,姜隐反松了口气,左右看来是他们家遇到了难事,与侯府无关,那她就放心了。 余佑安接过丫鬟送上的茶盏,转手放在姜隐的手边,又接了一杯端在手里,这才看着裘氏说道:“大伯母且说来听听,本侯不是神仙,也不是事事都办得妥当。” “安哥儿,你二哥哥被人无故打残了腿,他这辈子都完了。”裘氏说着,又呜咽着哭了起来,但又担心余佑安失了耐性,挑挑捡捡地说了。 按裘氏的话说,上个月,她请了媒人去商户许家商议婚事,谁知许家临时反悔,非要他们在聘礼中添笔两千两的银子。 这笔钱他们自然拿不出来,但余佑全又着实喜欢许家姑娘,便邀了许姑娘出门赏景,顺道两人商议一下,看是否能稍减些银子。 可谁知,这姑娘不同意也就罢了,还指使着随行的家仆将余佑全打了一顿,生生将人打废了。 说到最后,裘氏又哭了起来,那声音刺耳的姜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怎么听都觉得此事怪得很,说来说去,也怪自己这些时日未留心外头的事。 心里想着,她转头看向身侧同样蹙着眉头的余佑安。 只见他突然笑了一声,放下了茶盏。 “本侯听到的,却是与大伯母有些不同。” 原来余家舍不得许家这门亲事,余佑芸便出了个主意,让余佑全好生哄着许家姑娘,只要她非闹着嫁,许家人也没法子。 没想到余佑全聪明过了头,把自己对付花楼姑娘的本事用在了许家姑娘身上,居然想来一出霸王硬上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许家姑娘瞧他嘴甜,确实愿意与他谈情说爱,但不可能被他占了清白,他要用强,她自然不肯,呼叫起来,惹来了随行的家丁,这才将余佑全狠狠打了一顿。 这倒也就罢了,许家打完人,还抬着他招摇过市,一路送回到余家,在大门口当街说了事情的缘由,以至于余家有气都无处撒。 也正是如此,外头的人才知道是这么回事。 因着余佑全残了,余家上许家讨要说法,人家也不与他们周旋,只道要拉着余家上官府衙门理论,余家理亏,哪里敢去,但又不甘心吃了这闷亏,所以上侯府来哭诉。 姜隐听罢,觉得事情这便说得通了。 余佑全就是自作自受,人家姑娘平白受了这一遭,与她名节有损,还未同他们讨说法呢,他们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按她说,打残还轻了,打废了才是。 “那大伯母要本侯做什么?”余佑安冷冷问道,“二哥对人家不轨在先,致姑娘名节受损,他许家不上官府告二哥,已是他们仁善了。” 裘氏听了这话,尴尬不已,却还是不甘。 诚然,确实是她儿子有错在先,但也不必出手这般重。 听余佑安这话的意思,是不会帮着他们了,反而还有几分袒护余家的意味,这令裘氏生了怨气。 “安哥儿,全哥儿好歹是你兄长,你们母亲去得早,当年我也是将你当成亲儿子一般教养的,与全哥儿并无二致,你好歹也帮帮他吧。” 裘氏虽心中气愤,面上却不敢现露,只能以一副柔弱之姿,苦苦哀求余佑安。 余佑安闻言,心中冷笑,当年他这位大伯母是如何照顾他们兄妹的,他知,她知。 “放心,大伯母当初如何照顾本侯兄妹的,本侯届时自会如何照顾大伯母,至于二哥,本侯明日会向陛下请个恩典,让大医替他瞧瞧。不过……” 余佑安说着,目光定定落在裘氏身上,嘴角还噙着一丝冷笑:“本侯倒是觉得二哥这腿残得很及时,若非如此,只怕此事绝难轻易了结,届时大伯母还有得哭呢。” 他将话都说完了,无论裘氏再想说什么,都会变成得寸进尺,只好拭着眼泪起身,与众人辞别。 “哦对了,大伯母,我还有桩事儿未说呢。”看着裘氏走向门口,姜隐突然起身说道。 喜欢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请大家收藏:()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宣哥儿的身份 松鹤堂内檀香袅袅,姜隐刚一开口,满屋子的人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裘氏转身时,眼眶还泛着红,待看清说话之人后,帕子往鼻尖一摁,声音立刻又带上了几分哭腔:“隐娘要说什么?” 姜隐上前一步,笑得眉眼弯弯。 “今日听闻一桩大喜事,大姐姐的小姑子要进宫做娘娘了,日后服侍在陛下身边,荣宠不断,大姐姐往后的日子可要羡煞旁人了,大伯母定要替我同大姐姐道个喜啊。” 姜隐每说一个字,裘氏的神情便变化一分,从初时的茫然到后来神情雀跃,姜隐瞧了也很满意。 她就是故意的,特意将许家姑娘的身份隐去婕妤二字,只唤娘娘,让不知详情的裘氏将心思放到女儿和庄家身上,只这些就够他们闹得鸡飞狗跳的。 余佑安在旁轻咳了一声,上前一步,宽袖遮掩下悄悄捏住了她的指尖,唇形分明说了句:“小狐狸。” 打发了魂不守舍的裘氏,崔太夫人的神情有些落寞,姜隐大概能明白她此时的心情,大儿子大儿媳终究还是伤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心。 “祖母,明日慎王府设宴,我与侯爷要一道前往,宣哥儿也去,怕到时回来得晚,就不过向您请安了。”姜隐想了想说着。 崔太夫人拨弄佛珠的手一顿,挑眉看向余佑安:“宣哥儿也要去?”而后话锋一转,“宣哥儿一个小娃娃,吃不了什么还闹得你们不安生,不如留在我这儿吧。” 姜隐心头突地一跳,想着往日自己带着哥儿出门时,太夫人绝不多话一句,有时还会主动让自己带上宣哥儿。 今日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太夫人也不喜慎王为人,所以不愿让宣哥儿同往? 余佑安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祖母,这是慎王的意思。” 崔太夫人下意识起身,目光闪过一丝惊慌,语气更急了几分:“是慎王要你们带上宣哥儿的?” 余佑安眸色深沉,重重点了点头。 “他怎么会……”太夫人沉默下来,又缓缓坐了回去,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好吧,那你们务必小心看顾,早些回来。” 姜隐应了一声,又看了崔太夫人一眼,觉得不止太夫人很怪,此时连余佑安都显得有几分怪异。 她不动声色地由他牵着手出松鹤堂,回廊上的风打着卷儿往脖子里钻。 姜隐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思忖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以前祖母从不管我们带不带宣哥儿赴宴,今日是怎么了?” 余佑安不语,只是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抿唇走了片刻,才叹了口气:“回屋我同你说件要紧事。” 屋内,炭盆爆出个火星子,姜隐攥着双拳,定定站在床畔,目光灼灼地看着坐在床边的男子,他的那句话还在耳边嗡嗡作响,震得她天灵盖发麻。 “宣哥儿不是我的孩子。” 自打她到侯府这近一年的光景,全府上下待宣哥儿亲昵宠爱的模样,令她从未曾想过,这孩子竟与余佑安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此时此刻,姜隐忍不住将那个该死的作者十安又拉出来骂了一遍,他为何要偏离大纲,为什么他的书中从没有提及过宣哥儿。 “那宣哥儿是……莫不是你先头那位夫人与……”她停下话,咬着下唇看着他。 他反倒是失声笑了起来,将震惊起座的人又拉回到了身侧,轻戳了戳额头:“小脑瓜成天想些什么呢,你是瞧不起谁?” 她耸耸肩,一副理亏的模样。但也怪不得她,谁让他突然间告诉自己这么震惊的消息,连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可知定国公叛国一案。” 姜隐心头突突直跳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听说过,但到底详情如何,我也不知。” 当时事发突然,姜隐只一个女流之辈,哪里会留心这种国事。而穿书的姜隐只知道大概的剧情,到底如何,她也摸不透作者的想法。 他长叹了口气,伸了手揽过她的肩,她顺势将头轻靠在他的肩头,听他将那段血雨腥风的过往娓娓道来。 “定国公比陛下年长,年少时二人亲如兄弟,定国公还数次救陛下于险境,之后陛下登基,定国公又助其护佑江山,稳固帝位。” “再后来,定国公年纪渐长,常年征战令他身患顽疾,便将守卫江山的重担交给了儿子萧自楠。只是陛下称帝之日越久,与昔日的好友兄弟情谊也越发疏淡。” 姜隐撇撇嘴,对于接下来的剧情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不过还是听着他说了下去。 “两年前,朝中有人参定国公萧氏一族通敌叛国,陛下原不信,却在萧府搜出了通敌的书信,定国公一头撞上了家门口的定国神柱以死明志,定国公夫人也随夫君自刎离世。” 她嗯了声,想到定国公都这把年纪了,再说两年前这个时间点也对不上,所以宣哥儿不可能是定国公的儿子,大概是他的孙子吧。 “彼时,萧自楠在边陲守军,听得消息便知自己回来也无力回天,此时他在边陲小镇随军的妻子也有了身孕,为了妻儿,他只能忍辱偷生,在心腹的相助下避世而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话听到此处,她抬起头来:“所以说,萧自楠的妻子生下孩子后,偷偷送到了你这里,你便以侯府嫡子的身份养着他?” 他点点头:“我与萧自楠也是年少相知,父亲受冤之时,定国公虽未在明面上相助,但暗地里却也想了许多法子,相助父亲。” 这一点,姜隐表示理解,毕竟定国公和余佑安的父亲都是武将,皆是手握重兵,在陛下眼中最为安全,也最能让他放心的,便是两个武将相互猜忌竞争的关系。 “他传消息给我,而后带了宣哥儿到了我府上,一个孩子,不好跟着爹娘四处流浪避难,我便留下了他。” 姜隐点点头,而后又皱起了眉头:“可是,府里的那么多人,这孩子是不是你夫人所生,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你又是如何瞒下的。” 他笑了,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拇指轻柔地抚着她眉间的川字。 “这有何难,我只道宣哥儿是我与外室所生,带回府内教养,也说得过去。这里府也只有祖母知道实情,只要祖母认下宣哥儿为侯府嫡长子,便无人敢说个不字。” 说到此处,他沉默下来,而后叹息了一声。 “说到此事,我先头那位夫人确实助我良多,她其实看出来了,只是从始至终都不曾问过宣哥儿的真实身份,还配合我演出了一出与外室争风吃醋的戏码。” 姜隐闻言,也沉默下来。 这是她头一回真切感受到他曾娶过妻这件事,无论那两位做了多久的侯府少夫人,但终归在他心底占据了一席之地。 世人都说,活人争不过死人,如今她算是明白了。 她突然拉下了他落在自己脸颊处的手。 喜欢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请大家收藏:()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只欢喜你 掌心的温软骤然抽离,余佑安从记忆漩涡中抽身,不解地看向身侧的女子,对上她水光潋滟的眸子。 姜隐咬着下唇,定定地迎着他的目光,心头酸酸的。 “怎么了?”眼瞅着她眼底泛起红意,他不安起来,慌忙抓着她微凉的双手握在掌中问着。 她死死咬着下唇,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内心的失落与莫名的伤感紧紧缠绕着她,令她难以挣脱。 她憋不住,开了口:“我知道这样想是我不该,但听你提起她们,我还是会吃味,觉得你应该记着她们,但又觉得心里不好受。” 她挣开他的手,侧过了身去,顾自生闷气:“你且让我自己静静吧,我也不知自己……” 话音未落,她已哽咽难言。 “我知道。”余佑安展臂,从后方环住她的纤腰,清幽的香气沁入鼻间,“阿隐,我可知我有多欢喜,这说明你心里有我,也只有我。” “可是我不开心。”她闷闷地说着。 明明她是个现代灵魂,自己不应该这样,可她做不到。情情爱爱一旦陷了进去,哪里分现代人和古人,都是一样的自私。 他将下颌搁在她的肩头:“阿隐,我与第一任妻子,相处不过三日,甚至我与她都不是真正的夫妻,她只担了个虚名。” 他说着,湿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侧。 “我虽与第二任妻子相处得久些,但只是敬重她,并无男女之情,不如我欢喜你,欢喜到几欲疯狂。”他说着,将人扳过身来,看着她眉眼都带着红意,只觉一颗心都要化了。 “我从不知自己也会为了一个女子牵肠挂肚,看着她一颦一笑便心动不已,看到她伤心难过就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他说着,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指抚过她的眉角。 “阿隐,你不知我有多欢喜你,我只要你,往后余生,我只想你陪着我。” 只这短短几句话,姜隐就觉得自己彻底沦陷了,向着这个叫余佑安的男子举手投降。 她高兴,又有些害怕,委屈纠结之下,投入他的怀中,埋首于他的襟前,紧紧抱着他。 “我也不想离开你,这辈子只要你。”她可以忘记自己真正的身份,放弃那个没有亲人的世界,让他成为自己一生最为亲近的人。 两人心意相通,有些话自然不用再说,而知道了宣哥儿真实身份后,姜隐对于带他一起参加慎王府晚宴之事也犹豫起来。 但她也不知慎王有没有在侯府安插眼线,届时他们若不带宣哥儿同行,就怕惹来他们的怀疑。 两人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将宣哥儿带上。 慎王毕竟是皇子,哪怕他暴虐阴狠,还是有不少人巴结,想方设法地来参加这场晚宴。 雕花铜灯将殿宇照得煌如白昼,姜隐看着殿内的宾客,只觉得今日慎王报邀的宾客,让她有些瞧不明白。 他们相邀的都是年轻夫妇,带着自家的小娃娃,或是成年的小郎君,这晃眼看去,竟无一个待嫁的姑娘及老者。 姜隐和余佑安互视了一眼,他默默无声地说了别怕两个字,便带着她在一个偏角的小桌旁坐了下来。 据姜隐所知,慎王还未有正妃,只有两位侧妃。 那日来探望她的茹夫人是其中一位,而今次得女的是另一位燕夫人,至于其他身份的女子有多少,她便不得而知了。 两人将宣哥儿放在中间的位置,拿出随带的糕点喂给他吃,对于桌上摆着的茶水点心是一点都没让他碰。 随着宾客越来越多,姜隐在其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赵六郎和莫无项。 如今姜隐对莫无项丝毫不敢轻视,哪怕他仍是一副落魄书生的模样,即便他看向众人的眼神仍是谦卑至尘埃的样子,她也不会忘记那日在东禅时他的神情。 “慎王,燕夫人,茹夫人。”随着丝竹声响起,便见越盛携带两位侧夫人入了殿来,至上位入座。 “各位请坐。”赵盛手一挥,待众人入了座,他又端杯道,“本王喜得一女,心中万分欣喜,所以才邀各位共享,大家不必拘着,随兴便好。” 话音落下,底下便有人附和,姜隐举杯,酒液沾湿了唇瓣,在余佑安看来之时,她已经放下了酒杯。 赵盛瞧着十分开心,连饮了三杯,这才一手端着酒盏,一手拎着酒壶走了下来,与宾客交谈饮酒。 若是换着往日,姜隐最多只是对应付赵盛的不耐烦,而今多添了一份紧张,目光追随着赵盛移动着。 “姜少夫人,许久未见,你近来可好?”视线突然被人遮挡,随即响起一道娇柔的女声。 姜隐忙收回视线,抬头见是茹夫人,立刻起身,在看到她伸来的酒杯时,又忙弯下腰身端起了酒盏。 “劳夫人挂心了,我近来很好,身子已愈,还要多谢夫人来探望我。”说罢,她举杯与茹夫人手中的酒盏轻轻一碰,随后小抿了一口。 抬眼,却见茹夫人已仰头饮尽了杯中之酒,她不由感叹好酒量的同时,总觉得自己在她眼中看到了落寞的神情。 倒也不难猜,同为赵盛的侧妃,好歹燕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儿,而这位茹夫人比燕夫人还早一年进门,至今无所出,也难怪她在今日这样的日子难过了。 “姐姐与姜少夫人相熟,怎也不为妹妹引见。”她正望着茹夫人出神,忽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惊醒了各自神思的二人。 微微转头,便见燕夫人抱着孩子已到了跟前:“京都人人都说姜少夫人将侯府嫡子教养得极好,日后我还要向少夫人讨教,少夫人可不要藏私哦。” 茹夫人对燕夫人横插一脚似乎并不介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还顺手逗了逗她怀里的孩子,只是才一个多月的孩子,跟个木头差不了多少。 姜隐笑了笑,转而看向身侧,余佑安已不知去向,倒是宣哥儿,她晓得,方才赵盛下来与人喝酒时,就让余佑安命芳云带到殿外去了。 “对了,宣哥儿呢?”燕夫人同看向她的身侧,没见着孩子,忍不住问道,“都说那孩子聪慧,我还未见过呢,所以求了殿下,定要让你们今日带他同来。” 姜隐不由斟酌起此话来。 不过是个孩子,又不是稀世珍宝,她一个女眷,随便到侯府转一圈便能看到宣哥儿,何必兴师动众地特意传话。 所以,姜隐对她此话存疑。 “是啊,宣哥儿呢?” 喜欢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请大家收藏:()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鸿门夜宴 姜隐正思忖着如何应对燕夫人的纠缠时,耳畔突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问询声,激得她脊背窜起一股凉意。 她急忙转身,险些碰翻案上酒盏,只见慎王赵盛一手端杯,一手执壶,笑看着自己,烛火映照着他的脸庞晦暗不明,瞧得她心里直打鼓。 她屈膝行礼回话:“孩子坐不住,闹着到外头玩去了,还请殿下,两位夫人恕罪。” 燕夫人闻言,转头看向殿外:“哦,在外头,那不如叫他进来,往后咱们要多走动,先让两个孩子认认脸。” 姜隐袖中帕子已攥出褶皱,心中冷笑着。燕夫人的孩子小的人和物都分辨不出来,还认什么脸。 再说了,且不论两个孩子的身份,只赵盛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走动会多才怪。 “宣哥儿被我们宠坏了,顽劣得很,这时候正在兴头上,怕是不肯进来,待晚些,定带他向殿下和夫人请安。”姜隐笑道。 若他们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与一个孩子过不去。 “也是,孩子都贪玩,咱们也不能拘着他,由着他去吧。”茹夫人笑眯眯地侧头说着,鬓间金步摇随着动作轻晃,“殿下,您说是吗?” 赵盛的目光扫过茹夫人,眼神实在称不上和善。 姜隐觉得茹夫人与赵盛之间的气氛有些怪。 “殿下,夫人。”余佑安走了回来,冲着赵盛抱拳作揖,言行间不动声色地将妻子护在了身后。 赵盛转过视线,上下打量了余佑安一眼,含笑道:“余侯怎舍下抛下娇妻独自在此,这我可得好好说说你了。” 余佑安笑了笑:“殿下教训的是,拙荆胆怯,又貌美,微臣确实不该放她独自在此。” 姜隐闻言,不由轻撞了撞他,惹得他含笑默默而视。 茹夫人满眼温情地看着两人的举动,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反倒是一旁的燕夫人,眼神冰冷,姜隐察觉,不由看去。 两人的视线刚刚撞上,外头突然传来疾呼声:“有刺客,来人,抓刺客。” 听着外头刀剑撞击的声音,姜隐还未回神,余佑安已如离弦之箭冲出了殿去,她来不及细想,跟着追了出去。 外头乱作一团,侍卫一手持刀,一手持火把,三五人成队,如火龙穿梭在庭院中,将假山怪石照得鬼影幢幢。 余佑安就站在殿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快步疾走的众人。 “宣哥儿呢,芳云呢。”姜隐冲了出来,一把攥住他的衣袖,急忙问道。 余佑安皱眉,目光阴沉地巡视着四周:“没瞧见。但你放心,芳云有分寸的,你别急。” “刺客呢?”赵盛负手踱步而来,绣着金丝祥云纹样的靴鞋碾过数片花瓣,站于余佑安身侧,“哪里来的刺客?” 一个侍卫上前单膝跪地,埋首道:“回殿下,方才有人从后院潜入,杀了两名护卫,还请殿下暂避此处,待属下等将人抓住,再来复命。” 赵盛不语,只是挥了挥手,那侍卫领命起身,又混入寻找刺客的队伍之中。 铠甲兵器在行进间撞击发出的声响,惊起了檐角上栖着的寒鸦,扑棱着翅膀嘎嘎地叫唤着,令姜隐心中越发不安。 “诸位请先入殿,他们查他们的,咱们喝咱们的,请吧。”赵盛回身,看向后方站着的众人,笑道。 宾客附和着,随着赵盛准备入内。姜隐紧紧拽着余佑安,她根本没有心思再回到殿内。 余佑安蹙着眉头,当侍卫走散些,看到下方院角站着的何林时,眉头才稍稍舒展一些。 “姜少夫人,咱们进去吧。”燕夫人抱着孩子回身,看到姜隐还站于原地不动,说道。 一旁的茹夫人本已准备进去,闻言回头,见姜隐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于是反身至姜隐身侧握住了她的手臂。 姜隐察觉到手臂上的力量,转头看向她,听得她一字一句道:“姜少夫人,不必担心,在殿下这里,自然会护你全家周全。” 茹夫人的眼神坚定,还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姜隐觉得她话中有话,但她此时的思绪乱得很,也不敢确定她是否当真另有深意。 “是啊,夫人说得在理,咱们先进去吧。”余佑安的手落在她的肩头重重一握,微微用力推着她往殿门口走去。 姜隐被他推着回到桌旁,一坐下,她便在桌下拽住他的手臂:“宣哥儿会不会被他抓走了。” 她说着,目光往赵盛所站的方向看了一眼。 余佑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抽出手反握住她的:“你放心,何林仍在殿外,说明宣哥儿和芳云此时是安全的,至少,他们不在他手里。” 几人商议过,怕赵盛的人对宣哥儿动手,所以决定让宣哥儿在殿内露过脸后,就由芳云带着他到外头去,若有任何风吹草动,芳云何林先护宣哥儿离开。 眼下芳云不在殿外院中,说明他们确实遇到了事儿,只是若何林还在,那宣哥儿眼下应该是安全的。 姜隐微微松了口气,抬眼看到不远处的莫无项正盯着她看,一对上她的目光,还冲着她笑了笑。 余佑安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神情凌厉了几分,提壶斟满了酒盏,一手端茶,一手握着她的手:“走,去会会这个莫无项。” 莫无项与张六郎站于一处,也不知在谈论什么。 “六郎、莫二郎。”余佑安牵着姜隐的走行至二人跟前打着招呼,两人转过身来,与之寒暄。 “二郎还住在六郎府上?”姜隐看着莫无项,插进话来。 张六郎看了姜隐一眼,复又看向莫无项,只听他答道:“是啊,幸得六郎心善收留,不然我还不知在何处餐风饮露呢。” 莫无项答得淡然,但看向姜隐的眼神却凌厉得很。 姜隐掩唇轻笑了一声:“二郎说笑了,以二郎之能,何处去不得,想来不久之后,二郎定有大作为。” 余佑安听着她的话,亦是看着莫无项浅笑。 实在是这夫妻二人的行径令人觉得怪异,张六郎不由皱起了眉头:“姜少夫人也与二郎相熟。” 姜隐看向他,笑道:“那日我与侯爷去东禅寺赏景,偶遇二郎,二郎学识渊博,所学甚广,与他一番交谈,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她说得意有所指,只是作为唯一一个不知详情的人,张六郎听得一头雾水,越发觉得三人之间的气氛怪异。 “不知二郎对今日之事,有何高见?”余佑安抬了抬手,问道。 喜欢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请大家收藏:()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