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的盗墓小说成为考古指南》 第五章 金城的下落 三人大眼瞪小眼,愣了好一阵儿,姜柏算明白了,眼下知晓金城的人中仅有他一人。遂,姜柏开始介绍他所知晓的金城,也让张延和文妍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两个地方相距较远,应该不是阿芝提到的金城。” 听闻了姜柏的讲述,张延直接开口否决。 姜柏所知的金城,则是西北的兰州,两地间的距离就代表了不可能存在关联。 否决了姜柏的结论后,张延看向文妍,继续道:“重新去向阿芝进行确认,我们得知晓具体是哪一座金城,没有具体的地址,也可以是其他的信息或是线索。” “来不及了。” 文妍摇着头回应,她的脸上出现一抹神伤,这瞬间让张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更下意识的朝着外面走去,却在下一秒听见文妍继续道:“我在听到阿芝提到金城后,就立即进行了追问,但阿芝却对此闭口不谈。再多问,它就像换了个人,模样就像是换了个人,还反问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闻声,张延怔了一下。 他盯着文妍的脸,心底已有几分怒气。可以一口气全部说完的事情,非要大喘气,没有一次性全部说完。 “既然已经知道了金城这个线索,那么接下来开始分工吧。调查金城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张延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姜柏适时的开口,打断了张延的怒气,同时揽下了部分的事情。 见状,张延心底的火气消散了些许,点头道:“好,就按这个来。我继续去清理那只陶碗,文妍你留心照顾阿芝,一旦有了最新消息,立即通知我们。” 分配完毕,三人各司其职的展开行动。 至于还处在昏迷中的杨安?此事比杨安要重大的多,三人也早已直接忘却在了脑后。 接连两个月的时间,姜柏和文妍的伤势已恢复七八成,但关于金城一事却毫无进展。 姜柏几乎是将族内的藏书翻烂了,所找到的金城记载都不符合条件和要求。甚至,姜柏还搜查了大量的野史,其记载也不符合要求和条件。 而文妍那边也是相似的状况,她每天围着两个阿芝打转,时不时的提起两句有关金城的事儿,但阿芝一直都没有任何反应。 反倒是张延那边,在经过两个月的清理后,覆盖在整只陶碗上的白沙和黄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露出其原本的面貌。 这是一只碗口直径十三厘米左右,高七厘米左右,底口直径三厘米左右的工艺品。 这件工艺品的质地很细腻致密,但敲击时的声音却沉闷。且表面部分粗糙、部分玻璃质。外观上也不似陶碗那般质朴,但又达不到瓷碗那般精致,处于夹在陶碗和瓷碗之间的产物。 张延并没有醉心在这件工艺品的制作工艺上,他仔细的观察着碗内刻下的象形文字。 可惜,大部分的文字遭到了销毁,也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了。 细看片刻,张延用手机把整只陶碗详细的拍了下来。 不,这应该不是陶碗,是一件工艺品。 将所有的刻着文字的部位用手机拍下来后,张延将这件工艺品放好,离开病房去找姜柏。 交给姜柏后,张延伸了个懒腰,说道:“接下来的解析工作就交给你了,我实在无能为力。” “好。” 姜柏点头,接过东西简单的扫了两眼,继续道:“对了,今天我们要办理出院。” “杨安那边如何了?” “还在昏迷中。” “至今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吗?那是否要把他送回杨氏?他毕竟是杨氏的族长。” “已经联系了很多次杨氏,但他们那边的态度很不明朗,看样子是想要放弃杨安,然后再重新挑选一人担任族长。” “嚯!杨氏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复杂啊。” “是啊,他们的人心也是不齐的。在上任族长去世前,族内大权就被族老们所掌控,距今已有五十年。若非不久前杨氏先后发生了多次动荡,杨家村又遭受屠村的经历,恐怕也不会将杨安推出来担任临时的代理族长,更不会顺理成章的让杨安接任族长的职务。” “说起来,当时在杨家村,你我所遇到的那个……” 张延目光看向姜柏,想到了在杨家村招待所居住时遇到的人影,尽管当时因挖掘出的红棺耽搁了,但这件事情一直被压在张延的心底。 如今谈到了杨家的事情,张延也顺势着说了出来。 但对于此事,姜柏叹息着摇头,无力道:“目前的线索不够充足,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们所遇到的那个,很大可能与那些虚影,还有那个铁面男,没有半点儿关联。” 经历了杨家村和蜃景的事情后,姜柏几乎可以断定,那应是两波人。 但再细致的思索下去,安然是否能与铁面男划上对号,目前也无法做出一个定论。当然,这个可能性很大。然而还是那句话,没有充足的证据,无法直观的证明安然和铁面男就是同一个人。 “我束手无策,这些事情只能依靠你们姜氏去调查。当然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直接说。” 张延若有所思的点头。 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产生这种想法的。 可是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张延愈发的感觉到,与姜柏交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首先,是姜柏的自身实力很强,在很多时候他的作用是完全超过张延自身的。其次,姜柏拥有着庞大的资源,身为姜氏氏族族长,姜柏可以搜查到很多资料,这是张延所不具备的。最后,则是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尽管张延依旧对氏族有着很高的防范心,但这一年来的接触,张延发现他似乎无法离开姜柏,这些资源真的太好用了。 “放心,这些都是小问题,我会立刻安排出去的。” 姜柏点点头,并当着张延的面着手安排。 大部分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张延没有留在姜柏的病房,也没有去其他的病房查看,而是返回了自己的病房。 那只工艺品还在他的病房,之后要出院,这件物品自然也是要带走的。 但是,它毕竟是从蜃景宫殿内取出来的物品,也不可被其他人随意触碰。如何处置这件东西,就成了一大难题。 张延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暂时先随身携带,之后再计较。 出院的各种手续压根儿都不需要出面,接到姜柏的电话后,张延收拾好常用的物品,出了住院部。 这一次,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兜兜转转好几圈,而是直接返回姜柏居住的地方。 张延固然心生困惑,但他没有多问。 姜柏却看出了张延的心思,直白的坦言道:“上一次之所以需要兜圈,是因为很多人知道你的下落,为了防止那些人窥探你,也防止那些人劫持你,还有部分我的个人私心,所以不得不进行实施那个方案。但今时不同往日,我想以张延你现在的想法,如果真的有其他氏族的人来到你的面前,无论开出多么丰厚的条件,你也不会同意他们的吧。” 姜柏在说话时,他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仿佛吃准了张延似的。 闻声,张延笑了笑,没有直言回应,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了车窗外面。 这辆车内仅有张延和姜柏两人,文妍和两个阿芝则在后面的车内。 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阿芝的‘蛇蜕’对张延充满了‘敌意’,一直处在紧绷状态。这般做不仅是为了张延考虑,也是为了阿芝考虑。 很快,车辆驶入姜柏的家中。 这不是张延第一次来,但也算不上轻车熟路,在姜柏的安排下,张延依旧住着他上次的房间,而文妍和两个阿芝则是在走廊尽头的房间。 由于办理出院的时间是在下午,回到姜柏的家中已是傍晚。 且,姜柏在回到家中后便开始着手处理姜氏内部的事情。 住院的这段时间,姜柏一直有在远程操控着处理,但这样的效率和最终结果并不能让他满意。回到家中后,姜柏便开始大刀阔斧的开展着处理,让那些有着异心的族老自我体面,也算是他这位族长的最后善心。 吃罢晚饭,张延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实际上,两个多月才清理掉那件工艺品上的东西,张延自然也是对上面的象形文字产生好奇的。虽说张延在这方面的专业性很低,但进行一次大致的翻译,还是能够做到的。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让张延格外在意,便是那件工艺品在清理掉包裹的白沙和黄泥后,是否还会积蓄出液体来。 那些透明的无色无味液体,究竟是从何处产出的,又是如何形成的,张延始终无法理解。 咚咚咚~! 却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张延愣了下,他如今双手正捧着那件工艺品,心想着这个时间会是谁呢。 将东西就近放下,张延去开门,而在他转身的时候,那件工艺品突然闪出光亮,其内再次渗出透明无色无味的液体。 打开门,张延旋即愣住了。 敲门的人竟会是阿芝! “阿芝,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张延微微蹙眉,略感意外的开口。 阿芝僵硬着站在门口,她抬着头盯着张延,那双眼睛没有半点儿感情,在听到张延的询问时,身体很明显的颤抖了几下,半晌才摇了摇头。 见状,张延顿时明白了,这不是真正的阿芝,而是阿芝的‘蛇蜕’。 只不过,明明对他很惊恐的‘蛇蜕’,为何会来到他的面前。 “金城,下落,在……呃……” ‘蛇蜕’好久才开口,只是,它完整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全身就像触电似的,然后倒在了张延的面前。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张延怔愣在了当场。 “喂!你没事吧?” 张延赶忙上前将其抱起,冰冷的体温在入手的瞬间,让张延瞬间颤抖了几下。 虽然结论是蛇蜕,但没想到它的体温会如此之低。 “姜柏!!文妍!!” 张延赶忙将它抱起来,一边下楼,一边大声叫喊。 听到动静的姜柏和张延纷纷出了门,在看到张延抱着‘阿芝’时,两人皆愣了下,但还是快速上前帮忙。 姜柏蹙着眉头,他上下扫量着张延怀中的‘阿芝’,很快便知晓这是‘蛇蜕’,蹙着眉望向张延,不解道:“你逼迫它了?想要强行让它说出金城的下落?” 第六章 地图 “开什么玩笑?你觉着我是那样的人吗?” 张延瞪了眼姜柏,随之继续道:“是它主动来找我的。” “竟会主动过来找你?” 姜柏很惊讶。 毕竟在医院的那段时间,‘蛇蜕’看到张延后,一直都表现出恐惧。如今主动过来寻找张延,着实让人意外。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还是先送它去医院吧。” 文妍见两人要吵起来,赶忙打断两人的唠叨,并从张延的怀中将‘蛇蜕’接了过去。 但是,在文妍准备离开时,姜柏却动身阻拦了下来,并开口道:“它的情况与常人不一样,不用去医院。” “不去医院那要去哪儿?就这么放置着不管?你们这样未免也太狠心了吧?” 文妍格外心疼,说什么都不赞同姜柏,并执意要将‘蛇蜕’送到医院。 见状,姜柏看向张延,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姜柏这才开口解释道:“它的存在很特殊,贸然前往医院,只会引起更多的麻烦。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先前的交流吧?” 有关阿芝的结论,在两个月前姜柏是有过说明的,也因此他才认为‘蛇蜕’不该送往医院,让更多的人知道。 见状,文妍点点头,略微有些明白了姜柏的意思。 看见文妍了然的模样,姜柏继续解释道:“从张延的讲述来看,它应该是触及到了不该被提起的东西,引发了天地对它的警告,才会变成这副模样。既如此,那就将它放回房间,让它多与阿芝接触,这样才能恢复之前。” “这么做,真的可以吗?” 文妍有点儿担忧,毕竟姜柏所讲述的事情太过于魔幻了,也是从未听闻过的方式方法。 “可以的。但是在那之前,有件事情至关重要!” 姜柏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定在张延的身上,再三提醒道:“张延,你的身体状况很特殊,之后无论再大的事情,也绝对绝对不能再接触到‘蛇蜕’,它不仅很畏惧你,也遭到你的压制。长时间的接触,会给它的心灵带来不可消除的创伤。” “咳,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儿知道的?有这么邪乎吗?” 张延干咳了一声,对此充满了质疑,甚至他对姜柏的这番话术也感到好奇。 要知道,有关‘蛇蜕’这类存在,在张延已知的所有资料中,并没有相关的记载。如今姜柏却信誓旦旦的讲出来,而且又没有半点儿依据,就好像骗子信手拈来的骗术。 姜柏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向着左右看了看,与张延和文妍拉近了距离,小声的说道:“我在住院的这段时间,重新翻阅了大量的书籍和资料,在我姜氏的部分先祖个人传记中,发现了我姜氏先祖曾出现过这种现象。” “这么……” 张延瞪大了眼睛,声音也不由提高了几个分贝,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姜柏堵住了嘴巴。 姜柏连连对张延施展眼色,确定张延会放低声音后,这才将手挪开。 “这么重大的事情,你现在才说?” 张延吞咽着口水,他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外人,这才又继续道:“那之后呢?你的先祖们在出现了蛇蜕后,他们又是如何处置这些的?” 姜柏摇摇头,随即深深的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 张延蹙着眉头,不解其意。 “有关这部分的内容少之又少,仅是简短的提到了‘蛇蜕’二字,除此外便没有其他相关的记载了。我也是在重新翻阅那些书中,突然发现的。” 姜柏说着真话,但张延却投以不相信的眼神。 “你也不要怪我不信,这是个人传记,不是什么史书之之类的记载。” 张延解释。 “我说的也是真的。” 姜柏坚定。 “那可是个人传记啊。” “是啊。” “总该对这方面很详细吧?” “没有就是没有。” “要不你把书拿出来,我亲自翻一翻。” “请恕我拒绝!这是我姜氏的立足根本,非我族人,不可翻看!你也一样!” “你之前明明说过,我对你们氏族而言是特殊的,像我这种特殊的存在,也不能随便翻阅?” “换作其他,我或许会同意!但你不一样,你是小说家,有概率将此当做素材!我不能去拿我姜氏的不传之物去赌!” “……” 张延一时哑口。 确实如姜柏所说,氏族的故事确实是篇不错的题材,甚至在张延的心底已有了一条大概的思路。 但有归有,在没有得到人家准许时,张延还是很有节操的,不会肆意的操作。 “你们两个!!” 在一旁的文妍忍无可忍,她没想到这两人会忘却正事,甚至在这儿闲聊了起来,摆明了没有将‘蛇蜕’的事情放在心上。 “咳咳!那什么,文妍你把它送到阿芝的身边吧。另外再叮嘱阿芝,如果它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话,可以让阿芝进行转告,不用亲自过来找我的。” 张延干咳几声,并非他忘记了,而是姜柏所提到的事情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这才让话题歪了。如今有文妍的纠正,张延自然先处理正事。 张延叮嘱过后,姜柏又催促着文妍尽快去,不要耽搁时间。 见状,文妍一时无措,甚至在看到两人坚定的神情后,知道她的坚持不会有任何效果,而且两人说的又很有道理,索性便听从着两人的意思,带着‘蛇蜕’返回了阿芝的房间。 “好了,‘蛇蜕’的事情,如果我有看到什么新的内容,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我先走了,还有事儿要处理。” 感受到张延的眼神,姜柏浑身爬满鸡皮疙瘩,他赶忙向张延告别,并火速离开。 看着姜柏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张延叹了口气,知道从姜柏这儿继续打探的想法彻底破了产,便回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打开房门,一股寒气迎面吹来,冷的张延打起了哆嗦。 定睛看去,只见房间内布满了寒霜,天花板也时不时的向下滴水。 张延眉头紧蹙,他先前在离开时还没有这个现象,如今突然变成这副模样,不禁让张延困惑起来。而这丝费解刚刚产生,张延便想到了那件被清理过的陶碗。 看向卧房内的书桌,只见那只陶碗正在源源不断的向着周围扩散着寒气,其碗内也在不断地向外流着透明无色无味的液体。 张延快步凑上前,正欲要伸手触碰时,左臂犹如油煎火烧似的剧烈疼痛起来,赤热的温度好似小太阳,向四周扩散着热气。 虽现在是夜晚,但张延却能清晰看见热浪的滚涌。 那些摸不着的热浪喷在寒霜上,很快让其融化,再次为房间内增添了水珠,啪嗒啪嗒的滴落声音让张延的心一紧。 张延忍着左臂突发的疼痛,他立刻将那只陶碗拿了起来,并快速向着外面走去。 若再继续让这只陶碗向外扩散寒气,今晚将没有地方睡了。而且,这只陶碗突然散发寒气的状况也很诡异,张延需要搞清楚原委。 然而,饶是张延忍耐着左臂的剧烈疼痛,陶碗扩散着寒气的速度依旧很快,就像决堤泄洪似的,控制不住了。 “姜柏!姜柏!!” 张延再次呼叫姜柏。 这般大事,以他个人的力量是处理不完的,需要让姜柏参与进来。 然而,似是因为先前之故,张延连续着叫喊数声,迟迟没有看见姜柏的身影。 虽然姜柏没有出现,但文妍在听到动静后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张延!这……这什么情况……” 看到走廊内的现状,文妍旋即愣在了当场,满脸的震惊。 “来不及解释了,你去找找这里有没有地下室之类的,这只陶碗不能放在外面,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的,届时就连姜氏也很难收场。” 张延向文妍催促。 如今姜柏没有现身,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可是,文妍是第一次来到姜柏的家,她对这儿的环境也十分不解,如何能帮张延找到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见文妍一脸慌乱、不知该从哪儿下手的模样,张延紧咬着牙关,继续道:“这样,你去把这栋房子里的其他人全部引出去,其他的事情让我来处理!” 话落,张延立刻动身向楼梯的方向跑去。 随着越来越靠近楼梯,陶碗向外扩散寒气的状况在快速缩减,不消片刻的功夫便恢复正常。 如果不是走廊内还遍布着寒霜和寒气,地板也湿漉漉的,张延都认为先前发生的事情是他的一场梦。 “这……这……” 文妍哑口,如此魔幻的经历,完全震撼到了她。 “别看我,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感受到文妍的视线,张延也满心困惑的回了一句。 现在陶碗已不再继续扩散寒气,且碗内的冰块也融化成水,张延也不敢把这只陶碗随便的放在房间内。万一在睡着时突发了状况,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样的恐怖事情。 张延只是简单的想一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现在该怎么办?还需要继续找地下室之类的吗?” 文妍吞咽着口水,至今不敢靠近张延半步,甚至在这时揉搓了几下自己的双臂。 “找!当然要找!这东西太过危险,必须要将它放在轻易接触不到的地方!” 张延铿锵有力的回应,同时也明白了这只陶碗为何会裹着黄泥和白沙,恐怕那些东西的作用就是为了镇压这般状况的。 想到这儿,张延不禁好奇的看向陶碗内的透明无色无味液体。 目光落定上方,顿时张延怔愣在了现场,他快速向着周围看去,见没有可以放置的地方,连忙蹲下身子将陶碗放置在地上,然后拿出手机咔嚓咔嚓的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又打开相册与陶碗内的液体进行着比对。 “怎么了?” 文妍甚是不解,她来到张延的身边,看了几眼那只陶碗,又看了看张延的手中。 几番确定后,张延拿起陶碗,神情凝重的说道:“就在刚刚,我在碗内看见了一张地图!” 第七章 丹陵 “地图?什么地图?” 文妍忍不住好奇的凑了过来。 虽然那只陶碗已经不再向外释放着寒气,但原先释放出的寒气还没有消散,靠近后依旧感觉到了阴冷。 张延仔细盯着陶碗内出现的几条黑线和几个标点,摇头道:“不知道,我还没有看懂。” 这种东西,张延也是第一次接触,他只能认出这个是地图,然而是什么地方的地图,他却看不懂。 眼下姜柏又没有出现,张延也很着急。 “那先想办法把这个东西处理了,而且走廊内出现了这么多的水,很轻松就能察觉到异常。” 张延收回心神,他知道当下什么事情是最重要的,所以立即表明态度,捧着陶碗便展开行动。 听明白张延的意思,文妍也没有再耽搁时间,也立刻跟上张延的步伐。 “你不用跟着我,先去找地下室之类的。”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张延回身向文妍进行提醒。 文妍指了指楼梯,无语道:“我需要下楼啊。” “咳咳,我忘记了。” 张延干咳了两声,深吸两口气,尽可能平复着自己的辛苦。 地图的事情很重大,虽不清楚那具体标注的是什么地方,但这只来历神秘的陶碗,必然不可能会展现出什么简单的东西,张延也很难不紧张。 可是,这里是姜柏的家,张延和文妍对这里也不熟悉,两人在一楼兜兜转转了很长时间,甚至很多的房间门都打开了,也没有找到地下室的踪迹。不禁让两人产生怀疑,这儿是不是在建造的时候,就没有挖掘地下室,否则以别墅的布局,不该没有地下室的。 “你们两个,在找什么呢?” 就在这时,姜柏从外面走了进来。 姜柏正在处理着大事,想到有东西忘记了拿,这才折返了回来。可刚刚进入客厅,就看见张延在前文妍在后,在一楼四下闲逛着,且张延的双手还捧着一样东西,不由的疑惑起来。 突然传来人声,张延被吓得不轻,更是下意识的要掩藏手里的陶碗。可视线看到姜柏的身影时,他眼前一亮,快步朝着姜柏走去,更是一边走一边难掩激动的说道:“姜柏!大发现!大发现啊!你快看,这陶碗内……” 张延一边说,一边将视线转移到双手捧着的陶碗内。 可是,定睛看去,却没有在陶碗内再次看见先前看到的地图,这顿时让张延愣在了原地,也险些撞到了姜柏。 也多亏姜柏反应及时,不仅错开了位置,并制止了张延。 “陶碗内有什么?” 姜柏费解,他探头向着陶碗内看去,然而里面除却液体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陶碗能够渗出液体,姜柏是知晓这件事情的,甚至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他见张延先前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如今又表现得很失魂落魄,不由的产生了好奇。以他对张延的了解,是不会无缘无故靠近他,并向他进行展示的。 “地图!我们在陶碗内看见了地图!” 张延将先前没有说完的话补完,随后将陶碗放在地上,然后把手机掏了出来,将先前拍下的照片翻出来,竖在姜柏的面前。 “地图?” 姜柏深感困惑,看了眼手机,顿时眉头紧锁,神情震惊。 “这张地图,你现在传送给我!” 姜柏的反应很快,仅是看了一眼,他便知晓这张地图很重要,当下便掏出自己的手机,让张延进行传送。 但张延却没有立即开展行动,而是将手机揣回了口袋,把地上的陶碗重新拿起,看向姜柏郑重道:“在研究那张地图之前,我们需要对这只陶碗进行处理!” 随后,张延把先前的经过详细的告知给姜柏,继续说道:“现在你该知道这东西的可怕了吧?所以,我们现在一间封闭的房子,最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暂时搁置这只陶碗!” 听着张延的讲述,姜柏不由的揉搓着眉心。 地下室之类的房间,他自然是有的,但是封闭算不上,而且这栋房子的地下室会有他的心腹进入。 陶碗很重要,且极其特殊,姜柏很明白,在把先前发现的形象文字发给考古学者时,姜柏就拒绝回答那些象形文字的来历,并让这些学者严守自己的嘴巴,不可透露半个字。 如今陶碗又一次给他们带来了惊喜,若仅是将陶碗放在这栋房子的地下室内,这固然很安然,但陶碗所产生的影响必然是会被族人发现的。 姜柏不是不相信他的族人,只是近期几番发生的状况,让姜柏意识到族内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复杂,一旦传出去了半个字,其产生的影响,姜柏无法估量。 见姜柏迟迟没有反应,张延不禁眉头紧锁,并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咳咳!放心,我不是产生了窥伺之心,但你说的很对,确实需要严密的保护好这只陶碗,我刚才只是在想如何把它藏起来。” 感受到张延的反应,姜柏立刻进行解释。 闻声,张延有些了然。 若自身有收藏的手段,张延会十分果决的将其藏起身,但陶碗带来的影响很大,固然很想,在没有与之对应的手段之前,张延知晓不能将陶碗带回家的。 “那,暂时将地下室封起来呢?不让任何人靠近地下室呢?” 文妍不是很理解这其中的门门道道,所以在看到张延和姜柏的反应后,深思片刻,作出询问。 闻声,姜柏思索片刻,摇头道:“不行的!我家地下室内所珍藏的东西很多,甚至一些特殊的重要书籍,都封锁在地下室内。这些书对外人来讲,或许有用,或许没用,但我姜氏族人是可随意翻阅的,所以我也不担心会带来什么不良的影响。而你们知晓这只陶碗的重要性,若是将它放在地下室内,即使我封禁了地下室,所产生的连锁反应……” 姜柏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张延和文妍已然明白了姜柏的意思。 见状,张延思来想去,开口道:“既如此,那就由我暂时二十四小时盯着吧。只要它在我的手中,我想应该不会有之前的事情发生。” 话落,张延看向了自己的左臂。 先后发生的事情,张延断定,是他这只遭过水蛇攀附的左臂,对这只来历神秘的陶碗产生了压制作用。 可具体是如何形成的,张延还没有想明白。 “咳,暂时只能这样了。” 姜柏干咳一声,深感尴尬和无力。 他是真心想要帮助张延的,奈何眼下的状况不允许。 “手机给你,地图的事情你尽快。另外,走廊和我休息的卧室……” 张延把他的手机交了出去,催促的同时又想到了二楼走廊和房间的状况,不禁有些尴尬。 姜柏对此表示小意思,这种事儿无需关心,随后他接过手机上了楼。 看着姜柏快速离开的背影,张延和文妍两人对视了一眼,很不解姜柏想要做什么。 然而下一秒,二楼响起砸摔破坏的声音。 两人快速赶往二楼,只见姜柏握着一柄锤子,正对二楼进行着破坏,且精准的砸中了二楼的水管,导致整个二楼不消片刻的功夫便被水淹了。 “好了,这个问题解决了。不过,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今晚是睡不成了,走吧,我们换套房子。” 姜柏丢掉手中的锤子,拍拍手,给张延一个放心的眼神,并让张延和文妍收拾一下,他们连夜转移房子。 如此一幕,张延都傻了。 他没想到姜柏会如此的疯狂,为了掩盖一些东西,竟将自己的家给砸了。 不过,陶碗造成的影响解决了,张延只得按照着姜柏的意思,去收拾东西。 三人加上阿芝和‘蛇蜕’,坐上车离开了这栋别墅。 接下来的几天,张延一直握着那只陶碗,哪怕是吃饭、睡觉、上卫生间、洗澡,他都没有松开手,导致姜氏的一些人看向张延的眼神也怪怪的。 虽然这样的生活很枯燥乏味,但是陶碗内的象形文字有了消息,一同有消息传来的,还有那张地图。 姜柏找上张延和文妍,他把递送上来的资料放在两人的面前,开口道:“这是陶碗内的象形文字的翻译,你们也看看。还有,那份地图也有了结果,是进入金城的地图!” “进入金城的地图?!” 张延震惊,他赶忙将那张地图拿起,左右详细的看了看,与他第一次看到的地图,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张延眉头紧锁,他抬头看向姜柏,反问道:“你不是在糊弄我吧?这和我给你看的地图,没半点儿区别吧。” “是!没有区别!确切的说,这是打开金城城门钥匙的地图!而陶碗内的象形文字,则是我们这把钥匙的具体位置!丹陵!” “丹陵?!” 张延眉头紧锁,低头看向手中的资料,陷入了沉思。 一只陶碗,一串文字,一张地图,就是在指引着金城的位置? 那么,‘蛇蜕’先后提及金城,又是什么缘故?在这之间,又存在着什么样的关联?以及,当时发现阿芝时,为何这只陶碗要放在阿芝和‘蛇蜕’的中间? 重重谜团在张延的脑中浮起,也让张延对‘蛇蜕’的来历产生了极大好奇。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立刻前往丹陵?” 文妍没有像张延那般深思,而是捕捉到其中关键。 第八章 古怪的杨安 “对!即刻出发!” 姜柏点点头,已有了最新的线索,自然是不愿拖沓时间耽搁的。 见状,张延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将其上的内容大致的记在心头,然后起身去着手准备此行的东西。 文妍见张延都离开了,赶忙跟上张延的步伐。 客厅内仅剩下姜柏一人,他没有立刻起身去着手准备,而是将目光放在那些资料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所需的东西已准备的七八,剩下的必备物品则是姜柏那边提供。 在即将出发前,张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看向姜柏,问道:“阿芝呢?我们所要去的地方或有很多凶险,总不能把阿芝带在身边吧?” 着实是阿芝的年龄太小,不适合一同前往。 姜柏哭笑不得,解释道:“在这份报告下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安排,由陈嫂子继续照料阿芝的日常生活。这些是详细的安排行程,你看一看。” 说话间,姜柏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交给张延。但张延在接手后并没有细看,而是大致的扫了一眼,然后转交给了文妍。 在所有人中,阿芝和陈嫂子、文妍是熟悉的,而张延对姜柏的这个安排也没有任何意见。 该提前安排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众人也不再耽搁时间,上车前往机场。 只是,在即将抵达机场的时候,姜氏私人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昏迷已有三个月的杨安在今天苏醒了,如今正询问着张延和姜柏的下落,并要亲自见到两人。 院方对杨安进行了规劝,认为其身体状况仍需静养,但杨安却执意要见张延和姜柏,院方对其毫无办法,只得联络姜柏。 得知消息的姜柏没有立刻作下决定,而是先把此事告知张延,并询问要不要折返回去与杨安见一面。 听闻消息的张延陷入了犹豫,没有立刻回答。姜柏也不急切着催促,耐心等待。 半晌,思索明悟的张延看向姜柏,回应道:“若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那就不去见他了吧,让他先休养好自己的身体。” “嗯。” 姜柏点头,赞同张延的观点。 “姜柏,我是杨安,你们想抛下我,做梦去吧!快些过来接我!你们的行动早就曝光了,有氏族的人在盯着你们!现在速速回来接我,修改方案!” 就在姜柏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另一端传来杨安的叫喊声。 车内的张延三人皆是愣了下,更下意识的向着姜柏看去。 如果行踪暴露,那么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姜氏!那份资料是姜柏安排人手去翻译的,也是姜柏进行的后续安排,而他和文妍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随意的联络到其他的氏族。 感受到张延的视线,姜柏头皮发麻,他现在心底充斥怒火,但当着张延的面只得容忍,对着电话另一头的杨安冷道:“你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些?医生汇报,你是今日才醒来,不可能有联络他人的时间。另外,杨氏的那些族老们抛弃了你,这是你至今还在我姜氏私人医院接受着治疗的原因。所以,你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有理有据的推论,姜柏在进行着说明的时候,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向着张延扫去,以此来观察着张延的反应。 “呵呵,你想知道这些?那就来见我!见到我之后,或许我心情不错,就把这些东西告诉你了。时间急迫,我耐心有限,你们最好尽快些……” 话音至此,杨安那边挂断了电话。 姜柏看向张延,他再次将选择权交到张延的手中,以此来澄清自身的同时,也让张延来做这个决定。 但是,张延此刻对姜柏依旧有着很高的怀疑,毕竟氏族终归是氏族,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是现在的情况摆在他的面前,张延知道要尽快作下决定。 在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张延最终做出了决定,他要亲自会一会苏醒后的杨安,也想要看看杨安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把最终决定告知姜柏后,张延便在车内闭目养神。 姜柏数次想要向张延开口解释清楚,可话语到了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了。 如此的反复几次后,车子距离姜氏私人医院越来越近。 驶入医院后,三人很快见到了杨安。 苏醒的杨安犹如换了个人似的,而他的双眼也一直在紧盯着张延,像是在观察着什么稀奇的物品似的。 张延被那样的眼神盯着浑身不舒服,抖动了几下,看向身旁的姜柏。但见其依旧没有半点儿想要开口的意思,张延便主动开口道:“你是如何知道那些的?” “张延先生,这是什么很隐蔽的事情吗?我们的经历是一样的,而且你从那座蜃景宫殿内带回了一样东西,即使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不会的人,也能看出那件物品的不凡。” 杨安表现的很是正常,他甚至在说这句话时脸上充满了笑意。 而且,张延发现此刻杨安的脸色很红润,丝毫没有半点儿病人的模样。张延固然对医术方面不了解,但一个刚刚苏醒的人有这般模样,着实有些不正常。 “嗯,那你不在意你们杨氏内部的事情了?你们杨氏的族老可是主动把你抛弃了,你将杨氏看的那般重要,不回去重振自己的族长之名,当真合适?” 张延蹙着眉头,他没有点明他们要去什么地方,而是让话题围绕着杨氏和杨安,以此来劝阻杨安。 然而下一秒,杨安却很随意的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道:“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我已经明白了,张延先生才是重中之重。那些老不死们没有半点儿远见,只会窝里斗,那就让他们继续斗着吧。我也相信,只要我跟随着张延先生,终将有一天他们会主动来请我回去,主动将属于族长的权利交还于我。” 闻声,张延看向姜柏。 不得不说,这副模样和态度的杨安,完全就是换了个人,与他所了解熟知的杨安完全是不相同的两个人。 “好,那你就跟着吧。” 姜柏蹙着眉头,开口应允之后,他看向张延,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交给我,这些我都会处理好的!” 突然的表态,张延不明觉厉的看向姜柏。 不过他看姜柏如此的坚定,索性交由姜柏一人全权处理。 接上了杨安,众人上车重新前往机场。 按照常理来说,杨安在这个时候理应要向众人追问的,但他一言不发的坐在车内,比张延三人的态度还要认真。 张延自然也感受到杨安的古怪,但是杨安的外表看起来没有半点儿问题,所以他没有因个人的感觉而逼迫杨安什么。 抵达机场,乘坐三个小时的飞机后,四人拿上各自的东西出了机场。 丹陵,这是古称,如今是另一个名字。 姜柏事先准备好了车辆,四人出了机场便直接上车,前往那只陶碗内显现的地图中的位置。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时过境迁,虽然通过现有的资料可以推测出一个大致的位置,但变化太大,未必可以精准的找到目的地。 四人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吃喝基本都是在车内解决,太过疲惫的时候会就近找一家酒店,然后睡上一觉,接着又继续出行。 历经两日,终于找到了一个大概的位置,也正是众人眼前的水库! 四人看着一望无际的水库,又继续翻阅着资料,几经确认,确定了丹陵就在这片水库淹没的区域内。但具体位置,还需要再继续对照着老地图进行分析。 “雇条船,这儿的范围太大了,依靠对照的方式是找不到具体位置的。” 张延看向姜柏,提出建议。 第九章 金城废墟 “不用,我们就在这儿耐心静等便足够了。” 姜柏摇头,他在拒绝张延的同时,双眼又不着痕迹的朝着杨安瞥了一眼。 闻声,张延愣了下,不解道:“你已经安排好了?” “稍后你就明白了。” 姜柏神神秘秘的回了一句,便将注意力放在周围的风景上,又时不时向前走了几步,不知在观察着什么东西。 旁边的杨安和文妍则是瞥了眼姜柏,随之两人做着各自的事情。 “喂,神神秘秘的,你在搞什么?” 张延向姜柏靠近,小声的询问道:“怎么回事?你在提防着杨安?他有什么问题?” 早在医院时,张延就已经感觉到杨安有不对劲的提防,但当时姜柏有拍着胸脯进行担保,而在之后的几天又时不时的偷偷观察杨安,如今更有小动作。 让张延直接说出来,他无法直言描述,但从姜柏的表现来看,姜柏是看出来了门道,所以直接去问姜柏是最好的办法。 然而,听到张延的询问时,姜柏只是下意识的扫了眼杨安,似乎很是担心会被发现察觉。 片刻后,姜柏才小声的回应道:“目前还未确定,不过我会时刻紧盯着,你做好自己就行。” 张延眉头紧蹙,他虽然此刻满心的不满,但见姜柏执意不愿多说,也不再多问此事,转而欲要询问接下来的事情。 “来了!有船开过来了!” 这时,文妍的叫喊声响起。 张延顺着声音看去,很快在水面上发现一条小游艇,且前行的方向正是他们所在的位置。 约二十分钟后,众人登船,姜柏则去与船上的人员沟通和交流,不久后才来到众人的面前,开口道:“接下来是找寻地图上的位置,具体什么时候能找到,也是个未知数。不过,我这边会加快进度,尽可能将时间压缩出来。” 众人表示明白,接下来的四天时间,众人皆是在船上度过,也几乎是将这片古称丹陵的地方全部找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地图上的位置。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找错了地方?从名称上来看,丹陵,应是山陵地区,我们应该把重心放在其他的地方。” 文妍瘫坐在椅子上,向众人表述着自己的观点。 前后花费了近乎一周的时间,却迟迟没有半点儿线索,这明显是有问题的。 “没有错!就在这片区域!但我们是在水上,无法探查水下的情况。我的想法是,舍弃游艇,大家潜入水下,或许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在众人思索时,杨安率先发表了意见,他感觉到众人向自己看来,又继续道:“看着我又不能找到正确的位置,还是快点儿行动吧,耽误的越久,那些人就会知道的越多。” 这一次,张延不再看向杨安,而是将目光看向姜柏。 从杨安的这番话来判断,他是有大问题的,甚至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可是,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姜柏仍没有半点儿动作,这让张延很急,但又不想搅乱了姜柏的安排。 半晌后,姜柏点头,说道:“好!那就按你说得来!我去准备潜水设备!” 话落,姜柏转身去准备。 “早些听我的,也就不会这样了。” 杨安摇着头,小声嘀咕了什么,便一直盯着水面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延。” 文妍凑到张延的身旁,用胳膊戳了戳张延,小声的说道:“这家伙很奇怪啊,要不要提前着手准备一下?” “不用,姜柏会处理好的。” 张延诧异的扫了眼文妍,赶忙回应了一句,目光也直直的盯着杨安。 现在就连文妍都感觉到杨安有问题了,张延想不明白,姜柏究竟在做什么安排,为何迟迟还不行动。 很快,姜柏提着潜水设备赶来,分发过后,众人接一连二的下水。 这座水库本就很大,深度超过了二十米,且水下长满了水草。 张延通过潜水镜找寻了一下姜柏和杨安的位置后,便继续向着水底潜去。 除了泥沙、水草外,张延什么都没有发现,这让他有些坐不住了,便再次找寻姜柏和杨安的位置。 可是,抬头环顾一圈的瞬间,张延发现姜柏、杨安和文妍的身影全部都不见了。 这里是水下,不是陆地,张延无法通过喊叫来找寻他们的位置,便奋力的找着几人。可随着寻找的时间在增加,张延不仅耐心被消耗的七七八八,却始终没有发现几人的身影。 张延看了眼氧气瓶的压力,便开始往上游。 却是在游动时,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剐蹭了一下他的腿! 在水下,这种状况突然让张延浑身打了个寒颤,他低头看去,别说是水草了,任何东西都没有发现。恐惧也在这时笼罩在张延的心头! 张延不敢再看下去,他决定先返回水面,之后再做计较。 却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那紧紧贴附的触感让张延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毫不犹豫的甩动着自己的双腿,试图将那个东西给甩掉。 然而,那只手一路攀爬,不消片刻的功夫便来到了他的肩膀! 张延立刻向着后腰的砍刀摸去,欲要在水中给对方一刀!可是在转身的刹那,看到那人的模样时,压在他心头的恐惧也顿时消散开来。 是姜柏! 姜柏抓住张延的胳膊,指着远处,示意张延跟上。 虽然张延心底充满了困惑,但他还是立刻跟了上去。 很快,两人来到一个水下洞窟前。 姜柏指着里面,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先一步的钻了进去。 见状,张延也尽快的跟上。 这条狭小的通道并不长,约十多米的样子,穿行过后,放眼看到的东西让张延瞪大了眼睛。 只见一座破败的城池出现在张延的眼中,其城墙、砖瓦上长满了青苔,而城门前还有杨安和文妍的身影。 张延扫了眼姜柏,快速向两人靠近,当看见城门上的文字后,张延愣住了。 金城?! 既然金城是在这儿,那么他们先前解读出的内容就是错的了? 碍于在水中无法开口,张延只能向姜柏不断地打着手势。 然而姜柏却给了张延一个摇头的回应,让张延不解这家伙的意思。 正在查看着城门的杨安和文妍见张延已来,也赶忙围了过来。 如今金城已经找到,那么接下来就是先回去调整,之后再重新下来。 姜柏连连打着手势来表述自己的想法,并多次指着自己的氧气罐。看懂姜柏意思的几人都没有拒绝的意思,随后在水中留下标记,返回水面。 回到游艇上时,外面的天色早已完全黑了。 张延摘下潜水设备,第一时间看向姜柏,问道:“你是不是藏私了?金城就在水下,我们在找的也是金城,最终翻译出来的内容,你确定没有半点儿问题?” 根据陶碗内的文字的翻译,他们需要先找到打开金城的钥匙,并找到金城的具体位置图。可是,来到丹陵又花费了几天时间,在水下却找到了金城,这与翻译的内容有着明显的出入,显然是有问题的。要么是姜柏藏私,要么是陶碗有问题。 而如此古怪的陶碗,且曾经的文字又用白沙和黄泥进行过包裹,张延认为这是不可能出错的。 面对张延咄咄逼人的模样,姜柏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没有藏私,那些象形文字的翻译内容就是最终给你看的那些。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金城两个字总不能是有人擅自写上去吧?” 张延被逗笑了。 一旁正沉思中的文妍突然眼前一亮,惊呼道:“对!没错!就是有人擅自写上去的!” 闻声,张延向文妍看去。 文妍在此刻看起来很兴奋、很亢奋,她用湿漉漉的手在甲板上写着什么,很快便抬头看向张延和姜柏,招手解释道:“这是我临摹下来的两个字,这两个字的书法结构是以秦小篆为基,乍一看像隶书,又完全不是隶书。也就是说,这是西汉中期时的文字。而陶碗中的象形文字,至少要早于春秋战国时期。” “但是,先前在水下时,我观察了一下,那座金城并非西汉时期的建筑,目测要比秦汉还要早。也就是说,金城两个字是后来写上去的。这个发现很厉害!我们得尽快,马上重新整备一下,尽快下去继续探查!” 文妍难掩她的激动,催促着要尽快下去。 见状,姜柏瞥了眼张延,点头应允,着手去准备。 张延由于是最后一个过去的,且又因为氧气瓶即将耗尽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完整的看清那座城池的全貌。如今听到文妍的描述,心底不禁产生了好奇。 而且,‘蛇蜕’也曾提到过金城,这让张延更加好奇了。 “都拿过来了,你们收拾一下,我们准备二次下水。” 很快,拎着备用的装备过来。 可当姜柏环顾一圈,发现人数不对时,蹙着眉急切的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杨安?” 闻声,张延朝着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有看见杨安的身影,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反问道:“他不是在你前面上来的吗?你不记得了?” “是,我知道他是在我前面上来的,但他现在去了哪儿。” 姜柏提起甲板上的提灯,向着周围探照一圈,并看了看他们登船时的位置,顿时看见甲板上的脚印数量不对! “坏事了!” 姜柏脸色巨变,他立刻更换自己的氧气罐,并对着张延和文妍说道:“你们都不要着急,我先下去看一看。如果半个小时后我没有上来,那你们立刻联络我的族人!” 说罢,姜柏那边已经更换完毕,并直接跳入水中。 望着溅起水花的水面,张延眉头紧蹙,他仔细回忆着先前的种种,但与杨安有关的部分却迟迟想不起来,明明他也一直在重点关注着杨安的一举一动,可惊愕的发现他的精神似乎在下意识的避开杨安。 “你们应该都知道那个杨安有问题吧?” 这时,文妍走到张延的身旁,紧盯着张延的脸,不解道:“之前我就很想说了,既然你们都知道那个家伙有问题,又为何要把他放在身边?明知他就像是个定时炸弹,不排除掉,就一定要等着他爆炸吗?” “谁有问题?什么定时炸弹?” 却在文妍声音落定后的片刻,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而这声音的主人恰巧正是杨安! 听到杨安的声音,张延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朝着杨安扑了过去,并将人按在了地上! 第十章 氏族的亡魂 “快说!你刚刚去了哪儿?” 张延锁着杨安的关节,声音凌冽的质问! 几人是经过确定的,确认了没有杨安登船的痕迹,而如今他却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什么啊?我刚刚去厕所了啊,张延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快点放开我啊,还有刚刚的问题,你们都还没有回答我呢。” 杨安挣扎扭动,他叫喊着让张延松开自己。 但是,先前对游艇进行过检查的张延,并不相信杨安的解释。 要知道,从杨安醒来开始至今,张延、姜柏、文妍三人皆认为此人是有问题的。若非姜柏把这件事情包揽了下来,张延早就对杨安发起了质问。 如今出了事儿,杨安又再次出现,而姜柏又不在当场,张延自然是不能让这个家伙继续诈骗下去。 “你的伪装已经被识破了,快说你究竟是谁!伪装成杨安并靠近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张延一遍又一遍的质问。 实际上,他心底已经有了大概答案。 这样的情况在之前也是发生过的,但张延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我说了呀,我是杨安,真的是杨安。” 杨安心急的不行,他不停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又朝着文妍看去,呼唤道:“那个,文妍女士,快帮忙劝说一下呀,再这样下去,我的胳膊是要断掉的。” 然而,面对杨安的呼喊,文妍没有半点儿表示,甚至从其他地方拿来了一捆绳索递交给张延,说道:“先把他捆起来,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姜柏回来。” 这个提议让张延很赞同,当即点头应允,并动手将杨安捆绑在游艇的柱子上。为了防止这家伙一直叫叫嚷嚷,张延又把杨安的嘴巴堵上了。 张延和文妍的行径引来游艇上其他人的侧目,但他们谁也不敢上前阻挠,而是远远的看着。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终于来到约定的时间,张延迟迟没有看见姜柏从水下出来,这让张延更加急迫了。 他现在怀疑,姜柏很可能在水下出事了,便看向文妍,叮嘱道:“我现在下水一趟,你留守在船上,时刻盯着这个家伙!如果有发现他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让他品尝一下痛苦。” 说罢,张延去穿戴潜水设备。 文妍心慌的瞥了眼杨安,忐忑道:“张延,要不你留下来吧,我感觉我应对不了这个人。” “没事,船上还有其他人,如果你一个人应对不了,那就让其他人帮忙。” 张延摆手,把此事完全交付文妍,穿戴完毕的他径直的跳入水中,按照水中留下的标记一路深潜,寻找着姜柏的身影。 直至回到发现金城遗址的地方,张延都没有找到姜柏的身影,这让张延更加急迫了。 按照以往的经历,杨安如今应是被虚影替代,而那些虚影又是铁面男的人。既如此的话,那么水下的金城遗址应该已被铁面男知晓。 那个铁面男也一直在找寻着氏族隐秘的下落,如今知晓了金城的踪迹,搞不好已经进去了。 张延深思片刻,他猜测姜柏如今就在金城内,其原因很可能是发现了铁面男的踪迹,这才迟迟没有回去的。 打定主意的张延,拎着潜水用的手电筒往金城内探照,并向着城内游去。 整座金城遗址很小,所建范围几乎一眼便可以看到尽头。 张延细致的朝着金城的每个角落探照,也在向着深处游动,他没有放过任何可能藏匿的地方,然而除却看见一些长期浸泡在水中并长满青苔的枯骨,并没有发现姜柏的踪迹。 不仅如此,张延察觉到这儿并没有任何有人来往的痕迹。 这不禁让张延猜测,姜柏是不是并没有进入金城内,而是去到了其他的地方? 轰隆! 咕噜噜! 突然,水底传来震响,大量的水泡席卷着泥沙向着周围翻涌过来。 张延一惊,他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但这个现象绝对是不正常的,当下立即朝着旁边躲闪,并绕到上方向着下面看去。 然而翻涌的泥沙的量很大,这般状况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消散的。 由于身处水中,张延无法通过发声来确认下方发生了什么。而他也思索片刻,便决定冲进去看看。 做下决定的张延拔出砍刀,一点点的靠近。 而在靠近之后,张延才看清楚正在翻涌的泥沙的量有多么的恐怖。 这般境地下,别说是进去了,就是在外围,也完全看不清里面的现状。 意识到这一点的张延果断放弃莽撞的冲进去,他耐心的等待着,在翻涌的泥沙消散些许后,这才向着里面看去。 数次被房屋残垣绊到,张延再次放缓速度。 待他来到底部时,赫然发现下方是一条向下深入的台阶。 这个发现让张延蹙起眉头。 他们在找到此地时没有出现这些,反而在他孤身一人来到此地时才有了这般状况,这不禁让张延犹豫起来,是否要下去看一看。 思索片刻,张延决定先回去查看一番,若姜柏已经回来,那么他便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众人,然后着手进入的计划。 定下主意的张延立刻展开行动,朝着来时的路后退。 嗖! 却在张延动身时,突然听到咕噜噜的水流声,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后游过。 张延的心顿时一紧,他一手紧握手电筒,一手紧握砍刀,向着四周警惕看去。 除却迷茫扩散中的泥沙,张延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不禁让张延心想,应是他多心了。 可是在他准备再次动身时,那游动拨开水流的声音再次传入他的耳朵! 这一刻,张延听得十分清楚,那声音就在他的身边! 张延立刻再次环顾一圈,可什么都没有的结果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是在陆地上,张延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可偏偏身处水中,他所施展的一切都会遭到水的阻力,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力气。 张延果决的朝着外面游去,他知道不能再继续留在这儿了。 咕噜噜~咕噜噜~! 游动拨开水流的声音再次传入张延的耳朵。 张延紧咬牙关,一边向外游动,一边判断着声音的大致方向! 找准机会,张延挥动手中的砍刀,朝着身后劈砍而下!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只手抓住了张延的手腕! 张延定睛看去,只见对面是一个穿着潜水设备的人,而对方在抓住张延手腕的时候也在不停地挥动着手势。 张延尝试着抽回手腕,却发现对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而从对方身上所穿着的潜水衣的款式和模样来看,与他身上的并非统一颜色的。 由此,张延知晓此人是除却他们之外的其他人! 而在张延思索的时候,周围又钻出了几个人影,且这些人的身上都是精良的潜水设备,显然是有备而来。 敌众我寡的局面,张延不敢肆意挣扎反抗,任由这帮人拖拽着他,离开这片区域。 很快,约十多分钟后,张延被拖拽上了一条游艇。 而在这条游艇的旁边,正是姜柏所雇来的游艇。 “张延?姜柏?” 这时,穿着红色潜水衣的男人脱下设备,他的目光在张延的身上停顿片刻,最终落定在旁边一人的身上。 只见他眉头紧锁,像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才开口道:“两位来到丹陵,是为了我王氏的隐秘而来?” “王氏的隐秘?” 张延一怔,而他也在这时发现了姜柏,知晓了为何迟迟没有找到姜柏的原因。 原来,姜柏这是被抓了。 “呵呵,看来张延先生并不清楚各大氏族的分布。不过没关系,如今你已看见,这处古丹陵,便是我王氏镇守的隐秘之地!水下的那座金城,也是我王氏世代看守的遗址!” 该男子淡笑着,他在说完之后,目光落定在姜柏的身上,讥讽道:“说起来,身为姜氏族长的姜柏先生,应对此事很清楚吧。明知这是我王氏镇守的地方,却执意来此,甚至也没有向我王氏通报,此事……” “姜柏先生,你想要如何补偿我王氏的损失?” 王陵的话刚刚落定,他身后的一众王氏子弟纷纷掏出刀刃,一副不给交代不罢休的模样。 见状,张延也诧异的看向姜柏。 张延虽然不了解氏族之间的门道,但经历了之前姜氏与杨氏的事情后,张延清楚,像这样的地方,是需要两家氏族协商的。 但是,张延又是了解姜柏的,这等基本的错误他是不会犯的。 想到不久前杨安的那番话,张延心底已然有了大概,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有些事情需要告知你,有人已经盯上了你们这些氏族,也盯上了你们这些氏族世代看守的隐秘。我们此番过来,以姜柏的为人,我想是不会出错的。如今你向我们问罪,不妨想一想,那水下的金城,是否已有歹人闯入。” “嗯?” 王陵目光凌冽的朝着张延看去。 有关张延的事情,早已在氏族间传开了。 虽然张氏的存在于氏族只是一个传说,但牵扯到张延的事情,总会让人忍不住朝着那些传说上联想。 如今听到张延的这番话,王陵的脸色略微难看起来。 “算了,你若不信,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见状,张延以退为进。 遥想之前和王氏产生的冲突,张延不禁头疼了起来。 “信!当然信!” 王陵当即回应,他的目光瞥了眼姜柏,继续道:“若此话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但张延先生的存在,于我各大氏族的意义非凡。只不过……” 说到这儿,王陵没有再继续。 这也让张延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整理了一下思路,把一些重要的部分说了出来,并将水下的事情重申了一遍,继续道:“想来,你们王氏世代镇守于此,金城遗址没有半点儿痕迹,应是很敬重此地。偏偏在你们出现之前,水下出现了变故,以我对那个铁面男的了解,它们现在应该就在水下。相关事宜已经告诉你了,该怎么做,就看你们王氏是如何想的了。” “它们是谁?又是什么?” 王陵品着姜柏的话语,不禁产生了质疑。 氏族从诞生至今,从未有过这方面的记录,饶是氏族对张延很看重,但是该有的疑问也还是有的。 “不知道。” 张延摇头,他微微蹙眉,暗暗的瞥了眼姜柏,大胆推测道:“我怀疑,那帮人是氏族的亡魂!” 第十一章 竖井 “氏族的亡魂?!” 王陵等一众王氏子弟满脸惊愕的看向张延,就连姜柏也忍不住朝着张延看去。 此番推测太过大胆,莫说是他们了,就连隔壁游艇上的众人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纷纷侧目张延。 感受到众人的诧异和震惊的视线,张延也不心急,他舒缓着自己的呼吸,继续解释道:“它们对你们氏族的事情了解的太深了,甚至比你们这些所谓的氏族族长知道的东西都还要多。而它们又千变万化,所以说它们是你们氏族的亡魂,其实并不算错。” 一番解释,在场的所有人皆面面相觑,只因此等结论太过惊世骇俗,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事情,也是接触不到的事情。 “好了好了,张延先生,还请不要再继续说了!” 王陵的脸色逐渐难看,他赶忙打断张延,生怕会再说出什么震惊众人的东西。 不过,仅是张延所说的这部分东西,就足以让王陵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但王陵并非王氏的族长,他没有那般重大的话语权,无法在此事上表态,这才向张延说道:“张延先生,还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将此事汇报上去,听候族长的消息。” “请便。” 张延点头回应,也在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实际上,此刻张延心里没底,他的那番言论也不过是随口捏造而来。虽然有迹可循,但并不值得深入推敲,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些人对氏族的了解不深。 若当真存在知晓氏族完整内幕的人,自然会站出来指摘他的错误。 一旁的姜柏盯着张延,他在仔细回味着张延的那番言语,心底也愈发认为张延所说是真的。 只不过,姜柏很是困惑,他一直和张延在一块儿,极少有分离的时候,这些东西他为何从未听张延提及过。 一时间,姜柏脑补了很多。 他认为,张延之所以没有告诉他,也是为了他考虑,让他不要因此深陷其中,从而忘却了自己。 毕竟,‘氏族的亡魂’这几个字,份量太重了! 饶是他身为姜氏的族长,也抬不起这个份量! 不久后,王陵汇报归来,他直面张延,其态度比之先前要明显恭敬太多。 王陵先是向张延行礼,随之歉意道:“很抱歉张延先生,我为我先前的无礼向你道歉!” 随即,他身后的其他一众王氏子弟也纷纷向张延行礼致歉。 “无碍,我并不在意这些,只是那金城的事情太过重要,我们不能拖沓太久。我想,王氏的诸位应能明白这些。” 张延直接将话题拉回水下的金城,不仅是在提醒着王氏的众人,也是在提醒着姜柏。 “请稍等,我现在就着手安排。族长在先前特别叮嘱,如若张延先生有任何需求,王氏上下必满足!也请此次事情结束后,张延先生能登门王氏,族长有重要的东西要归还张延先生。” 王陵点头,又不忘族长的交代。 闻声,张延一愣,不解的上下扫量王陵,点头道:“好!待此次事情结束后,我会亲自登门!” “王氏上下,扫榻欢迎张延先生!” 王陵的礼节与颜面给的很足,一时让张延格外不适应。 好在这样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否则张延会忍受不了王氏这帮人的礼节而难受死。 王陵这边的准备很快,不消片刻的功夫就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完成。 而张延这边则是凑到姜柏的身旁,把姜柏离开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后,这才暗中瞥了眼王陵,小声道:“你我皆知杨安有大问题,那么就该趁着这个时候把这个后患解决掉,防止王氏那边以此为筏子,对你出手。” “不用,杨安的问题不会影响到此次行动的。” 姜柏却执意着摇头否决,虽然他的视线朝着杨安的方向瞥了眼。 闻声,张延震惊的看向姜柏,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问题不解决,之后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影响。这一次可是有王氏参与进来,你可不能因为杨安,影响到了我们。” “安心的交给我吧,我会盯紧他的。” 姜柏仍是摇头,执意着不处置杨安。 见状,张延不再劝说,在离开前对着姜柏警告了一句,“如果真因他的缘故,导致我们此次的行动出现了偏差,你自己想着去向王氏交代吧。” 王氏给的面子很足,张延固然和姜柏的合作次数、时间较长,但他不能不给王氏颜面。 “好,我会的。” 姜柏点点头,随后便沉默着做自己的事情。 如此执拗的一个人,张延紧咬着牙关,甩手离开。 一众人各自收拾好自己的装备,潜入水中。 水下的金城残垣虽仍旧弥漫翻涌着泥沙,但状况比之先前已有所改善。 依着先前的标记,张延和王陵走在最前面带头,很快便来到了翻涌着泥沙的源头,也发现了那条被打开的向下暗道。 众人在翻涌的泥沙中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依先后顺序的走入暗道。 此暗道的长度约二十米左右,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张延本以为尽头会存在着什么东西,却不曾想,在这条暗道的尽头竟是一条死路。不仅如此,穿行在暗道内时,张延发现周围没有半点儿有人通行过的痕迹,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若是其他的地方,张延或许不会有半点儿的猜忌,但此地既然为王氏世代镇守的隐秘之地,必然有着特殊的地方。 张延转身下意识的就要向姜柏打手势,可转身后看见在他身后的人是王陵后,张延这才反应过来。 但终归是初次合作,张延打了好一会儿手势,然而王陵却没有看懂张延的意思。 这般状况也让张延头疼起来,他想了想,这才朝着旁边的墙壁靠近,脸几乎都要贴了上去,双手也在上面摸索了好几下,之后才转头看向王陵,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他身后的所有人。 至此,王陵才明白张延的意思,立刻对王氏子弟打着更专业的手势,指挥着王氏子弟展开行动。 其行动效率,令张延瞠目结舌! 张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而在他所熟知的氏族中,姜氏一直都仅有姜柏一人行动,那些姜氏子弟基本都会被姜柏强行要求回去。虽说杨氏也能与之较量,但杨氏的质量问题很严重,就连杨安这位族长如今也有重大问题。 如今目睹到王氏的行动,张延着实被惊艳到了,他甚至认为只有这样的氏族,才能真正的称之为氏族! 轰隆隆! 却在这时,通道内响起炸响,从入口处不断地席卷着大量的泥沙冲入暗道之内。 且,整条暗道也在收缩! 张延心头一惊,他快速扫过所有的王氏子弟,并没有快速找到是谁触碰了此地的机关。而眼下状况容不得他多消耗时间,快速朝着入口位置游去! 穿入席卷着翻涌的泥沙内,张延很快便发现入口被堵住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在这时,通道深处的所有人也全部过来了。 因为掀起了大量的泥沙,导致视线不清晰,一众人险些撞到了张延,也好在他们稳了下来,没有撞在张延的身上。 而众人在看到入口被堵死后,皆是上前推动着石板,试图自救。 但这块石板好似被卡住了,无论众人如何用力,始终无法将其挪开。 张延盯着石板看了片刻,发现他们想要从入口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既然这是条通道,那么这儿应该还有其他的路,遂张延当即在通道内摸索起来。 在通道的尽头,张延在翻找着机关时,突然发现了一块松动的砖石,他用力着将其拔了出来,通过拔出的洞口向着里面看去,发现里面还有一节通道。 张延立即开展外扩。 但这个过程并不轻松。 首先,这些砖石因为长期浸泡在水中,上面长满了青苔,无法抓稳。其次,这里在建造的时候,不知掺杂了什么东西,尽管长期的泡在了水中,也无法快速将其掰开。 张延花费了好半晌的功夫,才堪堪扒掉了四五块砖石,其扩大的洞口仅能让一条腿通过。 就在张延费力的拆着砖石时,王陵带着人过来了。 王陵不知道张延在做什么,但他见张延正在忙碌着,当即让王氏子弟上去帮忙,加快进度。 有了这帮健壮的氏族子弟,拆掉这些砖石的速度加快了许多,约十多分钟的功夫,打开了一条足以让一人安全通过的空间。 张延倍感意外的看了眼王陵,随后先一步走了进去。 众人也紧跟张延身后,纷纷走了进去。 这条通道比隔壁的那条明显长了太多,且又是弯弯曲曲的,不知通向何处。 来时的入口被堵,他们所有人只能沿着这条未知的通道继续前行下去。 可是,这条通道似乎没有尽头,众人身上的氧气瓶都达到了极限,也没有走到出口的位置。 这般境地,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一条路摸着黑走到底! 在氧气瓶彻底没了氧气,已然有人因缺氧昏厥过去时,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而这出口,恰巧正在众人的头顶! 从洞口的大小来看,应是一口水井,且大小仅足够容纳五人在里面。 张延清点了一下人数,包括王陵在内的王氏子弟,足足有二十三个人! 而这,都还没有算上张延、姜柏等人! 如此境地,张延颇为头疼,但他只能喊上王陵、姜柏、文妍、杨安,先行上去换气。 探出水面,当看见头顶的情况后,张延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 这是一条竖井,其高度约十米,井内皆是光滑的砖石,没有任何可以踩踏借力的地方。 张延知道时间紧迫,他摘掉氧气面罩,先是吸了几口气后,然后重新潜入水中,让其他人去换气。 可如此一来,庞大的人数,依靠这样的换气方式,迟早会有人因为缺氧而溺毙! 第十二章 手掌印 仅是三两个人后,张延就有些憋不住了。 而且,张延察觉这儿的水压情况有些不对劲,他明明是在正常的憋气,却发现这儿的水压很强劲,与他先前潜水时遇到的情况完全不同。 意识到这一点的张延,心更是凉了半截! 他想到这儿会很凶险,但没想到会如此的凶险。 但是轮流着换气的情况是不能更改的,至少现阶段是不行的! 然而又等待了一阵,张延却发现有人上去,却一直没有下来,这个情况让他困惑了起来,便再次钻了上去。 新鲜的氧气钻入鼻腔,张延感觉身心都得到了释放。 可抬头看见的,却是一个个活人站在竖井的井壁上,正朝着下方看来。 “张延先生,这儿有一些凸起的砖石,可以承载一人踩着。姜柏已经上去了,稍后他会降下绳子,把我们所有人全部拖上去。” 井壁上的王陵看见张延上来,立刻进行解释说明。 而这时,张延也已经看见了正在向上攀爬的姜柏。 这番惊喜状况,让张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没有立刻攀爬上井壁,而是泡在水中耐心的静等着。 与他一样浸泡在水中的,还有文妍。 只不过,此刻文妍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张延上下扫量着文妍,但由于文妍的身子浸泡在水中,所以他无法看清文妍的全貌,只得出声询问。 听到张延的询问,文妍紧咬牙关着摇头,解释道:“没事儿,我还撑得住。” “这不是能否撑得住的问题,你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提前说啊。” 张延急了。 他们进入金城,目前仅有文妍一人的情况怪异,张延是担心金城内有什么古怪的东西,若不尽快处理,他们这些人都要在这儿完蛋。 “我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我的左腿完全用不出力气,也很麻木。” 文妍摇头,她抿着嘴唇,似是有点儿难以启齿。 “嗯?” 张延愣了下,他刚想钻回水中去检查文妍的状况,但看到文妍的模样后,便知晓疼痛的地方很可能靠近隐私部位,也让他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改口,安抚道:“再坚持坚持,等姜柏上去了后,我们就都有救了。” “我知道……” 文妍点头,咬着牙坚持。 若众人都没有异常,张延便可耐心的等待,可偏偏文妍出了问题,这让他的内心很焦急,多次抬头看去。 好在姜柏的硬实力是足够的,他攀爬出去后便立即丢下绳索,逐一着把人拖拽了上去。 爬出天井的第一时间,张延便督促着文妍去一个避人的地方检查状况,而他则向着周围看去。 可当张延用手电筒朝着四周探望,看见远处的一座恢弘的城池时,当即愣在了原地! 像!太像了! 尽管过去了两年的时间,但张延清晰记得先秦大墓下的宫殿! 此刻远方的城池,和他们当时看到的城池,几乎一模一样! 甚至,同样都有护城河! 在场的所有人中,除却张延是亲身经历过那段事情的,并知晓那座城的状况,其他人一概不知! 而众人在看见那座城时,一个个皆是露出震惊的神情! “这,这就是,就是我王氏,世代镇守的隐秘吗?” 王陵忍不住感叹,甚至呼吸都急促起来! 而周围的其他王氏子弟更忍不住想要朝着那个方向靠近,就像遭到了吸引一样。 张延看了几眼那座城后便注意着众人的状况,在看见众人的神情变化后,张延的内心不禁生出几分困惑。 之前在杨氏镇守的隐秘之地时,并没有看到杨氏子弟露出这般痴狂的模样,如今这些人就像鬼上身似的,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嘁!一帮没见识的玩意儿,只是一座宫殿罢了,竟让你们变成这副模样,若里面有活人出来迎接,那你们岂不是要疯了!” 一旁的杨安口无遮拦的说着,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足以传进所有王氏子弟的耳中。 但是,这些王氏子弟,包括王陵在内,他们就像没有听见似的,一个个只是在盯着那座城池发呆,甚至按捺不住想要靠近的冲动。 此等状况让张延旋即紧张了起来,他先是瞥了眼杨安,随后便拉扯了一下姜柏的胳膊。 这一下倒不是很要紧,可却让姜柏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上。 张延被吓了一跳,他赶忙扶稳姜柏的身子,定睛看去,发现此时的姜柏和那些王氏子弟几乎是一模一样! 相同的状况,这让张延的视线朝着文妍的方向挪去! 虽然文妍距离较远,但张延看的很清楚,文妍并没有受到那座城池的吸引,依旧在专心致志的检查自身情况。 姜柏、王陵、王氏子弟,他们此刻皆是被夺了魂似的,唯独他、文妍、杨安一切正常!这顿时让张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更是将后腰的砍刀抽了出来! “喂喂,张延先生,只是没有被吸引,用不着这样吧?” 杨安听到动静,立即向张延看去,嬉皮笑脸的反问。 “那你为何没有受到影响?” 张延神情肃穆,死死盯着杨安。 “我也不知道啊,或许,只是因为我的情况很特殊?” 杨安不明觉厉的耸肩,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闻声,张延不语! 真要说特殊,文妍都比杨安要特殊很多! 而且,杨安本身就很可疑,张延已经忍耐了很长时间,他的耐心早已经一次又一次的被消磨殆尽! 如今杨安的特殊状况,张延不打算继续容忍,他决定在此刻将杨安拿下! 挥动着砍刀,张延直冲杨安的要害! “我去!要不要这么凶狠?上来就劈砍我的要害?张延先生,你这是想要夺走我的性命啊!” 杨安灵巧的躲避,甚至还顽皮的拍着自己的胸脯,展现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实则没有半点儿畏惧。 仅是这个瞬间,张延便清清晰意识到,这个杨安绝非他所认识的那人! 杨安看起来有几分本事,实则算是个银样镴枪头,先前的几次凶险只能起到辅佐的作用。 如今却收放自如,完全不是张延所熟知的那个杨安! 张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知晓这次得动狠了,若不然,等姜柏回过神后,绝佳的机会就被错过,那时想要再拿下杨安就难说了! 心下做出决定的张延,再次直冲杨安,砍刀被他挥的更加凶猛,也是刀刀朝着杨安的要害之处砍去! 然而,杨安却在这等状况下,皆能随意的躲闪开来,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张延等等!” 就在张延找到很大的机会能砍中杨安时,却是一声叫喊响起,同时也有道身影出现在张延的面前! 姜柏不知在何时醒了过来! 姜柏拦下张延,他看了眼身后的杨安,向张延郑重道:“张延,之前我们是约定过的,此人交由我处理!在他没有伤害到我们时,我都会容忍着他!” “你疯了?!” 张延瞪大了眼睛,他着实无法理解姜柏的脑回路! 明知此人是个潜在的威胁,想到的不是将其处理掉,而是保住他的性命!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姜柏做出这么大的决定?张延着实想不明白。 “我没有疯,而且我这么做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在整件事情没有完全结束之前,还请张延先生能相信我,并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交给我!” 姜柏再次重申他的想法,并在这个时候朝着张延郑重的行礼。 此刻突然被架住,张延紧握着手中的砍刀,在姜柏的视线之下,最终将砍刀收了回去,甩手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姜柏。 “谢谢!!” 姜柏再次郑重的表示感谢。 “呵呵呵!真是有意思!” 然而,在旁边目睹了全程的杨安,却是发出笑声,并评价了几句。 这番话让张延很恼火,但姜柏接二连三的选择保下对方,张延只得当做对方在放屁,也充耳不闻。 “你应该再果断一些的,或许那样就成功了。” 文妍从远处回来,先前的一幕幕她全部看在眼中,对于张延没能成功拿下杨安,深表怪异。 闻声,张延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文妍,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想?那家伙灵活的就像是一条泥鳅,也根本不给我贴近的机会。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你的身体怎么样了?需要药物吗?” 先前在竖井中时,文妍的脸色很难看,此时虽已恢复了些许,但张延仍有些担心。 而文妍在听到这番话时,她的脸色一沉。 文妍朝着四周看了看,随之向着张延靠近,小声的问道:“我们在那条通道内,应是没有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嗯?为什么这么问?” 张延不解,他也仔细回忆了一番,并不记得有触碰到什么怪异的东西。 文妍的脸色在此刻极为难看,撕咬着嘴唇,犹豫少顷,这才继续道:“我刚刚对疼痛的地方进行了检查,发现左腿的大腿上有一只手掌印。” “手掌印?!” 张延眉头紧锁,并向着文妍的左腿看去。 然而,裤子上却什么都没有,而想到先前文妍跑开了很远,顿时明白了文妍这番询问的用意。 “是的,有不干净的东西,隔着裤子在我的左腿留下了一只手掌印,所以我才会向你发问。” 文妍紧咬着下唇,回想看见的左腿的状况时,她的脸色就愈发的难看。 要知道,她可是穿着衣服,还有一层潜水衣呢! 第十三章 城门 “那你还记得感觉到疼痛时的情况吗?” 张延蹙眉追问。 “不一样的,那种疼痛和手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文妍是又急又羞,尤其是与张延探讨这方面的事情,让她很难适应和接受。 见状,张延更加困惑不解了。 疼痛的感觉和手掌拍打的感觉不一样,那为何会在左腿留下掌印? “那么除此外,还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张延甩了甩有些混乱的脑袋,改变了话题。 如果仅有左腿不舒服,且又对正常行动没有产生影响,那么当下只是暂时搁置,他们现在需要进入那座城池。 “没有。” 文妍很果决的摇头,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闻声,张延点点头,安抚文妍的情绪道:“既如此,想来暂时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如果你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我。” “好。” 文妍满口答应,但她的眼神却在此刻躲闪。 张延发现了这一点,但眼下王陵及王氏众人已经陆续苏醒,张延也不想于此再继续耽搁功夫,便直接中止了这个话题。 人群中,姜柏正在收拾着东西。 或许是因为先前的缘故,姜柏此刻长期的关注着杨安的动向,生怕对方会搞出什么乱子。 倒是王陵等人,他们在先后苏醒后围在一起,交流着先前的异常状况。 王陵在看到张延回来时,他中止了与族人的交谈,快步向张延走去,开口问道:“张延先生,你在先前可有感到不正常的地方?譬如,很迫切的想要靠近那座城池?” 如此直白的询问,张延很惊诧的看向王陵。 在张延认识的所有人中,他们永远都喜欢说着半截话,突然听到王陵的直白发问。 说实话,张延多少是有些不适应的。 “张延先生?” 王陵见张延没有回应,且又露出惊诧的神情,深觉怪异的再次叫喊了一声。 再次听到王陵的声音,张延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干笑道:“刚才确实有问题,不过,出现问题的人仅有你们这些氏族出身的人。” 在说这番话时,张延的视线朝着杨安的方向瞥了一眼。 “仅有氏族出身的人,才会出现那些异样吗?” 王陵重复了一遍,他甚至由此陷入了沉思。 见状,张延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将目光重新落定在远处的那座城池上! 从此处来看,这座城池的大小、规模,都要比先秦古墓下方的那座宫殿要大上许多。 张延不禁推测,两年前发现的那座宫殿,应是这儿的复刻。 然而,为何要复刻此地? 又为何会是王氏世代镇守在这儿? 根据姓氏来源,张延感觉,这支所谓的王氏,很大概率是某个时期的王族或诸侯。他们的身世是守陵人,因一些不可抗因素,最终不得已更改了自己的姓氏,遂选用王字作为姓氏。 这样的事情,在王朝更迭的时候有很多。譬如一些知名的人物,其后人为了规避某些事,不得已改了姓。 “王陵,在你们王氏的家史记载中,可曾出现过变革?是那种影响巨大的变革?” 张延向王陵凑近,直接说出自己心底的疑问。 正在思索中的王陵突然听到张延的话语,他先是一怔,随之脸色有些难看,夹着愠怒反问道:“张延先生这是何意?你这是在质疑我们王氏?” 王陵的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得十分清楚,也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尤其是那些王氏子弟,他们看向张延的眼神都变了。 “不不不,我并非是在好奇,只是……” 在说到这儿时,张延看向了姜柏。 在之前与姜柏的交谈中,得知曾经的姜氏也发生过变革,只不过姜柏对这部分详聊的很少。而如今,回答王陵的疑问,需要涉及到姜氏氏族的内幕,张延不敢擅作主张,他需要得到姜柏的肯定。 一旁感受到张延视线的姜柏,点点头,接着话茬说道:“在我姜氏族内的藏书记载,姜氏曾发生过几次微小的变革,但这部分的记载很少很少,几乎只是潦草的几笔带过。张延之所以向你发问,我想也是基于此吧。” “原来是这样……” 王陵略感意外的看向姜柏,他因此陷入回忆,片刻后摇头道:“我的权限不够,有关这部分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无碍。” 张延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或逼问下去。 目前熟知的姜氏和杨氏皆曾有过这样的过往,张延推断,同为氏族的王氏,理应也是有的。王陵以这样的方式作答,或许是有所顾虑。 张延不在此事上多做纠结,随后收拾好各自的东西,朝着远处的那座城池的方向进发! 这段路实则并不好走,沟沟坎坎较多,有时需要跳下沟壑再攀爬上去。 两个小时后,原本遥不可及的城池,如今已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而在靠近之后,众人也发现了围绕在整座城池外面的护城河。 相较于两年前所看到的那段护城河,这儿的河床明显要窄了许多。 张延记得,当时他们在护城河内发现了怪物,也不知此处的护城河内是否也有一样的怪物。 平安无事的来到城门前,张延对众人进行叮嘱,让他们不要随意触碰这儿的墙面,防止出现不可测的意外。 “我记得,外公曾经说过,你们在那座先秦古墓的下方发现了一座宫殿?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你们当时拍了很多的照片,感觉和眼下的这座宫殿很相像。” 文妍向张延靠近,说出了她的观察发现。 张延瞥了眼文妍,点头道:“是的。所以我怀疑,我们当时所去往的那座宫殿,很可能是这儿的复刻。” “原来是这样吗?我说为何会感觉到熟悉。” 一旁的姜柏左右观量,沉思回忆着说道:“那你们应该也看见了墓主人了吧?” “墓主人?你也参与过?” 文妍好奇着追问。 “我并没有参与过他们的行动。不过,那个地方我也去过。” 姜柏摇头。 姜柏的主动开口,顿时引来张延的侧目。 要知道,当时在那个地方时,他可是险些死在墓中,如今听到姜柏的话,顿时将他脑中的记忆拉扯了回来。 尤其是那个‘阳先生’! 张延驻足看向姜柏,神情凝重的追问道:“既然你曾经去过,那你可撞见过一个名叫阳先生的人?” “阳先生?” 闻声,姜柏顿时陷入回忆。 王氏众人和一直默不作声的杨安也纷纷停了下来,向张延和姜柏看去。 张延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视线,他继续道:“实际上,按照我们最终找到的文字记载,那座宫殿的主人应是秦穆公之女弄玉!但后来我细想了一下,既然王女弄玉是墓主人,那么为何要将她埋藏在宫殿之下?这不符合逻辑。而且,墓中发现了很多西汉时期才会有的东西,显然那座宫殿的建造时间是晚于春秋战国。”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在那儿看见了史书记载中,那位王女弄玉的情郎。根据发现的竹简和帛书,那座宫殿是王女弄玉的情郎所打造,其目的是为了让王女弄玉起死回生。但是我们发现了一具躺在冰床上的女尸,根据推测,那女尸应该就是弄玉本人。也很显然,所谓的起死回生之法,是失败的。” 一长串的内容,让众人听得瞠目结舌! “呵呵呵。” 就在这极为安静的环境下,突然响起了杨安的笑声。 而杨安在感受到众人看来的视线后,他的笑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张延循声看去,眉头紧锁,怒斥道:“你笑什么?这是什么很可笑的事情吗?” “不不不,我不是在笑张延先生你,而是在笑那个侍女,还有那个所谓的情郎。” 杨安终于不再忍着,捧腹大笑起来。 侍女?情郎? 这两个字眼顿时让张延心头一沉。 情郎二字他能理解,但侍女又是什么?他们所看到的那具女尸,实则并非王女弄玉?而是其他人? “那个阳先生,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杨氏之人!” 却在这样的场面下,姜柏冷声开口,同时他的目光锁定在杨安的身上,而这也让先前还很嚣张的杨安,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紧绷着身子不敢言语半个字。 闻声,张延向姜柏看去。 他现在愈发的好奇姜柏和杨安之间的关系了,也更加好奇此刻的杨安,究竟是谁伪装的,又是如何知晓这其中内幕的。 “咳咳!” 终于,在旁的王陵再也忍受不了,他咳嗽一声,吸引了众人视线的同时,也开口问道:“张延先生,还有这两位氏族朋友,貌似你们现在所在谈论的事情,与我们当下要做的事情毫无关联吧?而且,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不该是打开这座城池的城门吗?如果诸位当真有什么困惑,不妨等开了城门之后,再继续详谈?如何?” 闻声,张延怪异的扫了眼王陵,又看向根本没有阻挡的城门,随后扫了眼姜柏和杨安,反问道:“这座城池没有城门,难道你没有发现?” 第十四章 镇墓兽 唰唰唰! 霎时,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定在张延的身上! 他们的眼中布满惊恐,甚至为了确认,又朝着城门的方向看去。 王陵吞咽着口水,额头冒出冷汗,指着城门的方向,问道:“张延先生?当真没有城门?” 感受到众人怪异的视线,张延再次朝着城门看去。 但是可以直接进入的情况,让张延在看到众人的现状后,不禁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怀疑。 张延揉搓了几下双眼,几经确认,点头道:“是啊,确实没有城门。” 看到王陵、姜柏,包括文妍在内,皆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张延的心咯噔了一下,随之问道:“你们都看见了城门?” 说话间,张延也向前走去。 没道理他所看到的东西,和其他人所看到的东西,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情况。 “暂时不要靠近,万一有凶险呢。” 姜柏动作极快,他抓住张延的手腕,将其阻拦下来,见张延依旧执意的模样,神情坚定道:“耽误不了太久,稍后我与其他几位氏族的朋友验证一番,若没有问题,我们再进入城内也不迟。” “好。” 闻声,张延犹豫少顷,点头应下。 先前若只是怀疑,那么如今就是确认。 但张延仍旧不信邪,他又揉搓了几下眼睛,再次确认,依旧是没有看见城门。 而此刻,姜柏、王陵、杨安等诸位氏族之人汇聚在了一块儿,他们商讨着应对之法,唯文妍此时站在张延的身旁。 “我感觉……应该不是眼睛的问题……” 文妍直直盯着城门,瞳孔突然紧缩,指着城门两侧的东西,继续道:“如果我没有辨识错误的话,那个应该是镇墓兽吧?” “嗯?” 听到文妍的话语,张延朝文妍看去,并顺着文妍的视线向着城门看去。 果不其然!张延也看见了立在城门外两侧的两尊人首兽身的石像! 从其规制、大小、模样来看,这东西确实是镇墓兽无疑! 但是这一点就很可疑! 镇墓兽这东西,要么是安置在墓道内,要么是安置在墓室内,从未见过墓葬格局,会将镇墓兽安置在宫殿之外。 可如果整座城池都为墓室呢? 这个想法,顿时在张延的脑中产生! 要知道,古人将死亡认作新生的开始,他们会把生前的东西一并带入地下。 如此一来,再将整座城池当做墓室,那么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这样的解释又太过牵强,就连张延自身都感觉到了荒诞,所以仅是在他脑中刚刚浮现,就被他无情的甩了个一干二净。 “不对!那好像,是活物!!” 文妍突然惊恐叫喊出声! 她的这一声叫喊,将陷入沉思的张延和正在商讨中的氏族众人全部吸引了过去! 张延定睛朝着那两尊石像看去,顿时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并即刻将后腰的砍刀拔了出来,左手拖着文妍后撤,并叮嘱道:“小心!往后退!” 那两尊通体黝黑的石像,此刻活了过来,瞳孔反射着光彩,一左一右着向众人包围而来! 它们的体型相较正常的田园猫要大了几圈,模样有几分像豹子,耳朵尖尖的,四肢粗长,尾巴极短。 通体黑色,略有几个淡黄色的斑点,若不细看很难察觉! “小心!这是猞猁!” 围过来的姜柏向众人解释。 闻声,众人谨慎起来。 见到众人的突然谨慎,张延深觉奇怪,轻声问道:“你们这么谨慎?这东西有问题?” 张延也是近两年才开始长期在外,而且他对这些野生动物的了解并不多。如今察觉到众人的异常,不禁感到古怪。 而在听到张延的话语后,王陵及一众王氏子弟则诧异的看向张延,好似这些东西,不该是张延所不知道的。 姜柏倒是有些习惯了,他紧盯着两只猞猁,小声解释道:“不要小看这些猞猁,它们比猫还通灵!我姜氏族内有记载,若遇山猫,及时规避。山猫,是猞猁的一种叫法。” “通灵?” 张延感到好奇。 他倒是听说过黑猫通灵,但那只是民间的习俗传闻,张延也从未遇到过。如今听闻猞猁通灵,却让张延有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既视感,自然也就有了好多好奇。 “张延先生,现在可不是好奇这些的时候,我们眼下的头等大事,是想着该如何应对这两只猞猁!根据我王氏族内的记载,猞猁通常是独自行动,如今我们遇到两只猞猁,这显然它们是一公一母的存在。如此的话,我们的处境可就更艰难了!” 王陵想哭的心都有了。 根据氏族间的传闻,张延是那种令人仰望的存在。可如今,张延的表现甚至都不如王氏的一名普通子弟,这让王陵如何能够安心?若非此时已经成定局,他说什么都要退出,以防生变! “来了!” 姜柏声音冷冰的发出提醒,并握持着短刀上前应对! 嗖嗖嗖! 但这两只猞猁的速度很快,饶是姜柏绞尽脑汁,他的眼睛也没能跟上那两只猞猁的速度! 众人听到姜柏的提醒,纷纷拿出各自的武器,准备应对! 然而,却令众人感到诧异的是,这两只猞猁的进攻方向并非他们,而是朝着众人身后的方向冲去! 张延顺着两只猞猁的移动轨迹看去,惊恐的发现,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大批站立挪动的僵尸! 这些僵尸的行动速率虽慢,如今却距离众人仅有十多米的距离,若非猞猁扑向那些僵尸,他们一众人还真没有发现这些僵尸! 而在观察之下,张延发现这些僵尸的身上满是水珠,浑身上下也是湿漉漉的,这与它们自身干尸的模样完全相反。 张延蹙眉,朝着身旁的文妍小声问道:“干尸浸泡在水中,是会被泡发的吧?从这些干尸的行动轨迹来看,它们是从这条护城河过来的,也有部分是长期浸泡在护城河内。按常理来讲……” “你也说那是按常理,但是这一路走来,有多少事情是能用常理来解释的吗?” 文妍及时打断,见张延还想要再继续说下去,便转移话题道:“趁着现在,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姜柏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话落,文妍也开始行动,向着城门的方向冲去。 张延点点头,也不再多想这些,立刻跟上众人的脚步。 只是当他来到城门位置,却发现这些氏族子弟正对着空气推拥,就连文妍也是相同的状况。 唯一不同于众人的,则是那个杨安! 张延蹙起眉头,他伸手向前试探了几下,很轻松也没有半点儿阻力,甚至一条手臂已经伸了进去。 这一幕顿时让在场的众人瞳孔地震,他们皆是一脸惊恐的看向张延。 之前就说过,张延在看向城门时,是没有看见封门的。而从其他人的交谈言语来看,他们的视线内是有封门的存在。 “张延,你先进去,检查一下里面是否有机关之类。” 众人皆是惊恐的看着张延,唯有姜柏则向张延表明想法。 “嗯,我进去看看。” 张延点头,旋即向着里面迈去。 嗖~! 顿时,一股阴风迎面吹来! 张延旋即紧了紧身子,他向着四周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遂当即检查了起来。 整条城门通道的长度超过了四十米,但一眼望去没有看见任何怪异的地方。张延不信邪,又仔细的摸索起来,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过,不知是否为错觉,每当张延往里面深入时,他总感觉有双眼睛正在紧盯着他!甚至,张延感觉这条城门通道的尽头应是有一人站着,可是远远望去,却什么都没有。 而越是向着里面深入,那股阴冷的感觉也就越深,就像冬天穿着短袖在外面闲逛似的。 张延不敢怠慢,他谨慎的观察着每一个角落,关注着周围一草一木的同时,也在找寻着机关的下落。 话说两头! 城门外,姜柏、文妍、王陵等人注视着张延走了进去! 起初,那隔绝内外的封门突然消失不见,好似本就不存在! 可随着张延走了进去,那城门就像一道虚影,再次浮现出来,而张的身影则是逐渐模糊! 渐渐地,张延便从众人的视线内消失不见,而城门也重新出现! 这般状况,饶是他们这些经历丰富的氏族中人,尤其是王陵及王氏子弟,他们满脸的惊恐,甚至下意识想要逃离此地。 “姜族长,这儿太过怪异,你我要合力尽快打开城门!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出事,唯独张延先生不可出事!” 王陵站出来,他神情凝重的望向姜柏,表明态度的同时,也在向姜柏进行施压。 本就心虚的姜柏,在听到王陵的这番话时,他眼神躲闪了几下,迟疑片刻才点头应允。 “犯不着,这城门本就不存在,你们之所以能看见,皆因为你们心中有门!若你们心中无门,便可轻松的进入里面!” 一直沉默,且几乎存在感被降到最低的杨安,于此刻站了出来,表述观念的同时,也朝着城门内走去! 第十五章 猞猁 众人的瞩目下,杨安穿过他们眼里的城门,与张延相同的状况,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内。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瞪大了双眼,他们皆是一脸惊愕的模样。 要说张延能穿过城门进入,几人多少能有些理解,毕竟张延在氏族间的传闻中是特殊的存在。 可是杨安呢?他又有什么特殊之处?众人也只觉杨安很正常,没有半点儿诡异的地方。 “喂!姜族长,那人……” 王陵神情肃穆,他盯着姜柏,欲直言询问。 但是王陵的话还没有说完,姜柏便出声打断,并向众人督促道:“我们时间有限,需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去。不要忘记了,在我们的身后还有两只猞猁,待它们处理了那些僵尸后,很可能会把目标锁定在我们的身上。” 姜柏的提醒,顿时让王陵的脸色巨变,转身向身后看去! 只见两只猞猁处理僵尸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的功夫,原先数量密集的僵尸,如今仅剩下二三十左右的数量。而且,这个数量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下。 如此现状,王陵不由自主的吞咽起口水,那惊恐的画面让他难以冷静下来,不断自控着自己,欲要效仿先前杨安的方式传入城门内。 理论上来说,王陵的想法是没有问题的,然而实操后,无论他如何施力,始终无法穿过那扇城门,而且城门也在不断地朝着石化的方向发展。 “冷静!冷静!” 见状,姜柏抓着王陵的肩膀。 根据张延先前的行径,以及杨安开口所讲述的东西,姜柏很快便明悟了其中的要诀,知悉越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越是不能慌乱。 然而姜柏发现他还是高看了王陵。 同样是氏族出身,又有姜柏的提醒,王陵仍旧克制不了自身。 尤其是当姜柏用手拍在王陵的肩膀上,王陵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他的惊恐在增加。 不仅是王陵一人,其他的王氏子弟也皆是这样的情况。 姜柏不由头疼起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棘手状况,饶是在教导族内教导年轻族人的时候,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 “姜柏,那些猞猁把那些僵尸解决完了,它们现在正盯着我们,也要向我们过来了。” 文妍吞咽着口水,她快步紧跟在姜柏的身边,出声提醒姜柏。 如今没有张延在现场,文妍自身的实力又不怎么样,所以她只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姜柏的身上。 “你们先过去,我来垫后。” 姜柏闻声看去,视线对上其中一只猞猁的眼睛时,姜柏的瞳孔瞬间紧缩大变,握着短刀的手立刻冲上前,将扑过来的猞猁挡了下来。 之前在看的时候,姜柏还没有感觉到猞猁有多么棘手,可如今在交手过后,姜柏这才意识到他先前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诞! 外表看起来凶狠的猞猁,比看见的、想象的,还要难以应对! 它们很灵活,且身体也异常的坚硬,好似全身覆盖了一层铁皮! 如今角力的局面,姜柏又发现它们的力气很大! 而姜柏在应对其中时,另一只猞猁却朝着其他人的方向从侧面冲去,显然分工明确! 侧面看见时,姜柏的脸一沉,万万没想到这两只猞猁会如此聪明。 旋即,姜柏不再与面前的猞猁角力,而是快速去阻截另外一只猞猁进攻的路线! “快快!拦住它们!你们一起上,把它们都拦下来!” 王陵一直关注着两只猞猁的动向,如今看到猞猁朝着他们这边冲来,当即对着身后的一众王氏子弟叫喊,命令他们将猞猁拦下! 然而,两只猞猁造成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压力着实太大了,王陵的叫喊声音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吸引了那只朝着他们冲来的猞猁的注意。 与此同时,姜柏正朝着那只猞猁的方向冲去,但因为王陵在先前叫喊的缘故,那只朝着众人冲去的猞猁就像被激活了野性,竟在瞬间绕开了姜柏的阻挠,扑到了其中一名王氏子弟的身上 呀~! 猞猁发出尖锐的叫喊声音,那张大的嘴巴朝着那名王氏子弟的脑门咬去! 噗!! 那名王氏子弟还没进行反抗,脑门便被咬开一个洞眼,鲜血混杂着脑浆顷刻喷涌出来,也顿时向四周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味。 有人被杀,其余一众王氏子弟的脸色变得煞白,他们纷纷往后退,推搡期间也有两三人被推倒,被踩踏的哀嚎连连。 一时间,现场格外混乱! “该死!” 姜柏紧咬牙,紧握短刀准备二次扑向那只伤了人的猞猁! 却在这时,先前还与姜柏角力的猞猁,竟也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张延的身边,扑到那名已经脑袋开眼的王氏子弟的身上。 两只猞猁就像许久未有尝到肉味儿的饕客,嘎吱嘎吱的撕扯着那名王氏子弟的身子,不断地撕咬啃食吞咽。 它们吃的很香,但画面在一众人的眼中却格外惊恐! 包括王陵在内的所有人,叫喊着拍打城门,欲要冲进去! “冷静!全部冷静!都把你们的嘴巴闭上!不要再刺激这两只猞猁了!” 姜柏顾不得其他,朝着众人大喊,提醒着众人不要慌乱,更不要再继续发出声音。 但这样的做法非但没有制止那些王氏子弟的恐慌,反而让他们的惨叫哀嚎更甚,几个因推搡拥挤倒地的王氏子弟,也因为这样的踩踏出现了受伤状况。 两只猞猁啃食的速度很快,且它们在吃掉那名王氏子弟的脑浆和眼球后,舔弄着沾染在毛发上的鲜血,两双眼睛也顷刻落在一众退缩的活人身上,再次发出嘶吼叫喊,向着众人步步逼近。 城门内。 正在仔细搜查着城门通道内状况的张延,突然听到城门外发出的动静,不由的向着外面看去。 但先前明明没有封门的城门,此刻被封堵的严严实实,压根儿看不见外面的状况。 而最让张延不愿看见的,便是那个杨安! 此刻对方正站在城门的入口位置,双手背在身后,眯着眼睛微笑着看着张延! 第十六章 姜柏的坦白 “你在等我?” 张延的目光死死的锁定在杨安的身上,他的右手已然摸向了后腰的砍刀,同时眼睛也在快速扫视着杨安的现状,做好了能在最短时间将对方拿下的准备! 站在城门入口处的杨安,在听到张延的询问时,他的脸上浮出笑容,一副平和的模样,开口道:“张延先生不也是在等我吗?” “我等你?” 张延的眉头皱的更深。 这家伙突然说出这般莫名其妙的话语,着实让人理解不了。 哒、哒。 杨安向前走出几步,而他的突然前行让张延的神经再次紧绷,砍刀更是直接抽了出来! 见状,杨安脸上的淡然笑容不减,甚至反过来安抚张延道:“张延先生无需这般紧张,你我之间应是朋友,而非敌人!” “放你妈的屁!” 张延黑着脸直接臭骂。 “要自控!” 杨安似是早有预料的模样,在劝慰张延的同时,又继续道:“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儿!张延先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应当是深入这座殷商的城池,万不可让那些氏族之人抢先窥探!这可是,有关于长生的隐秘!” “殷商?!长生?!” 张延旋即瞪大了眼睛! 张延早已知晓眼前的杨安并非本人,甚至真正的杨安或许早就已经死了!但是,这个占据了杨安身体之人,竟会毫不遮掩的把有关此地的真相告知于他,这让张延万分难解。 要知道,无论是殷商,还是长生,在太多人的眼中是有着神秘色彩的,甚至有太多的人为了追求长生,不惜付出更多的性命!眼下之人能够轻松淡然的谈论此事,甚至还让张延多多防备城门之外的氏族子弟,这其中的种种,都由不得张延不做遐想。 尤其此地又是王氏氏族世代镇守的隐秘之地! “该告知张延先生的,我已全部说了出来!不过以张延先生的为人,应该是要等候外面的那些氏族,所以,我在里面等候张延先生……” 话音刚落,杨安的身体突然发生变化! 只见他的脸先是涨的通红,就像是在憋气似的!随之他的身体直挺挺的,脸部不断地朝着上方看去,嘴巴也张开的最大,喉咙也在不停地蠕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他的食道向外面攀爬。 也在这一刻,张延嗅到了一股很浓厚的腥臭,这股气味顿时让张延的脸色巨变,并立刻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而那刺激性的气味,不消片刻的功夫,张延便被熏的想要呕吐,就连眼泪也被挤了出来! 张延只能尽全力的捂住自己的口鼻,以此来缓解这个气味所带来的刺激! 噗通~! 却在这时,一声摔倒的声音传入到张延的耳边,紧随着那股气味也消失不见! 张延舒缓了好一阵儿,这才渐渐从那股异样的不适中缓过来。 下一刻,当张延看见杨安躺在地上时,他的本能反应是上前补刀,以此来抹消掉之后可能会再次遇到的凶险! 但是,姜柏向他多次保证的声音和画面映入到张延的脑海中。 想到这些,张延放弃了补刀的想法,然后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而在途径杨安身边的时候,张延停顿了一下,低头斜视着扫了一眼,最终决定不做理会,径直的向外走去。 在来到杨安躺下的位置时,在远处所看到的封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外面的画面! 看到姜柏正在苦于应对两只猞猁,而两只猞猁又杀了人,且还在吃着人肉,张延的心也跟着一紧! 他来不及多想,提着砍刀便快步朝着外面走去,并在这个期间大喊道:“别堵着城门!你们也尽快想办法进去,不要在原地逗留!” 外面的姜柏听到张延的叫喊,也是长松了一口气,但是一直没能看见张延的身影,这让姜柏又忧虑的蹙起眉头,朝着城门方向多看了好几眼,等候着张延出现。 由于那帮王氏子弟将城门堵死,张延有心出去,但却挤不出去。 而他的这声叫喊,在此刻也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那些王氏子弟显然是被吓破了胆,甚至连自己应该做什么事情都忘记了。 无奈之下,张延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朝着外面挤。 费了好一番功夫,张延这才挤了出去! 迎面吹来的血腥味让张延的脸色微变,他看向正在被猞猁啃食着脑浆的王氏子弟尸体,扭头对文妍道:“你多加小心,注意保护好自己,不要受到了他们的牵连。” 闻声,文妍感激的朝着张延点头,并再次与那帮王氏子弟拉开距离。 张延的出现,两只猞猁不再继续啃食着尸体,而是将目光齐刷刷的落定在张延的身上。 从这两只猞猁眼中流露出的凶狠之色来看,他们此刻显然是还没有吃饱,显然是要再继续攻击一人,来满足自己的食欲。 那样的猎杀眼神顿时让张延心头一紧,他紧握着砍刀,与两只猞猁对视,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然而,却在下一刻,两只猞猁竟然放弃了张延,绕开视线锁定在后方的一众王氏子弟的身上! 那样的眼神,其贪婪与暴食的欲望极为强烈,好似这帮王氏子弟天生就是它们的食物! “张延!拦下它们!” 姜柏大喊一声,并从两只猞猁的后方发起攻势! 张延虽然不懂姜柏的用意,但‘拦下猞猁’的意思明白了,当即向前迈了几步,与姜柏形成前后包夹。 两只猞猁很聪明,也很灵活,它们的眼中固然满是欲望,但面对张延和姜柏的包夹,却是分工明确的一只朝向张延、一只朝向姜柏冲去。 突然的变动,再加上猞猁的凶悍外表模样,一时让张延有点儿措手不及。 好在张延的反应很快,在看清那只猞猁的行动轨迹后,第一时间用腿将其夹住了。 “吱吱吱~!” 被夹住的猞猁突然发出急躁的哀嚎,其扭动着身体,就像急了眼的狗,竟然还尿了。 张延瞪大了眼,这状况是他第一次遇见,情急之下,手中的砍刀朝着猞猁的后脖颈扎了下去! 噌! 却在下一刻,刀刃摩擦着石头的声音尖锐的响器! 那只被张延夹在双腿之间的猞猁,竟化作一尊石像,也没再有动静发出。 这一幕也让张延愣了神,并下意识拔了几下砍刀,却发现那柄砍刀已深深的扎在石像内,根本无法将其拔出来。 “张延,来搭把手!” 远处苦于应对猞猁的姜柏,对着张延大喊,让其过来帮忙。 姜柏也没有想到那猞猁在张延的手中会变回石像,如今看到张延那边已经解脱,便立即呼唤张延过来帮忙。 “文妍,把你的短刀丢给我!” 张延没有立刻回应姜柏,他转身看向文妍,让她把身上的短刀抛过来。 早已怔住愣神的文妍,在听到张延的话语时,还没有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在意识到张延向她看去时,文妍这才回过神,赶忙将身上的短刀解下来丢给张延。 有了武器,张延不做等候,立刻冲上前去帮忙。 张延和姜柏的紧密包夹,再加上另外一只猞猁已经变回石像,仅剩的那只猞猁在面对两人的围攻下,挣扎了几下后也彻底放弃了,变回石像不再有动静。 两只从石像突然变成活物的猞猁,如今又从活物变回原先的模样,这不仅让张延一头雾水,就连姜柏也是相同的状况。 反倒是王陵等一众王氏子弟,他们就好像找到了宣泄口,二十多号人把两只石像围在了一起,拳打脚踢着要将石像给销毁! “冷静!都冷静!全部都退开!不要破坏!” 姜柏大声叫喊制止着一众王氏子弟的行为,但姜柏毕竟只有一人,饶是他能力出众,人数悬殊差距的状况,他也无法将这些人全部阻拦下来,反而险些受到牵连。 “算了算了,让他们乱去吧,我有话要和你说!” 张延拉住姜柏的胳膊,并将其向着一旁拖拽。 看到张延如此认真的模样,姜柏的神情也是微变,没有半点儿反驳,紧跟着张延向着旁边走去。 “杨安……不,是占据了杨安身体的家伙,你应该是认识的吧?” 张延没有半点儿委婉,直奔主题的询问。 这番话让姜柏的脸色微变,就连眼神也有些躲闪,更没有作答。 张延深吸一口气,他现在有些愤怒,但一直在极力克制着自身,在看到姜柏的反应后,又接着追问道:“你早就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却选择了隐瞒,是真心将我当朋友对待,还是说,你和那人已经达成了某种约定,其目的就是为了利用我,然后找到此地有关长生的记载?” “什……不!你误会了!我没有这样想过!” 姜柏一惊,他脸色巨变,根据张延的这番话,他瞬间明白早先进入城门通道的张延,在后来遇见了杨安,并且两人进行过交谈。所谈论的事情,恐怕与此地相关! “张延,我没有那些想法!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占据了杨安身体的人,很大可能是我们见过的铁面男!而那个铁面男,很可能就是我们在几个月前见到的那个安然!” 姜柏无比急躁,连忙将自己的推测尽数向张延坦白! 第十七章 发癫发狂 “这么重大的事情,你竟然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出来?!” 张延瞳孔地震,事已至此,姜柏才说出他的推测!且偏偏又是在这种出了意外状况的时候! “我……” 姜柏欲作解释,但他张口数次,却无法继续作答下去! 皆因确实是他之故,导致事情变成如今这般! “行了,现在说那些已经没用了,还是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张延摆摆手,他现在已经无心来听这样或那样的解释了。而且如今的现状,他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城内,先不提能否成功的阻拦对方,至少也要搞清楚城内藏匿的东西,尤其是与殷商和长生相关的东西。 当然,还需要谨慎些那帮王氏子弟! 姜柏低着头,他现在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可如今状况,说再多的后悔已经没用,需要尽快进行补救。 如今,那帮王氏子弟还在对猞猁石像进行着销毁动作,他们就像着了魔似的,甚至还拿着石头之类进行敲砸。 张延瞥了眼姜柏,知晓去阻拦王氏等人的任务不能交付给如今的姜柏,便主动上前拍了拍王陵的肩膀,然而未等张延开口,就见王陵突然转过头,双眼猩红的盯着张延! 他那张狰狞的模样和外表,愣是让张延到达嘴边的话语吞咽了回去! 对上此刻王陵的双眼,张延心底一颤,连连后退几步。 王陵见张延什么也没说,便继续对着猞猁石像进行敲砸销毁。 “张延,他们这些人,该不会是疯了吧?” 文妍凑到张延的身边,忐忑的开口。 这种状况,张延也是初次遇见,所以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索性便看向姜柏。然而见姜柏仍旧一副低沉情绪的模样,旋即拍打了一下姜柏的胳膊,努嘴指向王陵等人,让姜柏说说他的想法或见解。 却未曾想,姜柏直接回错了意,他在看到张延的神态后,竟怪异的朝着王陵的方向走去,直接将王陵强行硬拉到张延的面前。 正在泄愤的王陵,突然被拖拽离开,整个人显得格外怔愣。 王陵欲要向姜柏吼叫,但他刚梗着脖子要开口,姜柏却奇怪的一巴掌甩在了王陵的脸上。 这一幕,别说是张延了,就连文妍也愣在了当场。 看着这样的画面,张延突然预感到不妙,他赶忙上前欲要进行阻止,然而张延还没能完全的贴靠过去,姜柏和王陵顷刻殴打在了一起。 两人同为氏族中人,姜柏的硬实力明显是强于王陵的,不过是三两下的功夫,王陵的处境便进入了下风,被姜柏压着头暴打! “喂喂张大狗,这样不好吧?要不把他们两个分开?” 文妍吞咽着口水,不安的向张延征询意见。 张延耸耸肩,看着两人争斗的架势,又往后退了两步,无力道:“你也看见了,这两人的状态完全不对劲。这个时候我上前,只会受到无辜的牵连和波及。还是等等吧,等他们打累了,或许这事儿也就结束了。” 张延的想法倒是很理想,然而两人却是打出了血性,拳拳都在朝着人体的要害位置攻去! 一番目睹下来,张延品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儿! 他赶忙上前进行阻拦,却险些挨了一拳。 “够了够了!你俩不要再打了!快停手!” 张延大声叫喊,试图让两人停止下来。 然而,无论张延如何阻拦,这两人就像听不见似的,依旧血性喷涌的互相殴打!即使王陵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也没有停止反抗,甚至在强行挨着姜柏的拳头下,还在反击着。 陷入魔怔的两人,让张延失了法子! 张延把想到的所有方式方法都拿了出来,却迟迟无法阻拦两人的互殴。 “张延,要不先把这两人敲晕过去吧?” 一旁远观的文妍,见张延那边没有半点儿进展,忍不住给张延出了主意。 这个方法倒是让有点儿纠结,毕竟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如果姜柏和王陵都昏过去,那么谁来指挥那群王氏子弟? 想到那帮王氏子弟,张延也颇为头疼,也向着人群看了一眼。 这一眼,顿时让张延再次瞪大眼睛! 张延本以为正在互殴的姜柏和王陵已经足够魔怔了,未曾想到那群王氏子弟比身前的两人还要可怕! 只见那群王氏子弟不仅在敲砸着石像,甚至还捡起了被砸落的石块碎片,朝嘴巴里塞!甚至不少人的双手、嘴巴已经见了血,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半点儿停歇的意思,仍在疯狂的往嘴巴里塞! 陷入癫狂的二十多号人,让张延的心一沉,不由的心感不妙! 如果姜柏和王陵的互殴可以用氏族间的矛盾白热化来强行解释,那么正在用手强行掰碎猞猁石像和吞咽猞猁石像碎片的王氏子弟,就不是简单的氏族矛盾问题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张延,将目光落定在那只已然没了形象、形状、模样的猞猁石像,旋即明白眼下异常状况的原因,皆因那石像而起! 张延挠破了头,他想不出破解之法,但为了阻止这样的场面继续发展下去,先将另外一尊还没有遭受破坏的猞猁石像投掷进了护城河内,然后从人群内强行抢走了仅剩一半脑袋的猞猁石像。 当两尊石像都被丢入护城河,张延本以为他们能够恢复正常,却见这群人的魔怔癫狂程度在直线上升! 只见他们时不时喊叫几声,又在地上打滚,或是哭泣着说出内心的秘密,原本就复杂的现场,此刻聒噪的堪比热闹的菜市场! 如此场面,张延吃不消,他跑开距离远观,坚决不靠近,任由这帮人在发癫发狂。 也属实是没有半点儿办法! 紧跟在张延身边的文妍,远观着现场的画面,不禁忧虑道:“这样真的行吗?要不我们帮帮忙,把他们分开?或者把他们都打晕过去?” “不用,就让他们打去吧。” 张延摇头拒绝。 这是氏族间的事儿,他认为没有牵扯不去的必要。 而且,从前后的变化来看,他们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与那两尊猞猁石像有着很深的关联。 张延和文妍没有陷入癫狂的模样,那么,两尊猞猁石像所能受到牵连的目标,必然就是氏族中人。 理清前后关要后,张延便不再关注他们的动向,而是趁着这个时间歇息。 然而这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 当张延看见这帮氏族众人陆续醒来后,张延不禁感觉到了有趣,尤其是他们叫喊着询问身旁之人,并让他们描绘当下的形象后,让张延忍不住笑出声来。 最有趣的就是姜柏和王陵! 这两人一直抱在一块儿,意识清醒并看见怀中抱着的人后,两人皆被吓了一跳,然后又快速分开,整理着衣服的同时,又让对方给自己一个合理解释。 早在等候中昏昏欲睡的文妍,听到众人的动静后看去,不禁被这样的场面逗乐了。 众人听到文妍发出的动静,旋即向着文妍看去,并有不少人向着文妍跑去进行询问。 文妍尴尬的不知所措,更不知该从什么地方先进行说明。 “张延,先前是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和王陵抱在一起?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儿?” 姜柏径直朝张延走去,说出自己的困惑。 张延也不隐瞒,将他所看见的画面,以及自己的推测告知姜柏,也看到姜柏和王陵的神情在不断发生变化。 张延对这些没有任何兴趣,甚至他早已等候的不耐烦了,便直奔主题道:“行了,既然人已经醒来了,那么该办正事了。行动吧,先进入城内,时不我待啊!” “……” 姜柏和王陵皆是沉默! 他们当然知道进入城内很重要,但莫名其妙的互殴,身上的疼痛自然无法忘却。 可这种事儿他们又不好当着张延的面发作,所以两人各自苦闷着脸,先去做正事。 张延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的眼内是没有城门的,可以径直着进入。但是除开张延外的所有人,都能看到封堵的城门。 他们各种各样的方式都用了,却仍是没能打开,反而于此浪费的时间在直线增加。 姜柏等人也有询问张延城门通道内是否有打开城门的机关之类,但张延前后摸索了好几遍,他向众人表态不存在任何机关,让众人好生想想办法。 “既然无法通过城门进入,那我们不妨用绳索,攀爬城墙进去?” 没有因此陷入纠结的文妍,见众人沉吟的模样,旋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就像当局者迷似的,在听到文妍提起的建议后,纷纷举手表示赞同。 张延抬头看向城墙,虽不高,但他的心中却总觉着不对劲,好似那城墙之上有什么东西。 张延想了想,对众人道:“你们如果选择翻越城墙,那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感觉到不对劲,一定要第一时间更改计划。” “张延先生不与我们一同走吗?” 王陵困惑不解的看向张延,言外之意则是邀请着张延同行。 闻声,张延摇头拒绝,他指着城门通道,说道:“我在城内等着你们。” 第十八章 祭司 兵分两路,张延独自一人走进城门通道,而其余人则是利用绳索攀爬上城墙,以翻墙的方式进入城内。 至于已经死掉的王氏子弟,王陵则是亲自领人收殓了他们的身份信息,然后把他们安置在城门前。但城门前皆是岩石,无法挖坑,所以只是捡石头以充作泥土。 城门通道的长度约二十米左右,张延再次进入城门通道时,发现原先倒在地上的杨安已经不见。这件事很大,张延没有隐瞒,他再次出去将其告知姜柏。 张延本以为姜柏在得知后,会表现的很着急,却不料姜柏很是淡定,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这显然是姜柏还有一些事对他隐瞒,没有坦白清楚。 不过,眼下王氏众人皆是清醒的,张延不想当着王氏众人的面谈论此事,便在与姜柏聊完杨安失踪后重新进入城门通道。临离开前,张延又叮嘱姜柏照看好文妍。 穿过二十多米左右长的通道,眼前是分布错乱不均匀的泥土房屋。 放眼望去,房屋数量很多,也较为密集。张延大致浏览了一圈,发现这些房屋几乎是拱卫的布局,而所拱卫的则是城池深处居中的一座高台! 远远望去,张延发现那座高台之上似乎有人站在那儿,他手中手电筒的光线照射过去时,那人扭头朝着张延看了一眼! 虽然距离较远,但张延却无法看清那人的面孔,其人脸部戴着一副黄金面罩! 仅一眼,张延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张延立刻关闭手电筒,心脏的快速跳动让他将文妍的短刀紧握在手中! 按理来说,这种地方是不可能出现活人的!虽然没有看到面容,但对方投来的视线,却让张延感觉到了浓烈的危机感! 张延不清楚那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但眼下被对方发现了,那么当下的位置就不能再久待了,需要尽快前往一个安全的地方! 作下决定的张延,立即展开行动!也为了不被对方捕捉到他的踪迹,张延一直保持着手电筒关闭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方式也导使他现在寸步难行,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分辨清楚方向,以及前方是否存在障碍。 磕磕绊绊的跑了十多分钟,张延仍不敢打开手电筒,也无法再继续往前! 皆因面前出现了一面墙,将他前行的路阻断了! 张延用手触摸着,每一步都很小心谨慎。根据记忆中的观察,张延大胆猜测他如今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在内城墙的边缘,面前阻断了他道路的墙应该就是城墙了。 摸着城墙,张延凭借着记忆沿着城墙边缘向深处走去!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突然脚下一空,张延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栽了下去,堆积的犹如木柴的东西硌在张延的身上,疼的张延也是龇牙咧嘴。 “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吧?” 张延忐忑的小声呢喃,他没有立刻打开手电筒,而是揉搓着被摔疼的地方,又等候了片刻才将手电筒打开。 然而,当身下的画面落入到张延的视线时,他的整个身子僵硬在了原地,浑身更是不自觉的冒出了冷汗! 放眼望去,数不尽的枯骨堆积成一座座小山,绵延之长之久,好似看不到尽头! 张延的心脏在怦怦怦的快速跳动,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里会有如此之多的枯骨,连续着舒缓了好几口气后,这才勉强着从枯骨坑中爬了上去。 为了光线的位置不被发现,张延又尽可能的将手电筒对着脚下照,以此来减少暴露位置的可能。 不过,张延又在思考,那人有可能会是杨安吗?或者,是那个铁面男? 但这样的想法在张延的脑海刚刚浮现,就被他甩的一干二净! 首先是身高不同,除非站在高台之上的那人,脚下的鞋子垫了东西。其次则是那双眼睛!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间,但张延却能清晰的感触到,那双眼睛的主人非良善之辈! 铁面男固然怀着目的,但它看向张延的眼神却不会向张延释放敌意。而杨安也仅是在初识时才有过那样的神情。 越是细想,又结合面前的枯骨坑,以及附身在杨安身上的铁面男在离开时所提到的殷商,张延的心再次忐忑起来! 纵使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张延也不敢放下警惕之心,反而更谨慎周围的变化! 不过,另一个问题也在张延的脑中悠然升起! 姜柏等一众人呢? 依照常理来说,姜柏等人应该是与他相似的时间进入城内,如今却迟迟不见他们一众人的身影,这由不得张延不做多想。 但眼下状况,张延又无法确保那个站在高台上的人是否还在关注着他的动向,所以张延不敢轻举妄动。 “希望他们暂时是安全的吧。” 张延拍着自己的胸脯,尽可能朝着好的方面去想。而且,有姜柏在,即便王氏的那帮人全都是废物,想必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 “孩子,你似乎很喜欢这里,你也想祈告神明吗?”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干瘪嘶哑的声音! 这声音很是难听,几乎是瞬间,张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并紧握短刀,转身的同时也将手电筒探照过去! 唰! 旋即一抹光彩折射回来,险些晃到了张延的眼睛,而张延也快速避开反射的光线,并仔细扫量着此人的模样! 只见此人的脸上佩戴着黄金面具,其面具模样像极了三星堆出土的面具。 它身上的衣物也很简洁,能清晰看见藏在单薄衣服之下的肌肉,那黝黑的皮肤,茂盛的毛发,以及它左手拿着的已经泛黄的东西,右手握着的好似权杖的东西,都让张延不由脑补出了记载中的祭祀之事! 想到先前它所站立的高台,祭司身份的想法,在张延的心中更加明确! 张延没有回话,更没有想到对方会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的动向! 但存在这儿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孩子,你似乎,很畏惧我?” 站在张延对面的祭司装扮之物,再次开了口。 但张延仍旧没有回应! “好吧,看来是我的模样惊吓到了你。不过你不用害怕,我对你是没有恶意,甚至还需要获得你的帮助!” 那祭司见张延不语,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妨与我走,换个地方相谈。我会把我知道的东西全部都告诉你。” 无法看清祭司的脸,而它在说完这些后,很有礼节的向张延发起邀请! 张延的警惕心一直提的很高,存在于此地的任何一个物种,所说的任何话语,他是半个字都不相信。 但是,这祭司的身上却在说完这番话,且张延迟迟没有回应时,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即使隔着面具,也在不断地向外喷涌着威胁气息! “你是在担心你的那些朋友?放心,我对他们也没有兴趣,你大可安心的与我走!我可以向神明起誓!” 祭司在半晌后,又为自己加了砝码,以此来获取张延的信任。 这顿时让张延的眉头皱的更深,俨然嗅到了一股威胁之意! 从此人的装束来看,明显是一位祭司,而此地又与殷商有关。想到殷商的祭祀事迹,张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开口道:“你是什么东西?想要做什么?” “跟我来,很快你就知晓了。” 祭司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再次向张延发起邀请。 “我如何信你?” 既然开了口,张延必然是要继续说下去的,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祭司却没有立刻回应张延,而是左右着摇摆脑袋,像是在审视,半晌后又继续道:“我可以向我的神明起誓!不会伤害你分毫!也不会伤害你的朋友!” 殷商对祭祀、对神明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张延在听到对方起誓,心底是有部分的相信的。但此地还有诸多疑点,所要前往之地是否为陷阱之类,又让张延不得不多想。 张延上下扫量着祭司,心底已有成算,他开口问道:“去哪儿?又要做什么?” 在说完这番话时,张延觉着有几分奇怪。这祭司对他的防范之心很低,好似是在真心对待张延。 殷商时期是个吃人的时代,饶是张延感受到他不会有凶险,也仍旧不愿相信对方。 张延在说完之后,便在找寻机会,欲以一招将对方斩杀,然后去找姜柏等人。 “去哪儿?去哪儿?去哪儿……” 这位祭司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情,它在听到询问后,不仅轻声着重复呢喃,也进入了深度思索。 好机会! 张延眼前一亮! 他握着短刀,瞅准祭司的脖子,箭步如飞般冲刺,手中的短刀也径直刺向脖子! 当! 然而,似乎是巧合,这祭司竟鬼使神差的低下了头,也导致张延的进攻失败! 张延不死心,他快速瞄准心口的位置,正握短刀,狠狠地扎了下去! 噗~! 一道如气球泄气的声音,从扎中的心口位置响起,紧接着浓浓黑烟喷涌而出,那恶臭之味再也阻塞不住,向着四面八方奔腾。 张延的脸都绿了,他赶忙用另一只手捏住自己的鼻子,拔出短刀的同时,又连续的扎了几下,这才撤身后退,远离心口喷涌着浓郁黑烟的祭司。 第十九章 浓郁黑烟 “啊啊啊啊……” 那位祭司突然凄惨的哀嚎起来,它的身体犹如泄气的气球,双手也在不断地去堵塞心口的洞眼,却压根儿无法堵住! “孩子,你做了一件错事!一件大错特错的错事……” 只见那祭司向着张延叫喊数声,没多久仅剩下一张人皮飘荡着落在地上。 但是,祭司虽然已经干瘪化作人皮,那些浓郁的黑烟却一直飘荡在张延的头顶,丝毫没有要退散的意思。 张延蹙着眉头,他不清楚这些黑烟是什么,但仅是黑烟无法消散的状况来看,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延不敢继续逗留在原地,转身就走。 随着离开的越来越远,张延在回头看去时,发现那些黑烟依旧没有消散的迹象,这不禁让他感到不妙。 好似,真的如那个祭司所说的那样,张延真的做错了事情! 张延摇摇头,他控制着自身,不让自己再继续深想下去,而是快速去找寻姜柏等人的下落。 至于黑烟? 或许只是消散的速度太慢,但只要找到了姜柏,兴许就能从姜柏那儿知晓原委,同时也能找到处理的方法了。 作下计划的张延立刻展开行动。 然而,他几乎顺着城墙走了很久,不仅没有找到进来时的那座城门,也依旧没有看到姜柏等人的踪迹,同时张延还发现此地似乎无限大,仿佛走不到尽头! 这个发现顿时让张延的脑中浮现出那些黑烟! 张延在想,莫非是因为黑烟的缘故,导致这整座城发生了变化? 甩甩头,这种可能性很大,但张延对此地的了解很少很少,与其一个人在这儿耗费心思的思考,不如先找到姜柏等人,让他们给出答案。 然而,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张延已是累的精疲力竭,却仍旧没有找到姜柏等人的下落。不仅如此,他也没有看到城门的踪迹。 若不是手中握着手电筒,张延也有留下标记,且城内那些房屋并非一成不变的模样,张延真的怀疑自己是进入了某种怪圈,是在原地打转。 但是,漫长的时间里没有半点线索,张延的精力又大肆消耗,导致他此刻情绪烦躁异常,很想宣泄出来。 “唉。” 却在这时,一声叹息在张延的耳畔响起! 张延反应极快,他在听到声音的刹那,便立刻展开行动,手中的短刀立即朝着那人的方向扎去! 下手又快又狠,且皆是朝着要害部位刺去! 然而下一刻张延却扑了个空,那发出叹息声音的地方空空如也,压根儿没有半点儿人影,更没有鬼影。 张延眉头紧锁,他四下环顾,便看到在他先前所站的地方站着杨安! 而此刻杨安的脸上满是嘲弄的神情,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是这般场景。 “你这家伙……” 张延本就在气头上,如今看到杨安出现,毫不遮掩他的愤怒,挥动着手中的短刀,向着杨安的要害部位冲去! 杨安早已换了人,面对张延的攻势,很轻松写意的躲开,甚至在躲闪的时候还多次拍了拍张延的肩膀,就好像是在调侃! “哼!我现在是该叫你铁面男,还是安然,亦或是杨安?” 张延见暂时无法将其怎样,便与之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 不久前从姜柏那儿获取到的情报,此时附身在杨安身上的家伙,正是铁面男!而几个月前见到的安然,也是铁面男伪装的! 对方如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张延又无法立刻将其解决,便决定和对方交谈一番,想看看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叫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延先生一直在这儿兜圈!” 杨安没有给予张延一个名字,反而指着张延的头顶,让张延去看。 见状,张延满头雾水,他不解这个时候头顶有什么好看的! 可抬头过后,张延顿时被头顶的东西震惊到了! 那些浓郁的黑烟,此刻正汇聚在他的头顶,想要靠近张延,但似乎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无法凑到张延的身上。 “张延先生是个有福气的,若换作其他人,杀死留守在城池中的祭司,此刻早已成为那祭司的容器!不过张延先生还是不够小心,那位祭司既然能在关键时刻放弃手边的工作,向张延先生发起邀请,自然是有着其特殊之处的!” 杨安慢条斯理的说着,就像是在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而张延则是神情凝重的盯着浓郁黑烟看了片刻,便把目光锁定在杨安的身上。 无论怎么样,此人突然出现,并把这些事情告知张延,显然是有不纯目的的! 要知道,此人在不久之前还在说着蛊惑的话语,张延虽然对所谓的隐秘知之甚少,但主动送上门的东西,必然是有问题的。 所以,张延丝毫不相信此人的任何话语! “张延先生,你我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而我在这般大事上,自是不敢向你有半点儿隐瞒!你为何不愿相信我呢?” 杨安蹙着眉头,一副不理解的模样。 张延没有立即回答,他盯着看了许久,半晌后,在杨安即将忍耐不下去时,这才开口继续道:“你从未以真面容出现过!这是其一!其二,我对你的那些事情没有半点儿兴趣,也不想掺和进去!” “张延先生当真是不想掺和进来?还是不愿正视自己的内心?” “当然是不想掺和进去!” “那既然已经身体痊愈的张延先生,还是来到了金城?是不信任老龙王之子的能力,还是说张延先生在口是心非?!” 杨安的眼神突然咄咄逼人,那副模样,所说之话语皆是直击张延的内心! 确实! 如杨安所说,身体已然痊愈的张延,没道理再继续掺和进氏族间隐秘之事当中。张延此番虽然不算是完全的主动参与,但那又不是半推半就的态度,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就连张延自身,在听到这番询问时,他也无法给自己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 望着陷入沉默中的张延,杨安干咳几声,缓解当下的气氛,随后又继续道:“现在不谈论这些,参与进来的张延先生,我想是真心不愿接触氏族中人吧?那些氏族之人,皆是虚伪之辈,他们只知道利用先祖们留下的一切,然后强行去破解他们先祖誓死守护的隐秘!如他们那样忘祖之人,不是最佳的合作人选!” “但我不一样!我与他们完全不一样!虽然我现在也在探寻着隐秘的下落,但我与他们是不同的,我要的只是长生,也只有长生!只要得到了长生之法,其他一切都与我毫无半点儿关联!所以与我合作,才是最佳选项!” “张延先生探查到了隐秘的真相,而我也获得了长生之法,两全其美的结局,难道这样不好吗?!” 杨安话音未落,整个人便陷入陶醉之中! 他仿佛看见张延应允了他的合作邀请,也探查清楚了所谓的隐秘,获取了所谓的长生之法! 望着此刻杨安的模样,张延原先还扪心自问的情绪,顿时被打消的一干二净,甚至感觉到了恶心! 长生,多么美好的奢望! 张延很聪明,既然所谓的隐秘中记载着长生之法,那么这些氏族的先祖们,又为何不主动探查清楚?又为何不让自己达到长生? 即便当真存在着什么所谓的长生之法,依张延的目光来看,那必然是存在着巨大到无法支付的代价的。否则,轻松到唾手可得的东西,又为何让自古以来的帝王们做梦都想得到,却求之不得! 没有被牵着鼻子走的张延,见杨安沉迷陶醉时,当即挥动着手中的短刀,直攻要害! 但这人似乎全身上下长满了眼睛,张延前脚刚有动作,杨安便灵巧的躲避开来,那轻松写意的模样,就好像是在逗弄张延。 张延脸色一沉,说道:“既然你的实力这么强,那你还需要什么助力?自己一人去探寻,不比增加我一人,要好得多?” 实际上,张延也很困惑! 他至今都没有搞明白,氏族的那些人,为何会把他看的无比重要! 固然,他们时常提及什么张氏,但有关张氏的记载、描述,张延至今都没有看见半点儿的描述,反而感受到那些氏族出身之人对他的迫切。 就好像,张延是个香饽饽。 “不不不!不一样的,强大的实力并不代表什么,只有身具特殊的张延先生,才能打开藏匿隐秘的大门!那些氏族也好,其他人也罢,仅仅只是锦上添花的作用,真正起到大作用的人,唯有张延先生!也只能是张延先生!” 杨安摇着头,极力推崇的同时,也再次重申了一遍张延存在的意义。 但是,这完全没有说到重点的话语,让张延有些愠怒。 张延的脸一黑,沉声道:“又是张氏血脉?” “张氏血脉?” 在听到张延的话语时,杨安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见状,张延眉头紧蹙,困惑着紧盯杨安。 无论是姜柏,还是杨安本人,亦或是王陵,他们皆是相同的话语,也皆在竭尽全力的表示着张氏的存在,表述着张延就是张氏的传人! 但如今,杨安的反应,却让张延感觉到这其中的内幕,绝非他所想象的那般! 第二十章 杀人 “哼哼!我就知道,那帮家伙绝非热心肠,什么张氏血脉,那种糊弄外人小把戏的东西,竟敢施为在张延先生的身上!” 杨安突然大怒,他气愤的呼吸粗糙,一连喷出好几次鼻息后,这才有所改善他的情绪。 如此模样的杨安,让张延不由的心头一紧! 张延感觉,杨安在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可能才是最关键,也是那帮氏族所不清楚、不了解的一切! 意识到这一点的张延,专注着等待! 然而,杨安却吊足了张延的胃口,它在抛出话题后,便不再对之进行接下来的讲述,就好像忘记了自己先前说过什么似的。 张延越是等待,越是着急。 “所以呢?你倒是继续说下去啊!” 最终,忍无可忍的张延,决定让杨安继续说下去。 “张延先生,您只需知道那些氏族众人所说的任何东西,皆是为骗你而提前几千年做好的准备!无论任何情况,都不要相信他们说的任何一个字!哪怕是过命的交情,也不可以!” 杨安进行着阐述,却始终不说原因。 这让张延的脸都绿了,就好像请人吃饭,却不给客人上餐具,又让客人趁热吃。 “狡诈恶徒!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如今竟敢反悔?” 而在此刻,浑身是伤的姜柏出现在当场,他直冲杨安,一副要将之斩杀的姿态。 在姜柏出现的方向,还有其他一众人的身影,这不禁让张延愣住了! 他们所来的方向,正是张延过来时的方向!而张延记的很清楚,来时的那段路检查的很清楚,并未有发现姜柏等人的踪迹。 可如今他们就这般赤裸裸的出现,让张延一时有些迷茫了! 很快,姜柏与杨安混战! 奔赴而来的文妍整理了一下头发,她望向张延,开口道:“张延,先前我们喊了你很多次,你一点儿动静都不给我们,是遇到了什么?” “这些稍后再谈也行,目前我想知道,他们应该是熟悉的朋友吧?这时打在一起,又是为何?” 王陵粗喘着,打断文妍的话语,向张延进行确认。 王陵在之前就觉着奇怪了,明明很健硕的一个人,他却总会遗漏掉杨安的踪迹,就好像这人身上的存在感很微弱。 但身为氏族中人,王陵对自身的定位还是很清晰的,固然敌不过姜柏那样的变态,但也不该会是这般。 如今追赶上了张延,王陵自然是要将心头的困惑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张延惊愕的看向文妍,并直接忽视了王陵的存在。 而在看见文妍点头后,张延再次陷入了沉思。 按照当时的状况来讲,他在进入后就一直在四下乱逛乱看,等候姜柏众人时也在消遣着自己的时间,之后过了半个小时才看见那位祭司! 若是以此为锚点,那时理应能见到姜柏等人的! 除非,在进入城门通道时,那位祭司就已经出现了,同时又发现了他!而后,那位神秘的殷商祭司做了某些手脚,导致他无法看见姜柏等人,而姜柏等人却可以看见他的踪迹。 如此一来,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与我相关的?” 张延眉头舒展开来,他望向文妍,继续做着追问。 文妍回忆了一番,摇头道:“没有了。我们看见你一直在往前跑,然后掉进了一个坑里,我们所有人都跳下去想将你拉上来,但发现你没有在坑内。之后,我们就发现你出现在了坑的边缘,然后就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跑,之后我们一直在追赶你,但始终无法追上你的速度。” 文妍将她记忆中的全貌尽数描绘出来,甚至不忘描述那个坑的深度。 “你们看不见?!” 张延不由得蹙起眉头,他当时掉进的坑内,是有数不清的枯骨的,且又出现了那位祭司的身影,之后还有浓郁的黑烟。 如此清晰的东西,他们所有人不可能什么都看不见。 一旁被晾了的王陵,对上张延的视线时,下意识的摇头表态,但想到自己的问题还没有答案,又再次重复追问。只是他的话却再次被张延无视,就好像没有听见似的。 “什么看不见?你在说什么啊,我们的眼睛没有问题啊。” 文妍不解,但从张延的神态中发现,张延所看到的一切,与他们所看见的一切,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想到这些,文妍不由的紧张起来,甚至下意识的朝着四周看去,脸上的神情也在这一刻凝重起来。 “之后再说这些,先把那个人拿下!我现在还有很多疑问!” 张延若有所思的点头,他没有继续在此事上纠结,而是朝着杨安的方向冲去。 虽然身为氏族的姜柏、王陵及王氏子弟出现,但张延对这些人根本不在意,他只想知晓杨安所知道的一切! “姜柏姜族长,你我之间的约定依旧存在!只不过,你们出现的太不凑巧了,既如此的话,那我们之后再见!” 一直灵活躲避姜柏攻势的杨安,在看到张延等一众人冲来的模样后,便果断向姜柏提起告辞。 只见杨安的身体如同一副提线木偶,僵硬着被摆动了几个姿势,面色涨红着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让张延蹙眉,不由想到了先前在城门通道内的状况! 当时杨安就是这副样子,只不过在将此事告知姜柏后,姜柏并没有给予一个精确的答复,而是表态交给他处理。 如今再次目睹这些,张延不会再像先前那样,他果断的冲到姜柏的面前,抓住姜柏的衣领子,声音冷冽的吼道:“回答我!杨安是怎么回事?你们之前有什么约定?” 对上张延的视线,姜柏沉默片刻后,低下了头。 姜柏似乎想要用沉默的方式,来让张延妥协。 若是以朋友的关系来面对,张延或许不会再继续追问下去,但此事干系巨大,也不能任由着姜柏继续沉默。 张延抓着姜柏衣领子的手紧了紧,不再遮掩的怒道:“你和那帮家伙达成了合作?你出卖了我?打从一开始,你探寻氏族隐秘,就是为了追求长生?” 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在场的所有人,看向姜柏的视线纷纷变了。 尤其是王陵及王氏子弟! 然而,面对张延的声声逼问,姜柏却是一言不发,身子也软飘飘的,就像陷入了昏迷。 张延又连续着叫喊数声,这才发现姜柏真的昏睡了过去,这让他满心疑问无处宣泄,也恨不得于此刻狠狠地教训姜柏一顿。 “张延张延,你先冷静些,姜柏如今很累了,先暂时让他歇息吧。有什么事儿,等他醒过来后再谈。” 文妍上前对张延进行劝阻。 “如何冷静,他们……” 张延正在气头上,下意识要脱口说出氏族皆在欺骗他,可目光在下一刻看见了王陵及一众王氏子弟。 正常来说,张延应直言不讳的说出来,但在看到这些人的模样后,到了张延嘴边的话被他硬生生的吞咽回去。 倒不是说王氏的这些人皆是无辜的,而是那些事情即便说出来,即便是逼问王陵众人,他们恐怕也什么都不知道。 相反,一旦这些事情被搬上台面,届时想要收场,恐怕很难。 “你们都遇到了什么?姜柏身上的伤……” 张延挪回视线,他看向文妍,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张延强行停止了。 此刻,在他的视线内,那个被他捅了心口,化作人皮的祭司,如今又一次出现在张延的面前! 不同于之前的模样,这时的祭司,手中握着刀子! 虽然仍佩戴着黄金面具,但是看向张延等人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忍受饥饿之苦的逃荒客。 “做好迎战的准备!” 张延向文妍吩咐了一句,立刻将短刀掏了出来! 这般姿态的张延,文妍更是满头雾水。 她顺着张延的朝向看去,然而那里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不禁让文妍感到了困惑。 文妍很好奇,在张延的视线内,究竟是看见了什么,会让他如此紧张! 已然做好准备的张延,在即将冲锋时,却见那祭司的身影晃动几下,突然从他的视线内消失不见! 张延的精神突然紧绷起来,他立刻向着四周看去,找寻祭司踪迹的同时,也在想着该如何带着众人逃离这儿。 然而,目光掠过那一众王氏子弟时,惊愕发现那祭司如今正站在王氏子弟的人群内,手中的刀子也已经架在了其中一名王氏子弟的脖子上! 张延瞳孔地震,他没想到那祭司竟会把目标落在王氏子弟的身上,当即朝着人群大喊道:“躲开!都躲开!” 哧~! 然而下一刻,张延的声音还没有完全落定,祭司手中的刀子已经划破那名王氏子弟的脖颈,鲜血即刻喷射飞溅! 在众人的视线内,不仅张延的叫喊很诡异,就连身边突然喷射鲜血的画面也很是诡异! 而在看见族人挣扎求生的模样后,一众王氏子弟的脸色大变,纷纷向着周围散开,颤抖着身子望向四周。 “该死的!” 张延紧咬着牙怒骂了一声,立即朝着祭司冲去,全然没有注意到除却他之外,其他人压根儿就看不见祭司这件事情! 第二十一章 人牲祭品 一众王氏子弟亲眼目睹着张延握着短刀冲向那脖子正汩汩喷水的族人,皆被吓的面色铁青,并再次朝着外面散去,生怕张延会把目标锁定在他们的身上! 而张延压根儿就没有关注那些人的动向,他此刻眼中只有那位祭司,短刀在他的手中被挥舞的更是簌簌作响! 短刀挥动,径直刺向那祭司的胸膛! 然而,那祭司的身躯只是轻微的颤抖了两下,发出一声哧哧的轻笑,化作一团黑雾向着旁边飘散! 这一幕顿时让张延瞪大了眼睛,他紧盯着那黑雾的行动轨迹,正握短刀再次直冲! 如今的张延,在一众人的眼中,如同一个疯子,对着空荡的空气不断挥动短刀。 “喂喂,张延先生……该不会是疯了吧?” 王陵吞咽着口水,他凑到文妍的身旁,小声的忐忑询问。 他们如今处在地下,且这也是王氏族长的命令,王陵无法拒绝。若张延在这儿出现意外,以他们的能耐,怕是也要被困死在这儿,所以王陵此刻很着急,急迫的想要知道张延是否真的疯了。 “瞎说什么呢,他这是看见了什么我们所看不到的东西。” 文妍忍不住瞪了王陵一眼。 虽说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文妍始终不爽王陵,总感觉这人一直在摆架子。真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又起不到半点儿作用。 如今状况更是如此。 明明同样都是氏族中人,姜柏的实力很强,杨安勉强看得过去,可到了王氏这些人,却呈直线式的下滑,这让文妍想不通。 “咳咳,我没……不是,我就是担心……算了,没什么没什么……” 王陵缩着脖子,虽然文妍的语气并不重,但神态却让王陵浑身上下不舒服,索性闭上嘴巴,充当一个看客,静待。 本就瞧不起王陵的文妍,见王陵此刻懦弱的模样,心底的不满更甚,并向着旁边远离了几步,不想和王陵站在一起。 而此刻,张延已经变换了多次位置,却始终无法将祭司拿下! 那个铁面男前脚刚离开,这祭司后脚就出现,张延在苦于应对的时候,不由的产生了质疑! 莫非,那个铁面男,其真面目就是祭司? 但仔细想想,若当真如此,事情或许就不会这般艰难了。 可如何能将祭司拿下,反而成了张延眼下最大的难题! 而张延也有尝试过停止对祭司发起攻势,却发现这祭司并没有将关注点放在他的身上,反而一直在关注着那帮王氏子弟的一举一动! 此番状况,让张延不由的诞生出一个想法! 那祭司,是否将王氏众人当做了人牲? 若非这般,它为何要一直盯着王氏众人? 眼瞅着这祭司要杀向第二个王氏子弟,张延即刻动手,将其拦下的同时,也在思考着对策! 在这儿的附近是有很多封堵的房屋,想要藏身是不可能的。但是,避开视线却是可行的,所以张延立即紧盯着祭司的一举一动,对着远处的文妍和王陵喊道:“你们先离开,找个地方躲起来,最好很难被发现的地方!” “张延,需要帮忙吗?” 文妍没有即刻动身,而是询问着张延是否需要帮助。 “不用,你们帮不了忙,反而会让我的处境更艰难。尤其是王氏,千万不要逗留,即刻躲起来!这东西的目标是你们!” 张延立即回应,话音落定,他再次冲刺祭司,让他化作黑雾向一旁飘散。 “什么东西?张延,我们无法看见你所说的东西,可否再多一些提示?” 文妍蹙着眉头沿着张延的视线看去,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文妍心下已经有所了解。而这般说的用意,不仅是在提醒张延,也是在询问他们离开时,那东西是否会持续的跟着他们。 “看不到?!” 张延惊诧的瞥了眼,并同时快速的扫了眼一众王氏众人! 从众人的神态模样来看,他们皆是一脸茫然,甚至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张延。 知悉此状况后,张延的脸色也阴沉起来。 在先前的交谈中,张延倒是有所察觉,但当时状况复杂,所以他没能细问。如今听到文妍的话语,张延意识到这儿的状况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但盯着那祭祀飘散重聚的方向,显然是没有落在任何一名王氏子弟的身旁,张延于此也算是有所了解,一边再次动身冲刺,一边开口继续道:“从装束来看,应是殷商早期的祭司,手中握着一把青铜打造的刀,每次被击中后会化作一团黑雾,飘向另一处不固定的位置重新凝聚。放心,它暂时不会即刻落在任何一名王氏子弟的身后,你们先离开,这儿交给我来处理。另外,再把姜柏和杨安也一并带走。” 张延叮嘱说明过后,继续追击着化作黑雾的祭司,也只能用这种老土愚笨的方法来应对。 “我知道了,这就行动!” 文妍点头示意明白,立即按照着张延的吩咐行动起来。 反倒是一众王氏子弟在听到张延的话后,个个脸色难看。 王陵更是难掩他脸上的惊恐,急迫慌乱的朝着张延喊道:“张延先生,一定要把它给消灭了!决不能留下后患!事后,我王氏一定……” “废他妈什么话!让你们走就走!” 张延听得头疼,脸色一沉,朝着王陵吼叫了一声! 他都说得如此清晰明了,这王陵竟还在唧唧歪歪着,俨然一副银样镴枪头的模样。 张延也着实理解不了,如此懦弱无能之人,王氏为何要让其守在丹陵?而在想到初次遇见王陵时的场面,张延的心中又是一阵作呕,完全瞧不起这样的懦夫! “好好好,这就走这就走……” 王陵顿时如受到惊吓的鹌鹑,连忙缩着脖子招手汇聚王氏子弟远离,心底更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若因此让张延厌恶,再想到族长先前的叮嘱,王陵想死的心都有了! 很快,文妍、姜柏、杨安、王陵等一众人,终于躲藏了起来! 而没有了王氏子弟在,张延也松了口气,不再继续对祭司冲刺! 张延的停止冲刺,那祭司很快重新凝聚成型,但它并没有在意着张延,而是向着周围探望,最终目标锁定在已被它杀死的那位王氏子弟的身上。 祭司身形闪烁,瞬间来到已死的王氏子弟的旁边,随即手一挥,一团黑雾出现并覆盖在已死的王氏子弟的身上,只见一座石台出现在其身下,而祭司则握持着手中的刀刃,在张延的面前表演分尸! 张延目睹着分尸画面,顿时胃里不断地翻腾滚涌,再也没有扛住的呕吐起来! 殷商是个吃人的时代,这些状况张延只在书本上看到过,如今亲眼目睹着这一场景,其画面所带来的冲击,让张延根本无法平复他此刻的情绪。 待到平复些许后,张延再次看去时,却见那祭司已经分尸的七七八八,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树枝,且树枝上已经串好了被均匀分割的肉块,而祭司的身前也出现了火炉。 滋滋滋~! 烤肉的声音旋即响起,甚至一股烧烤的气味弥漫过来! 想到祭司所在烤制的是人肉,张延的胃里再次翻腾,又一次吐了出来! “咦?孩子,我们又一次见面了,这儿已经备好了膳食,请享用!” 祭司好似恢复了理智,它察觉到了张延的存在,并向张延发起邀请。 胃里已被吐空的张延,即使感觉到了饥饿,可让他去吃人肉,张延是绝对做不到的!所以他毫不客气的挥动着手中的短刀,再次向祭司冲去! 不同于先前,这祭司明显灵智太多,在张延冲刺进攻时,它握着刀子挡下了张延的进攻。 面对张延的突袭,祭司很是费解,开口道:“孩子,你我之间,应没什么恩怨吧?为何要对我发起攻击呢?” 见祭司短暂失神,张延心道是个机会,再次快速出手! “我要向神明询问,你为何要攻击我。” 却在张延即将得手时,那祭司挪动了位置,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块牛骨,右手的刀子也变成了短小的刻刀,在牛骨上刻着它的疑问,然后丢入火中。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音,听得张延心头怦怦快速跳动! 张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若再不阻止,这祭司很可能就要再次发生变故! 想到殷商时期的祭祀手段,张延来不及多想,即刻朝着祭司扑去! 手中的短刀在即将命中之际,那祭司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而张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了一跳,赶忙稳住自己的身形! 张延向着周围看去,并没有捕捉到祭司的痕迹,就好像它真的消失不见了一样! 可越是这般,张延越是无法心安。 “啊!” 却在这时,远处响起惨烈的哀嚎! 张延循声看去,正欲要赶过去时,那祭司却再一次出现在张延的面前,而它的手中拎着一名王氏子弟! 祭司当着张延的面,将这名王氏子弟按着跪下,右手的刻刀突然化作一柄斧钺,并在同一时刻高高举起,对着那名王氏子弟的后脖颈劈砍而下! 这前后发生的太过迅速,以至于张延刚欲要动身,人头已被砍了下来! 祭司丢掉斧钺,嘴中念念有词,围绕着面前的火堆又蹦又跳起来。 张延的身子在此刻极具颤抖,他没想到在有生之年,会亲眼目睹人牲的场面,而被当做人牲的祭品,会是前不久还见过的鲜活的王氏子弟! 而且,张延又意识到另外一件事,便是这祭司虽然恢复了理性,但它能在一瞬间捕捉到躲藏起来的众人的位置! 若再不解决这恐怖的祭司,恐怕仅存的十多名王氏子弟,都会变成它手中的人牲祭品! 第二十二章 癫狂的疯子 张延再次冲刺,尽管无法将之消灭,但也要阻止其继续滥杀下去! 可是,之前冲刺了太多次,先前又呕吐了两番,而不久前又长途跋涉了几个小时,张延的体力消耗极大,如今已有明显的体力不支的状况。 “呼~!” 张延粗喘阵阵,望着正在重新凝聚的祭司,心情更加复杂! 明明已经用出了全部的力气,可无法将之消灭,这让张延极为头疼! “孩子,为何一定要让我消散呢?” 却在张延准备新一次的冲刺时,那还没有完全凝聚成型的祭司,突然对张延开了口! 瞬间!张延瞳孔地震! 张延万万没想到,祭司在黑雾状态下,还能够开口说话! “你到底是什么!” 张延深吸一口气,他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也趁机让自己有舒缓的机会。 “我是什么?不知道!但我在这儿,就是为了等待你的出现!可你似乎,并不愿意看到我的存在?这是为什么?你是不喜欢我崇尚的神明?还是不喜欢我?” 祭司的身形渐渐凝聚,它脸上的黄金面具不见踪迹,好似丢失了。 但即便如此,已然凝聚成型的祭司,却没有脸! 它的脸被一团黑雾笼罩,远远的望去,只能看见黑雾在脸部流转。 “孩子,我从你的身上嗅到了恐惧的气味,你很害怕我?” 祭司如痴醉般向着周围吸食着空气,随即直面着张延,摇头自我否决道:“不,你并不害怕我,你所害怕的,是那些祭品被我用掉?” “你说你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只要你不再滥杀他们,我可以和你去!” 张延深吸一口气,他没有在祭司的问题上纠结,而是转移话题,同时给姜柏、王陵等人争取足够多的机会! “不不不!他们是神明的礼物,他们必须要送往神明的怀抱!这是他们的使命,是他们存在的价值!” 祭司却是回绝了张延,点明王氏子弟的重要性。 “那你杀去吧,我无所谓了。” 如此执意,张延直接选择开摆。 而且,祭司的话语让张延有些明白了,王氏之所以会选择镇守此地,恐怕与人牲祭品有关! 既然留不住,而张延也不是什么烂好人,索性就任由祭司去杀。 “孩子,你答应过我的,要与我走一趟,现在为什么要反悔呢?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约定没有达成吗?” 祭司却在此刻不理解了。 “你的眼里还有约定的概念?” 张延不禁乐了,他又粗喘了几大口气,继续道:“是你不选择履行的,既如此,那我们之间也就不存在什么约定。好了,我们之间的交谈结束,你继续去捕猎你的人牲祭品吧。” 话落,张延不再看向祭司,而是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此地是王氏氏族镇守的隐秘之地,祭司铁了心要杀光所有的王氏子弟,既然这是改变不了的结果,那么他只能想着之后该如何处理与王氏间的关系。 要知道,能够进入到这儿,张延可是答应了王氏族长的要求,会在事后前往王氏族地,与王氏族长见上一面。 既然留不住王氏子弟的性命,那么他只能想好措辞,来应对之后的局面。 “为什么?孩子,你不能拒绝我的,那个地方需要你的帮助,只有你,也只能是你,这是你和我们之间的约定。人牲,也是你决定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祭司突然癫狂起来,它没有向张延靠近,但却一直用它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向张延发问“为什么”,就像一台只会说为什么的机器。 已然不想回应的张延,沉默着不语。 “对,对对,我要去问神明,你是神明带来的,神明也会给我答案。” 突然间,祭司好似想到了什么,它没有再纠结着张延,而是抬起左右手,一块牛骨、一柄刻刀出现在它的手中,随即开始刻下自己的问题,然后走向先前的火堆。 但先前的火堆之中还有牛骨,祭司只得重新生升起一堆火,然后再次抓来一名王氏子弟,在张延的面前砍掉了其头颅,向它的神明发起询问。 如此场面,饶是张延再沉得住气,可先后有三人死在他的面前,张延也有点儿难以自控了。 张延深吸一口气,他压制呕意,良心让他不得不开口道:“不用问了,你的神明不会回答你的!既然你这么想让我和你走,那现在就走!也不用再向你的神明询问为什么。” “为什么?” 祭司在此刻朝向张延,再次化作‘为什么’机器。 “没有为什么!” 张延无比烦躁,他感觉面前的祭司,比他见过的一根筋的人还要一根筋!不!这已经不是一根筋了!而是疯子!真正的疯子! “不!一定有原因的!我要向神明询问,我要知道答案!” 祭司再次陷入癫狂,他再次完成一次问神,随后又燃起一堆火,随后左手再出现一块牛骨,准备第三次的问神。 张延是又急又烦,抓狂的想要消灭掉眼前的祭司! 然而,祭司的身影一闪,再次拎来一名王氏子弟! 不同于前三次,这次它拎回来的王氏子弟是活着的! “张先生,救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那王氏子弟满眼惊恐,泪水纵横,向张延发起求救,希望张延能够将他救下! 若是换作其他时候,张延或许有办法! 然而,这祭司明摆着就是个疯子,张延想不到任何办法,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冲刺,打散祭司,将王氏子弟救下! 但是张延的体力早已不支,眼下状况,张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于心不忍的张延,深吸一口气后,在短暂的时间内作下了决定! 张延握着短刀,在祭司即将用斧钺砍下这名王氏子弟的头颅时,张延冲刺了! 叮! 这一次,短刀并没有刺入祭司的体内,反而是刺在了斧钺之上! 祭司挥动斧钺,将张延的攻势阻拦了下来。 “为什么?” 鬼使神差的,祭司向张延再次发出疑问。 这三个字就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张延的心头,也让他心底的浮躁直线升涨! “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张延抓狂的嘶吼几声,旋即又粗喘连连。 此刻,张延的双眼猩红,他怒视着面前的祭司,喘了两口气后继续吼道:“一天之内,你向你的神明发起了这么多次询问,你的神明该回答你哪一个问题?这么基础的问题,身为祭司的你,难道不清楚这一点?” “为什么?” 祭祀又一次说出。 “曹!” 张延恶狠的骂了句脏。 “你的废话太多太多了,如今你之所以会在这儿,就是因为你无休止的问神,导致你的神明很厌烦,才惩罚你被困在这里!你犯了大忌,犯了一名祭祀最不该犯的错误!” 张延深吸一口气,在骂了句脏后,脑袋顿时清醒了些许,旋即胡诌起来,并在此刻继续着咄咄逼人道:“你的神很忙,每一天都很忙,他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来回答你的问题,而你的问题又全都是一堆废话屁话,你的神明已经抛弃你了,早早的就抛弃你了!无论你问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你的神明也不会回答你的!” “原来,是这样吗?” 祭祀好似被唬住了,它的动作停下了,甚至在这时看向了那两堆火。 如此绝佳的机会,张延不想错过,他立刻冲上前,想要将那名王氏子弟拖拽到自己的身后。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神明说过,你不会拒绝我的,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呢?你是想忤逆神明吗?” 在张延即将触碰到那名王氏子弟时,祭祀突然转过头来,话头直指张延,又是一连串的询问。 张延听得头皮发麻,也不得不停下救人的举措。 张延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疯子摆明是不想放过自己,既如此,已经没招了的张延,只能顺着祭司的话茬,回应道:“我拒绝你,是因为你被你的神明抛弃了,一个被神明抛弃的人,已经失去了任何价值!而现在,你已经失去了所有价值!还有,不是神明抛弃了你,而是你抛弃了你的神明!” “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一丁点儿的人样吗?人不人鬼不鬼的,神明自然不会投下他的视线!” 张延算是绞尽了脑汁,他把能想到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至于接下来会怎样,这名王氏子弟能否活下来,就看这人的命了。 “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吗?我被神明抛弃了吗?” 又是一连三问,祭司因为张延而陷入了沉思。 见状,张延再次冲向那名王氏子弟,欲要趁着这绝佳的机会把人救下。 触碰到那名王氏子弟的瞬间,一股阴冷的寒风呼啸吹来,冷飕的气息让张延的心一顿,便看到那祭司浑身上下开始冒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音,像是在自焚! 这一幕惊得张延头皮发麻,他不知这是怎么了,但为了救人,张延顾不得思考其他,将人快速拖拽到自己的身后,并叮嘱对方去一个相较安全的地方。 第二十三章 长生 这位王氏子弟也不傻,未等张延的叮嘱说完,对方早已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张延紧盯面前祭司,紧握短刀应对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然而,那祭司自焚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的功夫,青幽的火焰将其吞噬,已经看不清原先的模样。 张延不确定这般下去,这祭司是否会消亡,所以他一刻不敢眨眼,紧紧的盯着祭司! 呼~!呼~!呼~! 火势越来越大,一会儿的功夫,火焰足有六七米之高! 看着这样的画面,张延这才稍稍舒缓下来。 他也全然没有想到,仅是几句话,就让这祭司沦落如今的下场。早知这样,当初在第一次见到时,就该用这种方式,否则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状况。 自焚在持续着,张延寸步不离,他守在这儿,紧盯的同时也在回忆着祭司先前说过的那些话。 对方说,张延之所以会来到这儿,是因为它的神明的指引。 这是一个令张延细思极恐的话题! 身为重生者,张延几乎是在听到的瞬间,就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毕竟重生都发生了,那么世间存在所谓的神明,不就变得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吗? 既然这儿存在着所谓的神明,那是否表示,这里有神明留下的痕迹? 有关殷商时期流传下来的故事又太杂太混乱,甚至都和神相关。但张延没有详细了解过那个时期的记载,即便有,他也接触不到。 可是,张延又由心的认为这是假的!毕竟神这种存在,又是杜撰出来的。 如此一来,两相矛盾了。 此刻的张延,很复杂,也很矛盾。 他现在也对自身产生了质疑,毕竟重生这种东西没有先例,也无法验证。 哗啦啦~! 却在这时,自焚中的祭司化作一堆黄土,散落满地,形成一个小土堆。 而在小土堆上,是一根被盘的包浆的树枝。 张延被这个动静惊醒,但他只是远远的望着,没有在第一时间靠近。 半晌后,张延确定没有了祭司的身影后,他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向着周围再次确定,这才向着那个小土堆走去。 低头看了几眼,张延现在内心很混乱,他想要弯腰将其捡起来,细看一下这究竟是什么。可又担心这树枝上存在问题,怕触碰过后会给自身带来影响,所以很是抗拒。 几番挣扎后,张延最终放弃。 既然那个祭司不存在了,那么氏族的那帮人暂时安全了,如此他们便能继续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至于已经死掉的三人,张延无能为力,他决定去找王陵,将此处交由王陵处理。 “孩子,我明白了,神明并没有抛弃我,神明只是不想让我继续为祂供上祭品。” 咔嚓咔嚓~! 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张延的身后响起。 顿时,张延头皮发麻,紧握短刀转身看去,只见那明明已经自焚燃尽,本该没有任何踪迹的祭司,如今又一次的出现。 而它此时将火堆的牛骨捡了起来,一手一个的看着。 杀不死的祭司,张延如今的心很慌乱! “不用紧张,我不会再为神明供上祭品,他们已经没了价值。” 祭司捧着牛骨,它甚至没有看向张延,但却知晓张延想要做什么。 张延眉头紧锁,不知为何,张延感觉此刻重新出现的祭司,比先前的那个祭司,还要难以处理,还要复杂棘手。 “好了,我们该去那个地方了!” 片刻后,祭司将两块牛骨收回,扭头转向张延,原先流转着黑雾的面孔,如今是一张方正的国字脸。 那面孔正气盎然,张延在看到的瞬间,只觉对方是个好人,是个值得信赖之之人。 然而,下一刻,张延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强行让自己恢复理性。 这一次过后,虽然那张脸依旧是国字脸,但不再是先前那般充满正气的面孔,而是一张很自然、很平常的脸。 张延的心一凛,想要灭掉这个祭司的心更甚! “孩子,我是神明的使者,是消灭不掉的。除非我的神明降下神旨,否则你是杀不死我的!” 祭司好似看穿了张延的心思,旋即给出回应。 而这一刻,本就脸色难看的张延,心情更加沉重。 张延尽可能的放空大脑,他不知道对方这样的能力是什么,也不愿意被对方看出他的全部心思。 “你似乎不想让我读懂你?” 然而,下一瞬,祭司却又一次看穿了张延。 “好吧,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动身了?” 祭司妥协了,它步步向张延走来,脸上露出淡然的笑意,一副吃定张延的模样。 张延的心情沉重到了极致,他深吸一口气,凝声道:“去哪儿?” “那儿!” 祭司很是稀疏平常的回应,并伸手指向这座城池的中心位置。 张延眉头紧锁,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明白了。 但张延仍旧困惑不解,为何一定要是自己? “我向你道歉,我又一次读取了你的心思。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你能出现在这儿,你的所有经历,都是神明提前为你准备好的。你做不了选择,也无法拒绝。至于个中缘由,我不知道,但如果你当真想要知道,可以去向神明发问。如果是你问神的话,我想,神明不会拒绝回答。” 祭司话语上说着歉意,但依旧没有半点儿要收敛的意思,而它在此刻已经走到了张延的面前,也很自然的抬起了胳膊,向着张延的肩膀搭去。 张延瞳孔地震,他不知道这个怪物想要做什么,下意识后缩几步,与其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 “孩子,不要紧张,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向神明发过誓的。” 祭司却丝毫不在意张延的退缩,它在表露自己的想法后,又继续向张延靠近,在张延继续后退的状况下,鬼使神差的将手搭在了张延的肩膀上。 张延浑身都在颤抖,他极力的想要反抗,甚至使出了浑身解数,却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身体就像在无形中被一双双打手拉扯撕扯。 在张延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时,那股撕扯的感觉消失不见,同时,他如今人已经站在了城池中心位置的高台之上! 张延眉头紧锁,他向着周围扫量,最终视线落定在祭司的身上。 “神明让我将你带来这儿,我的使命已经达成。” 祭司淡笑着回应,在表明自身后,便从张延的视线内消失不见。 看着空空荡荡的四周,张延握着短刀,心脏的跳动频率达到了极限! 这种能够将人瞬移带走的古怪能力,是张延感到最恐惧的,他现在无法安心下来,警惕着周围的一切,生怕会在下一刻再发生变故。 然而,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周围静悄悄的,也仅有张延一个人的呼吸声音。 张延尝试着挪动了几下脚步,并朝着四周挥舞了几下短刀,没有半点儿阻隔的状况,让他愈发觉着暂时是安全的。 可是,站在高台之上,接下来应该做什么?那个祭司只说要把他带到这儿,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要交代的了? 张延费解,开始在高台之上胡乱的转悠起来。 高台的边缘立着四根柱子,但这些柱子皆是光秃秃的,上面没有篆刻任何文字或图案。而四根柱子很协调,是对称的。 不过,边缘部位还有一些柱子痕迹,只不过已经不清晰了,似乎在这些地方原是立着柱子的。 线索不充足,张延无法理解。 “到底要做什么啊?就不能有点儿提示之类的吗?” 张延抓挠着头发,他现在无比的烦闷,既有对祭司的恐惧,也有对此处高台的恐惧。 从殷商的相关记载来看,这座圆形的高台,像极了祭天才会有的布局。但那是之后朝代才会有的格局,张延记的,殷商时期并不是这样。 所以,站在高台上,张延总会莫名的产生一种,他被当做祭品的既视感。 时间流逝,当平静过后,饥饿、乏累等等情绪覆盖张延的心头,甚至让他此刻接连不断的打起了哈欠。 张延尽可能的让自己清醒,他不想突然昏睡过去,然后就此再也醒不过来。 漫长的时间内,不知在这座高台上转悠了多少圈之后,张延决定先离开这儿。 “如果我是张延先生的话,此时留在这儿,或许是最明知的选择!” 却在这时,铁面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而这也让张延瞬间精神! 循声望去,只见半年前所看到的铁面男,出现在张延的视线内。 张延紧握短刀,紧盯铁面男! “张延先生不用这样充满敌意,我的出现,并非是要害你,而是在提醒你,这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最好不要离开!” 铁面男后退几步,似乎是想要以一个安全距离,获取到张延信任的同时,也让张延放心下来。 但铁面男存在本身就让张延无法安心! 张延紧握短刀,他上下扫量铁面男,欲要开口时,只见那铁面男继续道:“如今,祭司已经见过,接下来就是与长生有关了!而这里,就是长生之地!” 第二十四章 姬般 第二十四章 姬般 话到嘴边,张延欲言又止! 他紧盯面前的铁面男,内心浮躁万千! 对方突兀出现,好似一直在暗中跟踪着,且总会在张延孤身一人时出现,似乎并不愿意出现在除开张延外的其他人的视线内。本文搜:美艳教师 免费阅读 而且,对方有着很强烈的操控之心! 表面上说着尊重、尊敬,实则每一句话则在对张延进行着言语上的操控! “张延先生似乎对长生之道,并不感兴趣。” 铁面男原本的激动和兴奋,在此刻看到张延的神态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长生! 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即使是再普通的普通人,也想要长生不死! 铁面男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却唯独在张延的身上,没有感受到对长生的一丝追求,所以才导致它此刻有点儿不知所措,有些无法再引导下去。 而再次听到铁面男的话语,张延依旧保持着沉默不语,且保持着高度警惕。 首先,此地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和长生有关的地方! 整座犹如一座巨大的祭坛,只不过没有祭祀天地或神明所应具有的鼎之类的器具。 其次,既然追求某一样东西,那么应要付出与之相应的代价。 铁面男之前有提到过,此地与殷商有关,而殷商时期最盛行的便是人祭。 长生也好,其他的祭祀也罢,张延不相信在此地追求长生,是没有任何的代价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张延打心眼儿就不相信这个铁面男! 它之前能以覆面的方式出现,之后又以安然的身份出现,最后又附身在杨安的身上,可见此人一直有在保守着自己的真面目。 这样的一个人,不,确切的说是怪物,它的任何言论都不值得张延相信。 即使它在几个月前所讲述的那些事情皆是真实的! “我明白了,张延先生不是对长生之道不感兴趣,而是不相信我!” 铁面男的存在很超纲,在张延警惕着它的时候,它也在时刻紧盯着张延,也在这个时候看懂了张延的真正心思与想法。 而它也没有半点儿遮掩,直白的将它所看出的东西说了出来。 张延依旧无动于衷! 面对这样的怪物,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保持着不变的态度很至关重要! 一时间,张延与铁面男僵持住了! 只是,一直长时间保持着那样的姿态,饶是张延也已经感到了疲倦。 张延现在是多么希望能有人过来解救自己,哪怕这个人起不到半点儿作用,但只要有人过来,能让他舒缓一口气,张延便心满意足了! 可是,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无有一人赶来到张延的身边。 “呼~!” 不知过去了多久,早已忍受不得的张延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也不再这般僵持下去了。 张延活动了一下筋骨,朝着对面的铁面男开口道:“你就这般笃定,此地能让你达成长生?” “张延先生终于愿意开口了!” 铁面男很是高兴,就连视线也不由自主的挪开了,而它在转向看着其他地方时,又继续道:“此地是整座城池最关键之地,其下方掩埋着的,便是殷商初期大祭司所设下的祭坛,那祭坛内藏有足以让人长生不老的灵药,只要服下它,即便是将死之人,不仅可病症全无,也可达成长生!” “呵!若当真存在长生不老的灵药,你口中的那位大祭司,会留下半点儿消息?” “当然!那大祭司可是来自张氏,所有的氏族,皆是那位大祭司的后人!张氏在漫长岁月内留下太多太多的东西,那可以长生不老的灵药,自然也是真的了!” “张氏?” 张延再次听到张氏这个称谓,顿时心头一跳! “姬般!” 铁面男看到张延的反应,再次说出一个名字! 而此时,张延再次瞳孔地震! 张延绞尽脑汁着搜索姬般,但是在他看过的所有书中,几乎没有关于姬般的相关记载。 而只看姬姓的话,张延能想到的可就多了! 要知道,上古时期的轩辕氏黄帝,后来可是改为姬姓。 能叫做姬般,可见此人与黄帝是有关联的! 作为后来者存在的殷商,自然也会流传一支血脉。 若姬般为张氏的始祖,那铁面男所说的东西,由不得张延不再深思了。 “看来,张延先生已经想明白了!” 铁面男很是欣慰,它没有说出更多的个中细节,仅是说了一个名字,就让张延领悟到了此地的重要与真实。 自然,铁面男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张延没有回应,而是被迫着陷入了沉思! 尽管铁面男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但半真半假之下,让张延产生了太多太多的联想。 张延低头看了眼脚 下的高台,理智让他从中冷静了下来。 “然后呢?” 张延的脸上挤出一抹冷笑,短暂的内心挣扎后,张延已有了应对之策。 张延在反问过后,他继续后退数步,指着脚下的高台,破罐子破摔道:“既然你已说出其中关要,那你自行打开此地,我这就给你让开位置,不叨扰你对长生的追求!” 说罢,张延转头看向身后的高台高度。 三四层楼的高度,不紧张、不忐忑是不可能的,但为了摆脱铁面男,张延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 他在半空之中更是调整好了姿态,防止落地后而伤到自身。 只是未曾想,身处半空的张延,突然看见眼前黑雾弥漫,正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向着他包围而来! 在这期间,张延的眼前浮现那位国字脸祭司的面孔! 待到张延回过神时,他已经不知何时回到了高台之上,在他对面的铁面男似乎没有半点儿惊喜意外的盯着他。 张延愣了下,没有半点儿遮挡、阻拦的高台,明明已经跳了下去,为何又会再次返回高台? “这样是没用的,张延先生!在您没有打开这座高台之前,无论你用任何方式,都无法脱离此处!所以,不要做那等毫无意义的挣扎!打开这儿,是您这一生最伟大的使命,也是无数氏族引导您来到此地的必然结果!” 铁面男直言说明,没有半点儿要阻拦张延的意思。 张延见铁面男没有半点儿动静,不信邪的再次跳下去! 然而又是一次眼前朦胧,整个人再次回到了高台! 两次相同的结果,即便张延内心存有再大的侥幸,此刻也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无法离开高台,这般状况让张延望向铁面男的双眼充满了怒意! “既然把我困在这儿,那就将你解决掉!只要杀了你,或许就不再有任何可以阻拦我的东西了!” 张延深吸一口气,他紧握短刀,直冲铁面男! 短刀直直的刺向铁面男的要害部位,却在下一刻径直的穿了过去,没能成功得手! 这般状况让张延心中一震,之前可不是这个状况的,为何现在却无法伤到对方? 张延不信邪,调转方向重新刺去! 然而再次穿过对方的身体,即使张延有心拿下铁面男,但此番状况已是完全无能为力! “我已提醒过张延先生,没有打开这座高台前,此刻无论您做任何事情,都将是毫无意义的!” 铁面男一副淡然模样,好似早就知道结果。 张延紧咬牙关,原先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浮躁,在此刻彻底的爆发出来! 他开始不顾一切的朝着铁面男冲刺,且每一次都在朝着铁面男的要害部位刺去! 但是,早就已体力不支的张延,在几次冲刺过后,便粗喘阵阵。 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疲惫,就连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模糊不清,也让他疲惫的很想就此躺下歇息。 “闹也闹够了,张延先生,现在总该可以了吧?” 铁面男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甚至话语中多了丝嘲讽韵味。 若张延还有力气,他现在绝对要与之较量下去。然而乏累和疲惫让他连看铁面男的心思都没了,也尽可能的无视掉对方的讥讽嘲弄。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这声音犹如天籁,顿时让张延充满了气力! 然而,当张延抬头望去时,却发现那铁面男并没有消失,反而仍旧站在不远处的对面。 张延不禁觉着古怪,此时能传来脚步声音的,除却姜柏那些人外,似乎也不可能存在其他人了。而且,张延又估算了一下时间,理应是姜柏等人寻到了他的位置。 难不成,先前的推断是错误的? 循声望去,只见两支手持木柄的长戈枯骨,正朝着高台赶来! 而在这两支枯骨队列的中心头部,则正是那国字脸的祭司! 张延心生困惑,这个时候,早已消失了的祭司,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张延暗暗的扫量了一眼铁面男,见其一副悠然自信的模样,忐忑不安的情绪让张延的内心再次复杂! 张延怀疑,这祭司与铁面男,应是有某种关联,否则那祭司不该于此刻现身,而铁面男也没有半点儿要离开的意思! 怦! 却在那祭司沿着台阶一路走来,即将踏步进入高台时,径直撞在了某个东西上,导致其没能登上高台,且祭司的躯体也在这时化作一团黑雾,向后方飘散并重新凝聚。 而那短暂的顷刻间,张延看到了一层反光的薄膜,将高台内外完全阻隔! “张延先生无需担心,它的价值已经耗尽,即使有心想要阻拦,也无法进入到这儿!更何况它只是个无心之物!” 铁面男瞬间放低了姿态,就好像一条听话的狗,在讲完高台之外的祭司后,又装出一副高亢推崇的姿态,向张延大喊祈求道:“尊贵的身负张氏血脉之人,请打开埋藏在这座高塔之下的器物,夺回理应独属于张氏的一 切吧!” 第二十五章 万物之纹样 第二十五章 万物之纹样 这家伙! 张延的脸色骤然一沉,难怪这铁面男没有离开,它这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啊! 高台之外,已经重新凝聚的祭司,那张国字脸上布满愤怒,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旋即锁定在张延的身上,喝道:“我将你带来此地,可不是让你裹挟外人,对这儿进行破坏的!奉劝你尽快打开屏障,莫要走上歪路!” “张延先生,请即刻打开此地!拿回独属于张氏的一切!” 铁面男再次向张延高呼。本文搜:常看书 免费阅读 张延抑制不住他想要杀人的心,可奈何他压根儿伤害不到铁面男,对方就像传说中的灵体,无论是以怎样的方式冲刺,最终也只是穿过对方的身体。 无法实质性造成伤害,对方又取巧着泼污水,且高台之外的祭司和骷髅士兵们又在虎视眈眈,这般境地,张延是一个脑袋十个大! 两方之间的争执,吵闹,在此刻响彻天地! 本就头大的张延,如今更是陷入抓狂的地步! “够了!!!” 张延扯着嗓子怒吼一声,握着短刀的手直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种方式固然愚蠢,但这是张延能想到的唯一的破局的方法。 果不其然! 铁面男和祭司在听到张延的声音后,纷纷朝着张延的方向看去! 在看见张延的脖子上架着短刀时,它们旋即停止了争吵,因为铁面男覆面的缘故,此刻无法看见它的表情,但祭司的国字脸却是布满震撼和惊恐的神色。 “呵呵呵!原来你们也是有害怕的东西啊!” 张延观察着它们的反应,不禁嘲讽两句。 在张延的心中,实际上一直存在着一个困惑。 铁面男没有出现之前,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围绕着氏族二字发展。而在张氏被提及,铁面男现身后,一切又朝着围绕张延的方向发展。 如果没有铁面男提到的姬般,以及此地与传说中的殷商有关,张延也不会生出以自身为筹码的心思,更不会将短刀架在自己的身上,以自残的方式来反向胁迫的想法。 可在看到如今的局面后,张延顿时明白了。 血脉,这个一直有被提及,但却经常被忽略掉的东西,才是这帮人隐藏的关键所在! “张延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 铁面男语气如常,但没有变动位置,它远远的望着张延,继续道:“您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逼迫我们?实际上,我们并不在意这些!这位殷商的祭司,它所在意的是埋藏在高台之下的东西!而我,同样也是埋藏在高台之下的东西!” “您活着,对我们都有很重大的意义,可若您不慎死掉,或是出现其他的意外,对我们都不会造成半点儿的影响!相反,这样的结果会让我们得到您的肉体!恐怕您还不知道吧,身为张氏传人的您,无论是死是活,或许最终结果不同,但都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帮助!” “说些您不知道的事情,自古以来,所有的张氏传人,他们活着的时候名震天下!可他们在死后,天地间所有的墓葬,仅仅只是衣冠冢。我们这样的人穷极一生,不知走遍了多少地方,却始终无法找到他们的遗体。” 张延无动于衷,但他的手却轻微的颤抖了几下。 假如他真的是张氏传人,假如铁面男所说的东西是真的,那么他此刻的做法就是最愚蠢的。 “孩子,打开屏障,助我们拿下它!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你此次犯错可能带来的后果!若执迷不悟下去,我们也只好忍痛连带着你一起消灭了。” 高台之外,那国字脸祭司也在进行着劝阻,但相较于铁面男,祭司的话更加的直白和简洁。 两方皆在阻挠着张延,都不愿意看见张延自缢。 张延听着它们的话,握着短刀的手仍在颤抖,且内心也很挣扎。 “嘶~呼!” 良久,张延深吸一口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摒弃掉它们的声音,开始用心的思考和思索。 或许它们所说的东西都是真的,或许它们又藏着各自的小心思。 但是,张延不想受到它们的掣肘! 内心在经历了数次的挣扎后,最终还是划破了皮肤! 鲜红的血液,顿时紧贴着短刀的刀刃溢出,极快的沾染了握着短刀的手! 而张延的左臂在这时也开始滚烫,好似在进行着抗争! 张延的手继续用力,他认为自己要继续下去,要夺回如今的主动权! 嗖! 下一刻,铁面男如同一道闪电,突兀的闪现到张延的面前,而它的手也在下一刻抓住了张延的手腕,并去抢夺张延手中的短刀。 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刺激疼痛,张延突然感觉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立即抓向铁面男的手腕,用沾着自己鲜血的短刀,刺向铁面男的胸口! 突然的变动,铁面男也愣在了当场,完全没料想到它会被张延反向摆了一道,便 果断的松开抓着张延手腕的手,试图让张延的短刀无法命中自己的身体。 噗呲! 不知是张延的血带有奇效,还是因为躲闪的绝佳机会被错过,铁面男没能成功的规避,胸口被径直的刺中! 一招得手的张延,当即继续用力,并转动着短刀,试图扩大伤口。 但是铁面男也同样不是吃素的,它在预感到张延的意图后,反手一掌拍在了张延的身上,将张延推开,并快速后撤躲闪。 可铁面男运用了数次,它却发现自己无法闪现,原先的能力就像失效了似的。 被推开的张延嘴角上扬,得逞的笑道:“原来如此,你并非无敌,也有畏惧的东西!而你所畏惧的东西,就是我的血!” 意外的收获,让张延顿时拟定了一个新的想法! 张延将手按在脖子处的伤口位置,在双手沾染上鲜血后,立即甩动臂膀,欲要将手指上的血珠全部挥洒在铁面男的身上。 但是这样的想法固然美好,鲜血在沾染到手上后却没有足量的血珠,即使能够甩出去,也没能对铁面男造成太大、实质的伤害。 这不是张延想要的结果! 张延又摸向脖子,溢出的鲜血的量太少太少,而如今机会就摆在面前,张延不想错失这个绝佳良机,便转换用右手握着短刀,左手直接抓住短刀的刀刃! 锋利的刀刃即刻划开一道伤口,虽然很刺痛,但张延咬着牙忍受下来。 嘀嗒嘀嗒…… 即刻,划开伤口的左手滴落血珠,很快在张延的脚边留下一个圆形似太阳的图案。 张延在完成动作后,立即朝着铁面男挥动左手! 前后变故仅在短暂的几秒之间,张延没有浪费这绝佳机会,甩出第一下后,又即刻甩动了第二下! “不!不!不!” 高台之外,祭司脸色巨变,它疯狂的叫喊,想要冲进去,但阻隔着高台内外的屏障,让它根本无法进入。 甩出的血珠溅落高台,如一块肥肉落在了烧的滚烫的铁板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且袅袅白烟升起。 专注于消灭铁面男的张延,压根儿没有关注到高台上的变化,但是传来的动静却让他的动作稍稍停顿迟疑了下来。 张延向着沾有血珠的地面看去,那些地方此刻出现正在缓慢的发生变化,犹如暴起的青筋血管,让张延感觉到有些不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铁面男突然狂妄得逞的大笑起来,甚至因为突然的大笑,被呛的咳嗽了几声。 张延的脸也紧跟着阴沉下来。 虽然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但从当下的状况来看,显然是好心却做错了事。 而高台之外,祭司更是整个人五体投地的跪在了地上,那轻微颤抖的身体,好似接下来将要发生惊恐的事情。 “张延先生啊张延先生,您的聪慧,天底下无人可及!没有任何提醒,您便轻巧的找到了关键,不愧是张氏传人!” 铁面男毫不吝啬它的夸赞,如若不是因为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情,它绝对要行大礼,向张延表示它最高的憧憬。 “什么……什么意思?” 张延吞咽着口水,心底翻涌的不妙预感,让张延快速用脚去擦掉地上的血珠。 但是,这样的方式非但无法擦干净,反而加快了高台上鲜红如血管般的丝线的扩散速度。 不消片刻的功夫,整座高台绘制出一副几如地图,但却密集的纹样! 这纹样很复杂,天、地、日、月、风、云、雨、雷、电等自然现象,人、牛、羊、猪、狗等动物,树、花、草等植物,皆在其中,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马上!马上您就知道了!” 铁面男没有回答张延的问题,它就像一个瘾君子,贪婪的吸食着周遭的空气,陶醉、痴迷,深陷其中! 张延眉头紧蹙,立刻将短刀紧握,做好了应对棘手麻烦的准备。 轰隆隆! 突然! 整座高台犹如地震般剧烈摇晃颤抖,刚刚形成的纹样,此刻如奔流入海的河水,朝着张延的脚下凝聚,渐渐变成一颗水流流转的巨大血球! 这血球泛着刺目的红光,妖异、邪性,但却让张延感觉十分的温馨、温暖,就好像这颗血球是他最亲密的亲人! 而在注视着这颗血球时,张延发现在血球之内似乎有个人! 他蜷缩着身子,如同一个婴孩,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蜷缩的身体开始有了轻微的动作。 就在张延被这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大脑也短路时,那血球中蜷缩的人如同一个黑洞,将包裹着他身体的流转中的鲜血一股脑儿吞噬,一个血人也在此刻呈现在了张延的面前! 血人似乎知晓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在身体成型的下一刻,嗖的犹如一道流星般扑向铁面男! 速度之快,冲击之大,竟直接撞碎了包裹此地的屏障。 但是,那血人似乎无法离开高台,他的脚在即将踏出高台时,由鲜血凝聚形成的身体隐隐有要崩碎的迹象 。 而在下一刻,血人一个闪身返回高台中央,弯腰单膝跪地,右手按在了高台的正中心位置! 第二十六章 怒目金刚像 第二十六章 怒目金刚像 震荡持续! 张延紧盯血人,尽全力的稳住自己的身形! 高台之外的祭司和骷髅士兵则因此刻震荡摔落下去! 只见那血人按在高台正中央位置的手,缓缓往上抬起,一整块石板在他的动作下也缓缓升起。本文搜:找小说网 免费阅读 被拉提而起的石板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血人丢弃在一旁,血人也在下一刻跳入那方方正正的坑洞,不见了踪迹。 此刻,震荡也在缓缓平稳下来。 张延深吸一口气,他快步向前走去,探头向着下方看了一眼,本就满心困惑的他,如今更是一头雾水。 “快!快阻止!绝对不能!绝不能让那件东西被取走!” 祭司出现在张延的身旁,它焦急的喊叫,催促着下去阻拦,但它却没有半点儿要动作的意思。 正向下看去的张延,在听到身旁传来的动静后,下意识的瞥了眼祭司,见对方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向着旁边挪动了几步,重新向着下方看去。 从上往下看去,下方被黑暗所笼罩,饶是张延用手电筒向下探照,也无法看清下面的状况。不过,或许是因为那血人是以他的鲜血为牵引形成的缘故,张延倒是隐隐能看见一抹红光。 但那抹红光只是站在中心位置,没有半点儿活动的迹象。 张延大致的目测了一下,其深度超过了三十米,具体在什么样的范围无法观测。 “孩子,你快些下去,阻止那个东西!” 站在张延身旁的祭司,此刻着急的快要疯了,它向张延再次发起催促,并让张延尽快行动。 张延只觉手脚冰冷异常,骤然醒悟过来,快速向高台一侧的台阶冲去! 如今没有了屏障阻隔,铁面男也不知何时消失,而这祭司虽没有什么能耐,但张延也无法将之消灭。早已受够了先前状况的张延,自然不想错失这个绝佳的跑路机会,这才果决的动身! 至于那血人所去的地方,张延是没有半点儿兴趣,更不想在这儿消耗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可是! 当张延的一只脚刚刚落在台阶之上,另一只脚才抬起,还还没有跨出步子时,眼前如时光流转似的,无数画面闪现! 下一刻,他的身影又重新回到高台上,完全无法离开那座高台! 张延旋即怔愣在了原地! 他不信邪,再次重复先前的行动,向着高台的台阶冲刺! 然而下一瞬他却再次回到高台之上,就连位置都没有产生变动。 一股无力感,顿时笼罩在他的心头! “孩子!快啊!必须要快!绝不能让那个东西,拿走下面那件最珍贵的东西!” 祭司继续向张延喊叫催促。 “滚啊!!” 张延抓狂的后撤远离,先前还在对他威胁,如今又要他做事,这祭司真的有脑子吗? “孩子,你……” 祭司想要继续劝说张延,但却发现张延握着短刀重新在手掌上划出血痕,并把目标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张延心想,既然铁面男畏惧他的血,那么,这个祭司也没道理不畏惧的。 理清这一点后,张延即刻展开行动,划出口子后将目标锁定祭司,用力的甩动手臂。 一长串血珠如弹弓射出的弹珠,朝着祭司的方向刺去! 祭司的国字脸巨变,它化作一团黑雾,向着另一个方向涌去,躲避张延的血! 但早已看见其行动轨迹的张延,向着祭司要重新凝聚身形的地方再次甩动手臂,弹出血珠围剿。 滋滋滋…… 血珠溅落在祭司身上,立即发出油煎火燎的声音,被血珠接触过的地方也留下一个个坑洞,且又是无法愈合的坑洞。 祭司未曾想张延会对它这般,那张国字脸布满困惑与不解,就连嘴唇也在微微的颤动,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该死!这样都消灭不掉吗?” 张延眉头紧锁,他看了眼左手手掌,心下想着是不是要加大血量。 但这个念头刚刚浮起,张延便果决的放弃。 与铁面男同样都是怪物,张延只是用了少量的鲜血,便已让铁面男没了踪迹,如今使用在祭司的身上,尽管确实有着功效,但是没有让目的达成,这就让张延预感到了不妙。 从祭司的现状来看,若想要让祭司也如铁面男那般的下场,恐怕所需要消耗的鲜血的数量将是张延无法承受的。 张延是个活人,而人则就需要鲜血,他不能将全身上下所有的鲜血都用来应对祭司。 可是,如此一来,那么该如何消灭祭司,成了当下另一大难题。 还有一点,眼下的状况看起来似乎还算不错,但实则和刚才几乎无区别。 铁面男是消失不见了,但多了一个血人。 严格来讲,张延感觉现在的情况比之刚才还要凶险的多。 “孩子,你还没有明白吗?我的存在也好,这座城池也罢,都 不是最重要的,唯有这座高台之内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一旦那样东西落入到那个东西的手里,其造成的后果和下场,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见的!这其中也包括你的先祖,他们可是为了镇守这下面的东西,付出过生命的代价!” 祭司的情绪瞬间高亢起来,尽管它此刻看起来格外狼狈,但没有放弃过对张延的劝说,以及让张延阻止下面的状况。 “什么东西?” 张延诧异的盯着祭司。 尽管张延很不想回应对方,但不得不承认,祭司的这番半截话,引起了张延的好奇心。 “我不知道。” 祭司的脸色很凝重,它摇摇头,停顿片刻,继续道:“如今的我是残缺的,我只知道要将你带到这个地方,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如何做,我都不记得了。” “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下面的东西至关重要!绝对绝对不能落入到那个血人的手中!它不该存在,也不能存在!它是个变数!” 祭司坦率的回应着,这也是它现在所记得的全部东西,否则也不会急切的催促张延。 “那你为何不亲自下去阻拦?” 张延继续说着他的费解。 祭司的前后表现,虽然没有铁面男那般,但祭司本身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而它在这儿没有化作枯骨,显然是在镇守着这儿。 一个被安置于此,对这儿进行着镇守的祭司,必然是有着它独特的能力,不可能只会是一个叽叽喳喳叫喊的东西。 在听到张延的话语时,祭司也明显愣住了,它似乎听明白了,但又没有完全听懂,尤其是在面对张延的模样时,那种前后的强烈反差,让它的内心格外矛盾、复杂。 望着祭司变幻莫测的神情,再结合它如今这副‘不知道’的神态,以及它之前的表现,张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在这漫长的孤独岁月中,这位祭司弄丢了很多的记忆,如今所在做的种种,皆是出于它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 或许它真的有什么惊人的能力,或许没有,但是这些东西,祭司早已忘记。 说起来,张延也开始对下方的状况产生了好奇,尤其是那个血人。 缓慢的靠近那个方方正正的坑洞的边缘,张延探头向着下方看了看,但漆黑的吸光环境,除却能隐约找到那个血人的位置,便再无其他任何有用的线索了。 张延在想,建造这儿的人,究竟是怀揣着什么样的想法和目的,以及那下方究竟有着什么。 “桀桀,下去吧……” 却在张延蹙眉沉思之际,一道阴险的笑声在张延的身后响起! 张延本能的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形,但那股力气很大,让他根本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形,径直着被推进了那坑洞之内。 跌落之际,张延有回头望去,他想要看清是谁做的。 可是,吸光的黑暗很快将他包裹,压根儿无法看清上方的状况,而快速坠落的情况也让张延预感到不妙。但是没有半点儿助力的现状,让他知道如今是铁定完蛋了! 下一刻! 一双温暖的双臂接住了张延,其泛起的猩红光芒在这儿如同太阳一样刺眼夺目! 血人! 张延愣住了,万万没想到会是那个血人将他接住了! 张延想要挣扎脱离,却惊愕的发现,这血人对他没有半点儿敌意,相反,他似乎正在保护着自己? 这,这是,为什么? 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张延的脑中,也着实想不到其中的原由。 缓缓落地后,哗啦哗啦的水声让张延愣了一下。 此地被黑暗笼罩,所以张延看不清周围的现状,但是脚下响起的水声,以及踢踏几脚得来的反馈,让张延知晓了他的脚下全是水。 张延不禁困惑起来,为何此地会有如此之多的水? 正思索着,周围的一切突然清晰起来! 当四座高约七八米,手持降魔杵的怒目金刚,突兀的出现在张延的视线内时,张延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被惊吓的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却被一样东西顶了一下,又被惊了一跳。 转身望去,只见一口纹着祥云、仙鹤的木棺,孤零零的摆在那儿。 张延难以置信的揉搓着自己的眼睛,他向着周围看看,心底的困惑逐渐增多。 哗啦哗啦~! 却也在这一刻,有淌水的声音传来。 张延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先前的血人正走向木棺。 尽管张延很不想承认,但如今看向这血人时,一股说不上来的亲切感,让张延的心头猛猛的跳动了几下。 只见那血人一阵胡乱的摆弄,便把视线转向了张延,虽没有开口,但那副催促着张延打开木棺的情绪,却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想让我打开?” 张延尽可能保持着冷静,他盯着血人,又望向那口木棺,随后扫了几眼立在四周的四尊怒目金刚石像,本就困惑的心,如今被问号充斥。 第二十七章 青铜刀 第二十七章 青铜刀 满心困惑,张延又再次的快速扫过那副木棺以及立在四周的四尊怒目金刚石像,心下突然感觉到了怪异。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 从先前的交谈中判断,那祭司应是殷商时期的人,不知用了什么邪术让它以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活到了至今。按照常理来讲,那位祭司看守在这儿,理应是殷商时期的产物才对,而非西汉初期的造物。 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那四尊怒目金刚石像的雕刻手法,又是明中后期的造物。 三个不同的时间段,一时让张延心底的困惑暴涨到了极致,他现在甚至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身前的血人依旧在向张延进行着催促! 张延摸索了一下自身,发现短刀不见了,应是在某个时候掉了。 没有了防身的短刀,这血人看起来又很能打,张延再次犯难。 但是,这血人只是在焦躁的催促,并没有对张延进行其他实质性的侵扰,如此状况让张延想到了那个已然失踪的铁面男。 张延心想,这血人是否为那个铁面男伪装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木棺内的东西? 但是这个想法才刚刚冒出来,就被那血人打断。 血人数次靠近木棺,但每次总会在即将触碰到木棺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弹开,好似木棺在抗拒血人的靠近。 这种状况,在张延的经历中,是鲜有出现的状况。 无法靠近木棺,也难怪这血人会急躁的催促了。 张延尽可能的拉开距离,以防止那血人的突然袭击,但脚下的水却让他在活动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从而导致计划失败。 这番动静,血人不知是受到了惊吓,还是特意为之,竟也像张延那般,后退了好几步。 顿时让张延愣了神,又尝试着后退两步,发现这血人依旧在仿照着他的动作。 此等怪异的现象,张延再次费解。 张延仔细的回忆了一番,这血人似乎打一开始就没有对他释放出敌意,甚至在被推下来后,主动着接住了张延。 如此说来,这血人是自己人? 张延不敢大意,这种怪异的存在,即便它释放着更多的善意,但本身就是怪物的它,保持着极高的警惕心,是最不能缺少的。 可是,如今身处在这样的地方,即便张延一直对其保持着警惕,但无法离开就是无法离开。 细想下来,此地唯一能引起关注的东西,唯有那口木棺了。 张延再次把视线转移到木棺上,仔仔细细的又看了几遍,突然发现这木棺有着腐烂的迹象。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所谓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 这里充斥着大量的水,其水位几乎要触碰到木棺,以木材的防腐性来讲,能保持着如今的模样,已经是最大的奇迹了。 通过木棺腐烂的地方,张延向着里面探照看去,虽说视角很难受,也无法快速的查探清楚里面的状况,但是一件竖立着的东西,让张延感觉到了怪异。 从那件物品的形状和外表材质来看,这应该是件兵器之类,譬如剑。 但是,在随葬品中,能放置在主棺内的兵器,一般是墓主人生前最贴身的东西。 一件兵器,虽说没有更多的讯息,但已然透露出这木棺的主人应是个武夫、武将之类。 可是,从先前那铁面男和祭司所讲的话中,它们都在表示着此处与张氏有关,那么这兵器就显得有点儿怪异了。 张延一时犯了难,他想要继续向内窥探,想要获取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但当下的视角所能看到的东西有限。 为了能知道木棺内的状况,张延继续靠近,又为了提防那血人搞突然袭击,遂几次突袭式的转身看去,发现那血人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半点儿要靠近的意思。 张延整张脸几乎要贴在木棺上了,可无论他如何变换着角度,始终无法看清木棺内的一切。 一个踉跄,不知是偶然还是意外,张延整个人向前扑去! 而这突然的状况吓得张延脸色巨变,他急忙伸出手按在了木棺上,这才让自己没有跌倒。 却是双手触碰到木棺的刹那,四周突然传来咔咔咔的声音。 未等张延搞清楚声音的具体来源,只见那木棺就如同一块豆腐似的,顷刻四分五裂的碎裂开来,里面的东西也就这般赤裸的暴露在张延的面前! 一柄刀! 一柄刻满了铭文的青铜刀! 总长四十多公分,握柄十公分左右,刀身三十多公分,形状像极了尼泊尔刀,甚至张延在看到时,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除却这把刀之外,木棺内还有一颗头骨! 而这颗头骨的眉心部位,有一个空洞的眼儿! 张延在看向那个眼儿时,突然一股凉飕飕的冷意从心底升腾而起! 打了个寒颤,张延即刻让自己冷静下来,并不再盯着头骨眉心的眼儿看去,尽可能的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然而,越是不想 ,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颗头骨的画面,甚至那个眼儿在张延的脑海中不断放大、放大、再放大,直至将张延吞没! “嘶~呼!嘶~呼!” 张延激烈的粗喘着空气,骤然发现全身的衣物已在刚才的状况下湿透了。 回过神后,张延即刻去查看那血人的状况!要知道,那血人一直有在催促着张延将木棺打开,如今木棺粉碎成灰,张延可不敢保证那个血人会不会搞出什么事情了。 然而,当张延转身看去时,却发现那血人正在盯着他看! 那原先流转着鲜血的面孔,如今浮现出人脸,几乎与张延的脸型一模一样! 而它的那具由鲜血组成的身体,此刻也在一点点的融化,就连其脚下的水也被染红了一大片! 几如照镜子的现状,张延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正要提防的后退时,却见那血人哗啦啦的散落一地血水,一道透明的身影呈现在张延的面前! 虽然张延很不想承认,但那道身影几乎与他的体型一模一样! 不,说是张延本人,都不算是错的! 咕咚~! 张延惊恐的吞咽下口水,他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出于身体本能的后撤了几步。 却见那道几乎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影,朝着他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而后化作一抹白光,从张延的视线内消失的一干二净! 张延快速的向着四周找寻,确定那个血人不见踪迹后,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只是,血人不见了,木棺也变成这般,如今他该怎么办?就这样留在这儿? “喂!张延,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就在这时,一声叫喊从上方传来,同时数道手电筒的光线探照而来。 张延抬头望去,原先笼罩这儿的黑暗消散,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坑洞边缘的人影。 “我没事,你们快丢下绳子,把我拉上去!” 张延打着手电筒摇晃,对着上方的众人大喊! 张延都以为姜柏等人不会出现了,没想到他们还是找到了自己。 很快,绳子落了下来,张延准备动身抓着绳子上去时,却突然听到那木棺内的青铜刀发出一声嗡鸣,也让张延瞬间愣了神。 张延扭头看向那柄青铜刀,心底犹豫片刻,还是将其拔了下来,挂在了后腰。 至于那颗头骨? 张延在先前就感觉到了邪性,所以他没有将其携带上去,只是带走了那柄青铜刀。 回到上面后,张延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先前究竟怎么了?那些失踪的王氏子弟,他们都去了哪儿?” 姜柏先是询问张延的状况,随后又询问着失踪人员的下落,就连一旁的王陵也是死死的注视着张延,快忍耐不住直接开口询问了。 闻声,正在粗喘的张延没有立刻回应,他先是向着四周看看,那个祭司与骷髅士兵已不见了踪迹,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而暂时安全的现状,也让张延立即思索片刻,将之前的事情简单的说明了。 有关王氏子弟人员失踪的事情,张延没有进行详细的说明,尽管那样的猜测几乎是正确的,但眼下这伙王氏的人他们精神状况很差,张延不想多生出事来,所以没有详说,只是简单的一笔带过。 至于下面的状况,张延虽然进行了观察,但还有很多地方是他没有亲赴过的,所以也不太清楚。 “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就下去看看?我看这柄青铜刀很是特殊,想必在这下面应该还有类似的东西,总不能让我们空手而归吧?” 王陵注意到张延后腰的青铜刀,也知道了这东西的来历,立即说出自己的想法。 而一众王氏子弟很赞成王陵的说法,若不是有王陵在压着,他们早就催促着让张延带头冲锋了。 “不行!这里不是我们的目的地,而我们已经在这儿耽误了太多时间,找到其他线索才是目前我们最重要的事情!” 未等张延开口,姜柏直接否决。 一时间,王氏众人看向姜柏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感受到此刻氛围逐渐僵硬,张延正欲要开口,却见人群之外的杨安冷哼道:“一群贪心的家伙,你们是想探索那下面是否存有冥器吧?氏族的脸,真是被你们丢尽了,自家氏族镇守之地的东西,都想贪墨了。” “你什么意思?挑事儿是吧!” 本就心有不满的王氏子弟,在听到杨安的话语后,纷纷将矛头转向了杨安,甚至有几个火气旺盛的年轻人直接逼近杨安,一副要教训杨安的架势。 这样的一幕,张延困惑着看向姜柏。 “嗯,已经没事了,是真正的杨安。” 姜柏小声的解释说明。 闻声,张延点点头,想到铁面男的突然消失,或许这就是杨安能够恢复如初的原因。 “那把青铜刀让我看一看!” 姜柏没有理会杨安和王氏之间的矛盾,他注意力在张延后腰的那柄青铜刀上,遂向张延开口。 第二十八章 堆积成山的枯骨 第二十八章 堆积成山的枯骨 张延也没有拒绝,将后腰的青铜刀取下来,递给姜柏。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 砰! 姜柏刚要接住,突然心脏猛烈的跳动一下,也即刻将伸出的手收了回去,而那柄青铜刀好似千斤重的巨石,轰隆隆的砸落下来,就连脚下的高台都出现了一道道龟裂。 此番状况,莫说是张延,就连姜柏也是一阵后怕,而其他人皆是一脸惊恐的模样,纷纷远离高台。 张延和姜柏对视一眼,两人谁也没有多说,姜柏等待着张延,而张延则是轻松的拿起青铜刀,走下了高台。 “这,那个,不正常吧?” 王陵凑到张延的身边,瞅着张延手中的青铜刀,吞咽着口水继续道:“这东西看起来很普通啊,怎么会那么沉?险些要砸碎了那个高台。” “我也不是很清楚。” 张延摇头,这种状况他也是初次遇见。 “所以我才说啊,不该是某些人的东西,就不该窥伺!” 一旁的杨安紧接着阴阳怪气起来,虽然他没有直白的说出王氏众人,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格外的清晰明了。 “你什么意思?你说谁是小偷呢!” 眨眼的瞬间,杨安和王氏的人再次争执起来。 望着热闹的一众人,张延扭头看向姜柏,困惑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说起来也没什么,就是王氏的人认为失踪之事与杨安有关,所以和杨安吵了起来。而杨安则是说着是王氏的人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才导致失踪的人只有王氏子弟。两方因此险些打起来。这在氏族之间,也算比较正常的事情,没什么。” 姜柏简短的说明了一下。 张延看向王氏和杨安这两拨氏族,虽然他们的脸上没有什么伤痕,但身上的衣服却脏兮兮的,显然是在之前打起来过。 氏族之间的较量,还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张延从心的想了想,便不再理会那两拨氏族间的争执,把注意力落在了他手中的那柄青铜刀上面。 这柄青铜刀看起来很是普通朴素,没什么异常的地方,但它在不同人的手中,却体现出了不一样的份量。 张延有点不信邪,决定再次交给姜柏,看看是否还会再像先前那样。 “不不不,不用再试了,这东西不属于我们,只有你才能正常使用它。” 姜柏看懂了张延的意思,连忙摇头拒绝,停顿片刻后又瞥了眼王陵,小声着继续道:“那些王氏子弟,应该是被杀害了吧?” “嗯?!” 张延一惊,这种事儿他是没有直白的说出来的。 望着姜柏的脸,张延又扫量了一眼王陵等一众王氏子弟,没有回应。 见状,姜柏也不再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我说啊,你们还是向你们王氏族长请辞吧!就你们这些人的三脚猫功夫,让其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这些氏族都是一群花拳绣腿的软柿子!你们王氏喜欢丢人,我杨氏可不喜欢!” 杨安突然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对着一众王氏子弟大声的阴阳怪气,让本就达到冰点的氛围,直接火热起来。 那些王氏子弟径直冲向杨安,吆喝着对杨安动手,一副必要让杨安付出代价的模样。 眼看着打起来,姜柏连忙从中做起了和事佬。 从姜柏熟练的姿势来看,显然杨安和王氏这伙人的矛盾不是一次两次了。 张延对他们之间的闹腾没兴趣,低头看着手中的青铜刀,不禁想起铁面男和那个祭司。 铁面男曾表示过,这座高台之下埋藏着的,是张氏之人!但下方仅有一副木棺,棺内只有这柄青铜刀和一只头骨,除此外便没了其他的东西。 那只头骨虽然也很特殊,但张延对张氏不了解,他也不确定那是否为张氏之人的头骨。 不过,头骨眉心的那个眼儿,让张延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甚至总能在想起头骨时,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会浮现那个画面。 而与铁面男表现相反的祭司,却显得有些怪异了。 张延总感觉那个祭司还有所隐瞒,可具体的原因是什么,张延还没有想清楚,只是感觉到了怪异。 那边的吵闹,很快被姜柏调和下来。 姜柏在调停后,连忙向张延询问下一步,话里话外,都在表示着不能让这帮人停歇下来。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要不,就按你的想法来吧。” 看着姜柏急迫的模样,张延也不知该做些什么,索性便把此事交给姜柏负责。 从之前获取到的情报线索来看,他们只有一个金城的线索,至于来到金城后要找什么,做什么,暂时还没有一个结论。 而姜柏又经验丰富,想来是有办法的,所以张延才安心的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姜柏。 事情有了定性后,姜柏也即刻做出安排,他让王陵将王氏子弟分散出去,将周围的状况探查清楚。但是这样的合理安排却 被王陵一口否决,认为他们所有人应当一起行动,不该将王氏子弟拆散。姜柏又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讲解,王陵仍旧是一口否决。 眼瞅着双方要僵持下去,张延连忙站出来,说道:“都不要吵了,不分散那就不分散,不过王氏的人也要关注一下周围的动静,时刻警惕周围安全。这样总可以了吧。” “张延先生的建议,我们王氏采纳了!” 王陵很给张延面子,在张延现身后,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延也很无奈,但他毕竟只是个外人,所能做到的事情也很有限,索性让众人展开行动。 一帮人如孤魂野鬼似的游荡在这座城池内,可在转了一圈后,诡异的又回到了那座高台附近。 虽然消耗的时间不长,但张延却感觉到了异常,他没有让众人再继续走下去,而是围绕着高台转了一圈,摩挲着下巴思考起来。 表面上来看,高台的周围没有任何探索的价值,唯一能让张延感觉到有趣的,便是高台之下的东西。但是那下方的东西被张延取走了一件,剩下的那只头骨,应该不可能会有那般特殊。 可是在围着高台转了一圈后,张延又感觉他们之所以会再次回到这儿,与下方的那颗头骨有关! “你在想什么?” 一直在队列内沉默的文妍,此刻来到张延的身边,小声的询问。 “我在想,我们之所以会回到这儿,是否和我先前看到的那颗头骨,有关系。” 张延瞥了眼文妍,见其一脸凝重的表情,继续道:“在之前,看到这座高台时,我是以看待祭台的角度来对待的。可如今在转了一圈后,反而愈发觉着这并非是一座高台,而像是一座陵寝!” “先前我也说了,我在下面看见了一副木棺,从木棺的样式和木棺上的花纹来判断,那是西汉初期的产物。而这座高台就像是劵顶,我们此行所要去的地方,应该还在这下面。而高台周围的所有一切,包括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城池,就像是一种陪葬……” 张延在说到这儿时,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他停顿下来,望着文妍,继续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文妍没有立即给出回答,而是一副沉思的模样,片刻后摇摇头,指着高台说道:“我不太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这座高台,在我的眼中正如你一开始的想法那样,是一座祭台!我们之所以又绕了回来,或许与这座高台本身有关联!” “和高台本身有关联?” 张延蹙起眉头。 文妍点头,继续道:“我和你们不同,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多、那么深、那么复杂,整座高台确实给我一种祭台的感觉。而且,当我直面这座高台时,我仿佛能感觉到高台内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我看。或许,吸引我们的东西,就在这座高台内,而非在这座高台之下。” “高台之内?” 张延摩挲着下巴深思起来,揣摩着文妍这番话的深意。 “要我说啊,根本就没有这么麻烦,咱们直接买把这个什么劳什子祭台给拆了,就能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再回来了。” 歇息中的杨安站了出来,大声吆喝着自己的意见,他在说这番话时,目光更是朝着王氏一众人看去,眼神里满是挑衅的神情。 果不其然,立即有王氏子弟恼怒,呵斥着就向杨安冲来。 张延沉思着,也不知不觉间走到高台旁边,他的手放在了高台上,摸索几番,在下一刻将后腰的青铜刀拔了出来,对着高台砍了一下! 当! 清脆的响声立即制止了现场的混乱,所有人的视线都向着张延看去。 也在这一刻,张延瞳孔瞪大,震惊的看着劈砍过的部位,再次挥动青铜刀连续着砍了几下。 一众人也立即围了上来,皆是凝重的表情盯着。 很快,高台的一面脱落,而被泥土掩盖的东西呈现在张延等一众人的面前! 只见一副副大小不一的枯骨,姿势扭曲的映入众人的眼帘,那副场面虽然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但却让众人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惊恐和无力。 “呕~!” 不知是谁承受不住这个压力,跑到一侧呕吐起来。 而这一声呕吐也让众人清醒过来。 张延看向文妍,开口道:“你的想法是正确的,这儿确实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般凄惨的画面,我……呕……” 文妍脸色煞白,她只是凭借着个人感觉来讲述,未曾想过会猜测的如此精准,更没想到被掩盖在高台内的东西,竟是数量庞大的枯骨。 “不说这些,我们该想想怎么破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张延摇头,既然找到了关键,那就要尽快破局,唯有这样他们才能前往下一个地方。 但是,在重新看向高台时,张延又感觉到他的想法很是荒诞,他们当下根本无法处理这些。 第二十九章 人祭之族 高台的高度约在八米左右。 站在高台上时,感官像是一根圆柱体。而如今站在下方向上看去时,那圆柱体又变成了略带斜坡的圆锥体。 整座高台的占地面积不大,约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其中一侧是通往高台顶端的踏道。 如今挖开的部分,所暴露出的枯骨是以堆叠的姿势呈现,其内混杂着贝壳、砂砾,又几乎是镶嵌在黄泥之内。而在黄泥之内,还残余着暴露出来的枯骨的另外半部分。 仅是眼下所获取到的信息,足见这座高台的份量!怕是用黄泥混杂着大量的活人,从而堆砌而成! 张延深思冥想,几乎把所有的想法都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可依旧没有想出破解眼下困局之法。 从感官来讲,张延并不认为他们所有人绕了一圈后又回到高台这里,与这座高台有着直接且必然的关联。但是高台的现状又让张延不得不朝着那个方向深思。 一众人消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了一遍,也未能破解他们被困的局面,他们精神疲惫的席地而坐,王氏众人更是在不知不觉间将视线锁定在了张延的身上,虽然王氏众人什么也没说,但眼神内的心思与想法昭然若揭。 张延不舒服的皱皱眉头,他知道王氏的这帮人无法以常理看待,未曾想他们竟然会想着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卸到自己的身上。 还真是……蛮不讲理的孤傲氏族! 先前与王氏发生争执的杨安,在感受到那帮人的视线后,站起来就要开口。 “杨安,帮我做件事。” 张延抢先在杨安之前开了口,将杨安阻止了下来。 与这样一帮几如疯狗的氏族再生冲突,张延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再发生什么样的头疼麻烦,所以前后梳理过后,张延权当没有看见他们的埋怨眼神,把双方之间的矛盾尽可能的降低。 “张延先生,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不用这么客气。” 杨安瞬间换了张脸,很感激的迎面向张延走去。 从醒来至今,杨安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且一直没有机会向姜柏询问真相,所以此刻对待张延的态度依旧是尊敬且感激的。如今听到张延要给他安排事情,自然是十分激动、兴奋,就怕自己做的不好,恶了他在张延眼里的感官。 而热情不减的杨安,让张延一时哑了口,他瞥了眼姜柏,发现姜柏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模样,便明白姜柏并未将他想要杀了杨安的事情告知。 整理了一下情绪,张延又干咳一声,开口道:“你去周围帮我看一圈,确定一下那些土房子的正门朝向,还有土房子的排列。” “就这样?简简单单,我这就开始。” 杨安错愕的愣了下,拍着自己的胸脯,将此事承担了下来。 随着杨安那边展开行动,张延深吸一口气,也为了之后的进城能顺利一些,他向王陵走去,压低声音着说道:“王陵先生,此番境地,非你我乐意撞见的,你心里有埋怨,我深表理解,但在没有彻底的安全下来之前,我希望王陵先生能够冷静面对一切。” “张……” 王陵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张延会说这些话,此刻赶忙开口,试图挽回一下局面,却见张延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一时间,王陵内心五味杂陈。 他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错的地方,也一直牢记着之前与王氏族长通话时所听到的嘱托,但从始至终,除却刚才有部分个别的王氏子弟用埋怨的眼神看向张延外,他们王氏从未有过不尊敬张延的行为。 现在张延突然对他说着涵盖警告韵味的话语,让王陵略感到不爽! 同样是氏族,为何张延对待姜柏、对待杨安时的态度,就是不一样呢?是因为王氏接触的时间太晚?还是姜氏与杨氏给出了更高的条件? 王陵的内心渐渐升起了埋怨,很想向张延问个清楚、说个明白,可望着张延的背影时看到的姜柏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和心底凝聚的勇气,又被打散的一干二净。 王陵的那些想法,张延并不知道,而他在回到姜柏的面前时,询问道:“可有什么头绪?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会出大事。” 虽没有完全点明,但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有指摘王氏的意思。 闻声,姜柏叹息着摇头,说道:“你能想到的那些方法,我不会比你多。” “那就这样继续耗着?” 张延蹙眉,他打量着姜柏,总觉着这家伙还有话没说。 “再看看吧。” 姜柏继续摇头,他挪开视线,没有继续与张延聊着这个话题。 见状,张延径直走到姜柏的身边,席地而坐,望向远处继续道:“那个铁面男,对你说了不少的东西吧?” “嗯?” “你与它作下约定,把附身杨安的它带到了这里,不可能没有任何缘由的。” “……” “所以我不明白,既然你知道该如何破解,为何要装作不知的模样。是在为它争取足够的时间?还是说,你在等待那个铁面男给你传递消息?” 张延将视线挪回到姜柏的身上,而他的眼神也犀利起来,左手悄悄的按在了后腰的青铜刀上,继续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明知那个铁面男是个危险角色,却依旧选择相信他!姜柏,这样的你,可不是我所认识、熟知的那个姜氏族长。” 坐在旁边的文妍,在听到张延的话语时,顿时瞪大了眼睛。 文妍一直跟着姜柏,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但这般大的事情,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而看着张延那副淡然的神态,恐怕此事早在他们行动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文妍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她压下心底的震惊,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让对面的王氏众人察觉到异样,并在这时向着张延和姜柏的身边靠近了些许。 长时间的沉默,张延没有再继续向姜柏开口逼问,而是静默的等候着他的回答。 “张延先生,这应该算是意外发现。我观察了所有的房屋,发现这些房屋的正门朝向,全部都是朝着这座祭台,那接下来该如何破局?” 杨安神情激动的跑来,能完成张延交代的任务,这让杨安感觉格外的舒爽,也终于能体现他的价值了。 “嗯,很好,你做的不错,那就想办法拆开这些房屋的房门。” 张延随手指着,他都没有正眼去看杨安,双眼依旧锁定在姜柏的身上,随口做出之后的安排。 饶是杨安再愚笨,也看出此刻的氛围很是不对劲。 杨安没有立刻动身,他的视线在张延和姜柏的身上来回转动,片刻后快步冲到姜柏的面前,一只手拍在姜柏的肩膀上,沉声道:“姜族长,我虽样样不如你,但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做正确的事情,什么时候不能犯蠢。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张延先生是张氏传人,张氏代表着什么意思,以姜族长的能耐,不需要我向你进行说明解释吧?” 杨安慢条斯理的说完他的想法,又重重的拍了几下姜柏的肩膀,然后转身去做张延刚刚吩咐下去的事情。 杨安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而坐于对面的王陵等一众王氏子弟,在看到杨安这副模样和态度后,皆是愣住了,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神情盯着杨安的身影。 “呵呵,或许是我看走眼了,杨安此人,比你要头脑清晰太多!” 张延也意外的扫了眼杨安的身影,着实被这家伙惊喜到了,而在夸赞一番后,张延也站起身来,最后再瞥了眼姜柏,决定以破坏的方式,破解掉如今的困局。 姜柏的个人实力固然厉害,也很聪明,但是他内心坚定着不愿开口,张延也便不再絮叨。 既然是破坏,张延的首要目标就是那座高台! 从高台脱落的状况来看,几乎是用黄泥垒砌的。但张延记得很清楚,他在下方看见了石条堆砌的劵顶,想要将这儿完全破坏,需要一番大力气。 “张延!!” 却在张延即将靠近到高台时,姜柏站起身来,并对着张延喊叫了一声。 这一声,再次引起众人的注意,纷纷向着姜柏看去。 “我们去旁边聊一聊,如何?” 姜柏向前走了几步,但似乎提起的勇气被用尽了,在走了三五步后又停了下来。 主动开口的姜柏,也让张延感到意外和惊喜,而张延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他点头应允,两人向着旁边走去。 一众人望着张延与姜柏离去的方向,思索着要不要跟上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姜柏率先主动的停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最后的内心挣扎。 张延也不着急,他看着姜柏,静静地耐心等候。 “呼~!” 片刻后,姜柏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开口道:“整座金城,是一个巨大的祭祀之地!进入这里的人,皆是祭品!而被选定下来的人祭目标,就是王氏氏族!这些,我想你已经了解到了!” 第三十章 房中活尸 “你早就知道这些了?” 张延蹙着眉头,他没想到如此关键的信息,姜柏不仅一直进行着隐瞒,甚至早就已经知道了。也难怪他之前对待王陵等一众王氏子弟怪怪的。 “这些都不重要,目前我们要做的,是继续留在这儿,不久后我们就能安全的离开这里。” 姜柏摇摇头,他从始至终都不敢去看张延,甚至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有想要结束此番谈话的意思。 “呼~!” 见状,张延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如今想要让知道更多东西的姜柏主动坦白,几乎是难上加难。 既如此,张延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把一些事情从姜柏的口中诈出来! “喂!你们快过来!!” 却在这时,杨安的叫喊声音响起,硬生生将张延抵达嘴边的话语憋了回去。 张延回望了一眼,看向姜柏,两人迅速返回。 赶到时,杨安已经被挤了出来,那帮王氏子弟则是将一栋土房子的正门围堵的水泄不通,压根儿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发生了什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张延径直着率先开口,并向着人群挤去。 能让杨安这位杨氏族长叫喊的事情,而且还是因这儿的土房子而起,想来是个麻烦事儿。 “不用过去,我看的很清楚,里面全部是清一色的活人。” 杨安抓住张延的胳膊,他先是简单的说明了一番,但为了让张延了解的更清晰、更直观,描述道:“从土房子内的人数、年龄分布状况,像是一家六口,他们的身上穿着单薄的粗麻编织的衣服,体型矮小,且浑身上下皆是脏兮兮的。从他们一直保持的姿态来看,像是陷入了沉睡。” “活人?沉睡?” 张延听着杨安的讲述,这些文字在拼成一句话时,他竟有些无法理解了。 “是的!都是活人!” 杨安很认真,表情也很凝重的重复。 这顿时引起了张延的好奇心。 但此番王氏子弟的人数本就庞大的,饶是张延想要挤进去,然而现场的状况也让他不由得想要放弃。 “我再打开一座房子吧。” 杨安看着张延的反应,松开手立刻向着最近的一座土房子走去。 只是他刚走出去,就被姜柏阻拦了下来。 姜柏神情严肃且认真,盯着杨安的双眼,说道:“既然这些房子里面都有一家几口沉睡着,那就不要再打扰他们的长眠。而且,我想王陵也不是什么霸道之人,他会控制好现场的王氏子弟,也会给我们腾出足够的位置,让我们能目睹到里面的样貌。” 姜柏的声音虽是不大,但足以让王氏众人听见。 果不其然,正查看着房屋内情况的王陵,在听到姜柏的话语后,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推开人群向张延等人走去,原本一腔的话语,可伴随着他距离张延等人越来越近,心底的勇气和胆量反而越来越小,甚至到最后停在了原地,不敢吭声。 “你在担心什么?他们的情况,几乎和死人无异!就算把这里所有的土房子全部拆开,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难不成他们还有苏醒的一天?” 杨安深表不解,甚至对姜柏的话嗤之以鼻。 “我说了,不要拆开!听不懂吗!” 姜柏却在听到杨安的话语后,不仅脸色严肃愤怒,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夹杂着几分怒火,登时吓了杨安一大跳。 杨安上下扫量着姜柏,他吞咽着口水,撇着嘴不满的嘟囔道:“不拆就不拆,用得着发火吗?这里又不是你们姜氏看守的地方,人家王氏的人还没有意见,你一个姜氏的却率先发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王氏的人。” “你什么意思?” 原先还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王陵,在听到杨安的小声嘀咕后,脸色骤然大变。 倒不是瞧不起姜柏,毕竟姜柏的个人能力在氏族间可是有目共睹的,任谁都想要拥有这样的族人。但杨安话语中的贬低之意很重,王陵先前就对杨安有意见,自然听不得这样的话。 “哈?我还能是什么意思?现在说实话都不允许了?王氏的人,已经霸道到这个地步了?” 杨安肆意的说着,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甚至在这时还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他的这番话,本就凝重的气氛,顿时加重! 王陵的一张脸都黑了下来,他快步朝着杨安走去,而不远处的一众王氏子弟也纷纷围了过来,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将杨安围在了中间。 原先一直在看热闹的张延,在看到王氏的人上了头,赶忙上前劝阻。 却是刚走出两三步,就被姜柏抓住了胳膊。 张延不解的看过去,就见姜柏摇着头,脸上依旧夹带着怒火,说道:“让他挨几次教训!再这样口无遮拦下去,只会害了他!” “你真是个疯子!” 张延瞳孔地震,万没想到姜柏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不过,姜柏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索性他也不再多说,而是绕开已经吵闹起来的王氏众人和杨安,向着那座土房子走去。 同行的有文妍,她一直置身事外,也将自身保护的很好,生怕会牵连到氏族间的恩怨里面。 文妍望着张延的侧脸,叹息道:“你和姜柏发生摩擦了?我感觉这样不好,会影响到很多事情的。而且,我们现在的所有行动都需要姜氏提供帮助,最好不要和姜柏发生矛盾。” 站在文妍的视角,确实应该这样,毕竟自从研究所出了事后,她也因此遭受到无妄牵连。如今还能参与进来,还能继续她的考古工作,皆因她如今挂靠在姜氏的考古研究所的名下。 虽然大概率不会拿她怎么样,但文妍认为还是礼貌一些为好。 “没有摩擦,暂时先不和你细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张延摇头,诧异的扫了眼文妍,没有把他知道的告诉给文妍,而是更快一步的走到土房子的正门。 望着张延的模样,文妍是心底有苦说不出。 不过,从张延和姜柏的相处模式来看,以及那些氏族对待张延的态度,文妍也不再多想。 两人靠近后,虽然杨安和王氏子弟间的争执吵闹声音很大,但却能清晰的听见在土房子内的轻缓呼吸声音! 尽管那呼吸声十分的微弱,但张延听得很清晰!甚至在看向或站或躺的人时,还能看见他们胸膛的轻微起伏! “呼!” 张延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些听到、看到的东西,张延感觉还不够真实,他打算进入土房子,实际着查看一番。 “诶诶,你这是要做什么?” 张延刚抬腿迈脚,却被文妍拦了下来,只见文妍神情凝重的劝道:“现在还不清楚里面的状况呢,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进去了吧,万一里面……” “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在杨安打开的时候,危险就已经发生了。” 张延摇头,他给了文妍一个安心的眼神,迈步进入土房子,选择距离正门的站立姿态的男性近距离的观看。 除却他的那双眼睛是瞳孔无神的,皮肤的触感,呼吸的声音,真实的就像一个睡着的活人。甚至张延还能清晰的看见这男人身上的皴。 “这……这还能是人吗?” 文妍见张延走了进去,犹豫半晌也跟了进去,而她在上下查看一番后,不禁发出惊呼,声音之大,也立即吸引了外面众人的注意力,他们纷纷围了过来。 文妍吞咽着口水,指着与张延一同查看的男人的眼睛,说道:“他的眼睛塌陷的很严重,而且已经变成了灰白色,这种状况只有死人的身上才会有。而且,只有呼吸,没有心跳,这种不科学的……” “你觉着我们一路走来的经历,都能用科学来解释?” 张延瞥了眼文妍,及时打断了他的话语,接着他的手伸向面前的男人,继续道:“过来搭把手,我想查看一下他的全身状况,或许会有其他的收获……” 啪! 却在张延的手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姜柏的手抓住了张延的手腕,他不知何时出现的,对着张延摇头道:“最好不要乱动!这不是我们能触碰的!” “为何不能触碰?既然你知道,那就理应说出来,而不是用这种方式阻拦。” 张延不爽的反怼回去,并用力的甩开姜柏的手。 之前他给姜柏留了情面,但这家伙不珍惜,如今又来阻拦,也依旧没有半点儿表态,张延自然不会再继续惯着。 “我……” 姜柏想要回答,但感受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的身上,顿时到了嘴边的话语说不下去了。 “不愿说那就不说,没人会强迫你,但你也不该强迫别人。” 张延又继续怼了一句,他的手更是在这时按在了面前男人的身上。 先前只是在近距离的观察,却一直没有动手,也是因为担心会出现变故。如今他们近距离观察了一阵儿,张延感觉依靠观察是无法获取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这才选择动手。 “嗬~!” 可是,当张延的手按在那男人身上的同时,一道悠长的倒吸冷气的声音,在这儿骤然炸响! 第三十一章 内乱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倒吸气的声音逐渐变了味儿,好似呼吸不畅,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声咯咯咯的断气动静。 张延即刻将后腰的青铜刀抽了出来! 突然的动静,张延不确定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但从声音的来源方向判定,十之八九与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关! 而张延前脚刚刚抽出青铜刀,原先还能辨识的男人,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干瘪,不消片刻的工夫便化作一副枯骨! 哗啦啦! 连同着其身上穿着的粗麻衣裳,以及皮肉干枯化作形成的飞灰,裹挟着枯骨,散落一地! 这般突然的状况,莫说是张延了,就连外面一同围观的人,此刻也都是瞪大了眼睛,甚至纷纷后退,并将各自的口鼻堵塞! 皆因那原先模样鲜活的男人,在化作白骨散落时,升起了一缕缕白烟! 尽管有些距离,但外面的一众王氏子弟皆能嗅到一股腐烂的气味,呛的不少人即便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也是咳嗽阵阵。 不仅是王氏的一众人等,姜柏和杨安都有像似的状况。 张延握着青铜刀,他先是后撤几步,小心谨慎的向着四周看了一圈,又轻轻的嗅动鼻子,古怪着向文妍确认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 “气味?” 文妍也嗅了几下,摇头不解道:“没有啊,并没有嗅到任何有什么气味啊。” 文妍又即刻向着四周查看,发现一众氏族之人一副闻到了恶心的气味,脸都要绿了,这般情形让文妍赶忙捂住自己的口鼻。虽然什么都没有嗅到,但既然这些氏族中人的脸色都变了,必然是有问题的,捂住口鼻也准没错。 下一刻,这间土房子内的其他一动不动的活尸,也纷纷如那个男人一般,化作一地白骨! 这前后的变化极快,张延不确定这儿是否存在看不见的东西,所以他立即对着身旁的文妍开口道:“先出去,我感觉这儿不太平。” “好!” 文妍点头应允。 两人先后走出去,唯有姜柏一直站在里面,明明他的脸已经憋的发白,却没有半点儿要离开的意思。 张延退出去后,看到姜柏这般模样,不禁困惑道:“喂!姜柏,你还在里面做什么,快些出来。” 然而,面对张延的叫喊,姜柏无动于衷。 他好似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眼睛一眨不眨,若非他此刻还有呼吸,张延都怀疑这家伙是猝死当场了。 “他这是怎么了?” 文妍好奇的追问。 “不知道,我进去看看,你在这儿等着我。” 张延摇头回应了一句,又重新走了进去,将手搭在了姜柏的肩膀上,并大声喊道:“你在发什么呆呢!再憋下去,你会把自己给憋死的!” “嗬~!” 姜柏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但是因为长时间的憋气,导致他重重的吸了一大口气才缓过来,然而这些氏族中人皆能嗅到一股气味,导致姜柏的这一大口气进入肺里,却被呛得咳嗽连连。 见状,张延赶忙为姜柏轻抚后背,让其舒缓些许。 但是姜柏的那口气太大也太长,即使有张延为其抚背,他的状况也没有半点儿要好转的迹象。 张延不再忍耐,他抓着姜柏的胳膊,直接将人拖了出去,十多分钟后姜柏的状况才有所好转。 看着姜柏的脸色,张延蹙着眉头,同时也看向周围的其他人,不解道:“到底是什么气味,让你们一个个都变成这个样子?” “你不懂,那种气味很复杂,比五种调味料混杂在一起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杨安捏着自己的鼻子,一口气说出了他的感受。 望着杨安的模样,张延又试着嗅了嗅,确定没有嗅到半点儿怪异的气味,无法理解的摇头道:“我确实理解不了。不过,我们都已经远离的足够远了,你们这样还能嗅到气味?” 既然气味的来源地是那座土房子,那么与之拉开足够的距离,怎么说都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可是看着一众氏族中人的模样,那些气味就像附着在了他们的身上,无论多远都能嗅到似的。 “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要,拦着你了吧……” 姜柏上气不接下气的断断续续的说着,虽然他没有明说,但该做的阻止也是有的,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张延对他的信任降到了最低。 “啊哈哈……” 张延干笑两声,他没有嗅到那股气味,所以无法感同身受。但从众人此刻的模样来看,即便没有那股气味,张延也理解了。 由于这个突发变故,张延倒是想要三次进入土房子,但没有从姜柏那儿得到更多有用的讯息,所以不得不暂时让计划破产。可即便如此,张延依旧在盯着那座土房子。 从那一家六口的状况来看,他们的状态几如活尸,甚至比以往见过的所有活尸还要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只是,为何会变成这般,也成了张延心头的一大困惑。 而如今知晓此地秘密更多的人是姜柏,张延也在耐心静候着,等待姜柏主动坦白交代。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饱受那股气味折磨的氏族众人,确切的说是王氏众人,此刻已经有了要闹事的迹象。 之前就有说过,王陵虽然能够镇压一众王氏子弟,但他也一直在偏袒着一众王氏子弟。与其指望王陵能做点人事,倒不如找到离开这儿的关键。 张延见那帮王氏子弟快要镇压不住了,他蹭了蹭姜柏的肩膀,压低着声音开口催促道:“时间紧任务重,你最好现在就把离开的方法告诉我,若等到王氏的那帮人闹起来,以你、我、杨安、文妍四人,恐怕要坏事。” “你也知道时间紧任务重,我先前可是阻拦过你的,可你不仅不信我,还主动触碰了那些东西,你可知道你的存在是会带来……” 姜柏急了,他压低声音着回应,但话未说完,便因为那股气味而不得不捏住口鼻,让自己舒缓下来。 张延没想到姜柏会在这时急了眼,而这也并非他的本意,但辩解的话语到了嘴边又说不下去,只得自己吞下这个苦果。 张延现在也越来越好奇了,如姜柏所描述的奇特存在,究竟又会带来怎样的事情。 眼瞅着那帮王氏子弟要镇不住了,张延甩甩脑袋,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向姜柏再次进行催促,让他尽快拿出个章法。 轰隆隆! 就在现场的气氛到了即将炸裂之际,城池的深处爆发震耳的轰鸣炸响,周围也紧跟着剧烈震动起来,好似地震! 张延已不是第一次遇到这般状况,所以他现在还算稳得住情绪,但是那帮王氏子弟却不同了,他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即使那种无法描述的气味还在持续着折磨他们所有人,然他们已经暴躁的喊叫起来,甚至更是向着周围逃窜。 “该死!” 见状,张延于心底暗骂一声! 这帮人很可能要坏事儿! 可张延还未来得及对王氏众人进行阻拦,却见周围突然鼓起了小土包,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上顶。 张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由心的感觉到了凶险,即刻握着青铜刀环顾四周,并对着文妍提醒道:“小心点!那些土包很可能有东西要钻出来!” “嗯!” 文妍郑重的点头,找了个相较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 那些小土包的数量越来越多,密集的都要将这儿占领,就连众人的脚边也已经出现了不少。 张延吞咽着口水,他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警备心提到最高,护着最亲近的几个人,决定先前往安全的地方。 虽有糊涂想法的王陵,在看到这番场景后,连忙吆喝着汇聚王氏子弟,让他们向着张延靠拢。 王陵的做法虽然让张延不爽,但他也无法阻拦,或许之后会用到他们这些王氏子弟。 咯咯咯~! 而在张延带领着众人退往安全的地方时,那一个个小土包突然钻出一只只裹着干皮的枯骨,不消片刻的功夫,大量的几如木乃伊的东西从小土包下钻了出来! 饶是张延有见过类似的枯骨,但也不免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到! 这些枯骨并非是白色的,而是通体墨黑,就像中了毒似的。虽然已是干皮包裹着枯骨的状态,但时不时会有一些部位流着黑色的液体。 “喂!!” 张延扭头看向姜柏,急躁的催促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张延和姜柏的身上。 虽然张延的话不长,但简短的话语很容易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而这也让那些王氏子弟性情大变,看向姜柏的眼神好似要吃人! 感受到王氏子弟的视线,张延不禁打了个寒颤,情急之下忘记了压低声音,让张延顿时生出不妙的预感。 “王陵,管理好你的族人!这个关键时候,千万不能乱了我们自身的阵脚!” 张延又赶忙找补,朝着王陵大喊,让其理智的约束好所有的王氏子弟。 然而! 却在下一刻,那些钻出小土包的枯骨,纷纷行动起来,而也在同一时刻,所有的王氏子弟也朝着姜柏扑来! 第三十二章 被放弃的王氏 乌黑墨色的枯骨,其行动的轨迹几乎一致,仿佛是在学习模仿着某个东西似的。 而这些都不是关键!这些枯骨的行动方向,竟然是诡异的朝着王氏一众人的方向而去! 在这些枯骨爬出小土包的下一刻,地震的状况有所舒缓,众人可以自由挪动了。 察觉到这点异样的张延,不得不硬着头皮向着王陵大喊道:“让你的族人全部散开!尽可能不要被那些枯骨触碰到!” 本就不是一条心的一众人等,再者王氏一众人早就心怀埋怨,先前又让他们聚集在一块儿,如今又让他们散开,张延几乎无需去看,便可脑补出王氏一众人对待他的神情! 但是为了确保这些人的生命安全,张延知道这是必不可少的过程,也不得不那样去做! “不行!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分散开!” 却在下一刻,姜柏神色严肃的出声反驳。 而姜柏的反驳声音立即引起王氏众人的唾骂,甚至还有几个没规矩的家伙想要在这时下黑手。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到底想怎样!” 张延黑沉着脸,他怒视姜柏,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还是忍耐失败的吼道:“宁愿把事情埋在心底,也不愿共享情报,如今更是在阻拦他们的求生!姜柏,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能搞什么鬼?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考虑!” 姜柏也急了,他嘶吼出声,在感受到王氏众人的视线后,也立即强硬着对上那些人的目光,继续吼道:“你们早就被盯上了,这是你们王氏的宿命,即便是死,也无法更改的宿命!现在抱团在一起,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而一旦你们分散开,你们所有人都会立刻毙命!” 一时间,所有人再次傻愣当场! 姜柏虽然没有说得十分详尽,但张延感觉他已是把知道的真相透露了出来。 只是…… 张延并不信命,或者,他认为这个时候确实是需要争一争,哪怕存活下来的几率很小! 打定主意的张延,正欲要让王陵带领着王氏子弟分散开来时,一声犹如杀猪似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在这片区域痛彻的响起! 饶是张延见过许多凄惨的画面,可在这般凄惨的叫喊声音之下,也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张延吞咽着口水,循声望去,只见最外围的王氏子弟被其中一副枯骨触碰,而两者就像正反两极的磁石,紧紧的吸附在一起! 细看之下,那枯骨正在不断的吸食、拉扯着那名王氏子弟的血肉,惨叫之声便是因此而产生的。 张延知道现在多说什么都是错的,所以他立即扑了上去,用手中的青铜刀劈砍在那个枯骨的手臂骨上,强行将两者分开。 有一名王氏子弟遭遇凄惨之状,其他的王氏子弟皆是脸色大变,纷纷不顾队形的嘶吼叫喊的逃窜。 毫无规矩可言的他们,不过片刻的功夫,又有几名王氏子弟被推倒,甚至也有人被同族推了出去,推到了枯骨的身上。 惨烈的画面,如同夏日的杨絮,仅是丁点儿的火星,便以极快的无法捕捉的速度向着周围扩散! “该死的!” 张延紧咬牙关,他握着手中的青铜刀,万万没想到这帮王氏子弟比之前还要癫狂,到了如今这般境地,他们就如同森林里的野兽,只顾着个人的安危,做着连野兽也不如的事情。 “张延,现在该怎么办?依靠我们,是没办法控制住这么多人的。” 文妍望向张延,她的身躯在此刻激烈的颤抖,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覆盖到她的全身,也让她迫切的想要回到安全的地方。 “能救一个那就救一个……” 张延紧咬牙,这些人的死活理应与他无关的,可张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眼前死去。 只是,张延还想要继续动身,却因为人群涌动的缘故,整个人被推出去好几米,踉跄的险些跌倒。 而那些冒出来的枯骨,它们的目标十分清晰与明确,锁定着每一位王氏子弟,不顾一切的贴近、靠近。 哭爹喊娘、辱骂、求饶,各式各样的话语从这帮王氏子弟的嘴中喷吐出来。 前后不过十秒钟的功夫,张延还未来得及救下第二个触碰到枯骨的王氏子弟,那人便已被枯骨吸食的没了呼吸。也或许,是被眼前的画面活活吓死的。 啪! 张延想要救人,但姜柏与杨安同一时刻来到他的身边,两人神情坚毅,甚是果决,姜柏对着张延摇头道:“没用的,此时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无法救下他们!趁着那些枯骨还没有产生异变,我们得放弃他们!这也是他们的宿命!” “可……” 张延梗着脖子要据理力争,却发现姜柏那双眼睛太坚毅了,让他到达嘴边的话语不得不吞咽了回去。 “是啊张延先生,他们已经没救了,从他们暴露了贪婪之心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没救了。” 杨安也紧跟着附和。 在这般境地下,张延的内心格外挣扎,他是真的很想救下王氏众人,但姜柏与杨安的话,又让他不得不动容。 “姓张的!不要忘记你向我族长作下的保证!此事因你而起,我们这些王氏众人死在这儿,不仅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好处,甚至还会因此与我王氏交恶!你可要想清楚了,一定要听信那两个王八蛋的话,将我王氏众人抛弃于此吗!” 人群中一直躲藏在族人中间的王陵,此刻扯着嗓子对张延进行指控! 实际上,达到他这般地位与身份,对于氏族内的部分事情,他也是知晓的,而且在临行前也有王氏族长的各项嘱托,其中并没有提到让张延理会他们的死活。 换句话来说,他们这些人,在结束通话的那一刻,他们就已被王氏所抛弃,用作此次金城探索的一次性工具。 王陵不想死在这儿,更不愿意死在这儿,所以他在看到姜柏、杨安、文妍朝着张延靠近的那一刻,为了活下来,不得不大声叫喊,把所有人全部裹挟进来。 果不其然,在王陵大声叫喊过后,即便一直在吵闹叫喊的王氏子弟,也纷纷朝着张延等人的方向看去。 这些王氏子弟皆是族内的底层,除却不断地增强自身外,对族内的一些事情并不知情。 但是,有关张延的传闻,他们是有目共睹的。而自小又听着‘别人家孩子姜柏’长大的他们,打心眼儿就知晓又牢记着姜柏的强大。这两人此时混在一起,那必然是有处理眼下状况的方法。 所以仅是瞬间的功夫,那些被枯骨纠缠的王氏子弟,没有被枯骨纠缠的王氏子弟,都在第一时间朝着张延等人的方向冲去。 人群末尾的王陵,在看到族人们行动起来,脸上露出得逞的阴笑。 在听到王陵叫喊的第一时间,张延便愣住了。 向王氏族长作下的保证? 张延可不记得他有与王氏族长通话的事情,而在下一刻看见那些王氏子弟朝着他们狂奔而来,张延顿时明白了! 这他妈的,是祸水东引! 张延气愤的肺都要炸了,然而此等局面,他压根儿就控制不了,也无法操控那些王氏子弟。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跑啊。” 还是杨安反应及时,拉拽了几下张延、姜柏的胳膊,催促他们快点儿动起来。 这一瞬间,张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忙转身向外逃窜! 但是,那样的小土包太多太密集了,放眼望去,好似看不见尽头! 张延深吸一口气,他想要提议让人群分散行动,这样或许能尽快逃离这片危险区域,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得姜柏沉着声的提醒道:“这个时候,分开行动是最愚蠢的决定!你若真有那个想法,我奉劝你尽快打消,以我们四个人的能耐,可应对不了分开后的麻烦。” “什么?” 张延惊诧的看向姜柏,旋即领悟明白,追问道:“既然你早就知晓这些,那为何一开始就不告诉我?这个时候说这些……” “如果这场异变我也是刚刚知道呢?” 姜柏直接打断了张延的话语,他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张延,随后视线挪回正前方,开口继续道:“我所知道的东西,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多。至于铁面男的事情……” “快别说废话了,有大东西来了!!” 杨安插入两人的中间,打断张延和姜柏的交流,手指正前方,面色阴沉的停下来的同时,也继续道:“咱们,跑到尽头了!” 朝着正前方看去,数不尽的小土包皆伸出一只包着干皮的黑色手骨,而杨安前脚刚停下来,那些小土包皆是钻出来一副副枯骨。 相较于先前出现的那些,这些枯骨明显要残破的多,大多数的枯骨是没有头骨的,或是仅剩下半个身子,其数量之多,数量之密集,到了令人胆寒的地步。 张延停了下来,不由的吞咽下口水,并在下一刻紧握手中的青铜刀,对着众人说道:“咱们要做好苦战准备!” “先撤,用那些王氏之人来吸引这些东西的注意力,我们得尽快离开这儿。” 姜柏却持着相反意见,不赞成张延在此刻疲于苦战,消耗体力与精神。 第三十三章 选择 本要据理力争的张延,在看到姜柏坚定的神情后,动容了。 张延向着四周扫了几眼,有点儿拿捏不了决定,便看着姜柏问道:“该往哪边走?” “跟我来。” 姜柏好似早就有了计划,在听到张延询问的下一刻,便立即给出了答案。 饶是张延再次对姜柏产生了一瞬间的警惕,但为了安全着想,还是立即跟上姜柏的步伐,向着安全的地方行动。 一同快速追赶的还有杨安与文妍。 而后方紧追不舍的王氏众人,见姜柏带头调转了方向,也立即变换方向,试图追上众人。 兜兜转转了几分钟,姜柏领着一众人再次回到了那座高台! 张延在远远看到高台的那一刻,他就产生了抗拒心理,甚至认为姜柏所决定的路线是有问题的。但是既然选定由姜柏带路,那就应该信任到底,所以张延没有进行最后的阻拦。 可是,回到高台的下一刻,姜柏竟沿着踏道继续向上,这顿时引起了张延的逆反心理,停下的同时,并对着姜柏大喊道:“喂!都已经来到了这儿,你是想要把我们弄到什么地方?” 整座高台,除却那下方的坑洞外,张延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踏足的。 而这也让张延回想起姜柏在之前的反应,他似乎对高台的那个坑洞很有兴趣,但为了藏匿好自身的想法,不得不强行压了下来。 如今绝佳机会摆在面前,张延几乎是下意识的认为姜柏在以权谋私! “这儿是祭台!” 听见张延的叫喊,姜柏回应的同时,也转身看去,继续道:“殷商时期,祭台几乎堪比当时的王,我们只需踏上祭台,就能暂时的躲避那些枯骨的侵扰。” 多余的话,姜柏强行卡在了嘴边。 姜柏在看到张延的神情后,顿时明白了张延的想法,而为了不让误会加深,他没有选择说出来,而是直接给出自己的答案。 “真的是这样?” 张延蹙着眉头,并在这时看向文妍。 张延是接触过这部分的史料,但他终归不是历史学家,知道的东西也十分有限。而这支队伍中是有历史学者的,向文妍确认,也是张延在听到姜柏回应后的下意识决定。 感受到张延的视线,已然停下来舒缓呼吸的文妍愣了下,她停顿片刻,过后才开口道:“是的,姜柏说的没什么问题。国之大事,在祀在戎。祭祀之事几乎刻在那个时期的人们的骨髓里,所以姜柏说的没有任何问题。” “好!那就先上去!” 张延点点头,他是信任文妍的,所以在听到文妍的回答后,也在下一刻立即动身。 一众人继续向着最高处奔走,那些追上来的王氏子弟则一个个气喘吁吁的放缓了速度,皆因遭受着枯骨侵扰的他们,已经把体力消耗殆尽了。如今又要攀爬阶梯,虽然并不陡峭,但所需要消耗的体力可没有缩小,而他们也不得不放缓速度。 约莫五六分钟后,一众人粗喘着回到高台顶端,早已是精疲力竭的众人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粗喘的同时,也在拿着手电筒向着下方探照。 在下方,那些枯骨依旧在行动着,但它们一直有绕开这座高台,隐约间有要形成包围住高台的迹象。 “这样真的可行?” 坐在姜柏身边的杨安把视线从下方收回,望向姜柏确定道:“那些东西快要把这里包围了,如若再出现什么凶险,我们该怎么离开?总不能让我们从这儿跳下去吧。” 闻声,姜柏神情凝重的看向杨安。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回答,但仅是这般,就让杨安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你疯了?!” 杨安站起身,他怒视着姜柏,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歇斯底里道:“这个高度跳下去,就算身体素质再强的一个人,也会受伤!而且,大家伙儿都已经这副样子了,兜兜转转了一圈,最终下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那还不如先前在下面和那帮怪物们死战到底!” “我有说没区别吗?” 姜柏的一句话,顿时将杨安怼的说不出话来! 确实,姜柏说的只是安全,而并非离开,甚至他所做出的选择也是没有半点儿问题的。 可偏偏在听到姜柏的话语后,虽然依旧愤怒,但却挑不出问题来。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再争执下去了,都已经吵了一路了,就不能把心思花在其他方面,想想我们应该如何脱离这片危险。” 文妍站出来替张延缓和现场的气氛。 如今那帮王氏子弟已经跟了过来,由于他们的速度较为缓慢,所以此刻才堪堪来到顶端。 而这支队伍本就不是一条心,若文妍不替张延进行找补,或者继续任由姜柏与杨安争执下去,届时再让王氏的那帮人听到了部分东西,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毕竟,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而王氏众人的表现又让人头疼,文妍不为他人考虑,也要为自己、为张延考虑。 “我说错什么了吗?难道不是他的问题?之前张延先生就已有话外之音了,我是有点蠢,但我不是个傻子!这家伙……这家伙……” 杨安一时怒气上头,指着姜柏的鼻子想要把心底的话儿一口气全宣泄出来。 可话语仅是说了一半,他便感受到姜柏那几如冰窟似的吃人眼神,也导致他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不得不闭上嘴。 从登上高台,到如今杨安的萎靡,张延没有言语半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姜柏和杨安的话语皆有道理。 看着又要因此争执的几人,张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打断三人继续争执的同时,目光也向此刻才登上高台的王陵。 张延现在很冷静,尽管先前王陵的做法让他极为不爽,但此刻去报复对方是最不恰当的时机。 “我给你时间,让你冷静思考一下,是否要继续隐瞒你所知道的东西!当然,如果你选择继续隐瞒,那我想我们之间……总之,你自己冷静思考后再做决定吧!” 张延看向姜柏进行了最后的通牒,而他的话也让一旁的杨安兴奋起来,认为自己有了机会,杨氏也有了机会,便要向张延毛遂自荐,可杨安还没能开口,张延抢先一步对杨安警告道:“在你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之前,停止你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 杨安懵了,他一头雾水的想要继续争取机会,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张延朝着王陵走去,也让杨安无奈妥协的闭上嘴。 远处的王陵看到张延走来,他的心更是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很畏惧的躲避着,想要通过藏身在族人的身后让张延忽略掉他。但是,张延的目光是多么的咄咄逼人,饶是王陵如何躲藏,都无法规避张延视线所带来的压力。 “我,我那是为了活命,大家同样都是人,也同样都是氏族出身,凭什么那个姓姜的话你就能听信,而我王氏的话你选择忽略!而且,当时你们就有要抛弃我们的意思,我看得懂,也看得出来你们在打着什么算盘!再者说,我王氏在氏族间的名气是大于姜氏的,任谁都挑不出我王氏的毛病,凭什么就不能……不能……” 王陵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也依旧在嘴硬的为自己开脱,甚至说到最后他自己都信了自己的话。可伴随着张延越来越近,伴随着张延的视线越来越可怖,王陵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身为王氏氏族的中层,他也是接触过不少人的,更知道平日里族长是以怎样的面貌示人的。而如今张延的表现,虽说不同于他们王氏的族长,但其释放而出的威压却是相似的,也让王陵不敢再继续狡辩,缩着脖子后退了半步。 张延步步紧逼,他没有说半个字,甚至也没有半点儿动容! 王陵是聪明人吗? 当然是,他的聪明才智是不低的,至少在张延见过的氏族子弟中,算是能排的上号的,尽管张延并没有见过多少氏族子弟。 可恰恰就是因为这人太过聪明,不仅耍起小聪明,还知道如何扩大矛盾,将祸水牵引到其他人的身上。 即使王陵至今还在耍小聪明,还在不断地推卸责任! “你们族长,在临行前应是对你进行过交代吧?你不用急着狡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你的同族,没有一个人听到你们族长所吩咐的交代。所以,我现在可以默认你所有以你们族长身份说出的话,皆是你在假传圣旨!” 张延在距离王陵约四十公分距离时停了下来,他没有动手,而是语气高调的说着自己的分析,不仅是说给王陵一个人听,更是在说给在场的所有王氏子弟听! 有些时候,瓦解一个人的阴谋,从其内部打乱部署,是最优的选择! 既然姜柏那边耍起了小心思,一直进行着隐瞒,那张延自然也要给姜柏上上压力,也使用一下王陵的聪明才智! 毕竟,王氏不可能没有半点儿缘由的就把此人安置在这儿,想来是有着其必然作用的! 张延现在在做的,就是发挥出王陵的妙用,以此来摆脱他们当下的困境! 第三十四章 带污血的衣服 “瞧您说的,我怎么敢忤逆族长?张延先生,您可不要泼脏水,这样会影响到我们王氏的整体形象的。” 王陵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但为了将自己指摘出去,为了立住脚,他只能硬着头皮接话,并圆润的将话题引到氏族本身,而非他这样的其中个体。 看着王陵机智的回应,张延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他指着王陵的脸,对着身旁的其他王氏子弟笑道:“瞧瞧,仔细瞧瞧,这才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说人话,什么时候说鬼话,也是你们这些人一辈子都学不来的东西。” “张延先生!” 王陵的语气突然加重,隐约有着威胁的韵味。 “你不用这样,实际上,我也不会因你受到半点儿影响。” 张延瞥了眼王陵,想了想,又继续补充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我在这里因为你出现丁点儿意外,几乎不用想,你王氏之后的处境会是如何难捱的下场!而我也需要再提醒你一句,那两人分别是姜氏与杨氏的族长,其份量几何,无需我向你解释吧。” 余下的话,张延不再多说,实际上,也没有任何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既然王陵是聪明人,自然清楚的知道,一旦张延出了事儿,以他和存活下来的王氏子弟,能否活着走出去,都未必是个定数。 人一旦身死,所产生的连锁反应该如何,聪明人可是不会多想的。 所以,在听完张延的话后,王陵没有感到半点儿恐惧,反而因此有了信心。 看到王陵这副模样,张延知晓奏效了。 张延缓缓向王陵靠近,将声音压到最低,说道:“氏族之所以看重我,皆因我知道该如何进入埋藏隐秘之地,也知道该如何从隐秘之地活着逃离出去!” 下一刻,王陵瞳孔放大,他震惊的望着张延! 王陵只是听到氏族与族内皆在说着张延的重要性,可为何重要,原因又是什么,一直没有半点儿定论。 如今听到张延亲口所说,而且远处的姜柏和杨安皆露出紧张的神情,这顿时让他控制不住的多想起来,甚至各种各样的脑补在此刻如爆炸的烟花,让他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隐秘之地! 氏族最看重的东西,也是为之愿意付出全族上下性命的东西! 即便再愚蠢的一个人,也知道该如何对待张延! 张延抛出了鱼饵,也不想继续在王陵的身上耽误功夫,便转身径直返回。 只要王陵是个聪明人,接下来他就该知道如何做了。 至于之前的矛盾,在没有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前,在没有见到王氏族长之前,张延暂时不方便出手。 纵使是要王陵身死,那也需要有一个合理的过程,而非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杀死这人! 望着张延离去的背影,聪明人王陵不禁脑补过度,呼吸逐渐急促的他,已达到亢奋的地步。 隐秘之地所产生的诱惑,让他顷刻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但是这些信息的震撼太过庞大,王陵有心克制自己,却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和他说了什么?怎么感觉这家伙看起来怪怪的,就好像走火入魔了似的。” 文妍在张延回来后,不解的小声询问。 “没什么。” 张延摇头,敷衍的结束这个话题,他将视线落定在姜柏的身上,问道:“如何?你现在考虑的怎么样?是选择继续隐瞒下去?还是说出你所知道的全部?” “唉……” 感受到张延的视线,姜柏沉默少顷,幽幽的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所知道的东西,如今你已经全部知道了。而我之所以选择与铁面男合作,其一,是为了让杨安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来,杨氏不能让其他人掌控;其二,铁面男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这是目前我们最急缺的;其三,我想让一些人……” 话到这儿,姜柏紧咬着自己的牙关,最终还是未能完整的说下去。 张延、杨安、文妍三人听得正入神,姜柏的突然停止,顿时让三人神情各异。 杨安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盯着姜柏,问道:“什么叫让我安然无恙的活下来?我死过?我什么时候死过?活得好好的,你可不要咒我!” “别吵!就你长了嘴巴是吧。” 张延没好气的推了杨安一把,让其不要多说废话。而自始至终,张延的眼睛都锁定在姜柏的身上,尽管没能听完姜柏的后续话语,但他想让一些人怎么,张延已有了一个大概推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氏族所镇守的这些隐秘之地,似乎都有着与长生相关的传闻记载。 长生! 这个东西的魅惑力太大太大,无论是古代位高权重的皇帝、宰辅,还是如今见到过的普通人、氏族中人,亦或是不知道已有多少年岁的铁面男,他们都有追求长生之梦! 姜柏没有明说,但必然是有着这种念想的。 要知道,姜柏最看重的堂弟,姜茶,他可是已经死掉了! “当真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东西了?” 张延深吸一口气,他盯着姜柏,进行最后的追问。 张延不信姜柏已经说完全部一切了,他感觉应该还有东西,毕竟那个铁面男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这里的。” 姜柏不忍的挪开视线,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犹豫,片刻后才继续道:“困扰着我们所有人的屏障,实际上并不是因为我们而存在的,那个屏障是为了囚禁闯入这儿的王氏族人!王氏,天生为殷商的人祭之族,他们存在的意义、存在的价值,就是完成人祭!” “下面的那些土房子,里面所封锁的人,实际上皆是王氏的先祖,且王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来几户,用以人祭所需要时的后备资源。如今的王氏是不知道这些的,也是因为这样的方式太过残忍,所以早就被王氏的某一任族长严令禁止了。” “而我们所看到的那些枯骨,实际上也是王氏曾经所死去的人的骸骨!这儿的每一寸土地,皆是为了人祭所准备!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人祭所必须的祭品!” 姜柏的声音不大,如同讲述一则短小的鬼故事,可恰恰就是他所讲述的这些东西,饶是张延已做好了全部的心理准备,也不由自主的感到了胆寒。 殷商时期的人祭是多么的残忍、残暴,张延曾在史书和甲骨上看过,其内容之短小,或一个字或三五个字。可亲身处在这座金城之内,亲眼看到的所有一切,都让张延感受到前所未有过的胆寒和恐惧。 咕咚~!咕咚~!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时此起彼伏,杨安与文妍更是傻了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们倒是对这些有过了解,但那些只是了解,并非如今这般近距离的触摸触碰。 “没有了?” 张延竭尽全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口干舌燥的吞咽口水、舔弄嘴唇,继续让姜柏说下去。 但是,姜柏已经把他所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如今只能摇头回应道:“我知道的,全部都在这儿了。” 闻声,张延沉默着不说话,而是将视线转移到那一众王氏子弟的身上。 张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恰恰相反,他对情感看的很重。虽然和王氏众人接触的时间较为短暂,且这帮人几如流氓混混,但他们毕竟皆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如今得知这座金城是王氏的最后坟地,饶是张延再对他们有百般的意见,也不免同情起来。 人而为人,未曾想,其存在的一生、价值,皆是为了一场所谓的祭祀而准备! 这是一件何其悲凉的事情! 三人见张延沉默不语,姜柏和杨安皆想开口,但他们毕竟是氏族众人,且各自族内也都有像似的记载和状况,话到了他们的嘴边,一时也不知该为那些王氏众人说些什么。 说句难听的,姜氏与杨氏,同样都是热锅上的蚂蚁!氏族存在一天,隐秘一日不揭开,他们终将会有相同的一天! “张延,要不要救下……” 文妍共情的开口,只是她的话说了一半,就迎上了张延的视线。 此刻张延的双眸很是冷冽,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救下’这两个字已然能表述清楚她的心思。 张延面对文妍那张几如祈求的眼睛,叹息道:“不知道,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有些事情,并非你我靠想就能达成的,这需要一个恰当的契机出现!能够改变这一切的契机!” 到了如今时刻,张延也终于明白那帮氏族为何要绞尽脑汁的想要得到他! “契机?什么契机?” 文妍不解的继续追问。 “不知道啊,我若知道的话,早就说出来了,还用得着……” 张延摇着头回答,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突然响起一声‘噗通’的落地声音! 这声音不大,但却立即引起了张延的注意,也在同一时刻向着声音的来源之地看去! 只见,一套衣服从天而降,其衣服上沾满了血污与泥土,鲜血还很新鲜,好似衣服的主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第三十五章 王陵的异变 第三十五章 王陵的异变 一众人等向着四周看望,并没有找到古怪的人。本文搜:晋江文学城 免费阅读 张延蹙着眉头,他下意识的便朝着那堆衣服走去,而他的动作也让一旁的姜柏、杨安和文妍吓了一大跳,赶忙上前抓住了张延的胳膊,将其阻拦下来。 感受到受阻,张延回身望去,见三人抓着他的胳膊,张延不解道:“做什么?” “那东西来历古怪,在没有确定安全之前,最好不要接触为好。” 姜柏第一个开口,而杨安与文妍皆纷纷点头,赞同姜柏的话。 “几件衣服,能有什么凶险。而且,我们现在被围困在这儿,总要做点什么吧。” 张延嘴上说着不怕,实则心里没底,但所有人都不行动,他也不愿继续苦苦等待,便只能他亲自动身了。 而张延的这番话,也立即让在场的所有人撇撇嘴,想要应下张延的话,但又顾虑那几件衣服暗藏凶险。 “我来!!” 早已脑补的无法冷静下来的王陵,在听到张延等人的交谈声音后,立即举起自己的双手,决定以身犯险从而重新获取张延的信任,也为了表现与证实他自身的能耐。 王陵的突然搭话,不仅让张延感到了意外,就连姜柏、杨安、文妍三人也是一脸诧异的望了过去。 要知道,王陵先前的举措完全就是一个小人! 虽然不知道张延在先前与王陵聊了什么,但能让这样的一个小人改变了心思,很难不让三人产生好奇。 张延意外的看向王陵,简单的思考过后,拒绝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在对王陵讲过一些东西后,张延对其已有了戒备。 这几件带有血污的衣服突然凭空掉落,不得不让张延进行大胆的假设。 若这几件带有血污的衣服会给王陵带来变化,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张延乐意看见的。 张延是想让王陵死,但他不想让其这般轻易简单的死。或者说,他想要让王陵死在王氏氏族族长的手里,只有这样才能起到最大的效用。 否则,之后再发生相似的状况,都要受到这些氏族的掣肘! 张延是重要,但并非氏族的工具,需要杀鸡儆猴的给氏族一个教训! “张延先生,您的重要性,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交由我来处理吧。您先在一旁进行观望,如果真的有什么凶险,您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出手!我相信张延先生,也相信张延先生的能力!而以张延先生的为人,想来也不是什么见死不救之人!” 王陵舔弄着自己的嘴唇,他现在都快要无法压抑心底的激动了,而这次的豪赌能够成功,想来也能洗刷之前造成的误会。 毕竟,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愿意以身犯险! 见王陵依旧坚持,张延瞬间洞悉了他的想法,但在张延看来,这是两件不同的两码事,便决定再次拒绝。 然而王陵这人的胆子很大,他压根儿不给张延任何开口的机会,以最快的速度冲刺向那几件带有血污衣服的旁边,弯腰将其捡了起来,并拿在手中抖了抖。 “张延先生,您看,就是几件很普通很正常的衣服,没什么异常的地方。” 王陵一边抖动,一边高高举起朝向张延,用以展现自己的勇敢,以及袒露他的诚意。 那几件衣服被王陵攥在手中,血污自然而然的蹭到了他的手上,只见一缕缕黑烟如蚯蚓似的,极速着缠绕在他的手上,并快速向着王陵的头部飞去! 那缕缕黑烟的速度很快,且又十分稀薄,若王陵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手中的衣服上,必然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可偏偏王陵如今的视线锁定在张延的身上,也压根儿没有关注他自身的动向。 而那缕缕黑烟也趁着这个绝佳的机会,一路攀升到了王陵的面部,并钻入进王陵的鼻孔内。 “要出事!!” 姜柏压低了声音,他对着身周众人进行提醒,并在第一时间拉着张延往后退! 作为氏族族长,在知晓了此地的真相后,王氏的这些人在姜柏的眼里,几乎与死人无异! 这并非姜柏在唱衰,或是起了杀心,而是从来到这儿并发现金城开始,王氏的表现都太过异常了。 身为王氏氏族的族长没有现身,反而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族人带队,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同为氏族,姜氏是姜柏亲力亲为,杨氏则是别无选择,其他的氏族虽然还没有接触,但以姜柏的了解,必然会先进行一波增援,之后再做谋划,就连杨氏在得知他们一族所镇守的隐秘之地的位置后,也识趣的选择与姜氏进行合作,没道理王氏没有半点儿表示的。 姜柏在之前还没有感悟,如今越是深想,越是观察这帮人的表现,他的内心愈加笃定这个想法! “先退!” 张延赞同的点头,并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姜柏。 这已经不是张延第一次这么做了,但是每一次的暗中观察姜柏,张延都 感觉此人在隐瞒着什么。 如今也是如此! “把武器都拿出来!如果真有凶险,必要时,对王氏的这些人不能心慈手软!他们,在这次行动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王氏族长所抛弃了!也就是说,他们是弃子,是人牲!” 姜柏拖着张延后退的同时,心底斟酌片刻,果断把他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一可二不可三,姜柏很清楚这个道理! 如今他已有两次蒙骗了张延,若再有所隐瞒,姜柏不敢想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也不敢再继续赌。 “弃子?” 张延重复了一遍,品味着其中意思,在他的视线扫过那帮王氏子弟后,顿时明白了。 点点头,张延抽出青铜刀,率先警惕王陵,眼角的余光也在观察着其余王氏子弟的动向。 而杨安与文妍在听到张延和姜柏的对话后,虽仍旧有满心的困惑,但还是选择服从安排,各自拿出了自己的短刀。 拿着衣服的王陵,在看到张延等人的怪异举措后,他登时愣在了当场,并下意识的低头看去! 这一眼看过去,便看见有一缕黑烟的尾部正飞快的从他的眼前消失! 虽然王陵看不到自己的脸,但通过那黑烟的行动轨迹,即刻推断出那黑烟是钻入了他的鼻孔! 这里是金城,前前后后他们遇到了很多凶险的东西,即使王陵的经验不如张延等人丰富,但他聪明的头脑即刻预感到了不对! 所以在下一刻,他吼叫着将带有血污的衣服丢了出去,并朝着张延等人的方向快速冲刺,又随之大喊道:“你敢坑我?你竟然敢坑我?我要和你们……” 王陵狂奔了四五步后,他整个人先是僵硬在了原地,七巧向外溢出了一道血流。 突然的惊变,张延等人握紧了手中的青铜刀,做好了一切反扑的准备,也不敢有半点儿松懈。 可是,王陵就那般直愣愣的站在原地,除此外便没了任何动作! 这般状况,饶是张延等人,也不由的困惑起来。 但困惑归困惑,四人没有放松任何警惕,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动一下,生怕错过半点儿细节。 远处围成一堆的王氏子弟,他们在看到王陵僵硬的站在原地时,一个个的脸上皆是迷茫的神情。但是他们的迷茫很快消散,王陵的话语虽然没有说完,但他们却听明白了,眼下发生的种种事情,除却对面的那帮人,这伙王氏子弟想不出还会是什么人做的。 所以,他们也在第一时间拿出了各自的武器,一个个的脸上不再是迷茫,反而是坚毅,是认真,是仇视! 感受到那一众王氏子弟的视线,张延轻轻的挪动脚步,并对着身后的文妍提醒道:“文妍,如果打起来,你先保护好自己,用不着你犯险。杨安,你去多帮着点文妍,不要让她出事。姜柏,接下来就要靠你和我了。”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姜柏是第一个回应的,也是第一个在听到张延开口的瞬间,立刻挪动调整自己的身位,以此来应对紧急状况的发生。 噗通~! 却是杨安和文妍还未能来得及回应,王陵就如同一块烂肉,啪嗒一声摔落在了地上,发出的动静之响,旋即让众人感觉到阵阵肉疼。 但张延等人只是于内心短暂的唏嘘片刻,便再次加重了各自的警戒,生怕在下一刻会再生什么变故。 “拿下他们!为王陵复仇!” 王氏子弟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大声高呼,所有的王氏子弟瞬间拧成了一根麻绳,朝着张延四人的方向极快冲刺! 率先发起攻势的会是王氏子弟,这一点倒是让张延深感到意外。 不过,既然冲突已经发生,张延已顾不得多想,需立即应对眼前的突变! 正当张延提起青铜刀,准备与冲来的王氏子弟一战时,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两方的中间。 而这身影出现的太过诡异,饶是张延专心致志,也被惊了一跳! 再细看时,张延确定了这人就是王陵! 只是,此刻的王陵看起来像是背对着他们,头低的很深,从头型来看像是后脑勺。可通过其身上的衣服进行判断,他则是正对着他们! 那种无法分辨正面与背面的状况,顿时让张延的心揪了一下,拦下欲要冲上前的姜柏,让其不要乱动! 第三十六章 狡黠 第三十六章 狡黠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不出手,你想等到他反应过来,再把我们所有人给杀了?” 张延对姜柏的阻拦很是不满! 如今那王陵姿势诡异的拦在双方的中间,但凡稍作观察,皆可判断出此刻的王陵已非正常人,再结合先前观察到的东西,此时将之拿下最为稳妥! 张延着实想不明白,这般粗显的道理,姜柏为何要进行阻拦。搜索:找小说网 本文免费阅读 “有点怪,这时最好不要乱动。” 姜柏小声的回应一声,双眼死死盯着王陵。 “废话!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他的怪异,趁着他现在还没有继续动弹,立即将之拿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张延愈加不理解姜柏的脑回路了,索性此时的声音都加重了些许。 “张延先生,不要和他浪费口舌了,先把正事办了最重要。” 杨安握着短刀,趁着张延被姜柏阻拦,他率先一步向王陵冲去。 “该死!杨安!你给我回来!” 姜柏脸色骤变,他大喊,并松开张延冲上前,欲要以最快的速度拦下杨安。 然而在这时,那王陵却是动了! 王陵如奇行种似的,先是脖子抽搐着扭动几下,面对杨安的冲刺,迎面冲上。 握着短刀的杨安在看到王陵变化的第一时间,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就连速度都不由缓慢了下来。 而两人也在电光火石间将距离拉到了最近! 只见那王陵似野兽般大声嚎叫,那低着头遮掩的真面容直接暴露了出来,张着沾着血污的大嘴,朝着杨安撕咬而去! 眼前的瞬间变化,杨安心底大骇,他立刻停止下来,并向后退去。 可是,突然的变奏,让杨安的双腿直接打结,导致在后退时踉跄了几下,身子更是不稳的摇晃倾倒! 那几如野兽模样的王陵却已是扑了上来,距离咬中杨安仅差十多公分的距离! “躲后面去!” 也在这时,姜柏已追了上来,他一只手抓住杨安的衣领,腰身、手臂发力,拖拽着杨安的身子向后方丢去,并在同一时刻举起左手的短刀,抵挡住了撕咬而来的血盆大口! 咯吱咯吱…… 锋利、坚硬的牙齿,与短刀的合金钢材碰撞摩擦的声音,在这时也响彻周遭,那令人泛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也将众人的神经从先前的呆愣拉回到了现实。 “没事吧?你先照料好自己和文妍,我去帮忙。” 张延恍惚着反应过来,他即刻冲上去,将杨安拖拽起身的同时,向其叮嘱一声后便朝向此刻已异变的王陵冲去。 “先别过来!这家伙已经不是人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姜柏立刻阻止张延,不让其靠近。 但是交手瞬间还能占据上风的姜柏,不过说句话的功夫就已处在了下风,张延可不敢让姜柏一个人顶在最前面,无视掉姜柏的话语,即刻上前协助! 远处的一众王氏子弟,此时更是傻愣在了当场! 他们没想到王陵会突发异变,一个个由先前的亢奋、激动的情绪,顷刻转化为惊恐与害怕,并纷纷向后退去,不敢再继续上前。甚至有几名王氏子弟高声喊叫着往回跑,生怕会遭受到伤害,正在规避着有可能会发生的凶险。 当! 手握青铜刀,张延径直着劈砍在了王陵的脖颈位置,然而这家伙的身体此时坚硬如铁,青铜刀劈砍而下未能斩断王陵的头颅,反而被震的双臂发麻发痛。 挨了一刀的王陵,与姜柏的角力停止,将视线挪移到了张延的身上。 感受到王陵的视线,张延即刻拎刀后撤,他为姜柏腾出充足空间的同时,也用眼神催促着让其尽快出手,不要错失良机。 姜柏顷刻领悟张延的意思,他交换握持短刀的手,下一刻再次朝着王陵突袭! 怦! 却在下一刻,王陵突然跪拜在地,他的头紧紧的贴附在地面上,身躯更是止不住的颤抖,就好似看见了什么恐惧的东西。 这突然发生的变化,莫说是姜柏一头雾水,张延也同样满头问号的看向姜柏。 两人用着眼神交流,都希望能从对方那儿得到答案,但是两人皆不知原因。 而这样的短暂交流在结束的顷刻间,张延举起手中的青铜刀,果决的朝着王陵再次劈砍而去! 只是,身体几如钢铁铸造的王陵,非但没有受到半点儿的伤害,反倒是让张延的双臂于此时被震得发麻! 张延倒吸了口冷气,他看向姜柏,催促着问道:“这什么情况?还不尽快想个招儿?” “我能有什么招儿?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啊!” 姜柏也颇为头疼,内心极为浮躁。 而其余众人见危机暂时解除,一个个皆是探着头看去,甚是困惑着当今的状况。 通过观察,姜柏发现这王陵畏惧之人为张延,遂开口道:“我感觉,他现在很怕你,不妨你试着开口问问?或许 这样能有什么惊喜收获?” “你……” 张延想反驳,但按着姜柏的说法仔细回忆一番,似乎当真是这般状况。 只是,姜柏的话语也让人无从下手,张延暂时没有想要问的话。 “要不试着让他把我们带出去?” 身处后方的杨安,在听到两人传来的动静后,即刻上前提出他的建议。 这个提议顿时让张延眼前一亮,他立即有了思路,向前略微挪动了两步,咳嗽两声清清桑,开口道:“如果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那就把我们所有人都带去安全的地方。” “喂喂,张延先生,此时离开这儿,是最好的选择吧?” 杨安对张延所说的话有点儿不满,便开口提醒张延进行修正。只是杨安的话音刚刚落地,那跪拜在地上且浑身颤抖的王陵,突然抬起了头,其所看向的目标正是杨安! 虽然很短暂,但在场的所有人皆感受到了一股不安与凶险,而张延与姜柏更是反应急速的横身站在杨安之前。 那王陵在看到张延的面孔后,又鬼使神差的再次低下头,不敢抬头。 这样的简单测试,众人即使有着再多的困惑,如今也算是有了答案。 发生这般异变的杨安,如今最为畏惧之人便是张延,而由此张延心底也有了筏子。 张延用手推了姜柏几下,小声说道:“这儿就交给我,你去整备一下,那些王氏子弟也一并带上,我尝试着能否让他带着我们离开。” “好。” 姜柏点点头,虽然对张延决定一同带走王氏子弟的提议持着相反的意见,但这番话毕竟是张延说出口的,姜柏无法也不能反驳,便只得听从着张延的安排。 双方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张延深吸一口气,已然异变的王陵,无论怎么看都是有着潜在威胁的,张延暂时还没有搞明白为何会畏惧他,但是这样的良机他也不能错过,便硬着头皮逐渐靠近王陵,并将先前的话语再次重复了一遍。 但是,这王陵似乎听不懂,只是一味的跪拜于地,没有半点回应。 张延愈发觉着奇怪,便再次靠近些许,将先前的话语又一次的重复,可依旧是没有得到半点儿回应。 这不禁让张延揣测,是他的说话方式有问题,还是他距离太远或太近的缘故,亦或是青铜刀的原因。 各种各样的猜测在张延的脑中浮现一遍,张延逐一进行测试,当他把青铜刀重新挂在后腰时,王陵终于不再继续颤抖了。 有了这个结果,张延心下有了决断,但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张延转身向姜柏索要他的短刀,以此来应对可能会发生的反扑。 却在张延转身的刹那,那跪拜中的王陵突然缓缓的抬起头,目光直直盯着张延的后脖颈,脸上露出狡诈的神色! 正欲要将短刀递交给张延的姜柏,突然在看见这样的一幕后,他的脸色大变,而此时那王陵已经起身扑来!姜柏来不及出声提醒,立刻伸手抓向张延的肩膀,试图将张延推开。 刺啦~! 一声衣服被撕扯抓烂的声音响起,只见张延的后背被抓破,鲜血在王陵的手爪抓过的瞬间飞溅而起! 而这时的姜柏虽已在推开张延,但却是为时已晚! 突然的刺痛从后背传来,张延的面容也不禁扭曲,挺直了腰身的同时,一只手抓向后腰的青铜刀,扭身转动的同时劈砍而去! 沾了张延之血的王陵,就像酒足饭饱的壮汉,竟精巧的躲避开来! “该死的!上当了!张延,你没事吧?” 姜柏咒骂两声,心底无比后悔! 他也万万没想到,这个王陵竟会如此阴险歹毒,为了达成他的目的,一直在伪装自身。 “嘶……嘶……” 张延接连的倒吸几口凉气,以此来缓解后背的刺痛,而面对姜柏的询问,他更是无心回应,拎着青铜刀凶猛的挥舞,招招朝着王陵的要害部位劈砍! 看见张延的反扑之势,姜柏知道自己多余问,便拎着短刀上前协助! 但是,那王陵一直在后撤规避,脸上得逞的笑也丝毫未减,更是将沾着张延鲜血的手指放进自己的嘴中,如同婴孩般贪婪的吸吮! 如此变态、恶心的画面,让本就在火气上的张延,再也无法压制他心底的愤怒,挥砍的力度和迈出的脚步更是急转提快,只为尽快灭掉这肮脏的东西! 第三十七章 拦截 接连着十数刀快速挥砍,张延爆发着他目前仅有的气力,但那王陵却总能精妙的躲闪开来,甚至还能在这个时候吸吮着沾染手指上的鲜血! 那样的场面,饶是张延在竭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也还是难以压制愤怒! 而吸吮着手指的王陵,其脸上的气色竟在逐渐的红润,就像吃了什么大补之物似的。 张延本就对其表现恶心至极,却没想到对方丝毫没有遮拦的意思,甚至在这个时候望向张延的眼神充满了贪婪,大有一副要将张延浑身上下全部的血液吸食殆尽! “让我来!你先冷静冷静!” 姜柏赶到张延的身边,安抚张延情绪的同时,立刻补上张延的位置,继续对王陵发起连续的快速攻击。 张延有心婉拒,但他如今的身体状况确实已达到了极限,所以他没有再拒绝姜柏的好心好意,趁着这个时机调整自身呼吸的同时,也在重新打量着王陵,寻找新的破局之法! 但是,那件沾有血污的衣服所飘起的黑烟,似乎有着改造人体的妙用,饶是张延仔细观察,却发现此刻的王陵非但没有半点儿缺陷,反而其强悍要高于姜柏。 而且,在接下张延的进攻之位的姜柏,明明在一瞬间用自身的强悍实力压住了王陵,然而下一刻王陵总能突破姜柏的攻势。 他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即使用出何等实力,总能在一瞬间找到反扑的绝妙时机,并将主动权重新掌握下来。 伴随着在王陵身上所消耗的时间在逐渐增多、增加,张延仅是歇息了一小会儿,便意识到不能再继续车轮战了,必须要速战速决! 深吸一口气,张延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他扭身看向杨安,呼唤道:“一起上!速速将其拿下!” “好!” 杨安先是一愣,随即兴奋的应允下来! 杨安是万万没有想到,张延会向他发起邀请!而这样的场面,在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似乎只有姜柏有着这样的待遇。如今被邀请,杨安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活动着身骨走上前,决定贡献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很快,张延、姜柏、杨安三人形成左、中、右的包夹进攻之势,且各自均在施展着各自的全部力气,夺回全部的主动权的同时,也在对王陵进行着压抑,以及寻觅着斩杀的条件与方式。 但这样的配合之战,三人还是不足够默契,虽说主动权被他们牢牢掌握,但只是暂时的压制住了王陵,想要再进一步似乎成了奢望。 而且,王陵在反击的时候,面对张延时更是在刻意的以伤换伤! 意识到这一点的张延,也不得不放缓他的凶猛攻势,生怕一个不慎便落入到对方的陷阱之中,从而让好不容易占据优势的局面拱手让出。 三人正苦于应对王陵,虽有心在留意那帮王氏子弟,但毕竟当下的首要目标便是王陵,自然也有遗漏的部分。 早已被吓破胆的王氏子弟,在没有受到威胁后,一个个皆是心生点子,认为此时是一个绝妙的机会,不仅可以胁迫张延,还能让姜柏、杨安俯首,所以便将目光落在了文妍的身上,一个个面露阴险狡诈的神情,朝着文妍的方向包围而去。 一直躲藏在角落中的文妍,突然察觉到有人要拿她下刀,心底顿时一凛,赶忙展开行动,欲要躲开那帮王氏子弟的阴谋。 但文妍仅有一个人,而她即便是学了几天的格斗武术,但毕竟没有底子,且学的也只是皮毛,自然也就不可能会是那一群王氏子弟的对手。也不消片刻的功夫,即便文妍已在竭尽全力的躲避,但还是被近十号人围在了中心! 此情此景,文妍的心咯噔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在这时绝不能被抓,否则很可能就变成张延等三人的拖累,便直接将短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以自身安全为威胁,大声叫喊道:“奉劝你们离我远点,如果你们再靠近半步,我这就死给你们看!到那时,你们的预谋不攻自破,而你们也将要因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文妍的声音很大,也足以让张延三人听见。 一伙王氏子弟见局面棘手,他们这群人对视一眼,顷刻破罐子破摔的冲向文妍! 威胁的计划没能成功,文妍的内心更加混乱,在此刻更是不得不朝着张延等三人方向冲去! “你们去救下文妍,这边交给我!” 张延在听到文妍的叫喊声音时,他的心不由的被揪了一下,当即咬牙对众人示意。 听到张延话语的姜柏、杨安两人皆是一脸‘让对方去’的神情,但他们的想法都太过明显,也没有半点儿要动身的意思,顿时让张延的脸黑了下来。 张延黑沉着脸,加快对王陵进攻的同时,再次朝着两人喊叫道:“现在不是你们推让的时候,还不快点行动!时间不等人!” 如此,姜柏和杨安两人这才不得不转身去为文妍解围! 突然少了两个人的协助,张延的局面顿时窘迫起来,他咬着牙保持着连续挥动青铜刀的动作,不敢有半点儿的迟疑和分心! 可即便是这样,在少人的情况下,从先前的压制局面,顿时反转了过来! 而且,这王陵在面对张延时,一直在用着以伤换伤的方式,也正是这样的方式,张延的身上逐渐留下诸多的伤痕! 手指间再次沾染张延的鲜血,王陵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兴奋的竟咿咿呀呀的叫喊出声!他不仅对张延的反攻之势在快速拔高,而且还能在反攻的时候,继续吸吮着沾着鲜血的手指。 如此局面,张延只能咬着牙硬撑着! 听从张延安排的姜柏和杨安两人,他们倒是有心折返回去协助张延,但文妍已引导着那帮王氏子弟冲了过来,无奈之下只得先行缓解文妍的困境,再尽快折返回去。 两人正视一众王氏子弟,那些心存侥幸的王氏子弟们顿时蔫儿了,他们不敢再继续冲刺,反而朝着四周逃窜,以规避姜柏和杨安两人的进攻。 虽然这与姜柏和杨安的想法完全不同,但如今的文妍暂时已经脱离了凶险,两人对视一眼后便极快转身去协助张延。 “美味、美味……” 却在两人转身的刹那间,王陵突然兴奋的喊叫起来,他不再关注着张延的一举一动,将所有的视线和目标都放在了那一众王氏子弟的身上,嘴角更是溢出控制不住的津液,以极快的速度绕开张延、姜柏、杨安和文妍四人,朝着那一众王氏子弟的方向冲去。 而这般的突然变故,四人皆是愣在了当场。 张延大口大口的粗喘着,他快速捕捉到王陵所行动的方向,不禁心中充满困惑。 明明一直对他抱着最大敌意的王陵,如何会突然转变目标? “这是个机会!张延!咱们得开溜了!” 姜柏却在这时提出不同的见解。 在先前,姜柏的计划就是让王氏子弟吸引开那些枯骨,然后他们趁势规避凶险。虽然几经波折,但如今也算是形成了原先的计谋,此时不离开,又更待何时呢。 但是在听到姜柏的话语后,张延却是认真的摇头,否决道:“不能走!那已经不是王陵了,他现在的目标虽然是王氏子弟,但自始至终,他的首要目标都是我!如果这个时候走了,让他将所有的王氏子弟全部杀害,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我们!” 话到这儿,张延又向着高台之下看去!那儿如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黑色枯骨,即便他们离开这座高台,也无法从数量密集的枯骨群中逃离出去,甚至很可能会因此让他们的处境更加艰难。 “对!我赞同张延先生的想法!这个时候咱们不能就此离开,得先想办法解决掉那个大麻烦!” 杨安举双手赞成张延,不仅是趋炎附势的心思,更是因为他早就看王陵不爽的原因。 “你们……” 姜柏想要再次劝说,可话到嘴边,他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皆因此刻的王陵,在扑倒一名王氏子弟后,张着他的大口奋力的撕咬起同族的血肉,就像一个土匪在大口的吃着酒肉! 如此血腥的画面,即便姜柏再如何想要暂时的规避凶险,也不得不选择正面应对! “你们是对的,我们确实要解决掉那个王陵!” 姜柏郑重的点头,他为自己的错误而向张延和杨安深表致歉,并第一个动身冲向王陵,以此来表示他的决心! 当! 却在这时,原先还与他们有说有笑的杨安,却在下一刻闪现在姜柏的面前,其手中的短刀更是硬生生的顶在了姜柏的心口前,强行将姜柏逼停了下来! 局势的再次瞬间逆转,还在松缓呼吸的张延心头一沉,紧握青铜刀立刻上前敌视杨安! 虽然张延很不愿意接受,但从此刻杨安的神态和姿势来看,显然是又一次的被铁面男附了身! “两位!这可是一件最伟大的艺术品!在他的智力还没有进化完成之前,最好不要打扰到他的进食!” 铁面男的声音顷刻从杨安的嘴巴中响起,而这时他的视线转移到张延的身上,那僵硬的面容挤出僵硬的笑容,又继续道:“这也是张延先生最需要的一件工具,一柄武器!” 第三十八章 双方的立场 第三十八章 双方的立场 工具?武器? 张延眉头紧蹙的盯着此刻的杨安!不,确切的说,是附身杨安的铁面男! 对方既然敢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语,那么,王陵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必然与其有着关联! 或者,王陵的异变,正是铁面男一手操控的! 心下已有成算的张延,再次看过去时的眼神变得异常凶狠,恨不得此时就扑上前去,将这个铁面男解决掉。首发免费看书搜:大神看书 “张延先生这是生气了?” 附身杨安的铁面男,顶着杨安的那张脸,一连变换着多次面容,说出它的观察结果。 但它并没有因此而后悔自己的操作,反而在这个时候情绪淡然的继续说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可全部都是为了张延先生!若非如此,岂不是亏欠了张延先生的人情?” “人情?!” 张延瞳孔地震,他朝着高台居中的那个坑洞扫了一眼,旋即明白了状况。 之前一直没能找到铁面男的踪迹,原来是这个家伙藏在了暗处,一直在寻找着那个最佳的机会! 想到这儿,张延想到了祭司。 被姜柏等人拽上来时,张延就没有看到祭司的踪迹,当时他心中还觉着纳闷,现在细想来,恐怕那位祭司的消失,很大概率就是铁面男搞的鬼!否则,无法解释祭司的失踪! “是的,正如你所想的那样,那位祭司的消失,是我做的!” 铁面男看穿了张延的想法,更直言不讳的承认下来,并在张延神情变化的时候,指向王陵继续道:“所以,为了张延先生能够再次看到那位祭司,我以其他的方式,让那位祭司进入到王氏族人的体内,以此来对张延先生进行补偿!” “不过,不得不说,王氏的存在当真是妙不可言!他们作为人牲,作为肉食,不仅可以让殷商的祭司饱腹,还能够成为殷商时期祭司的承载品!不仅可以完美的容纳那个肮脏的灵魂,还能再次品尝到肉食的滋味,更可以作为张延先生的工具和武器!” “如此一举多得的结局,貌似,张延先生并不高兴呢?” 铁面男毫不遮掩的诉说着,它的每一句话都会让张延的脸色发生一次变化,更是在不间断的挑起张延心底的怒火。 “张延!冷静!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中了它的诡计!” 一旁的姜柏向着张延不断地催促和喊叫。 姜柏如今是心急如焚,完全没想到这铁面男会摆了这样一手,而他除却不断地呼唤着张延的名字,让张延尽快的冷静下来,貌似也没有更加合理的方法了。 “滚开!!” 怒气上头的张延,在听到姜柏的话语后,用力的将人推开! 尤其是在想到姜柏之前的所作所为,张延心底的怒火再次暴涨,已到了无法收敛的地步! “张延,我……” 姜柏愣住了,他立刻想要为自己辩解,想要让张延不要再因此置气,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张延举起了手中的青铜刀,直指着他! 此时的张延不再忍耐,直言道:“若非你一意孤行,会落得如今这般境地吗?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资格劝我,唯独你,现在最没资格说任何东西!” 一个经历了如此之多事情的人,面对长生竟无法抵挡自己的诱惑,这样的人最让张延瞧不起! 但是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张延深吸一口气,他看向附身杨安的铁面男,眼帘轻垂,沉声道:“你想得到的东西,都已经拿到了!现在,可以拿上你的所有东西,滚出这个地方了吗!” 如今最棘手的东西便是铁面男,也是张延暂时最不想面对的! 这铁面男就好像杀不死的蟑螂,张延把所有能想到的东西全部都运用了一遍,却是丝毫无法将之处理掉。 既如此,那就暂时与对方和解,也暂时先稳住对方,待到时机成熟,或是有了拿下对方的计策或方法时,再进行下一步! 然而,张延有点儿想当然了,也有些轻看了铁面男! 铁面男在听到张延的话语时,它缓缓摇头,否决张延的同时,又表明自身想法、意图的说道:“张延先生,我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可是您啊!在没有得到您之前,任何再有魅力、诱惑的东西,所能起到的作用都微乎其微!所以,您下次不要再用这般浅显的方式了。” “那现在答应你什么样的条件,你才肯离开这儿!” 张延紧咬着牙关,额头的青筋暴涨,为了让其离开,不得不下猛药的开口。 “不可!绝对不可!” 姜柏立即开口,说什么都不愿让张延说出这样的交换条件! 要知道,张延的重要性无法言喻,也无可替代。一旦张延在这个时候答应了任何条件,稍有不慎,他们这些氏族为之努力的一生,将全部付之东流!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姜柏才敢在这时强行开口,哪怕因此会导致他和张延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 但恰恰正因姜柏开 了口,张延的脸色在这时难看到了极致! 张延怒视姜柏,手中的青铜刀已是举起,只需挥动而下,便可在这时斩断姜柏的一条臂膀! 可是,在对上姜柏的面容时,张延的心底有了丁点儿的面容。 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也有一年之多,虽不长,但双方几乎是朝夕相处,也不可能没有半点儿感情。 也因为张延在这时的动容,远处的惨叫声终于停止,这让周围的一切变得可怕! 除却众人的呼吸声音外,便只有吧唧吧唧、咕咚咕咚的咀嚼、吞咽的声音。 “呵呵呵!最完美的艺术品,完成了!” 铁面男蹩脚的笑声响起,也恰恰在它的声音落定的瞬间,那个承载着祭司灵魂的王陵,向着张延的方向扑了过来! 其口中依旧在大喊着美味、美味,全然是将张延也视为王氏子弟那样的食物! 察觉到王陵朝着自己这边扑来,张延的脸色一沉,挥动着手中的青铜刀劈砍了过去! 按照铁面男所讲,此刻的王陵应是最完美的艺术品,可他的表现却十分的笨拙,没能成功的躲开这一刀,也被张延狠狠地劈砍落地! 张延心底的怒火无处发泄,他举起手中的青铜刀,径直的刺入王陵的身体,并用力的按压几下,将王陵钉在了地上,转而看向附身杨安的铁面男。 感受着张延的视线,铁面男原本还在僵硬之中的笑容,在这一刻消散,不由自主的吞咽起了口水,一股莫名的危机感让它很迫切的想要逃离这儿! 张延一字未说,就这般直勾勾的盯着,其左臂在这时隐隐有龙影浮现! 这短暂的瞬间并没有让张延察觉,但却让铁面男感觉到了凶险。 “那么,下次再见,我最敬爱的张延先生!” 铁面男不敢继续留在这儿了,它向张延挥手示意告别,转瞬的功夫便脱离了杨安的身体,于此消失的没有半点儿踪迹。 对方突然果决的离开,这让张延满头的雾水,也着实不理解对方的心理。 不过,铁面男的离开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现在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张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将目标转向姜柏,再次欲要开口时,却听得脚边的王陵虚弱的呼喊。 那声音几如蚊蝇,需要蹲下身子,凑到最近才能听得清楚。 张延暂时对王陵的事情无感,所以直接无视,而是继续盯着姜柏,想要让对方诚心的坦白。 噗通~! 却在这时,一向孤傲、威风的姜柏,直接向张延跪下了! 他的脸上是自责的懊悔,是说不出的悲痛,是祈求的谅解。 “你以为这个样子,就能抵消你所犯下的错误?!” 张延顿感头大,也万万没想到,姜柏竟会向他跪下! 尽管以往他有过这样的幻想,但那也只是想想罢了。 “我没有在抵消我所犯下的错误,如果可以,我宁愿以身去替代他们去死!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在没有完成之前,我祈求张延你能够理解我,哪怕只有一丢丢,一丁点儿……” 姜柏的话说到这儿,却没有勇气再继续说下去了。 错就是错,犯下的任何错误,无论借口、理由再多么的令人悲痛,始终无法改变错误所牵连出的一系列问题。 如果是换作以往的张延,在听到姜柏的这番话时,或许早就已经动容了。 可偏偏,张延不仅没有半点儿动容,甚至在这时的怒火比之以往还要更甚! 张延如今恨不得亲自将姜柏手刃! “张延……” 一直目睹着一切的文妍,在此时声音微弱的呼唤了一声张延的名字。 在这些事情上,文妍认为这无关对错,而是他们之间的立场问题! 张延不是姜柏,自幼也不是在氏族长大,体会不到氏族长期以往遗留下来的问题,更没有过姜柏那样的亲情过往。相反,姜柏也不是张延,体会不到自幼无父无母的滋味,也没有那种举目无亲的经历。 只是,这些话,作为亲历者,且又是旁观者的文妍,无法对任何一人说出口! 也没有一个绝佳时机,让她来挑明这些! 第三十九章 求情 第三十九章 求情 毕竟,此时的张延和姜柏,一个正在气头上,一个正在自责中。免费看书搜索: 一路小说 这般情绪下的两人,无论她说了什么,两人都不会听进心里。 “唉……” 文妍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样的局面,让她着实苦恼,不知该做些什么。 一直在注视着姜柏的张延,突然听到文妍发出的声音,就像刺挠的稻草,让他浑身上下很是不得劲儿。 张延转向文妍,语气略带气愤的开口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在那儿唉声叹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因为你而产生的分歧和争执。” 张延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完全没有考虑到当下的场景。也是在说完之后,张延才意识到他不该这样,而且现在也不该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 “不不,我没什么想说的,就是想要提醒你们,我们在这儿消耗了太多时间,而且王氏的人也都已经死绝了……” 文妍摇着头,她不敢将先前的想法说出来,只得将当下的状况向张延阐明清楚,让其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处境! 果不其然,在听到文妍的话后,张延的双眼顿时明亮了一下,好似幡然醒悟! “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该在这儿继续耽搁下去!” 张延紧攥着自己的拳头,王氏的人全部死绝,这则消息所产生的连锁反应将会很大,尤其是在离开这儿之后,将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也是无法估量的。 经过文妍的提醒,张延也不再把当下的情绪对准姜柏,而是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个时候,文妍也连忙给姜柏施眼色,让其尽快抓住这个机会,消磨掉双方之间突然产生的误会和矛盾。 但这时的姜柏似乎深陷自责没能走出来,并没有察觉到文妍向他投来的眼色。 这可让文妍是又气又急,但又不敢径直向姜柏走去,怕被张延发现和察觉后,产生不相关的联想。 然而,这样的小动作,又如何能逃过张延的察觉? 张延在听到文妍发出幽怨的叹息时,就已经察觉到了文妍的情绪变动,当然也看出了文妍的想法。但是作为一个理性、理智的人,张延没有对文妍的情绪变动穷追不舍的多嘴,而文妍也巧妙的顺坡下驴的将此事滑了过去。 也恰恰是这时的小动作,让张延渐渐的恢复了理智,不再怒视姜柏,将心思放在其他方面! 换句话来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张延感觉他和姜柏的如今状况,就是这个样子。 不再理会文妍那边的小动作,张延把心思转移到了王陵的身上。 如今的局面,是除却王陵之外,没有一个活着的王氏子弟。当然了,如果真要严格的讲,如今的王陵也是一个死人,是那个祭司鸠占鹊巢后,才让王陵以活着的姿态存在着。 “杀了他……杀了他……绝不能……不能……让那个东西……醒过来……” 蹲下身子的张延,听到了此时王陵嘴中念叨的东西。 这些断断续续的句子,张延听得一头雾水,甚至完全不解其中的具体含义。 “你说什么?他?是谁?那个东西?什么东西?” 张延立即做出回应,并抓住王陵的脑袋,让其给他一个完整且精准的答复。 但令张延没有想到的是,王陵在张延抓住其脑袋的时候,张口咬在了张延的手上! 瞬间的疼痛让张延的脸色大变,也立刻用力的甩动着自己的胳膊,这才摆脱了王陵的撕咬。 “嘿嘿……吃……嘿嘿嘿……” 王陵就像傻了似的,就连嘴里念叨的东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向张延的眼神也从先前的急迫,变成了看待食物似的贪婪。 这样的状况,即便张延有心想要追问下去,恐怕也达不成了。 同样的,这些小状况也自然没有逃过姜柏和文妍的眼睛!他们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但自责的姜柏,不知所措的文妍,在看到这场意外状况发生后,皆没有动身,只是怔愣的望着,直至张延甩开了王陵的脑袋。 张延吃痛的急促呼吸,查看了一眼被咬的手的状况,一排形状不规则的牙印虽没出血,但已经可见皮下的淤青,可见这王陵是铁了心的想要从他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是留着你呢,还是就此斩掉你的脑袋,断绝可能会发生的凶险呢?” 张延小声呢喃了一句。 之前在和姜柏交流时,虽然只有短暂的一小会儿,但合理的分析已经推断出这些王氏子弟皆是被放弃的弃子。 当然,这样的主观猜想,只是他们的大胆推断,并算不得真。 而此行所有参与进来的王氏子弟皆命丧于此,张延担心没有活口的状况下,王氏会趁机搞事。尽管,这些所谓氏族都很敬畏张氏,不敢轻易的触碰张延的眉头。 但是话又说出来,氏族当真是敬畏张氏吗? 恐怕也未必。 目前所接触到的氏族太少太少,张延不得不深思熟 虑,从而做出他自认最合适也最正确的决策! “奇怪,我怎么,又睡着了?” 也在这个时候,倒在地上的杨安醒了过来,他不知所措的挠着头,向着四周看了看,脸上满是困惑和费解。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啊?张延先生?这……刚刚都发生了什么啊?” 挠着头看了一圈,在目睹到现场的混乱,跪地的姜柏,蹲在王陵身边的张延,以及站在张延和姜柏两人之间的文妍,如此场面让杨安傻了眼,完全的不知所措。 而他的声音又很大,十分之大,也让张延不得不向着杨安看去,做出噤声的动作。 看到这一幕的杨安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第一次看见这般情绪的张延,杨安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到了极致,又不敢发声。 无奈之下,杨安轻手轻脚的走到姜柏的身边,压低了声音的问道:“喂喂,姜族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张延先生他……” “闭嘴!!” 姜柏不悦的低声喝斥一声,让其不要多嘴,这才缓缓的站起身,轻手轻脚的活动了一下身子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弥补形成的裂痕。 四个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不语着,唯有被青铜刀贯穿身体,被钉在地上的王陵,一直在重复着‘吃啊吃’的疯言疯语。 随着时间的流逝,仍旧没有头绪的张延选择了放弃。 张延再次看了眼王陵的现状,以这般模样的王陵来讲,杀了他才是最优解的选择,也是张延心底最迫切的念头。 所以,张延也不再做挣扎,饶是已经在王陵布了局,但王氏子弟死伤殆尽,再好的局也失去了效用,其存在的价值便不存在了。 将手落在青铜刀刀柄处,张延决定将其拔出,然后终结掉王陵的性命。 “不能杀我!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却在下一刻,王陵凄惨的大喊起来,不顾喷血的前胸与后背,匍匐着冲到了张延的面前,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张延的大腿。 这突然的状况,着实吓了张延一大跳,甚至已是下意识的举起了青铜刀…… 但是,姜柏、文妍、杨安三人的视线投递过来,那样眼神让张延举着刀的手无法挥斩下去。 “不要!不要杀!不能杀!” 抱着张延大腿的王陵,疯狂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表述想法的同时,也在哀求张延放了他。 “我说,我告诉你,全都告诉你!你!你们!所有人!全部都被骗了!这里就是个骗局!是个阴谋!是个陷阱!所有,不要杀我,不要杀,不能杀啊……啊……” 王陵如精神发作似的,发了疯的叫喊,最后更是惨烈的哀嚎。 这样的局面,顿时让张延举手无措起来。 “张延先生?要不先暂时放过他,让他把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们?” 杨安吞咽着口水,稍稍举起自己的双手,向张延发表自己的意见。 突然开口的杨安,莫说是张延,就连姜柏和文妍都忍不住在第一时间看了过去。 虽说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众人对杨安也算是颇为了解。在他们的了解中,此刻的杨安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语的,这完全不像杨安平日里表现出的人设。 可恰恰表现出另一面的杨安,不仅让张延停下了动作,也将视线落在了杨安的身上,想听听杨安能继续说出什么东西来。 感受到所有人的视线,杨安顿时吞咽着口水,心脏怦怦怦的快速跳动,大有一种上学时被老师点名的既视感。 “继续说。” 张延开口示意,让杨安继续说下去。 “说?继续说什么?我貌似,没有做错或说错什么吧?” 杨安内心的忐忑达到了极限,他甚至都不敢对上张延的视线,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当然是放过他的理由。” 张延微微蹙眉,直言着说出口。 “呃……” 杨安一时哑口,心底的困惑和疑问更多,尤其是感受到众人的视线。 如此热烈的状况下,杨安抓耳挠腮,小心翼翼的反问道:“或许,是因为我感觉他很可怜?所以才开口向大家求情,希望张延先生能够放过这个可怜人?” 第四十章 坍塌 第四十章 坍塌 一时间,众人神情各异的看向杨安,唯独被钉在地上的王陵没有半点儿动容,好似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首发免费看书搜:美艳教师 张延于心底默然叹息,他知道杨安有时会很愚蠢,但没想到这家伙竟会有天真的一面! 没有再理会杨安的眼神,张延深吸一口气,他一只脚踩在王陵的后背,快速拔出青铜刀,欲以最快的速度将之处理时,王陵就像是充气过劲儿的气球,顷刻炸开! 只是,爆炸并非血肉横飞那般场景,王陵的肉身直接化作一缕缕交织缠绕如丝线的黑烟,向着五米开外的地方飘去,重新凝聚出新的肉身! “该死!” 张延在心底暗骂,提着青铜刀便朝着王陵冲刺,欲要趁着其还未完全凝聚形成前将之解决掉! 轰隆! 想法固然不错,可未等张延迈出行动,周围的震撼又再次发生,导致他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而就这瞬间的震颤,那黑烟已凝聚完成,依旧是以王陵的模样呈现,且又是漂浮悬空的状态。 那王陵没有继续凝望张延,而是转身瞧向这座城池的深处! 吼! 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王陵发出几如野兽的嘶吼,并在下一刻向着城池深处极速飘去! 张延蹙眉看着王陵所前去的方向,但是因为手电筒探照距离有限的因素,导致他无法完整又清晰的看清楚城池的现状。 而还在持续之中的震颤,也让张延发现脚下的这座高台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裂痕,且这些裂痕又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其他地方扩张! 危急局面,张延顾不得多想,下意识动身就要跑! 可持续中的震颤让他寸步难行,若非手中的青铜刀支撑了一下身子,恐怕他此时已经跌倒了。 当然,不仅是张延这般,姜柏、杨安、文妍,他们三人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状况,张延紧咬牙关,朝着下方黑压压的枯骨看了看,心底已是拔凉! 前狼后虎的局面,张延看不到半点儿的希望! 他现在无比后悔听了姜柏的话,否则如今也不会是这般局面。 但事已至此,说的再多、想的再深,也更改不了眼下的危急,张延只得凭借着身体本能,匍匐着向踏道而去。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无尽的压力如汹涌的黑潮奔腾袭来,高台因开裂产生的声音,就好似死神的低沉呻吟。 就在四人的脸上各自布着沉痛的情绪时,一道道坍塌所形成的轰隆声音将众人的心神拉到了最低谷! 即使是一向胆大的姜柏,也不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不敢目睹死亡到来的画面! 然而,耳畔除却震颤逐渐变小的声音外,便是他们各自的粗糙呼吸,身体并没有感触到坠落时的失重感,众人这才茫然的向着四周看去,确定了高台并未坍塌。 可是如今高台的状况已不允许他们再继续滞留于此,四人也几乎是下意识的默契,在震颤状况不再影响他们行动时,火速沿着上来时的台阶往回跑! 高台之上固然不会遭到枯骨的袭击,但震颤是人类所无法直面的凶险。 “快看!!” 众人刚刚走上踏道,就听见杨安厉声大喊! 顺着其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城池深处的天空被黑雾笼罩,其密度之深,仅是远远看着就让众人一阵毛骨悚然! 除此外,那黑雾也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周围弥漫扩散,大有一副要将整座城池全部笼罩似的! 这样的黑雾,张延是有见过的,是他孤身一人进入城池,并发现了祭司身影后的遭遇。 然而,张延至今都不清楚那黑雾是什么。 也不知那黑雾与祭司的黑烟是否有所关联。 总而言之,张延没有持续观察,他一律将其视为凶险,并以最快的速度奔下高台。 其余三人看见张延的行动,也即刻效仿。 随着一众人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哗啦哗啦的碰撞声音愈发的清晰明朗! 张延打着手电筒探照看去,那些通体墨黑的枯骨相互间拥挤着,试图登上高台,但无法正常靠近高台范围半步。 而在观察中,张延发现有部分枯骨正在快速的散落! 它们并非是因拥挤的原因而散落的,好似有某种东西正在汲取枯骨,甚至已有枯骨还没散落,就化作黑灰或是坠落,或是附着在其他的枯骨上。 如此画面,张延即刻扭头看向黑雾! 虽说没有半点儿痕迹,但是张延心有预感,这些枯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有很大的概率和那些黑雾有关! 后方追来的几人赶到张延的身边,他们见张延停下且看向黑雾,不禁感到困惑。 杨安更是直肠子的直言询问道:“张延先生这是在做什么?那黑雾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 张延回过神后摇摇头,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虽然没有最直接、直 观的证据,但在这个短暂的瞬间,张延愈发认定黑雾与枯骨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 “那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站在这儿等着?” 杨安心有疑虑,直言询问继续道:“我们虽然是有四个人,但有效战力是三人,仅靠三个人,恐怕是没有办法强行横穿这些东西的包围,总不能继续留在这儿吧。那层层黑雾,让我总有种不安感。” “行了,就你的话最多,闭上嘴等着张延做出决定!” 一直没有开口的姜柏,此时罕见的制止了杨安。 但又因为之前隐瞒真相的缘故,导致姜柏不敢看向张延,心虚且又紧张! 姜柏的异样情绪,虽说也有在进行隐藏,但他还是没能完全遮掩成功。饶是张延已经察觉到了,但他依旧没有半点表态的意思,权当没有看见。 “不!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从城池的深处传来,其声音之惨烈让众人感到头皮发麻,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张延向着深处看去,还未等他找到其具体来源,高台之外的那些枯骨所散落的速度骤然加快,且汇聚在头顶的黑雾也在快速的扩散,将整座城池笼罩! 张延心头一颤,他率先一步跳下高台的范围,并大声的对着身后众人叫喊道:“快跑!即便有再大的事情,也绝不能停歇半步!” 后方的几人一头雾水,他们完全不知这是什么情况,在短暂的愣神过后,立刻听从着张延的话追随而上! 轰隆! 轰隆隆! 震颤再一次的爆发! 这一次不只是简单的震颤,伴随而来的还有周围一切事物的坍塌,其绵延速度之快,已让众人恨不得多长出一条腿来! 坍塌掀起的浪潮,几如洪水,朝着众人席卷! 众人即使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气,也还是被推翻掀倒,摔落在地! 大量的尘土四散弥漫,呛的众人只得不间断的剧烈咳嗽!而在尘土弥漫的状况下,能见度更成了当下一大难题! 张延已经顾不得查看其他人的安危,他只能竭尽全力的稳住自身,但是席卷覆盖而来的尘土和碎石砸在他的身上,疼的他龇牙咧嘴,力气也被泄了大半! 整座城池的下方像是被挖空了似的,众人用尽浑身解数,还是没能制止坠落。 好在下方的空洞有着大量的水,这才让众人没有摔的太惨。也幸亏先前所在的区域的建筑并不是太高,没有被坍塌席卷而埋在下面。 可是即便如此,众人的状况也依旧是惨烈的。 张延屏住呼吸望向四周,手电筒更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遗落了,看不见半点儿光亮的环境,周遭的黑暗如汹涌的潮水席卷奔来。 张延不敢肆意乱动,他尽可能的护住头部,以此来保障自身安全的同时,也在沉着冷静着聆听周围的动静。 “是我的!那是属于我的!!” 黑暗中,再次响起先前的撕心裂肺的吼叫,但不知是城池坍塌的缘故,亦或是本就如此,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无法判断和捕捉其大概方位。 而在吼叫结束之后,周遭又再次回归沉寂,仿佛从未有发生过什么。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张延听到身周传来浮水的动静,但是尘土的弥漫扩散并未就此停止,张延无法正常开口询问,只得下意识的抽出放在后腰处的青铜刀。 “是我。” 姜柏的声音响起。 虽如此,但张延并没有就此停止抽刀的动作,他看不见,不确定是否为真人,或是其他东西的伪装。 “金城变成了废墟,我被骗了,那个东西把我当做成了工具,我……” 姜柏越说越气愤,这等遭遇简直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 可是,路是他自己选的,过度沉迷于追求长生,追求复生,造成的一系列苦果只得他自己一人承担和吞下去! 早已有所预料的张延,对于姜柏的自责懊悔,没有半点儿表示,甚至姜柏所说的这些东西,也不是他想要听到的! 那个可以附身他人的铁面男,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以及金城深处存在着什么东西,才是张延当下最为好奇的事情。 但是好奇归好奇,在没有脱离凶险之前,张延只得暂时把这些压在心底,待时机成熟,或是有绝佳良机时,再探寻这些真相。 “不过你放心,我所犯下的错,我会竭尽全力的弥补所有人!纵使是身死,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护你周全!” 姜柏紧咬牙,他再次向张延做出保证。 只是,这样的话,张延也不确定从姜柏这儿听到了多少次,甚至也已经脱敏了。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再厉害的氏族,仍是不值得半点儿的信任! 第一章 杨安死了 第一章 杨安死了 “别出声……” 张延本就异常的烦躁,如今耳边又全是姜柏的声音,只得通过转移注意力来抵消。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屋 咕噜噜~咕噜噜~! 却在这样的状况下,张延听到周围传来异样的水流声。 这里没有灯光,眼睛被黑暗蒙蔽,耳朵所听到的声音自然被无限制的放大。 也恰恰正是听到了这个声音,张延的心头一紧,顿感不妙! 他打断了姜柏的絮叨,下意识的摸向口袋,这才想起他的手电筒不知在何时弄丢了。 张延想了想,他记得姜柏的背包还在,遂立刻向他索要了备用的手电筒。 从姜柏那儿接过手电筒后,张延按下开关,向着四周查探。 一望无际的平静水面,仅有他们两人在浮水时所牵起的涟漪,不再发现任何的异常异样。 这显然是古怪有问题的。 张延记得,当时不仅仅是整座金城的所有建筑在突然坍塌,就连地面也出现了崩碎粉末化的现象。 可是,如此之多的建筑在坍塌之后的废墟呢? 除非脚下的这片水域很深很深!否则不可能会一丁点儿的遗留都没有。 说回先前听到的突兀声音,在手电筒点亮,张延又向着四周查探时,那个声音却消失不见了! 这种现象让张延深感不对劲,他尝试着关掉手电筒,耐心的静听着四周的动静。 被训过一次的姜柏,在目睹到张延的全部行径后,心底已有了大概猜想。 他也立刻效仿着张延,对周围静听,耳朵很快便捕捉到了异常。 姜柏没有立刻告知给张延,而是在几经确定方位后,这才准备将他的发现结果告诉张延。 未等姜柏开口,张延已是重新打开手电筒,朝着声音来源的大致方向探照。 “在水下!” 姜柏抢先一步的开口,将他的发现结果说了出来。 闻声,张延瞥了眼姜柏,他没有出声,而是根据现状作出分析和思考。 从当下的情况判断,水下应是有某种生物,暂未浮出水面,所以应是暂时安全的。 张延决定暂时不去打草惊蛇,他看向姜柏,心底百般不情愿的说道:“先找到文妍和杨安,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等找到他们后再想办法离开这儿。” “好!” 姜柏不再絮叨着他的自责,听到张延的话后,很自觉的率先行动。 姜柏一再而三的欺瞒、欺诈,让张延对他的信任早已消磨殆尽。 张延着实理解不了,占据着极大优势的他,为何会如此的贪心,既要又要还要的。 不过,张延也没有再继续深思,眼下的首要任务是找到可以登岸的地方,再继续浸泡在阴冷刺骨的水里,以他们现今的状态,维持不了太久的时间。 在张延找寻着可以登岸的地方时,姜柏那边已经找到了文妍和杨安的下落,也将两人带了回来。 只是,两人如今的情况很差,尤其是杨安,身体已经冰凉的没有丁点儿温度,就连呼吸都微弱的几乎不存在。 这般状况,张延没有言语半句,立刻与姜柏一人背着一个前去登岸。 在先前的观察时,张延发现不远处有一块黑色的陆地,那里可以让他们暂时逗留歇息,能够摆脱这片阴冷刺骨的水域。 所以,张延和姜柏两人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才赶到那处突出的陆地。 尽管两人使出了全部的气力,但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们再次对文妍和杨安检查时,本就处在命悬一线状态的杨安,最终还是没能挺住,身死。 已经没有了抢救必要的杨安,张延果断的放弃,甚至他的脸上也没有半点儿感伤,转头就去检查文妍。 虽说文妍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但她的呼吸还算平稳,就是有点儿高烧。 张延从姜柏的背包中取出退烧的药物,喂文妍服下后,想着接下来的出路。 这片水域的一切皆是未知的,先前的咕噜咕噜的水流声,也在暗示着水下有潜藏的凶险。 为今之计,是尽快的找到出路,逃离这片危险的区域。 至于金城? 如今整座金城都已经化作了废墟飞灰,坠落水中,即便如今手中依旧有专业的潜水设备,也不能继续留在这儿了。 想法已经确立,但出路在哪儿,又变成了最大难题。 张延深思熟虑过后,他把目光移向了姜柏。 此人,固然三次欺瞒、欺诈了他,但本身的硬实力是惊人的,也从未有人能与之抗衡较量。 张延甚至感觉,若没有什么所谓的张氏传言,没有那些氏族内部留下的古老传说,以姜柏的个人实力,他迟早会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你是什么想法?或是,知道该如何离开这儿了?” 张延想到做到,没有半分犹豫的直接挑明他的意思。 闻声,坐在临近边缘的姜柏扭头向张延看去。 他的脸上多了一丝惊诧,又有几分欣喜。 但是在那些复杂的情绪过后,姜柏却果决的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这里的所有一切,都不在他的了解范围之内。 “你和那个铁面男有过私底下的接触,难道没有从它那儿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吗?” 张延直白的说了出来。 依他对姜柏的了解,这种不可多得的机会,姜柏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但是面对张延的询问,姜柏还是叹息着摇头,一脸自责后悔当初的模样,解释道:“我被它们给骗了,也被那只陶碗给骗了。” “什么意思?” 提到的它们,张延细想了一下,这应该是指铁面男。可陶碗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陶碗是张延带回来的,碗内刻有铭文的事情也是张延第一个发现的,无论怎么想,这两件事都不可能联络在一起,可姜柏却将两件毫无关联的事情,串联在了一起,这引的张延不得不深思。 “上一次的行动,我之所以会恰巧赶赴到海边的营地,是因为那个铁面男与我碰了面,也是它将你们发生的事情告知于我的。” 姜柏竹筒倒豆子,深吸一口气,先是抛出重磅炸弹,见张延的神情略有变化,又继续道:“也正是在那一次,我们进行了一次不友好的交谈。它的意思很简单,要求我们不得禁锢你的任何行为和想法,全部按照着你的想法来开展每一步。” “说重点!” 张延神情凝重,他催促着让姜柏不要过多阐述这些,将重要的核心全部放在其他方面。 姜柏点头,接着话茬继续道:“杨安苏醒的那天,在得知此消息时,我就已经预感到了不对劲。当时我就在想一个问题,医生说杨安苏醒的概率很低很低,几乎是零的可能。可偏偏在我们即将出发时,杨安苏醒了,所以我才决定奔赴医院,探查清楚杨安的状况,也确实如我想的那样,真正的杨安已经死了,是那个铁面男附身在杨安的身上,让他苏醒过来的。” “!!” 张延瞳孔地震。 他开始仔细回忆着过往,但有关这部分的事情,其中太多的细节已经忘记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如果真是姜柏所说的那样,那么打从这次行动开始,杨安就是一个死人了,而他之所以还能如常的开口、行动…… “是的,正是回光返照。” 姜柏点头,接着道:“即便没有这场意外的塌陷,杨安也是必死的。按照正常的逻辑时间推算,杨安应是在我们出去后,见到了阳光,再突然暴毙。但金城塌陷了,这加快了杨安死亡的进程,也是杨安的宿命!” 这些事确实让张延的内心无比震惊,也万万没想到其真相会是这样。 但是人已经死了,如今即便说再多的东西,也更改不了什么,张延在此刻望着姜柏,继续追问道:“那么,你所提到的那个陶碗,又是怎么回事?” 尽管张延很不愿承认,但他心底已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只陶碗,铁面男很可能接触过,甚至也看过那些铭文。 铭文的内容是姜氏考古研究所进行翻译的,手中握着百分百控股的姜柏,只需要他点头,可以让任何一个人或意外或其他因素下,阅读到那些翻译过后的铭文。 但是让张延完全意料不到的是,姜柏却是轻轻摇头,解释道:“金城确实存在,铭文记载的东西也是真实的,但是我们所抵达的地点,以及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是有人刻意营造出来的金城!” “什么意思?!” 张延蹙眉震惊,如若金城是假的,那么他们此行的经历,又算什么了。 “如果我的推论推测无错的话,真正的金城,应该就在我们脚下的这片水域之下!” 姜柏挪动视线,他看向面前的汪洋水域。 氏族所镇守的一切,似乎都有着一个共性!真正的隐秘,往往不会直接呈现在正面,只有去过一个错误的地方后,才能抵达真正的隐秘之地! 杨氏是这样的,就连姜氏所镇守的隐秘,也是这样! “呼!” 张延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他现在的情绪波动极大,也难以平复如今的心情。 第二章 玄武的猜想 第二章 玄武的猜想 “那就等文妍醒来,闯一下这下面的真正金城吧!” 张延的双眸突然锐利,神情认真起来。 闻声,姜柏摇摇头,说道:“如果是在之前,或许我们还有拼搏一把的资本,但以我们如今的状态,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拼搏一次,物资和条件上完全不足够。” 这番话就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了张延的身上,顷刻浇灭了他的大部分的热情。 “物资不充足?” 张延顺着话茬接下去。 这次的行动,除却一开始的时候有过饱餐,从找到金城开始,张延便一粒米都没有进过。 如今听到姜柏说物资不够了,这反而让张延在热情冷却的同时,也产生了疑虑。 “是的。” 姜柏点头,解释道:“你还记得那个猞猁吧?不仅是金城的城门入口有猞猁,城墙上也有猞猁。我们为了能安全通过,舍弃了大量的食物,这才安然的通过,进入金城。” 此事,张延并不是很清楚,所以他眨巴着眼睛观察着姜柏,见姜柏没有撒谎的模样,顿时沉默了。 按照当下的情况,张延的背包不知在什么时候遗失了,杨安虽死,但他背包里的食物也早就消耗殆尽。而文妍也是相似的情况。唯一背包中还有食物的,便是姜柏的背包。 只不过份量太少太少,仅是维持一个人就十分的勉强,若是再加两个人,相信支撑不了两顿,就会被彻底的耗尽。 多样且复杂的事情交织在一起,张延格外的烦躁,他愤懑的挥动了两拳,不满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我们总不能要被困死在这儿,哪儿也去不了吧。” 这顿时让姜柏眉头微皱,眼睛快速转动几圈,猜测道:“或许你是正确的,我们可能真的需要闯一次水下的金城。” “你这家伙!” 闻声,张延的脸色骤然大变。 到了这等时刻,姜柏还在进行隐藏! 究竟要让事情复杂到什么样的局面,才肯愿意坦诚。 “我并非有意这样,而是突然想到的。” 见张延恼怒,姜柏赶忙进行辩解,他急切的解释道:“张氏不同于其他氏族,相较于我们这些几乎与守墓人相差无几的氏族,你是唯一能随意闯入的存在。” “你这和没说,又有什么区别!” 张延狠狠地瞪了眼姜柏。 自己的特殊之处,早在接触到这些所谓氏族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虽然姜柏的话起到了提醒的作用,但终归还是要依靠他来破局。 不再和姜柏继续争执下去,张延原地坐下休息,闭目养神的同时,等待着文妍醒来。 这个过程十分的漫长且枯燥无味。 张延本是没有感觉到饥饿的,但是在等待文妍苏醒的过程中,他的饥饿感就像洪流那般,凶猛喷涌着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肚子发出的咕噜噜的叫声,也让张延还没向姜柏开口,便接到了姜柏递过来的干粮。 张延也不客气,一股脑儿的全部塞进了嘴巴里,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 干粮的份量太少太少,三两口的吞咽过后,张延仍是意犹未尽。 见状的姜柏再次朝张延递送干粮,但被张延拒绝了。 如今的干粮十分有限,按照一开始的计划,这些份量仅足够姜柏一人使用,但人算不如天算,意外状况的发生导致脱节。 即便没有吃饱,张延也不能再继续。 而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 这个过程十分的枯燥、乏味,金城的事情刚暂告段落,又吃了些东西,如今的张延是困意上涌,脑袋昏昏沉沉。 “张延,要不你先睡一会儿?这里有我盯着,不会有事的。” 姜柏看出了张延的疲倦,开口提议。 这句话顿时让张延精神起来! 先后经历三次隐瞒、欺诈,如今张延对‘不会有事’这几个字格外的敏感,当即站起身活动几下,表示自己无碍。 前车之鉴,张延为确保自身安全,他开始在这块黑色巨石上四处走动。 凹凸不平的黑色巨石,每一步都让张延感觉到有几分怪异,尤其是那些三尺宽的凹槽。 这些凹槽错综复杂,相接又分离,将整块黑色巨石分割成一块块的凸起小包,但也仅限于此。 张延蹲下身仔细摸索,发现这块黑色巨石的触感有些奇怪,不像是石头,反而更像是骨头。 什么样的动物,会有如此巨大的骨头,外表又是漆黑如墨的? 张延心下愈发好奇,便沿着这些凹槽一路摸索下去。 伴随着触摸范围的增大、增加,乌龟的龟壳形象突然浮现在张延的脑中! 张延站起身,他高举手电筒向着周围探照,将整个黑色范围看了一圈,然后临近水边向水底摸了摸。 果不其然! 仅是前后的比对和摸索,张延敢断定,他们如今所踩着的地方,就是一只巨大的乌龟! 可是,这里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的乌龟呢? 又是什么人把它放在的这儿? “发现了什么?” 察觉到张延的动向,姜柏凑到张延的身边,小声询问。 顺着张延在刚才的行动轨迹,以及所看到的东西,姜柏顿时明悟,不禁小声追问道:“我们现在是站在某个生物的身上?这是只巨大型乌龟?” 若是在之前,张延或许还会有心思回应一句,可是在经历了之前的欺诈后,张延对姜柏的询问视作不见,一心专注着自己。 这顿时让姜柏的心凉了半截,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化作叹息。 张延没有理会,他继续向着深处摸索。 越是往下,张延的心越是震惊! 这只乌龟的大小,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极限! 望着整片水域的范围,不禁一个念头在张延的心底浮起。 张延心想,或许这只乌龟的个头,恰巧正好涵盖这片区域,也正因此才会被关在这儿。 否则,这一切都是不合理的。 张延不想再继续耽搁了,他决定深入水下看一看,如若这只乌龟的体型真的和这片水域相差无几,那么他就有办法逃离这儿了。 心下有了想法,张延返回放置背包的地方,从中取出潜水镜,深吸一口气便径直的跳了下去。 望着张延的果断行动,姜柏又是一番话卡在了嗓子眼,更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想了想,姜柏决定留在上面,等着张延归来。 潜入水中的张延,沿着巨大的龟甲一路向着深处摸索。 但是这龟甲好似没有尽头,仅有潜水镜没有氧气罐的支持下,张延无法下潜太长时间,所以仅是一分多钟的时间,他便不得不浮回水面换气。 反复下潜了三次后,张延不再继续了,他果断的返回露出龟甲的地方,擦干身上的水,决定通过外力来唤醒这只巨大的乌龟。 “怎么样?情况如何?” 姜柏不死心,继续向张延开口道:“是玄武吗?还是说,就是一只普通的大型乌龟?” 玄武?! 张延一怔,他的目光唰的一下锁定在了姜柏的身上! 之前一直想着该如何利用这只庞大生物脱离这儿,并没有深想这只乌龟的具体来路。如今在听到姜柏的问话后,顿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水下倒影。 四大神兽之一的玄武的形象,也顿时浮现在张延的脑海之中。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姜柏的这番提醒,让张延愈发感觉先前看到的水下倒影,是一条粗壮的蛇类! 蛇,乌龟,两者相融合在一块儿,也确实能够联想到玄武! “张延,你倒是说句话啊,下面的情况究竟怎么样啊。” 姜柏都快要急死了,他见张延迟迟不做回应,忍不住直接催促起来。 “别吵!我在思考!” 张延冷声打断。 有关玄武的事迹,张延仅在神话传说中看到过,甚至认为世间并不存在什么所谓的玄武。 可是,人的认知是会被打破的。 自从在接触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张延的认知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被打破一次。 如今又有了姜柏的提醒,结合着先前的发现,他的心便不受控制的朝着玄武的方向去沉思。 姜柏强忍着等待,但是迟迟没有做出回应的张延,让他急的都要上火了。 “呼!!!” 好半晌,张延重重的长呼一口气,神情坚定道:“不管是什么,如今势必要离开这儿。” “那金城呢?水下的金城怎么办?” “不管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可是……” “没有可是!听着!” 张延顿时恼怒,他怒气汹汹的盯着姜柏,郑重道:“无论是真是假,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离开这儿!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儿,更不想被别人坑死!如果你想找到金城,进入金城,那你就自己去找!我不奉陪了!” 张延憋了一肚子的火,而姜柏又在话里话外的诱导着他再奔赴一次水下的所谓金城,本就无意关心这些的张延,自然不想在这儿继续消磨功夫。更何况姜柏一直有在欺骗他,这是他最是无法容忍的! 见状,姜柏不敢吭声了,闭上嘴巴低头沉默。 张延也不去理会,他开始翻找,却发现唯一能使用的东西,竟只有那柄青铜刀。 张延不确定直接敲打龟壳,能否将这只庞然大物唤醒,但这值得尝试,也必须要尝试! 咚咚! 青铜刀砸在龟壳上,发出的声音却是真空的,就好似这是个被遗弃的空龟壳。 第三章 消失的人 第三章 消失的人 这个声音,可不是个好征兆啊! 张延在心底暗暗想着。 如此空洞的声响,就仿佛这只庞然大物的内部被侵蚀的干干净净。 不过,张延不想就此放弃,他拎着青铜刀左敲几下右砸几下,几乎是把所有可能会引起这个庞然大物关注的位置都搞了一遍。 然而最终结果却很可惜,足足消耗了快半个小时,非但没有半点儿收获,反而把张延给累的够呛。 一直目睹着的姜柏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凑到了张延的身边,献策道:“不如试试凿出个洞来?或许这样,能够刺激到这个东西。” “呵。你特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张延忍不住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鄙夷的继续道:“咱们要真有那些工具,我还需要用得着这样搞?再者说,你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现在看到我这狼狈的模样,才想到这些了?” “呃……” 姜柏的脸色瞬间难堪,一张脸刷的拉了下来,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望着张延那副沉闷的模样,张延心底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明知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他不爽,会让本就不牢固的关系彻底的崩碎,如今却又摆出一副想要缓和的架势,着实让人参透不了此人的心思。 “张延,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 姜柏顿时急赤白脸,他看向张延梗着脖子想要为自己辩解,可当他对上张延的视线时,又瞬间心虚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事到如今,姜柏发现他无论多说什么,都无法更改他所犯下的错误,也扭转不了张延看待他的态度。 张延也确实没有心思继续和姜柏絮叨什么,短暂的歇息过后,继续对这里敲敲砸砸,试图找到诀窍或是其他的能够离开这儿的途径。 张延几乎是用出了浑身解数,但是被困在这儿的局面始终无法化解。 这里,反而不像是什么所谓的隐秘之地,而是一个世人止步的禁地、禁区,是任何生灵都不该来到此地的死亡地带。 伴随着青铜刀敲砸的声音逐渐消沉,张延最后的一丝理智、理性,也被消磨殆尽! 本想过着普通生活的张延,却在一次又一次的状况中,被强行拖进了这样的世界。 “啊!!!” 张延仰天大吼,以此来宣泄他心头的不满和烦闷。 空旷、空洞的四周,骤然回荡起张延的叫喊! 咕噜噜~咕噜噜~! 水面突然泛起大量的水泡,其密集的程度令人眼花缭乱,其水泡造成的声音动静也顷刻惊动了张延。 张延的心骤然一紧,他深吸一口气,拎着青铜刀赶赴到文妍的身边。这般偶然巧合的状况,虽说超出了张延的预料,但结果终归是好的。 只是,有大量的水泡出现,却不见脚下的庞然大物有半点儿要动作的迹象。 若是换作平时,张延倒不会就此多想,可先前有谈论到玄武,而玄武这般的存在又让张延想到了蛇! 如此之多之密集的水泡,张延不得不延伸着想出是玄武的蛇身所掀起的! 噗~! 一颗巨大的,通体漆黑如墨的蛇头,从水下探出,掀起的水花如暴雨倾盆般挥洒,再次将张延浇了个透心凉! 巨大的脑袋缓缓升起,其蛇身也在这时一点点的显现,其高度已让张延无法正常的仰视。 张延心头大震,他收回视线,扛起文妍就往水边靠拢,并在同一时刻将手电筒关闭。 这个时候,隐匿自己的身形没入黑暗是最好的选择,一旦被那个东西盯上,张延可不确定会是怎样的下场。 可如此一来,黑暗的再次笼罩也让张延看不清周围的状况,让他的心也更加的没底。 “真的要这样泡在水中吗?” 姜柏追赶到张延的身边,有些费解的询问。 在他认为,只需将手电筒关闭,便可以解除他们的困境。 “话密了。你既然认为不用,那你就去认为安全的地方,不要跟着我。” 张延不由的眉头一皱,听着耳边传来的动静,再次向水下缩了缩身子。 这般浸泡在水里的滋味可不好受,即便张延不愿意,可眼下状况已让他无路可选,只得一条路走到黑。 而在黑暗中,因着没了光亮提供照明,所以他也不清楚那个探出头的巨蛇想要做什么,但是窸窸窣窣的水流声音却让张延心底发毛,且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上攀爬缠绕。 张延又苦苦憋了好一阵儿,着实是忍无可忍的境地下,用衣服蒙住手电筒,然后向着自身看去。 只见这片水域的水面浮游着密密麻麻、纤细如丝的东西,也正是这些东西缠绕在了张延的身上。 说来也奇怪,通过这样的方式,张延发现姜柏和文妍的身上没有这类东西,反而他的身上格外密集,就好似这些东西是奔着他而来。 “搭把手。” 张延不情愿的向姜柏开口求助,他将文妍推向姜柏,并连带着将手电 筒也交到了姜柏的手中,开始不断地撕扯着自己身上缠绕的丝线。 “嘶~!” 突然间的刺痛,让张延忍不住倒吸凉气,发现他的左臂被那个丝线状的东西咬了一口。 仔细观察后,这哪儿是什么虫子之类,这东西竟是一条条纤细的蛇! 顿时,想到这些密密麻麻浮游在水上的东西,张延的心顷刻提到了嗓子眼! 他现在根本就顾不得其他,连忙登岸清理自己的身体。 只是未曾想,前后不过短暂的几分钟的时间,他的身上已是被缠绕的像极了稻草人。 “张延,我来帮你。” 姜柏低声喊叫,抱着文妍追上去,登岸后将文妍放在一旁,然后开始动手帮张延清理那些纤细如丝线的蛇。 只不过,这些蛇就好似锁定在了张延的身上,任由张延和姜柏两人如何的施为,其攀升盘绕在张延身上的细蛇数量不减反增。 而且,它们竟在张延再度登回龟壳后,沿着水印一窝蜂的涌上来。 “是不是你的身上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依靠我们两个人,根本清理不干净啊。” 姜柏急的冒汗,他想到这种可能,让张延对自身进行检查。 张延不由的脸一沉,他的身上除却那柄青铜刀之外,便剩下衣服了。 不过,姜柏说的也不无道理,张延立刻把自身脱了个精光,又将青铜刀丢弃在一旁。可这样的方式非但没有让这些细蛇的攀升盘绕的速度、数量缩减,反而越来越密集。 “他妈的!这不对!那些东西还在往我的身上爬,嘶~!” 已是怒气上头的张延,忍不住骂出了声,而恰是这时,张延手中的动作有了短暂的停歇,也让那些细蛇找到了机会,不仅数量增加了,竟又一次咬了张延的血肉。 不同于先前的那般刺痛,张延感觉这些细蛇在往他的体内输送着什么东西,那种异样的好似针刺的疼痛,是通过咬伤的部位向着血肉深处钻,且钻的速度很快,扩散的速度也很快! “呃啊!!” 仅是半个呼吸的功夫,那种皮肉被一层又一层分割的感觉,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剧烈的疼痛也让他再也经受不住的哀嚎起来! “挺住!一定要挺住!我来想想办法!” 姜柏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他体会不到那样的疼痛滋味,但他知道张延绝对不能在这儿出事,所以即刻让张延坚持住,便去背包里翻找驱蛇的药物之类。 可将整个背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姜柏也没有找到他需要的东西。 无奈之下只得转身回到张延的身边,决定继续用手将那些细蛇从张延的身上撕扯拽下来。 可是! 在姜柏转身的刹那,一颗巨大的脑袋停在了他的面前,那近在咫尺的巨大黑色脑袋,就像是一面通天的墙壁,欲要将内外分隔开来。 伴随而来的,便是一股说不上来的血煞之气,仿佛一尊不知嗜杀了多少生灵的杀神,让姜柏僵硬的停在了原地! 此刻的姜柏是一下都不敢动,虽然没有看到这颗巨大脑袋的眼睛,但从那股气息来判断,对方是绝对可以肆意随便的碾碎自己的。之所以没有动作,皆是因为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只蚂蚁,不会带来丁点儿影响。 那巨大的脑袋只是停留了几秒钟,紧接着便从姜柏的眼前消失,然后扭动摇摆着脑袋,钻回到了水中。 强烈压迫感的离去,姜柏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粗喘着,喉咙更是忍不住吞咽下口水。 待缓了三两口气后,姜柏这才想起张延,可他向着先前张延所站着的地方看去,此刻那里早已没了张延的身影,就连那些细蛇也在悄然无息之间销声匿迹,就连痕迹都不曾有半点儿! 啪! 姜柏又重又狠的甩了自己一耳光,以疼痛来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同时也确定张延的身影确确实实不见了。 “张延!张延!张延!” 姜柏大声的喊叫,他拿回还放置在文妍身上的手电筒,向着周围探索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没有找到张延的踪迹。 就仿佛,张延从未出现过!若非地上还遗留着张延的衣服,姜柏还真是那般的下意识认为了。 第四章 侏儒老头 庞然大物的龟壳之上,姜柏发狂似的找寻着张延的下落踪迹,着急的人都要疯了。 而在姜柏没有察觉的角落,这片水域在缓慢的下降。 只可惜,姜柏没有关注到这些。 当然,正在被找寻的张延,此时更显怯意! 他正慵懒的窝在地上呼呼大睡着,香甜的呼噜声在这片区域内此起彼伏的回荡着。 明明没有半点儿的光线源头,但整片区域却格外的明亮,就好像是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 不知不觉,时间巧妙的快速流逝。 光着身子处在香甜梦境中的张延,懒散的翻了个身,他全身的关节在这时噼里啪啦作响。 “唔~!” 张延舒爽的忍不住发出闷哼,也在这时缓过神的睁开了双眼。 “不对!!” 仅是半个呼吸,被细蛇缠绕的画面顿时突兀的浮现在张延的脑海中! 张延哪儿还敢慵懒下去,他连忙检查着自身的状况,从头到脚几乎每一寸都摸索了一遍。 如今,别说是一条细蛇了,就是一根头发丝,他都没有找到。 这不禁让张延困惑起来,向着四周张望。 陌生的环境,温暖的氛围,这种怪异的好似来到世外桃源的感觉,再次让张延的心头震荡起来。 “姜柏!文妍!” 张延大声的叫喊,可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向着周围望去,除却猪狗牛羊马鸡的骨头外,没有半点儿活人的氛围或气息。 尽管很短暂,但张延也已经意识到,他如今被弄到了一个无人之地。 从这儿的环境来看,倒像是某种大型设施之内,是那种近乎椭圆的建筑。 “真是奇怪。” 张延忍不住小声嘀咕,他开始动身在这儿转悠起来。 本就被困在一片水域之中,这已经让张延足够的心烦了,如今又被送到了这片陌生的区域内,这让张延的情绪更加浮躁。 他转悠了几圈,虽然没有走到尽头,但所获取到的信息,让张延意识到这里是一个出不去的死亡之地! 那些六畜的尸骨就是最大的证明和证据! 前前后后转悠了近一个小时,张延回到最初的地点。 如今的局面,是出不去,也不知这儿是哪里。 而急躁也是没用的,所以先找个地方冷静下来,想想办法。 可是,张延终归是高估了自己。 他确实有心想要冷静下来,然而在坐下来后,内心的浮躁的就像锅中的蚂蚁,难以消停。 一阵抓狂过后,张延平躺在地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心想着如果看到的是医院的天花板,该有多好。虽然那样是经受过疼痛折磨,但至少是能够接触到太阳的。 尽管此地没有半点儿风吹,甚至也格外的温暖,但这种温暖的怯意感可不是太阳所能比拟的。 心下胡乱的想着,突然,张延感觉这儿的温度似乎发生了变化。 这里不再是温暖怯意,反而像是闷热的锅炉,让张延本就浮躁的心,直接火上浇油。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热汗便布满张延的额头。 张延擦去额头的汗珠,鼻息也热辣滚烫的。 “该死的,什么情况啊,怎么就莫名热了起来。” 张延一边擦着额头冒出来的热汗,一边忍不住向着四周探望,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引起的。 反而放眼望去,这里除却他一个人外,不见任何的东西。 不过,张延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他先前是在心中念叨着这些东西,所以才突然产生了这些变化。 那么此地的温度变化,莫非是和他在想的东西和事情有关? 张延重重的深呼吸,以此来调整自身,从而不断的让自己去想气温舒适,环境适宜。 然而,无论张延如何去想,就仿佛在面对人工智障,这里的气温非但没有要下降的意思,反而在直线飙升。 不过是几秒钟的功夫,热汗便让张延几如洗澡,浑身上下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尼玛德!是谁在装神弄鬼!有种的就现身一见,看我把你活活打死!” 张延的脸蛋被涨的通红,他指着头顶,忍不住大声叫喊起来,以此来宣泄心头的烦闷和不爽。 可惜,这样的方式并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又加速了冒汗。 张延想要发疯发狂,但突然的气温升高,而他体内的水份流逝的很快,人也快要脱水了。 “嘿嘿嘿~!” 就在张延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道顽劣的笑声突兀的响起。 这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也完全捕捉不到具体位置。 张延也倒是有心捕捉到那个声音主人的位置,但他快要支撑不住了,只得粗喘的向着四周扫视。 “张家的小子,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怎么着,既然扛不住,那为什么不求饶 呢!” 顽劣的笑声再次响起,他语气跳脱,就好像是一个孩童有了新的玩具。 “有种,就现身!鬼鬼祟祟,藏头藏尾,不敢见人的恶心东西!” 张延咬着牙,舔弄干裂的嘴唇,不再容忍的咒骂起来。 “哎唷,跟我玩激将法?张家的小子,你这可是选错了人,我可是丝毫不吃这一套的!” 顽劣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的声音来源就在张延的头顶。 而张延也循声看去,只见一侏儒老头站在他的头前,此刻正弯着腰盯着他。 长满了周身的毛发下垂着,仅差几公分的距离就挂在了张延的脸上,而那些毛发也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膻味儿,就好像那毛发放在了一盆牛羊肉的血水中浸泡过似的。 “呕~!” 张延忍受不了这样的气味,扭头向一侧干呕起来。 邦! 那侏儒老头一个脑瓜崩弹在了张延的头上,气愤道:“张家的小子,你张家之人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一点也不可爱,一点也没有礼貌。” 张延捂着头,他忍受着那股干燥火热,向着一侧挪动身子,远离侏儒老头。 上下扫量了几眼,张延另一只手向着身周摸了摸,嘴下也不饶人的继续道:“你这老东西,我被你莫名其妙的困在这儿,为何要对你讲礼貌?再者说,你是人是鬼?瞧你这样的打扮,摆明了不像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摸索了一圈,张延这才发现他的身边莫说了一把刀子了,就连一块石头都没有。 这老头来历不明,张延空有一身的气力,但他也没有底气赤手空拳。 “嘿~!” 侏儒老头怪叫了一声,一个瞬间闪动,凌空出现在张延的头顶,又是一个脑瓜崩敲了下去。 “嘶!” 顿时,张延忍不住倒吸冷气! 这侏儒老头看起来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但没想到他的手劲儿却十分巨大,而且精准度很高,两下脑瓜崩都打在了同一个位置。 “哼!让你这个张家的小子没有礼貌,就算是换作你们张家的氏祖来,他都不敢对小老儿我不敬!你一个不知掺杂了多少他族血脉,不复你家氏祖一半纯度的后人,真真儿是太过狂妄!” 侏儒老头傲气的说着,更是将张延贬低的一文不值。 这番话虽短,但却让张延捕捉到了足够多有用的信息。 而最让张延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侏儒老头竟认识张氏的始祖! 张氏的始祖是谁?乃姬般也! 此人为黄帝之子,可追溯到上古黄帝时代! 能让姬般都要恭敬的存在,那必然也是上古黄帝时代的存在! 这则信息顿时让张延看向侏儒老头的眼神不断变化,心中的骇然更是压制不住! “哟~!张家的小子,只是听到你们张家的氏祖,就被吓得说不出话了?刚才的威风呢?刚才的霸气呢?怎么着?害怕了?” 侏儒老头顿时变脸,对着张延嘻嘻哈哈起来,言语里尽是嘲弄。 张延本就是个暴脾气,而这里的环境又格外的闷热烦躁,相加之后,顷刻点燃了他心底的火气,直接炸了! 张延也不顾是否能打得过这侏儒老头,挥动着拳头就是一阵王八拳。 这侏儒老头个头矮小也就罢了,也极其的灵活。 本就一身汗的张延再次如水洗似的,却没能触及到侏儒老头半分。 而这也让张延的体力消耗在直线上升,再也扛不住的瘫倒在了地上,脑袋里轰隆隆炸响,一跳一跳的涨着。 “嘛~算了算了,小老儿我也不再逗弄你了,一点儿乐趣都没有。” 侏儒老头摇着头放弃,先前找到的乐趣顿时因张延而消散的无影无踪。 快要热昏头的张延,他倒是有听到侏儒老头在说什么,但是那个声音呼噜噜的,也压根儿听不真切。而且,燥热的环境让张延承受不住,眼前的一切在渐渐地变黑,不消片刻的功夫再次昏了过去。 “吓!” 侏儒老头被吓了一跳,他拍着胸脯,漂浮在半空中围绕着张延转了好几圈,啧舌道:“这么弱?啧,也难怪你会被送到这儿,看来张家算是彻底的玩完儿咯。” 虽是在啧舌的说着,但侏儒老头手中的动作不停。 在挥动了几下后,他盘腿落座在张延的对面,手指在地面哒、哒、哒的敲击着,好似在计算着什么。 敲到第六下时,躺在地上已然昏迷的张延,猛的挺直腰板坐了起来,径直的瞪大双眼望向对面的侏儒老头! 第五章 张家埋骨地 一身的热汗不再,心跳不再急促,脑袋也清凉舒畅! 张延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侏儒老头,虽然交涉的时间很短,但他如今确定,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这个侏儒老头操控的! 而在平静下来后,张延又产生了新的问题! 这个侏儒老头是谁?为何会被关在这儿?又存在了多久? 诸多疑惑,如滔滔江水在张延的脑中泛滥,他倒是想要问个干净,可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口。 “嘛,还算不错,知道动脑子了,也不算堕了你们张家始祖的名声。” 侏儒老头突然露出一脸满意的神情,对着张延连连点头。 “……” 张延张了张口,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档口。 着实是心中的疑惑太多太多了。 “张家的小子,小老儿我知道你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但是在那之前,小老儿需要问你一个问题。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自愿的,还是被人逼迫的?” 侏儒老头看穿了张延心中的混乱复杂,他也一改先前的顽劣性子,神情认真的向张延直白的开口。 “呃……你问这些,做什么?” 张延不解。 走到如今境地,自愿也好,逼迫也罢,对张延而言已不再重要了。 他现在只想解决心中的困惑,也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下一步该如何做。 有些时候,无关自愿与逼迫,到了关键时,张延已经没有了退缩的机会和可能。所以,他现在并不看重这些,甚至也早已不再将这些问题当做心头的难题。 然而,侏儒老头却格外的认真,他正色道:“这一点至关重要!只有在听到你的回答后,我才能根据你的答案,解答你心中的对应问题。” “……” 神神秘秘的。 张延于心头嘀咕,但还是下意识的沉思起来,同时也在心底泛起困惑。这侏儒老头能够看穿他的心思,为何还要再询问自己?难不成,这其间还有什么关联? “没有关联。” 已然看穿张延心思的侏儒老头,在张延于心间形成困惑时,便直接的做出回答,并在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道:“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老头儿,我所看出来的东西,虽然确实是你的真正想法,但那不是你自主说出来的。只有你自主说出来的,才能算数。” “呃……我算是被逼迫的吧。” 张延不理解之处太多太多,但他思索片刻,给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 也正如张延先前的心头所想,他现在对自愿与逼迫,早已不再看的重视。 “这算是什么回答?” 侏儒老头顿时被张延的模糊不清的回答搞得不知所措,但他还是再次重问,并让张延认真的回答。 “一定要从中选出一个?” 张延不是很理解,明明他已经给出了答案,为何偏要从自愿和逼迫之中做出选择?这之间应该没有差别吧? 不过,好奇归好奇,张延还是认真起来。 他将这三年的经历从脑中过滤了一遍,层层剥析后,回答道:“我想,我应该算是被逼迫的吧。嗯,是被逼迫的。” 从一开始,张延就不是很情愿的参与进来,所有的一切也尽是那一伙人强行将他拖拽进来的。 考古研究所的事情是如此,氏族的事情也是如此。 也正是因此,张延才会产生如今的得过且过的心思。 “原来是被逼迫的啊。” 侏儒老头的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他紧盯着张延,忍不住心底激动的向张延靠近,并将他的手放在了张延的腿上,嬉皮笑脸道:“张家的小子,你走不掉了,一辈子都要留在这儿,陪着小老儿我了。” “嗯?” 张延顿时眉头紧锁,不解的同时,心底的怒气也直线上升! “不行!绝对不行!这里不是我应该留下的地方,我要离开!我要回去!我有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张延厉声的大喊,并在这时想要强行控制住侏儒老头,从而胁迫对方把他放出去。 但是这样的想法太过天真了,张延刚有前扑的动作,那侏儒老头眨眼间便消失的无踪无际,好似从未出现过。 邦! 侏儒老头又一次凌空出现在张延的身后,对着张延的脑袋重重的敲了个脑瓜崩。 清脆的声响让张延忍不住哎哟,并缩着脖子护住了脑袋。 “这可不是我定下的规矩,是你们张家的始祖定下的规矩,但凡是被逼迫的张家人,只要来到了这儿,那么你们将会被永远的留在这儿。喏,看到那些六畜的尸骨没?” 侏儒老头伸手指着遍布的到处都是的六畜尸骨,继续道:“这里的所有六畜尸骨,皆是你张家人所化!而你,也将会在这里度过你仅存的余生,在即将死亡的那一刻,变成六畜之一的动物,成为这儿的养料!” “小老儿说句难听的话,这个地方,实际上 是你们张家人的埋骨地!即便是正常死亡的张家人,也会被悄无声息的送到这儿,镇守着这儿的一切!” 侏儒老头的话语不急不缓,将这里的状况解释给张延听。 “张家的,埋骨地?” 一股冷汗,骤然从脊背冒出! 放眼望去,这里的尸骨数量多到数不过来,而一直困扰着张延的难题,也终于在此刻算是有了答案。 他着实没有想到,曾经费劲心思想要找到的其他张家人,未曾想他们都被送到了这儿,也难怪一直没有找到半点儿踪迹。 “嘿嘿!怎么样,张家的小子,有没有被惊吓到啊。” 侏儒老头忍不住怪笑两声,就好像有个大乐子摆在他的面前。 “我也要在这儿死去?” 张延吞咽着口水,他不解,又向侏儒老头追问道:“可是,这是为什么?凭什么?我们也是人啊,不是牲口。” “嘿,牲口?在我们那个时代,人,就是最大的牲口!这也是经历了岁月的磨砺,更是你们张家人的努力,才没有让你们这些张家人以人的形态死在这儿。” 侏儒老头继续进行着解释,他见张延已经六神无主,又安抚道:“不过嘛,你也不要害怕。在你之后的漫长人生里,有小老儿我陪着你,放心吧,不会无聊的,也不会无趣的。” 此刻的张延感受不到半点儿安慰,他反而是在得知这些真相后,心底满是恐惧。 甚至,也无比的后悔说出是被逼迫的,如果说的是自愿,或许就该是另一个样子了吧? 张延的心很乱,很复杂,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悲伤。 “喂!喂!张家的小子?张家的小子!” 侏儒老头见张延没有半点儿反应,甚至就连他的安慰也没有奏效,顿时高声大喊起来。 “嘿!” 见张延仍不作回应,侏儒老头急了,又是一个脑瓜崩弹在张延的脑袋上。 这一次,张延不再如先前那般抱住自己的脑袋,反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沉溺在了无尽的悲痛之中。 也让侏儒老头的脸色巨变! 侏儒老头向着四周看去,虽然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但是无形中的黑气正在向张延汇聚。而张延就像是一个强劲的抽油烟机,那些从六畜尸骨飘散而出的黑气,正源源不断的朝着张延聚集! “坏了!这小子有点儿邪性!” 侏儒老头大叫不妙,他赶忙又一个脑瓜崩弹在张延的脑袋上,试图通过疼痛的刺激,来将张延唤醒。 但是这样的效果很差,非但没有让张延从中苏醒,反而让他的神情更加迷茫,也更加的捂住。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侏儒老头又一次自言自语的嘀咕。 他见过太多太多的张家人,从未有过像张延这样的存在。 说是内心脆弱吧,但他的内心却一直坚守着那道底线,坚信着自己能够走出去。可若是说张延足够的坚强,又似乎不太够,那自控不住的汲取黑气的行为,像极了是在自暴自弃。 思前想后,侏儒老头眼前一亮,顿时有了想法,朝着张延喊道:“嘿!张家的小子,你若真想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真的?” 张延顿时清醒,甚至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 这一刻,侏儒老头不禁怀疑,刚才的情况,是不是张延在伪装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快的变脸。 “咳咳!小老儿我虽然不是马,也不是什么君子,但说出去的话,那绝对是不容更改的!” 侏儒老头不由的老脸一红,干咳一声,也是心里没底发虚的尴尬道:“就是,那个方法太过凶险,万一出现半点闪失,小老儿不敢保证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要能出去,任何凶险,都不是问题。” 张延难以抑制他的激动,拍着胸脯保证后,又继续催促道:“快说说,究竟是什么办法?需要多长时间?现在能不能就动身?” 侏儒老头被张延的模样惊吓了一跳,他后撤几步,朝着周围看了几眼,发现那些黑气已然尽数不见。 虽然不清楚张延是怎么一回事儿,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侏儒老头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玄武的蛋!” 第六章 四神兽 第六章 四神兽 “你很兴奋?” 侏儒老头紧盯着张延,他对张延的情绪变化很是费解。免费看书就搜:我的书城网 明明在先前还是一副绝望的模样,这前后不过两句话的功夫,竟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让侏儒老头感到有些怪异的,是张延对他人的信任度! 这是他们的初次见面,张延在不知侏儒老头的根底情况下,竟能下意识的信任对方,与他见过的其他张家人,仿佛是两类人。 “什么?” 张延一怔,刚刚还在说‘玄武的蛋’的事情,怎么就突然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嘿,张家的小子,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侏儒老头啧舌,是愈发的看不懂张延了。 他甚至怀疑,张延不是纯正的张家人,是有人通过某种手段,达成了所谓的‘夺舍’之事吧? “你说的那个什么玄武的蛋,该不会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张延无视掉侏儒老头的怪异眼神,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他很清楚自己的缺点,与侏儒老头争执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必要,也只会耽误正事儿。 “你小子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侏儒老头上下扫量着张延,他确实能看穿张延的心思,可是张延的心思和他所表现出的模样又是截然相反的。 难道,这是张家人隐藏最深的东西? 侏儒老头想不明白,他见过的所有张家人,从未有过这样的人。 “知道什么?” 张延不理解,他向着四周张望,蹙眉思索片刻,疑声道:“你是说,这里是那只玄武的体内?那玄武已经死了?就剩下这只巨大的龟壳了?” 若是这般,那个蛇头又该如何解释? 张延所知的古文献记载,玄武是龟、蛇一体。既然两者同根同源,就不该仅有蛇身还活着。 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内情? 张延紧盯着侏儒老头,对方不仅认识张家的始祖,也见过其他的张家人。由此可见,这侏儒老头就像那万年的乌龟,活了很长时间。 一个活了不知多长岁月的存在,必然知道许多世人所不知道的东西,这也让张延的双眼顿时明亮太多。 “嘿!你小子虽然不像其他的张家人那样,但骨子里的那股聪明劲儿,确实是张家的种!” 侏儒老头怪笑了一声,顷刻从张延的反应中看穿了意图和小心思。 他甚至为此感觉到了棘手。 这般从未有遇到过的张家子,让侏儒老头感觉陌生的同时,又感觉之后的生活会很有趣。 “所以,那个玄武的蛋在什么地方?和我聊聊呗,或者捡些你认为有趣的事儿。” 张延见侏儒老头岔开话题,他可不想错过获取更多信息的机会,乘胜追击的追着继续道:“再不行,你想知道什么有趣的事儿?或许我的本事不怎么样,但讲故事的手腕应该算是一流。” “没兴趣,小老儿我对你的那些事儿,不感兴趣。” 侏儒老头凌空飘着,摆出罗汉卧的姿势,更是打起了哈欠。 “那你就不想知道外面的世界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不想。” “你一定没有品尝过外面的美食,有滋有味,咸盐更是随便吃。这些也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 “这也不感兴趣,那也不想知道的。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青龙的下落?” “不……你说谁?” 侏儒老头突然惊乍出声,他一个闪身出现在张延的脸前,身上的毛发距离张延仅有三两公分的距离。 这侏儒老头看起来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模样,但是身上并没有让人窒息的臭味。当然,也不存在香味。准切的说,是没有半点儿的气味。 饶是张延随心所欲的胡诌了一句,但他也没有想到,随意的一句话,竟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浪,会让对方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一副激动亢奋的模样。 “青龙?当真是青龙?” 侏儒老头沉不住气了,他直白的说了出来,催促着张延给出准话。 闻声,张延这才回过神来,他赶忙向后撤出几步,眨巴着眼睛上下扫量侏儒老头,心底合计着该如何蒙骗下去。 正处在亢奋之中的侏儒老头,在看穿了张延的心思后,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双眼睛怒视着张延,喝道:“张家的小子!你想诓骗小老儿?!” 声音不大,个头也不大,但身上却仿佛有着让人惊恐的气势。 张延有些心慌的吞咽着口水,他再次后退几步,为自己辩解的同时,找补道:“是不是诓骗,你既然能看穿我的心思,就该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哼!” 侏儒老头气闷的哼了声,他的眼睛一刻没有离开过张延。 但是却看不穿张延的心思了,仿佛在张延的身前有一团迷雾在笼罩着。 “你若想知道,那就和我说一说有关玄武的事儿,咱们 公平交换,谁都不吃亏。” 张延的小心脏怦怦快速跳动。 他现在是真的拿捏不定这侏儒老头的心思,不过对方在这时仍在盯着他,想必是心有疑虑的。 关于青龙的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张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诓骗下去。 再者说,在那处埋葬着杨氏历代先祖的伪隐秘之地,确实有着一副大型尸骨。无论怎么看,其形状和传说中的龙一模一样。 将这则消息告诉侏儒老头,也算不上欺骗对方。 “小老儿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再说,小老儿可从未承认过能够看穿你的所思所想,你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坑骗小老儿,那你算是想瞎了心。” 侏儒老头嘴硬的否认,对张延说的每一个字都进行否决。 张延轻笑一声,掩盖掉先前的心虚,沉思片刻,继续道:“既然你不愿主动分享,那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虽然不敢说见到的是真正的青龙,但是,我看见了龙的尸骨!” 侏儒老头没有反应,甚至在听到张延开口的刹那,他收回自己的视线,并转换了个方向,不以正面示人。 “你别不信啊,既然这儿的玄武已经死了,那没道理青龙是死不了的。说句再难听一些,像玄武那样的庞然大物的存在,以现代科技和现代人的视角来看,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明说的恐惧。” 张延也不心急,慢条斯理的说着他的揣摩和推测。 从先前到至今的交流和谈判来讲,侏儒老头所能看穿的心思应是有限的,否则也不会在这时露出这般神态。 既如此,张延就知道该如何忽悠……哦不,是该如何心平气和的交流了。 “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以这个方位推算,再结合我所去过的地方,那应是青龙没错了。但是,那里仅剩下一颗龙首尸骨,无论任谁,都会默认青龙的死亡。” “说起来,从地理位置来讲,我应该也是去过白虎所在的地方的,但我并不记得有白虎的存在。既然不存在,那是否也代表着白虎也已经死了?” “这里有北方玄武,且仅剩下玄武的龟壳,这已然验证了玄武的死亡。” “也就是说,目前就剩下南方朱雀了。不过依我看,应该也是死了。四神兽都太过久远,也没有过现身的迹象,除了死亡,没有更好的解释。” 一番推心置腹的揣测,张延也不遮掩,他用自己的见闻,用自己的想法,直接将四神兽的下场给予定论。 张延就不信了,到了这个时候,侏儒老头还敢再继续憋忍下去。 然而,事实狠狠地打了张延一个耳光。 这侏儒老头非但没有半点儿表示,甚至打起了呼噜,显然是睡着了。 是真睡还是假睡,张延也一时难以拿捏。 “这么一说,如果我将四神兽的陨落地点向外延伸,那么汇聚的相交点,会不会也隐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还是说,四神兽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就是为了藏好这些?” “不对,我想应该没那么简单,这些信息与伪隐秘之地有所交织,说不准就是为了蛊惑所有人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果我是张家的始祖,或者做出这一系列隐秘的人,绝对会用这种方式,来迷惑所有企图贪婪隐秘的人。” 张延如竹筒倒豆子似的做着推论和假设,他把自己知道的东西,想到的东西,假设的东西,全部都别有用心的说给眼前的侏儒老头听。 但是很可惜。 张延有心讲述这些,但侏儒老头却没有半点儿反应,对张延的话语更是充耳不闻。 见状,张延知道他所做一切皆成了无用功。 “我倒是认为,所谓的隐秘,应该就是一场从上古流传至今,不知被多少人添油加醋的巨大骗局。那些人或是寻求长生,或是寻求财宝,或是寻求真相,把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隐秘之上,蒙骗着一个又一个人,前赴后继的盲目追随。” 张延不死心,继续抛出他的推论。 如果这样都没能成功引诱到侏儒老头,张延也不打算再继续施为。 而目前来看,他是暂时无法离开的,之后会有漫长的相处时间。在找到出路之前,有的是时间从侏儒老头的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 静默等了片刻,见侏儒老头确定没有反应后,张延不再浪费无意义的时间,找了个地方静坐休息。 第七章 玄武蛋 第七章 玄武蛋 说是休息,实则张延是在漫无目的四下扫视,他把周围的所有一切重复着收入眼底,又根据那个侏儒老头无意间透露出的丁点儿消息进行拆析,结合部分的揣摩,试图获取到更多更有用的消息。免费看书就搜:丝路小说网 但这种方式所能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是忽略不计。 就这样,这片区域内再次陷入死一样的沉寂当中! 此刻的侏儒老头很是沉得住气的坐着,他没有半点儿动静,仿佛这儿从始至终仅有他一个人。 可恰恰越是这样,侏儒老头的内心便越是翻腾滚涌。 着实是张延的表现,太不像张家子的行事风格了,可偏偏骨子里又像极了张家子。 这种复杂的让人无法言说的状况,是侏儒老头从接触到至今,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时间流逝。 不知过去了多久。 早已变换了多个卧躺姿势的侏儒老头,突然又现身在张延的面前,声音沉闷道:“张家的小子,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儿忘记了说的?” 侏儒老头的双眼虽然没有半点儿的明亮,但是眼底流露出的情绪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他想要从张延这儿知道更多的东西,但又想让张延主动说出来。 盯着眼前的侏儒老头,张延在心底乐了。 不过,既然出不去,这侏儒老头也一直在戏耍他,那就先不急着说。所以,张延也立即装出一副没兴趣的模样,合着眼假装没听见。 “张家小子!” 侏儒老头再次出声,他的声音明显低沉许多,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出现了短暂凝固,继续道:“小老儿知晓你在想什么,小老儿也答应了你先前的条件,你我互相交换信息。小老儿告诉你玄武蛋的位置,而你要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小老儿。” “不可藏私!” 侏儒老头又想到了什么,紧急补充了一句。 接触的时间很短,虽还未完全看透,可张延的表现太过诡异,与他所熟知的张家子有着极大差距。 也为了预防张延会做出什么手脚,侏儒老头不得不提前暗防。 “唔?甚?你在说甚?” 张延打着哈欠,模仿着侏儒老头先前的模样,一副慵懒困乏的模样。 咯吱~! 侏儒老头的牙都要咬碎了,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应用到自己的身上。 张延也不心急,翻了个身继续。 这种滋味和感觉很妙,也难怪侏儒老头在先前会那般搞。 “张家子!不要太过分了!” 侏儒老头紧咬牙关,向张延发起警告! 而他的声音在落地的同时,周围的温度突然直线下降,就连空气都变得让人窒息。 这一刻,张延的额头布满冷汗,再也不敢轻视,连忙开口道:“我说,我说,你先别……” 话音未落,窒息感让张延说不出话来,脸颊也顷刻涨红。 侏儒老头在此刻看起来很是生气,一双眼睛竟流露出了杀意! 窒息感让张延说不出话来,也只能通过不断地挥动手臂,让侏儒老头就此停手。 “说!胆敢再欺瞒,小老儿我将不再留情!” 侏儒老头小小的教训一番后,神情略有好转,平气的静等张延开口。 “嗬~!嗬~!” 大量的空气涌入口鼻,张延被刺激的肺部肿胀难耐,接连粗喘了好大几口,又咳嗽了几下,这才有所好转。 平缓过后,张延的双眼快速转动,他上下扫量着侏儒老头,心底思忖着该如何应付。 “嗯?你小子想敷衍我?” 侏儒老头顷刻看穿了张延的心思,他闪身出现在张延的眼前,抬手就要向张延再次警告。 “没没没,我怎么会敷衍你,是你多心了,多心了……” 张延冷汗直冒,连忙改口。 虽然这一切发生的很短很短,但还是让张延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 这个侏儒老头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实则他可以对这里进行方方面面的操控。 只是,该说些什么,成了张延当下的难题。 “张家子,你那点儿小心思已经溢出来了,如果你真的想好了要对我进行诓骗,小老儿不介意先让你成为那些尸骨中的一员!” 侏儒老头再次警告,甚至已经抬起了手,一副要随时对张延动手的架势。 “别急啊,你总得让我平缓呼吸吧?再说了,这里面的门道着实太多,我需要整理一下,不然说出来的东西就成了真的在诓骗。” 张延心思活络的张口就来,先暂时稳住侏儒老头的情绪,见其态度已有所转变,这才自言自语的问道:“先前说到了哪儿?” 感受到侏儒老头的眼神变化,张延连忙开口,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道:“对!骗局!巨大的骗局!” “我认为,所谓的隐秘,是一场贯穿古今的最大骗局,不仅欺骗了那些所谓的氏族,也欺骗了四神 兽,让它们心甘情愿的镇守在隐秘之地,即便是身死,也无……” “你还在欺骗小老儿!” 侏儒老头出声打断,看向张延的眼神顷刻凶狠,而周围的天气也随着侏儒老头的气氛模样发生着变化。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绝对没有任何想要欺骗你的意思!” “张家子!你当真不知?” “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啊?” 张延一头雾水,他感觉与对方如今不在一个频道上,尤其是侏儒老头所在说的话语又皆是无头无尾的内容。 这一刻,轮到侏儒老头困惑了。 他紧紧盯着张延,并将张延此刻的全部小心思都收入到眼底! “你在骗我!” 仅是瞬间,侏儒老头明白了! 张延的各项状况,确实特殊到不像是他所接触过的张家子,但是刚刚的交谈,完全不该是一名张家子的嘴中说出来! “等等等……” 张延心底震惊,他强压着不让脸色发生变化,并在这个时刻紧急找补道:“你我所说的事情,是一回事儿吗?我怎么感觉完全是两码事呢?要不你直接问?” “你小子还想耍诈?” “怎么会呢,我确实感觉你我所谈论的事情是两码事。” “那你直接说,你看到的青龙,还有白虎。小老儿只想知道他们的事情。” “呃……” 这顿时让张延犯了难,心底也暂时没有一个大概路数。 “你果真在欺骗!” 侏儒老头也不拖沓,行动效率极快,他话音落定,就是一股蚀骨的寒风吹向张延,全然是一副要将张延化作六畜尸骨的模样。 “青龙死了!就剩下头骨了!” 张延本就心急,寒风吹来又让他忍不住浑身哆嗦,赶忙对着侏儒老头大喊道:“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那个隐秘之地我亲自去过,是假的,也是骗局!不过青龙留下了东……” 嗡! 张延话音未落,那寒风加剧,吹的张延不得不蜷缩着身子,以此来抵御寒风的袭扰。 而在张延进行抵御的同时,他的左臂暴起光芒,刺目的光亮让他睁不开眼睛,且左臂的温度也在极限升高,其滚烫的温度更是在极快的向着周身传递。 “青龙!!” 侏儒老头怔愣当场,那纹身样式他太清楚,也太了解了。 “谁?什么东西?” 张延惊愕。 左臂的纹身,张延知道是龙纹,但自始至终都没有与青龙联系在一块儿。如今听到侏儒老头这般说,难道当时的那条小蛇,就是青龙? 可如果当真如此,为何要附着在自己的身上? 也没道理的啊。 “白虎也在你的身上?!” 侏儒老头再次怔愣,虽然没有龙纹,但是那一抹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气息,还是在张延的身上映现出来了。 侏儒老头不明白了,从张延的反应和他所看穿的心思来讲,张延在之前长篇大论的讲述着有关四神兽的事儿,完全是虚假骗人的。可既然是骗人的,那么如今出现在张延身上的青龙的纹身和白虎的气息,又算作怎么一回事儿? “张家子,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侏儒老头有些不死心,他收回力量,再次向张延进行确定。 “那你要不要给我一个提示之类?” 左臂龙纹的再次出现,让张延不再畏惧寒风,甚至心里也有了底气。 “唔……” 侏儒老头皱眉沉吟,他现在愈发的看不明白了。 见对方没有回应,张延再次深觉古怪。 片刻后,侏儒老头向着张延招手,示意道:“小老儿先带你去看一眼玄武蛋,在这期间,你先好生思考或回忆,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于我。” “那你倒是给我一个提……” 张延想要让侏儒老头再多说一点,至少让他清楚大概。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力量推着他的后背,让他紧紧跟随在侏儒老头的身后。 这种被推着,并漂浮着往前走的感觉,实际并不好受,张延扭动着想要挣扎出来,但最终无果,只得放弃。 很快,约一二分钟左右,侏儒老头带着张延来到了一处平坦之地。 这儿空荡荡的,连块骨头渣滓都不曾看见。 “到了,玄武蛋就在你的面前。” 侏儒老头看着张延,并指向张延面前的空旷。 可是,张延连眼睛都瞪大了,眼前却依旧是什么都没有,不由困惑道:“是你在耍我吧?这儿哪儿有什么玄武蛋?连个蛋壳碎片都……” 话音未落,眼前的空间震动,几如三伏天大太阳之下的热浪,晃的张延心惊。 第八章 奢望 突如其来的震动,晃的张延双眼刺痛,他赶忙抬起手臂遮挡,这才有所好转。 “张家子,将手挪开,你这样是看不到玄武蛋的!” 侏儒老头出声警告。 这般境地,让张延很是为难。 他着实不愿意将手挪开,然后直视那种令他双眼刺痛的东西。 可是玄武蛋让张延充满好奇,也隐约猜到这些与四神兽有着必然的关联。 张延虽是万般不愿,但还是将手挪开了。 顿时,先前的刺痛加倍,眼前的所有事物开始进行着旋转。 张延在竭尽全力的克制着自己,想要征服这一切,可是眼前事物的不断旋转,所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太大。不消片刻的功夫,张延就已晕眩的无法站稳身子,左摇右晃的即将要跌倒。 “理应不该啊。” 侏儒老头困惑的小声呢喃。 他曾经带着所有的张家子来到这儿,任何一位张家子都没有受到这般影响,可偏偏轮到张延时,竟发生这般变化。 难道,张延不是张家人? 但这不可能! 侏儒老头太清楚此地的重要性了,也仅有张家子才能进入到这儿。 “靠!!” 张延拼尽全力的睁大双眼,他不想就此放弃或妥协,狠狠地对着脑袋捶了一拳,并大声的叫骂了一声,这才有所好转。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颗约有一米高的椭圆形的石头呈现在张延的面前。 玄武蛋? 张延下意识的在心中呢喃,他没有见过真正的玄武蛋,所以不知真假。 可若是按照侏儒老头所说,除了玄武蛋,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只不过,既然是玄武蛋,既然是真东西,为何会是石头的模样?而且还是遍布了无数大小不一的裂纹的石头? 张延朝着先前侏儒老头所站着的地方看去,想要一问究竟。 但他还没能开口说话,眼前又是一阵旋转,强烈的晕眩感让他下意识的想要捂住双眼。但想到侏儒老头在先前所说的那番话,张延紧咬着牙关强行坚持。 可是,随着晕眩感散去,进入眼帘的东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莫说是侏儒老头了,就连先前温馨的氛围光景都消散的无影无踪,有的只是充斥着无尽绝望气息的阴沉,以及堆积如小山般的碎裂成拳头大小的骨头。 “老头?” 张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的呼唤几声,又重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但是,眼前的阴沉没有就此发生变化,反而逐渐加剧加重。 “奇了怪了,这儿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张延小声嘀咕,虽万般不解,但他仍旧清晰铭记着此行的目的,便立刻朝着那颗椭圆形的石头靠近。 距离越近,所看见的也就越是清晰! 那颗椭圆形的石头,其遍布的裂纹无法数尽,裂痕更是直接贯穿了整颗石头。 张延伸出手,粗糙的磨砂触感,随即便是冰冷的犹如冰块的感觉,让他立刻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并放在脖子处舒缓。 这颗椭圆形的石头的温度太低了,说是从冰窟中取出来的,也不算是什么错事。 可恰恰是因为周围的环境没有半点儿阴冷感觉,张延对这颗椭圆形的石头产生了疑虑。 而且,周围的环境也让张延产生了诸多困惑,他忍不住轻声呢喃:“莫非,先前所看见的东西,其实都是虚假的?又是幻觉吗?” 张延想不通,心底也没有一个倾向的答案。 绕着椭圆形的石头转了几圈后,张延将心思转移向其他的地方。 除了阴暗的光线,如今看到的每一寸,皆是拳头大小的碎骨。张延想要靠近,但他发现根本无法离开那颗椭圆形石头的五米范围,被死死的固定在了圈定的区域内。 “老头!老头!!” 张延大声叫喊数声,他想要找到那个侏儒老头的位置,但是呼唤了无数声,却迟迟没有得到半点儿回应。 几经尝试无果后,张延不再叫喊了,他找了个地方坐定,好奇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 然而,在接下来的漫长时间里,这儿的时间就好似凝固了,所有的一切不曾有半点儿变化。张延也在不知不觉间,泛起了浓烈的困倦。 哈欠连天的张延活动着自己的身体,并围绕着那颗椭圆形的石头转圈,试图让自己清醒。 然而所有能清醒的方式方法都运用了一遍,非但没能从中脱离,反而让他的身体更加的疲惫和困倦。 张延不再做无用功,随性的清扫出一片还算整洁的地方,然后躺下休息,不知不觉的便睡了过去。 “张家的小子,张家的小子,快别睡了,让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朦胧间,张延听到有人在叫喊说话,还在不断地摇晃着他的胳膊。 虽然这声音还很陌生,但是让张延的身体打了个激灵,立即清醒了过来。 张延刚睁开眼,便看见了侏儒老头。 这侏儒老头一脸的凝重之色,好似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儿。 张延没有立刻回应,他向着周围看去,眉头紧锁,心底困惑着为何又恢复了正常。 “老头,你跑哪儿去了?我先前叫喊了你很久,迟迟没有听到你的回应。不仅如此,刚才这儿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堆积了无数枯骨的大型坟场。” 张延见侏儒老头欲要开口,便抢在对方说话之前抢先开口。 “嘿,你小子在说什么梦话呢,明明是你小子睡着了。小老儿没有计较你的麻烦,你该在心里偷着乐。” 侏儒老头的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很快便就坡下驴的滑了过去,并顺势着把责任甩到了张延的身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我睡着了!还有你说的那颗玄武蛋,那压根儿就不是什么蛋,就是一颗椭圆形的石……” 张延亢奋的说着,并指向侏儒老头所表示的玄武蛋的位置。 可是,入眼的一米多高的椭圆形白色的蛋,让张延顷刻傻了眼,木讷的望着那颗蛋,眼里满是困惑。 张延揉搓了几下自己的双眼,几经确认,发现那儿确实有一颗椭圆形的白色的蛋。 那之前看到的石头,还有那样的景象,才是假的? “张家的小子,你认为小老儿有欺骗你的必要吗?” 侏儒老头这次没有任何情绪变动,神色认真的向张延进行确认,反而让张延哑口了。 若按照眼下的情况来讲,确实是没有欺骗的。 可如果…… 如果这儿存在着双面呢? 就像镜子外、镜子内的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呢? 张延没有就此直接说出口,毕竟这种事儿只有小说里才会存在,而虚构的作品只能图一乐,并不能当做参考。 “玄武蛋你也看见了,现在总该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了吧?” 侏儒老头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直白的再次表述。 “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早已陷入两相困惑的张延,在听到侏儒老头的话语时,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应,但很快又被那颗白色的蛋所吸引。 张延就好像忘记了侏儒老头的存在,他步步靠近那颗蛋,伸出手在上面摸索几番,其冰冷的触感让他快速将手收回,并塞到脖子处取暖。 这儿的环境很温暖,这颗玄武蛋也不该是扎手的冰冷触感。 最为至关重要的一点,是触碰到的这颗蛋,其蛋壳是那种磨砂的触感,如醒来前所触碰的椭圆形石头的感觉,几乎是一模一样! 而且,在触碰到的刹那间,张延的脑海里也浮现出先前触碰椭圆形石头的画面! 张延现在可以确定,现在所处的环境才是虚假的!这儿的真正环境,理应是充斥着绝望的阴沉之地!眼前那颗所谓的玄武蛋,理应是一颗四分五裂的石头! “张家子,你不信守承诺!” 侏儒老头见张延久久没有反应,神情变化极大,吆喝着就要对张延动手! 闻声,张延扭头看了过去,他没有立刻给予回应,而是盯着侏儒老头的那张脸,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又一幅的画面。 速度太快,张延没能看清! 但即使如此,张延也已经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老头,已经足够累的你,当真还想要再继续演下去吗?” 张延声音平缓的说着,没有受到半点儿的情绪波动。 只见那侏儒老头在听到张延的话语时,他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抬起的手再也难控制的轻颤起来。 “心存侥幸,以这样的方式来安慰自己,确实不可耻,但也同样无法引起其他生灵的共鸣。” 张延继续补充,他的脑海中浮现一左一右的画面。 左边是碎裂的仅有拳头大小的枯骨,右边则是一望无际平摊着的六畜尸骨。 两者间固然有着巨大的差异,但心有答案的张延,已经推测出了大概。 “死不可怕,怕死也不可耻,但是通过吃掉那些人,以此来维持自身的幻想,这不仅脱离了本身,也变得肮脏。” 见侏儒老头没有半点儿神态变化,张延继续向下说着他的推论。 现如今,张延已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即便这侏儒老头搞出滔天巨浪的画面,也不会对他形成半点儿影响。 换句话来说,这一切,仅是那个蛋的最后奢望。 第九章 托付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张延通过此番状况,获取到的信息。 至于真假? 这实际上并不重要,只需能够撬开侏儒老头的口,让他或修正或承认。 说起来,这颗通体冰冷的玄武蛋,又让张延隐约感觉到了几分怪异,尤其是此刻侏儒老头闭口沉默时,那种怪异的感觉在直线飙升。 “张家子,你既已见过青龙与白虎,那他们可有复生的一天?” 侏儒老头的整体姿态很是疲惫,一副千疮百孔的模样,甚至这句话更是使出了他的全部力气。 闻声,张延诧异的看向侏儒老头,沉默着没有作答。 复生! 这个话题太唯心了,至少他没有见过。 “看来,小老儿的失败,是必然,是不可扭转的未来啊。” 侏儒老头神情悲怆的感叹。 他的手一挥,天边出现了一道裂缝,朝着两侧逐渐的崩碎消散,呈现一个阴沉的世界。 这与张延先前所看到的阴沉,几乎一模一样! 不! 是这个侏儒老头撤掉了一切伪装,将原本的真实复原。 侏儒老头花费了几千上万年的时间,此刻就这般赤裸裸的放弃,不禁让张延感觉到有几分古怪。 张延的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后撤数步,与侏儒老头拉开足够的距离,来确保自身的安全,同时也有机会做出应变。 侏儒老头在挥手过后,他的视线就锁定在了张延的身上,虽依旧充盈着悲怆,但眼底也同样流转出一丝坚毅。 越是这般,张延的心越是没底,着实不知这个侏儒老头的具体心思。 “张家的小子,不用害怕,小老儿不会伤害你分毫,只是有一些困惑了我许久的问题,想要找身为张家子的你进行解惑。” 侏儒老头一边向着张延靠近,一边表述着他的目的和心思。 “我拒绝!我对你的那些问题,没有任何兴趣!” 张延厉声表态,并四下张望,想找个趁手的工具之类。 可这儿除却身旁的玄武蛋,不存在其他的东西,这让张延立刻将心思打在了那颗玄武蛋上面。 他快步靠近,并举起拳头比划了几下,向侏儒老头警告道:“我劝你立刻停下!否则,我将会打碎这颗蛋,让你的妄想全部破碎!” 然而,面对张延的威胁警告,侏儒老头没有半点儿要退让的意思,反而在此刻加快了脚步,俨然一副要将张延拿下的模样。 眼瞅着侏儒老头靠的越来越近,张延心里更加没底,紧咬着牙直接挥动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那颗蛋上面! 怦! 沉闷的回响,砸下的右手更是一阵疼痛,眼前原先乳白的玄武蛋,如今变成了龟裂的石头! 侏儒老头没有就此停下步伐,显而易见的,他并不在意那颗玄武蛋会沦落什么样的下场。 见状,张延悬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张家的小子,小老儿说过的,只需你回答小老儿的问题,便不会对你怎样。可你似乎并不情愿回答小老儿,你是在害怕什么呢?害怕小老儿会杀了你?还是在害怕,也变成这满地枯骨中的一员?” 侏儒老头似是不愿再继续伪装,他直接掀了桌子,誓要张延给出一个精准答复。 “你既有困惑,想让我回答,倒是直接说出你的问题啊。现在这个样子,又算怎么一回事儿。” 张延吞咽着口水,内心急躁不安。 这般一直在絮叨着车轱辘话的现状,让张延完全无法预估侏儒老头的下一步。 随着张延的话音落定后,侏儒老头却再次重复了一遍,没有将他的问题直白的说出来。 “喂喂,咱们有什么话儿就直接说啊,用不着这样反反复复的多次询问的。” 张延再次表态,他如今是愈发的难以承受眼下状况了,若可以,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从这儿飞出去。 可是,眼看着侏儒老头越来越近,已近在咫尺,张延的心跳速度吵的他阵阵耳鸣,四周都失声了。 只见那侏儒老头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丁点儿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张延的心头在颤抖,他不断地掏弄着耳朵,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听清侏儒老头在说什么,可耳朵里仅有嗡嗡的耳鸣声音,丝毫听不清。 “……张家子,小老儿的事情,就托付于你了……” 侏儒老头的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他的身形伴随着周围的崩碎,一同消散! 其消散的速度很快,也完全让张延措手不及。 张延怔愣着,他想要在最后的时间内问个明白,但还没有开口,嗓子里一阵瘙痒,直至侏儒老头彻底消散,他都没能成功的说出口,也错失了绝佳的良机。 望着眼前充斥着阴沉气息的世界,张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侏儒老头消失了,且又是毫无征兆的消失。 也恰恰正是因为侏儒老头的消失,导致本该能顺利获取到的信息,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呵……没了那老头,我该怎么离开这儿?这颗石头可不会指引我离开的道路啊。” 张延轻笑一声,抬脚踢了一下眼前的石头,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咔嚓~咔嚓~! 碎裂的声音响起! 毫无征兆的动静让张延快速后撤,并向着周围看去,最终目光锁定在眼前的石头上。 只见这颗遍布龟裂的石头,竟新增了数道裂痕! 而这些新裂痕的出现,将整颗石头化作两半,能清晰看见石头内有一件小玩意儿。 张延心觉怪异,他凑上前细看,竟是一只金黄色的乌龟像,约纽扣大小。 难道,这是那侏儒老头留给他的东西? 张延不禁产生这样的困惑,他探身上前,伸手将石头内的乌龟用两根手指夹了出来,放在掌心细细把玩。 仔细观察,这只乌龟的身周缠绕着纤细的金线,与乌龟是紧密相连的。 玄武? 这个字眼也顿时冒出脑海! 在之前的交涉中,虽然没有过多的深入,但简亥之下已猜出那侏儒老头的身份,应是与玄武有关。 “呵呵呵,可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玩意儿啊!” 张延在掌心掂了几下,不禁苦笑出声。 从头至尾,张延都不是为了这件小玩意儿而来,他现在最大的祈求便是离开这儿。 如今这般看来,恐怕是难以如愿了。 收好那只玄武像,张延重新审视这里,他思前想后,只得用最笨的方法。 便是依靠双腿一步步的去尝试! 但这儿太大了,似乎看不见尽头。 张延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提起精神,展开行动。 兜兜转转了好几圈,最终又回到了那颗石头面前。 这里好似走不到尽头,无论张延选择任何一个方向,他最终都会回到那颗石头的面前。 如此状况,张延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了那颗石头上面。 没有提示便是最大的提示! 既然又回到了这儿,张延决定对这颗石头好好的翻找检查一下,或许就能找到离开这儿的线索。 也确实如张延这般所想,他先是围绕着石头转了几圈,从外到内的全部看了好几遍,终于发现了一个被隐藏的十分巧妙的坑洞。 这个坑洞,就在这颗石头的下面! 只是,这颗石头太大了,想要将其拆掉挪走,需消耗一番不小的力气。 张延调整了一下自身,开展行动! 让张延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仅是稍作用力的推了一下,那石头沙化散落一地。 而另一半还没触碰的石头,也在下一刻沙化散落。 张延怔愣一下,这般境地让他略有些愕然。 不过,眼下的难题被解决,张延继续开展行动,清理掉坑洞周围的碎石和沙子。 清理干净后,坑洞的样貌呈现在张延的眼前。 但是,里面泛着鲜红的光亮,隐隐有股恶心的感觉。 眼下除却这一条路外,张延别无选择! 他活动了一下身子,捏着鼻子跳了下去! 没有衣物遮挡,身体多处磕碰到洞壁,顷刻留下多处擦伤。 张延咬着牙坚持了约一分钟,原先的鲜红光亮被黑暗吞没,伴随而来的是双脚陷入淤泥之中,还有大量的水淹没着张延的双腿。 这儿的水温阴冷刺骨,仅是刚刚触碰,张延浑身上下便布满了鸡皮疙瘩,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喷嚏声刚响起,旋即回荡蔓延! 这般状况,张延忍不住蹙起眉头,心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却是从远处有道光线摇晃着照来。 “张延,是你吗?是不是你?” 远处传来姜柏的焦急叫喊。 “是我,我在这儿。” 张延立刻呼喊回应,心底顿时泛起了嘀咕。 以眼下的状况来判断,他如今的位置是低于姜柏的,而双脚又陷入淤泥当中,那他如今所在的位置,是那片水域的水底? 那么,这片水域的水呢?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张延心底困惑,奈何距离姜柏尚远,也无法看清周遭的现状,只得耐心的等待姜柏过来。 约二十分钟,姜柏赶了过来。 他浑身上下满是泥污,双眼更是猩红,神情亢奋激动的喊道:“终于找到你了!你先前去了哪儿?我还以为,以为……” 姜柏的话还未说完,手中的手电筒脱落,整个人也瘫软的倒在了淤泥中。 第十章 乳白色肉虫 第十章 乳白色肉虫 亲眼目睹着姜柏倒下,张延在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周围重新陷入寂静,张延这才回过神。 他借助着还没有完全被糊住的手电筒的光线,快步朝着姜柏的位置冲去,先捡起手电筒,然后才靠近姜柏。 此时的姜柏,浑身上下遍布着好似鼻涕虫爬过的痕迹,密密麻麻,令人不适。 轻轻的拍打了几下姜柏,又尝试着呼唤了几声名字,见姜柏迟迟没有做出回应,张延决定将人挪到安全的地方,以避免陷进淤泥之中。 可姜柏的个头很大,而张延在周围观望时,并没有找到一处相较安全的平稳地带。 放眼望去,这儿尽是淤泥! 也不知是否看花了眼,张延总觉着远处的淤泥正在轻轻的鼓动,好似有虫子之类正在淤泥中遨游。 “姜柏,醒醒,快醒醒!” 张延不确定是否真的看花了眼,他立即呼唤着姜柏的名字。 但陷入昏迷的姜柏,无论张延如何呼喊,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如此状况,张延只得重新向四周查看,这才发现了一处还算平坦的地方。 由于张延的身上没有穿着衣服,光着脚踩在淤泥中,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遍布着鸡皮疙瘩,夹着手电筒拖拽着姜柏的身体,朝着那处安全的地方靠近。 将姜柏放置在安全的地方后,张延这才继续向周围观察。 在先前的观察中,张延也看见了一个庞然大物。如今细致的探照下来,他确定那是一只巨大的龟壳,且有一半被淹没在淤泥当中。 奇怪的是,巨大的龟壳是在姜柏来时的方向,而他原先落地的位置,是空荡无一物的。 这不禁让张延产生好奇,他穿行过的那条通道去了哪儿? 总不能是凭空掉下来的吧? 张延握着手电筒,重新回到他先前落地的位置,将那儿的所有地方都搜了一遍,仍是没有找到半点儿发现。 此番情景,张延困惑。 不过,既然找不到,那就先暂时不找,张延回到放置姜柏的地方,决定重新将姜柏唤醒。 又是拍打,又是在姜柏的耳边大声呼喊,几乎是所有的方式方法都用了一遍,始终无法将人唤醒,反而是遍布在姜柏身上的爬行痕迹,让张延发现了异常。 这些痕迹下,似乎藏匿着什么,偶尔会突然鼓动几下。而且,原先发现的爬行痕迹,在手电筒灯光的探照下,隐隐发白,像是某种污垢。 张延用手轻轻的擦了一下,刮下部分用手指搓了搓,那种黏稠的质感就好像皮脂腺分泌出的油脂,有点儿恶心。 张延放在鼻尖嗅了嗅,味道虽很轻微,但依旧是腥臭无比。 擦掉手指上的残留,张延继续观察,他发现姜柏皮肤上的爬行痕迹,好似有东西在皮肤内轻轻蠕动。那动静很轻微,若不仔细查看很难察觉。 这个发现顿时让张延瞪大了双眼,他重新用手指摁压下去,指腹与皮肤的紧密贴合下,确实有东西跳动了几下。 这瞬间惊了张延一跳,赶忙掀开姜柏身上的衣服,却被当下的一幕惊的头皮发麻! 此时姜柏的皮肤,密集的全是爬行留下的痕迹,且有部分已形成好似静脉曲张的弯曲鼓包,而这些鼓包处分泌出的白色腥臭物质也是最多。 “这家伙,之前遇到了什么啊。” 张延不禁捏住了鼻子,困惑的嘀咕起来。 他没有就此放任着不管,而是在姜柏的身上翻找起来,终于找到了姜柏的那把短刀。然后紧握短刀,在那些弯曲的鼓包处划下一道口子,通过按压、挤压的方式,试图将鼓包内的东西挤出来。 但里面的东西好似泥鳅一般滑溜,张延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堪堪挤出一段好似铁线虫似的白色虫子的部分躯体。 “吱吱吱~!” 在张延动手要将挤出来的东西用手指将之抽出来时,一道高分贝的尖叫聒噪的让张延立即捂住了双耳! 那声音很是尖锐,不亚于少女的尖锐惊叫。 张延刚捂住双耳,那样的声音也在下一刻消失不见,而被他划出的口子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没有留下半点儿痕迹。 这幅状况,顿时让张延瞪大了双眼,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姜柏的体内会有虫子! “嘶~呼!” 张延深呼吸一口气,他决定再尝试一番。 紧握短刀,在姜柏的皮肤上重新划出一道口子,为了找到那只虫子的具体位置,张延把口子的长度增加了两公分,仅需轻轻的向两边剥开皮肤,便可清晰看见里面的虫子。 乳白的环节躯体在不断地蠕动着,其周身冒着透明色的水泡,数量密集,且又在向外分泌着某种液体。 张延搓掉指腹上的泥巴,手指颤抖的去捏这只乳白色环节肉虫的身躯。 “吱!” 仅是刚刚触碰到,那虫子就发出尖锐刺耳的嗡鸣,环节躯体更是在不断地蠕动,朝着姜柏的皮肉之下深钻。 “嗯哼~!” 昏 迷中的姜柏发出闷哼的疼痛呻吟,额头更是冒出细汗,身体也在扭动着反抗。甚至姜柏还伸出手要去抓挠张延划开的伤口位置。 张延赶忙抓住姜柏的手,如今姜柏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虽然划开的口子并不是很大,但是那些淤泥依旧能感染了伤口。 控制好姜柏的手,张延重新看向划开的刀口位置,眼疾手快的抓了下去! 那乳白色肉虫的躯体很滑溜,好似泥鳅。 张延有心使出大力,用手指钳住肉虫的躯体,却总感觉肉虫会在下一刻挣脱掉。 而且,因为第三次的行动,此番所引来的疼痛让姜柏的身体开始了剧烈扭动,本就困难重重的事儿无疑不是在雪上加霜。张延只得用手肘手臂压着姜柏的身体,并活动手指,这才夹住了那只肉虫,开始奋力的往外抽! 这肉虫好似在姜柏的体内扎了根,环节状的躯体又让张延不敢用蛮力,只得一点一点的抖动着进行抽离。 “吱吱~吱吱吱~!” 刺耳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条被抓住的肉虫在挣扎,姜柏身上其他地方弯曲的鼓包也在扭动。 “呃……呃……” 这样的刺激疼痛,直接把姜柏疼醒! 姜柏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看见了压在他身上的张延,而那种皮不痒肉痒的滋味,让他全身的青筋暴起,数次想要抓挠全身,却又在看到张延后强行忍了下来。 “他妈的,你之前都搞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肉虫。” 张延瞥了眼已经醒来的姜柏,忍不住朝姜柏发起质问。 “唔……不,不知……不知道……” 姜柏紧咬着牙,疼痛让他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那文妍呢?” 张延抿着嘴保持着动作,不敢有半点儿分心,想到只看见姜柏一人,这不免让张延担忧起来。 “不……不知道……” 姜柏再次断断续续的做出回应。 看着正在经受折磨的姜柏,张延也懒得再继续问下去,他深吸一口气,专心致志的向外抽着肉虫。 正如先前所说那样,这肉虫好似真的扎了根,每抽出一部分,都会有草根根须被扯断的感觉。 而伴随着抽出的部分越来越多,张延也无法再继续保持压着姜柏的姿势,他想要站起身,但又无法确定姜柏在无人压制的情况下能否做到不乱动弹。且那条肉虫的叫喊声音也在加剧,刺耳的让人浑身不适。 “你自己撑着点,我一口气把这玩意儿给抽出来!” 张延的手臂已是抬高到了极限,他只得让姜柏自行忍耐,然后站起身,继续抽离的同时也在加快着进度、加大着力气。 这条肉虫的长度好似没有尽头,张延已是垫了脚尖继续抽离,仍旧没能将之全须全尾的抽出来。 眼看当下的情况超出了预料,张延也顾不得其他,将肉虫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这才得以继续下去。 只是,这肉虫在紧密的贴着皮肤后,便开始不断地左右扭动、摆动,大有一副要吸附在张延身上的架势。 这下让张延有些心慌,他不敢再将肉虫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索性握着刀子将其斩断,减小长度。 噗~! 几如气球放气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大量的透明色液体喷出,而那条肉虫的躯体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这番状况再次打了张延一个措手不及,他没料到会是这般情况,丢掉被截断的肉虫部分,再次加快了抽离的动作。 很快,这条肉虫被抽了出来,露出了它的头部! 在手电筒光线下,一颗米粒大小的秃顶脑袋,映入到张延的眼帘,其外形和活人无异,只是太小太小。 而尖锐刺耳的尖叫,就是这样的秃顶脑袋发出来的! 张延的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他是万万没想到,世间竟会有这般怪异生物的动作。 嗖! 只是,未等张延看个清楚仔细,一道黑影弹射着从他的面前闪过,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那条已经干瘪了的肉虫! 这儿藏匿着未知的凶险,张延的心也旋即提到了嗓子眼,握着手电筒四下探照! 可当光线照亮一双双竖立的蛇瞳,照出通体与淤泥模样一致的蛇后,张延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第十一章 从天而降的尸体 咕嘟~! 口腔内分泌出大量津液,张延忍不住吞咽下去! 他打着手电筒环顾一圈,光线所照亮之处皆是这些蛇,其数量之多之密集,令张延浑身上下的汗毛都树立起来。 这些蛇看起来也很奇怪,它们的躯体很短,最长的没有一米,却没有盘着躯体,而是以笔直的前行姿势停着,一双双蛇瞳大多聚集在姜柏的身上,也有部分则是停在张延的身上。 虽是不长,但这些蛇的躯体很是肥胖,尤其是七寸之后的位置,鼓鼓囊囊的像是吞下了几只野兔,它们的躯体更是在这般状况下被撑的有棱有角。 “喂喂,姜柏,你现在还能自由活动吗?” 张延再次忍不住的吞咽下口水,出声对着一旁的姜柏叫喊。 然而十多秒都没有得到姜柏的回应,让张延忍不住快速的扭头扫了一眼,只见原先被疼痛刺激惊醒的姜柏,如今又一次被疼晕了过去。 见状,张延的心凉了半截。 若仅是三两条蛇的话,张延还有胆量拼一次,可如今放眼望去所看到的数量压根儿数不过来,且一直都在盯着他和姜柏两人。即使有心寻觅机会开溜,但众目睽睽之下,以张延一人之力又如何能与这些蛇较量? 更遑论,如今姜柏的自身情况也极为复杂,虽是抽出了乳白色肉虫,但如静脉曲张般的弯曲鼓包的数量还有不少,一时半会儿也是无法清理干净的。 就这般大眼瞪小眼,张延不动,围观的蛇也不动。 张延搞不懂这些蛇的目的,总不能只是因为这样围困着他们两人,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吧? 心底的困惑和烦闷在直线上升,倒是让张延心里的恐慌消散了大半。 张延握着刀,心下盘算着该如何将这些蛇给恐吓走,或是让它们改变目标,不再关注着他和姜柏的动向。 然而思前想后,结合先前发生的事儿,唯一的最大可能便是那些乳白色的肉虫。 可是,他仅仅从姜柏的体内取出一条乳白色肉虫,手里也没有多余的,而且这些蛇又盯得很死,如何做才能有效的达成目的? 张延的脑筋转的发胀发痛,他发现眼下没有任何优良的做法。唯一能称得上不错的方法,便是再次动手从姜柏的体内取出一条乳白色肉虫。 张延一直没有乱动,他担心这些蛇会在他移动的刹那也展开行动,如今没有优良的法子,便只能硬着头皮向姜柏靠近。 每走一步,那些盯着张延的蛇的脑袋也紧跟着移动,而这般情况下,其它的在盯着姜柏的蛇也将视线锁定在张延的身上,伴随着张延的移动而移动着脑袋。 第一步完成,没有一条蛇扑过来!这也让张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张延深吸一口气,他紧握着刀,四面八方皆是这样的蛇,让他根本无法调整出一个能够看到全部蛇的角度。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张延只能假装这些蛇不在,握着刀继续在姜柏的身上划开口子。 不知是因为先前那条乳白色肉虫被抽出导致其它的肉虫产生了应激,还是这些肉虫本身就有极大的问题,张延划开的刀口再次增加长度,也加深了刀口,甚至见了血,却迟迟未见那些肉虫的踪迹。 他们的处境本就困难,如今若无法找到乳白色肉虫的下落,张延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深吸一口气,张延再次加深刀口,这才从脂肪层中找到了痕迹。 只不过,这些乳白色肉虫好似发生了异变,本就是环节状躯体的肉虫,如今竟长出了细如发丝的根系,这些根系如钻井机似的深入脂肪,大有一副要将姜柏的身体凿空的趋势。 乳白色肉虫扎根进入脂肪层,血肉模糊的画面引得张延阵阵干呕,但为了自身安全考虑,张延只得强忍恶心,从中剥离出肉虫,一点点的将之撕扯拖拽出来。 兴许是因为脂肪层的缘故,这次的拖拽明显要比上一次轻松了些许,不消片刻就已经拖拽出了十多公分! 这让张延忍不住惊喜,可他还没来得及割断肉虫,竟有一条蛇飞快的窜了出来,蛇口卷着被撕扯出来的肉虫,奋力的往自己的腹内吞咽。 一条蛇动身,其他的蛇也在下一刻蜂拥而上,不过眨眼的功夫,姜柏的身上爬满了蛇,更是形成了一颗球,也看不清姜柏的身体了。 “我……” 张延有心想要清理掉这些蛇,但他还没有动身,竟有一些蛇盘到了他的身上,张着大口试图将他也吞下去! 预感到凶险的下一刻,张延便立刻挥动手中的短刀,将那条意欲吞他的蛇砍成两节! 哗啦啦! 张延知道自身斤两,也没想过能够成功,但短刀却像砍瓜切菜似的,径直将那条蛇削成了两节。 那条蛇鼓鼓囊囊的肚子,在被切开分成两节后,散落了一地已经干瘪的肉虫。 “吱吱~吱吱吱吱~!” 紧随而来的,便是肉虫的头部开始发出尖锐的叫喊! 原先还爬满姜柏身子的肉虫,瞬间转移了阵地,开始疯狂抢食着散落一地的干瘪肉虫。 这场面看的张延头皮发麻,他更是连连后退数步,以防受到牵连。 但张延还是低估了这些蛇的疯狂,它们不满足地上散落的干瘪肉虫,开始撕咬着被斩断的同伴。 在这样的疯狂过程中,有一部分蛇被挤压卷死,将腹中吞咽下去的干瘪肉虫吐了出来,从而再次引起疯抢。 混乱的争抢,张延绕开它们回到姜柏的身边,虽然他的身上依旧盘踞着一部分蛇,但数量少了很多,也能够看到姜柏的身体了。 张延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错觉,他前后仅取出两条乳白色肉虫,可身上的弯曲鼓包却在缓慢的消退,反而是身体变得鼓鼓囊囊,好似水肿。 一个不妙的预感,在张延的心头诞生! 既然那些乳白色肉虫能够深入脂肪层,那是否表示着,它们可以穿过脂肪层,进入到姜柏的器官内? 活人的体内一旦出现了异物,会带来什么样的危险,张延不敢估量,但姜柏如今的面容模样,显然是快要不行了! 张延是不喜氏族,也憎恶着姜柏的欺骗,可眼下还有很多需要用到姜柏的地方,而姜柏的武力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仅在心底犹豫一瞬,张延果断行动,他吆喝着去驱散那些盘踞在姜柏身上的蛇,再另想办法处理姜柏体内的乳白色肉虫。 但那些蛇早已将姜柏视为最珍贵的食物来源,怎可愿意在这时放弃? 噗通~! 眼看着当下情况愈发凶险危急,从头顶掉下来了一样东西,砸落淤泥后溅起大量的泥点。 张延循声看去,并用手电筒探照! 虽然那东西正在快速沉入淤泥之中,但从其形状模样来看,像极了一具尸体! 张延抬头望去,这儿怎么会凭空掉落下来尸体? 难道,除了他、姜柏和文妍,以及死掉的杨安外,还有其他人? 轰隆! 张延的脑袋突然一声炸响! 虽然很不愿承认,但在金城塌陷之前,铁面男便是此次行动的唯一变数! 自铁面男消失之后,张延便没再得到铁面男的消息,它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除了它之外,张延想不到又会是谁能做出的这一切! 而在张延思考着这些时,那些疯抢的蛇,盘踞在姜柏身上的蛇,好似受到了某种召唤,竟蜂拥朝着那具尸体的方向冲去! 张延被这样的场面惊了一跳,好半晌才回过神! 但如此机会,张延自不愿放弃和错过,他立刻冲到姜柏的身边,想着该如何临时处理姜柏身上的伤口时,却见这家伙身上的刀口,全部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如今姜柏的模样,除却身体看起来略显浮肿,几乎没有半点儿异常的模样。 张延在姜柏的身上摸了一遍,倒是还能摸索到一些鼓包,但无法确定乳白色肉虫如今钻的深度。 “醒醒,快醒醒……” 张延不断地拍打着姜柏,这儿到处都是淤泥,让他背着姜柏行动,只会让两人陷入淤泥之中无法逃生,最好的办法便是把人叫醒,哪怕行动迟缓,能走出一步都是好的。 拍打了好一会儿,姜柏这才迷糊着醒来。 他双眼瞳孔,面容扭曲,从嗓子眼里发出阵阵呜咽,好似在忍受着某种无法缓释的疼痛。 “不着急闲聊,咱们先离开这儿再说,你试试能不能自己走,如果不能,那我们就再想其他办法。” 张延无法向姜柏解释太多,他只能不断地催促,尽快的离开这儿。 但此时无法说话的姜柏,在听到张延的话后,忍着疼痛不断地摇头,并对张延不停地眼神示意,让张延一个人离开。 “你他妈的,别说这种废话了,后面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这个时候你自行放弃,是想害死老子吗?” 张延顿时羞恼,不加遮掩的辱骂起来。 但是,这样的方式方法几乎没有起不到效用,反而是姜柏的模样看起来更加破碎,好似下一秒就会一命呜呼。 第十二章 不见了 此刻的姜柏仿佛是认了命,无论张延说着多么激励或刺激的话,他都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好似下定了决心去赴死! “你这家伙!” 张延的脸色也因姜柏的这副模样变得更加暴怒。 张延着实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姜柏的前后情绪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差。 顿时!张延的心咯噔了一下,莫不是文妍那边出了事儿,姜柏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采用这样的方式让张延离开,先去查看文妍那边的状况? “喂喂!文妍呢?是不是文妍出了事?你他妈的,倒是给我点反应啊!” 张延是越想越心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离开了多久,这期间又发生了多少变化。 模样支离破碎的姜柏,依旧没有半点儿反应。 “该死!该死!” 张延愤懑的叫骂了好几声,他内心挣扎犹豫着,着实不想让姜柏就这般死在这儿。可满是淤泥的现状,让他根本无法带着姜柏逃离。 而且,远处的那些蛇已经有结束的迹象,依照它们那副不知节制的吞食状况,恐怕接下来依旧会盯着他和姜柏。 除开这个状况外,钻入姜柏体内的乳白色肉虫也是一大难题。 那些肉虫能轻巧的穿过脂肪层,且又能在脂肪内扎根,足以见得它们是能够钻入体内的器官的。最后是否能将姜柏的身体吃空,也全是未知数。 如今这般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局面,张延倍感棘手麻烦。 “不管了,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你自求多福吧。” 张延揉搓着头发,他已是没了办法,决定先抛弃姜柏,等之后再想其他的办法。 打着手电筒四下张望,张延决定先爬到那只龟壳上面,寻找一下文妍。 如今所在的位置,距离那只龟壳约有四五十米,张延深吸一口气,赤着脚狂奔。双腿踩着软软、滑滑的淤泥,黏稠和紧密包裹的触感拖缓着张延的前进速度,且身体也在不断地下坠,有时也很难将陷入淤泥中的脚拔出来。 这段长度四五十米的距离,张延足足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当他爬上龟壳时,双腿双脚黏着的淤泥让他不断地打滑,多次从攀爬中跌落下来。 跌落又爬起的过程中,张延惊愕的发现,那些原先纠缠在一块儿的蛇,有一部分来到了他的身边,正歪着头观察着张延,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奇妙的事儿。 被一群蛇围观着,张延的心一紧,赶忙先将手脚上的淤泥清理,然后奋力的往上攀爬。 但是张延发现,这群蛇好似一群跟屁虫,无论张延去往什么地方,它们都会紧紧的尾随在张延的左右两侧,一直在专注着观察张延的一举一动。 就好似,他们将张延认作实验室里的老鼠! 这样的感觉,张延的心头愈发感到不适,而短刀也还给了姜柏,没有武器傍身,安全感的缺失让张延心底发毛。 想到青铜刀就在龟壳顶部,张延加快了速度,卯足劲儿的往上冲! 很快,当抵达龟壳的顶部后,张延看见了站立着焦急等待的文妍。 可当手电筒的光照在文妍的脸上时,她仅是轻微的转动了一下脑袋,除此外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了。 文妍看不见了? 这番结论立即在张延的心头冒出,他再次用手电筒照向文妍的双眼时,只见文妍再次扭动着脑袋,并没有抬手遮挡眼睛的迹象。 “怎么样?找到了吗?这么久了,应该有张延的下落了吧?” 这时,文妍侧着耳朵分辨方向,出声进行询问。 只是瞬间,张延便已经确认,文妍缺失眼睛失明了,这也让张延抵达到嘴边的话语,无法顺利自然的说下去。 “喂,你倒是说句话呀,究竟怎么样了?是死是活,要给个结果啊。” 文妍再次进行催促。 她看不见了,不知道来人的方位,也不敢随意的走动。毕竟他们是站在龟壳上面,若稍有不慎就会滑落下去。而下方是淤泥,一旦文妍陷入进去,没有工具的他们,是无法将人拖拽上来的。 “是……我。” 张延在内心中挣扎了许久,哽咽着开了口。 失明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张延并不清楚,但以当下他们几人的现状来讲,几乎已是死局中的死局,没有半点儿可扭转的迹象。 “张……” 文妍神情激动,可张开口的刹那,又顷刻说不出话来。她眼中泪水在打转,消瘦的模样就像是风中残烛,身体更是摇晃了几下,险些瘫倒。 “别激动,我很好,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张延赶忙上前搀扶住了文妍,并让她不要太过激动。 文妍抬手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摇头道:“没事,我也没事,我就是高兴找到你了。” “你的眼睛……” “没事的,就是出现了一个小意外,会恢复的。” “你先坐下来休息,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 说罢,张延搀扶着文妍先坐下,他现在要先穿上衣服,虽然文妍看不见了,但他如今光着身子,太冷也太不雅观。而且,那些蛇也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张延得处理一下,即便无法将它们全部清理,也要让它们远离这儿。 “对了,姜柏他人呢?我感受到了手电筒的光亮,那你们应该是碰面了吧?他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文妍坐定后,仔细听着周围的细微动静,除却张延的脚步外,她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动静,这不禁让文妍好奇和担忧起来。 “他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不用担心。” 张延背对着文妍,说着违心的话。 实际上,姜柏那副模样,张延在心底已经宣判了死刑,除却能将那些乳白色肉虫全部剔除。但这儿不是在医院,也无法满足开刀手术的条件,又有大量的蛇在一旁盯着,而他们更无法从这儿离开。如今的姜柏,死亡只是早晚的问题。 “这样吗?” 文妍疑虑着,她停顿片刻,继续道:“姜柏不算是个好人,他有他的顾虑,也有他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张延,我们有时应该适当的去理解他,若换作你我坐在他那个位置上,也未必能比他做的还要好。” “说这些做什么?” 张延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感觉到惊诧,这似乎不该是文妍所能说的话。 “也没什么啊,就是简单的聊聊,说说话之类的。” 文妍脸上的神情很是平淡,好似只是在说一件很常见、普通的事情。 但这些放在张延这儿,就有些变了味儿了。 张延穿好衣服,捡起一直丢弃在地上的青铜刀,开口道:“好了,接下来就该想着怎么离开了。你眼睛无法看,那就在这儿等着我,我先去周围看一圈。” 中止与姜柏有关的话题,张延决定孤身一人去找寻出路。 至于姜柏的死活? 张延真的无能为力了,他所能做的事情也极为有限,不想因此付出大代价,更想趁着此次的机会,彻底和氏族做切割。 “张延,你把姜柏抛下了,是吧?” 敏锐的文妍,顷刻从简单的对话过程中捕捉到了这一点。 她认为这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相反,这会给张延带来太大的影响。 闻声,张延明显怔愣了一下,他诧异的看着文妍,没有说话,也停止了脚步。 “我知道,你一直很介意着姜柏对你的欺骗,甚至认为他是在利用我们。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姜柏,我们兴许还在被那帮东西牵着鼻子走。” 文妍的手在颤抖,她停顿了一下,内心经受着折磨挣扎,最终下定决心的继续道:“你不该丢下他的,至少在这件事情没有结束前,不能丢下他。 “够了!!” 张延恼怒,忍不住的咆哮道:“不要再为他说好话了,姜氏也好,杨氏也罢,就连那个王氏,他们从始至终都在对我施行利用!他们有追求,想要得到长生,得到隐秘的真相,但这不是他们在欺诈我、利用我的理由!!” “呼~!” 一连串的咆哮,张延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心底的烦闷不减反增。 各人有各人的立场,也有各自不能透露半分的秘密,这些张延都能够理解,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他,又是一副想当然的姿态,这让张延深感恶心,也倍加不爽。 “那你,自行决定吧,我不再多说了。” 文妍选择了闭嘴。 见状,张延紧握了手中的青铜刀,无法宣泄的烦闷让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咯咯咯~! 不知是否出现了错觉,张延在努力调节着自身情绪时,突然听到了异样的好似嘲笑的声音。 这顿时让张延敏感起来,向着四周看了又看,并没有找到有什么怪异的东西。 而这般扫视下来,除却四只背包外,好似缺少了什么,也不禁让张延蹙起了眉头。 张延仔细回忆,猛然发现,杨安的尸体不见了! 张延记的很清楚,杨安死了,但他的尸体一直没有进行处理,而当时状况危急,没有人能抽出手脚去处理。 “杨安呢?尸体怎么不见了?你们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张延的心头愈发惊恐,他立即向文妍叫喊询问! 第十三章 血色肉虫 “我不知道……” 文妍辛酸的进行着回应,她知道姜柏去找人了,也知道张延下落不明,更知道自己的眼睛出现问题了,却唯独不知杨安的尸体是否还在。如今听到张延的询问,这让她感觉格外的悲凉。 “怎会不知!” 张延心急,甚至下意识的遗忘了文妍的状况,直接脱口说出。可是在看到文妍的眼睛时,所有的怒气又顷刻一泄,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心急……” 张延为自己的错误向文妍致歉,但话语到了最后,他又说不下去了,毕竟错误不是理由,错就是错。 深呼吸几口气,张延调整了一下自身,心中忧虑着下一步。 咯咯咯~! 那种夹着嗓子从嘴里挤出的嘲笑声音,再次从四周飘荡传来。 如果之前是听岔了,或许还能解释,可如今听得十分真切,这不得不让张延神经敏感起来! 张延紧握手里的青铜刀,另一只握着手电筒的手更是不停地变换着位置,找寻那个声音的具体来源位置。 然而那个声音来的快消失的也快,且无法通过先前的声音进行判断和捕捉,这让张延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你怎么了?” 文妍自然听完了张延的致歉,但她并不在意,毕竟谁也不愿发生这种事儿。可是之后听到的动静,反而让文妍感到奇怪,不理解张延的情绪突然紧张的缘由。 “嘘!先别出声!” 张延压低着声音向文妍提醒,他继续竖着耳朵找寻那道声音的来源。 “发生什么了?” 文妍也压低了声音,她发起询问的同时,也在竭尽全力的伸出脚去施展周围,想要赶到张延的身边。 唰唰的鞋底摩擦的声音让张延的脸色微变,他扭头看向文妍,并快步赶了过去,抓住文妍胳膊的同时,又再次提醒道:“先别出声,也不要发出动静!” “为什么?” 文妍不理解,她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但这一次,张延没有回应! 张延的神情格外的认真,仔细的辨识着这里的每一寸,生怕遗漏任何的蛛丝马迹,甚至也有去观察围绕一圈的蛇。 总不可能,那个声音就是这些蛇发出来的吧? 张延不禁在心底暗想,但是这太过荒诞,怎么想都不可能。 站在一旁的文妍见张延没有回应,便不再多问,而是老实沉默的静等。 然而张延静心等待了片刻,却再也没听到那声咯咯咯的笑,好似为他听到的声音定了性,就是他听岔了。 “没事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先去……” 抓着文妍手腕的手,突然摸到鼓包,这顿时让张延的心一沉,感到不妙。 他快速将文妍的胳膊拉到了面前,将袖口撸上去,仔细看着先前摸到的鼓包。 与姜柏身上一模一样的鼓包,映入张延的眼帘! 张延亲手抽出来过肉虫,对于这个东西格外的敏感,自然是一眼就看懂了。 “你这鼓包……” 张延抬头看向文妍,他想要向文妍问个明白,可脑中忽然浮现出姜柏的模样,这让张延到了嘴边的话被强行的停止了下来。 “鼓包?这个鼓包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文妍不甚理解,她另一只手摸索着找到位置,细细的摩挲着,继续道:“这个是姜柏给我的,他说,这东西能够保住我的性命。我相信他,所以就接受了。” “你说谁?!” 突然听到姜柏的名字,张延的脸色骤然巨变!先前还略微对姜柏感到可怜和同情,如今荡然无存! 那乳白色肉虫是怎样的存在,张延不清楚,但是肉虫一直有在深入的钻进人体的血肉。任何能够钻入到人体内的东西,在张延的眼中都不是什么安全的东西。 “姜柏啊。” 文妍没有就此感到凶险,反而一脸的自然,但她从张延的声音中听出些许的不对劲,不由的忐忑问道:“怎么了?这个鼓包是有什么问题吗?我想,姜柏应该不至于坑害我吧?我也不存在任何被坑害的价值吧?” “他妈的!他妈的!” 张延一连骂了数声! 难怪先前姜柏会摆出那样的态度,敢情他是在这儿等着自己! 想到那乳白色肉虫,张延心底的怒火便无法抑制,当下就准备帮文妍将肉虫给抽出来。 “等等,你先等一下,我还是不理解。” 文妍挣扎了一下,甩开张延的胳膊,困惑的问道:“到底怎么了啊?难道这个东西并不安全?” “待会儿再讲,你先坐下,不要反抗,如果感受到了疼痛可以忍耐一下。” 张延没有立刻详细解释,他让文妍稍作忍耐,强行让文妍坐好,握着青铜刀就展开动作。 但是得不到解惑的文妍无论如何都不答应,她不断地挣扎,抗拒着张延的每一下行动,并向张延进行着催促,让他进行详细的说明。 “你还没有听懂我的潜台词吗?姜柏那个混蛋,他这是想害死人啊!这个鼓包的下面是一条不知长度的乳白色肉虫,其头部是一颗米粒大小的人头,能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这个肉虫先是藏在皮下,之后会钻入脂肪层,会长出细如发丝的根系,扎根在脂肪层里面,还会向着人体内深钻!” 张延气愤不已,文妍的激烈反抗,让他知晓若不给予一个回答,恐怕今天的事儿就不算完了。 “这……不能吧?” 文妍也被吓了一跳,小脸儿更是惨白! 尤其是在听到乳白色肉虫时,脸色更加难看!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粗显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他究竟做了什么,会让你如此听信他的话,为此都忘记了自己的思考。” 张延脸色都变了,他表现的足够明显了,可文妍仍旧在无条件的信任,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似的。 “我……我……” 文妍一时哑口,脸色不断变化的她,已经慌乱的不知所措了,尤其是张延提到的那个肉虫,让她根本不敢深想,也害怕的抓挠起了那个弯曲的鼓包。 “别怕,也别慌,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张延安抚两声,他让文妍坐稳身子,不要胡乱动弹,而后开始提着青铜刀划开文妍的皮肤。 嘎嘎~! 几如公鸭嗓的怪异笑声响起,张延的手一抖,幸亏他抬手的及时,否则当真有可能将文妍的整只手切割下来。 那嘎嘎的怪笑声音很近,好似就在眼前。 张延向着四周重新扫量,除却那些蛇,依旧是没能找到声音的具体来源。 不过,那些蛇的位置似乎发生了改变。张延揉搓了几下眼睛,愈发的感觉这些蛇与他之间的距离好似被拉近了很多,但张延又无法进行直观的确定,毕竟他没有一直在长期的关注着这些蛇的动向,也就没有一个精准的参照答案。 “怎么了?” 文妍忐忑的再次发出询问,她现在的心情由外复杂,也无法想象那样的虫子在她的体内钻来钻去的滋味。 “没什么,继续吧。” 张延立即作出回应,用青铜刀平稳的划开皮肤,轻轻向两侧剥开,找到了那条肉虫! 只是,这次所看到的肉虫不太一样,它并非是乳白色的,而是鲜亮的几如血液的红色! 难不成这些肉虫之间存在着某些差异? 张延不知道原委,也没有答案,他放下青铜刀,搓了几下手指便即刻展开行动,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出这条血红的肉虫。 肉虫看起来十分的饱满,就像吃饱喝足似的,可手指捏住的触感却很奇怪,就像是漏了气的气球,松松垮垮的,也没有半点儿鲜活的迹象。 张延不了解这些,他加快进度,想要以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将这条血红的肉虫取出来,再检查文妍身体的其他部位是否也有一样的。 相较于姜柏那边的状况,这条肉虫的剥离速度很快,也很自然、顺畅,没有任何的阻挡。而且这条肉虫的总长度也很短,仅有一米左右。 嘎嘎嘎嘎~! 在张延将那条鲜红肉虫取出的下一秒,怪笑又一次响起,且就在张延的耳根后面! 张延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想要扭头去看,但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红色东西,就像是蛇信子,这也顿时让张延僵在了原地。 顿时,张延茅塞顿开! 他先前还很是困惑,不理解这些蛇为何要跟着自己,毕竟张延的身上是没有肉虫的,这一点张延是进行过检查的。若说是因为气味的缘故,导致这些蛇遭到吸引,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解释。 但是没道理会跟到龟壳的顶端,甚至都没有半点儿要离开的迹象啊。 如今想来,必然是文妍体内的肉虫,吸引了这些蛇的注意,这才跟过来的。 只是,这些蛇如今的胆量竟然变大了,敢在这个时候攀上张延的身子,想在第一时间抢走肉虫! 张延不给机会,他悄悄将肉虫团成一个球,紧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向着那条蛇的脑袋抓去! 唰! 然而,这蛇似乎懂得人性,在张延动手的刹那,竟巧妙的闪开了。 嘎嘎嘎~! 下一刻,只见那条先前趴在张延肩部的蛇,如今竟张开嘴发出了声音,也进一步确定了先前的笑声正是由这些蛇发出的! 第十四章 冒充 “张延,怎么样了?结束了吗?” 文妍小心翼翼的发起询问,她感受到张延的动作停止了,但迟迟没有听到张延的声音,这让文妍既担忧也好奇。 闻声,张延瞥了眼文妍,没有做出回应,而被他攥在左手的血色肉虫,如今已被他抓烂了,左手甚是黏糊。 嘎嘎嘎~嘎嘎嘎~! 那条原先爬上张延肩部的蛇,又一次发出怪笑!与先前不同,之前仅有一道声音,而如今却是所有的蛇先后共声的发出笑声,聒噪的让人脑袋作痛,汗毛竖起! 这一次的笑声,就连文妍也听见了! 文妍的脸上顿时布满惊恐,她不知所措的四下张望,但由于双眼看不见,所以她无法找到张延的身影,更无法由此来获取安全感。 想到张延在先前的提醒,文妍到了嘴边的叫喊不得不强行的咽了回去! 文妍担心她发出的声音会影响到张延,从而破坏了张延的行事。 此时的张延忍受着那样的怪笑,即使耳朵里就像发了毛一样的瘙痒,他也没有动弹动作一下。 但是握着青铜刀的右手却已经满是汗水,很是难受! 这些蛇动作一致,发出的笑声也在不知不觉间达成了同步,但没有一条抢先着冲向张延,去抢夺那条已经被抓烂了的血色肉虫,而是在动作、声音皆形成同步后,围绕着张延和文妍转起了圈,就好似是在祈福之类。 如此场面看的张延头皮发麻,他不确定这是怎么了,但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张延决定立刻对这些蛇进行清理! 哒哒哒~! 下方传来急促的脚步,有人正在往上面跑! 张延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但对方浑身上下满是泥污,压根儿无法辨认出原先的模样。 不过,张延还是将其认定为姜柏!除了姜柏之外,张延想不到还会有人能从下面跑回来! “虫子呢?那虫子呢?快些放回去,立刻放回去!” 就在张延决定无视来人,并尽快处理眼前看到的所有蛇时,一道声音从下方响起,并快速的冲到了张延的身边。 对方抓住了张延的手,也看见了被染红的手,顿时怔愣在了原地! 张延很反感这个陌生人的自来熟,甩手将其推开,并对其提高了警惕! 张延确实猜测对方是姜柏,也因此才选择无视对方。可是在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这才意识到他错的是多么离谱,对方压根儿就不是姜柏,而是一个他所没有见过、也不知来历的陌生人! “你是谁?!” 张延提起手里的青铜刀,向对方发起质问。 “我?”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很是不解张延为何会这般询问。 “哎哟,张延先生啊,这都什么时候了,那虫子不能剥出来啊,那是会死人的啊。你先让我看看那虫子变成什么样子了,看看是否还有抢救的可能。” 对方明显急切,向着张延进行催促,甚至已做好了动手抢夺的架势。 “快说!你是谁!” 张延的心再次一沉,对方不仅认识自己,甚至对那个肉虫十分的了解,这显然是有大问题的! 而在警惕着对方的同时,张延也有看向文妍,他想了解文妍是否有见过对方,或是其他的之类。可是文妍的神情变化让张延迷惑了,文妍确实是一脸的茫然,但似乎所迷茫不解的对象,是他,而非来者! “哎哟,我啊,杨安啊,这才多久的功夫啊,您这就不认识我了?” ‘杨安’急躁的说着,又再次伸出手向张延的左手抓去! “谁?!” 张延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杨安?!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而且,对方的体型明显不是杨安的,就连声音也格外不同,明显是两个不同的人。 “杨安啊……” ‘杨安’明显有些不自信了,甚至也低头看了看自身,想找到为何会被怀疑的理由。 可是陌生的双手,陌生的躯体,顷刻让‘杨安’愣在了原地,也俨然忘记了思考。 望着这般表现的‘杨安’,尽管这其中依旧存在着诸多的疑惑,但张延还是从中捕捉到了关键! 张延记得,已经死去的陈靖、文舒之,皆有用着他人的身体出现,那同样身死的杨安,是否也会有这般状况? 想到这儿,张延不禁浑身发麻,恐惧感让他无法再继续深思。 “张延?” 虽然看不见,但文妍一直有在高度的关注着张延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听见了张延所说的那番话,也听见了张延所提及的人名。 可同样知道杨安已死的文妍,在听到张延说出杨安的名字时,同样困惑起来。 张延投去让其安心的眼神,可看到文妍那双无神的眼神,这才想起来文妍看不到他的眼神暗示。 面前是不知真假的陌生人,周围是那些蛇,张延不敢肆意的动作,生怕乱了节奏,便以清嗓子的方式向文妍进行提醒。 这种临时且没有事先说明的沟通手段,让文妍一头雾水,很是费解张延的用意。 “算了,这些暂时不重要!张延先生,快些把那条血色肉虫交给我吧,这很重要,十分的重要!” ‘杨安’就像突然醒悟,它向张延提出索要,让张延尽快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它。 “我拒绝!” 然而,张延果决的提出拒绝,不同意将肉虫交出去。 一个已死之人,突然又重新出现,且是用着其他人的身体,这种手笔唯有那个铁面男才做的出来!而既然铁面男没有出现,想来又在筹备着什么阴谋。 张延只是还没有理清这其中的线团,并不是说他是个蠢笨之人。 “这东西很重要!十分重要!至关重要!张延先生,您快交给我吧,再耽搁下去,是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的!” ‘杨安’急躁的苦苦哀求,就差要对张延跪下了。 但张延早已铁了心的不愿交出,自然不可能会答应对方。 “张延,你在和谁说话呢?是谁啊?我怎么听不到他的声音?” 文妍没有听懂张延以清嗓子来暗示的含义,但一直有听到张延在自言自语,这不禁让她困惑费解,按奈不住的直接询问。 轰隆! 这声询问让张延的脑袋一声轰鸣炸响,他很清楚当下的情况,文妍只是看不见,但耳朵又没有聋,可如今却只能听见张延一人的声音,这不得不引起张延的重视! “去死吧!” 混乱复杂的状况,张延忍受不了,握着青铜刀便劈砍了过去! 嗖! 却见‘杨安’就如同一只提线木偶,毫无征兆的倒飞了出去,也让张延的这一刀落了空。 “张延先生,为何要拒绝我呢?那肉虫对你而言没有半点儿作用,不如把它交给我,让它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凌空的‘杨安’再次开口。 “哼!不可能!” 张延冷声拒绝,左手也攥的更紧了。 那血色肉虫,无论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将其碾死是张延认为最合适的做法。 “哎,暴殄天物啊。” 凌空的‘杨安’重重的叹息一声,不由的为之感到可惜,但它并不打算在这儿耽搁时间,向张延告别道:“那么,再见了张延先生。” 随即,好似被吊在了威亚上,直线升起,不见了踪迹。 张延望着那个方向,并用手电筒多次进行探照,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而在张延心底困惑时,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到了他的身上,这顿时将张延惊醒,低头看去便见一条条蛇爬了过来,正疯狂的要去抢夺攥在张延手中的肉虫尸体。 “该死的!” 被冒充杨安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张延忘却了还有蛇的存在。如今那些蛇一窝蜂的拥了过来,张延头皮发麻的将左手里的东西丢了出去,以此来转移这些蛇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那些蛇在下一刻便调转了方向,无一条再向张延爬来。 见状,张延一手拎着青铜刀,抓住文妍的胳膊,速道:“快走!这儿不安全了!” “哦哦~!” 文妍迷迷糊糊,心底满是困惑,但还是顺从着张延的意思,踉跄着跟上张延的步伐。 但由于眼睛看不见,文妍不知脚下有什么,在跟了几步后脚下打滑,整个人栽向了张延,卷着张延向前倾倒! 预感到状况不妙的张延,连忙调转身子,快速将文妍拥入怀中,并将握着青铜刀的右手举到头顶,防止伤到他或是文妍。 两人就这样摔倒在龟壳上,并朝着下方滚落! 这般状况,饶是张延有心控制,但压根儿操控不了。 而且,文妍的尖叫在他的耳畔响彻,聒噪的让他无法随机应变,只能听天由命。 噗通~! 很快,两人滚落下方,并重重的摔进了淤泥之中,并快速往下陷。 张延赶忙活动身体,试图从中摆脱。 可是文妍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根本无法使出力气。而且先前翻滚下来时,全身上下如散架似的疼痛,让他的状况更加凄惨。 “快,文妍你先爬起来,这儿全是淤泥,再耽搁下去,你我二人都要陷进去,会死的!” 张延使不上力气,只得催促文妍,让她先行起身,减轻当下的重量。可是,怀中的文妍没有半点儿反应,无论张延如何呼唤都没有半点儿反应,就像睡着了似的。 第十五章 未知 没错!在先前的跌落过程中,文妍因承受不住那样的刺激,当场昏迷了过去!而今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张延的身上,导致张延在此刻使不出气力,无法将其挪开,也因此在不断地深陷入淤泥之中! 张延甚是心急,他几乎是将所有的方法都运用了一遍,可仍旧无法摆脱现状。而在陷入淤泥当中被挤压出的水也在这时包裹着他的身体,本就紧密贴合着淤泥的现状,至如今让他更加难以活动。 唦唦唦~! 在这期间,张延有听到在淤泥上爬行的声音。 张延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瞧见了那些蛇的身影,此时已然将他和文妍团团包围了起来,也皆在歪着脑袋的盯着张延,好似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张延的瞳孔微微触动,他倒是想到了这些,但是没想到这些蛇会来的如此之快,甚至也改变先前状态,近距离的贴靠过来。 “嗤,嗤,嗤……” 张延用嘴发出动静,以此来驱散围在周围的蛇,但这种方法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这些蛇又贴近几分,且神态也略有改变! 在之前,这些蛇还只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可如今一个个的在听到张延发出的声音后,它们就像是吃了亢奋剂,锁定着张延的视线充斥着强烈的进攻欲望! 张延蹙着眉头,心底甚是后悔。 但是,眼下这些蛇靠得越来越近,张延不得不重新寻觅方法,至少不能让这些蛇再继续的贴靠过来。 噗~! 就在张延绞尽脑汁,而那些蛇已经围困过来时,一颗石头投掷了过来,深深的嵌入张延旁边的淤泥中。 砸落时淤泥又溅了张延一脸,甚是难受,张延也无法将之清理! 不过,这也解了张延的难题,那些蛇听到动静,大部分被吸引了注意力,唯有一小部分还在向张延靠近。 噗、噗、噗~! 一连串的多次投掷,远处有道狼狈,浑身脏兮兮的人影跑了过来,对那些蛇进行驱赶。 “撑一会儿,待会儿我再来救你们。” 来人是姜柏! 他不知何时恢复了过来,在找到姜柏的位置后,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对张延进行营救。 虽然张延不乐意看见姜柏,但此刻他悬着的心松弛了下来,长松一口气的他耐心等待。 姜柏虽然在进行着驱赶,但他的动作明显比以往僵硬了太多,甚至时而停滞不动,好似被定了身。 张延微微蹙眉,他盯着姜柏的身影观察了片刻,总感觉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但是,尽管姜柏在进行着驱赶,那些蛇也没有要远离的迹象,反而在佯装着退去后,又重新回来。并且它们的进攻欲望也在每一次的来去折返间一次比一次加重。 “小心点。” 张延虽是对姜柏万般意见,但他也知道这时不能闹矛盾,便出声提醒了一下姜柏。 肉眼可见的,姜柏在听到张延的话语时,身体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他回过身对张延竖起了大拇指,示意张延不要担忧,一切他都能摆平,随后干劲十足的继续进行驱赶。 望着姜柏的突然变化,张延沉默了。 如果可以这样子长期的发展,消除掉氏族的影响,姜柏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但姜柏的心思太沉重了,偌大的姜氏全压在了他的身上,导致他即使有心,也会因为姜氏的缘故,不得不在权衡了利弊后做出利于姜氏的选择。 张延看得明白,也理解姜柏的心情。但正如之前说的那样,利用就是利用,无关掺杂了什么,或私心或其他,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 深陷的情况并未好转,反而在加重。 张延瞥了眼姜柏那边的现状,那些蛇来来去去,以这样的驱赶方式,姜柏短时间内无法将他们拖拽出去。而且,远处还有一批蛇正在围过来,一旦数量形成了难以控制的数量,届时张延和文妍早就被淤泥淹没。 所以,还是要自救! 明确了想法,张延也不拖沓,立即开展行动! 他先是尝试着将文妍翻出去,只要能让他坐起来,接下来便轻松许多。 只是,这样的想法固然很是不错,但多少有些想当然了。 张延使出全部的力气将文妍翻了出去,而他自身也被淹没的更多,仅是想坐起身,都变得格外艰难。 最重要的一点,是没有支撑点! “姜柏,搭把手,先将我拉出来!” 张延左右尝试了一番,最终只得呼唤姜柏,让其先将他拉出来。 “来了。” 姜柏一反常态的应了下来,并火速赶到张延的身边,将其拖拽了上来。 “谢了。” 张延随口谢了句,简单的清理着身上的淤泥,并对着姜柏喊道:“先别管那些东西了,想办法冲出去,不要被这些东西绊住了手脚。” 蛇的数量越来越多,若将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应对这些蛇的身上,只会消磨掉无意义的时间。所以,当下最优选的考虑是先突围出去,摆脱掉这些蛇的围困! “知道!这里就交给我,你先带着文妍女士离开。” 姜柏早已赶到那些蛇的面前,他沉声回应,但手中的动作不停,并让张延在这个时候先行离开。 有人愿意主动兜底,张延自不会拒绝,所以他找到文妍后,将其背在了身上,捡起青铜刀找寻一处暂且安全的区域。 这里的范围固然很大,但几乎是随处可见这些蛇的身影,好似来到了蛇窟。 张延探照了一圈,终于发现有一处方向没有蛇的踪迹,这顿时让张延心头一喜,并对着姜柏大喊道:“我先行动了,你稍后追上来。” 叮嘱过后,张延背着文妍,头也不回的朝着那处清净的地方动身。 一个人穿行在这片淤泥之地本就凶险万分,如今又将文妍背在了身上,两个人的重量顿时让张延寸步难行,仅是六七步过后,张延便忍不住的粗喘起来,热汗不断。 这种滋味可不好受,但张延不敢停歇,咬着牙硬撑着继续往前冲。 越是靠近那片清净的区域,张延的心便莫名的悸动几下,他不知这是否为错觉,明明一眼望去不见任何生物,可在向前穿行时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他们!而且,这儿的状况更加复杂,且踩在淤泥上陷入泥中的深度也在加快加深。 前行了三五米后,张延不敢再继续了,也不得不暂时将文妍放了下来,然后拔出双腿更换了一处区域防止陷得更深。 张延打着手电筒朝着更深处探照,虽看的不够真切,但远处好似有个洞,距他如今的位置约有百米。 若只有张延一人,他倒是敢大胆的直奔过去,可如今身边还有陷入昏迷状态的文妍,这不仅增大了他们的难度,也让张延不得不认真思考斟酌,以防出现差池。 “张延,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了?可是这儿有什么问题?要不我打头阵吧,你踩着我经过的痕迹过来。” 这时,已然脱身的姜柏追了上来,他见张延停下,疑惑询问的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用,也不能继续前行。” 张延瞥了眼姜柏,摇头否决,他深思片刻,指向远处的边缘地带,提议道:“我们得更换路线了,这里的淤泥会让我们深陷其中,为安全考虑,沿着边缘绕过去。” “好!听你的!” 姜柏一口应下,甚至没有半点儿要反驳,或是更改、修正的意思。 这让张延甚是疑惑的扫了眼姜柏,只是姜柏在下一刻又立即展开了行动,他抢先一步将文妍背上,又抢先一步行动,任劳任怨,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张延心底百般复杂,说不出的怪异,又不好明着拒绝,只得默默接受了下来。 沿着姜柏踩下的坑洞,张延步步紧跟在姜柏身后,那种畅快感让张延尴尬的浑身瘙痒,他几次想要出声提议换人,但姜柏好似能提前预知到他的心思,会在张延即将开口之际,默默地加快了速度。 见状,张延也不得不将话收了回去。 时间流逝,在向前穿行的过程中,张延有回头望了一眼,倒是还能看见那些蛇的身影,但它们似乎很畏惧,停在原地不敢再继续跟上来。 因为没有了文妍这个负担,张延此时轻快太多,也能在此时思考起来。 蛇这种冷血动物,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很强,能让它们停止不前的区域,必然是有问题的! 张延在先前没有想到这一点,如今看到那些蛇遥望着这边,这顿时让张延意识到了这一点! “快停下!不能再往前了!” 张延在想通这一点后冷汗直冒,立即出声叫停姜柏,沉着脸继续道:“那里不能去!我们得更改计划,不能去那边!” “怎么了?” 前方的姜柏脚步不停,但也有回身询问。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那些蛇不敢靠近,说明那里有潜在的凶险!” 张延说出他观察得来的结果,随之心中盘算着该前往什么地方。 只是,似乎只有那片没有蛇的区域是唯一的选择,而其他地方皆有那些蛇的身影。 第十六章 虫母 正因此,张延的内心复杂犹豫! 可眼下的情况,除却这个选择外,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姜柏不知张延的这些心思,他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后,如今放弃了所有思考,决定专心致志的听从着张延的安排。 让他往东绝不往西,让他杀狗绝不宰鸡!将听话二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怎么看?” 许久,未听到姜柏的回应,张延不禁困惑的看了过去。 然而此刻的姜柏一副淡然的神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好似张延并不是在询问他,而是在自言自语。 这顿时让张延感到奇怪,有种见了鬼的感觉。 “你有什么想法?” 张延不死心的再次进行询问,他一定要听听姜柏的想法,哪怕只有一个字。 “听你的。” 半晌,姜柏像是经历了深思熟虑,这才回复了简短的三个字。 闻声的张延再次眉头紧蹙,他一番话语卡在了嗓子眼,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这完全不像姜柏会做的事情! 张延也在此刻将警惕心提到了最高,就连握在手中的青铜刀都忍不住紧了紧。 上下扫量数眼,张延没有察觉到任何怪异的地方。也就是说,眼前的姜柏确实是本人,不存在任何假冒的可能。而既然是本人,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就像是从头至尾换了人似的! “你就,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之类?” 张延继续进行着试探。 眼下文妍还在姜柏那儿,若冒然举措,万一对方真是假冒的,这会让文妍陷入更大的凶险。张延可不敢去拿文妍下注,他也输不起! “没有。” 姜柏神情坚定,他看出了张延的想法,遂即刻补充道:“请放心,我就是姜柏,不存在被冒充的可能。服从你的安排,这是我在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所以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警惕心。” “你多心了,我没有这样想。” 张延一口否认。 这种事,说什么都不可以承认,更不能承认。 “我相信。” 姜柏更是在这时自然的点头。 此刻的姜柏,俨然是一副无论从张延这儿听到再惊人的东西,他都不会有半点儿惊疑的心思,如同一个没有自我思维的木偶,机器人。 一时间,张延哑口无言。 之前还好端端的,如今翻天覆地的变化,张延完全拿捏不准姜柏的命脉。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延甩了甩脑袋,不让自己再继续多想下去,提议道:“那我们先赶赴这片区域的边缘?之后再做出抉择?” “好!都听你的!” 姜柏十分果决的点头应下,没有半分迟疑,并在下一刻立即展开行动。 望着姜柏的背影,张延的内心格外复杂。 他现在是愈发的看不透姜柏了。不,确切的说,如今的姜柏没有进行任何的遮掩,他将自己的意图表露的一览无遗,而恰恰因此,能够一眼看透的姜柏,无法看穿真正的心思。 直至拉开了一定距离,张延这才回过神,立刻跟了上去。 踩着姜柏留下的脚印坑洞,张延始终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一直有在盯着姜柏的背影,几次抵达嘴边的话语又被他强行压了回去。 片刻功夫,张延和背着文妍的姜柏来到了边缘地带。 虽说同样满是淤泥,也仍旧是寸步难行,但状况却比他们一路走来时要好很多。 张延试探了一番,确定这里没有硬土或岩石之类,而他们穿行在淤泥内对体力的消耗极大,如今境地致使他们不得不暂缓停下歇息。 姜柏在放下文妍后,便着手对文妍的身体状况进行检查。 望着手法娴熟的姜柏,张延沉默不语,也任由姜柏施为。 可是,姜柏在进行着检查时,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就好似弄丢了什么格外重要的东西。 “张延,你是不是也对文妍女士动了刀,把那个东西也取了出来?” 姜柏声音颤抖的扭头看向张延,想到张延在他的身上动刀子,不由得猜测到了这一点。 “嗯?” 正深思中的张延,突然听到姜柏的话语,不禁愣了神,而他的脑海中很快浮现那条血色的肉虫,顿时怒气上涨,呵责道:“我差点儿忘记了这事,那肉虫究竟是什么,为何要把它放在文妍的体内?万一……” “张延,你听我说,那肉虫至关重要!它是我族中记载的神物,是能够延缓一个人的身体症状的!” 姜柏神情凝重,他有些忍耐不住的出声打断,停顿片刻,又继续解释道:“当时你突然失踪,这里的水位在快速下降,我动身找寻你的下落,偶然间发现的肉虫。本以为那只是一则经历过数次变动的传说,可在接触之后才知道,那肉虫确实有着奇效!我与文妍女士之所以能够活下来,皆是依靠着那肉虫的作用!” “文妍女士的身体状况很差,唯有那条特殊的肉虫才能吊住她的命,若脱离了那条肉虫,她能否活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轰隆! 张延心头大震! 他不清楚这些事儿,更不了解那种肉虫。如今听到姜柏的讲述,张延顷刻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 “那,那现在怎么办?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张延心急,那条血色肉虫为了引走蛇,张延将其抛了出去,如今怕是已经在蛇的肚子里了。而且,即便找到了,恐怕也为时已晚。当时出现了个冒充杨安的东西,张延为了不让那东西落入到对方的手中,用手将其碾死。 没想到,他的举措竟间接的害了文妍…… “没有了,那是条虫母,在我所了解的记载中,唯有几千年前出现过,之后的漫长岁月中,再没有相关记载。” 姜柏叹息着摇头,心底也略微自责。 实际上,当时的情况也比较复杂,他自然看见也听见了张延的询问,只是因身体状况的原因,不仅无法给出回应,甚至因疼痛的缘故而忍受着折磨,当时几乎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当时他能够发出丁点儿的声音,让张延知道肉虫的重要性,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其他的肉虫呢?多弄几条,万一能抹平差距,能让文妍醒过来,那也可行啊。” 张延的心都在颤抖,悔不当初。 然而,虫母就是虫母,即便再大的数量,其间的差距也不是想抹平就能够抹平的。 姜柏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深深的叹息一声,以此作为回应。 见状,张延握紧了拳头,心底的悔意无法用言语描述。 看着张延的模样,姜柏心中忧虑万般,最终紧咬着牙妥协道:“不过,还有一个办法,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什么?你快些说,只要有机会,有办法,总要尝试一下。” 张延神情激动,他立刻向姜柏催促,让其尽快说出来。 但姜柏仍在忧虑,内心挣扎过后,咬牙道:“此地,大概率与玄武有关,只要我们能找到玄武遗留下的东西,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不敢作包票,一定能够成功!” “无论几率有多小,我也要尝试一下!” 张延攥紧了拳头,他回身看向那巨大的龟壳,追问道:“你所说的玄武遗留下的东西,是指什么?是否有明确的指引?” “具体是什么,要在看见玄武的尸骨后我才能确定。那个东西的具体名称,因年代久远的缘故,已经记载的十分模糊了,我唯一记得的,便是那样东西的大致模样。” “你说是什么样子,我亲自跑一趟,你们留在这儿等着我!” “来不及的,找到后,要在第一时间使用。耽搁的越久,功效越差,成功的可能也就越低。”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我也没想到你把那条虫母抽了出来啊。”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了,先找到玄武的尸骨再说。文妍交给你护着,剩下的事情,就由我一人担着。” 张延摆着手打断,既已明确了目标,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玄武的尸骨。 而那只巨大龟壳是玄武的一部分,他们兜兜转转了一圈,最终又要折返回去。来回折腾的时间太多,张延也不确定文妍如今的状况如何,是否还能再坚持下去,所以不敢有半分拖沓的立刻行动。 “先别动!!” 却在张延转身的刹那,姜柏压低了声音喊叫制止,将张延逼停。 张延一头雾水,心急的回身望去。 而在看到姜柏的视线后,不由困惑的顺着看去。 只见那片没有一条蛇踪迹的区域,出现了一只约有水桶粗的大蛇! 这条大蛇的出现,顿时让周围的气氛凝重些许。它高昂着头颅,两只蛇瞳注视着张延这边,身上的鳞片于此刻哗啦啦作响,发出的动静像极了响尾蛇。 最令张延感到惊恐的是,这条大蛇的头顶竟出现了鼓包,好似要长出角来! “这是蛟!而且,它现在盯上你了!” 姜柏压低了声音,语气凝重的介绍,又不忍困惑道:“你的身上是不是穿戴了什么吸引它的东西?按照常理,蛟蛇在化龙之前,是不会离开它的巢穴的。能让它离开巢穴,必然是有着关系到化龙的东西!” 第十七章 蛟蛇 “喂喂,没开玩笑吧!” 张延神情凝重,他瞥了眼姜柏,视线挪回到那条蛟的身上,也恰巧在此刻与蛟对上了视线。那双竖瞳好似能放大心底的恐惧,张延只是刚对上视线,心底便一阵发毛。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好似下一刻就会被蛟一口吞入腹中的强烈既视感! “喂!喂喂!张延!” 声声呼唤在耳畔响起,张延打了个激灵,转身向姜柏看去,全身冒出的冷汗让本就黏糊的身子更加不自在。 “别看它的眼睛。” 姜柏出声提醒,于心底悄悄的松了口气。 姜柏倒是不怕这种大型生物,但他忧心张延会受到影响,从而让局面变得更差。 “知道了。” 张延点头,姜柏虽然没有说的太过细致,但简短的话语已将状况讲述的十分清楚。 嘶~! 蛟从口中发出声音,扭动着身躯向张延逼近。 “慢慢往后撤,这东西要开始施压了,一旦露出破绽,它会立即将我们吞下去!绝对不能掉入它的圈套里!” 姜柏在看到那条蛟在靠近,顿时感到不妙,即刻提醒着张延后撤。 闻声,张延讷讷的点头,他低着头不去看那条蛟,朝着后方挪着脚步。但是在淤泥中穿行,其处境本就寸步难行,更别提需要谨慎提防着蛟。仅是退了两步,张延便再次冒出了冷汗,心脏更是在此刻怦怦怦的剧烈跳动。 背着文妍行动的姜柏,在察觉到张延的状况后,意识到情况不妙,赶忙出声提醒道:“张延,一定要冷静,不要慌更不能乱,它现在将我们视为猎物,露了怯只会让我们处境更难。”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啰嗦!” 张延心烦,尤其是在听到姜柏的提醒后,本就烦闷的他差点儿爆炸,但看见正前方蛟的身影,张延不得不调整着呼吸,强行逼迫自己冷静。 越是这般,张延越是无法冷静。他脑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各种各样的画面层出不穷的浮现,全部都是对他们不利的场景。 那条蛟也在这时围了过来,但它似乎对姜柏没有半点兴趣,目标直指张延! 一股腥臭顿时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腐肉的臭味。 张延的心突然漏了半拍,那种近距离的压迫让他忍不住躁动的抬了一下脑袋,也在这时对上了那条蛟的眼睛! 却在下一刻,蛟张开血盆大口,弓着身子对张延狠狠地扑去! 旁边一直在紧张关注的姜柏,在看到蛟的动作后,第一时间放下文妍,便朝着张延扑了过去。 但因受到淤泥的影响,姜柏的行动受阻,他无法拖拽着张延离开,只能将张延向着一侧推,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蛟的这一口吞咬。 张延是无碍了,但姜柏的左肩遭到蛟的撞击,那瞬间犹如卡车撞击的疼痛,令姜柏的脸色骤然大变,接连的深呼吸好几口气,也无法舒缓疼痛的刺激。 而姜柏的这一推,也让张延恍惚着回过神,他瞥了眼姜柏的状况,又看向重新蓄势的蛟,紧握手中的青铜刀,双眼猩红着大喊道:“去死吧!” “别!不要!” 听到动静的姜柏,顷刻脸色巨变,他立刻高声制止! 然而,张延的动作太快了,姜柏的声音刚刚落定,张延已是挥动着青铜刀劈了下去! 当! 火星溅射! 这条蛟全身的鳞好似铁片,青铜刀非但无法伤其半分,反而震的张延双臂发麻生痛。 完了! 姜柏在心间暗道,他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抓住张延的身子就要开溜。 但深陷淤泥之中的他们,行动并不便利。 最为重要一点,则是此刻的张延已经再次举起手中的青铜刀,不死心的欲要进行着第二次的劈砍! “快走!!已经惹怒它了!” 姜柏厉声大喊,催促着张延快点开溜。 然而,挨了这不痛不痒的一刀的蛟,它发出震天撼地的叫声,庞大的身躯扭动着卷向张延,张开的血盆大口径直的砸了下去! 已然举起青铜刀的张延,在看见蛟的动作后,他瞳孔一缩,来不及多做思考,立即向一侧扑倒,并使出全部的力气向前爬,将下半身从淤泥中拔了出来。 按理来说,这样的方式并不能避开这条蛟的攻击,可张延在爬了几步后,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儿异常或不适的地方。 张延又确认的检查了一下自身,这才扭头向那条蛟看了过去! 只见姜柏用双臂撑住了蛇头,他又一次的替张延挡了下来! 此刻姜柏的脸憋得通红,双臂也在激烈的颤抖,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喘一下。 “我来帮你……” 张延也被这样的场面惊到了,拎着青铜刀就要去帮忙。 “走!快走!” 姜柏憋着一股劲儿,不敢将其松懈下来,只能从嗓子眼儿里将想要说的话语挤出来。 “可……” 张延想要帮忙,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姜柏红着眼看了过来,径直的打断道:“走!立刻走!不要停下!” 那样的眼神,让张延忍不住的浑身打颤,咬着牙又无法坚持下去。 “那你多保重!” 张延最后狠下心来,叮嘱了一句就要背着文妍一同离开。 “留给我,你先走……” 然而,张延还没触碰到文妍,姜柏又一次将张延拦下,并主动的担下了照顾文妍的任务,不让张延携带着文妍一同离开。 张延明白,姜柏此番做的用意是希望他能够尽快且轻松的离开,以防止任何意外状况的发生。 虽内心颇为不愿,但张延也理解姜柏的用意,而且那条蛟的注意力也一直在他的身上,把文妍交给姜柏确实是目前最合适的选择。所以,张延紧咬着牙,拎着青铜刀先行撤离。 下一刻,张延刚刚动身,那蛟蛇的注意力便随着张延的移动而动,而这大大舒缓了姜柏的压力,得以轻松下来。 如果是在其他的情况下,姜柏兴许就顺势而为,不再理会和顾忌这条蛟的存在。但偏偏这条蛟盯上了张延,他无法就此放任这条蛟离开,必须要为张延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嘶~呼! 姜柏深吸一口气,他活动了一下臂膀和手腕,瞥了眼张延离去的方向,双眼顷刻坚毅,抱住那条蛟的下颌,使出全身气力的往淤泥里压! 这般作为,顿时吸引了蛟的注意,它开始扭动着蛇头,若非姜柏抓的牢固,早就被甩了出去。 而这也让姜柏吃尽了苦头,他的双手因先前断过,在如今这般的甩动下,尽管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仍旧存在着些许差别和缺陷。 那条蛟在甩了几下后,仍无法甩掉姜柏,它的活动变得更加激烈,甚至用脑袋去撞击地面的淤泥。 怦怦怦! 一连串的动静,张延自然是听见了,他很想就此回身,哪怕做不了什么,但能让姜柏摆脱当下的困境也是好的。只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姜柏在先前说过的话语,那一声声、一句句皆在刺激着张延的神经,也让张延始终无法狠下心来。 “姜柏,你撑住,坚持住,我马上就好,马上就能缓解你那边……” 张延卯足劲儿的向着前方动身,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刚踩下去的淤泥让张延心感不妙,未等他立刻做出应变,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且下坠的速度很快! 这顷刻让张延瞪大了眼睛,他心底很慌,赶忙扑向一侧,试图抓住看到的所有一切来滞缓他的下坠! 可是,想要在这片满是淤泥之地进行自救,完全就是在异想天开! 张延的上身刚紧密贴着旁边的淤泥,脚下就好似凭空出现一个无底洞,无休止的吞噬着所有一切!不过是短暂的半个呼吸的功夫,张延连带着他身周的淤泥,坠落无底的坑洞中! 远处还在试图稳住蛟,妄想拿下主动权的姜柏,在听到张延那边的动静,又看见张延瞬间坠落消失的场面时,他的心顷刻被提到了嗓子眼! 不等姜柏反应过来,那条蛟立刻扭转方向,朝着张延坠落的位置追去。 姜柏被裹挟着带了过去,他有心拦下,但双方间的巨大悬殊让姜柏不得不松开手。其一是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再继续坚持下去,恐怕断手带来的伤势会复发。其二便是文妍,如果他也跟着一同离开,只会让文妍的处境更加的艰难。 在摔落淤泥中的第一时间,姜柏立刻扭动着身躯挣扎。以刚才那样的下坠速度和自身的重量来讲,如果不在第一时间进行自救,他的很快会被淤泥所淹没,届时想要摆脱困境,都成了妄想! 突然踩空的张延,周身被大量的淤泥包裹着,他扭动着身躯,试图甩干净身上的淤泥,可坠落感让他根本无法自由的伸展手脚。而且,下坠还在持续,好似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就在张延要认命时,坠落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颤的失重感,好似卡在了什么地方。 张延不敢大力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他担心任何的肆意活动,会让他再临险境。可是被淤泥包裹的滋味也不好受,尤其是脸上被糊满了淤泥,那股又骚又腥又臭的气味直冲天灵盖,甚至也有部分淤泥顺着嘴角的缝隙流入口中,呛得他胃里翻江倒海,想吐。 怦! 却在下一刻,有个大东西砸在了他的身上,其重量让张延恍惚了一下,未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到咔嚓咔嚓的类似枯木枝断裂的声音。 第十八章 隐藏的恐怖 在听到动静的刹那,张延预感到不妙,他竭力的想要控制好一切,只是未等他做出相对的应变,身体再次向下坠落! 这次的坠落与先前不同,速度更快,且这儿仿若一台巨大的吸尘器,没有任何嗡鸣动静,仅瞬间便将张延身上的淤泥吸走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好似做了次全身大清洗! 淤泥消失的顷刻,张延也找回了手电筒,在光线的照亮下,所有一切在张延面前展现的一览无遗! 原来,此时的现状并非是他在下坠,而是头顶有一股强劲的吸力正在席卷着脚下的一切,导致他他如今悬停在半空中,才产生了那样的错觉。 但是脚下的平地并没有受到影响,下方的所有东西皆是平稳的立着,没有一丝一毫被吸走的迹象。 这番状况,让张延很迫切的想要落地,尽管下方存在的一切东西都让他感到一股不安,但是脚踏实地的感觉是张延在当下最迫切需要的。 认清现状后,张延不禁想起在先前压在他身上的重物。当时的情况十分紧急,张延并不知道是什么压在了他的身上,所以他此时带着这样的疑惑,抬头向上看去! 怦怦!嗡! 近在咫尺的张开大口的蛇头,让张延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心底的慌乱让他的冷汗直冒。有那么一瞬间,张延感觉他被那条蛟蛇吞入到了口中,但无形中的阻隔让张延在慌乱过后的几秒间回过了神。 如今,那条蛟蛇正在不停地扭动着挣扎,试图从被围困中挣脱出来!可无论它百般挣扎,始终无法脱离出来,反而让它自身在扭动的过程中打了结。 张延想笑,但他又笑不出来。 现在确实是脱离了凶险,可一直这样悬浮在半空中,无法让双脚落地,这才是张延最为头疼又心急的事情。而且,顶部的那股吸力似乎在缓慢的加强,没能被吸力卷走恐怕和这条蛟蛇有着巨大关联。一旦蛟蛇被卷走,那么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处在蛟蛇底下的他,届时迎接他的就是被迫着主动投入到蛟蛇的怀抱。 深吸几口气,张延在短暂的思索过程中想到了一个方法,他抬头又盯着蛟蛇看了几眼,心算着成功的可能性。在一番比较过后,已是绝境状况的他打算勇敢的尝试。 张延开始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他想要上下翻转,减轻自身的重量后踩着那条蛟蛇,依靠双腿把自己蹬下去。 这个过程不仅复杂,还十分的麻烦。 张延用了十多分钟的功夫,才有所成效,且也仅剩下最后一步。 就在他准备动身时,那股强劲的吸力再次增强,导致张延与蛟蛇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近,仅差最后的一丝丝,便与蛟蛇达成亲密接触。尽管有层无形的球体笼罩着蛟蛇。 张延不敢耽搁,他加快行动,调整着自身姿势,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步!而接下来,便是以蛟蛇为踏板,用双腿把自身蹬出去! 一番自检,唯一能丢掉的便是外衣,张延毫不犹豫的展开行动,脱下外衣并丢掉后,终于踩在了蛟蛇的身上! “呼~!!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啊!” 张延重重的深呼吸几口,不断的进行着自我暗示! 实际上,张延的心底并没有多少把握,如今全是在凭借着大胆量在行动! 踩着蛟蛇外围的屏障,张延弯曲下双腿,心底默念着倒数,使出全力的蹬腿! 果然!他的身体立刻被射了出去,但距离很短,与地面仍旧有着几公分的距离! 有效果,张延自然不愿放弃,他再次进行着尝试! 连续的四五轮后,始终无法脱离悬浮的局面,这让张延格外的心烦气躁,恨不得能额外再长出几公分。 却是这个念头,让张延突然萌发出了一个想法! 虽然身高无法再长高,但伸长双臂,用手指进行触碰,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想法顿时让张延欣喜,再次勇敢尝试! 不同于先前,这次张延做足了前期准备,提前将双手举过头顶,在几次蓄力和心底默念倒数后,双腿使出全力的蹬!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经历了数次的失败后,张延终于成功的触碰到了地面。 可吸力的骤然消失,也在顷刻让张延瞪大了双眼,他赶忙调整着自身,这才没有以头撞地。 落地后,张延查看了一下自身状况,确定没有大碍后这才捡起地上的青铜刀。 说来也很奇怪,这柄青铜刀似乎没有不受那股吸力的影响。 握着刀,又从头至尾的详细看了一遍,张延心底的困惑更深了。 他着实想不明白,这件看起来很是普通正常的刀,为何会不受影响?莫不是,莫不是它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心下思索间,周围的氛围突然怪异起来,原先宁静的四周,突然变得猩红一片,好似进入了一片血海世界! 那刺目的红光让张延心头一震,他顾不得深思其他,握着青铜刀左右环顾,警惕一切! 然而放眼望去,除却这儿突然变得血红,并没有任何异常怪异之处。 但是,没有怪异就是最大的怪异!张延警惕着所有,就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错失一毫一厘的细节! 咚咚! 突然间,在张延屏气扫视一切时,他听到了一道强有劲儿的心脏跳动声音! 那声音距离他很近,好似是在脚下传来的! 低头看去,除却厚实的岩石地面外,张延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难不成,是听错了?那其实是自己的心跳?或是那条蛟蛇的心跳? 张延如是想着,但几经确认,他坚定的确定了声音就是从他的脚下传来的! 蹲下身子,张延第一时间就想要用手去触摸,但在伸出手的刹那他便将手收了回去,用青铜刀代替手在地面敲打,或是清扫。 然而一番仔细检查,却仍是半点儿收获都没有,反而让张延变得更加迷茫了。 那强有劲儿的心跳声音很微弱,且仅有两下,无法通过记忆中的声音来源进行甄别。 所以,在找寻一番后,张延不得不放弃。 着实是因为当下的信息太少。 可张延前脚刚放弃,后脚这儿就发生了异变! 顶端的那股强劲吸力突然加剧,似是想要将这儿的所有东西全部卷走。饶是张延站在地面上,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些影响。 最令张延意想不到的,便是这方看着不是很大的空间,四面的洞壁竟吸附着淤泥,而那些淤泥承受不住强劲的吸力被卷走后,露出了隐藏在四周的真正面目! 四面斑驳的,掺杂着或黑或红或黄或白,个头大小不一,又满是疮痍的洞壁,呈现在张延的面前! 而在这四面不平整的洞壁上,镶嵌着四尊怒目金刚石像!与张延在之前所看到的那四尊石像,几乎是一模一样! 再继续观察,张延发现那洞壁的疮痍内也镶嵌有石像,个头很小很小。不过不是怒目金刚,而是罗汉! 佛教的东西? 张延不禁蹙起眉头,宗教一类的事宜,张延并没有过多了解,但他是对本土佛教有过简易的阅读,且最早可追溯到东汉永平年间。 但是宗教发展是需要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是需要时间的,眼前这些形象逼真的石像雕塑,必然是到了佛教发展的鼎盛时期才会有的产物。 张延逐一的进行查看,除却怒目金刚外,其他的石佛形象不一,俨然不是一个时期的造物。 所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在这儿留下这些东西的?其用意又是什么? 张延越来越想不通了,他想找个人问问,但这儿别说是人了,连个鬼都没有! 唰唰~! 恍惚间,张延看见疮痍的洞壁好似有道人影浮现! 张延揉搓了几下眼睛,仔细进行着辨认,却始终没能找到。 那股强劲的吸力还没有停止,张延不敢再继续耽搁,他要尽快找寻一下出路,免得意外的再次发生! 然而,越是不想发生什么,便越是坏事临门! 张延正要动身,顶部的那股强劲吸力戛然而止,就好像鼓风机突然被断了电! 这个现状让张延的心头一沉,立刻抬头向上看去。 然心底期盼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那条蛟蛇没有被席卷带走,而是在张延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一根根鲜红如血的丝线缠绕在蛟蛇的身上,其另一端正是他脚下的地面! 这一幕让张延心惊,也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他立刻从中找到地面一端的尽头,在看到拧成一股绳的红色丝线后,张延顾不得思考其他,拎着青铜刀立即挥砍了下去! 张延的想法固然很好,可这些丝线的韧性很足,也压根儿砍不断。 不仅如此,在劈砍过后,那丝线开始收力,奋力的拉扯着仍悬空的蛟蛇贴靠地面,大有一副将之吞食的既视感! 这蛟蛇还差一点儿就要蜕变成龙,虽然这只是神话传说中的记载,但能够吞食蛟蛇的存在,必然也是个大恐怖。 张延果断的放弃掉破坏的想法,转身找寻着可藏身的地方,防止受到牵连,同时静待良机! 第十九章 张家人的血 吼!!! 震耳的嘶吼响起! 那条被红色丝线纠缠吸附的蛟蛇,被囚困在透明球体中的蛟蛇,此刻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去冲撞,去挣扎! 它所发出的凄惨嘶吼,让张延忍不住汗毛直立,无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 与此同时,此方空间内的光亮变得更加阴沉与血腥! 张延心底发慌,前脚刚猜想到这儿存在着大恐惧,后脚就发生了异变,这让张延不敢有半点儿迟疑,火速找到此处最大的一个坑洞,想着暂时躲藏,待这儿恢复平静后再找寻出路。 然而,却在下一刻,那坑洞内的石佛突然毫无征兆的遍布裂痕,也在下一刻向外渗着鲜红黏稠,几乎与鲜血无异的液体! 不仅仅是张延面前的这处坑洞,所有坑洞皆是相同的情况! 不消片刻功夫,此方空间内大大小小的坑洞皆向外冒出潺潺血水,且冒出的速度在不断加快,已是蔓延到了张延的脚下! 张延是触目惊心,他顾不得多做深想,连忙向后退去。 这些血水来历不明,而此地又仅有张延一人,若发生意外,怕是未必能获救。 可后退了几步后,张延又察觉到身后也同样是蔓延着血水,且扩张的速度丝毫不比身前这片区域要慢。 张延左右张望,发觉此刻并没有一个合适的落脚地。 他现在还真有些后悔落地了,若是没能落地,借助着那股强劲吸力,兴许能躲过一劫! 想到这儿,张延眼前一亮! 那股强劲的吸力一直都存在,是张延落地后才消失不见的。若此刻他跳起来,让双脚离地,是否能被再次吸上去? 想到就做,张延立即行动! 他抬头查看了几眼上方,挑选了一还算不错的位置和角度,曲膝跳起! 但是,强劲吸力虽然还在持续着,可张延并没有就此被吸上去,反而身体犹如灌了铅似的快速下坠。 而张延在施为的过程中,蔓延的血水已是抵达到了他的脚边,也让张延彻底没了可落脚的地方! 怦怦怦! 张延的心跳极快,他尽可能的踮起脚尖,同时也在扫视着此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但那些凹坑就像开了闸的泄洪口,冒出的血水越来越多,加快了这儿被淹没的进程! 张延见已是无处躲藏,只得认命。 好在这些血水在触碰后没有出现异常现象,否则张延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但是,血水虽是没有问题,可这儿的血水水量太大太多,不过是半个呼吸的功夫,便已然淹没到张延的脚踝,且还在不停地升高。 张延用手触碰了几下,确定没有立刻对自身造成伤害后,他开始想着破局的方法。 如今,唯一的关键所在便是此方空间中心处那交织缠绕的红色丝线。 张延发现,红色丝线虽原本就极为鲜艳,可在接触到血水后,其鲜艳程度呈直线拔高,几是鲜艳的发亮! 张延立刻凑了过去,既然这些丝线对血水有作用,那能否借助这丝线来摆脱困境? 然而,张延有点儿想当然了。 他向其挪动了三五步之后,脑袋突然轰隆一声炸响,沉重的让他无法站稳自己的身子,也让张延的脑海中多出了太多太多太多的画面和零散稀碎的信息。 “呃啊~!!” 张延深吸一口气,他想要用自身的毅力来抵抗这种不适,可他刚有行动,还没有进行下一步,那些超大量的画面和信息让他感到脑袋要炸裂了。 刺激的疼痛更是连呼吸都极为困难,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向着一侧倾斜! 张延在心底不停地呐喊,不停地想要自救,可各种不适感如奔腾的黄河之水,完全无法抵挡。 只是噗通一声,张延倾斜摔倒,淹没血水当中。渐渐地,意识薄弱,彻底昏了过去。 话说两头! 找不到蛟蛇和张延踪迹的姜柏格外急躁、烦闷,他先是查看了一眼文妍的情况,确定其暂时无碍后便火速找寻张延的下落。 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淤泥区域,莫说是人影了,就连那些喜食肉虫的蛇也不见了踪迹。 姜柏并不是很了解王氏所坚守的隐秘之地,族内藏书记载只有简短的几句话,若非此次的意外收获,他还真不清楚王氏坚守的隐秘之地的位置。 虽然不了解,但天下的凶险都是大差不差的,那些喜食肉虫的蛇躲藏了起来,必然预兆着此地出现了更可怕的东西。就比如那条蛟蛇所栖息之地,没有任何生灵敢靠近一样。 但也正是因为不了解,所以姜柏毫无头绪,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进展,尤其是不知张延踪迹的情况下。 氏族坚守隐秘,这是氏族们从古早以前就传承下来的;张延对氏族的重要更是不言而喻。如今虽不知道张延的下落,但姜柏没有想过放弃,他一步步的踩着淤泥,即使只能找到尸体,也要找到张延的下落。 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在姜柏没有察觉到的角落,黝黑的淤泥映衬出红光,好似泼了一盆浓稠的血,而这样的红光就像一颗石子砸落水潭,如涟漪般扩散蔓延。 回到张延这儿! 淹没在血水中并陷入昏迷的张延,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画面,且每一个画面皆有那个侏儒老头的身影。 张延无法挣扎,也无法挣脱,就像参与了一场身临其境的电影,只能目睹一切发生,对那些画面无能为力。 也正是这些画面,张延知悉了这些血水的来历! 原来,这些血水皆是那侏儒老头所提到的张家子的血!而做出这些的人,正是那个侏儒老头! 张延想不明白,那侏儒老头为何要这般做,尽管所有人都在讲述着张家人的特殊,但从未有人强取豪夺张家人的血。 可随而看到的画面越来越多,看到那侏儒老头在疯狂撕咬、吞食着张家人的尸体后,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腾而起! 这也让张延想到了那个血红世界中的枯骨!若按照侏儒老头的所作所为来拆析,那些枯骨应是张家人的骨头,也是侏儒老头将那些骨头打磨成那个样子的。 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张延虽触动极大,但他从未由心的认定自己为张家人,所以在感同身受方面并不深。而且,与其他的张家人不同,他们或被骗或被诱导,最终成为侏儒老头的食物,而张延则是浸泡在血水之中,所接触到的东西也完全不一样。 伴随着画面的播放速度加快,直至最近的一名张家人身死的画面在张延面前消失,张延整个人从血水中跳了出来。 望着血红的身子,望着已然成为小水潭的区域,张延沉默不语。 按照所看到的那些画面进行拆析,这些血水应是由张家人的血所组成。 只是,这么多的血,下一步要做什么,却成了张延当下的困惑。 吼!吼!吼! 正当张延失神着思考这些时,耳畔响起震耳的凄惨嘶吼! 那蛟蛇被红色丝线纠缠,如今虽仍悬吊在半空中,但是身体已被红色丝线串联的千疮百孔,大量鳞片在挣扎中被蹭掉,或是被红色丝线缠绕着扯掉。 这凄惨的画面,张延仅扫视了三两眼,便专心致志的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之法。 在昏迷时所看到的那些画面,其每一个画面的背景中皆有一颗蛋,与张延在那个温馨的白色世界所看见的玄武蛋几乎是一模一样。 血红色世界的玄武蛋变成了崩碎的石头,温馨白色世界则是没有半点儿破损的蛋,之前张延还认为其中一个是虚假的,一个是真实的,但如今想来,那两个相反的世界应全是假的! 张延在心间比对了一下,玄武蛋的大小不一样,所处在的位置也不一样,也就是说,真正的玄武蛋仍被藏在未知的地方。 这也让张延更加笃定,那侏儒老头最后的所作所为,皆是在演戏,其目的就是为了藏匿起来,坐等最后的渔翁之利! 听着头顶响彻的凄惨嘶吼,张延心底有了想法。 如果破开围困蛟蛇的透明屏障,让其在这儿翻江倒海,那是否能就此脱困? 这个念头刚刚浮起,张延果断的放弃。这样做太过凶险,蛟蛇的目的是他,而此地又全是张家人的血,一旦给蛟蛇附加了什么效用,反而会坑害了自己。 不过,不能砸开那道透明的无形屏障,但是能对那个红色丝线动手。 张延在有了思绪后立即行动,他先是找回青铜刀,然后潜入血水中摸寻着红色丝线的尽头。 这番潜入,顿时让张延一怔,也万万没有想到,刚才陷入昏迷中看到的画面中的玄武蛋,此时就在那捆红色丝线处! 既然真正的玄武蛋出现了,那么将其销毁,是否能让当下所发生的这一切结束? 张延不确定,但他有想法尝试一番。遂拎着青铜刀,张延快速动身,逼近那颗浸泡在血水中发光发热的玄武蛋,挥动手中的青铜刀,毫不迟疑的劈砍了下去! 咚! 一道几如寺庙的钟声,突然凭空的钻入进张延的脑中,不仅让张延的动作停了下来,也让周围的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二十章 交换 “张家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血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温馨世界,而那个侏儒老头也出现在张延的面前,一脸讨好的笑着,向张延求情。 张延本就不爽,如今看见侏儒老头,不顾其他的挥动着手里的青铜刀向侏儒老头劈砍而去! 侏儒老头闪身躲避,继续嬉笑着讨好道:“张家子,手下留情,那可是小老儿我的命根子,可不能就此砸了。” “我管你是什么!你的诡计已经暴露,别妄想从我身上取走一丁点儿的血!” 张延强迫自己去回忆在血水中获取到的画面,将那些张家人全部幻想成自己的亲人,让自己一直处在暴怒的状态。 而在吼叫一声后,张延提着青铜刀又继续朝着侏儒老头挥砍! 只有这样,他才能占据主动,也只有这样才能破局! 甚至,为了不让侏儒老头看穿他的意图,张延一直逼迫着自己仅去想着亲人之死的画面,防止被这个侏儒老头窥探了真正想法。 “唉,小老儿我也是迫不得已,也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小老儿并未真有伤害张家人的意思,那些死在小老儿手中的张家人,他们都是生命走到了尽头,没有几天可活的‘病人’。小老儿就算再贪,也不能去伤害姬般的后人呐。” 侏儒老头一副被逼无奈的忧愁模样,将自身伪装成受害者,甚至没有半分悔改的模样。 在血水中看到太多画面的张延,自然清晰的知道那些身死的张家人的状态,完全没有生病的模样。显然,这侏儒老头依旧是在说谎! 张延没有与之争论,他继续追着侏儒老头挥砍,意图将之杀死在这儿。 “等等,等等,等一等,小老儿愿意交换,愿用更重要的信息来进行交换小老儿的性命!” 侏儒老头一边进行着躲闪,一边提议。 若是以前,张延兴许会就此停下,听一听这侏儒老头会说些什么。但在看过那些画面后,张延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会听信,反而是挥砍的速度和力道在不断加重,俨然是要将侏儒老头活活劈死! 眼看着交换的方式都无法让张延停下来,侏儒老头意识到这次失策了,它也不再继续躲闪,反而是敞开胸怀主动去迎接着张延的这一击! 目睹着侏儒老头的主动迎接,张延虽然心有费解,但挥砍的青铜刀没有就此停歇,径直的劈砍在侏儒老头的身上。 没有鲜血飞溅的画面,没有被砍成两节的画面,也没有看到侏儒老头身死。 张延微微蹙眉,再次挥动青铜刀,比之先前也更快更用力。 但这种方式对侏儒老头没有半点儿效用,反而是张延被累的够呛,粗喘连连。 “张家子,砍也砍了,杀也杀了,如今的小老儿就是一个灵体,是杀不死的。如果这接连的十多刀还无法让你解气,那小老儿就站在这儿让你继续砍,直至你彻底的消气为止。如何?” 侏儒老头摆出一副任由施为的模样,但眼底的笑却让张延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大有一种被嘲笑的感觉,也顷刻再次点燃了张延心底的怒火。 接连着再次劈砍了十多刀,张延气喘吁吁的望着侏儒老头,他现在是真的丁点儿的办法都没了,也着实拿这个老头没有半点办法。 “如何?可解气了?” 侏儒老头见张延主动停下,再次抢先开口,他见张延又要提刀挥砍,赶忙打断道:“张家子,别别别,不要再继续了,静下心来听小老儿讲。小老儿所要讲的这则信息十分有用,会帮到你很多的。” “有屁就放!不要啰嗦!” 张延也顺坡下驴的怒着催促。 这侏儒老头不知活了几千年,所知道的信息皆是张延不清楚的,就连那些氏族也未必知晓。此时的目的也算是达成,所以张延也不妨听一听这侏儒老头的信息,之后再根据这些信息再做计划和打算。 “嘿嘿嘿,张家子,不要暴躁,听我道来。” 侏儒老头乐呵了两声,他见张延又要提刀,赶忙进入正题,清了清嗓子道:“小老儿所要讲的事儿,与你们张家有着莫大的关联!” “此事要追溯到你们张家的始祖,也是因你们张家始祖而引起。” “姬般,你们张家始祖,具体的来历,小老儿就不再一一阐述,身为张家子的你,若连自家始祖都不清楚,那小子你可就枉为张家人。” “要说这姬般呐,其子嗣稀少,也没有什么能为,所以很快就淡出了当时所有人的视野。按理来说,四神兽理应不该与姬般有所牵连,但上古时期,姬般的幼子外出打猎时,不慎跌入河中身死。在那个时期,孩童早夭算不上什么新鲜的事儿,可偏偏四神兽出现在了河边,此事也就引起了猜……” “你先等等,这些东西该不会是你随意捏造出来的故事吧?又是四神兽,又是姬般之幼子的,如果真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未免也太过幼稚搞笑了吧?” 张延出声打断,侏儒老头在提到张家始祖时,他还没感觉到奇怪的地方,毕竟整个一系列的事情中都有张家人的身影或手笔,牵连到张家始祖也算说得过去。 可因为一个孩子的死,从而导致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张延怎么想都觉着古怪,也没有半点儿的可信度。 “嘿!张家子,或许在你的眼里,这种事儿确实太过幼稚搞笑,但放在那个时期,没有规矩、没有约束,只要理由恰当,杀他人全家的事儿也有可能发生。即使是真的杀了人,只要逃到天涯海角,重新生活,这罪名可就自然而然的消失消散了。” 侏儒老头怪笑一声,它对张延进行纠正的同时,也在描绘着当时的环境。 这些距离张延都太过遥远,也从未有过亲身经历,就连幼稚搞笑这样的想法,也是根据当下的视角和三观进行的一个大致推论。 “继续说,挑重点说。” 张延没有就此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让侏儒老头将重要的部分先说出来,而不是其他的张延无法拿捏的事情。 “咳嗯!” 侏儒老头再次咳嗽,说道:“姬般的幼子坠入河中身死,原本此事与四神兽没有关联,引起的猜忌很快烟消云散。可某一日,姬般的幼子突然出现在了部落中!一个本该死去的人突然又出现,当时吓坏了不少人,纷纷认为是见了鬼!” “事儿也就出在了这儿,有人认为那条河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便有不少人将死去的亲人挖了出来,纷纷抛入了河中!此事很快传到了姬般那儿,而听闻幼子复生的姬般也甚是欣喜,带着人前去河边寻找。” “历经几个月,姬般几乎走遍了河边的每一寸,但都没能找到幼子。而姬般外出找寻复生幼子的事儿,很快便传到了其他部落,引起更多人的效仿,导致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能在河边发现腐烂的尸体,或是举行着复活祭祀的活动。” 说到这儿时,侏儒老头一脸期待的望着张延。 “你还想再诓骗我!?” 张延听得认真,可是从这番话语之中,张延并没有找到任何与他一系列经历有关的线索。早就知悉这侏儒老头不老实的张延,二话不说提着青铜刀再次劈砍。 “别别别……” 侏儒老头抬着胳膊阻挡,焦急的继续喊道:“此事到了这儿,本该就此结束的。但是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来到姬般的部落,她说她所怀的孩子,就是姬般幼子的孩子!而且,还有姬般幼子在河中淹死时穿着的衣服作为证据!” 闻声,张延的动作停了。 如果前面是幼稚搞笑的故事,那么到了这里,张延隐隐感觉到了不一样,所以他停下来想听这位侏儒老头要编造什么样的故事。 “小老儿说的句句属实,这样的丑闻也不可能记载流传下来,除了你之外,普天之下,唯有那个妇人产下的孩子的后人,知晓此事!而且在你的身上,有那个后人的气味!小老儿之所以会说你被盯上了,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侏儒老头见张延停下动作,他知道再继续吊着张延的胃口,只会让张延更加暴怒,所以抛开掉中间的部分,将最后的关键说了出来。 而这一部分,也自然让张延来了兴趣,催促着侏儒老头道:“继续说,挑重点说。” “咳咳!小老儿没见过那个孩子,也没见过那个孩子的后人,但每一个来到这儿的张家人的身上,都有相同的气味,其中也包括你。至于其他的,小老儿就不知道了。” 侏儒老头面对张延束手无策,只得简化再简化,将最后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没了?” 张延蹙眉,他耐心的等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所听到的信息竟只是一则故事? “没有了,这也是小老儿知道的全部了。” 侏儒老头连连点头,见张延一脸凝重的模样,顿感不妙的补充道:“小老儿可以帮你,只要你能带着小老儿离开这儿,小老儿就能帮你找到那个东西!帮你解决掉那个东西!” 第二十一章 策反 就像是挤牙膏似的,挤一下说一句,而且所说的信息又只是一个含糊不清的概念,张延如何能信任眼前的侏儒老头? 所以,几乎是在一瞬间,张延举起手中的青铜刀,一口气又连续的劈砍了十多刀,以此来进行表态。 但是,这种方式并不能对侏儒老头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只会让张延变得更加疲惫不堪。 张延是心底一股子气,但却无处宣泄。 “咳,那什么,张家子啊,小老儿当真没有欺骗你,知道的东西也全部都告诉你了。所以,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兑现承诺了啊?” 侏儒老头厚着脸皮,直接向张延要求承诺的兑现。 张延怎会就此放任侏儒老头?所以,他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的脑中再次浮现那些画面,提着青铜刀忘我的挥砍。此刻的表态与之前完全不同,完全是奔着杀死侏儒老头的态度而去的。 看穿张延心思的侏儒老头心神大震,他也因此慌乱了起来,不断地想着应对策略。 可是所能想到的东西,似乎无法让张延消气,反而只会增添张延的怒火。这让侏儒老头是万般焦急,又毫无办法! 当然,张延是不知道侏儒老头的这些心思的。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停下自己的行动,只会加快自己劈砍的速度和力度。 不知多少刀劈砍过后,张延终于承受不住那样的劳累,停下来歇息。但是望向侏儒老头的双眼依旧充斥着怒火。 “那个,张家子……” 侏儒老头见张延停下,又想再继续让张延兑现承诺,可察觉到张延的情绪变动后,赶忙改口道:“小老儿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个孩子的后人,一直飘忽不定的出现,但经常佩戴着一副面具示人。” “铁面男?!” 张延心头大震,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铁面男确实来历神秘,就连姜柏都不知道它的具体身份,可偏偏这侏儒老头提到了对方,而且看侏儒老头此刻的模样,俨然是一副熟知的模样。 这瞬间让张延有点儿拿捏不定了,心底也泛起了嘀咕。 要知道,铁面男正在做的所有事情,看起来像是杂乱无章,毫无规律,但每一步都紧跟着他的身边出现,或慢或快。 假如,侏儒老头所讲述的上古时期的事情是真的,那么铁面男的身份来历也就敲定了! 可是,似乎又有些不大对劲。 若当真如此,铁面男是如何活的这么久的?它追求隐秘的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长生吧?这样的话,不就和它存活许久的状态重叠了吗? “对对对对,就是它,就是它……” 侏儒老头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附和,甚至也在这时向张延进行劝说道:“张家子,你可一定要赶在它的前面将它给拦下啊,若是晚了哪怕是半步,小老儿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你在骗我?” 张延的神情突然认真起来,目光凝重的盯着侏儒老头。 这顷刻间的搭话和附和,让张延感到怪异,就像是在顺势而为。 而到了这个时候,张延的头脑也清醒了些许。 既然之前已经认定侏儒老头所讲的每一句话皆是骗人的空话,那么此时侏儒老头的附和必然是在对他进行着诱导。 “没有没有没有,小老儿说的都是真的,句句属实,全部都是真的。” 侏儒老头也没有料想到张延会再次变脸,他即刻表态,可是没有充足证据的他,无法给自己证明。 而此时的张延也没了力气,虽然他仍旧想要提刀劈砍侏儒老头。 见张延没有继续动手,侏儒老头不解其意,遂向着张延靠近了几分,放轻放缓声音的继续说道:“张家子,小老儿如今所说句句属实,绝没有欺骗你的意思。若非你的身上有着很浓厚的气味,小老儿也不会将你拉到这儿来,更不会与你讲述那些,将小老儿的命根子托付于你。着实是小老儿如今的处境,已艰难到随时都可能丧命的地步。” 说着说着,侏儒老头哭了起来。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若没有偷看张延的反应,就他这般演戏的模样,再结合着提到的铁面男,张延还真的有可能会相信。 可偏偏他偷看了张延,让张延彻底明悟到这侏儒老头就是个谎话精! “老子没兴趣陪你继续玩耍了,你自己在这儿玩吧!” 张延怒骂两声,拎着青铜刀再次劈砍,并想着该如何离开这个白色的温馨世界。 “好好好,小老儿这就送你出去,送你出去……” 侏儒老头听闻张延想要离开,他竟诡异的没有半点儿想要挽留的意思,当即一口应下,并主动着要送张延离开。 闻声,张延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岔了。 可不等张延再度发力,眼前的白色世界瞬间被鲜红所取代,窒息感让张延心头一震,赶忙向上游动。 “呼~!呼~!呼~!” 浮出血水水面后,张延大口大口的粗喘,并掐了自己一把。 “嘶!没死,还有痛觉。” 刺激的疼痛让张延倒吸了口凉气,他四下环顾,并回忆着先前的种种。 脑袋里依旧有昏迷时看见的与张家人有关的画面,也记得和侏儒老头在白色温馨世界的交流。这也就是说,先前的种种,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但是下一秒,张延就对这儿感到了奇怪! 静!太静了!静的让人感到可怕! 明明在昏迷前还能听到蛟蛇的凄惨嘶吼和挣扎的碰撞,如今却没有了相关的声音,这让张延感到不对劲,便立即向着四周看去。 没有手电筒,但这儿一直泛着红光,虽然这样的光亮让眼睛很难受,可是一道身影却提起了张延的最高警戒! 铁面男! 此人还真是经不起念叨,只是在白色温馨世界提了一嘴,如今就看到了对方的身影。 至于是虚假的幻觉之类?张延从不会将其当做幻觉,即使是幻觉,张延也认为要认真对待。“ “哟?张延先生?您这是,睡醒了?” 踩在血水上,正昂首望着上方蛟蛇的铁面男,在察觉到动静后,朝着张延看了过去,并热情的打起了招呼,指着蛟蛇道:“即将化龙的蛟蛇,这等奇观,可是数千年也未必会有!张延先生,不如坐下来一同欣赏?兴许这样的场面,会让您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收获。” 张延握紧了手中的青铜刀,他没有回话,而是谨慎的提防着。 但凡是这个铁面男出现的地方,那准没好事儿!他如今沦落到现在这般境地,也和这铁面男有着脱离不了的干系! 铁面男在发起邀请过后,便继续凝望着头顶的蛟蛇,由于脸上戴着面具,所以无法从中看穿它的心思和意图。 张延也没有就此发起质问,他知道,即便问了,也未必能从铁面男这儿得到半点儿有用的信息。 “张家子,快解决了它!绝不能让它破坏了这儿!小老儿的身家性命,可全部托付给你了!” 在张延警惕的盯着铁面男时,耳畔突然响起侏儒老头的声音。 侏儒老头的声音很是急迫,若非无法现身,恨不得亲自动手。 “快啊张家子!你还在忧虑什么?趁着现在,将它拿下啊!” 侏儒老头着急的快要发疯,他自认已经主动坦白了,可为何在知晓了这些真相后,再次遇到了铁面男的张延,没有半点儿行动? 这完全不符合张家人的性格! “哟?张延先生,您的身上怎么揣着那只惹人厌的老东西呐?不妨把这老东西交给我,我替您处置了他!” 一直盯着蛟蛇的铁面男,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它扭动脑袋看向张延,目光直视着张延的口袋。 铁面男的这般动作,顿时让张延的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口袋。 可是在摸到那只纯金的乌龟后,张延又猛然反应过来,这只乌龟应该就是侏儒老头所说的命根子了。 铁面男也好,侏儒老头也罢,张延对其两者皆不信任。 如今一方要求杀人,一方要求替他处置,这让张延心下有了主意。 张延将口袋里的乌龟取了出来,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盯着铁面男说道:“你说的,可是这个东西?” “张延先生不认得这个?” “自然认得。” “既认得,那为何要把他揣在身上?不如交由我来处置。”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那之前,我需要知道一件事情。” “当然,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一百件,只要张延先生您开口,我都会知无不言!” “你深入金城,取走了什么东西?” 张延继续掂量着手中的乌龟,他脑中快速思索,直接问了出来。 但是这样可急坏了侏儒老头,他一遍又一遍的向张延苦苦哀求,让张延尽快解决掉铁面男,并提出大量的丰厚条件让张延不要交出乌龟。 这些,张延全部都是充耳不闻。 “张延先生想知道这些?” 铁面男的语气略有些惊诧,但他在下一刻却摇着头,指着张延手中的乌龟,继续道:“在告诉张延先生之前,我需要告知张延先生您一件大事儿。您手中的这个老东西,可是亲手杀过张家人,吃过张家人的肉,喝过张家人的血。所以,血仇当前,张延先生是否应当先报仇呢?” 第二十二章 争锋相对 第二十二章 争锋相对 有趣! 铁面男和侏儒老头之间存在着矛盾?这是让张延意想不到的,而这也让张延被夹在了两者中间,顿感有趣,以及能够稳坐钓鱼台! 张延保持着冷静,甚至强迫着自己不要想任何东西,从而让它们看穿自己的真正想法,随后便静默着等待着双方的较量。 它们吵的越凶,吵的越激烈,所能收获到的信息也就越多! “不要听它胡说!它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欺骗你!张家子,小老儿守在这儿几千年,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提防这家伙窃取走藏在这儿的钥匙。如果你小子当真听信了他的话,让钥匙落入到它的手中,张家世代所做出的努力,将全部白费!” 侏儒老头急躁的开口! 这番境地,完全超出了侏儒老头的预料,就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是经过精密的计算! “张延先生,那个老东西应该在说我的坏话吧?您不妨深想一下,我若当真要陷害于您,何苦要等到这个时候?再言之,那老东西监守自盗,想要借用此地来达成他的转生预谋。身为张家人的您,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老东西抢夺属于张家的东西?” 铁面男好似能听到侏儒老头在说的话,它在侏儒老头话音落地的下一刻,就做出了相对应的诡辩,搅浑眼下的状况。 稳坐钓鱼台的张延没有任何表态,只是静默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两方更加精彩的表演。 “混账东西!!” 一直躲藏起来的侏儒老头终于忍不住了,他现身当场,指着铁面男的鼻子,厉声呵责道:“你一个本不该存在的鬼胎,能活到至今皆是姬般对你的怜悯!如今现身,破坏姬般作下的所有布置,枉为人子!应当被天打雷轰,消灭于世间!” “老东西还是这样沉不住气,三两句话就把你诈了出来。” 铁面男对眼下的状况并不意外,也没有感到惊喜,反而是格外平静平常的开口,但铁面男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自己在做的事儿,在呛了侏儒老头两句后,又继续对张延说道:“张延先生,如今您也看见了,这老东西当着张家人的您的面前,还敢如此嚣张,如此的不尊不敬!恐怕,早就藏有祸心,意欲独立,摆脱张家的控制!” “当下,我建议您先灭了此人,重振张家的威严和雄风!” 铁面男添油加醋,火上浇油,轻巧着便将所有事儿都推到了侏儒老头的身上,俨然一副张延才是主子,它们则为仆役的模样。 花花轿子人抬人,铁面男的这一招确实让张延感到无比的新鲜,甚至也让张延在此刻忍不住朝着侏儒老头看了几眼。 侏儒老头在感受到张延的视线后,心底咯噔了一下,慌乱的情绪无法压制,当即表态道:“张家子,莫要听信了它的谗言!这鬼胎最会蛊惑人心,被它欺骗的张家人更是不计其数!它如今所言,是在以你之手为刀,一旦信了,此生都无法逃脱它的掌控!” “张家子,小老儿绝无半点谎言,句句肺腑!小老儿也敢起誓,若有半句虚假,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侏儒老头心急的不行,他为了取得张延的信任,更是直接发下誓言,以此来得到张延的信任。 不得不说,侏儒老头这样的方式确实让张延惊了一跳,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耳朵。 但是,已然决定稳坐钓鱼台的张延,自不愿在此刻表态。所以他藏好自己的情绪,继续欣赏着两方的表演,也好奇他们在接下来还会再说出什么。 “呵呵呵……” 然而,未曾想铁面男非但没有半点儿辩解的意思,反而在这个时候冷笑了起来。 它的笑声很是阴冷,好似被当场拆穿了真面目似的。 “张家子!还在犹豫什么,快些灭了它,绝对不能再让它继续为祸世间,要尽快将之消灭!” 侏儒老头趁势继续追击,他现在信心十足,认为铁面男是词穷了,不敢再继续辩解,也露出了把柄。所以,侏儒老头很是兴奋,接连不断的向着张延进行催促,就差亲自操控着张延,借用着张延之手结束混乱的一切。 双方的较量到达最精彩的部分,张延自然不能下场,但此刻也不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反而是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在双方之间来回的不断变动。 “快啊张家子!如此机会,绝不能就此错过!” 侏儒老头仿佛看见了铁面男被斩杀当场的画面,他继续着高声呐喊。 “老东西,演的这么像,是不是把自己也给骗了?早就告诉过你,演戏可以,但不能入戏太深,更不能把自己也给欺骗了。瞧瞧你现在的这副模样,可还有半点神兽的模样?所以,见好就收吧,也去做你应当做的事儿,找个地方龟缩起来。接下来的事情,与你没有半点儿关联,别因为一些事儿而把自己牵连了进去,成了牺牲品。” 铁面男情绪淡然的说着,甚至在此刻直接将张延给无视了,好似张延不存在。 这个现状让张延预感到了不妙,他当即露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开口道:“两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们各执一 词,也都在指认着对方的过错。可我只是一个人,不是法官,也不懂什么刑侦、心理学之类,更不清楚你们所讲的一切是真是假。不如,你们再各自说些我所不知道的事儿?让我进行斟酌,再决定听信你们中的哪一个?” 演戏演到底,张延的视线又在两人的身上来回变动,一副无法判定真假,又竭尽全力的模样。 但是,气氛到了这时,侏儒老头和铁面男竟直接的忽略了张延,双方较起了劲儿。 这虽然是张延所期盼的,可是当下状况与他设想的场面完全不一样了。 张延知道,这场戏码算是彻底的搞砸了,想要继续从这两人的身上获取到有用的信息,恐怕困难了。 而且,因刺激不够的缘故,张延也无法从中拆析出他们所说的那些有几分真假。 侏儒老头和铁面男的对视较量,直接将张延置之事外,好似张延不在当场。 张延站在两方中间扭动了几下,见他们确实没有关注着自己,张延决定继续做着先前的事儿。 先是退了几步,张延找寻了一下位置,在确定了之后便潜入水中,拎着手中的青铜刀就砸了下去。 咕噜噜~! 因血水的阻力,张延这一刀无法使出全力,反而是在挥动的过程中,卷着血水掀起了大量的水泡。 这般动静虽是不大,但却让侏儒老头和铁面男在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他们立刻将张延从血水中捞了出来,配合默契的一左一右控制着张延,不让张延再继续搞小动作。 望着双方的行为,虽然他们都在各自指责着对方的错误,但眼下的这般配合,显然是两者曾经有过一段经历,否则无法解释他们的默契行动。 “张延先生,您是想破坏掉那颗玄武蛋,将那条蛟蛇解救出来?” 铁面男率先开口,它直白的点破张延的想法,不禁笑出声来,继续道:“这确实是一则不错的方法,可惜用错了。那颗蛋并不重要,蛟蛇也不重要。在这里,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些张家人的血,也只有这些张家人的血,才能让您获救,让您不再承受那老东西的蛊惑。要不,张延先生您尝试着去操控这些血?兴许真的成了呢?” “胡说!谎言!这不是什么张家人的血,只是看起来像血的水罢了。张家子,可不要听信了它的谎话,如果你真的对这些水进行操控,不仅让你永远都离不开这儿,还会让你付出代价。譬如,成为那个鬼胎的木偶,就像它之前操控的那些人一样。” 侏儒老头紧紧的抓着张延的胳膊,他双手冒汗,很是急迫和焦躁,就连声音也隐隐夹带着些许的颤音。 “老东西,事到如今还在想着欺骗?你当真以为你所做的那些事儿,张家人不知道?他们早就看穿了你的真实想法,能让你活到如今,只是因为你还有存在的价值!” “鬼胎!收起你的小把戏,所有的一切都是张家的,与你没有半点儿关联!张家能容忍你存活下来,也是念在张家始祖留下的遗言,否则以张家人的性子,早不知将你灭杀了多少次了!小老儿在最后劝你一句,莫要再继续错下去了,这代的张家话事人不一样,他可不会顾忌那些情义,一旦找到灭杀你的方法,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呵呵呵!老东西,你的这张臭嘴还真是没有变化。不过,与其担心我的事儿,不妨想想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儿没人知道,你身上的腐臭味儿太重了,到了这个地步还敢想着继续蛊惑张家人,真是活够了,不知死字怎么写了。” “小老儿身正不怕影斜,即便是泼再多的脏水,小老儿也毫不畏惧。还是想想你自己吧,该如何向张家交代,如何收场吧!” “呵!” “……” 两方仍各执一词,不相上下的较量,看起来火热,却总有种平静淡然如水的感觉。 第二十三章 张家诸位先辈 第二十三章 张家诸位先辈 被铁面男和侏儒老头夹在中间的张延,此刻正竭力的控制着自身,不把真正的意图和想法暴露出来! 但这又谈何容易? 表面看起来正处在水火不容中的铁面男和侏儒老头,却是默契的将视线落定在张延的身上,其释放出的强劲压迫让张延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咕咚~! 张延吞咽着口水,他尽可能让自己冷静,控制着不让自身有半分的颤抖或乱动。 然而…… “张延先生很心急?您是有什么顾虑的事情吗?不妨坦言直白的说,或许我能帮张延先生解惑。” “小老儿与张家世代交好,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儿,小老儿自是不会拒绝。张家子也可与小老儿说一说,定比某些东西要做的更好。” 铁面男与侏儒老头同时开口,也皆在向张延示好。 那样的视线压力,让张延再次吞咽口水,扭动着想要抽离,却发现这双方如铁钳似的箍着他,不给张延任何逃离的可能性。 “两位的争论还没有结果,不如先解决你们之间的事儿,稍后再言其他?” 张延感受着视线,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稳坐钓鱼台的想法,看样子是要彻底破灭了。 “牵扯到张延先生的事儿,才是真正的大事儿。所以,理应先处理您的事儿,我们的小打小闹的事儿,不足挂齿。” 铁面男语气中夹着笑,一副必须要先处置张延的事儿的态度,还是不容拒绝的那种。 侏儒老头也在这时作呕的瞥了眼铁面男,夹枪带棍的讥讽道:“张家子,小老儿要奉劝一句,任何事情当前,应慎重考虑,莫要中了某些东西的诡计。这有些东西长的虽是人模狗样的,实则啊,内在肮脏阴暗,要小心这样的毒蛇。” “呵呵呵。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某些老东西做了太多对不起张家的事情,却反过来向张延献殷情,乞怜摇尾,令人作呕!” “鬼胎就是鬼胎!屡次向张家求和,最终反咬张家数次。猪狗不如的东西,竟还有颜面去指责他人的不是。” “老东西!可有胆量指天发誓?” “有何不敢的!你先发誓,小老儿随后效仿!” “瞧瞧,只会拉着他人下水,缩头乌龟。” “怕了就怕了,说这些只会让某些东西更显恶心!” 双方间又一次的表面水火不容的争吵起来,但也仅仅只是在吵罢了。 至此,张延算是看明白了,他想置身事外的想法,打从一开始就是错误了,这两方一直在用他们的方式逼着张延做出决定,也在逼着对方退让。 而在双方间难以决出胜负时,他们又一次的将选择权交到了张延的手中。 张延颇为头疼! 从凹坑内冒出的血水,如今已漫至他的肚脐,那些凹坑也没有半分要停滞的样子,若再持续下去,恐怕他很快便要淹没在血水中。 氏族和这些怪人们一直在宣扬着张延的特殊,但张延清晰的知晓他只是肉体凡胎,渴了就要喝水,饿了就要吃饭,被血水淹没是会被呛死。 眼看着处境和立场逐渐变差,摆在面前的选择又仅有两条,张延急躁烦闷的内心不停地抓狂。 张延左右观量,无论是哪一方,他都不愿做出选择,也不愿与之牵扯太深。 可两方的威胁已经迫在眉睫,没有半点儿缓和的余地! “张延先生?” “张家子?” 铁面男与侏儒老头再次向张延威逼。 那轻缓的夹着笑的语气,就差替代张延做出选择了。 轰隆~! 血水突然炸起了水柱,喷溅了铁面男和侏儒老头一身,又恰到好处的没有沾染到张延的身上。 这般画面,莫说是张延了,就连他们也愣了一下。 站在血水之中,在水柱炸起的瞬间,张延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仿佛有无数人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挺直腰杆! “该死的!老东西!你被骗了!” 铁面男咬着牙怒斥一声,它松开张延,身躯摇晃几下,便从张延的身边化作一缕烟雾飘散的无影无踪。 这般状况让张延愣了下神,他还没理清前后状况,那侏儒老头也慌张的隐没当场,不见踪迹! 突然没了铁面男和侏儒老头的身影,张延不禁心间困惑万千。 只是,包裹着他下身的血水依旧在兴奋的震荡,冲天而起的水柱一根接着一根,但无有一根喷溅在张延的身上,好似在刻意的规避着张延。 至于那些红色丝线,在血水水柱的喷涌下,竟一根根断裂崩碎,脆弱的好似蛛丝。 张延目睹着这一切的变化,内心一直处在一波又一波的震撼之中。 红色丝线的崩断破碎,让蛟蛇顷刻没了束缚,也再次有了挣扎的力气,不断地撞击着将它围困的透明球体。 咔嚓~咔嚓~! 清脆的破碎声音突然响彻,一道道裂纹出现在球体上,大有随时要崩碎的迹象。 这 一幕让张延看的心惊,他不敢多做逗留,立刻挪动着自己的身子,避免透明球体崩碎后被掉落的碎片砸中。 吼! 张延前脚刚刚抬起,还未有完全落定,那透明球体瞬间崩碎,如夜间的星星突然炸开,向着四面八方飞溅着碎片。 张延立刻护住自己的头部,他可不想遭受无妄之灾。 然而,那四散飞溅的碎片就好像是冰块,还未有落地,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没了束缚,蛟蛇摆动着它的身躯,借着顶端的强劲吸力,径直的冲了上去,更没有半分的犹豫和贪恋。 这样的画面让张延是格外羡慕,他也想就此离开。只可惜,接触到了地面的他,无法再继续借用着那股强劲的吸力摆脱困境。 张延没有就此沮丧,他重整情绪,找寻着离开的方法。 但是,血水倒灌的现象没有半点儿要停止的迹象,反而隐隐有加快的感觉。 这顿时让张延眼前一亮,只需血水充盈,他便可浮着水触碰到顶端,从而钻出去。 这个想法出现的刹那,张延便耐心的静等着,甚至迫切的希望血水倒灌的速度能够加快,让他早日摆脱困境。 可是,当血水淹至张延的脖颈处时,不仅不再继续上涨,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其中间位置更是形成了一道涡流,好似那里有着一个排水口,正在排泄走这些血水。 不消片刻的功夫,血水完全退却,仿佛从未发生过血水倒灌的事儿。 但是,血水退却之后,张延发现那颗原本外壳乳白的玄武蛋,如今鲜红发亮,且已经出现了道道裂痕,有种要随时破壳而出的感觉。 不仅如此,在玄武蛋的旁边,还有一枚血红色的珠子,圆滚滚的,很是惹人注目。 张延仅看了三两眼玄武蛋,就被那颗血色珠子所吸引。 也不知为何,当他在注视着那颗血色珠子时,一种被召唤的感觉让他的心神跟着震荡,眼前更是浮现出一张张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其发饰、头饰、衣着,几乎各个朝代、时期皆有。 这些人,都曾是死在这儿的张家人吗? 张延不禁在心底默问。 在之前昏迷时,张延看到过许多侏儒老头杀死一人或多人的画面,按照前后所得到的情报,那侏儒老头显然是双手沾满了张家人的血。 如今,那颗血色珠子,应是已故的张家人的血凝聚而成的。 张延从未直白着以张家人的身份自居,皆是默许的态度。现在看到那颗血色珠子,脑海中不断浮现的画面,令张延意识到,无论他是否承认,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这次的经历,已经让历代多位张家人在张延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无需张延开口承认或否认,张家人的事实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嘶~呼!” 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喷吐出去。 既然无法拒绝和切割,张延决定坦然的接受,而张家人的身份虽然多了一些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同样也多了很多的好处。 譬如,震慑那些氏族!让他们无论明着还是暗着,都不敢再继续动用小心思。 虽然如今的姜柏已经不敢再动小心思了。 捡起那颗血色珠子,张延决定等出去后将其串上绳子,然后佩戴在自己的身上。可这个想法刚刚产生,下一秒便凭空生出几如编织绳材质的绳子,让张延又是震惊又是欣喜。 张延也不拒绝,欣然接受,并将之佩戴在了脖子上。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想着该如何离开这儿,以及眼前的玄武蛋该如何处置。 那个铁面男和侏儒老头所透露出的线索和信息太少,但皆有共同一点,便是都曾背刺过张家,致使大量的张家人惨死。 张延摸着胸前的血色珠子,隔着衣服摩挲了几下,开口道:“诸位张家先辈,这颗玄武蛋就此破坏,可否会对这里产生影响?若无影响,便给予我提示,也算是为张家先辈们收取利息了。” 嗡嗡嗡~! 血色珠子在张延话音落定的刹那,便发出嗡鸣。 “好,那我便听从诸位张家先辈的意思,砸烂了这颗玄武蛋!” 张延捡起青铜刀,活动了一下身子,高高举起,便要狠狠地砸碎玄武蛋!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青铜刀挥动落下的同时,侏儒老头一脸悲痛后悔的出现在张延的面前,他不再漂浮半空,而是跪在地上,哭声哀求。 第二十四章 寻死的侏儒老头 第二十四章 寻死的侏儒老头 骤然出现的侏儒老头,着实惊吓到了张延! 但是,早已坚定了内心的张延,自然不会在此刻后悔,所以他无视了侏儒老头的哀求,反而加重了下手的力道,狠狠地劈砍下去! 侏儒老头的瞳孔明显惊动了一下,想要挡住张延的这一刀时,已经为时过晚! 咔嚓!!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本就有着裂痕的玄武蛋被砸出了一个坑洞,以此为起点朝着底部迅速爬出更多的裂痕! “不!!!!” 侏儒老头仰天长啸,声音也是变了味儿,周身弥漫着血腥气味! 他目光重新锁定在张延的身上,原本的清亮瞳孔变得猩红,毫不遮掩着自己的怒意,更意欲在此刻杀了张延,让张延付出惨痛的代价。 嗡~!嗡嗡~! 佩戴在胸前的血色珠子突然颤动起来,道道涟漪红光向外扩散冲击,并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侏儒老头的身上。 那一抹抹红光好似一柄锋利的刀刃,侏儒老头的猩红瞳孔刚闪烁了几下,便被那道红光冲击的喷出大量鲜血,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瘫在了地上。 前后的巨大反差,张延虽然不清楚那颗由张家人之血凝聚而成的血色珠子是有多大威力,但从侏儒老头的反应来看,这老东西怕是惨了。 张延如今是底气十足,这种背有靠山的感觉让他很爽,遂本着斩草必除根的心思,又接连着劈砍了数十下,直至那颗玄武蛋的龟壳被砸碎的几如齑粉,张延这才停歇下来。 玄武蛋是销毁了,但这个侏儒老头却让张延头疼了。 无论是在先前被阻拦时,还是后续的补刀时,青铜刀对侏儒老头几乎是毫无效用。 这顿时让张延为难!侏儒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先前昏迷时所看到的真相,而侏儒老头又十分的看重玄武蛋,如今玄武蛋被他销毁,仇恨是结下了的。既然要斩草除根,那侏儒老头也是不能留下的。 就在张延一筹莫展之际,胸前的血色珠子滚烫着跳动了几下,紧接着便有一滴液体顺着张延的肌肤从右手手臂一路流到了青铜刀上。 张家的诸位先辈在了解到张延的诉求后,果断的伸手援助,从血珠中取出最精华的一滴,附着在青铜刀上,用以斩杀侏儒老头! 张延虽然没有听到任何的解释,但是在看到青铜刀刀刃上的那抹红线后,旋即领悟到了这些,也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施为了。 “张家子,此时杀了小老儿,你就不怕藏在暗中的那个鬼胎,趁机对你发起偷袭?那鬼胎可是痛恨你们张家,如今这儿的所有一切,几千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存在着它的手笔,有着它的身影。小老儿的命根子已经被销毁,小老儿也没有了活下去的魄力和希望,与其用这滴张家人的精血来对付我,不如用在那个鬼胎的身上!” 侏儒老头面容阴沉,他眼中虽仍是痛恨,但同样也没了生机,在说出提醒后,又生怕张延不理解鬼胎的恐惧,又继续补充道:“仅凭张家人的一滴精血,是杀不死那个鬼胎的!张家子,你不用把这滴精血浪费在小老儿的身上,速速去对付那个鬼胎吧,也请一定要斩杀了那个鬼胎!” “这儿也要坍塌了,快些离开吧,上面的那条蛟蛇会将你们送出去,也请告诉镇守在这儿的那群奴仆,他们的使命完成了,今后也无需再继续守在这儿了。” 话落,侏儒老头自主消亡,没有主动寻求张延动手。 紧握着青铜刀的张延,蹙眉盯着侏儒老头正在消散的身体,心底出现了短暂的迟疑。 但这份迟疑仅在瞬间后便被他甩在了脑后,举起的青铜刀也在下一瞬劈砍了下去。 “呃……” 侏儒老头震惊的愣在当场,他不理解,明明已经说清了利弊,张延为何又会挥砍下去。 张延在看到侏儒老头露出的不理解神情后,并未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又再次补了一刀,加快了侏儒老头消散的进度。 直至彻底的消散干净,侏儒老头仍是满眼的不解。 “呼~!” 张延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自己身子,将视线重新落定在玄武蛋上。 如今虽是消灭了侏儒老头,但张延的心底仍存有一丝疑虑和担忧,他怀疑自己并未完全的处理掉对方,毕竟那样的几如老怪物般的存在,很擅长蒙骗欺诈的手段。或许那样的消散,只是他蒙骗过关的手段。 当然,这只是一种怀疑,没有足够的证据,而张延又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用来找寻侏儒老头的下落,所以在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将心思放在了还残留的玄武蛋上。 按理来说,张延用青铜刀砸向玄武蛋,既然它是蛋,理应要有蛋清、蛋黄的。可如今碎裂的玄武蛋,不仅没有蛋清和蛋黄流淌出来,甚至其内部也是空空荡荡的,大有一种从头至尾都是骗局的既视感。 张延握持着青铜刀挑拨了一阵儿,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那侏儒老头一直叫嚷着玄武蛋是他的命根子,既然是如此 重要的东西,不可能是个空的蛋。 然而,空荡的现场却是没有任何东西! 张延又不信邪的翻找了好几圈,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话又说回来,那侏儒老头既然一口认定此处即将要坍塌,此时也不该什么动静都没有吧? 而且,那条蛟蛇也没有重返这儿将他接走。 想到这儿,张延后知后觉的想给自己一耳光。既然早就认定侏儒老头是在骗人,那么他说的所有东西,都不可能会有半句是真的。 到头来,张延只能依靠着自身,想办法从这儿离开。 将所有地方尽数摸索了一遍,仍没有找到离开的出路,就连先前一直存在的强劲吸力,也不知在何时停了下来。这儿除却张延一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或动静响起。 张延不信邪,他使出浑身解数,最终失败的坐在地上,眼里满是苦涩。 消灭了侏儒老头,砸烂了那颗玄武蛋,取走了张家人的血,到头来却依旧无法离开,那种失落感让张延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不知该做些什么。 与此同时,一只小到几乎蚂蚁般大小的东西,缓慢的爬到了张延的脚边,顺着张延身上的衣服,钻进了张延的衣服内。而张延从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异样,甚至都没有半点儿感觉。 时间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 张延坐在地上茫然的张望时,突然一根绳子从顶端掉了下来,摔落地面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张延的注意力。 突然出现的绳子,让张延甚是惊愕与意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主动着靠近了过去。 张延仔细端详,这根绳子很眼熟,和姜柏背包里的那根绳子一模一样。而掉下来的位置,恰巧又是他先前坠落此处的位置。 张延心想,莫不是姜柏找到了位置,但因为淤泥的缘故,只得丢下来绳子,让张延借助着这根绳子攀爬上去? 这种可能性很大,也是姜柏最会做的事情! 张延也不犹豫,抓着绳子便立刻攀爬,一口气爬到了能够触摸到淤泥的位置。 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绳子确实是穿过淤泥落地的,又紧密着与淤泥搅和在一起,不见半点儿空隙。就是这样的现状,张延心底甚是费解,先前是如何产生强劲的吸力的?他又是如何穿过淤泥坠落下方的? 几个小困惑在张延的心头环绕,他一边在心底呢喃,一边伸手去触碰淤泥。 光滑的触感,坚硬的质感,突然乍现的道道裂纹,仅在瞬间,张延的心猛地一紧,预感到不妙的他立即顺着绳子下滑回到地面。 噼里啪啦! 原先质地柔软的淤泥,如今坚硬的好似花岗岩,稀里哗啦的坠落满地,有好几颗还砸在了张延的头上,好在并不是很疼。 “张延?张延,你怎么样?在下面可受了伤?” 与此同时,头顶传来姜柏的叫喊。 张延循声望去,只见姜柏站在边缘处,正探着头焦急的向下方看来。 他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精神面貌也略显疲惫,身上多处夹杂着血迹,显然是在不久前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我没事,先把我拉上去吧。对了,文妍怎么样了?她的情况如何了?可有苏醒?” 张延随口敷衍着回应,便抓着绳子询问文妍的现状。 “她还在昏迷,暂时无碍,需要离开之后进行更专业的治疗。” 上方的姜柏开始拉动绳子,并告知文妍的现状。 张延不再多问,抓着绳子向上攀爬,回到上面后才察觉到了异常。 此处本该是遍地的柔软淤泥,如今却变得坚硬无比,甚至张延在爬上去时还被硌了一下,疼的他忍不住吸了几口气来调整。 突然的变化,张延虽略有些不适应,但这样比踩在柔软的淤泥中要舒服很多。 而张延刚站起身,他就发现不远处盘着的蛟蛇尸体,从其身上的伤势来看,显然是经受过恶战的。想到这里,张延也立刻向姜柏看去,他也顿时明白了,原来姜柏身上的血迹是和蛟蛇恶战后留下的。 但同时,另一个问题出现了,原先想要借助蛟蛇离开这儿的方案,因姜柏的缘故,迫使他不得不重新拟定。 第二十五章 石龙 当然,张延也没有责怪姜柏的意思。 利用蛟蛇离开此地,这种方案是否行得通,完全是个未知数。 而且,此事是侏儒老头提出来的,这本就有着诸多可疑的地方,张延也不可能全部相信侏儒老头的话。 离开下方凹坑的张延一边舒展着自己的身体,一边找寻着文妍的位置,同时也在思考着离开这儿的方法。 说实话,张延的心里一直没底,他无法打包票,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只能大胆的尝试。能否成功,全看运气了。 看到文妍的位置后,张延火速靠近,并在第一时间查验着文妍的现状。 张延是不懂医术,但简单的查看过后,张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此时的文妍,仅剩下一口气,处在随时都有可能暴毙的边缘。 张延用他仅有的手段进行了简单的查看,毫无办法,也无从下手。 这种病症很奇怪,不是简单的感冒发烧,也不像是什么疑难杂症,看起来格外的普通和平常,但就是呼吸微弱,体温很低。 “姜柏,尽快动身,我们得带着文妍离开这儿,要尽快对她进行医治。” 张延呼唤了几声,催促着姜柏过来搭把手。除却姜柏外,张延也找不到其他的人帮忙了。 然而声音落定,半晌都没有听到脚步声音传来,这不禁让张延感到奇怪,他当即四下查看,远远的看见姜柏趴在地上,好似睡着了一样。 这一幕顿时让张延的心咯噔了一下! 从找寻金城开始,大家伙儿的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期间又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用简单的内讧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团队当时的状况。如今姜柏倒下了,这让张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他起身快步向姜柏赶去,刚伸手去翻动姜柏,便被姜柏滚烫的身躯吓了一跳。 张延吹了吹手指,重新去试探姜柏的体温,虽然没有体温计,但从感觉来判断,姜柏如今的体温绝对超过了四十度!这样的高烧,哪怕是一名正常的健康的普通人,也会烧坏脑子。 之后还有用得到姜柏的地方,张延不敢迟疑,立刻翻找着附近的背包,从中取出水壶拧开盖子,空荡的水壶已经倒不出一滴水,物理降温的方式也就无法再进行下去。 张延记得,他们此行也有携带应急的药品,可将背包翻了个底朝天,莫说是一粒药片了,装着药品的小包都是空空荡荡的。 张延不死心,拿着手电筒向周围探照,试图找寻到可用的水源。 但这里的淤泥全部都硬化了,莫说是一滴水,就连原先能随处可见的蛇也不见了踪迹。 没有饮用水,没有药品,附近周围也不见水源,穷途末路的局面让张延急躁的快要爆炸。 若仅有文妍一个人,张延还能咬牙坚持一番,想尽一切办法将人带出去。可多了一个高烧昏迷的姜柏,莫说是带着人出去了,不遭受牵连拖累就已是张延的最大期盼了。 两个昏迷的人,张延绞尽脑汁,发现他唯一的选择便是抛弃其中一个,带着另一个尽可能的走下去。但同样,更多的问题也摆在了张延的面前,他们断粮了。 张延虽然暂时感受不到饥饿,也没有想要吃饭的念头,可不代表他的这种状态是能长期维持的。或许几个小时后,又或许是下一秒,不确定性太多太多。 “该死的!该死的!到头来,还是逃不脱那样的命运?” 张延紧咬着牙怒骂了好几句,但心底的烦闷以这样的方式根本无法宣泄干净,反而让他更加的浮躁,难以平静。 嘶~!嘶嘶~! 正当张延一筹莫展之际,远处突然传来叫声! 从声音判断,应是蛇发出的声音!而且,并非一条,而是多条! 这样的叫声在张延的耳畔回荡,聒噪的让他本就无法平静的情绪更加浮躁,也让张延拿起手电筒向着声源的方向探照。 可是,环顾一圈,张延依旧能清晰着听到蛇的叫声,却无法找到蛇的踪迹。但是从声音的传播来判断,那些蛇距离他的位置并不远。 张延不信邪,铁了心的要找到那些蛇的踪迹,便拎着青铜刀、握着手电筒四下探寻。 很快,便看见了一个洞,从位置和方向来判断,正是那条蛟蛇生前所栖息的地方。 与此同时,一些困惑也迎上了张延的心头。 蛟蛇固然可怕,也特殊罕见,有着独属于它自己的地盘,不敢有其他蛇靠近,但蛟蛇已死,即便它的地盘被那些喜食肉虫的蛇所占据,也不该有争斗的状况发生。而且,它们之前在争抢肉虫时也没有发出过那样的叫声,这种状况显然是不正常的。 带着这样的困惑,张延小心谨慎的向着蛟蛇的地盘靠近。 这儿的淤泥全部硬化,走在上面会发出哒哒的鞋子敲打地面的声音,为了不打草惊蛇,张延将鞋子脱了,赤着脚行走着。 冰冷的地面让他的面容扭曲,甚至为了减少冰冷的刺激,张延更是踮起了脚尖,缩小与地面的接触。 走至那扇近乎正圆的洞口时,张延再次放轻、放缓了动作,一点点的向着里面探头看去! 仅一眼,盘踞、缠绕、纠缠成一个大肉球的蛇群,让张延头皮发麻,后背冒汗。 张延本就不喜这些生物,能够硬着头皮去看这些东西已是最大的不易,如今看见这些人缠绕在一起团成了一个球,那般画面带来的刺激让他的胃一阵翻腾滚涌,想吐,但又吐不出来。 为了减轻这样的状况,张延挪动着视线,尽可能的不去多关注那颗巨大的蛇群球。 也正是这一眼,一尊巨大的,几乎以它的身躯形成的洞窟,进入到张延的眼帘,让张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尊超大的石像,且是一条龙! 虽是远远的望着,但每一颗鳞片,扭动的躯体,龙首、龙须、龙角、龙眼,就连身上涂染的色彩,与一条真龙毫无差别! 不仅是如此,这条环绕着好似攀附在一根柱子上的巨大的龙的石像,在其身躯上还有几尊缩小版的石像。只不过其姿势、形状与大型的石像不一致,好似是其孩子,在其身上玩耍一般。 咕咚~! 张延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着实理解不了,为何这儿会有如此巨大的龙的石像,其用意又是什么。 也正是因为张延吞咽口水的声音,那团蛇球的注意力纷纷被吸引,一条条身躯鼓囊的蛇探着头向张延看去。顷刻间,现场寂静的可怕,仅有张延一人的呼吸声音。 糟糕! 张延在心底暗道不妙,这些蛇的眼神很不对劲,有着很强的进攻性! 若仅有几条,哪怕是十多条,张延或许不会有半点儿畏惧,他能拎着青铜刀抵御一番,也有很大的成功可能。但是眼前的数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其场面的冲击感太过强烈,让张延根本不敢有半点儿迟疑,转身撒腿就跑! 下一刻,原本团成一个大球的蛇,如蝗虫似的朝着张延冲去,且一个个皆在发出嘶嘶的声音,场面让人头皮发麻。 张延是一刻都不敢停留,卯足了劲儿开溜,他甚至为了照顾文妍和姜柏的安全,特意更换了方向,免得两人遭到蛇的突然袭击,加重症状。 身后追着一群蛇,这种滋味可不好受,张延一边奋力的逃,一边思考着应对的方法。 虽然这儿的淤泥已全部硬化,让张延的行动不再受阻,但同样也方便了那些蛇,它们的速度也一样不容小觑。而在张延一边思考着方法一边开溜的过程中,已有几条蛇追了过来。 它们弓着身子,一个弹射向张延扑去,其目标皆是同样的齐刷刷的对准了张延的左臂,大有一种张延的左臂几如人参果的既视感。 察觉到有东西扑来,张延哪儿敢分心,他赶忙加快速度,险之又险的避开了。 仅是避开可没用,如何处置这些蛇,成了难题。 张延在想,将他们引到那条蛟蛇的附近,能否以狐假虎威的方式,暂时逼退这些蛇? 这个想法浮现的刹那,张延快速的甩干净。蛟蛇若还活着,这些蛇还敢靠近蛟蛇的地盘?将它们引到蛟蛇的尸体附近,恐怕只会引起反作用。要知道,那可是一条头顶已有鼓包,快要生出角的蛟!说是快要化龙也不算错,引这些蛇过去,甚至有可能增强它们的进攻欲望。 只是,没一会儿的功夫,张延的体力便被消耗的七七八八,甚至逐渐的缓慢了下来。 那些蛇几乎是火力全开的架势,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反而它们在看到张延的速度缓慢时,一个个的再次加快了速度,已是追到了张延的屁股后面。 “救命啊,谁能给我支个招儿,让我摆脱这些恶心的玩意儿啊。” 张延大声喊叫,试图以这样的方式给自己打气,重拾气力。可这样的方式,不仅没有让他改变什么,反而让体力消耗的更大更多。 在这个过程中,胸前的血色珠子不停地摩擦着胸口,也让张延想到了张家的诸位先辈,他当即将血珠从衣服内掏了出来,紧握在手中,呐喊道:“诸位张家的先辈,来点儿作用啊,我讨厌这些恶心的东西!” 第二十六章 血珠 方式固然怪异了点儿,但这是张延能想到的最终办法了。 既然之前对血珠请求得到了回应,如今遭受张延一人应付不了的局面,想来也是可行的吧? 然而,呐喊过后十数秒,张延没有得到半点儿回应,这顿时让张延的神情大变,又不敢当即停歇,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冲。 寻求血珠的帮助的想法既已破灭,再继续带着这群蛇开溜的方式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张延紧咬牙,虽然心底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他还是停了下来,选择正面硬刚! 紧握手中青铜刀,张延深吸一口气,对着迎面扑来的蛇便是一刀挥斩! 青铜刀的锋利程度是不足够的,又欠缺保养维护,张延在之前又用它劈砍过很多的东西,所以这一刀过后非但没能成功的斩断那条蛇,反而让其缠绕在了青铜刀的刀身上。 这一幕顿时让张延心头发颤,下意识的就想丢掉青铜刀,但追来的其他的蛇让张延止住了动作,并甩动着胳膊将缠绕在青铜刀刀身上的蛇甩飞了出去。 来不及缓口气,又接连着四五条蛇冲飞而来! 张延屏气凝神,挥动青铜刀的时候尽可能将刀刃对准这些蛇的脑袋,以大力挥斩碰撞的方式,即便无法斩掉它们的脑袋,但能够砸晕它们也是可以的。 伴随着张延停歇下来,围攻而来的蛇的数量也在以倍数增加,几乎是半个呼吸的功夫,张延便有点儿应对不暇了。 先前就说过,这些蛇看向张延的眼神充斥着极强的攻击性,它们似是将张延认作某种灵丹妙药,意图明显的盯着张延的左臂。 但张延由于先前画面的强劲冲击,并未观察注意到这一点。如今停下来正面应对,张延察觉到了,心底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这些困惑仅在心底浮起片刻,张延便一边后撤一边挥斩青铜刀。 右手累了便换左手,左手酸胀了就换右手,直至两条胳膊酸胀疼痛的不想动弹的时候,张延这才脑中灵光乍现,明悟了缘由。 在杨氏镇守的隐秘之地内,曾有一条小水蛇缠绕在了左臂上,随后整条左臂就好似不再是张延的肢体,遇到危急或特殊情况的时候,会异常的滚烫。依照推测,以及左臂出现的黑色盘龙纹身,几乎推断出那条小水蛇应与龙存在着关联。 当然,张延已经无法进行验证,这些仅是通过已知状况推测、揣摩得出的结论。 先前的蛟蛇就已让这些蛇胆颤恐惧,不敢靠近蛟蛇的地盘,如今身怀特殊的张延,必然成为这儿最大的特殊。 但是,张延的本质是人类,不是龙也不是蛟,其特殊的左臂又不是全天全时刻开启着的。在没有触及到性命威胁时,本就特殊的张延就成了一道令蛇垂涎的美餐! 如此一来,也就说得通为何那条蛟蛇的眼里只有张延,而不去攻击姜柏的理由了。 张延在继续麻木着挥动青铜刀的同时,扫了眼左臂,不知该如何灵活自主的使用那股力量。而目前已知的方式,是自身遭到凶险才会被动开启。 总不能让他主动投身进入蛇群,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启动吧? 可张延深思片刻,似乎仅有这种方式了! 张延紧咬着牙,虽心底是万般不愿,但最终还是决定用这种方式来刺激左臂,以此来脱险! 嗡~! 一道刺目的红光自张延胸前乍现,顿时将所有逼近的蛇全部驱散了出去,甚至一些靠的最近的蛇被斩断了身子! 这样的突发惊喜状况,让张延格外欣喜,兴奋的当即对胸前的血珠就是一顿连珠炮似的马屁。 只是,仅逼退,威胁并未结束,那些蛇又一次朝着张延围攻而来,顿时让张延脸上的喜色被痛苦所吞噬。 “诸位张家先辈,能否再多来几次?或是给点儿其他惊喜之类?我手中虽有刀,可是拿它们毫无作用啊。你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在这儿吧?张家可是销声匿迹了!” 张延哀嚎叫苦,也不管是否有用,甚至为了达成目的,他又往里面添了料。 果不其然! 下一刻,一直未有动静的血珠,终于再次亮起了红光,其温度也在直线上升,顿时烫伤了张延的胸口。 皮肤烧焦的糊味儿让张延的脸蛋扭曲,赶忙用手将血珠取了下来,左手拎着绳子在手中摇晃,以此来震慑那些还在逼近的蛇。 血珠所散发出的气息,旋即让那些围攻过来的蛇调转了方向,逃命似的远离。 “嘿!没想到,这血珠如此厉害!真不愧是张家啊!” 张延拎着红色绳子,在眼前摇晃了几下,不禁感叹起来。 以往都只是从姜氏、杨氏、王氏那些人的口中听到对张家的尊重,如今亲身体会到张家人的血的威力,那种震撼让张延难以言表。 甚至,张延都开始期待之后在遇到铁面男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 血珠在张延的手中摇晃了几下,正当张延准备将其收起来,回去找寻姜柏 和文妍,再另想他法时,那血珠不受控制的摆动起来,且不断地向着张延的头部左眼靠近! 张延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心底莫名涌现不安,他不敢再继续拎着血珠,果决将其丢了出去,更在心底怒骂了数声! 以往在进行创作时,张延曾描述过获得神器的主角遭到反噬的桥段,而那样也只是张延在创作时进行的幻想。如今亲身感受到,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惧,让张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 可血珠早就认定了张延,即使被张延丢了出去,它还能自主着漂浮起来,向张延冲去! 张延心惊,闪身躲避,并把青铜刀握在手中,做好了砸碎血珠的心理准备。 然而,那血珠仿佛有着自己的想法,它绕开张延的层层提防,径直的冲刺张延的左眼,在临近眼球的刹那间,化作流动的液体,钻了进去! “呃啊啊啊!!” 滚烫、蜂蛰的刺激,疼的张延丢掉手中的青铜刀,捂着左眼倒在地上哀嚎惨叫! 直钻大脑的疼痛,让张延很急迫的想要将左眼抠出来! 但是,他的右手刚有动作,就被左手强硬的挡了下来,而左手又不受控制! 即使张延强行着让手指触碰到了左眼,但眼皮无法撑开,一直处在紧闭的状态!甚至就连脑袋也有后仰躲闪的迹象! 这样的激烈疼痛,反复折磨着张延,让他在疼痛中昏厥了过去,又在昏厥中被疼醒!反反复复数次,身上的衣物都能随便拧下大量的汗水!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疼痛才消失,若非身上的汗水,以及左右手互搏时留下的痕迹,几乎很难看出张延经历过一场痛苦的折磨。 瘫软的躺在地上,张延凝望着头顶的黑暗,心底五味杂陈。 张延想不明白,那颗由张家人的血液凝聚而成的珠子,为何要钻入他的眼睛,就因为说的那些马屁,向他们进行索求? 甚至,短暂的瞬间,张延怀疑那颗血珠有问题,就像铁面男的夺舍手段一样,有所谓的张家人想要抢夺他的身体。 可是静默的等待了一段时间后,张延的意识还在,也没有感觉到身体的任何不适或是不正常。 抬起左臂放在眼前看了看,张延心中暂无头绪,他翻身坐起,仍旧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的感觉。 这场异变很像那条水蛇盘绕在他的左臂并留下龙纹的状况,只不过张延还没有搞清楚个中缘由,也不知是否会对他产生影响。 几番尝试,左眼仍能看见东西,不影响正常使用。不过,在活动检验的过程中,左臂却发生了异变,暴起的青筋、鼓起的肌肉,几如麒麟臂。 虽是看起来格外狰狞,但并不影响正常的活动或是使用。 这再次让张延在心底泛起了嘀咕,太多的困惑萦绕在心间,找不到答案,也毫无头绪。 确定没有影响后,张延仍不放心的多次自查,最终不得不放弃,折返姜柏昏迷的地方。 一路走来,倒是看见了很多条蛇,但这些蛇没有一条敢靠近,反而在张延行走的过程中,如受到惊吓的鹌鹑躲藏了起来,甚至还有一些原地装死。 此番景象让张延想到了那条蛟蛇,虽然情况略有不同,但大抵像似的地方却也有很多。 张延试着靠近那些蛇,犹如一头狼跳进了羊圈,那些蛇被吓得发出‘嘶、嘶’惨叫,更有一些瘫在地上没了动静,看起来像是死了。 张延不确定,他向着那几条没了动静的蛇靠近,用手中的青铜刀拨弄了几下,又没有使出全力的砸了几下,依旧不见它们有活动的迹象。 厌恶这些蛇的张延,果决的挥动青铜刀,砸烂这几条蛇的脑袋,宣泄一番心底的愤恨后,这才返回到姜柏和文妍的身边。 两人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而且,文妍的情况愈发的差,全身冰冷的几如死人! 张延有心救治文妍,却毫无办法,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就在张延决定用最笨的方式拖着两人离开时,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用他的鲜血灌入两人的口中! 第二十七章 道德绑架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张延甩了甩脑袋,冒出的这个想法并不是他的主观,就好像有人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将这个方式强行灌输到他的脑袋里! 几乎是在瞬间,张延就想到了那颗血珠! 张延认为,冒出的这个想法,必然与那颗血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否则无法解释! 但同时,张延也陷入了纠结和犹豫。 这个想法并不是张延的主观认知,而是被他人强行灌输而来的,能否有作用,一切又全是未知。 而且,血液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张延也从未听闻过某某之人的血犹如丹药那般,让濒死之人恢复如常。 可是张延越是想要反抗,那个想法就好似在他的心间扎了根,一遍又一遍的萦绕在张延的心头,也让张延鬼使神差的拿着刀在手上划出伤口,将冒血的手指塞到了文妍的嘴边。 与嘴唇触碰的刹那,张延回过神,他立刻将手收了回去,不断地克制着内心的念头,让自己保持着冷静。 但他根本控制不了那些念头和想法的浮现,张延前脚刚刚压制下去,随后便将冒血的手指塞进了文妍的嘴里。等到张延回过神时,文妍犹如婴孩似的吸吮着他的手指,就好像婴孩的本能。 这可吓坏了张延,他立刻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并后退数步,通过距离来保持自身的冷静,防止再做出那般的疯狂举措。 奇怪的是,刚喝下张延的血的文妍,她的状况竟有了好转,脸蛋红润了些许。 此等情形让张延怔愣当场,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意识到这个方法应是可行的,脑袋里冒出的想法并不是在欺骗自己。 遂,张延重新划出一道口子,捏着文妍的下巴,打开一条缝隙,让冒出的血液顺着缝隙进入到文妍的口中。 可随着时间流逝,伤口自然愈合,再也挤不出血液时,张延才意识到他不知需要喂下多少血才能让文妍醒来。而脑袋里仅有喂血的想法,没有其他的补充或是说明。 目睹着文妍的情况愈发的健康,大有随时要醒来的感觉,张延又再次划开一道口子,继续给文妍喂血。 直至文妍出现苏醒的迹象,张延这才中止,并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仅有文妍苏醒是不够的,还有姜柏仍在昏迷之中。 只是,在张延决定效仿着先前的行为,给姜柏喂血时,脑中冒出的否决想法让张延迷惑了。 张延费解,同样是人,同样是昏迷,为何文妍可以,偏偏姜柏就不行? 就算是歧视,也不该是这样的歧视吧? 张延不信这个邪,立即行动。可当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姜柏的嘴唇时,全身就像被点了穴似的,无法继续向前伸展。 张延咬着牙继续尝试,但数次即将触碰到姜柏的嘴唇,身体的本能抗拒让他无法继续。无果之下,张延只得放弃。 “张延?我这是怎么了?好累,好恶心,想吐……呕……” 被喂了血的文妍,苏醒过后看着张延,摇晃敲打了几下脑袋,向张延发起询问。但她的话才刚开口,翻涌的胃让她无法扼制的趴在地上呕吐不止。 同样没怎么进食的文妍,在此刻吐出了大量的像似肉糜的东西,其酸臭发酵的气味让人难以忍受,就连文妍本人在呕吐的过程中都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也克制不了呕吐的现象。 在肉糜过后,是一条条白白胖胖,像极了蚕宝宝的肉虫,而这些肉虫还是活的,在呕吐物中不停地翻滚扭动,让本就恶心的场面更加的让人不适。 这些肉虫的出现,张延出自本能的后撤,但脑袋里冒出的想法让他的脸色发生巨变! 竟让他收集这些肉虫,以作他用! 张延捏着自己的鼻子,他面容扭曲,极为抗拒。 可是冒出来的想法就好像大脑发出的指令,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着文妍靠近,大有一种无需任何协助工具,徒手抓取的既视感。 这让张延如何能接受?! 他使出全部的力气进行着抵抗,甚至为了打消这样的念头,张延用牙齿咬着舌头,以疼痛来刺激着自身,从而强行中止那个荒唐的想法。 好在这等荒唐想法没有维持太久,张延抵挡了下来,也趁着这个时刻后撤了好几步,拉开了较长的距离。 远离后,张延猜出了脑中想法没有坚持的原因!那些白胖的肉虫在呕吐物中左右翻滚,过程中其身躯在不断地拉长延展,仅是片刻的功夫便变成了细长的好似铁线虫模样的存在。随后,这些像极了铁线虫的虫子开始变大变胖,而呕吐物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显而易见的,文妍的呕吐物应是被这些虫子吞噬的干干净净,否则没理由消失的。 “呕……呕……” 趴在地上呕吐的文妍,是看的最清晰最清楚的那个,也正因那样的画面,让她根本克制不了恶心,即使最终什么都吐不出来,她也依旧在干呕。 “别看着了,快些离开那滩东西 ,我都受不了了。” 张延不忍直视,他开口告知文妍,让其尽快远离。 “呕……好,知道……呕……” 闻声,文妍十分赞成,可她的连番呕吐,早已手脚发麻发软的她,使不出力气挪动。 见文妍没有挪动的迹象,张延快步上前拖拽着文妍,将其挪到了其他位置。 虽然文妍依旧还在干呕着,但看不到那滩恶心的东西,已有好转的迹象。 张延没有催促,耐心的站在旁边等待。为了不再嗅到那股恶心的气味,张延用青铜刀挖了些已然硬化的淤泥掩盖在上面,这才止住那股酸臭发酵的气味。 舒缓了一阵,文妍的状况终于好转,只是仍提不起力气,而她也没有忘记先前问过的话,再次向张延进行询问。 说实话,张延并不清楚那些,他在听到文妍的再次询问时,脸上露出了难色,甚至连个大概都不清楚。 而唯一了解的人,只有姜柏! 但此时的姜柏还在昏迷中,张延倒是知晓他的血液有着奇效,可脑中冒出的想法对他进行阻挠,根本无法施为。 “那些虫子……” 文妍见张延无法解惑,便指着她先前呕吐的地方,只是话音未落,脑中浮现呕吐物的场景,鼻腔内也隐约能嗅到那股气味,让她不得不强行中断,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见状,张延也依旧摇头,可当他正要开口时,脑海内浮现一长串的文字。只不过,并非现代的简体文字,而是隶书,且没有半个标点符号。 晦涩难读的文字,让张延细致钻研了好一阵儿,才开口道:“那些虫子的具体来历,没有铭文记载。但根据已有的史料,大概是上古时期的产物。其存在的作用,就是为了保障肉身不腐。虫子在吞食着腐肉的过程中,也会用自身替换新肉,确保肉身的完整,是极为稀有的存在,只有身份特殊之人才可以享用这种特殊的虫子……” 一番话语,莫说是文妍了,就连张延的脸色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脱离肉身的虫子,很快会失去活性,它们没有任何的危害,所以不用担心。” 张延把最后的一段说完,心底泛起的恶心让他很想吐,但又吐不出来。 而文妍早已是把胃里的东西吐的七七八八,只能干呕几下,吐不出任何的东西。 “换……换……” 文妍干呕阵阵,她伸手让张延转移话题,如今的滋味和现状让她的胆汁都要呕出来了,自然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但转换话题,张延也不知该聊些什么,他现在最迫切的需求是离开这儿,但这种事儿又不是闲聊几句就能得到答案,便绞尽脑汁的找寻着话题。 在这个过程中,文妍已渐渐缓了过来。她见张延抓耳挠腮构思着话题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让张延不要再想了,并主动去查看姜柏的现状。 如今姜柏的情况,像极了文妍先前的模样,呼吸微弱,身体冰冷,也逐渐僵硬。 对医术一窍不通的文妍看了片刻,向张延询问道:“你是用的什么方法治好我的?那种方式不能用在姜柏的身上吗?姜柏早些醒来,我们也能早些离开。” 张延耸肩,他简约的讲述了一下他的遭遇经过,也没有隐瞒治疗文妍的方法,最终无力道:“并非是我不愿,而是有某种力量进行阻拦。我控制不了这股力量,也完全是无能为力,所以……” “那就这样把他丢在这儿?这是不是不太好?姜柏他毕竟……”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也不是在欺骗你,现实情况就是如此,不是借口,也没有找理由。” “可是姜柏……” 文妍不理解张延所讲述的那股力量,也没有经历过,但为了让姜柏活下来,她向张延继续请求,但话语还未说完,就被张延无情的冷声呵责打断。 “停!!” 张延强行打断文妍的话,他面容一沉,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姜柏的脸,认真道:“做出那些选择的人是姜柏,并非是我对他进行了逼迫。如今我没有将他手刃,已是念着情分了。而且我也说过了,确实有东西在阻挠着我,这与我看待张延的态度不谋而合!以及,不用对我进行道德绑架,真要讲那些,我已不知救了你多少次,即便算上你外公文舒之的叮嘱,也超出了太多太多。我说这些,你可听得明白?” 第二十八章 仆役 顷刻间,文妍怔愣在了当场! 她与张延相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般神态,这般认真的张延。 站在张延的立场上,文妍也略有些能够理解,但她的心底仍旧是希望张延能够救治姜柏的。 只是,眼下的情况让她不敢再多说一句,她怕彻底的引爆张延,导致本就紧张的关系再度恶化。 望着文妍闪烁的眼眸,张延很清楚文妍在想什么,但文妍没有说出来,而张延也不想再过多的牵连,便沉默着转移了视线,也彻底将这个话题强硬着终结。 不过,也在下一刻,一行文字出现在张延的脑海中。 依旧是隶书。 但文字的内容很粗显,意思是询问张延是否想要控制姜柏,让姜柏变成他的仆役之类! 顿时,张延的额头冒出冷汗! 这行文字很冰冷,其表达出的意思也很是冰冷! 张延不敢多想,他立即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不让自己顺着脑中浮现的文字继续想下去,从而导致真的产生了那样的念头。 这是作为现代人,即便张延再百般的厌恶姜柏,也不能做的事情。 “你怎么了?” 察觉到张延的异常,文妍直白的询问,甚至主动向张延走去,想要帮张延擦去额头的冷汗。 张延后退了几步,摇头婉拒了文妍好意,转移话题道:“没事,我没事,先休息一会儿吧,稍后再找寻离开的出路。” 那行文字浮现在脑海中,就像一块铁皮被敲印下了文字,即便张延百般的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始终会想起来,也无法磨灭。 认真仔细的深想一番,若当真让姜柏变成了听话的仆役,其收获是巨大的。 姜氏不仅本身有着巨大的能量,其族内还有大量的珍贵藏书,若能够掌控了姜柏,那就等同于拥有了整个姜氏! 如此巨大的诱惑,即使张延百般克制忍耐,始终会不断地涌现出那个念头。甚至他的眼睛也忍不住多次向姜柏看去,大有一种必须要做点什么的感觉。 站在一旁观察着张延的文妍,突然看见张延的左眼变得猩红时,她的心猛地一紧,惊吓的呼吸都有些凝滞了。这种突变不是那种眼睛充血,而是完全变成了红色,没有瞳孔的那种红色! 想到张延先前所讲述的经历,文妍心底产生了一个莫名的猜忌。 她感觉,是因为那颗血珠的缘故,才导致张延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影响到了张延的原本思维。 文妍想要提醒和告知张延,可话语到了嘴边,她不敢说了! 皆因此刻的张延,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庞大的凶兽,仅是站在其身旁就能感觉到自身变得渺小,若是开口,或是引起了其注意力…… 文妍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而文妍颤抖惊恐的模样,很快引起了张延的注意。 张延深感奇怪,先前还好端端的,怎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文妍?” 张延小声的呼唤了一声文妍的名字。 “啊!!!” 恰是张延的呼唤,文妍脸色霎时雪白,整个人紧缩成一个球儿,窝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 张延蹙起了眉头,他查看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现有长出什么角啊或是有脏污的地方,依旧是他自己。 可偏偏文妍就是一副惊吓害怕的模样,显然是不正常的。 又是呼唤,又是询问,张延始终得不到文妍的回应,这也让张延立即向文妍靠近,并伸出手去触碰文妍的肩膀。 “啊啊啊!!!救……” 文妍凄惨的大声哀嚎,‘救命’还未脱出口,当场瘫软的吓晕了过去。 “呃……” 张延也被吓了一跳,他再次检查着自身,依旧是没有找到异常奇怪的地方。 既然没有从自己的身上找到问题,那就是文妍的身体出现了毛病。张延立刻翻动着文妍,对她的身体进行了一次检查,却没有找到病症所在,也没有任何怪异的地方。 文妍的再次昏迷,导致张延刚在心底拟定好的计划不得不重新谋划,而他也无处可去,便随意的坐在地上,守着文妍的同时,回忆着前后发生过的事情。 ‘蛟蛇血,蛟蛇肉,混杂张家人之血,便可操控姜姓仆役’。 就在张延思索间,脑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行文字。 这串文字不再是隶书,而是经过简化的现代简体文字! 刹那间,张延惊吓的心悸,脑袋内也是轰隆隆嗡鸣炸响。 张延着实理解不了,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一直在他的脑中冒出这些文字,其用意又是什么? 但是,这些不理解的困惑仅在他的脑中出现了片刻,便被那串文字的描述所吸引,甚至等到张延反应过来时,他本人已经走到了那条蛟蛇的旁边,正拎着刀准备取肉! 张延再次被吓了一大跳,他感觉自己 不是自己了,有某种东西在操控着他的身体! 是那颗血珠的缘故吗? 是了! 除却那颗血珠,张延想不到还会是怎样的东西,会对他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 血珠由张家人的血液凝聚形成的,无数知晓隐秘存在之人,皆在高高的吹捧着张家,但似乎无有一人精准正确的描绘出张家。 之前一直困扰着张延的问题,如今隐约让张延找到了答案。 或许,那所谓的隐秘,从一开始就不该是那些所谓氏族的东西,而是由张家所看守的。 这些猜测无法验证,张延也仅在自己的心头想想。 深吸几口气,张延调整着自身,他不想再度受到那些文字的影响,也不想按照着那串文字的含义去做什么,丢掉手中的刀子,找了个地方重新坐定。 可是,当张延再次回过神时,混杂着蛟蛇之血的蛟蛇肉糜,已被张延喂进了姜柏的嘴中,而此刻的张延正在准备着给自己放血,然后喂入姜柏的口中。 这样的画面让张延冷汗直冒,他快速的丢掉手中的刀子,倒退着远离数米,不断地掐着自己的大腿,以此来刺激着神经,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命中注定就是你的仆役!这也是身为张家人的你为自己挑选出的仆役!’ 脑海中再次浮现一串文字! “够了!!” 张延嘶吼着,对着自己的脑袋砸了几下,却无法将那些文字全部甩出去。 ‘这是你的选择!你摆脱不掉!从你落生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人生轨迹就已经确定!张家的后人,不要逃避,不要抗拒,从心的接纳与接受!’ 又是一串文字。 “我说,够了!!!听不懂人话吗!” 张延扯着嗓子大喊,整片区域内皆在回荡着他的声音。 而随着张延的喊叫声音落定后,那些文字不再出现,似乎很听从张延的话。 张延发了疯似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那种被困在玻璃箱中的滋味和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所背负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摆脱的东西! 而在张延厉声喊叫过后,布满左眼的血红已缓缓消退。 为了不让先前被操控的状况再度发生,张延片刻不停地活动着自己的大脑,从而确保清醒。 但这样很累,仅是坚持了十多分钟,张延就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时间流逝,不知过去了多久,文妍和姜柏先后苏醒了过来。 那无法磨灭的画面一直在文妍的脑中流转,文妍不敢靠近张延,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而姜柏则不同,他双眼呆滞,一直昂首看着头顶,不知在想着什么。 察觉到两人先后苏醒,张延没有凑到跟前,而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让大脑保持活络。 “张……” 却在下一瞬间,姜柏一个闪身来到了张延的面前,他双膝跪地,本能的想要呼唤张延的名字,但心底却一直有个声音,让他不要直呼张延的名字。 两种不同的情绪在此间不断地反复拉扯,仅是片刻的功夫,姜柏已是汗如雨下,浑身阴冷无力。 看到姜柏的状况,张延心底的最后一根稻草被压倒了。 虽然张延不知道在先前的那一瞬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姜柏如今的模样来看,那几乎与仆役相似的神情和模样,显然是那颗血珠完成了他的目的。 张延无法理解,为何一定要这样?其他的关系不行吗?还是说,真如脑中冒出的那串文字一样,这是姜柏的命,也是张延的选择? 想不通,理解不了,也毫无答案。 张延不知该如何面对姜柏了,他本就对姜柏的态度就十分的复杂,如今变得更加复杂,也无法接受。 啪啪啪~!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掌声凭空出现! 除却那个铁面男,张延想不到还会是谁! 张延拎着青铜刀站起身,环顾一圈,却仅能听到掌声,却看不到铁面男的踪迹。 “恭喜恭喜!张延先生,您终于聪慧的领略到张家人的正确做法和手段了!也只有这样,才不负您身上所流淌的张家血脉!既已升华,那么,我们下次再见!我在张家的宗祠等着您!” 下一瞬,铁面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通过声源找到他的具体方位。 ‘勿急,此人尚有大用。张家人,大风大浪面前,都要保持冷静。你的心性仍需磨炼,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与此同时,又是一串文字浮现在张延的脑海之中。 第二十九章 龙珠 第二十九章 龙珠 张延稳着自己的心神,他没有将此刻的真实情绪和想法暴露出来,安静的站在原地关注着周围的一草一动。 但是,张延没有做出相对应的防范或其他举措,但已然醒来的姜柏却抢先一步守在了张延的身前,一副要保护好张延的全部安全的架势和模样。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会有恃无恐!” 铁面男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只不过相较于刚刚的空灵状况,反而多了一丝真实,就好似是站在张延的周围,也能够清晰的判断出声音的具体来源位置。 然而,张延在望过去时,那个位置却空空荡荡的,不见有任何人影,或是古怪的东西。 在脑袋内冒出的那行文字在逐渐的淡化,但也同样深深的烙印在张延的心底。 难道就不能把那个铁面男的真实身份和来历直白的点破吗?就一定要用那样的谜语人方式? 张延低垂着眼帘,他将四周的所有一切尽数收入眼底,拎着青铜刀的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容忍的喝道:“既然已经来了,那就现身吧,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 警惕着四周的每一寸,张延做好了准备,就等着铁面男现身,将其铲除! 可是,等待了近一分钟的时间,没有半点儿的响应。 张延扩大了警惕的范围,依旧没有找到铁面男的踪迹。 对方应该是走了吧? 张延心想,铁面男一直在躲躲藏藏,犹如阴沟里的老鼠,它能在这个时候发出动静,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 既然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那如今就该去做正事儿了。 只是,姜柏护在张延的身前,寸步不离,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弄的张延一头雾水。 似乎是看出了张延的困惑不解,姜柏摆出仆役的姿态,向张延说明道:“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个怪异的东西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多提防一下它,准是没错的。” 从姜柏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语,张延的脸上露出惊疑! 要知道,姜柏在之前可是选择了与铁面男进行合作,正因此张延才会对他有着极大的意见和怨念。如今姜柏向张延表露忠心,一副唯首是瞻的模样,让张延很困惑,总不能是铁面男没有兑现诺言,引起了姜柏的不满吧? 这种可能性有吗? 张延认为是有的,但概率不高。 毕竟,铁面男确实有着让人复生的手段,尽管方式方法很是残忍无道,但那也算是复生。 姜柏和铁面男之间的合作还没有收尾,姜柏没道理变得这般模样。 总不能是因为先前浮现在脑海中的那串文字,或者张延在不知情、不知细节时喂姜柏吃下的蛟蛇肉、蛟蛇血的缘故吧? 如果当真如此,张延不敢想象,仆役二字所产生的影响将巨大到什么地步! “那你继续盯着吧。” 张延随口敷衍着回了一句,紧接着便向着文妍走去,并在心底拟定着离开这儿的规划。 “好的……” 途径姜柏的身边时,姜柏也同样出声回应了一句。 这让张延的脚步一顿,但他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向文妍走去。 之前就说过,文妍因看见了张延左眼猩红的模样,此时变得疯疯癫癫,像是个痴傻人。如今张延向她走去,文妍的表现更加夸张,蜷缩着身体将脑袋护在怀中,浑身瑟瑟颤抖,俨然一副受到了巨大刺激和惊吓的模样。 张延走到文妍的身前,他刚伸出手,还未有来得及开口讲话,文妍的颤抖更加激烈,大有要昏厥过去的迹象。 这顿时让张延不敢再靠近了,并快步后撤拉开距离,给文妍一个安全的空间。 同时,张延也不知所措了,他不觉着自己有什么问题,可是文妍的恐惧不是装出来的。张延绞尽脑汁,也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 “她就交给你照顾了,一定要照看好她的安全。” 无奈之下,张延只得将文妍托付给姜柏,并借着这个时刻,检验一下姜柏是否会唯他马首是瞻。 “好的!我会照看好文妍的安全,还请放心!” 张延的话音刚落定,已然走到张延身侧的姜柏,立刻作出表态。 那副模样,比之先前还要恭敬,比之先前还要像所谓的仆役。 这一刻,张延沉默了。 他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复杂到沉默的现状让张延感觉到无比的烦躁,就好像一位关系要好的朋友,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张延对姜柏依旧有着极大的怨念。 将文妍托付给姜柏后,张延便开始耐心的找寻着出路。 说实话,这样的事儿已不是第一次做了,从金城塌陷之后,张延就在找寻着离开这儿的方式。但是绞尽了脑汁,仍旧是没有半点儿方法,甚至也让张延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 而如今的现状,张延的心底仍旧是迷茫和毫无头绪! 那个侏儒老头曾说过,他们想要离开,可以借助蛟蛇的力量。然而蛟蛇被姜柏杀死 ,这条方法已然是行不通了。若是让他们使用自身的力量,或攀爬或其他,以当下他们三人的现状而言,完全是在痴人说梦。 ‘石龙’。 在张延一筹莫展的时候,脑海中再次浮现文字。 这串文字的出现,顿时让张延眼前一亮! 张延快步朝着那个洞窟走去,惊喜的同时,也在回忆着先前所看到的画面。 只不过先前因抵抗蛇群的缘故,张延早已将看到的一切忘却的一干二净! 血珠融入体内,且血珠又像是外挂似的给予张延帮忙,纵使张延在心底生出些许的质疑,但眼下已没了半点儿的希望,只得尝试一番了。 见张延动身,姜柏快步跟上。走了三五步后才想起被落下的文妍,回身将文妍扛上了肩头,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再次进入立着一条龙的石像的洞窟,张延依旧感受到了磅礴的震撼!比之初次看见时,也不遑多让。 但这次又稍有不同,整个洞窟内只有人,没有蛇,所以张延不需要站在外面观望,可以走到内部站在石龙的脚下,也可以看的更清晰、更清楚。 不得不说,同样的一件物品,站在不同的角度,所感受到的震撼也是截然不相同的。 先前是站在洞窟入口,虽同样能看到完整的石龙,但少了龙本身的威压。 如今站在石龙身下,那种威压让张延心神震荡,难以平复躁动的情绪! 而且,张延能清晰的察觉到他左臂的变化,以及左臂在此刻的颤抖! 那并非是恐惧的颤抖,而是兴奋、激动的颤抖,是无法压抑欣喜情绪的下意识反应。 张延用右手护住左臂,想让左臂冷静下来,不再抖动。 可是,即便是将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压制左臂之上,那样的颤抖依旧无法克制!甚至,张延也感觉到他的左臂好似有个冰冰凉凉的生物在缠绕活动,撑起衣服的曲线也让张延的心咯噔了一下! 张延立即撕扯着衣服,并判断着那个生物的位置,意图将其抓住! 但灵活如泥鳅的身躯,张延刚刚抓住,那东西便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且也让张延看清楚了那生物的模样,正是那条纤细的水蛇! 只不过,略显不同的是,这条水蛇的头顶冒出了龙角,也长出了四条脚,外形像极了四脚蛇! 张延瞳孔一震,顷刻间也僵硬在了原地! “要小心!” 还是姜柏的反应快速,他放下文妍冲到了张延的身前,伸展双臂紧紧护卫着张延,生怕张延会遭受到突然的袭击。 而这番动静也让张延瞬间回过神,他的视线扫过姜柏的背影,最终落定在了水蛇的身上。 如今,那条水蛇在离开了张延之后,姿势怪异、别扭的爬上了石龙,沿着石龙的躯体走向一路向着最高处而行!即使是险些滑落下来,它也没有停歇,依旧在往上爬! 张延昂首向上看去,但这样的姿势让他的脖子很不舒服,且正上方又被一片黑暗笼罩,无法看清那上面存在着什么。 当然,张延也有尝试着使用手电筒,但灯光照过去,依旧是一无所获。 低头看了眼左臂,原先盘绕整条左臂的黑色龙形纹身,如今正在缓缓的淡化消散,倒是龙口位置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黑点,像是龙珠。 左臂上的龙纹,因那条水蛇而浮现,如今又因水蛇的离去而消失。 张延沉思苦想片刻,仍没有头绪。 ‘消失的龙珠被藏匿在了此地,由玄武保管看守,难怪一直没有找到龙珠的下落。张家的后人,务必要将龙珠取走,这对你有很大的作用。’ 脑海中,又是一串文字浮现。 再次的突然出现,张延先是一愣,旋即被震惊的抬头向上看去! 然而,进入张延眼帘的,依旧是虚无的黑暗。至于那所谓的什么龙珠,张延更是丁点儿痕迹都没有看见。 但是张延很清楚,没有看见所谓的龙珠,不是他的问题,也不代表那串文字是骗人的,而是此处应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力量,将龙珠遮挡了起来。 嗡嗡~! 就在张延心想着龙珠的模样时,一股犹如烈日的光线突然乍现!那夺目的光亮让张延睁不开眼睛,也不敢直视! 第三十章 铁索 突然乍现的白光犹如烈日,刺的张延立刻用手臂遮挡住了双眼。 那热辣滚烫的感觉从双眼一直传递到全身,让张延忍不住闷哼了几声。 这般状况的不仅是张延,姜柏和文妍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且,这股白光还在持续的飙升温度,几如真的在烈火中灼烧似的,身上的衣物不过是半个呼吸的瞬间就紧密的吸附在肌肤上,汗水更如同喷涌的泉水。 “先撤出去!这儿的温度太高了!” 张延呐喊一声,率先一步向外撤离。 也幸亏他们撤退的及时,若再逗留片刻,以他们肉体凡胎的身躯,会在那股白光化作齑粉! 而坑洞之内的温度还在不断的如涟漪似向外扩散,热浪吹打在他们的身上,燥热的让人无法忍耐。 “你们都没事吧?” 张延回身看向两人,并询问他们的状况。 已是疯癫模样的文妍,在此时很畏惧张延,她不敢回话,只是一味的后缩,想要将自己藏匿到无人能发现的角落。 这让张延有些神伤,他着实想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魔幻事情,才让好端端的文妍变得疯疯癫癫,痴痴傻傻。 至于姜柏那边,他没有正面回应,反而是询问着张延是否有受伤。那副以张延唯首是瞻的模样和态度,像极了一只提线木偶。 “不说这些,那个白光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想法吗?” 张延没有回答他的身体状况,反而向姜柏询问那个白光的事儿。 张延感觉,以姜柏的能力,他应是知道些什么的。 然而,姜柏却在这个时候摇头,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这番状况应去问王氏,他们的族内或许有这方面的记载。” 王氏吗? 张延在心底记下了这些。 说起来,在出去之后,他还真的需要去见一见王氏的现任族长。 想到这些氏族之人,张延也颇为头疼,甚至大多数都不能以正常的富豪之类来看待,而且他们也很难打交道。 白光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但是,那股赤热的温度并没有退散,依旧存在,甚至在向着内部看去时,能够清晰的看见翻滚的热浪,让人深感不适。 “看来短时间内是无法进去了,那就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等里面的温度降了下来我们再进去。” 张延说道,并第一个坐下休息。 说是在休息,实则张延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内部,但是由于角度的原因,无法看清里面的全貌,而不断地向外席卷、扩散的热浪又无法让他靠近,只得无聊的坐着。 这一坐就是三个多小时! 张延不知道更换了多少个坐姿,身体都有些麻木了,那坑洞里面的温度这才堪堪有所下降。能进去了,但依旧很热。 早已等待的不耐烦的张延,也不顾里面的温度,快步向内走去。 残留的热浪吹打在他的身上,顿时让他的汗水如油似的下流。张延抬起胳膊擦了几下额头,打着手电筒一路探照,重点是头顶的区域。 那里依旧被黑暗笼罩,但是隐约间能察觉到上方似乎悬挂着什么。 “有危险!这里不可久留!” 紧随而来的姜柏站在张延的身侧,他向着周围扫量了几眼,对张延汇报着状况。 “嗯?” 正想着该如何查探上方状况的张延,在听到姜柏的话后,先是一愣,旋即扭头向其看去,内心困惑惊愕的反问道:“危险?我怎么感觉到啊。是什么样的危险?” “不知道,但这儿让我有一种无法心安的感觉。” 姜柏摇摇头,一般遇到这种感觉时,几乎就可以确定此地存在着大凶险的,而这也是姜柏的经验之谈。 闻声,张延沉默了。 他倒是没有姜柏那样的感觉,但是头顶上方存在着某些东西,却让张延感觉到了。 张延用手电筒的光线指着上方,确定道:“你的那种感觉,是不是从上方传来的?” “有那么一部分。其他方向也有这种感觉。” “那你先仔细的查探一下这儿。而且,以我们目前的遭遇来讲,即便遇到再大的凶险,也算不了什么了吧。” 张延没有详细追问,他让姜柏对此地探查,继而自己则是考虑着该如何查探清楚上面的东西。 张延感觉,破局的关键,就在他们的头顶!只要能够解开上方的东西,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细细思索一番,张延打起了那尊石龙的主意。 既然所站着的位置看不清上方,那他就爬上去,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看清上方的一切! 想到就去做,张延没有半点儿拖沓,他夹着手电筒,确定石龙身上的着力点开始往上爬! 站在下方仰头看时,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怪异之处,可如今向上攀爬时,张延这才察觉到这条石龙是一直以螺旋攀升的姿态向上冲刺,就好像井底之蛙想要用自己的双腿弹跳着蹿出水井。 而且,在攀爬上石龙后,张延又察觉到这条石龙要比他看见的还要巨大的多! 这不禁让张延感觉到困惑,难道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也存在着骗人的可能? 张延没再继续深思,他一点点的摸索着可以抓住的着力点,沿着石龙的身躯向上攀爬。不知不觉间,已爬高了五六米。 哗啦~! 也正是站在五六米的高度,张延突然听见了锁链的摇晃摆动声音,而且极其的巨大,好似站在一口钟的内部,而那口钟则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 震耳刺耳的声音,让张延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晕眩的感觉让他根本无法站稳自己的身子,摇晃着险些栽落了下去。 下方一直在探查的姜柏,突然听到张延那边的动静,赶忙动身就要攀爬石龙。 可是,当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石龙,好似一股电流从他的全身经过,让姜柏的全身麻痹刺痛,犹如烧红的龙虾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抽搐着。 疯癫之中的文妍,看到姜柏的状况,更是出自本能的远离,不敢靠近! 张延站在五六米高的位置,刺耳震耳的声音仅持续了十多秒钟便消失不见,但耳朵里依旧持续着嗡鸣,让张延极为不适,连续着掏弄了好一阵耳朵,这才渐渐地有所适应。 至于下方的情况,张延倒是没有听见,也没有注意到,饭恶人是被上方响起的锁链声音所吸引。 有了此次的意外状况,张延更加小心谨慎的向上攀爬,走出的每一步也都格外的小心,生怕触碰到了什么,从而产生连锁反应,让那个古怪的锁链声音再次响起。 张延不停歇的一口气爬到了最高处,想要再向上就必须要另想办法。 站在龙首的他,打着手电筒继续向上探照,然而依旧是空空荡荡,毫无收获。 可是,上方存在东西的怪异感没有消失,就连先前听到的锁链声音也都在印证着此处有东西存在。张延不信邪,既然已经站到了龙首的位置,不可能会毫无半点儿收获。 遂,张延开始动身摸索,一点点的仔细探查,直至张延将手探入了龙口之内时,一种向外推搡阻拦的感觉,顿时让张延找到了关键所在! 张延即刻调整自身,他趴在龙首上,将身子一点点的向外探出去,小心谨慎的看向龙口。 果不其然,龙口内衔着一颗质感几如太岁的肉球,且也在轻微的晃动颤抖,仿佛是个活物! 仅用眼睛观察,所得到的收获很少。张延决定用手去试探一下,可当他刚刚伸出手,距离那颗犹如太岁的肉球仅有五六公分时,震耳刺耳的锁链声音再次响起! 嗡嗡嗡!轰轰轰! 那声音比之先前还要激烈,让张延有种脑袋要炸裂开来的感觉。 张延捂住自己的耳朵,又竭尽全力的稳住自己的身形,不停地深呼吸进行着调整。 但是,这一次的持续时间比上一次超出太多太多,已是让张延感觉他达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 “呃啊啊啊!!” 张延头疼欲裂,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虽然不确定这道声音是因何而起,但紧握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那颗像极了太岁的肉球上面! 啵~! 震耳刺耳的声音中,一道水泡被戳破的声音响起,很轻很弱。 本以为这样的方式能够让那个声音消散,反而,在砸烂了那颗肉球后,震耳刺耳的锁链声音就像是加了个扩音器,变得更加巨大,也更加吵杂。 张延忍耐不下去了,他用头撞击着龙首,以此来缓解如今的炸裂头疼。 但直至脑门被磕出了血,头疼的滋味也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发的激烈。 咔嚓~! 断裂之声响起,龙首不知是被张延撞击的缘故,亦或是其他的原因,竟断裂开来,也在下一刻向下坠落。 脱离了石龙,那刺耳震耳的声音戛然而止,换来的是前所未有的舒畅,让张延有种坠入死寂空无的世界之中! 张延怔愣着向两侧看去,坠落感就像被放缓了似的,有种化身羽毛,轻飘飘的飘荡着。 这种飘荡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约是三五秒后,张延感觉他落了地,而眼前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遮挡物,先是仅有芝麻粒大小,片刻后越来越大,直至充满了张延的双眼! 第三十一章 五彩斑斓的头骨 黑影越来越大,物体也越来越近! 被声音摧残过后的张延,如今脑袋依旧是稀里糊涂的,完全没有了自主意识。但是,身体的本能让他在感觉到危机即将逼近的刹那间向着一侧翻滚躲闪! 轰隆~怦! 沉闷的落地声音,虽然没有卷起粉尘,但却也让张延的心猛烈的跳动了下。 伴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和恢复,张延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凶险! 若没有翻滚躲闪,这件看起来笨重的东西就会砸落在他的身上,即使不会把他碾碎成肉泥,也会惨死在当场! 张延的心底是一阵的后怕,他向着上方看了看,这才将视线落定在掉下来的物体上,只是还未有来得及将这件物体看的仔细清楚,眼角余光所看到的事物让张延的心顷刻提到了嗓子眼,双腿也止不住的打颤! 只见自身与那件正方的物体悬浮在半空之中,没有任何的阻隔或是砖瓦,完全的悬浮在半空之上! 张延不敢动弹,他不知这是怎么了,但身体却在本能的向着四周摸索,试图找到绳索之类的东西,从而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 然而,窸窸窣窣的摸索了一阵,莫说是绳索之类的东西了,就连一根丝线都没有发现。 这也让张延本就提到嗓子眼的心快要因站在高空时产生的晕眩感而吐出来! 张延深吸了好几口气,他现在是真的畏惧会在下一刻坠落! 从当下的高度看去,其高度已然超过了十米,即便是侥幸没有磕碰到脑袋或脊柱之类的重要部位,那也会骨折重伤。 ‘胆小鬼!张家人无论在怎样的凶险面前,理应临危不乱,不惧一切!身为张家传人的你,还有太多需要锻炼的地方!莫要作小女儿态,尽快去做正事!’ 脑海内再次浮现出一串文字,在贬低着张延的同时,也在对张延进行着催促,让其尽快行动。 “去你妈的!老子是个正常人,不是什么疯疯癫癫的神经!这种高度让我不要害怕?你怎么不亲自面对?” 忍无可忍的张延,直接脏话出怼! 张延当真是无法忍受,任谁都会产生恐惧的状况,那颗由张家人之血所凝聚形成的血珠,为何会发出那样的一串话? 既然瞧不上他张延,那就去找其他人,而不是纠缠着他! ‘这是你的人生所必须要经历的,没有成长,如何稳定张家,如何让那些仆役听从你的号令?小子,今后再有这种骂人的心思,等着关禁闭吧!’ 脑海中浮现文字,不同于之前那般的催促,这些话语让张延更加的反感和恶心。 不过,似乎正是因为这串文字的缘故,如今张延的情绪已略有平复,甚至敢自由的四下走动了。 即便如此,张延也在小心谨慎着,生怕不慎跌落下去。 目光锁定在眼前的方正物体上,迎面看到的阴刻着一条五爪龙的形象,让张延感觉到了匪夷所思! 这条龙雕刻的甚是精美,其中细节部分更是让人惊叹古时工匠的鬼斧神工之能! 但是,这条龙的雕刻工艺手法,却让张延感到了不安。 如此精美的手艺,在雕刻历史中,与之最为接近的便是明清时期,且这条龙的形象也像极了明清时期才会有的产物! 莫非,这是几百年前的产物? 张延大胆的挪动着脚步,他看向其他的几个面,看见了其他雕刻工艺的龙,但与先前所看到的不同,而是更早于明清时期的形象。 将几个面的形象都看了一遍后,张延只觉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不同朝代,不同时期的雕刻手法,竟全部汇聚在同一块石头上,如若不是因为他此刻所在的地方是王氏所镇守的隐秘之地,张延只会怀疑是某位古人在空暇之余的随手之作,被他埋藏在了这儿。 张延不信邪,他又绕着这块方正的石头转了几圈,将其全部的细节都收入眼底,皆在印证着先前所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 张延抓挠着头发,这番现象和状况,超出了他的理解,也完全不知该用怎样的情绪和方式来描绘他如今的震撼和困惑。 ‘别看了,快些打开这口石棺,取了里面的东西后,你就该离开这儿了!’ 脑海中浮现一串催促的文字。 张延‘看’见了,但他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辨认着上方的细节,就连龙鳞、龙须、龙纹、龙爪这些关乎着重要细节的部位,都有在逐一的进行辨识。 “错不了!这石头上雕刻的龙,涵盖了历朝历代!如此之物,为何会被放在这儿?” 张延心底困顿,已是下意识的忽略了脑海中浮现的那串文字。 ‘石棺!!!’ 脑海中再次提醒。 “石棺?这是棺材?” 张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惊愕不已的瞪大眼睛凝视眼前的物体。 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出现在脑海中的文字皆是真实的,并不是在欺骗张延。 可是,如今眼前的这块方正的石头,莫说是可以插入撬棍的缝隙了,其完完整整的模样,与棺材之类的东西完全无法对等! 莫不是,先前出现的皆是正确的,到了此刻是在欺骗张延的? ‘这是独属于张家人的东西,与你以往所看见的棺材尽不相同,也是必然的。莫要多想了,快些打开它吧,取走里面属于你的东西。’ 脑海中的文字不断对张延进行催促,好似甚是着急的模样。 “如何打开?我没有头绪,是否有什么提示之类?” 张延摩挲着下巴,他绕着这块方正的石头转了一圈又一圈,愣是丁点儿的线索都没有。 而且,那串急促的文字,隐隐让张延感觉到了不对劲。 张延确实很心急,但是心急又代表不了他必须要听从那颗血珠的命令,尤其是这般不断催促的事儿,愈发让张延难以心安。 这样的逆反心理,也几乎是张延的下意识。 ‘同为张家,何故骗你?若我等还有肉身,何须向你啰嗦,早就自行打开了!你的谨慎固然没错,可张家人不骗张家人,而你也没有让我等欺骗的价值和必要。如若你当真不愿离开,那就将你身后的龙首放置回去,此地便会自动复原。想要再次开启,需百年之后!’ 脑海中出现的文字突然多了起来。 张延有点儿无动于衷,他在一点一点的仔细辨认着这些文字,片刻后沉默着继续围着石棺打转。 张延是将所有的地方从头至尾都仔细的看了一遍,仍旧是没有找到的关键。 而脑海中浮现的文字也逐渐的增多,其内容含义也皆是在向张延进行着催促,让他尽快的打开石棺。 “打开打开打开,这石棺没有任何的提示,总不能我随便的敲打两下,它就自主的打开了吧?” 张延被催促的心烦意乱,握着拳头在石棺胡乱随便的捶了两下。 咔~!轰隆隆~! 却在下一刻,这石棺竟真的自己打开了! “……” 张延无语凝噎,他只是随便的唠叨几句,也随便的宣泄几下,结果这样就打开了? 而且,理应在这个时候出现文字的脑海,却陷入了死寂一样的沉默。 张延吞咽了口口水,他呢喃道:“该不会,你们也不知道如何打开吧?所以才一直对我进行催促,以那样的方式刺激着我,让我自己想出打开的办法?” ‘……’ 然而,下一瞬间,脑海中出现一连串的省略号。 张延也算是看明白了,感情这些所谓的诸位张家先辈,仅是知道要打开石棺,但并不知晓打开的方法,更不知道石棺之内的东西具体是为何物。 甩了甩脑袋,张延凝视着石棺,那一块形象模样像极了石板的棺盖就这么直白的悬浮在石棺上方,看起来很是玄妙。而石板棺盖与石棺之间的空隙,也足以让一人钻进去。 这等从未遇到过的现象,张延没有贸然的向里面钻去,而是找到手电筒向着里面探照。 石棺内黑咕隆咚的,且又因角度和姿势的缘故,所能看到的位置和区域也十分有限。不得已之下,张延只得探头向着里面钻,也终于看清了石棺内的东西! 一颗,泛着五彩斑斓之色的头骨!而在头骨的旁边,是一条盘绕着一颗通体乳白之色的珠子的水蛇! 张延懵了,就仅有这些? “费了这么大的一番功夫,结果石棺里面的东西就只有这两样?不对,如果算上那条水蛇,三样?” 张延小声嘀咕,向血珠发起询问。 ‘……’ 脑海中再次出现一连串的省略号。 张延看明白了,想要从那些张家先辈那儿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接下来的事儿也只能依靠张延自己。 只不过,越是盯着那条水蛇细看,张延越是感觉眼熟!像极了从他左臂脱离出去的那条水蛇!唯一不相同的是,这条水蛇没有长出四只脚,头顶也没有龙角之类的物体。 又仔细看了一阵,张延又惊讶的发现,那颗泛着五彩斑斓色彩的头骨,竟不是真的人的头骨,而是由不同东西拼凑形成的头骨,完全就是个工艺品! 第三十二章 张家先辈的争吵 一件现代工艺制作的工艺品? 张延细致观量,几乎是下意识的,敲定了其大致的来源。 但是,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张延又下意识的否定了他的想法。 这个地方,无论怎么想,始终都无法将其与现代画上等号!除非,王氏的人很早之前就发现了这儿,对其进行了替换。 ‘这可是张家人的头骨,那群仆役不可能打开石棺,也触碰不了。’ 张延的心底刚产生了联想,脑海中就浮现出血珠的提醒文字。 “所有氏族,皆是张家人的仆役?难道就没有半点儿其他的可能?” 张延直白的进行询问。 但是话音刚落,张延后悔了,也意识到他犯下了最基本的错误。 氏族将张家看的无比之重,他们固然想要留下混杂着张家血脉的后代,若没有阴险的预谋布置,极难成功。 最重要的,也是最不可忽视的一点,张家一直有在进行着隐匿。既然张家统领着这一切,那么张家必然不可能会让血脉流传出去。 ‘能察明各种要害,还算有点儿张家人的样子。不过,你既已想到了这点,也不可轻视那些仆役,更不能因是张家人而沾沾自喜。他们的传承,比之始祖时所留下的教条和规矩,已不知改变了多少次。’ ‘张家之所以会存在,不仅是为了守住某些不得为人所知的隐秘,更是在提防这些仆役是否改变了小心思。若我等猜测没错的话,这帮仆役早就忘却了本心,变得贪婪自私自利!’ 与以往不同,浮现在张延脑海中的文字突然多了起来,其中不乏是一些举例之类,且每一行文字的口吻都大不相同,好似有无数个人站在张延的脑袋里,对他进行着说教。 张延感觉到头疼,他摇晃了几下脑袋,又揉搓了几下太阳穴,让自己舒服一些,随后指着下方的姜柏,问道:“那么这位姜氏的人,可否如你们所说的那样,早已忘却了本心?” ‘……’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连串的省略号。 什么意思? 张延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是困惑,莫不是诸位张家先辈被打了脸?无言以对? 亦或是说,因张延的天真? ‘本心,一言两语难以说清。’ ‘他确实很优秀,有着一小部分张家人所具备的特点与心性。’ ‘我等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是辅佐你的成长,而你也莫要忘记了身为张家人的使命。’ ‘或许,你口中的这位姜氏之人,曾背叛过张家。’ ‘一个外人,身具张家人的特点与心性,此之族群,必背叛过张家!’ ‘杀了他!宁可杀错一千,莫要放过一个!’ 叽叽喳喳的,脑海中浮现的文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乱。 张延还在想着其中的可能,突然如此混乱的文字,让他的脑袋剧烈疼痛起来。 “闭嘴!闭嘴!都闭嘴!” 张延狰狞着,呵责数声,想要去控制那颗血珠的唠叨! 然而,这谈何容易? 而在悄然无息间,张延的左眼变得血红,似是要滴出血来! 张延的疯狂嘶吼喊叫,那些文字渐渐地退散消失,但疼痛仍旧存在。 只不过,文字虽是消失不见了,但张延的内心深处却被扎入了一根刺!一根,时刻提醒、刺激着他,让他尽快灭掉姜柏的急迫的欲望。 张延知道,这必然与那颗血珠有关! 是那些张家先辈们所做的手段! 强迫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事儿,张延在历经短暂的挣扎后,他扭转着自己,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姜柏的事儿,将心思全部放在那颗头骨上面。 ‘莫要再继续看了,将其收好,这对你、对我等、对张家,有着极大的作用!’ 文字浮现。 张延深呼吸一口气,他知道,若是再继续看下去,恐怕那些唠叨会持续的折磨着他。 但是,当下他的手边没有背包,无法将这颗散发着五彩斑斓色彩的头骨收起来,夹在腋下也不行,很容易就能掉下去。 思来想去,张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将头骨塞进了怀里,勉强着不让头骨掉下去。 紧接着,张延再次探头钻进去,查探石棺内的那颗乳白珠子的现状。 张延刚探头进去,便对上了那条水蛇的眼睛! 不知为何,张延总感觉对方很是熟悉,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张延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很快便从记忆中找到了与之像似的水蛇!正是在杨氏族地所遇到的那条水蛇!也是不久前脱离了他的左臂,长出了四只脚和角的水蛇! 莫非,正是它? 那它的四只脚和头顶的角呢? 张延正向着呢,那条水蛇突然张大了蛇口,露出尖利的蛇牙,对着张延的手便咬了下去! 速度很快,张延根本来不及躲避! “嘶!” 刺激的疼痛,且被咬的部位传来阵阵酥麻和药水注入肌肉的感觉! 张延虽没有被蛇咬的经历,但心底却感到不妙,急忙退了出来,并不断地甩动着自己的右臂,试图将其甩出去! 可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始终无法将之甩飞出去! 张延心急,用左手抓住七寸,并不断的撕扯拖拽,硬生生将蛇牙拖拽的断裂,嵌在了张延的肉里。 张延已是怒气上头,他左手抓着水蛇的躯体,朝着石棺凶狠的摔砸下去! 咔嚓! 一声清脆,水蛇的蛇头被摔的炸裂崩碎,血肉模糊! 但张延没有就此停手,依旧凶狠的一遍又一遍的摔砸,直至他心底的怒火消散退去,这才将其随意的丢弃在一旁,然后再去检查着右手被咬伤的部位。 白洁的蛇牙嵌在肉里,而张延的右手也在轻微的颤抖抽搐,每一下都会牵扯到肉里的蛇牙,也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曹!真他妈的倒霉!” 张延怒骂了两声,左手挤压着被咬的部位,试图将肉里的蛇牙以挤压的方式抽离出来。 然而,张延刚有动作,以咬伤部位为始,一串串密密麻麻的,形似咒文的斑点,向着张延的全身扩散! 也仅是一瞬间的功夫,那些密密麻麻的咒文便遍布到张延身体的每一寸! ‘哼!小小青龙!竟妄想窃取吾之张家后人的身体!’ 一串文字浮现,紧接着,张延的那颗被血红占据的左眼开始扩散着红色,速度也很快,仅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张延由刚刚的斑点咒文人,变成了小红人。 这样的变化,饶是张延不想察觉,也很难注意不到! “那条水蛇是青龙?窃取身体?还有这些红色又是什么?” 张延一头雾水,直白的问了出来。 “呃!!!” 只是,他话音刚落,全身就像置入烈火中焚烧似的,每一寸肌肤皆是火辣辣的疼痛! 同一时刻,张延脑海中的文字又瞬间被鲜红如血的色彩所吞没,一片片、一寸寸,不见半点儿文字! 而那火辣焚烧的疼痛,也让张延在挣扎着吼叫两声后,当场昏厥了过去! 咔咔咔! 被揣在怀中的那颗五彩斑斓的头骨,也在下一瞬间钻出张延的衣服,并四分五裂的分散开来,然后朝着张延的脑袋包裹而去! 仅是眨眼的功夫,张延的脑袋就被一块块头骨所包围,就像戴了一个头盔! 姜柏昏迷,他抵抗不了这儿来自血脉压制的力量。 张延昏迷,是因他遭受到了突然袭击,也遭遇到了一场阴谋的陷害。 唯一没有昏迷的人,便是躲藏在角落之中的文妍! 此刻的文妍将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收到了眼底,那等无法言说、表达的恐惧,让她的双眼不见丁点儿色彩,宛若一个痴傻的孩童。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这间坑洞内便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好似从未有人来过这儿,也从未有人打开过这儿。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不知过去了多久,包裹着张延脑袋的头骨碎片已然不见了踪迹,似是融入到了张延的体内,而几如小红人的张延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不过左臂和右手皆出现了五彩斑斓之黑的纹身。 左臂是一条龙的躯体,没有龙首,而右手则是一颗龙首,没有龙身躯体。 ‘这小子很倒霉,但也很幸运。’ ‘一切皆是始祖的安排,否则以他的能为,根本就走不到这儿。’ ‘够了!现在说这些,是觉着当下的混乱还不足够?与其在这儿吵吵闹闹,不如想想该如何把他送出去。这里,终归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你不是说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莫不是在欺骗我们?’ ‘我?安排计划?这些计划可都是始祖安排,我也好,你们也罢,皆是这小子道路上的石子。张家人,也并非全知全能的存在!’ ‘那就让他自己去找,相信始祖,会给这小子留下提示的。’ ‘你们继续吵吧,我要继续沉睡了。’ ‘……’ 一道道虚幻的身影出现在张延的身周,他们围绕着张延争执,最终皆放弃了争吵,消失不见。 如果此时的张延是醒着的,定会被这样的一幕所吓醒! 那些虚幻的身影,与他的长相、模样,几乎一模一样! 第三十三章 太像了 “疼,疼疼疼……” 张延倒吸几口凉气,忍不住发出呻吟!全身上下的骨头几如散架了似的,那种无法言说的疼痛滋味,尤其是头部的撕裂拉扯感觉,让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多长的时间,张延已经是记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目前很需要一把锤子,或是其他的工具,将那些疼痛的部位狠狠地敲打几番,以此来结束身上的异样疼痛。 好在这样的滋味并没有持续着折磨张延很长时间,约莫十多分钟后,将骨头抽离似的疼痛才黯然淡去,也让张延终于能够顺畅自如的操控着自己的身躯。 只是,脑袋依旧很沉很重,就像佩戴着一只份量很重的头盔,很不舒服。 张延摇晃了几下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躯体和脑袋,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反而一切正常的挑不出毛病。 不过,在摸索检查自身状况时,张延发现他如今所站着的地方,竟不再是悬浮半空的景象,而是脚踏实地的站在地面之上! 什么时候落地的? 张延不禁心生困顿,他一边向着四周环顾,一边回忆着先前的事儿。 但脑袋里的记忆甚是驳杂,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东西都有。 最令张延感觉到惊悚恐惧的,是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很多的人影! 这些人的衣着各不相同,从上古时期的简陋着装,到近代的西装革履,各种款式、尽不相同! 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偏生这些人的面孔,几乎是张延自身的面孔,毫无二致区别! 甚至,张延在这些人影浮现的刹那,认为这是自己的变装! “难道,这些人皆是那些张家先辈?” 张延于心底呢喃,除却这样的猜想,他着实想不到还有什么样的可能。 但是,为何所有的张家人,几乎长的一模一样,没有半分区别? 这样的困惑让张延尝试着去询问血珠,毕竟那血珠是由数位张家人的鲜血凝聚而成,既然他们依附在张延的身上,没道理不去使用。 然而,张延在心底几番询问,又直白的喊叫出声!无论是哪一种,原先是直接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文字,如今是一丁点儿的迹象都没有,好似他们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这顿时让张延心生几分慌乱! 要知道,这些来自不同时期的张家人,不仅本身就有着强悍的能力,且他们所知道的事情,比之那些所谓的氏族,都要多出太多。有刀不用和没刀可用的道理,张延十分清楚! 尤其是不再借用那些所谓氏族的力量,能够少了几分束缚,也是张延所期盼的。 几经尝试无果后,虽心有不甘,但事实摆在眼前,张延也只能接受下来! 而在接受了这一事实后,张延抬头间,发现那口方正的石棺竟然也不翼而飞了! 这个现象让张延更加困惑费解,仅是一次昏迷,这东西还能自己长出翅膀飞走了? 除此之外,张延又惊讶的发现,那尊石龙的龙首也不见了踪迹,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按照血珠中诸位张家先辈所言,只需让龙首归位,那么一切就能恢复原样! 如今此地倒是恢复了原先的模样,没道理龙首还能不见了踪迹啊。 正心中困惑万千,找寻那龙首的下落时,手里的圆润触感让张延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手里多了样东西。 张延低头摊开手指,一颗乳白的玉石被他攥在手中,其模样让张延顷刻想到了石棺中的那颗珠子! 只不过,为何手里的这颗珠子会如此之小?莫不是缩水了? 太多太多的困惑在张延的脑中旋绕,他真的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但似乎此地无有一人能够为他解惑。 该做的事儿,能做的事儿,想到的事儿,张延都做了一遍,却仍旧是没有半点儿答案,反而是心底的困惑愈发的增多。 无解的难题让张延放弃了挣扎,他前去查探姜柏和文妍的情况。 文妍的情况一直是疯疯癫癫,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是更加的畏惧张延。仅是靠近半步,文妍就会颤抖恐惧的呜咽,就好似张延是一个绝世大恐怖! 张延无法靠近,也无计可施,最终果决的放弃靠近,转身去向姜柏靠近。 说实话,张延很是费解,明明看起来很是壮硕的姜柏,为何会再次昏迷?触碰那条石龙的躯体,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反应? 待到靠近了之后,张延这才知晓姜柏并非是陷入了昏迷,而是一种好似被点了穴的情况,呼吸平稳,无法动弹。 张延围着姜柏转了几圈,又是叫喊又是拍打的,仍不见姜柏解除紧箍。这让张延有点儿抓耳挠腮,甚是费解。 按照那些张家先辈们所言,姜氏、杨氏、王氏等氏族,他们皆为张家的仆役,无条件的听从、服从张家人的命令,哪怕是让他们自杀。 既如此,已是成为张延仆役的姜柏,不该沦落成此般模样啊。 “咳,姜柏,我命令你,现在恢复正常行动?” 张延尴尬的浑身不自在,既然张家的先辈们都那么说了,那就尝试一番,如若依旧无解,那就只能再另想其他办法了。 嗖!! 却在张延话音落定的刹那,原先还躺在地上的姜柏,霎时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满是心急,围着张延又保持着距离的一番仔细查探,并向张延询问道:“可有什么不舒服,或是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如若有,可立即告诉我,便是死,我也要保住你的性命安全!” 姜柏的这番话语,无论是他的神情,还是他的语气,没有半点儿掺假的可能,其‘仆役’不断地浮现在张延的脑中,也让张延渐渐有所理解了。 那几位张家先辈俨然是将姜柏的生死大权,全部落在了张延的身上,仅需一句话,便足以让姜柏或生或死。若是不该姜柏知道的事儿,即便姜柏就站在身前,也会蒙住姜柏的眼睛,堵住姜柏的耳朵。 简而言之,便是张延对姜柏有着绝对的掌控! 理清这个中状况后,张延深感精妙,但感受到姜柏的真切情绪后,他又急切的将这些埋藏在心底,拍了拍姜柏的肩,说道:“无碍,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去照料一下文妍,我来想想该如何离开这儿。” “好的,如有问题,随叫随到。” 姜柏连连点头,就连先前的紧张担忧,也从他的脸上消失不见。 望着姜柏的背影,张延感受到了权利所带来的膨胀,那种滋味让人甚是陶醉沉迷,也最是容易让人迷失。 这还仅仅只是对一个人的生死的掌控权力,若是其他的…… 张延不敢想,也克制着自身的情绪和思维,不让自己沉醉其中。 克制的强迫自己去做其他的事儿,张延深思着离开这儿的方法! 按照血珠中诸位张家先辈的说法,只要打开了石棺,他们就能出去,就能离开这儿。 如今石棺打开了,东西也取了,那么下一步呢?离开的方法呢? 越是深想这些,张延越是感觉他的心底满是怨气。这不摆明了是在骗人嘛。 ‘张延,离开的方式就在你的手中,要善于思考你所掌握的一切。有时,无须为找寻答案而折磨自己,折磨他人。答案,也并非是一成不变的……’ 就在张延于心底埋怨的时候,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一串现代简化的文字。 这般口吻和语气,张延能感触这是张家的某位先辈留下的,可是,心底却生出一股莫名的敬畏! 就仿佛,神明现身,对张延进行传教! 如此瞬间,张延忘却了所有的思考,甚至他低垂下了头,虽然文字还在他的脑海之中,但张延仍是不敢抬头瞻望。 而那般无形中出现的压力,让张延越来越难以平复他的情绪,甚至想着就此这般下去,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就在张延这个念头诞生的刹那,那串文字消失不见,压在心头的所有情绪皆在一瞬间消失不见,转而让张延生出了对手中的珠子多加留意的心思。 张延不知其深意,但既然是张家先辈的提示,那么他立刻照做! 把姜柏和文妍唤了过来,张延握着珠子,在手中捣鼓弄了一阵儿后,这珠子突然好似活了一般,从张延的手中脱离了出去,向上飘去! 张延下意识的想要抓住,然而刚刚触碰到,那珠子便顷刻加快了速度,冲出去的更远。 未等张延弄清楚这般状况的原由,那盘绕着向上冲刺的石龙,突然鲜活了过来! 它扭动着庞大的躯体,虽没有龙首,但却低头看向张延等人,随后躯体卷着三人,化作一束白光,向着上方急速冲去! 瞬间的变化,让张延愣在了原地,等他回过神时,人已经站在了岸边,而那颗乳白色的珠子仍被他握在手中! 那样的不真实感觉,让张延几如幻梦那般,向着周围看了许久,又拨弄了几下周围的东西,这才察觉到他们是真的离开了地下! 虽然,并不知晓其中的过程和方式。 “像,太像了,太像了!!!” 就在张延茫然时,耳畔突然传来一道颤抖惊惧的叫喊! 第一章 至黑至暗 时值傍晚,晚霞的余晖映红了半边天。 张延正茫然的观顾着四周的现状,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全身上下的神经即刻紧绷起来,更下意识的摸向了青铜刀! 对方背对着西边的晚霞,只有一个大概的脸型轮廓,无法看清其完整的面容。 虽如此,但是当张延眯着眼睛仔细观察时,心底却莫名的升腾起无法遏制的怒火! 仿佛,站在他面前之人,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家! “你是谁!!” 张延语气冷清的开口,按压在青铜刀刀柄上的手抽动了两下,已是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 而张延在此时的突然动作,让姜柏在下一瞬冲到了张延的身侧,伸出一条胳膊护着张延,更是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这般情形落在张延的眼中,张延没有半点儿动容,而是笔直的凝望着对方,等待对方的回答。 虽是背对着夕阳,无法看清他的样貌,但对方似乎很害怕,他的身体有着很明显的颤抖抽搐的迹象,好似看见了不该存在于世间的事物! 本就心有困惑,如今张延的疑惑更多了。 “擅自闯入私人领地,盗窃青铜武器,像你们这样不知廉耻的盗墓贼,我不知见了多少!如今已事迹败露,非但没有悔改之心,是谁给你们的胆量,让你们在王氏面前摆弄你们的无知愚蠢!” 却是一声喝斥,从那道身影的后面传来! 紧随而来的,是一只小巧黑色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张延、姜柏,俨然一副敢乱动就开枪的架势。 而这声喝斥响起,张延的脸色骤然一沉,目光阴沉的扫视看去。 但不等张延看清那人,先前颤抖惊惧的叫喊之人,率先愤怒的挥拳打了过去,将其掀翻在地的同时,又连续着甩了好几个耳光。 挨打之人懵了,一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不仅仅是他,就连张延也愣住了,也让张延想要抽出青铜刀的动作,不得不停止了下来。 “平日里,我谨小慎微,生怕酿成大祸。也悉心教导着所有人不要自大自满,不要目中无人!而你,平日就是这般做的?在我面前是这个样子,若不在我面前呢?你,该死!” 中年男人紧咬着牙关,每个巴掌都下去,他的脸色便难看几分! 言语间,中年男人更是暗暗的观摩着张延的反应,生怕因此恶了张延,从而让他的计谋被推翻打散。 这样的小动静,自然是没有逃脱张延的眼睛。 先前的莫名愤怒,如今更是加深加重,让张延难以克制自身,很急迫的想要将这个中年男人当场砍杀! 这种想法和情绪一直在牵扯着张延的每一根神经,也让张延不得不分出大量的心神来稳住自身。 “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是否要我联系医院,先行诊断治疗?” 站在张延身侧的姜柏,在察觉到张延的异常动静后,立即进行询问,并摸索着自身,想要找到手机联络姜氏的族人,紧急调人过来。 远处的中年男人在听到姜柏的声音后,他的身体有明显的颤抖迹象,并在下一刻朝着张延看去,好似是在进行着确认。 已在愤怒之中的张延,在听到姜柏的话语时,他没有给出半点儿反应,双眼依旧在直直的盯着那个中年男人。按压在青铜刀刀柄处的手更是在对方看过来时直接抽出,并推开姜柏向前走了几步,大有要将其杀之后快的模样! 张延的突然举措让这位中年男人的神情大变,他快速的后退了几步,却不慎绊到了自己的脚,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 “呃啊!啊啊啊!!!” 中年男人见张延没有半点儿要停下的意思,惊恐的惨叫出声,并苦苦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啊,此事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一声声的凄惨喊叫,并没有将张延阻挠下来,反而让张延的怒火愈发的旺盛! 甚至,张延的左眼又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猩红发亮! 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俨然像极了地狱修罗! 然而,这般情形下,却无有一人站出来替中年男人说话,也无人对张延进行阻拦。 先前那个持枪恐吓威胁的青年,在挨了几耳光后,老实着缩到了角落,不敢有半分的靠近。 “求求您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这些事情都和我是无关的……呃啊啊啊啊!!!” 中年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求饶,只是,这样的行为方式并没有得到张延的谅解,反而看到张延举起青铜刀,竖着劈砍而下! 为了活命,中年男人立刻向着一侧躲闪,想要避开这一刀。可已然陷入了暴怒之中的张延,又怎会给予对方任何逃脱的机会,遂青铜刀加快了劈砍的进度和速度,虽然没有砍掉中年男人的脖子,却将其左臂砍了下来。 旋即,河岸边缘,灰暗的傍晚,响彻着撕心裂肺的哭喊! 滚烫的鲜血四处喷溅,其中有部分溅射到了张延的身上,那灼热的感觉让张延的精神恍惚了一下,左眼的猩红缓慢消散退去,也让张延恢复了正常。 凄惨的哀嚎哭喊让张延下意识蹙起了眉头,却在下一瞬脑海中浮现出他先前的所作所为。 那宛若换了个人的模样,尽管依旧与张延一模一样,但张延敢肯定,持刀伤人时绝不是他的主观意识和行为。 张延莫名的感到一丝惊惧,他后退了几步,然而下一刻却又有大量的信息涌现在张延的脑海中。 王氏的所作所为,王氏的阴谋诡计,王氏的阴险狡诈…… 所有与王氏相关的事儿,虽然张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却有大量关于王氏的事迹喷涌在脑海之中。 这些信息太多太杂,以至于张延在反应过来时,意识也已然达到了他的身体极限。 “求求您,放过我吧,放过王氏吧,我,以及全部的王氏,心甘情愿成为您的奴仆,听从您的差遣,服从您的命令……求求您,饶过我们吧……” 中年男人匍匐着,他一路跪着爬到张延的脚前,哽咽哀求。 这般模样的中年男人惊吓了张延一跳,他不清楚对方在做什么,本能的后撤远离。 张延每后退一步,中年男人的脸色就阴沉一下,到最后更是当场昏厥了过去。 “您小心,别摔着了……” 姜柏的一颗心全挂在张延的身上,他见张延后退数步,身体踉跄了几下,赶忙上前搀扶,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或斜眼去看过一次那个中年男人。 有了姜柏的搀扶,张延的状况略有些好转。 张延深呼吸几口气,他调整着自身的同时,也在消化着脑中的大量信息。 虽然还没有完全的理顺,但是目前梳理出来的部分内容,让张延知晓了眼前之人的准确身份!以及对方的祖先曾做过的腌臜行为! 原来,王氏理应是比不得杨氏的,甚至其内部比之杨氏要混乱复杂的多的多,但王氏之人太过野心勃勃,太过贪婪无道,屡次使用阴谋诡计试图抢夺张家的东西。 在这几千年的岁月长河中,王氏背叛的行为,暗中破坏、迫害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其中不乏一些尚未清晰张家使命的张家人,因王氏的暗中迫害,导致张家人被害死了无数。 那金城之下的水池,正是为了掩埋张家人从而挖掘出的! 在这其中,那只玄武也贡献了不小的力量。 换句话来说,就是王氏、玄武、铁面男,三方曾有过串通,各司其职的残害张家人! 除此外,王氏还曾拐走过张家的女孩,将其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挑选健壮的青年与之结合、诞下子嗣,意图用这样的方式替换掉张家。 虽然这种诡计施展了数百年,但张家的血脉好似天生就有着一道屏障,这才没能让王氏的诡计得逞。 但尽管如此,张家仍经历了一段至黑至暗的时期,险些就此灭亡! 也难怪在看到这位王氏族长时,张延发自肺腑的厌恶,发自肺腑的想要杀之后快! 不过,为何没在王陵的身上有这般深刻的感触,张延不得而知。 休息舒缓的期间,张延暗中看向姜柏。 同为氏族,姜氏是否也有过这样的举措? 张延依旧是不得而知,但他从姜柏如今的模样来看,大概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兴许也有吧。 王氏族长昏迷,且出现在此地的王氏氏族之人仅有两位,张延有心将全部的王氏之人杀之殆尽,但他如今的状况急需休息,所以张延十分果决的让姜柏去准备可以过夜的东西,决定次日天亮之后在返回临平。 诸多事项安排完毕后,张延找了处还算舒适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同时在心底梳理归纳着此番经历的个中细节,以及之后要做的事情。 次日清晨,当太阳亮起的刹那,水面开来了一条船,船上站满了健壮的青年,个个生龙活虎的模样。 “做好准备,这帮人下船后,看到这儿的场景,绝不会善罢甘休!” 感受到清晨的日光,张延睁开了双眼,他凝望着远处的游船,握紧了青铜刀,向姜柏发起提醒。 第二章 王氏的祈求 已过一夜,那位王氏族长的中年男人是否活着,这是个未知数。如今河面上出现诸多条游船,且皆是来势汹汹的架势,张延自然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嗯!一切安心!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原先还躺在地上蜷缩着熟睡的姜柏,下一刻突然爬了起来。他神情认真,掏出了他的那柄短刀,目光凶狠阴毒的望着那几条游船,俨然在心中做好了所有的计划。 这番回应的姜柏,着实让张延感到不自然,尤其是在看到姜柏的神色之后,那种不自然萦绕在张延的脑海中,与以往所熟知的姜柏进行着强烈的比对,前后的巨大反差让张延不知如今这般是好是坏。 很快,数条游船靠岸,船上的一众青年皆是神色凝重的紧盯着岸边的张延、姜柏,也有少量的一部分人将目光落定在文妍的身上。 来势汹汹的王氏族人在看到王氏族长的凄惨现状后,本就怒火中烧的他们更是难以遏制,大多数已经举起了刀刃,也有几个热血青年跳下了游船,向着张延、姜柏步步逼近! “快!快上!就是那个人杀害了族长!一定要为族长复仇!也绝对不能让另外两个人逃离这儿!他们都是一伙的!必须要斩草除根!” 趴在地上装死装了一夜的青年,在看到自己人跳下了船,连忙爬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着,那模样是说不尽的委屈。 本就看到族长倒地的一众王氏族人,在听到跟随族长身边的青年的大喊后,一个个不再扼制自身的怒火,挥动着手中的凶器,朝着张延和姜柏大喊着冲锋。 这般情景,张延和姜柏果断的持着各自的武器,也朝着迎面的青年冲去! “住手!!!” 却在这时,船舱内响起一道苍老的叫喊! 只见一位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出来的老人,从退开的人群中走到了游船的甲板栏杆处,其身旁站着一位年约二十七八左右,面容冷峻,走到栏杆处时空出左手推了推眼镜,视线在姜柏的身上停留了几秒,便长时间的锁定在张延的身上。 他走到船边,继续喝斥道:“所有王家子弟,全部退回来!!” 本就怒火中烧的王家子弟,看到族长断臂倒下,哪儿还顾忌这样的叫停,他们不计后果的冲锋。 老人的叫喊,虽然吸引了张延和姜柏的注意力,但两人皆没有停下的意思。 噗嗤~! 迎面而来的青年,两人各自施展着自己的技艺,抢先一步的砍在了最前面的王氏子弟的身上! 张延更是打出了血性,他心底一直有团怒火,自从血珠融入他的体内后,看见身具王氏血脉之人,便止不住他的愤怒。 此刻面对这群王氏子弟,张延更是毫不留情,几乎是刀刀见血,刀刀封喉! 早已变了心态的姜柏,见张延如此凶猛,也不再保留自身的体力,甚至他看出张延想要泄愤的心思,更是打残了部分王氏子弟,将这些人推到了张延的面前。 “住手,住手啊,都住手啊,不能再打了啊……” 满头白发的老人,目睹着王氏子弟逐一倒下,竟悲戚的哭喊起来。 他一遍又一遍的敲着手中的拐杖,试图让跳下游船的王氏子弟停止一切行为,但却毫无作用。 老人颤抖着手,他拍打着身边冷峻的女人,悲戚的喊叫催促道:“快,让他们都停下,让他们快些停下啊!” “好的爷爷,您不要心急,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也不会出事的!” 女人微微蹙眉,她伸手拍了拍老人的手背,安抚着其情绪,随后松开搀扶着老人的手,脱掉踩着的高跟鞋,从栏杆处跳下了游船。 女人身姿轻盈,落地后活动了几下身子,修长美腿光着脚踢在了前方欲要冲锋的王氏青年的身上! 她的这一脚用足了力气,那名王氏青年面容扭曲,趴在地上顿时蜷缩身子,疼痛让他无法发出哀嚎。 随后,这女人继续踏步上前,每一腿都阴狠的踹在每一名王氏青年的身上,若不是亲眼看见他从王氏的游船跳下来,只会认为这女人与王氏之人有着血海深仇! 一连踢翻了十多名王氏青年后,这才让余下大部分的王氏青年不敢再肆意冲锋,只是吞咽着口水后退,甚至连看都不敢看那女人一眼。 正凶狠着劈砍的张延,自然也注意到了游船上的老人和跳下来的女人,对其的叫停行为也充满了困惑,甚是费解! 常理来讲,他们都来自王氏,亲亲相隐的状况必然是要多见的。然而这一老一少却丝毫不在意那些王氏青年的死活,甚至还让冷艳女人下狠手,也没有半点儿阻拦的意思。难不成,这其实是一种阴谋诡计? 张延的短暂理智让他想要停下来,但心底的怒火压根儿无法压制,反而在看到那个冷艳女人的行为后,变得更加的狂躁,其出手的力度也变得更加残酷和凶狠。 随着越来越多的王氏青年倒下,一些被裹挟的王氏青年感到了恐惧,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凶器,不间断的朝着后方撤退,甚至还有一部分想要攀爬回游船。 “上啊,你们快些上啊,绝不能让那两个猖狂的家伙活下去!绝不能不为族长复仇!” 装死了一夜的青年,见有人退缩,立即挥动着他的手臂,吆喝指挥着一众人继续冲上去。 但很快,他的身周便被空了出来,无有一人站在他的身旁。 此番情形,那青年的脸色霎时大变,他赶忙后缩,想要逃离这个残酷的现场,但刚刚贴近游船,就被族人推搡着赶了回去。存活下来的大部分青年将痛恨和愤怒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甚至有人在推搡的时候,暗中踹了对方几脚。 “快快,放我下去,让我下去……” 老人见现状被控制的七七八八,拄着拐杖催促身边的青年,让其把他送下去。 原先还是一脸不情愿的一众青年,此刻哪儿还敢忤逆,纷纷按照老人的要求和命令,将老人放了下去。 老人落地的瞬间,也不顾自己能否站稳,火速着向张延赶去,期间踉跄着数次险些跌倒,但他的脚步仍没有停歇。 张延如今正在气头上,看到一众王氏青年退缩回撤,已然上头的他不管不顾的继续冲锋,追着那些王氏青年继续挥砍着青铜刀。 “您,您消消气,别再杀了,别再杀了,要杀,要杀就杀我吧,杀我吧……” 老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张延的身前,老泪纵横的哀求,希望张延能够停止对王氏的杀戮。 老人的突然跪下,顿时让张延愣了下神,已是无法再继续克制的他更是高举起了手中的青铜刀,对着老人的要害劈砍而下! 电光火石间,不少的王氏青年脸色巨变,甚至有一部分跳下了游船,欲要上前阻拦。 但是,冷艳女人就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她在看到老头跪下的那一刻,就已然动身进行拦截,提前拦截了那些想要救人的王氏青年。 “王鸿雁!!” “你是不是疯了?!那可是我王氏的族老,你的亲爷爷!” “不救人也就罢了,竟敢要阻拦我们!” “王氏是大家的王氏,不是你们的王氏!现在即刻退下,不要拦路!” 一众王氏青年脸色铁青,指着名为王鸿雁的冷艳女人就是破口大骂! 而与此同时,张延手中的青铜刀已然劈砍下去,刀身撕裂老人的肩膀,将其左臂整齐的削了下来! 老人的身躯在激烈颤抖,额头更是冒出豆大的汗珠,然而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哀嚎一声,紧咬着牙强忍着! 一刀挥砍而后,张延好似恢复了些许的理智,他眉头蹙起,紧盯着眼前的老人,一时竟不知这老人想要做什么。 “您,您还在怨恨我们!怨恨王家!但如今的王家,绝无背叛您的心思,也不敢有任何忤逆您的意思!王家不贪图功劳,也不惦念苦劳,请!就此暂且放过王家吧!” 老人声音颤抖着祈求,话到最后更是将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如此一幕,众多王氏青年傻了眼! 他们平日里被灌输着氏族为尊的理念,甚至也一直将氏族当做他们此生最大的荣耀!然而先是族长出事,如今又有族老跪下求饶,此刻他们所有的世界观皆遭受到沉重的打击,也破碎了一地! “你们,该死!!” 张延鬼使神差的,虽是从他的嘴中说出的,可完全不受控制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来。 这顿时也让张延愣住了,旋即意识到他的这般行径,一定是受到了血珠的影响。 “是!王家上下,该死!!” 老人的身躯很明显的再次颤抖了几下,他呜咽着承认了下来,也呜咽着哭泣了起来。 已然世界崩塌的王氏青年们,如今更是愣在原地,只觉天地在不断地旋转,宛若天塌。 老人保持着磕头的动作,不敢起身,但接着话茬又继续道:“吾,替代族长,在此立誓,王家自此之后,世世代代皆为您与您后人的奴仆,听从您的拆迁,服从您的命令!若有一人违背,五脏六腑爆裂而亡!” 第三章 张氏 “没有用。” 已是恢复了理智的张延,摇头婉拒了对方的提议。 依照张家诸位先辈们所提供的信息,这些王氏做过太多太多的错事,若誓言有用的话,又岂会发生那么多的惨案。 而且,即便没有张家的诸位先辈们的提醒,张延也不打算信任王氏的任何人,王氏也不值得张延相信。当然,任何一个氏族,也不值得张延的信任。 跪地的老头在听到张延的话语后,他的身体再次颤抖,只不过此次的颤抖要比先前自然了许多,好似是作下了某种决心! “您请放心,今日过后,将不会再有任何忤逆或背叛的王家人!” 老人硬撑着身体上的不适,他向后招手,并继续道:“鸿雁,过来,跪下!” 王鸿雁在听到老人的叫喊后,快步走上前来,并按照老人的意思当场跪下。 “来,跟着我念……” 老人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但他依旧在强撑着,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王家不肖子孙,自今日起,发下血誓,唯张氏为主,如有背叛、忤逆之行径,肝肠寸断而亡。若后世子孙违背,天理不容,人人诛之,宗族灭亡,永世不存!!” 老人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话好似没有说完,好似说完了。但他的生命却自此走到了尽头,以跪地的姿势死去了。 跪在老人侧后方的王鸿雁没有丝毫的悲切,她将老人的话语又重复了一遍,跪在地上等待着张延的发落。 此番行径,张延愣了下神,片刻后又恢复如常。 张延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儿动容,反而在听到王鸿雁开口的刹那,转身看向姜柏,点点头,然后沿着河岸边离开。 怦!怦怦怦! 一连串的枪声突然响起! 游船的船舱中走出来一伙手持枪支,身穿黑衣的人,他们的枪口对准在场的每一个王氏青年,冷漠无情的扣动了扳机,将在场的所有王氏青年全部击毙,随后又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前后的一切发生的十分突然,也十分之快,当张延回身看去时,在场的所有王氏青年都已经暴毙。 “唉,何苦呢。” 张延叹息一声。 王氏为了向他表达忠心,将在场所有心怀怨恨的王氏青年全部击毙。 这种行径,反而让张延有种在被逼宫的感觉。 紧跟在张延身边的姜柏,他回身看了一眼,便默不作声的不再多看。只是,他的双眼却在这一时刻闪烁了几下,仿佛在此时下定了某种决心。 张延在叹息过后不再理会后方的状况,迈着脚步继续向前走,同时思索着下一步该做什么。 此番金城的行动也算是收获颇多,但有些事情依旧没有得到答案,前方的路依旧还很长,需要做的事情也依旧很多。 想到那只记载着金城的陶瓷碗,张延莫名有种想要再次奔赴杨氏镇守的隐秘之地的冲动。 但杨氏的隐秘之地已经崩碎消失,而王氏的隐秘之地又没有相关的器具存在,这不禁让张延感到了迷茫,无法决断下一步。 随着太阳的逐渐升高,已然走了一个多钟头的张延,突然察觉到队伍之中多了个人。 张延回身看去,只见那个王鸿雁不知在什么时候跟了过来,而她如今光着脚,脸上的冷清容颜随着每一步的落下而抽动扭曲几下,显然是脚底踩到了某些东西而伤着了。 “需要我把她赶走吗?” 见张延停了下来,并看向那个王鸿雁,姜柏上前询问。 早在一个多小时前,姜柏就已经知道了王鸿雁在跟着他们,但他当时见张延正在沉思,为了不打断张延的思绪,所以并未开口,而是静默的跟在张延的后面。如今见张延看去,认为张延这是有了驱赶的意思,这才开口询问。 张延蹙眉,他的双眼在王鸿雁的身上扫量了几圈,冷声道:“不用管她,我们继续往前走。” 话落,张延回身时,他的目光在文妍的身上进行短暂的停留,随后便继续向前走。 临近中午时,张延等人这才离开了河岸边,来到了公路附近。 这条公路的来往车辆不少,张延进行了各种拦截,但无有一辆车愿意搭载他们,而浑身是血的张延和姜柏,让来往的司机在受到惊吓后选择了报警,也很快有当地的警方赶了过来,将他们一并带走。 有姜柏在场,这种事儿处理起来并不麻烦,只是简单的笔录后就把他们放了,而在当天傍晚,张延也回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医院。 因为文妍的情况很复杂,他们前脚刚进入医院,张延后脚就让姜柏先安排文妍的事儿,他这边只需有护士带路就足够了。 早已被潜移默化的姜柏,本是不同意的,但他无法拒绝张延,只得听从着张延的命令,先行去安排文妍的事儿。 张延轻车熟路的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甚至比他以往多出了很多项检查,待当场查清他的身体无恙后,张延回到独属于他的病房休息。 一连多日,张延几乎没有离开病房半步,他或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或是站在窗边发呆,或是坐在椅子上发呆。而且,每一次发呆之后,脑海中总会莫名其妙的多出一部分的内容,且均是与张家有关的事儿。 其中不乏有许多关于铁面男的事儿,而这也是最让张延感到震撼的内容! 那个铁面男是个极其恐怖阴邪的存在,依照诸位张家先辈的解释,铁面男拥有某种特殊的手段,能够让自己保留着记忆投胎,且每一次投胎成年后,都会对张家进行一次针对性的打压。张家先辈历经两代人,经过层层的调查和发现,终于找到了对方投胎的手段! 原来,这铁面男到了一定的时期,都必须要找女人结合,事后他会逼着那女人吞下他的血肉,直至诞下孩子。 这样的方式对女人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摧残,且每一个在诞下孩子后的第三年,都会莫名的被榨干暴毙。 张家先辈虽然查到了这些,但对此却毫无办法和手段,而且查到这些的两代张家人最终都被铁面男察觉到,但由于没能留下半点儿的蛛丝马迹,导致这些线索断在了他们的手中。 除却有关铁面男的事情,还有那些氏族的事儿。 张延也因此得知,原先是共有九家氏族,但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最终仅剩下了四家,分别是如今的姜氏、杨氏、王氏,以及张氏。 张延所在的张氏,并非这种氏族的张氏,严格意义来讲,自上古流传下来的只有张家,没有张氏。而这个所谓的张氏,是那些氏族通过阴谋诡计骗来的张家女孩儿,逼迫其产下孩子后所形成的张氏。 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张氏,是原先的九家氏族的综合,且这个张氏也从不在外露面,几乎是沉寂的姿态。 由于经历了太长的时间,如今姜氏、杨氏、王氏已然不清晰这些了,即便还有其他的氏族存在,但也因为其走向灭亡的缘故,早就不复存在或是让张氏那般销声匿迹了。 除却氏族相关的事宜,还有关于隐秘的解答。 依照诸位张家先辈的意思,所谓隐秘,实则为张家始祖所留下的一句话,张家人世世代代添砖加瓦进行的补充。但这种事儿一直持续到商朝的中后期,约两百年左右,随后张家人便不再对之进行改动,也就是从那个时期开始,原本的九家氏族自此定了性,也流传到了至今。 换句话来说,隐秘,只是张家的自家事儿,与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半分的关联。之所以会变成这般,也是因为以讹传讹的缘故,才演变成如今这般的模样。 如此消息,顿时让张延感觉到了可笑,敢情他们在做的所有事儿,其实只是一场闹剧,一个笑话? 咚咚咚! 在张延陷入沉思时,房门被敲响。 听到动静的张延收拾了一下自身的情绪,叹息着应声道:“进来吧。” 几乎无须多问,张延便知晓来人的身份,正是早已变化了的姜柏! 张家先辈的手段着实可怕,他们强行操控着张延的身体,喂姜柏吃下了东西,致使姜柏从今往后皆服从张延的任何命令,甚至是安排。 意识到此番恐惧的张延,想要解除掉这样的操控,却毫无办法和手段,而张家诸位先辈也不愿将方式告知张延。 推门而入的姜柏把毕恭毕敬展现的淋漓尽致,他先是行礼,随后解释道:“打扰到你的休息,深表抱歉。今日,王氏的王鸿雁依旧守在医院外,已经半个月了,除却正常的吃喝拉撒,没有离开过半步。另外,今日医院来了一个女孩儿,她说她叫张师师,是以张氏代表的身份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见您一面。” 比之半个月前,姜柏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一次变化,而且每一次都要更加的恭敬。张延曾经有对姜柏进行过说教,但却毫无作用,反而让姜柏更加的恭敬。 第四章 妖女张师师 第四章 妖女张师师 终于来了吗? 张延神情淡然,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狐d恋?)文~学`\ o±?最3~新??章?¤节>`?更d(新@(?快3?¥ 在漫长的半个月时间内,张延一直在静等着占据氏族名号的张氏的出现。 本以为他们会在自己住进医院的第一时间就现身,如今想来,他们应该是进行了漫长的斟酌考虑,最终不得不走上台前。 但是! 如若他们早些日子出现,张延或许还能应允与张氏的见面。然而已过去了半个月,张延对张氏不仅没了耐心,也没了兴趣,自然是不想见张氏的人。 张延对姜柏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见人。 “我向您建议,见一次张师师……” 姜柏神色木讷了片刻,他内心挣扎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向张延开了口。 此番开口,顿时让张延好奇的向姜柏看了过去。 按照张家诸位先辈的手段,姜柏不该有这样的行为的,只会无条件的服从着他的命令。 难道,对姜柏的控制出现了问题? “您多虑了,之所以会提出这个建议,是因为张氏的手中有一样很贵重的东西,关系到隐秘之地……” 姜柏进行着解释,但他见张延依旧一脸无趣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话多了,便老实的闭上嘴,转身向外走去。 望着姜柏离去的背影,张延没有拦下姜柏。 隐秘,自始至终都是一场骗局,这是历经此次金城之后张延所得到的答案。 既然是骗局,那么任何人的话术都夹带着欺骗的深意,是有着不纯的预谋的。更何况,现身说法的是张氏。 张延坐在躺椅上,自姜柏离开后,他的心一直难以平复,脑袋里乱七八糟的皆是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这般状况,让张延深刻意识到他如今已无法再继续住在医院内了,必须要换个环境,换个地方进行居住。 想到做到,张延即刻展开行动。£¥如}¥文¤网· ?<免>d费{阅·d#读1- 他在这儿没什么东西,也不需要进行大量的收拾,换掉病号服拿上手机就出了住院部。 至于文妍那边,自进入医院开始,张延便减少了与对方的见面。即便是想知晓文妍的现状,也只是远远的看几眼,然后默不作声的离开。 而且,张延相信姜柏会给予文妍最高规格的照料,也用不着他进行各方面的督促或其他。 出了住院部的大门,张延便感觉到暗中有人在盯着他。 这与以往所感触到的不太一样,同样是暗中监视,如今给他一种是在确保性命安全的暗中保护。甚至也无需多想,张延都知道这是姜柏的手笔。 如果是换作以往,张延自然要做点什么,从而让他摆脱那种令人作呕恶心的监视。但如今不需要了,姜柏那边即使知晓了他的离开,也不会派人进行阻拦,只会让人在暗中保护,有需要时才会出现。 张延很是自然的向外走去,并在这个过程中用手机叫了车,决定返回临平,给予自己一次彻头彻尾的放松。 说是放松,实际上,张延是想要暂时远离这场关于隐秘的骗局。 他需要给自己一个充足的自由活动范围,让自己能够轻松的生活。 然而,刚刚走出医院的正门,身后便多了一个小尾巴,且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张延微微蹙眉,他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了王鸿雁。 这女人,貌似一直守在医院的正门? 细想一番,张延深感无语,他已经足够明确的表示拒绝了,然而王鸿雁就好似狗皮膏药,紧紧的纠缠着他,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跑。 索性便由她去吧,张延也不想消耗太多的精力、时间和功夫,只是被跟着而已,也不会掉块肉什么的。 整理好了情绪,张延握着手机等候着网约车。 “请问,是张延先生吧?” 而在张延等候的期间,一位着装妖艳,声音黏糊的女人,扭动着腰肢向张延走来。_?*小?%±说/?宅?3 ¥°首¥ˉ发?! 她的脸上满是自信与傲慢的神色,好似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双眼更是不间断的在张延的身上来回扫量,眼角溢出的鄙夷和傲然更是不加遮掩,展露的一览无遗! 如此之相,张延仅扫了一眼,便忍不住他心底的厌恶,也几乎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张师师! 依照相关的记载和描述,这所谓的张氏不能用糜烂来形容,脏臭之风更是在氏族间广为流传,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地步。 最让张延感到作呕的一点,是此张氏是由女人掌权,生下的男孩皆是工具,而女孩则被着重培养。 言外之意,是为了确保所谓的血脉纯正!是为了站稳和坐实张氏的名号! “嗯……看样子,张延先生是不喜欢我这种款式,不妨说一说你喜欢的类型,我张氏或许在别的方面不如姜氏,但是优秀的女孩儿,只要张延先生开口,绝对会让你满意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呢~。” 张师师做作的扭动着身姿,尽可能的展露她的身材,那黏糊的语调更是让张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胃里接连的翻滚闹腾,说不出来的恶心。 张延不想见到张氏的人,也不愿与张氏打交道,更不会与张氏有半点儿瓜葛纠缠! 所以,在听到对方开腔的刹那,装作听不到的样子向旁边远离。 “哟哟,张延先生这是害羞了?还是说,嗯,喜欢的是那种看起来凶巴巴的,一丢丢女人味儿都拿不出手的野种?” 张师师黏腻的说着,她的眼睛更是不着痕迹的蔑了眼王鸿雁,那眼底的嫌弃更是毫不遮掩,一副根本不怕事儿的模样。 对待这种只会挑拨的女人,张延在心底摇头叹息。 攻击欲望很强烈,但攻击性还有待提高,而且,也很喜欢肆意的揣摩他人,没有半点儿规矩。 自始至终都没有将其放在眼中的张延,唯一的感觉便是可笑,除此外便不再有其他的想法了。 至于王鸿雁? 这女人也奇怪的很,张师师的所有话语皆是在明确的指她,但王鸿雁不仅没有半点表示,反而在高强度的认真做着她认为正确的事儿,完全视张师师不存在。 从未吃过瘪的张师师,如今在两个人的面前没能得逞预谋,这让她感觉面子上挂不住,当即打了个响指,傲然着一副小公主的姿态,挥手叫喊道:“把张延先生请上车,时间宝贵,任务繁重,我可不想在这儿耽搁太久的时间。” 旋即,几个身穿黑色劲装的青壮快步跑来,且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直指张延。 如此场面,张延的眉头微微挑动,他知晓不可能再心平气和的发展下去了,也必须要给这伙人一次教训。 只是,未等张延动手,王鸿雁却抢在了张延的前头,将那些寓意靠近张延的几名青壮,尽数掀翻在地,随后便默默地退到了张延的身后,继续做着她保镖的职责。 这番情形让张延略感意外,没想到王鸿雁会出手,更没想到她比之姜柏还要干净利落,着实是让人又是惊喜又是意外的。 “王氏的!你什么意思!” 张师师脸色巨变,她知道王鸿雁会出手,但那是对她进行的阻拦,但没想到王鸿雁会如此的干脆,完全是奔着杀人去的。 这对于自傲的张师师而言,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尤其是在张师师的眼中,张延此人必然会加入张氏,没有拒绝的道理和任何可能!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让你去干扰不该影响的人!” 而在这时,姜柏领着姜氏的族人从医院内快步走了出来。 姜柏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火速赶往医院正门,没曾想还是来慢了一步,让张延受到了张氏之人的干扰。 “哼!” 张师师软糯的哼唧一声,那黏糊的腔调让人很是不适,眼神更是从姜柏的身上快速扫过,不满道:“姓姜的,不要以为你们占据了上风,依照常理,张延先生是我们张氏的人,即使你想瞎了心,也不要妄想去贪图不该触碰的东西!不要以为我张师师是什么娇滴滴的女人,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让你们姜氏自此除名,再也不能重现今日的风采!” 那赤裸的威胁,神情中的蔑视,语气中的傲慢,张师师表现的淋漓尽致。 她若去拍戏,绝无有人比她更加的形象立体,也绝对能让人发自骨子里的憎恨。 当然,同样也会有人遮掩不住的喜爱。 张师师的娇媚,已是深入骨髓,举手投足间皆在散发着她的魅力,如同行走的荷尔蒙! 这番话语让姜柏的脸色一沉,但他仍不忘使命的说道:“你也就只会逞口舌之快!” “呵,姜族长没有品尝过,又怎的知晓奴家的口舌呢。还是说,姜族长想要品尝一下呢?奴家心中是一千个、一万个乐意的。” 张师师媚笑着,眼神里满是挑逗之色,她眼神犀利的遥指一侧的酒店,身姿摇摆的欢迎道:“若姜族长愿意,奴现在就去,必让姜族长满意的离不得温柔乡呢。” 黏糊的话语,听得围观群众双眼发直,口水直咽,脸色兴奋的涨红,恨不得他们能摇身变成姜柏,代替其享受一番。 而姜柏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没有让自己有半点儿动容。至于他身后的一众姜氏子弟,姜柏也只能通过自身释放而出的威压,让他们沉下心来,尽可能的不做过多臆想。 这样的闹剧,让张延眉头皱起,心底对所谓的张氏又有了新的见解和想法。 “妖女!!” 一直从未发言的王鸿雁,如今却按捺不住的开了口,直白的阐述着她的观点。 “咯咯咯。” 只是,王鸿雁毫无攻击性的评价,非但没有起到任何效用,反而让张师师更加的变本加厉。其笑声更是妩媚妖艳,听得让人骨头都快要酥了。 张延意外的瞥了眼王鸿雁,这场热闹已达到最热的高度,但张延没有半点儿心思和继续围观的意思。他低头看了眼手机,见网约车已经到来,找到车后开门便坐进去,不再理会外面的闹腾。 “都跟上!别让人跑了!” 张师师手一挥,让余下的劲装青年驱车追赶。 第五章 张二延 第五章 张二延 坐在车内,张延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微?[}趣^小$说£ >>更?;±新^最¤1£快¥? “哎哟,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玩跟踪的那一套啊。” 司机大哥通过后视镜观察到尾随不掉的几辆车,当即做出了判断,也通过后视镜观察了一眼张延,开口道:“小伙儿,需要把你送到最近的警局吗?我看这些跟踪的车很不简单啊,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还是先把你送去警局吧。” “不用,无视他们就好,直接前往机场。” 张延头都没抬,注意力一直放在手机上面,让司机继续按照原先的路线行驶。 “这……不好吧?还是先送你去警局,安全是最重要的。” 司机大哥很是担忧,执意要先将张延送往警局。 这般作为,让张延的心底略有些不爽,他抬头看向司机,正色道:“不需要前往警局,也不用在意那些人,他们喜欢跟着,那就让他们跟着。如果出了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牵连到你的身上。” “呃……” 司机大哥尴尬的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张延说的如此清晰,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默默地闭上嘴。 约二十分钟后,司机将张延送到了机场。 用软件取了机票,张延前往候机厅,在这过程中,姜柏带着姜氏子弟,王鸿雁孤身一人,张师师扭着她的妙曼身姿,再次出现在张延的面前。 张师师有着极强的表现欲,一路上唠叨个不停,甚至直白的表示要为姜柏生个孩子,引来机场不少人的侧目。 而张师师的没脸没皮,让姜柏再难忍受,选择与之拉开足够的距离。 张师师见姜柏毫无兴趣,便继续骚扰着张延,只是她前脚刚靠近张延,王鸿雁后脚就将其拦了下来,丝毫不让张师师靠近半步。 张师师又不是一个会消停的主儿,她叽叽喳喳的贬低着王鸿雁,话里话外都在暗指着王鸿雁的各项不足,甚至说了很多风骚下流的话儿,惹得王鸿雁的脸色愈发难看。 这种事儿最是折磨,张延连续的换了几次座椅,依旧逃不脱张师师的絮叨,索性堵住了自己的耳朵闭目养神。[比???奇?t中d÷¤文′网±¤ )&最`新{章|o节§更?.2新3¨;快′ 好在这趟班次的航班很准时,张师师的絮叨没有持续太久,张延便检票登机。 只是,宁静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进入客舱后张师师又开始作妖了,甚至欲要强行为张延升舱,将张延牢牢的锁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也有强行拖走的意思。 已然转变了心态的姜柏又怎会让张师师如意,他开始与张师师较量抗衡。 被夹在中间的张延已是达到了愤怒的边缘,他抬手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了张师师的脸上,神色凝重,语气冷冰的说道:“张氏之人,理应自重、自爱!再卖弄风骚,不仅你的下场会十分悲惨,整个张氏也会因为你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我说到做到!” 顷刻间,张师师的脸色拉了下来! 张氏的来历,身为张氏之人的张师师自然了解,也清晰的知晓张氏是站不稳脚跟的,尤其是在真正的张家人的面前。 所以,在听到张延的话语后,原先还一脸傲慢的张师师,顷刻意识到她若再继续这般下去,会给张氏带来灭顶之灾! 尽管挨了一耳光,但张师师源自骨子里的娇媚,让她如今虽是一脸凝重的模样,也依旧能引起不少人的怜惜。甚至也有一部分人叫喊着为张师师声援,让张延向张师师道歉之类。 张延在警告了一次张师师后,便默不作声的戴上眼罩休息,只是周围的吵杂仍是让他的神色变了变。 “都闭嘴!挨打的是我,与你们无关,我也乐意被打!你们再啰嗦,我便让你们一辈子都说不了话!” 娇媚的张师师,即使是在发火,也依旧让人骨头酥软,让人无法生气。甚至客舱内的乘客在看到张师师因他们而生气后,纷纷安抚着张师师的情绪,让其不要动怒,气坏了身子。 这段小插曲很快结束,但给予张师师的打击和刺激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也渐渐理解了为何家主要迎回张延。 那种源自血脉压制的恐惧,那种生不出反抗之心的态度,很快让张师师陶醉其中,甚至对过往的所有体验感觉到乏味无聊无趣。 张师师更是在心中坚定,如她这样的女人,就该无条件的服从张延,也理应那么做。\@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仿佛,这是她天生的使命! 这般细想下,张师师呜呜咽咽的闷哼数声,完全无法压制她心底的躁动,也引来一旁王鸿雁的厌恶神色。 约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 张延准时苏醒,他摘掉眼罩,在一众其他乘客的憎恶眼神下,走出了乘客通道,火速离开了机场,打车前往他自己的家。 自从半年多前发生的那场事情之后,他没有再回来过,如今也不知自己的房子变成了什么样子,里面的东西是否还在。 想到家里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张延就难以抚平他心底的火气,恨不得将那个铁面男千刀万剐! 思绪间,张延走到了门前。 门口仍是当初离开时的模样,没有丁点儿的变化。 张延望着紧闭的房门,他一时想不起当初在离开时是否有将房门关闭。 回忆片刻,张延想不起来了,他看向站在身侧后方的姜柏,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在离开时,我家的房门是否有关上?” 姜柏沉吟片刻,摇头道:“记不太清了,应该是关上的。” 这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张延蹙了下眉头,打开了房门。 而映入眼帘的模样,顿时让张延的脸色铁青,迈出去的脚步退回,并将房门重新关闭! 不仅张延看见了,就连姜柏、王鸿雁、张师师等一众人都看清楚了! 此刻玄关处站着一人,而那人几乎与张延一模一样,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不为过! “刚刚,刚刚是我们看花眼了吧?” 张师师吞咽着口水,目光一会儿看向房门,一会儿看向张延的后背,有了新的小心思。 但是,张师师的询问并没有人回答,甚至姜柏和王鸿雁突然神情凝重的盯着张师师,眼底满是警惕提防之色。 而此时的张延也在心底重新审视着这个现象! 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相,唯一的解释,便是对方也同样是张家人! 毕竟张家人的血脉和基因十分的强大,自古至今一直都是相同的一张脸,也从未有过改变。 可是,既然有第二个张家人的存在,为何一直没有动静? 最至关重要的一点,是对方为何会在自己的家中?他的出现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张延迫切的想要得到这些答案,但似乎,无人给予他回答。 而自从离开金城后,除却每次熟睡后才会多出一些记忆,脑海内不再有任何文字出现。若不是血珠早已融入到张延的眼中,且张延也从未感到怪异,否则他真要怀疑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其他的问题或差池。 咔哒~! 房门从内部打开,站在玄关的男人面露微笑,很是热情的欢迎道:“欢迎回家,大哥。” 长相与张延一模一样的男人,从打开门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目标一直锁定在张延的身上,也从未有过更改。 “你是谁?为何会在我的家中?你有什么目的?什么预谋?想要做什么?” 张延眉头紧锁,一口气连续着问出多个困惑,甚至也下意识的摸向空荡的后腰,试图动用武力将对方拿下。 “张二延。” 张二延直截了当的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但后面的问题却让他的脸上露出困惑,也甚是费解张延这般询问的用意。 闻声,张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张二延? 这个名字无论站在什么样的角度,第一个想法便是与张延有关。 但,孤儿出身的张延,很明确的知晓他不存在任何的兄弟,也不可能会有。 即使真的找到了亲生父母,也不可能会是如今这般场景。 “大哥,先回家,你累了几天,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家后再说。” 张二延就像懂事听话乖顺的好孩子,他将房门推开到最大,伸手去拖拽着张延的胳膊,要让张延先行进屋。 而在看到后方站着的一众人后,他又热情的欢迎道:“几位都是我大哥的同事吧?快快,一起进一起进,我正巧准备了一些母树的茶叶,一起喝杯热茶。” 说话间便去迎向众人,要让姜柏等人进屋。 “不用!你和我进去!” 张延不知对方的用意,但他心底逐渐涌现不好的预感,便拖拽着对方的胳膊进了屋内,并在第一时间将房门反锁。 为了不让对方跑掉,张延在关门的刹那便将对方控制了起来! 张延用手肘锁住张二延的脖子,一字一句,冷清的逼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借用我的脸,进入我的家中,有什么目的!” 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搞清楚对方的真实来历! 或许是那个铁面男给予张延的冲击太大了,在锁住对方的喉咙时,张延的第一个念头便认为对方是铁面男伪装的,其用意就是为了接近自己,然后暗中做些手脚。 而这个想法产生的刹那,张延便一发不可收拾的脑补出了诸多的画面桥段,且每一件事情都与他息息相关,也都会让他走向灭亡的结局! “大哥,你看见了?” 张二延被锁着脖子,他的脸逐渐涨红,可即便如此,也依旧神情淡然的发起询问,好似他的生死在一些事情面前不足为重。 “你想说什么?” 张延眯起了眼睛,下手的力道也在缓缓的加重。 如果对方反抗激烈,或是一口否决,张延还不会认定对方是有问题的。可偏偏对方太淡定了,哪怕死亡逼近,他也十分的淡然从容,好似死亡只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小事儿。 “当然是那些东西了。” 张二延依旧 在打着谜语,甚至还对着张延眨动了几下眼睛。 如此情形,张延的面色更加凝重了,想要杀了对方的心,在此刻激烈暴涨! 门外。 突然被关在门外的一众人等皆是神情凝重,姜柏更是在第一时间守住了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而王鸿雁则是找寻着其他进入的方式,比如跳窗之类。唯有张师师则是眯着眼睛盯着那扇门,带笑的媚眼不知在心底谋划合计着什么。 “妖女!休想迫害张延先生!” 姜柏掏出了一直被他藏起来的短刀,警惕提防着张师师。 “哎哟,真真儿是天大的冤枉呀,奴一个柔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即使有那个心,可在你们几位的面前,也没有那个胆儿哟。” 张师师当即叫苦,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第六章 养分 第六章 养分 张师师的所作所为,唯姜柏是没有受到影响的,但其他人却遭了殃。@|: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她的娇媚黏糊,立即让几名姜氏子弟呼吸急促,完全变了个人,一副哈巴狗的模样。 这种事儿,姜柏能做的阻挡有限,仅能压制着一众姜氏子弟,让他们蒙上眼睛,不再看张师师。 只是,这谈何容易? 如张师师这等妩媚入骨之人,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风骚,仅是丁点儿的动静,所造成的威力便是不可阻挡的。 门内。 “大哥?” 张二延再次呼唤了一声。 他自然感受到了张延身上的杀气,但一脸的有恃无恐,完全没有半点儿的害怕。 已经到达愤怒边缘的张延,他的视线一直锁定着张二延。对方的话语晦涩难懂,让人不知在讲什么,但是张延的心底却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确切的说,是张延在心底预感到张二延所说的那番话,与张家有着无法分割的关联。 难道,他才是真正的张家人? 要知道,张延的张家人身份,是那些人强行按在他的身上的,即使张延的长相和张家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自家人知晓自家事,张延也从未直接主动的使用张家人的身份,如今发生的所有事儿,皆是他的被迫、被动之举。 见张延没有回答,张二延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大哥,我们在儿时曾交流过,你曾说,唯有能看到那些东西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张家人,是任何人都伪装不了的张家人。” 轰! 张延脸色霎时巨变! 他下手的力道再次变重,先前的怀疑瞬间消散,与之而来的则是无尽的愤怒! 孤儿出身的张延,两世都是在孤儿院长大,别说是亲兄弟了,就连亲生父母是否还活着,张延都没有一个精确的答案。-d^a¢n!g`k_a′n~s-h\u^.`c¢o?m` 如今有一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不仅名字与他像似,就连长相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更提及儿时说过的话!这种事儿,只有骗局才能解释,张延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大哥,你真的,要亲手杀死,你的亲弟弟么……” 张二延的脸已经涨红到了极限,他的话语更是从牙齿中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眼中更是噙着泪水,脸上的淡然转变成了绝望。 早已坚定决心的张延,怎会因当前的变化而动容。 为了不让张二延再经受痛苦的折磨,张延再次加重力气,欲要让对方没有痛苦的离开。 怦! 却在张延即将掐死对方时,张延的肚子被狠狠的打了一拳,那样的疼痛让张延瞬间泄了力,面容扭曲,肠子如是打了结。 “大哥,从小你就这样,这样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 张二延挣脱了束缚,他活动着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蹲在地上抱着肚子的张延,那张涨红的面孔顷刻间扭曲,又顷刻恢复正常,随后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张延的一侧,继续道:“不过,我是知道的,大哥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只是不愿接受某些事实,这才通过那样的方式来折磨自己,折磨他人。不过大哥可以放心,从今往后,有我在大哥身边,大哥也不用再为那些痛苦而折磨自己了。” 说话间,张二延伸出手轻抚着张延的脑袋,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张延咬着牙忍受肚子的疼痛,又连续的吸了好几口凉气,些许舒缓后这才抬头看向张二延,愤怒的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伪装成我的亲人,有什么目的!” “我说了呀,我叫张二延,你是我的亲大哥,而我……” 张二延又恢复开门时的模样,他朝着张延缓缓贴近,声音柔和着激动道:“是你的亲弟弟!” “放屁!!” 张延爆喝一声,但肚子的扭曲疼痛让他一口气顿时散开,又舒缓了一阵后,继续怒骂道:“老子是孤儿,不存在亲人。a?]看}*书?]?屋??; ,,`更#_新.最??全e就算你他妈装的再像,催眠自己,我是孤儿这件事实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你憋足的演技漏洞破绽百出,尽早表明你的目的,说出你的身份,我能让你死的轻松一些。” “大哥太固执了,已经说出真相了,却始终不愿相信。” 张二延摇摇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他叹息两声,继续道:“大哥已经看到了那些东西,时间急迫,我也废话少说。为了大哥的性命考虑,务必要尽快展开行动,莫要让那些东西得逞了它的阴谋诡计。一旦它的目的达成,大哥就会成为它的养分。我们张家,已不知有多少人成为了它的养分,若是被寄予厚望的大哥也成了它的养分,它会成长到无法处理的地步。” 张延眯起了眼睛,对方的这番话让张延嗅到了不一样的气味。 首先,他提及了张家,说明他对张家的事情是知晓的,但具体知道多少,尚不清晰。 第二,这个所谓的它,指的是什么,以及提到的阴谋诡 计、养分之类的词汇,没有一个明确的解释。 换句话来说,此人在打谜语,他说了很多,但又没说什么,只有一个含糊不清的大概方向,没有一个具体的答案。 但是,就是这样的情况,张延突然想到了铁面男。 虽说两者之间没有什么明确的直接关联,但却让张延感觉唯有那个铁面男,是符合所有条件的。 难道说,这个张二延真的是张家人? 张延迷茫了,他一时无法分清真与假,用足了劲儿想要从张家诸位先辈那儿得到答案,却发现毫无反应。 “大哥,那个它,来过这儿,也留下了一样东西。” 张二延一副突然记起的模样,他在身上的口袋里翻找了一圈,从中掏出一根硬币口径的竹筒,塞到了张延怀中,随后继续道:“这东西我破解不开,还是交给大哥吧。以大哥的聪明才智,定能破解。” 望着被塞进怀里的东西,张延怔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拿起,但伸出的手又悬停在了半空,重新将视线锁定在张二延的身上。 如今此人的身份还没有完全落实,怎能顺着他的意思继续下去呢。 “滚!滚出去!!” 张延将那节竹筒丢回张二延的怀里,手指门外,让其离开。 如今已经没有再争执的必要了,既然现在暂时无法杀死对方,那就先让其滚蛋。 “大哥,在一些事情还没有结束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张二延一口否决了张延,说什么都不愿离开。 这让张延的脸色再次难看,他踉跄的站起身,既然对方不愿离开,那他离开! 左右不过是一处房子,早在半年多之前张延就放弃了这儿,只是在这儿居住的习惯了,又有一些东西在这边,此番这才过来。既然对方愿意在这儿住,那就住着吧,他还有另一处房产。 张延前脚动身,张二延又即刻追了上来,手里还拿着那节竹筒。 打开门,张延快速出去,又极快的将门关闭,然后火速着向外走去。 这突然的开门关门,让守在门外的一众人皆吓了一跳,不明觉厉的盯着张延。 “张延先生您可终于出来了,那里面的人……” 张师师抢先凑了过来,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延便从她的身边经过,不仅没有给半点儿好脸色,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一次。 这般状况,让张师师僵硬在了原地,她想要追上去,而那房门又一次打开。 张二延从里面走了出来,双手捧着那节竹筒,很礼貌的朝着众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的去追张延。 “姜族长,世间有长相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但是,真的存在气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张师师黏黏糊糊的向姜柏靠近,说着心底的好奇。 然而,姜柏并没有回应对方,而是在注视着张延和张二延的离去方向,下一刻便指挥着身周一众姜氏子弟快速跟上。 “真是有趣,我就喜欢这样的男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逗弄,折服在石榴裙下。不过,如果是张延……” 张师师一时陷入了自我幻想的陶醉之中,仿佛她已经得到了张延,正在体会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气息,就连双腿都忍不住并拢着蹭了蹭,难以消磨心底的躁动。 “不行!绝对不能让姜柏再次抢先!这一次,就算是动用手段,也不能让张延逃出我的手掌心!” 张师师紧握着她的小粉拳,心底的躁动并没有就此消散,反而愈加的强盛激烈,领着人快速跟了上去。 乘坐电梯,张延火速离开了居民楼,而在看到自己的车时,这才想到忘记拿车钥匙了。 哗啦。 在张延准备打车时,耳畔响起一串钥匙的声音。 张延扭头看去,王鸿雁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侧,而王鸿雁的手中则是拿着一串钥匙,上面不仅有张延的车钥匙,还有张延的家门钥匙。 这般状况让张延意外的愣了下,他不记得王鸿雁有进入自己的家中,也不记得王鸿雁进入电梯内。 不过,既然有人把钥匙递了过来,张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顺势着接过来,手一挥,对其说道:“上车,算作此次帮我取来钥匙的感谢。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事情,更不可能帮你任何事情。” 第七章 物归原主 车辆启动。 已许久没有开过车的张延,简单适应了一下后,便直接驶离了小区,前往他的另一处房子。 车内,王鸿雁安静的规矩坐着,没有开口讲一句话,没有偷偷的去看张延,宛若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没有半点儿反应的王鸿雁,尽管张延已是全身心的将专注度放在其他的方面,但仍旧受到了影响。 着实是王氏给予他的冲击太大,且王氏的目的又太过赤裸,很难不让张延在意。 起初张延还能忍耐下来,可随着车辆越走越远,距离他的另一处房产越来越近,张延有点儿憋不住了,他扭头看向王鸿雁,正要开口之际,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前方的路况出现了问题,也让他立即踩下了刹车! 怦! 饶是张延反应及时,不仅在第一时间踩下了刹车,也调转了方向进行躲避逆行冲来的渣土车,但还是被对方撞上了。 车内的安全气囊尽数打开,碰撞的眩晕冲击着张延的大脑,全身自脚后跟一路向上攀爬着名为死亡的恐惧! 这场突如其来的充斥着预谋的车祸,就像一盆冷水泼在了张延的身上,而他更是在昏迷之前将视线转移到王鸿雁的身上。 除却这个女人,张延暂时想不到还会是谁做的手脚。 意识朦胧时,张延听到了救援的声音,那直奔杀人目的的事故,让张延在最后时刻神经紧绷,意图自救,却已经来不及,不久后便昏了过去。 等张延醒过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而他如今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是各种检测仪器。 “张延先生,您怎么样?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现在就去唤医生,你不要心急。” 一直守在病房内的姜柏,在看到张延苏醒的第一时间就上前询问,并在清醒后向外冲去,去叫医生。 很快,医生进了病房,对张延进行了一系列的简单检查,便让姜柏时刻关注张延的动向和反应,如有问题再去医生的办公室叫人。 张延虽是醒了,但他还有很多问题,比如那个王鸿雁怎么样了,撞他的渣土车司机抓住了没有,以及是是否调查清楚了这场事故的背后之人。 这些问题,张延虽有心想问,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糕,下巴也脱臼了。尽管已经恢复正位,但暂时还不能自如的开口说话。 就这样,张延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各项检查几乎每天都在做,而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也终于能够下地行走了。 实际上,在张延醒来的一周后,他就向姜柏进行了询问,得到的结果却并不让他满意。 首先是王鸿雁,她的伤势比张延还要严重。根据姜柏的口述,王鸿雁断了左臂,其原因是想要在第一时间替张延挡下撞击,但她忘记了自己是坐在车内。 其次,渣土车司机找是找到了,但人是在城市内的一条河流中找到的,已经溺水身亡了。根据法医鉴定,渣土车司机在溺水之前喝了很多的酒,从司机的身上,以及落地位置的痕迹判断,是醉酒后不慎跌入水中,这才造成的溺死。 至于是否查到了背后之人?司机都死了,而司机又是个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的孤寡,甚至他本身就有疾病,哪儿还有什么线索可言。 而从醒来到下地,张延没有离开过自己的病房半步,倒不是不愿出去走走,是姜柏建议张延暂时不要出去,外面来了很多人,都是来蹲点的,他担心人群中会有人使坏,或是故意伤害张延之类。 在这期间,王鸿雁倒是来看望过张延。 王鸿雁的情况比张延要严重的多,但她在看到张延后,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离开,要守在张延的身边,保护好张延。甚至她为了表述自己的诚恳,直接跪在张延的面前,言语直白简洁的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目的。 如此场面,搞得张延格外头疼,好说歹说,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把王鸿雁劝离。 张延本以为在此次的事故中,张氏的张师师会出现,继续用着她的糖衣炮弹来让张延点头。然而直至能够出院,张延都没有见到一位张氏的人,仿佛张师师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除此外,那个自称张二延的家伙也不见了踪迹。 姜柏曾汇报,当日他带着一众族人追来,仅在下楼后看见了张二延和张师师,可抵达车祸事故现场后,那两人却悄无声息的失踪不见了,自此也没了动静。 后续的调查事宜,张延交给了姜柏处理,而他则在姜氏的层层保护下办理了出院手续,随后又乘坐姜氏族人驾驶的车辆回到了他的另一处房产。 当然,赶不走的王鸿雁又跟了过来。 当张延刚打开另一处房产的门,正要走进去时,迎面看到的张二延的微笑面孔,让张延浑身一激灵,更是下意识掏出了让姜柏为他准备的短刀,并朝着张二延狠狠地刺去! “大哥~!” 张二延声音油腻的开口,紧接着便抬起胳膊挡下了这一刀,继续道:“再次见面,怎么又动刀了。我可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率先来到这儿等你的。而且你放心,这里我检查了好几遍,不可能存在任何能够威胁到你的存在。” “最大的威胁,就是你!” 张延黑沉着脸! 这人如同狗皮膏药,怎么都赶不跑。 而且,这处房产极为隐秘,张延也几乎很少过来,就是为了以后的养老做准备的。如此地方,竟还能被这个张二延找到,这让张延对自身的隐私产生了怀疑。 “哎呀,是大哥回来了呀~,快些进,不要客气呢~。” 这时,厨房的推拉门打开,一身着装性感的张师师手持着锅铲走了出来,她脸色红润,精神饱满,俨然一副经历过滋润的模样。 原先没有将其放在心上的张延,在看到如此装扮的张师师后,他不仅老脸一红,甚至心底也泛起了恶意。 倒不是在看到张师师的模样后有了什么其他想法,而是被恶心到了! 从两人如今的居家休闲装束来看,他们显然是将这儿当做了自己恩爱的小家,恐怕各个房间都被弄的一团糟,或许比想象的还要脏乱的多。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没关系的,有什么心事儿先进来再说,我们逐一解决,逐一处理。” 张二延一边抵挡着张延的短刀,一边热情的邀请着张延。 闻声,张延顷刻清醒,他收回短刀,后撤几步将房门关闭! 既然这两个人不愿意离开,那就让这两个人死在这儿吧! “等等!大哥等一等!” 似乎是看出了张延的意图,张二延打开门,并将张师师也拖拽了出来,脸色难看的说道:“我们可以离开,但是在那之前,这个东西必须要交到大哥的手中!” 说话间,那节竹筒又一次被塞到了张延的怀里。 张二延似是在以退为进,他将竹筒塞回张延的怀中后,领着张师师便向电梯走去。 望着怀里的竹筒,张延顺手丢给了身旁的一名姜氏族人,他盯着房门片刻,决定找人重新对这儿进行装修!他不想住在被沾染了污渍的房子内,也绝不可能进行深度清扫,脏了就是脏了,清扫是不可能清理干净的。 做下决定的张延耐心听着电梯那边的动静,在听到张二延和张师师进入电梯后,张延也不再停留,决定就近找家酒店先应付一段时间。 只是,他前脚刚准备动身离开,姜柏后脚就追了过来,而且他的手中还多了一样东西,是一节竹筒,和张二延塞给他的竹筒,几乎一模一样! 看着姜柏手中的竹筒,张延微微蹙眉,问道:“你怎么也携带了一根这东西?” “这是族内的族老差人送来的,说是要交给您的。” “交给我的?” “是的。” 张延扫了眼他交到姜氏族人手中的竹筒,又看了看姜柏手中的竹筒,心底莫名升腾几分怪异。 就在张延思考着是否打开竹筒时,不知藏在什么地方的王鸿雁,也捧着一根竹筒要交给张延。 “你也有?” 张延再次惊愕。 有一个人送来竹筒本就足够奇怪了,如今姜柏和王鸿雁皆是递来竹筒,这就不得不让张延深思了。 “先找家酒店,这三根竹筒你们看着破解一下吧。” 想了想,张延把这项事宜交代了出去,他没有点名由谁进行破解,而是让他们自行商讨和判断。 然而,姜柏和王鸿雁却一致的要交到张延的手中,意思明确的表示他们无权处理竹筒,也不能越俎代庖。 “只是竹筒而已,还能伤着你们不成?” 张延费解,但依旧没有接手。 无论是姜柏,亦或是王鸿雁,两人皆是一脸凝重的神色。 姜柏直言快语的解释道:“根据族内记载,这竹筒曾是先祖从张家的手中接过,但具体用意早已遗失。三个月前那个叫张二延的人递来竹筒,族内才查到了相关记载,这才在第一时间送到您的手里,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第八章 双胞胎兄弟 “嗯?” 张延惊疑的望着姜柏手中的竹筒,又扫了一眼王鸿雁手里的竹筒,心底不由的大胆猜测,如杨氏、张氏那样的存在,是否也有相似的竹筒? “做个标记吧,稍后到酒店后我会查验的。” 思索片刻,张延应下此事,让他们做一下标记,防止搞混。 不久后,张延在附近的一家酒店开了间房,他坐在沙发上,眼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三根各有标记的竹筒。 从进入酒店房间开始,张延就坐在沙发上发呆,时而会将专注度放在竹筒上,又时而看向窗外天边的流云。 张延的思绪很复杂,此番有太多的疑点,尤其是那个张二延! 常理来讲,不与之进行接触是最为明智的选择,毕竟对方的来历存疑,有着太多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可是,正因对方的出现,其他氏族先后翻找到了竹筒,他们就像是约定好了似的,整齐划一的将竹筒交到了张延的手中。 对姜柏有着绝对掌控的张延,自是相信姜柏不会再有背叛的行径的,那份伟力可是来自张家诸位先辈的手笔。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那个张二延也是纯正的张家人呢? 无条件服从张延指挥、命令的姜柏,是否会听从那个张二延的命令呢? 这些,又都是存疑的。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来到了夜晚,咕噜噜的肚子叫声让张延不得不离开沙发,联络酒店的前台送来一份晚餐。 简单的应付了几口后,张延又坐在沙发上走神。 他如今所在思考的事儿,皆是与张二延相关的事宜。 然而沉思了片刻后,张延突然意识到,仅靠当下的猜测猜想,根本无法得到答案,当前应该要做的,是将这几根竹筒拆开,看看里面究竟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想到就做,张延也不拖沓,他将三只竹筒逐一从手中过了一遍,心底想着该如何拆开。 咚咚咚! 却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欲要动手的张延顿时动作一滞,他扫了眼房门,心底浮现一丝别扭,停顿片刻后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人后,张延的脸色霎时一变,旋即就要将门关上。 “唉~,大哥别急着关门啊。” 门外的张二延伸手拦住张延,身子向里面挤,又将握着东西的另一只手向里面塞,叫喊道:“大哥,我不是来干扰你的生活的,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这节竹筒是张氏族内传下来的,对你很有用,也是最至关重要的一点。” “没兴趣!滚!!” 张延怒气满满的喝斥,将其拒之门外! 姜氏、王氏都有送来竹筒,那么其他的氏族自然也会有相同的竹筒,甚至竹筒的总数量是惊人的十多个。要知道,漫长的岁月中,大部分氏族因他们自身布置的阴谋而遭到反噬,几乎被如今的张氏吞并的一干二净。 若是其他人送来竹筒,张延兴许会接受。但奈何送来竹筒的人是张二延,此人本就来历不明,而张延又极其的抗拒抵触此人,自然是不可能会愿意接受他送过来的东西。 “大哥,你就不要再执拗了,时间真的不等人啊。” 张二延强硬着继续往门内挤,甚至想要将握在手里的竹筒丢进去,但碍于姿势和角度的原因,无法流畅自然将竹筒塞进去。 “我不是你大哥,我也不认识你,更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快走,不要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张延厉声着否认三连,他现在恨不得将对方给解决了,都已经跑到酒店了,这人还能找到他的位置,好似有个狗鼻子。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大哥你还有什么正常生活可言。今日这竹筒,你不收也得收,总之我全部把它们放在门口了。” 张二延见事态无法再进一步,索性不再强行闯入,他抽身退回,将手里的竹筒连同被张师师捧在怀中的其他竹筒都一并放在了门前。 此时,站在门后的张延则是愣了下神。 全部? 这个词让张延立即将房门打开,视线落定在了门前的一只盒子上! 只见那盒子内放置着已做好标记的竹筒,其数量足足有八个! 算上他如今手上的竹筒,一共十一只? “大哥?我就知道,你是一定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 张二延的脸上露出必然会如此的笑,紧接着便弯腰将装着竹筒的盒子抱起,然后迈步就要进去。 瞬间的恍惚过后,张延回过神,他趁着对方还未闯入的瞬间,将房门关闭反锁,背靠着房门陷入了沉思。 十一只竹筒,它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用意? 想不明白的张延,快步回到茶几处,用力挤压其中一根竹筒,将其压碎后拨弄着竹筒的碎渣,从中取出了一张泛黄发黑的羊皮,其内包裹着一根像似手指的石质东西。 张延翻弄着那张羊皮,其上没有任何文字符号,倒是有几处黑褐色的断续斑点,好似能够连接成一个整体。 既然其中一根竹筒内是这个东西,那么其他的竹筒内是否也是一致的? 如此想着,张延将另外两只竹筒也捏碎开来,从中找到了相同材质的羊皮和一根几如手指粗细大小的石条。 张延将它们平铺开来,小心的放置着羊皮和石条,生怕会打乱了它们的对应关系,然后又小心着逐一翻看这些羊皮,仔细检查着其内是否有着什么关键的线索或信息。 从头至尾的查看了两遍,除却每一张羊皮上皆有着类似的斑点之外,没有其他的可用信息。 难道,这些竹筒所在传递的信息,就在这些羊皮上的斑点中? 那么应该如何翻译?或是恢复它们原本的样子? “唔?原来竹筒的内部是藏着这些东西啊。既如此的话,那么接下来就要好办的多了。” 而在张延专心致志思考着将这些羊皮拿去修复时,耳畔响起张二延的声音,也顿时吓了张延一跳。 张延仔细扫量着张二延,他神情认真警惕道:“没有房卡,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延又向着房门看去,并没有打开的痕迹! 这不禁让张延将短刀掏了出来,警惕着张二延。 “嗯?先不说这些,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张二延随口敷衍了两句,他将抱着的盒子放在张延的面前,一脸期待的继续道:“大哥,这些竹筒也一并打开吧。” “……” 张延沉默着扫了眼那些竹筒,心底对张二延的介意和提防不变,但同时又很想要去触碰那些竹筒。 或许是先前拆开了三根竹筒给张延带来了一定的刺激,在张二延的注视下,虽心底甚是不情愿,但还是动手将余下的八根竹筒逐一打开。 共十一根竹筒,每根竹筒内的石条是一模一样的,且都附带着一张羊皮。 张延将十一张羊皮在手中摆弄了一阵,除却上面的黑褐色斑点不一样,其他的几乎别无二致。 而且,张延发现,若是将十一张羊皮拼在一块儿,它们似乎是从一整只羊的身上切割下来的。但是从手感来判断,似乎又不是同一只羊。 “既然大哥已经拆开了这些竹筒,那么我的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带大哥去张家的祖宅。” 张二延对这些羊皮和石条没有展露出半点儿兴趣,他就像游戏中的重要剧情人物,从自己的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把钥匙,然后放在了张延面前的茶几上。 “祖宅?” 闻声,张延这才扭头看向张二延,他又扫了眼茶几上的钥匙,继续道:“你的出现,就是为了给我提供这些?” “不不不。” 张二延接连摇头,脸上的神情既自然又愉悦,笑着继续道:“我还不够资格为大哥提供任何东西。确切的说,我的存在,只是为了替大哥保管这些。而之后的事情,也将与我毫无关联。” 什么意思? 张延听得云里雾里,总觉着对方的话语中还隐藏着其他的深意,而他又无法直观的从中获取到深藏的意思。 “没关系,大哥现在不明白,去了祖宅之后就会一切都明白了。” 张二延没有顺着话题继续讲下去,而是站起身向房门走去,他在走到房门前时又突然的停了下来,转过身像似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继续道:“对了,有件事儿忘记和大哥说了,自古以来,张家虽是一脉单传,但实则,除却被选定的孩子,其他的孩子都是为了给被选定之人服务的,哪怕是付出性命。大哥或许并不清楚,但我从未有半句虚言,我真的是你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弟弟。” 随之,张二延又指了指茶几上出现的检查报告单,向张延再次阐明道:“这是一份亲子报告简单,大哥若是不信,旁边还有我的几根头发,大哥可以亲自去进行鉴定。而大哥之所以会被送进孤儿院,也是父亲、母亲在大哥与我出生之前,早就做下的决定。就连我,也与大哥一样是在孤儿院长大。只不过我们并不在同一座城市的孤儿院。” “好了,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事情就全权交付给大哥了。” 张二延像是在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且每一样都有根源,有证据做依托。 咔哒。 听着对方开门出去又关上房门的动静,张延坐在沙发上沉默着,连桌上的报告他都没有多看一眼,只是那样的沉默着。 第九章 前往张家 “我,究竟在,做些什么啊……” 不知过去了多久,张延抬头凝望着天花板,对如今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依照常理而言,他如今要做的事情,是先确认那个张二延所讲述的事情的真假。 可是,如今的张延,却提不起半点儿兴致,甚至他只想就这样寂寥的坐着,毫无目的、方向的坐着。 这般消沉着,不知过去了多久,张延困倦的倒在沙发上熟睡了过去。 待他醒过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张延打了个大哈欠,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进入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一番,将茶几上的十一对羊皮和石条整齐规矩的整理好放入背包,视线落到一旁的基因检测报告时,他的手停顿了一下,迟疑着将其拿起。 快速的翻看浏览了一遍,其报告的鉴定的结果是亲兄弟,而这也让张延的手颤抖了几下,他决定找一家鉴定机构再进行检测一遍。 多年来的孤儿人生,如今突然有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仅告知是亲兄弟,还讲述了许多曾经的事儿。 或许这是假的,也或者是其他的可能,但对于张延而言,有尝试的必要和可能。 至于那把能打开祖宅的钥匙,张延真的犹豫了许久,才将其拿了起来。 张家祖宅。 这则消息很让人震撼,甚至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迫使张延对其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比知晓了自己亲人这则消息还要让张延震撼! 将这些东西收拾好,张延提着背包向外走去。 开门的刹那,张延便看见姜柏和王鸿雁两人各站一边的守在门外,宛若门神,也吓了张延一跳。 张延扫了眼两人,干咳一声,向两人说道:“我今天有事儿,你们就不要再跟着了。” “张延先生,您的人身安全是最重要的,而我的天职就是全天候的守在您的身边。所以,无论您去任何地方,我都必须要跟在您的身边。如果您感觉到厌烦之类,我可以躲在暗中,不会影响到您的正常行动。” 姜柏率先表述忠心,说什么都不愿离开张延半步。 至于王鸿雁,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的行动和眼神却将意思和想法表示的淋漓尽致! 见状,张延知道他这是无法甩开两人了,索性叹息一声,任由这两人跟在他的身边。 出了酒店,张延的第一站便是前往最近的基因鉴定检测机构,他将来意和材料递交上去后,本以为要等待几天时间,未曾想姜柏出面不知和对方沟通了什么,那份检测报告很快就打印了出来。 和张二延放在茶几上的报告内容一模一样,其结果皆是显示两人为亲兄弟关系。 这样的结果又一次震惊到了张延,但他的内心深处仍有点儿无法接受,甚至心底多出了块疙瘩,又痒又难受。 张延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貌去面对张二延,而他心底的震惊在看完报告后又消散的七七八八,反而对祖宅的兴趣达到了极限。 只是,祖宅具体在哪儿,这成了当下的一大难题。 从那柄钥匙来看,应该是一座古建筑,但全国各地的古建筑太多太多,总不能逐个都去一遍吧? 以这样的进度,恐怕是要搞到猴年马月啊。 暂失方向的张延捏着那把钥匙,心中思忖着下一步该如何进展。 “张延先生?” 见张延正在发呆,姜柏上前一步开口询问。 闻声,这顿时让张延眼前一亮,他松开攥着钥匙的手,将钥匙展露给姜柏看,并询问道:“这样的钥匙,你知道能打开哪座古建筑的大门?” “钥匙?大门?” 姜柏一时懵了,他仔细端详着这把钥匙,左看右看、深思良久,摇头致歉道:“抱歉张延先生,这个问题太过笼统了。依照锁的发展进程,能与这把钥匙匹配的锁太多太多,甚至有些都算不得是古建筑。” “这样啊……” 张延将钥匙收起来,对这个答案也算不上失落沮丧,而是心底早就有了底儿。 暂时没有线索,想要推进一步羊皮和石条,也就变得困难重重。 如今张延是真想再见一次张二延,不是为了与之相认,而是从对方的口中得知能用这把钥匙打开的古建筑位置。 不知是心有所想的缘故,在检测鉴定机构门前,心心念的张二延竟真的出现了!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那个张师师! 相较于初次见到的张师师,如今的她虽然仍旧是红光满面的模样儿,但她的眼睛却缺少了一抹神采,暗淡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张延对张师师的事儿没有兴趣,也不想过问张师师的事儿,所以他的首要目标锁定在了张二延的身上。 “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这儿。想必,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吧?是不是与我给你的那份检测报告结果一模一样?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先前我就说过,大哥是张家选定的继承人,而我们这些亲表关系的亲人,全是为你服务的。我知道你遇到了问题,也知道你在找张家的祖宅,所以我来了,亲自带你前往张家祖宅!” 张二延先是热情的交流感情,并一股脑儿的说出此行的目的。 啪啪。 话音落定后,张二延又拍了拍手,从他和张师师的身后立即走出一位浑身上下满溢着死亡气息的少女! 这少女病弱不堪的模样,皮肤白皙的好似生了病,一双眼睛更是充斥着对世界的绝望和悲痛。 突然唤出一名少女,这让张延甚是费解。 张二延一眼就看出了张延的心思,他没有进行详细的解释说明,只是指着少女表示道:“想要打开张家祖宅,需要用到这位少女,由它来为我们引路!接下来,我们就要前往祖宅的所在地,不过在那之前,我建议大哥携带好工具和必备的物资。张家祖宅,要比大哥想象的还要恐怖、危险的多的多。” “恐怖?危险?” 张延扫了眼病态的少女,也没有过多的询问,而是好奇张二延所提到的恐怖危险。 “到了后,大哥就知道了。” 张二延神秘着笑了笑回应,并没有正面回答张延的问题。 如此状况,让张延的心底慢慢浮起一丝不安来。 虽然是初次听闻张家祖宅,但张二延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预告着他们此行的不顺利,也在提醒着张延打起百分百的精神! 装备、物资,由姜柏着手准备,为了保证此行的物资齐全,张延又让王鸿雁陪同,以确保物资的数量充足。 待到所有一切齐全后,一行众人奔赴机场。 这次奔赴张家祖宅并不是乘坐客机,而是张二延利用张氏的资源人脉,租了一架私人飞机,将豪横展现的淋漓尽致! 对此,张延感觉到了怪异,大有一种最后的晚餐的既视感。 目的地,飞行时间等等,这些张二延没有透露半个字,也藏的极深! 张延虽心有困惑,但既然张二延知晓张家祖宅,唯一的线索也仅在张二延的身上,张延能做出的选择仅有相信这一条。 时间流逝,上飞机,瞌睡,下飞机,张延几乎是在迷迷糊糊中度过。等他回过神时,已经上了一辆商务大巴。 乘坐着大巴车,张延靠在窗边,原先的瞌睡瞬间清醒,随之而来的是无法言喻的紧张,也让张延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这趟大巴坐了相当久的时间,待下车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张二延站在人群之中,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向众人道:“由于时间的问题,我们今夜需要在这儿度过一晚,等到天亮之后再奔赴张家祖宅。” 没人有意见。 或者说,除却张延之外,所有人的意见观点都不重要。 张二延见众人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凑到张延的身旁,开口道:“大哥,今晚辛苦你进行守夜了。” “我守夜?只有我一个人?” 张延愣神,对张二延的这个安排甚是费解。 张二延郑重的点头,他没有嬉皮笑脸,而是神情凝重的解答道:“这是大哥你的使命,也是大哥你的任务。换言之,即使身为亲弟弟的我在内,没有人能够替代大哥守夜。” “有这么夸张吗?” 张延不禁被逗乐了。 但是,张二延的情绪太严肃太正式了,让张延刚抵达嘴边的笑被强行咽了回去。 张二延再次郑重点头,提醒道:“大哥,这次不是玩笑,也不是玩闹。今晚的守夜人,只能是你一个,我们其他人即使不想入睡,也会被强迫催眠。所以,夜晚会发生什么,大哥会看到什么,唯有上一任张家的继承人才能知晓。” “张家的继承制度很是复杂,且每一代仅有一人被选定为继承人。而上一任的继承人,并非你我的父亲,是大伯。但是大伯意外失踪,继承人的位置空悬,顺位落在了父亲的身上。成为张家继承人,就代表着一生都不能与妻、子见面。”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该嘱托的事儿我已经尽数交代完毕。余下的事情,就不是我这个‘外人’所能知晓的了。” 讲完这些,张二延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向着最近的一棵树走去。 其余人也纷纷效仿着张二延选定了一棵树。 张延蹙着眉盯着,下意识的认为他们是要依靠着树休息一夜。未曾想,他们竟全部爬到了树上,如同猴子似的在树上休息。 第十章 被腰斩的引路人 “喂,你们……” 看着他们爬树的身影,张延下意识的叫喊,可话音还未脱口,他的心突然一紧,一股不妙的预感登时萦绕他的心头! 顷刻间,张延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股莫名的不妙感觉让他的后背冒出大量的汗水,有一种若再继续说下去,会有东西抹杀他的强烈既视感! 待到那种感觉逐渐消散退去,张延向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多余的人影后,这才重重的长舒一口气,心底也明了了张二延那番话的用意。 原来,这里不仅是在对那些外来人进行考验,也对张家的未来继承人进行着考验! 还是以性命为赌注的考验! 知晓到这一点的张延,没有再继续将心思放在其他人的身上,而是静默的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百无聊赖的向着四周环顾着。 既然是守夜,那自然是不能睡觉的。 但是,接下来的三四个小时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这反而引起了张延的质疑。 莫非张二延是在欺骗自己? 要知道,张二延并非张家的继承人,即使知晓一些事儿,也不可能会熟知的那般详细。 可如若不是欺骗呢? 两种截然相反的顾虑在张延的心头来回跳动,也让张延一时无法拿定主意。 倒不是张延现在很困乏,而是他需要养精蓄锐,以确保在接下来的事情中能有足够的精力来应对或许存在的凶险。 两相难抉择之下,张延决定遵从本心的想法。 如今倒是不困,若是之后有了困意,那到时再休息也不迟。 然而,越熬越精神,张延感觉他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虽然哈欠不间断,但丝毫没有半点儿想要睡觉的心思和想法。 一开始,张延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毕竟他从未有过这等现象。 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当时间来到午夜时,张延预感到这种现象的不正常! 那绝对不是他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而是这个地方有问题! 或者说,张二延所表示的守夜,并非是让他不睡觉,而是这场来自张家祖宅的考验,与睡眠有着极大的关联! 张延开始仔细的回忆着各种细节,甚至也掐了自己几下,试图让自己能从这种状态下清醒过来! 可无论是使出多大的力气,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始终没有陷入幻觉从而被刺激惊醒的迹象! 猜错了? 张延不禁在心底呢喃,但很快他便自我否决。 既然依旧在打哈欠,且身体的各方面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又与以往的经历有着诸多像似的地方,那便预示着他此番所处在的幻觉,是一种高深的,与以往经历毫不相同的幻觉! “啧!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得破解掉这场幻觉!” 张延咋舌一声,他打着手电筒向周围查探,想要找到或许存在阵眼之类的关键性建筑或玩意儿。 然而四下观摩了好一阵儿,张延感觉所有地方都十分可疑,没有一处是正常的! 这样的想法就如同一颗不断扩张根系的竹子,刺挠的让张延无法冷静下来! 张延深呼吸几口气,他尽可能让自身平静,然后开始朝着四周走动,仔细的观察搜索。 但是,以先前所站着的地方为中心,向外扩张探索了三四十米后,没有收获的现状让张延泛起了继续向外扩张的心思!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远处便有一股股东西喷涌而来,且速度很快! 张延定睛看去,那玩意儿单薄,白莹,轻飘飘的,几如白纱一般! 伴随着那东西靠的越来越近,张延这才意识到,那竟是白雾! 只是,这白雾很是古怪,它所蔓延的范围,其高度没有超过五米,就好似五米以上的范围是不可触碰的禁区!而翻腾滚涌的白雾是以叠加前进的姿态逼近,仿若有股强劲的风在不断地推动着。 如此现象,张延不敢再继续向外扩张探索,他立刻退回原先的地方,然后拿出青铜刀做好了防护。 自离开了金城,青铜刀就成了张延的专属武器,除却张延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轻巧轻松的拿起来。此次的张家祖宅之行,张延自然也携带在了身边,他发觉这把青铜刀各方面都挺不错,施展起来也格外的顺心应手。 握持着青铜刀,张延紧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些白雾就已弥漫了过来! 正当张延认为白雾会继续蔓延过来时,竟诡异的停在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张延仔细着观量,心底是知晓这些白雾应是死物,可这般远远望着,却莫名的感觉这些浓郁的白雾实则是鲜活的!之所以不靠近,是因为害怕某一样东西! 它们在害怕什么? 这让张延在心底泛起了嘀咕。 而张延思索片刻,很快就把目光落在了手中的青铜刀之上! 依照在金城所获取到的信息,这柄青铜刀是张家始祖留下的珍贵宝物,只不过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此时突然回忆起这些,让张延对这条信息产生了更多的信任! 要知道,此地可是张家祖宅! 但话又说回来,浓郁的白雾是停下来了,可有些事儿还没有半点儿头绪,也是张延当下最急需破解的困惑。 张延壮了壮胆子,他主动向浓雾靠近,意图从中获取到有用的信息。 唰、唰、唰…… 张延向浓雾慢步警惕走去,而浓雾内也传来刷啦啦的声音,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爬行!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张延的警觉提到了最高,他屏住呼吸分辨着声音的来源方向,随后紧握着青铜刀,做好了反扑的进攻准备。 “别别别,没有恶意,没有恶意,我是来为您引路的……” 很快,声音的制造者从浓雾中爬了出来。 那是一个老人,他满头白发,用双手在地上爬行,而他的下半身则是自腰部斩断,虽斩断的刀口处已经结痂,但还在不间断的向外溢着鲜血和浓水的混合液体,就连肠子也被拖拽在地上,沾满了泥沙草枝干叶。 第十一章 耄耋老人 老人从浓郁的白雾中匍匐着爬出来,他声音颤抖,双手颤抖,身体颤抖,一双眼睛紧紧的死盯着张延,眼眶内更是有泪水打转,好似看见了最重要的人。 他的左臂支撑着残缺身躯的全部重量,伸长了右臂,想要去接触张延,但又没有充足的胆量。 而老人在表明引路的身份后,再也没能忍住的泪崩了,耄耋之年哭的就如同一个孩子! 这瞬间让张延满头雾水,原先的惊悚恐惧也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费解。 依照先前的猜想,浓雾的出现,必然是要裹挟着危险一同出现。 然而,此刻虽然同样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但没有那种逼近的危机感。甚至又因为老人在看到张延后所表现出的神态和模样,反而让氛围变成了一股充斥着温馨的合家欢的强烈既视感。 “你是谁?” 张延在心疼着疑虑万千,最终还是开了口。 若持续着僵持,张延担心会让本就混杂的局面,到最后变得不利于他。 而且,引路二字的出现,也让张延很难不就此深思。 “我……我……” 耄耋老人的突然泪崩,让他无法完整的进行回答,且哭的更加大声,更加悲戚。 一时间,张延有点儿束手无措。 他压根儿不认识对方,甚至也从不认为应该要认识对方,而耄耋老人在此刻的痛哭流涕的模样,反而让张延怀疑这是否为一场考验。 要知道,张二延所给出的提示太少太少,而此地又设下了特殊条件,唯有张家的继承人才可以留下来进行守夜。 因此,张延才认为这大概率会是一场考验! 注视着耄耋老人哭泣了许久,张延知晓不能再继续放任不管了,他这才慢慢着挪步靠近。 唰唰唰! 而在他距离耄耋老人仅剩四五米的距离时,那老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两条手臂十分有力的向着张延快速爬行,且速度极快,让本就在警惕中的张延即刻向后退缩数步,并做好了反击反扑的姿势。 “没有恶意、没有恶意、没有恶意,我不会伤害你的,不会伤害你的,就是,就是,就是……” 耄耋老人见张延不仅后退且掏出了青铜刀,又一次即刻刹停,以左手手肘支撑着全身的重量,右手则高高举起,一副要抓取张延的姿态模样。 前后两次相似的情况,让张延明悟不能轻信这个耄耋老人,他紧握着手中的青铜刀,心底思索着退路。 至于对方所提及的引路的事儿,已在张延的心底划分到了欺诈骗局! 不过,这耄耋老人是从浓雾中钻出来的,而他在钻出浓雾后,停下来的浓雾依旧不见有推进的迹象。 “是我现在的模样太过骇人,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所以不要紧张,不要害怕,请跟我来,跟我来,我带你去那个地方!” 耄耋老人呼吸顺畅自然后,他向张延发起了邀请。 虽然他依旧双眼饱含着泪水,甚至模样看起来也格外的激动,但比之先前已是好了许多,好似恢复了正常。 闻声,张延不为所动。 那股强烈的阴谋诡计的气味在张延的心底犹如深水炸弹,也根本无法平复!既如此,他更不可能轻易的相信对方!更别提与对方一同离开了! 而张延的无动于衷,让身体残缺的耄耋老人反而露出疑惑费解的神情,好似张延的反应是最不该,也最不合理的。 耄耋老人在张延的身上扫视了好一阵儿,这才继续道:“您是在担心与您一同前来的仆役们?且放宽心,此处由我看守,没有我发号施令,他们不会受到丁点儿的伤害!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做担保!” 对此,张延依旧是不为所动,但老人的这番话语却让他嗅到了一股威胁的气味,俨然一副拿其他人的性命安全来作为要挟! “不要误会、不要误会,真真儿没有要挟、威胁的意思……” 耄耋老人看出了张延的顾虑和误会,他赶忙进行找补。 他没有说这些话还好,而他在说了这些话之后,那股被威胁的意思变得更加浓烈,也让张延改变了想法,意欲在第一时间将对方拿下,从而抢占先机! 张延释放而出的浓烈杀气,让耄耋老人的神色大变,他只能不断地挥动着自己的右手,就连身躯也紧跟着摆动,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儿,却无法说出一段完整的话语来。 见状,张延更加笃定他心底的想法,便不想再拖沓下去,拎着青铜刀朝着那耄耋老人的脖颈劈砍而去! 两者间仅有四五米的距离,张延更是爆发他的潜力,仅用半个呼吸的功夫就冲到了耄耋老人的身前,那青铜刀更已被高高的挥动举起,并在余下的半个呼吸间劈砍了下去。 “呜……” 耄耋老人也没料想到会突发这般现象,他呜咽着惊叫了一声,身体化作一团浓雾,逃荒似的缩进到包围着这儿的浓雾中去。 而耄耋老人回归到浓雾中,原先还环绕一圈的浓雾变得逐渐淡薄,大有要消散的迹象。 张延一刀劈了空,但他没有放过这儿的任何痕迹,尤其是那团正在消散的浓雾,让张延将警惕之心拉满了。 或许,浓雾是耄耋老人幻化形成的,又或者耄耋老人是那些浓雾的一部分。 浓雾的消散,促使一道人影出现。只不过,那人影被浓雾团团包裹着,根本无法看清完整的身躯面容。 张延暂且不知对方的具体全貌,但既然是危险的存在,他决定先行下手,赶在对方出手之前将其拿下! 或许,这种方式才是破解此地的关键,是最正确的做法! “别别别,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出现是为您引路的……” 那道被浓雾包裹的人影后退了好几步,发出耄耋老人的声音,向张延表述着他的来历和存在的意义。 但已经做下决心的张延,怎会就此放弃? 张延拎着青铜刀,锁定那雾气形成的人影的每一个退路,意欲即刻斩杀! 此时,树上一众人稀里糊涂的四下张望,他们一个个皆是满脸的疑惑费解,且感觉浑身上下无比的笨重酸痛,就像经历了一场热血沸腾的恶战。 “嗯?大哥?你破解了拱卫祖宅的迷魂阵?” 自称张延亲弟弟的张二延,在意识到自己是清醒状态时便立刻向四周查探!而他在看到张延此刻的架势后,不禁出声惊叹。 张二延的声音不大,却又恰到好处的能让所有人都能听到,其中也包括张延! 这一声带着疑惑的惊叹,让张延下意识的朝着张二延的方向扫了一眼。 在看到一众人皆是清醒的模样后,张延更加笃定他如今是深陷幻觉之中,也坚定了杀死眼前由浓雾形成的人影的决心! “不不不,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不能杀……” 耄耋老人的焦急声音再次响起,但已经来不及了,张延手中的青铜刀已是自然顺畅的劈砍而下! 这把青铜刀的锋利程度突然变得令人震惊,以浓雾形成的人影的左肩为切入点,斜着劈开此人影的浓雾躯体,直至分裂成两半。 “吼~!” 尖锐的好似海豚叫喊的声音,骤然在这片区域内响彻,那声音刺激的让人耳朵作痛,耳膜都隐隐要破裂开来。 张延捂着自己的耳朵,紧咬着牙、皱紧了眉头抗衡,但那样的刺激反而变本加厉起来,让张延更加的痛不欲生! 既然已经劈开了浓雾形成的人身,那就将之剁碎,或许这样就能制止这些声音…… 这样的想法在张延的心底翻涌,他松开双手,弯腰捡起掉落地上的青铜刀,一刀又一刀的劈砍着,直至声音彻底的消散,让此地恢复到原本的宁静。 而这般行动也让张延格外的疲惫,他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朝着张二延等人的方向看去。 只不过,还未等张延通过现状思索出一个答案时,他便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且距离他十分之近! 张延顺着气味看去,便被血淋淋的场面刺激的胃里翻涌,向着一侧俯身干呕! 那浓雾形成的人身变回了耄耋老人的模样,且是完整的身体。 但是,因张延的数下劈砍,已经被剁碎的不成样子,散碎的肉块混杂着血液、脑浆、组织液,黏黏糊糊,格外恶心。 饶是张延的心理承受能力极强,在看到这般画面后,也还是没能忍住的干呕起来。 “大哥?” 树上的张二延跳落地面,他向着张延走来,心底的困惑最为浓烈。 依照他所获取到信息,除却张家继承人之外,其他人都会受到此地的影响,从而陷入长时间的沉睡。除非,这位张家继承人能够破解此地的迷魂阵。 而按照这条信息,显然是张延破解了迷魂阵。但是,眼前所看到的信息,和他所知道的状况完全相反,这让张二延一时无法拿定主意,索性来到张延的身边,试图从中发掘出更新的信息。 除却张二延外,其他人也依次从树上跳回地面,他们遵从着张二延先前的嘱托,寸步不离的紧跟在张二延的身后,生怕遗漏错过了什么。 而众人在看到地上散碎的肉块后,呕吐声音此起彼伏着响彻! 第十二章 似梦非梦 “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张二延拧巴着脸,指着地上的一滩碎肉,脸上的困惑在不知不觉间转变成了惊恐和不安。·y_u+e\d!u`y.e..+c?o.m/ 作为张家继承人的亲弟弟,他如今所熟知的与张家祖宅相关的事儿,是多于张延的。 但如今,眼下的状况却与他所知晓的状况出现了偏差,尤其是多出来的这位被张延砍杀了的老人,显然不在他所熟知的状况内。 一众呕吐声中,张延在听到张二延的询问后,没有立刻向其看去,而是静默着待那股恶心感退散了些许后,这才扭头看向张二延。 早在之前,张延就笃定他是在幻觉之中,毕竟他经历过太多次的幻觉,也给张延带来了极大的精神冲击。 而目光在上下扫视了几眼张二延后,张延动作极快的抄起地上的青铜刀,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张二延的方向凶猛冲刺,并在这个过程中高举手中的青铜刀,对准了张二延的脖颈就是一记凶残的劈砍!! 整个过程快若闪电,几乎是在一个呼吸的过程中! 而这突然的转变,让张二延被惊吓的脸色苍白,他不知所措的向后连退了数步,过程中更是因双腿在慌乱中发软而瘫倒在了地上。而为了活命,张二延手脚并用着继续后缩,嘴里更是不停地大声叫喊,祈求着张延能够放过自己。 已经发了狠的张延只是微微的蹙眉,虽说在刹那间感触到了一丝真实,但张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反而进攻的脚步和速度加快些许! 啵~! 一道犹如水泡被戳破的清脆崩碎声音在张延的脑中悠然响起! 这儿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不动,唯有地上的那滩碎肉颤巍巍的抖动了几下,被一股雾气席卷着形成龙卷带走。 而龙卷在消失的刹那,突然的静止不动结束了。 张延向前的冲刺感受到一顿,也迫使他顺势着踉跄了两步停下来,并怪异的向着四周看去! 时间停止的转瞬,尽管十分短暂,尽管无法捕捉,但却让张延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不对劲!他向着四周看去,顷刻发现那一滩肉块不见了踪迹,宛若凭空消失了一样! 张延紧蹙眉头,他下意识的即刻向姜柏看去,并问道:“可知道那滩碎肉去了哪儿?” 话音刚落,张延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既然先前已经认定他是在幻觉之中,那么他现在向姜柏进行追问,是必然不可能会得到真正的答案。¢鸿*特¢晓.说\王· `追,蕞!薪/璋\结? 张延甩了甩头,他将这些东西抛出脑后,让自己恢复最基本的理性和理智,然后目光重新落回张二延的身上,欲要拿他开刀! 这短暂的小插曲让张二延有了逃脱的时机,他连滚带爬着起身,手脚并用着爬上了距离他最近的一棵树,躲在上面瑟瑟发抖! 张二延瞧了瞧高度,确定暂时安全后,这才接连着吞咽数次口水后,朝着下方的张延叫喊道:“大哥,你意欲何为?若不念我这个亲弟弟,可以直接说出来,犯不着要在这儿杀了我吧?或是说,张家祖宅的考验已经开始了?所有来到此地的张家人,都要亲自手刃一位亲人?” 张二延的声音在这片树林内回响着,惊起了周围栖息的鸟群,也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扑棱棱~! 林间鸟群的振翅声响拉扯着张延的思绪,他的脑海中突然走马灯似的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画面,但是这些画面全部都是第一视角,且无法获取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如此状况再次让张延陷入了愣神! 众人抬头找寻着鸟群,但他们瞪大了眼睛,愣是没有找到鸟群的位置。 不过,张延的愣神状态却让姜柏和王鸿雁两人的神情凝重起来,尤其是姜柏。 先前的询问,姜柏有听见,但他无法回答,好似被人捂了嘴。¨6+1~墈¨书·蛧* .庚¢新/嶵.全/ 如今看见张延站在原地愣神,姜柏即刻冲到张延的身边,掏出短刀敌视着张二延。 与姜柏前后脚抵达张延身边的王鸿雁,虽然她的速度是不如姜柏的,但她所释放出的杀意却丝毫不弱姜柏。 而且,王鸿雁又与姜柏不同!姜柏是掏出短刀敌视,主打着被动保护! 王鸿雁在赶至张延身边后,仅停留了一瞬,便快步朝着张二延的方向进行追击! 王鸿雁所用的武器也不同于姜柏那种近战的短刀,而是一根三棱刺,虽没有月光,但却散着寒芒! 蹲在树上的张二延看见朝着自己冲来的王鸿雁,他的脸霎时苍白,又爬上了头顶的树枝,来尽可能的保证自身的安全。 “喂喂,你们两个是疯了?在这个关键时刻,你们不想着去帮我大哥,竟想着过来搞我?你们觉着这种方式合适吗?” 张二延站在树枝上,他对着冲过来的王鸿雁大声叫喊,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来逼退王鸿雁。 但 是,不知是进入了魔怔状态的缘故,亦或是其他的原因,王鸿雁此刻满心满脑想着的是杀了张二延,而她在听到张二延的话语后又即刻提速,手中的三棱刺更是被在提速的过程中藏匿,意欲趁势偷袭! “你们两个,还愣着作甚,快过来救我!” 张二延慌乱不已,他对着远处的张师师进行叫喊,让二人快些过来救人。 但是,张师师明显不是什么武斗方面的人士,在听到张二延的叫喊时,虽有心想要救人,但着急的只能在原地打转,毫无半点儿办法。 如此情形,张二延知晓自己这是要完蛋了! 而在这个瞬间,王鸿雁已是逼到了张二延的面前,她举起手中的三棱刺,双眼泛着恶狠的凶光,刺啦一声扎了下去! “呃……” 张二延一口气没能喘上来,整个人身体僵硬直挺的站在树枝上,灵魂好似脱体了。 下一刻,王鸿雁将扎入树干的三棱刺拔了出来,她拎起已经被吓傻了的张二延,跳回地面,然后把人丢到了张延的面前,静等着张延发落。 此番事态发生的极快,似乎都没能用完一分钟的时间。 不过,王鸿雁的做法却让一旁的姜柏感受到了危机,虽然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可这种事儿,姜柏认为理应是自己该做的。 一个不被张延所喜的王氏,上赶着献殷勤,这让王鸿雁极其的不舒服、不痛快! 轰~! 却在几人各自混乱时,愣神在原地的张延终于恢复了意识。 张延甩了甩有些沉重的脑袋,那些走马灯式的画面就像是被强行塞入到他的脑中,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影响,也十分的不舒服。 然而不等他整理清楚脑中的东西,围在他身边的姜柏、王鸿雁,以及瘫痪在他身前的张二延,让张延再次懵了。 他记得,刚才的场景不是这样的啊。 果然,幻觉就是幻觉! 张延深吸一口气,他紧握了一下手中的青铜刀,随即目光阴狠的扫视着姜柏、王鸿雁、张二延,附带着掠了一眼张师师以及另一个不知名的张氏族人,短暂的停歇愣神便挥动起手中的青铜刀,直逼眼前三人的要害!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姜柏和王鸿雁吓了一跳,他们出于本能的各自退缩了几步,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张延的这一刀,同时两人的脑中也冒出了诸多问号。 毕竟,无论如何想,张延都不应该对他们两人下手的啊。 见姜柏和王鸿雁躲闪开来,张延的眉头挑动了几下,随之继续紧追着两人劈砍。 这般几如失心疯的状况,姜柏和王鸿雁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朝着一个方向散去。 “嘿!” 张延咂嘴怪叫一声,他左右观望了两下,最终选择去追姜柏。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先前的走马灯画面又一次出现! 与刚刚的不同,这些画面的播放速度很慢很慢,甚至个中细节都播放在了张延的脑中,甚至还附带了亲身感受,仿佛画面中经历着那一切的人是张延本人。 走马灯画面的再次出现,让张延又一次的愣神在了原地。 一众人困惑不解的望着张延,他们不确定这是怎么了,但张延的停止却让姜柏和王鸿雁长松了一口气。 瘫痪在地上的张二延早已经回了神,只不过他不敢肆意乱动,生怕会引起张延的注意,从而被咔嚓一刀。 而他在看到张延又一次的愣在原地后,不仅不敢随意开口说话,也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张延的身上时,悄悄的找了一棵树爬了上去,尽可能的藏匿自身,不让任何人发现! 被追的姜柏和朝着另一个方向逃窜的王鸿雁在看到张延的状况后,两人不仅一脸困惑的停了下来,也在不知不觉间向着张延靠近,围着张延打转的同时,也在思索着张延为何会变得这般。 时间流逝,就这般度过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站在原地愣神的张延终于清醒了意识! 与先前不同,张延这次是真真正正、不掺杂任何其他东西的清醒! 而张延在清醒后做的第一时间,并不是看向众人,而是朝着那片耄耋老人碎块的位置走去。 那里虽然已经没有了碎肉块,甚至也不见任何痕迹,但张延的模样就好似知道着什么,高举手中的青铜刀,狠狠地扎了下去! “别别别别别……饶命饶命饶命……” 青铜刀刚刚接触到泥土,地下便传来沧桑的求饶叫喊! 第十三章 惩治看守人 求饶叫喊刚刚落定,一道微风裹着浓雾在张延的面前显现出一个耄耋老人的模样,而这耄耋老人正是不久前被剁成碎肉块的那个东西! 张延眯着眼睛,先前在脑海中的走马灯式的多重画面,其中就有这个耄耋老人的身影。 但由于只有画面没有声音,所以张延并不清楚这耄耋老人的具体身份。不过,细想之下,这个耄耋老人应是与张家祖宅有着关联! “这……这这这……” 此刻,躲在树枝上的张二延望着出现在张延面前的耄耋老人,被震惊的叫喊连连,甚至很想近距离的细看一番。但碍于张延的缘故,他又吞咽着口水不敢胡乱动作,生怕惹了张延不悦,被连续着劈砍几刀。 听到震惊的叫喊,张延下意识的扫了眼躲在树上的张二延,目光停留片刻,又把视线转移回耄耋老人的身上。 “嘿嘿嘿……” 耄耋老人搓着手怪笑,歪着脑袋一副腼腆的模样朝着张延小心翼翼的靠近,在临近张延半米时,讨好着说道:“家主,您别生气,小的不是有意为难您的,这是每一任张家家主的考验。小的的所作所为,也是听从张家始祖的命令,您千万别生气、别介意……” 耄耋老人在说这番话时,他的目光也不断的偷偷观望张延,那小心谨慎的模样让人看的格外恶心! “是吗?那你还有什么其他要说的了?” 张延眯着眼,他的视线在话音响起后便挪走,朝着印象中的一个方向看去。 见状,耄耋老人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又邦邦的磕了几个响头,求饶道:“家主,小的就是一条看家护院的狗儿,其他的事儿小的一概不知啊,求您饶了小的这条贱命吧,小的不想变成一滩碎肉……” 说话间,耄耋老人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自打看守张家祖宅起,耄耋老人见过太多来到此地的张家人,他们虽然同样身负着张家始祖血脉,但一代不如一代,早已被稀释的不成样子了。 甚至有些来到此地的继承人已经不配成为张家的家主。 本以为张家的继承走到了末路,未曾想,突然冒出了一个张家血脉极其纯正的张延!这让耄耋老人慌了神,不仅乱了自己的阵脚,也做了些许荒唐事。 但错就是错,尤其是在血脉纯正的张延面前,他唯一能做的事儿就是求饶,期盼着张延对他的惩罚轻一些,能留下一条命。 “我想听的,你该说的,都没有正面回应。” 张延眺望着远方片刻,耄耋老人的话语他是有听到的,但这些都不能让他满意,遂此刻将视线重新锁定在耄耋老人的身上,继续道:“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该如何做,选择权在你的手中。” 话音落定,张延便挪开了视线,向着头顶仰望。 从落地此处看见浓雾开始,张延就确定此地被幻觉包围的,他也深信着这一点。可是,脑中的那些走马灯画面出现后,张延便明了事儿并非他所理解的那般轻松简单。 幻觉是存在,但幻觉是不完整的! 确切的说,仅有浓雾所存在的区域是被幻觉覆盖的,而其他的地方并不在幻觉的范围内。 而张延又根据脑中画面的对比,便推测出这是耄耋老人的私自行为! 此地是张家祖宅,无论耄耋老人有着什么样的理由,既然他是此地的看守者,不管他有着什么样的想法、目的,但错误的行为所给予此地的影响是不可消磨的,这也是张延冷言冷语对待耄耋老人的缘由。 如今,张延抬头望着天空,虽然不是满天星星,但真实就是真实,不是幻觉所能媲美! “家主,我这就撤掉,望您能……” 耄耋老人急得直冒冷汗,他赶忙回应,但话语还未说完,突然又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便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早就等的极为不耐烦的张延,在听到耄耋老人的话后,拎着青铜刀朝着其左臂劈砍而去! 张延没有留手,也没想过留手! 他蹙眉凝视着耄耋老人,冷声道:“我说过了,你只有一次机会,而你又恰巧没有好好珍惜。不过,你也很聪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如此,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今日,以断了你一条臂膀为惩罚,让你涨涨记性!” 青铜刀削铁如泥般砍掉了耄耋老人的左臂,而这一刀所带来的影响又极大,顿时让耄耋老人的脸色又红又青,但他如今跪在张延面前,不仅不敢有半点儿不敬,也不敢有半句怨言或辩解,只能强忍着疼痛,先将此地的幻觉撤掉,然后静等着张延发号施令。 见耄耋老人已经老实,张延也不再为难对方,转身找了个地方坐下歇息。 如今的时间是凌晨时分,距离天亮还有大概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又是飞机又是大巴,以及下车后经历了这些事儿,张延虽然还能扛得住,但多少还是有点儿乏累的。而脑中的那些画面在消化吸收后,张延知道之后还有一番苦战,他需要强制自己养精蓄锐,保持充足的精神。 一众人在看到张延坐下歇息后,虽不甚理解,但没人敢去打扰张延,只得默默的守护在张延的四周,为张延保驾护航! 两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天色大亮! 蹲在树上的张二延早已急不可耐了,但他不敢靠近张延,只得远远观望。如今见天色已亮,这才有了胆量落地,朝着张延大步流星的靠近。 “大哥,这天色也是亮了,咱们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了?早些结束这儿的事情,我也能早些回归原本的生活。” 张二延一边向张延走去,一边出声叫喊。 知晓此地部分状况的张二延,一直在等着天亮,而昨夜发生的事情让他至今都心有余悸,自然期盼着张延能尽快结束这一切,而他也能提早跑路,远离这一切! 正闭目养神的张延听到了张二延的叫喊,他登时睁开了双眼,那双好似要吃人的眼神扫过张二延,吓得张二延顿时停在了原地,不敢再向张延靠近半步! 第十四章 树 第十四章 树 “嘿……嘿嘿……大哥……” 张二延挠着头干笑两声,停在原地不敢再靠近。`@$兰?兰?文(学ˉ? [?^追;?最·{新$章$¢±节?¥ˉ 虽说如今已经天亮,也算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是张延的可怕之处不仅只有昨夜那般淋漓尽致的表现,还有诸多还未表现的仅能张家继承人才能做的事儿。 在张家,家主就是家主,哪怕是还未有胜任家主位置的继承人,哪怕是父子、母子的血缘关系,从选定的那一刻开始,之间就已有了云泥之别。 身为亲弟弟的张二延,自然不敢去挑战张延的威严。 已然苏醒的张延向周围扫视一圈,对于张二延的叫喊和话语直接充耳不闻,随后起身先活动了一下身子,朝着头顶的天空看了几眼,这才向着林间深处走去。 张延一声不吭的行动,让众人皆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 不过,众人虽看不明白,但他们还是在第一时间追赶上张延的步伐,紧跟在张延的身后。 倒是那个耄耋老人跑到了最前面,先是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几眼张延的现状,随后一脸殷勤的跑在最前面,一副为张延引路的架势。 对此,张延没有任何表示。 没有表示,就代表着默许,而这也让耄耋老人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重新回到了他的肚子里。 耄耋老人倒退着走,一边走一边向张延介绍,话里话外皆在表示他们所在的整座山,都在张家祖宅的范围。 但是这个范围着实是太大了,然而历经漫长的岁月变迁,原先仅有张家始祖留下的考验,因整座山的面积范围的缘故,历代张家家主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一部分的考验。 至于考验的的全部内容,耄耋老人并不清楚,他只负责引路。a%精a¥武+小<说t;{网1? ?免?费!ˉ阅|{;读# “家主,过了前面这棵树,便是继承人所应考验的开始,具体的内容是什么,小的并不清楚,望您见谅。” 耄耋老人突然停下,他指向众多树中最为矮小的那棵,向张延表明现状。 然而,耄耋老人停下来,但张延却依旧在向前走,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这副坦然的模样,耄耋老人张了张嘴,但又生怕自己的话会引起张延的不满,便噎咽回肚子里不再出声。 “大哥,你真就要这样进去?要不再考虑考虑?多听听那位引路老者的意见?” 张二延见张延迈着步子就往里面走,他的心咯噔了一下,赶忙冲上前对张延进行劝说。 一旦张延在这儿不幸丧命,那么他就要挑起张家的担子,已然自由散漫习惯了的张二延,可不想挑起这些职责。 只是,张二延的劝说并没有起到丁点儿作用,甚至张延都没有给出半点儿反馈。 “哎哟,我的亲大哥哟~!” 见状,张二延急了,他快步着再次冲上前,趁着张延还没有穿过那棵代表着界线的树之前,横身拦在了张延的面前,强行将张延逼停了下来。 张二延装了一肚子的话,可是在对上张延的眼睛后,所有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全部噎住了,尤其是在看到张延提动了一下手中的青铜刀,那种好似随时都要对他来一刀的感觉,让他心慌的后撤了两步,一只脚踏过了界线。 然而这些,张二延并不自知。 “我的亲大哥啊,你没有听懂那个引路老者的话吗?他的意思是让你小心谨慎着些,现在张家的重任全在你一个人的奸肩上挑着,这种关键时刻,你是绝对绝对不能出事儿的啊。” 张二延苦口婆心的叫喊着,丝毫没有感受到身后的变化。?5/2.m+i¨a*n?h?u^a+t^a+n_g·.\c¨o-m/ 被逼停的张延一脸凝重的神色,在他正要再次重新迈步时,看到了出现在张二延背后的东西! 这东西,张延见过! 是在云南所见过的毒人! 在看见毒人的刹那,张延下意识的想要踢刀,但是仅在瞬间便意识到突然凭空出现的毒人是张家祖宅的考验之一,这也让张延逐渐放下了动作,就这般直视着毒人向张二延靠近,没有半点儿要提醒的意思。当然,张二延被张延的瞬间动作受到惊吓,也是因此。 “我的亲大哥,你倒是给句话啊,你这样让我又紧张又害怕的,心里是完全没个底儿啊。” 张二延心急如焚,他见张延没有太大的反应,硬着头皮叫喊催促起来。 而他话音刚刚落定,就发现跟在张延身后的一众人的神色和反应甚是奇怪,且皆在盯着他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 张二延更加困顿,他朝着身周两侧看了又看,唯独没去查看身后。 见状,张延不再盯着张二延以及他身后的毒人,而是看向更远的方向,仅是一眼,张延便知晓自己应当做什么事儿了,他抬起脚步往前走,在途径张二延的身旁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所谓考验,并非是针对张家继承人的,你们都被蒙骗了。” 说完提醒,张延迈开 脚步继续往前! 那个凭空出现在张二延身后的毒人好似看不见张延,任由张延从它的身边经过,没有半点儿攻击的意思。 “什么?” 张二延懵了,他满头雾水,极为不解张延这番话的意思。 不过,这番话也让张二延心底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立刻回身望去,便看到浑身上下满是疮痍的毒人朝着他走来,且在与之对上视线的刹那,那毒人嘶吼着扑了过去! 从未经受过这方面特训的张二延,哪儿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他‘哇呀’惊叫两声,撒腿就开溜! 但是张二延已经踏入了考验的门槛,无论他是否愿意,这场考验只能继续,没有放弃! 其余人看了几眼张二延,又看了看张延离去的方向,孰轻孰重,他们分的很清楚,当即向张延追赶而去。 不是张家人的他们,在穿过那棵树的瞬间,心脏突然一紧,好似被紧紧的攥在了手中!这种感觉让众人的脸色霎时巨变,他们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却听到走在最前面的张延劝告道:“你们并非张家人,无论你们是跟着谁来到的这儿,这般下场都是你们必须要经历的!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反抗,但抗拒的下场,会和你们身边的那些人一模一样!” 人? 听着张延的劝告,一众人再次愣了下,他们朝着身周看了又看,除却此番同行的人,并没有看到其他的陌生的人影。 难道有他们看不见的东西? 顿时,众人紧张起来!虽然放弃挣扎心脏传来被紧攥的感觉,但是未知的恐惧又让他们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两种感受交叉缠绕在一块儿,如同身上被锁上了镣铐。 张延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他没有再继续提醒,而接下来要去做的事儿,他们能否跟得上他的速度,能否一同进入,全靠他们各自的命运了。 脑袋里的那些东西太多太杂,以至于张延也不敢打百分百的包票。 “大哥,亲大哥,亲亲大哥啊,快救我,救救我啊,这玩意儿想要杀了我啊。” 张二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着张延追来,他不敢放慢速度,但又不想脱离张延的保护。 要知道,张家祖宅的考验是真的会死人的,而唯一能活下来的人才是张家家主。在已经被选定了的情况下,张二延从未想过争夺一番,而他此行的目的仅是将张延送到这儿,之后的事情他便不再掺和了。 可未曾想,事情的发展竟超出了他的预料,朝着始料未及的方向开展,也让张二延意识到,即使多人来到这儿,该有的考验依旧会有,不会有半点儿的偏差或削弱,也无关乎此人是否为家主继承人。 这番意外状况让张二延想死的心都有了,而他又惊恐的发现,他似乎没有了任何退路,唯一能做的事儿便是继续下去。 但没有经受过半点儿特训的张二延,莫说是对付这种怪物,就是跑路都是一种痛苦折磨,让他难以承受。 而为了活命,张二延将希望寄托在张延的身上,试图用感情牌的方式,从而获取到张延的帮助。 然而,张二延的求救并没有得到张延的回应。在这期间,那个毒人已经追了上来,张二延不确定张延什么时候会给予回应,但继续等待只会让他本就艰难的处境更加的困难,索性张二延果断的放弃求助,卯足劲儿的奋力往前冲,要带着那个毒人再绕一圈。 “哎,也不怪那些氏族起了什么心思啊。” 望着张二延离去的背影,张延重重的长叹一口气。 张家在走下坡路,这是张延从那些画面中所吸取到的教训,否则也不会有历任家主都留下了考验。但是曾经的那些张家人,他们的思想像是遭到了禁锢,一手好牌被打的稀烂不说,没有被那些氏族吃干抹净,已经是张家最大的幸运了。 “别再看了,你们这样是看不见的。与其说他们是人,倒不如说他们已经变成了树。如今这片山中你们看见的所有树,皆是曾经的氏族或是你们的先祖们所演变,他们因自己的贪婪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是你们会感受到心脏被禁锢的原因。” 见姜柏、王鸿雁、张师师等人一直没能找到答案,张延也不想再耗下去,直接将答案公布了出来! 第十五章 垒石 第十五章 垒石 话音落定,张延望向远方,心底的不安在逐渐的升腾翻涌,一股不好的预感让他迫切的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张家祖宅的院落前! “好了,闲话少说,你们尽可能跟上!” 在给予了他们答案之后,张延先是撇了一眼站在界线之外的耄耋老人,见其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后,不再拖沓立刻向着更深处加快了脚程。!q~i_u?s*h¨u,b.a+n/g_.,m^e* 众人皆是一脸震惊,他们虽然有看见周围的树,但并没有朝着那个方向深想。如今在听到张延的回答后,一个个的脸色巨变,更有张师师向着一棵树走去,似是要进一步确认。 然而,他们还没有完全消化这则震惊的消息,他们便听到了张延的命令。 姜柏和王鸿雁最为理性,他们一个是被操控了思想从而无条件的服从张延,而另一个则是为了王氏的延续选择成为张延的仆役。但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的选择,他们在听到张延的话语后,第一时间便依照着张延的意思开展行动。 似乎是受到了姜柏和王鸿雁的影响,另一名张氏子弟在瞬间的迟疑后,先张师师一步追了上去,这让被落在最后面的张师师甚是不满。但如此地步,已经没有她犹豫拖沓的时间,只得加快速度追赶。 依旧在界线之外的耄耋老人,在先前的瞬间感受到张延的视线后,他萌生了跟上去的念头。但是,看门就是看门,没有得到家主的点头,耄耋老人已经不敢再有越界的想法,先前的教训已经让他有了深刻的记忆。 “家主,小的只是您的一条看门狗,之前不清醒,家主给了小的一次教训。而家主的心思,小的也不敢擅自揣摩,就期盼小的这次的选择也是正确的吧。” 耄耋老人苦涩的低声呢喃,他再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朝着张延离去的方向跪拜磕头,随后便化作一缕白雾,消散在林间。>-卡?卡?ˉ3小%?说x¤网d? `]追¨\·最±新?章¨?节ˉ 已经快步走出很远距离的张延,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他回头向后方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不自在,不过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多说,而后便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前。 在张延的心底,那耄耋老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既然他的作用是看门,是引路,虽然还没有挑起张家家主职责的张延,但已经给对方想好了结局。更何况,张延已经给过一次机会了,是耄耋老人自己不珍惜! 不知不觉间,一路快走了近两个小时,这儿虽是看着平坦,没有茂盛浓密的杂草阻碍速度,但近两个小时的不停歇快走,不仅是张延感觉到了乏累,后方紧跟着他的四人也已经气喘吁吁,更是被落下了一大段的距离。 张延抬头望了一眼已经升起的太阳,他在心底掐算一番,又向着四周看了又看,再次加快了速度。 若换做平时,若没有那样的强烈预感,张延不会如此不爱惜的消耗着自身的体力、精力。如今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若再不抵达祖宅,此行将会沦为无用功。 张延不愿看到那样的结局,而这也不是张延所期盼的。 后方的姜柏等人见张延又加快了速度,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追赶,生怕跟丢了。 又过了近一个小时,张延终于在这片林间看到了宅院! 与其说是宅院,倒不如说是一个洞穴! 根据脑中所看到的走马灯画面,所谓的张家祖宅,其实是依靠着山体向内开凿而出的穴居。 上古时期,虽然已经有了茅草屋的大概雏形,但想要长久的流传下来,唯有依托山体或洞穴向内扩张,才可以留下丁点儿痕迹。~e~z?k/s,w·.?n~e^t* 而张家祖宅,便由此形成的! 如今的张家祖宅,是历经千年变化,历任张家家主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扩建扩张,才有了如今模样! 远远的看去,在树木、灌木、杂草的覆盖下,能先看到后来垒建的院墙废墟,也正因院墙坍塌,才让张延看见了洞穴,找到了张家祖宅。 张延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的朝着废墟的方向保持先前的速度前进。 张延前脚刚离开不久,姜柏等人后脚便赶了过来,自然也发现了倒塌的废墟建筑。 “等等!!” 欲要再次动身,姜柏突然感觉心口一紧,所有的气力被卸掉了大半,也让他无法再向前迈出半步! 姜柏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他的预感在告诉他,之所以会这样,和远处的那座废墟有着很大的关联,也因此伸手将其他三人拦了下来。 虽被阻拦,但王鸿雁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她更是直接绕开了姜柏。 只是,王鸿雁刚刚绕开姜柏,刚刚踏出半步,心脏的突然紧缩让她无法使出力气,整个人也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如此情形,姜柏无奈的叹息一声,他伸手将其拖拽了回来,并看向后面追来的张氏的人,虽然没有明说,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完美的重复表述了先前的意思。 将王鸿雁拖拽到安全的地方后,姜柏揉着眉心, 开口道:“按理来讲,你我即使是死,也要紧跟在张延先生的身后。但是刚刚的经历你也体验过了,若当真要冒然的闯过去,我们身死事小,耽搁了张延先生的大事儿才是错。而且,张延先生看待我们的态度你也深有体会,为了不影响到张延先生的事儿,先暂时在此等候吧。” 这也是姜柏成为张延仆役以来,最真切的感受。 “哼!” 缓过劲儿的王鸿雁不满的冷哼一声,她摇摇晃晃着站起身,随后又再次进行尝试。 可她刚刚迈出脚,那种感觉变得愈发的强烈,也让王鸿雁出自身体本能的收了回来,不敢再前进半步。 见王鸿雁吃了教训,姜柏也不再多言,他凝望着张延的方向,紧攥着拳头,心底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 倒是最后赶来的张师师在看到众人的模样后,心底有了鬼点子。 但那样的心思又很快被张师师掩盖的很好,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或察觉。 另一边,张延保持着先前的速度赶到废墟位置时,他先是大致的扫量了几眼,随后便快步的朝着后方的洞穴走去。 一路走来,张延看见了很多用大小、形状不一的石头垒成的标识,不算很密集,但数量却十分之多,几乎是每隔几米就能看见一个,且之间的距离好似在某种规律之中。 张延一时心底泛起了嘀咕,这样的标识让他瞬间想起了农村乡下的坟包。 莫不是,这些标识寓意的是,曾经死去的张家历任家主? 这种可能性很大,但张延没有更多的线索、信息和证据,也不敢冒然做下结论。 在这些标识的陪同下,张延走进了洞穴,迎面吹来的阴风让他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哆嗦了几下。 这里的植被太过茂盛,遮挡了大半的阳光,站在洞穴外很难看清里面的全貌。 张延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点亮后向着洞穴内探照! 可是,当手电筒的光线探照到的是双扇对开的青铜门时,张延愣在了原地。 那青铜门甚是巨大,顶部嵌入山体内,底部又被埋在沙土碎石之下,光滑平整的门扉不见任何花纹样式,若不细看,会大概率将其认作潮湿的岩壁。 然而如此巨大的青铜门立在这儿,是不是太过奇怪了? 张延有点儿迷惑了,在他脑海之中的那些走马灯画面,没有一副画面能够与之对应的上! 不对!! 张延猛然察觉到了不对,他回身看向那院墙坍塌而后的废墟,又立刻回忆着先前看到的走马灯画面,顿时一股凉意使他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那些走马灯画面,不仅没有青铜门,也没有他一路走来所看到的那些垒石标记!除却这两种之外,其他的东西都能够对应的上,这也预示着张延并没有来错地方。 既然没有来错,那为什么他所看到的东西,和那些画面中呈现出来的东西,会有如此巨大的悬殊差距? 张延越来越困惑了,他当即调头返回,将那些垒石逐一的进行细看! 这番下来,张延清晰的看见,每一处垒石的最下面一块石头,其上面都有着一个特殊的十字标记。这十字标记很奇特,横的那笔很短,竖着的那笔却很长,有点儿抽象式的星星的建议描绘。 为了进一步的确定,张延几乎将大半的垒石都看了一遍,其结果不仅一模一样,甚至在这个过程中,张延发现那个十字标记越来越模糊,甚至有些十字标记的下方出现了代表着人的含义的甲骨文。 如此一来,也更加笃定了张延的猜测,那个十字标记所代表的含义,正是星星! 可为什么会是星星?张家祖宅,和星星又有什么样的关联? 张延又继续深入着查看,但所看到的甲骨文符号都在印证着他的猜想,也让张延知晓此地不会再有其他的收获,便决定进入洞穴内再细看一番。 哗啦啦~! 然而,张延刚要走向洞穴的入口,那些垒石就像是早已被设下了机关似的,同一时刻坍塌散落! 第十六章 取血 稀里哗啦的散落声音吵的张延当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深感怪异的向着那些石头看去,稍作停顿,便继续迈步向前,朝着洞穴内的青铜门走去。 轰! 然而,在张延的脚即将落地的刹那,一种莫名的感觉在他的心间震荡翻涌,让他整个人都麻木的愣在了原地。 “嘶~呼!” 张延重重的吸了好几口气,以此来调整他激荡的情绪。 突然的震荡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样的感觉便从张延的心头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延摸着自己的心口,那样悸动感觉还在他的心头飘荡,印证着先前的状况并非是虚妄,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莫非,这是来自张家祖宅的特别提醒?不想让张延进入那个洞穴? 张延不是很确定,他对张家祖宅的了解很多,但同样也很少。除却张二延口述的那些事儿外,便只有脑海中出现的那些走马灯画面。而张二延所口述的那些内容实则没有太大的参考意义,甚至大有一种玩笑戏弄的感觉。至于那些走马灯画面,与现实所看到的状况有着些许的偏差。 思忖片刻,张延不信邪的继续抬脚向着洞穴内走去,他想尝试一番,若再有先前的心悸,那便预示着暂时不能进入洞穴,需要另寻他法! 调整好了情绪后,张延重新迈出脚步,并专注的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在张延的脚即将落地的刹那,先前的心悸感觉再次翻滚着涌上心头,其感觉比之先前还要汹涌猛烈,让张延的呼吸都不由的一滞,身体僵硬着停在了原地! 如此情形,张延不禁笑出了声,都已经来到了这儿,竟还会有这般意外状况。 不过,在驻足停下后,张延突然感到了怪异,之前还跟在他身后左右的几个人,如今竟一个都见不到踪迹了! 四下张望一番,终于找到了姜柏等人。 在看到他们站在远处怔怔的望着自己时,张延又感觉到十分奇怪,他们为何不过来?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张延没多想,对着他们招手,示意几人过来。虽然当下暂无用到他们的时候,但是让他们跟在自己的身边,能确保他们生还的可能。 要知道,此地是张家祖宅,自上古时期便流传至今的祖宅,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此处不知被多少人的鲜血浸染过,更不知潜藏着多少未知的凶险。就连张延都不敢打百分百的包票,能够认出全部的凶险。 然而,在招手过后,姜柏等人依旧是远远的站着,丝毫没有要靠过来的迹象。 这般状况让张延再次泛起了嘀咕,难不成他们遭受到了针对外人的迫害,所以无法继续向着这边走来? 张延不确定,但既然眼下无法进入洞穴,索性便向着众人走去,临近几人后,张延这才开口喊道:“都在这儿愣什么呢,还不快些过来。” “张延先生,我们无法再继续向着里面靠近。” 姜柏第一个站出来,他先是给出答案,然后将先前的情况详细的进行了一番解释说明,这才继续道:“我们并非张家人,被拒之门外是必然的结果。” “还有这种说法?” 张延蹙着眉头向周围看了看,又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从那一系列的走马灯中找到相关的画面,他沉吟片刻,说道:“不着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既然他张延是被选定的继承人,而如今的张家已经落魄的不成样子,那么就不该会有这般状况发生。 除非…… 张延眯起了眼睛,他的视线对四周进行了一番环视后,最终落定在了那名一脸厌世模样的张氏子弟的身上。 之前还不太理解张二延的意思,如今经过脑中走马灯画面的提醒,以及对周围现状的观察,张延知晓了张二延那番话的用意。 张延抬起手臂向其招手,想让对方走过来,但想到他们都无法继续向前,这才主动着向其走去。 那少女依旧是厌世的模样,虽然不明显,但是在张延靠近过来时,她的身体却有很明显的轻颤状况。而随着张延向她靠的越来越近,少女的颤抖也变得更加明显。 张延深叹一口气,他伸手在少女的肩上拍了拍,柔声道:“今时并非往日,不要害怕,不要担心,你也不会有事的。” 噗通~! 少女宛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在张延声音落定的刹那,当即跪在了地上,对着张延不停的磕头,而她的额头更是被草木剐蹭的破了层,在向外流血。 一旁的张师师在看到少女的这副模样后,她的脸色即刻大变,伸手抓着少女的衣服,强行将其拖拽着站起来,并对之吼道:“那是你的命,没有任何希望的宿命!当初在族地时,你可是发过誓言的,现在这是想要反悔?你是想要让你的家人因为你反悔的缘故,接受族内的惩罚?还是说,你想让你的妹妹替代你,如你一样来到这儿?” 张师师的所作所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但此事牵连着张氏内部的事宜,姜柏和王鸿雁则是在短暂的神伤过后便挪开了视线,强行将那些情绪压在了心底! 但张延不同,他眯着眼睛注视着张师师的手,在张师师准备给少女一个耳光前,他伸手抓住了张师师的手腕。 “这是我张氏内部的事儿,你……” 张师师已在气头上,她顺着那只手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张延的面孔后,到了嘴边的话语被她硬生生的吞咽了回去。 若是其他两人,张师师丝毫不畏惧,可前几日张氏族长对她的千般万般的叮嘱仍在耳边回荡,尤其是想到对张延不敬的下场后,张师师不敢再继续发作下去了。 她缩着脖子,奋力的尝试着将手抽回来,但张延那几如钳子的手劲儿让她根本无法挣脱,也让张师师就此陷入了纠结两难的境地。 “我也不让你道歉了,毕竟这是你们张氏内部的事儿,我并非你们张氏的人,也管不到你们。但既然你来到了这儿,要拎得清这里的环境,牢记你来此的目的,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害了你自己。” 张延皮笑肉不笑,柔声细语的说着,但他认为如张师师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长记性的,便继续警示道:“忘记和你说了,此地是张家祖宅,祭品的选择,并非你们点头就能定论的。既然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张家的继承人,对祭品的选择,或是更改祭品的人选,我想,我应该有这个权利的吧。” 说罢,张延松开了抓着张师师的手。 他已是言尽于此,若张师师还拎不清轻重,那只能做出相应的措施了。 闻声,张师师一脸的后怕,她没想到张延是真的在维护那个女孩,甚至与她所设想的状况完全不一样,也让张师师的嫉妒心在极速膨胀。 松开了张师师的手腕后,张延抓着少女的胳膊向姜柏、王鸿雁的身边凑了凑,并对其继续柔声道:“不用怕,也不需要害怕,我不敢说百分百不对你进行伤害,但至少能让你活着。所以,接下来我说什么,你就照做什么。听明白了吗?” 如今的少女在听到张延的话语后,更是哭成了一个泪人,她张着嘴巴几次想要发声,但却没有丁点儿动静从她的嘴中传出来。 与此同时,张延清楚的看见少女的嘴中少了一半的舌头,从断口的状况来看,应是用刀子斜着切下来的! 这番状况让张延的心底涌起怒火,一个如花儿般年纪的少女,竟被残忍的割掉了舌头,而对她痛下狠手的人,正是来自她的族人。 以偏概全的说,这种相似的情况,在氏族中,恐怕十分的多见! 深吸几口气,张延调整着自身的情绪,他固然痛恨那样的做法,但他的能力有限,而已然发生的事情也无法进行修改,更不可能让少女被割掉的舌头再生长回来,或是再重新接上。 “短刀借我用一下。” 张延将手伸向姜柏,向其借用工具。 张延的手中只有青铜刀,论便捷,唯有姜柏手中的短刀最为便利,也是张延认为最适合的用具。 闻声,少女先是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而她在看到被张延接到手中的短刀后,整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困惑也顿时转变成了恐慌和不安。 “不用怕,不会伤害你,只是取你一点儿血。而且,不仅需要用你的血,还要用到我的血,所以不要害怕。” 张延察觉到少女的情绪变动,他立即向其解释说明,并在下一刻用短刀在自己的掌心处划开一道口子,将手掌按在了姜柏的手背处,然后把短刀递给少女,继续道:“效仿我的行为,然后把你的血按在我刚刚按下的位置。当然,你也需要在自己的手背上按下血印。” 说话间,张延拉起少女的手,那粗糙的手掌顿时让张延愣了一下,看起来约莫十七八的年纪,双手的粗糙程度几如辛劳光荣的工人,这番状况再次触及了张延的内心,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十七章 张师师的预谋 少女眨着她那双厌世的浑浊眼睛,虽说对一切充满了绝望,但依旧仍听话乖巧的顺从着张延的意思,接过短刀在自己的掌心划开一道口子! 似乎又担心这道口子不够用,少女又加重了些许力气,让那道划开的口子更深一些。 如此听话懂事的少女,张延甚是心疼。 但如今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张延催促着少女尽快按出血印,随后又让姜柏伸出有着血印的手背,而他则转向王鸿雁,在其手背按下血印,最后则是张师师。 在张师师的手背按下血印前,张延有那么一瞬间是犹豫的,他很想就此放弃了这人,让她自己在这儿自生自灭。 可是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张延做不到,也无法就此放弃掉对方。 当所有的血印按完后,张延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这才意识到他的身上并没有纸巾之类,正想着询问姜柏时,就见王鸿雁拿出了一包纸巾,并主动向少女走去。 看到王鸿雁主动去照料少女,张延不再多言,让姜柏尝试向里面走几步,测试一下是否还会出现问题。 姜柏当即按照着张延的吩咐展开行动! 很是自然的踏出脚,且没有任何被紧攥心脏的感觉,这让姜柏甚是欣喜。 “张延先生,没有问题了。” 姜柏很激动的看向张延,将他的状况向张延进行详细的说明。 得到此番答案的张延没有多言,而是率先一步向里面走去。见状,其他人也纷纷紧跟上前! 作为仅有的来到张家祖宅的四人,除却那名少女没有太大的感触之外,其他三人都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起来。其中张师师最为古怪,她不仅呼吸急促,脸蛋儿更是异常的潮红,双眼更是在不停的向四周张望,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走在最前面的张延不禁蹙起眉头,他倒是不担心姜柏或王鸿雁有什么其他心思,毕竟这两人完全是仆役的心思。但是张师师则与之不同,她不仅心思想法令人不适,甚至就连做法也让人作呕。 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事儿,张延出声提醒道:“你们不要四下张望,我对这儿的了解并不多,若出现了什么意外,我未必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在说到‘安全’时,张延咬字更重了些,他生怕张师师听不懂似的。 “好的张延先生。” 姜柏和王鸿雁异口同声的应下,就连那位张氏的少女也呜呜的发出动静作为回应。 迟迟没能听到张师师的回应,这让张延意识到状况的不妙! 恐怕,这个女人早就有了其他心思,如今正沉溺在自我沉醉的幻想当中。 张延在心间叹了口气,他已经做出了提醒,既然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那就任由张师师自生自灭去吧! 几人跟着张延来到了那处废墟之前,虽说这样的场面在姜柏和王鸿雁的人生中算是见过、经历过很多次,但这儿毕竟是张家祖宅,是他们这些氏族一直在用性命供奉的张家,其亲临此地的感受让他们在粗糙的喘息几下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因为自身的缘故而给张延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姜柏和王鸿雁的小心谨慎的模样,让张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想要让两人自然一些、正常一些,可话语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或许这样也挺好的,毕竟他们并非张家人,也一直在遭受着此地的排斥,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目前来说,我们只能暂时的留在此地,其他地方不可靠近。你们不要胡乱走动,我们也暂时在这儿歇息一阵,补充补充体力。” 张延向众人说明,期间视线直接掠过张师师,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而张师师的心思也完全没在张延这边,压根儿不清楚张延在说些什么。 做下安排后,张延找了个地方坐定,从背包里取出食物,简单的吃了起来。 如今已经是临近中午,再不进食,张延担心之后会没有机会了。 姜柏、王鸿雁、那名张氏少女,他们皆贴靠在张延的身边,与张延一样的吃着东西,唯有张师师一直在四处走动,时不时会因为看到的东西而发出惊呼。 见状,姜柏和王鸿雁的神情凝重起来,他们注视着张师师的一举一动,片刻后同时看向张延,虽什么都没有说,但他们眼中的神色却将意思表露的明明白白! 便是强行压制张师师,让其老实一点。 “不用管她。” 感受着两人的视线,张延含糊不清的回应,他将嘴巴里的东西咀嚼吞咽下去,继续道:“有些人既然已经傲慢到了那种地步,无论说再多的东西,也不会让她有半分改变。与其将心思耗费在这样的人的身上,不妨做我们自己的事儿。而且,之后还会有一场恶战,保存体力对我们来讲,是目前最至关重要的事儿。” 说罢,张延加快了进食的速度,甚至从头至尾都没有正眼去看过张师师一次。 姜柏和王鸿雁在听到张延的话语后,两人也不再多想,遵从着张延的意思的同时,也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倒是那名张氏的少女则没有太大的变动,张延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有半点儿忤逆的意思。 吃饱喝足,如今已是无法再进度的现状,而张延在观摩了一阵现场的状况后,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哈欠。 “你们也可以睡一觉,补充补充精神。” 张延对着姜柏和王鸿雁挥了挥手,让他们自由散漫一点儿,不要太过拘谨,说罢便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按理来说,张延应是不困的,但是如今无所事事的状态让他无力,索性睡一觉补充一下。 望着张延睡下,姜柏和王鸿雁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虽然没有直言,但姜柏率先闭上眼睛睡觉,留下王鸿雁一人在关注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当然,王鸿雁主要关注的对象,便是一直在四处走动的张师师。 至于那名张氏少女,她在吃饱后看见张延睡下了,也立刻听话的闭上眼睛。模样看起来是在睡觉,但是她的眼睛却露出一条缝隙,一直在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一直在四下走动的张师师,虽然是走在废墟上,但那股无以言表的激动兴奋,让她全身的鲜血都沸腾了起来! 张氏,作为氏族们阴谋而诞生的畸形产物,找寻张家人一直是张氏所在奋斗的事儿,其目的也不言而喻,便是夺取张家的血脉,哪怕其人并非是张家的继承人。 而在漫长的岁月中,张氏确实有达成过目的,但最终结果如何,除却张氏的历任族长外,无人知晓!不过,这就像是一颗种子,深深的扎入大多数张氏族人的心中,也是张氏女性们做梦都想的事儿! 如今,张师师已经完成了大半,是否有怀上张家人的骨血尚不清楚,但是更大的诱惑就摆在她的面前,这让张师师如何不能心动? 想到这些,张师师的内心逐渐扭曲!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张家人,但是,生下孩子,让她的孩子成为下一任的张家家主,这种事儿却有着极大的希望! 至于已经有过鱼水之欢的张二延?那又能算什么,只是张延的亲弟弟,并非张家的家主。 “张延先生,奴有个问题,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张家祖宅,为何这儿只有废墟,而没有宅院房屋呢?莫非,这儿并不是真正的张家祖宅?” 张师师目标明确的跑到了张延的身边,她不知张延什么时候睡下的,但不妨碍为了达成目的而献身,便装作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样,跪坐在张延的身边,双手轻轻的捶打着张延的双腿。 张师师本就说话怪味,黏糊的让人生理不适,如今为了达成目的而伪装的模样更是让人作呕,甚至让睡梦中的张延不由自主的身体颤抖了几下。 一直在关注着张师师的王鸿雁,在看清对方的意图后,立即凑上前去,抓着张师师的衣领子就要将人丢出去! “你干什么?没有半点儿女人家的模样,真是让人讨厌。还有,不要触碰我,像你这样的人也最是让人讨厌了,虚伪、虚假、恶心。” 张师师声音黏糊的说着,丝毫不掩饰她对王鸿雁的厌恶。 本就对张师师不爽的王鸿雁,自然不可能给对方丁点儿的好脸色,她当即用力将其丢了出去,并横在张延的身前,沉声道:“警告你,不该碰的人,不该有的心思,给我掐灭掉!” “哎哟~!” 张师师装弱的顺势摔倒,一副真的很痛的模样,随后她的双眼噙着泪水,呜咽道:“大家同为女人,你是什么样的心思,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何必装作一副清纯的模样。王氏的,你们才是最有预谋的人,莫要以为我不清楚,你早就想爬上张延先生的床,即便没能成功的怀上孩子,只要爬上了,你就能解了王氏的局。你这种别有用心的人,才最该被丢出去,被掐掉那些歹毒的心思!” 第十八章 坍塌散落的垒石 第十八章 坍塌散落的垒石 张师师阴阳怪气的说着,话里话外皆是瞧不起王鸿雁、贬低王鸿雁,甚至擅自做主对王鸿雁进行驱赶的意思。)我,的!+*书±£城?§1 ?首_发a 她那满嘴的黏糊糊的语调,不仅男人听着不适,就连女人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张师师又是一个极其傲慢的人,尤其是借着与张二延有过一夜的由头,将恃宠而骄四个字写满了整张脸,但又狡猾的没有透露出这些。 此时的王鸿雁被气的脸色铁青,急需教训张师师一顿,从而宣泄心间的怒火! “拙劣的演技,虚伪的隐藏,像你这种只会小把戏的女人,即使是身处在娱乐圈,除了你的这张脸和你的这副身子,似乎不存在任何能让人感受到价值的东西。” 睡梦中的张延突然被吵闹声音惊醒,他睁开眼就看到张师师在做作,如此画面让张延的胃一顿翻涌恶心,才吃进肚子里不久的东西,就想要全部给吐出来。 而张延更是毫不留情面的说出他的观点。 毕竟,这种一直心怀歹意的女人,即便真的怀了张二延的孩子,张延也不会嘴下留情。 看到张延醒来,张师师的脸色随即一变,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当即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强行泼脏水的哭喊道:“奴一个女孩儿,怎可拿这些来开玩笑?再者,那一夜的事儿,奴记得很清楚,张延先生您的亲弟弟可是给奴灌满了的,那般大的量,怀上的可能和几率很高。莫不是说,张延先生不喜爱您的亲弟弟,才用这等方式推脱责任?” “张家,这是想否认这件事儿?不认我肚子里的孩子?” 话音调转,张师师直接把话茬朝着最严重的一面去诉说,更是直接将张家搬到了台面上,以此对张延强行施压! 她的语气、语态,包括此刻的神情模样,几乎不能用傲慢来形容,而张延所看到的只有愚蠢二字! 甚至,张延更是被张师师的这番话语给逗笑了! 拎不清自身份量也就罢了,在妄想着自己是受害者的模样下,又想保持着自身孤傲的姿态。·s·a_n,y?e?w~u/.+n¨e~t′在张延遇到过的所有愚蠢之中,张师师堪称极品! 张延没理会发癫似的张师师,他看了眼天色,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去。 进度被卡在了这儿,想要再进一步,还需耐心等待。张延不想在张师师这儿消耗无意义的功夫,他也不想继续被纠缠。 然而,张延越是不理会张师师,这女人越是来了劲儿,咋咋呼呼的列举了很多条例,其中就不乏张家与张氏的事儿,甚至表态愿意为张延生个孩子,来作为下一任的张家继承人,将不要脸、下贱等肮脏词汇,展现的淋漓尽致。尽管她不是直接明说。 有了张延的表态,王鸿雁知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也不再和张师师继续争执,权当对方是在犬吠。 一番做作,张师师感觉她这是在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不禁心底的怨念更深重了。 不过,纵使没能成功的拿下张延,但退而求其次的拿下张二延,张师师也是自认能够接受的。只是,在想到张二延时,更是忍不住下意识与张延进行了对比,心中的天平却在一次又一次中向着张延倾斜。 张师师没有再做作下去,时间也在悄无声息中消失,很快,白天过去,夜晚来临。 太阳还未完全沉下,天边已经能看到稀疏的星星,时不时闪烁几下。 或许是此刻所在的位置的关系,当下位置看向天空时,除却周围的树木有遮挡外,不见丁点儿乌云,其景色美如画卷,让人沉醉。 而天色刚刚黑下来,张延便苏醒了过来。·3!0-1^b+o′o+k`..c!o-m* 张延先是活动了几下身子骨,接连着打了两个哈欠,扫了眼正神情认真的值守着周围安全的姜柏,他没有呼唤任何人,开始观察着四周的现状。 说来也奇特,张延是一觉睡到了傍晚天黑时分,是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醒了过来! 其感觉十分的自然,就像人感觉到饥饿就要吃饭,尿意来袭就要小解。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的袭扰,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又奇妙! 但又让张延有一种他实际上并没有过睡眠似的! 也正因此,张延才会下意识的向着周围看了几眼,但很可惜,没有意外的惊喜和收获。 不过,在他醒来后约莫一分钟时间左右,那片废墟开始给予张延一种厚重感! 就仿佛一根两头挂满了重物的扁担,突然放在了他的肩头,强行着让他挑起了一些东西。 张延不信邪的又扫视了一圈,依旧是没有半点儿收获。 他现在对张家祖宅越来越好奇了,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探寻一下,所有氏族都在窥探的张家祖宅的真相! “都醒一醒,大家伙儿把灯光都打开,先不要胡乱走动,稍后我会对你们进行一些安排。” 张延先是拍了几下手掌将众人唤醒,并对众人做下安排,随后则动身在这片废墟区域走动了几步。 那种强烈的重担感觉愈发的清晰,甚至压的张延有些喘不过气来。只是,在将这片废墟又摸索了一遍后,仍旧是没有半点儿收获和答案,就连上午时所遇到的那般状况,张延都没有找到答案。 这不禁让张延在想,莫非是废墟的表面有着什么东西,将那股东西遮掩住了,但由于此地已经荒废许久,这才泄露了出来? 如此想着,张延忍不住动起了手,他开始搬弄着较为轻松的砖瓦木石。 姜柏、王鸿雁看不懂张延在做什么,但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凑到了张延的身边,协助张延一同搬动着那些砖瓦木石。 十分钟后,张延将手里的一块砖丢掉,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对姜柏、王鸿雁摆手道:“算了算了,不要搞了,应该是我的推测出错了,或许这儿就是一处很普通、很平常的废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你们也不要消耗无意义的体力了。” 既然找不到,张延也不会在这儿耽搁太久的功夫,而且洞穴内的那双扇青铜门一直让张延惦记着。上午的遭遇并没有让张延遗忘,他也知道那扇青铜门才是最特殊最重要的,既然如今来到了晚上,那么也该是时候再次进行尝试。 让众人停下来后,张延独自一人向洞穴走去。 当他来到上午被逼退的位置时,那种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加的清晰强烈,也将张延逼迫的不得不后撤回去。 包括张师师在内的四人紧盯着张延的身影,他们自然也有向着洞穴内看去,但是在他们的视野内,那洞穴并没有什么特殊、古怪的地方,反而格外的正常。 四人甚是不解,张延为何要向着那个洞穴走去,却在半途中停了下来。而且,从张延的一举一动中,那副模样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对他进行阻挠,对张延进行了逼迫。 “大哥,大哥大哥……” 就在张延后退撤离时,他们来时的方向传来了嘶哑、疲惫、麻木的叫喊。 顺着声音探照看去,来人正是带着毒人不知跑到哪儿去了的张二延。 此刻的张二延看起来极其的狼狈不堪,他全身上下的衣物被撕扯的快成了布条,一双眼睛布满血丝,脸上还有一道道细小的划痕,身上的伤口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这般模样的张二延,即使不多问,都能知晓他的经历是多么的坎坷。 不过,张延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对其招呼,而是专注着后退,同时思考着该如何进入洞穴! 那处洞穴,在初次抵达这儿时,张延并不算完全的进入过,也只是站在洞穴入口处朝着里面打量了几眼,之后便因那些垒石的缘故而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说起来,垒石在坍塌散落后,一切就都变得怪怪的了。 莫非,那洞穴和垒石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关联? 想到这儿,张延很想给自己一耳光,如此重要的信息,他竟然没有想到。 随即,张延立刻转身返回,向着那些坍塌散落的垒石快步冲去。 此时的张二延正飞奔跑来,他粗喘连连,数次抵达嘴边的话语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无法正常的说出去。 而他在跑到那片废墟时,张二延这才停歇下来,举着胳膊手指来时的方向,对着众人断断续续的喊道:“快跑,出事儿了,这里有个毒人的巢穴,我不小心把那些毒人都唤醒了,它们正朝着这边追过来呢。” 众人听着张二延的话,立即打着灯光向张二延来时的方向探照看去,但如今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昏昏暗暗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甚至都在怀疑张二延是在欺骗他们。 可是,张二延粗喘急切的模样,又不像是在欺骗他们。 “你们……你们……哎呀算了,我去找我大哥!” 张二延见众人无动于衷,转身就去找张延。 看到张延正围着一堆石头转圈,张二延心急如焚,他一脚踩上刻着符号的石头,双手用力的摆正张延的身子,正要将状况再重复一遍时,却在对上张延眼睛的刹那,所有的话语全卡在了嗓子眼! 甚至,一股说不上来的寒意,几如死亡逼近般让他松开了张延,火速后退了数步,僵在原地不敢胡乱动弹! 第十九章 漫山遍野的毒人 第十九章 漫山遍野的毒人 “咕咚~!” 张二延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他不放心的又后退几步,生怕这般距离会挨到张延的毒打。?齐[&盛>小<说2,网{·+ o追?÷最·[}新u章?¤?节?£[ 望着后撤的张二延,张延仅关注了三两眼,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这人的身上也藏着小秘密,每次都像是挤牙膏似的透露出一丁点儿,然后就把话题转移走了。所以,张延对他的印象并不好,甚至很不待见对方。 如今又险些阻碍了张延的大事儿,算上先前的那些,张延没有立即和对方算账,已是给足了情面。 尽管张延并不承认那份亲情! 蹲在地上摩挲着被张二延踩过的石头,张延仔细端详起来。 符号依旧是那个符号,除却里面沾染了些许的湿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不见有半点儿的变化。 张延端详一阵儿,没有头绪,起身向另一处散落的石头走去。 “我大哥这是遇着什么事儿了?怎么突然就疯疯癫癫的了?” 张二延小声嘀咕,他左右看看,对着张师师招了招手,让其赶回到自己的身边。 毕竟,身为张家人,在张二延的心中,一些应有的排面是不能缺少的,尽管老母亲曾多次叮嘱不要打着张家的旗帜在外面招摇,但张二延认为,这是身为张家这任家主的次子所必要的。虽然老父亲已经二十多年没见了,是死是活尚不清楚。 张二延静等片刻,却迟迟不见张师师赶赴过来,这让他的脸色骤然阴沉些许,羞恼的向张师师看了过去。 只见此刻的张师师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延,那张脸红的都快要滴出血来了,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动作。 这让张二延顿时恼怒起来! 张家继承人的身份确实有着巨大的诱惑,甚至此次张家祖宅之行后,张延有很大概率将上任张家家主的身份。+x.i!a/o~s′h¢u\o\h?u·.~c!o,m+可即便如此,他张二延是张延亲弟弟的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虽说不如张延那般风光,但也有不小的能量。 而且,张二延可没有忘记前几日发生过的事情,床笫间说的那些话语至今都能在脑袋里放出声音。这才多久的功夫啊,竟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这让张二延如何不生气?如何不恼怒? 啪! 张二延先是打了个响指,随后嘴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呃啊……” 正注视着张延的张师师,突然抱着头凄惨的哀嚎起来,其叫声之震天撼地,好似要将这天穹给掀翻! 这般突变,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着张师师看去,其中也包括了张延! 张延眯着眼睛紧盯着张师师,仅是瞬间,便推测出张师师的这般变化是人为,而不是遭受到此地的侵蚀反噬。又扫了眼张二延,虽然看的不是很真切,但从张二延的嘴型来看,张师师的状况必然是张二延所为!绝无第二可能! 不过,张二延的这般手段倒是让张延感觉到了惊奇,他接触了氏族的人,对张家也算是有所了解,可对于张家人的手段却是知之甚少!如今亲眼所见,倒是引起了张延的注意,很想近距离的观看一番,多了解了解。 毕竟他现在是张家的继承人身份,若是连这些东西都不知道的话,怕是会引起笑话。 “吼!!” 正当张延迈出脚步向张二延靠近时,远方突然传来几如野兽的嘶吼叫喊! 扑棱棱~! 紧随而来的,是大量的鸟群被惊动,四散飞窜。!x\4~5!z?w...c′o¢m/ 这般状况让张延的脸色一沉,他向着鸟群四散的方向看了看,但因为天色昏暗的缘故,无法看清林间的具体情况。 “呀!!” 而在张延盯着被惊吓的鸟群方向时,张二延也一惊一乍的叫喊一声,并快步朝着张延跑步,也不顾对张延的害怕了,抱着张延的胳膊哆哆嗦嗦的颤抖起来,并解释道:“大哥,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啊!这片山里面有个毒人的巢穴,我不小心把里面的毒人全部惊醒了,它们现在正朝着我们这边追过来呢!你是大哥,是张家的下任家主,可一定得想办法解决啊。” “毒人的巢穴?” 张延蹙起眉头,他扫了眼张二延的手,不舒服的将其甩开,并拉开距离,细细问道:“你把那些毒人引过来的?” “对啊,那些毒人……啊不对不对,我没有引它们过来,是它们自主追过来的,这事儿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啊,大哥你要相信我啊。” 张二延顺势着点头,话语还未说完又急忙调转风口,他看到张延的眼中夹着怒意,又赶忙继续补充道:“真不是我干的,都是那些毒人自己跟过来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大哥,你可是我的亲大哥,断了骨头连着筋啊!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 张二延急躁的哭喊着,就差直接给张延跪下了。 而此时的张延已经不想听对方 的任何屁话,都已经承认的事儿,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眼下,最为要紧的就是处理那些毒人,一旦被毒人形成了包围之势,随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张延都不敢深想。 张延举起手电筒向四周探照,这儿除却后方的洞穴是一处绝佳的防守点,余下的最好选择就是这片废墟的位置了!可若是在这片废墟上进行防守毒人的群攻,没有任何遮挡的现状,以他们单薄的六人之力,只会让他们逐渐的陷入被动。 “拉长战线,我们去到废墟的下面,抵挡不住了再往废墟撤退!切记,不要被那个玩意儿伤到了,它们全身上下都含有剧毒!” 张延扯着嗓子对姜柏等人进行声明,并第一个掏出青铜刀向着废墟的下面冲去。 跑了几步后,张延发现张二延还停留在原地,显然没有要参战的想法和意思! “你!也一起去!” 张延黑着脸,他握着青铜刀直指张二延,叫喊上对方一同行动! 这些毒人都是张二延引过来的,这个时候他却想着躲藏起来,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必须要在最前面抵抗。 “啊?我?” 张二延愣住了,他指着自己,脸上是清澈的愚蠢,在感受到张延的视线逐渐咄咄逼人后,张二延连连摇头拒绝道:“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行的。打小儿我就害怕这种东西,大哥你让我去对付它们?这不是在要了我的老命嘛。我看这种事儿还是交给大哥来处理吧,大哥对这些很有经验,轻轻松松就能把所有的毒人一网打尽,尽数斩杀!” 张二延在拒绝的同时,又毫不吝啬的夸赞起了张延。 张延早就黑沉的脸,此刻已是难看到了极致,他也不多说废话,快步向张二延走去。 见状,张二延哪儿还敢有一句怨言,他缩着脖子,在张延即将靠近前动了起来。 一众人除却张师师没有行动,其他人全部跑到了废墟的下面,也就是张延在姜柏等人的手背处留下血印的地方,静等着毒人的出现。 然而,能看到远处传来的动静,却迟迟不见毒人的身影,这不禁让张延感觉到了怪异。 张延打着灯仔仔细细的探照,恨不得能点亮太阳,可这番仔细查看下,却没有看到丁点儿毒人的身影。 莫非张二延是撒谎了? 张延向张二延看去,他还没开口,就见张二延举起手,三根手指指着天,说道:“大哥,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绝对有毒人,而且数量多到让人头皮发麻。如果我说的话是假的,天打五雷轰!” 轰隆~! 一声惊雷响彻,虽说满天星空不见丁点儿乌云,但这道雷声却响彻在整座山间,也让张二延的脸色霎时苍白,哆嗦着躲到了张延的身后。 “所以说,你就是在骗人?” 张延扭身看向躲在他身后的张二延,本就愤怒的他,此刻真的很想狠狠的教训一顿张二延! 沙沙沙~! 窸窸窣窣的声音骤然响起,传来的动静让张延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立即向着下方看去,果然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大量毒人,摇摇晃晃的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大哥,你快看呐,都说了我没有骗人,确实有很多毒人,你就是不信……” 张二延探出脑袋,手指下方的毒人,向张延邀功。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延一个凶狠的眼神杀的缩了回去,不敢再有丁点儿吭声。 “做好战斗准备!” 张延对两侧的人再次叮嘱。 毒人的意外来袭确实超出了预料,甚至这件事本身就透露着一股邪性,但张延知道,若是不将这些毒人逼退回去,他们今夜恐怕有难受了。 而且,毒人的目标应是张二延,这家伙一直躲在他的身后,摆明了是想用张延等人来分摊火力。 不得不说,张二延的这手表现着实让张延心惊,也让张延暂无更好的其他选择。 毕竟,废墟的后方就是洞穴,而他们无法进入洞穴。废墟的两侧又是浓密的灌木以及陡峭的悬崖,根本就没有无路可走,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抵抗这些毒人! 只是这些毒人的行进速度太慢太慢,就像乌龟一样! 第二十章 张师师不见了 第二十章 张师师不见了 “就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先搞点儿陷阱之类,简易的,能减缓毒人的前进速率的。\x~i+a.n,y.u-k`s~.?c`o_m?” 张延心中焦急,他左右观望片刻,心中有了想法,立即招呼着姜柏和王鸿雁展开行动。 两人很听从张延的话,几乎是张延刚开口,他们就已经开展了行动。而一同参与进去的,还有那位张氏的少女。 张延看着姜柏和王鸿雁任劳任怨的行动,心底甚是满意,随即也参与了进去。 仅是一两百米的距离,那帮毒人足足慢走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眼看着他们距离的越来越近,张延招呼着姜柏、王鸿雁和少女先行回到陷阱里侧,隔岸观望,随机应变。 “大哥,这样真的能行吗?我还是有点儿不放心,要不趁着这些毒人还没有靠过来,咱们再继续扩大一下这些陷阱?或是做点儿其他的准备?” 张二延凑到张延的身边,他声音微弱的阐明着自己的想法。 张延瞥了眼龟缩着脖子的张二延,心底压着一团火,当即抓着张二延的衣领子将其向陷阱推了一把,怒斥道:“既然你不满意,那你就亲自动手去做!” 在先前的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张二延一直站在周围看戏,完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好在他当时没有唠叨什么,张延知道这种人约束不了,索性任由他在一旁愣着。 没想到,陷阱最终制作了七七八八,眼看着毒人越来越近,这家伙竟然说起了风凉话! 这让张延如何不生气?他现在恨不得将张二延给丢出去,让他和外面的那些毒人自生自灭! “别别别……大哥大哥,我就是嘴欠,你别生气,别生气……” 张二延就像是滚刀肉,当即缩着脖子往后退,并一脸赔笑的不让张延生气。·l_o*v*e!y+u,e~d?u,.,o·r′g¢ “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张延怒喝一声,将人向着一旁推了一把,继续道:“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宰了你!” 将张二延驱赶走,张延看向姜柏和王鸿雁,他没有多说什么,让两人依照着各自的习惯和方式来应对接下来的局面。至于那位张氏少女,张延则让她向后退了几步。 这位张氏少女太瘦弱了,弱不禁风的模样完全看不出能起到什么作用。若是将她安放在最前沿,但凡出现丁点儿意外状况,届时他们还要抽身去挽救。与其增添更多的凶险,倒不如让她向后退几步,做点儿力所能及的小事儿。 前前后后都安排的差不多后,张延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毒人,握在手中的青铜刀更是下意识的攥的更紧。 就在张延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欲要冲在最前面的毒人当场斩杀时,这些毒人就像是被点了定身术似的,一个个站在原地停止了动作! 这番景象顿时让张延瞪大了眼睛,他错愕不解的凝望着那些毒人,对着身旁的姜柏询问道:“这种情况,你有遇到过吗?” 闻声,姜柏皱着眉沉思片刻,摇头道:“没有遇到过。” 张延瞥了眼王鸿雁,到了嘴边的话语被他咽了回去。 在一众氏族中,姜柏与其他人是断层的存在,既然连姜柏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那么其他人也不大可能遇到了。 而王鸿雁在感受到张延的视线后也立刻向张延看去,见张延欲言又止的模样,王鸿雁已清楚了张延的想法,她当即开口道:“在我们王氏,是有过相关记载的。” “嗯?” 听到王鸿雁说的话,张延顿时一惊,他快速凑到王鸿雁的身边,紧盯着王鸿雁,等待着王鸿雁主动坦白。_?*小?%±说/?宅?3 ¥°首¥ˉ发?! 如此近距离,王鸿雁的脸顿时绯红无比,不由想起了爷爷之前对她的叮嘱。 见状,张延蹙起眉头,急忙后撤两步,和王鸿雁拉开一定的距离,并重申道:“把你知道的事儿,都告诉我。” “啊?哦哦……好……” 王鸿雁惊呼一声,像是受到了惊吓,片刻后回过神,恢复先前的理性理智,开始向张延解释他们王氏的族内记载。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毒人之所以行动速率很慢,是因为它们找不到目标了?” 张延眨巴着眼睛,他感觉这样的说法很奇怪,虽然有理有据,但就是让他很难信服。 这就像没有了头的苍蝇,还在搓手、搓头,但只是没有了头而已。 “差不多是这个原因。” 王鸿雁又忍不住脸红起来,她甚至感觉脑袋有些晕眩,无法站稳自己的脚跟。 见状,张延沉默了,他转身看向陷阱外的毒人,不禁对先前的紧张和忙碌产生了怀疑。 既然这些毒人找不到目标,那他先前所做的事儿,不就成了无用功? “算了,既然这些毒人进不来,那就散了吧,不用再盯着这些毒人了,耽误功夫。” 张延摆摆手,带着众人返回那片废墟。 在途径张二延的身边时, 张延目光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然而,张二延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虽说他一直在缩着脖子,但他的模样仅有对张延的害怕,而不是对毒人的恐惧。 莫非,这个张二延早就知道了这些? 张延停下了脚步,他盯着张二延,从头到尾仔细的打量了一圈,直逼要害的说道:“你早就知道这些毒人会在外面停下来?” “不不不不,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张二延疯狂摇头,极力的在否认,甚至他的话语很快便说不下去了,沉默着低下头,不仅不敢去看张延,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如此心虚的张二延,张延气愤的牙都要咬碎了,他态度明确的指着张二延的鼻子,说道:“外面的那些毒人,全交给你来处置。我想,依你之前施展过的手段,对付那些毒人,应该十分的轻松吧。” 说罢,张延不再理会张二延,他径直向废墟走去。 兜兜转转消耗了半个小时,原本只需三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儿,被他的一番捣鼓过后,全部耽误掉了。 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张延都不敢想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他语气冷硬的让张二延自行处置毒人的事儿,也算是有始有终。 “不是,大哥,我……” 张二延怔愣了一下,他抬头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话语到了嘴边,却不得不吞咽回去。 张二延意识到,他若再继续因毒人的事儿纠缠着张延,等待他的将会是无尽的折磨和摧残! 尽管接触的时间很短,甚至从未在一起生活过,但有关张延的资料信息,张二延是有进行过调查的,也知晓张延是一个怎样的人。 回到了废墟处,张延瞬间没了头绪。 本来就一筹莫展的,如今变得更加头疼。 “先暂时歇息一会儿吧,让我想想接下来该做什么。” 张延挥手让众人散去,如今的情况只能重新梳理,然后再从中挖掘出端倪或线索。 可真当张延想要坐下休息时,他又犯起了轴劲儿,动身继续着先前的搜查。 将所有散落坍塌的垒石全部都看了一遍,除却这些垒石上刻着的符号的朝向不一样外,其他的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难不成,只要破解了这些符号的朝向,就能解开眼下的难题? 张延顿时眼前一亮,立刻就此展开行动! 逐一的观察,逐一的记录,然而张延只有一个人,也只有一颗脑袋,所能记下的东西很有限。何况,所要记住的东西又是没有特定规律的,在没有工具辅助的情况下,张延只能用树枝在地面上写写画画,将那些东西暂时的记下来。 就在张延沉迷在记录时,他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拉动了几下。 张延转身看去,只见那位张氏少女站在他的身后,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如果有事,可以去找那个大姐姐,她会帮到你的。” 张延指了指王鸿雁,让少女去找王鸿雁解决难题。 然而,少女非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又拉了几下张延的衣服,心急的‘啊啊啊’的发出声音。 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张延知道他若是不给对方一次回应,恐怕这事儿是结束不了的,所以他暂放手中的事情,转身正面着少女,问道:“你想要做什么呢?” 少女又‘啊啊啊’的叫喊了几声,手指着一个方向,又拉了几下张延的衣服。 无法正常说话,这样的表达方式让张延根本不懂对方的意思。 张延伸出手抚摸着少女的头,安抚道:“不着急,慢慢来。” 本就心急的少女,如今更急了,她抓耳挠腮,最终指向了张延。 这一幕让张延发愣,更加不明白少女的用意了。 紧接着,张延便看到少女将手指向了她自己,在停顿了几秒钟后,又指向了姜柏、王鸿雁,最后落在了张二延的身上。 这不禁让张延一愣,他顺着少女所手指的目标逐一看过去,顿时领悟到少了一个人! 张师师,不见了! 张延举着手电筒四下探照,并朝着姜柏和王鸿雁大喊道:“你们都仔细找找,张师师不见了!” 第二十一章 狗皮膏药 第二十一章 狗皮膏药 这个心怀鬼胎的女人突然消失不见,张延的神经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张师师是个能力不足,又极度贪婪之人,这时不见了,必然是发现了什么。)^o搜uu搜-?小?说,·*网(, ·?免?~¥费?¥2阅??¨读321 倒不是说害怕张师师盗走了什么,而是此地有潜藏的威胁,张延担心这个蠢女人会触碰到机关陷阱,从而让他们本就艰难的局面再雪上加霜! 一众人四散着开始找寻,几乎是将所有的地方全部都检查了一遍,然而整片废墟所在的区域不见丁点儿人影,就连痕迹都没有找到。 都说雁过留声,如此鲜活的一个人,不该什么都没有留下。 张延想了想,他看向张氏少女,询问道:“张师师的失踪是你发现的,那你有发现什么吗?如果有,现在就带我过去。” 张氏少女一直在围着张延打转,几乎是张延去哪她就跟到哪,甚至在这个过程中会拦在张延的身前,比比划划了一阵,不知是想要表达什么。 当时在看到时,张延还觉着奇怪,如今盯着张氏少女的脸,想到先前的种种,顿时明白了! 原来,这张氏少女拉扯着他的衣服,不仅仅是在告诉他有人失踪的事儿,还要带张延去找人。 “这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在第一时间理解你的意思。不过现在也来得及,我们这就过去,带我去找张师师。” 张延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向张氏少女表示自己的失误,随后让张氏少女在前面领路。 张氏少女没有再进行着肢体语言,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朝着废墟的外侧走去,时不时转过身看张延两眼,生怕张延会跟丢似的。 张延有点儿哭笑不得,不过善良的少女又一次触碰到张延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他很想给少女一个光明的未来。但似乎…… 甩了甩头,张延鉴定着自己的思绪,现在不是思索这些事儿的时候,也没有空闲去争夺这位张氏少女的人身权利,而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 要知道,想要接触到张家祖宅最核心的关键,是需要进行人祭的。#;?小d.说=,宅?? |=无+′°错_内2_容?而张氏少女是被张氏选定的祭品,她的宿命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的,张延不敢打包票保下她的性命,只能竭尽全能的让她多开心一些。 “大哥大哥,别丢下我啊,别丢下我……” 远处的张二延见众人展开行动,立即朝着众人跑去,而他在跑出去两步后又停了下来,他回身望了一眼僵直原地的毒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嘴唇蠕动几下,这才追赶了过去。 张二延如狗皮膏药似的粘过来,甚至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完全没有将毒人的事儿放在心上。 “滚!盯着那些毒人去!” 张延果决的呵斥一声,并加快了脚步。 然而张二延死皮赖脸的贴过来,二皮脸似的撒娇道:“大哥,我可是你的亲弟弟,血浓于水啊,犯不着这样吧。再说了,那些毒人一直站在那儿,都没有动弹,不用盯着也没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说话间,张二延更是随着张延加快了脚步,那狗皮膏药似的粘过来,压根儿不给张延任何甩开他的机会。 张延心底的怒火被点燃,他停下来,转身正面张二延,抓住对方的肩膀就要把人丢出去,却在下一刻听到了张氏少女的‘啊啊啊’的叫喊声音。 眼下有正事儿,张延指着张二延用眼神警告一番,随后便快步向张氏少女走去。 走到张氏少女所站着的位置后,张延看到了一个洞! 而这个洞所在的位置,恰巧在仅剩下半截的院墙的外面,且是斜着向下的! 洞口不大,但足以容纳一个人钻进去,且需要将背包之类摘下来,不可背着。¤微¨?趣|`小<=1说?网3] &首?[£发e3? 张延抚摸着张氏少女的脑袋以作奖励,随后蹲下身子用手电筒向着里面探照。 这个洞有点儿复杂,并非是那种笔直的类型,蜿蜒曲折朝着深处延伸。 大致的扫量了几眼后,张延抬头看向张氏少女,问道:“那个张师师是顺着这个洞钻下去了?” 张氏少女连连点头,又指了指那个洞,然后摇摆着自己的身体,姿势别扭怪异,像是在表演着什么而。 张延着实看不懂,他看向姜柏和王鸿雁,想听听他们的见解,但两人皆是摇头表示不懂。 目光在扫到张二延时,张延只是短暂的停顿一下,便直接忽略了对方。 “喂喂大哥,没有问我也就罢了,你那个眼神是在瞧不起我吗?” 张二延噘着嘴,一副‘快问我’的模样,继续道:“说起来,那种姿势我算是有所了解,既然大哥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算了。” 见状,张延满头黑线! 他是真的要忍受不了张二延了! 不过,张延也不是不懂变通之人,他的脸上挤出笑容,皮笑肉不笑的咬着牙问道:“那么,张二延,能否告诉我刚刚 的那个动作,是什么吗?” “嘿嘿嘿,我还是希望大哥能叫我一声弟弟,毕竟我们可是亲兄弟,血浓于水的那种。” 张二延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挠着头傻乐着,在张延即将爆发之前,赶忙开口解释道:“其实,那个祭品的动作很容易理解,就是让我们像蛇、像蚯蚓那样,钻进去。” 满怀期待的张延,已是遏制不住他心底的怒气了! 本以为会是什么精妙的见解,没想到所说的东西竟是一堆废话!而且是那种很粗显的废话! “你,先爬进去!” 张延黑沉着脸,他指着那个洞,让张二延先行下去。 既然不愿意盯着毒人,那就去做事!走在最前面做事! “啊?我?” 张二延指着自己的鼻子,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蔫儿的请求道:“大哥,要不让别人在最前面吧?我不行的,而且我的胆子很小,还有幽闭恐惧症,我看我就算了吧。” “废话这么多?我看你活泼的很,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既然知道这儿的状况,那就带头去做,不要污了张家的脸面!” 张延压根儿不理会张二延的推脱,他直接动手推着张二延,让其立即行动。 被推搡的张二延想要反抗,但又怕惹怒了张延,而张延又提到了张家,张二延在这番境地下又再次傻乐了起来,顺水推舟似的钻了进去。 有人第一个下去,张延立刻进行后续的安排,他让王鸿雁第二个下去,接着是张氏少女,然后是姜柏,最后则是自己。 若是以往,张延必然是要抢在最前头,但如今事态不一样了,想法也自然跟着发生了变化。 这个洞不仅外表看起来十分的狭窄,在实际的钻进去时,狭窄的让人不自在。 好在洞内的空间还算宽敞,比入口要轻快许多。 一众人沿着洞的轨迹向着里面钻,张延的前方是姜柏的屁股,而狭窄的空间是无法看清前方的真实状况的,所以张延只能耐心的往前爬,同时关注着这儿的风吹草动! “啊啊啊啊……” 突然,在最前面的张二延大声尖叫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尖叫,顿时让张延的神经紧绷了起来,他不断变动着姿势和角度,试图通过夹缝看清前方的状况。 然而数次变换,张延心急的上火,都没能看清前方的情况,反而因为来回的扭动时,脑袋被撞了好几次。 “前面什么情况?王鸿雁,回答一下!” 张延叫喊,让跟随在张二延后方的王鸿雁进行回答。 但是,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张延耐心的等了一分钟左右,迟迟没有等来王鸿雁的回答。 这不禁让张延心生不妙的预感。 “张延先生,张氏的那个少女在瑟瑟发抖,前面应该是出事儿了。您要不要先退出去?” 前方响起姜柏的汇报。 张延深思片刻,摇头道:“不用,继续往前。让那个少女也往前走,不要停下来!” 既然张师师都能进入,那没道理其他人是不能进去的。 而且,张延已经给了那张氏少女足够的优待,若此刻停下来,或是有了后撤的心思,所消耗的时间又要加倍。 在危险面前,这种方式只是无用功,甚至还会害死其他人! 前方的张氏少女在听到张延的话语后,她的身体再次剧烈的颤抖,但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继续往前! 看到前方又继续动了,张延即刻往前爬。 然而,前进了半分钟左右,张延正忐忑的想着发生了什么意外时,姜柏的身影瞬间从他的眼前消失不见!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完全打了张延一个措手不及! 张延瞪大了眼睛,他直直的望着正前方,那里黑洞洞的,莫说是人影了,连只蚂蚁都没有看到。 而当张延困惑着人都去了哪儿时,一股坠落感席卷他的全身,随后便快速的向下掉落! “靠!他妈的又来?” 张延不禁咒骂着吐槽起来! 先后遇到的凶险,几乎大同小异,没有太大区别。 不过,骂归骂,张延又即刻调整着自身,他不想让自己摔得太重,至少要安全着落! 然而令张延意想不到的是,在坠落了四五秒后,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如同化作一根羽毛,缓缓的落了地! 第二十二章 未知的身体 第二十二章 未知的身体 嗯? 张延愣愣的向着周围看去,放眼望去,这儿被黑暗吞没,除却张延自身外,看不到其他的东西。~萝??拉?小£(说?}; &首¨x±发![< 这般现象让张延的神经立即紧绷,他将放在背后的青铜刀抽了出来,紧握在手中环顾着四周,将谨慎拉到了极致! “姜柏?王鸿雁?张二延?你们谁在?说句话?弄出点动静?” 张延大声喊叫,他如今很急迫,也极其需要有人能够回应他。 然而寂静的被黑暗吞没的四周,莫说是他人的声音了,就连张延的回声都不曾出现! 难不成,所有人处在的环境是不一样的? 张延不禁这样想着。 过往是有过这种类似的经历的,但由于没有更充足的证据,张延不敢轻易的作下结论。 他深思片刻,决定尝试着向周围走动。 即使没有找到其他人,能弄清楚这儿的状况,也是一件好事儿! 张延一边走,一边挥动着手里的青铜刀,以此来作为探路的工具! 当然,为了不伤到自己人,张延用的是刀背,且只是轻轻挥动,没有使出太大的力气。 这般弄着,张延已是分不清他究竟走动了多长时间,走了多少距离!这儿就像是一处没有尽头的深渊,四周只有无尽的吞没着一切的黑暗! 一番尝试无果后,张延放弃了,他停在原地向周围又看了几眼,最终视线落定在自己的身上。 随着时间推移,走动的时间、距离的增加,张延突然察觉自身有着极大的问题! 他的这具身体,有种很强烈的不是自己的身体的感觉! 尤其是再次向周围看去时,那种感觉最为强烈! 就好像,向周围看去是早就被设定好的一切,无论他是否停下来,都会向着周围看去。#;?小d.说=,宅?? |=无+′°错_内2_容? 而且,这种感觉随着张延站在原地的时间在增加,而愈发的强烈和清晰! 张延将青铜刀收回,他尝试着用触摸法来感受脸颊的线条,其触感所反馈的线条让他松了口气。是自己的脸没错。 但是,精神刚刚松懈下来,顿时一张张身着不同时期、朝代、款式、样式的自己,如幻灯片似的在他的脑海中逐一浮现! 轰隆! 几乎是一道惊雷在张延的脑中炸响!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所有的张家人,几乎是一张模子刻出来的! 那是否说明,如今的这副身体,实际是其他的张家人? 那么,自己的身体呢? 张延一时间心生恐慌,他迫切的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内,但是那样的恐慌仅存在了一秒的时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仿佛他如今所在用的这副身体,不存在任何的问题,无论是法理、天理,都是他自己的身体! 越是这样,张延越是难以自持! 虽然心底是没有再出现恐慌,但精神却一直在慌乱着。 而在张延凭借着毅力来稳定自身情绪时,身体竟不受控制的继续往前走! 如今的状态,就像是第一视角的游戏,不需张延做什么,所有的剧情,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要发生的事情,都是早已固定了的。 大约走了四五步,眼前的一切突然开阔起来!而放眼望去是数不清的方形棺木,码放整齐的延伸到黑暗中。 遥遥望去,远处的黑暗中也有这样的棺木! 张延心里泛起了嘀咕,他不清楚这是怎么了,但心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刚刚涌现的刹那间,身体再次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很快便在一副方形棺木的正前方停下来,然后开始推着棺盖,将那副棺木打开了。?e?+_z&小e说[网>,¨ @¥首·发,°[ 这是要让自己躺进去? 张延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也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不受控制的身体开始攀爬着棺木,然后翻身进入棺中,以一种极其舒适的姿势躺下。只是眼睛并没有闭上,依旧在直直的正视眼前,似是在期待、等待着什么! 哒哒、哒哒…… 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张与张延一模一样的脸从棺外探头看了一眼,随后是第二张脸、第三张脸、第四张脸……直至相同面孔的人将这副棺木围的水泄不通! 所有人的脸上皆是凝重的神色,仿佛正在发生的事儿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张延想要坐起身,想要从棺木中爬出去,但无论他如何使力,如何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始终不能动弹一下! 也就在下一刻,棺外的人缩回身子,从张延的视野内消失,紧接着便是方形的棺盖被抬起来,落在了棺材上,也在缓缓的合上棺材。 张延顿时心中大震,他迫切的想要动弹,想要从棺材里爬出去,但根本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棺材被推动着,直至闭合,直至周围再次被黑暗吞没。 张延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被 活埋! 让张延意想不到的,被活埋只是开始! 他的眼睛开始不受控制的闭上,下一秒,耳畔是哗啦啦的流水声音,紧接着便有水珠迸溅到了他的脸上,很冰,也很痒! 又一次的突发状况让张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奋力的挣扎,试图从这种状况中摆脱出去,但是无法挣脱的现状让他的挣扎变得毫无意义! “噗~!” 一道口中含水,然后用力喷吐的声音在张延的耳边响起,紧接着,张延感觉他被人吐了一脸的口水,而刚刚的束缚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睛在睁开的刹那是一张熟悉的自己的脸,以及在漏水的热辣红唇! “你看,你看,我就说吧,这种方法绝对有用,一定能把大哥唤醒!你们竟然还质疑我的专业!我可是张家人!” 只见张二延抬起胳膊擦掉嘴上残留的水,拍着胸脯甚是高傲的喊着。 张延活动了一下身子,又向着周围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被困在棺木中后,他坐起身子一拳敲在了张二延的脑袋上,然后搓着手腕起身,向周围查看。 眼下所在的地方,是一条向两侧延伸的通道,地面铺设着条石,显然是进行过精心建设的。 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几米就有一盏油灯,这些油灯全部是点燃的状态,摇曳的火光好似随时就要熄灭,从身后吹来的冷风拍打在张延的身上,让张延忍不住紧了紧自己的身子。 看清楚如今所在的环境后,张延清点了一下人数,姜柏、王鸿雁、张二延、张氏少女,一个不少,但唯独不见张师师。 “你们有找到张师师的踪迹了吗?” 张延没有询问先前发生的事儿,从众人的表现来看,他们只知道自己陷入了昏迷,并不清楚他的神奇经历。 而追入洞中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张师师,张延自然要询问一番是否有找到张师师的痕迹。 几人听到张延的声音后,纷纷神情认真起来,姜柏和王鸿雁正要进行汇报,张二延却抢先一步的扑到了张延的身边,紧抱着张延的大腿,哭喊道:“大哥,刚刚你陷入昏迷,我以为你出了事,再也醒不过来了。现在我们处在未知的鬼地方,当下要做的是调查这儿的情况,那个张氏的女人是死是活,随她去吧,就不要再去管她了。” 张延想要甩开张二延,但这人几如狗皮膏药,压根儿无法甩开。 任由对方抱着自己的大腿,张延低头看向张二延,沉声道:“我若死了,岂不合了你的心意?这样你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张家的家主,拥有张家的一切。” “呸呸呸呸……” 张二延一连呸了数下,他松开抱着张延大腿的胳膊,认真道:“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不追求张家家主的位子,所以你就不要拿这种话来炸我了!我是绝对不会和大哥抢的!” “我不知道!” 张延冰冷的否决。 一个自称是自己亲弟弟的男人,一个张口、闭口都是张家的人,以各种自来熟的方式硬凑到自己的身边,很难不让张延引起警觉,而张延也一直在警惕着对方! 张延再扫了一眼张二延,他没有继续理会对方,扭头向姜柏、王鸿雁和张氏少女喊道:“先找人!有什么事儿,等找到了张师师之后再说!” 至于张二延想要做什么,张延阻拦不了,也无法阻拦。 毕竟,张家所代表的东西,太吸引人了! 即使张二延说的再漂亮,也很难不去怀疑他的用心。 这条通道延伸的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张延对这儿不熟悉,他凭借着自身的感觉,选择风吹过来的那一边。 狗皮膏药张二延没脸没皮的又贴了过来,但他此番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跟在张延的身边,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去观量着张延,然后又正视着前方,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张延只是扫了他两眼,便不再关注对方的举动。 说起来,张二延和张师师有过亲密接触,甚至在来张家祖宅前,张师师都一直如乖乖女似的跟在张二延的身边。 如若没有毒人的出现,张师师依旧如换了个人似的跟在张二延的身边。 那是否意味着,张师师一直被张二延掌控着,张师师的所作所为,皆是在张二延的暗中指示、操控之下进行的?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突然蹦出来,让张延一发不可收拾的产生了诸多联想! 第二十二章 未知的身体 嗯? 张延愣愣的向着周围看去,放眼望去,这儿被黑暗吞没,除却张延自身外,看不到其他的东西。~萝??拉?小£(说?}; &首¨x±发![< 这般现象让张延的神经立即紧绷,他将放在背后的青铜刀抽了出来,紧握在手中环顾着四周,将谨慎拉到了极致! “姜柏?王鸿雁?张二延?你们谁在?说句话?弄出点动静?” 张延大声喊叫,他如今很急迫,也极其需要有人能够回应他。 然而寂静的被黑暗吞没的四周,莫说是他人的声音了,就连张延的回声都不曾出现! 难不成,所有人处在的环境是不一样的? 张延不禁这样想着。 过往是有过这种类似的经历的,但由于没有更充足的证据,张延不敢轻易的作下结论。 他深思片刻,决定尝试着向周围走动。 即使没有找到其他人,能弄清楚这儿的状况,也是一件好事儿! 张延一边走,一边挥动着手里的青铜刀,以此来作为探路的工具! 当然,为了不伤到自己人,张延用的是刀背,且只是轻轻挥动,没有使出太大的力气。 这般弄着,张延已是分不清他究竟走动了多长时间,走了多少距离!这儿就像是一处没有尽头的深渊,四周只有无尽的吞没着一切的黑暗! 一番尝试无果后,张延放弃了,他停在原地向周围又看了几眼,最终视线落定在自己的身上。 随着时间推移,走动的时间、距离的增加,张延突然察觉自身有着极大的问题! 他的这具身体,有种很强烈的不是自己的身体的感觉! 尤其是再次向周围看去时,那种感觉最为强烈! 就好像,向周围看去是早就被设定好的一切,无论他是否停下来,都会向着周围看去。#;?小d.说=,宅?? |=无+′°错_内2_容? 而且,这种感觉随着张延站在原地的时间在增加,而愈发的强烈和清晰! 张延将青铜刀收回,他尝试着用触摸法来感受脸颊的线条,其触感所反馈的线条让他松了口气。是自己的脸没错。 但是,精神刚刚松懈下来,顿时一张张身着不同时期、朝代、款式、样式的自己,如幻灯片似的在他的脑海中逐一浮现! 轰隆! 几乎是一道惊雷在张延的脑中炸响!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所有的张家人,几乎是一张模子刻出来的! 那是否说明,如今的这副身体,实际是其他的张家人? 那么,自己的身体呢? 张延一时间心生恐慌,他迫切的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内,但是那样的恐慌仅存在了一秒的时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仿佛他如今所在用的这副身体,不存在任何的问题,无论是法理、天理,都是他自己的身体! 越是这样,张延越是难以自持! 虽然心底是没有再出现恐慌,但精神却一直在慌乱着。 而在张延凭借着毅力来稳定自身情绪时,身体竟不受控制的继续往前走! 如今的状态,就像是第一视角的游戏,不需张延做什么,所有的剧情,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要发生的事情,都是早已固定了的。 大约走了四五步,眼前的一切突然开阔起来!而放眼望去是数不清的方形棺木,码放整齐的延伸到黑暗中。 遥遥望去,远处的黑暗中也有这样的棺木! 张延心里泛起了嘀咕,他不清楚这是怎么了,但心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刚刚涌现的刹那间,身体再次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很快便在一副方形棺木的正前方停下来,然后开始推着棺盖,将那副棺木打开了。?e?+_z&小e说[网>,¨ @¥首·发,°[ 这是要让自己躺进去? 张延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也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不受控制的身体开始攀爬着棺木,然后翻身进入棺中,以一种极其舒适的姿势躺下。只是眼睛并没有闭上,依旧在直直的正视眼前,似是在期待、等待着什么! 哒哒、哒哒…… 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张与张延一模一样的脸从棺外探头看了一眼,随后是第二张脸、第三张脸、第四张脸……直至相同面孔的人将这副棺木围的水泄不通! 所有人的脸上皆是凝重的神色,仿佛正在发生的事儿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张延想要坐起身,想要从棺木中爬出去,但无论他如何使力,如何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始终不能动弹一下! 也就在下一刻,棺外的人缩回身子,从张延的视野内消失,紧接着便是方形的棺盖被抬起来,落在了棺材上,也在缓缓的合上棺材。 张延顿时心中大震,他迫切的想要动弹,想要从棺材里爬出去,但根本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棺材被推动着,直至闭合,直至周围再次被黑暗吞没。 张延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被 活埋! 让张延意想不到的,被活埋只是开始! 他的眼睛开始不受控制的闭上,下一秒,耳畔是哗啦啦的流水声音,紧接着便有水珠迸溅到了他的脸上,很冰,也很痒! 又一次的突发状况让张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奋力的挣扎,试图从这种状况中摆脱出去,但是无法挣脱的现状让他的挣扎变得毫无意义! “噗~!” 一道口中含水,然后用力喷吐的声音在张延的耳边响起,紧接着,张延感觉他被人吐了一脸的口水,而刚刚的束缚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睛在睁开的刹那是一张熟悉的自己的脸,以及在漏水的热辣红唇! “你看,你看,我就说吧,这种方法绝对有用,一定能把大哥唤醒!你们竟然还质疑我的专业!我可是张家人!” 只见张二延抬起胳膊擦掉嘴上残留的水,拍着胸脯甚是高傲的喊着。 张延活动了一下身子,又向着周围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被困在棺木中后,他坐起身子一拳敲在了张二延的脑袋上,然后搓着手腕起身,向周围查看。 眼下所在的地方,是一条向两侧延伸的通道,地面铺设着条石,显然是进行过精心建设的。 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几米就有一盏油灯,这些油灯全部是点燃的状态,摇曳的火光好似随时就要熄灭,从身后吹来的冷风拍打在张延的身上,让张延忍不住紧了紧自己的身子。 看清楚如今所在的环境后,张延清点了一下人数,姜柏、王鸿雁、张二延、张氏少女,一个不少,但唯独不见张师师。 “你们有找到张师师的踪迹了吗?” 张延没有询问先前发生的事儿,从众人的表现来看,他们只知道自己陷入了昏迷,并不清楚他的神奇经历。 而追入洞中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张师师,张延自然要询问一番是否有找到张师师的痕迹。 几人听到张延的声音后,纷纷神情认真起来,姜柏和王鸿雁正要进行汇报,张二延却抢先一步的扑到了张延的身边,紧抱着张延的大腿,哭喊道:“大哥,刚刚你陷入昏迷,我以为你出了事,再也醒不过来了。现在我们处在未知的鬼地方,当下要做的是调查这儿的情况,那个张氏的女人是死是活,随她去吧,就不要再去管她了。” 张延想要甩开张二延,但这人几如狗皮膏药,压根儿无法甩开。 任由对方抱着自己的大腿,张延低头看向张二延,沉声道:“我若死了,岂不合了你的心意?这样你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张家的家主,拥有张家的一切。” “呸呸呸呸……” 张二延一连呸了数下,他松开抱着张延大腿的胳膊,认真道:“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不追求张家家主的位子,所以你就不要拿这种话来炸我了!我是绝对不会和大哥抢的!” “我不知道!” 张延冰冷的否决。 一个自称是自己亲弟弟的男人,一个张口、闭口都是张家的人,以各种自来熟的方式硬凑到自己的身边,很难不让张延引起警觉,而张延也一直在警惕着对方! 张延再扫了一眼张二延,他没有继续理会对方,扭头向姜柏、王鸿雁和张氏少女喊道:“先找人!有什么事儿,等找到了张师师之后再说!” 至于张二延想要做什么,张延阻拦不了,也无法阻拦。 毕竟,张家所代表的东西,太吸引人了! 即使张二延说的再漂亮,也很难不去怀疑他的用心。 这条通道延伸的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张延对这儿不熟悉,他凭借着自身的感觉,选择风吹过来的那一边。 狗皮膏药张二延没脸没皮的又贴了过来,但他此番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跟在张延的身边,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去观量着张延,然后又正视着前方,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张延只是扫了他两眼,便不再关注对方的举动。 说起来,张二延和张师师有过亲密接触,甚至在来张家祖宅前,张师师都一直如乖乖女似的跟在张二延的身边。 如若没有毒人的出现,张师师依旧如换了个人似的跟在张二延的身边。 那是否意味着,张师师一直被张二延掌控着,张师师的所作所为,皆是在张二延的暗中指示、操控之下进行的?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突然蹦出来,让张延一发不可收拾的产生了诸多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