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警察，模拟犯罪现场很合理吧》 第232章 此时下到墓里的张正业和马亮对地面上发生的事并不知情。 正在哼哧哼哧的将他们提前埋在墓里的假古玩一件件往外掏。 马亮累的直喘气，一边干，一边发着牢骚。 “这么多活就咱俩干，这得弄到什么时候去？我说老张，你为啥不多叫两个人下来呢？这也太累人了。” “你说呢？那个姓徐的小子跟他那俩朋友又不肯跟着下来，不留点人在上面看着他们怎么行？” “那也用不着留五个人看着他们吧，要我说，留俩就够了……不，都不用俩，大壮一个人收拾他们都绰绰有余。” 马亮口中的大壮是他们这个团伙中块头最大的人。 大壮身高一米九七，体重两百一十斤，壮的跟狗熊似的，在马亮看来，对付徐来他们，大壮一个人就够了。 这可不单单是体格上的优势，还有装备上的优势，要知道，为了演好这出戏，他们可是把铁锹、洛阳铲、撬棍什么的全都带上了。 这些东西虽说是工具，但用来打人也不是不可以，抡圆了照着脑袋打，保准一下一个。 两边真要是打起来，徐来他们三个赤手空拳的能有什么胜算？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是咱们干的最后一票了，必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你也不想在金盆洗手前的最后一次行动上出点幺蛾子吧？”张正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马亮： “反正就这一次了，累点就累点，搞快点吧，早点弄完早点回去分钱。” “也是。”闻言，马亮这才停止了牢骚，卖力的干了起来。 …… 半个多小时之后。 下到墓里的两人总算是把他们提前分批次埋进墓里的假古玩全都刨了出来，并收进了随身携带的包里，装了个满满当当。 “总算快结束了！”马亮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是啊，总算快结束了。”张正业的脸上亦挂着笑，只见他伸手指了指刚才他俩下来时钻的盗洞：“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咱们最后一次钻盗洞了，这次出了这个洞，咱们的生活就即将迎来新篇章了！” 听到张正业这样说，马亮瞬间就激动了。 抢先朝着盗洞口的位置跑去。 在他看来，这不仅仅是个盗洞，更是他通往美好生活的通道！ “哈哈，这次我先出去！” 如二人所料， 爬出这个盗洞之后，他的生活的确会迎来全新篇章。 但全新篇章并不一定是想象中幸福美好的后半生，也有可能是牢狱之灾。 …… 冬季天气寒冷，夜晚山里的温度更低，所以这盗洞才挖出来没多久，泥土表面就结上了一层白霜。 “诶我艹，怎么这么滑……老张你待会上来的时候小心点啊，泥巴上冻了，你注意别摔着。”险些滑倒的马亮专门扭头提醒了一下身后的张正业。 快爬到洞口时，马亮还朝洞外喊了一嗓子。 “来个人搭把手拽我一把，洞口太滑了我不好上去。” 话音刚落，马亮就感觉自己伸到洞口处的右手手腕一凉，伴随着这阵凉意的还有一道类似于塑料扎带扎紧时的声响。 只不过这声响比塑料扎带扎紧时发出的声音更响亮、清脆，这不像是塑料扎带能发出来的声音，更像是某种金属制品发出的声音。 马亮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右手手腕上被戴上了手铐。 银白色的手铐在月光的照耀下分外亮眼，闪的马亮一时间都有些恍惚。 没等他思考，下一秒，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从盗洞口拽了出来。 拽他上来的人是徐来。 此时的徐来脸上挂着笑：“等你好久了，怎么才上来，还有一个呢？”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另外一半手铐把马亮的左手也拷上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马亮的大脑陷入了宕机状态。 只见他眉头微皱，一副正在思考的表情。 刚才我下去的时候上面发生了什么？ 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大壮他们人呢？ 哦也被拷上了啊……不是，你们五个是吃干饭的吗？居然让三个人给制服了？ 尤其是你啊大壮，你他妈这么大个子白长的是吧？ 你这么大个子，怎么还能让他们仨给你拷上了？ 什么？他们有枪？那没事了…… 等会等会！ 手铐？枪？ 马亮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瞪大了双眼：“你们是警察？！” “猜对了！答对的奖励是送你去吃牢饭，三天前我看到你在地摊上贩卖出土文物的时候就已经盯上你了。”徐来点了点头，道出前因后果：“今天就是来收网的。” 就在此时，跟在马亮之后出来的张正业也爬到了盗洞口的位置，脑袋刚露出盗洞就看到了这一幕。 一时间，宛如遭遇雷击，愣在了当场。 从徐来和马亮的对话当中，张正业可以得出两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徐来压根就没有报警。 坏消息是，这小子自己就是警察啊！ 所以徐来当初那么笃定他的朋友不会报警是因为……他朋友也是警察！ 他们压根就不需要报警。 直接出警就行了！ “你怎么能是警察呢？你怎么能是警察呢……”徐来的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般劈傻了马亮，他神情低落的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像极了一次豪赌赔光了全部身家的赌徒。 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这已经是他们干的最后一票了，眼看着幸福生活就在眼前，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档子事。 他居然骗到警察头上去了！ 马亮的自言自语并没有等来徐来的回答，反而等到了一顿来自张正业的臭骂： “你这死人……你他妈还有脸问？” “啊？说话！你怎么有脸的？”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就是你精挑细选的大鱼？是吗？” “古玩市场那么多人，你挑谁不好啊？偏偏给我挑了个警察？！啊？” “马亮！我艹你**！你妈了个*#&**#%**#” “……” …… 第233章 被张正业指着鼻子破口大骂，马亮一时间也有些不爽。 他认为，这次的失败不能全赖他。 毕竟不光是他，其余六人也都没有看出来徐来是警察。 你们没看出徐来是警察没问题，我没看出来就有问题？ 这他妈是哪门子道理？ 再说了，之前成功钓上那么多条大鱼的时候没见你夸我，这次一不小心钓了个警察上来你就问候我祖宗十八代？ 听着张正业嘴里不断蹦出的污言秽语，马亮越想越气。 干脆一梗脖子：“你管我怎么挑的呢，你就说是不是精挑细选吧？” 能在古玩市场里成百上千号普通人中精准挑中一个警察，怎么不算是精挑细选呢？ 张正业：“？？？” “你他妈还有理了？我*#&*@#@*#&*&#……” “……” “行了行了行了，闭嘴，你俩都给我安静点！”见两人对骂起来，一副没完没了的样子，韩飞不由的开口呵斥了一句。 此时的张正业正处于骂红了眼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一般谁来都不好使，即便是路过条狗都得挨上两句。 韩飞的呵斥，可以说成功为马亮分摊了火力。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他就准备连带着韩飞一块骂了。 然而看了看对方手里的枪，张正业十分果断的选择了从心，瞬间安静了下来。 现场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还需要将他们七个带回警局。 这次出警韩飞他们只开了一辆SUV，装不下这么多人。 但问题不大，张正业一行人也是开着车来的。 一番商量后，三人决定由小葛开着马亮开来的那辆面包车，徐来跟车看着车内的七人防止他们乱来，韩飞则是自己开着那辆SUV回去。 …… 回到警局。 韩飞也没耽搁，立马就对这帮人展开了审讯。 这次的审讯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主要原因是……张正业此刻正在气头上，巴不得早点送马亮进去坐牢，好叫他吃吃苦头！ 为了能快些将马亮送进去，坐在审讯椅上的张正业就跟天猫精灵上身了一样。 问什么答什么，一点不带含糊的。 主打一个有问必答。 据他交代，他们七人此前都是靠倒腾古玩为生的，后来因机缘巧合聚在一起盗了个清墓，也就是这次带着韩飞他们去的那座。 他们从那座清墓里倒是盗出了不少宝贝，但一样都没卖出去，因为胆小的压根不敢买生坑货，胆大的又疯狂压价。 后来几人一合计，干脆打算以他们盗出来的那些宝贝为饵做一个局，专骗那些想捡漏的。 他们把刚出土的真宝贝以极低的价格卖给那些胆大又贪婪的人，然后透露出他们最近刚发现一个新墓的消息。 等人上钩，他们就会把对方带到那座清墓里头，当着对方的面把他们提前埋好的赝品挖出来，然后当场卖出去。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靠着这样的方式前后行骗了十余次。 诈骗所得的总金额更是接近千万。 打算这一票干完就收手也是因为他们手里没有足够的“饵”来钓鱼了，当时盗出来的那批宝贝只剩下了最后两件。 也就是三天前被徐来买走的那两只青花碗。 他们本以为徐来也会是一条大鱼，但没想到，这次钓上来的压根不是鱼，是警察。 张正业开口以后，其他几人也没继续嘴硬，依次交代了他们的犯罪事实。 随着几人的老实交代，这个假古玩诈骗案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下班回去的路上，徐来的脑海中再一次响起了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恭喜宿主成功告破假古玩诈骗案，可获得随机奖励，本次奖励为二选一模式，随机奖励抽取中……】 【奖励抽取完毕，请宿主选择！】 【选项一、大自然的馈赠：机缘巧合之下，你得知了一处藏宝地，在此地埋藏宝贝的是一位投资眼光极强的老爷爷，在BB机刚兴起的时代他便预料到这东西往后一定十分抢手，于是不惜卖掉了自己在魔都的房子，用卖房子的钱囤积了大批黄金号段的BB机，并将这批BB机装箱埋了起来。】 【也许你在担心私自挖掘别人埋藏的宝贝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但本系统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因为这位老爷爷在花重金囤积大量BB机后的没几年便因为突发心脏病去世，他留下的宝藏自然成了无主之物，即便挖出来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徐来：“？” 宝藏？ 你是不是对宝藏有什么误解？ 还BB机，你咋不给我一箱万能充呢！ 跟有病似的……上一边去吧你！ 【选项二、雷电法王：你拥有转移静电的能力，能凭意志将一个地方的静电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你可以随机挑选一个讨厌的人，把周围所有人的静电全都转移到他身上，给他来上一场电击疗法，当然，如果你有某些特殊癖好的话，也可以选择自己电自己。】 你才有特殊癖好，你们全家都有特殊癖好！ 我有病吗我自己电自己？ 不是……这他妈又是什么勾八技能？ 转移静电能有啥用？ 还把静电转移到讨厌的人身上去给他来个电击疗法？ 这简直是笑话！ 静电也能叫电击疗法吗？只能转移静电也配叫雷电法王吗？ 再说这种报复方式也太窝囊了吧……就那点静电不疼不痒够干啥的？ 还不如当面骂几句来的解气呢！ 这寄吧奖励谁爱要谁要吧，我反正是不会要的！ 【PS：闪电是静电现象。】 也？ 这个……话又说回来了。 转移静电也挺好的！ 往小了说，能搞点衣服上的静电折磨人。 往大了说，甚至能化身雷电法王降下神罚。 这夺帅啊！ 试问哪个男人能拒绝操控闪电的能力？ 谁说这奖励垃圾的？这奖励可太行了！ 我直接以雷霆击碎黑暗！ 就这个就这个，我就要这个了！ 现在，立刻，马上！ 下一秒，徐来忽然就感觉自己隐隐与云层中的闪电产生了共鸣。 似乎只要他愿意，就能将云层当中的闪电引下来。 至于引到哪去，完全随他心意。 当然了，这只是感觉，具体行不行还得试了以后才知道。 徐来打算现在就尝试一番。 但降下神罚什么的，总得有点仪式感。 所以他伸出右手，随意乱掐了几个手势。 嘴上也念念有词。 “风、火、雷、电……破！” 念到“破”字的时候，徐来将右手的大拇指、无名指和小拇指屈于手心，食指与中指并拢，做了个剑指的手势，指向正前方的天空，向下轻轻一压。 这个动作做完的一瞬间。 他手指方向漆黑的夜空被一道刺眼的光亮撕扯开来。 几秒钟以后，震耳的雷声这才传来。 “轰隆！” …… 第234章 刚加完班，回到家中的小葛和往常一样，换了拖鞋就直奔卧室的大床而去。 忙活了小半天，到家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躺在床上打开短视频软件刷上一小会放松放松。 当然了，在正式开刷之前，还有一些准备工作需要做。 ——先把烦人的小红点清掉。 一整天没打开某音，堆积的未读消息已经达到了七十多条，基本都是好友从各处搜罗，转发来的视频。 这么多视频，看是不可能看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认真看。 点开跟好友的聊天界面，留下个“已读”的标记，然后退出来，假装看过就行了。 将以上的操作重复四五次之后，聊天界面里那些烦人的小红点就全都清掉了。 接下来， 开刷！ 小葛迫不及待的返回了首页，开始刷了起来。 当他刷到一条长达半个多小时的电影解说视频时，他下意识的翻了个身，并调整出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这条视频才刚看了五六分钟左右，眼尖的小葛就注意到“朋友”一栏中也出现了一个烦人的小红点。 这代表他有某个互关好友刚发了条视频。 但他并没有去管。 而是决定等这条视频看完再去处理。 半小时后，将那个电影解说视频完整看完的小葛总算是腾出精力点开了“朋友”界面。 “怎么是徐来发的视频？”在小葛的印象中，徐来并不是一个爱发东西的人。 别说某音了，他连朋友圈都很少更新。 一个不喜欢发东西的人今天却突然一反常态发了条视频，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 他发了条视频。 原本小葛只是打算点进去把那个烦人的小红点消掉就立马退出来继续刷视频的。 但刚点进来，他的目光便被徐来发的这条视频的点赞数量给吸引了。 “这视频才发半小时就有二十几万点赞了？” 出于好奇，小葛并没有直接划走这条视频，继续看了下去。 视频是徐来在窗户边上拍的。 镜头对着黑漆漆的夜空，除了几朵乌云以外，啥也没有。 可以说是毫无吸引力。 拍个云就能有二十万点赞了？ 还是说这几朵乌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小葛大为不解，他并没有看出这几朵乌云中有什么玄机。 这几朵乌云的确是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条视频真正能让网友们感兴趣的点是徐来接下来的操作。 只见他将右手伸出，放在画面正中间，中指跟无名指并在一起微微弯曲，大拇指按在这两根手指上，食指和小拇指则是呈伸直的状态。 这个手势出来以后，徐来开始一字一句的念了类似什么咒语一样的东西。 “风、火、雷、电……” 每念一个字，徐来还会变换一个手势。 这四个字对应着的手势比完，徐来最后又比了个剑指的手势，对着远处黑漆漆的天空轻轻一点：“破！” 下一秒，只见视频里面原本黑漆漆的天空划过一道亮眼的闪电。 小葛：“？？？” 嗯？ 这他妈又是在哪学的啊！ 学习犯罪技能已经无法满足你了是吗？ 你现在已经开始琢磨法术了？！ 关键是，还真让你小子给学成了！ 不仅学成了，还专门发了个视频到网上耍帅，而且居然真给你装到了？ 看好兄弟耍帅成功，一个视频二十多万赞，比杀了小葛还让他难受。 将这条视频又反复看了几遍后，小葛一时间有些心潮澎湃。 他不敢想要是自己这么来一下得有多帅。 我要是也能这样，我不光要发某音，等我死了还要让我孩子刻个二维码在我墓碑上，只要扫一下就能弹出这条视频……想到这，小葛赶忙打开了跟徐来的聊天界面。 “哥，你那个视频怎么弄的啊？能不能教教我。” “我求你了哥，你知道的，我这辈子没求过你，只求你这一次，教教我吧。” “这个我是真想学啊哥！” “在吗？” 小葛一连发了好几条信息，但徐来一条都没回，不知是刷视频刷入迷了还是压根就没看手机。 求师无门的小葛只得再次点开那条视频，翻起了评论区，想看看评论区里有没有高人。 高人倒是没看着。 不过有不少人在评论区表示，自己只是跟着视频瞎比划了两下就真的成功引来了闪电。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躺在床上跟着视频学了一下，然后外面真打雷了。” “成功了！闪电！啊啊啊啊！” “我也试了一下，真的有诶！”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劝告大家别乱学的评论。 “有蓝扣蓝没蓝扣血，评论区的听我一句劝，千万别乱尝试，真要一不小心弄成了就扣得你十年寿命了……” “嘀，十年阳寿支付成功。” “……” 真扣假扣啊？ 这一次居然就要十年？ 这也…… 太划算了吧！ 十年算个屁，帅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想到这，小葛连忙跑下了床，来到窗边，对着徐来刚发的这条视频学了起来。 这一学，就是一晚上。 …… 次日。 小葛顶着个大黑眼圈来到了警局。 没一会，韩飞也到了。 刚走进来，他就注意到了一直在打瞌睡的小葛。 “你咋回事，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去医院看看？” “没，不用，我就是……昨晚做了个噩梦没睡好。”小葛怕韩飞说他封建迷信，没敢说实话。 “真没事？” “真没事。” 就在这时，正朝着这边走来的警员老何冲韩飞喊了一嗓子：“老韩，你来看一下这个！” 韩飞也没再继续关注小葛，而是看向了老何。 他还没走到韩飞跟前，韩飞就已经注意到他拿在手里要给自己看的东西了。 那是一张十元面值的纸币。 “给我看这干啥，假币？” “不不不，不是假币，是反宣币，你看这上面的字。”老何说着，将这张十元纸币反面朝上递给了韩飞。 韩飞接过这张纸币看了一眼。 上面确实如老何所说，印有邪教组织的宣传语。 “这是哪来的？” …… 第235章 “这钱是哪来的？” 看着老何递来的这张印有邪教组织宣传语的反宣币，韩飞神情有些严肃。 这东西就像蟑螂一样，当你在家里发现一只蟑螂时，那说明暗处已经有很多了。 这反宣币他们目前虽然只发现了一张，但市面上肯定已经有不少在流通了，只是警方不知道而已。 “这是我今早来上班的路上碰到的一个小女孩给我的，她说这是她刚在路边捡到的钱，要交给警察叔叔，所以就给我了。”老何回答道。 开始老何对这事并没有上心，毕竟数额不大，没必要找寻失主，而且丢了钱的人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丢了十块钱，想找失主恐怕也找不到。 老何更不可能把这十块钱揣自己兜里。 所以他夸奖了一下那个小女孩拾金不昧的精神，并且把这十块钱又给了那个小女孩，全当是对她拾金不昧的奖励。 然而当老何把钱递到那小女孩手中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张钱的反面印刷着邪教的宣传语。 邪教的危害，身为警察的老何自然是清楚的，他可不能让这种钱继续在市面上流通。 所以，老何顶着周围其他人目光的压力，硬着头皮、豁出老脸，把已经奖励给小女孩的十元纸币又讨要了回来。 把钱要回来以后，老何换了一种方式奖励小女孩拾金不昧的精神。 他带那个小女孩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点零食，并趁着这个时候询问了一下对方捡到钱的具体位置。 “我问过了，她说这十块钱是她今早刚在一个路口捡到的，我让她带我过去看了一眼，那是个十字路口，当时正好早高峰，车流量很大，行人也多，我也没在那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 听老何说完，韩飞下意识的问道。 “哪个十字路口？” “就是……平阳路和中南大道交叉的那个十字路口，那旁边就是万达，我去查查那个十字路口的监控吧，兴许能顺着这条线挖出这张反宣币的源头呢。” “嗯，我跟你一起。” 随后，两人一同去调取了那个十字路口附近的所有监控。 老何回忆了一下，他碰到那个小女孩的时间大概是七点五十出头。 而据那个小女孩所说，她刚捡到钱没多久就遇到了老何并把钱给了他，估摸着也就隔了十到二十分钟左右，最多最多不会超过半小时。 就算保险一点按半小时来计算的话，那对方捡到钱的最早时间就是七点二十分。 至于这张反宣币出现在十字路口的时间，估计跟那个小女孩捡到钱的时间相差无几，也在七点二十分之后。 毕竟在人流量比较大的十字路口，十块钱掉在地上肯定最多一两分钟就会被人发现并捡走。 不过出于谨慎，韩飞和老何还是从七点十分的监控开始查起的。 但，一无所获。 因为这个时间点正好是早高峰。 那个十字路口所在的地方又是很多人上班通勤的必经之地，人多车也多。 想通过监控找到是谁掉了十块钱或是谁故意在人堆里扔下这十块钱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要查这反宣币的源头，只能另寻他法。 …… 八点二十六分。 徐来卡着上班的点前几分钟来到了警局。 刚到警局，他就注意到比他先赶到警局的同事们此时正围坐在一起，似乎在商讨着什么案子。 放下东西，徐来便朝着众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凑近后，同事们的商讨声也传进了他的耳中。 “这钱上的字看上去应该是用印章一类的东西直接印上去的，要不我们从本市的印章店入手？看看是谁定制了这样的印章。” “这恐怕行不通吧，印章店都是备案过的，谁会傻到去印章店刻这种东西，再说了，也不见得就只有开印章店的人才会刻章啊，那些会刻章但没开店的人你要怎么查呢？” “要我说，直接发个通知下去给所有商贩，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最近收到的钱上有没有字，一旦发现就立马通知我们。” “哎！这个可以，这邪教印了反宣币肯定是希望这些反宣币在市面上流通并帮他们宣传的，既然要流通，那就必然会经过商贩的手，我们完全可以让这些商贩协助我们调查，从而追出这些反宣币的源头。” “……” “诶，小徐，你来了，正好。” 余光瞥见徐来走了过来，韩飞立马冲他招了招手。 这小子主意多，兴许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看看这个。”韩飞将那张反宣币递给了徐来，简单说了一下这件事：“这是我们今早发现的，我们现在需要追查一下这东西的来源，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徐来接过这张纸币看了一眼。 如果是其他东西，他或许还能使用“闻香识女人/男人”的技能，闻一下，然后进行追踪。 但钱这种东西，经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这招行不通。 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后，还真让他给想到了一个也许能比让商贩协助调查更快的法子。 与其找商贩协助警方调查，倒不如直接从中老年人身上入手。 毕竟现在还在用纸币的主力人群就是中老年人，直接找他们还能省下一道找商贩协助的流程。 “要不试试看从中老年人身上入手？” “中老年人？” “对，年轻人大部分都习惯用手机支付，别说用现金，他们可能都好久没见过现金了，现在还在用现金的群体基本都是不会用智能手机或者觉得手机支付不靠谱的中老年人。”顿了顿，徐来又继续补充了一点： “另外，容易被邪教蛊惑的人中，中老年人的占比肯定要比年轻人的占比大得多，反正如果我是搞邪教的，首选一定是中老年人，这种印了字的钱，我只往老年人多的地方投放，然后……” 使不得使不得，快闭嘴吧你，你可不能搞邪教啊，就你那演讲水平，你去搞这个那效果得多好啊……韩飞听了徐来的最后一句话后，一时间头皮都有些发麻。 连忙打断了徐来的话。 “好了好了好了，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觉得小徐的这个思路可行，这样，大家分成几组，去附近的小区找些中老年人问问他们手里有没有反宣币，如果有，那就顺着查下去，搞清楚这个钱的来源。” …… 第236章 追查反宣币源头这件事，刻不容缓。 毕竟邪教的危害甚大，自然是越早找出来铲除越好。 因此，刚商量出追查反宣币源头的方法。 警员们便在韩飞的组织下，两两一组，出发去周边的各个小区找习惯用现金支付的中老年人群体协助他们调查反宣币的源头。 因为经常搭档的缘故，这一次，徐来和小葛又被分到了一组。 他俩要去的小区正是此前他们去做过反诈宣传的那个小区。 小区里中老年人的占比很大，是警局附近中老年人最多的一个小区。 在这找到线索的概率很大，是本次调查的重点区域。 韩飞专门把徐来安排到这，主要还是出于对徐来能力的信任。 除了徐来，其他人谁去他都不放心。 …… 明月小区。 从正门进来，在小区里逛了小半圈，徐来他们也就只碰到了几个赶着去上班的打工人。 这种年轻人并不是他们此行的询问对象，所以两人并没有上前搭话。 “你咋回事，怎么一直蔫了吧唧的？” 见小葛一直哈欠连天，徐来忍不住问了一嘴。 “一夜没睡。”小葛如实答道：“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才小眯了一会，困死我了，妈的，下次再也不熬夜了！” “哈哈……”徐来发出了无情的嘲笑。 下次再也不XX，从今天开始一定XX这种话，说出来跟放屁没什么区别。 “你还笑，还不都是因为你发的那条引雷的视频，我照着视频学了好久都没成功，你到底是咋弄的啊？” “就那样弄的啊，念咒语然后掐几个手印就行了。” “不能吧，那我怎么试了一晚上都没成功？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诀窍是我不知道的？” 徐来本想回答没有，然后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不过看着萎靡不振的小葛，他忽然就改了主意。 心地善良的他，决定免费给小葛充充电，提个神。 “诀窍……其实还真有，这样吧，你再做一遍让我看看，我给你找找你一直失败的原因。” “行。”闻言，小葛先是扭头看了一圈周围，见此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这才将昨晚在视频里学的那套动作又来了一遍。 不出意外，这次还是失败了。 随后，小葛看向徐来。 “瞧出来哪有问题了吗？” “看出来了，你的姿势没啥问题，不过这个地方有问题，不适合引雷，你跟我来，到这边来。”徐来引着小葛到了小区的铁栅栏附近： “在这就可以了，你记着待会做最后一个剑指动作的时候手要朝着这个方向，伸到这个铁栅栏这里来，保证能引到电。” “真的？”小葛对此表示怀疑，他总感觉徐来在耍他，但没证据：“我怎么感觉你没憋好屁呢？”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是真心教你的，你要不想学那就算了。” “别别别，我信我信。” 一番考虑之后，小葛还是信了徐来的话。 按照徐来的话照着又做了一遍。 只见他念咒语的同时手上也在做着动作，一套手印掐完，伸出手比作剑指伸向了徐来刚才所指的铁栅栏方向。 下一秒。 “啪”的一声。 一道长达0.01米的电弧出现在小葛的手指和铁栅栏中间。 “诶呀我艹！”毫无防备的小葛被这道威力极大的静电给电的一激灵，一时间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跟之前萎靡不振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徐来！我真是信了你的邪，这就是你说的保证能引到电？你良心不会痛的吗？” “是引来了没错啊，刚才那静电多响呐，啪的一声。”见给小葛提神的目的已经达到，徐来赶忙找时机岔开了话题： “诶？总算见到我们要找的人了，那边有个早起买菜的老大爷，走走走，过去问问他。” 顺着徐来手指的方向，见那边果然有个手里提着几兜菜的老大爷，小葛也顾不上和徐来闹了，当即便跟上了徐来的脚步，一起去找那老大爷。 来到老大爷身边，徐来掏出证件表明身份，同时开口道：“大爷，您好，我们是……” 不料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这老大爷就一边摆手，一边加快了脚步。 “不听不听，别想骗我啊，我啥也没有，也啥都不会买的，你们去骗别人吧。” “不是，大爷，我话都还没说完呢您怎么就知道我是骗子？我们不是骗子，我们是警……” “行行行，你们不是骗子，我是骗子行了吧。” 老大爷再一次打断了徐来的话，不仅完全没有要停下来听清楚的意思，反而再一次加快了脚步，直接小跑了起来。 徐来：“？？？” 小葛：“？？？” 这什么情况？ 我俩看上去很像骗子吗？ “要不要追上去继续问？”跟徐来对视了一眼后，小葛询问道。 “算了吧，去追他他只会跑的更快，这老大爷看着都有七十多了，跑摔了算谁的？还是等会换个人问吧……不过话说，大爷反诈意识还挺强的，看到陌生人来搭话转头就走，一个字都不多听，这说明咱们之前做过的反诈宣传效果很好。” 徐来的话一下就点醒了小葛。 “我明白了！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因为上次做的反诈宣传效果太好，所以这一次他才不想搭理咱们，以为咱俩是骗子？”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居民反诈意识提高也是好事，没关系，大不了咱们多找几个人就是了……正好，那边好像也有个大妈在朝着走呢，等她走过来咱再问问。” 看了一圈后，徐来又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大妈。 不料这大妈的警惕性更高，她隔着老远就注意到了徐来和小葛，看到这两个男人一直在小区里东瞟西瞟的，当即便转头换了条路走。 徐来：“？？？” 坏了，看来上次的反诈宣传还真是太成功了。 这个小区的居民反诈意识一个比一个好，不仅不相信骗子。 现在连警察都不信了！ …… 第237章 明月小区。 这小区的居民，反诈意识都出奇的高。 别说骗子骗不到他们，就连徐来一个警察都拿他们没招。 不少人隔着老远看到小区里有俩“鬼鬼祟祟”的陌生人就转头离开了。 别说过去问话了，甚至连靠近的机会都不给徐来他们。 关键是，徐来他俩要找的人还都是上了岁数的大爷大妈，这些人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太硬朗，他俩也不敢硬追着对方问话。 万一被追的大爷大妈一着急，跑快了磕到碰到算谁的？ 小区里的人反诈意识太强的结果就是，两人在小区里转了一个上午，愣是连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接连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后，徐来决定换个法子。 小葛的想法和徐来一样，他也认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受不了了，要不咱换个小区吧，这小区我看是够呛能找到线索了。” “可是警局周边几公里内的所有小区都被安排了咱们局里的人，一个萝卜一个坑，能往哪换啊。” “那也不能在这死磕啊，要不咱跑远点呢，到几公里外的小区试试看？” 徐来没回话，只是一味埋头沉思。 没一会，只见他忽然道：“有了！我们可以……” …… 明月小区。 7栋301室。 将刚买回来的菜往桌子上一放，张大爷便走到了阳台处往刚才遇到骗子的方向看了看。 只见刚才那两个想给他推销的骗子还在原地待着。 看样子是骗他不成，正在物色其他人选。 “这俩傻小子，还想骗我呢，简直是做梦！” 别说是这种掏出东西推销的低级骗术了，就连免费送鸡蛋这种顶级骗术他现在都不可能上当。 换句话说，现在没有任何骗局能骗得到他！ 然而就在这时， 张大爷的手机响了一下。 拿起来一看，是小区物业群里的信息。 张大爷对物业群里的信息十分感兴趣，因为群里的信息大部分都是吵架的。 要么是业主对骂，要么是业主骂物业，骂保安。 在群里看人对骂，已经成了他无聊时解闷的方式。 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有人发信息居然不是因为吵架。 “中老年人交友活动？”只是扫了一眼，张大爷顿时便来了兴趣。 发信息的人说她准备在小区里举办一个中老年人交友活动，想找跟她一样的空巢老人一起聊聊天，跳跳广场舞，或者发展一些其他兴趣爱好什么的，省的一个人待在家里闷出病来。 张大爷看着冷冷清清的家，顿时便升起了要报名的心思。 他老伴早年因病去世，儿子则是在魔都上完大学后便留在了魔都发展。 只有每年过年放假的时候才会带着儿媳和孙子回来陪他一起过年，顺便在家待几天，假期快结束就立马回魔都。 所以除了过年的那几天之外，其余时间，张大爷都是一个人待在家。 妥妥的空巢老人。 这交友活动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啊！ 哪怕找不到新老伴，能借着这次活动认识些同龄人一起聊聊天解闷也好。 总比整天一个人闷在家里要强得多。 没多想，张大爷便在群里回了条信息：“我报名！” 不仅是张大爷，群里的另外一些空巢老人也对此十分心动，纷纷报名参加。 …… 晚些时候。 中老年交友活动如期举行。 虽然是临时通知，但依旧吸引了不少中老年人前来参加。 来到活动现场的，大都是老伴去世的早，子女也不在身边的空巢老人。 不过有三人是例外。 他们并不是奔着找个伴的心思来的。 有两个是徐来和小葛，他俩是本次活动的发起人。 此时正借着接待人员的身份找那些来到活动现场的中老年人询问反宣币的事。 这次活动举办的还算成功，吸引了不少中老年人来此，活动现场十分热闹。 人一到了让自己感到舒适的环境，就会慢慢放下戒备。 更何况在这些中老年人看来，徐来和小葛二人既然是负责这次活动的工作人员，那肯定是大好人，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对他们有戒心。 面对他俩的询问，老人们也是十分配合。 “带这种字的钱？嗯……没有，没见过。” “行吧，谢谢大爷。” 徐来他们在和这位老人搭话的时候，边上有个中年女人被他们对话的内容给吸引了，悄悄凑了过去。 跟徐来和小葛一样，她也不是奔着找个伴的心思来的这次活动。 而是来发展家人的。 有家人跟她说过，发展的家人越多，福报越大，甚至还有可能受到教主的青睐，而受到教主的青睐就意味着将来也许能被教主带着一起上天国。 为了能尽可能的多得福报，为了能得到教主的青睐，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发展家人的机会。 眼下，这两个年轻人明显对印有宣传语的纸币感兴趣，肯定是被钱上的宣传语给吸引了，但奈何找不到入教的门路，只能这样到处乱问。 他俩想加入我们的大家庭，我正好需要发展家人，巧了嘛这不是！女人如是想到。 只见她凑到徐来和小葛身边，伸手扯了扯两人的袖子，一脸神秘的表情。 “来来来，你们跟我来。” 本以为这神神秘秘的中年女人是有关于反宣币的线索要提供，二人便跟着她走到了活动的角落处。 不料下一秒，女人一开口就给了他俩一个大惊喜。 “我看你们在问钱上的那些宣传语，你们俩是不是也想加入我们真灵教？” 听到这话，徐来和小葛下意识的扭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喜色。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正愁怎么找你们呢，这下好了，送上门了！ …… 第238章 原本徐来跟小葛还打算用追查反宣币源头的方法顺藤摸瓜挖出邪教组织。 没想到现在反宣币的源头虽然还没挖出来，但邪教组织的人却自己蹦出来了。 而且这人还邀请他俩加入！ 小葛下意识的想将眼前这人拿下，好带回去审问一下，看看他们这个邪教组织是何人创建的。 不过在和徐来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后，小葛放弃了这个想法。 “对！”只见徐来猛的点了点头，随后指着小葛，就地演了起来：“我弟弟他……得了绝症，跑了好多医院都没法治，大夫说他就剩三个月时间了，我看钱上写着信教能治病，所以就一直到处找人打听，想试试看能不能治好我弟弟。” 小葛：“？” 我？绝症？还就剩三个月了？！ 这事我自己知道吗？ 你编瞎话博取信任我能理解，但能编的借口这么多，为啥就偏偏选这个啊！ 而且用这个借口也就罢了。 你想出来的借口你倒是往自己头上编啊。 往我头上编算怎么回事！ 求求你做个人吧！ 虽然很想骂人，但为了任务，小葛还是配合着徐来演了下去。 只见他顺势就捂住了胸口，装作一副被病痛折磨的萎靡不振的样子。 徐来的演技自然是不用说的，演啥像啥。 至于小葛，他的演技虽不咋地，但因为昨晚熬了一整夜的缘故，气色很差，整个人看上去也没什么精神，还真就有点常年被病痛折磨的样子。 因此，女人完全没意识到两人这是在演戏。 只当这兄弟二人是因为看到了宣传语而心动，一心想要入教治病。 “想治病啊？那你算是找对人了，我们教主是天父的使者，专门来拯救世人的，他什么病都能治的。” “什么病都能治？那我弟弟……” “那当然了，我亲眼看到过的，当时我们教主只是随便从饮水机里接了点水，然后亲手喂一个癌症病人喝下去，那个病人很快就感觉身体不痛了，病全好了，神奇吧？你弟弟的病在医院的大夫眼里可能是绝症，但在我们教主眼里，那都不叫事，随随便便就能治好。” 对方的话徐来是一个字都不信。 不仅不信，他还能猜到女人口中的教主用的是什么伎俩。 要么那癌症病人是个托，要么就是接水的杯子被人做过手脚，提前放上了止痛药一类的东西。 但即便能猜到那个所谓的教主用的大概是什么伎俩，徐来也没当着女人的面拆穿这些。 而是顺着女人的话问了下去。 “那请问要怎么样做才能加入你们这个真灵教呢？”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有教内熟人介绍就能入教，也就是你们兄弟俩运气好，正好遇上我了，我可以当你俩的介绍人，拉你们入教。” “真的吗？那太感谢了！”徐来的感谢发自肺腑，十分真诚，没有半点演的成分：“你真是帮了我们兄弟二人的大忙了。” 听到徐来这样说，女人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不用不用，等你们入了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之间不用客气……先加个好友吧，正好周六我们有个交流会，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参加交流会，顺便介绍你们入教。” 徐来连忙点头。 掏出手机，扫了一下女人亮出的二维码，随后添加对方为好友。 刚到地方就成功发展了两名家人，女人一时间信心大增，准备趁热打铁，继续传教。 “那到时候再联系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见对方要走，徐来紧接着又问了一个他十分关心的问题。 “等一下，我想知道，教主到时候会去这个交流会吗？主要是我弟弟这病……只怕没多长时间了，拖不得，我想早点见到教主，好求他给我弟弟把病治好。” 徐来这种着急要见教主治病救命的，女人见多了，所以并没有觉得奇怪。 “要不说你们运气好呢，这交流会啊，平日里教主是不会来的，但周六的交流会他会来，因为他这周要给近期入教的新成员进行洗礼，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 此话一出，女人明显从这兄弟二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和喜悦。 尤其是那个身患绝症的弟弟，听到这个消息后，瞬间就来了精神，似乎病情都好转了许多，甚至还主动开口问起了交流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瞧我这脑子，光顾着让你们来参加交流会了，时间地点反倒忘了告诉你们，我直接把时间地点给你发过去吧，距离下一次交流会还有几天呢，口头说完怕你们忘了。”女人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把交流会的时间地点全给徐来发了过去。 交流会的时间地点刚一发完，女人便迫不及待的将手机收了起来，一副想离开的样子。 徐来和小葛此时已经套出了他们想要的信息，也就由着对方去了。 见女人已经走远，小葛这才把捂在胸口处的手拿了下来，不再继续装虚弱。 这个邪教组织下一次的聚会时间和地点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那反宣币自然也就无需继续追查了。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他们刚套出来的信息告诉局里，好提前做准备，到时候再将这邪教组织一网打尽。 徐来掏出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给韩飞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韩队，我们查到……” “是查到反宣币的源头了吗？这么快？就知道我没看错你！”接到电话的韩飞下意识的以为徐来这时打电话来是因为已经查清楚了反宣币的源头。 接下来他们就可以沿着这条线顺藤摸瓜，把这个邪教组织挖出来。 但他没想到的是，徐来压根就没查到反宣币的源头。 反倒是直接略过了这个步骤，一步到位，直接查到了那个邪教组织下一次聚会的时间以及场地。 …… 第239章 “不是，反宣币的源头还没查出来，不过我们了解到那个邪教组织本周六会在一家私人会所里举办一次交流会，最关键的是，创建这个邪教的人那天也会到场。” 徐来一口气将他们刚从那女人身上套出的信息给说了出来。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下这些信息的来源： “我们在查反宣币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邪教徒，她以为我们想加入邪教，就跟我们聊了一会，这些都是我们从她嘴里套出来的。” 嗯？ 电话那头的韩飞听到后略微愣了一下。 本以为徐来是找到印发反宣币之人的线索了，没想到徐来的进展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的多！ 居然连这个邪教组织成员聚会的时间和地点都已经摸清楚了。 这查案效率，不愧是我徒弟啊，随我！ 周六……也就是大后天。 这邪教的头目当天也会到场的话，那大后天就是将这邪教组织打掉的大好时机。 提前打了个电话将查到的信息告诉韩飞以后，徐来和小葛便赶回了警局。 至于其他被派出去调查反宣币源头的警员，此时也被韩飞给叫了回来。 针对邪教组织的打击行动跟他们以往抓捕犯罪分子的行动不同，毕竟邪教组织里大部分都是无辜群众，只是遭受蒙骗才加入了邪教组织。 行动时还需要顾及一下他们的人身安全。 将所有被派出的警员叫回来后，众人便商讨起了这次的行动方案。 …… 周六。 泗水路398号。 邪教组织举行交流会的地点正是这处小型私人会所。 交流会开始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 现在才刚七点十分，徐来和小葛就已经提前赶到了。 两人衣服上都装了针孔摄像头用于拍摄，以便守在外面的大部队能通过他们拍到的画面了解这个小型私人会所的内部情况。 “泗水路398号，是这没错啊，是我们来太早了吗？”见会所大门紧闭，小葛还特意去看了眼大门右上角的门牌号。 徐来也不清楚情况，只好给当日拉他们进教的那女人发了条信息询问。 对方很快回了信息，让他俩在大门口等一下。 没一会。 女人从私人会所侧边的小路中走了出来，站在楼栋拐角处朝徐来二人挥了挥手。 “不是那里，在这边！” 难不成她一开始给我的是假地址？交流会的实际举办地点根本不在这里，这邪教也太谨慎了吧！不过好在我们也留了一手，没有直接让大部队破门而入冲进会所抓人……徐来微微愣了一下后便搀扶着“病重”的小葛朝对方走了过去。 “那天忘了跟你们说了，这大门是坏的，一直没修，我们都是从那边的侧门进的。”女人说话时，目光落在了小葛身上。 只见他面色蜡黄，嘴唇发白，唇上还有许多细小裂口，黑眼圈也比上次更重了，看样子是病情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又加重了。 这是出发前徐来特意给小葛化的特效妆，十分逼真，就小葛目前的样子，医院的医生看了怕是都得倒吸一口凉气。 从女人的表情来看，很显然她也被骗到了：“快扶着你弟弟跟我来吧，我们赶紧进去，别在他在外面吹冷风了，容易着凉。” 说罢，她还不忘了安慰二人一番。 “放心，今天你们既然来了这，那你弟弟就肯定不会有事，我们教主很厉害的，今天一定能治好你弟弟！” 听到这话，徐来和小葛二人对视了一眼。 女人口中的教主能骗得了她，但骗不过警方。 信教就能治病这种说法完全就是无稽之谈，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说白了，这一切都只是女人口中的教主在故弄玄虚。 邪教的组织者控制教众的方法无非就是用各种方式鼓吹、神化他自己，从而引得教众对他的盲目崇拜，然后再以此为基础，对教众进行精神控制，最终达到让教众无条件听命于他的目的。 只要能让一众教徒意识到他们的教主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切都只是他编织的谎言，就可以打破这份崇拜，放弃信教。 正因如此，徐来这才专门给小葛化上了这种特效妆，意在当众揭穿这教主真面目的同时将他绳之以法。 …… 在女人的带领下，二人从侧门进入了这个私人会所。 刚穿过一楼大堂。徐来便听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传出的乐器声以及歌唱声。 “曾经~我茫然前行~黯夜的路上~” “微风~刺痛着灵魂~找不到应该的方向。” “生命这样的旅程……” 歌声平和、淡然、温暖，但徐来总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循着歌声往前走，徐来和小葛被女人带着走进了一个整体色调呈白色，十分空旷的房间。 这房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里面没有桌椅板凳，人们全都席地而坐，轻声哼唱着歌曲的同时，身体也跟着歌曲的旋律轻轻摇晃。 “最前面台阶上那个戴着眼镜的就是我们教主。”女人小声介绍了一下。 顺着女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徐来看到了一个面相祥和，身穿白色棉麻针织衫，戴着无框眼镜，看上去十分斯文的中年男人，此时正面对房间大门盘腿坐着。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徐来的目光，朝他投来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在此期间，男子迅速上下打量了一番徐来以及小葛这两张生面孔，内心盘算着他能从这两个人身上获取多少好处。 …… 第240章 朝着徐来和小葛微笑的男人名叫林陆和。 警方追查到的这个名为真灵教的邪教便是他一手创办的。 由于该邪教已经吸纳了不少教徒的缘故，林陆和早就总结出了一套独特的识人方法。 其中一条便是：病患群体都是穷鬼，他们身上一点油水都榨不出来。 因为会被“信教能治病”这套言论骗住的，基本上都是身患重病的人或其家属，他们完全是因为医院治不好这才病急乱投医。 这类人身上但凡有点钱都拿去治病了，哪还有余钱给他骗？ 毫无疑问，看上去病恹恹的小葛和他身旁的徐来就是这类人。 两个穷鬼！ 要想从他们身上骗钱，估计比要他们命还难。 不过即便知道了自己很难从徐来和小葛身上骗到钱，林陆和看向他俩时，脸上那和善的笑容依旧是丝毫不减。 邪教嘛，向来是来者不拒。 管你有钱没钱，都欢迎你的加入。 林陆和的心态其实跟街边杂耍卖艺的人有些类似。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穷点就穷点吧，没钱咋了？ 没钱还能没亲戚，没朋友，没同事吗？ 要是实在没有钱给他骗，能帮着拉点其他人来给他骗也行。 最好是手里有点存款的老年人…… 有稳定收入的上班族也行。 目光从徐来和小葛二人身上移开之后，林陆和便看向了身旁的一位正在带着一众教徒唱歌的女子，并给了对方一个眼神，示意她待会配合自己。 这女子是他的妻子，也是邪教的组织者之一。 她在这邪教中扮演的角色是一名因为信教而被医治好的癌症病人。 夫妻俩仅靠这个谎言，便为这邪教吸纳了不少教众。 双方对视了一眼后，林陆和的妻子瞬间就读懂了丈夫眼神中的暗示，当即便点了点头。 不过说起来，林陆和夫妻俩其实完全没必要搞这些小动作。 因为徐来和小葛压根就不用他们费尽心思去骗。 二人早就已经十分贴心的帮忙拉了不少人来！ 他俩拉来的那些人，还都是收入稳定，且工资待遇福利各方面都还算不错的……警察。 此刻就在这家私人会所外候着呢。 …… “我带你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吧。”给徐来和小葛介绍完林陆和的身份后，带他俩入教的女人又十分热情的拉着两人准备找个空地坐下： “现在人还没到齐，等人差不多到齐了，教主就会给我们讲道，你们听一下，很有帮助的！” 听什么听，我是来抓这骗子的……小葛可没打算听对方讲道，此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待会要找个机会揭穿林陆和的把戏。 警方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打掉这个邪教，把组织邪教的人给抓起来。 而要抓林陆和，最麻烦的还是这些受了蛊惑的教众，他们大概率会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阻挠警方抓捕林陆和，这个过程中可能还会出现什么过激行为。 至于等交流会结束后再悄悄将林陆和抓捕归案这个方法，也面临着类似的问题，不明真相的教众一旦发现林陆和被抓，怕是也会跑去警察局大闹一场。 但若是能当众揭穿这家伙的谎言，那就无需考虑这些问题了。 这些被蒙骗的教众如果知道了林陆和其实就是个骗子，创建这邪教只是为了骗钱的话…… 到时候别说阻挠警方抓人了，不冲上去揍这骗子一顿都算好的。 ……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人也基本都到齐了，林陆和便朝着刚唱完一首歌，准备继续唱下一首的众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等到房间里安静下来，他这才笑着开口道。 “今天早上，我到菜场去买菜，遇到一个阿公，阿公他问我，为什么他忙碌了大半生，却还是一无所有。 我问他，一无所有难道不好吗？ 能够没有目的的活着，不好吗？ 目的全都是人脑想出来的，人想出来的必然是关于世俗之物。 一味的追求世俗的向往，这是很愚昧的事情，贪、嗔、痴，是一切烦恼的根源，都是浪费生命的事情，所以回过头来，也许生命的意义，是它根本就没有意义。 你们说呢？你们觉得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说到这，林陆和停顿了一下，看向房间里的众人。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这种问题并没有标准答案，许是怕回答的不好会出丑的缘故，所以并没有人想要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林陆和的妻子邹静却表现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见状，林陆和笑着朝她仰了仰头：“你来说。” 邹静很快站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说起了她的见解。 “我不知道对其他人来说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但对我来说，我生命的意义只有一个…… 我曾经是一个肺癌晚期的患者，查出这个病的时候，每天都很不安，我不知道死神会在哪天把我带走。 我非常感谢教主，感谢他为我开悟，他的开悟胜过了所有的手术和药物。 是他，让我成为了一个新造的人，现在的我彻底摆脱了病魔，非常健康，不需要任何药物，也不需要任何的治疗。 所以对我来说，生命的意义就是多多传道……” ‘多多传道’这四个字刚从嘴里蹦出来，就见远处的天边忽然响起一道炸雷，声音之大，连房间窗子都随之震颤了起来。 只不过此时的邹静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待震耳欲聋的雷声结束，她继续道。 “我要多传道，把那些像我一样的人带到教主面前……” “轰隆！” “让教主为他们开悟……” “轰隆！” “帮助他们战胜……” “轰隆！” 邹静：“？” 怎么感觉这雷声好像是在针对我呢？ 不仅一声比一声响，距离也是一次比一次近。 关键是，我一说话就打雷啊！ 不就是撒点小谎吗？不至于吧！ 还是说……这是巧合？ 今天预报好像说有雨来着，打点雷好像也正常。 嗯，肯定是巧合！ 想到这，邹静便继续说了下去。 “让教主为他们开悟，帮助他们战胜病……” “轰隆！” “轰隆！” “轰隆！” 邹静：“？？！” 本来还能用巧合安慰自己，但接连出现的三道雷声让她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 一说话就打雷，最后一道闪电甚至已经出现窗户边上了！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但一连这么多次……巧合已经无法解释了。 照眼前这个趋势来看，继续往下说，下一道雷恐怕会直接劈在她头上！ 于是邹静果断选择了闭嘴，不敢再言语。 然而就在她以为只要不继续往下说就行的时候…… “轰隆！” 窗外再次响起了一道炸雷，这一次，距离更近了！ 邹静：“？？？” …… 第241章 原本邹静认为，自己只要不说话，不继续撒谎就没事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在她选择闭口不言之后，窗外又打响了三道炸雷。 “轰隆！” “轰隆！” “轰隆！” 关键是距离还一次比一次近！ 大有一副不劈到她头上不罢休的趋势。 看着距离一次比一次近的闪电，邹静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双手也因害怕而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死于“天谴”之后，邹静彻底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她不该跟丈夫一起招摇撞骗，赚黑心钱。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邹静不仅闭上了嘴，不再继续用提前想好的话术骗人，甚至还在心中默默发起了誓： 今天过后，不，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骗人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诚心悔改的，千万别劈我啊！ “轰隆！” 我都发誓不骗人了怎么还劈啊？ 见发誓此生再也不行骗这招没用，邹静立马又在心中默默补充了一条： 不不不，不止不骗人，我还会把我之前赚到所有的钱一分不剩全都拿出来做公益，资助有需要的人，这下总行了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啊！ “轰隆！” 邹静：“？？？” 这还不行吗？ 我把赚的钱一分不留全拿来做公益都不行？ 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狗老天怎么这么得寸进尺？ 实在不行你还是劈死我吧，劈死我一了百了！ “轰隆！” ？？？ 我开玩笑的……怎么还真劈啊？别劈了别劈了。 不过到底我要怎么做才能饶了我啊！ …… 此时，房间里的一众教徒也纷纷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邹静一说话就打雷，而且闪电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了…… 要说这里面没问题，他们是不信的。 “这雷打的有点不对劲啊……” “是不是？我刚才就想说了，你有没有感觉这雷越打越近了？” “对对对，你也感觉到了？而且我还觉着，这雷好像就是冲着邹静来的。” “我看也像，不过好像只有坏事做尽的人才会遭雷劈吧，邹静这小姑娘看着不像坏人啊，我感觉她挺善良的，还那么虔诚，没道理啊。” “哎！这话就不对了，有的人只是表面上伪装的好罢了，我们老家有个人就是，表面上是个老好人，实际上……啧啧，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他是一样都没落下，要不是后来听别人说，打死我也想不到他居然是那样的人。”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话又说回来……邹静到底干了啥，居然到了要遭雷劈的地步？” “这都啥时候了，你们还在这讨论这些，要不咱还是快跑吧，这屋子就这么大，万一雷劈下来波及到我们怎么办？”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徐来突然十分自然的插了一嘴进来：“怕什么？咱教主还在这呢，他可是天父的使者，区区几道雷对他来说算个啥，有他在，你还担心这个？” “你看看你看看，还是这个小伙子看的透彻，这小伙子说的对啊，有教主在呢，他还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出事不成？跑什么跑？” “就是就是，不过这个小伙子看着面生啊，刚入教的吧，才刚入教居然能有这份觉悟。” “是，刚入教的，还有他身边这个小伙子也是，他们兄弟俩都是我拉进来的。”将徐来和小葛二人带过来的女人十分骄傲的昂起了头。 “是吗？还是你厉害啊，一下子就能找到两个，还都这么虔诚，不像我，我去传教人家都说我信了邪教……真是的，他们懂什么？还邪教，我都懒得跟他们多说。” “嗐，这有啥厉害的啊，不过是运气好，正好碰到这两个小伙子罢了。”见周围的人皆是一副羡慕的表情，女人的嘴角也是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被女人提到的两人中，徐来满脸都写着“虔诚”二字，好似已经彻底被邪教组织给洗脑了一样。 当然了，“虔诚”都是徐来装出来的。 对于演技高深的他来说，伪装成一个被彻底洗脑的邪教徒实在是太简单了。 徐来这么做，主要也是为了不让这些被蒙蔽了双眼的人们现在离开罢了。 若是就这么让这些遭受蛊惑的教徒离开了，哪怕警方抓到了林陆和，这邪教恐怕也不会彻底消失。 徐来要彻底杜绝这邪教死灰复燃的可能性。 所以，必须得让他们看到林陆和的真面目才行，让他们意识到这是个邪教，什么信教治病、传道得福气、上天国这些都是假的，骗人的。 至于继续待在屋里会不会有危险…… 不可能。 因为窗外电闪雷鸣的景象就是徐来的手笔！ 他从一开始就想清楚了，寻常招数对付不了林陆和这种装神弄鬼的家伙。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与此同时。 看着身旁满脸都写着“虔诚”二字的徐来，小葛人都傻了。 咱俩不是说好的来铲除邪教吗？ 你这是干啥？ 邪教还没铲掉，你先被洗脑了？！ 关键是，听徐来说出的那句话，他被洗脑的程度似乎要比其他的邪教徒还要高啊！ 什么玩意就区区几道雷对咱们教主来说算个啥？ 不是哥们你还真信这个啊！ 那死骗子也就骗人厉害，他只能忽悠忽悠普通人了，还能忽悠闪电改道不成？ 雷劈下来他一样是个……诶？等会！ 雷？ 小葛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外面这些闪电，不会是徐来搞出来的吧…… 很有可能！ 首先，徐来有这本事，这个小葛是见识过的。 其次，今天这雷打的未免有些太频繁了，而且每道雷电似乎都是冲着邹静来的。 而这邹静又明显是林陆和请的托…… 一切都能解释的通！ 所以徐来刚才出言留下屋里的人，其实只是想让他们亲眼看到邹静说出真相？ 想到这，小葛连忙看向了此时已经被吓到嘴唇直打哆嗦的邹静。 两人的目光正好对在了一块。 不过他俩的对视只有一瞬间，邹静的目光只是在小葛身上快速扫了一下后就移开了。 已经在心中忏悔了多次，但发现窗外雷声依旧没停的邹静先是扫了眼屋里那些被诓骗着加入邪教的普通人。 紧接着转过头去，看向了身后的林陆和。 这一刻，窗外忽然安静了下来，再没有响起一道雷声。 邹静悟了。 原来“上天”是这个意思！ 林陆和：“？？？” 你要干什么？！ …… 第242章 你要干什么？！ 见妻子冷不丁的看向自己，林陆和顿感不妙。 他分明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出卖”二字。 不对，这不单纯是出卖这么简单，还想要他命啊！ 一屋子的“信徒”加一起有百来号，虽然里面有不少老弱病残，没啥战斗力。 可就算是老弱病残，那也架不住他们人多不是？ 一人一下怕是都足够要他命了！ 绝对不能让邹静当着这帮人的面说出实情，不然他今天能不能出了这扇门恐怕都两说。 想到这，林陆和二话不说便打算冲上去捂住邹静的嘴。 然而就在他打定主意，刚准备行动的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一道黑影嗖的一下窜到他身边，将他牢牢按在了地上。 “那边危险啊教主！就算你想救她，也可以用其他办法嘛，反正你本事这么大，完全没必要替她挡雷，用你的命换她的命啊！” 将林陆和牢牢按在地上，不让他靠近邹静半步的人正是徐来。 邹静眼看着就要道出实情了，他可不希望林陆和这个时候跑过去阻拦。 屋里的一众教徒起初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有些懵，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邹静一定是罪孽深重，甚至到了无法饶恕的地步。 纵然教主身为天父使者，也无法代天父宽恕这份罪过。 所以他拿冲着邹静劈下来的雷电毫无办法。 邹静虽然是罪人，可也是他的信徒，他不愿信徒就这样死去，这才想到了用自己的命替邹静赎罪的法子。 教主他真的……我哭死。 而徐来正是提前看出了这一点，才突然冲上去阻拦。 要不是徐来及时拦下的话，教主这会恐怕已经跑过去替邹静挡雷了。 “小伙子好样的！你再坚持一会，千万别让教主挣脱了，我们这就来帮你！” “没错，大家一起上，千万不能让教主做傻事啊！” 说罢，只见众人一拥而上，纷纷跑上前去准备帮着徐来把林陆和按住。 林陆和：“？？？” 我是这么想的吗？ 什么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我替她挡个鸡毛雷啊！ 快松手啊你妈的！ 眼看着一大帮人朝自己冲过来，林陆和知道眼下是自己仅有的机会了。 若是不能在这帮人冲过来之前挣脱徐来的束缚，堵住妻子的嘴，那他就废了！ 一旦妻子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出了真相，他能不能活着走出这扇门都是个问题。 想到这，林陆和猛烈的挣扎了起来。 都说人在生死之际能爆发出猛烈的潜力，突破人体力量极限，林陆和也不例外。 在这样的危急关头之下，他感觉自己身体各部位的肌肉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这是肾上腺素的功劳。 毫不夸张的说，林陆和认为此刻的自己甚至能掀翻一头牛！ 只见被徐来按住的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随后气沉丹田，猛的开始发力。 用力的同时，林陆和不由自主的低吼了一声。 “呀啊！” 没挣脱。 不仅没挣脱，反而被控制的更紧了。 左侧的脸已经完全贴在了地板上，一点都抬不起来。 由于脸和地面贴的太紧的缘故，林陆和张不开嘴，连说话都困难。 林陆和：“？？？” 踏马的，这小子吃啥长大的啊？ 怎么这么大劲！ 不过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徐来力气大不大的问题了。 而是他完蛋了！ 林陆和尝试挣脱失败之后，那些人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围成一圈，帮着徐来按住了林陆和。 “大家都悠着点啊，千万别让教主做傻事！” 见众人全来帮忙按着林陆和之后，徐来得以抽身，松手时还不忘了叮嘱一番。 不过即便徐来不说这话，众人也没想过要偷懒。 为了不让林陆和做傻事，他们一个个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与此同时。 刚才还下定决心要说出真相的邹静内心却是再次动摇了起来。 毕竟她也知道，一旦把她和林陆和干的那些事当众说出来，他俩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就算不被这些苦主当场打死，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况且现在窗外的雷好像也停了有一阵…… 之前会不会是我太敏感了？ 窗外的雷声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巧合？ 然而就在她内心动摇之际。 “轰隆！” 一道炸雷将她的侥幸心理劈了个粉碎。 你看！又急？ 我也没说不坦白啊！ 我这就说还不行吗！ 不知道下一道雷何时会劈在自己头顶的邹静一刻也没敢耽误，当即便开了口。 “其实我和你们的教主，也就是林陆和……我们俩是夫妻，他不是什么天父的使者。 他是个骗子，我也是，我根本没得过肺癌，之所以伪装成肺癌晚期患者，完全是为了跟我老公合伙做局骗你们……”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闹哄哄的房间瞬间安静的可怕。 房间里的众人纷纷看向了她。 被人们牢牢按在地上的林陆和在听到这些话后，眼神一时间都有些涣散。 丸辣…… 安静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 “你说什么？”徐来率先问道。 “我说，我们夫妻俩都是骗子，什么天父使者，什么癌症晚期，都是骗人的。 这个真灵教就是我们为了骗钱而创办的，根本就没有这个教，他每次讲道的内容也都是在圣经里看到的片段，我们……” 说到这，邹静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随后继续道： “我们骗了大家，他口口声声说钱财是世俗之物，是一切痛苦的根源，带着大家捐钱，但实际上，你们捐的那些钱，都进了他的口袋。” 邹静说完以后，众人先是看着她，紧接着又看向了林陆和。 林陆和也是赶忙开口解释了一下： “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你们刚才看见了吧，她都要遭雷劈了，这种人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我十恶不赦？对……我承认我十恶不赦，那你呢？老公，你也清醒一点吧，不要再继续作恶了，不然真的会遭雷劈的。” 邹静话音刚落，就听“轰隆”一声。 窗外再次响起了一道炸雷，似乎是在对她的话进行回应。 林陆和原本还想狡辩，但听到雷声之后，愣是吓的连嘴都没敢张。 片刻后，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的人群中有个身穿红衣的男子振臂一呼。 “日你妈，退钱！” …… 第243章 “日你妈，退钱！” 红衣男子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团火种。 而屋里其余那些上当受骗的教众则是一触即燃的干草。 此话一出，瞬间就点燃了房间内众人的情绪。 “你跟我们说钱是身外之物，是一切烦恼的根源……原来不是为了帮我们摆脱烦恼，是为了自己赚钱？” “合着之前我们捐出去的那些钱都进了你的口袋？！” “你还是个人吗？那可是我的养老钱啊！” “信教能治病也是骗人的？你连癌症病人都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死骗子，老子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都算你拉的干净！” “林陆和，我_ _ _！” “……” 私人会所外。 通过徐来和小葛二人身上佩戴的针孔摄像头，守在门外的大部队也得知了里面的情况。 眼看里面那群被林陆和骗了的人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韩飞当即便冲跟他一起守在外面的警员一挥手。 “行动！” 随着他一声令下，早已在外等候多时的警员们也是立马就朝着这家私人会所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佩戴着针孔摄像头的徐来和小葛二人已经提前探明了里面的情况。 这也给韩飞他们省了不少事。 大部队从侧门进入这家私人会所后沿着二人刚才走过的路，很快便找到了林陆和组织教众聚会的房间。 还未进门，只是站在走廊里就能听见里面的咒骂声。 房间里，林陆和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护住后脑的同时不断大喊： “你们想干什么？” “我可是天父使者，敢打我？你们一个个是都想下地狱吗？” 林陆和入戏太深，直到现在也还是没能忘了这一茬，想要借此吓退众人。 可他不提这茬倒还好，此话一出，众人的咒骂声更甚了，动起手来也更加卖力。 “别打了别打了……啊！” 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的林陆和刚惨叫完，就见房门被从外猛的推开。 房门撞在不锈钢的墙吸上，发出“砰”的一声。 紧接着，不少身穿制服的警员鱼贯而入。 警方介入，救林陆和于水火之中，而后将他投入更深的水火。 …… 审讯室。 韩飞故意没有先审林陆和，而是将他晾着，先审了他的妻子邹静。 邹静刚才就已经被吓的当着那一屋子人的面承认了他们夫妻二人所犯下的罪行。 现在就是想抵赖也没用了，毕竟当时有那么多人都听见了她那些话。 索性就破罐子破摔。 面对问询，她便一五一十的将她与林陆和创办邪教的初衷与经历讲了出来。 邹静本是一家保健品公司的推销人员，主要的客户便是那些孤独的空巢老人。 由于她舍得在老年人身上下功夫，时常嘘寒问暖，给到了这些老人的子女都不曾给过他们的关心，所以不仅业绩不错，跟老人们的关系也相处的极好。 作为丈夫的林陆和自然也深知这点。 不知何时，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当然了，这个想法需要他妻子的帮助。 所以他找到邹静，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起初邹静并不愿意，但架不住林陆和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邹静打着为这些空巢老人排解孤独的幌子将他们凑在一起，举办了第一次交流会。 林陆和口才极好，再加上有着跟老人们关系不错的邹静在旁协助，他很顺利的就拥有了第一批信徒。 之后，夫妻二人又接连办了几次交流会，信徒开始出现人传人的现象，邪教的队伍也因此不断壮大。 林陆和创办这个邪教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给空巢老人们提供一个温暖的家，让他们拥有更多家人，也不是为了让病重的人重拾生活的希望，而是单纯为了牟利。 所以在邪教初具规模之后，他便开始以行善积德的名义带着教众们捐款。 只不过这些钱最终全都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 审讯室外。 韩飞和徐来二人审邹静的时候，其余参与了此次抓捕行动的警员们正凑在一起讨论这次的抓捕行动。 这一次针对邪教的抓捕和审讯跟他们一开始设想的情况可以说完全不一样。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会是个棘手的案子。 可没想到……居然一点也不棘手。 反而还十分轻松。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几道出现的恰到好处的雷声。 “你们说，今天不会真是老天开眼，要惩罚一下作恶之人吧？” “屁的老天有眼，亏你还是个警察呢，你信这个？” “没错，要真是老天有眼，还要咱们警察干啥，我入行这么多年，抓过的罪犯少说也有几百号了，也没见老天惩罚他们啊。” “那今天我们执行抓捕任务时的那些闪电你们怎么解释呢？” “巧合呗，还能怎么解释，天气预报都说了今天有雨，打点雷很正常。” “这就不可能是巧合，哪有这么巧的巧合？” “怎么就不会是巧合？说话的时候正好赶上天上打雷这种事很常见好不好，那个邹静只是赶巧了，每次说话恰好都碰到天上要打雷的时候。” “……” 要搁以前，这种一堆人互相抬杠的环节，小葛是百分百参与的。 但这一次，他却出奇的安静。 直到现在愣是一句话也没说过。 因为他既不认为这是巧合，也不信什么老天开眼这一说。 行不行啊你们，抬了半天杠，没一个人抬到点子上……看着同事们因为两个错误的答案争论了半天，知道真相的小葛不由的昂起了头颅。 “你们知道什么呀就在那争的面红耳赤的，这不是什么巧合，更不是老天有眼，这是徐来干的。” 小葛一边说，还一边拿出了他这么说的依据——徐来在短视频平台发布的一条视频。 众人：“？？？” 不是哥们……这他妈又是上哪学的？！ 所以徐来的天赋还不仅是在犯罪上咯？ 他怎么啥都会啊！ …… 第244章 因为邹静十分配合的缘故，这次的审讯十分顺利。 林陆和在看到妻子的证词后，没有选择嘴硬，十分干脆的就认了，还补充了一些妻子遗漏掉的细节。 将两人的口供全部记录完毕，这邪教的案子差不多也就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只需将所有资料整理一下提交即可。 随着审讯结束，系统的提示音也再一次响起。 【恭喜宿主成功抓获组织邪教人员，可获得随机奖励，本次奖励为二选一模式，随机奖励抽取中……】 【奖励抽取完毕，请宿主选择！】 【奖励一、当代棋圣：你不会下围棋≠你会输，虽然你连围棋的基本规则都不知道，但你略懂一些拳脚，以你的武力值，获胜什么的，太简单了，袖子一撸，打到对方认输即可，打赢也是赢！】 【在你面前，哪个敢言无敌？哪个敢称不败？围棋天才不过是见你的门槛罢了，你只需略微出手，便能战胜这些所谓的天才。】 【去吧少年，去国际赛事上大展拳脚，去拿下属于你的冠军宝座，去书写你的传奇，去为国争光！】 【ps：该获胜方法不局限于围棋，在其他棋类上同样适用。】 徐来：“？” 神tm当代棋圣！ 这不就是耍无赖吗？ 还去国际赛场上为国争光…… 那是去争光吗？ 那是去丢人！ 谁会在国际赛场上耍赖啊！ 为了获胜连脸都不要了吗？ 哦，韩国棒子啊……那没事了。 他们本来也不要脸。 【奖励二、拔叔的做人之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是错的，靠吃苦可成不了人上人，想要成为人上人，唯一的方法就是吃人……】 徐来：“？？？” 这次居然不是作奸犯科的技能？ 而且还是人生哲理？！ 这b系统是转性了吗？ 拔叔的做人之道……哪个拔叔？ 算了不管了，好不容易能有个正常奖励，我要这个！ 不等系统介绍完，徐来便果断做出了选择。 至于系统所说的拔叔是谁，这不重要。 毕竟能被系统单拎出来讲的，肯定是个大佬，绝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就是了。 大佬的做人之道，那包是好东西的啊！ 而且徐来有预感，这个什么拔叔的做人之道，绝对不是那种烂大街的鸡汤。 里面肯定大把有用的干货内容。 这种东西花钱都买不着！ 若是能悟透，他这辈子都有了！ 想到这，徐来不禁有些激动，坐直了身子准备听讲。 【说到吃人，高端的食材往往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只需蒸、煎、炒、煮、炸等简单的烹饪方式，再辅以少许食盐提味即可，多一点乱七八糟的调料都是对食材的不尊重。】 【需要注意的是，食材的新鲜程度将大幅影响其口感及味道，建议现杀现吃。】 【看着满大街行走的食材，你不禁犯起了难，挑哪个好呢？】 徐来：“？” 等会……什么满大街行走的食材？ 这他妈不是人生哲理啊！ 坏了，选快了！ 徐来刚察觉到异常，本次系统奖励的内容就如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脑海。 不仅有文字内容，更有视频在徐来的脑海中自动播放了起来。 动感小曲一响，拔叔闪亮登场。 直接在徐来的脑海中开始了教学。 好消息是，这次奖励中的做人之道不是来自什么无名之辈，而是个十分有名的老外。 坏消息是，虽然是名人的做人之道，但这位被系统亲切称为“拔叔”的老外是……汉尼拔。 ——一位大名鼎鼎的食人狂魔。 而拔叔的做人之道，显然是教徐来如何“做”人的。 你妈……徐来的表情僵住了。 汉尼拔？！ 合着你说的拔叔是这个拔叔啊？ 这他妈是什么做人之道？ 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 谁教你这样用的啊！ 还有，奖励就奖励，文字奖励就足够了，倒也没必要放视频吧，打个码也行啊，这也太……呕……恶心了吧！ 拿走拿走！快把这些脏东西从我脑子里面拿走啊你妈的！ 这段记忆怎么样才能删除啊！ …… 之后的小半个月时间里，徐来都有些食欲不振。 最开始的两天连饭都吃不下去。 后来倒是好了点，但只能吃素。 作为一个纯肉食主义者，徐来向来是无肉不欢的。 这段时间天天吃素，可是给他难受坏了，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你最近到底咋回事啊？一天天萎靡不振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是缺钱吗？”徐来状态不好，最着急的莫过于韩飞了。 这小子当初刚入分局的时候，张局可是再三叮嘱，对他一定要多多关心。 若是徐来在生活或工作上碰到什么难处，也得尽可能的想办法帮忙解决。 总之坚决不能让徐来因为什么困难而走上犯罪的道路。 ——他的犯罪天赋实在是太可怕了！ “没，我没啥事，就是最近有点失眠，晚上没睡好。”徐来苦笑着摇了摇头，随便编了个借口。 他这些天状态不佳，确实是因为遇上了点事而吃不下饭。 但这事他压根没法开口求助。 难不成要说自己最近刚点上了食人魔技能所以看到荤菜就难受？ “真没事？” “真没事，放心吧韩队。” 虽然徐来说自己没事，但韩飞难免还是有些担心。 “有什么事完全可以跟我说，兴许我能给你解决呢，就算我解决不了，也还有其他人呢，咱们分局是个大家庭，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你坚强的后盾，我是，张局也是，我们都会帮你的。” 听到韩飞的话，边上的小葛忽然就有点酸了。 咱们分局是个大家庭？每个人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不是，这话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啊！ 我打瞌睡只能换来一句“别偷懒”，徐来打瞌睡不仅没被说，还换来一连串的关心。 没记错的话，最近这小半个月的时间，韩队已经因为徐来精神不佳这个原因关心了他二十多次了吧？ 这偏心的也太明显了！ 下次的案子，我一定要在徐来前头找出线索，狠狠惊艳一下韩队，好让他知道，我也是个破案天才……小葛捏了捏拳头，暗自下定了决心。 …… 第245章 虽然小葛恨不得立马就在韩飞面前证明一下自己也是个破案天才。 但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他们分局所在的地方也只是“平平无奇”山南市，而不是“民风淳朴”的哥谭市。 大案什么的，哪有这么容易遇见啊？ 不过当天下午，警局还真就接到了报案。 而且还不是找猫找狗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破事。 有一名年龄二十出头的女子跑到警局报案，说自己的男朋友失踪了。 失踪案的背后往往有一定概率关联着什么人口拐卖、谋杀、器官交易等大案。 所以小葛二话没说便凑上去了解了一下情况。 只不过一番了解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通过对报案女子的询问，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不是什么失踪案，而是单纯的……失恋。 女子是遇人不淑，碰到了渣男，对方吃干抹净后提上裤子不认人，直接来了个人间蒸发。 寻找渣男这种事，并不在警方的业务范围之内。 小葛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的安慰一下对方，让她快些走出来，不至于做出什么傻事。 …… “人找到了？这么快？”见小葛返回，徐来下意识的感慨了一下对方的速度。 不料小葛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拧开，猛灌了一大口。 喝完后这才缓缓开口： “找啥呀，压根就不是什么失踪，是失恋，我怕她接受不了这种打击还安慰了她半天，嘴巴都说干了。” “失恋？” “嗯，但硬要说的话，其实连失恋都算不上，那姑娘的男朋友……我就姑且称之为男朋友吧，他是个夜场男模，两人认识之后没多久，他就各种暗示那姑娘给他转钱，今天过生日、明天爹妈生病需要手术费、后天妹妹的学费不够了，还有什么没钱交房租一类的借口全用了一遍，而且你知道最要命的是什么吗？” 停顿了两秒，小葛继续说道：“直接转钱他还不收，必须得标注上自愿赠与才行。” “这姑娘工作的时间没多长，本来也没攒下多少钱，卡里那些钱个把月的功夫就被掏空了，还借了不少网贷，他俩最后一次联系是那男的跟她说自己手机摔坏了，想换个手机，但这姑娘已经彻底没钱了，他一看捞不到钱了，就干脆玩起了消失。” “也就是小姑娘涉世未深，钱都被骗光了还在这担心对方会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呢。” “你说这哪是失踪啊？分明是那男的知道自己没好处可捞了就直接跑了呗，这咋可能是失踪呢……这要是失踪，我就直播赤石！” 直播赤石？你小子又来骗吃骗喝了是吧？ 如果小葛没说最后一句话，徐来还十分赞同他的观点。 毕竟这事确实是怎么听都跟失踪没有半点关系，明显是渣男骗财骗色后拔掉无情。 但如果加上一句直播赤石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主要是这种话多多少少都带点魔力。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话一旦说出口，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要出意外了。 当年那个被十七张牌秒掉的男人欠下的电脑屏幕可是到现在都还没吃完。 为了满足想要骗吃骗喝的小葛，徐来赶忙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了他。 “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得留个证据，以免你赖账。” 小葛则是假装没听到，扭身躲开了摄像头。 经徐来这么一提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立了个不该立的flag。 不过好在他的乌鸦嘴并没有成真。 一连几天过去，这次的乌龙也没啥后续。 小葛也是早就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 周六上午。 警方接到了一通报警电话。 报案人是个老大爷，他在外出捡瓶子的时候发现河边的小水洼里有一只黑色的行李箱。 箱子上没什么明显破损的地方，只是有些脏，大爷本想将箱子拿回家洗洗给自家孙子上大学用。 但刚一靠近这只行李箱，老大爷就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直冲脑仁的恶臭味。 这味道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老大爷此前并未闻到过这种味道。 可这股恶臭味仿佛是深深刻在人类的基因里一般，即便没闻过，他也本能的感觉这味道是尸臭。 因此老大爷连把箱子打开确认一下的行为都没有，二话不说就直接报了警。 附近片区派出所的民警接到报警电话后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打开箱子查验了一番后，发现里面果然装满了尸块。 事关重大，他们当即便封锁了现场，并上报此事。 得知辖区内发现了碎尸，韩飞二话不说便带队出发。 伴随着急促的警笛声，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那老大爷发现行李箱的地方。 将车停在路边后，韩飞等人便下车朝着那条距离路边不足二十米的不知名小河走去。 刚下警车还没走两步，他们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直冲脑仁的恶臭味。 跟没接触过尸臭味的那个老大爷不同，与尸体打过数次交道的警员们在闻到这股恶臭味的瞬间便确定了，这味道就是尸体腐败后产生的尸臭味。 提前赶到的民警早已在河边拉起了警戒线，至于那只装着尸块的行李箱，此时已经被拖到岸边的土地上并打开了。 尸臭味的源头正是这只被拖到了土地上并打开的行李箱。 这场面实在是太过血腥，极强的视觉以及嗅觉冲击别说一般人了，就是警察也难以接受。 这不，最初赶到现场开箱查验的那一批派出所民警此时正在警戒线外扶着树一个劲的猛吐呢。 虽然他们肚子里那点早饭老早就吐干净了，但胃里涌上来的酸水还是令他们止不住的干呕。 为首的那个中年警员倒是没有扶着树狂吐，勉强还能站直，但看他的面色，显然也没好到哪去，八成是刚吐完。 不就是尸臭味，有那么夸张吗？难闻是难闻了点，但也不至于这样吧……见不远处的同事们一个个都扶着树吐的不成样子，小葛不由的在心中默默想到。 实际上不只是他，其余警员也都是这样想的。 基层单位的同事们果然还是世面见少了啊，闻点尸臭味就吐成这样，得亏了周围没啥吃瓜群众。 不然这要是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去，我们警察的脸可就丢光了！ …… 第246章 看着不远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基层单位同事。 众人的脸上虽然没表现出什么，更没说啥，但心中难免有些不屑。 一具尸体罢了，至于吐成这样？ 做警察的连尸体都看不得吗？ 菜就多练好吧……抱着要给基层单位的同事们打个样的想法，小葛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径直朝着那只敞开的行李箱处走去。 越往前走，那股直冲脑仁的恶臭味就越是浓郁。 走到那只装尸的行李箱旁边，小葛终于看清了行李箱内部的场景。 “呕……”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当他真的亲眼看到时，依旧是没能挺住。 视觉加之嗅觉的猛烈冲击使得他喉头一酸，险些直接吐在行李箱上。 好在他及时捂住了嘴，并小跑着远离了这只行李箱，找了处空地这才松开捂着嘴的手，“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见小葛这副狼狈模样，徐来忍不住打趣道，“呦，今天早餐吃的包子啊，还是肉包。”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说肉包，小葛吐的更凶了。 “呕……你他妈有呕……有病啊！别说这个！呕……”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不是基层单位的同事们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而是因为这实在太他妈恶心了！ 也不知是为了泄愤还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亦或者是为了将尸体塞进行李箱中方便抛尸，凶手把尸体分解成了大小不等的尸块。 有一小部分尸块还有被煮过的痕迹，估计凶手一开始是想用碎尸加烹饪的处理方式掩人耳目，但不知道为什么只煮了一小部分。 这些尸块此时已经高度腐败，不仅看上去会让人产生极其强烈的不适感，行李箱周围的那股直冲脑仁的恶臭味更是已经浓郁到宛如实质，跟隔着老远闻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跟这次比起来，以往遇到的所有尸体都有些黯然失色。 “瞧你这熊样，我还真不信了，不就一具尸体，能有多恶心？”继小葛之后，还有不信邪的快步凑到行李箱边上看了一眼。 然后。 “呕……这凶手是变态吧，碎尸就算了，他还给煮熟了！呕……” 见两人都只是看了一眼就狂吐不止，其余警员的好奇心和胜负欲都被勾了起来，纷纷也凑了过去。 所有人都认为自己会是那个不会吐的例外。 但现实却是……没有一个人是例外。 眼前的场景已经大大超出了他们的心理承受范围。 最早赶到现场的派出所民警们现在其实已经吐的差不多了，但呕吐这种事还带有一定的群体效应，跟会传染似的。 只要有人开了个头，情况就控制不住了。 一时间，呕吐声此起彼伏。 在一众吐到直不起腰来的警员中，几个依旧维持站立姿势并且压根没有要呕吐意思的人就显得尤为扎眼。 几个法医自然不必多说。 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他们跟尸体打交道惯了，眼前这些碎尸块虽然也会让他们有些犯恶心，但还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样直接吐出来，顶多就是干呕两下，总的来说还能忍住。 除了经常跟尸体打交道的法医们，韩飞也没吐。 法医没吐是因为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尸体，而韩飞没吐则是因为见（diu）多（bu）识（qi）广（ren）。 他大小也是个队长，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吐的直不起腰来吧？ 那脸还要不要了？ 为了维持自己的领导风范，韩飞只是用目光快速在那只行李箱上扫了一下，随后立马移开，打量起了四周。 俨然一副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能理性分析案情的模样。 见多识广的人设立的很稳。 说实话，几个法医能忍着不吐韩飞还是能理解的，但徐来这小子居然也没吐，这就有点奇怪了。 关键徐来跟他的情况还不一样，他是觉得自己当着下属的面吐了很丢人，所以刻意没盯着那行李箱看。 反观徐来，这小子的视线不仅没避开那行李箱，此时甚至还已经跟那几名法医一起，蹲在行李箱前近距离观察那些尸块了。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强忍着恶心假装无所谓，而是真的完全无所谓。 别说恶心到吐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此时正在看的不是被煮过且高度腐败的碎尸块，而是在看一个十分寻常的东西一样。 不止是韩飞觉得奇怪，就连那几名法医也有些疑惑。 他们做法医的在近距离观察这些尸块时都做不到面不改色的程度，顶多是能忍住不吐而已，徐来是怎么回事？ 咱们到底谁是法医啊！ 怎么感觉你对尸体的抵抗力比我们还要强呢？ 事实上，徐来对尸体的抵抗力的确要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强，而且要强得多。 这主要还得归功于系统前段时间提供给他的奖励。 ——【拔叔的做人之道】 那可是实打实的纯干货教学啊，还是高清无码版的。 那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放着小曲的男人就在徐来的脑海中优雅从容的当着他的面做人，从挑选到现杀到烹饪再到品鉴，一条龙全给教了。 关键是这教学也不分时间跟场合，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吃饭还是睡觉，徐来脑海中的画面也没间断过哪怕一秒。 起初，徐来还很不适应。 每次吃饭都反胃，晚上也睡不好。 但慢慢的他也就无感了。 现在的他，别说近距离观察碎尸块了，就算让他在这地方吃顿饭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丝毫不受影响。 “咦……这是具男尸啊。”近距离观察了一会，还真给徐来发现了点东西。 听到徐来的话，陈法医立马将视线从这堆碎尸块上移开，用手腕将滑下来的眼镜往上推了推，看向旁边的徐来，表情有些惊讶。 “你还懂验尸？可以啊，这些尸块都碎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能看出来。” “验尸我还真不懂，不过我看见他的迪奥了，呐，在这呢，被切下来了，看样子死者跟凶手之间肯定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了。” 陈法医：“……” …… 第247章 顺着徐来手指的方向看去，陈法医还真在一堆碎尸块中看见了死者的迪奥，小小的，很可爱。 嗯……死者确实是个男的，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虽然徐来的判断没错，但陈法医总有种想吐槽却又不知道从何吐起的感觉。 张了张嘴，但愣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徐来盯着一堆碎尸块看了半天，冷不丁冒出一句死者是男性，搞得陈法医还以为徐来真会验尸呢。 居然能从一堆被切的看不出人形的碎尸块中判断出死者的性别。 谁知徐来判断出死者性别为男性的方式跟验尸方法没有半点关系。 他不懂验尸，不过他在一堆碎尸块中发现了死者被剁下来的迪奥…… 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上次我也以为这小子会验尸……陈法医忽然想起来之前徐来参与并破获的一起杀人案。 那起案子的凶手是徐来的女同学，当时徐来只是看了一眼尸体就把案件的真相给捋出来了。 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以及凶手的具体作案方式这些本是法医该做的，但却被徐来三言两语说了个清清楚楚。 当时陈法医也一度认为徐来对验尸方法有所涉猎。 但事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小子哪他妈是懂验尸啊？ 他是懂作案！ 他可太清楚凶手的心理活动了，他对那起案件的分析跟凶手供述的内容完全一模一样！ 只能说张局和韩队经常挂在嘴边念叨的那句话一点也没错。 这小子得亏是当了警察啊！ …… 几名法医在查看尸体的同时，韩飞也没闲着。 只见他找来了最先赶到现场的民警们了解情况。 “那只行李箱最开始被发现的位置不在岸边吧？” “不在。”为首的那个中年民警摇了摇头：“行李箱本来在河边的小水洼里，箱子没打开之前我们不能确定里面装的是啥，所以就拖上来看了一眼，发现真是尸块这才上报的。” 紧接着，他带韩飞朝河边的方向走了几步，伸手指了一下。 “那行李箱一开始在这个位置，就在这个小水洼里。” 韩飞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小水洼底部的淤泥上不止有被行李箱压出的方形轮廓，还有几排脚印以及行李箱在泥地上拖行时留下的印子。 “这脚印和拖拽痕迹是你们来的时候就有的，还是你们把箱子往岸上拖的时候留下来的？” “脚印和拖拽痕迹都是我们拖行李箱时留下来的。”民警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手机，找出几张照片递给韩飞看：“我们刚到现场的时候，这里没有脚印也没有任何拖拽痕迹，就一个箱子在这，我们把行李箱拖上来之前还专门拍了几张照片，当时现场是这样的。” 韩飞接过手机看了一眼。 如那民警所言，照片中，小水洼里只有一个行李箱，行李箱周围的淤泥都十分平整，没有任何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将手机还给对方后，韩飞又观察了一下四周，依旧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看来破案的线索只能从碎尸块上找了。 就在这时，民警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 “嗯……还有个事，我不知道对你们查案有没有帮助，我认为这个凶手应该不是这附近的居民。” “嗯？怎么说？” “这条河只是看上去宽而已，但并不深，因为浅所以储水量也少，我们现在看到的是这条河枯水期的水位情况，但只要连下个两三天的雨，河水就能淹到……”说着，民警走到岸边的一棵树前比划了一下： “淹到这个位置来，我记得上次下大雨大概也就过去了一个月左右吧，当时这条河的水位正好能淹过行李箱被发现时的位置。” 韩飞听后点了点头。 对方的判断倒是也有理有据。 因为凶手既不知道天气晴朗时这条河的正常水位，也不知道这条河只是看着很宽很大，实际上很浅，所以他大概率不是附近的居民。 毕竟如果凶手住在这附近，了解这条河的情况，那他一定会选择更大更深的河抛尸，而不是这条又宽又浅的河。 往这种浅河里抛尸，一点也不保险。 除了这一点之外，这个民警的话还给韩飞提供了另外一个线索。 ——凶手抛尸的时间点应该是上次下雨过后，他是在这条河的水位上涨以后才将行李箱丢进河里的。 …… 就在韩飞从附近片区的民警口中得出一些线索的同时。 法医那边也有了一些发现。 死者为男性，年龄二十六岁左右。 死因尚不明确。 但通过对碎尸块的观察，他们已经能推测出大致的死亡时间了。 结合环境因素以及尸块的腐败程度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前三十到三十七天这个区间内。 如果将这些碎尸块带回警局，利用现有的技术手段做辅助的话，还能将死亡时间的范围再缩小个一两天。 但也只能缩短个一两天就是了。 毕竟这起碎尸案里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月，影响判断的因素太多，误差大也是在所难免。 彻底观察了一圈抛尸现场后，韩飞也来到了几名正在翻动尸体的法医身边。 “有什么发现吗？” 韩飞走过来时，正好法医们观察尸体也观察的差不多了。 陈法医索性就脱下了手套，起身看向韩飞，将他们刚才一番观察并讨论得出的结果说了出来。 “死亡时间超过一个月……这跟我得到的线索倒是差不多。”韩飞点了点头，顺着法医的话说道： “凶手抛尸的时间点是在这条河上一次水位大涨的时候，也就是上个月那场暴雨过后，我查了下往期的天气预报，是上个月的十八号……除了大概的死亡时间以外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有，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行李箱内的碎尸块里并不包含死者的头颅，应该是被丢到其他地方去了。” “没有头？”韩飞听的眉头一皱。 这确实不是什么好消息。 死者的死亡时间超过了一个月，凶手还对死者做了碎尸处理，抛尸时更是将头和身子给分开了。 这无疑给警方破案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如何确认死者身份就是一大难题。 …… 第248章 警方在抛尸现场并没有发现有关这具无头男尸真实身份的线索。 也没发现凶手抛尸时留下的脚印一类的痕迹。 至于凶手不小心遗留在现场的毛发组织什么的就更别想了。 毕竟依据现有的线索来看，抛尸的时间与现在起码也隔了一个月，就算当时凶手真的不小心在现场留下了自己的头发，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早被风吹走了。 以上这些要素结合在一起，显得这桩案子处理起来会十分棘手。 但警方这一趟并不是一无所获。 他们掌握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 ——抛尸时间。 有了这条线索，原本看似棘手的案子瞬间就简单了许多。 根据和这个片区派出所民警的对话，韩飞得知了凶手将尸体装箱抛入河中的时间大概率是在上一次下暴雨过后。 当时这条河的水位正好上涨到适合凶手抛尸的位置。 他专门看了往期的天气预报，上一次下大雨的时间是上个月的十八号。 这无疑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以十八号为节点，直接查十八号当天及以后几天的道路监控就能找到凶手从而破案。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高端的警察往往采用最朴素的破案方式。 河边的这条路是条单向车道，刚才开车赶过来的时候，韩飞注意到路口处是有监控的。 不过他并没有高兴的太早。 有监控但派不上用场的情况他可遇见太多次了。 韩飞回忆了一下，但凡是他碰上的凶杀案，好像都指望不上监控。 不是碰巧坏了就是有监控盲区没拍到，有时甚至干脆连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有。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但也不能次次都这么巧啊！ 好像冥冥之中有只无形的大手在跟他作对似的。 希望这次能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然这案子怕是能让他们警方头疼很久。 可千万别出什么问题啊……韩飞一边默默祈祷，一边打了个电话回局里。 “喂，小刘啊，你帮我查一下那个……纺城大道和官塘路交叉口，还有官塘路和新南路交叉口的那几个监控，这些监控近期没坏吧？” “没坏？那就行！”听到监控没坏，韩飞不由的有些兴奋：“那你再看看，这些摄像头存不存在监控盲区或者被脏东西遮挡的情况。” 电话那头的警员也是很快给出了答复： “没有遮挡，但道路上方的监控只能拍到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人行道拍不着，不知道这算不算您说的监控盲区。” 韩飞听后又是一阵大喜。 这把稳了！ 只要能拍到机动车道对他而言就足够了，人行道从一开始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毕竟带着个装满了碎尸块的行李箱，凶手会选择的出行方式基本上就只剩下自己开车这一种了。 那么多尸块装在行李箱中，有血腥味不说，还会往外渗血。 谁会蠢到拖着这样一个箱子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 这是生怕警察抓不到自己吗？ 确认监控没问题后，韩飞给电话那头的警员布置了一个任务： “好好好，这样，你把这两个路口从上个月十八号到……二十五号吧，十八到二十五号的监控视频全都调出来，然后找几个人一起看一下，把在这两个路口之间磨蹭超过两分钟的车全都记下来。” 韩飞大致估算了一下，如果以正常的车速行驶，车辆从纺城大道和官塘路交叉口开到官塘路和新南路交叉口大概只需要一分多钟的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两分钟。 但若是算上停车抛尸的时间，那两分钟就完全不够了。 换句话说，在这两个路口之间磨蹭了超过两分钟的车，都有在此地抛尸的嫌疑。 “好。”警员立马应了下来。 “就这样，你调监控吧，我挂了。” 然而就在韩飞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却是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等会韩队，这路口的监控只保留一个月，上个月十八号的监控已经被覆盖掉了，现在只能查到上个月二十四号往后的监控，需要我把上个月二十四号往后的监控调出来吗？” “？”韩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之前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摄像头坏了以及存在监控盲区这些问题，倒是把这茬给搞忘了。 道路监控的保存是有期限的，不会一直保存下去，保存时间通常为一到三个月。 按照规定，交通监控录像的最短保留时间不得低于一个月。 所以一些车流量小，且很少发生事故的路口为了节省成本一般只会保留一个月的监控录像。 那些车流量较大，事故多发的路口，监控录像保存的时间则会延长至三个月。 很可惜，韩飞想调取监控的这两个路口都是前者，车流量小且很少发生事故，所以监控只按规定的最低限度保存一个月。 上个月十八号的监控已经被后来拍下的监控画面给覆盖了。 韩飞气的想骂娘。 不过他还是存了一丝侥幸心理，冲着电话那头的警员道： “调出来吧，二十四到二十五号这两天都调出来。” 虽然上个月十八号到二十三号的监控都没了，但二十四二十五的还有啊。 万一凶手抛尸的时间恰好是这两天呢？ 当然了，虽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但韩飞心里也明白，不能将所有的宝全压在这条线索上面。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只装着碎尸块的黑色行李箱上面。 眼尖的韩飞发现这只箱子上残留着一些没被彻底撕完的透明塑料覆膜。 众所周知，透明的塑料制品就算不用，只是放在那里一段时间都会发黄，但箱子上残留的这些塑料覆膜却是一点也不黄，跟新的一样。 另外，这箱子上虽然沾染了不少污渍，但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它其实很新，只是看着比较脏而已。 这是一只最近几个月生产并售出的新箱子。 如果能查到这行李箱的生产厂家，再顺着厂家的销售渠道去找最近一段时间的售卖记录，是不是就能锁定凶手了？ …… 第249章 将现场该收集的东西全都收集完毕以后，韩飞一行人便火速赶回了警局。 法医们一回到警局便立马拖着行李箱直奔解剖室，把箱子里的碎尸块全部拿了出来，按照从肩膀到脚的顺序依次摆在了解剖台上。 碎尸块按照从上到下的顺序这么一摆，倒是能更加直观的看出死者是一名男性。 现在别说专业的法医了，就算随便从警局里找个警员都能看出这一点。 当然了，就算能看出来，此时也没哪个警员愿意进解剖室去看那摆在解剖台上的碎尸块就是了。 没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是真见不得那种场面。 他们刚才在抛尸现场看了一眼就差点把胆汁吐出来，现在好不容易缓过来了点，谁还愿意去找不自在？ 反正韩飞是不愿意。 所以他打算找个人进解剖室查看行李箱生产厂家。 “谁现在去解剖室一趟，看看行李箱里有没有印着生产厂家的标签。” 韩飞率先将目光落在了资历较深的老周身上。 老周：“？？？” 谁？我？ 别吧阿sir，其他任务我都行，你就算让我赤手空拳去制服持刀歹徒我都不带眨眼的。 但这活……我是真干不了啊！ 主要是生理反应实在没法控制，现在进解剖室看到法医摆弄碎尸块包吐的呀，到时候真把证物弄脏了你又不高兴……老周战术性喝水，避开了韩飞的目光。 见状，韩飞也知道老周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又将目光投向了其他警员。 结果其他警员的反应也和老周差不多。 没一个敢跟韩飞对视接下这个任务的，不是低头喝水就是假装思考，要么干脆捂着肚子假装着急上厕所。 看了一圈，韩飞发现适合去做这件事的人就只有一个，徐来。 现在进解剖室能不吐的，恐怕也就他了。 说来也怪，碎尸案本就罕见，别说普通人了，大部分警察都没有见过。 所以警员们看见碎尸块会吐十分正常，反倒是徐来，他看见碎尸块的反应才叫奇怪，不仅没吐，还完全没表现出任何不适。 仿佛旁人闻之色变的碎尸块在他眼里是再常见不过的东西一样。 要不是知道徐来的为人，韩飞怕是都要认为这小子经常杀人了！ 要不是常杀人，哪会在看见碎尸块时如此淡定？ 对视了片刻后，徐来也读懂了韩飞眼神中蕴含的意思，主动道。 “我去吧韩队。” “瞧你们一个个的，尤其是你们几个，干这行都十来年了，还不如年轻人……”韩飞先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扫了一遍不敢跟他对视的警员们。 紧接着又看向徐来：“那就你去一趟吧，我得亲自去过一遍路口的监控，别人看我不放心。” “那我现在就去。”徐来也没耽搁，应下此事后便立马去了解剖室。 凶手用来装尸块的行李箱已经被腾空放在一边，原本装在里面的尸块此时也已被按照从肩到脚的顺序依次摆在了解剖台上。 几名法医正围在解剖台一圈做着尸检。 听到有人走进了解剖室，陈法医回头看了一眼。 “韩队让我来看一下行李箱的生产厂家。”徐来伸手指了指被放在一旁的行李箱，表明来意。 陈法医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而后继续忙活手头上的事。 “哦哦，好，你去看吧。” 原本徐来是打算看一眼行李箱的生产厂家就离开的。 但这具尸体上有个特征实在是太过醒目，一下就吸引了徐来的注意力。 死者的追追居然被切成了好几段！ 难怪之前在抛尸现场看见时会感觉很小呢……原来是被切了。 注意到这一点之后，徐来对此案瞬间就有了些新的看法。 初见碎尸时，徐来对于凶手的碎尸动机还只有两个猜测。 第一，凶手想用碎尸的手段达到让警方辨认不出死者身份，从而无法破案的目的。 这一点从他将一部分碎尸块煮熟，企图用高温破坏DNA的举动中也能看出。 第二，凶手碎尸是为了能把尸体塞进行李箱中方便他抛尸。 不过现在，徐来认为凶手碎尸的原因还能再加一个。 ——泄愤。 因为在他看来，把这玩意切成好几段压根没有任何意义。 总不会是害怕太大了塞不进行李箱吧？ 以二十六寸行李箱的容量来说，这玩意所占的空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凶手还是这么做了。 此举除了泄愤，徐来想不到其他任何可能性。 如果是泄愤的话，什么样的情况会让凶手做出如此举动，人都杀了还要把命根子剁碎？ 几乎是一瞬间，徐来就脑补出了渣男脚踏两只船被发现并被报复，又或者是什么渣男拔掉无情导致被杀等戏码。 所以凶手的杀人动机也许是为情所困？ 等会！ 渣男？ 徐来对死者的身份忽然就有了猜想。 今天在抛尸现场时，他之所以忍着尸臭味蹲在行李箱旁看了那么久，完全是因为他正在利用系统奖励给他的技能观察尸块的状态。 原本徐来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看出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来着。 不过可惜【拔叔的做人之道】这个技能压根没咋教如何判断死亡时间。 主要拔叔都是现杀现吃，死亡时间还要判断？啥时候杀的他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该技能更多是教徐来如何把控食材的健康程度。 通过观察，徐来发现这个死者就极度不健康。 经常吃垃圾食品，有很严重的酗酒和抽烟行为，常年昼夜颠倒不见阳光，皮肤白到甚至有些病态，肾也很虚…… 以上这些点结合在一起，再加上徐来对死者“渣男”身份的猜测。 死者的职业已经呼之欲出了。 …… 第250章 抽烟酗酒、日夜颠倒常年不见阳光、皮肤保养的很好，比女人都白、肾虚、还是个渣男。 以上这些条件汇聚在一起，死者的职业已经呼之欲出了。 十有八九是干夜场的男模！ 毕竟能同时满足以上那些条件的群体，恐怕也只有男模了。 想到这，徐来又顺嘴问了一句。 “诶，陈法医，死者身上是不是有纹身啊？” 闻言，陈法医点了点头，倒也没多想，只当是徐来眼尖看到了。 抬手指了下死者的小腿处。 “有，在小腿肚子上，不过纹身面积不大。” 居然还真有，这倒是符合我对夜场从业者的刻板印象……徐来暗道还真让自己给猜对了。 …… 徐来去解剖室的这段时间里，韩飞已经将两个路口上个月二十四到二十五号这两天的监控看了几遍。 但什么也没发现。 见韩飞看完监控后眉头微皱，负责调取监控的警员问了一句。 “还需要再放一遍吗韩队？” “不用了。”韩飞摇摇头。 几遍监控看下来，他已经可以确定凶手抛尸的时间肯定不是这两天，而是上个月的十八号到二十三号这个时间段内。 可惜目前最早也只能查到上个月二十四号以后的监控。 至于更早的监控，此时已经被覆盖掉了。 不然光靠监控就能直接锁定凶手。 查监控这条路走不通，韩飞果断选择了放弃，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装碎尸块的行李箱上。 只要找出行李箱的生产厂家，再通过厂家的销售渠道寻找最近一段时间购买行李箱的客户也能锁定凶手。 没打算继续看监控的韩飞直接起身朝着解剖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到解剖室门口，恰好遇见徐来推门而出。 双方才打上照面，徐来便立马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韩队，行李箱的生产厂家找到了，是本市一家名为申龙箱业的公司……” “申龙箱业……”韩飞下意识的轻声重复了一遍，脸上也终于有了点喜色。 行李箱是哪产的这个信息对查案有很大帮助，至少查案有了明确的方向，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不过让韩飞没想到的是，除了这一点外，徐来居然还有其他发现。 “陈法医已经把碎尸块拼好了，死者的小腿处有个纹身，我给拍下来了。” “纹身？照片给我看看。” “这呢，韩队你看……哦还有，凶手将死者的生殖器剁成了很多段，我……” “这个你也给拍下来了？”韩飞听后只觉下体一凉，连忙摆手道：“这个不用，这个就不用给我看了！” 谁说男性共情能力弱的？ 剁成很多段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韩飞可不想看这玩意！ “没有没有，这个没拍下来……”徐来心说我又没病，拍这玩意干啥：“我是想说，从生殖器被剁成很多段这一点来看，这应该是一起情杀案，死者与凶手之间一定存在什么感情纠纷。” “嗯……”韩飞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徐来提出的假设。 即便是碎尸，也没必要碎的这么彻底，就那二两肉，切不切都不影响装箱抛尸。 而多切那几刀如果不是因感情纠纷而泄愤的话，确实也很难找出其他解释。 因感情纠纷将死者的生殖器剁成好几段……凶手是名女性？ 想到这，韩飞一下就有了排查方向。 他决定在调查行李箱买家时，将调查的重心放在女性身上，尤其是与死者年龄相仿的年轻女性。 这应该能大大缩短破案的时间。 事不宜迟，韩飞打算现在就带人着手调查，争取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 不过就在这时，徐来却是说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韩队，我想去本市的各大夜场找找线索。” “嗯？去夜场能找什么线索？”韩飞实在是想不通夜场跟这起案子之间有什么关联。 目前他们掌握的这些情况，跟夜场之间连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去夜场找个啥？ “我觉得死者可能是做夜场的，男模。”徐来回答道：“死者的皮肤很白，一看就是很少白天出门的人，身材又很瘦弱，可见他的工作一定比较轻松，再加上他身上有纹身，死因又大概率是情杀，所以……我觉得死者有可能在夜场工作，拿着纹身照片去夜场问问兴许能问出死者身份。” 徐来这番推测，韩飞并不赞同。 他不认为仅凭死者皮肤白、身材瘦弱、身上有纹身且死因大概率是情杀这几点就能说明死者在夜场工作这件事。 首先皮肤白跟上夜班两件事就不一定有关联，天生就白且不容易被太阳晒黑的人可不在少数。 另外，人死后本来就要比活着的时候要白许多，更别提这尸体还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可不就是白的很吗？ 不白才奇怪呢！ 至于身材瘦弱，有纹身这些点就更没有说服力了，大街上有纹身的精神小伙九成都是瘦子，还能各个都在夜场工作不成？ 当然了，不赞同归不赞同，韩飞并没有当场驳回徐来无比天真的想法。 他反倒打算让徐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夜场查一下。 这小子自打进警局那天开始就一直顺风顺水的，一点挫折也没遇到过，太顺了可不利于成长，能让他碰碰壁也好……韩飞本着这样的想法，朝徐来点了点头。 “可以是可以，不过查行李箱购买者很麻烦，需要大量人手，你要去夜场的话我最多也就只能派一个人协助你。” 韩飞没想到的是，他面前站着拔叔的“关门弟子”，深得对方真传，是个资深老饕，仅凭肉质就能看出很多东西来。 可不仅仅是因为死者很白就得出他可能是夜场男模的结论，而是结合其他一些因素才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 第251章 从徐来口中得知了用于装尸的那只行李箱的生产厂家之后，韩飞很快便带人去了一趟。 申龙箱业的负责人也是个明事理的，一看来了这么多警察，表现的十分配合，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只一味的给警方提供他们所需的线索。 “销售渠道？这个吧……我们厂的销售渠道主要能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呢是我们厂家直销，我们在各大网购平台都注册了网店，售卖厂里生产的所有产品。 这部分的销售数据我们网店后台就能看，买家的手机号、收货地址以及购买账号什么的都有，您要是需要的话，我这边就能直接提供。 除了厂家直销之外，我们厂还供货给本市以及周边几个市的大型商超和百货店什么的，不过至于他们把货都卖给了谁……这我就不清楚了。” 对方的回答倒是跟韩飞一开始预想的差不多，这款行李箱的销售渠道非常杂，不仅有网店还有线下店铺，更要命的是，线下店铺的范围还不局限于本市。 查起来肯定麻烦的很。 不过韩飞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查案嘛，哪有不麻烦的。 “那麻烦你把你们近三个月左右在各大平台的网店销售订单给我们一份吧，还有就是找你们拿货的经销商联系方式也全都给我。” “这个没问题，您坐下喝杯茶稍微等一会，我这就吩咐人去办。”负责人立马就应了下来，紧接着便叫了个人过来。 “小李，你来一下，去把咱们在各大平台的网店销售订单统计一下打出来，还有……” …… 警局。 由于人手不足，韩飞只留下了小葛一个人协助徐来一起去夜场找线索。 “你是说，死者有可能是夜场男模？”在听完徐来的推测后，小葛先是一愣，随后面露喜色，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事情一般。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或许知道死者是谁了！” 徐来：“？” 不等一脸疑惑的徐来发问，小葛便直接道：“你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有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来报警说她男朋友失踪了？那男的就是个夜场男模！”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觉得他就是死者？”经小葛这么一说，徐来也想起了那个来报案的女孩，不过他感觉应该不会这么巧。 “很有可能，我记得那姑娘就是差不多半个月之前来报案的，当时她联系不上她男朋友的时间也有半个月左右，这加一起不就是一个月吗？跟死者的死亡时间正好对得上……你等我一会啊，我得去联系她一下，问问她那男朋友的情况。” 小葛说完兴冲冲的转身离开了。 不过很快，他便再次回到了徐来身边，两手一摊。 “死者不是他，完全对不上，我问了一下，那小姑娘的前男友身高195，光是这一条就足以证明他俩不是一个人。” “那确实不可能是一个人，法医估算过，死者的身高应该在174到178之间。” 小葛则是没说话，只是耸了耸肩。 随后两人一起走出了警局的大门，去了停车场，一左一右分别拉开了主驾驶和副驾驶的车门。 小葛负责开车，系上安全带后，他便发动了车子，准备先将车开出停车场。 坐在副驾驶的徐来也没闲着，只见他掏出手机，连接上车机之后打开了导航软件。 能点男模的地方无非也就是商K、会所以及酒吧一类的娱乐场所。 徐来决定先从商K查起。 在导航软件的搜索框中输入KTV，点击搜索框右侧的‘搜索’二字后。 下方很快便弹出了一堆地址信息，徐来选了个离他们最近的，开始导航。 【准备出发，全程4.5公里，大约需要十一分钟，二十米后右转，进入主路……】 按照导航提示的路线开，没一会，两人就来到了目的地。 不同于全天营业的量贩式KTV，商K的营业时间一般是晚上和凌晨，最热闹的也是那段时间。 大白天倒是也能零星看见几个工作人员，不过做的基本都是打扫卫生以及搬运酒水之类的准备工作。 两人随便找了个员工，让他帮忙叫了下这家KTV的经理。 等了一小会，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来到了两人面前。 “两位，找我？” 两个警察突然来到他工作的地方找他，这让男子有些不安，语气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就刚才这么一小会的时间，他已经在心里把各种可能性都过了一遍。 “你是这的经理？” “对。” “你别紧张，我们就是来找你了解点情况。”开始正式问话之前，徐来照例出示了一下证件，并安抚了一下对方紧张的情绪。 见经理点了点头，徐来这才问道。 “上个月二十号左右，你们这有没有一个突然就跑路不干了的男员工，连离职都没来办就直接不来了的那种。” 就问这事啊？我当是什么呢，吓我一跳……听到这话，经理这才松了口气，一时间腰杆都不由的挺直了几分，语气也不再那么的小心翼翼。 徐来问出的这个问题他都不用仔细回忆，十分果断的就点了点头。 他们这的员工不论男女，流动性都很大，说不来就不来的那太多了，基本上每隔几天都有突然撂挑子不干的， “有啊，两位警官这是……要找人？你们要找谁啊，还有其他信息吗？叫什么名字？我帮你们查查看他有没有在这干过。” “不知道名字，他身高在174到178之间，很瘦，皮肤也很白，小腿处有个黑色的骷髅头纹身，年龄大概二十六岁左右。” 其实要说起来，徐来给出的这些信息指向性已经很强了。 整个山南市所有KTV的员工加一块，能同时满足这些信息的人估计也不足五指之数。 不过在经理看来，这些信息里有一半都用不上。 比如很瘦，比如小腿处的纹身，比如身高。 在这上班的男的基本都瘦，而且他们也都是穿长裤的，小腿遮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 要是个小姑娘还好说，穿裙子一眼就能看出来小腿上有没有纹身。 还有就是身高，不管是174还是178，离180也就几厘米的事，垫吧垫吧不就能对外宣称自己180了吗？ 反正如果是我的话，不管我174还是178，我都对外统称我183，当然了，我本来就183，并没有谎报身高，也不需要谎报……想着想着，经理的思绪就飘到了自己的身高上。 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朝面前的二人摇了摇头。 “那没有，上个月二十号左右这个时间段突然离职的人就俩，他俩还是一起来的，两个都只有十八岁。” …… 第252章 韩飞的破案思路其实很简单。 首先是找出那款黑色行李箱近几个月的所有购买者。 然后是挨个跟这些购买者取得联系，搞清楚他们购买的行李箱现在在哪。 心虚，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的多半就是警方要找的嫌疑人了。 只是这听上去简单的破案思路等真实施起来时候却一点也不简单。 “喂，王阳先生对吧，我是山南市龙城区分局的警察，你两个月之前在网上购买过一个黑色的行李箱你还有印……喂？喂？” 周警官话都还没说完，手机里就传来了让他无比熟悉的“嘟嘟”声。 听手机里传来的动静就知道，电话又双叒叕被挂了。 电话被挂的原因也不难猜，对方肯定是把他当成了骗子， 现在的电信诈骗异常猖獗，其骗术更是五花八门，假借警方名义去行骗的就有不少。 接到自称警察的人打来的电话，不少人都会认为这是诈骗电话，直接挂断。 对周警官来说，这种直接挂电话的已经是素质较高的那一批人了，至少没骂人。 要是碰上脾气爆的，接了电话就开始骂，骂的那叫一个脏，写出来都过不了审的那种。 …… 皇庭国际KTV。 “确定没有吗？你再好好想想。”见经理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给出了答案，小葛生怕是对方听错了时间，又强调了一下：“是上个月的二十号左右，不是这个月，这中间隔了一个月呢，你再仔细回忆一下。” 经理听后依旧还是摇了摇头。 “确定，我这确实是没有您二位要找的这个人。” 他在回答小葛问题时，徐来一直在观察他的肢体动作以及神情。 不过种种迹象都表明此人并没有撒谎，死者的确不是这家店的员工。 搞清楚这一点的徐来自然是不打算继续在这浪费时间。 “那行，感谢配合。” “不用感谢不用感谢，您太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配合警方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经理笑着朝转身离开的两人挥了挥手：“两位慢走啊，有空再……” 从皇庭国际KTV离开以后，徐来和小葛二人一鼓作气，紧接着去了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 两人几乎找遍了龙城区的所有商K。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找到了死者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一家以高质量男模闻名的商K，白马会所。 根据徐来提供的那些特征，这家KTV的经理一下就联想到了他们店里的一个员工。 身高在174到178之间、又白又瘦、小腿处有个黑色的骷髅头纹身、二十六岁、上个月二十号左右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突然离职……这说的不就是那谁嘛！ “有有有，是有这么个人，季伯昌！要是其他人我一时半会可能还想不起来叫啥，但这小子的名字我记的可太清楚了……二位稍等一下啊。”经理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手机，似乎是在翻找着什么。 没一会，就见他打开了自己和季伯昌的vx聊天界面，将手机递到了徐来面前。 “就是他，呐，你们看，上个月十九号那天，他招呼都没打一个就直接不来上班了，我就想着问问他咋回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结果他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 徐来扫了眼这经理手机上的聊天界面，一片绿，从上个月十九号开始一直到现在，他给季伯昌发了不少信息，但对方一条也没回过。 季伯昌失联的时间和死者的死亡时间正好对得上。 点开季伯昌的朋友圈，其中一条置顶内容好巧不巧正是他晒出的纹身照片。 纹身的位置，大小以及图案都跟徐来在死者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看到这张纹身照片的瞬间，徐来和小葛便对视了一眼。 这无疑就是他们要找的死者！ 按照徐来之前的猜测，季伯昌应该是死于情杀，所以接下来只要找到与季伯昌关系较为亲密的异性们或许就能破案。 “你跟这个季伯昌关系怎么样？你俩熟悉吗？”徐来看向这家商K的经理。 后者摇了摇头。 “不太熟悉。” 他跟季伯昌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几乎没有什么友谊可言。 也就是季伯昌的名字比较特殊……很难不让人多打量他几眼，所以经理对这个员工的印象才比较深刻。 “那你们店里的其他人呢？有没有跟他关系比较好的？” “我想想啊……”经理试着回忆了一下：“有一个，他俩经常凑一块抽烟，关系应该是不错的。” “麻烦你把他叫过来一下，我们找他问点话。” “好嘞！” …… 没一会，经理口中那个跟季伯昌关系不错的员工便被他叫了过来。 此人名叫王刚，跟季伯昌一样，都是这家商K的男模。 由于两人是老乡，而且又都有抽烟的习惯，所以经常凑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因此，王刚也知道不少关于季伯昌的事。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算是找对人了，阿昌的事我全都知道。”王刚一副‘随便问，我都能给你们解答’的表情。 “你知道季伯昌最近在跟谁交往吗？” 王刚：(⊙??⊙)？ 上一秒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对季伯昌十分了解的王刚一下就被徐来给问住了。 徐来哪怕问季伯昌到底长不长他都能答上来，毕竟他俩一起上厕所的时候他是真看到过。 但季伯昌在跟谁交往这种事他是真答不上来。 干这行的哪个不是脚踏好多条船？ 我自己有多少暧昧对象都快记不清了，哪有精力记他的啊！ “这……我只知道他有好几个女朋友，但其他的我就没细问了，问了也记不住啊……要不您再问点别的？别的我一定知道！” 小葛：“？？？” 密码的，你敢耍我？！ 你刚才不还说他的事你全都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