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开局退婚》 第七十二章 这身手不简单 老人觉得孙女婿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万一小两口吵架,自己和孙子在这边吃饭的事就会成为孙女的软肋,但今天只有孙女婿在家,这事只好改日再谈。 华灯初上,周语还没回来,陈守信坐在院子里,望着月色发呆。今天的事情让他意识到,有些人已经开始对他下手了,但更让他担心的是周语。 空间投射中,他看到晁锋和夏流在一起密谋什么,那个场景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晁锋对周语的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现在又和夏流勾结在一起,怕是没安好心。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陈守信警惕地站起身,空间投射探查外面的情况,是周语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同事。 “守信,开门。”周语的声音传来。 陈守信松了口气,快步去开门,周语脸色有些疲惫,但看到他还是露出了笑容。 “今天单位临时有事,耽误了。”周语解释道,“这是小赵和小张,送我回来的。” 陈守信点点头,对两人道了声谢。等送走同事,他才问道:“单位出什么事了?” 周语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上面要查什么案子。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陈守信没有说实话,只是含糊道:“车间里活不多,就提前回来了。” 周语“嗯”了一声,似乎有心事。陈守信想问,但看她疲惫的样子,又咽了回去。 “去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班。”陈守信轻声说。 周语点点头,转身进了屋。陈守信站在院子里,又抽了支烟,【今天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了,有些事,自己解决就行。】 但他明白,晁锋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动作,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果不其然,当晚贾东旭就找上门来。 院子里,昏黄的路灯将贾东旭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倚在墙边,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陈守信,听说你下午挨揍了是不是?那边吩咐我给你捎个信儿,要是不想家人也遭罪,就跟我走一趟。” 陈守信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威胁家人,这是他的底线。 “等着。”他转身回屋换衣服,同时暗暗开启空间投射。 通过空间感知,他能清楚地察觉到贾东旭身后并无埋伏,但在他们的目的地,却聚集了十几个人。 夜色中,城郊的废弃土坯房前一片寂静。晁锋和夏流带着一群小混混已经等候多时,有人握着铁棍,有人拿着片刀,后面还藏着两个端着三菱军刺的家伙。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来了。”晁锋看到陈守信的身影,冷笑一声,“哥几个,按照两个胳膊的份量来,有啥事儿我兜着呢。” 陈守信站在原地,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月光下,那些刀具泛着冰冷的光芒。他知道,今晚没得谈。 既然如此,那就打吧。 陈守信一个箭步冲出,直取最近的持棍者,那人还未反应过来,铁棍就已被夺走。陈守信反手一记横扫,内力灌注其中。 “咔嚓!” 一声脆响,那人的手臂应声而断,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 其他人见状,蜂拥而上。但在陈守信眼中,这些人的动作都太慢了,似乎被放慢了数倍。 铁棍在他手中宛如灵蛇,每一击都带着内劲,“砰砰”声不绝于耳,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不到三分钟,地上已经躺了一片哀嚎的身影,只剩下两个拿军刺的还在勉强支撑,但他们的动作已经开始变形,显然也支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晁锋掏出了一把黑洞洞的手枪。 陈守信眼神一凝,五四手枪,而且已经上了膛。 月光下,枪口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直指陈守信心口,周围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这一晚注定不会平静了。 陈守信的目光在晁锋和夏流之间来回扫视,他感受到两人眼中的杀意,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晁锋站在夏流身后,脸上那标志性的微笑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扭曲表情。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晁锋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歇斯底里,“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小工人罢了!凭什么?凭什么她会对你...” 话未说完,晁锋就猛地闭上了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陈守信心中一动,他终于明白了晁锋看向周语的那些异样眼神背后的含义。原来如此,这一切都是因为... “砰!” 清脆的枪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这一幕来得太突然,不光是晁锋愣住了,就连陈守信也没料到他真敢开枪。两个持军刺的小混混吓得赶紧躲闪,陈守信这一愣神的功夫,右肩传来一阵剧痛。 “操!”陈守信低声咒骂,温热的鲜血顺着手臂流下。 夏流站在一旁,脸色煞白,他原本只是想教训教训陈守信,没想到晁锋竟然真的开枪了。“晁锋,你疯了吗?这是在市区!” “闭嘴!”晁锋狠狠瞪了夏流一眼,“既然开了头,就别想收场!” 陈守信冷笑一声,活动了下受伤的右肩,这帮人不讲规矩,他也不必再留手。深吸一口气,他猛地朝右边那人躲避的方向追去。 地上散落的铁棍映入眼帘,陈守信顺手捡起,身形如豹般迅捷,五米的距离转瞬即至,手中铁棍划出一道寒光,直取晁锋持枪的手肘。 “砰!”又是一声枪响。 子弹擦着陈守信的耳际飞过,带起一缕发丝。晁锋还想再次扣动扳机,但陈守信的铁棍已经重重砸在他的手肘上。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晁锋的手肘已经变形,手枪也掉在地上,那一枪偏离了方向,击中了地上一个昏迷的小混混。 夏流被突然冲到面前的陈守信吓得连连后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抬头看着陈守信,只见对方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晁少爷,现在知道害怕了?”陈守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 晁锋慌乱中支起右臂,试图爬起来:“陈守信,有话好说!我爸...” “啪!”铁棍狠狠砸在晁锋的右臂上,清脆的骨裂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远处传来急促的警笛声,但陈守信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晁锋,心中没有丝毫怜悯。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今天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警察赶到时,现场一片狼藉。十几个人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有的昏迷不醒,有的捂着伤处呻吟。地上散落着断裂的钢管、木棍,还有几滴暗红的血迹。 “这小子下手真狠啊。”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老警察看着现场啧啧称奇,“一个打十几个,还能把人打成这样,这身手不简单。” 第七十三章 伤痛是暂时的,但战友情谊永恒 “头儿,发现一把手枪。”一个年轻警察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个证物袋。 老警察接过看了看,眉头紧皱:“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在市区开枪?” 医院的病房里,陈守信被铐在病床上,右肩的枪伤已经包扎好,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但他却毫不在意,反而露出一丝笑意。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两个封存已久的技能成功解锁,陈守信心里暗喜,这一枪挨得值了。新获得的技能让他更有底气面对接下来的麻烦。 病房门被推开,一对衣着考究的中年夫妇走了进来。女人穿着名贵的旗袍,男人则一身笔挺的西装,正是晁锋的父母。 “小同志,”女人开口,语气里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我们是晁锋的父母。这次的事情,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陈守信冷眼看着他们,心想这就是晁锋嚣张跋扈的来源,就这态度,还想让自己认错? “所以,你是没看清是谁开的枪,对吧?”晁父试探着问道,眼神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陈守信嗤笑一声:“晁厂长,您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我要是没看清,现在就不是肩膀中枪,而是心口中枪了。” 晁父晁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晁母咬着牙,声音里带着怒意:“陈守信同志,你要想清楚。你是这家钢铁厂的一名普通员工,这事要是闹大了,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您说得对,”陈守信转过头,语气淡漠,“不过您儿子开枪打人的事,恐怕也不好收场。” 晁父晁母对视一眼,见陈守信态度强硬,只好悻悻离开,他们没想到一个普通工人居然敢这么硬气,看来得另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当天中午,医院里就传来消息,晁锋和夏流被人接走了。有人顶罪,说枪是地痞流氓的,跟他们无关,这种结果陈守信早有预料,毕竟是晁家的公子,怎么可能真的受到惩罚。 晁锋回到家,他母亲心疼得直掉眼泪:“这个陈守信,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 “妈,别说了。”晁锋躺在床上,右臂打着石膏,脸色阴沉,“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而此刻的病房里,陈守信躺在硬板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在鼻尖萦绕,让他感到一阵烦闷。 手腕上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他目前的处境。这副手铐,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戴着,金属摩擦着皮肤,已经有些发红。 “真是讽刺。”陈守信轻声自语,“挨了打的是我,戴手铐的也是我。” 门口站岗的两个军装士兵纹丝不动,从昨晚到现在,他们除了换班时的低声交谈,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就连送饭时,也是一言不发地把餐盘放下就走。 这种冷漠的态度让陈守信想起了供销社和粮站那些地方的服务人员,不过至少那些人还会说“下一个”,而这两个士兵连这都省了。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陈大哥!” 清脆的女声打破了病房的沉寂,陈守信转头望去,看到百货大楼的售货员赵芸正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 “赵芸同志?”陈守信眉头微皱,“你怎么来了?” 他原本以为会是洪雨薇开着那辆标志性的吉普车来救他,毕竟作为大姨子,这种时候总该出面帮忙才对。 赵芸快步走到床边,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伤得重不重啊?” “没什么大事。”陈守信扯了扯嘴角,晃了晃被铐住的手腕,“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给我戴这个。” 看到手铐的瞬间,赵芸的表情立刻变了,她柳眉倒竖,转身就要往外冲:“这太过分了!我这就去找人说理去!” “等等!”陈守信连忙出声制止。这姑娘性子太急,这种时候贸然行动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赵芸同志,你先别急。”陈守信调整了一下坐姿,“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赵芸站住脚,转过身来。她眨了眨那双大眼睛,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这个啊...是欧伯伯告诉我的。” “欧伯伯?”陈守信一愣,“你是说老欧头?” “对啊,我跟欧雅琳是好朋友呢。”赵芸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其实我这次来,是来传话的。” 她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那个晁锋和夏流的事情,欧伯伯已经跟他们两家谈过了...” 陈守信听着赵芸的话,心思却飘到了别处,老欧头为什么会插手这件事?虽说之前在北海公园一起钓过鱼,但也就是那么点交情而已。 除非...是因为那本书? 想到这里,陈守信心里突然明朗起来。 “赵芸同志,”他打断了赵芸的话,“你父亲是...” “我爸啊,”赵芸笑得更加狡黠了,“你应该认识,不过现在还不算真认识。” 陈守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答案,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那就替我谢谢你父亲,也谢谢欧伯伯。” “陈大哥放心,这事很快就能解决。”赵芸说着站起身,整了整裙子,“等你好了,我去北海看你钓鱼啊。” 看着赵芸离开的背影,陈守信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表面上看是一起普通的斗殴案,但实际上却牵扯出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老欧头出面调解,赵芸的父亲在背后运作,就连军方都参与其中。而这一切,很可能都源于那本《亮剑》。 那是一本描写527旅的小说,经过艺术加工后出版,在军队系统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人对此心生嫉妒,也有人心怀感激。 而赵芸的父亲,显然是后者中的重要人物。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道道光影。陈守信看着那些明暗交错的光线,回想起写作《亮剑》时的点点滴滴。 当时他只是想通过文字记录那段历史,让更多人了解那个年代的故事。没想到这本书,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为他编织了一张看不见的保护网。 门外的走廊上,脚步声渐渐密集起来。 有人在低声交谈,断断续续的对话飘进病房:“...首长的意思是...” “...那两个小子已经...” “...要给个说法...” 陈守信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事情很快就要有结果了。 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他明白了一件事:即便是在这种时候,总有人会记得那本描写战火年代的小说,记得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情谊。 这大概就是文字的力量。它能够跨越时空,连接起素不相识的人,在需要的时候,化作一道无形的援手。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陈守信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突然想起了小说中的一个场景。那是一个战士在战场上受伤后的独白:“伤痛是暂时的,但战友情谊永恒。” 第七十四章 看在咱俩的交情上... 现在的处境,何尝不是如此?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谈话声也清晰起来。 “陈同志,”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有些误会需要澄清一下。” 陈守信抬起头,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军官站在门口,他的肩章显示着不低的军衔,脸上的表情却很和善。 在他身后,还站着几个人。其中就有那天晚上的晁锋和夏流,此刻正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首长。”陈守信想要起身,却被手铐限制住了动作。 “别动,”军官摆摆手,走到床边,“我们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这两个小同志,”他指了指身后的晁锋和夏流,“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晁锋和夏流被推搡着走上前来,脸上的表情既有悔意,又带着几分不情愿。 “陈...陈同志,”晁锋支支吾吾地开口,“那天晚上是我们不对...” “我们不该...”夏流也跟着说,声音越来越小。 陈守信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想起了小说中写过的一句话:年轻人总会犯错,重要的是能够认识到错误。 “好了,”军官打断了两人的道歉,转向陈守信,“陈同志,这事就这么算了吧,看在咱俩的交情上...” 那本书。 陈守信默默地点点头。他明白军官的意思。那不仅仅是一本书,而是一段历史的见证,是无数战友情谊的凝结。 “来人,把手铐打开。”军官一声令下,立刻有人上前解开了陈守信手上的束缚。 冰凉的金属离开皮肤的那一刻,陈守信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那里已经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痕。 “陈同志,”军官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歉意,“这几天委屈你了。” “没什么,”陈守信笑了笑,“都是小事。” 陈守信从军区医院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初秋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得他伤口隐隐作痛,医生说伤口不算太重,但还是缝了几针,叮嘱他这几天别碰水,好好休养。 饿着肚子,顶着夜色,他骑上自行车往家赶。昨晚那辆被警察一并带回的自行车,经过钢印确认身份后发还给了他,这让陈守信觉得每年交的那两块多钱的自行车牌照费,花得一点都不冤。 医院走廊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映出一道道斑驳的影子。临走前,一个左脸有疤的领导还训了他一顿,那道疤痕从眉角一直延伸到嘴角,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你小子运气不错,要是在我手底下当兵,你这回可躲不过处罚了!”刀疤脸领导叼着烟,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不过这事办得漂亮,以后有机会来找我。” 陈守信被训得一头雾水,这是在给自己找罪受,还是变相夸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突然冒出来的领导把他训得狗血淋头,他都懵了,只能强忍着被一旁小书记员偷偷捏肌肉的不适感。 寄人篱下,忍一忍就过去了。等刀疤领导走后,陈守信赶紧骑车离开。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媳妇肯定担心坏了。 夜色中的北京城格外安静,只有自行车链条转动的声响。路过一家还未打烊的小店,飘来阵阵饭菜香,陈守信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四合院里,陈守信彻夜未归的事情早已传开。李老太太和周语反常的表现,让院里人都察觉到陈守信家出事了。周围人都在幸灾乐祸,有人无动于衷,还有人蠢蠢欲动。 后院的许大茂夫妇就很是纠结,娄晓娥想去慰问周语,但许大茂担心被牵连进什么麻烦事。 “你先别急着过去,”许大茂拉住要出门的娄晓娥,“让我先出去打听打听情况。” 许大茂刚出门,就听到贾张氏家传来易中海的声音。他下意识放慢脚步,躲在墙角偷听。 “...真的,师傅,昨个儿十几二十个人,都带着刀...”贾张氏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恐。 “这事你别乱说,”易中海压低声音,“你可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听完这番对话,许大茂立刻回家拉着娄晓娥去陈守信家,既然不是原则性的大事,那就得抓紧表现表现,毕竟周语的姐姐在部队当军官,周语自己还是民警,这关系不能丢。 易中海推开家门,看着一大妈端来的洗脚水,心里却凉飕飕的。他开始反思自己过去对徒弟的偏袒,觉得是时候收敛一下了。最近这段时间,风声越来越紧,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 许大茂敲开陈守信家的门时,周语正在抹眼泪。屋里的煤油灯光昏暗,照得她的脸色格外憔悴,娄晓娥赶紧上前安慰她,许大茂则找借口先回去了。 他可不想跟陈守信撞个正着,毕竟自己半夜从寡妇家出来的事,还被陈守信撞见过。 当陈守信回到院子,看到的就是娄晓娥握着周语的手在安慰,屋里的煤油灯摇曳着,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与此同时,城外的一辆吉普车上。车厢里烟雾缭绕,晁锋和夏流正密谋着报复计划。 “老夏,今晚就动手,”晁锋吐出一口烟圈,“趁他还在医院...” “你疯了吧?”夏流打断他,“咱们十几个人都整不过他一个,你还想...” “他现在受伤了,”晁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找几个狠角色,带上家伙...” 两人商量着要掳走周语带去羊城,一个心狠,一个心毒,他们不知道的是,陈守信已经回家了。 陈守信站在院子里,看着屋内抱头痛哭的媳妇,心里一阵绞痛。 他轻轻推开门,周语立刻扑了过来。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让伤口更加疼痛。 “你这是去哪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周语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担心死了...” 陈守信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没事,就是处理点小事。” “什么小事要处理一整天?”周语抬起头,看到他脸上的伤,“你还受伤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守信勉强笑了笑:“真没什么大事,就是碰上几个不长眼的,教训了一顿。” “你...”周语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守信打断。 “饿了,给我下碗面吧。”他转移话题,不想让媳妇更担心。 第七十五章 找死 周语这才想起他一天没吃东西,赶紧去厨房忙活,锅里的水很快烧开,面条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 陈守信坐在椅子上,看着忙碌的媳妇背影,眼神渐渐变得锐利。他知道,这事还没完。那两个家伙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他们要是敢动自己的家人...陈守信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 夜色渐深,城外的车队已经开出很远。晁锋和夏流正在安排人手潜回城里,他们不知道,自己正在往死路上走。 因为他们惹错了人,陈守信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工人了。 周语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时,看到的是陈守信阴沉的脸,灯光下,他的表情让她有些陌生。 “想什么呢?面要凉了。”她轻声提醒。 陈守信回过神,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就是饿了。”他知道不能让媳妇担心,但心里的杀意已经按捺不住。 那两个畜生,敢打自己媳妇的主意,这个仇,他一定要报,而且要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陈守信警觉地抬头,是许大茂又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邻居。 “守信回来了?”许大茂笑呵呵地打招呼,“听说你受伤了,我们几个来看看。” 陈守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这些人平时对自己爱理不理,现在倒是殷勤起来,不过他也懒得戳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没什么大事,谢谢关心。” 许大茂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守信的眼神震慑住了,那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狠劲,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那个...既然没事就好,我们就不打扰了。”许大茂讪讪地带着人离开。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守信猛然惊醒,系统的示警声在脑海中回荡。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仔细感知着周围的动静。身旁的周语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显然今天的惊吓让她格外疲惫。 “东边巷子里有动静。”红妞的信息传来,这条灵犬的敏锐程度远超常犬,通过系统反馈,陈守信知道它已经悄无声息地潜伏在东墙根角落。 陈守信轻轻掀开被子,动作轻柔得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发出声响,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变得锐利,似乎能穿透墙壁看到外面的情况。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蛐蛐的叫声,月光洒在青砖地上,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银辉中。 “有四个人。”红妞继续传递着信息,“他们带着武器。” 陈守信的眼神微微一凝,他无声地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 四个黑影已经潜入了东边的死胡同,那里的地形陈守信再熟悉不过:南边是一堵高大的青砖墙,西侧的墙头还插着锋利的玻璃碴子,这本该是个天然的防护,但对这些人来说显然算不上什么。 其中一人动作麻利地抖开一件粗布衣服,盖在墙头的玻璃碴上,另一人靠墙蹲下,双手交叉成踏脚状,两个人借力翻墙而过,动作行云流水,显然经过专业训练。 第三人刚要助跑,突然听到墙后传来一声闷哼,靠墙那人立即做出手势,示意停止行动。两个人沉默地对望,眼神里藏着不可言说的秘密,悄无声息地贴到墙根,领头的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墙面,像是在传递某种暗号。 墙后依然寂静。 两人同时摸向后腰,那里藏着涂掉编号的五四手枪,月色中,枪械的轮廓若隐若现,泛着冰冷的光泽。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两人本能地分开站位,警惕地扫视四周。 陈守信的身影从墙头一跃而下,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却看不清表情。右手边那人退到墙角,成了第一个目标。 陈守信一拳直取其面门,对方身手不凡,侧身躲过,这人正是晁锋口中的豹子,一个在地下世界颇有名气的打手。 砰!陈守信的拳头砸在青砖上,丝毫不收力,碎石四溅,在月光下划出细小的弧线。 趁着豹子以为他会收拳变招时,陈守信肘击横移,这种姿势下的变招极其罕见,豹子猝不及防,内劲透过肘部爆发,直接轰在豹子喉咙上。 喀嚓一声,豹子踉跄两步,眼白一翻倒地,晕了过去。 身后传来枪械保险打开的声音,在空间投射下,陈守信看到另一人已经举枪瞄准。 砰! 寂静的夜色被枪声撕裂,陈守信一个扫堂腿滚地躲过第一枪,地上的青砖被子弹击中,碎石四溅。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陈守信单手撑地改变运动轨迹,躲过第二颗子弹,第三颗子弹眼看就要击中胸膛,千钧一发之际,他启动了空间能力。 子弹消失了。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空间能力的这种用法——只要将空间收缩到身周两厘米,就能将子弹收入空间,开枪的人愣在原地,近距离三枪都能躲过,这已经超出了常理。 “难道他是...那种人?”开枪者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作为晁锋的警卫,他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陈守信真是那种特殊人物,他们这次是真的踢到了铁板上。 陈守信没给他继续思考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右手成爪直取对方持枪的手腕,开枪者想要扣动扳机,却发现手腕已经被捏得动弹不得。 咔嚓一声,手腕骨折,五四手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开枪者还想挣扎,但陈守信的左手已经扣住了他的喉咙,那只手上传来的力量,就像一个无情的钢钳,随时可以捏碎他的喉管。 “你们是谁派来的?”陈守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开枪者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球几乎要突出来。 陈守信稍微松开一点力道:“说。” “晁...晁锋...”开枪者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夏流...也参与了...” 陈守信眼神一冷,他早就猜到是这两人,现在终于得到确认,没等开枪者说完,他手上一用力,打晕了对方。 四个入侵者很快被制服,收入空间农牧场。陈守信翻回院内,装作被枪声惊醒的样子,邻居们陆续探出头来询问情况,他随口解释说可能是外面有人放炮。 等院里的人都散去后,他来到地下空间。审讯开始得很快,当豹子看到同伴被一点点碾碎时,彻底崩溃了。 更多的细节被供出:晁锋和夏流不仅要对付他,还打算对周语下手,他们认为只要控制了周语,就能让陈守信乖乖就范。 陈守信的眼神越发冰冷,他给了开枪者和豹子一个痛快,然后在夜色中找到了他们的车,三个等在车里的司机都没能逃过。 第七十六章 去休息吧,今晚的事情结束了 最后,等在后面接应的晁锋和夏流4人也没能幸免。陈守信没有跟他们多说一句话,开车撞死一个,打死两个,用枪托结果一个,拧断最后一个的脖子。 收起他们带来的财物和车辆,陈守信回到家中,周语还在熟睡,一条腿不自觉地搭在他身上。陈守信低头看去,发现她满脸都是泪痕。 这一刻,什么都不需要解释了,他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将她搂入怀中,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但至少,那些威胁已经永远消失了。 陈守信望着窗外的月光,思绪有些恍惚,在这个世界里,总有人觊觎他的能力,想要将他据为己有,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红妞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趴在床边。它仰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陈守信,似乎在询问是否还有威胁。 陈守信摸了摸它的头:“去休息吧,今晚的事情结束了。” 红妞这才放心地趴下,但耳朵依然竖着,随时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夜渐渐深了,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周语在睡梦中往陈守信怀里蹭了蹭,发出一声轻微的呢喃。 陈守信收紧了搂着她的手,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时光匆匆,距离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五天,初夏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却又似乎有什么悄然改变。 陈守信依旧每天去轧钢厂上班,教导三个徒弟的工作也丝毫没有懈怠。车间里机器轰鸣,铁屑飞溅,他专注地调试着手中的零件,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周语的工作环境变得轻松了许多,没有了晁锋的捣乱,王志远也不再频繁出入后院。她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一摞文件,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抹浅笑。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树影婆娑,偶尔有几片绿叶随风飘落。 前天休息日,陈守信给周语买了一辆飞鸽二六弯梁女士自行车。崭新的自行车在阳光下泛着银光,车铃清脆悦耳。周语骑着车,裙摆随风飘扬,长发在脑后飞舞,那飒爽的英姿让陈守信看得入了神。 “小心点,别摔着。”陈守信跟在后面,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周语。 周语的骑车技术还不太熟练,几次差点失去平衡,幸好那双修长的腿总能及时支撑住身体。她的脸上带着些许紧张,却又掩不住兴奋的神色。 “我觉得我已经掌握要领了!”周语回过头,笑靥如花。 “慢慢来,不着急。”陈守信宠溺地说道,心里美滋滋的。看来他的接送任务暂时还不能结束,不过他乐在其中。 张巧巧站在门口,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泛起酸意,她家那口子从来没说要骑车接送她,就连自行车坏了的时候,她也只能自己坐公交步行,她抿了抿嘴,转身走进屋里。 昨晚,周语轻轻推开了陈守信凑近的脸,“等等...”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羞涩,“我担心...” 陈守信立刻明白了她的顾虑,轻声说道:“那我们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周语点点头,脸颊微红,夫妻俩商量好在周末去医院做个体检,以防万一。 工厂里,陈守信正坐在钳台旁,思绪飘忽。丁立军搓着手,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般凑了过来。 “师傅...那个...”他吞吞吐吐地开口。 “有话直说,别来这套。”陈守信头也不抬地说道。 “师傅,后天能不能借您的自行车用用?”丁立军终于说出了目的。 “怎么,有情况?”陈守信放下手中的工具。 “父母又开始张罗着给我物色对象,想着要是合适,就带人家去看个电影。”丁立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陈守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小子看到李福旺结婚,心里着急了。“行,不过你会骑吗?” “会会会,早就会了。”丁立军连连点头。 罗阳在一旁插嘴道:“丁哥,你这样不好吧,借师傅的车充门面,有点显摆的意思...” “去去去,要不是还差点儿车费,还用得着借啊。”丁立军和罗阳一起偷瞄陈守信。 陈守信往后一靠,双手抱胸,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宝强结婚时我送了台缝纫机,你真要成功牵手,借你一张车票也成。不过得先说清楚,要么自行车票要么手表票,二选一。” “师傅,还有我呢!”罗阳急忙凑上前,“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你才多大,着什么急。” “为了手表票,我也得抓紧找对象啊。”罗阳眼睛发亮,“师傅,我做梦都想戴手表呢。” 陈守信被两个徒弟逗笑了,“行行行,届时咱俩各自有票,都有。” 看着两个徒弟喜笑颜开的样子,陈守信心里也跟着高兴。丁立军现在有了买自行车的打算,说明对未来很有信心。而罗阳敢开口要手表票,意味着他终于摆脱了家庭阴霾。 现在罗志勇在航空航天部门下属重点研究院任职,级别比轧钢厂高出好几个档次。想到这里,陈守信不禁为这对父子感到欣慰。 中午吃完饭,陈守信去找吕青山请假。车间主任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画出一道道光影。 “吕主任,明天我想请半天假,带媳妇去医院检查。” 吕青山抬起头,笑着说道:“没问题,要是下午回不来也别着急,家里的事要紧。” 自从上次在李福旺婚宴上见过周语,吕青山就对那些传谣言的人嗤之以鼻。那种气质出众的女子,怎么可能是“逃荒”来的,他暗自感叹,陈守信好福气。 傍晚下班,陈守信骑车去接周语。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街道上行人匆匆,都在赶着回家,他们顺便去了趟菜市场买菜。 黄东给他留了后肘肉,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其他人都喜欢四指膘的肥肉,陈守信却偏爱这些瘦肉,黄东是陈守信交际圈里最懂人情世故的朋友,话不多却很靠谱。 “今天的肉特别新鲜。”黄东一边包着肉,一边说道。 “谢了。”陈守信笑着接过。 回到家,李老太太已经等在门口。她拿着菜肉径直走进厨房,灶台上很快升起炊烟。来福在脚边蹭来蹭去,它早就发现在抠门的主人那讨不到好处,还不如讨好老太太和女主人。 傻狗不知道,安静的吉祥什么都不做,反而吃得更好。红妞看到这一幕,又露出了人性化的笑容,似乎在嘲笑来福的愚蠢。 周子轩坐在书桌前,开始背诵古诗词。配套的还有凹陷字板,用数字行书的方法练字。小孩子学习进步很快,一笔一画都认真至极。 “写得不错。”陈守信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估计过年写对联的活就能交给他了,比要润笔费的三大爷阎埠贵写得还要好看。 第七十七章 奇怪的梦 说起阎埠贵,陈守信已经懒得理会。李老太太知道之前他还随了五毛钱份子钱后来却没动静,干脆就此断绝往来,正好合了老头子的心意。 老李头吃完饭总爱在老太太窗外的台阶上聊天,眼神时不时瞟向阎埠贵家的方向,不知是真心欣赏,还是故意气阎埠贵。 周末终于来了,阳光明媚。陈守信的自行车昨晚就让丁立军骑走了,既然要借,那就借得痛快,先让他得瑟去吧,其实是担心第一次相亲把人家姑娘摔着。 陈守信骑着周语的二六弯梁,来到北海边准备钓鱼。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这里钓鱼的人不少,大多是为了贴补家用。 找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位置。不远处几个新手的鱼线缠在一起,正手忙脚乱地解开。这不是休闲,简直像在抢工。陈守信觉得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往北海倒三桶水,把鱼赶出来捞。 正想着换个地方,看到前面有两个人要走,他赶紧过去占了位置。这两个人运气不好,但选择很明智,及时止损也是一种智慧。 陈守信刚坐下没一分钟,鱼竿就猛地一沉,一条大鲫鱼在水面上挣扎着。连水桶都还没来得及灌水,就有了收获,旁边留下看热闹的小分头眼睛都直了。 陈守信优哉游哉地喝着茉莉花茶,茶香袅袅升起。没过多久,又钓上来一条大鱼,周围钓鱼的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这位小同志,打个商量......”小分头搓着手走过来。 最后陈守信收了一张拖拉机,两条鱼送给了小分头,钱是在草地上捡的,说不定是从自己兜里掉出来的,抢了别人的座,送两条鱼交个朋友也是应该的。 周围的人虽然眼红,但也说不出什么。陈守信掏出特供中华,配上紫檀木烟嘴,惬意地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中,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看到这阵势,也都偃旗息鼓了。 今天周语约了张巧巧来家做客。如果丁立军能找到对象,结婚吃席的豆腐还得靠她帮忙。再说张巧巧在供销社有亲戚,平时买东西也方便。 周语缠着陈守信半个晚上,才得到允许邀请张巧巧来家,她知道陈守信不太喜欢家里太热闹,但还是想多交几个朋友。想必这会儿,周语、张巧巧、娄晓娥三个人正在家里喝茶遛狗吧。 陈守信悠闲地想着,又甩出一竿。鱼漂在水面上轻轻晃动,阳光下泛着微光。远处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惬意。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样的日子,真好。 休息日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上班的日子。 陈守信坐在车间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图纸,他时不时抬头看向窗外,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前几天的事情。 丁立军相亲的事情倒是让他这平淡的工作生活有了些许乐趣,那姑娘得知丁立军成亲时,师傅还送了自行车票,立马对陈守信充满了感激之情。 “陈师傅,真是太感谢您了!”姑娘站在车间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要不是您帮忙,我和立军也不会这么快定下来。” 陈守信放下手中的图纸,微笑着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你们能成我也高兴。” 回想起那姑娘的模样,陈守信不禁摇头苦笑。大脸盘子,大辫子,浓眉大眼,要是投胎成男人,绝对是个正派角色。可偏偏是个姑娘,性格还这么虎,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镇得住丁立军那个老实人。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工人探头进来:“陈师傅,车间那边的设备又出问题了,您看...”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陈守信站起身,整了整衣领。相比之下,丁立军在过日子这方面,确实比李福旺强多了。至少知道该怎么经营一个家,而不是整天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夜色渐深,陈守信躺在床上,搂着周语。屋外蝉鸣阵阵,夏夜的闷热让人难以入眠。他轻轻抚摸着周语的长发,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声。 睡意渐浓时,他做了场怪异的梦。梦境清晰得不像梦,反倒像是另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梦里,洪雨薇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紧握那柄军用制式手枪,在青岭山的山洞中与敌人展开激烈交火,子弹在昏暗的洞穴中划出道道火光,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你们走!这里交给我!”洪雨薇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队长!”几个战士不忍离开。 “这是命令!”洪雨薇厉声喝道,同时又开出一枪,逼退了逼近的敌人。 最终,她与那个叫马夫的敌人同归于尽,山洞在爆炸中坍塌,将一切都掩埋在了厚重的岩石之下。 梦境继续延伸。“有关部门”找到了周语,将洪雨薇的遗书交给了她。原来周语的大伯为救洪雨薇而牺牲,洪雨薇便将一切“遗产”都留给了周语。 周语接受了这份“遗产”,随后进入了机动特遣队,成为了一名军官,她的代号,叫“凤凰”。 这个名字让陈守信心头一震,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窗外,月光如水般洒在床前。 他想起了研究所里的天工一号,想起了那个与天工一号长得一模一样的偷渡船船长,还有那两团高热火焰喷射器,那确实是个糟糕的设计。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洪雨薇的面容,竟与周语有六分相似,这个发现让他心里一阵悸动,难道一起长大的女孩,容貌也会趋同? 不过在这个梦里,洪雨薇确实牺牲了。可陈守信清楚地记得,当初在青岭山的山洞里,他提前踩过点,轻松就解决了问题。 这到底是平行世界的另一种可能,还是命运给他的某种警示?陈守信百思不得其解,但梦里的洪雨薇,那英姿飒爽的模样,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再加上那身制服的加持......陈守信赶紧甩了甩头,将这些不该有的想法驱散。 第二天早上,陈守信坐在餐桌前,仔细打量着周语的俏脸,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为她增添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要是把发髻放松下来,烫个大波浪,再化个妆涂上红唇......不行不行,再想下去就要迟到了,陈守信暗自告诫自己。 “守信,今天怎么了?”周语端着碗,豪迈地喝着汤,一点也没有淑女的样子。 “媳妇,你真好看。”陈守信由衷地说道。 周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估计也就你这么想......” “是啊,我媳妇,真好。”陈守信由衷感叹。这样肉麻的情话,在这个年代并不常见。但随着两人越来越熟悉,独处时也会说些情话调情。 第七十八章 穿戴式拐杖 “听奶奶说,今天你们要去洪姐家?”陈守信问道,同时将最后一口咸菜夹进嘴里。 “嗯,她前两天打电话来说今天回来,咱们一起帮忙收拾一下,再过两个月她就要搬到楼上去。”周语收拾着碗筷,动作麻利。 “子轩生病了,奶奶能不能过去?”陈守信有些担心地问道。 “等下午看看吧,实在不行明天再说。到时候你帮忙照看子轩,我再和奶奶一起去......” 果然,脏活笨活都是我的。陈守信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脸上却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下班后,他骑车去接周语。夏日的傍晚,街道上行人匆匆,各自奔向自己的归途。然而,当他到达目的地时,张巧巧告诉他,下午来了两个军人,已经把周语接走了。 陈守信脸色一变,不会是... “是两个军人。”张巧巧看出了他的担忧,赶紧补充道,“洪姐轻微受伤,周语去照顾她了。” 洪雨薇受伤了?陈守信心里一惊,难道这就是昨晚那个梦的预示?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 回到家,他看到洪雨薇正坐在院子里逗来福玩。右臂吊着绷带,脖子上还裹着绷带,脚踝处打着石膏,整个人像个老太太似的坐在小马扎上。 来福欢快地围着她转圈,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洪姐,你这是咋了?”陈守信快步走过去,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受了点小伤,没大事。”洪雨薇笑着说,但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这段日子要在你这儿养伤......” “瞧你说的,都是一家人。”陈守信诚恳道,转身去厨房拿水果。 洪雨薇转头,深深地看着陈守信的背影。她这次来,既是养伤,也是执行组织安排的特殊任务,可在生死攸关之际,她脑海中浮现的竟是妹夫的笑脸。 这让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军人就是以服从为天职,她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这是一次高等级的考察任务。 相信妹妹肯定会理解的......洪雨薇低下头,轻轻抚摸着来福的脑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夕阳西下,院子里的空气微微发凉。李老太太坐在小板凳上,目光穿过斑驳的树影,望向远处渐渐暗淡的天际。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几片落叶,轻轻落在她的脚边。老人家伸手拾起一片,指尖摩挲着叶片的纹路,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思索。 这些日子,她心里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想和陈守信、周语分开过日子,倒不是因为不满意这个女婿,更不是嫌弃什么,纯粹是不想让自己的存在给孙女添麻烦。 “周家嫁闺女,可不是卖闺女啊。”李老太太轻声呢喃着,眉头微微蹙起。 虽说现在的吃住都是孙女婿在操持,但老人家心里门儿清。这年头,哪家闺女能值这么贵重的彩礼?陈守信给得实在太多了,这让李老太太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老人家的思绪。抬头一看,是隔壁的刘大妈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红糖水过来。 “老姐姐,喝碗红糖水暖暖身子。”刘大妈将碗递了过来,在旁边的板凳上坐下。 李老太太接过碗,轻轻抿了一口,“你这人,总记挂着我。” “谁说不是呢,”刘大妈笑着说,“你这女婿可真是个好的,对你们祖孙俩都好得很。” 李老太太点点头,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就为陈守信的名声操心。虽说效果不大,但也算是尽了一个长辈的心意。如今易中海和何雨柱,但凡能听她这个聋老太太的话,就没人敢再直接找陈守信的麻烦。 陈守信现在有了靠山,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自然不放在心上。但有人给他遮风挡雨,总归是好事。 正当李老太太准备跟刘大妈说说分家的想法时,意外发生了——小微负伤了。 生活不便,周语要上班,照顾病人的重担自然落在了李老太太身上,说白了就是,洪雨薇也是李老太太看大的,虽无血缘关系,但情同亲人。 “奶奶,这苹果真甜。”病床上的洪雨薇咬了一口苹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李老太太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削着苹果皮,“你啊,以后可得小心点,一个姑娘家,干这么危险的事做什么。” 洪雨薇笑着应声,眼底闪过一丝温暖,自从父母意外离世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了。 此时的车间里,陈守信正在忙活着一个特殊的项目。手里的日常工作早就完成了,现在他在捣鼓一个小玩意儿——给洪雨薇准备的外骨骼穿戴座椅。 这不是普通的器械,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辅助装置。不仅能当拐杖用,走累了还能随时坐下休息。重量不到十斤,受力点巧妙地分散在肩膀和腰部,完全不会影响她受伤的小腿。 【骨头都快散架了一百天,可不能让大姨子就这么躺上三个月。】陈守信一边调试着装置,一边自言自语。 现在他可是被“流放”到小楼去住,主卧让给了洪雨薇不说,连媳妇也被征用去照顾病号了。这日子,说不上多少委屈。 “师傅,这是什么新发明啊?”罗阳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桌上的装置。 陈守信头也不抬,随口应道:“穿戴式拐杖。” 这玩意儿涉及到力学、人体工程学等多个领域,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而且还得量身定制,不能批量生产,不过对洪雨薇的尺寸,陈守信倒是了如指掌。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摇摇头,把那些不该有的想法甩出脑海。 下班后,陈守信特意绕道去了趟菜市场。 “老陈,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他走到一个熟悉的摊位前问道。 黄东笑着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大包裹,“放心,都给你准备齐全了。” 这是陈守信让黄东帮忙搜罗的一堆猪下货,准备卤了给洪雨薇的战友们当零食,上次那帮兵来看望洪雨薇,一顿就把他家一周的猪蹄子给消灭得干干净净。 李老太太当时心疼得不行,还特意让周子轩去“监视”陈守信的脾气。其实陈守信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就喜欢那些直来直去的性格,像李辉、陈勇他们这样的。 回到家时,周语已经到了,三个女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带着几分探究和好奇。 “奶奶,我采购了一大堆猪下水和猪蹄,待会儿卤上,下次洪姐的战友来就能敞开吃了。”陈守信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李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吃过晚饭,陈守信拿出那套外骨骼,开始帮洪雨薇穿戴,他蹲在她身边,一件一件地安装调试,动作轻柔而专注。 第七十九章 这个流氓妹夫,平时肯定偷看自己! 洪雨薇的脸越来越红,被妹夫这么摆弄,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着头,看着陈守信认真的侧脸,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洪姐,你试试看,哪里不舒服我再调整。”陈守信站起身,退后两步观察着整体效果。 洪雨薇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这也太神奇了!” “你慢点,先试试有没有问题。”陈守信在一旁提醒道。 “轻松得跟玩似的,小腿还算给点力,站得跟石头桩子一样稳。”洪雨薇惊喜地说道。 她转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妹夫,这玩意儿难弄吗?”她想到了那些残疾的战友们。 “不难,就是没法批量生产。得根据每个人的情况单独设计...”陈守信指着各个部位详细解释起来。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是怎么知道洪雨薇的尺寸的? 洪雨薇的脸更红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这个流氓妹夫,平时肯定偷看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用私人情绪给陈守信的人品下了定义。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周语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她注意到姐姐脸上不自然的红晕,还有陈守信略显慌乱的眼神。 李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一边织毛衣一边观察着眼前的情况,她叹了口气,心想这分家的事情怕是要再往后推推了。 时光匆匆,又是几天过去,陈守信最近有点烦恼。 这烦恼源于一个天大的喜事——他的媳妇周语怀孕了。这个消息让他兴奋得几乎一夜未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浮现未来和孩子嬉戏的画面。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屋内。陈守信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周语。他蹑手蹑脚地来到院子里,仔细检查着自行车的每个零件。 “轮胎气压刚刚好,刹车也调整过了...”陈守信喃喃自语,手指细致地抚过车座,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回屋翻出一个厚实的棉垫。 正当他专注地给后座安装棉垫时,周语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这么早就起来了?” “媳妇,你以后就别骑自行车了,我送你。”陈守信头也不抬,继续摆弄着棉垫。 周语走近,看着丈夫忙碌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你这也太小题大做了。我这才一个多月。” “不行,现在可不止你一个人了。”陈守信抬起头,眼中满是认真,“你和孩子的安全最重要。” 院子里传来一阵笑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洪雨薇正悬空蹲在红妞的狗窝旁边,逗弄着来福。那条傻狗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一个劲儿地在她屁股底下钻来钻去。 “洪姐早。”陈守信朝她打了声招呼。 “早啊妹夫。”洪雨薇笑着回应,指了指身下的辅助装置,“这个真是太方便了,再也不用担心蹲久了腿麻。” “是啊,我给它起名叫便携式助力支撑装置。”陈守信略带得意地说。 洪雨薇的眼神微微一凝,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陈守信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并未注意到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早上那道菜是王婶子拌的下饭辣味,配上热腾腾的白米饭,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其乐融融。陈守信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琢磨着周子轩上学的事。 “守信,”周语放下筷子,“子轩明年就该上学了,得提前打听打听。” “我知道,一会儿午饭时我得去打听打听。”陈守信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到了轧钢厂,陈守信刚好赶上签到。吕青山朝他点头示意,这种特殊待遇让其他工人既羡慕又不敢多说什么。 “师傅!”李福旺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跑过来,“下个月要恢复考核了!吕主任说可以申请越级呢!” 陈守信笑而不语,作为师傅,他太了解自己的徒弟了,丁立军和罗阳凭借扎实的基本功,升到六级工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李福旺这小子最近沉迷温柔乡,技术提升明显放缓,恐怕够呛。 中午休息时,陈守信拿出昨晚卤好的猪蹄,一人分了半只。剩下的半只,他特意留给了吕青山。 “吕主任,”陈守信放下筷子,“我想打听个事。” “什么事?” “就是我小舅子周子轩明年该上学了,想问问需要什么手续。” 吕青山答应去问,但回来时脸色不太好看。“吴德友那个王八蛋,”他咬牙切齿地说,“非说你跟周子轩不是直系亲属,不给开证明。” 陈守信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这个吴德友,真是阴魂不散。正当他发愁时,一个工友急匆匆跑来。 “陈师傅,厂长找你!” 赵副厂长的办公室里,陈守信听说要去接待外宾,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定是威廉姆斯他们搞的鬼。 “赵厂长,”陈守信试探着说,“我这还有小舅子上学的事要操心...” “这事包在我身上,”赵副厂长拍着胸脯保证,“保证给你办妥。” 陈守信暗自好笑,这还真是因祸得福,吴德友想给他使绊子,结果反倒帮了他一把。 “那就麻烦赵厂长了。” “应该的,应该的,你明天直接去外事办报到就行。” 走出办公室,陈守信心情大好,这下不仅解决了周子轩上学的问题,还能有更多时间照顾怀孕的媳妇。 回到车间,三个徒弟还在认真练习。陈守信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专注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师傅,”李福旺突然转身,手里捧着一个零件,“这个我总是打磨不好。” 陈守信接过零件,仔细端详着。“来,我教你个诀窍。首先要找准角度...” 就在这时,车间外传来一阵骚动,陈守信抬头望去,只见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簇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外国人走了进来。 “陈师傅,”吕青山快步走来,“这位是美国先锋机械公司的技术顾问,想参观我们的生产线。” 陈守信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零件,这又是一个机会,既是对他个人能力的认可,也是对整个车间技术水平的肯定。 “Wee to our workshop.”陈守信用不太流利但足够清晰的英语说道。外国专家眼前一亮,显然没想到在这个普通的车间里能遇到会说英语的工人。 接下来的参观进行得很顺利。陈守信一边介绍,一边演示各种加工工艺。外国专家频频点头,不时拿出笔记本记录。 “你们的技术很有特色,”专家通过翻译说,“尤其是这种精密零件的加工方法,非常独特。” 陈守信谦虚地笑了笑。这些都是他们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土办法,没想到竟然得到了专家的认可。 送走外宾后,陈守信回到工位,继续指导徒弟们练习。 第八十章 临时翻译证 下班时分,陈守信骑着自行车,载着周语慢悠悠地往家走。 “今天怎么样?”周语靠在他背上问道。 “挺好的,”陈守信笑着说,“子轩上学的事有着落了。” “真的啊?太好了!”周语开心地说,“对了,明天我想去趟医院,做个检查。” “行,我请假陪你去。”陈守信毫不犹豫地答应。 路过菜市场时,陈守信停下车。“我去买点菜,你在这等我。” 不一会儿,他提着一袋子新鲜蔬菜回来了。“今晚我下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番茄炒蛋。” 周语笑着点头,眼中满是幸福的光芒。 回到家,洪雨薇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到两人回来,她笑着打趣:“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约会去了?” “哪有,”周语红着脸说,“就是路上走得慢了点。” 陈守信径直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切菜的声音,炒菜的香气,渐渐填满了整个院子。 次日清晨,陈守信站在外事办的小屋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烟味扑面而来,两个干事正坐在对面的办公桌后,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房间不大,墙壁刷着老旧的绿色墙裙,斑驳的痕迹透着岁月的沧桑。一盆枯萎的文竹无精打采地耷拉在窗台上,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坐。”右边那位干事指了指面前的木椅,语气不算友善。 陈守信轻轻坐下,木椅发出吱呀一声响,他感觉到两位干事审视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来回扫视。 “老实交代......”右边的干事突然拍了下桌子。 这一声脆响把另一位干事和陈守信都吓了一跳。三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干事轻咳一声,整理了下领口的扣子。 “咳,我是说,把你的基本情况交代一下。”干事放缓了语气。 接下来是一连串繁琐的程序。填表、审查、核实身份,每一个环节都走得异常谨慎。陈守信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水,但他知道这些都是必经之路。 等到终于拿到临时翻译证时,已经快到中午了,陈守信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抗议声,他看了眼手表,赶紧往约定地点赶去。 七个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三个是外事办的工作人员,一丝不苟地穿着中山装,左上口袋别着钢笔,站姿笔直。其中还有一位年轻女子叶小芳,虽然面容姣好,但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悦。 余下的四个洋面孔里,有三个是熟面孔。汉密尔顿、威廉姆斯和布莱克森,都是国庆阅兵时见过的杜兰大学学生,他们这次留下来是为了搜集更多的报道素材。 “嘿,伙计们!”陈守信远远地就挥手打招呼。 几个外国青年顿时眼前一亮,纷纷迎了上来。新来的那位金发青年抢先一步伸出手:“你好,我是罗伊。汉密尔顿总说你英语说得好,但我觉得比他说的还要棒十倍!” “谢谢,叫我费里克斯就好。”陈守信握住他的手,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热度。 “费里克斯?这就是你的洋名?”汉密尔顿一把搂住陈守信的肩膀,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对,就在刚才想到的。”陈守信笑着说道。 “太棒了!我们可是你英文名字的见证人!”威廉姆斯兴奋地跳了起来,“这值得庆祝,我们去吃点好吃的......” 叶小芳站在一旁,眉头微蹙。她可是有留洋经验的资深翻译,前几天因为一些误会被换下,今天特意跟来看看这个所谓“最合适的人选”到底有什么本事。 但眼前这一幕,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陈守信穿着一身简单的蓝布裤子配白衬衫,看起来朴实无华。但他说起英语来,却比她听过的任何中国人都要流畅自然,就像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一样。 “费里克斯在拉丁语里代表好运。”陈守信解释道,“能有幸再度相逢,我确实很幸运。” “我们也很幸运!”罗伊张开双臂给了陈守信一个大大的拥抱,一股浓郁的南半球气息扑面而来。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的领路人了,”威廉姆斯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带我们去吃饭吧,肚子都快饿得咕咕叫了。” “尝过这道地道美食吗?”陈守信问道。 几个洋人连连摆手,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陈守信同志,我们得为他们的安全负责。”陈卫提醒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伙计们,”陈守信不以为意地笑道,“我带你们品尝这京城最正宗的炸酱面。要知道,没吃过炸酱面,就等于没有真正踏足这座城市......” 四个外国青年顿时兴奋地跟着他往外走,脚步轻快。三个外事办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只好赶紧跟上。 “陈同志,我们有车......”陈卫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能借几辆自行车吗?”陈守信转身问道,眼神中带着期待。 “这...不太合适吧?”陈卫犹豫着。 “有什么问题吗?入乡随俗嘛。”陈守信笑着说,“我带了一辆,他们四个人匀两辆就行。” 最后的结果是,叶小芳坐上了陈守信自行车后座。那个为媳妇准备的软垫,就这样被占用了。她坐在后面,双手轻轻扶着车座两侧,努力保持着距离。 一群外国青年骑着自行车在胡同里穿梭,笑声此起彼伏。他们骑得相当熟练,就连车链子掉了都能自己修。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影子被拉得老长。 “这些真是前几天那些挑剔的外国贵宾?”刘志勇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充满诧异。 “你以为外国人不会骑自行车?”陈守信笑着解释,“从童年起就在街头奔波,靠送报纸和牛奶维持生计,自行车不仅会修,还能自己组装......” 说完他就后悔了。在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以为外国人过着天堂般的生活。他们哪里知道,美国中西部的生活其实并不比国内好到哪里去。 穿过几条蜿蜒的胡同,四辆自行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大栅栏的新成炸酱面馆。店面不大,门口挂着“国营新成削面馆”的牌子,虽然现在只是一家普通的公私合营小店,但它日后会成为京城老字号的标志。 推开门,浓郁的面香扑面而来。几个老主顾正坐在木凳上大快朵颐,筷子和瓷碗相碰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陈守信的指挥下,四个外国青年乖乖坐好等着上菜。店里的其他食客都好奇地打量着这群洋面孔,窃窃私语声不断。 第八十一章 天哪!这味道太棒了! “来,跟我学,”陈守信拿起筷子示范,“要先搅拌均匀......” 几个老外有模有样地学着用筷子,虽然姿势各异,但玩得不亦乐乎。就连一向严肃的陈卫和刘志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钱雅芳坐在一旁,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弧度。 “天哪!这味道太棒了!”布莱克森舔了舔筷子上的酱料,惊叹道。 “这儿选用的是六必居的招牌黄酱,”陈守信介绍道,“六必居创建于明朝嘉靖九年,追溯到1530年,已经是四百三十年前的往事了......” 一群外国青年发出阵阵惊叹,似乎要从这碗面里品出几百年的历史韵味。店里其他食客的目光也从好奇变成了赞许,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 “不要光吃酱,也要吃面。”陈守信笑着提醒,“老京城炸酱面可是面条的......” 他琢磨着用词,要用美式英语准确表达这道面的历史渊源。 “始祖!”罗伊兴奋地接话。 “对,就是始祖。”陈守信点头,“面条起源于汉代,已有两千多年历史......” 叶小芳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的芥蒂渐渐消散,她不得不承认,陈守信确实有着独特的魅力。他不仅能让这些外国青年如此放松自在,还能让他们对中国的文化产生浓厚的兴趣。 阳光透过店门的玻璃洒进来,照在陈守信侃侃而谈的脸上。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那是对文化的热爱,对交流的渴望,这一刻,叶小芳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外事办会选择他。 午餐结束后,几个外国青年意犹未尽地擦着嘴,连连称赞这顿美味的炸酱面。他们纷纷掏出随身携带的相机,要给这家面馆拍照留念。 “下次我们还想来!”威廉姆斯用刚学会的中文说道。 “当然可以,”陈守信笑着说,“北京还有很多好吃的等着你们去发现呢。” 走出面馆,阳光正好。几个外国青年骑上自行车,在胡同里你追我赶,笑声回荡在老北京的街巷中。陈守信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他想要的,让这些远道而来的朋友们真正了解中国,了解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了解这里的文化与传统。不是高高在上的观察,而是融入其中的体验。 叶小芳坐在后座上,默默地看着陈守信的背影,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 接下来,陈守信带着几个外国人继续游览。 前门大街上,街道两旁的老字号店铺熙熙攘攘,充满了市井气息。 “这里就是北京最有名的商业街了,”陈守信指着远处的牌楼介绍道,“从明朝开始,这里就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 威廉姆斯举着相机,不停地按动快门,兴奋得像个孩子:“太棒了!这些建筑风格太独特了!” 布莱克森则对街边小贩的吆喝声产生了浓厚兴趣,他不停地用笔记本记录着什么,时不时抬头打量着来往的行人。 陈守信看着他们的反应,突然灵光一闪:“对了,要不要试试我们当地的传统服装?体验一下地道的中国风?” “真的可以吗?”汉密尔顿眼睛一亮,“我一直想试试中国传统服装!” “当然!”罗伊也跟着附和,“我看电影里那些长衫特别有气质。” 陈守信正准备带他们去老字号瑞蚨祥,目光却被街角一家绸缎铺吸引,店门口站着一位身着米黄色旗袍的女人,三十出头的年纪,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各位,咱们去那家店看看。”陈守信微微颔首示意。 店内光线柔和,两侧的木质货架上摆满了各色绸缎,几个外国友人一进门就被琳琅满目的布料吸引,纷纷伸手抚摸着丝绸的质地。 “这位先生,需要些什么?”旗袍女人莲步轻移,来到陈守信面前。 “您是这儿的老板?” “是的,免贵姓陈,您叫我陈老板就行。”她的声音温婉动听。 陈守信往身后瞥了一眼,见几个外国友人正沉浸在丝绸的海洋中,便压低声音道:“想给几位外国朋友做身衣服,价格方面可以适当浮动。” 陈老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随即展颜一笑:“明白了,这位兄弟放心。” “那就麻烦陈姐了。”陈守信点点头,“回头我也来做两身中山装。” 这种默契的交谈让陈守信感到一丝熟悉,似乎回到了前世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虽说只是小打小闹,但那种久违的感觉却让他心头一暖。 “罗伊,你觉得这件旗袍怎么样?”陈守信招呼道。 陈老板很懂行地转了个圈,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惹得几个外国小伙子目不转睛。 “太美了!”威廉姆斯由衷赞叹,“这就是东方的魅力!” 经过一番挑选,汉密尔顿订了两件旗袍,布莱克森和威廉姆斯各订了五件,罗伊也要了两套。陈守信则趁机订了几身特制的衣裳——白色棉布T恤和深蓝色直筒牛仔裤。这种未来款式在当下虽然显得格格不入,不过前排站着几个老外,倒也无妨。 从绸缎铺出来,春风拂面,带着淡淡的槐花香。陈守信看了看表,又带着一行人转向了内联升鞋店。 “这家店可有来头,”陈守信一边走一边介绍,“创建于1853年,专门做布鞋,连慈禧太后都是他们的主顾。” 几个外国友人听得连连点头,进店后又是一阵挑选。店里的老师傅手把手教他们如何系鞋带,那份耐心和专注让外国友人们感动不已。 接着,他们又去了李永兴茶庄。店内茶香四溢,古色古香的装潢让人仿佛穿越回了民国时期。 “这是龙井,这是铁观音,这是普洱...”陈守信耐心地为他们讲解各种茶叶的特点。 几个外国友人如获至宝,每人都买了好几斤茶叶,就连一向沉默的布莱克森也买了一套茶具。 “哥几个,累了吧?”陈守信看了看渐渐西斜的太阳,“前面有家小酒馆,带你们感受下京城的市井生活。” 跟在后面的外事办三人面面相觑,陈卫悄悄凑到吴主任耳边:“这种接待方式,完全打破了咱们的常规啊。” 吴主任却笑着摇摇头:“你看外国友人的表情,比参观什么革命旧址都来劲。” 小酒馆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有的在喝酒,有的在聊天,烟火气十足。陈守信一行人进门,顿时引来众人目光。 “郭师傅,好久不见啊!”陈守信跟柜台后的中年人打招呼。 “陈师傅稀客啊,”郭师傅笑呵呵地擦着手走过来,“今儿个带着洋朋友来?” “是啊,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北京小菜。” 第八十二章 老北京市井生活 郭师傅立刻张罗起来,不一会儿就端上了花生米、凉拌黄瓜、炒合菜等下酒菜。 几个外国友人对这种接地气的场合新鲜得很,不停地东张西望,还用相机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来,尝尝这个。”陈守信给大家倒上二锅头,“这可是北京特产。” 威廉姆斯抿了一口,顿时瞪大了眼睛:“好烈!” “慢慢喝,习惯就好。”陈守信笑道,“对了,一会儿带你们去尝尝全聚德的烤鸭。” “全聚德我知道!”威廉姆斯兴奋地说,“在国外就听说过这家店。” 陈守信便给他们介绍起京城的老字号:“同仁堂是1669年成立的,专门经营中医药,现在还在运营。王致和的臭豆腐,稻香村的糕点,同和居的鲁菜,每一家都有几百年历史...” 几个外国友人听得入迷,就连外事办的三人也不由得竖起耳朵。陈卫看着陈守信侃侃而谈的样子,心中暗暗惊叹。这哪是什么轧钢厂的工人,分明是个难得的人才。 酒过三巡,话匣子彻底打开。汉密尔顿说起了他在巴黎的见闻,罗伊讲述了伦敦的趣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热烈。 “陈先生,”布莱克森突然正色道,“我觉得您应该去做外交工作,您太了解如何与外国人交往了。” 陈守信笑而不语,给大家又添了酒。 陈卫看着这一幕,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这样的人才,直接去涉外办事处才对。他暗暗记下,准备回去后就向领导汇报。 夕阳西下,陈守信坐在小酒馆里,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食客们的脸庞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烟火气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店里的老式吊扇缓缓转动,带着微微的嗡嗡声,驱散着夏夜的闷热。墙角的收音机里传来京剧的曲调,与食客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图景。 汉密尔顿几个外国记者显然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一改往日的拘谨。罗伊不时用相机记录下眼前的一切,镜头对准了那些普通却真实的面孔。威廉姆斯更是兴致勃勃,手舞足蹈地试图和周围的食客交流。 “这位先生说,他从没见过这么接地气的地方。”陈守信一边给威廉姆斯倒酒,一边翻译道,“在他们国家,记者和普通市民之间有着看不见的隔阂。” 叶小芳坐在一旁,认真地记录着每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她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时不时抬头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隔壁桌的两位老大爷早就按捺不住了,其中那位身材魁梧的老者,坐姿端正得像个老军人,每当陈守信说话时都会不自觉地侧耳倾听。另一位瘦小的老头则眯着眼睛打量着这群外国人,那神态,活脱脱就是四合院里的阎埠贵翻版。 “小陈啊,”魁梧老者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这些外国朋友都是干什么的?” 陈守信正要回答,威廉姆斯已经端着酒杯凑了过来。虽然语言不通,但他那热情洋溢的笑容却打破了所有隔阂。 “牛大爷,”陈守信介绍道,“这位是来自非洲的记者,威廉姆斯先生。” “哎呦,非洲来的!”瘦小老者,也就是片儿爷,顿时来了兴致,“我记得咱们还援助过非洲呢!” 威廉姆斯似乎听懂了什么,连连点头,用蹩脚的中文说道:“中国,好朋友!” 这一下,整个酒馆的气氛更热闹了,食客们纷纷举杯,和这群远道而来的客人碰杯。郭师傅见状,赶紧又端上来几盘下酒菜。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一阵淡雅的香风飘了进来。陈守信循声望去,只见陈玉兰款款走来,一袭旗袍勾勒出优美的曲线,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女性的魅力。 “真巧啊,”陈玉兰走到陈守信身边,红唇微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陈守信注意到叶小芳的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解释道:“陈老板,这么晚还没休息?” “约了叶莲娜谈点事情。”陈玉兰顺势在陈守信身边坐下,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叶小芳,“听说你们今天去了我的店?” 汉密尔顿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端起酒壶,悄悄走到陈卫身边,用生涩的中文说道:“中国女人,很漂亮。” 陈卫笑而不语,但眼神却一直停留在陈守信身上。这个年轻人的表现,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期。 叶小芳坐在一旁,手中的笔不自觉地用力,在本子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她觉得陈玉兰说话时那种刻意的温柔有些做作,但又不好说什么。 “陈同志,”陈卫突然开口,“明天的行程安排得怎么样了?” 陈守信正要回答,却见布莱克森已经醉醺醺地站了起来,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唱起了《东方红》。其他记者也跟着哼唱,虽然调子走样,但那份真诚却感染了在场的每个人。 走出那间灯光昏暗的老酒馆,月光已经洒满了街道,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全聚德走去,路过的行人都好奇地打量着这群外国友人。 全聚德的烤鸭果然名不虚传,香气四溢的鸭肉配上薄如蝉翼的饼,连挑剔的汉密尔顿都赞不绝口。 让陈守信没想到的是,陈卫和刘志勇的吃相格外凶猛,两人不仅把鸭肉吃得干干净净,连盛鸭架子的汤碗都用馒头擦得一点不剩。 “在我们这里,”陈守信对着有些诧异的外国记者解释道,“节约是一种美德,浪费粮食,就是对辛勤劳动的农民最大的不尊重。” 叶小芳听了这话,脸上泛起红晕。作为一个家境优渥的姑娘,她也觉得浪费不好,但又担心这样会让外国友人觉得失礼。 从全聚德出来时,夜色已深。陈守信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有些想家。他正准备告辞,陈卫却叫住了他。 “陈同志,对于接下来一天的安排,是不是需要再讨论一下?” 陈守信看着陈卫疲惫的眼神,“陈同志,”陈守信认真地说,“与其安排那些刻意准备的参观,不如让他们看看老百姓真实的生活。虽然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不足,但大家都在努力向上,这种精神才是最值得展示的。” 陈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在城郊的一处小院里,洪雨薇正在等待陈勇的消息。院子里种着几株月季,花香随着夜风飘散。 陈勇推开院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半个啃了一半的猪蹄。“老大说了,”他一边啃一边说,“让你看好人,别让到手的鸟儿飞了。” 第八十三章 科研员 洪雨薇接过陈勇递来的调查报告,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阅读。能被选为接待外宾的人选,必然经过了严格的审查,但她总觉得这次老大可能要失算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外骨骼装置,这种高科技产品的操作者,怎么可能甘心留在他们行动队后勤组? 不过,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洪雨薇合上报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洪雨薇坐在沙发上,目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周语的表情变化。 “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眼下还有机会插一把手?”周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 洪雨薇轻轻抿了一口茶,茶香在唇齿间氤氲。“研究院那边我确实有些关系。让妹夫去那边当科研员,身份一变,有些发明创造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听到这话,周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很快又黯淡下去,眉头微微蹙起:“当科学家...守信能行吗?” “怎么,刚才那股子劲儿这么快就没了?”洪雨薇放下茶杯,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可别小看了妹夫,就说那燃气灶,可是给国家赚了不少外汇。里面的技术,有好些都是全国、全世界的专利呢。” “专利?那是什么东西?”周语歪着头,一脸困惑。 “就是全世界头一份的意思,别人要用这技术,就得掏钱买。”洪雨薇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声音也压低了几分,“你以为他折腾空调、倒腾野猪,居然还敢在这片地界建新房,就真的没人管?告诉你,光是举报信就有三指厚了。” 周语被这话吓了一跳,但很快,她又扬起了下巴,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笑容:“那说明我家守信本事大啊!” 正说着,李老太太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吃饭了!都别聊了,赶紧过来!”她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走出来,目光在座位间扫了一圈,“守信怎么现在还没到家,别出事吧?” “奶奶别担心,妹夫今天陪外国来宾,肯定在饭店吃呢。”洪雨薇笑着安慰道。 “就是,顶多吃撑了。”周语补充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周子轩在一旁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与此同时,在那座军区坐落的私密小区内,气氛却凝重得令人窒息。 “就查到这些?”晁锋父亲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 “内部也要查,”晁锋母亲接过话头,眼神锐利,“特别是晁锋出事前那段时间。” “还有晁锋离开前后三天,城里有什么异常,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坐在对面的军装男子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另一边,叶小芳刚回到家,兴奋地向父母讲述着今天的经历。她的眼睛闪闪发亮,语速飞快:“陈大哥太厉害了!讲解故宫的时候,连外国人都听得入迷。他对每一处建筑、每一个典故都了如指掌...” 叶父叶母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女儿从小骄傲,还是第一次这样毫不掩饰地夸赞一个男人。 这几天,陈守信带着外国友人游览京城,把每个景点都讲得生动有趣,他的英语流利自然,时不时还能说出一些令人惊喜的细节。 “太和门两侧的石箱和石亭,一个放五谷和金饰,一个放诏书...” “弘义阁是清朝的金库,太监进去得脱光衣服,就是为了防止偷盗...” “这些白色石块叫仪仗墩,皇帝出行时要排场,文武百官都得按品级站在这里...” 布莱克森、罗伊等人听得如痴如醉,连陈卫和刘志勇这些本地人都对故宫产生了新的认识。 第二天,陈守信带他们去大栅栏取订制的“团服”。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裁缝,手艺精湛,做出来的衣服既保留了中国元素,又符合外国人的审美。 第三天一早,一群人穿着绣有“中国”字样的白色T恤,搭配深蓝牛仔裤和老北京布鞋,在南来顺吃早餐。深棕色卷发的罗伊特别兴奋,一边吃着豆汁儿一边嚷着要多订几套带回美国, 陈守信看着这一幕,心里一动:“这种衣服可以做成出口商品...”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所幸叶小芳芳虽然听到了,但没有翻译给陈卫他们,她决定晚上单独提醒陈守信,免得惹出麻烦。 这几天陈守信不在轧钢厂,四合院里又开始暗流涌动。 “师傅,陈守信是不是又出事了?”贾东旭压低声音问易中海。 易中海皱着眉头,手里的烟卷明明灭灭:“不清楚,你明天打听打听。”虽然很好奇,但因为之前的不愉快,他不好直接问。 何雨柱家也在议论纷纷。 “哥,难道陈哥出什么意外了?好几天没去上班了。”何雨水担忧地问。 “少管闲事!”何雨柱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要真出事了,那就有好戏看了...” 刘海中正在训斥两个儿子,娄晓娥一个人守在屋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问周语。 只有老李头最清楚内情,知道陈守信是去接待外宾了,不过他也不说破,就笑眯眯地听着大家议论,时不时还故意添油加醋两句。 夜深人静,陈守信坐在书桌前,合上了厚厚的笔记本,这是这段时间写的英文著作,他打算托罗伊帮忙,在国外出版。 虽然罗伊提出的服装合作建议有些不靠谱,但在文学出版这件事上,他还是很有发言权的,而且陈卫也说了,这不违规。 毕竟去年就有中国作家获得国际文学奖了... 陈守信站起身,走到窗前。月光如水,洒在四合院的屋顶上,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银辉中。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三天后的上午,陈守信站在轧钢厂三车间的机床前,仔细检查着徒弟们的操作。车间里机器轰鸣,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的气味。 大喇叭刚刚通知下周二要进行年度技能考核,整个车间瞬间沸腾。虽已是深秋,但工友们的热情丝毫不减,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考核内容。 “师傅,您看我这个零件加工得怎么样?”李福旺举着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零件凑了过来,脸上写满期待。 陈守信接过零件仔细端详,手指轻轻抚过加工面,“公差控制得不错,就是这个倒角还需要再打磨一下。” “我就说还不够完美吧!”罗阳在一旁插嘴,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师傅,您再教教我们怎么把倒角打磨得更好。” 丁立军也放下手中的活计凑了过来,这个平日里最稳重的徒弟,此刻眼中也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第八十四章 工程师比工人还光荣吗? 看着三个徒弟认真学习的模样,陈守信心中涌起一股欣慰,这一年来,他们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勤学苦练,技能提升很快,获得中级职称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看最后能到哪个级别了。 “来,我示范一下。”陈守信拿起工具,动作娴熟地演示着倒角技巧,三个徒弟围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车间里的温度渐渐升高,工友们的衣服上都沾满了油污和金属屑。陈守信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继续专注地指导着徒弟们。他自己也想尽快达到八级钳工,系统给的主技能工程师一直没有激活的迹象,也只能寄希望于技能等级的提升了。 前两天接待外国记者的任务已经结束。对陈守信来说,这次任务就像度了个小假,不仅轻松愉快,还有些意外收获,虽然临别时互赠的礼物被暂时收去审核,但想必很快就能拿回来。 任务结束后,他参加了两次会议。陈卫委婉地询问过他对外事接待工作的感想,不过问得太含蓄,他也没往心里去。 “师傅,您说我们考核能过吗?”李福旺擦着手上的机油,有些忐忑地问道。 陈守信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你们三个这一年进步很大,肯定没问题。” 正说着,下班铃声响起。罗阳麻利地帮陈守信收拾搪瓷杯,“师傅,您快去接嫂子吧,我们来收拾。” 陈守信骑着自行车来到派出所后院,张巧巧笑嘻嘻地把周语交给他,周语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走路时都带着几分小心。 “今天工作还顺利吗?”陈守信轻声问道。 周语点点头,“挺好的,就是有点累。对了,买点茄子吧,家里没了。” “好啊,再买些土豆,昨天看你爱吃酸辣土豆丝。”陈守信宠溺地说道。 “你说咱俩第一个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周语突然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我倒希望是个女孩,身为姐姐,管教弟妹绝对是一套,咱俩也省心。”陈守信笑着回答。 “还以为你想要儿子呢。”周语眨了眨眼睛。 “咱老陈家可不兴重男轻女那一套。”陈守信认真地说。 “对了,洪姐说晚上要跟你谈事。”周语突然想起什么。 “什么事啊?先透露点?” “我也说不好,你回去自己问吧。”周语神秘地笑了笑。 以前周语都是跑两步跳上自行车,现在陈守信可不敢让她这么莽撞了,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上车,生怕磕着碰着,自从怀孕后,周语就成了全家的宝贝疙瘩。 回到四合院,院子里一派祥和。三大妈和儿媳妇于莉又和好如初,在院子里忙活着晾衣服。正堂旁边的厢房内,周子轩正专注地练字,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子轩,马上就到饭点了,别写太晚。”陈守信喊道。 “知道了姐夫,马上就好。”周子轩头也不抬地应道。 中院的水池边,秦淮茹正在洗衣服。寒风中,她的手已经冻得通红。陈守信看着都觉得手疼,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北屋飘出阵阵饭香,何雨柱正哼着小曲热饭,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歌声混在一起,倒也热闹。 轻轻拨开院门,来福立刻扑了上来,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来福,蹲下。”周语轻声命令道。 来福乖乖坐好,眼巴巴盼着奖赏。这条聪明的狗早就摸清了规律---只要听话就有好处吃,周语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肉干,来福欢快地接过。 “洪姐,小语说你找我有事?”陈守信看向洪雨薇。 “陈勇下午来过,带来些消息,咱们去你那边详谈。”洪雨薇的表情有些严肃。 在小楼客厅坐定,洪雨薇开门见山:“你知道最近有多少人举报你吗?” “举报我?”陈守信一愣,手中的茶杯差点没拿稳。 “从你们院子到对面胡同,你可真成了南锣鼓巷的名人了。”洪雨薇叹了口气,“现在风声不太对,上面有人开始关注你了。” 陈守信苦笑,他原本只想改善下生活,后来有了领导的“尚方宝剑”,就越发肆无忌惮起来。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太招摇了。 “洪姐,那该怎么办?”陈守信揉了揉太阳穴。 “换份工作吧。721所,科研院下属的精密仪器研究所,级别很高,可以给轧钢厂下订单的那种。”洪雨薇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军工委?那不是......”陈守信话还没说完,系统突然提示:科技天赋瞬间迸发。 这个提示让陈守信愣住了,这是要逼他走科研路线啊。他舒适的钳工生活,悠闲的钓鱼时光,还有三个刚上道的徒弟,这下全完了。 “那儿出什么事了?”洪雨薇追问。 “那里都是科学家,我一个钳工......”陈守信有些犹豫。 “不是还有那个发明大奖吗?也算半个科学家了,再说了,那边正缺你这样的技术人才。”洪雨薇语气坚定。 陈守信叹了口气:“那就谢谢洪姐了。” “对了,这是什么?”洪雨薇指着柜子问道。 “雪茄,外国人送的,刚审核完拿回来的。” “给我两根呗?”洪雨薇眼睛一亮。 “当然没问题。”陈守信起身取了两根递给她。 搞定陈守信,洪雨薇心情大好。这两根雪茄正好用来讨好大队长,争取装备升级的优先权。 “开饭了!”周语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饭桌上,老太太关切地问起新工作的待遇,她虽然不懂那些高深的职位,但对孙女婿的前程一直很上心。 “放心吧奶奶,不仅工资高一级,还能当工程师了。”洪雨薇解释道。 “工程师比工人还光荣吗?”老太太有些疑惑地问道。 “搞技术的不就是科研牛人嘛,只是不同的叫法。”周语笑着说,“现在国家最需要的就是科技人才。” “子轩,你要好好学习,将来也当科学家。”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 “嗯!”周子轩用力点头,眼睛却盯着香喷喷的茄子炖肉。 陈守信看着满桌的家人,内心翻腾着复杂情绪,他扶了一把差点摔倒的洪雨薇,触电般缩回了手。这顿饭,注定是不平凡的一餐。 夜深了,陈守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耳边是周语均匀的呼吸声,窗外传来几声犬吠。他想起了车间里的机床,想起了三个徒弟期待的眼神,想起了那些快乐的钓鱼时光。 第八十五章 旁敲侧击 次日上午,军区大院的晁家,一片愁云惨淡。 窗外的雨丝绵绵不断,赵玉芳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份调查报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等这份报告。虽然晁父没有亲自出面,但动用了不少关系网,终于有了结果,桌上的茶水早已凉透,她却浑然不觉。 “夫人,王队长来了。”管家轻声在门外禀报。 “让他进来。”赵玉芳放下手中的报告,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绪。 王志远快步走进客厅,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潮气。“夫人,我们查到了一些新线索。” “说。” “根据调查,晁少爷和夏少爷的失踪,十有八九和陈守信脱不了干系,这个陈守信在青岭山有过赤手空拳打死两头野猪的记录,身手不一般。” 赵玉芳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继续。” “那天晚上,南锣鼓巷的居民听到过枪声。我们秘密调查过,就在95号院附近。陈守信就住在那里的中院东户。而且...”王志远顿了顿,“我们发现一个叫侯四的地痞,最近和陈守信有过接触。” 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瓷片四溅。赵玉芳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去把陈爱琴同志请来。” 不一会儿,晁锋的母亲陈爱琴快步走进了客厅,她的眼圈泛红,显然这段时间也不好过。 “玉芳,打听到我儿最近的情况了吗?”陈爱琴声音颤抖。 赵玉芳扶住差点晕倒的陈爱琴,将她安置在沙发上,随后,她将调查结果娓娓道来,只是巧妙地避开了一些敏感细节。 “那个该死的陈守信!”陈爱琴咬牙切齿,“我们必须...” “动陈守信不现实,他背后有人。”赵玉芳打断道,“但给他传信的人,我们还动不了吗?” 两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当晚,南锣鼓巷的小巷中传来一声惨叫,侯四倒在血泊中,胸口的刀伤还在汩汩流血。路过的居民惊慌失措地报了警,但等警察赶到时,一切为时已晚。 这个消息传到周语家里时,陈守信正在和洪雨薇商量调动的事。 “最近风声不对。”洪雨薇放下筷子,眉头微皱,“你那边没什么异常吧?” 陈守信摇摇头,“一切如常。不过...”他停顿了一下,“侯四的死,恐怕不是偶然。” “小心为上。”洪雨薇叹了口气,“可能得等到开年以后才能下发命令,这段时间你多留个心眼。” 第二天清晨,陈守信照常送周语上班,初冬的寒风刺骨,街上行人寥寥。 “路上小心。”周语下车前叮嘱道。 陈守信笑了笑,“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出事。” 来到轧钢厂,徒弟丁立军已经把茶水准备好了。这是最近的惯例,三个徒弟轮流给师父泡茶。 “师父,今天的茶是新进的龙井。”丁立军殷勤地说道。 陈守信刚要说话,罗阳突然冲了进来,脸色惨白。 “师父!车间那边好像出现了意外!贾东旭被钢锭压住了,下半身...” 陈守信脸色一变,立即起身,虽然他和贾东旭没什么交情,但这种意外还是让他心里一沉。 赶到现场时,救援已经开始。贾东旭被送往医院,但情况不容乐观。 “怎么会这样?”丁立军低声问道,“贾师傅经验这么丰富...” 陈守信没有说话,只是仔细观察着事故现场,某些细节让他感到不安,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下班后,陈守信接上周语回到四合院,院里异常安静,只有一大妈在贾家门口帮着看孩子。 “贾东旭怎么样了?”一大妈见到陈守信,赶紧问道。 “还在抢救。”陈守信简短回答。 回到家中,周语正在准备晚饭,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但陈守信却没什么胃口。 “在想贾东旭的事?”周语端着菜走出来。 陈守信点点头,“总觉得不对劲,最近发生的事,好像都有些蹊跷。” “你是说...”周语欲言又止。 “先吃饭吧。”陈守信岔开话题,“明天我去医院看看情况。” 夜深人静,四合院陷入沉寂。但在这寂静之下,暗流涌动。 晁家大院,灯火通明。 “侯四死了。”王志远站在赵玉芳面前,“死前交代,确实是陈守信指使他监视我们的人。” “很好。”赵玉芳冷笑,“让他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夫人的意思是...” “轧钢厂那边安排得怎么样?” “已经开始了,贾东旭只是个开始。” 赵玉芳点点头,“记住,要让他坐立难安,但不能打草惊蛇。” 与此同时,陈守信站在窗前,望着月光发呆,院子里传来猫叫声,惊醒了他的思绪。 “睡不着?”周语披着外衣走来。 “总觉得有事要发生。”陈守信轻声说,“你最近小心些,别单独外出。” 周语靠在他肩上,“我知道。你也要保重。” 陈守信搂住妻子,心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第二天一早,陈守信刚到厂里,就听说二车间也出了事,一台机器突然失控,差点伤到人。 “最近怎么这么多事?”丁立军嘀咕着。 陈守信若有所思,这些意外太过频繁,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 “师父,要不要报告领导?”罗阳问道。 “先别声张。”陈守信沉吟道,“你们最近工作要当心,别单独行动。” 夜幕降临,四合院依旧平静。但这平静下,暗藏汹涌。有人在流泪,有人在密谋,有人在等待,有人在恐惧。 陈守信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若有所思,无论是晁家的复仇,还是贾东旭的意外,都在提醒着他:在这个年代,平静的表面下往往暗藏汹涌。而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休息日的清晨,陈守信早早就收拾好了钓具和食物,他站在院子里,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涌起一丝期待。 北海的水面在晨光中泛着粼粼波光,微风拂过,掀起细碎的涟漪。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来这里垂钓了,上次因为接待外宾的事情被耽搁,这大概也是他不愿去外事办的原因之一。自由,对一个咸鱼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出门时,他看到秦淮茹正在院子里抹眼泪,肩膀微微颤抖。昨晚她应该是在医院守着贾东旭,陈守信和周语回来时没见着人影。周语后来去娄晓娥家打听,说贾家黑着灯,连个人影都没有。 对于贾东旭的事,陈守信并不想过多打听。说到底,从一开始,两人之间就横亘着那道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即便陈守信不在意,可街坊邻居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工友们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了四合院,整个胡同都知道了这事。 李老太太昨晚追问过陈守信和周语,眼神中带着几分焦虑,无非就是两种可能-----残废或者死亡。前者需要开全院大会捐助,后者就是随份子帮办白事,总之都得掏钱。 昨晚周语特意去找娄晓娥打听了行情。陈守信的意思很简单,就按院里出手最少的那户人家来,他否决了李老太太提出的跟三大爷阎埠贵看齐的建议。 阎埠贵再抠门,这种事也会稍微阔绰一把,论起地位,他可是咱们这儿的风云人物,面子还是要的。这种冤枉钱,陈守信可不想出。洪雨薇说得对,与其给最少的显得小气,不如干脆不给。 第八十六章 怎么想起来钓鱼了? 大院里谁不知道陈守信家伙食标准最高,给最少的反而更像是在显摆。“这种白事街道和居委会都会参与,一点不捐反而显得他们办事不力...”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先打听清楚情况再说。 李老太太不方便出面,只好让周语去找跟家里关系还不错的娄晓娥打听,娄晓娥虽然进院不久,但整天闲着没事,消息灵通得很。 果然,下午娄晓娥就从胡同里的媳妇们那打听到了消息。原来这种事情都有固定流程 ---工作安置、粮本过户、街道居委会手续等等,都有院里几位大爷帮衬。等一切办妥,再开全院大会,号召大家照顾家属、帮衬邻里。 到时候街坊们或捐款或随份子,就看是伤残还是死亡了,陈家这边自然是李老太太出面。陈守信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能躲就坚决躲。 问清了状况,确定了三毛钱左右的份子钱,陈守信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反正有李老太太和一大爷易中海操持,他也管不着。 来到北海边,陈守信选了个回水湾,天气渐冷,他拿出了长杆。这里面可有不少门道 ----选了个阳光正好的河滩,夏秋钓坎,冬天钓深水。 陈守信的钓具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每次他都能有不错的收获。虽然这主要是靠系统出品的鱼饵,但外人都以为是他选位置准,久而久之,只要陈守信一坐下,周围就会被人占满。 甚至衍生出了帮占座换烟的买卖 ----- 就坐在陈师傅旁边,起步三根烟,有时候甚至会有人提前一个小时来占位置,就为了能离“陈师傅”近一点。 “陈大哥...”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陈守信回头,远远瞧见扛着竹竿的赵芸,小姑娘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毛衣,衬得肤色更加白皙。她二话不说,直接霸占了他身边的位置。 “怎么想起来钓鱼了?”对这个在看守所“救”过自己的姑娘,陈守信还是很热情的。 两人的关系说起来还真不简单,先是陈守信帮她解围,因此得到外事办兼职;后来又发现她和路滔导演是一个院的;再加上她是欧雅琳的闺蜜,差点成了红娘;最后还帮着传话,参与了营救自己的行动,这份人情,不能不记。 “别提了,”赵芸撇了撇嘴,“约好了去北海玩结果被放鸽子,想去路大哥家他又去拍电影了,还不是你推荐的这本破书...这不就立马想起你了,就是想跟你讨教点钓鱼技巧...” 陈守信帮她把蚯蚓穿到鱼钩上。鱼饵是她亲手准备的,这年头的姑娘都挺厉害,玩蚂蚁弄蚯蚓一点不怵,她的钓具很简陋,就一根竹竿,握把缠了麻线,鱼钩是烧弯的大头针。 其实跟湖边很多人差不多。无非是各有各的小算盘 ---- 那些人为了生计,而她...为的就是那一丝痴心的爱恋。 陈守信又不是傻子,怎会察觉不到。但他记得上辈子的一句话“谁能说自己内心一点阴暗都没有,克制住的是好人,放纵的是坏人。”他承认被美少女喜欢很愉悦,但只要不用下半身思考,保持理性,就永远是正人君子。 “来,坐这马扎上。”陈守信拍了拍身边的小凳子。 “不用,陈大哥,我随便找块地方坐就成。”赵芸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 “还是坐这吧,地上凉,姑娘可得多上点心...” 赵芸红着脸不说话,但还是乖乖坐到了马扎上,这时陈守信的鱼竿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周围人早就习以为常,赵芸却第一次感受到收获的喜悦,欢呼雀跃得像是自己钓上来的。“哇,好大的鱼!” 五六斤的白鲢,在钓鱼佬眼里就是小不点,还不是让人垂涎三尺,重新下钩,陈守信拿出保温杯,倒了杯茉莉花茶给赵芸。 “陈大哥,你这也太讲究了。”赵芸接过茶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钓鱼重在过程,享受这个折腾的过程,才能得到极大的快感。”陈守信笑着说道。 赵芸抿了口温热的茶,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情格外舒畅,如果周围没这么多人就更完美了。 钓了一会,陈守信频频起竿,他有时也觉得这样太过刻意,破坏了垂钓的意境。但这话不能说,这么能装,迟早吃瘪。 赵芸换了好几次鱼饵,完美诠释了“钓了个寂寞”。日上三竿,她肚子咕噜噜响了,虽然早饭吃过,却已经喝了好几轮茶,消化得快,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瞬间通红。 声音太大了,陈大哥肯定听见了,正当她尴尬时,陈守信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食盒。 “来,尝尝这京八件怎么样?” 赵芸不是地道京城人,对京八件只是略有耳闻。陈守信便借机讲起了这些传统糕点的典故。 “其实御膳房的糕点很多都是从民间发掘模仿的...” “明穆宗最爱让人去长安街买零食,做了皇帝后御厨们就派人去糕饼店卧底...” “这京八件可有讲究,分酥皮大八件、奶皮小八件、酒皮细八件,满族人喜欢用大油和奶油,就像这个...” 陈守信讲得多吃得少,赵芸吃得多听得认真,两人相得益彰,在这片垂钓区域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陈大哥,你懂得真多...”赵芸崇拜地看着陈守信。 “多看书就行,这些在图书馆都能找到,办个借书证就行。” “嘿嘿...”赵芸是那种看书会犯困的类型,尴尬地露出一丝苦笑。 说白了,人性就是这么复杂。当看到自己最欠缺的特质在对方身上闪耀时,崇拜和羡慕就会不自觉地滋生。如果是同性,要么盲目崇拜,要么嫉妒;如果是异性,那就是迷恋...就像此刻的赵芸对陈守信。 与此同时,在老北京城里那个藏在胡同深处的小院子里,李辉和柳霞赶来后,洪雨薇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小微,你伤还没好,要去哪儿啊?”李老太太正和几个大妈在树下糊纸盒。 “奶奶,我和同事出门办点事,今晚别惦记给我留饭了...”洪雨薇轻声说道。 李老太太说不出什么,洪雨薇是军官,有正事,就是心疼她不爱惜身体,也埋怨孙女婿给她弄了个能行动的辅助拐杖。要是没有,她就只能在家好好养伤了。 上了车,洪雨薇凝重地问:“这事能成几成?” “我亲眼看到的,陈勇还在盯着。”李辉神色严肃。 “陈守信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这个...”李辉欲言又止。 “怎么了?”洪雨薇皱眉。 “有个小姑娘陪着他钓鱼,喝茶吃点心...” “小姑娘?”洪雨薇的声音陡然提高。 “你别瞎说。”李辉打断了柳霞的调侃,“是赵将军家的小姑娘赵芸。” “他俩怎么认识的?” “之前不是帮她当过翻译嘛,可能就这么熟悉了。” 第八十七章 蓄意谋杀! “我想起来了,当时老大说接陈守信出来的就是个小姑娘,不会就是她吧。” 洪雨薇有些头疼,这妹夫可真是个人才,谁了解他一点不对他动心思。 给晁锋和夏流牵线的侯四凌晨被捅死,这本可以理解为混混内斗,但把陈守信约到小树林的贾东旭也意外被砸,现在濒死...这就耐人寻味了。 陈勇昨晚去军区送资料,碰到个认识的退伍老兵,巧的是他知道那人现在接什么活。那人则乖乖跟在身后,借着夜色摸进了领导家的豪宅... 洪雨薇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窗,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这些事情串联起来,背后隐藏的真相令人不寒而栗。 车子驶向目的地,洪雨薇的心情越发沉重,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陈守信还在北海边悠闲地钓着鱼,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场看不见的漩涡之中。 “陈大哥,你说这鱼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啊?”身旁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赵芸正撅着嘴,一脸沮丧地看着手中那根简陋的鱼竿。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阳光下显得青春靓丽,那双明亮的眼睛不时偷瞄陈守信,眼底藏着掩饰不住的欣赏。 “你那鱼钩太细了。”陈守信笑着摇头,“这北海的鱼都精着呢,一碰就跑。要不要换我这根?” “不要!”赵芸连连摆手,“我就想自己钓一条。”她说着,又往嘴里塞了块点心,“陈大哥,这点心真好吃,你是从哪买的呀?” 陈守信看着篮子里所剩无几的点心,不由莞尔:“是我自己做的。” “真的啊?”赵芸惊喜地睁大眼睛,“陈大哥,你太厉害了!又会做饭,又会钓鱼,还会......”她突然停住,脸颊微红。 陈守信装作没看见她的窘态,专注地看着水面。浮漂忽然一沉,他手腕轻抖,一条大鲫鱼便跃出水面。 “哇!”赵芸拍手欢呼,“陈大哥好厉害!” 阳光渐渐西斜,该收竿回家了,陈守信将鱼篓里最大的两条鱼装进塑料袋,递给赵芸:“送你的。” “谢谢陈大哥!”赵芸欣喜地接过,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送你去车站吧。”陈守信推着自行车说道。 赵芸欣然应允,轻巧地坐上了后座,她一只手轻轻抓着陈守信的衣角,另一只手提着装鱼的袋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清风徐来,带着淡淡的鱼腥味,却掩不住前面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赵芸有些痴了,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突然,一声刺耳的引擎咆哮! 陈守信瞳孔骤缩,本能地一个翻身跃下,一辆军绿色吉普车横冲直撞而来,直接将自行车碾在轮下。 赵芸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她的膝盖和手肘都磕破了皮,渗出鲜血。 “陈大哥!”她惊恐地喊道。 那辆吉普车却没完,竟然又倒车,调头,朝着陈守信撞去! 街上行人纷纷惊呼,四散奔逃,有人掏出手机报警,也有人举起手机拍摄。 陈守信眼神一凛,身形灵活地闪避,这已经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回忆最近得罪过什么人。 吉普车又一次调头冲来,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一次,陈守信不再躲闪。 他猛地冲向驾驶室,一个肘击直接砸碎了车窗玻璃,抓住司机的头发就往外拽,玻璃碎片划破了他的手臂,鲜血顺着手臂流下。 “砰!” 吉普车失去控制,撞在路边的墙上,陈守信趁机将司机拖出车外,一脚踹在其腹部,那人重重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陈守信手里还攥着一把带血的头发,胸口剧烈起伏,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威胁后,快步走向赵芸。 “陈大哥,你受伤了!”赵芸一瘸一拐地跑过来,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没事,你的伤要紧。”陈守信看着她渗血的膝盖,有些自责,这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却连累了无辜的姑娘。 警察很快赶到,发现这是一辆挂着部队牌照的车,司机身上也没有任何证件。 赵芸表明自己是军区大院的人,于是一行人去了军区医院。 “小芸!”赵芸的母亲田护士长匆匆赶来,看到女儿的伤势,心疼地直掉眼泪。 “妈,我没事,就是擦破点皮。”赵芸安慰道。 陈守信正要告辞,却见大姨子洪雨薇带人赶到,她一身笔挺的军装,神色凝重。 “安保处接手此案。”洪雨薇亮出证件,警察见状立即撤离。 待人都散去,洪雨薇才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陈守信简单叙述了经过,没有提及自己的猜测。 “行了,先回家吧,这段时间少出门。”洪雨薇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周语没事吧?”陈守信问道。这几天媳妇一直没露面,他有些担心。 “放心,在家好着呢。”洪雨薇摆摆手,“倒是你,要小心点,最近局势不太平。”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路过医院大厅时,洪雨薇提到了她那套辅助设备,说是想给战友们也配上。 “等你去了721所,可以接这些活,也好站稳脚跟。” 陈守信点点头。他知道,这是洪雨薇在为他铺路。 他们驱车回四合院。一路上,陈守信的思绪有些混乱,今天的袭击来得突然,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每一件都像是一个谜团。 车子拐进胡同,远远就看见四合院门口围着不少人。 “出什么事了?”洪雨薇皱眉。 陈守信心里一沉,他想起了贾东旭的事。这几天贾家一直很安静,但这种安静反而让人不安。 果然,一进院子就听见贾家传来哭声。 贾东旭还在医院抢救,但贾家已经山穷水尽,前几天送来的账单像是一把刀,直接捅进了贾家的心窝。 陈守信站在院子里,看着贾家的方向,这个麻烦,怕是不小。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那是721所的门禁卡。或许,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但现在,他需要先处理眼前的事。 四合院里人声鼎沸,三三两两的邻居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贾东旭的事。 “这贾东旭也是命苦,才四十出头就得了这病。”许大妈摇着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 “可不是嘛,听说是在厂里干活的时候晕倒的,这下可怎么办啊?”旁边的王大姐应和道。 “我看啊,这是报应!”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当初贾东旭在厂里当工段长的时候,没少欺负人,现在遭报应了吧!” 说话的是住在后院的李大妈,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地上啐了一口。周围的人虽然没有接话,但眼神中都闪过一丝赞同。 第八十八章 善良要有底线 正说着,易中海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贯的严肃,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众人。 “大家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贾东旭现在躺在医院里,家里连十块钱的医药费都拿不出来了...”易中海站在院子中央,声音沉重地说道。 刘海中立刻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大爷说得对啊,咱们得帮帮忙,这要是换了谁家,也都是难事啊!” 阎埠贵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贾张氏,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哎呦喂,我这个命苦的老婆子啊!”贾张氏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儿子躺在医院里,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来,这可怎么办啊!” 她的哭声凄厉,引得院子里的人都往这边看。秦淮茹站在贾张氏身后,眼圈红红的,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犹豫。她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显然在为什么事情纠结。 “大家伙儿都出出力,帮帮忙吧。”易中海又开口道,“咱们先凑点医药费,让贾东旭能安心养病。”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从口袋里掏出几毛钱,有人则是装作没听见,低着头往后退。 就在这时,陈守信从外面回来了,他刚到院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动静。 “这不是陈守信回来了吗?”易中海眼睛一亮,“守信啊,你来得正好。贾东旭现在...” 陈守信没等他说完,目光就扫向了蹲在花坛边的老李头,“李大爷捐了多少?” “八毛。”老李头老实答道。 “够意思。”陈守信点点头,脸上却没有笑意,“当初我爹出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热心肠?”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水面,激起了阵阵涟漪,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些刚才还叫嚣着要捐款的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陈守信,你这话什么意思?”刘海中皱着眉头,“你家里有两个人在领薪水,现在贾东旭都这样了,你...” “我捐多少关你什么事?”陈守信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当初我爹躺在医院的时候,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家?现在倒是装起好人来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字字如钉,钉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上,那些曾经见死不救的人,此刻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奶奶,”陈守信转向李老太太,语气缓和了几分,“咱家随八毛吧。” 说完,他又看向阎埠贵:“三大爷,我结婚的份子钱,就趁这次一起给了。” 阎埠贵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还有,”陈守信提高声音,目光直视易中海,“一大爷,你在厂子里已经干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工伤是可以报销医药费的?厂里还能垫付呢。” 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 “那我们捐的钱...” “赶紧去要回来!” 贾张氏脸色大变,连忙往桌子那边挪,但已经晚了,那些刚捐完钱的邻居们,一窝蜂地冲上去把钱拿了回来。 “既然厂里能报销,那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对对对,到时候去厂里帮忙说话就行。” “我们全家都可以去帮忙...” 人群很快散去,只留下贾张氏和秦淮茹站在原地,脸色难看,易中海欲言又止地看了陈守信一眼,最终也转身离开了。 “你家孙女婿,真有你的。”老李头笑着对李老太太竖起大拇指。 陈守信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带着洪雨薇和周子轩回了自己院子,推开门的瞬间,他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 洪雨薇给他倒了杯水,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陈守信摇摇头,“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望着窗外的天空,眼神有些恍惚。记忆中,父亲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画面依然清晰。那时候,整个四合院都知道他家的困境,但除了老李头送来的两个鸡蛋,没有一个人来帮忙。 现在想想,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周子轩坐在一旁,欲言又止,她懂陈守信心里的苦,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别想那么多了,”洪雨薇轻轻拍了拍陈守信的肩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陈守信点点头,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从小到大,他就明白一个道理:善良要有底线,人情要讲公平。如果别人把你当傻子,那就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四合院里的人心,他早就看透了。有些人道貌岸然,实则冷漠自私;有些人装疯卖傻,实则精明算计,但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到自己头上。 洪雨薇在厨房忙碌着,周语在一旁帮忙,饭菜的香味渐渐飘散开来,驱散了白天的阴霾。 陈守信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厨房。至少现在,他还有一个温暖的家,有关心他的人。这就够了。 夜幕降临,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陈守信躺在床上,眼神平静地望着天花板,内心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不断翻涌着愤怒与不甘,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今天这场追杀太过拙劣,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找,就这么草草了事。对方根本没把他当人看,在那些人眼里,他陈守信大概就是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想让他死的时候,就能轻易地结束他的性命。 “呵。”陈守信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阴郁,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陈守信深吸一口气,打开系统界面。蓝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他仔细查看着自己解封的几个技能。 既然对方不把他当人看,那他也没必要跟对方客气。手指在虚拟界面上轻轻滑动,一个个技能的详细信息浮现在眼前。 与此同时,医院的病房里。 洪雨薇趴在床上,任由周语给她换着药,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刺鼻的味道让人不适。虽然外骨骼辅助设备确实帮了大忙,但沉重的重量还是让伤口恶化了不少。 “疼吗?”周语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品。 “习惯了。”洪雨薇语气平淡,但眉头还是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一旁的李老太太看着狰狞的伤口,不停地抹着眼泪:“这孩子,受这么重的伤...”她的声音哽咽,满是心疼。 “洪姐,守信这事到底怎么回事?”周语一边换药一边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洪雨薇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但说实话,这事不好办。” 第八十九章 陈守信同志被巡逻队抓住了 对方的级别太高,就算是她们行动队,也不好直接出手。功勋这东西,对重视军功的人来说就是一座山,但对那些只看权势的人来说,不过是一张废纸。 好在陈望海已经把情况上报了,接下来就看上面怎么协调了。这个年代,很多事情都还讲究人情,就算是大人物之间的矛盾,也得给彼此留几分薄面。 “那现在...”周语欲言又止。 “等吧。”洪雨薇闭上眼睛,“除非真的撕破脸皮,否则很难出现你死我活的局面。” 另一边,赵芸躺在自己的小屋里,心情复杂,膝盖和手臂上的伤让她难受地皱眉,房间里弥漫着药膏的味道。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房门被推开,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小琳?”赵芸惊喜地看着门口的人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听说你受伤了,我特意来看看你。”欧雅琳笑着走进来,手里还提着礼物。 “你爷爷和大哥也回来了?”赵芸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别动。”欧雅琳连忙上前扶住她,“嗯,我哥住宿舍去了。” 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聊着天,似乎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房间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氛,暂时驱散了之前的阴霾。 此时的老欧头家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一群老干部正在开会,烟雾缭绕中,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茶几上摆满了文件和资料,还有几杯已经凉了的茶水。 “同志们,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老欧头神色严肃,眼神锐利,“如果连我们眼皮子底下都敢这么嚣张,那其他地方还了得?” 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茶杯里的水面泛起涟漪:“陈守信同志只是个例,但全国有多少像他这样的人?这些人才如果就这么被打压,那对我们的建设事业将是巨大的损失。” “金教授,你看看这些资料,给大家说说你的看法。”老欧头递过一沓文件。 金教授接过文件,戴上老花镜仔细翻看,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神色越发凝重:“这些发明都很有价值,光是专利就能给国家带来巨大的收益,而且这些产品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在国际市场上很有竞争力...” “不光是发明,他写的《亮剑》我都看了好几遍。”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干部插话道,眼中闪着光。 “我也看了,写得很好。”旁边几个人纷纷点头附和。 “这说明什么?”老欧头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说明这个同志有着积极向上的思想,如果这样的人才被打压,那损失的可不只是一个人...” 凌晨三点半,会议还在继续,烟雾弥漫的房间里,这群老同志丝毫没有倦意。 突然,警卫员敲门进来:“报告,陈守信同志被巡逻队抓住了。” “怎么回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警卫员身上。 “在西边院墙那里发现的,现在关在门卫室。”警卫员立正回答。 话音未落,又一个士兵跑来报告:“晁家十二口人全部食物中毒,已送往医院。” 场内气氛瞬间凝固,众人用复杂的眼神彼此交错,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这群老家伙大多是从战场上走过来的,一眼就看出这是陈守信干的。特别是老赵,看夏家倒霉他最开心,笑得前仰后合。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要不是陈守信不小心被抓,晁家人的下场会更惨。陈守信也是被迫用空间投射功能,给他们灌了解药。 现在的陈守信正坐在门卫室里,心里有些忐忑,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不知道看守他的人是谁的手下,更不知道老欧头已经回来了,更不知道刚才那些大人物还在讨论他的事。 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行动,陈守信的心跳还是不自觉地加快。他本想给晁家人一个深刻的教训,却没想到会被巡逻队发现。 门卫室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陈守信低着头,他在等,等一个结果,也等一个机会。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陈守信抬起头,看见几个身影走了进来。 “带他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陈守信被带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会议室。看着满屋子的老干部,他愣住了,这个场面,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老欧头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小陈啊,你可让我们好找。” 陈守信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看了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些德高望重的老同志。 “坐吧。”老欧头指了指身边的椅子,“我们聊聊。” 陈守信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茶香在房间里弥漫,驱散了些许紧张的气氛。 “夏家的事是你干的吧?”老赵笑眯眯地问道。 陈守信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被抓住,他也不打算狡辩。 “好小子。”老赵拍了拍桌子,“够胆量。” 其他人也都露出了赞许的神色,这些老同志都经历过******,对陈守信这种不甘示弱的反击,反而颇为欣赏。 “不过,”老欧头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以后这种事,要注意方式方法。” 陈守信抬起头,看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种令人安心的东西。 离开了会议室,陈守信被带到军区大院门卫室的隔间里。昏黄的灯光下,赵芸的表情有些复杂。他知道欧雅琳不会来,每次自己惹出事端,总是赵芸来收拾烂摊子。 “你这人怎么回事?”赵芸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现在有这么多人在背后帮你,你就该老实待在家里等......”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欧伯伯的叮嘱,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等什么消息?”陈守信追问道,目光紧盯着赵芸的表情变化。 赵芸轻哼一声,转过身去整理桌上的文件,“没什么,你别以为每次都能这么走运碰到我。” “又要谢谢你了......”陈守信苦笑着说道,这句话他对赵芸说过太多次,几乎成了一种习惯。或许是白天一起钓鱼时的那份温情,又或许是危急时刻陈守信第一时间把她推开的举动,赵芸对他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 门卫室外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驾驶座上的大兵冲陈守信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陈师傅,好久不见啊!” “崔同志,你好。”陈守信点头示意。 “陈师傅还记得我老崔呢!”大兵显得格外高兴。 “你是罗阳的叔叔,咱们也算熟人了。”陈守信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对对对,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宋刚拍了拍副驾驶的座位。 陈守信转身对赵芸再次开口:“今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