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 第4章 渣了苗疆少年后,他疯了(20) 她有情,又薄情。 白银嵘见过不少因为皮相而追求他的人,却没有哪一个能像她这般,能将话说的如此招人,让人分辨不出她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芸司遥将手收了回去,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她这几天咳嗽的愈发厉害,临近原主的死亡时间,她的病也会越来越重。 白银嵘将人扶住,手指轻拍她的脊背。 芸司遥喘着气,唇边又被塞了个红色药丸,她没多抗拒,含住吞下去。 腥味在口腔里化开。 芸司遥含着药,心里默默想着。 白银嵘不是傻子,没人会信相识一月不到就能爱得死去活来。 爱他的皮相也是爱,反而更让人信服。 芸司遥的目的很明确,她想活,来栖禾寨也只为了金蚕蛊。 如果能选,她也不想招惹这些人,给自己惹一身腥。 白银嵘皱眉看向她,“你的病多久了?” 芸司遥缓过气,“十六岁就有了,好几年都没好。” 白银嵘看了一下她的脸色。 吃了这么久的药,为什么一点都不见好? 白银嵘一开始只以为是咳疾,配的药也大部分是治疗咳疾的,可看她这副模样,又觉得不像。 芸司遥:“治了好多年,医生也看不出是什么病。” “那你平时吃什么药?” “不吃药,”芸司遥笑了笑,“你不是见过么,我偶尔会抽薄荷烟止疼。” 白银嵘:“伸手,我给你看看。” 芸司遥并不避讳,将手伸了出去。 白银嵘给她把了一下脉,半晌后,缓缓皱起眉。 除了身体虚弱,有些贫血之外,居然真看不出什么。 芸司遥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是什么结果,“没事,我习惯了。” 白银嵘缓慢收回手。 芸司遥:“对了,你之前给我吃的那个黑红色的果子还有吗?” 她摸了一下脖子,“上次被咬的现在都还没消干净。” 白银嵘:“有。” 阿朵和她说过,那果子叫蛇丹果,每年成熟十颗,很稀少。 她也就是试探性问问,没想到他真的愿意给。 白银嵘:“你跟我上楼拿吧。” 上楼? 芸司遥他们都住在二楼,从没有踏入过三楼去。 白银嵘走在前面,芸司遥很快跟上。 三楼的布局和二楼大差不差,芸司遥看到桌上随手摆了很多蛊瓮,里面有几只赤红色的虫子在爬。 白银嵘打开箱子,将最后两颗蛇丹果给她。 芸司遥道:“这个果子很珍贵吗?” “还好。”白银嵘又提醒道:“不能多吃。” 芸司遥看了看这果子,又想起当时他用刀划开手掌去喂养那棵古树。 这果子长在那棵树上,一年才成熟一次。 芸司遥看着桌上随意摆放的蛊瓮,突然想到那棵古树的正中央,好像也连接了一个这样的蛊瓮。 那些果子宛如跳动的心脏,源源不断将能量输送到蛊瓮上。 那里面也有一只蛊虫吗? * 芸司遥在这寨子里待了三天。 很快就到了封德海他们走的那天,几人轮流劝过她一起走,但芸司遥态度坚定,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许知远背着一个大包,打了个喷嚏,“女大不中留啊,师妹又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里,这是何必呢。” “我们就等一个星期,她如果还没下山,就再上山一次。” 封德海脸色苍白,眼下还挂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他们朝着寨门的方向走,一路上,街道空无一人。 许知远道:“赶秋节的时候明明很热闹,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都去哪儿了?” 林叙白视线频频往左右两边看,眉头皱得死紧。 “怎么不说话,”许知远撞了撞他,问:“想什么呢?” 林叙白被他撞得踉跄一下,差点跌倒。 许知远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吧?” “不对……”林叙白低喃一声,眉头皱紧又松开,“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许知远神经大条一些,“不会是要走了你舍不得吧?” 林叙白视线再次略向周围,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刺痒,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银针在皮肤下游走。 他拉了一下许知远的胳膊,声音沉下来,“……这些寨民好像都在看我们。” “什么?”许知远错愕,“小师妹又不在,几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看——” 他习惯性抬眼瞥向离他最近吊脚楼,猝不及防间,视线骤然对上一双陌生的眼睛,脖颈上的寒毛根根倒竖,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我操!吓劳资一跳……!” 那人将窗户重重关上,阻绝了他们的视线。 “砰!” 许知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吞了一下口水,“神经病啊吓死人了!” 他肩膀不小心撞到了封德海的肩膀。 封德海目光有些呆滞,额头上一点冰蓝色的蝴蝶图案一闪而过。 许知远转过头,微惊,“师傅,你身上怎么那么烫?发烧了?” 封德海皮肤蜡黄中又透着病态的青白,像是蒙了层褪色的宣纸。 “没事。” 封德海指了指近在咫尺的寨门,沙哑着声,“快出寨了,咱们别耽搁时间。” 银岚山的雾气散了,正是下山的好时机。 寨民们面无表情的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他们远去,视线说不出的古怪诡异。 “叮铃铃” 一道身影踏着青石板路走来。 靛青色苗绣长袍,银制腰带垂落的流苏随着步伐轻晃,发出细碎声响。 白银嵘抬眸望向寨门的方向,眸光流转间似藏着蛊虫的幽光,让人不敢直视。 银色蝴蝶飞落至他肩头,轻轻扇动翅膀。 那华丽诡谲的纹路就跟封德海额上的蝴蝶纹路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喜欢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渣了苗疆少年后,他疯了(21) 一连几天,芸司遥都没再见过白银嵘。 她在寨子里,能说话的只有阿朵,阿朵对把她送去花轿这事还有些愧疚,道:“族长婆婆要我,去找你,我没办法。” 芸司遥道:“没事,反正我也没损失什么。” 阿朵问道:“你腿上的银蛇纹身,是不是擦不掉了?” 芸司遥一愣。 她前几天洗澡的时候还尝试把这个搓掉,结果根本没用,那银蛇被水一沁,反而更加鲜活,跟真的蛇一样。 阿朵:“这是伴侣契,因为巴代雄,他的蛊虫是,银蛇和蝴蝶。所以你腿上画的,也是银蛇。” “伴侣契?” 阿朵点头,“只有巴代雄认定的伴侣,才会画上这个。” 芸司遥皱了下眉。 阿朵观察着她的脸色,突然开口,“你很介意这个吗?” 芸司遥眉头一松,“没有,就是觉得腿上有这个银蛇画,以后穿衣服都不太方便。” 阿朵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巴代雄是可以,把这个画隐藏掉的,只有情绪起伏过大,才会出现。” 情绪起伏过大才会出现? 芸司遥看了看小腿上的伴侣契,想起自己很久都没看见白银嵘了,便道:“他这几天去哪儿了,怎么连人影都没看到?” 阿朵支支吾吾,“他……他……” 芸司遥:“到底怎么了?” 阿朵道:“巴代雄违反了规定,将外人放出寨子,按照规矩,是要受鞭刑的。” “鞭刑?” 阿朵点头,“族长和长老们决定在今天,当着寨民们的面,行刑,一共二十鞭,他是祭司,刑罚会,翻倍。” 芸司遥一怔,随即道:“在哪里行刑?” “墟场。”阿朵又道:“我可以,带你去。” 两人从吊脚楼出来。 芸司遥让他把封德海他们放走其实是有私心的。如果他们全死在生寨,或者被蛊虫寄生成傻子,她出去的概率会无限缩小。 她和封德海约定了离开的最后时限,七天,如果七天后她没联系他们,封德海就会报警,带着人强行上山。 “……” 当天下午,墟场此时已经围满了苗人。 阿朵带着芸司遥找了处人少的地方,几个身材高大的苗人手持黑色长鞭站在高台之上。 穿着族长服的男人缓缓走了上去。 芸司遥发现这人竟不是之前那个杵着拐杖的塔莎拉。 阿朵在一边解释道:“塔莎拉族长因为身体不适,自愿卸下了族长职位,这是我们的新族长,梁图索。” 梁图索很年轻,看上去只有二三十的样子。 他招了招手,执着鞭子的苗人便走上了高台。 白银嵘背对着她站着。 他脱去了上衣,露出精壮有力的肌肉曲线,长而卷的发高高束起,满身漂亮银饰全都取了下来。 族长抬高声音,向众人扬声说了些什么,芸司遥猜测应该是在念他的罪行,因为寨民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执着鞭子的苗人有些紧张,视线也不断往左右两边看。 梁图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压低声音,「祭司大人正看着你,伽多,你放心打,不要让他失望。」 伽多握紧了鞭子。 待族长一声命令,他咬紧牙关,鞭子高高挥下。 “啪!” 白银嵘闷哼一声。 第一鞭撕裂肩胛骨处的肉,暗红血珠顺着肌肉皮肤的沟壑蜿蜒而下。 伽多咽了下口水,手抖了一下,胳膊颤得不像话。 「还……还继续打吗?」 白银嵘冷冷抬起眼,嘴唇翁动,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继续。】 伽多头皮一紧,连忙扬起胳膊,挥舞了下一鞭。 “啪!” 第二鞭落在胸口腹部,鞭身上的倒钩硬生生在他腹部剜下一块肉! “啪!” 鲜血飞溅而下,点点血珠落在木台。 “……” 随着挥鞭的次数越来越多,周围嘈杂的人声渐渐安静下来。 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屏息看着行刑过程。 「是不是太过了……」 发出声音的苗人被同伴用手肘撞了一下,提醒道:「别乱说话。」 芸司遥看着那鞭子上的血,拧眉。 ……居然打得这么重。 阿朵道:“这已经算是族里比较轻的刑罚了。” “轻?” 阿朵松开一直攥紧的手,掌心趴着一只小小的红色蛊虫,“这是,我的蛊,它叫砂砂。” 砂砂静静地趴在她手心上,细看之下能看到它嘴边两个尖尖的獠牙。 阿朵:“鞭刑,虽然痛,但是巴代雄可以在受伤之后,自行治愈。若是被蛊虫钻进身体,吃掉器官、是不能再生的。” 鞭刑再怎么说也是皮外伤,多养几天就能好。器官被吃空了,人就成了一具空壳,再无力回天。 阿朵:“我的蛊虫也有毒,但它没有,巴代雄的那么厉害。虽然鞭刑痛,但不会伤及根本。” 高台之上的行刑还在继续。 白银嵘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他站在原地,宽腿裤已经被鲜血完全浸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整整四十鞭,不能间断太长时间。 不知道第几鞭的时候,白银嵘身体晃了晃,似乎快要站不稳。 “四十鞭,如果出人命了呢?” “不会的,伽多有分寸,”阿朵抬起头,稚嫩的脸上露出笑,“阿姐,你在,担心他吗?” 白银嵘的银蝶蛊虫是寨内最毒的蛊王,就连他自己浑身上下也都是毒。 阿朵没说的是,任何蛊虫钻进白银嵘身体都活不过五秒,所以下蛊的惩罚对他来说如同虚设。 将刑罚更换成鞭刑,是白银嵘自愿更换的。 芸司遥说:“他是苗寨巫蛊师,也要受这么重的惩罚?” 在苗族社会里,巴代雄享有崇高的地位,白银嵘更是被视为能够沟通神灵与凡人的使者,有着极高的威望。 “当然,”阿朵眨眨眼睛,声音平静而冷漠,“阿姐,这是规定啊。” 不管是谁,都要遵循寨内的规矩。 木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阿朵轻声道:“巴代雄为了你,坏规矩,当然要被惩罚。” 凉风吹过脸颊,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芸司遥喉间泛起痒意,弯腰掩唇,“咳咳咳……!” 那股腥味在鼻腔勾勒出铁锈般的涩意,泛起似曾相识的腥苦。 “阿姐?” 阿朵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紧张,“阿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芸司遥摆摆手,想说话,却被呛得说不出来,“没……咳咳……” “来,”阿朵快速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你吃这个,今早上巴代雄给我的,新药,会比之前的更有效果。” 她倒出一颗,放在芸司遥唇边。 芸司遥张嘴吃下,阿朵又寻了一瓶水给她,“可以,嚼着吃。” 这药口感跟蜡烛一样,油油润润,里面似乎还包了一层东西,像是什么虫子,嚼起来是脆的,非常诡异。 芸司遥缓过气,问:“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阿朵摇头,“药是巴代雄做的。” 她们这边的动静不算大。 高台之上,白银嵘咽下喉里的腥甜,视线极轻的扫过某个位置。 伽多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大、大人……还差最后一鞭。」 白银嵘收回视线。 周围的寨民伸长了脖子,气氛紧张中又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意。 「那我……我继续了……」 伽多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抬高胳膊,用力挥下最后一鞭! “啪!” 白银嵘踉跄一步,弯腰沤出一口黑红的血。 伽多迅速丢掉了手里的长鞭,几个苗人快步冲了上去,将白银嵘扶住! 「巴、巴代雄!」 「巫医呢?!快叫巫医来!」 白银嵘眼皮半阖,脸色苍白如纸,似乎疼得很了,眉峰狠狠蹙起,几乎要绞作一团。 芸司遥呼吸微顿,她从未见过白银嵘如此狼狈虚弱的一面。阿朵用力拉住她的胳膊,“阿姐,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寨民们看着两人走近,纷纷让开了一条道,他们表情有一瞬的僵硬,很快又恢复成低眉顺目的恭敬姿态。 梁图索将人胳膊架在肩膀上,沉黑的视线极快掠过芸司遥的脸。 “你是,巴代雄的,爱人?” 他汉语说的极为别扭,似乎是刚学的。 梁图索下一句话就换成了苗语,「我要送巴代雄回吊脚楼,你也来吗?」 阿朵道:“阿姐,族长让我们跟着去。” 白银嵘长发散落,发丝黏在伤口,显得越发触目惊心。 阿银从他腰上攀爬向上,冲梁图索哈气。 “嘶嘶——” 梁图索立马松开他的胳膊,宛如看见什么洪水猛兽,快速后退离远了那条银蛇! 白银嵘向前晃了晃,重心不稳,芸司遥下意识伸手去接。 “哎——” 沉重的身躯仿若倒塌的山脊,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芸司遥摸到了满手的血,心里一惊,来不及嫌弃,整个人就被抱住。 白银嵘身体冰冷,连血都是冷的。 “司遥……” 这下衣服是彻底脏了。 芸司遥手抬起又放下,不知道碰哪里,因为他背上连一块好肉都没有了。 “你伤得好重,我送你回去,你……” 白银嵘掀起眼皮,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压抑的闷哼,他虚弱的扯了下唇。 “我没事……” 他喉结压抑滚动,染血的手用力抱紧了芸司遥的腰。垂落的湿发间,那双眼睛如同淬了墨的深潭。 “你别担心。” 喜欢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渣了苗疆少年后,他疯了(22) 嘴上说着没事,但他身上那么多血再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芸司遥深深地吸了口气,揽住他的腰。 阿银没有对她释放攻击性,反而还用头蹭了蹭她的手背。 “别闹,”芸司遥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阿银似是听懂了她话音里的抗拒,甩了甩尾巴,委屈的缩在了白银嵘裤兜里。 芸司遥根本搬不动这么大个的成年人,“你能不能走?我搬不动……” “能。”他声音沙哑。 白银嵘并没有将全部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他的唇贴近芸司遥的耳朵,呼吸时微弱的气息撩动她的发。 耳朵是芸司遥身体比较敏感的部位。 她有点痒,下意识躲开,没过多久耳垂又传来似有若无的触碰感,呼吸裹着湿气,将耳廓细密的绒毛都撩拨得战 /栗起来。 芸司遥偏头去看。 白银嵘半阖着眼,额角青筋随着剧烈的疼痛突突跳动,整张脸微微绷紧。 兴许不是故意的…… 芸司遥收回视线。 将人带回吊脚楼后,他的身体就开始发烫。 巫医背着药箱,又是熬药又是包扎,忙活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离开。 阿朵:“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芸司遥也忙活了一个小时,闻言道:“好,这里有我照看着,你先回去吧。” 阿朵道:“厨房还煎着药,等下还需要,麻烦你,再喂一次。” 芸司遥应了声,她坐在床边,低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白银嵘闭着眼,他上身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唇上血色尽褪,难得显露出脆弱感,就连那侬丽五官都少了几分攻击性。 芸司遥想起他如今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在城市里,应该才刚念大学。 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两寨祭司…… 掐算着时间,芸司遥准备起身去拿药,才刚站起,手腕就被人死死抓住。 白银嵘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瞳色漆黑清明,直勾勾地盯着她。 芸司遥:“我去给你拿药。” 他还是没有松手,芸司遥用了点力气,那手就跟铁钳一样,死死的困住她。 “等下药烧干了,你就没得喝了。” 白银嵘唇瓣微动,芸司遥俯下身,仔细去听他在说什么。 “不许……” 不许什么? 白银嵘发了很久的烧,红意却从眼尾漫出来,连嗓子都哑了,声音却透着挥之不去的阴冷森寒。 “不、许、走。” 芸司遥心下一跳,很快恢复冷静。她转过脸,面不改色岔开话题道:“我没走,等下要去厨房给你拿煎的药,你先松开。” 白银嵘看了她一会儿,似乎在辨别她话中真伪,紧抓着的手慢慢卸下力道。 芸司遥抽回手,转身去厨房给他拿药。 出了门,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都被他抓红了,足以可见用了多大力气。 她甩甩手,眉头微皱。 药很快端上来,白银嵘靠在床边,病态苍白的脸望向她。 再怎么说他也是因为自己才伤成这样,芸司遥耐心了些,道:“喝吧。” 白银嵘视线向那碗药上看了看,他舔了下干燥的唇,声音不辩喜怒,“身体,动不了,疼。” 喜欢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渣了苗疆少年后,他疯了(23) 芸司遥能怎么办,她拿起勺子,吹了吹,递到白银嵘唇边。 “这下能喝了吧?” 白银嵘看了看药,“嗯。” 他缓缓低下头,垂眸含住了她喂过来的勺子。 微潮的呼吸侵入指尖,裹着氤氲热气。 芸司遥手抖了一下,滚烫的药溅了几滴出来。 “抱歉,没端稳。” 她正要放下勺子去拿纸。 白银嵘“咕咚”一声咽下口里的药,眼皮向上撩起,水光潋滟中泛着病态的艳色。 “洒了,”他唇瓣张开,舌尖似无意舔过她皮肤上的药汁,将其卷入口中,“我帮你弄干净。” 手指传来一阵异样的湿润。 芸司遥蜷缩了一下手指,喉间忽然发紧。 他这副模样,就跟…… 故意勾引她似的。 白银嵘退开,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不合时宜的动作,问她:“不继续喂了吗?” 芸司遥握紧勺子,回神,“哦,喂……” 白银嵘受伤之后,似乎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冷漠。 芸司遥看着他一勺一勺把药喝了,垂下的睫毛很长,鸦羽一般。 长发柔顺披散而下,显得很温顺。 “……” 城市里很少有男人会选择留长发。 这种发型对颜值要求很高,稍有不慎就会显得违和怪异,但他却非常适合。 白银嵘长相并不女气,颇具异域风情,这里紫外线很强,他却一点也不见黑。 喝完最后一口药,芸司遥收回手,莫名松了口气。 “你早些休息,有哪里不舒服就喊我。”虽然她不一定能听见,也不一定会上来。 白银嵘:“好。” 芸司遥下了楼,她将空碗洗了,又挤了一点洗手液洗手。 喂完药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这里没有手机,没有电子产品,寨民们基本上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白银嵘很喜欢养一些花花草草,吊脚楼里弥漫了一股说不出来的花香味儿。 芸司遥洗漱完,伴着这股香味陷入睡眠。 月光落在吊脚楼的木质地板上。 一只银色的蝴蝶从窗口飞了进来,落在床榻之上被绷带缠紧,微弱起伏的胸膛。 原本虚弱躺着的白银嵘突然睁开眼,视线清明,毫无一丝睡意。 他坐起身,赤脚踩在地上。 漆黑的眸子彻底被冰蓝色蛇纹覆盖,妖异又诡谲。 白银嵘将身上的绷带一圈圈拆下,伤口化脓,黏连在了绷带上。 他眼都不眨的强行撕扯下来,动作间,伤口再次崩裂,猩红的血水淌下来。 银蝶环绕在他周身,落在他胸口狰狞的鞭痕上。 越来越多的银蝶飞了进来,它们贪婪的吮吸着伤口,又释放出治愈的粘液。 白银嵘胸口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短短数分钟,胸口已经光滑到不见任何血口。 他扫了眼随手扔在一边的绷带,拿起来,重新缠上。 月色皎皎,森白如纱。 白银嵘赤足踩过木梯,悄无声息的推开二楼的房门,来到芸司遥床边。 她呼吸平稳而有规律,已然沉睡。 白银嵘站在床沿,看了她许久,才轻轻俯下身,手指插进芸司遥发丝间。 唇覆上了唇,细细碾磨。 身体里似乎着了火。 温热、柔软的触感从相触的唇传递到大脑。 他眸光压抑,喉结滚动,做了一个深深地、吞咽的动作。 淡淡的月鳞香交织在呼吸间。 再分开时,唇 /肉殷红,覆着淡淡水泽。 白银嵘抬起手,虚虚握住她的脖子。 完全掌控的一个姿势,粗糙指腹摩挲着那块皮肤,掌心下,是她跳动的脉搏。 “司遥,”他手指轻轻擦过芸司遥的脸,“承诺过的事,是不能反悔的。” 喜欢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渣了苗疆少年后,他疯了(24) 白银嵘这一身鞭伤,起码得养好几天。 芸司遥看他走路都费劲,巫医说了至少要在床上静养三天,他却下床说要去煎什么药。 “哪有伤者自己煎药的,你别乱动,小心伤口发炎感染。” 白银嵘摇了摇头,脸色苍白道:“那药比较麻烦……” “什么药?” 芸司遥视线和他对上,白银嵘喉结滚了滚,沙哑道:“你喝的药。” “我?” 白银嵘垂眸,“我最近在山里采了一种新草药,对你的病能有帮助。” 芸司遥看他身上缠满绷带,还强撑着要去厨房,再硬的心肠都有些看不过去了,“不用,我最近好很多了。” 这句话并不是安慰白银嵘。 自从在墟场吃了阿朵给她的药后,咳嗽的次数都变少了。 芸司遥道:“巫医今天怎么没给你换药?” 昨天上药的时候她还看了,鞭伤深可见骨,血都止不住,敷草药的时候,肌肉皮肤还会不受抑制的抽搐颤抖,看着就疼。 白银嵘:“三天更换一次。” 他披上了苗服,长发落在肩头,艰难的抬手,似乎是想将头发绑起来。 芸司遥道:“我来吧。” 白银嵘手里拿着发簪铃铛,闻言抬眼看了看她,将手里的簪子放下。 芸司遥不会用簪子,她拿了根发绳,说:“就扎高马尾吧,行吗?” “嗯。”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白银嵘就扎了高马尾。 芸司遥每回见他,他的发型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小辫子,多股辫子交织在一起,还会搭配银质的发圈、铃铛等饰品,行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非常漂亮。 也不知道他们平时是怎么保养头发的,发质一点都不干枯毛躁。 芸司遥一手拿着银梭,一手捧着他如绸缎般的长发。 “按照我们苗疆的规矩——”白银嵘唇瓣微动,看着镜子里芸司遥插入他发丝间的手,“给男子梳头,便代表着对其有情。” 芸司遥指尖力道重了三分,银梭穿过发间的力道失了准,绞住几缕碎发。 白银嵘并未在意,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若是男方有意,便会触碰她的手,表示自己也有意。” 芸司遥顿了顿,“就像拦门酒一样?” 苗寨拦门酒,苗女手持牛角装着的米酒,喂给外乡人,若是外乡人触碰了她们的手,就表示愿意留在寨中,做她的夫婿。 芸司遥将银梭上断掉的头发取下来,弯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我们本就两情相悦。” 白银嵘转了转眼睛,鸦羽般的睫毛颤了下,目光灼灼地透过镜子看她,“两情相悦……” 芸司遥低下头,继续给人梳发。 她从没干过这种事,动作不免生疏,连着扯断了好几根。 白银嵘看着镜子里歪歪扭扭的马尾,什么话都没说。 “我没给别人扎过,”芸司遥有些尴尬的拂过他长发,从首饰盒里挑了些饰品,给他戴上,道:“就这样吧。” 银饰插在头上,显得更加欲盖弥彰。 白银嵘掩唇轻咳,“好。” 他马尾松松散散,耳边挂着长长耳环,“每天待在寨子里,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芸司遥道:“我不是有你陪着么?” 她指尖勾动白银嵘的耳饰,笑道:“这里好玩的确实不多,但胜在山清水秀,人也美。” 很多外族人见到他们会蛊术,第一反应就是远离,这是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但芸司遥非但没有对他露出恐惧的神色,反而还说愿意留在寨中,愿意一直陪着他……白银嵘看着人离去的背影,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晦暗。 ——她愿意吗? 芸司遥走出房门,脸上笑容渐渐隐去。 她拿出昨天阿朵给她的药,又翻出那两颗蛇丹果,拿起来比对了一下。 这么看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芸司遥拿起来闻了一下,如出一辙的土腥味,只不过药丸上的味道更重一点。 手指不经意划过唇,肿胀刺麻的感觉传递到大脑,她吸了口气,取了镜子来。 嘴唇比之前红了些,还有点肿,像是过敏了。 寨里毒虫多,环境也和城里不一样,偶尔的水土不服挺常见的。 芸司遥并没有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她放下镜子,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打算再去一趟银岚山,验证一下心里的猜想。 按照任务系统的提示,能治愈她的只有金蚕蛊,但金蚕蛊只存在于口口相传的故事中,长什么样子,是什么东西她都一无所知。 “叮铃铃” 白银嵘站起身,松散的头发漏掉了几缕乌发。 他站在吊脚楼边,静静地看着芸司遥出了吊脚楼,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眸光里的冰蓝色蛇纹一晃而过。 银岚山的雾气在封德海他们走的那天就散了。 芸司遥脚踩在湿软惺忪的泥土上,遵循记忆朝着那棵古树的方向走。 也许是因为她吃了那颗蛇丹果,银岚山的毒虫蛇蚁都没再咬过她,大大方便了她的行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芸司遥很快就找到了那棵树。 树上的果子都没有成熟,呈青绿色。 白银嵘割手喂它们血的时候,这些果实会会像心脏一样收缩舒张,颜色也会变。 她不再耽误时间,拍了拍手,顺着树干往上爬。 本以为会很吃力。她习惯性地屏息等待眩晕感袭来,却除了胸闷之外,没有太大的疲累感。 古树粗壮,足够三名成年男性合抱。 芸司遥喘了口气,一鼓作气爬到中段,定睛往果实的连接中心一看—— 这里果然摆着一个蛊瓮! 如果她没上三楼,没看到白银嵘练蛊的器具,可能真的会忽略掉这个蛊瓮! 她思索片刻,决定冒险开瓮。 蛇丹果有驱虫作用,果实又连接在这个蛊瓮上,说明它们是有一点联系的。 赌一把。 芸司遥屏息开了瓮,霎时间,一股浓烈的腥味扑面而来。 “咳咳……” 她咳嗽了几声,这腥味儿就像昆虫腐烂,又淋了血,风干之后反复浇淋,难闻极了。 蛊瓮打开,入目是一层厚厚的血垢。 芸司遥微愣。 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 是空的?还是被人取出来了? “嘶嘶——” 就在这时,右手边传来一阵嘶嘶吐信声,一条银蛇从树枝上爬过来,睁着漆黑的兽瞳看她。 芸司遥呼吸都凝滞在胸腔,差点因为胳膊脱力而从树上摔下来! 这蛇似乎和其他的蛇不一样,很通人性,它游到了芸司遥胳膊上,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嘶嘶——” 熟悉的动作让芸司遥瞬间想起什么,前几天在墟场,也有蛇这么蹭她的手…… 它是白银嵘的银蛇蛊! 芸司遥视线迅速看向四周,周围静悄悄的,没有预想中的高大身影。 她缩了下胳膊,避开银蛇,随后从树上爬下来,不再耽搁时间,重新返回生寨。 银蛇蛊是白银嵘炼成的。 阿银怎么会在这棵古树上守着?是白银嵘吩咐的吗? 芸司遥闻了一下手上的气味。 腥的。 不仅是蛇丹果,还有她吃的药,这蛊瓮……都有这股相似的味道。 白银嵘把金蚕蛊取出来了? 芸司遥腿上的银蛇画开始发烫。她那天吃下的……会是金蚕蛊吗? 如果是,为什么系统到现在都没有……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务1,吃下金蚕蛊(子蛊)。】 系统冷冰冰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根据该世界的特殊性,您需要自行判断是否食用金蚕蛊,才能触发任务完成提示。】 芸司遥都快被气笑了,“自行判断?” 就是因为系统一直没发布通知,导致她半信半疑,不敢确定,还从吊脚楼里跑出来确认。 系统:【按照您现在的身体情况,如果没有食用金蚕蛊,身体虚弱,连下床都困难。】 原主差不多在两天后死在银岚山。 死因是身体衰竭,葬于山林,连内围都没进去过,更别说进入生寨了。 系统:【作为补偿您的奖励,我会为您提供走出银岚山的最短最完整的路线,根据导航,仅需五小时,您就能走出银岚山。】 【祝您早日完成任务,重获自由。】 芸司遥咽下到嘴边的难听的话。 走出银岚山的完整路线…… 这奖励就好比一场及时雨,解决了她目前最焦头烂额的事。 有了系统导航,芸司遥不用再找人带着下山。生寨里语言不通,寨民又排外,估计也没人愿意带她出去。 芸司遥回了寨子,正好赶上晚饭时间。 暮色浸透吊脚楼的青瓦,白银嵘站在门口,指节泛着病态的青色,抵在唇边咳嗽。 “咳咳……” 他衣衫单薄,脸色苍白,马尾歪歪斜斜,甚至还漏掉了不少头发没扎上去。 看见芸司遥回来,白银嵘抬起眼,眸光微亮,仿佛沉寂的深潭被投入石子,荡开细碎的涟漪。 “去哪儿了?”白银嵘轻声问道:“怎么才回来。” 阿银不知何时已经盘在了他手腕上,它睁着一双漆黑的眸子,正和主人一起看向她。 喜欢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渣了苗疆少年后,他疯了(25) “我刚在寨子里随便逛了逛,”芸司遥换了副担忧的语气,道:“你怎么从床上下来了,身上的伤不是还没好吗?” 白银嵘看着她不说话。 阿银“嘶嘶”地吐了吐信,冲她左右晃了晃。 这蛇不会还能告密吧。 她冷眼看着阿银。 这蛇不是普通的蛇,而是炼出来的蛊。如果它真能说话,无论她找什么借口都会暴露。 “我想你了,就出来等着,”白银嵘露出笑,走过去伸手拉住她,低声道:“抱歉,是我这几天身体不好,不能陪你出去走走。” 他的手很冰凉,应该是在外面站久了。 芸司遥看着他,没察觉出什么异样,便道:“没关系,你伤得这么重,更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白银嵘扯了扯苍白的唇,轻声道:“晚饭已经做好了,快进来吧,等下冷了。” 芸司遥被他拉着往屋里走,白银嵘一个伤患,走路的速度自然不快。 他似乎在忍疼,下颌微收时喉结轻轻滚动,悬在鬓角的汗珠凝而不落。 上楼梯时,身体终于承受不住似的轻轻晃了晃。 芸司遥伸手扶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心!” 白银嵘睫毛轻颤,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冲她虚弱道:“昨晚不小心从床上滑下来,可能有点失血过多,头晕……” 从床上滑下来? 芸司遥:“怎么会滑下来?” 白银嵘:“晚上想喝口水,下床时太疼了,没注意就滑下来了。” 芸司遥:“……” 白银嵘又道:“没事的,我恢复得很快,不用担心。” 芸司遥皱眉,“你想喝水怎么不喊我?” 白银嵘垂下眼,淡淡道:“时间太晚了,你又睡在楼下,我不想打扰你休息。” 芸司遥轻叹口气,说着场面话,“不麻烦,我们是伴侣,互相关照是应该的,以后这种事你都可以喊我……” 白银嵘睁着眼睛看她,道:“你愿意和我睡在一起?” 芸司遥愣了一下。 白银嵘强撑着笑了笑,“我以为你这话的意思是想和我一起睡,毕竟我们已经结了婚。” 怎么就结了婚? 白银嵘似是看穿了她心中的疑惑,视线扫过她的小腿。 “你身上的伴侣契,是每一代巴代雄结婚时都会给妻子留下的伴生蛊画,是恩爱的证明,也代表了我属于你,你属于我。” 芸司遥看了看小腿。 白银嵘视线移开,棱角分明的侧颜下,耳根、脖颈泛起淡淡的颜色。 “虽然上次的送嫁是场意外,但画已经刻在了你身上,这是既定的事实,我们如今算是夫妻,可以同榻而眠。” 他之前拒绝芸司遥,理由就是没结婚。 现在芸司遥身上留了他的印记,便算是有了夫妻之名。 芸司遥道:“我晚上睡觉不安分,容易动来动去,怕会弄到你的伤口。” 白银嵘:“床很大,我会注意,避开伤口。” 两人交叠相握的手泛着潮热。 话都说到这一份上了,她再拒绝也说不过去了。 两人用了餐,洗漱后便是休息时间。 芸司遥穿着睡衣躺在木床上,白银嵘将头发散下来,背对着她换衣服。 他整个上身都缠着绷带,隐隐透着血迹。 芸司遥怕虫子,三楼养着的蛊虫全都被他随意的丢弃在角落。 阿银用身子划了半个圈,圈内是那些蛊瓮和蛇虫,它也缩在角落里,尾巴时不时翘起来,争取不吓到她。 芸司遥转过脸,白银嵘衣服脱得很艰难,动一下就喘一下,额头又出了不少汗,瞧见她看过来的视线,白银嵘低低的说了句“没事”。 她下了床,取了件薄的睡衣,道:“伸手来,动作轻点。” 白银嵘眸光沉沉地看着她,朝她伸了胳膊,芸司遥把衣服给他穿上,基本没碰到他的伤口。 芸司遥将扣子扣上,想起什么,道:“你背上不是有伤,这么躺着没事吗?” 白银嵘道:“可以稍微侧躺着睡。” “哦……”芸司遥将最后一个扣子扣上,手还没完全撤离,只听头上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我这样……会不会很麻烦?” 她抬起头,白银嵘身材高大,将她完全拢在了自己的阴影中,似有若无的草木清香盈盈腾起。 芸司遥:“不会。” 白银嵘:“从我能记事起,就没人帮我穿过衣服了。你是第一个,我很高兴。” 穿个衣服就高兴了?芸司遥没见过这么能满足的人,她随口道:“你父母小时候没给你穿过?” “我父母在我八岁时就过世了,所以我对他们印象不深,”白银嵘轻声道:“没成年前,我都是一个人住在银岚山那边的房子。” “八岁?你一个人住山上?” 白银嵘点头,“族长偶尔会来送吃的,等我再大些,就学会自己解决生活问题了。” 银岚山那么多毒虫,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能安然无恙长到这么大。 芸司遥听说苗疆的巴代雄,是选族内练蛊天赋最高,也最强的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蛊虫厮杀之间才能决胜出一个蛊王,白银嵘当时不过才几岁大,又是怎么在山里,一点一点将蛊术练成,成为寨内唯一的巴代雄…… 芸司遥:“快休息吧。” 木床确实很大,躺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白银嵘侧躺着背对着她,两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灯灭下时,他便将被子往芸司遥那边扯了扯,道:“晚上寒气重,不注意的话容易感冒着凉。” 芸司遥身体比之前好了很多,她打了个哈欠,“知道了,快些睡吧。” 白银嵘翻了翻床边的柜子,拿出一双棉袜,“我那药有些副作用,夜里会手脚发冷,这个是给你准备的。” 这双棉袜像是他亲手做的。 芸司遥视线瞥了一下那针脚粗糙的地方。 白银嵘道:“还不太熟练,你将就着穿。” 他拿着袜子,掌心毫无阻碍的触碰到芸司遥小腿上的银蛇画。 芸司遥缩了缩腿,相触的皮肤仿佛有一点火星蔓延,顺着小腿抵达大脑。 “不用……我自己来。”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白银嵘毫不嫌弃的握住她的脚,将袜子套上,“可以了。” 他手指轻轻划过那幅银蛇画,那蛇好似活了过来,用尾巴寻觅他的手指。 冰蓝色的幽光划过眼眸,白银嵘将银蛇画轻轻一抹,纹身消失,露出她小腿本来的肌肤。 “听阿朵说,你觉得有这个纹身不太方便?” 芸司遥:“夏天有点不方便吧。” 这银蛇画并不丑,但总归是引人注目的。 白银嵘:“下次你想让我做什么,可以直接说。我能做到的,会尽量帮你。” 芸司遥心里微沉,她现在已经完全没必要再攻略白银嵘了,金蚕蛊已经拿到,病情得到了缓解。 只差最后一个“逃离栖禾寨”的任务,她就能把所有任务都完成了。 对于自己的利益而言,同情怜悯是最不必要的,她和白银嵘早晚会分开,还不如现在就心狠些,断了他的念想。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接近白银嵘也只为了活命,多余的同情只会作茧自缚。 芸司遥躺下,将被子拉上来盖住半张脸。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朦胧照亮房内的光景。 白银嵘在她身边也躺下,不知过去多久,他静静地看着芸司遥的脸,薄唇微动,似轻喃试探。 “寨子里的月亮都比外头瘦些,晚上除了虫鸣鸟叫,连句热闹话都没有。” 芸司遥闭着眼睛,“寨里有寨里的好,空气清新,人的生活节奏也能慢下来,挺惬意。” “你喜欢这里吗?” 白银嵘看着她,忽地倾身,“这里只有我和阿朵能和你说话,等哪天我伤好了,就带你去下面的熟寨逛逛,那里有很多汉人,你应该也是喜欢热闹的。” 芸司遥摸了摸他的头发,“嗯,那就等你伤好。” 白银嵘眼眸微亮,“你愿意等我?” 芸司遥睁开眼,看了看他,最终还是道:“银嵘,生寨和熟寨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去熟寨也是一样的。” 白银嵘不会放她走,她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栖禾寨内。 芸司遥的手向下滑到白银嵘的脸,“快些睡吧,我累了。” “……” 深夜。 待身侧之人的呼吸渐渐平稳。 白银嵘睁开眼睛,翻了个身面对她。 月光像被山岚稀释的银纱,透过竹楼缝隙斜斜切在芸司遥熟睡的面庞。 白银嵘阴冷偏执的视线逐一扫过她的眉眼唇颈。 他伸出手,轻轻勾起芸司遥的长发,和自己的头发缠绕在一起,打结,再也无法分开。 芸司遥睡得很熟,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应该是热了,脸颊微红。 她翻了个身,循着让她舒服的温度靠过去,脸埋进他胸口。 白银嵘抱着她,慢慢的阖上眼睛。 “……” 明天就是最后的时限。 芸司遥打算再去银岚山探探路,为明天做准备。她准备好干粮和装备,放在床上,用被子盖着。 “阿姐!”阿朵从门外跑出来,“明天,是巴代雄的生日!我打算去集市上买点东西,送给他!” 芸司遥:“明天是他生日?” 阿朵重重点头,“对呀,每年寨子里都会大办呢!” 白银嵘虽然因为违规受了鞭刑,但丝毫没有削弱他在寨中的威望。 芸司遥看着一车一车的东西送进吊脚楼,甚至连新族长梁图索都来了。 阿朵道:“阿姐,你要和我去镇上逛逛吗?巴代雄收到你的礼物,一定会很高兴的!” 人民币在寨子里不太能流通,芸司遥只能以物易物。 她有一台相机,几个笔记本,手机,录音笔还有一些药品。 稍微有点价值的就只有相机了。他们连手机都没有,更不会用。 芸司遥跟随阿朵去了集市,用相机换了一个银镯子,镯面镌刻着繁复精美的银蛇纹样,藤蔓缠绕间点缀着蝴蝶纹。 白银嵘饰品不少,可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到该送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阿妹,你确定要拿这个和我换?」 那苗人认得她,摸着相机道,「看起来不便宜哟,能把人留在这里面?真神奇。」 「是图片啦,不是真把人留进去。」 阿朵转头问道:“阿姐,她问你确定换吗?” 芸司遥点头,“确定。” 有点亏。 一个银镯子在城里,再贵也不过上千,这相机起码要万把块。 那苗人高高兴兴应下了,笑得合不拢嘴,「您是要送给巴代雄么?我这摊子的银镯是这条街最好的,这还有个情侣款,可以一并换给你。」 阿朵翻译道:“阿姐,她叫你再挑两个,这些有情侣款的。” 芸司遥选了两个,摊主将她选好的包起来,亲亲热热的祝福道:「这银镯呀也是有寓意的,你看这上面的蝴蝶,你绕着我,我缠着你,恰似你们的情意,离了谁都不行,缘分深哟……」 阿朵笑道:「当然啦,阿姐和巴代雄就是天生一对嘛!」 芸司遥接过包装好的银镯。 明天是白银嵘的生日,寨里的所有人都会来给他庆生。 人多,意味着混乱,也就多了逃走的机会。 ……连老天都在帮她。 芸司遥将礼物带回了吊脚楼,放在三楼桌上,等白银嵘回来就能看到。 阿银趴在角落,看到有人来,爬到了她不远处,“嘶嘶——” 芸司遥道:“这是给你主人的生日礼物。” “嘶嘶——” 阿银不敢离她太近,吐了吐信,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芸司遥放下礼物,最后扫了一眼这吊脚楼,毫不留恋的离开。 【系统,地图呢?】 系统:【正在为您传输中——】 寨门口看守的苗人并不是全天都侯着,芸司遥观察过,凌晨两点钟,站岗的苗人会离开,直到早上八点,才有人重新轮上来。 芸司遥出了寨子,按照系统给的路线朝前走了很久,一路上都没遇到过人。 路线是没问题的。 天色即将暗下来,要赶快回去了,芸司遥留了个心眼,没有空手回去,而是在路上摘了几株药草拿在手里。 这些药草都是白银嵘教她辨认过的。 到时候路上碰见人,她还有借口搪塞过去…… 芸司遥弯下腰,正准备拔最后一株药草,起身的瞬间,后颈骤然泛起细密的凉意,如芒在背的窥视感毫无征兆地袭来! 恍惚间,她听到了一阵银饰相碰的碎响…… 喜欢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渣了苗疆少年后,他疯了(26) 有人?! 芸司遥呼吸不自觉屏住,她迅速抬头环视四周。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唰唰响声,哪有什么人。 芸司遥在原地站了几秒钟,草丛里突然传来异动。 她心猛地提起来,警惕地看着那草丛。 一只灰扑扑的兔子钻了出来,眼睛通红,歪着脑袋看了看她,又跳着钻进草丛最深处。 是兔子…… 可她刚刚明明听见的是银饰碰撞声。 芸司遥心中一瞬间闪过白银嵘,又觉得不可能。 他伤得那么重,行刑的时候她还在旁边看了,鞭伤深可见骨,上药都还是她亲自上的,做不了假。 那会是谁? 芸司遥没有放下戒备心,她又站了一会儿,直到天色马上要暗下来,才拧着眉,快步走向生寨。 在她身后,一只银蝶翩翩舞动,垂落在枝头,扇了两下翅膀。 “……” 吊脚楼里灯火通明。 芸司遥在路上见到不少苗人手里拿着礼物,看到她还点头打招呼,赫然一副自己人的姿态。 “司遥?”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芸司遥转过头,发现白银嵘正站在身后。 他梳妆打扮过一番,身着一袭月白色交领短衫,手腕上戴着一个非常熟悉的银镯,蝴蝶和银蛇缠绕在一起,衬得他手长骨美。 “你送的礼物我收到了,”白银嵘唇角微勾,笑意浮在眼底:“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芸司遥看了看他,视线扫过他的鞋子,干净整洁,并未沾到泥土。 “我看这镯子还是个情侣款,”白银嵘视线落在她手腕上,道:“你不戴吗?” “我忘记了,”芸司遥道:“镯子还在桌上吗,我去拿。” 白银嵘道:“在我这里。” 他从怀里拿出情侣款的镯子,走过去,低头给芸司遥戴上。 “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我会一直戴着……但你的相机太贵重了,不应该随便拿去换。” “你怎么知道?”芸司遥微怔,“是阿朵跟你说的?” 白银嵘并未否认,他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比昨天好了很多。 “相机我帮你拿回来了,下次你想买什么,可以和他们说记在我账上。” 他身上随便一件银饰都比这镯子更加精巧昂贵。 白银嵘垂着眼,似乎很宝贵这个新镯子,手不停的在上面摩挲。 芸司遥道:“你怎么拿回来的?” “互换,”白银嵘道:“布匹、兽皮、苗绣,都可以互换。” 周围的寨民手里拿着礼物,想要凑上前去打招呼,又有些不敢打扰他们。 白银嵘将他们全部忽略,带着人进屋去取相机。 他今天打扮得很隆重,靛蓝色的织锦长衫绣满盘金飞鸟纹,项间叠戴着五只渐次缩小的雕花银项圈,玲琅满目的银饰丝毫没有压下他的艳丽。 “我之前在熟寨,见过这个。”白银嵘拿着相机,翻看了一下,“怕给你弄坏了,还没动过它。” 芸司遥看着他低头研究相机的样子。不像之前那般清冷疏离,高高在上,反倒还多了几分少年气。 不过也正常,十八九岁,正是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和探索欲的时候。 芸司遥:“很简单的,按这个就能拍,不过它快没电了,还要去山下买个备用电源充电。” 他们研究团准备的装备都很精良,这相机的续航足够一个月。 芸司遥将其开机,教了教他简单的用法,“按一下,就能拍照了。” “这样啊。” 白银嵘翻了翻,手指意外的点进了相册,随后眸光一顿,瞳孔微微放大,惊讶道:“这是我吗?” 他将相机挪过去,指着祈福台上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少年,问:“你拍的是我吗?” 芸司遥差点忘了这回事。 这照片是他们在熟寨时拍的,封德海当时把摄像的活儿交给了她,芸司遥就把这一幕给拍下来了。 也幸亏是有这张照片,让她通过缠在手腕上的银蛇判断出白银嵘就是祭司。 “是,”芸司遥道:“我当时觉得挺好看,有寨内特色,就拍下来了。” “好看?”白银嵘翻来覆去的看这些照片,唇角泛起涟漪,像积雪融化时第一缕细流,极淡极轻,“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是好看的。 不管在栖禾寨还是在A市,白银嵘的长相都无可挑剔,完美到能统一所有人的审美。 芸司遥:“好看。” “你拍的真好,”白银嵘弯起眼睛,笑意更甚,“这相片能导出来吗?我记得你们有纸质的,也是这么清晰的图画,可以拿在手里的,很神奇。” 芸司遥含糊道:“可以。” “明天我叫阿朵下山去导出照片,”白银嵘想起什么,顿了顿,问她,“你愿意把这张照片送给我吗?” “你喜欢就拿去吧。” 这些照片封德海都拷过一份,用处不大。 芸司遥看了看楼下搭的台子,上面还有人在表演节目,唱苗族古歌、跳芦笙舞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今天是你的十九岁的生日?” 白银嵘还拿着相机,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提起年纪,便道:“是。” “十九岁……”芸司遥低声喃喃,“这么小。” 白银嵘动作一滞。 芸司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窗边。 如果她没算错的话,她在这个世界的年纪已经二十四了。 研究生快毕业,比白银嵘大了整整五岁。 白银嵘:“不小。” “我们差了五岁呢,前几天阿朵还和我说,寨里的情侣不都是男方比女方大,很少有女方——” 白银嵘上前一步,道:“择偶以个人意愿为准,我不觉得你年纪大。” 芸司遥没觉得自己二十四怎么就年纪大了,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这么认真。 她转头去看白银嵘,忽然起了玩笑的心思,道:“五岁呢。” 白银嵘皱眉。 芸司遥道:“……我比你大了五岁,你是不是得喊我一声“阿姐”?” 她声音带了点戏弄,没真想让人喊。 淡淡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 芸司遥见他忽然逼近,下意识往后退,脚后跟抵在了墙上。 白银嵘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喉结滚动时脖颈青筋轻跳。 他弯下腰,搂住了芸司遥的肩,将脸贴在她温热的、徐徐跳动的脉搏,低声道: “……阿姐。” 喜欢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渣了苗疆少年后,他疯了(27) 潮湿的呼吸扫过皮肤,带来一阵酥麻痒意。 芸司遥身体慢慢僵硬,想要推开他的手僵在半空,最终只揪住他衣摆的精美刺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窗外响起热闹的歌舞声。 「阿妹哟,这芦笙声响彻山岗,」 「就像阿哥对你的情丝悠长。」 「看那溪边的鱼儿成对游荡,」 山风掀起鬓边碎发,芸司遥眼睫轻颤,再抬起时,眼底只剩深潭般的沉静。 “好了。” ——「你怎忍心留下阿哥独自神伤。」 白银嵘松开她,瞳孔里翻涌的炽热骤然熄灭。 他扯了扯唇角,“今天是我的生日……” 芸司遥:“楼下还有好多人在等着你,不是还要主持祝福仪式?少了你这个寿星可不行。” 白银嵘看着她:“你可以,和我一起。” 芸司遥在心底叹了口气,她笑着拒绝,“我就不去了,我不喜欢太多人盯着我看,而且你们说什么我也听不懂,会不自在。” 白银嵘盯着她,忽然开口,“还记得上次在银岚山,我背你,你欠我的那一次么?” 芸司遥记得。 她被蛇咬了,剧烈运动会导致毒素蔓延,白银嵘就背着她走到了生寨,说这次是她欠他,以后要还。 芸司遥不动声色的问他,“你要把那次机会用在这里?” 就只要她陪他去见寨子里的其他人? 白银嵘:“可以吗?” 芸司遥缄默不语。 偏偏是今天。 她还想趁着白银嵘走不开,寨子里的人都来给他庆生的时候趁乱下山。 如果陪白银嵘参加什么庆宴,众目睽睽之下她很难离开。 芸司遥道:“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陪你,但你背我的人情可只有这一次,用了就没了,不会觉得太可惜了吗。” 白银嵘没说话。 芸司遥:“你还要我陪你吗?” 白银嵘定定地看着她,正巧这时有人在楼下喊了,「巴代雄!」 “有人在喊你,”芸司遥推了推他,道:“快去吧。” 白银嵘静静看了她很久,看她并没有要陪他一起下去的意思,才缓缓转过身,下楼。 梁图索等在楼下,恭敬道:「就差您了,咱们还要去祠堂向山神祷告,祝福您和爱人平安健康,幸福长寿,不能耽搁时间……」 他视线往白银嵘身后看了看,没见到人,微愣,「她呢?」 …… 芸司遥回了二楼,推开房间,从床上翻到了自己简单整理的行囊。 她带的东西并不多,手机,打火机,几百块现金,还有一点干粮和水,其他的一概不拿。 芸司遥掐算着时间,打开窗户。 白银嵘站在人群中,眉眼清冷,正听着周围人说话,时不时点两下头。 年纪轻轻,却是一副成熟老练的做派。 芸司遥看着他们朝祠堂的方向走,知道差不多了,便拿着行囊悄悄从后门出去。 楼下很热闹,人也很多,芸司遥穿着苗服,混迹在其中,快速朝着寨门的方向前进。 山风裹着草木腥气扑面而来。 芸司遥脚踩在潮湿的青石板,头上身上的银饰叮叮作响。 她边走边拆,最后一股脑儿的扔在角落。 寨门口果然没人守着。 芸司遥定了定神,调出银岚山的地图路线,快速朝着山林深处跑去。 白银嵘祭祀的时间不知道要多久。 她得赶在白银嵘回吊脚楼的时候,跑得远一点,远到他即便反应过来,也没办法再赶上她。 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芸司遥踩着忽明忽暗的光斑奔跑,发梢甩出细碎的汗珠。 “呼……” 这副身体还是太差了,就算吃了金蚕蛊,身体的虚弱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调养好的。 酸痛从脚踝一路蔓延到膝盖,耳旁只听得见呼啸的风声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山林里虫子很多,芸司遥却并不害怕。 她来的路上拿了一颗蛇丹果,蛇虫近不了身。 这一路上她也确实没被虫子咬过。 “……还要多久?” 【按照您的速度,预计还需要三小时十五分钟。】 芸司遥半走半跑了一个小时,被汗浸透的薄衫紧贴后背,凉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她扶着膝盖咳嗽,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速度太慢了。 长久不运动,一下子跑这么远身体负荷不了。 芸司遥取了水壶喝水,正打算继续往前跑,身后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拧上水壶盖子,转身的瞬间,看到一栋废弃的吊脚楼静静伫立。 那是…… 芸司遥微愣,没想到走到这里来了。 当初她中蛇毒,白银嵘就是在这栋废弃吊脚楼里帮她吸毒血,这是他阿爸留下的房子。 此时,吊脚楼的门口,几道影子动作笨拙徘徊走动,嘴里含糊不清的咕哝。 “走……” “走……” 月光洒在他们脸颊,将三人的面目照得一清二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芸司遥胸腔里的心跳声好像突然消失了。 那三人穿着熟悉的运动装,背着重重的背包,脸颊沾了点灰土,眼神呆滞,嘴里止不住的念着“走”。 是封德海他们! 芸司遥盯着不远处若隐若现的身影,连呼吸都凝成了冰碴。 怎么是他们?他们为什么还在山上?! 他们不是早就已经下了山—— 芸司遥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不, 或许白银嵘从一开始就没把他们放走! 芸司遥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想起梦境里那道邪性阴森,满含恶意的声音。 逃不出去…… 谁也逃不出去。 来不及细想,芸司遥弯腰捡起地上的行囊,一点都不耽搁,朝着山下跑去! 粗粝的山风灌进喉咙,灼得胸腔生疼。 她不敢停下来,汗珠顺着下颌滚落,每一次落脚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银饰碰撞的“叮铃铃”响起,在荒无人烟的山却如一道催命符。 芸司遥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似乎不止一人! 她脚步慢慢停下。 不远处的月桂树后,一道人影正被月光勾勒出轮廓—— 靛蓝色的织锦长衫,浑身银饰泛着冷光。 白银嵘站在她面前,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像镀了层霜。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芸司遥,眸光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喜欢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渣了苗疆少年后,他疯了(28) 「巴代雄。」 芸司遥身后,梁图索缓缓走出,除去他,还有几个寨内的亲族,将她后路彻底堵死。 这些人都是陪着白银嵘上祠堂的,如今却全都出现在这里。 梁图索道:「她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事,不能放她走。」 「巴代雄,外乡人就是这样,」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寨民义愤填膺道:「不管对他们怎么好,还是一样的薄情寡义,不如干脆用蚀忆蛊寄生!」 「是啊!把人关着,没了自由,看他们还怎么跑!」 封德海三人就像被人抽走了魂魄,疯疯癫癫地到处乱跑。 “走……” “回家……!” 梁图索打了个手势,让寨民们都噤声。 他扫了一眼芸司遥,视线恭敬地落在白银嵘身上,问:「您打算怎么处理?」 芸司遥垂在身下的手捏紧,指甲深深掐在掌心。 「把她带回去。」 白银嵘只冷冷地说了这一句话,便抬脚朝着寨内的方向走。 除了相遇的第一面。他没再看过芸司遥一眼。 芸司遥看着那些人朝自己走过来。 寡不敌众,强行逃跑没准还会吃苦头。 梁图索低沉的声音仿佛淬了冰,“巴代雄,对你,不薄。” 寨民们紧皱眉头,抓她的动作还是留了些余地。 「族长,这些人我们还继续看着吗?」 其中一个寨民指着封德海几人问道:「我们已经连续送了好几天饭了。” 梁图索看了看疯疯癫癫的几个外乡人,冷冷道:「不用管他们,让他们在山上自生自灭。」 封德海几人已经在银岚山跑散,梁图索懒得派人去找。 他们神智不清,又没食物,在这山中估计也没多久可活。 芸司遥被绑着重新进了寨子。 她彻底不装了,从头到尾冷着脸。 白银嵘一直在骗她,说是放走了人,实际上还把人留在银岚山关着。 那鞭刑恐怕都是假的,是他故意作秀给她看的,亏她还以为白银嵘是真的伤重。 梁图索:“你就在这里,待着。” 他将吊脚楼的门重重关上,又拿了条锁链拴住门。 “砰!” 芸司遥看着紧闭的屋门,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用藏在袖子里的刀片割断了绳子,松了松手腕。 【宿主,很遗憾的通知您,任务2:逃离栖禾寨(进度30%),失败。】 芸司遥:“失败什么失败。” 逃一次就不能有第二次了? 她不想委屈自己。 至于一辈子留在栖禾寨,开什么玩笑。让她每天和一些话都说不通,还极其排斥她的寨民打交道,完全不可能。 芸司遥:“他们没给我下蛊,说明还有机会。” 逃跑被抓的外乡人只有一个下场,被寨民们下蚀忆蛊,啃食大脑变成傻子再放出去。 但他们非但没给她下蛊,反而还把她原封不动的送回吊脚楼,肯定是白银嵘授意的。 整个吊脚楼空空荡荡,白银嵘没有回来。 不远处的桌上还有她下午采集的草药。 芸司遥一脚踹在桌上,草药掉在了地上。 她故意制造了很大的声响,将一楼能砸的都砸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整整十来分钟。 庆生的歌舞会早已经结束,外面一片寂静。 芸司遥累了,见白银嵘还没有要出现的意思,她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不再做无用功,上楼去洗澡睡觉。 她想逃跑的意图已经摆在了明面上,算是彻底和白银嵘撕破脸了。 她骗了白银嵘,白银嵘也骗了她。 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应对接下来的麻烦事。 芸司遥躺回了床上,这一晚是她睡得最不安稳的一次,再次醒来时,天光大亮,鼻尖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她侧过脸,看到白银嵘正坐在床边。 他身上的装束还是昨天的那一身,一晚上没睡,眼下有了点浅淡的的阴影。 白银嵘:“吃饭吧。” 三菜一汤,都是芸司遥平时爱吃的。 芸司遥没有动,冷冷地看着他。 白银嵘:“不吃吗?” 芸司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 白银嵘看了她许久,突然抬手,将托盘里的饭菜打翻,温热的菜肴洒了一地! “啪擦——” 碗碟碎成好几瓣,混在饭菜里。 阿朵小跑着上来,看到这一幕,捂住嘴巴,「巴、巴代雄!」 白银嵘道:「菜冷了,重新做。」 「好……」 阿朵又小跑着下楼,吩咐厨房做新的端上来。 白银嵘坐在床边没动,看着别人上楼,战战兢兢地拿着簸箕和扫把,将地上的饭菜搞干净。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 阿朵端着新做的菜上楼,小心地放在了桌上,「厨房新做的,都是阿姐爱吃的。」 白银嵘:「你下去吧。」 晨光爬上他的侧脸时,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白色。 阿朵看了看芸司遥,转身出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银嵘低头看了看她,“你们那边不是喜欢喝皮蛋瘦肉粥吗。” 他拿起一个粥碗,用勺子搅了搅。 “这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苗疆地区饮食多为酸、辣、咸为主,讲究食材的原汁原味。 他们喝酸汤粥、肉粥居多,一般是没有皮蛋瘦肉粥这个做法的。 芸司遥:“不喝。” 下巴骤然被人捏住,她张开嘴,白银嵘将粥喂进去,“喝,等下胃疼。” 芸司遥被强行喂了一口粥,浓郁的咸香在唇齿间化开,熨帖了隐隐作痛的胃部。 当代年轻人都有这毛病,长期不吃早餐,肠胃不好。寨子里的人就没这么多问题,他们没有手机,也不熬夜,三餐很规律。 白银嵘看着她吞下,又舀了新的一勺。 芸司遥抬手挥开,力气用得有点重了,勺子从手中脱出,砸在了地上,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住。 白银嵘看着地上的勺子,声音平静,“不想喝还有别的,我让厨房给你下米粉。” 他将粥重重放下,正打算起身,衣服被拽住。 芸司遥:“我骗了你,你也骗了我,我不想留在这里,也不可能留在这里。” 白银嵘静静地看她,“你说过,会陪着我。” 芸司遥知道这事是自己理亏,她带着目的接近白银嵘,为了活命吃了他们的金蚕蛊,许下无数承诺…… “我后悔了,”她看着白银嵘的眼睛,“我觉得蛊虫很恶心,我讨厌虫子和蛇,也不喜欢寨子里的人。” 白银嵘:“你不喜欢,我可以带你住进山里。” 芸司遥:“我想回A市。” 白银嵘泛着血丝的瞳仁看着她,冷声回绝道:“不可能。” 芸司遥从床上坐起来,“你要一辈子把我关在这?” 白银嵘:“我不想关你。” “那你就放我走。” 白银嵘还是那句话,“不可能。” 他的手垂在身侧,指腹不断摩擦突出的关节,暴露出刻意压抑的焦躁。 白银嵘用着极为冷漠的视线看着她,“你逃跑的这次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咱们好好过日子……” 芸司遥想过要不要继续曲意迎合,虚伪的话到了嘴边,却骤然对上他冷淡又锐利的视线。 白银嵘不信她。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了。 白银嵘弯腰将地上的勺子捡起来,洗干净后用纸擦了擦,重新舀起一勺。 “喝吧,身体是自己的,胃难受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芸司遥牙关紧闭,不肯喝他喂的。 白银嵘作势又要去抓她的下巴。 “啪——” 手才刚抬起,猛地一痛,芸司遥将他的手重重扇开! 白银嵘手背火辣辣的,他第一时间先是看了一眼芸司遥的手心,也红了一大片。 芸司遥眼睫轻颤,却未掀起一丝涟漪,连情绪的波澜都不屑施舍。 白银嵘:“你不想我喂也可以。” 他将粥碗放下,从柜子里取了药膏,强硬地抓住芸司遥的手,摊开掌心。 芸司遥想往回抽,却被死死拽住。 白银嵘挤了点药膏在她手心,将自己肿烫的手背和她紧紧贴在一起,低声道:“……好疼。” 受了那么重的鞭伤他都没喊过一句疼,此时却疼得呼吸滞涩,胸腔里钝痛翻搅,像是有人攥住心脏用力揉搓,连带着每一次心跳都扯出细密的疼。 白银嵘想不明白。 才几天时间而已,她怎么就能变得这么快?还是说汉人就是这么无情,芸司遥看厌了他的脸,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他? 芸司遥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别装了。” 她刚刚挥过去的那一下,还没有一鞭子的千分之一痛。 “你没有放走封叔他们,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演戏?”芸司遥皱眉,将手上粘腻的药膏擦掉,“还有那鞭刑……” 芸司遥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锋利得如同刀刃,“那些伤都是你的蛊术?幻觉?看我给你穿衣服,忙前忙后的照顾你,很好玩吗?” 什么受刑, 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 白银嵘睫毛颤了颤,下颌绷成冷硬的直线。 芸司遥冷静又薄情,“银嵘,你放我走,我会尽可能补偿你,我不会把寨里的事说出去,也不会再回来打扰你的生活。” 就当她花钱买了这条命,赔了他的金蚕蛊。 栖禾寨是个比较落后的寨子,交通不便,设施也很老旧,作为两寨祭司,白银嵘也该是希望寨子越变越好的,她可以出钱,几十万,几百万,只要他愿意,她可以投钱,让寨子越变越…… 白银嵘喉结缓慢地滚动,嘴里将这两字翻来覆去的咀嚼,“补偿?” 他似乎很不能理解这两个字。 芸司遥:“对,就是补偿。”她能给的只有钱,钱也是最有用的东西。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白银嵘道:“我不要你的钱。” 他声音低沉而凉薄,每一个字都像毒蛇吐信般裹挟着森冷气息,“……你为什么不能继续爱我呢,为什么非要离开呢,像之前那样,喜欢我的皮相也好啊,为什么非要逃跑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银嵘耳坠随着晃动发出细碎声响,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旖丽靡艳,“你昨天不是还夸我好看吗?我可以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的,让你每天都不会厌烦的。” 他抓住芸司遥的手,掌心攥紧,笑容愈发刺目阴森,宛如偏执恶鬼。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介意你的喜新厌旧,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你不是说喜欢我的眉、眼、唇……哪里你都喜欢吗……” ……他疯了。 芸司遥身体向后去,眉头紧皱,冷声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银嵘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目光阴沉,“你就是这个意思!” 芸司遥看他仿佛像变了一个人。 白银嵘低声喃喃,“我们栖禾寨人,一生只认定一个伴侣,只认定一个的。” 他眉眼一弯,重新变得温和。 芸司遥胳膊被他往前扯了一下,整个身体向他怀里倒去! 白银嵘将她搂在怀中,头低下,脸颊贴在她颈侧的脉搏上,语调轻而冷。 “阿姐……你当真要做那负心人?” 芸司遥看到无数银色的蝴蝶从他身上飞了出来。 瑰丽夺目,却又暗藏杀机。 白银嵘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将鬓边的碎发别在了耳后,“你若负心,我便引百虫钻你七窍,让金蚕蛊啃食你的心肝,将你永囚在这巫蛊之境,与我作伴……” 银蝶挥舞着翅膀落在芸司遥的肩膀。 她瞳孔微缩,下意识后退躲开这些漂亮的银蝶! 几十只蝴蝶,再怎么躲也无法避开。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华丽而诡谲的银蝶在触碰到她的刹那,化为光点,骤然消散。 白银嵘捏住一个蝴蝶,将其碾碎在手掌心。 掌心的皮肤被翅膀切割,浓稠的鲜血从指缝中滴了出来。 “阿姐别怕,”白银嵘轻声呢喃,“我的蛊虫不会伤害你的。” 芸司遥狠狠拽住他的衣襟,胸口起伏间,锋利的刀片已经抵在了白银嵘的脖子上! “白银嵘……” 白银嵘低头看了看刀片,又去看她。 刀片深深嵌入他的脖颈,细细的血线,顺着指尖滑落。 芸司遥攥着刀片,两人相望对峙。 白银嵘唇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却扯得眼底猩红愈发刺目。 “你想杀我吗?” 喜欢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渣了苗疆少年后,他疯了(29) 腥甜的气息混着夜风,弥漫在两人之间。 芸司遥满手的血,那血温热,粘稠,从脖颈蔓延到他靛蓝色的织锦长衫。 不能在这个时候杀他。 先不说白银嵘会不会因为这一把小小的刀片流血身亡。 他死了,寨子里的寨民便会毫无顾忌的为他们的巴代雄报仇,拉着她一起陪葬。 芸司遥握着刀片的手微微发抖,良久,她挪开手,将染血的刀片扔在了地上。 刀片叮当坠地。 白银嵘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痛意,心里却感到无比畅快。 “你不想杀我。”他语气笃定,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不杀你。”芸司遥擦干净手上的血,“银嵘,我不可能在这里陪你一辈子。” 她实在薄情,连拙劣的谎言都不肯对他说上一句。 “我可以带你去熟寨的,”白银嵘没管脖子上的血口,任由血液流淌,“熟寨也有汉人,他们不排斥你,你如果实在介意,我们明天就搬走,搬走好吗?” 芸司遥:“搬去哪里?” “山上,”白银嵘看着她的脸色,又道:“在熟寨买栋房子也可以。” 芸司遥没说话,她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不想留在这。 才几天时间而已,才过了几天…… 她不是说想见他,想天天看着他吗? 白银嵘脸上的笑容逐渐僵住,神色也一点点沉下来。 为什么呢? 一个人就算变心得再快,也不可能几天时间就无情到了这种地步。 白银嵘看着她的眼睛,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是因为我关着你,你才说这些话的吗?”白银嵘喉结剧烈滚动,“我昨天,是因为太生气了……昨天是我生日,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走……我……” 白银嵘骨节泛白的手指死死攥着手腕上的银镯子,那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用相机换的礼物。 他怕气头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让寨民们将她关进吊脚楼时,梁图索还在劝他。 汉人无情,这是他们一早就知道的事。 白银嵘有想过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变心,会想离开,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梁图索:「巴代雄,您将金蚕蛊喂给了她,这是我们族内代代相传的宝物,您用在一个汉人身上,族里的长老已经颇有微词,她如果带着圣物跑了,置您于何地?」 芸司遥若是乖乖留在寨中,金蚕蛊用了就用了。 她是巴代雄的妻子,也就是寨里的“自己人”。白银嵘为了救她,将以精血喂养的金蚕蛊用掉。族内虽然有人不满,但迫于他的威信,谁也不敢提出反对。 芸司遥如果就这么走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白银嵘:「她不知金蚕蛊的作用。」 梁图索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他有些着急,「您难不成真信了他们只是来这里调查什么民俗风情的?几个节日,几个房子建筑有什么好拍的,我听阿加多说,那个叫什么封、封德海的,一直在打听蛊虫的事,铁定没安好心……」 月光斜斜地切过白银嵘冷淡的脸,高挺鼻梁投下细长阴影。 “啪!” 吊脚楼内突然传来一阵打砸声,梁图索猛地扭过头,粗浓的眉几乎要碰在一起。 「她在搞什么?」 梁图索连敬称都不用了,他正要去吊脚楼内查看情况,胳膊瞬间被铁钳般的力道攥住。 白银嵘冷冷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伴侣契一天未解,她就一天是我的妻子,是这寨子的半个主人。梁图索,你对她太无礼了。」 尺骨发出细微的“咯咯”闷响,梁图索胳膊差点被他捏断,冷汗顺着脊背疯狂渗出。 他没想到那个汉人对巴代雄来说,分量竟如此重,就连逃跑被抓回来后,他居然还想着保她。 白银嵘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声线平稳得近乎刻板,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塔莎拉是怎么从族长位置上下来的,不用我来提醒你。」 梁图索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连求饶都卡在窒息般的剧痛里发不出来。 「巴……巴代雄……」 刺骨的疼痛如毒蛇般缠绕着整条手臂。 每一次挣扎都让痛感更尖锐地撕裂神经,梁图索声音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来,艰难道:「我知、错了……不该、对她如此,无礼……」 “咔嚓”一声,白银嵘将他胳膊直接扭断了,声音不带一丝情绪起伏。 「滚下去。」 梁图索扶着断了的胳膊,一刻都不敢停留,弓着腰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白银嵘没进屋,他在吊脚楼外站了一晚上。 夜霜露重。 他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渐渐停歇,看着二楼的灯熄灭,直到天空重新翻起鱼肚白,才抬着僵硬的腿走进去。 芸司遥说过会陪着他。 她的承诺如此轻易,也如此不堪一击。 白银嵘胸腔里像被塞进烧红的铁块,心脏在肋骨下疯狂震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皱眉摸着胸口的异样,指尖无意识蜷缩。 ……好疼。 * 芸司遥道:“巫医呢?你先处理一下伤口。” 白银嵘捂着汩汩冒血的脖颈,因为失血过多,眼前的光影开始扭曲变形。 “不用巫医。” 芸司遥看着那血止不住似的往外冒,才知道自己刚刚那一下划得有多狠。 她皱眉,道:“压着止不住,你难道还想失血休克吗,我去喊阿朵来……” 白银嵘捂着脖子,笑意从眉眼漫开,连眼瞳里都盛着细碎的光,怪异又扭曲。 “你舍不得我死,我好高兴。” 芸司遥怕他死了自己也得跟着死。 白银嵘忽然垂下头,肩膀剧烈抖动着发出断断续续的低笑,令人毛骨悚然,“你舍不得……你不想让我死,你还爱我……” 芸司遥右眼皮直跳,看着他身体无力地向床边倒,整个人都被血浸透。 “阿朵!” 芸司遥下了床,光脚踩在地上,正打算下楼喊阿朵,手腕却被抓住。 “我不会放你走的。”他眼底翻涌着近乎偏执的疯狂,“留下来,留下来好不好……” 胡搅蛮缠。 芸司遥冷着脸,用力挣开他的手,“你现在失血情况很严重,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让巫医上来。” 他的血吸引了很多虫子。 芸司遥听到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蛇在逐渐朝着这边爬。 白银嵘:“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 他看着芸司遥,“为什么才几天,你就变心想离开我了呢?” “不是因为你,”芸司遥:“是我不想留在这里。” 白银嵘睁着漆黑的眼珠看她。 芸司遥道:“我去喊巫医来给你止血。” 她转身走到门口,正准备往前推,虚掩着的门“砰”地一声紧紧关上! 推不开。 芸司遥用了点力气, 还是推不开。 她眼角余光看到一点银色闪过,转过头时,看到白银嵘脖子上趴着三四只银蝶。 它们贪婪的吮吸着他的血,又治愈着他的伤口。 白银嵘静静地看着她,没头没尾的话像是从迷雾里飘来,声音低的近乎呢喃。 “鞭刑是真的很痛。” 整整四十鞭,打得皮开肉绽,是真的很痛,不是装的。 ……芸司遥真的爱他吗? 如果爱,为什么会离开呢? 白银嵘嗓音低沉沙哑,字字清晰。 “你背弃承诺,按照寨中的规矩,是要被下蚀忆蛊的。” 他摊开手心,一只白色的虫子趴在掌中。 “想出寨的唯一办法,”白银嵘抬起漆黑的眼,“自愿吃下蛊虫,离开。” 白色的蛊虫摇晃着触须,森白的甲壳在光线下泛着粼粼冷光。 芸司遥是知道蚀忆蛊的,但她从没见过这蛊虫长什么样。 房门外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是阿朵,她听到了芸司遥在喊她。 “阿姐!” 阿朵急切的拍门,「巴代雄!巴代雄……开门!」 她平常是不敢忤逆白银嵘的。 房间的门锁被蛇紧紧缠住,阿朵拍着门,生怕两人在里面闹出什么事。 白银嵘五指蜷缩,将蛊虫收了回去。 银蝶从它脖颈处散去,伤口明明好了,他的脸色却依然苍白如鬼。 阿朵推门进来,看到白银嵘满身的血,惊了一跳。 “巴……巴代雄?怎么那么多血,您受伤了?!” 白银嵘站起身,他的眼眸不知不觉间又变为了冰蓝色,映着蛇纹,漂亮的银饰也沾了血。 他没想给芸司遥喂蚀忆蛊,也不可能这么做。 长久的沉默。 白银嵘不再多说什么,抬起虚浮的脚,走到门口。 「桌上的饭让她吃了,等下又冷了。」 这句话他是用苗语和阿朵说的。 他留在这里,芸司遥也不会动筷子。 阿朵看着人离开,才抿了抿唇,“阿姐,你们,吵架了吗?” 芸司遥逃跑的事她也是知道的。 阿朵不懂她为什么要跑,明明昨天下午,她们还一起在集市上给巴代雄挑选生日礼物,她怎么能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了呢? “巴代雄,很喜欢你,他会,对你很好的。”阿朵说:“他不会,给你下蛊,也不会伤害你。” 金蚕蛊只传给每任祭司。 芸司遥的病刻不容缓,各种方法都试过了仍不见好转。 苗疆金蚕蛊,可治百病。 可这金蚕蛊哪是那么容易得的? 它是寨子里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圣物,是象征,几乎不可能会用在一个汉人身上。 白银嵘身为祭司,不顾族内规矩将金蚕蛊用在了一个汉人身上,理当受罚。 那鞭刑并不完全是作秀。 白银嵘有治愈的能力,但没有麻痹痛觉的能力。 放走几个外乡人,不至于让白银嵘当着这么多寨民的面公开行刑,用掉金蚕蛊,才是真正的处罚原因。 梁图索那句“待她不薄”,也是发自内心说出来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芸司遥自然知道金蚕蛊有多重要,可她想活命,想自由。 她不愿意委屈求全,被束缚在寨中。 这样的生活,还不如让她直接死在山里。 阿朵:“阿姐,你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芸司遥看着她,心里已经做出了答案。 不能。 人骨子里就是有这样的劣根性,芸司遥从不否认自己的自私。 * 接下来的几天,白银嵘都没有出现过。 阿朵还是一日三餐的准点给她送饭,吊脚楼的锁被拆除,没人拦着她出去。 芸司遥打开窗户,向下望去。 阿银懒洋洋的趴在吊脚楼门前,正在晒太阳,察觉到她的视线,它抬起倒三角的头,往上看了看。 “嘶嘶——” 芸司遥只看了一眼,就将窗户关上了。 没人看守她,但是有蛇看守。 阿银看着紧闭的窗户,有些沮丧的将头重新趴回地上。 暮色初临,一道狭长的身影投在地上。 芸司遥侧过脸,听到开门的动静,却不太想理会。 “芸,司遥。” 那声音极为别扭,汉语发音的也不好,像是刚学的。 芸司遥还以为来的人是阿朵,或者是许久都没出现的白银嵘,结果都不是。 梁图索拿着饭盒,轻轻放在了桌上。 芸司遥注意到他有只手似乎骨折了,用竹片固定着,上面包了厚厚一层草药。 “怎么是你?” 梁图索道:“我的汉语,不好。” 听出来了。 芸司遥扫了一眼他的胳膊,没那么多好奇去问这伤是怎么弄的,毕竟当时在银岚山上,梁图索叫人把她押回去的脸色可没那么和善。 梁图索:“那天在山上,是我不对,给你,道歉。” 芸司遥将视线落在他脸上。 梁图索将饭盒打开,“我们,寨里,不太会做汉人的饭食,这些是,巴代雄亲手做的。” 饭盒里有辣椒炒肉,粉蒸肉……都是外地的菜。 芸司遥:“阿朵呢?” 梁图索需要反应很久才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她身体,不舒服,今天,是我来送。” 芸司遥唇角缓缓勾起,似讥讽,“一个族长,给我送饭?” 梁图索将饭菜端出来,道:“我给你,道歉。” 他似乎真没学过几句汉语,回的话也牛头不对马嘴。 芸司遥冷眼看了一会儿,发现他是真的来送饭,送了就准备走了。 梁图索道:“明天,我再来。” 芸司遥皱了下眉,摸不清他这是要干什么。 暮色从天边向四周迅速晕染开来。 芸司遥洗漱完躺在床上。 她这几天作息倒是规律,身体也越来越好了,几乎和正常人的体能无异。 第二天醒来时,芸司遥刚打了个哈欠,身后忽然贴住了什么东西。 不像墙面一样冷硬,是温凉的,有一点肌肉的韧性。 芸司遥一下就清醒了。 她转过头,视线刚好对上一双漆黑分明的冷淡眼眸。 是白银嵘。 喜欢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渣了苗疆少年后,他疯了(30) “醒了?”白银嵘将头抵在她肩膀上,“还很早,再睡会吧。” 他眼下的青黑更重了,身上似乎还有一股冷意。 芸司遥坐起了身子,和他离远了一点。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两小时前。” 芸司遥想要下床,被他一把捉住。 白银嵘:“可以陪我多睡一会儿吗?” 他看起来很疲惫,像是好几天都没有阖过眼。 “你多久没睡觉了?” “三天。” “……” 白银嵘道:“最近寨子里很乱,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他表情平静,仿佛之前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 “出什么事了?” 白银嵘睁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定定地看了她半晌。 芸司遥以为他是介意她这个外人,不肯说,就听他薄唇微动,嗓音沙哑道:“因为金蚕蛊。” 金蚕蛊? 芸司遥低下头看他。 白银嵘道:“我拿了金蚕蛊,族内的人想要削弱我的权力,这几天给我找了不少麻烦,所以一直没睡好。” 他这话说的可怜,芸司遥却从细枝末节处看到了些端倪,“他们找你麻烦?” 那些寨民对他的态度简直好的不像话,会给他找麻烦? 白银嵘:“金蚕蛊是族中圣物。” 按正常情况,芸司遥不该知道金蚕蛊的事,甚至连金蚕蛊用在她身上都不该知道。 白银嵘并没有说金蚕蛊用在了她身上,道:“我用掉了子蛊,母蛊很难再生,却也不是没可能……” 他眯了眯眼,手抚摸在腹部。 “蛊虫只有在厮杀中才会越变越强,越毒的环境对他们也就越有利,所以我把它放进了肚子里,用自己的血养着它。” 金蚕蛊居然也分了子蛊和母蛊? 芸司遥想起之前,系统播报她完成任务时,好像也说了她吃下去的是子蛊。 一般情况下,子母蛊同为一脉,有很强的联系,那这个联系…… 白银嵘:“子母蛊同为一脉,母蛊死,则子蛊死。” 芸司遥:“肚子里,也能养蛊?” “当然。” 他视线幽冷的划过芸司遥的脸,忽地笑了,“不用担心,我会解决掉这些麻烦事的。” 芸司遥被他强拉回床上,白银嵘手死死箍住她的腰,脸贴在她的脖颈,“我好几天没回来,你不想我吗?” 他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声音也低低地,“阿朵说你这几天饭都吃得很少,果然瘦了。” 芸司遥抓住他在腰间乱动的手,“你很累的话还是一个人睡比较好。” 白银嵘笑道:“可我想和你一起睡,之前我们不也同榻……”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他明知两人已经回不了从前,却还是固执得拽着芸司遥不放手。 白银嵘将她禁锢在怀中,鼻息间是她身上淡淡的月鳞香。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芸司遥还没有走,没有离开他身边。 芸司遥被他抱着又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再次醒来时,床上的人又不见了。 她下了床,发现窗外的似乎有很多嘈杂的人声。 「巴代雄!」 一个年轻漂亮的苗女跪在地上哭求,「他背弃了我,背弃了自己的承诺!求您帮帮我!」 几个寨民将一个男人五花大绑丢在地上。 “你们这是绑架!”那男人扯着嗓子大喊,“柔云!柔云我没有对不起你!当初不是说好了吗,我给你钱,你放我走!我们和平分手的不是吗!” 苗女呜呜地低声哭泣。 生寨里的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将人压在地上,等候白银嵘发落。 白银嵘站在人群中央,他面色冷淡,任由苗女跪在他脚边哭泣。 「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巴代雄……」 那男人约莫三十岁,穿着一身西装,此时已满是肮脏的灰尘,“柔云,柔云你放我走吧。我在城里还有老婆,她怀孕了,我不可能留在寨子里!你想要什么我都赔给你!” 苗女咬着牙,恨恨地抬起脸,「你说过,只会爱我一个人!」 那男人听得懂一点苗语,面露惊恐,“我是爱你,可我还有老婆孩子,我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寨子!我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要不是你给我发信息想要见我最后一面,我都不会——” 他咽了咽口水,又换了口风,“你等孩子生下来,生下来我就和她离婚,我娶你……” 苗女脸色一狠,手指催动他肚子里的蛊虫,「我不信你!你们满嘴都是谎言,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男人尖叫一声,捂着腹部翻滚,“啊啊啊!!柔云!!” 白银嵘眼眸中的冰蓝色闪过:「柔云。」 苗女催动着蛊虫,口里也不断地吐着血,脸色青灰,艰难道:「我爱他,巴代雄,我爱他……」 她拉住白银嵘的衣摆,头磕在地上,「求您成全了我们吧,我爱他,我可以和他一起死……巴代雄……」 她将男人骗来苗寨,是为了最后的告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银嵘看着痛苦呻吟的男人。 柔云下的是情蛊,若是吃下蛊虫的一方负了心,再无爱意,便会腹痛难忍,器官被蛊虫啃食,直至成为一架空壳。 但这是有副作用的。 猩红的血沫顺着柔云的唇角蜿蜒而下。 “柔云?!柔云!”那男人瞪大了眼睛,猛地扑过去抱住她,“你怎么了柔云!” 白银嵘冷眼看着。 男人抱着那苗女,脸上涕泪横流,似乎伤心极了。 白银嵘道:“我给你离开寨子的机会。”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会说汉语?!” 白银嵘没理他,视线扫过他怀里的苗女,道:“喝了这个,我就放你走。” 梁图索端上来一大碗黑乎乎的水。 “这是什么?” 白银嵘避而不答,“除了柔云,你可还有其他辜负的人?” “没…没了!” 白银嵘道:“没有自然最好,这水对你无碍。” 男人知道他们苗人做出承诺后,是不会轻易背弃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寨民们将他身上捆着的绳索拆掉,苗女无力的抓住男人的衣襟,边吐血边道:“别喝……别、别走……” 她的反应更加让男人确信他们会放了他。 法治社会,一个穷乡僻壤的寨子难不成真敢顶风作案? 苗女喉间腥甜翻涌的瞬间,滚烫的泪先一步夺眶而出,“程云……别喝……” 男人硬下心肠,咬牙道:“柔云,你真的爱我吗?” 苗女微怔。 男人:“你放了我吧,我家里还有妻子和孩子,她们不能没有我。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你磕头道歉,你不是说爱我吗,爱我为什么不能放手呢,柔云……” 他决绝地挥开苗女的手,将递到面前的黑水一饮而尽。 苗女弓着身子剧烈呛咳,血沫混着泪水顺着下颌滴落。 她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呛咳道:「巴、巴代雄。」 白银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苗女双眼空洞,「汉人最是无情。」 她流着眼泪,艰难地问白银嵘。 「是我错了吗,我想留住他,我错了吗……」 白银嵘没有说话。 苗女:「我好后悔……我不应该出寨子,不应该在熟寨逗留,遇到他……」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身体宛如枯竭的河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男人即将跑出寨子,他心跳得越来越快,用手不住的扣着嗓子,想将那一碗黑水吐出来。 胃部翻涌,喉间火辣辣的。 他弯腰吐出一大堆带血的虫子,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 这是什么? 他怎么吐出虫子了? “程云……”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程云太阳穴像是被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颅骨内部传来细密的碎裂声。 “程云。” 苍老了几十岁的苗女摇晃着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男人眼眸蒙上一层浑浊的雾,他张了张口,涎水顺着歪斜的唇角滴落在衣襟上。 苗女道:“听话,回家。” 男人嘴角挂着不合时宜的傻笑,“回家……回家……” 芸司遥站在二楼窗口,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白银嵘低低地咳嗽一声,手捂住腹部,脸色变得更白。 他给那个外族人喝的,是痴蛊。 负心而痴,那男人如果真对怀孕的妻子情根深种,这蛊便会安安分分的留在他身体里,就像他说的那样,于身体无碍。 但若是他撒了谎,除了柔云外还有其他情人,便会遭蛊虫啃噬,变成这副痴傻模样。 白银嵘给过他机会,也确实答应了他走。 是他自己造了孽,怨不得旁人。 苗女回到白银嵘面前,下跪朝他磕了个头。 白银嵘:「你只剩下一年的寿命,不后悔?」 「我不后悔。」 苗女抬起头,牵起旁边人手,道:「能和他在一起一年,足够了。」 白银嵘看着两人相携而去,抬头朝着上方看了一眼。 芸司遥站在窗边,视线相对时,窗户被“砰”地关上。 她只听了个大概,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也能猜出一些。 苗人重诺,他却是个例外。 白银嵘说会放了那个外族人,可那男人最终却变得痴傻,被苗女领回来。 芸司遥靠在墙上。 她并不同情怜悯那个男人,只是觉得白银嵘的话真不可信。 他没放走这个叫程云的汉人,同样不会放走封德海他们…… 芸司遥眉头缓缓皱起来。 ——不对。 白银嵘似乎……从始至终都没给过放人走的准话。 芸司遥还记得那是一个午后。 白银嵘手支着下巴,漆黑分明的眼一眨不眨的看向她,在她说出那番话后,反问她会不会留下来。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 芸司遥脸色一下就沉下来, 她说“会”,因为她“爱他”。 白银嵘没有做出任何承诺,反倒是她,被“哄”得说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情话,做下了“承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午,梁图索果然如约来送饭。 “吃、饭。”他将饭盒放下,正打算开盖子端菜出来。 “你还要再来几次?”芸司遥坐在床边。 她耐心有限,懒得和梁图索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梁图索动作一顿,将菜端出来,道:“我还以为,你们汉人,都不喜欢太直接。” 芸司遥抬眼看他,“我应该没什么能帮到你的吧?” 被困在这吊脚楼,丧失自由。梁图索作为新的族长,地位仅次于白银嵘,有什么事需要她来帮忙? 梁图索道:“巴代雄,被罚去了,银岚山。” 他看着芸司遥,一字一顿道:“是因为,金蚕蛊。” 芸司遥不动声色道:“金蚕蛊?他拿金蚕蛊做什么。” 梁图索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错开视线。 “上午的事,你看到了吧。” 芸司遥并未否认,“你是说那个和我一样的外乡人?看到了。” 梁图索:“这是,他背叛的,下场。” 芸司遥道:“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梁图索将碗筷摆好,转过身,“你应该不想,像他那样,被巴代雄,下蛊,寄生吧。” “什么意思?” 梁图索黑沉地视线落在她身上,“如果我说,我能,帮你,逃出去呢?” 他一个字一个字说的费劲,但芸司遥还是听清楚了。 逃出去? 他帮? “哦,”芸司遥笑了声,“你为什么帮我?” 梁图索道:“寨子里的人,都怕他,他的蛊术,非常厉害,耳目遍布整座山,所以你逃跑那天,才会被他发现。” 芸司遥斜倚在床边,并未搭话。 梁图索继续道:“族中的长老不满他,很久了,不仅是因为这次金蚕蛊,还有……” 芸司遥直截了当道:“你也对他不满?” 梁图索微愣,然后皱了下眉,“是。” 他指着自己被硬生生扭断的胳膊,道:“这是,他拧断的。” 芸司遥看了看他的胳膊。 梁图索道:“我虽是族长,但权力,远不如他。你应该,还记得塔莎拉吧?” 那个身材佝偻,拄着拐杖的老族长。 梁图索:“那是我,外婆。她卸任族长,是被巴代雄,逼的。” “我不想,像我外婆那样,”他看着芸司遥的眼睛,“你想要自由,我想要权力,我们完全可以,合作。” 芸司遥:“你想杀了他?” “不,”梁图索道:“我杀不了他,他的蛊虫银蝶,可以治疗所有外伤。” 芸司遥便道:“那我就能杀他了?” “不是杀他,他,在乎你。只有你才能下手。”梁图索道:“巴代雄的眼睛沟通天地山神,只要你能,挖掉他的眼睛。” 挖掉他的眼睛? 芸司遥脸上笑容隐去,那双眸子褪去所有温度,冷冷地看向他。 梁图索道:“届时,他无法再掌控银岚山蛇虫,监视你,对你造成威胁。” “离开银岚山,你就彻底,自由了。” 喜欢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渣了苗疆少年后,他疯了(31) 他这话说得好听,却绝口不提这里面的风险。 芸司遥想要自由不假,不代表她可以真狠心到这种地步,拿了人家的金蚕蛊,又要挖了他的眼睛逃出去。 “我凭什么和你合作?” 她眼底的讥讽太过于明显,梁图索话音顿了顿,道:“你不,愿意?” “帮你扳倒白银嵘,然后呢,”芸司遥:“你们下一个是不是就要对我下手了?” 她没这么蠢。 生寨对外族人有多厌恶她是有目共睹的。 寨民们之所以远远观望着,不对她下什么蚀忆蛊,完全是看在白银嵘的面子上。 如果白银嵘真的被挖了眼睛,没了蛊术,那她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梁图索皱眉,“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我可以承诺,不会动你。” 眼底翻涌的冷意凝成实质,芸司遥唇瓣微动。 “滚。” 梁图索瞳孔微缩,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话,“你说,什么……” 芸司遥启唇时,字句像是裹了一层寒霜。 “我让你滚。” 梁图索脸色骤然沉下来,“我以为,在你心里,自由比他更重要,你不是也想,离开吗?” “我是想离开。” 梁图索表情稍霁,“那……” 芸司遥眼尾挑起的弧度微冷,“是我给你传递了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们能合作?” 她看着梁图索的胳膊,道:“你这条胳膊就算断了,碎了,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不用急着跟我卖惨,我没那么好心,自身难保都还同情心泛滥。” 梁图索被她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他咬牙,声音从齿缝中泻出,“你不想,出去了?” 芸司遥当然想。 她对白银嵘并非完全没感情。 但她不可能,也绝对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自愿留在寨子里。 即使她对白银嵘有好感,也绝无可能。 “你想借我的手来挖掉他的眼睛,”芸司遥声音不带半分温度,“不可能。” 梁图索如刀刻般凌厉的眉骨间腾起阴云。 “还有别的事么?”芸司遥指了一下紧闭的门,毫不留情的赶人,“没事就出去。” 梁图索死死地看着她,“你真的,不再考虑?” 即使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生寨里除了他,没人有这能力放走她。 芸司遥:“你现在应该担心我会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白银嵘。” 梁图索脸色变了变。 芸司遥走到桌边,拿起筷子,“以后送饭还是让阿朵来吧。” 梁图索视线阴沉地看了看她,终究是什么都没做,转身出去了。 房门关上,芸司遥拿起筷子尝了几口。 这几天的饭菜都是白银嵘自己做的,一开始还挺难吃,多做几天后勉强能入口。 芸司遥吃完饭,将筷子放下。 她今天打算出去走走。 刚推开门,趴在门口的阿银就转过脑袋。 “嘶嘶——” 它不像是要拦她的样子。 芸司遥道:“你要跟着我?” 阿银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芸司遥:“跟着吧。” 她弯腰伸出手,让阿银爬到她胳膊上。 阿银没想到她会亲近自己,脑袋晃了又晃,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它尽量不接触到芸司遥的皮肤,圈住胳膊之后就一动不动。 芸司遥确实怕这种软体冷血动物,看阿银还算听话的趴着不动,她才稍微松了些心神。 阿银是白银嵘的蛊虫,有它跟着,能威慑寨里的其他人。 芸司遥走到了后院那棵树下,长长的红色布带随风晃动。 白银嵘正站在树下,抬手抓住了红色的布带。 他没有扎头发,卷曲的乌发如瀑布般垂落肩头,动作间,银饰脚铃叮咚作响。 漂亮的银饰点缀在身上,映得那张脸比三月盛放的红幽花还要艳丽。 白银嵘看见了她,露出笑容,有些惊讶,“你出来了?” 她这两天都在吊脚楼里,从未尝试过主动出去。 寨民们有些看到了她,透过窗户缝隙打量,目光中流露出隐隐的排斥。 苗女柔云的下场他们都看在眼里,生寨里很少人愿意走出去,而柔云是为数不多的几个。 出去了,然后呢? 被蛊虫反噬,仅剩一年寿命,这就是下场。 巴代雄抓回来的外乡人也是一样的。 芸司遥对周围的视线视若无睹,阿银乖顺的趴着,看见主人了也不抬一下头。 白银嵘道:“这是我母亲种的树,上面的布带是我父亲缠的。” 芸司遥看了看那棵树。 白银嵘:“我听寨子里其他人说,我母亲以前就住在这,所以我买下了这座吊脚楼,可以天天看着它。” 他对父母并没有感情,买这边房子,纯粹是嫌麻烦。 塔莎拉希望他将生寨永远封闭,寨民们忌惮他,又需要他保护,自然愿意把寨里最好的都留给他。 白银嵘垂眸立在树下,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余光却始终黏在几步远的人身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芸司遥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出神。 她穿着苗人的服饰,头发随意扎起,银簪在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白银嵘喉结滚动着咽下无声叹息,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她会心疼他么? 白银嵘视线贪婪地扫过着她,如同困兽觊觎着日光,既渴望被照亮,又怕这光太炙热,灼伤了自己。 他不喜欢同情,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十岁练蛊,十五岁坐上巴代雄的位置,那些同情怜悯的视线,逐渐被惊叹畏惧慢慢替代。 比起怜悯,白银嵘更喜欢他们的畏惧。 因为畏惧,意味着掌控,只有绝对的力量悬殊,才能让寨民们听从于他,不敢忤逆。 “你还想走吗?” 白银嵘侧过头,静静地看着她。 芸司遥道:“不想。” 白银嵘眉梢微动,“撒谎。” 芸司遥回望他。 白银嵘将自己那天的偏执疯狂完全隐藏,眼眸中的笑意纯真而有少年感。 “我以为你找我,是自己想通了,愿意留下来陪我。” 他有意地疏离了芸司遥几日,让阿银盯着她。 吊脚楼内都是他的蛊,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芸司遥这几天虽然没走出过吊脚楼,但她的眼神,行为,无一不透露出一点。 她还是想走。 她不绝食,不以伤害自己来威胁别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或许别人会以为这是她逐渐软化屈服的表现,可白银嵘心里清楚,她还是抗拒的。 白银嵘走向她,歪头,“你什么时候才能想通呢?” 芸司遥转过头来看他。 “我可以等三天,十天,甚至是几个月……”白银嵘声音森冷粘腻,宛如毒蛇,“想不通,你就得在这待一辈子,与其让我关你,彼此折磨,为什么不能自愿,乖乖留下来呢。” 芸司遥:“我是人,不是物件。我有自己的思想,银嵘,我喜欢你,但也仅仅是喜欢。” 白银嵘脸上笑容骤然消失,“喜欢……?” 他脸颊扭曲一瞬,似乎是在笑,又在刹那沉下脸。 前一秒还如春风般温和的声线倏地结霜,“你喜欢我?为什么我却感受不到呢?” 芸司遥肩膀被他抓住。 白银嵘旖丽的脸放大数倍出现在瞳仁中,“你真的喜欢我就不会走,也不会这么对我。” 芸司遥被他抓痛了,她抬手想要推开他,白银嵘却放松了手里的力道。 她眼前一黑,唇上传来一阵温凉的触感。 白银嵘手掌狠狠扣住她后颈,带着森冷的指腹碾过她颈间跳动的脉搏,激起一阵骨软的酥 /痒。 交缠的唇 / 舌间,芸司遥趁着换气间隙艰难开口,“白银嵘……” 白银嵘另一只手掐住芸司遥下颌,迫使她仰头。 这次的吻比前几次更深,也更重。 墨发垂落如帘,轻轻搔在芸司遥脸颊。 她心口跳动的速度极快,密不透风的黑暗将她紧紧包裹。 恍惚间,芸司遥听到耳边似有吞咽的声响,白银嵘放缓了动作,舌 / 尖扫过她被吮 /得发肿的唇角,声音低沉沙哑。 “你骗了我,我给了你时间让你想清楚,可你怎么能在我生日那天走呢……” 白银嵘眉眼间的温柔被阴鸷尽数取代,嘴唇翁动,“我不会再信你了,我不敢再信你。” 芸司遥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手腕上的银蛇蹿出,一口咬在白银嵘的虎口! “嘶嘶——!” 白银嵘低头看了一眼手上两个血洞,将蛇扯下来,丢在地上! 阿银被摔懵了,还想往前跟。 白银嵘冷冷道:“不想让我把你扔蛊瓮里炼化了,就继续跟。” 阿银将自己盘起来,吐了吐蛇信,看着主人带着人上楼。 它和白银嵘同心共感,摔在地上时,他也会感到疼。 阿银感觉到主人情绪的波动,他希望它能保护芸司遥,可他自己又在失控。 它茫然地看着主人的背影,又爬回了吊脚楼门口。 “白银嵘……”芸司遥嘴唇被吻得发麻,她挣扎着要下来,“白银嵘!” 白银嵘将她放倒在床上,手指冰凉,轻轻拂过她的脸,“你看见那个汉人了么,他也想走,可最后被蛊虫一点一点吃掉了脑子……” 芸司遥呼吸微滞,还未开口说话,双眼就被覆住。 视线一片黑暗,感官无限放大。 白银嵘道:“我怎么不能关你一辈子呢?” 芸司遥衣领被解开,温凉的吻落在脖颈,一路向下蔓延。 他的爱偏执而深刻,让人心惊的同时又恐惧他的疯。 “谁也不能再见到你,和你说话,只有我……”白银嵘声音冰冷如霜,让人不寒而栗,“你能接触到的人只有我。” 芸司遥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指甲深深掐进他后颈肌肉,白银嵘闷 / 哼一声,反手扣住她腰,将人桎梏得更紧,喉间溢出压抑的低 / 喘。 他抱着芸司遥,喉结滚动,抬手轻轻抚摸她的长发,直到她松开嘴,唇 / 瓣殷红全是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愿意留下来吗?”白银嵘轻声问。 这个疯子。 芸司遥尝到了血腥味,体内的蛊虫开始躁动。 “怎么,”白银嵘脸色微白,他笑起来,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格外醒目,“不愿意啊?” “你不可能…”芸司遥喘了口气,道:“关我一辈子。” 白银嵘看着她,视线一寸寸冷了。 芸司遥感觉到双腿在发烫,定睛一看,是腿上的银蛇纹又冒了出来。 白银嵘握住她的小腿,垂下头,吻轻轻落在她的小腿。 那蛇仿佛一下就活了起来,摆动着尾巴,似是要追随而上。 一股燥 / 热蔓延而上,烧得人头眼昏花。 衣服早被冷汗浸透,芸司遥额发黏在绯红的脸颊上,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蒙着层水雾,呼吸变得急促又破碎。 白银嵘将她抱在怀里,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掩盖住了眼下的情绪变化。 “……我会让你舒 / 服。” 织锦苗衣被扯开大半,露出染着薄粉的锁骨。 栖禾寨人从不轻易许诺,他们说出来的话,无论如何都会践诺到底。 芸司遥指尖无意识摩挲过冰凉的床柱时,喉间溢出的声音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平日里矜持的眉梢眼角都浸着艳 / 色,她迷 / 离间咬住自己的手,齿痕渗出血珠,却依然压不住从身体泛起的蚀 骨 /酥 / 麻。 铅灰色云层压得极低,最后一缕日光被乌云吞噬。 时间过去太久,床 / 榻都潮 / 热起来。 白银嵘将长发挽起,抱起浑身湿淋淋,陷入昏睡的人。 简单的清洗完毕,他将人带去三楼,放进干净整洁的被褥中。 走出吊脚楼。 银色的蝴蝶从空中飞舞,落在他肩头。 月光洒在白银嵘半敞的银饰衣襟上,锁骨凹陷处还凝着情/欲的水光。 白银嵘漫不经心地摩擦着手腕上的情侣银镯,声音暗哑,“来了?” 梁图索跪在地上,恭敬低声道: 「巴代雄……」 ——作者有话说—— 看到很多人说女主又拿圣物又不想留在寨子里,我想说的是女主的人设就是利己主义,不拿金蚕蛊那她就会死的。 她对白银嵘有情,但不是牺牲自己的有情,大家从第三个世界可以看出来,司遥的人设一直都是以自己先,不算是奉献型人格。后面会解释司遥为什么是这个性格以及她原本世界是怎么样的(那也是很后面了) 而且白银嵘也会跟着走的,但不是和女主一起,他想得到女主的爱,从一开始就在布局了,他不是真的单纯人设。而且白银嵘要司遥留在这个语言不通,全是陌生人,没有家人的寨子里大家真的觉得这个做法是对的吗?如果没有司遥,科考团他早就下狠手了。这个世界男主是对内卖惨对外狠厉,后面会到都市找女主的。 大家别忘记了,男主从一开始就在教司遥学会爱,什么是爱,当然要他对我们妹宝好了。看到好多人因为女主利己骂她,有点破防了。 喜欢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