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家族:百战求生》 第215章 反攻之前 反攻之前 枪炮声渐渐稀落, 平墙河弥漫着刺鼻的硝烟, 仿佛是死亡涂抹的厚重油彩。 古之月面色凝重地带领着 3 营和侦察连的残部, 艰难地退回了平墙河这边。 战士们一个个灰头土脸, 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 脚步踉跄,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们的脸上透露出疲惫和恐惧, 每个人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徐天亮站在河边,满脸怒容,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看到一个新兵正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二话不说,飞起一脚踢在那新兵的屁股上, 只听“砰”的一声, 新兵被踢得一个踉跄, 差点摔倒在地。 徐天亮紧接着一个箭步冲上去, 像拎小鸡一样揪住吕老四的衣领, 把他狠狠地按进了旁边的泥水里。 吕老四的身体瞬间被泥水淹没, 他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但徐天亮的力气太大, 他根本无法挣脱。 “跑! 你个小怂货,吕老四!” 徐天亮用他那独特的金陵腔怒骂道,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火星子一样, “光顾着自个儿跑, 你那两只眼长着出气的啊? 也不晓得掩护弟兄们撤退! 二排长就因为你, 被鬼子坦克上的机枪给扫中了, 人都凉透啦!” 吕老四被徐天亮这一顿臭骂, 吓得脸色惨白, 他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唰”地就下来了。 他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身体像筛糠一样不停地颤抖着。 徐天亮的骂声在河面上回荡着, 仿佛要冲破这片压抑的氛围。 其他战士们都默默地站在一旁, 没有人敢出声, 他们都知道徐天亮此刻心中的愤怒和悲痛。 “你个呆子, 跑的时候就没听见背后的枪响啊?” 孙二狗怒不可遏地吼道, 他那独臂在空中挥舞着半截枪托, 每一下都像是要把满腔的怒火砸出来一般, “没看见二排长被压制得抬不起头啊? 眼睛瞎啦!” 他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 震得枝头的鹈鹕都惊飞了起来。 孙二狗的河南腔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耳, 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 三十米外的滩涂上, 二排长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的身体还保持着扑救的姿势, 仿佛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 他的后背被七发 7.7 毫米机枪弹击中, 炸出了一个个蜂窝状的窟窿, 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而他的掌心里,还紧紧攥着吕老四跑丢的胶鞋, 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还在试图保护这个让他付出生命的人。 古之月缓缓走过来, 他的步伐有些沉重, 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他拍了拍徐天亮的肩膀, 轻声说道: “算啦,都已经这样了, 骂也没用,人都回不来喽。” 他的苏北话里透着一股无奈和悲凉。 徐天亮猛地一甩手, 像是要挣脱古之月的安慰,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 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这小子得给二排长陪葬!” 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 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吕老四。 吕老四早已吓得脸色苍白, 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听到徐天亮的话,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痛哭流涕地喊道: “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 就想着别被打死……” 孙二狗站在一旁, 嘴里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南口音说道: “老徐啊,你也别太生气啦, 这新兵蛋子嘛, 第一次上战场, 吓得腿软那也是人之常情嘛。” 赵大虎和赵二虎这对来自东北的兄弟听到后, 也赶忙凑了过来。 赵大虎一脸严肃地附和道: “可不是嘛, 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啊。” 古之月看着众人,深吸一口气, 然后清了清嗓子, 高声说道: “好啦,都别再吵吵啦! 二排长牺牲得非常壮烈, 他是为了咱们大家, 为了能把队伍安全带回来才会这样的。 三排长也重伤后送了, 从现在起,孙二狗, 你就担任代理二排长吧。 另外,咱们侦查连也得进行缩编了, 剩下的人就编入一、三排。 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拳头, 一定要紧紧地攥在一起!” 孙二狗听到后, “啪”的一声, 迅速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同时大声喊道: “保证完成任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在这时,只见 3 营长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他的腿显然是受了伤。 营长一边走, 一边操着一口地道的四川话大声喊道: “你们几个在这儿闹啥子哟!” “古连长, 你看看咱 3 营, 就剩下一半的人了,惨呐!” 3 营长满脸愁苦地对古之月说道,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无奈。 古之月看着眼前这位昔日里意气风发的营长, 如今却变得如此憔悴, 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过。 然而,还没等古之月开口安慰, 刘团长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刘团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 然后用低沉而严肃的语气说道: “3 营损失惨重, 古之月, 我命令你的侦查连并入 3 营, 把编制给我补足了, 三个连,一个都不能少! 人员调整必须马上到位,准备进攻!” 古之月闻言, 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心里很清楚, 这道命令意味着什么。 虽然他明白刘团长的决定是出于整体战略的考虑, 但面对如此惨烈的局面, 他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团长,鬼子的坦克太厉害了, 咱们就这么冲上去, 那不是送死吗? 英国佬支援的东西能不能到位? 要是消灭不了那些坦克, 就算拿下阵地,咱也守不住啊。” 古之月的话音刚落, 刘团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瞪了古之月一眼,呵斥道: “英国佬的炮呢?” 古之月紧紧地攥着那张浸满鲜血的作战图, 他的苏北话像一把利剑一样直戳刘团长的脸, “如果没有英国佬的炮火支援, 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些坦克?”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从对岸徐徐吹来, 风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柴油味。 这股味道并非普通的柴油味, 而是日军九七式坦克所特有的那种浓烈的柴油味。 这股味道还混合着新刷防锈漆的刺鼻气息, 让人闻起来不禁感到一阵恶心。 刘团长皱起眉头, 摘下头上的钢盔, 用手挠了挠自己那花白的鬓角。 他的湖南话有些发涩, 仿佛被这股味道影响了一般, 缓缓说道: “红毛鬼说他们的油料不足……” 话还没说完, 一旁的徐天亮突然发出一声嗤笑。 他的金陵腔中夹杂着擦拭枪支时发出的声音, 显得有些不屑地说道: “戴老板走私的油, 都够绕地球三圈了!” 说罢,他随手甩出一颗已经变形的友坂弹头, 这颗弹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 直直地钉在了那张“死守501”的作战地图上。 与此同时,李满仓正默默地往炸药包里塞着铁钉。 他的山东腔带着一丝阴恻恻的感觉, 让人听了有些不寒而栗: “没炮?老子用牙啃!” 而在另一边, 孙二狗则是独臂绑着集束手雷, 他的河南话中浸透着浓烈的酒气, 嘴里嘟囔着: “日恁娘! 这捆‘麻花’,够小鬼子喝一壶的!” 刘团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我只能尽量去协调, 上头的事儿, 我也做不了主。 但不管怎么样, 任务必须完成, 这是命令!” 徐天亮站在一旁, 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阴阳怪气地说道: “嘿,瞧瞧这又是要去送死咯! 咱这命啊, 就这么不值钱, 说扔就扔啊!”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不满。 刘团长听到这话, 狠狠地瞪了徐天亮一眼, 怒斥道: “徐天亮,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不想死就给我好好打仗, 打出个样子来! 别整天像个怨妇似的,叽叽歪歪的!” 古之月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后开始安排人员调整。 尽管战士们都已经疲惫不堪, 但他们还是迅速行动起来, 重新整队,检查武器, 展现出了高度的纪律性和执行力。 李满仓操着一口浓重的山东口音, 对身边的战友们说道: “兄弟们,咱可不能当孬种啊! 就算是死, 那也得死在冲锋的路上, 绝不能退缩!” 他的话语慷慨激昂, 激发了战士们的斗志。 众人纷纷应和着, 士气稍稍振作了一些。 子夜时分,平墙河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磷光, 波光粼粼,显得有些诡异。 古之月嘴里衔着一根芦苇管,轻声说道: “徐呆子,我赌你活不过三更天。” 他的声音被水泡声掩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仿佛是从幽冥地府传来一般。 徐天亮的钢盔上别着一朵刚采摘下来的山茶花, 花瓣鲜艳欲滴, 仿佛还带着清晨的露珠。 他操着一口金陵腔, 嘴角挂着一抹笑容, 对着身边的战友说道: “龟孙,那姑娘还在师部医院等着你呢! 老子一定要活到看你娶刘海棠的那一天!” 与此同时,三百条黑影如鬼魅般贴着水面潜行, 他们的动作轻盈而迅速, 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赵大虎的胸前绑着弟弟的残破军装, 那是他唯一能带回弟弟的东西。 他的东北腔压得比蛙鸣还低,喃喃自语道: “弟啊……看哥给你挣个整尸……” 就在这时,对岸突然升起一颗照明弹, 瞬间将整个河面照得如同白昼。 吴老四惊起的浪花在强光的映照下格外显眼, 他们的行踪就这样暴露无遗。 步话机里突然传来刘团长的川音, 声音震耳欲聋: “龟儿子些! 英国佬的油车到了!” 对岸玛蒂尔达坦克的柴油轰鸣声中, 乔治车长的伦敦腔跑调地吼着: “徐!For 金陵!” 赵大虎毫不犹豫地将弟弟的残躯紧紧裹进膏药旗里, 然后用东北腔怒吼道: “弟啊……哥带你回家……” 朝阳刺破了硝烟,照亮了这片充满血腥和战火的战场。 新兵吴老四正专注地往自己的枪托上刻下第四道痕, 那道痕深得足以嵌进指甲盖。 平墙河畔的焦土再次染红时, 徐天亮瘫在二排长战死的弹坑里。 金陵腔混着血腥气: "龟孙...三辆..." 喜欢百年家族:百战求生请大家收藏:()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6章 再战501高地(一) 再战501高地(一)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鬼子的坦克如脱缰野马一般, 在前方横冲直撞, 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那机枪更是“哒哒哒”地响个不停, 子弹如雨点般密集地泼洒过来, 让人根本无处躲闪。 古之月见状, 心急如焚, 他扯开嗓子大吼道: “火箭筒手,给我瞄准了打!” 话音未落, 只见一名火箭筒手如离弦之箭一般, 猫着腰迅速冲了上去。 只听“嗖”的一声, 火箭弹如一条火龙般腾空而起, 裹挟着熊熊火焰, 直直地飞向那辆坦克。 “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那辆坦克瞬间被击中,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乖乖隆地洞, 英国佬的新式武器就是厉害!” 面对刚刚刘团长加强过来的英制火箭筒, 徐天亮伸着舌头吐槽道。 然而,鬼子的火力实在是太猛了, 其他坦克见状, 迅速调整位置, 继续疯狂地射击着。 古之月眼睁睁地看着又有几名战士在冲锋的路上倒下, 心中的怒火愈发炽烈。 他瞪大眼睛, 死死地盯着第二辆坦克, 发现它离得稍微近一些, 于是他当机立断,高声喊道: “所有人, 集中火力压制坦克周围的鬼子步兵, 掩护火箭筒手!” 战士们听到命令, 立刻毫不迟疑地执行起来。 他们纷纷端起手中的武器, 拼命地射击着。 一时间,枪声、喊杀声响彻云霄。 徐天亮更是一马当先, 他端着机枪, 一边疯狂地扫射, 一边怒不可遏地大骂: “小鬼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在众人的火力掩护下, 第二个火箭筒手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坦克, 手中的火箭筒早已准备就绪。 然而,就在他刚刚瞄准目标的瞬间, 一颗鬼子的子弹如闪电般疾驰而来, 狠狠地击中了他的手臂。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但他并没有倒下, 而是咬紧牙关, 强忍着剧痛, 继续用颤抖的手扣动了扳机。 火箭弹如一条火龙腾空而起, 带着巨大的轰鸣声直直地飞向坦克。 然而,由于手臂受伤, 火箭弹的飞行轨迹出现了偏差, 擦着坦克的边缘飞了过去, 最终没有击中目标。 古之月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 他瞪大了眼睛, 看着那偏离的火箭弹, 心中焦急万分。 他扯着嗓子大喊: “再来一次,别慌!” 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响亮。 就在这时,孙二狗带领着几个战士如鬼魅一般迂回过去, 他们巧妙地利用地形, 从侧面悄悄地接近了坦克。 孙二狗瞅准时机,大喊一声: “扔手榴弹!” 随着他的命令, 几颗手榴弹如雨点般飞向坦克。 手榴弹在坦克周围爆炸, 掀起了一片烟尘和火光。 爆炸的冲击波将周围的鬼子步兵炸得四散奔逃, 场面一片混乱。 趁着这个绝佳的机会, 第三个火箭筒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火箭弹如一道流星划过天际, 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坦克。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第二辆坦克也在瞬间瘫痪了。 战场上硝烟弥漫, 刺鼻的火药味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战士们的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 如同一曲悲壮的交响乐。 古之月站在原地, 凝视着战场上的惨烈景象, 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他知道,每前进一步, 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但为了胜利,他们别无选择。 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只剩下最后一辆坦克, 它宛如一头受伤的猛兽, 在疯狂地扫射着, 每一次射击都带着无尽的怒火和绝望。 古之月站在不远处, 他的目光如鹰般锐利, 紧紧地锁定着那辆坦克。 经过一番观察, 他敏锐地发现坦克的侧面装甲相对薄弱, 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他毫不犹豫地对身边的战士们喊道: “兄弟们,坦克的侧面是它的弱点, 咱们从侧面突破,跟我上!”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 在枪林弹雨中清晰可闻。 战士们没有丝毫犹豫, 他们紧紧跟随在古之月身后, 如同一群无畏的勇士, 冒着枪林弹雨, 义无反顾地冲向那辆坦克。 子弹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如同死神的镰刀,不断有战士倒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他们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古之月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被枪炮声震得嗡嗡作响, 眼前只有那辆坦克, 它是他们的目标, 也是他们的敌人。 突然,古之月看到一个火箭筒手在他身边倒下, 他的心中一紧, 但没有时间让他悲伤。 他迅速捡起地上的火箭筒, 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他瞄准坦克的侧面,手指紧紧扣住扳机, 就在他要发射的瞬间, 一颗子弹如闪电般擦过他的脸颊, 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古之月的身体猛地一颤, 但他的手却没有丝毫动摇。 他咬紧牙关, 忍受着脸颊上传来的剧痛, 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火箭弹如同一条咆哮的火龙, 带着古之月和战士们的愤怒与决心, 直直地飞向那辆坦克。 “轰”的一声巨响, 坦克被炸得四分五裂, 碎片四处飞溅。 战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这是胜利的欢呼, 也是对古之月和战士们英勇无畏的赞美。 然而,古之月并没有被这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 他知道,这只是一场漫长战争中的一个小小胜利, 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等待着他们。 刘团长赶了过来, 看着战场上的残骸,对古之月说: “干得好,但还没完, 咱们必须趁着夜色, 强渡过平墙河,拿下 501 高地, 彻底把鬼子赶出去!” 古之月点了点头, 他看着疲惫但坚定的战士们, 知道今晚,将是一场生死之战…… 徐天亮猫着腰蹲在芦苇丛里, 金陵话混着河泥味从牙缝里挤出来: “赵大虎你个犊子,踩水轻点声, 当是在你们北大荒泡澡堂子呢? 鬼子耳朵比耗子还尖。” 赵大虎手里攥着半拉玉米饼子, 东北话带着碴子味: “徐排长你管得着吗, 俺弟二虎刚才差点被水草缠住脚脖子, 跟个吊死鬼似的。” 二虎在旁边闷声补刀: “拉倒吧哥,刚才是谁踩翻石头溅起半人高的水花?” 李满仓抱着炸药包趴在最前头, 山东话嗡嗡响: “都别扯犊子了,3 营的炮声已经响起来了。” 远处平墙河中段传来密集的枪声, 3 营长的四川话借着夜风飘过来: “龟儿子些给老子冲! 把鬼子的机枪眼炸成筛子!” 徐天亮舔了舔嘴唇, 咸涩的硝烟味混着河水的土腥钻进鼻子, 他看见对岸鬼子的探照灯开始在河面扫来扫去, 雪白的光柱像几把锋利的刀, 随时能把人劈成两半。 “跟紧了,踩着老子脚印走。” 徐天亮率先踏进河水, 冰凉的河水瞬间漫过膝盖, 裤腿子被水流扯得哗哗响。 他弓着背往前挪,脚底的鹅卵石滑溜溜的, 每一步都得用脚尖抠住石缝。 赵大虎兄弟俩像两头沉默的熊, 紧随其后,李满仓的炸药包在背上晃荡, 蹭得芦苇叶沙沙作响。 河水没过胸口时,徐天亮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洞里撞鼓, 对岸鬼子的咳嗽声突然清晰起来, 还有金属碰撞的咔嗒声 —— 是步枪上膛的声音。 “趴底!” 徐天亮猛地扑进水里, 河水灌进嘴里,带着腐烂水草的臭味。 探照灯的光柱擦着他的头皮扫过去, 照亮了前方三米处的鬼子哨兵。 那哨兵抱着三八大盖来回踱步, 皮靴踩在河滩上的声音像催命符。 徐天亮盯着哨兵的刺刀尖, 看见月光在金属表面跳了两下, 突然听见 “扑通” 一声 —— 二虎踩滑了石头,半个身子冒出水面。 哨兵立刻转身,枪口对准了水面。 徐天亮的手摸到腰间的手榴弹, 汗津津的木柄硌得掌心发疼。 就在这时候,远处 3 营的迫击炮突然炸响, 一发炮弹落在离哨兵二十米的地方, 泥土和碎石劈头盖脸砸下来。 哨兵骂骂咧咧地转身跑向战壕, 徐天亮趁机带着众人冲上河滩, 湿漉漉的衣裤贴在身上像层冰壳子, 膝盖磕在河滩的硬土上,疼得他直吸气。 古之月带着侦察连六十号人趴在芦苇深处, 苏北话压得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 “孙二狗,你带十个弟兄往左摸, 看见那三棵歪脖子树没? 鬼子的机枪阵地就在后头。” 孙二狗的河南话混着夜露的潮气: “连长放心,咱河南人摸黑路比猫还精。” 他带着人猫着腰钻进芦苇丛, 脚底下的烂泥咕啾咕啾响, 惊起几只夜鹭, 扑棱棱的翅膀声让人心惊肉跳。 渡河到一半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上游突然漂来一具鬼子的尸体, 肚皮朝上,眼睛瞪得滚圆, 喉咙上的刀伤还在渗血。 古之月伸手按住身边新兵的肩膀, 感觉到那孩子的身子在发抖,低声说: “别怕,这是咱 3 营先前摸哨的弟兄干的。” 河水在腿肚子间打旋, 带着水草缠住脚踝, 像鬼子的手在拖人下水。 他听见前头徐天亮的金陵话突然变了调: “奶奶的,鬼子在河中间拉了铁丝网!” 黑暗中,金属碰撞的细响格外刺耳。 古之月摸出钳子,趴在水里剪铁丝, 冰凉的河水灌进领口, 顺着脊梁骨往下淌。铁丝断口划破指尖, 血珠混着河水冲走, 咸腥味在舌尖打转。 他抬头看见对岸的鬼子碉堡里透出昏黄的灯光, 机枪手的剪影在枪眼后晃动, 每隔一会儿就朝河面扫一梭子, 子弹打在铁丝网上溅出火星, 像过年时放的烟花。 “过了铁丝网就是浅滩, 都把鞋脱了,光脚跑。” 古之月第一个爬上岸, 脚底的碎石扎得生疼, 却比胶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小得多。 侦察连的弟兄们紧跟着上岸,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 像披着层会反光的盔甲。 远处 3 营的进攻还在继续, 机枪声、爆炸声、四川话的骂娘声交织成一片, 鬼子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在正面。 孙二狗摸到鬼子机枪阵地时, 听见里头传来日语的咒骂声。 他从草缝里看见三个鬼子正围着一挺九二式重机枪, 枪管还在发烫,旁边堆着半打弹箱。 河南话在喉咙里滚了滚, 变成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弟兄们,上刺刀!” 刺刀划破空气的轻响中, 他第一个扑进战壕, 刺刀捅进鬼子后腰的瞬间, 听见对方喉咙里冒出像破风箱似的呼噜声。 另一边,徐天亮带着赵大虎兄弟摸到鬼子炮兵阵地侧翼, 看见四门九二式步兵炮正在朝 3 营方向开火, 炮班鬼子光着膀子装炮弹, 汗水在月光下泛着光。 金陵话突然变得狠戾: “李满仓,把炸药包给老子!” 李满仓递炸药包的手还在滴水, 山东话带着颤音: “徐排长,这离鬼子太近了 ——” “少废话!” 徐天亮扯开导火索, 抱着炸药包就往炮阵地冲, 赵大虎骂了句 “俺们东北人可不能让南方佬抢了风头”, 带着二虎端着汤姆逊冲锋枪跟上。 爆炸声响起来的时候, 古之月正带着人接近 501 高地的主峰。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鬼子的炮弹碎片呼啸着从头顶飞过, 砸在身后的河滩上。 他听见山顶传来密集的机枪声, 3 营的弟兄们正在正面强攻, 3 营长的四川话穿透硝烟: “龟儿子些! 给老子把山顶的鬼子赶下来!” 侦察连摸到鬼子背后时, 正看见一群鬼子在战壕里退子弹。 金属撞击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古之月心里一紧 —— 这是要拼刺刀了。 鬼子中队长举着指挥刀, 日语喊得山响: “天皇陛下万岁!” 三十多个鬼子端着刺刀转身, 月光在刺刀尖上凝成冷霜。 “打!” 古之月的驳壳枪率先开火, 子弹打进鬼子中队长的胸口。 侦察连的汤姆逊冲锋枪紧接着怒吼起来, 枪口火舌在黑暗中划出红色弧线, 子弹像暴雨般泼向鬼子。 孙二狗的河南话带着笑: “龟孙儿们,跟老子玩白刃战? 爷爷这儿有铁扫帚!” 李满仓的山东话混着枪声: “狗日的小鬼子, 尝尝俺们山东的爆炒肉片!” 鬼子被打得措手不及, 前一刻还在喊着万岁, 下一刻就被子弹掀翻在地。 战壕里血花四溅, 硝烟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 呛得人想咳嗽。 古之月看见一个鬼子伤兵爬向步枪, 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打穿了对方的手腕, 那鬼子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就在这时,东边突然传来密集的坦克轰鸣声, 还有英军特有的 “布伦” 轻机枪扫射声。 古之月知道,是英缅第一师开始突围了。 鬼子的阵地上顿时乱了套, 原本对着 3 营的机枪纷纷转向东边, 山顶的鬼子指挥官拿着望远镜狂喊, 日语里夹杂着惊恐。 “趁现在!” 古之月挥舞着驳壳枪, “3 营的弟兄们,咱们前后夹攻!” 3 营的进攻声浪借着东风涌上来, 四川话的骂娘声和侦察连的喊杀声混在一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像两股汹涌的潮水, 要把 501 高地掀个底朝天。 鬼子在两面夹击下节节败退, 有的想往碉堡里钻, 有的举着白旗投降, 更多的是被打死在战壕里。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高地时, 战壕里已经堆满了鬼子的尸体。 古之月站在主峰上, 看着远处英缅军的坦克群正在清扫残敌, 突然听见山脚下传来引擎的轰鸣 —— 是鬼子的援军到了。 望远镜里,黑压压的日军车队正沿着公路开过来, 坦克的炮管在晨光中闪着冷光。 3 营长一瘸一拐地爬上来, 四川话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 “龟儿子,可算把高地拿下来了。” 古之月盯着远处的日军车队, 苏北话里透着严峻: “还没结束,鬼子要反扑了。” 徐天亮抹了把脸上的血污, 金陵话带着惯有的调侃: “怕啥? 咱刚把鬼子的刺刀宴变成子弹宴, 再来一顿炮仗宴也管够。” 孙二狗蹲在战壕里给汤姆逊换弹匣, 河南话混着哈欠: “连长,俺们侦察连可好久没睡过囫囵觉了。” 赵大虎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东北话带着笑: “睡个屁,没看见鬼子的坦克都把炮管对准咱了?” 李满仓抱着机枪站起来,山东话像擂鼓: “弟兄们,把子弹上满! 让小鬼子看看, 咱中国军人的骨头, 比他们的刺刀还硬!” 晨雾中,鬼子的第一发炮弹已经呼啸着飞来, 在离高地百米处炸开。 古之月摸了摸胸前的子弹袋, 感觉到心跳又开始加快,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 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 都得用鬼子的血来换。 他转头看着身边的弟兄们, 脸上的硝烟遮不住眼里的光, 苏北话突然变得滚烫: “弟兄们,准备战斗! 让鬼子知道, 咱们占了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坟场!” 枪声再次响起时, 太阳刚露出半个脸, 把 501 高地染成血色。 山风卷着硝烟掠过战壕, 带着一股铁腥味, 像是这片土地在告诉每一个侵略者: 这里,是中国人的战场, 谁也别想轻易拿走一寸…… 喜欢百年家族:百战求生请大家收藏:()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7章 再战501高地(二) 再战501高地(二) 平墙河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 501 高地的战壕里, 焦糊的硝烟味已经开始弥漫。 徐天亮趴在战壕沿上, 嘴里吐出的金陵话, 夹杂着唾沫星子, 直直地甩在了古之月的脚边。 “老古,你快看!” 徐天亮兴奋地喊道, “鬼子的王八壳子没有跟上来, 昨儿夜里被咱们炸断的桥, 还瘫在河里呢!” 他端着汤姆逊冲锋枪, 枪管里还冒着隔夜的热气, 手指轻轻敲了敲望远镜筒, 仿佛在确认自己看到的景象。 古之月顺着徐天亮的指向望去, 晨光中,日军队列的前方, 那熟悉的钢铁反光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明晃晃的刺刀尖, 在排头攒动着, 远远望去, 就像一片白森森的芦苇荡。 “怕是要搞敢死队冲锋了, 这帮狗日的。” 古之月低声咒骂道, 他的苏北话被压在喉管里, 听起来有些低沉。 他摸了摸腰间卢排长留下的二十响驳壳枪, 枪柄上的刻痕, 似乎还带着前任主人的体温。 突然听见山脚下传来整齐的日语号子, 像一群夜猫子在嚎春。 “准备啦!” 3 营长的四川话如同一道惊雷, 在左侧战壕中炸响。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 仿佛要冲破这紧张的氛围, 给士兵们带来一丝勇气和信心。 古之月定睛看去, 只见 3 营长蹲在两具鬼子尸体中间, 他的钢盔有些歪斜地戴在头上, 手中紧握着半颗没有拉弦的手榴弹, 仿佛随时都准备将它投掷出去。 营长的裤腿上沾满了血渍和泥痂, 让人难以分辨这些, 究竟是他自己的还是鬼子的。 就在这时, 第一波鬼子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们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而刺刀尖上的旭日旗则在风中猎猎作响, 发出噼啪的声响。 这场景让人不禁想起了电影中的画面, 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然而,徐天亮却突然笑出了声。 他操着一口金陵话, 声音中透露出一股狠劲: “奶奶的,还玩波浪式冲锋? 当是在老家赶鸭子呢!”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一梭子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 排头的鬼子们就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 纷纷倒地。 他们的身体被强大的冲击力击倒, 鲜血在他们的白色绑腿上绽放出暗红色的花朵, 触目惊心。 就在这同一时刻, 赵大虎手中的捷克式轻机枪突然咆哮起来, 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那带着浓浓东北口音的喊叫声与枪栓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一种独特而又震撼的节奏: “二虎! 把咱藏的迫击炮弹给老子往人堆里砸!” 与此同时, 古之月手中的二十响驳壳枪也发出了怒吼。 每一次射击,枪口都会剧烈跳动, 震得他的虎口发麻。 透过弥漫的硝烟, 他看到一个鬼子军曹正高举着指挥刀, 气势汹汹地冲在最前面。 这个军曹的皮鞋无情地踩过战友们的尸体, 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那张刀疤纵横的脸在晨光的映照下, 宛如一块风干的腊肉。 当准星准确地套住对方胸口的一刹那, 古之月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卢排长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给老子照准了打!” 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子弹如闪电般穿透了鬼子军曹的钢盔。 只听“当啷”一声, 军曹手中的指挥刀应声落地, 砸在一块弹片上, 迸出了半星火花。 随着战斗的进行, 硝烟越来越浓, 仿佛一层厚重的帷幕, 将整个战场笼罩其中。 刺鼻的硝烟呛得人们喉咙发紧, 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 李满仓那带有浓重山东口音的喊叫声从右侧传来: “连长! 鬼子的第二波攻击又上来了! 这帮狗日的简直是不要命啦!” 他抱着歪把子机枪, 枪管烧得发红, 身边的副射手正往散热片上撒尿, “滋啦” 声混着尿骚味在战壕里散开。 古之月抹了把脸上的硝烟, 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尖啸 —— 是英军的 105 毫米榴弹炮! “卧倒!” 伴随着一声怒喝, 他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般, 猛地飞身扑进了战壕之中。 就在他刚刚落地的瞬间,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炮弹如同一颗致命的流星, 在鬼子冲锋的队列中猛然炸裂开来。 刹那间,泥土和碎肉如同暴雨一般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所震撼。 徐天亮在泥土中艰难地抬起头, 满脸都是泥土和血迹, 但他的眼睛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哈哈,英国佬总算是睡醒了!” 他用一口带着浓重金陵口音的方言笑着骂道, “早这么打, 老子能少费三匣子子弹!” 透过弥漫的硝烟, 他看到鬼子的第三波冲锋在炮火的猛烈轰击下, 已经被彻底撕成了碎片。 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鬼子们, 此刻正像一只只受惊的老鼠一样, 趴在地上拼命地往前爬着, 他们手中的刺刀在泥土中划出一道道歪歪扭扭的血痕。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从河对岸传来。 徐天亮和其他战士们纷纷抬起头, 目光穿过硝烟, 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古之月敏捷地爬上了战壕, 他的脸上同样沾满了泥土和硝烟, 但他的眼神却异常锐利。 古之月定睛一看, 只见英军的瓦伦丁战车在工兵的协助下, 正缓缓地驶过临时搭建的浮桥。 战车的履带卷起大量的泥块, 狠狠地砸在断桥上, 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 阳光照在战车的装甲上, 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而车身上那面歪歪扭扭的米字旗, 虽然看起来有些破旧不堪, 但却让战壕里的弟兄们, 发出了一阵嘶哑而又激动的欢呼声。 “狗日的终于来了!” 3 营长拄着步枪, 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他那浓重的四川口音里, 竟然带着一丝哭腔, “老子等这龟儿子等得花儿都谢咯!” 他一边骂骂咧咧, 一边转身, 想要招呼身后的弟兄们, 配合战车发起反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 他的目光突然被右侧战壕里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 一个鬼子伤兵正举着南部十四式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 正不偏不倚地对准徐天亮的后背! “徐娃子!” 3 营长的吼声如同惊雷一般, 在这紧张的战场上炸响。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甚至还带着些许血沫。 他毫不犹豫地扑向那个鬼子伤兵, 仿佛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安危。 就在 3 营长扑过去的瞬间, 徐天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他猛地转过半个身子。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他只来得及看到营长胸口突然绽开的碗大血洞, 以及那发本该射穿他心脏的子弹, 此刻却结结实实地嵌进了 3 营长的肩胛骨里。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 赵二虎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突然咆哮起来。 那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倾盆一般, 狠狠地砸向那个已经身受重伤的鬼子兵。 瞬间,鬼子兵的脑袋,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撕开了一半, 白色的脑浆四处飞溅, 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花。 一些脑浆溅到了 3 营长的钢盔上, 然后顺着帽檐缓缓地流淌下来, 形成了一道道令人作呕的血痕。 徐天亮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 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所笼罩。 他只能紧紧地抱住营长, 随着他一起缓缓地滑倒在地上。 徐天亮的嘴唇颤抖着, 他想要说些什么,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 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堵住了一样, 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只能瞪大眼睛, 看着营长那满脸是血的面容, 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营长! 营长你说话啊!” 徐天亮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丝微弱的声音, 然而这声音却在颤抖中变得模糊不清。 3 营长的四川话夹杂着血泡, 断断续续地传来: “龟儿子…… 莫哭丧…… 老子早说过…… 川军没得孬种……” 他的手摸索着古之月的肩膀, 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丝生命的迹象。 然而,3 营长的眼睛却始终盯着远处那面飘扬的日军军旗, 那面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似乎在嘲笑着他们的失败和死亡。 “把旗子…… 给老子扯下来……” 话没说完, 头就歪在了徐天亮怀里, 钢盔滚进战壕, 撞在一颗没爆的手雷上, 发出清越的响。 古之月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像是被一颗炸弹炸开了一般, 熊熊烈火在其中燃烧, 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根神经。 他怒不可遏地抓起身边英军遗落的李·恩菲尔德步枪, 那股愤怒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弟兄们,给营长报仇!” 古之月用苏北话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这句话,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心底最深处吼出来的, 带着无尽的恨意和决绝。 他紧紧握住枪托, 用力砸向自己的肩窝, 那股剧痛让他的身体微微一颤, 但与心中的痛楚相比, 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 只见鬼子的第四波冲锋如潮水般涌来, 而那指挥官手中的军刀正毫不留情地指向 3 营长倒下的位置。 古之月迅速调整好标尺, 将准星稳稳地套住那指挥官的黄呢大衣。 就在这时, 他突然想起了营长常说的那句话: “老子的枪口永远对着鬼子!” 这句话如同洪钟一般在他耳边回响, 让他的手指扣动扳机时比心跳还要稳定。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子弹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出, 穿透了那鬼子指挥官的喉咙。 瞬间,那鬼子的身体猛地一颤, 手中的军刀“当啷”一声掉落地上, 与 3 营长刚才掉落的钢盔滚在了一起, 仿佛是两个死对头在黄泉路上不期而遇,碰了一杯。 四百米外, 土黄色的人浪如汹涌的波涛一般, 此起彼伏。 他紧盯着准星, 扣住扳机的食指突然猛地一收, 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准星里那个枪刺上挂着军旗的伍长, 身体猛地一颤, 然后像被重锤击中一般, 仰面栽倒在地。 他手中的军旗也随之飘落, 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 与此同时,弹壳弹出的脆响还在耳边回荡, 第二发子弹已经如闪电般疾驰而出, 精准地穿透了机枪手的咽喉。 瞬间,一股血雾喷涌而出, 溅落在九二式重机枪的气冷枪管上, 发出滋滋的声响。 “第七个。” 古之月低声念叨着, 他的声音在颤抖, 仿佛那不是他自己的声音。 他的手紧紧握住枪栓, 却无法抑制住那微微的颤抖。 一个多小时前, 三营长带领着敢死队趁着夜色发动突袭的场景, 如同电影般在他的视网膜上不断重映。 冲锋号刚刚响起, 敢死队的身影就被照明弹的光芒照亮, 暴露无遗。 三十米处,突然亮起的交叉火力网, 如一张死亡之网, 将敢死队笼罩其中。 营长身先士卒, 却在瞬间被 8mm 子弹击中前胸, 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留下, 就永远地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古之月的思绪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扯断, 他的注意力被战壕左侧腾起的硝烟所吸引。 那股浓烈的烟雾在瞬间弥漫开来, 仿佛是一头凶猛的巨兽, 咆哮着向他扑来。 他的目光如同闪电一般迅速转向那里, 只见一枚掷弹筒的炮弹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 划破了天空的寂静, 留下一道令人刺痛眼睛的抛物线。 这道轨迹如同死亡的使者, 直直地砸向敌人的阵地, 带着无尽的毁灭与杀伤力。 古之月毫不犹豫地翻身滚到射击死角,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 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他紧盯着那枚炮弹, 心中默默数着三秒, 因为他知道,三秒之后, 那可怕的爆炸将会震撼整个战场。 当第五声爆炸响起时, 他如同一只蛰伏已久的猎豹, 闪电般探出掩体。 在弥漫的烟尘中, 他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锐利, 迅速锁定了那个跪姿装弹的矮胖身影。 就在那一瞬间, 古之月手中的步枪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发出了怒吼。 7.7mm 的子弹以惊人的速度穿透了掷弹筒手的左眼, 而此时,那个人刚刚把榴弹塞进筒身。 然而,就在古之月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击毙敌人的时候, 突然,他的钢盔上传来一阵刺耳的撞击声。 这声音如同死神的丧钟, 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紧。 他几乎是本能地缩进壕沟, 就在他刚刚躲进壕沟的瞬间, 一发 6.5mm 的子弹如同一道闪电, 掀飞了他身后的沙包。 古之月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这冷汗顺着他的脊椎缓缓流下, 仿佛是死神的手指在轻轻抚摸。 他的心跳急速加快, 因为他意识到, 对方的狙击手就在东南方, 距离他大约三百米。 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然后,他迅速摘下绑腿布条, 将其系在刺刀尖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注视着布条, 看着它被山风扯成四十五度角, 心中默默计算着风速和风向。 深吸口气,他猛地将钢盔顶出战壕边缘。 几乎同时,第二发子弹擦着钢盔边缘掠过。 在这半秒间隙, 他已然锁定灌木丛里转瞬即逝的反光。 李恩菲尔德特有的清脆击发声响起时, 那抹反光变成了喷溅的血花。 此时英国佬的战车履带已经碾上鬼子的前沿阵地, 机枪手从炮塔里探出身子, 用生涩的中文喊着 “冲啊”。 孙二狗的河南话在左侧响起: “龟孙儿们, 抄起刺刀跟老子上!” 他的汤姆逊冲锋枪已经打光了子弹, 枪托砸在鬼子脑袋上的闷响, 比任何语言都更解渴。 当最后一批鬼子退到平墙河沿岸时, 太阳正贴着西边的山尖往下掉。 古之月站在 3 营长的遗体旁, 看着英军士兵把米字旗插上主峰, 突然觉得那旗子不如营长的破军帽顺眼。 徐天亮蹲在旁边擦汤姆逊, 金陵话轻得像叹气: “老古,营长说川军没得孬种, 咱也不能给咱苏北人丢脸。” 李满仓抱着机枪走过来, 山东话带着哽咽: “连长,咱把营长埋在高地上吧, 让他看着咱打进仁安羌。” 古之月点头时, 看见远处的公路上扬起大片烟尘, 青天白日旗在烟尘里若隐若现 —— 是孙师长的新38师主力到了。 黄昏的风卷着硝烟掠过战壕, 把 3 营长的钢盔吹得骨碌碌滚向悬崖。 古之月弯腰捡起钢盔, 内侧用红漆写的 “死战” 二字已经被血浸透, 却比任何勋章都耀眼。 苏北话混着暮色, 飘向渐暗的天际: “弟兄们,把子弹上满。 营长没打完的仗,咱们接着打。 仁安羌的鬼子, 还等着咱去给营长敬杯酒呢。” 当夕阳的余晖再次洒落在 501 高地上时, 枪声也再次划破了宁静的空气。 硝烟弥漫, 与晚霞交织在一起, 仿佛将整个高地都笼罩在一片血色的迷雾之中。 在山脚下,英军战车的轰鸣声 和中国军队的脚步声交织成一曲独特的交响乐。 这声音虽然有些破破烂烂, 但却充满了无比的坚定和决心。 古之月抚摸着钢盔上那两个醒目的“死战”二字, 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 突然,他听到徐天亮那带着笑骂的金陵话飘过来: “老古,等打完这仗, 咱去营长的坟头灌半斤地瓜烧, 就说鬼子的脑浆比他老家的豆瓣酱还辣——” 然而,没有人回应徐天亮的话, 只有子弹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 如同对逝者最庄重的回应。 远处,仁安羌油田已经被黑烟笼罩, 那是鬼子在焚烧物资。 但这黑烟却无法掩盖中国军人眼中的怒火, 他们的目光如炬, 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敌人。 当第一颗照明弹升上夜空时, 古之月知道, 新的攻势即将在这片浸透鲜血的土地上拉开序幕。 他紧握着手中的武器, 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 喜欢百年家族:百战求生请大家收藏:()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8章 仁安羌破围 仁安羌破围 徐天亮像一只灵活的猫一样, 蜷缩在 501 高地的战壕里。 他手中的枪管上缠绕着从英军尸体上扯下来的白布条, 这是他从金陵夫子庙学来的一种讲究, 据说这样可以辟邪。 他嘴里叼着半根缅甸雪茄, 烟雾缭绕中,眯起眼睛, 远远地观察着英军坦克和日军掷弹筒之间的激烈对轰。 身边的古之月正用苏北话轻声数着缴获的钢盔, 而孙二狗则蹲在一旁, 用河南腔有一搭没一搭地哼着梆子戏。 突然,徐天亮像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似的, 用金陵话怪叫一声: “乖乖隆地咚!” 他的手指着远处一辆被打穿履带的坦克, 那辆坦克的炮塔还在冒着黑烟, 几个英国兵正举着白旗, 狼狈地往日军阵地爬去。 古之月连头都没抬一下, 依旧专心地数着钢盔, 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晓得啵,英国人打仗就跟绣花一样, 枪一响,他们的胆子就像被吓破了似的, 直接尿裤子啦!” 他用刺刀挑起一顶日军钢盔, 钢盔上还沾着些许脑浆, 那脑浆已经干涸, 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灰白色。 他看着这顶钢盔, 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然后说道: “去年在长沙,老子一个人端过三个炮楼, 哪像这些洋鬼子, 被百把号鬼子围得跟粽子似的。” 孙二狗闻言,连忙接口道: “中! 俺老家河南,当年打鬼子都是拼大刀。 哪像这些英国佬,机枪大炮堆成山, 愣是被小鬼子当猴耍。” 他一边说着, 一边往掌心吐了口唾沫, 然后紧紧握住手中的汉阳造, 仿佛这样就能让他更有力量。 赵大虎和赵二虎这对东北兄弟也凑了过来。 赵大虎拍了拍腰间的手榴弹, 大声说道: “俺们老家那疙瘩, 鬼子见了抗联都绕着走。 这些英国兵,咋跟娘们儿似的?” 赵二虎也跟着起哄: “可不咋的,瞅那当官的, 皮鞋擦得锃亮, 打仗还戴白手套!” 李满仓一直闷不吭声, 这时突然冒出一句: “山东老少爷们儿打仗,讲究个实在。 你看英国人, 子弹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泼, 鬼子躲在战壕里偷笑呢。” 他一边说着, 一边拍了拍身边那挺捷克式轻机枪, 仿佛它是一件无坚不摧的神器。 "要俺说啊,只要把这挺机枪交给俺, 俺保管三天之内就能把那些小鬼子给突突干净!"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豪气。 徐天亮听了这话, 只是冷笑一声,然后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往地上一扔, 接着用皮鞋狠狠地碾灭。" 要俺说啊,那些英国佬就是欠收拾! 想当年在金陵的时候, 俺可是亲眼看见他们的军舰就停在江面上, 眼睁睁地看着小鬼子在城里杀人放火, 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现在倒好,轮到他们被小鬼子包围了, 这才想起咱们来了!" 古之月在一旁也跟着冷笑一声,说道: "缅甸可是人家英国的殖民地, 人家想什么时候撤走就什么时候撤走。 可咱们呢? 咱们的身后就是滇缅公路, 咱们要是往后退一步, 那可就是亡国灭种啊!" 他一边说着, 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张全家福。 照片上的女人和孩子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但他还是紧紧地握着, 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老子这条命,早就卖给国家了!" 古之月的声音有些低沉, 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破晓时分,太阳还未完全升起, 晨曦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战场上, 将一切都染成了淡淡的灰色。 英军的突围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激烈的战斗声响彻云霄。 徐天亮和其他人趴在战壕里, 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他们的心跳随着战场的节奏而加速, 眼睛紧盯着英军的一举一动。 只见英军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 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向敌人发起冲锋。 坦克的履带在地面上发出隆隆的声响, 仿佛是一头凶猛的巨兽在咆哮。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 混合着刺鼻的汽油味, 让人感到窒息。 枪炮声震耳欲聋, 每一声爆炸都像是要将人的耳膜撕裂。 徐天亮忍不住骂道: “操! 英国佬的坦克怎么往回开了?” 古之月连忙举起望远镜, 仔细观察着战场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他喊道: “鬼子的掷弹筒炸断了公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坦克陷在泥坑里了!” 孙二狗急得直搓手, 他瞪大了眼睛,焦急地说道: “中! 这要是俺们上,早摸过去扔手榴弹了!” 李满仓迅速架起机枪, 准备随时开火。 他的手指紧紧扣住扳机, 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的敌人。 赵大虎拍了拍李满仓的肩膀, 安慰道: “兄弟,别急。 孙师长说了, 等 112 团和 114 团到了再动手。”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 但却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自信。 突然间,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 一辆英军坦克被日军的 89 式中型坦克击中, 瞬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只见那辆英军坦克的炮塔被炸得飞了起来, 在空中旋转着, 然后重重地砸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紧接着,几个英国兵从舱门里狼狈不堪地滚了出来。 他们的身上都着了火, 火苗在他们的衣服上肆虐着,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些英国兵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惨叫着,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日军步兵见状, 立刻抓住这个机会, 发起了凶猛的反冲锋。 他们端着明晃晃的刺刀, 嘴里喊着杀声, 如饿狼一般冲向英军阵地。 “奶奶的!” 徐天亮见状,怒不可遏, 他大骂一声,抄起汤姆逊冲锋枪, 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 “老子看不下去了, 弟兄们跟我上!” 然而,就在他准备跃出战壕的时候, 古之月一把拉住了他。 “等等! 孙师长的命令是等增援部队!” 古之月焦急地喊道。 “等个屁!” 徐天亮怒目圆睁, 用力甩开古之月的手, “再等下去,英国佬就全完蛋了!” 话音未落,他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 率先跃出战壕, 端起冲锋枪, 对着冲上来的日军猛烈扫射。 古之月见状,无奈地骂了一句脏话, 然后也带着其他人紧跟着冲了上去。 李满仓的机枪此时也怒吼起来, 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 压制住了日军的火力。 赵大虎兄弟俩则趁机甩出两颗手榴弹, 只听“轰轰”两声巨响, 手榴弹在日军人群中爆炸, 顿时炸倒了一大片鬼子。 孙二狗更是勇猛, 他猫着腰,如鬼魅一般迅速冲上前去, 手中的刺刀寒光闪闪。 只见他手起刀落, 准确地刺进了一个正在装弹的日军机枪手的后背, 那鬼子惨叫一声, 当场毙命。 徐天亮一边奋勇地向前冲锋, 一边不停地开枪射击, 突然,他感觉到左腿一阵刺痛, 紧接着身体失去平衡,猛地摔倒在地。 他低头一看, 只见裤腿上已经被鲜血染红, 形成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渍。 古之月见状,急忙飞奔过来, 二话不说,一把撕开了徐天亮的裤子。 只见一颗子弹擦过他的大腿, 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你他娘的不要命了?” 古之月怒不可遏地骂道, 同时迅速从身上掏出绷带, 熟练地为徐天亮包扎起来。 徐天亮却不以为意,咧嘴一笑, 满不在乎地说: “老子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 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枪炮声, 犹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 徐天亮和古之月对视一眼, 心中都涌起一股希望——援军终于到了! 果然,112 团和 114 团如同一头头猛虎, 气势汹汹地向日军阵地扑去。 孙师长的合肥话通过步话机清晰地传来: “弟兄们,给老子往死里打!” 这激昂的呼喊声仿佛给战士们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他们如狼似虎,奋勇杀敌。 与此同时,刘团长的湖南话也在战场上回荡: “弟兄们,冲啊! 杀鬼子,救英国佬!” 这豪迈的口号激励着每一个战士, 让他们义无反顾地冲向敌人。 李满仓的机枪子弹已经打光了, 但他毫不畏惧, 顺手抄起一把日军的三八式步枪, 装上刺刀,怒吼着冲入敌阵, 与敌人展开了白刃战。 赵大虎兄弟俩犹如猛虎下山一般, 手中的大刀在空中挥舞,带起阵阵寒光。 只听得“咔咔”两声, 两个鬼子的身体就像被砍断的树枝一样, 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旁的孙二狗见状,兴奋地用河南话大骂道: “狗日的小鬼子,尝尝爷爷的汉阳造!” 他端起手中的步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砰”的一声, 子弹如流星般疾驰而出, 准确地击中了一个鬼子的胸口。 徐天亮拄着枪, 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他的伤口还在渗血, 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决绝。 他紧咬着牙关, 继续扣动扳机, 子弹不断地射向敌人。 突然,一颗子弹以极快的速度飞射而来, 擦过徐天亮的脸颊。 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仿佛被火灼烧一般。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手掌立刻被鲜血染红。 然而,徐天亮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倒。 相反,他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笑得更加张狂: “奶奶的,鬼子的枪法还挺准!” 古之月见此情形,心急如焚。 他连忙跑过来,一把背起徐天亮, 往回跑去: “你他娘的别逞能了, 赶紧下去包扎!” 徐天亮却不领情, 他在古之月的背上拼命挣扎着: “放我下来!老子还能打!” 就在这时,114 团的迫击炮开始发威。 一枚枚炮弹如雨点般砸向日军阵地, 顿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孙师长亲自督战, 他站在高处,目光如炬, 紧紧地盯着战场的局势。 他果断地指挥部队从侧翼包抄过去, 准备给日军来个措手不及。 日军指挥官樱井省三眼见形势不妙, 心中暗叫不好。他当机立断,下令撤退。 “追!” 孙师长大吼一声,声音震耳欲聋, “别让鬼子跑了!” 徐天亮听到这声怒吼, 顿时来了精神。 他挣脱开古之月的手, 一瘸一拐地向前冲去, 嘴里还喊着: “杀啊!” 古之月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满脸的不高兴, 脚步拖沓地跟在后面。 他们艰难地穿过弥漫着硝烟的战场,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和血腥味, 让人作呕。 战场上到处都是日军丢弃的尸体和残破的装备, 一片狼藉。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徐天亮猛地抬头, 只见几个面目狰狞的鬼子正端着刺刀, 气势汹汹地朝他们冲过来。 他急忙举起手中的枪,准备射击, 然而,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 枪却卡壳了。 千钧一发之际, 古之月眼疾手快, 一把将徐天亮推开, 同时迅速举起自己的刺刀, 挡住了鬼子的致命一击。 “你他娘的找死啊?” 古之月怒不可遏地吼道, 紧接着, 他猛地一刀捅进了鬼子的肚子, 鬼子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徐天亮惊魂未定, 他赶紧捡起鬼子掉落的步枪, 用力拉动枪栓, “砰”的一声,子弹上膛了。 他感激地看了古之月一眼, 说道: “老子这条命是你救的, 等打完这仗,我一定请你喝茅台!” 古之月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 “先活着出去再说吧!” 经过一整天惊心动魄的激战, 日军终于抵挡不住,被击退了。 英军第 1 师师长斯考特少将激动地握着孙师长的手, 用英语说道: “感谢你们,中国朋友!” 孙师长微微一笑, 用他那带着浓厚合肥口音的英语回答道: “客气啥?都是打鬼子的兄弟!” 斯考特一脸茫然, 完全不明白孙师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站在他身旁的翻译见状,连忙解释道: “孙师长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斯考特这才恍然大悟, 连连点头,表示理解。 随后,斯考特转身对他的部下下达命令: “给中国军队送水和食物。” 英军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 抬着水桶和装满罐头的箱子朝中国军队走去。 徐天亮眼疾手快, 一把抢过一个罐头, 然后迅速用刺刀撬开。 他闻了闻罐头里的牛肉香味, 不禁感叹道: “奶奶的, 英国佬的牛肉罐头就是香啊!” 古之月见状, 赶紧从徐天亮手中夺过罐头, 说道: “你小子受伤了,先给你吃!” 徐天亮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大白牙, 感激地说: “还是老古够意思!” 李满仓则捧着水罐, 像几天没喝水一样, “咕咚咕咚”地猛灌起来。 赵大虎兄弟俩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啃着饼干, 吃得不亦乐乎。 就在大家享受着难得的美食时, 孙二狗突然指着远处,大喊道: “看! 鬼子的增援部队!”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望去, 只见远处尘土飞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支庞大的日军队伍正急速赶来。 孙师长脸色一变,他立刻拿起望远镜, 仔细观察着日军的动向。 片刻之后,他放下望远镜,沉默不语。 “师长,怎么办?” 刘团长焦急地问道。 孙师长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用他那带有合肥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命令部队准备撤退。” 刘团长听到孙立人的话, 不禁一愣,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问道: “师长,咱们刚刚才打退了鬼子的进攻, 怎么能现在就撤呢? 这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孙师长并没有立刻回答刘团长的问题, 而是抬起手指了指英军的阵地。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英军士兵们正忙碌地焚烧着文件, 拆卸着装备,一副准备逃跑的样子。 而英军的指挥官斯考特少将, 已经登上了一辆吉普车, 正朝着印度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娘的!” 徐天亮见状, 忍不住骂出了声, “这些英国佬又跑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失望。 孙师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命令部队掩护英军撤退, 咱们也撤吧。”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苦涩。 古之月狠狠地啐了一口, 愤愤不平地说: “早就知道这些英国人靠不住, 咱们在这里拼死拼活, 他们倒好, 拍拍屁股就走了, 真是太不像话了!” 徐天亮望着英军远去的背影, 用金陵话骂道: “乖乖隆地咚,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啊!”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英军的鄙夷和对这场战争的无奈。 孙立人转过身来,看着他的部下们, 说道: “弟兄们,咱们回曼德勒吧。” 他的话语虽然平静, 但其中却蕴含着无尽的疲惫和失望。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战场上, 中国远征军的士兵们拖着沉重而疲惫的身躯, 缓缓踏上了归途。 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凄凉, 仿佛这场战争已经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量和希望。 仁安羌的硝烟渐渐散去, 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燃烧的坦克。 徐天亮回头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这仗,算是白打了。" 古之月拍了拍他的肩膀: "至少咱们救了七千多英国佬,值了。" 徐天亮摇摇头: "值个屁!英国人把缅甸当殖民地, 说扔就扔。咱们呢? 咱们身后就是中国,退无可退啊。" 众人沉默不语, 只有晚风卷着硝烟, 在战场上呜咽。 “古之月!”孙师长大声叫道。 古之月甩着受伤的右手敬礼道,“到!” 孙师长放下古之月的手,回礼道, “你带一排,前出一下,骚扰鬼子, 待大部队撤走后, 不能让小鬼子在天亮之前, 发现我们撤退了!” 古之月点点头,转身集合部队的时候,孙师长接着说: “明天拂晓,时间一到,即刻撤离,返回曼德勒!” 古之月斩钉截铁的回道:“是!” 喜欢百年家族:百战求生请大家收藏:()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9章 暗夜埋雷(上) 暗夜埋雷(上) 仁安羌油田的输油管在夜色里泛着青灰色, 渗漏的原油在地上积成黑亮的水洼, 沾着硝烟味的风一吹, 火苗子顺着管道噼啪乱窜。 师部工兵连的弟兄们正往储油罐下塞炸药包, 导火索像条银蛇在碎石堆里蜿蜒。 古之月蹲在一辆烧毁的英军卡车后, 用刺刀刮着枪管上的油泥, 听见身后传来徐天亮的金陵调: "老古!咱哥俩留下断后呗? 你炸油田,我带弟兄们盯鬼子屁股!" 他头也不回,苏北话里带着冷硬: "你腿上的伤还渗血呢, 爬车都打晃,盯个卵子。" 手指抹过枪栓, 金属的凉意混着原油的腥甜钻进鼻腔, 远处储油罐传来工兵用扳手敲钢板的当当声, 惊飞几只夜鸦。 徐天亮一瘸一拐地凑过来, 绷带在裤腿上洇出暗黄的碘酒印: "别介啊! 老子打淞沪那会儿, 肚子穿个洞还能甩手榴弹。 再说了 ——" 他压低声音,眼角往西边英军撤退的方向撇撇, "英国佬跑了, 鬼子准盯着咱屁股咬, 咱连的弟兄哪个比我熟地形?" 古之月突然转身, 借着火光看见徐天亮脸上胡茬子里沾着的煤灰, 左眼下方新添的刀疤在跳动的火光里像条扭曲的蜈蚣。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软下来: "师部医院的刘护士前天还问你啥时候去换药呢。" 这句话像颗哑弹砸在泥地里。 徐天亮摸出半盒皱巴巴的英国香烟, 划火柴的手顿了顿: "别拿女人说事。" 火苗照亮他躲闪的眼神, 烟屁股明灭间, 古之月看见他裤脚的绷带又渗出血来, 在原油里晕成暗红的花。 李满仓扛着两箱炸药从旁边经过, 山东话带着闷响: "古连长, 孙师长说炸完油田留一个班监视, 你俩别争了。" 赵大虎赵二虎兄弟正用钢丝绳捆炸药包, 东北话混着雷管碰撞声: "就是呗,谁留下听连长的, 咱弟兄们都听使唤。" 古之月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油泥: "我留下。 徐天亮,你带伤跟工兵连撤。" 他摸出怀表,表盘在火光里泛着幽蓝, "鬼子发现前要起爆, 你负责把炸点的坐标标清楚 —— 别他娘的记错了, 上次在同古你把 3 号雷区标成稻田, 老子摸黑排雷差点踩中自己人的诡雷。" 徐天亮梗着脖子: "那是老子故意留的后手!再说了 ——" "别再说了!" 古之月突然提高嗓门, 惊得远处的工兵手一抖。 他放缓语气, 从口袋里摸出块英国巧克力, 塞到徐天亮手里: "带着。 这是昨天从英国佬的补给里顺的, 吃了可以长伤口。" 夜色里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 是师部的卡车在集结。 徐天亮望着渐渐远去的车灯, 突然把巧克力塞回古之月手里: "2 天前在英军仓库弄了车地雷, 藏在平墙河边的芦苇荡里。 英国造的 S 雷,一碰就蹦起来炸一片。" 他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给鬼子留个见面礼。" 平墙河的芦苇有两人高, 夜露打在苇叶上沙沙作响, 混着河水的腥臭味。 孙二狗猫着腰在前面探路, 河南话压得像蚊子哼: "古连长,那龟孙徐天亮没记错地儿吧? 这芦苇荡跟迷宫似的。" 古之月摸着腰间的手榴弹, 刺刀尖拨开挡路的苇杆: "他记女人的三围都不会记错, 何况地雷。" 脚下突然踩到个硬邦邦的铁盒子, 蹲下身扒开腐叶, 露出半截涂着黄油的雷体, 正是英军的 Mk2 反坦克地雷。 李满仓迅速蹲下身来, 他那带着浓厚山东口音的话语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 “奶奶的,这下可够小鬼子们喝一壶的啦!” 说着,他迅速从腰间掏出工兵铲, 准备大干一场。 然而,就在他即将有所动作的瞬间, 突然间,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僵在了原地—— 河对岸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 那是靴底踩在碎石上发出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 让所有人都如临大敌, 他们立刻像被惊扰的兔子一样, 纷纷趴在了芦苇丛中, 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古之月更是紧张得连呼吸都几乎屏住了,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声音在耳膜上撞击, 仿佛要冲破鼓膜一般。 在河水流动的哗哗声中, 还夹杂着几句模糊不清的日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有鬼子斥候!” 孙二狗的河南话中明显带着一丝颤抖, 他的手指紧紧地抠进了泥土里, 似乎这样能让他稍微镇定一些。 古之月则慢慢地摸出了望远镜, 小心翼翼地透过苇叶的缝隙, 朝着河对岸望去。 只见三个黑影正沿着河岸缓缓移动, 他们手中的刺刀在月光的映照下, 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而那靴底上沾着的泥浆, 随着他们的走动, 吧嗒吧嗒地掉落在石头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 “别开枪。” 古之月压低声音, 下达了命令。 他的手紧紧地按在李满仓准备拉栓的捷克式步枪上, 生怕他一个冲动就会暴露目标。 与此同时,古之月另一只手则摸到了腰间的无声手枪, 手指轻轻一扳, 保险栓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嗒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意外却发生了—— 赵二虎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芦苇杆, 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鬼子听到动静后, 瞬间停下脚步, 他们的枪口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 迅速转向古之月等人所在的方向。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鬼子, 嘴巴刚刚张开, 似乎想要呼喊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发出声音, 古之月手中的无声手枪就已经如闪电般射出了子弹。 这颗子弹以惊人的速度穿越空气, 准确无误地钻进了鬼子的眉心。 只见那鬼子的身体猛地一颤, 然后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剩下的两个鬼子反应极其迅速, 其中一个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枪, 对着古之月等人就是一阵疯狂扫射。 而另一个则转身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 拼命地狂奔起来。 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在芦苇丛中, 芦苇叶在这猛烈的火力下四处纷飞。 古之月只觉得左臂突然一凉, 一股热流从伤口处涌出, 他低头一看, 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被一颗子弹擦伤, 血珠正从伤口处慢慢渗出来。 "追!" 古之月紧咬牙关, 低声怒吼道。 他不顾左臂的伤势, 率先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了芦苇丛, 朝着那个逃跑的鬼子猛追过去。 与此同时, 李满仓手中的机枪也哒哒哒地响了起来, 密集的火舌如同一道死亡之鞭, 狠狠地抽打在那个举枪扫射的鬼子身上。 那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火力压制得根本无法还手, 只能狼狈地四处躲闪。 赵大虎和赵二虎兄弟俩则如同两只矫健的黑豹, 在泥泞的地面上如履平地, 紧紧地追赶着那个逃跑的鬼子。 那鬼子在芦苇荡中慌不择路, 一路跌跌撞撞, 仿佛一只无头苍蝇。 突然,那鬼子一脚踩空, 整个人像掉进陷阱里的猎物一样, 一头栽进了一个泥坑中。 他在泥坑里挣扎了几下, 试图爬起来继续逃跑, 但由于泥坑太深, 他的努力只是徒劳。 赵二虎见状,立刻举起手中的枪, 准备给这个鬼子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 赵大虎眼疾手快, 一把按住了他的枪口,低声说道: "留活口!" 赵二虎虽然有些不情愿, 但还是听从了哥哥的命令。 两人迅速扑向那个鬼子, 然而,当他们靠近时, 却惊讶地发现那鬼子竟然已经抽出了一把短刀, 刀刃在月光的映照下, 泛着令人胆寒的蓝光。 古之月赶到时,看见赵大虎正和鬼子扭打在泥水里, 泥浆溅得满脸都是。 鬼子的短刀贴着赵大虎的脖子划过, 划出一道血痕。 赵二虎急了, 举起枪托要砸, 古之月大喊: "用刺刀!" 李满仓的刺刀如闪电般迅速地递过来, 寒光一闪,直逼鬼子的咽喉。 说时迟那时快,赵大虎眼疾手快, 如饿虎扑食一般猛地抓住鬼子的手腕, 死死地钳住,让他无法动弹。 就在这一瞬间,赵二虎瞅准时机, 毫不犹豫地将刺刀狠狠地捅进了鬼子的侧腰。 只听得“噗”的一声, 刺刀刺破了鬼子的衣服和皮肉, 深深地没入了他的身体。 刹那间,鲜血如喷泉般从伤口中喷涌而出, 溅落在泥浆里,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污。 鬼子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 仿佛是被扼住了喉咙的公鸡,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然后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 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断了气。 孙二狗见状,连忙蹲下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在鬼子的身上摸索着。 不一会儿,他就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个地图筒。 孙二狗松了一口气, 用河南话嘟囔道: “乖乖,差点让这龟孙跑了。” 古之月赶紧接过地图筒, 打开盖子,借着微弱的月光, 仔细查看里面的地图。 只见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符号和线条, 尤其是仁安羌周边的兵力部署, 用红色的小点表示,密集得像麻子一样。 “果然不出所料,鬼子的主力正在逼近。” 古之月心中暗叫不好, 他意识到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当他们回到油田外围时, 发现炸药已经按照计划布置完毕。 古之月看着孙二狗和李满仓小心翼翼地, 把地雷埋进公路两侧的草丛里, 只露出半截触发杆, 就像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 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而赵大虎兄弟则在路口处忙碌着, 他们熟练地将反坦克地雷和步兵雷用绊线连接起来, 设置成一个巧妙的诡雷陷阱。 赵大虎用东北话得意地说: “嘿嘿,等小鬼子来了, 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小鬼子要是敢踩第一颗, 老子让他们连人带鞋飞上天。" 徐天亮在临行前留下的那辆车上, 装载着数量惊人的地雷, 足有整整三百颗之多! 这些地雷不仅有常见的 S 雷, 还有英军使用的跳雷以及阴险狡诈的诡雷。 古之月蹲伏在路口, 全神贯注地用刺刀在地上描绘着雷场的布局图。 正当他沉浸在这项重要任务中时, 突然间,一阵遥远的汽车引擎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他警觉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西边的公路上, 一串明亮的车灯正逐渐亮起, 宛如一条蜿蜒曲折的毒蛇, 正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朝着仁安羌爬行而来。 古之月的心跳骤然加快, 他低声下达命令: “准备起爆!” 声音虽然低沉, 但却充满了威严和决心。 站在他身旁的李满仓紧紧握住起爆器, 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操着一口浓重的山东口音, 略显紧张地问道: “连长,咱啥时候撤啊?” 古之月迅速瞥了一眼怀中的手表, 冷静地回答道: “还有三分钟。” 他的声音平稳而坚定, 仿佛这三分钟的时间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充裕。 在这紧张的时刻, 古之月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巧克力。 那包装纸在他的手指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这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远处的车灯越来越近, 鬼子的摩托车斥候已经进入了雷场的范围。 古之月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些越来越近的车辆, 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轰!” 突然间,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第一颗地雷爆炸了, 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 如同白昼一般。 紧接着, 第二颗、 第三颗地雷也相继被引爆, 整个雷场就像一串被点燃的鞭炮, 噼里啪啦地炸响起来。 古之月看见鬼子的摩托车手被气浪掀上天, 卡车轮胎被炸飞, 车上的步兵纷纷跳车。 "撤!" 他大喊一声, 带着弟兄们钻进芦苇荡。 身后传来鬼子的咒骂声和机枪扫射声, 子弹打在芦苇杆上噗噗作响。 他们在泥泞里狂奔, 直到听见身后的爆炸声渐渐远去。 当他们在一处土坡停下时, 古之月回头望去, 仁安羌油田已经被火光笼罩, 储油罐的爆炸像烟花般绚烂。 他知道, 这把火不仅烧掉了鬼子的油田, 也切断了他们的补给线。 天亮时分, 古之月带着弟兄们在一处废弃的村落休整。 孙二狗蹲在墙角, 用河南话哼着家乡的小调, 手里擦着刚缴获的鬼子王八盒子。 李满仓正在给赵大虎包扎脖子上的伤口, 山东话带着埋怨: "你小子下次再这么蛮干, 老子不管你了。" 赵大虎咧开大嘴, 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 嘿嘿一笑说道: “俺这不是给弟弟做个榜样嘛!”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坐在门槛上的古之月身上, 接着道, “连长,俺觉得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 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指不定会派更多的人过来呢。” 古之月微微颔首, 表示同意赵大虎的看法。 他的视线越过赵大虎, 投向了东边的地平线。 此时,那里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 然而,在远处山峦的背后, 却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和犬吠声。 古之月心里一紧, 他知道, 鬼子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村口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这突如其来的枪声让所有人都惊得立刻趴在了地上。 古之月迅速抬起头, 只见一个弟兄正从村口狂奔而来, 他的肩膀上鲜血直流,显然是中了枪。 “排长! 鬼子的侦察兵, 至少有一个中队!” 那弟兄气喘吁吁地喊道。 古之月猛地站起身来,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手枪, 眼神变得愈发冷峻。 他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弟兄们, 沉声道: “弟兄们,都别慌! 准备战斗! 把剩下的地雷赶紧埋在村口的稻田里, 咱们给鬼子再唱一出好戏!” 孙二狗闻言, “呸”地一声吐掉了嘴角的草茎, 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南话, 恶狠狠地说道: “中! 让那些龟孙们尝尝咱河南人的地雷宴!” 李满仓扛起那挺沉重的机枪, 他的山东口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 “奶奶的,俺正愁没子弹呢, 这小鬼子可真是自己送上门来啦!” 他一边说着, 一边熟练地摆弄着机枪, 仿佛这挺武器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赵大虎和赵二虎兄弟俩也毫不示弱, 他们迅速抽出腰间的大刀, 刀刃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赵大虎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话, 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说道: “俺们哥俩去村口埋雷, 要是那些小鬼子胆敢踏进村子一步, 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说罢,兄弟俩转身如疾风般冲向村口。 古之月站在原地, 静静地看着弟兄们忙碌的身影。 突然间,他的脑海里闪过徐天亮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老古,你小子要是死了, 老子替你去师部医院赔罪。”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让古之月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巧克力, 那是徐天亮留给他的。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 古之月知道,这场战斗将会异常惨烈, 但他并不害怕, 因为他的身后有一群跟他一样视死如归的弟兄们。 远处,犬吠声越来越近, 其中还夹杂着鬼子的口令声。 古之月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真正的恶战还在后头。 然而,他毫不畏惧, 因为他相信,那些埋在地下的三百颗地雷, 就像三百个沉默的杀手, 正静静地等待着收割鬼子们的性命。 晨光中,硝烟的味道渐渐散去, 但新的战火却即将燃起。 古之月紧紧握住手中的步枪, 目光坚定地望向村口, 那里,是生与死的较量, 是正义与邪恶的对决。 喜欢百年家族:百战求生请大家收藏:()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0章 暗夜埋雷(下) 暗夜埋雷(下) 趴在新挖的战壕里, 远处原油燃烧的焦臭味顺着风灌进领口, 古之月的鼻尖沁出黑灰。 回想着就在几个小时前, 徐天亮还蹲在三号储油罐旁, 工兵正往他手里塞导火索, 金陵话混着炸药的硫磺味: "老古你瞧, 老子绑的导火索比女人的辫子还利索, 准保炸得鬼子连裤衩都捡不着。" 他晃了晃手里的铜制雷管, 绷带在膝盖处绷出棱角, 渗血的纱布边缘结着黑痂。 而他古之月用刺刀挑起块燃烧的油布, 火光照亮他紧攥的拳头: "你当是在秦淮河划舢板? 监视任务要摸黑爬二十里山路, 你那条腿能撑到天亮?" 苏北话里带着锯齿, 像在咬碎牙床间的沙砾。 远处传来日军卡车引擎的轰鸣, 惊起栖息在油管上的白鹭, 雪白的翅膀掠过火光, 转瞬消失在晨色里。 徐天亮突然笑了, 从裤兜摸出个牛皮本子, 翻到夹着梧桐叶的那页: "看见没? 刘海棠上个月给老子捎带的口信, 说等打完仗就去金陵开诊所。" 他指尖划过泛黄的信纸, 声音轻得像怕惊飞字里的墨香, "老子要是死在埋炸药的路上, 她不得把仁安羌翻过来?" 古之月的喉结动了动, 想起师部医院那个总把绷带叠成豆腐块的姑娘。 去年在渝城, 刘海棠蹲在病房里给徐天亮缝伤口, 手术刀在月光下反光, 他听见她咬着牙说 "徐天亮你敢死我就把你埋在在野地里"。 此刻夜风卷着火星子掠过两人之间, 将未说出口的话烧成灰烬。 李满仓抱着炸药箱踉跄走过, 山东话带着催促: "古连长, 孙师长说起爆时间定在丑时三刻, 再不走就赶不上卡车了。" 赵大虎扛着爆破钳路过, 东北话混着金属碰撞声: "徐哥你就听古连长的吧, 咱连的弟兄还等着您回去讲金陵城的评书呢。" 徐天亮突然站起身, 踉跄着撞上古之月的肩膀。 他从腰间扯下枚英军手雷, 塞进古之月手里: "老子腿瘸心不瘸! 平墙河边的芦苇荡第三道弯, 藏着三百颗德国雷, 引信都他妈校正好了。" 他盯着古之月的眼睛, 火光在瞳孔里跳动, "要是听见三声短哨, 就是鬼子踩雷了, 带弟兄们可着劲招呼。" 古之月攥着手雷, 金属外壳的温度烙进掌心。 远处传来卡车发动的突突声, 工兵连开始撤离, 最后几盏手电光在油田边缘晃成微弱的线。 他突然伸手,扯下徐天亮肩上的帆布包, 里面掉出半瓶碘酒、三块压缩饼干, 还有张边角磨破的南京地图 —— 新街口的百货公司用红笔圈得格外醒目。 "滚蛋。" 古之月踢了踢他的伤腿, 苏北话里带着笑, "把地图留给老子, 等打完仗老子替你去新街口买桂花糖。" 平墙河的芦苇在晨风中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像无数只鬼手在挠动。 古之月的胶鞋陷进淤泥里, 拔出时带出半截腐烂的鱼骨, 腥臭味混着水草的潮气钻进鼻腔, 一下子让古之月从回忆中反过神来。 孙二狗突然蹲下身, 河南话压成气音: "古连长,前头有水渍脚印,新鲜的。" 晨光从苇叶缝隙漏下来, 照见泥地上几枚浅凹的鞋印, 边缘还渗着水珠。 李满仓摸出刺刀, 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山东话带着警惕: "又是鬼子的斥候。" 赵二虎的步枪保险栓咔嗒轻响, 被赵大虎一巴掌拍在手上: “别他娘的惊了夜猫子!” 这是一句典型的东北话, 其中还夹杂着兄长般的呵斥。 只见有五个土黄色的身影, 他们就像五条沉默的鱼一样, 在芦苇丛中悄然潜行。 古之月的手指轻轻划过腰间那把无声手枪, 突然间,他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他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这是鬼子在检查绊线。 于是,他猛地抬起头, 透过茂密的苇叶, 隐约看到有三团黑影正围在一堆堆成金字塔形状的芦苇垛旁边。 最左边的那个鬼子正弯着腰, 全神贯注地解着绳结, 他钢盔上的星徽在晨光的映照下, 不时闪烁出一丝寒光。 古之月见状,毫不犹豫地低声说道: “动手。”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 但却充满了果断和决绝。 几乎就在他话音未落的瞬间, 李满仓手中的刺刀如闪电般迅速划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准确地抹过了距离他最近的那个鬼子的脖子。 刹那间,一股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溅落在李满仓的手背上, 散发着浓烈的铁锈味。 与此同时, 中间的那个鬼子听到动静, 慌忙转身。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 古之月手中的无声手枪早已如毒蛇出洞一般, 死死地顶住了他的眉心。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 子弹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 直直地钻进了鬼子的颅骨。 这声闷响与芦苇晃动时发出的轻微窸窣声交织在一起, 仿佛是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而第三个鬼子, 就在他刚要张口喊叫的一刹那, 赵大虎手中的大刀已经如旋风般劈进了他的肩窝。 只听得“咔嚓”一声, 刀刃深深地嵌进了骨头里, 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孙二狗哆哆嗦嗦地蹲下身子, 开始搜那具尸体。 他嘴里嘟囔着河南话, 声音都有些发颤: “乖乖嘞,这龟孙儿腰里竟然别着咱工兵连的爆破图!” 借着月光,孙二狗小心翼翼地将图纸展开。 只见那图纸上, 仁安羌油田的炸点被用红笔圈得密密麻麻, 而撤退路线则被标成了醒目的蓝线。 古之月的后背突然像被电击了一样, 猛地绷紧了。 他心里暗暗叫苦, 这鬼子的斥候竟然摸到了他们的爆破计划!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犬吠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古之月心里一沉—— 这是鬼子的军犬! 他来不及多想, 一把扯过孙二狗手中的图纸, 迅速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他转头对孙二狗说道: “孙二狗, 你带李满仓赶紧去芦苇荡把地雷取回来, 老子带赵家兄弟在这儿断后。” 古之月一边说着, 一边从怀里摸出了徐天亮留给他的手雷。 那手雷的保险栓在他的指间微微发烫, 仿佛在提醒他这是个致命的武器。 他紧紧地握住手雷, 对孙二狗叮嘱道: “记住,等会儿听见我吹三声短哨, 你们再回来。 可别他娘的学那些英国佬, 一听见枪响就吓得尿裤子!” 孙二狗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犬吠声却突然变得更近了。 古之月定睛一看, 只见芦苇丛深处亮起了几簇金黄的阳光, 就像饿狼的眼睛一样, 正一步步地朝他们逼近。 他猛地推了把孙二狗: "滚! 老子数到三十声你要是没把地雷运来, 回头拿你的河南腔下酒!" 芦苇荡深处的积水没过膝盖, 孙二狗的布鞋早就不知道丢在哪儿, 光脚踩着淤泥往前蹚。 李满仓扛着两箱地雷跟在后面, 山东话闷得像从水里冒出来: "孙兄弟,你说古排长他们能顶住不?" “中个屁!” 孙二狗一边骂骂咧咧地抹着脸上的水, 一边暗自嘀咕着, “赵大虎那傻大个, 刚才劈鬼子的时候, 刀都卡到骨头里去了, 这会儿指不定在跟鬼子比摔跤呢!” 正想着,孙二狗突然感觉脚下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 只见半截木箱露出了水面, 铁环上还拴着徐天亮特有的红绳标记。 孙二狗和同伴对视一眼, 两人急忙扒开浮在水面的芦苇, 一个整整齐齐码放着地雷的木箱便展现在他们眼前。 李满仓上前掀开木箱, 只见英国 S 雷的引信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而英军的跳雷则压在底层, 引信装置看起来就像一只蜷缩着的机械蜘蛛。 孙二狗见状, 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徐哥这龟孙, 藏雷跟藏婆娘似的, 亏他能找着这地儿!” 两人赶紧搬起木箱,匆匆往回赶。 然而,就在他们赶路的时候, 远处的枪声却越来越密集, 仿佛整个战场都被点燃了一般。 孙二狗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李满仓的机枪子弹打光后, 只能用刺刀肉搏的画面。 他的心里越发焦急, 河南话里也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哭腔: “这可咋办呐?” "奶奶的,早知道让徐哥留下了, 他那把汤姆逊能扫平半拉芦苇荡。" 回到雷场时, 古之月正带着赵家兄弟在公路两侧埋雷。 赵二虎的左臂被鲜血染红, 他嘴里不停地用东北话骂骂咧咧: “这小鬼子的刺刀也太钝了, 还不如俺们老家的杀猪刀呢!” 古之月则蹲在路中间, 一脸冷静地用刺刀在地上划着弧线。 他的口音带着苏北地区特有的腔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把 S 雷埋在车辙印里, 跳雷间隔五步,绊线缠在蒺藜枝上。” 孙二狗把地雷箱重重地往地上一摔,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的声音中透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操着一口河南话喊道: “古连长,地雷来啦! 徐哥还留了一手绝活呢——” 说着,他掀开最底层的布, 露出十几颗缠着电线的诡雷, “这玩意儿可碰不得, 一踩下去先炸前轮, 再崩驾驶室, 跟咱老家的二踢脚一样, 可厉害了!” 李满仓蹲下来, 好奇地摆弄着那些诡雷, 嘴里念叨着: “奶奶的,徐哥这脑子, 咋没去当工兵连长呢?” 他突然抬起头, 耳朵捕捉到了远处传来的汽车引擎轰鸣声, 其中还夹杂着鬼子的喊叫声。 他脸色一变,连忙喊道: “来了!” 古之月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那块怀表, 表盘上的夜光指针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清晰地指向丑时二刻。 他深吸一口气, 定了定神, 然后轻轻地拔掉了一颗 S 雷的保险销。 S 雷的触发杆在他手中微微颤抖着, 仿佛也能感受到这紧张的气氛。 他将触发杆慢慢地按进泥土里, 金属与土壤之间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像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赵大虎趴在路边的草丛里, 他的大刀横在膝头, 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的东北话压得极低, 几乎成了耳语: “俺瞅见头车了, 是辆九二式装甲车。” 古之月的心跳瞬间加快, 他紧紧盯着那辆逐渐靠近的九二式装甲车。 当第一辆卡车的车轮碾过 S 雷的瞬间, 他听到了空气里传来的尖啸声—— 那是地雷被弹射到半空的声音。 紧接着,一声轰然巨响, 火光冲天而起, 将半边天都映得通红。 卡车的残骸被炸得四处飞散, 碎片像雨点一样落下。 鬼子的机枪立刻开始扫射, 密集的子弹打在芦苇杆上, 发出噗噗的声响。 然而,他们并没有敢贸然前进, 因为黑暗中隐藏着太多未知的死亡陷阱。 古之月和赵大虎静静地趴在草丛里, 一动也不敢动, 生怕引起鬼子的注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第一颗晨星在东方的天空中泛起微弱的光芒时, 雷场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 古之月仔细聆听着远处鬼子的咒骂声, 根据声音的大小和方向, 他大致估算出至少有两个小队的敌人在这次爆炸中被报销了。 孙二狗蹲在他身边, 啃着块硬邦邦的压缩饼干, 河南话含糊不清: "古连长,咱啥时候撤? 地雷快用完了。" 他没答话, 村边的公路上横七竖八的鬼子尸体。 一辆装甲车的残骸还在冒烟, 火光中他看见鬼子正在往后拖尸体, 医疗兵的白袖章格外刺眼。 李满仓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 山东话带着紧张: "连长,东边有动静。" 侧耳细听, 除了晨风掠过芦苇的沙沙声, 还夹杂着履带碾压碎石的咯吱声。 古之月的心猛地一沉 —— 是鬼子的坦克。 他摸出最后两颗反坦克地雷, 低声命令: "孙二狗, 带弟兄们往芦苇荡撤, 老子断后。" 赵大虎蹭地站起来, 东北话带着怒气: "扯犊子! 要断后也是俺们哥俩上, 你留着命去见刘护士!" 他话音未落, 远处的探照灯突然扫过来, 雪白的光带掠过芦苇丛, 在古之月脸上晃过。 "卧倒!" 古之月大喊一声, 同时甩出颗手雷。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探照灯, 黑暗重新笼罩雷场。 他借着瞬间的火光, 定睛一看, 只见至少有三辆庞大的坦克正像钢铁巨兽一般, 缓缓地向着他们逼近。 而在坦克的身后, 步兵们则呈散兵线状, 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着。 就在这时, 孙二狗突然像发了疯似的, 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袖, 嘴里用带着哭腔的河南话喊道: “古连长, 徐哥留的那些地雷还有诡雷都还没用呢!” 他闻言, 急忙顺着孙二狗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公路右侧的土坡上, 有几棵歪脖子树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而在树干上, 还缠绕着徐天亮特有的红绳标记。 古之月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徐天亮之前说过的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立刻明白了孙二狗的意思, 连忙带着身后的弟兄们, 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朝着土坡摸去。 到了土坡上,古之月和李满仓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熟练地将诡雷绑在树干的中部位置, 然后将绊线垂到地面, 调整好长度, 使其刚好与坦克的油箱高度平齐。 一切准备就绪, 古之月和李满仓悄悄地退回到土坡下方, 隐蔽在草丛中, 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动静。 第一辆坦克的履带无情地碾过路面, 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金属与石头碰撞产生的火花, 在黑暗中如点点繁星般闪烁着。 古之月紧紧地屏住呼吸,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逐渐逼近诡雷绊线的坦克。 当坦克的前灯照亮那棵绑着诡雷的树干时, 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咔嗒”声—— 绊线被坦克的履带无情地扯断了!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夜空, 坦克的油箱被引爆, 火光冲天。 后面的坦克慌忙刹车, 步兵们在混乱中四处逃窜。 古之月趁机带着弟兄们撤出芦苇荡, 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当他们在一处山坳停下时,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古之月回头望去, 仁安羌油田的火光还在燃烧, 像座巨大的灯塔,照亮了鬼子愤怒的脸。 他知道,虽然暂时挡住了追兵, 但鬼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更大的战斗还在等着他们。 孙二狗突然指着远处, 河南话带着惊恐: "古连长,你看!" 古之月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地平线处扬起大片尘土, 无数鬼子的军旗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那是鬼子的主力部队, 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汹涌而来。 李满仓狠狠地啐了一口带泥的唾沫, 那口唾沫就像他心中的愤恨一样, 直直地砸在地上。 他用山东话骂道: “奶奶的,小鬼子们来吧! 老子还有两颗地雷呢, 这两颗雷可够换你们十个小鬼子的命!”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狠劲, 仿佛那两颗地雷已经被他扔出去, 炸死了好几个日本鬼子。 站在他旁边的赵大虎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他操着一口东北话说道: “兄弟,别着急,把大刀磨亮点儿, 等会儿咱们哥俩好好地杀他几个小鬼子, 好久都没开荤啦!” 赵大虎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轻松, 似乎这场战斗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古之月站在一旁, 默默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巧克力。 那巧克力的包装纸发出轻微的响声, 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他想起了徐天亮临走时的样子, 想起了刘海棠在医院里叠绷带的模样,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情感。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这团火让他无法再沉默下去。 古之月猛地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刺刀。 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 就像他此刻的决心一样。 他用苏北话喊道: “弟兄们,准备战斗! 咱们身后,就是咱们的祖国——中国!” 他的声音在晨风中回荡, 带着一种决绝和坚定。 晨风中,芦苇荡发出沙沙的响声, 那声音就像是无数先烈在低语。 古之月望着东方渐亮的天空, 仿佛能看见无数个像他们一样的弟兄, 正用自己的血肉之躯, 在异国他乡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 这一仗,他们不能输,也绝对不会输。 喜欢百年家族:百战求生请大家收藏:()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1章 竹影埋刀 竹影埋刀 清晨,晨雾弥漫,宛如一层薄纱笼罩着大地。 古之月趴在青竹林的土坎后, 他的鼻尖敏锐地捕捉到了竹子的清苦味。 这种独特的气味在晨雾中弥漫, 给人一种清新而宁静的感觉。 古之月的目光穿过两根竹枝之间, 落在了李恩菲尔德步枪的准星里。 在那里,一个戴着钢盔的鬼子正缓缓走来。 那王八蛋的皮靴无情地践踏着古之月昨天精心布置的三角钉, 鞋底与钉子摩擦所发出的咯吱声, 仿佛是老鼠在啃噬木板一般, 让人毛骨悚然。 "老四,把舌头咬住。" 孙二狗的河南话突然从斜后方的竹丛里飘了过来, 声音虽然不大, 但在这寂静的晨雾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 让贵州新兵吕老四的肩膀猛地一缩, 他显然被吓了一跳。 年仅十六岁的吕老四紧紧握着汉阳造步枪, 由于过度紧张,他的指节已经发白。 枪管在晨露的浸润下微微颤抖着, 就像风中的筛糠一样。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孙哥,鬼子的刺刀…… 比咱老家的柴刀还长……" "长个球!" 赵大虎的东北话如同惊雷一般响起,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唾沫星子。 赵大虎正手持大刀, 熟练地削着竹片, 刀刃与竹竿摩擦时发出的刺耳声响, 在这静谧的竹林中回荡。 "等会儿枪响了,你就盯着鬼子的裤裆打—— 那地方可没钢板护着。" 赵二虎在旁边嗤笑: "拉倒吧哥, 人家老四头回摸枪, 别吓尿了裤子。" 竹林深处,一阵轻微的“咔嚓”声传来, 仿佛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这声音在寂静的竹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引起了古之月的警觉。 他眯起眼睛,透过茂密的竹叶, 隐约看到七八个鬼子斥候正呈散兵线小心翼翼地摸过来。 最前头的那个军曹, 手持南部十四式手枪, 枪口不断地扫过斑驳的竹影, 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他的钢盔上披着伪装网, 随着他的移动, 伪装网不时地刮擦着竹叶, 发出沙沙的响声。 古之月静静地数着鬼子的人数, 当数到第七个时, 他的手指紧紧地扣住了扳机。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那个鬼子军曹的靴底, 有半片地雷碎片卡在了防滑纹里。 这半片碎片,正是三天前他们在仁安羌突围时留下的。 “打!” 古之月的声音像一块冻硬的窝头, 狠狠地砸在了晨雾中。 李满仓的捷克式轻机枪率先怒吼起来, 枪口喷出的火舌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 舔舐着前排鬼子的胸口。 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 打得鬼子们猝不及防,纷纷倒地。 弹壳像雨点一样蹦落在青石板上, 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吕老四的汉阳造稍微迟了半拍, 他的子弹擦着鬼子军曹的耳尖飞过, 惊得那家伙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 就地一滚。 这一滚,让他撞得周围的竹子哗哗乱晃。 “奶奶的新兵蛋子!” 孙二狗骂骂咧咧地吼道, 同时甩出一颗手榴弹。 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准确地落在了鬼子扎堆的竹凹里。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手榴弹爆炸开来, 掀起一片尘土和竹枝。 弹片像蝗虫一样四处乱飞, 伴随着竹屑一同激射而出。 古之月的眼睛瞪得浑圆, 他清楚地看到一个鬼子的钢盔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突然飞起, 然后在空中旋转着, 最后“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那鬼子的半边脸被三根竹刺牢牢地钉住,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身体像触电一样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 赵大虎和他的弟弟赵二虎像两只敏捷的猫一样, 弓着腰,蹑手蹑脚地向鬼子靠近。 他们手中的大刀片子在清晨的雾气中闪烁着寒光, 如同银色的闪电一般。 只听“噗嗤”两声, 两颗鬼子的脑袋像被砍断的西瓜一样, 骨碌碌地滚进了旁边的排水沟里。 吕老四趴在地上, 手忙脚乱地更换着弹匣。 他的手抖得厉害, 怎么也无法将弹匣准确地插入卡槽中。 古之月的余光突然瞥见一个鬼子正举着刺刀, 从右侧悄悄地包抄过来。 他的反应极快, 枪口如同长了眼睛一样, 迅速转向那个鬼子。 就在古之月扣动扳机的一刹那, 他的目光恰好与那鬼子对视了一下。 他惊讶地发现, 对方领章上的兵长星徽, 竟然和他家乡镇上伪军队长的一模一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 子弹如同一颗流星般疾驰而出, 准确地钻进了那鬼子的锁骨。 刹那间,一股血沫子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 溅落在旁边的青竹上, 染出了一朵暗红色的花。 “撤!”孙二狗的河南话如同哨音一般响亮, 他一边喊着, 一边抬脚踢了踢还在发呆的吕老四, “别瞅了,鬼子的大部队在后边闻着血腥味呢!” 众人顺着竹林间的兽道撤退, 古之月断后时回头望, 七八具鬼子尸体歪在竹丛里, 鲜血顺着竹根往低处流, 在晨雾里腾起淡淡热气。 吕老四一边拼命地奔跑, 一边还不时地回头张望, 他那带着哭腔的贵州话在空中回荡着: “副连长,咱打赢了为啥子还要跑嘛?” 古之月则在他身后紧紧追赶着, 脚下踩着滑溜溜的竹叶, 每一步都显得有些踉跄。 他那苏北口音的话语中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 “龟儿子,你莫要啰嗦! 咱就只有二十条枪, 可那鬼子的斥候中队足足有八十人呐——” 然而,古之月的话还没说完, 只听得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子弹如雨点般擦着竹枝飞过, 竹叶簌簌地掉落下来, 有几片甚至直接砸在了他的钢盔上。 孙二狗见状, 猛地一个急刹车, 停住了脚步。 他迅速从腰后摸出一颗诡雷, 毫不犹豫地甩手扔进了竹林里。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爆炸声响彻整个山谷, 伴随着鬼子们的咒骂声, 孙二狗的河南话里充满了得意: “瞧见没老四? 这就叫游击战, 咱老祖宗诸葛亮玩剩下的, 专坑小鬼子的腚!” 一路狂奔之后, 他们终于退到了第二道山梁。 这时,古之月突然感觉到脚下一凉, 低头一看, 原来是他的鞋底已经被磨穿了, 露出了里面的脚趾头。 他顾不上这些, 赶紧伸手摸索着山岩上的标记。 那是徐天亮一天前用刺刀刻下的箭头, 箭头所指的方向, 正是右侧的灌木丛。 李满仓蹲在凹地边缘, 山东话带着闷响: "副连长,地雷都埋好了, 绊线缠在野藤上, 瞅着跟蜘蛛网似的。" 山风送来鬼子的马蹄声, 夹杂着军犬的狂吠。 古之月趴在岩石后, 用望远镜看见二十多个鬼子骑马追来, 前头的骑兵军刀在阳光下反光, 像极了老家杀猪匠磨亮的屠刀。 他数到第三匹战马时, 突然听到“咔嗒”一声—— 那是马蹄踩中压发雷的轻微声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突兀, 仿佛是死亡的前奏。 紧接着,第一颗地雷猛然炸开, 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个山谷都在这股巨大的冲击力下颤抖起来, 仿佛大地都要被撕裂一般。 战马的嘶鸣声和鬼子的惊叫声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一片混乱的噪音。 古之月瞪大眼睛, 看着最前头的骑兵连人带马被炸飞。 那匹马在空中翻滚着, 鲜血四溅,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扬起一片尘土。 而那名骑兵则被高高地抛起, 手中的军刀也随之飞出, 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 直直地插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刀柄还在嗡嗡作响, 似乎在诉说着刚才的惨烈一幕。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 第二颗地雷也起爆了。 这颗地雷的威力更加强大, 直接炸断了狭窄山道上的枯树。 树干像被巨人折断的树枝一样, 轰然倒下,拦住了后续的骑兵。 “狗日的!” 赵大虎的东北话里带着一丝兴奋的笑, 他猛地站起身来, 手中紧握着驳壳枪, “俺说李满仓的地雷阵像包饺子, 这下可全给烩到锅里了!”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鬼子的步兵已经从两侧的竹林中摸了上来。 三八式步枪的枪声在山谷里回荡, 子弹像雨点一样打在岩石上, 溅起一串串火星。 古之月迅速举起他的李恩菲尔德步枪, 透过准星, 他看到一个鬼子少尉正手持望远镜, 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 子弹如闪电般疾驰而出, 直直地飞向那个鬼子少尉。 那家伙正举着指挥刀吼叫, 肩章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他屏住呼吸,扣动扳机, 子弹穿过对方咽喉的瞬间, 听见了气管破裂的哨音。 少尉的指挥刀 "当啷" 落地, 鬼子队伍顿时乱了阵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换地方!" 古之月大喊着拽起吕老四, 少年的后背全是冷汗, 汉阳造的背带在肩上滑成死结。 他们刚撤到第二处隐蔽点, 身后的岩石就被掷弹筒炸出个缺口, 气浪掀飞了吕老四的钢盔, 露出沾满草屑的头发。 孙二狗突然从另一处石缝里冒出来, 河南话带着哭腔: "副连长,地雷快没了! 徐哥留的那三百颗, 这会儿剩不到二十颗了!" 他怀里抱着最后两箱诡雷, 箱底还沾着平墙河的淤泥, "要不咱学英国佬扔白旗?" "扔你娘的裤腰带!" 古之月骂着夺过一箱地雷, 苏北话里带着狠劲, "把诡雷埋在马道拐弯处, 引信调成三秒延迟 —— 老子要让鬼子知道, 追中国兵的下场, 比追阎王爷还惨!" 他转头看见吕老四正在啃生红薯, 嘴角还沾着泥, "老四,把红薯分给弟兄们, 吃完了带鬼子跳崖去。" 当第三拨鬼子追至老人岩时, 太阳已经偏西。 古之月望着山脚下像蚂蚁般蠕动的鬼子, 鼻尖钻进了烤红薯的甜香 —— 吕老四不知从哪儿摸来的破铁锅, 正蹲在岩缝里烤红薯, 贵州话带着得意: "副连长,咱老家烤红薯能防饿, 比英国佬的压缩饼干强百倍!" "强个屁,糊了!" 孙二狗抢过一块焦黑的红薯, 河南话里带着笑, 突然听见山下传来踩雷的闷响, "瞧!龟孙们踩中咱的连环雷了!" 众人望去,只见鬼子在狭窄的马道上乱作一团, 前头踩中跳雷的鬼子被炸得腾空, 身后的人被绊线拉响的诡雷炸断腿, 惨叫声此起彼伏。 赵二虎舔了舔嘴角的红薯渣, 东北话带着赞叹: "俺哥说得对, 李满仓埋雷比俺们杀猪还利索!" 李满仓蹲在岩顶, 山东话混着机枪上膛声: "奶奶的,等鬼子爬上来, 老子用捷克式突突他们!" 古之月突然摆手, 望远镜里看见鬼子改变了战术 —— 步兵分成三路, 沿着山岩两侧的野径包抄, 中间的骑兵牵着马步行, 刺刀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他数到第四十个鬼子时, 发现对方的指挥官换了个少佐, 肩章上绣着樱花, 正是刚才被打死的少尉的上司。 "孙二狗,带老四去左翼放冷枪, 引鬼子往老人岩东边追。" 古之月低声命令, 苏北话里带着算计, "赵大虎兄弟跟我守右翼, 李满仓留这儿断后, 把最后五颗地雷埋在岩顶的石阶上。" 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榴弹, 突然想起徐天亮临走时说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左翼传来吕老四慌乱的枪声, 紧接着是孙二狗的咒骂: "龟儿子打偏了! 照准马屁股打, 惊了鬼子的马!" 果然,几匹战马受惊狂奔, 带着鬼子冲进东边的竹林。 古之月趁机带着赵家兄弟摸出岩缝, 大刀在夕阳下划出寒光, 两个鬼子斥候还没反应过来, 脖子已经被割断, 鲜血喷在岩石上, 像极了家乡过年时贴的红对联。 "追!" 鬼子少佐的怒吼在山谷里回荡, 日军队伍朝着东边竹林涌去。 古之月趴在一块巨石后, 看着鬼子进入他布置的最后一处雷区 —— 那里的野藤上缠着徐天亮留的英国 S 雷, 触发杆伪装成竹节的模样,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第一颗 S 雷炸响时,天已经擦黑。 火光中,古之月看见鬼子少佐的军大衣被炸烂, 肩膀上插着半截竹片, 正举着指挥刀疯狂咆哮。 他举起李恩菲尔德步枪, 准星再次套住对方的胸口, 却在这时听见李满仓的山东话带着焦急: "副连长,地雷没了! 鬼子冲上来了!" 老人岩顶的石阶上, 最后五颗地雷在鬼子的惨叫声中归零。 古之月摸着打空的弹匣, 听见身后吕老四的汉阳造传来 "咔嗒" 的空响 —— 少年已经打光了所有子弹, 正握着块石头发抖。 "跟紧了!" 古之月大喊着拽住吕老四, 顺着岩顶的野藤往下滑。 赵大虎兄弟断后, 大刀在暮色中舞成两片银月, 砍倒两个追近的鬼子。 孙二狗不知从哪儿摸来颗英军手雷, 甩向鬼子的包围圈, 爆炸的气浪推着众人跌进山坳的灌木丛。 山风送来鬼子的喊话, 蹩脚的中国话在暮色里格外刺耳: "支那兵,投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投降给优待!" 孙二狗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河南话带着笑: "优待你娘的臭脚! 当年在岳麓山, 老子见过鬼子把俘虏的肠子绕在树上。" 古之月蹲在灌木丛里, 数着鬼子的手电光 —— 至少有五十道白光在山岩上晃动, 像极了老家夏夜的萤火虫, 却带着致命的寒意。 吕老四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 贵州话带着哭腔: "副连长,俺听见俺娘在喊俺回家割稻子..." 他摸了摸少年的头, 苏北话轻得像哄自家小弟: "等打完这仗,副连长带你回贵州, 让你娘给咱煮红苕稀饭。" 话音未落,前方的竹林里传来踩断枯枝的声响, 鬼子的斥候已经摸到了二十米内。 李满仓突然站起身, 山东话吼得山响: "狗日的小鬼子,爷爷在这儿!" 他举着空机枪冲向左侧, 引开了大部分手电光。 古之月趁机带着众人往右侧的峡谷撤退, 谷底传来溪水的轰鸣, 却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刺刀入肉声 —— 是李满仓的惨叫。 "满仓!" 赵大虎的东北话带着哭腔, 转身要往回冲, 被古之月一把拉住: "别去! 他用命换咱的活路!" 他的声音在发抖, 苏北话里带着血沫, "记住,等老子回到师部, 一定把满仓的名字刻在忠烈墙上。" 峡谷的夜风越来越冷, 古之月回头望去, 鬼子的手电光已经连成一片, 像条巨大的白蛇, 正顺着他们的脚印追来。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最后一颗手榴弹, 突然听见孙二狗的河南话带着惊喜: "副连长,前头有山洞!" 众人像无头苍蝇一样, 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山洞。 就在他们进入的瞬间, 洞口的藤蔓像是有生命一般, 自动地垂落下来, 将入口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吕老四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满脸惊恐地望着洞外逐渐逼近的手电光,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着, 带着浓浓的贵州口音: “副连长,咱……咱还能出去吗?” 古之月则显得相对镇定一些, 他缓缓地靠着潮湿的岩壁坐下, 然后从怀里摸出了徐天亮留给他的半块巧克力。 这半块巧克力在他手中被掰成了几块更小的碎片, 他默默地将这些碎片分给了身边的弟兄们。 黑暗中,苏北话突然响了起来, 那声音就像是一块烧红的炭, 带着滚烫的温度: “能! 咱中国人,走到哪儿都能杀出血路!” 说话的人是苏北,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 古之月的目光落在了洞口的那一丝微光上,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徐天亮正站在远处的山梁上向他们招手。 徐天亮的手里还拎着一挺崭新的汤姆逊冲锋枪, 那枪身闪烁着寒光。 然而,现实却容不得他们有丝毫的幻想。 洞外,鬼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他们的心上。 与此同时,军犬的狂吠声也刺破了夜空, 那尖锐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古之月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刺刀, 那刀刃在黑暗中泛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他知道,这一仗,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唯有死战到底。 而他也清楚,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 就一定要让这些鬼子知道, 中国军人的骨头, 比缅甸的岩石还要硬! 喜欢百年家族:百战求生请大家收藏:()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2章 亡命归建 亡命归建 古之月的二十响匣子枪在石缝里卡得直颤抖, 仿佛随时都会脱手而出。 枪管被连续射击产生的高温烤得滚烫, 简直可以用来烙饼了。 洞外的鬼子们每隔半袋烟的时间, 就会用手电灯光扫进洞内, 将洞顶倒挂的钟乳石照得如同白惨惨的骷髅爪子一般。 古之月紧张地数着鬼子的手电光, 当第七道白光掠过他那已经磨破的绑腿时, 洞口终于传来了第一声闷响。 然而,这并不是炮弹爆炸的声音, 而是有人用枪托砸石头的动静。 “狗日的要摸进来了。” 古之月低声嘟囔着,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苏北口音。 他的手指紧紧地扣在扳机护圈上, 掌心早已被汗水湿透。 在他身旁,孙二狗正手忙脚乱地把大刀往刀鞘里塞。 那把大刀的刀把上系着的红布条子, 早已被鲜血浸透, 此刻紧紧地黏在他的掌纹里, 怎么扯都扯不开。 这个来自河南的大汉, 打仗时总是喜欢咧着嘴笑, 可现在他的牙花子上还沾着一块鬼子的指甲盖。 就在这时,洞道口突然炸开了一团蓝色的烟雾, 四个头戴钢盔的身影如鬼魅般猫着腰冲了进来。 古之月手持二十响手枪, 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迅速, 他先是连开两枪, 准确地击中了两个鬼子, 将他们击倒在地。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射出第三颗子弹, 这颗子弹犹如闪电一般, 瞬间掀翻了第三个鬼子的下巴, 让他当场毙命。 而此时,剩下的那个鬼子才刚刚把刺刀举过眉梢, 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孙二狗便如饿虎扑食般冲了上去。 只见孙二狗手起刀落, 他手中的大刀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狠狠地劈在了鬼子的身上, 直接将其劈成了两半。 然而,由于用力过猛, 孙二狗的大刀深深地嵌在了鬼子的锁骨里, 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其拔出。 孙二狗见状,不禁怒从心头起, 他对着鬼子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两脚, 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道: “龟孙儿,临死还跟老子较劲!” 待孙二狗将四杆三八大盖摞在洞口后, 他便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开始清点起子弹来。 这个来自河南的汉子紧紧地攥着弹夹, 仔细地数了三遍,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猛地将枪托砸在了石头上, 嘴里骂道: “奶奶的! 四杆枪就三十三发子弹? 连个手榴弹都没有, 这比俺们老家要饭的裤腰带还干净!” 一旁的赵大虎和赵二虎兄弟俩正用刺刀撬着鬼子的牛皮靴, 听到孙二狗的话,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哭音。 尤其是老二,他的鞋底早就磨穿了, 脚趾头在泥水里泡得发白, 此刻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了劝降的喇叭声, 那声音夹杂着缅甸语的怪腔, 在这狭小的洞穴里回荡着: “……大日本皇军优待……” 赵大虎往洞口滋了泡尿: "整这出给谁看呢?" 东北腔在岩洞里嗡嗡回响。 月光如水,透过石缝, 洒在吕老四身上。 他紧紧抱着半截血糊糊的胳膊, 那是李满仓最后留给他的念想。 孙二狗见状, 怒不可遏,抄起大刀, 准备劈向吕老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古之月眼疾手快, 飞起一脚,狠狠地蹬在孙二狗的腿弯处。 孙二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屌!要砍先砍老子!” 古之月怒目圆睁,用苏北话吼道。 他的声音在洞顶回荡,久久不散。 孙二狗被这一脚踹得有些发蒙,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 嘴里骂骂咧咧地踢了踢地上的枪堆, 不屑地说: “活该他们被老子砍脑袋, 一个个穷酸样儿, 连咱国军裤裆里的虱子都不如!”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那声音异常生硬, 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还夹杂着浓浓的痰音。 “中国兵听着!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皇军优待俘虏……” 古之月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的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孙二狗的话语, 声音低沉而严肃地喊道: “别再啰嗦了, 赶紧把伤员往洞深处挪动!” 他的目光紧盯着洞口外那摇曳的火把影子, 心中暗自思忖着鬼子的意图。 这次,鬼子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往洞里投掷手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让古之月感到十分诧异。 他不禁猜测, 或许是鬼子已经摸清楚了他们所剩无几的弹药情况。 古之月怀里的指南针此刻正硌得他的肋骨生疼, 但他根本无暇顾及。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下午走错的那条岔路, 心中懊悔不已。 如果不是吕老四突然说看到了山魈的眼睛, 他们现在恐怕已经在三十里外的补给点, 尽情享受着压缩饼干的美味了。 正在这时,赵大虎拎着半壶凉水走了过来。 他的枪管上还挂着从鬼子尸体上扯下来的太阳旗, 那面旗帜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孙二狗闻声转过头去, 一眼就看到了蹲在李满仓尸体旁边的吕老四。 只见吕老四的肩膀不停地抽动着, 显然是在哭泣。 李满仓的肚子被打穿,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为了保护孙二狗而挡下了那颗致命的子弹。 孙二狗的河南口音突然变得沙哑起来, 他怒声吼道: “吕老四,你哭个球啊!” “哭你娘个腚!” 孙二狗抄起枪托就往前窜, “老子让你盯着后洞你在这儿装孝子? 山魈把你肠子叼走都没人给你收尸!” 吕老四没躲,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却还是盯着孙二狗的脸道: “排长,满仓哥的鞋还没脱下来…… 他说打完仗要寄回山东老家……” 古之月怒不可遏, 他猛地伸手一把揪住孙二狗的后衣领, 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提了起来, 怒吼道: “够了! 你们两个要是再这样无休止地闹腾下去, 老子就把你们俩一起扔给那些该死的鬼子, 让他们拿去喂狼!” 他的目光落在吕老四那还在渗血的后脑勺上, 突然间,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小子入伍的时候才不过十六岁, 只不过因为一脸老态,才从小吕四变成吕老四, 那时候他连扛枪都还没有扛锄头来得熟练呢。 洞外,那刺耳的喇叭声依然在不停地响着, 与夜风中飘来的硝烟味交织在一起, 仿佛是老家晒谷场上燃烧麦秸的味道。 这股味道让古之月的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思乡之情。 “都给老子听好了!” 古之月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低沉, 同时,他手中的那把二十响手枪也在掌心灵活地转了个花, “后半夜换岗的时候, 赵大虎你带着二虎守在洞口, 孙二狗,你去盯着后洞那条裂缝。 昨天你不是说看见有蛇从那里爬过吗? 说不定那地方能过人呢。” 孙二狗一听,刚想张嘴反驳, 古之月立刻瞪了他一眼,接着又补充道: “还有,你把你的那把大刀磨得锋利一点, 你可收好了, 可别到时候砍到自己人的脚后跟!” 洞里的时间仿佛被浸泡在了浓稠的醋里, 变得黏滞而缓慢, 无论怎样用力拉扯, 都无法将其扯开。 古之月无聊地数着洞顶滴落的水珠, 当第十九滴水珠砸在手背上时, 后洞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石头滚动声响。 他心中一紧,迅速摸黑拧开手电筒。 光柱刚一扫过凹凸不平的洞壁, 就瞥见一个黑影紧贴着岩壁微微晃动了一下。 古之月毫不犹豫地将二十响手枪顶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 黑洞洞的枪口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那人浑身湿漉漉的, 衣裳破烂不堪,仿佛被山猫狠狠地抓过一般。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 他的嘴里竟然还叼着半支烟, 火光在一明一暗之间闪烁, 隐约照出他脸上沾着泥土的笑纹。 “老总,别开枪,我是中国人。” 一口云南保山话中夹杂着些许缅甸腔调, 混合着烟叶和腐叶的味道, 如同一股陈腐的气息钻进了古之月的鼻中。 “把手举起来!” 孙二狗的大砍刀从侧面压了过来, 刀刃刮过对方的手腕时, 古之月才注意到他掌心的老茧竟然比枪托还要厚实。 那人慢慢转身, 火把光里能看见他腰间别着把砍柴刀, 脚腕上缠着浸血的布条: “我叫陈阿发, 在瓦城开杂货店的。 听见枪响就顺着山溪找过来, 你们后洞的裂缝通着条暗河, 鬼子没料到后边还有路。” 赵大虎突然用东北话嘀咕: “别是鬼子的探子吧? 这口音比俺们连长的苏北话还绕。” 陈阿发却从裤兜掏出个铁皮盒, 里面装着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 “上个月在曼德勒见过新 38 师的弟兄, 他们给过我这个。” 古之月接过饼干, 摸到铁皮盒底刻着的 “青天白日” 徽记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确实是国军发的制式干粮盒。 “跟我来,” 陈阿发往洞里走了两步, 突然回头, “把火把灭了, 暗河里有蝙蝠, 见光就扑人。” 他说话时, 古之月听见水珠滴落的频率变了, 远处似乎有潺潺的水流声, 混着某种类似翅膀振动的轻响。 孙二狗凑过来耳语: “副连长,要不我先去探探路?” “你把刀给我。” 古之月按住他的肩膀, 转而对陈阿发说: “你走前边,我们三个跟着。 其他人在洞口留两发子弹, 听见三声鸟叫就往暗河跑。” 他没说的是, 自己握枪的手还在抖 —— 从下午到现在, 他已经干掉七个鬼子, 可每回扣扳机前, 眼前都会闪过母亲在灶台前烙饼的样子。 暗河的水刚没过脚踝就冷得刺骨, 陈阿发的砍柴刀在前面拨拉着垂下来的藤蔓。 古之月听见赵二虎在身后打了个喷嚏, 接着是孙二狗的咒骂: “把嘴闭上,小心蝙蝠飞进你喉咙里下崽!” 洞顶果然传来扑棱声, 像无数张砂纸在摩擦, 嗅觉里突然多了股酸臭的蝙蝠屎味。 也不知走了多久, 前边的陈阿发突然停住。 古之月看见他举起火把, 火光照出前方岩石上的刻痕 —— 歪歪扭扭的 “中国” 两个字, 旁边还有行更小的字: “民国二十九年, 李大哥带弟兄们从此处入缅。” 陈阿发用刀背敲了敲刻痕: “十年前远征军留下的记号, 这条暗河直通山后竹林。” 当第一丝天光从岩石缝隙里漏进来时, 古之月听见洞外传来鬼子的枪响 —— 大概是发现了他们留下的假脚印。 孙二狗突然指着前边笑出声: “奶奶的,可算看见活竹子了! 比老子老家的高粱地还亲!” 陈阿发却蹲下来,从怀里掏出个竹筒: “顺着竹林往东走二十里, 有个废弃的马帮驿站, 驿站墙上画着个断了角的牛头, 那是我们侨民的联络点。” 古之月接过竹筒, 摸到里面卷着的纸条, 油墨味混着竹子的清苦: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陈阿发摇摇头, 砍柴刀在手里转了个圈: “我得回去看看, 还有没有没逃出来的乡亲。” 他转身时,古之月看见他后背的衣裳全被血水浸透, 脚腕的伤还在往下滴血。 “拿着。” 他把剩下所有法币630块塞给陈阿发, 二十响在腰间磕出声响, “到了曼德勒, 找新 38 师, 就说古之月的侦察排还活着。” 陈阿发接过子弹,突然笑了: “古长官,你这苏北话, 比我老家的酸木瓜还难懂。” 晨光里,竹林的露水打在钢盔上, 像撒了把碎钻。 古之月回头望向黑黢黢的洞口, 突然想起李满仓临死前说的话: “副连长,等打完仗, 咱去山东看海吧。” 他摸了摸胸前的指南针, 针尖正对着东南方 —— 那里,应该就是曼德勒的方向。 孙二狗在前面踢飞块石头: “副连长,咱这回算捡回条命, 回去得让炊事班炖锅猪肉粉条子!” 赵大虎兄弟俩跟着笑, 吕老四却蹲下来, 把李满仓的鞋脱下来揣进怀里。 古之月没说话, 他听见远处传来鬼子的嚎叫声, 混着山风掠过竹叶的沙沙声, 像极了老家麦田里的麦浪。 陈阿发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竹林深处, 只留下些折断的竹枝指向东方。 古之月摸了摸腰间的二十响, 枪柄上的防滑纹还带着体温。 他知道,天亮之后, 他们要穿过的不只是这片竹林, 还有数不清的鬼子据点, 以及漫长得看不见尽头的缅甸雨季。 但此刻,他听见弟兄们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踩碎晨露的声音, 像极了母亲往灶里添柴时, 火星子噼啪炸开的响动。 这一仗,他们活下来了。 而下一仗,永远在看不见的下一个转弯等着。 但至少现在,太阳正从竹梢升起, 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像一杆杆永远不会倒下的枪。 喜欢百年家族:百战求生请大家收藏:()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3章 皎勃东突围 皎勃东突围 从仁安羌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逃亡中幸存下来的人们, 历经数日艰难的行军, 终于抵达了通往曼德勒的必经之路——皎勃东。 当时,古之月正弯腰啃食着半块硬邦邦的饼干, 突然间,他的钢盔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发出嗡嗡的响声。 他惊愕地抬起头, 只见腐叶堆里渗出的潮气与硝烟味一同钻进了他的鼻腔, 而二百米外的竹林中, 突然爆发出一阵密集的日式武器的点射声。 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来, 瞬间掀飞了古之月脚边的碎石, 其中几颗子弹更是擦着他的小腿飞过, 留下了三道狰狞的血痕。 “狗日的缅佬!” 孙二狗的河南话中带着一丝哭腔, 他惊恐地抱着那支汉阳造步枪, 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 连滚带爬地钻进了旁边的土坑。 他的枪管上还挂着半片翠绿的竹叶, 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不堪。 “打从晌午就一直跟着咱们, 这会儿可算下死手了!” 孙二狗一边嘟囔着, 一边紧张地观察着竹林里的动静。 古之月心中暗骂道: “这群败家子,真是太没有作战经验了! 那么远就瞎开枪,简直是浪费弹药啊! 虽然目前还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但却把我们死死地压在这树林里, 让我们根本无法动弹。 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啊!” 赵大虎见状,二话不说, 立刻操起那挺歪把子机枪, 对着竹林就是一阵怒吼般的扫射。 只见弹壳像雨点一样不断地蹦落在古之月的钢盔上, 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仿佛是在嘲笑他们的窘境。 “二虎!压着左边打! 别让这帮犊子摸过来!” 赵大虎的东北话里夹杂着浓重的痰音, 他一边大声呼喊着, 一边用枪托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肩窝上, 那沉闷的撞击声与子弹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恐怖氛围, 让人听了不禁心惊胆战。 就在这时,吕老四突然从右侧的灌木丛中滚了过来, 他的贵州话带着明显的喘息声: “连长! 咱剩不到二十发子弹了! 歪把子的弹仓也快空了!” 他胸前的弹匣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瘪地贴在胸口, 仿佛在诉说着里面弹药的匮乏。 而那刀刃上,还沾染着半片缅人服饰的彩布, 那鲜艳的色彩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这是半小时前那场惊心动魄的短促冲锋所留下的痕迹。 古之月紧贴着潮湿的岩壁,艰难地抬起头, 目光穿过茂密的竹林, 落在了暮色中若隐若现的黑影上。 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那些晃动的身影, 心里暗暗叫苦: 至少有三十个缅人端着三八大盖,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火舌像毒蛇的信子一样不断吞吐, 随时都可能喷出致命的子弹。 突然,左侧传来吕老四惊恐的贵州话惊叫: “他们从后头包过来了! 妈呀,这是要包饺子啊!” 这声惊叫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每个人的神经都像被拉紧的弓弦一样,一触即发。 “都别慌!” 古之月强作镇定, 他迅速扯下急救包,熟练地缠在被竹片划伤的腿上, 同时用低沉的苏北话喊道, “数过没?对面有多少支三八式?” “俺瞅着有三十多支在喷火!” 赵二虎一边换着弹匣, 一边粗声粗气地吼道, “剩下的估摸拿的是弓箭和大刀!” 就在这时,孙二狗突然捅了捅古之月, 急切地指着右前方的土坡: “连长,您瞧那边!” 古之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 洒在一个头戴羽毛头饰的缅人身上。 那缅人正挥舞着长刀, 嘴里还不停地用缅语吆喝着, 显然是在指挥其他缅人进行包抄。 头目腰间挂着个牛皮弹匣袋, 棱角分明的轮廓 —— 是日军南部手枪的制式弹匣。 古之月心里一沉, 突然扯下领口的灰布, 撕成条绑在枪管上。 孙二狗瞪大眼睛: “连长您这是?” “假投降。” 古之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把枪举过头顶,走直线,懂不?” 他冲李满仓使眼色, 山东大汉立刻会意, 悄悄将两颗手榴弹的保险盖拧开, 藏在袖口。 当古之月举着绑了白旗的步枪站起身时, 密集的枪声骤然停歇。 缅人们的枪口跟着他移动, 空气里浮动着紧张的喘息声。 他走了七步,看见头目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对方显然没料到这支中国军队会在弹尽粮绝时选择投降。 “别杀我。” 古之月用那生硬得如同初学乍练的缅语说道, 同时缓缓地弯下腰去, 做出一副要丢弃手中武器的模样。 那头目见状,刚想开口喝止, 古之月却如同一头猛虎一般, 猛然间扑向前去。 只见他左手如同铁钳一般, 死死地扣住了对方握刀的手腕, 右手则如闪电般伸出, 夹起双指,直戳向那头目的喉结。 只听得一声闷哼, 那缅人头目便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古之月顺势骑坐在他的腰间, 从靴筒中迅速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紧紧地抵住了他的咽喉。 “弟兄们!抓活的!” 古之月用汉语大吼一声, 声音如同惊雷一般,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回荡。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 赵二虎手中的手榴弹如流星般划过天际, 准确地落入了敌群之中。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 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 照亮了整个战场。 在这火光之中, 赵大虎的歪把子机枪也如同一头咆哮的火龙, 从土坑中猛然喷出火舌。 那密集的弹雨, 如同狂风暴雨一般, 瞬间扫倒了三个试图举枪还击的缅人。 孙二狗和吕老四见状, 趁机如饿虎扑食一般冲了出去。 他们手中的枪托如同铁锤一般, 狠狠地砸向两个还在发愣的缅兵。 那两个缅兵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 便被砸倒在地, 手中的三八大盖也被孙二狗和吕老四顺势夺了过来。 “都放下枪!” 古之月押着那头目站起身来, 手中的匕首在对方的脖颈上轻轻一划, 顿时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 “不然我就割下他的脑袋!” 缅人们面面相觑, 一时间都被古之月的气势所震慑, 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有人带头将手中的枪扔在了地上,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将手中的武器丢弃。 孙二狗见状, 如离弦之箭一般, 风驰电掣地冲上前去。 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 仿佛这些枪支是他的死敌一般, 一脚接一脚地将它们踢开, 生怕有人会突然捡起这些武器进行反抗。 然而,就在他踢开最后一支枪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让他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一样, “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乖乖!” 孙二狗惊叹道, “这可真是清一色的三八大盖啊! 而且,还有三挺歪把子藏在竹林里呢! 连长,您快看看这弹匣——” 他兴奋地举起一枚子弹, 底部清晰地印着日军的樱花标记, 仿佛这是一个珍贵的战利品。 古之月接过子弹,仔细端详着。 他用指尖轻轻碾过弹壳上的棱纹, 感受着那冰冷而坚硬的质感。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味道突然钻进了他的鼻腔, 那是昨夜在废弃日军据点闻到的机油味。 古之月猛地抬起头, 目光如炬地盯着被押解过来的缅人们。 他的眼神犀利而锐利, 仿佛能够穿透他们的灵魂。 突然,他注意到这些缅人脚上穿的竟然是日军的胶鞋, 而且鞋跟处的防滑纹还非常新鲜, 显然是刚刚使用过不久。 “二狗,快去清点一下弹药。” 古之月当机立断地命令道。 他蹲下身来,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挑开头目腰间的牛皮袋。 袋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九二式机枪弹, 它们安静地躺在那里, 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赵二虎,去搜一下他们的干粮袋。” 古之月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孙二狗则迅速而熟练地开始数起枪支来,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二十二支三八式, 三挺歪把子, 每挺带五个弹箱! 子弹够咱每人分六十发, 手雷还有十八颗! 乖乖,比咱出发时富裕三倍!” 他突然拿起个锈迹斑斑的水壶, 晃了晃, “嘿!日军的牛肉罐头, 够吃七天的!” 赵二虎满脸怒容地拎着半块已经发霉的面包, 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他那一口浓重的山东话里夹杂着些许怒气: “连长,您看看这些干粮袋里装的都是啥! 全是咱中国的炒面啊!还有这个——” 他一边说着, 一边举起一个已经磨破的布袋, 里面赫然装着几枚国军的中正式弹壳。 古之月见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噌”地一下站起身来, 他的目光如炬, 紧紧地盯着那个头目肿胀的脸, 厉声问道: “你们竟然替小鬼子卖命?” 那头目被古之月的气势所震慑, 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去, 喉咙里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咒骂声。 古之月根本不理会他的反应, 而是抬脚狠狠地踢了一下地上的日军弹药, 然后用冰冷得像刀子一样的苏北话说道: “大路肯定已经被鬼子封死了, 咱们只能钻山林子, 走皎勃东背面的野径了。” 众人闻言,纷纷围坐在篝火旁, 一时间,周围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仿佛在应和着他们的讨论。 赵大虎往火里添了一根湿漉漉的柴火, 火星子立刻欢快地蹦了起来, 像调皮的小精灵一样, 轻轻地舔舐着他的钢盔。 赵大虎皱起眉头, 有些担忧地说道: “连长,走野径怕是要多绕三天的路啊, 而且万一再碰到蚂蟥窝……” 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古之月打断了: “碰着蚂蟥总比碰着鬼子的机枪强吧!” 这时,孙二狗正津津有味地啃着罐头里的牛肉, 他那一口河南话里似乎还带着几分算计: “连长,我觉得大虎说得也有道理, 这野径可不好走啊……”, “咱在缅北钻了一个多月, 这地界的蚂蟥认生, 专咬穿草鞋的脚底板。” 他踢了踢吕老四的草鞋, 新兵赶紧把脚往回缩。 赵二虎突然一拍大腿: “俺想起来了! 前年在湘江,咱跟着团长走山路, 用桐油抹鞋帮子, 蚂蟥闻见味儿就躲。” 他摸了摸腰间的竹筒, “可惜咱没带桐油。” “没桐油就用鬼子的机油。” 古之月指了指缴获的日军背包, 里面果然有小半瓶机器油, “今晚把鞋泡透, 明早天不亮就出发。 走之前,得把这帮缅佬处理了。” 吕老四正给步枪上刺刀, 贵州话带着不解: “处理?连长是说……” “放了。” 古之月打断他, 从篝火里捡起半根烧焦的木棍, 在地上划出撤退路线, “留着他们累赘, 放回去给鬼子报信, 咱正好走相反方向。” 孙二狗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高啊连长! 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啊, 这就叫做‘放虎归山引狼追’啊! 想当年,咱们在中条山的时候就用过这一招呢——”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吕老四粗暴地打断了。 吕老四满脸涨得通红, 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 他手中的刺刀尖狠狠地戳进了泥土里, 愤怒地吼道: “可他们刚才差点就把咱们给打死了! 就这样放了他们?” 古之月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新兵,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恨。 古之月无奈地叹了口气, 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小同志啊,咱们现在要对付的是那些凶残的日本鬼子, 而不是这些缅甸人。 他们被鬼子收买, 其实也是身不由己啊。” 说完,古之月缓缓站起身来, 走到吕老四身边,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慰道: “好啦,别生气了。 去把那些俘虏带过来吧, 找一条离这里远一点的路, 把他们放了。 记得,千万别让他们看到咱们的行踪哦。”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了中天。 吕老四押着那五个缅甸人, 缓缓地走进了一片茂密的竹林里。 夜晚的露水打湿了竹叶, 使得它们相互摩擦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仿佛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而脚下的腐叶则因为被踩踏而发出软烂的响声, 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 那五个缅甸人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 无精打采的。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酸臭味, 与泥土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直往吕老四的鼻子里钻, 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滚吧。” 他用刺刀戳了戳最后一个缅人的后背, 贵州话带着不耐, “别让老子再看见你们, 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缅人们一言不发,钻进黑暗中。 吕老四站在原地,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山风掠过竹叶, 发出类似人语的低吟,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手榴弹, 指尖触到冰凉的铸铁外壳。 回到营地时, 古之月正在用机油涂抹草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火光映得他眼窝更深: “老四,放远了?” “嗯,走了半里地才让他们跑。” 吕老四蹲下来, 发现自己的草鞋还没涂油, “连长,万一他们回去带鬼子来追 ——” “那就让鬼子追个空。” 古之月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随手将草鞋甩在火边, 火星子像烟花一样四溅开来, 其中有几颗恰好溅落在他缠着绷带的小腿上。 然而,古之月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接下来的计划上。 “咱天亮走西北坡, 绕开所有像样的路, 专挑野兽踩出来的小道。” 古之月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仿佛他对这片山林了如指掌。 他的同伴们纷纷点头, 表示赞同这个计划。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 在不远处的竹林深处, 一个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 这个身影正是之前被释放的缅人头目。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古之月等人的一举一动, 然后迅速从腰间掏出一个竹筒, 将其放在嘴边。 缅人头目轻轻地吹了吹竹筒, 竹筒里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嗡嗡声。 这阵声音虽然很微弱, 但在寂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清晰。 不一会儿,远处的竹林里也传来了同样的嗡嗡声, 显然是他的同伴收到了他的信号。 缅人头目摸了摸脖子上的刀伤, 那是古之月之前给他留下的。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然后毫不犹豫地从裤腰里掏出一个哨子, 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哨子发出了三声短促的音符, 这是日军斥候队约定的联络信号。 缅人头目的嘴角再次上扬, 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知道,他的同伴们已经收到了信号, 并且正在赶来与他会合。 就在这时,远处的夜色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隐约的狼嚎声。 这阵狼嚎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缅人头目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但很快就被他的凶狠所掩盖。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树梢时, 古之月带领着队伍钻进了密不透风的野竹林。 他们的草鞋在竹林中踩出了一条模糊的小路, 草鞋上的机油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惊飞了栖息在竹林里的夜鸟。 然而,古之月等人并不知道, 就在他们身后十里处, 一支戴着相同羽毛头饰的队伍, 正沿着他们留下的模糊脚印悄然逼近。 这支队伍的领头人手中, 紧紧攥着半片染着机油的草鞋碎片, 那是古之月不小心掉落在路上的。 喜欢百年家族:百战求生请大家收藏:()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4章 野林绞索 野林绞索 张满贵的湖南话在密林中突然响起, 仿佛是一颗炸弹在这片寂静的地方炸开一般。 古之月此时正低着头, 专注地给赵二虎缝补绑腿。 周围弥漫着腐叶堆里渗出的潮气, 还夹杂着野兰花的腥甜气息。 然而,这平静的氛围被一声惊恐的惊叫彻底撕裂: “哎脑壳! 蛇! 脖子上有蛇!” 这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带着永州方言特有的颤音, 就像一根生锈的铁丝刮过枪管一样刺耳。 古之月猛地抬起头, 目光落在了那个入伍才六个月的新兵身上。 只见张满贵正举着砍刀, 手忙脚乱地打着转, 钢盔也歪到了脑后。 而一条碗口粗的竹叶青, 正顺着他后颈的汗渍, 缓缓地向上爬行。 竹叶青的三角脑袋在叶柄的间隙中, 投下了菱形的阴影, 仿佛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恶魔。 蛇信子距离张满贵的后颈皮肤只有半寸之遥, 那鳞片摩擦布料的“簌簌”声, 甚至比他的心跳还要清晰。 古之月见状,立刻大喊道: “莫动!蹲下!” 与此同时,孙二狗的河南话也从旁边传来, 带着一股狠劲: “蹲下!” 他迅速从腰间甩出刺刀, 刀鞘如同闪电一般砸在了张满贵的膝弯处。 张满贵猝不及防, 膝盖一阵剧痛, 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竹叶青受到了惊吓, 它猛地弹起身子, 如同一道绿色的闪电, 直直地朝着古之月的方向窜去。 古之月眼睁睁地看着竹叶青的蛇身擦着自己的鼻尖飞过, 然后一头钻进了蕨类植物中。 蛇尾在掠过他手背的瞬间, 带来了一阵刺骨的凉意, 仿佛那是一块淬了毒的铁皮。 “脚踝!” 赵大虎的东北话犹如惊雷一般, 震得树叶都簌簌乱颤。 他端着歪把子, 趁着换弹夹的间隙, 迅速瞥了一眼, 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牙印子是八字形的, 这是竹叶青咬的!” 听到这话,古之月这才如梦初醒, 定睛一看,只见张满贵的草鞋已经被鲜血浸透, 脚踝处有两排紫黑色的牙孔, 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出黑血。 那黑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的腐叶上, 仿佛被惊扰的荧光虫一般, 瞬间惊起几点微弱的荧光。 孙二狗见状, 毫不犹豫地扯开急救包, 然而由于动作过于仓促, 半片绷带也被带飞了出去。 他顾不上这些,连忙喊道: “把裤腿撕开!” 说时迟那时快, 孙二狗迅速用刺刀挑开张满贵的绑腿, 一股浓烈的腐叶汁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只见那伤口周围, 不仅有鲜血, 还有许多腐烂的叶子渣滓, 与血渍混合在一起, 散发出发酵的酸臭。 此时的张满贵, 小腿的肌肉紧绷得如同弓弦一般,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用湖南话说道: “二狗哥,我是不是要交代在这鬼林子里面了啊?” “交代个球!” 孙二狗突然猛地低下头, 毫不犹豫地用牙齿咬住了伤口周围的皮肉。 这一幕,让一旁的赵大虎惊得目瞪口呆, 他的东北话都因为震惊而变了调: “脏!你不怕毒火攻心吗?” 然而,孙二狗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他紧紧咬住伤口, 直到将毒血吸出。 然后,他“呸”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嘴角还挂着血丝, 却咧嘴笑了起来。 “老子在中条山被五步蛇咬过, 比这凶百倍 ——” 话没说完,又低头猛吸两口, 直到涌出的血珠变成暗红。 吕老四的贵州话突然从旁边传来, 那口音中似乎还带着老家山林的气息: “俺爹说过,毒蛇窝边必有解药。” 他一边说着, 一边迅速拨开了张满贵倒下处的腐叶, 目光急切地在周围搜寻着。 终于,在离张满贵七步远的地方, 吕老四发现了几簇紫花植物。 这些植物的叶片呈锯齿状, 托着单瓣的花序, 正是传说中的七叶一枝花。 然而,就在吕老四准备去采摘这些草药时, 一群蚊虫却如饿虎扑食般朝他飞了过来, 不一会儿,他的手背就被叮出了好几个红疙瘩。 尽管被蚊虫叮咬得又痒又疼, 但吕老四根本无暇顾及, 他一心只想尽快挖到这些草药。 他用刺刀小心翼翼地挖起草根, 生怕伤到了它们。 然而,就在他快要挖到草药根部的时候, 锯齿状的叶片却不小心在他的掌心划出了一道血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赌这味药了!” 吕老四咬了咬牙, 决定不顾手上的伤势, 继续挖药。他把草药连根带叶一起挖了出来, 然后迅速将其嚼碎。 草药的苦味在他的口腔中弥漫开来, 混合着掌心的血腥气, 让人闻起来有些刺鼻。 吕老四顾不上这些, 他赶紧把嚼碎的草药糊成一团, 然后敷在了张满贵的伤口上。 接着,他又撕下自己的衣襟, 紧紧地裹住了伤口, 以防止药泥掉落。 做完这一切后, 吕老四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当他看向张满贵时, 却发现他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张满贵的眼皮开始不停地打架, 仿佛随时都可能昏睡过去, 而他的体温却像火一样滚烫,烧得吓人。 古之月见状,连忙伸手摸了摸张满贵的额头, 这一摸,让他的心猛地一沉。 张满贵的额头热得像一块烤红的烙铁, 而且古之月还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尸臭味。 他心里清楚, 这是蛇毒攻心的征兆, 如果不能及时救治, 张满贵恐怕就性命难保了。 “背他走!” 古之月当机立断, 他迅速扛起了张满贵那沉甸甸的躯体, 准备尽快带他离开这里, 寻找更安全的地方进行救治。 然而,张满贵的身体实在太重了, 压得古之月的肩带咯吱作响, 仿佛随时都可能断裂。 密林中的蚊虫突然密集如黑雾, 叮咬声像无数细针在皮肤上跳跃, 吕老四边走边拍打后颈,嘟囔着: “等回了曼德勒, 老子要把这林子浇上汽油烧个干净……” 队伍在藤萝沟转了不到半里, 山风里突然飘来皮靴踩水的哗啦声。 赵大虎的东北话带着痰音低喝: “狗日的,有尾巴!” 他端着歪把子退到队尾,透过叶片间隙, 看见二十米外的灌木在晃动, 几顶缀着伪装网的钢盔时隐时现, 钢盔上的星徽在阳光下闪过冷光。 “是鬼子! 带缅人向导!” 孙二狗从腰间扯下两颗手雷, 保险销的脆响惊飞两只夜鹭, “连长,俺带大虎几个人断后! 你们钻左面的刺藤丛,别回头!” 古之月还没开口, 河南人已猫着腰钻进腐叶堆, 枪管上的伪装网刮得枯枝乱响。 第一颗手雷在日军先头部队炸开时, 古之月刚把张满贵塞进刺藤丛。 火光中,他看见孙二狗正用三八大盖点射, 枪口火舌映出他龇牙咧嘴的表情。 赵大虎的歪把子怒吼着扫倒三个鬼子, 弹壳蹦在岩石上叮当作响, 却见更多日军从侧面包抄, 掷弹筒的炮口已经对准阻击阵地。 王富贵的山东话突然撕裂空气: “俺的子弹打光了!” 这个曾在台儿庄用大刀砍翻七个鬼子的汉子, 此刻甩出手雷后,竟抄起断刀扑向敌群。 刀刃捅进鬼子胸口的闷响混着自己中枪的闷哼, 古之月看见他倒下前, 还在朝赵二虎咧嘴笑,嘴里喊着: “给老子报仇!” 赵二虎的机枪突然哑火, 他低头换弹匣的瞬间, 一颗炮弹在身边炸开。 气浪掀飞他的钢盔, 弹片划过右脸, 东北话带着哭腔: “哥!哥你咋 ——” 话没说完,赵大虎已扑过来, 用身体挡住射向弟弟的子弹, 鲜血喷在赵二虎的歪把子上, 染红军械上的樱花标记。 孙二狗的弹匣打空了, 他摸向腰间,发现只剩最后一颗手雷。 日军指挥官的军刀在阳光下划出弧线, 十多个鬼子端着刺刀逼过来。 河南人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沫: “狗日的,老子带你们见阎王!” 他扯掉手雷保险销, 转身扑向最近的日军机枪阵地, 爆炸声响起时, 恰好传来赵二虎的怒吼: “二狗哥!” 古之月背着张满贵狂奔, 刺藤在身上划出无数血痕。 身后的枪声渐渐稀疏, 只剩零星的爆炸和闷哼。 当他在一处岩缝暂歇时, 发现阻击小组只剩赵二虎一人, 这个东北汉子的右脸全是血, 怀里抱着打废的歪把子, 嘴里不停地念叨: “俺哥说,东北人不兴后退……” 夜幕降临,篝火在岩洞口跳动, 映着十七张沾满泥血的脸。 古之月清点物资: 手雷剩 11 颗,每支步枪子弹不足二十发, 唯一的歪把子还缺了根撞针。 食品袋里的日军罐头只剩三盒, 混着雨水的炒面散发着酸败味。 张满贵的烧退了些,却陷入昏迷。 吕老四突然开始打摆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先是浑身发抖,牙齿磕碰声像在敲梆子, 接着又浑身冒冷汗, 把裹身的军毯浸透。 贵州话断断续续: “连长…… 冷…… 冷得骨头缝里有冰碴子钻……” 古之月摸了摸他的额头, 烫得惊人,却又凉得像块石头。 新兵的眼皮半开半合, 盯着篝火发怔, 突然指着火光惊叫: “鬼子! 鬼子从火里钻出来了!” 他猛地抽搐,双手乱抓, 指甲抠进掌心渗出血来, 却又突然蜷缩成一团,嘟囔着: “俺娘…… 俺想喝碗姜汤……” 李满仓的表弟递来水壶: “怕是恶性疟疾,没奎宁撑不过今晚。” 众人沉默,出发时携带的奎宁早已分发给疟疾患者, 此刻军医包只剩空药瓶和几团发霉的绷带。 吕老四的呼吸越来越急, 胸口剧烈起伏, 身上的汗酸味混着篝火的烟味, 让人窒息。 更深露重时,犬吠声从远处飘来, 不是本地野狗的低嚎, 而是日军军犬特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狂吠。 古之月贴着岩洞口倾听, 听见皮靴踩碎枯枝的脆响, 还有隐约的缅语咒骂 —— 追了三天的鬼子,到底还是来了。 吕老四不知何时醒了, 他望着古之月,贵州话异常平静: “连长,让俺留下吧。” “放屁!” 赵二虎的东北话带着怒气, “你个新兵蛋子懂个啥 ——” “俺懂。” 吕老四摸了摸腰间的两颗手雷, 手指划过冰冷的铸铁外壳, “反正俺也活不成了, 与其拖累大家,不如换几个鬼子上路。” 他转头望向篝火, 火光在瞳孔里跳动, 像极了老家除夕夜的烛火, “俺娘说,打摆子的人走了会变萤火虫, 到时候俺给你们照亮回家的路……” 犬吠声更近了, 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叮当声, 是鬼子在检查装备。 古之月望着吕老四苍白的脸, 想起他刚入伍时, 总在挎包里揣着家乡的酸辣椒, 说等打完仗要回家娶邻村的秀兰。 此刻新兵的钢盔歪在脑后, 露出额角的旧伤, 那是在同古保卫战时被弹片划伤的。 “把剩下的手雷给俺。” 吕老四站起身, 拍了拍沾满泥的裤腿, “你们往西走, 过了河就是曼德勒防线。” 他伸手接过古之月递来的三颗手雷, 指尖相触时, 古之月感觉到那双手烫得惊人, 却又在发抖。 岩洞口的草丛突然传来窸窣声, 三盏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岩壁, 像三条白蛇游向篝火。 吕老四突然笑了, 笑得咳出几口血沫: “连长,下辈子俺还跟着你打鬼子……” 话没说完,他已转身冲进黑暗, 手雷的碰撞声渐渐远去, 只留下篝火噼啪作响, 和赵二虎低声的咒骂: “龟儿子,把俺的烟袋锅子留给老子……” 古之月带领着队伍在漆黑的夜色中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 四周静得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突然,身后传来三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紧接着是一阵密集的枪声。 古之月心头一紧,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吕老四拉响了手雷。 山风呼啸着吹过, 带来了隐约的日语咒骂声, 还有一声熟悉的贵州话笑骂: “狗日的,来追你爷爷啊——” 古之月的心中一阵酸楚, 他知道吕老四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队伍争取时间。 队伍在河边停了下来, 古之月忍不住回头望去。 黑暗中,那几声爆炸和枪声所产生的火光还在跳动着, 远远看去,就像吕老四曾经说过的萤火虫一般。 古之月的眼眶有些湿润, 他默默地为吕老四祈祷着。 赵二虎蹲在水边, 用河水轻轻地洗着哥哥的军帽, 嘴里念叨着: “俺们哥俩儿,打小就没分开过……” 他的东北话里带着一丝哽咽, 显然是对哥哥的离去感到无比悲痛。 就在这时, 对岸突然传来一阵皮靴踩水的哗啦声, 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古之月心头一紧, 他迅速举起望远镜, 朝着对岸望去。 透过望远镜, 他看到河对岸的竹林里, 闪烁着数十点幽蓝的光点, 那是鬼子钢盔上的夜光徽记! 领头的身影戴着孔雀羽毛头饰, 正是三天前被释放的缅人头目, 他手中的火把照亮了腰间的日军指挥刀, 刀鞘上的樱花纹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过河!” 古之月低声下令, “沿河床走,别留脚印!” 众人刚踏入浅滩, 身后的岩洞口突然传来巨响, 是日军掷弹筒的炮弹炸开了。 火光中,古之月看见吕老四的尸体被气浪掀飞, 却仍保持着拉响手雷的姿势, 仿佛在向追兵比出最后的中指。 河水刺骨,张满贵的体温在古之月背上渐渐变凉。 队伍前行时,李满仓突然指着前方: “连长,曼德勒的灯火!” 远处的山峦背后, 隐约可见城市的轮廓, 灯火像星星般闪烁, 却又被日军的探照灯时不时划破。 犬吠声越来越近,缅人头目的吆喝声清晰可闻: “追上他们!皇军有赏!” 古之月摸了摸剩下的子弹, 突然听见赵二虎的东北话在耳边响起: “连长,俺们东北人, 最烦被人追着屁股打。” 他转头,看见这个满脸血污的汉子正检查着歪把子的零件, 尽管撞针已断,他仍在试图修复。 河水中,倒映着追兵的火把, 像一条蜿蜒的火蛇, 正顺着他们的足迹,渐渐逼近。 喜欢百年家族:百战求生请大家收藏:()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5章 血色曼德勒 血色曼德勒 李满仓的表弟最后一声枪响在山谷中回荡, 仿佛是他生命的绝唱, 渐渐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而此时的古之月, 正背着身负重伤的张满贵, 艰难地攀爬着最后一道土坎。 空气中弥漫着腐叶和硝烟混合的刺鼻气味, 如同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 直往古之月的鼻腔里钻。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刺刀入肉的沉闷声响, 那是断后的三个弟兄被日军包围并刺杀的声音。 古之月的心头猛地一紧,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连长,老周的钢盔被劈成两半了……” 赵二虎的东北话带着哭腔, 在古之月的耳边响起, 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哀号。 “别回头!” 古之月用苏北话怒吼道,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沙哑, 牙根也被咬得发酸。 他不敢回头,生怕看到那惨不忍睹的场景, 会让自己失去继续前进的勇气。 肩头的张满贵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浑身滚烫,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连长…… 把我放下吧…… 我拖累你们了……” 他的湖南话断断续续, 在这寂静的山谷里显得格外凄凉。 古之月腾出一只手, 狠狠地拍在新兵的后颈上,骂道: “放你娘的罗圈屁! 老子背得动一头牛, 还背不动你个瘦猴?” 他的语气虽然凶狠, 但其中却包含着对战友的关切和不忍。 曼德勒城的灯火在东北方若隐若现, 就像老家过年时挂起的红灯笼, 给人一种温暖而又遥远的感觉。 古之月咬紧牙关, 一步一步地向着那片灯火前进。 就在他刚刚踏上高地的瞬间, 一阵山风呼啸而过, 风中突然飘来皮靴踩碎石头的清脆响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让古之月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赵二虎猛地拽住他胳膊, 东北话压得极低: “连长,三点钟方向有钢盔反光!” 月光如轻纱般透过云层的缝隙, 洒落在三十米外的灌木丛中。 在这片静谧的黑暗中, 二十多顶缀着伪装网的钢盔若隐若现, 宛如鬼魅一般。 这些钢盔呈扇形分布, 悄悄地向目标逼近, 仿佛一群饥饿的野狼, 准备将猎物吞噬。 日军枪管上的刺刀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它们划破草叶时发出的"滋滋"轻响, 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这声音与缅人向导的低语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而那低语声, 对于古之月来说, 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背叛者的嗓音。 "把人放下,准备战斗!" 古之月低声喊道, 他迅速将张满贵塞进岩缝中, 然后摸索着自己的步枪弹匣。 然而,当他摸到弹匣时, 心中猛地一沉:只剩下五发子弹了。 与此同时,赵二虎的歪把子机枪发出了"嗒嗒"的空响声。 他气急败坏地砸了一下枪托, 嘴里骂骂咧咧道: "奶奶的,子弹早打光了!" 就在这时,第一颗子弹如流星般划过夜空, 擦着古之月的钢盔飞过。 火星四溅,其中一些溅落在张满贵的脸上, 新兵突然像被惊醒一般, 他摸索着腰间的手雷, 焦急地说道: "连长,让我去……" 古之月毫不犹豫地反手按住了他的手, 那触感犹如烙铁一般炽热。 他瞪着张满贵,厉声道: "你敢拉保险,老子现在就枪毙你!" 张满贵愣住了, 他望着古之月,眼中流露出绝望和无奈。 "可咱们没子弹了……" 他喃喃道。 张满贵的湖南话带着哭腔, 额角的冷汗滴在古之月手背上, “我不想被鬼子戳成筛子……” 赵二虎突然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两颗手雷, 他的东北话中带着一股狠劲: “留着老子的! 等鬼子凑到十步内,咱仨一块儿炸!”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充满了决绝和无畏。 只见赵二虎迅速扯掉身上的棉衣, 露出缠满绷带的胸膛, 那些伤口渗出的鲜血在月光下泛着黑紫色,触目惊心。 此时,日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古之月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他们拉动枪栓时发出的“咔嗒”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 张满贵突然像发疯一样挣脱了古之月的手, 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 不顾一切地滚出岩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伸手就要去拉手雷。 古之月见状,毫不犹豫地扑过去, 死死地压住张满贵。 由于动作过猛, 他的膝盖狠狠地撞在坚硬的岩石上, 一阵剧痛袭来,让他的双腿都有些发麻。 “狗日的! 你娘送你当兵是让你当逃兵的?” 古之月怒不可遏地吼道,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失望。 张满贵的身体在古之月的重压下微微颤抖着, 他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 混着泥血不停地往下淌。 “不是……” 张满贵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听见我娘在喊我…… 她说家里的稻田该插秧了……” 听到这句话,古之月的鼻尖突然一阵发酸。 他想起了自己远在苏北老家的老娘, 每次插秧的时候, 她总是会念叨着自己的乳名, 盼着他能早点回家。 他扯下张满贵的手雷, 塞进自己腰间: “等打完这仗,老子亲自送你回家插秧!” 日军指挥官的哨声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 紧接着,二十多道枪口火光同时亮起, 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一般耀眼。 古之月只觉得肩头一热, 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袭来, 他的棉服被子弹擦出了一个焦洞, 露出了里面的棉花。 就在这时,赵二虎突然像一头猛虎一样扑了过来, 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向张满贵的子弹。 只听见“噗”的一声, 子弹击中了赵二虎的后背, 他闷哼一声,东北话被卡在了喉咙里: “妈的…… 比老家的狼还凶……” “二虎!”古之月失声惊叫, 他眼睁睁地看着赵二虎的后背绽开了一朵血花, 鲜血如泉涌般流淌出来。 子弹穿透了他的肺叶, 赵二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然而,赵二虎却咧嘴笑了, 他强忍着剧痛,从兜里摸出半块压缩饼干, 塞到张满贵的手中,艰难地说道: “吃…… 吃饱了好打鬼子……” 张满贵原本惊恐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平静, 他紧紧地握住那半块压缩饼干, 盯着赵二虎逐渐苍白的脸,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慢慢地擦去脸上的泪水, 仿佛在这一刻,他长大了。 古之月知道, 这个湖南伢子心中的怒火已经被点燃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裤兜, 里面只剩下最后一颗手雷。 而此时,日军已经冲到了十五步之内, 他们的指挥官挥舞着军刀, 在月光下泛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连长,” 张满贵突然开口, 他的湖南话异常平静, 没有丝毫的颤抖, “把赵哥的歪把子给我。” 古之月摇头: “没子弹了。” “我知道,” 张满贵握住滚烫的枪管, “我用它砸鬼子的脑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曼德勒城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 那声音犹如雷霆万钧, 响彻整个夜空, 仿佛要将这片黑暗彻底撕裂。 紧接着,三道明亮的探照灯光柱如同三把巨剑一般, 刺破了无尽的黑夜, 直直地照射在日军阵地上。 在这强烈的光线下, 日军那原本慌乱不堪的身影瞬间无所遁形。 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照射得睁不开眼睛, 惊恐地四处逃窜。 “狗日的援军来了!” 赵二虎的东北话中夹杂着丝丝血沫, 他激动地抬起手, 指着那越来越近的火光, 声音中充满了兴奋与希望, “看…… 咱中国人的坦克!” 只见那三辆装甲车如钢铁巨兽一般, 咆哮着向日军冲去。 车顶上的机炮开始疯狂地扫射, 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倾盆而下, 狠狠地砸在日军的人群中。 古之月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然而,就在这时, 他突然发现身边的缅人向导像见了鬼一样, 转身就跑。 可惜,他的速度终究还是比不上子弹, 只一瞬间,就被一颗流弹击中, 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被掀翻在旁边的草丛里。 古之月见状,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个机会, 他迅速拉起张满贵, 拖着已经身负重伤的赵二虎, 拼命地向着援军的方向爬去。 他们的身后, 不断传来日军的惨叫声和装甲车碾过灌木丛时发出的咔嚓声, 那声音交织在一起, 仿佛是死亡的交响曲。 终于,当援军的步兵排如潮水般冲上来时, 古之月和张满贵已经精疲力尽。 古之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用刺刀撬开了赵二虎紧攥的手。 这时,他才发现,这个东北汉子已经昏死过去, 但他的手里,却还紧紧握着半颗没有拉保险的手雷。 带队的少尉操着云南话大喊: “弟兄们! 跟我来! 把鬼子赶下悬崖!” 磷火照明弹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 急速升上天空, 然后在半空中爆裂开来, 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这道光芒瞬间将整个战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古之月瞪大了眼睛, 凝视着战场上的一切。 他看到援军的士兵们身着崭新的美式军装, 那整齐的队列和精良的装备, 与日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尤其是汤姆森冲锋枪的枪口火舌, 比日军的三八大盖更为明亮, 仿佛能够撕裂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那是手榴弹爆炸后残留的气息。 这种味道与日军尸体的血腥混合在一起, 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气味。 然而,这股味道却让古之月想起了老家炸年糕时的甜香, 那是一种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的味道。 “副连长古之月!” 古之月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急忙转过头去, 只见一个路过的士兵正朝他跑来。 “快救救我的弟兄!” 古之月焦急地喊道。 士兵点了点头, 然后迅速招呼来两个担架兵。 古之月看着他们将受伤的张满贵抬上担架, 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 张满贵突然指着远处,喊道: “连长,那个戴羽毛的缅佬!” 古之月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看到一个缅人头目正躲在岩石后面, 举着枪瞄准他们。 古之月心中一紧,他来不及掏出自己的手枪, 连忙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三八大盖。 他紧紧握住枪托, 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投掷出去。 只见那把三八大盖如同闪电一般飞射而出, 刺刀尖准确无误地刺中了缅人头目的心窝。 缅人头目惨叫一声, 随即倒地身亡。 他头上的羽毛头饰在磷火的映照下, 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色, 就像是老家坟地里的鬼火一般, 让人不寒而栗。 在曼德勒城防司令部里, 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映照在一张巨大的作战地图上。 地图上的线条和标记在这朦胧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但古之月的目光却紧紧地锁定在其中一个红色箭头所指的地方——腊戍。 古之月身披一条厚重的毛毯, 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 听着参谋长用四川话向他介绍当前的战局。 “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日军第 56 师团已经绕道腊戍, 企图切断滇缅公路。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 如果公路被切断, 我们的补给线就会受到严重影响。” 参谋长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古之月凝视着地图上的红色箭头, 手指轻轻划过腊戍的标记, 仿佛能感受到那里的紧张局势。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对参谋长说: “长官,让我们侦察排去腊戍吧。 我们对野人山的小路非常熟悉, 一定能够摸清日军的动向。” 然而,参谋长却摇了摇头, “你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需要时间休整。 新 38 师正在集结, 准备在曼德勒外围布防。 你们的任务是协助他们, 确保曼德勒的安全。” 就在这时,躺在担架上的赵二虎突然撑起身子, 他的东北话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休整个屁! 俺哥和二狗都死在野林子里, 俺要去腊戍给他们报仇!” 他的声音在司令部里回荡, 让人不禁为之一震。 紧接着,张满贵也从担架上坐了起来, 他操着一口湖南话,语气坚定地说: “连长,我能走路了。 让我跟二虎一起去吧,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 古之月看着眼前这两个坚定的弟兄, 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想起了高地之战时那漫天飞舞的磷火, 想起了李满仓,孙二狗,赵大虎,吕老四他们在断后时那激烈的枪声。 那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让他无法轻易地拒绝他们的请求。 他知道,有些债,必须现在讨。 “长官!”他“唰”地一下站起身来, 身体挺得笔直, 如同那矗立的钢枪一般, 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参谋长凝视着他, 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轻叹一声: “新38师就在城西北驻防。 你们侦察排剩下的这九个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即可返回新38师归建!” 得到命令后,他转身走出了司令部。 此时,曼德勒的街头正飘洒着丝丝细雨, 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古之月缓缓地走着, 目光落在了城墙上的守军身上。 只见他们正忙碌地搬运着美式山炮, 那炮身上的白星徽记在路灯的映照下, 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冷光。 赵二虎突然指着东方,高声喊道: “连长,你看那边, 那是不是腊戍的方向?” 古之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的山峦被一层黑雾笼罩着, 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静静地伏在那里, 透露出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 因二十响用的太狠而新配发的 M1911 手枪, 那冰凉的枪柄仿佛能让人瞬间清醒。 “没错,那就是腊戍。”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那里现在应该堆满了日军的弹药箱,还有……” 说到这里,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 “我们那些牺牲的弟兄们的尸骨。” 张满贵突然咳嗽起来,湖南话带着笑: “连长,等打完曼德勒会战, 我请你吃家乡的酱板鸭。” 古之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他深知,在远征军的地图上, 曼德勒会战的红色线条如同一条蜿蜒的巨蟒, 正不断地延伸着, 仿佛要将整个缅甸都吞噬掉。 而腊戍,这个原本被蓝色标记的地方, 如今却已被日军的铁蹄践踏得面目全非, 那蓝色的标记也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色。 那些在野林子里浴血奋战、最终壮烈牺牲的弟兄们, 他们的身影在古之月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还有那些被缅人背叛的夜晚, 那些令人心碎的场景, 都如同噩梦一般缠绕着他。 而这一切,都将在曼德勒的枪声中, 得到最后的回响。 夜雨越来越急, 仿佛是上天也在为那些逝去的生命而哭泣。 司令部的电报机传来一阵急促的滴答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古之月的心头一紧, 他知道,那是腊戍失守的消息。 他挂着绷带,默默地望着赵二虎和张满贵被医护人员抬走的背影,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悲凉。 出发前,团长曾对他们说过: “在缅北,你能相信的只有弟兄的后背, 和枪里的子弹。” 而现在,他的后背有值得信赖的弟兄, 枪里也装满了子弹, 但他们还有未报的血海深仇。 曼德勒的灯火在雨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就像野林子里的磷火一样, 那是弟兄们的魂魄在召唤着他们。 古之月知道,他们不能停下脚步, 他们必须继续前进, 向着腊戍, 向着死亡, 向着最终的胜利。 喜欢百年家族:百战求生请大家收藏:()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6章 医院责难 医院责难 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扎进古之月的鼻腔, 他半睁着眼睛, 看见刘海棠的白大褂在床前晃成一片模糊的云。 纱布揭开时黏住结痂的伤口, 疼得他喉管里滚出半声苏北腔调的咒骂: "个板娘滴,轻些个扒拉。" "古副连长这嗓子, 比咱湘潭的辣椒还冲。" 刘海棠握着镊子的手顿了顿, 湘音里带着笑, "昨儿我家老徐说你在阵地上生吃了三颗辣椒充提神, 可有这事?" 她指尖的酒精棉球按在创面上, 疼得古之月眼皮直跳。 "古大英雄也有今日?" 徐天亮拄着枣木拐杖晃进来, 金陵腔拖着戏谑尾音。 他左眼蒙着纱布, 右手指着门外: "赵二虎在教苗寨阿妹打绑腿, 张满贵偷炊事班红糖水—— 这两个憨货命比王八硬。" 铁床吱呀作响,拄着双拐的徐天亮从隔壁床荡过来, 金陵话带着几分吊儿郎当: "老古你可真行, 在仁安羌老子被炸飞半只鞋的时候, 还瞅见你端着汤姆逊往鬼子堆里冲。 赵二虎那小子命大, 炮弹皮擦着头皮过去, 现在还在走廊跟张满贵抢窝头呢。" 走廊传来碗筷碰撞的叮当声, 混着东北大碴子味的叫骂: "张满贵你个龟孙子, 老子先瞅见的窝头!" 紧接着是湖南骡子似的顶嘴: "赵二虎你娘的属狗的? 闻着粮食味就扑上来!" 古之月听着这些声音, 心里像揣了块烤热的砖头 —— 他的弟兄们,到底是从鬼子包围圈里捡回了半条命。 帐篷布突然被掀开, 赵二虎东北腔裹着酒气: "整点蛇胆酒补补!" 他拎着的竹筒里泡着三条眼镜蛇, 蛇信子还支棱在筒口。 张满贵瘸着腿蹭进来, 湖南话发虚: "海棠姐,给个面子少用碘酒..." 刘海棠刚给伤口缠好绷带, 病房门 "咣当" 被撞开, 孙师长的合肥话带着硝烟味涌进来: "龟儿子们,都死不了吧?" 古之月撑着胳膊要起身, 被孙师长抬手按住: "躺好躺好,老子又不是鬼子长官。" 师长身上的呢子大衣还带着寒气, 领口沾着半片没拍掉的露水。 “古之月,” 孙师长一边说着, 一边从兜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委任状,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床头柜, 发出清脆的声响。 “师侦查科潘科长以后就不再兼任侦察连连长了, 从今天开始, 你就是咱们师师属侦察连连长啦!” 孙师长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着, 古之月的心跳却愈发急促起来。 “老子不管你用什么法子, 三天之内,必须给我把连队的编制给补齐了!” 孙师长的语气十分严厉, 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古之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苏北话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颤音: “师长,弟兄们都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少跟老子装孬!” 孙师长猛地瞪起眼睛, 打断了古之月的话, “赵二虎、张满贵, 还有那边拄着拐杖的徐天亮, 只要能爬得起来的, 都算你的兵!缺人? 自己去挑! 老子把师部警卫排给你拨半个过去, 要是还不够,你就去各团各营去抢! 谁敢拦着你,你就来找我!” 孙师长的话音未落, 病房的门突然又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苗家姑娘的脑袋鬼鬼祟祟地探了进来。 她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苗话, 一双大眼睛却滴溜溜地在床铺上扫来扫去。 古之月心里 "咯噔" 一声 —— 她是来找孙二狗的。 "阿花,你慢些个讲。" 古之月用半吊子苗语比划着, 阿花却突然冲进来, 拽住他的绷带就往门口拖, 苗话里带着哭腔: "孙二狗!孙二狗呢?!" 绷带扯得伤口火辣辣地疼, 古之月急得直冒汗, 余光看见孙师长脸色沉了下来。 "妹子,有话慢慢说。" 孙师长放缓了语气,阿花却只顾着用苗话重复: "他说打完仗就娶我, 他说要带我回河南..." 古之月咬了咬牙, 苏北话混着苗语碎片: "阿花,孙二狗和赵大虎... 他们在断后的时候..." 孙二狗的刺刀在月光下泛着青芒, 赵大虎的东北话在战壕里炸响: "狗日的鬼子,来啊! 老子这儿还有三颗手榴弹!" 炮弹在百米外炸开, 气浪掀得泥土砸在钢盔上,嗡嗡作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孙二狗数着弹匣里的子弹, 湖南口音带着血沫: "大虎哥,你说咱这阵能守到天亮不?" 赵大虎往枪管上抹了把血, 枪管烫得能烙饼: "守不住也得守! 古副连长他们还没撤到安全区呢。" 他扭头看见孙二狗肩章上的血迹, 突然骂道: "龟儿子,受伤了咋不说?" 孙二狗咧嘴一笑,牙齿白得刺眼: "小伤,比老子在老家被野猪拱的口子小多了。" 鬼子的冲锋号在夜色里像根生锈的针, 刺得人耳膜发疼。 孙二狗闻到了硝烟里混着的血腥味, 那是自己的血,还是鬼子的? 他摸了摸腰间的 手雷,剩下两颗。 赵大虎的步枪 "咔嗒" 换了弹匣, 东北话突然轻了下来: "二狗,等会儿要是顶不住了, 你往西跑,那边有片竹林..." "放你娘的狗屁!" 孙二狗吼回去, "咱哥俩不是说好了,要活着一起娶阿花吗?" 话音未落,鬼子的照明弹升上天空, 惨白的光里,密密麻麻的鬼子像蚂蚁般涌过来。 赵大虎的机枪响了, 孙二狗扔出最后一颗手榴弹, 爆炸声中,他看见赵大虎的钢盔被子弹掀飞, 额头的血顺着眉毛往下淌。 "大虎哥!" 孙二狗爬过去按住他的伤口, 赵大虎却一把推开他: "别管老子,打!" 枪管已经打红,孙二狗摸到腰间的刺刀,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鬼子的怪叫 —— 他们绕到侧后了。 赵大虎回头看见鬼子的刺刀尖, 骂了句 "去你大爷的", 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的保险栓。 孙二狗被气浪掀进土坑时, 听见赵大虎的笑声混着爆炸声, 在夜空里碎成一片片。 他趴在泥水里, 看着鬼子的手电筒光在头顶晃来晃去, 血腥味在嘴里打转, 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赵大虎的。 意识模糊前,他看见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想起阿花编的苗家花环, 还在自己的背包里搁着。 "阿花,阿花你听我说。" 古之月抓住阿花的手, 看见她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他们阻击鬼子的追兵, 给咱们争取了撤退时间。 可是... 可是后来咱们没找到他们的遗体。" 孙师长叹了口气,合肥话软了几分: "妹子,没见到遗体, 就不算阵亡。 咱军队里多少弟兄, 看着被炸飞了, 最后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他拍了拍古之月的肩膀, "你带些人回去找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花突然蹲在地上, 苗话里带着呜咽: "他说过要给我买红头绳, 他说过..." 古之月喉咙发紧, 想起孙二狗总在行军时哼的湖南小调, 想起赵大虎教新兵拼刺刀时的虎劲儿。 他们明明该坐在老乡的热炕上, 啃着窝头听赵大虎吹牛皮, 怎么就留在了那片该死的山坡上? "古连长," 孙师长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明天就回师部, 侦察连的编制等着你去搭架子。 记住,老子要的是能打硬仗的兵, 不是只会躲战壕的孬种。" 师长起身时, 大衣角扫过床头柜上的搪瓷缸, 发出清脆的响。 夜色渐深,病房里的灯次第熄灭。 古之月摸着新领的连长肩章, 听着窗外的风声, 仿佛又听见孙二狗的湖南话在耳边: "古副连长, 等打完这仗, 咱去湘潭吃灯芯糕呗?" 他轻轻地伸出手, 摸索着枕头下方那本略显破旧的笔记本。 这本笔记本对于他来说, 不仅仅是一个记录工具, 更是他与兄弟们之间深厚情感的纽带。 翻开笔记本,每一页都记录着兄弟们的籍贯和喜好。 赵大虎,那个来自东北的汉子, 对酸菜情有独钟; 张满贵,睡觉总是不自觉地磨牙, 让人忍俊不禁; 还有孙二狗, 总是念叨着要攒钱给心爱的阿花买一只漂亮的银镯子。 窗外,更夫的梆子声传来, 清脆而有节奏。 古之月的目光缓缓从笔记本上移开,投向天花板。 天花板上,树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他知道,明天, 他将再次踏上那片充满硝烟的战场。 伤兵营的晨光,总是会如期而至, 照亮这片曾经经历过无数生死的地方。 然而,有些兄弟, 却永远地留在了昨天的暮色里, 成为了他心中无法磨灭的记忆。 古之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缠满绷带的胳膊, 那是昨天战斗留下的痕迹。 他紧咬着牙关, 暗暗发誓: 新的侦察连, 一定要带着那些未完成的使命, 继续奋勇向前。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天渐渐亮了起来。 护士来换班时, 看到古之月靠在床头, 已经沉沉睡去。 他的手中,还紧紧攥着半张被鲜血染红的名单, 上面的字迹虽然歪歪扭扭, 但却清晰可辨: 孙二狗,河南周口; 赵大虎,辽宁锦州…… 喜欢百年家族:百战求生请大家收藏:()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章 庙行反击战(三) 庙行反击战(三) 夜幕笼罩大地,营地内一片宁静,只有炊事班那边偶尔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响。 此时正是夜间用餐时间,战士们纷纷围坐在一起,享受着一天中的片刻安宁和温暖的食物。 就在大家吃得正香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只见 三 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身着军装,但面容略显疲惫和紧张。原来是 三 各补充兵被带到了一班所在之处。 宋连长快步走来,他那严肃而坚毅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分明。 走到古之月身边后,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这 三位新兵,然后对古之月说道: “古班长,这是团部的参谋张连长,从医院那些伤愈归队的伤员当中,特意截留下来的几十号人。 经过一番筛选,最终决定把这 三个补充到咱们连里来。现在就交给你们一班了!今晚可要好好表现啊!” 说完这些话,宋连长拍了拍古之月的肩膀,转身大步离去。古之月望着连长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 待连长走远后,他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这 三 为新战友。 古之月的目光如同火炬一般,锐利而炽热,他紧紧地扫视着眼前这三张略带青涩的面庞。 仿佛想要透过他们的外表,洞悉他们内心深处的勇气与决心。一时间,整个场面安静得只能听到周围人们轻微的咀嚼声。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站在最左边那位,只见其满脸胡须,显得有些邋遢,身上那件土黄色的军衣已经破旧不堪,甚至还有几处磨损的痕迹,而他脚上所穿的鞋子更是惨不忍睹,其中一只居然露出了脚趾头。 再看中间这位士兵,面容憨厚老实,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和善的笑容。 他身穿一套黑色的保安团制服,整个人看起来倒是精神抖擞。 视线最终落在了右边那个身形精瘦得如同猴子一般的士兵身上,同样身着保安团黑色制服的他,给人一种机灵聪慧之感。 古之月表情严肃,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 “各位兄弟,我是你们的班长古之月,从今天起,欢迎大家加入一班!下面,请诸位依次介绍一下自己吧。” 话音刚落,只听得左边那名士兵挺直腰板,大声喊道: “东北军下士周松,擅长爆破技术,特向班长报到!” 紧接着,中间那位憨厚的士兵向前迈了一小步,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后,说道: “安徽保安团上等兵丁小艺,步枪兵一枚,向班长报到!” 最后,右边那名精瘦的士兵迅速立正,高声回应道: “安徽保安团上等兵柏松年,机枪手一名,向班长报到!” “柏松年,机枪兵?哈哈,太好了!咱们班里这挺捷克式从今往后可就归你啦!” 古之月一脸严肃地提着那挺捷克式,大步流星地走到柏松年跟前,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可得知道啊,就在昨天,这挺威风凛凛的机枪还掌握在王华手里呢。 那家伙,真是个好汉呐! 冲锋陷阵时毫无畏惧,可惜最后倒在了小鬼子的大炮之下,连具完整的尸首都没留下……” 说到此处,古之月不禁悲从中来,声音也略微有些哽咽。 柏松年默默地看着眼前这挺染满鲜血的机枪,心中五味杂陈。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指着枪身一处暗红色的血迹,疑惑地问道: “班长,这枪上的血是不是这位老兵的?” 古之月凝视着那处血迹,沉痛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可不单单只是王华一个人的血哟,这儿还有靳修军的血呢。 那小子可是咱班出了名的爆破高手! 当时王华牺牲后,他的鲜血溅到了靳修军身上,那场景真是惨不忍睹啊。 可靳修军二话不说,端起这挺机枪就想给王华报仇雪恨。 但谁能料到,在随后激烈的巷战中,由于大批如狼似虎的小鬼子冲得实在太靠前了,这机枪根本来不及换成扫射模式。 于是,靳修军毅然决然地抱起一捆集束手榴弹,毫不犹豫地向着敌群发起了英勇无畏的反冲锋! 最终,他与那些可恶的敌人一同灰飞烟灭,用自己宝贵的生命守住了我们的阵地……” 听完这段悲壮的往事,柏松年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猛地挺起胸膛,昂首挺胸,目光坚定而炽热,斩钉截铁地对古之月说道: “班长,请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并善加使用这杆枪,不辱使命,为王华和靳修军两位英雄报仇雪耻! 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就在此时,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恰好洒在了柏松年微微颤抖的手指之上,而他手中紧握的那挺捷克式机枪的散热孔里,竟然还残留着些许前任主人的脑浆,在清冷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古之月手持刺刀,小心翼翼地将刀尖插入那卡壳的弹链之中,然后轻轻一挑,弹链便被顺利打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面色凝重地说道:“靳修军用这挺机枪,一个弹夹就干掉了六个鬼子啊!最后关头,他毅然决然地抱起炸药包,冲进了敌群……结果呢?连一块骨头都没能找回来哟!” 一旁站着的那位新来的安徽老兵,听到这里不禁喉头滚动,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身上那件保安团的破军装已经破旧不堪,下面还隐隐露出几处因长久未处理而开始溃烂的伤口。 此时,新来的丁小艺正蹲在战壕的角落里,专心致志地打磨着自己手中的刺刀。 只见她一下又一下地用力刮擦着刀刃,与腿骨摩擦所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让人听了不由得一阵牙酸。 “俺们当年在中原大战的时候倒是见过东北军的坦克。 当时有人出主意说,拿棉被裹上辣椒面就能把那些铁王八给呛死。” 丁小艺一边磨刀,一边随口说道。 “放你娘的狗屁!” 一直沉默不语的周松突然间暴跳如雷,飞起一脚直接踹翻了身旁的弹药箱。 “二十斤炸药捆在门板上,老子就不信炸不死这个该死的铁王八!” 这个名叫周松的下士满脸都是麻子,看上去有些狰狞恐怖。 而且他还缺了半只耳朵,显然是之前受过重伤。 不过好在如今他已经伤愈出院,但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之下,却宛如一团恶心的烂泥。 初升的太阳将微弱的光芒洒在这片狼藉的战场上。 残破的断墙歪斜着,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激烈交锋。 几辆燃烧的坦克冒着滚滚浓烟,周围散落着草绿色和土黄色的尸体,残肢断臂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深秋的露水凝结在冰冷的残骸上,为这片死寂之地增添了几分凄凉。 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一位眼神坚定的伤兵艰难地挪动着身体,他的身上满是伤痕,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他身旁的军旗早已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却依然在微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战斗的不朽与荣耀。 鲍卫国紧紧地抱着那本厚厚的花名册,小心翼翼地逐个发放着木柄手榴弹 。他那副破裂的眼镜片,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工事算是全白修啦!该死的四一式山炮……” 他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就在这时,第一颗炸弹如同恶魔一般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砸在了炊事班的地窖之上。 巨大的爆炸声瞬间响起,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而此时此刻,古之月正在专心致志地给防毒面具更换活性炭,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随着冲击波如狂潮般席卷而来,整段战壕被狠狠地掀翻在地。 丁小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被活埋在这片废墟之中。 幸运的是,她最终还是逃过一劫,但此刻的她仍然心有余悸,甚至连手中的冷馒头都忘记了继续咀嚼。 天空中,九六式轰炸机群犹如一群饥饿的秃鹫,无情地盘旋着。 它们不断投下致命的弹药,将地面变成一片火海。 然而,曾经在空中与之抗衡的霍克三型战机却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这些侵略者肆意妄为。 白磷弹如雨点般落下,昨夜刚刚抢修完成的掩体瞬间被烧成了一片焦土。 刺鼻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无法呼吸。 “标尺三!” 宋连长声嘶力竭的吼叫声混杂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显得格外微弱。 柏松年艰难地爬起身来,迅速架起了那挺捷克式机枪。 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开火,一股强大的气浪便汹涌而至,直接将他再次掀翻在地。 机枪的枪管深深地插入了软烂的泥土之中,仿佛也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与绝望。 周松面色凝重地紧盯着前方的敌人,他深吸一口气,突然间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跃出战壕。 只见他高举着一根用竹竿绑扎而成的集束手雷,毫不犹豫地向着那气势汹汹的坦克群冲去。 仅仅三十米的距离,对于此刻的周松来说却仿佛是生死之间的漫长征途。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集束手雷在坦克群中轰然爆炸,瞬间绽放出一团巨大而炽热的火球。 在那耀眼的火光之中,这位英勇无畏的安徽汉子也随之化为了漫天飞舞的血雨和残肢断臂。 “89 式!”目睹这惨烈一幕的鲍卫国,声音嘶哑地喊出了坦克的型号。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心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怒。 紧接着,三班的五个士兵毫不畏惧地朝着领头的那个钢铁巨兽扑了过去。 后方日军的九二式重机枪和歪把子轻机枪,在拼命的发出怒吼,瞬间淹没了几人。 突然后方又跳出一个人,趁着火力空档,冲到了坦克跟前。 将他手中紧紧握着自制的炸药包,奋力将其投向坦克的履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炸药包在触碰到履带的刹那间炸裂开来,迸发出绚烂夺目的火焰,宛如一朵朵盛开的死亡之花。 与此同时,日军车长刚刚从坦克舱口探出半个身子,想要观察外面的战况。 说时迟那时快,早已埋伏在一旁的柏松年果断扣动扳机,一连串精准的机枪子弹呼啸而出。 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那坚硬无比的钢盔竟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洞穿,而车长的脑袋则在一瞬间变成了一滩红白相间、令人作呕的浆糊。 “二班上!”葛排长挥舞着那支冒着青烟的二十响驳壳枪,大声下达命令。 接到指令后,五个来自四川的老兵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熟练地滚进一个个弹坑,怀中紧紧抱着用绑腿捆绑得结结实实的炸药包。 其中那位领头的独眼老兵更是勇猛异常。 就在即将接近坦克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膛上纵横交错的道道伤疤。 他瞪圆了仅剩的一只眼睛,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龟儿子们!给老子记住,老子是四川来的!” 然而,还没等他冲到坦克近前,94 式坦克上的机枪便无情地扫射过来,织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扇形火网。 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四个身影相继中弹倒地,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但剩下的最后一名老兵并没有退缩半步。 尽管他的左腿已经负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匍匐着前进,快到坦克面前,用尽全身力气向着坦克车底猛扑过去。 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强大的冲击波将整个炮塔都掀飞到了三丈高空,然后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焦黑的履带碾过残肢时,古之月看清死者手里攥着的红头绳——是川娃子娶媳妇用的喜绳。 白新义和蔡猛撤退不及,被困在了那座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教堂之中,他们的目光恰巧捕捉到了一辆日军坦克正掩护着大车往前面运输弹药的场景。 此时,身为团部勤务兵的白新义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并转头对身旁的蔡猛说道: “老蔡啊,你还记得靳大哥曾经教过我们制作的那种土雷吗?” 听到这话,蔡猛的眼睛猛地一亮,仿佛瞬间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于是乎,两人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解下自己的裹腿,将两人仅剩的六颗手榴弹紧紧地捆绑在一起,巧妙地组成了一朵宛如盛开莲花般的形状。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们毫不犹豫地迎着那辆 89 式坦克的那五十七毫米的炮口,纵身一跃跳出了残破不堪的断墙。 坦克后边的步兵反应不及,就见一个人人端着花机关把他们连片的扫倒,另一个举着集束手榴弹,钻进了坦克的底部。 “轰——” 又是一声巨响,坦克身形震了一下,然后里面传出来鬼哭狼嚎的惨叫声,紧接着浑身冒火的鬼子从中爬了出来,渐渐的没了声音。 就在花机关枪声停顿的时候,残存的鬼子,立刻把这个中国军人打成了筛子。 一班再次减员两人。 随着夜幕缓缓降临,空气传来了阵阵血腥味,原本平静流淌的苏州河面上竟然漂浮起了一个个带着斑斑血迹的皮带扣。 这些小小的物件似乎在默默诉说着刚刚发生在这里的激烈战斗和无数英勇战士们所付出的巨大牺牲。 另一边,古之月小心翼翼地将一封来自后方慰问团的慰问信塞进了柏松年的衣兜里,轻声说道: “这是靳修军留下来的,他说等打完这场仗后就要按照上面的地址去迎娶他心爱的姑娘呢。” 站在一旁的新机枪手默默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信纸上面已然干涸的血迹,突然间,他像是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一般,猛地将自己的脸庞深深地埋进了冰冷的枪管散热片中。 而在不远处被烧焦的工事图前,鲍卫国正全神贯注地用手中的铅笔绘制着新的防线。 只见他手中的笔尖不断地移动、勾勒,由于用力过猛,竟一下子戳破了足足三层厚厚的纸张。 就在这时,宋连长手里拎着半壶还冒着热气的地瓜烧走了过来,递到鲍卫国面前说道: “来,兄弟,先喝一口暖暖身子吧,明天……”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古之月粗暴地打断了。只见她满脸怒容,狠狠地将手中的搪瓷缸摔到地上,大声吼道: “什么明天!今天夜里老子就要带领突击队冲上去!一定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月光照在《宫氏糕点纪要》上,师娘用朱笔圈的"醒面时辰"旁,歪歪扭扭添着新阵亡名录。河对岸传来日军篝火的喧哗,混着三味线凄凉的调子。 晚上八点,重新整编过的二营,已经完成了夜袭前的所有准备工作,激烈的夜间反击战,马上要打响了。 喜欢百年家族:百战求生请大家收藏:()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1章 持久战的阳谋 持久战的阳谋 下午,军校里的梧桐树在春风的吹拂下,刚刚长出嫩绿的新叶。 轻柔的微风穿过这些嫩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仿佛是大自然在演奏一场清新的音乐会。 古之月怀里抱着一摞厚厚的《步兵操典》,正急匆匆地穿过操场。 突然间,他听到从教员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这声音在宁静的校园里显得格外突兀,古之月不由得停下脚步,心中涌起一丝好奇。 他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踮起脚尖,透过窗户向办公室里张望。 只见张教育长满脸怒容,正把一只青花瓷茶碗的碎片狠狠地踢到墙角。 伴随着他的动作,安徽口音的咒骂声如连珠炮般响起: “娘希匹!校长在武汉高喊‘焦土抗战’, 那些个党国大员倒好,躲在重庆算起了投降账!” 古之月不禁缩了缩脖子,他那带有苏北口音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嘟囔。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年多前淞沪会战溃败时的情景, 当时第九集团军司令张司令带领着残兵败将撤进南京,将军的皮靴上还沾染着闸北的血泥。 然而,如今校长的一纸调令,却让这位曾经指挥十万大军的中将沦为了军校的教育长, 而讲台下坐着的,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娃娃兵。 "张兄啊," 叶参座的粤语腔从教员室飘出来, "侬读过毛教员的《持久战》未? 兄弟我前日从延安弄到一本,那里面讲的......" 话音未落就被张教育长打断: "都什么时候了还读闲书! 校长都退守重庆了,咱们拿什么跟日本人耗?" 古之月抱着书,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蹑手蹑脚地退到操场边,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的目光落在操场中央的那棵大树下, 只见徐天亮正蹲在那里,专心致志地擦拭着他的皮鞋。 这个徐天亮,是个金陵口音的老兵油子,平时就喜欢耍些小聪明。 此刻,他一抬头,瞥见了古之月,立刻露出一副狡黠的笑容,冲他挤眉弄眼地说: “咋啦?又让教育长的肝火给燎着了?” 古之月没好气地把书往地上一墩,愤愤不平地说: “亮子,你说咱当初跟着张长官在淞沪打鬼子,子弹拼光了就拼刺刀,尸山血海也不叫一声苦, 咋如今上边倒有人想着投降呢?” 徐天亮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继续擦着他的枪管,头也不抬地说: “你当那些大员们真糊涂啊? 他们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呢。 校长在武汉丢了,广西丢了,长沙也快守不住了,有人就觉得胳膊拧不过大腿……” 说到这里,徐天亮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可你知道不?张长官当年在淞沪,那可是带着咱们第九集团军硬扛了鬼子三个师团啊! 要不是侧翼的友军拉稀,咱说不定就能把鬼子赶下黄浦江去!” 古之月听了,心中一阵激动, 他蹲下来,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本操典封面上的弹痕,仿佛能感受到当年战场上的硝烟和战火。 他的思绪飘回到了一年多前的上海战场, 那时的战斗异常激烈,子弹打光了, 战士们毫不犹豫地拿起刺刀与敌人展开白刃战,刺刀弯了,就用坚硬的枪托狠狠地砸向敌人。 最终,整连整连的弟兄们毫不犹豫地抱起炸药包, 如飞蛾扑火般冲向鬼子的坦克,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胜利的希望。 然而,如今的情况却让人痛心。那些曾经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铁血汉子, 如今却要被后方传来的投降论调所打击,他们的热血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瞬间冷却。 就在这时,教员室里的争吵声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叶参座那带着浓厚粤语口音的声音格外激昂: “张长官!咱们领袖毛教员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倭国虽然强大, 但它毕竟只是一个小国,人口稀少。 而咱们中国地大物博,就算是和他们打持久战,也绝对能够拖垮他们!” 紧接着,传来一阵纸张翻动的哗啦声,显然叶参座正在展示一些数据, “你看看这些数据——倭国每年的钢产量高达五百八十万吨,而咱们中国却只有区区四万吨; 倭国拥有两千架飞机,可咱们却只有可怜的三百架。 但是,论人口,咱们可是有四万万五千万之多啊,而倭国才不过七千万! 再看看国土面积,咱们中国足足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而倭国不过是个弹丸之地罢了!” 古之月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他的双眼凝视着前方,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外面的世界。 苏北话在他的胸腔里像火一样燃烧着,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定: “亮子,你说咱要是能把鬼子拖进持久战,是不是就有转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天亮猛地抬起头,他那锐利的目光与古之月交汇在一起。 他把肩上的枪往上提了提,用一种斩钉截铁的金陵口音说道: “那当然!当年曾剃头打长毛,不也是先败后胜? 只要咱中国人不认输,鬼子就别想吞掉这片土地!” 就在这时,教员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张教育长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来,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本已经泛黄的书。 他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安徽口音也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有些发颤, 但他的话语中却带着几分癫狂的笑意: “叶参座说得对!咱跟鬼子拼工业拼不过,拼人命拼不过, 可咱有的是纵深,有的是百姓! 毛教员这书里讲的, 就是要把鬼子拖进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军校的礼堂里, 原本宽敞的空间此时却显得有些拥挤。 学员们早早地就来到了这里,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和兴奋的神情。 古之月端坐在前排,双眼紧盯着讲台。 当他看到张教育长稳步走上讲台时, 那肩章上的中将星徽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弟兄们!” 张教育长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带着浓厚的安徽口音, 在整个房间里回荡,震得房梁都嗡嗡作响。 “今天,我们非常荣幸地邀请到叶参座来给大家讲解《持久战》, 讲讲我们中国人如何将那些可恶的鬼子拖死、耗死、困死!” 张教育长的话语充满激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热血沸腾。 紧接着,叶参座缓缓踱步到台前。 他身材高大,气宇轩昂,操着一口抑扬顿挫的粤语腔,开始了他的演讲。 “诸君,倭国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快刀,而我们中国则恰似一块坚硬的顽石。 快刀去砍石头,起初的几刀或许会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但只要坚持下去,不断地砍, 那把快刀终究会因为过度使用而卷刃,而石头却依然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叶参座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重地敲在人们的心上。 他继续说道:“倭国的优势在于他们的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然而,他们的劣势也是显而易见的——” 突然,叶参座提高了声调,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他们没有战略纵深!没有足够的兵员!更没有打持久战的国力!” 这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让台下的听众们如梦初醒,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古之月紧紧地握住座椅扶手,心中暗自默念着: “没有战略纵深……”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家乡的景象, 那纵横交错的水网稻田,蜿蜒流淌的运河, 以及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这些地方,对于那些鬼子的坦克来说,简直就是无法逾越的天然屏障。 “诸君请看!” 叶参座猛地展开一幅地图,声音洪亮地说道, “倭国若想速战速决,就必须迅速拿下武汉和广州,这样才能切断我们的国际补给线。 然而,我们呢?” 他的手指如同灵动的舞者,轻盈地划过地图上那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 “我们有四川的天府之国,那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 我们有云南的十万大山,山高林密,易守难攻; 我们还有西北的黄土高原,地势险要,固若金汤。 鬼子每攻占一座城市,就需要分兵把守, 这就好比是蚂蟥吸血,吸得越多,它的身子就会越沉重!” 就在这时,赵学军那带着浓浓东北口音的话语突然从后排传来, 如同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那咱就跟鬼子打游击, 今儿个摸掉他一个据点,明儿个端了他一个炮楼,让那些小鬼子天天都睡不踏实!” 他的话音刚落,学员们立刻哄堂大笑起来, 但这笑声中却充满了一股豪迈的血气。 叶参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接着说道: “倭国的战争机器究竟是依靠什么来维持运转的呢? 答案很简单,就是石油、钢铁和橡胶。 然而,我们中国虽然相对贫穷,但这些资源却是倭国所极度匮乏的! 他们不得不从美国购买废铁,从南洋运输石油,以满足其战争需求。” 说到这里,叶参座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 他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众人,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应该采取针对性的策略。 我们要炸毁他们的后勤运输线,烧毁他们的仓库, 让他们的飞机因为没有燃油而无法起飞, 让他们的坦克因为缺乏弹药而无法行驶。 这样一来,看他们还如何嚣张跋扈!” 古之月听着叶参座的话,不禁感到手心微微出汗。 他的思绪突然被拉回到淞沪会战撤退时的情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当时沿途的百姓们自发地组织起来,为军队送水送饭。 那些担架队里,既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年仅十二三岁的孩子。 这些普通民众展现出的爱国热情和团结精神,让古之月深受感动。 “所以,诸位!” 叶参座的粤语突然高亢起来,仿佛要冲破屋顶, “这场战争,倭国必定会失败,而中国必定会取得胜利! 这并非仅仅依靠某一个人或者某一支军队的力量, 而是依靠我们四万万五千万中国人的脊梁!” 最后,叶参座的拳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讲台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连地图都被震得跳动了一下。 礼堂里死一般寂静,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古之月站起身,看见张教育长站在台侧,眼角闪着泪光。 这个曾经在淞沪战场上杀红了眼的将军,此刻像个孩子似的拼命鼓掌,安徽口音哽咽: "说得好!说得他娘的太好了!" 散场时,徐天亮拍着古之月的肩膀,金陵话里带着少见的郑重: "兄弟,咱得把这道理讲给更多人听。 只要中国人的骨头不软,鬼子就别想让咱低头!" 古之月点点头,苏北话斩钉截铁: "对!明天咱就带着学员们练野外生存,练伏击战术, 等鬼子再进攻的时候,咱就跟他们死磕到底!" 军校的操场上,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古之月看见学员们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争论着《持久战》里的战术, 赵学军的东北话和李继宗的粤语此起彼伏。 他知道,今晚的油灯下,会有无数本《持久战》被翻得卷边,会有无数热血在年轻的胸膛里沸腾。 而明天的训练场上,将会响起更响亮的口号, 更坚定的步伐—— 因为他们终于明白,这场战争的胜利,不在一时一地的得失, 而在永不屈服的民心,在绵延不绝的抗争。 喜欢百年家族:百战求生请大家收藏:()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8章 徐次长的怒火 徐次长的怒火 “徐天亮啊徐天亮,你爹可是堂堂军政部次长啊, 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混世魔王呢?” 黄队长怒不可遏, 他的声音在清晨朝阳的光晕里回荡着,仿佛整个操场都能听见。 他的唾沫星子像撒豆子一样四处飞溅, 毫不留情地砸在那四个耷拉着脑袋的学员脸上。 黄队长越说越气,他飞起一脚,将旁边的条凳踢翻在地。 条凳的凳脚在青砖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是在抗议黄队长的暴行。 “军校的规矩难道是给你这种少爷当摆设的吗? 偷酒喝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翻墙逃夜,你真当这是你们徐家的后花园啊?” 黄队长的吼声震耳欲聋,让人不禁为那四个学员捏了一把汗。 古之月缩着脖子,他那带有苏北口音的话语在喉咙里打着颤: “黄队座,俺们就是想喝口热乎的酒……”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黄队长那凶狠的目光瞪了回去。 赵学军的手指紧紧地绞着裤缝,似乎想要把裤子绞成麻花一样。 而李继宗则默默地站在一旁,他的军靴后跟在砖头上不停地磨蹭着, 不一会儿就磨出了一个小坑。 相比之下,徐天亮倒是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他梗着脖子,毫不畏惧地与黄队长对视着,用那带有三分硬气的金陵话说道: “要罚就罚,啰嗦个什么劲?” 正闹腾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 办公室的门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撞开。 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张教育长陪着一个身着呢子军大衣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这个中年人面色阴沉,浓眉如剑倒竖,一双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浙江口音,像爆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炸开: “哪个在编排徐某的儿子?” 这一声怒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禁浑身一颤。 黄队长原本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话, 此刻却像被人突然捏住了喉咙,那口唾沫硬生生地噎在了嗓子眼儿里, 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憋得他那张脸涨得像猪肝一样。 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个缩在墙角的人身上,此人正是徐天亮。 徐次长的目光如鹰隼一般,瞬间便锁定了他, 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如疾风般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只听得“嗖”的一声,徐次长的皮带已经被他抽了出来, 在空中挥舞时发出的声响,就如同放爆竹一般震耳欲聋。 古之月见状,眼疾手快地飞身扑上前去,想要拦住徐次长。 然而,他的力量在徐次长面前简直如同螳臂当车, 只见徐次长手臂一挥,古之月便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狠狠地扯开了。 苏北话在一旁急得直打颤,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慌和哀求: “长官息怒啊!天亮兄弟是俺们拖累的……”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那皮带已经如闪电般抽在了徐天亮的背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徐天亮身上的军装瞬间被撕裂开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教育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死死地攥住了徐次长的手腕, 他的安徽口音虽然依旧沉稳,但其中也透露出一丝焦急: “徐兄且慢!”军校学员违犯军纪,自然会由军校按照规定来进行处理。 然而,您竟然如此私自用刑,这完全是将军校的规矩视若无物啊!” 徐次长奋力挣扎了两下,但却始终未能挣脱束缚,只能气喘吁吁地怒视着对方。 站在一旁的黄队长见状,有些尴尬地陪着笑脸说道: “是是,次长您教子有方,这孩子确实该好好管教一下……” “住口!” 张教育长突然猛地转过身来,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 吓得黄队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了半步。 张教育长瞪大眼睛,一脸严肃地对黄队长说道: “黄队长,学员违犯军规,该罚该关都有相应的条例可循。 但是,你作为一名长官,却当众辱骂学员,这像什么话? 还有没有一点长官的样子了?” 说完,张教育长又转过头去,看着徐次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徐兄,令郎固然有错在先,但是军校的规矩绝对不能被破坏。” 徐次长显然还在气头上,他用力甩开了张教育长的手, 仍旧余怒未消地瞪着自己的儿子。 张教育长见状,连忙拉过一把椅子,请徐次长坐下, 然后自己则拖了一条长凳,坐在了徐次长的对面。 一旁的黄队长,立刻用暖水瓶给张教育长和徐次长各倒了一杯热开水,放到二人面前。 待徐次长稍稍冷静下来后,张教育长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水杯,才缓缓开口问道: “徐兄,你可知道这些孩子们为什么要冒险偷跑出去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说着,他指了指窗外那漆黑的夜色,继续说道, “军校里一天就只提供一顿饭,而且那饭菜清汤寡水的,根本见不到一点油星子。” 年轻人正处于身体发育的关键时期,对食物的需求自然比成年人更为迫切。 当饥饿感强烈到一定程度时,他们难免会渴望能品尝一些荤腥食物来满足口腹之欲。 古之月在一旁不停地点头,表示对这种情况的认同。 苏北话则带着些许哭腔说道: “张教育长说得太对了, 俺们这些学员实在是饿得难受啊,夜里根本就睡不着觉。 有时候听到老鼠在墙根啃咬的声音,都会忍不住流口水……” 赵学军也赶忙附和道: “是啊,上次野外拉练的时候,李继宗差点就饿晕过去了呢……” 听到这话,李继宗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 他羞愧地低下头,目光紧盯着自己那已经磨破的鞋帮子,似乎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徐次长原本紧皱的眉头,在听到这些话后渐渐舒展开来。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儿子那补丁摞补丁的军装上,一时间有些发愣。 张教育长见状,趁机进一步说道: “如今国家正处于危难之际,军校肩负着培养国家栋梁的重任。 然而,学员们连饭都吃不饱,又哪里来的力气去进行操练呢? 今天他们为了能打打牙祭而违反校规,虽然情有可原, 但长此以往,恐怕会影响到他们的学业和训练。 更严重的是,如果将来在战场上因为学业不精而导致阵地失守,那可就是误国啊!” 说到这里,张教育长站起身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 他的眼神异常坚定,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 “张某不才,斗胆恳请次长与我一同去面见校长, 恳请他能够重视军校的伙食问题,尽快加以改善。” 如果能够让孩子们每天都能吃上三顿热乎乎的饭菜,那么他们就会感到安心和满足, 这样一来,又何必担心训练不出优秀的士兵呢?” 徐次长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房间里那四个满脸尘土、灰头土脸的学员, 最后停留在张教育长那张诚恳的面庞上。 过了一会儿,徐次长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站在一旁的黄队长看到这一幕,惊讶得目瞪口呆。 他完全没有想到张教育长会如此巧妙地处理这件事情, 不仅给了徐次长一个台阶下,还让自己在学员们面前树立了一个关心他们的好形象。 就在黄队长还在暗自惊讶的时候,张教育长突然转过头来,对他吩咐道: “黄队长,把这四个混小子关禁闭三天,让他们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 同时,给他们每人发一本《步兵操典》,让他们在禁闭室里抄写二十遍。 不过,记得要让他们在禁闭室里吃饱饭,不能饿着他们。” 黄队长连忙应承下来,但心里却不停地犯嘀咕: 这张教育长可真是个厉害的人物啊! 利用徐天亮犯错的机会,让徐次长以家长的身份到校处理徐天亮的问题。 张教育长不仅懂得抓住时机,给徐次长一个面子, 还能顺便博得一个体恤学员的好名声。 关键还能拉徐次长一起解决目前军校的困境,这一招真是高明啊! 徐次长在临走前,特意走到了徐天亮的面前。 徐天亮却倔强地把脸转到一边,似乎并不想和父亲说话。 徐次长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儿子啊,你在军校里一定要好好表现,努力学习,千万不要给我们徐家丢脸啊。” 说完,徐次长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徐天亮身子一僵,金陵话里带着哽咽: "爹,我......"话没说完就被徐次长打断:"好好跟着张教育长学,他是真正的军人。" 次日清晨,张教育长陪着徐次长出现在校长办公室。 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看见校长不住点头,用他那浙江官话吩咐副官: "去军需处,把军校的伙食管够。 从今日起,三餐都要有油水!" 消息传开时,古之月正在禁闭室啃馒头,苏北话激动得直打颤: "乖乖隆地咚,这下真成了神仙日子!" 几个月后,渝城的军校学员们发现,他们的食堂飘出了久违的肉香。 而徐次长和张教育长联名上书改善军校伙食的事,也在军界传为佳话。 有人说,正是从那天起,中央军校不仅操练严格,伙食更是全渝城军事单位里独一份的优厚。 那些曾为一口吃食铤而走险的学员们,从此在操场上跑得更欢实了, 因为他们知道,吃饱了肚子,才能更好地报效国家。 喜欢百年家族:百战求生请大家收藏:()百年家族:百战求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