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我追(快穿)》
1. 摄政长公主×江湖游侠1
“小姐,快看!”
重微循声望去,只见春祺满脸笑意,高举着将手中的物品展示给她看。
那是一根削尖的木棍,而那木棍顶端上穿着一条尾巴还在左右摆动的鱼儿。
展示完手中的战利品,春祺便淌水上岸,一边上岸,一边兴奋地大声说:“小姐,我们回营地吧。”
“奴婢要去秦迁眼前炫耀一番,让他老笑话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然后再让厨子把条鱼炖了,做成鱼汤给您喝!”
溪流中,随着春祺的步伐,水珠“哗啦哗啦”地溅起。
待春祺靠近,一滴水珠无意间溅入重微的眼中,重微反射性地闭了闭眼。
再睁眼,一道梦幻的光影在眼前闪过。
今日的阳光并不那么刺眼,且这林中树林荫蔽,怎么还能闪了她一下。
突然,重微一激灵,瞬间反应过来。
“不对,是剑光!”
还未等她有所动作,林中突然掠过一阵邪风。
重微在眼角余光处瞄到,一道红色的人影正飞速地朝她这边冲过来。
不到片刻,一张带着邪笑,眼中满是肆虐和兴奋,满脸写着欲望的脸便正面朝她贴了过来,在距离她不过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好美的美人~”花间郎的眼中满是痴迷。
第一眼,重微就判断出此人定是个采花贼,还是个作恶多端的采花贼。
听着采花贼喊她“美人”,重微的心中一阵阵的犯呕,脸色瞬间被恶心得苍白些许,嫌弃的表情也是克制不住地浮上脸庞。
即便如此,重微还是动作隐秘地,示意让隐匿在暗处的暗卫退下,因为——
有一把剑横在了她和采花贼二人之间。
重微刚刚见到的剑光应当就来自于它。
此剑剑长约三尺有余,通体银白,剑身修长笔直,剑锋如霜雪初凝,寒光四射。
它的剑柄以灰白缎布缠绕,被握在一双骨节分明,手指干净修长的手中,那双手透着少年独有的锋芒。
未等那采花贼有下一步动作,那把剑银光一闪,剑锋朝那采花贼掠去。
一时间,林中夜风骤紧,剑影交错。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二人便已过了十数招。
打斗间,重微见那采花贼阴招尽使,很是唾弃。
只可惜那少年虽武功不弱,可渐渐应付起来也较为吃力。
突然,林中多了许多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应当是不远处的侍卫们察觉到了不对劲,又听到了打斗的声响,赶了过来。
那采花贼见势不妙,知道今天得不了手,隐隐有了退意,打斗间身影开始朝远处掠去,看样子是准备脱身离去。
那少年也紧追不舍。
忽地,重微只见一抹寒光破空,竟直掷向自己身前的春祺。
打斗中的少年瞳孔一缩,心头大惊,来不及细想,反手将长剑掷出。
剑身划破夜色,发出尖锐的破风声,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挡住那枚暗器。
“叮当——”一声,那枚暗器被击落在地。
可还未等少年松口气,在一旁观战的重微便见那采花贼趁着少年回身之际冷笑一声,脚步如影,一记带着劲风的掌劲逼至少年的后背。
原来方才不过是声东击西。
等她想要提醒少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掌风已至——
少年背后重重挨了一击,身形顿时倒飞出去,落地时鲜血从口中涌出,溅在领口与焦褐色的土地上。
他跪地支撑,身子颤抖,指尖隐隐发白,还未等起身便又直直的晕倒在地上。
等侍卫们赶到此处的时候,那采花贼早已逃之夭夭,只看到地上躺着的黑衣少年和正在救治少年的春祺,以及一旁蹙眉围观的殿下。
——
帐篷内,重微仰躺在床上,再次和系统确认。
“你确定那个男人就是女主白月光百里穆?”
“是的。我确定。他就是百里穆。”
见此,重微无奈接受现实。
她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小世界的意识终于看不下去了,把白月光送过来了?”
要不然怎么就那么巧,百里穆就这么自动送上门了?
毕竟重微可不想那么早就见到百里穆。
重微新绑定的系统是个拯救白月光系统,任务就是改变小世界中女主白月光“英年早逝”的结局。
当然,这个“英年”是相对的。
这系统在重微这边的理解就是个“保他不死系统”。
这系统也统如其名,刚把她传送到小世界就催着她去找到百里穆,然后随身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重微觉得,这破系统一定是个新手,做个任务都那么小心翼翼。
要知道,作为小世界的女主白月光,百里穆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死的。
除非破了他在剧情中的死劫,在这儿之后,他才会迎来各种各样的剧情杀。
就这,他也不可能死的很草率。
来到这个小世界三年,重微也单方面屏蔽了系统三年。
如今中原北有虞国,南有陈国,合称“北虞南陈”。
百里穆是南陈兵部尚书独子,少时聪慧,七岁作诗,十岁写得一篇好文章引得夫子称赞其有状元之才。
而且百里穆不仅在文采上出众,武学造诣也是不错。后与其父不和,放话今生只愿做一江湖游侠,恣意人生,自他半年前入江湖后便一直行踪不定。
重微使用的这具身体的原身则是北虞的昭阳长公主。
她原本的打算是迂回作战。等剧情开始后,先找到男女主,然后在他们身边守株待兔,等待百里穆出场。
再之后……
没了。
等到那一步再说。
结果她这还没找到男女主,这百里穆就直接撞到她面前,这下麻烦了。
“不行,宿主,你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百里穆。”
“你要是直接把百里穆扔在这里,我就……”
“你就……你就什么?”重微嗤笑道,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了。
轻佻的语气如同催化剂一般,刺向系统脆弱胆小的神经。
“我就上报主系统,说你消极怠工!”被嘲笑的系统只能搬出背后的顶部上司,希望能吓住宿主。
“我怕你?有本事你就去。”重微冷声哼道。她都是个老油条了。
一人一统就这么僵持着。
不一会儿,系统的内心开始发虚。实在没辙了的它突然想起前辈们的教诲,试着隔空投送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到重微眼前。
然后学着语气卑微的模样,低声下气地向重微道歉。
“宿主,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威胁你。我只是第一次做任务,实在没有经验,所以太过于小心翼翼了。请你原谅我!”
前辈们说了,遇到一些难搞的宿主,不要和她们硬碰硬,“滑跪”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重微也懒得计较。
“看在你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
气氛一缓和,系统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宿主,能把百里穆带上吗?”
“你把他带着就行,你去哪儿就把他带到哪儿!”
系统原本是怕宿主把百里穆扔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任由百里穆自生自灭。
殊不知,它的这句话给了重微新的想法。
——
次日一早。
重微一把掀开帐篷的门帘,伸伸懒腰,呼吸着外面晨雾间新鲜的空气,一点儿都不顾及她的长公主身份。
不过她这个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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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弑兄杀弟了,也没谁会挑她这个手握摄政之权的长公主的仪态毛病,有意见的也早下去见先帝了。
“殿下。”
重微缓缓睁开双眼,看向迎着微光走来的春祺。
重微轻“嗯”一声,示意春祺有话直说。
“殿下,暗卫已将那采花贼抓了回来,等候您处置发落。”
“这是探子们传来关于采花贼的信息。”
说着,春祺就将手中的信笺双手奉上。
重微轻瞥了一眼,没有接过,“你直接把信息说给我听。”
春祺听命收回信笺,将其打开,眼神将里面的内容扫一遍,心中顿时有了数。
“殿下,此人江湖人称花间郎,原名不详,出生地不详。某日突然出现在江湖中,之后在多地犯了不下二十起奸/杀案。奈何他武功不低,又是各地随机作案,至于怎么知道这些案子都是同一个凶手,是因为……找到的那些姑娘的尸身上都绑有一方刺有如血般鲜艳的红梅的丝帕。”
“这封信笺上的绝大多数内容都来自官府对花间郎的通缉令。”
听着春祺的话,重微眼中泛起鄙夷,是对那个采花贼的。
一抬眸看到春祺,重微突然想到一个处置方法,“一只只会下半身思考的野兽,送给春祺做药人如何?只不过……可能时间不会很长。”
“到了一座有花间郎通缉令的城池,就要把他送去给官府判罚,然后撤销他的通缉令,也好告诉百姓们这罪大恶极的采花贼已经抓捕归案。”
春祺听到自己又多了一个药人,满脸兴奋。虽然不是一直都能用的,但总比没有的好。
“刚好奴婢手痒了,多谢殿下!”
不过片刻,春祺就已经想好要试的药了。
重微沉吟片刻,突然问了春祺一个问题:“春祺,常人抓到通缉犯都是如何去领奖的?”
春祺迟疑地回道:“江湖中人为了以防万一,都是直接割下通缉犯的头颅去官府领奖。”
重微皱眉,立即改口道:“那算了,到时候你将人交给秦迁,让秦迁去官府撤掉花间郎的通缉令。”
春祺:“遵命。”
“对了,殿下……”
春祺拿出一串编织好的红绳,绳上只有一个雕有古怪纹路的银铃。
“您昨日的吩咐奴婢已经完成,这是蛊铃。”
重微接过春祺递来的蛊铃,纤长的手指在银铃上轻轻摩挲,随后就将红绳系在自己手腕处。
“嗯,下去吧。”
系好红绳后,重微想了想,调转方向来到了百里穆所在的帐篷。
一进入帐篷,就看见床上还在昏迷中的少年。
重微向前几步,拉近距离,停在床头处仔细观察。
少年眉心微蹙,长睫轻颤,唇角微微发白,脸上残留着尚未褪去的痛意,即便沉睡,也难掩眉宇间那抹隐忍的疲惫与倔强。
重微盯了好一会儿,脑海中的系统担忧的声音突然传来。
“宿主,你看什么看那么长时间?难道百里穆有什么问题?”
看得有点入神的重微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他长得还怪好看的。”
系统:“……”
重微说完人就回神了,然后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过也没什么,说就说出来了,百里穆本来就长得挺好看的,是她喜欢的那一挂。
像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重微又继续盯着百里穆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
渐渐的,重微发现,百里穆的脸颊开始泛起微微的粉红色。
重微先是愣了一下,眼睛一转,随即明白过来。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揶揄兴味,眼神却没有挪开丝毫。
想着百里穆怎么也算是对自己有恩,于是她准备“好心”地为恩人解围。
“公子醒了?”
2. 摄政长公主×江湖游侠2
床榻上,被戳破假睡的百里穆只好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
他刚刚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到有股很强烈的视线盯着自己,可还未等他睁开眼睛,他就先闻到了一阵微辛的木质香味萦绕在他周围,是“她”身上的沉香味,之前在林中拦住采花贼的时候也是这个香味扑了他一脸。
想到这儿,百里穆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百里穆啊百里穆,没想到你居然是个伪君子,才打照面就记住了人家姑娘家身上的香味!你可真是人面兽心……”
百里穆闭着眼在心里抓狂,疯狂地骂自己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真诚的夸赞,“他长得还怪好看的”。
他知道……他睁不开眼了。
可他还在等重微离开,没想到却是自己装睡先被揭穿了!
百里穆的内心早已抓狂,可脸上却故作平静,可还是泄了一分懊恼。
他缓缓睁开双眼,一眼便见到了床边站着的重微,是个很美的姑娘,更绝的是那身气度,很是特别。
百里穆本想起身作揖行礼,可刚有动作他就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竟然内力全无,神色瞬间变得慌乱无比。
重微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着百里穆的脸色由慌乱变为疑惑,又转为着急,最后折腾了一番之后是终于接受的心如死灰,像只落水的狗狗,让人想摸摸头安慰一下他。
看着这一幕,重微心里不由得庆幸,“幸亏这次出门带的是春祺”,同时上手将百里穆直接摁回了床榻。
“公子不必起身,我的侍女说你的伤很严重,你还是歇着吧。”
被重微突然摁回床榻,百里穆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懵,但还是礼貌的回了句:“多谢姑娘。”
看着他这幅模样,重微又想逗他了。
“公子何须说谢。”
“你救了我和春祺,若不是公子,我就被那贼人掳了去,你可是我的恩人。”
“古话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要不我……以身相许,如何?”
话音落下,重微蹲下,伏在床边,双手轻握住百里穆的手,眼睛眨巴眨巴地望向他。
百里穆被这一幕惊住,着急地立马将手撤回,还多此一举地塞进了被褥中。
“姑娘,那个……我本就是为追踪采花贼而来。而且在下学艺不精,还让那贼人逃之夭夭,没了踪迹。”
“……而且,你也救了我的命,我算不得你的恩人的。”
说完,百里穆又轻声轻语地说了句:“所以……那个……就算了吧。”边说还边小心觑向重微,生怕伤到她的心。
“噗”,重微终究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公子,我逗你玩的,怎么样,心情好多了吗?”
被逗弄一番的百里穆幽怨地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重微,不过来了这么一遭,心里的确好受了些许,也就忽视了刚刚内心涌现的一阵失落。
“在下姓穆,名百里。不知姑娘芳名?”
等重微收拾好表情,百里穆正式介绍了一下自己,这是他自作主张为自己改的名字,所以应该不算骗人吧。
“穆……百里?”
“嗯。”百里穆这一声回答得略显心虚。
重微心想,果然跟他爹不和,名字都要反着来。
“那我叫你百里,你叫我重微就好。”
不等百里穆反应,重微继续说道:“百里,你已经发现自己如今内力全无了吧?”
百里穆躺在床榻上乖乖地点了点头。
重微:“我的侍女春祺精通医术,虽算不得举世闻名,但也是医术了得。”
百里穆一听这话,眼中的阴霾瞬间散开,溢出一丝光。
可重微的下一句又让这光瞬间暗淡。
“可惜春祺说她现在只能治好你的内伤,至于内力的事,她暂时还没有头绪。不过她猜,或许是那采花贼的功法异于常人。”
“其实我说那么多是想问你,你说你是追踪采花贼而来,又是独身一人,那你应该就是侍卫们说的江湖游侠。”
“如今你身受重伤,又内力全无,且又是因我而受伤。我们此行是去棘阳关探亲,若是你愿意,不若你同我们一道上路?”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可就让侍卫们把你抬上马车了。”
百里穆失笑,“重微小姐好像并没有给百里选择的余地。”
“废话,你这重伤的样子,我还能把你扔在这荒郊野外不成?”重微理所当然道,完全没有自己被打脸的想法。
“你不能吗?”系统委屈地在重微脑海中反问这个丧良心的女人,她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重微根本不理会脑海中的系统,她略微不满地问百里穆,“我都叫你百里了,你怎么还叫我叫得那么生分?你……不喜欢我吗?”
百里穆大惊,立马起身反驳道:“没有没有!”
重微调笑:“那你……喜欢我喽?”
百里穆:“……”
百里穆瞬间哑口无言,不知以什么话来回答。
说完,重微坐在床榻边,单手托下巴,眼眸微抬,带着笑意的眼神直直地看向百里穆。
百里穆低头,虽是略微俯视的状态,可他却觉得自己被逼得在步步后退。
在他发愣到的时候,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衣衫半露,粉色从白皙的胸膛蔓延至修长的脖颈处,耳朵也早已泛起微粉的颜色。
看着眼前的百里穆,重微心叹,果真是一副桃色生香的画面!
不过,这百里穆不应该心里是喜欢女主谢华音的吗?
他可是剧情里的竹马白月光。
怎么看着不像呢?
——
待收拾一番,一行人又继续上路,只不过重微的马车上现在多了一个人。
马车上,百里穆再次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是否穿着得体。刚刚重微离开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衣着如此……放荡!
百里穆小心翼翼地偷瞄坐在侧座上的重微,想要分辨她的脸上是否有厌恶的神色。
可惜百里穆什么都没看出来。
不过两个时辰,一行人就来到了一座县城,稍微休整片刻,众人又继续上路。
只不过这回,重微的马车车厢内只有她一人了。
百里穆在新买的马车上修养,而春祺则被她赶到了前厢处和秦迁一起待着。
车厢内,重微现在俨然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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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放空思想的模样。其实,她是在脑海中查看这个小世界的剧情节点。
虽然时空管理局和各方小世界的意识做了交易,但是时代改革,小系统们已经没有权限查看小世界的完整剧情,它们现在只能得到剧情里发生的重大事件,即所谓的剧情节点,从而辅助宿主完成任务。
而重微现在查看的剧情节点就是百里穆的死亡片段。
【百里穆倒在鲜血染红的尸海之上,战甲破碎,遍体鳞伤,鲜血早已浸湿衣衫。
他微仰着头,眼中映着暮色残阳,神情却格外宁静,仿佛不甘与执念都已随风散尽。
“臭老头,还是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也吹动他染血的衣角,一如他少年意气、纵马横刀的旧梦,终归尘土。
而那柄随他走过万里河山的雪白长剑静静横在身旁,将随着它的主人一起被掩埋入大虞的黄土之下。】
“啧。”
“死得还挺惨。”
重微轻轻摆弄着手腕处的银铃,脸上神色不明,感叹完她又继续查看剩下的剧情节点。
全部看完之后,重微觉得,这个小世界的剧情简单概括来说就是,女主谢华音离家出走闯荡江湖,结果在北虞被男主陆云起当做细作抓回军营,被男主发现了南陈郡主的身份。
男主装作不知,将女主扣在身边。相处中,二人日生情愫。
之后出现的竹马白月光,也就说百里穆将离家出走的女主带回南陈。结果两国联姻,女主作为和亲郡主嫁给将军男主。
本以为是幸福生活的开始,结果却是国破家亡的开端。
剧情中期,北虞愈加强大,南陈势弱,且君主昏聩,朝堂官员多数是享乐之辈。
男主带兵攻破南陈边境,直捣南陈都城。最后北虞一统中原,建立虞朝,而男主也因此成了虞朝权倾朝野的第一位异姓王。女主和百里穆国破家亡,甚至百里穆死战殉国。
至于后面的剧情,全是男主,女主以及女二之间的三角虐恋。最后男女主解开仇怨,HE。
“系统,你说我身为权倾朝野的长公主,不使用一下手中的权力是不是说不过去啊,要不……我直接撤了男主的职,将他赶回老家种田吧?”
“在这剧情后期,这男主陆云起完全取代了我现在的位置,摄政王呀!”
重微意味深长地说道,脸上全是玩味的笑容。
系统立即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赶紧“滑跪”,“宿主,那是因为您没在!”
“剧情里原主薛重微在扶持自己幼弟薛琅上位后不久就离世,导致还年幼的薛琅在一群眼冒绿光的‘野狼’手中只能做一个傀儡皇帝,现在你来了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不还是傀儡皇帝?”重微是真心感到疑惑。
“嗯……是男主不一样!在你的手下,男主怎么可能当上摄政王,在你接管薛重微这具将死之人的身体后,男主在你这个摄政长公主的手下不也是服服帖帖的嘛。”
系统讨笑着说道。
没办法,现在的男主可干不过它的宿主啊!
至于将来,将来的事它怎么知道。
3. 摄政长公主×江湖游侠3
“殿下,约莫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能到棘阳关的城门口了。”
春祺掀开马车的车帘,却看到马车内的两人……暧昧的姿势。
重微侧身坐在卧榻上,一只手拿着一颗剥好皮的葡萄,像个妖精一样倾身往百里穆身边靠,想要喂他吃食;另一只手更是直接大胆的搭在百里穆的肩膀处。
可怜百里穆,在这马车内想跑也跑不了,甚至就是躲开都是奢望,只能尽力的往马车后壁上靠,努力别过头,却不知道自己的脸颊早已泛着红晕,连脖颈都微微泛红。
他也不知道他如今的“狼狈样”都被重微尽收眼底,引得她更想欺负他了。
这一出“妖精和尚”的戏码让春祺忍不住猜想,这难道就是殿下非要和穆公子在一辆马车上的原因吗?
原本穆公子是有自己的马车的,结果有一天殿下突然让秦迁那厮去给那辆马车做点手脚,然后穆公子就又回到了这辆马车上。至于再新买一辆马车,这话,谁也没提过。
春祺脸色如常,没有一丝异样,手却放下了掀开的车帘,已经钻进马车的半个身子也立马退了出去,转身坐在了马车的前厢处,看到身旁悠哉悠哉的秦迁,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不告诉我?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春祺小声质问道。
秦迁阴阳怪气的反唇相讥道:“告诉你,咱们俩什么关系啊?”
“而且你空口无凭,你这是在冤枉我!怎么我就知道了,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车夫而已。”
“那是你活该,青天白日的,众人都看着呢,临西侯世子都被你打得在床上躺了一个半月。就把你贬成个车夫那是殿下开恩。”
“那是他活该。我打他还算打轻了的,要不是你拦着,我打的他三个月都下不了床!”
“哦,那你可真厉害~”
……
——
马车外的两人那是吵的异常激烈。
马车内的两人也已分开,重微坐回了侧座上,起身前还将手中的葡萄塞进百里穆的嘴中,之后随手在他的衣衫上抹了一把。
百里穆任由重微动作,他就知道,还是躲不过。
他听着外面两人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临西侯世子”,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心中倍感无奈,他们现在是一点儿都不装了吗?
他用眼神示意重微,管管外面那两个口无遮拦的人吧!老底都掀翻了!
重微全当没看见,没有她的示意,他们一个女医官,一个侍卫首领怎么可能如此口无遮拦,暴露她的身份,不过是没有必要伪装了而已。
——
北虞,棘阳关。
作为北虞边境最大的城池,没有因为靠近两国大军驻扎之地而荒凉无人烟,反而贸易繁华,人声鼎沸。
重微一行人刚来到棘阳关,还未入城,就看到城门口热闹非凡,许多商队在这儿排着队准备入关,可以从他们的服饰看出这些商队来自不同的地方,甚至一大部分的商队都是来自南陈。
城门口,一行人安安稳稳地排队,等了半晌终于轮到他们。
一番登记之后,一行人穿过城门,进入棘阳关。
离开城门口前,秦迁走到城门口处明显是个小领头的守卫士兵身前,拿出一枚令牌,交给他,说道:“交给你的上峰,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完,秦迁就转身离去,坐上马车前厢,驾车入城,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而被秦迁这一番操作弄得满头雾水的领头士兵,等重微一行人走远了之后才反应过来。
正当他气的想要骂人,并顺手将手中的令牌砸向刚刚一行人远去的方向时,手中那枚令牌上醒目的“薛”字却让他扔出去的动作停在了原地。
他满脸呆滞地愣在原地,双手却不自觉地将玉牌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手心里,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是……皇姓?!”
再看令牌的做工,即使他没那么识货,也知道这枚令牌不是凡物。而且这令牌触手温润、细腻,应当是玉牌,可却是墨色?
但总之那人应当想要不是耍把戏逗弄他的样子。
那他们……!!!
终于反应过来,知道这个令牌的主人是什么人时,领头士兵的后背已惊湿一片,但心中满是庆幸:“幸亏还没扔出去。”
想到刚刚那人离去前留下的话,他立马跑去找到自己的上峰,恭恭敬敬地将这枚令牌上交,并将那人的话一字不落地传给上峰。
随后,棘阳关的一众官员都因为这枚令牌而躁动起来,最后,这枚令牌来到了棘阳关最大的官——将军陆云起的桌前。
戍边大营里,几位副将看着将军桌上的玉牌,脸色凝重地站在营帐内。
有识货的人认出这是墨玉,墨玉稀少,只供最上头的那几位贵人。
“看来来的人不是一般的皇亲国戚。”
作为半个军师的程副将最先开口。
“此事事关重大,赶紧让将军回来,好商量一下对策。”
“早就已经派人去了,只是将军和华音小姐去了关内,骑马也得有一段时间。”
突然,营帐外面传来急切的呼喊声。
“将军,将军,不好了!”
人未到,声先至。
随后,副将赵方海一把掀开帘帐,风风火火的就闯了进来。
“老赵,怎么了?”几位副将看脸色慌张的赵方海,连忙迎上询问。
赵方海气还没喘匀,一进门就赶紧报信。
“不好了,京城来人了!”
几位副将皆松了口气,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呢。
“原来是这事儿,喏,墨玉牌已经到将军桌子上了。”
赵方海低头,看到桌上那枚刻有“薛”字的墨玉牌,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你们都知道长公主到棘阳关了。”
赵方海憨笑着摸了摸脑袋,“刚刚在街上看到的时候可是把老子吓了一大跳,丢下自家婆娘和孩子就跑了回来通风报信。”
说到这儿,赵方海才想起来自家婆娘和孩子还被落在街上。
“坏了!俺得赶紧……”
还没说完,赵方海就被突如其来的惊吼声打断了话语。
“你说谁,长公主,你说的是昭阳长公主?”
程副将率先没了之前的淡定,立马凑近,一脸严肃地问赵方海:“老赵,你确定你看到的人是昭阳长公主?”
赵方海比绳还粗的脑筋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迷茫地回道:“长公主除了是昭阳长公主还能是谁?”
这北虞大家一说长公主不都知道说的是昭阳长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姐姐,权力滔天的摄政长公主。
程副将:“可是长公主身份尊贵,轻易不会出京城的,况且朝中那些红袍子的能让长公主离京?”
说完,程副将又再次确认:“老赵,你确定你亲眼看见的,确认无误的?”
其他副将也赶紧上前询问。
“是啊,老赵。”
“你真的看到昭阳长公主了?”
“老赵,你见过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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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你就能认出来?”
“老赵,这事儿可马虎不得,你再仔细想想。”
……
看着周围脸色凝重的兄弟们,赵方海也有些迟疑了,他罕见的小声地说:
“那个,其实俺没看见长公主。”
赶在众人变脸之前他又继续说道:“俺看见秦迁了。”
“俺确定是他,年前俺随将军回京,有次遇上他当街暴打临西侯世子,俺在一旁把他的脸看的清清楚楚。”
“当时还是将军亲自指给俺认的,说他是长公主的侍卫首领,轻易招惹不得。”
众人看着赵方海一脸的笃定,放下了抬起的拳头。
趁此机会,赵方海赶紧说完,“俺在街上看到他坐在一辆马车上驾车。”
“你们说,能让长公主的侍卫首领当车夫的人,那只有长公主本人啊!”
众人对视几眼,瞬间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快!再寻匹快马!”
……
——
马车缓缓行驶在长街上,听着外面传进来的热闹声,春祺没忍住掀开了窗帘,欣赏着外面街道上的人间烟火气。
这是和京城不一样的烟火气。
突然,春祺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睛瞪得老大。
“殿下,您快看,是陆将军。”
“陆云起有什么好看的,一张冷脸,像是谁杀了他祖宗十八代一样。”
吐槽完,重微还是顺着春祺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一眼,重微就看到了陆云起身旁模样清纯甜美的少女,她立即猜到了少女的身份——女主谢华音。
春祺:“向来冷酷的陆将军居然陪着姑娘一起逛街,莫非陆将军这是好事将近了?”
春祺说的陆将军百里穆知道,他素来听闻北虞的这位陆云起陆将军冷酷无情、不近女色。
有些好奇的百里穆也朝着春祺指的方向看了去,没想到看到的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阿音?!”
百里穆惊讶地脱口而出。
春祺转头,也是满脸惊讶:“穆公子认识陆将军身边的那位女子?”
重微也带着询问的眼神望向他,看不出一丝表演痕迹。
感受到马车里二人望向他询问的眼神,百里穆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阿音的身份能说吗?
对面可是北虞手握实权的长公主,看重微的模样也不像是知道阿音身份的样子。
而且阿音怎么会和陆云起呆在一块儿,关系看似好像还不错。
那陆云起知道她的身份吗?
……
思考了一圈,百里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哦,我和她只是见过几次,不算熟。”
“其实我是认识她哥,之前闯荡江湖的时候帮过她哥一个忙,也是在那时候我见过她。她哥和我介绍过她,我记忆力不错,记得她叫阿音。”
他越说越顺溜,只是没发现自己眨眼的频次快了许多。
重微也没有拆穿他的打算。
“不过我们就见过几面,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
百里穆编好故事后还不忘给谢华音找个借口,以防之后穿帮。
找完借口后又继续看向窗外,盯着街道上逛街的二人,喃喃自语道:“她怎么一个人,她哥可疼她了,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在外面?”
眼中是真心实意的疑惑和担心。
看到这一幕,重微眼睛微眯,看不清其中的神色。
4. 摄政长公主×江湖游侠4
“秦迁,停车。”重微忽然出声。
马车外的秦迁一听到重微的吩咐立即拉绳,将马车停在了长街上。
长街上,自重微一行人与陆云起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陆云起便注意到了重微乘坐的那辆马车。
只因护卫在其周围的侍卫皆身形高大,面容坚毅,且他们浑身的气质让从小便混迹于军营的陆云起很是熟悉。
虽已做了伪装,但骗不过陆云起的利眼,这群护卫一看便知曾是军中之人。
那马车中的人身份定是不凡,只是不知来这棘阳关是何意?
陆云起一边陪谢华音在摊贩处挑选饰品,一边暗中观察着这一行人。
忽地,被护卫在中央的马车停在了长街上。
陆云起心中顿时一惊,立马准备收回探查的视线。可还未待他收回视线,陆云起的瞳孔骤然一缩,那个马车上的马夫是……
秦迁?!
可秦迁乃是昭阳长公主的侍卫首领,怎会是个马夫?
突然,陆云起想起年前回京看到的场景。
是了!
年前秦迁当街暴打临西侯世子,将其打得躺在床上修养了一个半月才得以下床。
当时,京中盛传,是临西侯世子先口出恶言,且说话极为难听,才让秦迁不顾场合,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暴打他一顿。
但不论是何缘由,总归秦迁打的人是侯爷世子,即使他是昭阳长公主的心腹,朝中众臣也不会让此事轻拿轻放。
陆云起年后离京时,此事还未有定论。
如今看来,这秦迁是被撤了侍卫首领的职,还被长公主罚做了马夫。
可若这马夫真的是昭阳长公主的侍卫首领秦迁,那马车里的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许是陆云起盯着马车的时间有点久了,秦迁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与陆云起望着马车产生的复杂的视线对上。
秦迁一看到不远处站立的人,脸色瞬间转晴,吊儿郎当地冲陆云起笑了笑。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玉牌怕是还没到这陆云起手中,没想到居然在这长街上碰上了,真是有缘啊!
马车内,重微转瞬间调节好了心情,眸底阴晦的眼神也隐藏起来,重又恢复之前的平静,只有春祺察觉到了自家殿下刚刚无意中显露出的一丝不悦。
重微:“看那位小姐的模样,应当是与陆云起熟识。况且陆云起虽然为人有些冷酷,但他不是个坏人。”
起码现在不是。
重微提议道:“我们下车去见一见?”
话音刚落,她没有给百里穆拒绝的机会就先行下了马车,春祺也紧随其后。
刚从马车内探出身子,重微便见陆云起呆愣在原地,眉头紧蹙,冷色眼眸中弥漫起一股紧张,还下意识地将谢华音挡在身后。
只是耐不住谢华音满腹的好奇,还是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
等重微的双脚踏在长街的石块上,陆云起已经恢复他惯有的表情。只见他快步上前,准备行礼。
重微漫不经心地朝着陆云起微微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随后她转身,催促的眼神落在马车内的百里穆身上。
其余几人的眼神也都随着重微落在了马车上。
无奈之下,百里穆只得硬着头皮下马车,只期望阿音能给点力,不要一碰面就露了马脚。
看着马车上下来一个脸生的少年,陆云起没由来地眉头再次紧皱,这个少年是谁?
下一秒,他的疑惑就得到了回答。
一直躲在陆云起身后的谢华音等看清了下马车的那个少年,原本满是好奇的眼神瞬间有了光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躲在陆云起身后的身形也彻底显露出来。
开心的她忘却了自己现在身在北虞,也忘却了自己身旁的是北虞大名鼎鼎的陆将军。
她只知道她在北虞见到了“亲人”!
“百里哥哥!”谢华音兴奋地飞奔向不远处的百里穆。
谢华音这一声“百里哥哥”让百里穆瞬间紧张起来,想到周围全是北虞的的人,其中还有一个摄政长公主,一个戍边大将军……
百里穆立马上前,截住了谢华音快要脱口而出的叙旧。
“阿音,你哥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当时帮了你哥哥一点忙,几个月不见,没想到才见过几面,你居然也记得我!”
谢华音起初还有些迷茫,百里穆的话让她意识到了他们二人此刻的处境。
已经有了经验的谢华音神色开始躲闪,半真半假地说道:“那个……我离家出走了。我哥哥他……不知道。”
“你一个人?!”
百里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眉峰压低,唇线抿直,他这下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你……”
训斥的话还未等他说出口,就见一道身影硬插进他和谢华音之间,将谢华音完完全全地挡在身后。
——是陆云起。
百里穆瞬间察觉到了对面两个人的不对劲,惊疑的眼神在对面俩人身上来回扫视。
陆云起则是眉目不耐,但眸底中的怀疑渐渐升起。
一时间,紧绷的气氛弥漫开来。
重微坐在马车前厢处,一幕不落地观看着男主和白月光的第一次“交锋”。
突然,眼神和再次从陆云起身后探出来的谢华音的眼神对上,看着谢华音露出的甜美的笑容,重微也礼貌地笑了一下。
看够了戏,重微可不想再在大街上给别人当观赏猴看,周围百姓那时不时看过来的满是好奇的目光早就被她发现了。
不过,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俩青梅竹马没一个有脑子的,都有“傻白甜”的潜质。
重微缓缓踱步来到俩人中间,左右各看了看。
“怎么样,看够了吗?”
几人的眼神相互对视一眼,随后,紧绷的氛围瞬间消融。
重微面无异样地看向陆云起,“陆云起,我们一行人刚进入棘阳关,正巧遇到你,那之后的这段时日就叨扰了。”
陆云起没明白重微的意思,疑问道:“您是……?”
“哦,我们没地方住。”重微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浑然一副“你看着办吧”的样子。
——
戍边大营内,百里穆先是观察了营帐周围,见只有偶尔过来巡逻的士兵,在士兵再一次走远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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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进入帐内。
之后,百里穆和谢华音二人小声“秘密”交谈了许久。
百里穆:“所以你说你是为了跟上我的步伐闯荡江湖所以来了北虞,结果刚到棘阳关就被人偷走了全部钱财,然后你就赖上了当时还是你邻居的陆云起?”
谢华音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样,思索片刻后,她解释道:“当时我发现身无分文之后,又伤心难过又饿得肚子痛,然后陆云起见我可怜就请我吃了顿饭。我看他实在是个好人就……”
“嘿嘿”,谢华音冲着百里穆腼腆一笑。
不过她又替自己找补一下。
“我可不是白吃白喝,我在军营里面当大夫给那些士兵看病来挣银两呢。”
“你还骄傲上了?”百里穆眼眸微眯,似笑非笑。
“过几天我打算回南陈,你跟我一道回去。”
一句话将刚刚热闹开心的气氛搞得很僵。
谢华音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抬头看向百里穆,眼神非常认真的拒绝:“我不要。”
二人沉默对视,片刻后,看着神色认真的谢华音,百里穆终于开口。
“阿音,你喜欢上他了?”
虽是询问的语气,却早已带了知晓答案的肯定。
——
另一边,重微所在的营帐中,戍边的几位副将同陆云起一起拜见长公主殿下,包括骑马去棘阳关找陆云起的程副将和赵副将。
二人行至半途便遇到驱车前往戍边大营的重微一行人。随后,调转方向,一同回了军营。
简单寒暄一番后,重微挥手让几位副将退下,只让陆云起一人留了下来。
重微端坐在坐垫上,拿起春祺刚泡好的茶斟了两杯,余光看见陆云起还站在下首,转头用眼神示意他直接坐过来。
待陆云起坐下,重微端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尝一下这茶,是年关南陈送来的赠礼,本宫喝着觉得味道不错,这次出行专门带了一些,陆将军有口福了。”
看到陆云起还是有点眼色地双手接过茶杯,重微在心里感叹:“也没剧情里那么桀骜不驯嘛。”
重微来的这三年,也就在去年年关时见过陆云起。但即使如此,她也对他了如指掌。
原剧情中,陆云起算得上是一个枭雄。只是现在,重微暂时还没看到他对那个位置的野心。
“多谢殿下。”
陆云起抬起茶杯,快速抬眼看了一眼对面喝着茶的重微,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准备将茶倒入衣袖。
可还未等他有动作,重微的一句话就让他愣在了原地。
“陆将军不和本宫介绍一下刚才的那位姑娘?”
陆云起心中顿时一紧,面上却毫无异样。他看着手中南陈的茶,一瞬间脑中想了许多。
“回禀殿下,华音只是军营的一个大夫,不过她医术颇为高超。当然,肯定比不过殿下身旁的春祺医官。”
陆云起还是决定要隐瞒谢华音的身份,不仅为了谢华音,更是为了还在京城的陆家!
重微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给陆云起记了一笔。
“本宫瞧她单纯可爱,陆将军好似喜爱得很?”
5. 摄政长公主×江湖游侠5
“本宫瞧她单纯可爱,陆将军好似喜爱得很?”
重微轻轻放下茶碗,“笃”的一声,乳白色的陶瓷茶碗稳稳地落在了桌面上。
她眉尾轻挑,好奇的眼神径直望向陆云起,可眸底却隐隐透出一丝幸灾乐祸。
她决定了,有仇当场报最痛快了!
看陆云起这副模样,怕是对那桩婚事一无所知了。
她很期待陆云起接下来的回答。
听见此话,陆云起明显能察觉出长公主语气中的好奇与幸灾乐祸。
好奇他能明白,不过长公主怎么突然关注到华音,莫非……是因为刚才的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又和华音熟识,也不知是什么身份?
可那没有丝毫想要隐藏的幸灾乐祸又是从何而来?
虽满腹疑问,但陆云起内心还是暗自松了口气。
思索片刻,他抬起头,眼睛直视重微,眼神中带着一抹坚决:“臣也不瞒殿下,臣的确心悦华音,”
“哦~”
重微没想到,陆云起居然能当她的面,直截了当地承认他对谢华音的喜欢。
陆云起:“臣妄言,臣与华音算得上两情相悦,我们之间只差那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
陆云起知道谢华音的身份有异,但他不愿隐藏他对谢华音的感情。他这番话也是想将二人的关系在长公主这边走个明路。
将来他若和华音成亲,华音身为南陈郡主,两国联姻,到时必躲不开长公主这一环节。
可他对谢华音,那是势在必得!
重微很满意陆云起的回答,她又继续追问:“有多喜欢?”
“会……喜欢到愿意抗旨吗?”
重微轻飘飘地放出来一个大雷,她身体微向前倾,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陆云起脸上惊愕的表情。
“殿下何出此言?”
陆云起瞪大双眼,惊得直接起身,还打翻了手边的茶碗。
白瓷茶碗在桌面上翻滚,在滚落桌面后,只听见“啪”地清脆一声,在碰到地面的瞬间炸开。
“什么抗旨?”
一瞬间,陆云起脑中想了许多,但是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还请殿下明示。”
陆云起退后两步,作揖行礼。
如愿看到自己想看的,重微之前不爽的情绪消散的一干二净。
“陆将军称呼本宫为殿下怕是有些生分了。”
“不过,看你一无所知的模样,既如此,本宫也不怪罪你了。”
“再过些时日,等太后的懿旨到了棘阳关,陆将军该改口,唤本宫一声……阿姐了!”
陆云起被重微的一句“阿姐”震得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
太后的懿旨应当是给他赐婚的,且赐婚的另一方女子是长公主的妹妹。
薛氏皇族如今待嫁闺中的女子也不少,但这是太后赐婚,这么一排除,也没几个人了。
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知道了另一方是谁了。
重微观察着陆云起的神色,在看到他脸上闪过一瞬明悟的神情,她就知道陆云起猜到是谁了。
“陆将军猜的不错。太后赐婚,让你与本宫那“好妹妹”——薛嫣定下了婚约。”
陆云起没有刚才初得知消息时的惊讶,但在真正得知婚约的对象后,他还是没忍住泄露了一丝戾气。
薛嫣,封号长乐。先帝淑妃所生,淑妃生薛嫣难产死后,薛嫣便被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抱到膝下抚养。
不仅是因为太后作为皇后应有的职责,更是因为淑妃乃是太后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太后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不,比昭阳长公主这个亲生女儿还要亲近!
也正因如此,薛嫣从小骄纵,蛮横霸道,什么都要最好的,她得不到东西的宁愿毁掉也不能便宜他人,在京城几乎无人敢惹。
当然,薛嫣也有害怕的人,一个是已经去了的先帝,另一个……
就是他眼前这个安之若素的昭阳长公主,薛重微。
不过在陆云起看来,这长乐长公主就是个恃强凌弱的人罢了,她再骄纵,也知道不去惹惹不起的人。
可如今陆云起成了那个“弱”,而能帮他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殿下,可臣对此事一无所知?这婚事……”
重微开口打断了陆云起的未尽之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可是陆老夫人亲口答应的,不是陆将军一句‘一无所知’就能不作数的。”
其实剧情里根本没有太后的懿旨传来边境这一段,这是重微在背后怂恿的,太无趣了,找点乐子看看。
但剧情里陆云起和薛嫣的婚事是私下定下来的,只是陆老夫人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和陆云起说,一直拖到了陆云起回京之后自己发现这桩婚事才在陆云起的逼问之下坦白原委。
可当时谢华音也回了南陈,求来了他们二人的婚事,两国联姻。
剧情里,薛琅只是世家们手中的傀儡皇帝,陆云起和薛嫣的婚事是陆家和太后背后杨家两家世家之间的联盟。
杨家虽贵为太后母家,但后代子孙中全是中庸无能之辈,没一个撑的起家门的。而陆家虽人丁凋零,但却出了陆云起这个大将军,其弟陆云飞也是个可造之材。
可两国联姻打断了他们的联盟之路,中间发生了什么重微不知道,剧情里没有,但是最后结果就是陆云起还是娶了谢华音为妻。
“算算时间,太后的懿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陆老夫人的书信怕是也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一方会先到呢?”
“到时候,也不知陆将军该如何?”
“是接下太后的懿旨,同意与薛嫣的婚事,成为长乐长公主的驸马,本宫的妹夫?”
“亦或是……为了心上人,抗旨?”
“本宫很是期待呢!”
陆云起深知这件事的严重之处,他想请求长公主的帮助。
“殿下……”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重微的一个哈欠给打断了。
“本宫乏了。陆将军就退下吧。”
“这几个月天天坐在马车上,本宫这身子骨都快要散架了,这几日可得好好歇一歇。”
重微话音刚落,春祺就出现在营帐内,对着陆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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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送客的姿势。
陆云起无奈,将快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转身离开营帐。
回到自己的营帐,几位副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陆云起一进营帐内,几位副将就拱手行了个礼。
程副将率先开口,“将军,如今棘阳关上上下下所有的官员都知道棘阳关来了个皇亲国戚的消息,很多人都在打听来人的身份。不久前,宋太守也派人递了拜帖。”
陆云起踱步来到上首,缓缓坐下,沉吟片刻,想到刚刚离开前长公主的话,他开口道:“程副将,将那些打听消息的人都挡回去。”
程副将有些迟疑,“将军,那宋太守那边……”
“一样,不过你捎句话过去,就说本将军最近这些时日没空。”
程副将:“属下明白。”
陆云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几位副将互相对视一眼,面露难色,最终还是赵副将开口,“将军,殿下那边,俺们该咋办嘛?您怎么就让长公主住进营中了?”
几人之前在营帐里等将军回来就在想这件事,他们没想到将军领着长公主一行人直接住进了军营里。
眼下这长公主在军营里,他们以后做事都拘拘谨谨的。
“无碍,你们就和往常一样。但是让手下们皮都紧一些,别在这段时间给本将军闹出些幺蛾子来。”
陆云起的直觉告诉他,长公主来棘阳关是有其他要紧的事。
看着下首几位副将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陆云起看着心烦。
平时也没见他们这么唯唯诺诺的。
“怕什么,有什么事本将军还在上面顶着呢!”
“行了行了,都下去。”
他自己还有一堆事儿烦着呢!
几位副将你看我,我看他,最后一个推一个地离开了营帐,只有程副将迟迟没有动作。
赵副将:“老程?”
程副将:“你们先走,我还有事要和将军汇报。”
赵副将朝上首的陆云起望了望,发现将军没有出声,于是大步一迈,走了出去。
一时间,营帐内只剩下陆云起和程副将二人沉默以对。
二人僵持片刻,还是程副将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将军,您还是隐瞒了?”程副将眼中满是痛心疾首。
陆云起默不作声,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程副将继续道:“将军,谢华音就那么重要?重要到您为了她欺瞒殿下?”
“若是被殿下发现谢华音的郡主身份,您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届时这群弟兄们该如何?陆家又该如何啊?!”
身为陆家家臣,程副将幼时起就跟着上一任陆将军,如今又跟着陆云起守卫棘阳关,他对陆家忠心不二。
提到陆家,陆云起终于有了其他的反应。
“我就是为了陆家!”
“我若真与殿下坦白,那便是故意隐瞒不报。”
“可若是殿下自己发现华音的身份,我届时大可装作不知,这样殿下顶多定我一个渎职,不会牵连到陆家,到时无论是贬官罚俸还是其他惩罚,我自会承担。”
6. 摄政长公主×江湖游侠6
“这位姐姐,你与陆云起是什么关系啊?”
——
重微原本是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走陆云起,结果陆云起一离开,她整个人一松懈,困意顿时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在榻上小憩片刻后,重微一看时间,也快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
思索片刻,她便唤春祺去请百里穆过来一同用膳,没想到一同过来的人还有谢华音,随之如狗般听觉灵敏的陆云起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一副要留下来用膳的模样。
便是此时,谢华音问出了这句话。
“重微姐姐,你与陆云起是什么关系啊?”
谢华音还是没按捺住心中的那一点点酸意,不过她也是实在好奇重微和陆云起的关系。
刚刚她有问过百里哥哥,可百里哥哥只说和重微姐姐是在途中遇到,偶然结识的,其余的就是一问三不知。
凭着陆云起将他们一行人安排在军营里住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一般。
“为什么问我呢?”
重微并未正面回答,反而将这个问题抛给了陆云起。
“你若真的那么好奇,你不是最应该问陆云起,我们……是什么关系?”
重微看向陆云起的眼神意味深长,不知道陆云起接受了“她的妹夫”这个身份没有。
可她的这一下停顿,引得众人遐想。
谢华音的脸蛋瞬间变成小苦瓜,小鹿般清澈的眼眸如今也盛满了悲伤,隐隐带着泪水的目光委屈地看向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陆云起。
百里穆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一直上扬嘴角也缓缓落了下来,唇线抿直,下颌线绷紧,探究的目光在重微和陆云起之间来回扫视。
他想起来了,重微之前提过,她来棘阳关的目的便是为了探亲。
后来得知重微的身份后,他猜想她去棘阳关应是有要事要做,探亲只是她的掩人耳目的说辞而已。
可,若这不是她的说辞呢?
那她探的亲莫不就是陆云起?
可他在南陈和北虞都从未听说过,北虞的昭阳长公主和戍边大将军有什么亲戚关系。
那重微她探的是什么亲?
一时间,古怪的氛围在四人周遭弥漫。
也就重微这个罪魁祸首还怡然自得地在喝着茶水。
自从来到这个小世界,重微慢慢养成了个爱喝茶的习惯。
被谢华音委屈的目光凝视着,陆云起的心里早已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可他现在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中。
长公主这话分明是让他现在就做出选择。
若接受太后的懿旨,他们的关系便是阿姐和妹夫的关系,可这就会彻底断了他和华音的缘分。
若选择抗旨,那陆家……
陆云起低垂的眼眸中快速闪过一丝恨意,为什么偏偏有了这个懿旨?为什么非要他这会儿给出答案?
重微微抿一口茶水,见久久得不到回答,她决定先发制人。
“怎么,陆将军一声‘阿姐’都不愿意……”
“不是!”
陆云起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急切的否定打断了重微后续的话语。
重微却是勾起嘴角,一脸得逞的模样。
陆云起慌乱中与重微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来陆将军做出了选择。
这时,一旁的百里穆开口,清澈的嗓音说的话却让重微有些耳红。
“阿姐?”
但秉持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道理,重微还是微笑着应了声。
“嗯。”
“可陆将军说不是?”
重微的谎话是信口拈来,都不用打草稿。
“他年岁比我大,真按辈分算起来,他算我兄长。”
毕竟陆云起他娘陆老夫人是先帝的堂妹,虽说隔了好几代,但当年与陆老将军成婚前也是受封了南平郡主。
“但他小时候打赌打输了,惩罚就是以后见到我就要叫阿姐。”
“可现在,脸皮厚了,学会赖账了呢!”
说着,还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作出一副失望的模样。
陆云起原本的气愤与无措如今只剩下满腹的无语。
百里穆:“所以你探亲探的就是陆将军?”
重微轻“嗯”一声,点头回应。
这时,一旁难过的谢华音也不难过了,又恢复到之前明媚的样子。
“重微姐姐,我能叫你‘阿姐’吗?”
“就当我替陆云起了,好不好?”
重微对上谢华音明媚的笑容,唇畔微微扬起弧度,说出的话却是婉拒了谢华音的请求。
“一个打赌而已,既然陆云起不乐意那就作罢,我又不是较那真的人。”
重微只是想看点好戏,可不是想掺和进他们的恩怨情仇中。
一顿饭吃得四人心思各异。
饭后,三人离开,回去的路上谢华音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重微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陆云起:“……”
百里穆:“……”
陆云起沉默是他见怪不怪,薛重微的心思本就难以捉摸,又怎么可能和谁都一见如故。
心里这么想,探究的眼神却不自觉瞥向一旁的百里穆,只一秒,又收了回来。
百里穆沉默则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感受到了重微对阿音的态度不冷不热。
但是他不能要求重微一定要和阿音相处得很愉快,毕竟他也不怎么喜欢陆云起。
陆云起和重微之间他总觉得不只是一个打赌那么简单。
——
夜里,陆云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思绪翻滚,完全没有一丝睡意。
好不容易酝酿出一点睡意,可还未待他入睡,突然,营帐外传来一阵窸窣声。
陆云起眉头微蹙,脸色冷峻,立即翻身下床,拿起一旁的佩剑隐藏在阴影处等着贼人进入,期间没发出一点儿声响。
不一会儿,就见一人小心翼翼地掀开他帐帘的一角,回身进入营帐。一进帐内就轻车熟路地朝着床榻处走去。
而陆云起也认出了夜闯军营的贼人是谁。
宋太守之子,宋衡。
陆云起认出宋衡之后,警惕的神情瞬间松懈下来,手中紧握的剑也收入剑鞘中。
也正是这一声响,惊到了走动中的宋衡。
宋衡转身看向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到穿戴整齐,手拿佩剑的陆云起,眉头一挑,缓慢的眨了眨眼,咧开嘴调笑道:“呦呵。吓到你了?”
“我爹说你不对劲,非让我来探个究竟,我也就……”
说着,当看不见陆云起发黑的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
“谅解一下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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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营帐内,灯光昏黄。
陆云起垂着头,右臂肘撑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搭在额角,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摁压太阳穴缓解一下疼痛。
这一个两个的,能不能让他消停点?
宋衡挑了挑眉,开口问道:“哎,我爹让我问你,来的人到底是何人?”
“一个姓薛的。”陆云起很敷衍地回答。
“啧,态度认真点。”
“现在整个棘阳关的官员谁不知道城里来了个姓薛的。我爹的意思是……哪一个?”
“我爹说,来人的身份不低,要不然也不会让你这个大将军慎重对待。”
“听说大人物是个女子,看你这头疼的样子,不会是……长乐长公主?”
说着,宋衡还用那暧昧的眼神在陆云起周遭游荡。
京城众人谁不知长乐长公主薛嫣喜欢陆云起,尤其在陆云起成为戍边大将军后,薛嫣是越发明显。
陆云起从原本的趋之若鹜变成如今的无人问津,薛嫣可是功不可没啊!
但宋衡知道,薛嫣对陆云起的喜欢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她只是觉得陆云起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她。
说起来也有些年头未见,宋衡倒不知如今的薛嫣是何想法?
陆云起一听到“长乐长公主”,就想到他今天之前还一无所知的那桩婚事,整个人浑身散发出阴郁的气息。
“她,不会真追到这儿了吧?”宋衡惊讶道,他就是随口一说。
陆云起:“不是她。”
“不是她你怎么这么阴森森的?”
“是昭阳长公主。”
“还是个长公主?”
宋衡起初不以为意,先帝生了多少个孩子,如今长公主就有十三位。
突然,他脑中那根后知后觉的弦一紧。
“不是?!”
“昭……昭……昭阳长公主?!”
陆云起一个冷眼,逼的宋衡将快要破出喉咙的惊叫声压了下去。
可他脸上的惊吓却是分毫不少。
是的,全是惊吓!
宋衡惊得有些腿软,“碰”的一声瘫坐在了凳子上。
昭阳长公主当时夺位那手段,可谓是……毒辣!
弑兄杀弟,只要阻碍在那个位置前的绊脚石,她谁都没放过。
若不是因为女子身份,如今坐上那个位置的就是她了。
三年过去,如今的昭阳长公主手段虽有所收敛,可人却越发不可捉摸,没人能参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回过神,宋衡扒着桌子身子往前探,“云起,你说……长公主来棘阳关做什么?”
“不清楚。”陆云起是真的不清楚。
没有一点线索能够和长公主来棘阳关这件事串联在一起,唯一有些不同寻常的只有那个少年。
但,不重要。长公主来棘阳关定有别的要事。
“不过,阿衡,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又听到了一个大消息的宋衡现在表情难以形容。
谁能想到,在本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婚事就这么被定了。
该说是薛嫣对陆云起还不死心,还是……京城有些人还不死心。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陆云起微微侧身,棱角分明的脸庞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神色。
“我要你帮我……”
7. 摄政长公主×江湖游侠7
秦迁:“殿下,陆云起那边有动作了。”
一早,秦迁就来汇报昨日的收获。
“昨日夜里,宋衡无声无息地潜入军营,进了陆云起的营帐,二人在帐内密谋良久。”
春祺在旁边插了一嘴:“这宋衡是谁?”
秦迁:“宋衡是棘阳关宋太守之子,与陆云起自幼交好。”
“之后宋衡离开,跟着宋衡的探子今日来报,说宋衡回太守府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见他带着几个人趁着夜色深重,驾马离开棘阳关,不久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至于他去了哪儿,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重微闭目养神,听着这消息只问了一句。
“宋衡离开的方向,那条路是往京城的吧?”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重微的内心却很是笃定。
秦迁抬眸,眼神中满是意外,“回禀殿下,宋衡离开棘阳关后走的那个方向的确是前往京城的方向。”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重微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看向春祺和秦迁,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渐渐浮现起兴味。
“你们说,陆云起是要做什么呢?”
站立在一旁的春祺猜测道:“殿下,陆将军莫不是要……退婚?”
“陆将军昨日刚得知自己与长乐长公主的婚事,夜里又与宋公子密谋许久,说不定就在讨论怎么退婚呢!”
秦迁立即否认:“退婚这种事陆云起怎么可能让宋衡去做?”
“这事合该他亲自回京去做。”
“额……”春祺被怼得哑口无言,奈何秦迁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那你说,陆将军让宋公子去做什么了?”
秦迁嘴角一勾,“我猜,是去截太后的懿旨。”
只有延迟太后懿旨到达棘阳关的时间,他陆云起才有更多的时间来处理这桩麻烦的婚事。
春祺想了想,虽觉得这事大逆不道,但是秦迁的猜测的确有非常大的可能性。
“殿下,您是不是也这样觉得,陆将军是让宋公子是去截太后的懿旨了?”
“嗯。”重微也赞同秦迁的猜测。
京城的人只知晓薛嫣和陆云起定了婚事,却并不知还有一封太后懿旨秘密之下离开京城,远赴棘阳关。
京城那边是想生米煮成熟饭,而那封懿旨则是压住陆云起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太后的懿旨已经在来棘阳关的路上,陆云起为今之计只得先截住那封懿旨。
秦迁疑惑,“殿下,那我们不做点什么吗?陆云起这可是……藐视皇威!”
春祺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殿下。陆将军这被发现了是要杀头的!”
重微漫不经心地看向他们,开口说道。
“送上门的把柄,我们为什么要推出去呢?”
“现在,我们只用拭目以待,看看我们的大将军为了他的爱情能做到哪一步。”
——
时光飞逝,眨眼间时间就走过了半月,棘阳关城外的枫叶绿了又红。
这日,重微突然兴起,拉着百里穆就来到这枫树林游玩。
二人漫步在枫叶之上,“咔吱咔吱”的落脚声为这段步行增添了不一样的配乐。
重微看着百里穆身侧形影不离的银剑,忍不住调侃道:“怎么出来游玩还带着你这把剑?那么宝贝呀?”
百里穆满脸无奈,眼中似有埋怨,“你一时兴起,拉着我就出来了,都没带几个侍卫。”
重微:“所以你得保护我。”
百里穆:“你一个长公主还需要我保护?”
“这枫叶林周围定有暗卫暗中护卫。”
重微眼神定定地看着隐有试探的百里穆,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张口否认。
其实没有回答就是她的回答。
百里穆避开重微的视线,垂下眼眸。他怕对上她的眼眸,他就没有勇气问出他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疑惑。
“所以,那次也有,是吗?”
重微眼中闪过意外,可笑意却不自觉地攀爬上眼角。
重微:“嗯。”
“那花间郎也是你的人杀的?”
百里穆又问出了另一个疑问。
他也是几日前才得知花间郎早已伏法,而时间恰好就在他们经过那座城池的那几天。
重微思索片刻,还是如实回答了百里穆。
“嗯。”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百里穆终于抬眸,目光直直撞上了重微含笑的眸光。
忽地,林中一阵微风吹过,百里穆手中长剑出鞘,剑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清亮的痕迹。
重微脸上神色自若,身形也一动不动。
用眼神逼退了想要上前的侍卫以及从暗处现身的暗卫后,重微微微侧身,目光落在横在耳畔的银剑上——
是一片橙红色的枫叶。
百里穆今日身着一袭霜色劲装,绣有赤色暗纹。衣角随风轻扬,利落的发髻束起不羁的长发,眉眼间充斥着少年意气。
在北虞待的越久,他的不舍就越发浓重。
今日一番对话,让他理清了思绪,探明了前路。
悸动之下,恰好此时佩剑在手,百里穆手中长剑随风而动。
衣袂翻飞之下,步伐灵动飘逸,剑招一式接一式,招式中少了以往练剑时的锋利,多了些许柔和。
林中枫叶簌簌作响,仿佛也在随着他的剑势起伏。
重微沉静的目光落在眼前舞剑时意气风发的少年身上,突然觉得良心隐隐作痛。
自重微与百里穆同行后,就处于隐身状态的系统突然开口:“宿主,你是后悔给百里穆下蛊了吗?”
重微很是意外,“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宿主刚刚的情绪起伏有点不一样。”
系统突然有些高兴,“那你是良心发现,要给百里穆解蛊了吗?”
它之前就不同意宿主的做法,可是它奈何不了宿主,只能任由宿主对百里穆胡作非为。
听到宿主的疑问,重微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
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她就不会后悔。
结束后,百里穆的胸膛在呼吸间起伏,脸上却带着隐不住的羞意。
他缓步来到重微身前,止于一步之远。
百里穆深吸一口气,抬手将伴他多年的佩剑横在二人中间,并朝重微的方向递去。
这把剑是儿时他娘送他的,已伴他多年,意义非凡。
重微垂眸,目光落在这把见证了很多的银剑剑身上,发丝被风吹拂间,遮挡住了她的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眼中意味。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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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我心悦你!”
话音刚落,林中倏然一静,万物都在此时为他们退步。
重微宕机了,她脑海中的系统也一样。
“这对吗?!”
重微低头沉默着,嘴唇翕动着,似乎有话要说,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秦迁的声音如同仙乐一般在耳边响起。
“殿下!”
秦迁来到近前,喘着粗气说道:“殿下,出事了!”
重微故作正色道:“怎么了?”
秦迁犹疑的目光落在百里穆身上。
重微:“但说无妨。”
既如此,秦迁一吐为快。
“殿下,钦差大臣死了!”
重微脸色瞬间冷凝下来,钦差大臣的死可不是小事!
“是谁?说清楚!”
“传太后懿旨的一行人半途中全死了,包括领头的钦差大臣。”
“传过来的消息是路过野狼岭的时候被附近的山匪劫财,可能被发现了懿旨,知道闯了大祸,最后杀人灭口,将尸体扔到山中毁尸灭迹。”
“暗探们前去查看,那里只余一地狼藉,尸体都被狼啃吃完了!”
“放肆!”
秦迁以及周围的侍卫被重微的这一声怒吼吓得立即跪地请罪。
百里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深知事情重大。
重微这次是真的很生气,她没想到陆云起竟敢做那么绝,不愧是剧情里能把自己妻子母国灭掉的人。
“陆云起人呢?”
秦迁立即回话道:“在军营里。”
“呵!”
重微冷哼一声,当即甩袖离开。
百里穆在听到陆云起的名字后便深感大事不妙,也连忙跟上。
——
重微一走进主将营帐里,就见陆云起气定神闲地坐在上首。
见她入内,这才起身过来迎接。
陆云起行礼,“拜见长公主殿下。”
重微不回声,只是快步走上书案处,转身看向跪着的陆云起。
片刻,秦迁入内,看了立在一侧的百里穆一眼,随后行礼,“殿下,周围闲杂人等已经肃清。”
一听这话,重微胸口的怒气终究压制不住,当即开口斥道:“陆云起,你可知罪?”
还跪在地上的陆云起神色却没有丝毫慌张。
“罪臣知罪。”
“自称罪臣?”
“这么说,你这是认下截杀太后懿旨的罪了?”
“是!”“钦差大臣是罪臣派人装作山匪截杀的,也是罪臣让属下毁尸灭迹的。”
“这一切的一切,罪臣都认。”
“你大胆!”
重微随手拿起书案上的镇纸,直接甩手砸向陆云起。
陆云起也不闪不避,额头上瞬间就被砸出了血。
一旁的秦迁在这时开口:“殿下,探子消息一传回来属下就下令封锁消息,不准外传。但纸包不住火,还请殿下早做决断。”
重微拧眉,幽深的眼神看向陆云起,目光意味不明。
跪着的陆云起抬头,也不擦拭额头上不断下落的血迹,直视上首的重微狰笑道:
“殿下不就是想要臣这把柄?”
“如今臣双手奉上,殿下该如何?是接,还是不接?”
8. 摄政长公主×江湖游侠8
“哈哈——”
突然,帐内响起两声急促且短暂的笑声。
重微原本面露怒气的脸色由阴转晴,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眼中的赞赏一览无余。
“陆将军亲手送上的东西,本宫当然欣然接受了。”
“只是……”
突然,重微话音一转。
“只是什么?”陆云起着急之下,一直压抑着的紧张情绪露了分毫,忍不住向前膝行了一步。
走到这一步,他必须拉拢住长公主,让她站在他的这一边。
所以,他赌了个大的!
重微:“只是,陆将军得明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这虎穴进来了,想要出去,可就身不由己了!”
听见重微这番话,陆云起从刚才就吊着的心终于放回了实处。
“谢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退下吧。”
待陆云起起身离开,重微才将目光放在一直安静地站在侧边的百里穆身上。
可当看到百里穆那眼中没了之前的爱意,反而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时,重微内心高兴的情绪突然一滞,然后如海水退潮般猛然褪去,只余一片沙芜。
重微勉强牵起嘴角,露出如往常般的笑容。
“你怎么了?”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原本停留在帐内的春祺和秦迁二人,在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时,立马极有眼色地结伴离开了营帐。
一时间,营帐内只余遥遥对视的重微和百里穆两个人。
良久,百里穆终于开口,声音生涩,隐隐带着颓丧。
“你和他们一样。”
重微:“他们?谁?”
百里穆:“……有权有势,喜好玩弄权术的人。”
“重微,刚刚的你和那些人一样,变得让我有点陌生。”
“在你们眼里,人命好像只是你们玩弄权术的工具,它们既可以是你们讨伐他人的筏子,也可以是你们拉拢别人的把柄,还可以是你们随意玩弄的棋子……”
“只要能达成你们所想,牺牲几个人甚至几十、几百个人都在所不惜!”
重微的心瞬间像被浇了一盆凉水一样,凉嗖嗖的。
“你是这么想的?”
“呵!”
重微忍不住嗤笑一声,眼神冷凝,不作任何解释,这本就没有需要解释之处。
她缓缓走到百里穆身前,纤细修长的玉手缓缓抚上百里穆衣领处的赤色暗纹。
“我是北虞的长公主,把持朝政,权倾朝野,我做的恶事有更多,我手上的人命也不计其数。”
“这天下不早就传遍了我手段毒辣之恶名,你难道从未听闻?”
这时,重微的食指摩挲间来到百里穆的衣领交叉口处,随即她一使劲,猛的一拉,将百里穆拉向自己。
“我生来就是这样的人,你当如何?”
——
自那日后,重微就单方面和百里穆之间开始了冷战。
这日是中秋,重微一早出门又见到了百里穆。他一副欲言又止,眼带歉意的模样,见她停下脚步,瞬间眼含碎光地想要张嘴上前。
可是重微一见到百里穆,瞬间没什么好脸色。她冲着百里穆冷哼一声,随即就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也就没看见身后百里穆瞬间失落下去的暗淡神色。
等办完事回军营之后,重微又在她所住的营帐外看见了谢华音,她犹犹豫豫地一直在外徘徊,一副想进又不进的模样。
重微微微皱眉,叫住谢华音。
“华音,你是有事来找我?”
被叫住的谢华音看着从外面回来,脸色冷凝,威压甚重的重微,内心的退缩之意更甚。
但一想到百里哥哥的嘱托,她只能强行安慰自己,给自己一些勇气。
“重微姐姐,今夜城内有中秋夜市,我们都打算去夜市游玩,百里哥哥让我来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去。”
谢华音紧张之下直接一句话出卖了百里穆。
“重微姐姐,你一定要来!”
传完话的谢华音准备立马离开,反正百里哥哥只是让自己来传话,又没有说一定要得到重微姐姐答应。
重微看着像是有鬼追在身后的谢华音,想到一大早就等在她营帐外的百里穆,内心瞬间明朗,原来如此。
——
入夜,百里穆独身一人等候在夜市口处。
至于谢华音和陆云起二人,谢华音从前几日就心心念念这中秋夜市,早已兴奋地拉着陆云起进去逛去了。
百里穆心里惴惴不安,他对今夜重微来赴约这件事没什么把握。
他这几日想了很多道歉的方式,最终在谢华音的建议之下选择邀请重微来逛这棘阳关的中秋夜市。
其实当日他失智之下说出那番话后他就后悔了,只可惜待他理智重回大脑的时候他已经被重微赶出了营帐。
之后更是不得机会,重微一见他就扭头离开,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时间。
看着夜色渐深,长街上还没有他日思夜想的那道身影,百里穆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忽地,一阵奇异的铃声在他耳边响起,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被这铃声所吸引。
“叮铃——叮铃——”
百里穆瞬间感觉脑中好似多了一层迷雾,他不自觉地寻找铃声的来源处。
“身后。”
突然,百里穆的脑中出现这两个字,直觉告诉他这铃声来自他的身后。
百里穆立马转身,本欲寻那铃声,却在见到身后站着的女子时瞬间将那古怪铃声抛之脑后。
百里穆嘴角不自觉露出笑容,眸中盛满星光。
“重微。”
重微在百里穆转身之际就将系着蛊铃的右手放了下来,面色如常,没有一丝慌张。
她看着眼前毫无察觉的百里穆,心里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
重微微抬下巴,“走吧。”
二人一走进夜市里,鲜活的烟火气瞬间扑面而来。
重微径直走在前面,百里穆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不一会儿,二人闲逛中来到了一个摊贩面前。
这是个卖首饰的摊子,看这样式,不像北虞这边时兴的款式,倒像是南陈那边的。
重微在一众首饰当中一眼就看中了一对耳坠。
这是一对平安扣流苏耳坠。
耳坠以金色为主调,主体是温润的浅绿色平安扣,平安扣上、下各点缀着一颗小而圆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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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珍珠,下方垂下的金色流苏,灵动飘逸,更显精致。
看到这个,重微当机立断决定买下来。
“老板,这个我要了。”
摊贩老板打眼一看,立即狮子大开口:“小姐好眼色,这对坠子在南陈那边可是受欢迎了,我这也就剩这最后一对了。”
“十五两,您直接拿走。”
眼看着百里穆都快要把银子给到摊贩老板手中,重微当即伸手握住百里穆的手就往回拉。
重微脸色冷凝,上位者的气质显露无疑。
“本小姐看上去很像傻……冤大头吗?”
意识到身边有一个差点被骗的傻子,重微及时地改了口。
一番“威胁”之下,最后,重微以一个满意的价格买到了自己满意的耳坠,同时还帮百里穆买到了一个白玉簪。
应该是买给谢华音的。
结果,下一秒。
“送你。”
“重微,我为我之前的那番话向你道歉。”
百里穆郑重地将手中的白玉簪递了出去,语气中还带了一丝紧张。
重微看着眼前的白玉簪一时呆愣在原地,她举起手中的耳坠,有些疑问:“这个不是你送的道歉礼物吗?怎么这个簪子也要给我?”
百里穆连忙澄清:“耳坠是因为你喜欢,这个簪子才是我的道歉礼物,它们不一样。”
“抱歉,之前那番话是我以偏概全了。你有你的生存之道,我不该以我的想法来强加于你。”
“是我太狭隘了!”
一开始的后悔是他发现自己未知全貌就将重微盖棺定论,就那样……说她。
后来他仔细琢磨重微的那几句话,也去问了陆云起关于重微的往事,他发现,他错的离谱。
时势所逼,三年前的皇位之争,重微的幼弟本应是明正言顺的继承人。
可奈何薛琅这位太子出生太晚,在他上面的几位皇子最年轻的也已十四岁,可当时的薛琅才是个五岁稚童。
没有重微的冷血手段,他们这一脉说不定早就被啃的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这是她的生存之道。
他没资格去评判她的所做所为。
重微快速地眨了眨眼,心跳好像有点加快。
其实百里穆的那段话反而让她清醒了,她加诸于百里穆身上的视线在增多,他对她的影响也日益见长。
她本想着就此打住,从今往后只把百里穆当做任务对象。
可她好像心软了。
重微轻抬起手,原本想如平常接东西般接过那支簪子,可是动作不知为何竟变得小心翼翼的。
看着手中的簪子,重微抬眼望着百里穆,看着他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眸,认真地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百里穆眼眸中的期待瞬间炸开花,整个人熠熠生辉。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先是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而后笑意逐渐蔓延至眼角。
“那就好!”
刹那间,他的身后好像被施了奇妙的魔法,烟花轰然炸开,各种色彩交织碰撞,如同一幅流动的绚丽画卷。
可重微的下一句话将百里穆从天堂又打回了地狱。
“但是,那句话,我不会收回。”
9. 摄政长公主×江湖游侠9
烟花秀过后,人群拥挤,重微有意拉开与百里穆之间的距离,同时眼神示意周围伪装成普通百姓的暗卫,让他们助自己脱身。
果然,片刻之后,重微身边就没了百里穆的身影。
重微独自走在人海中,看着人群熙熙攘攘地往中心走去,与人群背道而驰。
人越来越少,眼看着就要出了夜市,一声呼喊声叫住了重微迈出去的步伐。
“重微姐姐!”
突然听到谢华音的呼喊声,重微身形一顿,随后转身,看到谢华音一改往日的退避三舍,从人群中兴奋地跑过来。
待谢华音走近,她瞬间就察觉到了异样之处。
谢华音满脸的开心,也掩藏不住那一抹羞涩的红,眼中跃跃欲试的分享欲,却又好像碍于不知名原因而不得不欲言又止的样子……
“唉。”重微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
男女主发展真快呀!
谢华音满脸的欲言又止,纠结一番后,最后终于找到了向别人分享快乐的方式。
“重微姐姐,刚刚那场烟花,你看见了吗?”
她手指着黑漆漆的天空,一通比划,好似想要在这块幕布上画出刚才那绚丽的瞬间。
“看见了,这场烟花怎么了吗?”重微面带微笑,礼貌地回答,实则已经猜出了谢华音接下来的话。
听到重微问起,谢华音眼中兴奋的光芒更胜。
“是陆云起放的哎!”
“是吗?”重微装的一副惊讶模样。
“今日是我的生辰,他说这场烟花是送给我的生辰礼之一,我没想到他居然记得我的生辰。”
虽然得知她的生辰的方式是审讯审出来的……
不过这种事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那祝你生辰快乐。”重微客套地祝贺一番。
“谢谢重微姐姐!”
重微知道今日是谢华音的生辰,所以刚才百里穆买那支白玉簪的时候,她没觉得那是给她的,她以为那是送给谢华音的生辰礼。
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谢华音,重微摸着手中温润光滑的玉簪,静默片刻,突然欣慰地叹了口气。
待到吸引谢华音投来疑惑的目光后,她感叹道:“陆将军居然也会给女孩子送生辰礼了,想来远在京城的陆老夫人会很欣慰的。”
“我离京之前,陆老夫人还担心陆将军回京后会和他的未婚妻相处不愉快,毕竟他看起来实在冷酷无情。如今看来陆老夫人是多虑了,陆将军还是有君子之风范的。”
说完,重微用一种想要获得认同的眼神看向谢华音,可眼底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谢华音果然如她意料中露出迷茫而又伤心的眼神。
“什么未婚妻?”
眼看情况不对的陆云起不再站在人群中,立马快步走过来,脸上的冷酷不再,急切地向谢华音否认。
“她胡说的,你别相信!”
随后又调转枪头,声音冷冽地冲着重微质问,眼神凌厉,完全不顾会不会惹怒眼前的人。
“殿下为何如此?”
为何出尔反尔?
盛怒之下,陆云起没了理智。
“果然京中传言不假,殿下性格乖张恶劣,时常以戏弄人为乐。甚至太后也讨厌您这个亲生女儿,反而更喜欢不是亲生的长乐长公主。”
可惜重微只听了开头,一双宽大、指腹处带有薄茧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双耳。
陆云起恶狠狠的声音变得模糊,重微轻垂眼睑,眼睫微颤,被遮住的眼中晦暗不明。
片刻后,重微直接扯下右边捂住她耳朵的手,听到了陆云起话中的最后几个字——长乐长公主。
陆云起这几日一直在处理太后懿旨的后续,可接下了他的示好的重微那边却没有任何动作。接连几日烦躁的情绪因着重微的一句“未婚妻”彻底爆发,他不想谢华音接触重微。
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更明白,重微根本不似表面那么随和,真正的重微是那个把自己的弟弟变成傀儡皇帝,让他成为堵住朝臣,堵住天下悠悠众人之口的挡箭牌。
她的底色从来都是乌鸦的黑,鲜血的红。
“那你会喜欢吗?长乐长公主,我的妹妹,你的未、婚、妻!”
重微一脸嘲讽地看向他,撕开了伪装的假面,露出属于她本人恶劣的本色。
“你在胡说什么?!”
陆云起没想到重微居然将这件事直接当众揭开。
薛重微疯了吗?
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重微却没有继续纠缠的想法,她调转视线,看向从刚刚就一脸呆滞,躲在陆云起身后的谢华音。
“小丫头,脑袋放聪明点,真当我们不知道你们的身份?”
重微一脸讥讽。
“南陈的华音郡主。”
转身,凝视着百里穆那双有些慌乱还带有一丝恳求的眼眸,强硬地点出了他的身份。
“百里公子。”
“本宫不计较你们隐瞒身份来到北虞,所以,识相点。”
说完,无视被她几句话搞砸的气氛,丢下几个人径直离去。
走出夜市,重微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像是卸下了真正的伪装,整个人生人勿近。
重微一个人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向回宅院的方向走去,春祺和秦迁早在靠近夜市之后就被她松口让他们各自去逛夜市去了。
一路上,重微看到好多人在朝着夜市的方向走去。
有小姐带丫鬟的,有少爷带仆从的,更多的是一家人一起出门的,当然,也有一些看着就是新婚的小夫妻两个人……
但无一列外,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好像就她一个人的脸色不好看,路上的人也都避着她走。
哦,不对,身后的那个人脸色应该也不好看。
一路走到长街外停着马车的地方,重微终于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一路跟在自己身后的百里穆。
两人对视片刻,重微看着如同落水狗狗一样丧气又可怜的百里穆,作出一副只要他问,她就什么都说的态度,率先开口。
“没什么要问的吗?”
百里穆静默片刻,随后开口道:“没有。”
重微没有任何动作,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百里穆说出那些话。
“我明天就会带阿音回南陈。”
“如你所愿。”
“我以后……不会再来北虞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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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你告个别。”
“重微,再见。”
话音刚落,重微就见百里穆转身,果断地离去。
——
次日一早醒来,春祺和秦迁发现四个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古怪,每个人的态度都十分冷漠,好像每个人都互相闹了别扭,没一个正常的。
百里穆背着行囊等在谢华音的营帐外,脸色平常,好似没有一丝异样。
可即使看出了谢华音的磨蹭也没有出声催促的行为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眼眸中也能看出几分不舍。
谢华音也是同样的动作,在那儿收拾她的行李。
只不过她的表情则是显而易见的难过与不舍,手上的动作也很是磨蹭。脸上两个核桃大的肿眼睛,红彤彤的,一看就是昨晚没少哭。
而陆云起则是一脸沉闷地站在一旁。
他昨晚和阿音解释了好久,本来阿音都原谅他了,结果他一早过来的时候却突然得知他们要回南陈的消息。
无论他怎样挽留,谢华音都只是用一脸难过的表情却又深情地望着他,但是就是不肯开口留下。
磨蹭良久,百里穆还是拉着谢华音离开了,走之前也如他昨晚所说,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而重微,则是又喝起了她的茶。自从来到这个小世界,重微就养成了有事喝茶,无事也喝茶的习惯。
“春祺,他的内力什么时候恢复?”
“殿下,前几日奴婢奉您的命已经停了百里公子的药,这几日他的筋脉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内力也在慢慢恢复,若是恢复以往全盛时期的内力,大概还需三日。”
“既如此,也罢。把派出去保护他的人都收回来,别让他发现了。反正棘阳关离南陈不远,也用不着了。”
一时间,帐内突然安静地无人发声。
良久,重微开口问道:“人走了吗?”
春祺:“一刻钟之前已经离开了。”
说话间,春祺握着手中的信筒紧了紧,思虑一番后还是松开了紧握的手。
“殿下,这是前几日您吩咐要查的百里公子和他父亲反目的原因。”
听到春祺提起,重微才想起来前几日她的吩咐,当时她就觉得百里穆的态度有些异常,又想起他突然和父亲不和,就吩咐春祺去查一下此事的来龙去脉。
如今人走了,这信倒是才到。
“扔了。”
只是一个任务对象而已,没必要对他的事深究。
春祺仔细观察着殿下的神色,脸色犹豫,还未等她有动作,重微又反悔了。
“算了,给我。”
重微接过春祺递来的信筒,将它拆开,拿出里面的信笺,然后将其缓缓打开。
重微一目十行,快速将信笺里面的内容看完。
看完后,重微沉默良久。
春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重微手中的信笺,没耐住好奇心,问:“殿下,信笺里面说了什么?”
“百里穆他娘的死。”
春祺一开始还一头雾水,查的不是百里公子和他父亲不和的原因吗?
忽地,春祺猛然反应过来。
“莫非……?”
“嗯,十年前死于权贵斗争。”
10. 摄政长公主×江湖游侠10
自百里穆和谢华音走后没几日,重微一行人也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秦迁又开始了他的马夫生活,心里无奈感叹道:“拢共休息了还没一个月。”
随后扬起马鞭,驾车离开。
走之前,重微和陆云起进行了一次谈话,虽然最后以陆云起脸色难看地摔门离开为结局,但重微自认为这次谈话还是比较顺利的。
她的离开也让棘阳关官员上上下下都舒了一口气,还专门为此举办了一场饯行酒会,当然,主人公是没有到场的,但酒会欢乐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主人公的缺席而有所减少。
重微来的第一日就闹得棘阳关的官场沸沸扬扬,随后再得知来的人是手握摄政权柄的昭阳长公主后,许多官员在得知这一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软了腿脚。
幸好长公主并不是为政务而来,在棘阳关这些时日,也没有罢了谁的官,抄了谁的家。
还放话不许任何人上门拜访,别来叨扰她。街上看见了也滚得远远的,别来碍眼。
但这座大山一直在头顶上压着也总不是事儿,如今啊,总算走了!
——
一路上,春祺等人也察觉到重微没那么愉快的心情,马车内都安静得很,众人没有了来时的轻松。
这日,一行人在路上缓缓前行,突然,天降大雨,没有一点儿征兆,雨点直接闷头砸了下来。
众人立马作出反应,雨天容易遮挡视线,也就更容易遭到埋伏。
侍卫们都紧紧护在马车周围,不留一点儿死角。
秦迁被这天降暴雨搞了个措手不及,但多年的经验让他立马作出了反应。
他朝车厢内大声喊道:“殿下,属下记得这段路再往前大概三里有一间废弃的寺庙,我们可以先去那儿躲雨。”
说完,秦迁让一行人全速前进,赶往破庙避雨。
好在秦迁的记忆没有问题,一行人立马进入破庙,同时冒着雨将行李等物品搬进破庙里。
这破庙内满地厚厚的灰尘,蛛网遍布角落,一看便知是废弃多年的庙宇。但也就是杂草碎石多了些,收拾收拾也能将就一晚。
可惜老天爷不如他们意,第二日早上这雨还下着,且雨势并没有减缓的趋势。
“殿下,看这雨势,我们可能还需在这破庙逗留几日。还好带的干粮够吃,可以让我们安生地度过这几日。”
重微“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情况。
随后就将心神放在自己的左眼上,从刚刚起,她的左眼一直在跳个不停,非常惹人注意,想忽略它都难。
重微的直觉也告诉她待会儿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然,下一秒,庙门口的侍卫就警戒起来。
此时,破庙外又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的两个人看着破庙内凶神恶煞,脸色冷峻的一群侍卫,心里虽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庆幸。
“终于赶上了!”
这几日他们是紧赶慢赶,中途只有必要的时候休息一下,休息之后就继续全力赶路,马都换了一匹,终于在长公主他们换水路之前赶了上来。
这下可以交差了。
破庙内,春祺守候在重微身旁,秦迁起身出去看看情况。
片刻后,秦迁一脸莫名地回来汇报。
“殿下,来了另一波人要进破庙躲雨。还有说要见您,他们是陆将军的人,奉命追赶我们,说有要事汇报。”
说是有要事汇报,可秦迁却见他们从马车内架了个昏迷的男子出来,男子头颅微低,看不清面庞,但给秦迁一种熟悉的感觉。
下一秒,那两人就架着那个人走了进来,三人浑身都被雨浇湿透了,滴答答地往地上滴水。
三个人一进来还没有任何动作,破庙内的重微瞬间就抬起头来,眼神直直地望向最中间昏迷着的那个人。
只因为系统现在在她的脑海中狂叫。
“卧槽,百里穆?!”
“他们对我的百里穆做了什么,他不是回南陈了吗?”
“不会是我检测错了吧?再检测一次。”
……
过了几秒钟,系统的惊叫声又出现在重微的脑海中,幸好重微这回有先见之明提前将它屏蔽了。
“真的是百里穆!真的是!呜呜呜呜呜!怎么就这样了?!”
重微没有理会脑海中崩溃暴走的系统,眼神冷厉,带着询问刺向架着昏迷的百里穆的二人。
感受到长公主怒气的二人立马滑跪,将整件事解释清楚。
原来百里穆和谢华音还没走出北虞就被陆云起亲自带人抓了回来。
陆云起原本打算等他们俩一出棘阳关就把他们抓回来的,但是她还在棘阳关,他不敢做得那么放肆,硬生生等了好些天等到她离开棘阳关,而百里穆他们也快要出北虞了才开始动手。
陆云起将谢华音带回了棘阳关,而百里穆则被他命人快马加鞭架着马车送到她这边。
还怕百里穆中途清醒逃跑,一路上只要他有苏醒的征兆立马给他喂强效迷药让百里穆继续昏迷下去。
就这样一路赶路,终于在破庙这边赶上了。
“殿下,将军让属下们给您带一句话。”
“他说:‘这是谢罪礼。’”
说完这句话,二人就把百里穆轻轻地放在地上,随后准备告退离开。
对他们来说,下雨赶路完全没什么问题。
可是他们离去的步伐却被门口的侍卫们挡住。
二人不得已回头,面露恳求,小心翼翼地看向重微。
重微让春祺和秦迁先将百里穆架到火堆旁,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侍卫们放他们离开。
不过是奉命行事的人,没有必要迁怒他们。
“秦迁,带他到后面,找个合身的衣物将他的湿衣服都换下来,记得把他身上的雨水都擦干净。”
话音落下,重微和春祺转身背对着他们,坐在火堆前。
重微的视线落在火堆里燃烧着的木柴,听着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思绪发散,悠然天外。
这木柴还是拆了破庙里的一些木板来的。
也不知道这雨还要下几天?
陆云起这一手玩的,他倒是如意了,可把她坑着了!
不过既然是送给她的“谢罪礼”,那她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一行人准备用午饭的时候,百里穆还是睡得死气沉沉,没有要醒来的征兆。
一直到了申时,百里穆才慢悠悠转醒。
一有意识,百里穆立马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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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右手准备拔剑,结果摸了个空。
甚至刚刚的突然起身让他立马头晕眼花,整个人又“轰的”躺了回去。
百里穆这才想起来这几日那二人每次都只是给昏迷的他灌点肉汤,而且迷药的劲儿还没过。
现在的他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甚至胃那儿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强烈饥饿感。
百里穆仰躺在杂草堆里,闭上眼睛静静地缓了一会儿。
待身体上终于恢复了一丝气力,他缓缓地睁开双眼,却发现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他这几日日思夜想的脸。
百里穆呆愣愣地躺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上方重微的脸,生怕一眨眼她就会在他的视线里消失。
重微蹲坐在百里穆身旁,见他一醒,半个身子都往百里穆那边探。看着身下呆愣愣的百里穆,嘴角微扬,眼中带笑,这几日心底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醒了?”
“醒了就起来吧,没觉得很饿吗?”
“运气不错,醒来刚好赶上晚饭。”
说完,重微准备起身离开。
结果她刚有动作,身下的百里穆就抬手朝她抓来。
只可惜,饿了几天的百里穆动作也不复以往迅速,重微伸手握住他抓来的手,然后一使劲,直接将百里穆拉了起来。
起身后,百里穆脸上的惊愕一览无余。
“别愣着了,先吃饭。”
重微握住百里穆的手也没放,顺势拉着他去火堆旁吃饭。
可百里穆现在却有很多疑惑,脑中完全是一团乱麻。
“你……?”
“是真的。”
“那我……?”
“不饿是吧?”
重微听着百里穆歇不住的疑惑,止步,转身凶他,眼神里却没有一丝凶意。
“饿!”
看着可怜巴巴的百里穆,重微内心叹气。
“陆云起派人把你送过来的,说是给我的“谢罪礼”,就这么简单。”
“明白了吗?”
百里穆听完,点了点头,表情变幻莫测,却没有重微想象中的屈辱。
“那,就先吃饭吧。”
——
“重微,你能不能让陆云起放了阿音?你知道阿音的身份,她是南陈的郡主……”
百里穆知道,凭他一个人,是带不回阿音的。为今之计唯有让重微下令,命令陆云起放人,毕竟回南陈找他爹和谢伯父最后还是一样的做法。
可看着重微的眼神,百里穆不知为何这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后来他才明白,这是一切都被看穿的眼神。
“我猜,谢华音很乐意和陆云起回棘阳关吧?”
百里穆瞬间哑口无言。
重微猜对了。
那天陆云起追上他们的时候,阿音一看到陆云起,立马回头冲着陆云起的方向跑去。
当时他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想要立刻带着阿音施展轻功奔向南陈。
他快步追上阿音,拉住她,转身想要往南陈的方向跑去,可阿音的不情愿阻拦住了他的步伐。
最终,他们被追上了。
“想要我帮你忙?那你跟我回京城。”
11. 摄政长公主×江湖游侠11
夜里,万籁俱寂,众人伴着雨滴打在屋瓦上发出的“啪嗒啪嗒”声入睡。
破庙里除了守夜的侍卫还清醒着,重微此时也还未入睡。
她随便在廊檐下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听雨声。
百里穆的到来打乱了她的任务计划。
她一开始的任务目标是用蛊虫控制百里穆,让他受她摆布,必要时候她可以直接控制他远离剧情这样对她来说会省事不少。
可是在棘阳关,她才发现百里穆这个白月光并不如她所想那样喜欢谢华音,反而对她有了好感。不仅如此,她发现她对百里穆也有了心动的迹象……
所以她选择直接揭开覆盖在百里穆和谢华音两人身份上的蒙纱,将一切谎言都暴露在阳光下,让其无所遁形。
甚至,她打算将这场浑水搅得更加污浊,剧情里的那场战争,她打算插一手。
百里穆和谢华音的离开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想着,离开北虞,等到两国大战正式爆发,北虞攻破南陈……
那时候,他们二人应该会对他们只有极致的恨吧?
毕竟,他们才认识多久。
到时候,她可以在大战中浑水摸鱼,让百里穆彻底“消失”。
只要世界意识检测到百里穆还活着就算她完成任务。
原剧情里,两国大战已经是陆云起和谢华音成亲之后的事情了。谢华音信任陆云起,成亲之后更甚,什么秘密都会和陆云起分享。
一次醉酒,谢华音无意识下甚至说出了南陈皇宫无人知晓的密道。
之后,南陈的皇帝突然暴毙,死前这个刚愎自用,生性多疑的老皇帝留下了一大笔烂摊子,他有二十多个儿子,且死的突然,没有立下继承人。
一时间,南陈朝廷动荡不安,一群皇子争来斗去,谁都想坐上那个皇位。各大世家也在当中浑水摸鱼,想要收拢权力,进一步控制朝堂,摆弄风云。
正值南陈风雨飘摇之际,北虞突然发兵南下。那时,早已回到南陈的百里穆临危受命,成了南陈戍边军中的一名将领。
这场仗打了几个月,在身强马壮的北虞兵队的攻势下,南陈节节败退,最后更是直捣黄龙,打进南陈都城。
而自从知道北虞和南陈打仗之后,谢华音整日以泪洗面,与陆云起之间的隔阂也日益增大,更是在女配薛嫣的挑拨离间下,对陆云起愈加失望,在南陈灭国之后彻底变成了绝望。
南陈灭国之后,谢华音这个嫁进北虞的郡主也成了亡国郡主,在北虞的地位变得很尴尬。
之后的剧情就全在陆云起、谢华音以及薛嫣这三个人之间的虐恋情深上。
可是现在百里穆被送到她手里了,那么她之前的计划行不通了。
——
一夜无梦。
今日凌晨,下了几天的大雨终于是停了。
在破庙里这几天,众人待的都要长毛了,如今终于能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顺便伸展伸展身体。
重微放松完,在人群中望了一圈,发现居然没有百里穆的身影,他一个习武之人向来起的很早。
重微微微蹙了蹙眉头,疑问的视线看向秦迁,“秦迁,百里穆呢?”
秦迁顺嘴回道:“属下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睡……”
话音未落,秦迁也发觉了不对劲。
发觉不对劲的几人立马奔向百里穆睡觉的地方。
果然,一到这儿,众人就发现百里穆满脸通红,一看便知是发热的症状。
重微立马上前,拍了拍百里穆的脸,同时呼喊他的名字。
“百里穆?百里穆?”
幸好百里穆没有烧到没了意识的状态,他极其缓慢地微睁开眼。
看到眼前的人,只开口说了句“重微?”便又闭上了双眼,好似刚刚的动作已经耗费了他的全部心力。
春祺狠狠剜了秦迁一眼,随即立马上前为百里穆把脉。
经过一番诊断后,春祺已经清楚百里穆的状况,拿出一个药瓶,这救命药拢共也没几颗。
但是百里穆的身体状况算不上好。
这段时间,先是受了那采花大盗的全力一掌,身受重伤,随后又被……下了使其内力尽失的药,虽然那药对身体没有害处,但,是药三分毒。
结果后面又被连续下了几天的迷药,又淋了场雨,这身体是一下子就垮了。
更何况,百里穆的体内还有蛊虫,那子蛊感受到宿主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在百里穆的体内早已躁动不安。
不迅速治好百里穆,怕是之后身体会大不如前。
很快,服下药丸的百里穆刚刚还紧蹙的眉头就没了折痕,整个人的神情也放松下来。
“殿下,百里公子现下情况已经转好,不过这药药效猛烈,他可能会沉睡个两至三天才会清醒。而且,终究还是伤到了身体,醒来后得养一段时日才能让身体彻底痊愈,不留后患。”
所以殿下,别折腾他了。
这时,一直躲在后面的秦迁思虑良久,还是踌躇不决地上前开口询问。
“殿下,那我们是现在赶路?还是等百里公子苏醒之后再赶路?”
重微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思考一番后开口:“行程不变,继续赶路。”
“至于他,直接搬上马车。”
看着百里穆脸色苍白的模样,重微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自从遇到了她,百里穆是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我克他!
等百里穆清醒之后,一行人已经换了马车,改走水路,坐上了回京的船。
——
北虞京城,皇宫。
八岁的薛琅又一次被朝堂上的那些官员给气哭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回了。
自从阿姐离京后,这些官员就好像没了压在身上的山大王一样,开始变得“张牙舞爪”起来,每次朝会,都要吵个天翻地覆,恨不得现场抡死对方。
更让薛琅生气的是他明明都让他们住嘴了,结果一个个都把他这个皇帝当隐形人,完全无视他的呵斥。
可是以前阿姐带他去开朝会的时候却不是这样。虽然他们吵也吵、闹也闹,可是只要阿姐出声,他们都会安静下来听阿姐说话。
薛琅和太傅苦诉朝堂上那些官员的恶劣行径,可太傅也不是之前那个会哄他的温柔太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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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太傅只会安静地待在那儿听他苦诉半天,然后就继续开始他的教学。
完全无视他的“痛苦”。
呜呜呜呜呜呜……
张太傅也很无奈,身为三朝元老的他是铁杆保皇派,简单来说就是谁是皇帝他拥护谁。
这几年,碍于陛下年幼,张太傅只想先好好教导陛下为君之道,以待日后。
可奈何长公主对陛下的影响之深是他没想到的。
趁着长公主离京这几个月,张太傅想让陛下好好体验一下“落差感”,让他明白,他这个皇帝如空中楼阁一般,对朝堂上的官员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
一开始计划很成功,陛下感受到官员们的区别对待,甚至气愤到气哭了。
其实从这一点上,张太傅就感觉事情隐隐要遭。
果然,他虽没有明着摊开说,属于陛下的权力如今被长公主全部纳入手中,但也冒着得罪长公主的风险旁敲侧击地安慰薛琅:
“正如《荀子》有云,“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掌控权力,方能驾驭这朝堂之舟,护这天下苍生。”
“陛下如今尚且年幼,未来的路还很漫长。”
可薛琅他回了什么!
他说:“太傅,你是说朕太小,不能像阿姐那样能压住官员,等朕长大了就可以了是吗?”
听到这话,张太傅气的差点当场血溅三尺。
陛下,废了!
张太傅努力了几次之后,终于明白,虽是同父同母,但陛下并没有那份天资。
“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等到下一任的陛下?”
张太傅内心如此大逆不道地想着。
“太傅,太傅?”
张太傅放空的眼神突然回神,看向薛琅,“陛下何事?”
薛琅看着下首的太傅,想着太傅年岁也挺大的了,上课走神也很正常,一脸包容地道:“朕原谅你了。”
张太傅虽不明所以,但还是顺口而出,“谢陛下。”
“太傅,阿姐应该快到京城了吧?上一次传信还是说他们已经坐上了船。”
张太傅冲着陛下微微一笑,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苦。
自从长公主坐上了回京的船,陛下每日都要问:“阿姐到了吗?没到?那阿姐什么时候到京城?”
日复一日,问的张太傅都盼着长公主赶紧到京城。
有时候他也觉得,皇位给长公主坐也不是不行。
果然,人老了,也不怕死了!
“陛下,快了快了。”
“怎么又是‘快了快了’?太傅你敷衍朕?”
薛琅坐直身体,眼神轻飘飘的,却凌厉地直直刺向张太傅。
张太傅完全没被唬住,反而在内心感叹道:“这倒是有帝王的风范了。可这眼神,这动作……怎么和长公主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唉!”张太傅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丢出杀手锏。
“陛下,您的功课都做完了?”
薛琅脸上的假老虎瞬间破功,整个人崩溃不已。
“糟了,阿姐说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我的功课的。”
12. 摄政长公主×江湖游侠12
“宿主,你会完成任务的吧?”
快要到京城的地界的时候,系统突然开口询问。
重微有些意外,微微歪头。
“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当然会完成任务。”
这小傻子咋了?
“可是现在我们拯救百里穆的任务进度还只是10%。”
“宿主,你可不可以让这场战争不要发生?你之前还说让男主回去种田。”
系统语气低迷,很小心翼翼地提出疑问。
重微没想到系统居然相信了她的鬼话。
“唉,傻统,我当时逗你玩的,真当我这个摄政长公主权倾朝野,一手遮天了?”
“如今北虞朝堂两分天下,一方是我这个长公主掌控的皇权,另一方则是以陆、杨、王、岑四大世家联合的世家势力。至于那些寒门子弟,都是依附于皇权之下的势力。”
“想要制止那场大战,可不是我随便一说那么简单。”
“这场战争明眼人都能看出北虞胜算极大,那些个世家也早想扩张势力到南边,届时他们必会阻止。”
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想那么做,在系统的“点拨”之下她想到了更好的方法。
重微一开始对任务的理解就是,只要百里穆活到剧情结束后就算完成任务,至于百里穆什么状态,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所以初见到百里穆,重微就趁着百里穆重伤昏迷之际,让春祺给他下了失去内力的药,还有能够控制他的蛊虫。
马上回到京城,重微希望以后没有用到蛊虫的地方。
——
“百里,到了京城之后你随我住在皇宫里如何?”
百里穆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看着重微,“你明知道我是谁,你还让我住在北虞皇宫?”
“呵呵!”重微不想嘲笑百里穆的,可是真的,他对自己太自信了,也对北虞太没自信了。
即使百里穆武功不错,但在重微掌控的皇宫之下,他只会知道她想让他知道的。
重微突然凑近,戏谑的眼神对向百里穆有些闪躲的眼神。
“你会吗?”
“辜负我的信任?”
在百里穆的强烈反对下,他最终住进了重微在京中的长公主府内。
——
北虞皇宫。
御书房内,薛琅坐在上首坐立难安,动不动就伸头探脑,眼神一直盯着门外,紧张的情绪展露无疑。
即使如此,下首的张太傅嘴上讲课的动作也没有丝毫懈怠,但若仔细看,就发现张太傅的眼神也时不时落在门外。
半个时辰前,下面的人传回消息说,长公主已经到了城门口。
薛琅止不住地望着门外,心想:“按理来说,阿姐这会儿也该到皇宫了,怎么外面没一点动静?”
想着,薛琅唤了一声,“王喜。”
一直候在门外的王喜听到这声,立马走进御书房内,行礼应道:“陛下。”
“你去看看阿姐到哪儿了?怎么还没到?”
王喜跪在下首,身形一顿,脸上留下一滴冷汗,他颤颤巍巍地回道:“陛下,殿下不久前刚传了信回来,说……”
“说什么?”薛琅一脸不耐烦地问道。
“说,这今日就不回皇宫了。”
薛琅疑惑,“阿姐不回皇宫,回哪儿?”
“陛下,你难道忘了?殿下在京城是有她自己的长公主府的。”一旁的张太傅插嘴说道。
薛琅这才想起来。
“那长公主府阿姐几乎没去过,怎么这次回京反而去了那边?”
张太傅也一脸疑惑,二人都将视线移向跪着的王喜。
王喜狠狠闭了闭眼,随后做出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开口道:“回禀陛下,底下的人传来消息说,随殿下回来的一行人中多了个生面孔,是个面容姣好的少年,这少年还住进了殿下的长公主府内。”
“原本殿下的马车已经离开长公主府,往皇宫的方向驶来,可是马车不过驶了百十来米远,突然调头又回了长公主府,之后殿下就让人传信回来说不回皇宫了。”
“这事已经在京中达官贵族中掀起一阵风波,众人都猜测这少年疑似殿下带回来的男宠!”
薛琅越听面目越是狰狞,姐控的属性展露无疑。他大声怒吼:
“狗屁男宠!”
“什么人居然敢亵渎朕的阿姐!给朕查清楚,不,朕要亲自去会会这个所谓的男宠。”
“摆驾,去长公主府。”
说完,眼神移向张太傅,“太傅,今天就到这儿。”
说完,把手中一直握着的书籍往书案上一丢,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边走嘴里还边嘟囔着:
“朕倒要看看,这‘狐媚子’长什么样?居然让阿姐回京后都没先来看朕一眼。”
——
昭阳长公主府。
虽然嘴上说着要抓“狐媚子”,但是薛琅还是先去找了重微。
他顺着下人的指路,一路来到了长公主府的书房。
“阿姐?”
重微听见声音,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看见门边探出来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是薛琅。
“琅儿?”
“躲在外面做什么?进来。”
薛琅磨磨蹭蹭地走进书房,边走边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茶言茶语道:“我以为阿姐不喜欢我了,怕直接进来阿姐会生气。”
“阿姐回京居然都不来看我,为了个……男人连皇宫都不回了。”
薛琅好悬没将那三个字说出口。
“你还说回来会先检查我的功课的,结果你也没有。”
重微坐在书案前听着薛琅的满腹抱怨,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薛琅偷瞄到重微的表情,瞬间知道这招不起作用,开始跺脚撒泼。
“阿姐~”
重微终于从信件中抬起头,分了点儿心神给薛琅,她不想去猜,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
“说吧,到底怎么了?”
“朕是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朕重要还是你带回来的那个男人重要?”
重微表示她很惊讶,她没想到薛琅居然会因为百里穆吃醋,还问出了“他和百里穆谁更重要”这种问题。
重微脑中一瞬间冒出了很多说辞,但最后她还是放下手中的信件,踱步来到薛琅身旁,慢慢蹲下,轻轻拂开薛琅有些凌乱的额发。
“琅儿,阿姐今天教你一件事。”
薛琅有些疑惑,不是他在问“谁更重要”这个问题吗?怎么突然开始教学了。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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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如此,薛琅还是作出了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琅儿,你要记住,不要拿自己和别人做比较,赌桌上上桌的只有砝码。自己永远是最重要的。”
薛琅听得似懂非懂,但他还是提取了自认为的意思。
“所以朕是阿姐心里最重要的!”
重微被薛琅这话一噎,她此刻体会到了先前信件中说的张太傅的心情。
“是,你是阿姐心里最重要的弟弟。”
这孩子,哄哄得了!
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薛琅心里的怨气瞬间消散,反而对重微刚刚一直拿在手中的信件有了兴趣。
“阿姐刚刚看的什么?”
“探子们传来的一些消息罢了。刚好,你也该知道。”
说着,重微从书案上拿起那封信,侧身递给身旁的薛琅。
薛琅定睛一看,随便一扫,便看到了这封信中最重要的信息。
他抬头,求证地看向重微,“陆云起启程回京了?!”
重微轻“嗯”一声,回答了薛琅的疑问。
薛琅眨了眨眼,瞬间想到了前段时日听到的传闻。
“阿姐,你知道陆云起要和薛嫣退婚的事吗?”薛琅和重微分享这则八卦,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还不待重微开口,薛琅就兴冲冲地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清楚楚。
这事还得从一个半月前说起。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晴天。陆府突然收到了陆云起从边疆寄过来的加急信件。”
“结果那信件陆老夫人前脚刚看完,后脚全京城都知道了那信里面的内容。”
“陆云起说他在边疆无意中听到自己居然和长乐长公主定了婚约,可他本人对此事一无所知,他怀疑是不是有人以讹传讹,败坏长乐长公主和他的声誉。”
“阿姐你不知道,更绝的是,那陆云起在信中说因为这谣言,和他两情相悦的心上人为此误会他,要和他断了。”
“谁也没想到冷酷无情的陆将军居然有了心上人,也不知是真有这么个人?还是只是他的托词?”
“信中末尾那陆云起直接说,让陆府定要抓住传谣言的恶人,严惩不贷,以解他心头恶气。”
“这一出闹得,直接让薛嫣气得到现在都没出门。”
“谁让她在两家还只是口头约定的时候,就在京城大张旗鼓地炫耀她的婚事,还时常以未来的陆夫人自居。”
“哈哈哈哈哈”,想到薛嫣当时那难看的脸色薛琅就忍不住发笑。
重微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消息。她离京之前把身上的担子都撇下了,让手下的人除非特别重要的消息,其他的,别往她那边传。
“其他人什么反应?”
“自流言传开之后,那陆家也同薛嫣一样闭门不出,平日里的宴会也不见她们参加。”
“杨家倒是没什么动静,毕竟作为太后娘家,这京城之中除了咱俩,谁会给他们脸色看。”
“母后倒是来找过朕,让朕给他俩赐婚,定下这桩婚事。不过朕推脱说这陆将军人都没在京城就直接赐婚,到时候君臣之间闹得难看就不妥当了。”
“而且,朕可知道,她先前秘密往棘阳关送去一道懿旨。”
“对啊,懿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