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恋爱!要回家!》
1. 第 1 章
孜禹城,大周的都城,繁华程度堪称举世无双。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式各样的招牌层叠不重,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客商。这里每日人流如织,各种新奇玩意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像是一个永不落幕的盛宴。
今日这座繁华都城中的一条普通街道上,新开了一间小小胭脂铺。店铺虽小,装潢却别出心裁,打眼望去,便觉与其他铺子大不相同,因此引来不少路人驻足。
【画旖旎】的招牌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爆竹声噼啪作响,欢庆新店开张之时,两位掌柜面带微笑,走出店门,向围观的众人拱手问好。
画旖旎的掌柜是姊妹两个。虽说是姊妹,姐姐个头高些,面容白皙,浓眉配上一双格外大的眼睛,看起来十分聪明。妹妹个头略矮,生了一张圆脸,笑起来嘴角蹿出两个梨涡,娇憨可爱。虽是姐妹,长得却一点都不相似。就连名字也不同,姐姐叫楚淮,而妹妹却叫楮昭昭。
于是便有好事者问了,才知道两人并非亲姐妹,而是表姐妹。因家乡贫困,这才远走他乡,来到孜禹做些生意,姐妹两个也彼此做个依靠。
然而这也不过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楚淮和楮昭昭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关系,那也就是同事关系……而她们为什么回到这个地方,解释起来,可就说来话长了。
楚淮和楮昭昭原本是个游戏公司的员工,两个朝九晚五,兢兢业业的打工人。两点一线的生活,让她们的生活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
这摊死水被搅活是在一个跨年夜,很多人早早地下班去跨年,于是大家走得走,走得走,走得走……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然而那时候公司正在准备一款新游戏,是个新型的乙女游戏,用了很多种黑科技,主打一个沉浸式和真实体验。为了能让游戏能够准时上线,楚淮一个小策划,楮昭昭一个小设计,不得不留在公司加班。
偏巧加班时,警报却响起来,公司的机器发生故障,楚淮和楮昭昭去一探究竟,不知道是谁打开了仪器开关。随着一阵刺耳的机械轰鸣声,仪器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白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仪器中涌出。
于是她们两个倒霉蛋就这么被卷入其中,掉进了这个即将要上线的乙女游戏之中。
初初掉进游戏,两个人想着找到游戏的BUG,企图自救离开这个鬼地方。结果努力了几个月,都不曾找到出去的办法。
一个游戏,她们作为玩家却找不到离开的办法,这难道不是最大的BUG吗!
咳……这说得便有些远了。总之她们出不去,就只能等了。等到明天上班,大家看到机器被打开,又公司里发现少了两个人,应该就能来救她们了。这便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两个人便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在这个游戏里活下来。在经过两个人的商讨后,最后才确定下来,开了这家名为画旖旎的胭脂铺。
画旖旎开张的首月,便迈入盈利的门槛,真是可喜可贺!
想要盈利,前人已经给了不少经验,就是一定要其他的铺子有所不同,突出一个新奇和自己的特色。于是画旖旎除了卖胭脂以外,还开设一个新的服务,就是帮助顾客化妆。甚至教会她们打造适合自己的妆容。
昭昭在公司就是做设计师,学了许多年的绘画,大学时又做过几年妆娘,有了这些经验,化妆这件小事对她来说,简直不在话下。重头戏都交给昭昭去做,楚淮就做一些进货、记账等一些琐碎的事情。两个人各司其职,倒是也将这个铺子打理得风生水起,不出几个月便在孜禹城站稳脚跟,也算是有个能养活自己的生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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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在柜台盘账,几个月下来算盘在手底下打得噼啪作响,顺溜了不少,声音清脆悦耳。
手上还有最后一纸账页,昭昭匆匆跑来,气还没喘顺,开口正要说话,楚淮一抬手先打断她,“有什么话你等我算完账再说。”
若搁在往常,昭昭铁定不会打扰楚淮,但这次实在是个例外!昭昭硬是把楚淮的脸从账目中捧起来,一字一句话:“不得了了!事关重大,你先听我说。”
楚淮的脸被捧得像只松鼠,疑惑地看着昭昭在自己胸口拍了一下,虚无的空中竟然出现一块半透明的屏幕,上面清晰地标记一行字。
【系统任务,主角人物[元慎]可触发】
楚淮惊讶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昭昭也很意外。今日她也没干什么,不过是走在路上走着,看见摊子上新出笼了一屉包子。那味道勾人得很,便过去准备买几个,低头从钱袋拿钱。
古代的钱就是不必钱包方便,掏银子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总是会有几文钱跟着掉出来,为此昭昭特地在钱袋做个隔袋。只是今日也不知道怎么的,银子卡在夹层,怎么也拿出来。摊主也不催,把包子用油纸包好了,让她慢慢找找。
正当昭昭跟钱包较劲时,一个白衣公子站在摊位跟前,同摊主询问道:“老板,前日钱袋被偷,至今一直未进食,实在饿得紧了。您能不能送我两个包子,过两日我行医赚到钱,必然会还给您。”那摊主打量那白衣公子,此人白白净净,衣服也是干干净净,怎么也不像是没钱的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了句没有。
听他人言,若是骗子都是直接开口要钱,若是真有难处,反而是会要吃食,而非银子。这人是有难处,想着能帮便帮一把。昭昭捣鼓着钱袋边告诉摊主:“我的包子就送给这个公子吧,权当是我请的。”
白衣公子接过摊主递来的包子,对着昭昭道:“多谢姑娘!”声音温温柔柔,像是春日照耀下的潺潺细水。
“小事,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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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心……啊!终于掏出来了!”昭昭举起好不容易掏出来的银子,视线越过铜板看过去,对上白衣公子的脸,让她一下愣住了。
真是个俊俏的公子,刚感慨了一句,耳边便传来系统的提示声。
昭昭将整个事情陈述后,末了总结:“我就给他买了个包子,然后系统就提示了任务,其他的什么也没做。”楚淮听完后就陷入沉默,也不知道再思考什么。昭昭嘿嘿一笑,凑了过去,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胳膊:“系统都提示了,那下一步我是不是就要开始做任务了啊?”
她们进入的是个乙女游戏,主打就是谈!恋!爱!想起刚才那个俊俏的白衣公子,嗯,也不算亏!这么想着,昭昭心花怒放,脸都要笑咧了。
楚淮听完昭昭说完,问道:“你刚才给我看的,攻略的男主叫什么?”
“元慎。”
元慎。这个男主的名字,楚淮倒是听过,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粗略记得,这个人物是赫国的一位皇子。是了,但是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上来。
楚淮正思考时,昭昭回想起那个白衣公子,嘴角都压不住,便开絮絮叨叨念起来:“这个元慎,长得好看,声音温柔好听,还会医术。以后我开胭脂铺,他开药铺,啧啧啧,这日子可太有盼头了!”
“坏了!”楚淮一拍手。
她刚才就一直觉得有什么不对,听到昭昭说“行医”这才想起来。这个游戏里的男主,没有一个是会医术的!当初自己在策划书无意间看到过,虽然不记得名字,却记得有个疯批男主的主角线,是需要一个会医术的NPC触发。
这个疯批男主性格也是偏执疯狂,手段凶狠且不择手段,最喜欢用刀子挑断别人手脚筋。剧情也是强制爱、捆绑……至于为什么会在乙女游戏有这么个男主。据老板的意思是,为了满足有这个类型癖好的一小部分玩家。美其名曰,温柔善良的男主固然是好,但是稍微带一点疯批的属性的男人才更招人喜欢。
咳……扯远了,总之后期这个男主会有中毒的剧情,彼时只有第一神医才能救下他的性命。因此,为了剧情的合理性,这个疯批男主的触发条件,就是救下天下第一神医,也就是一个叫柳枳的人。
照这么一对应,这个疯批男主的就该是元慎,而这个天下第一神医才是昭昭今天帮助的人。
将此事同昭昭一说,她脸色一白。自己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桃花,结果还是朵烂了心儿的。抖索着唇:“那可怎么办好啊。”
楚淮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毕竟她也是头一次进到这个游戏。昭昭已经慌了神,也就只有她来拿这个主意了。
楚淮想了想,她不敢确定,只能慎重开口:“任务已经触发,不能改变。那就干脆卡在这一步就此终止,难道这游戏还能摁着头,强迫完成吗?大不了我们躲着点走。”
2. 第 2 章
日子一如既往地过着,楚淮在画旖旎埋首于账本之间,昭昭则忙着给姑娘们设计妆容,两个人已然将攻略任务抛诸脑后。本想着平静的生活,平静的过,只是这个游戏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们。
阳光穿透薄雾,洒落在街道上,画旖旎的木门刚刚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白衣身影赫然躺在门槛前。
昭昭瞥见柳枳,脸色骤变,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连忙大声叫楚淮。等楚淮出来,她伸手指着那个男子:“就是他!我那天遇见的人就是他!”见柳枳躺在地上毫无反应,“他不会是死了吧?”
楚淮走上前,俯身检查,探了鼻息,倒是还有气儿,就是微弱了些。转头对昭昭道:“没事,就是晕过去了。”
现在时间尚早,街上没什么人,若待会人多起来,看见这人要死不活地倒在她们店铺前,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楚淮想了想,撸起袖子:“来,帮我一把,把他移到旁边。”
昭昭二话不说也跟着撸起袖子,一人拉着胳膊,一个架着腿,两人咬着牙用着吃奶劲,将那人拖至一旁。昭昭看着这人惨白的脸还有些于心不忍:“我们把他丢在旁边,他会不会死啊?”
“你忘了吗!”楚淮正色道:“那么多电视剧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出门随便捡男人是会招来晦气的!今日店可以不开,但是人绝对不能捡回去。把他丢得远些,谁爱捡谁捡!”
楚淮是个怕麻烦的人,对于一切会带来变故或者不好的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
将那人扔得远远的,两人拍了拍手,回到店铺,大门一关,挂上了“闭店”的牌子,将纷扰隔绝于外。
这一日,两人如同受惊的鹌鹑,躲在店铺内不敢轻易踏出半步。楚淮偶尔偷偷扒开门缝向外看一眼,只见柳枳已不见踪影,不知是自行离去还是被人救走了。
因为这件事情让昭昭有些食不下咽,几粒米放在嘴里能嚼好久。
楚淮夹起一块鸡腿放入她的碗中:“既然什么都没发生,就不要想了,饭还是要好好吃的。”
昭昭点了点头,虽然没什么胃口,还是夹着鸡腿放进了嘴里啃着。
其实楚淮也有些吃不下去,但是工作这么多年给她的经验就是,即便遇到再困难的情况也要好好地吃饭,毕竟身体才是第一位。
饭后,昭昭收拾碗筷准备洗碗。她不会做饭,所以楚淮负责做饭,她则负责洗碗。
今日的账目还有一些小尾巴没理完,楚淮吃完饭准备去书房继续理完账簿。刚到院子,便听见大门被敲响,步子一转将大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
“姑娘,可怜可怜我吧,给点吃的行不行?”小乞丐抖着手里的破碗,声音微弱而颤抖。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拿些馒头来。”
“多谢,姑娘可真是好人!”
楚淮从厨房拿了两个馒头,那个小乞丐就在门口乖乖地等着她回来。楚淮把馒头递给他:“我这里只有这两个馒头,你拿回去吃吧。”小乞丐连连道谢,楚淮摆了摆手,正要关上大门,却被小乞丐叫住,楚淮抬头问道:“还有什么事?”
小乞丐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姑娘给了我两个馒头,我也不愿意欠姑娘人情。这是我从街上捡到的,权当买馒头的钱。”
楚淮低头看着递到眼前的玉佩,水色光滑,成色晶莹,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这么贵的玉佩,他却说是自己捡来的,鬼才相信呢!
更何况她才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这小乞丐有这么一枚玉佩,都能把隔壁馒头摊子买下来,却非要从她这里讨两个馒头,实在诡异。
楚淮多了几分警惕,把手掩在门扉上:“不必了,两个馒头而已,我还是给得起的。”
正要关门,一只手从门缝伸进来,扣在门板上。那只手虽脏兮兮的,却修长纤细,一看便不是常年讨生活的乞丐所能拥有的。
楚淮抬起头,正好与小乞丐四目相对。
刚才没有发现,如今细看之下,这个乞丐的这双眼睛,明亮异常,像是能一眼洞察人心。光是这么被他瞧着,便觉得内心的秘密被他一眼窥探清楚。
楚淮脸上多了几分慌张,乞丐见状,只微微一笑:“姑娘真的不要吗?这玉佩我可不是谁也都给的。”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听在耳朵里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感觉。
“不要!不要!我妈告诉过我,不能要陌生人给的东西!”楚淮扒拉下他扣着门板的手,连忙把大门关上,又迅速扣上了门阀。
小乞丐看着眼前的门板,勾起唇笑了笑,重新将那一块玉佩塞进衣袖里,这才慢慢悠悠地离开了。刚走出两步,便听到窸窣声响,便见一道黑影在夜空中闪过,他的眸光蓦的一沉。
楚淮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远,确定那人已经离开,这才回到书房,刚翻开账目,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件事。
这人该不会是某个男主的攻略任务吧?
正想着,听到外面传来碗碟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昭昭尖锐的叫声。
楚淮立刻冲向屋外,见一名黑衣人手持长剑立于院中,剑尖滴落着鲜红的血液,而昭昭则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那黑衣人看见她,又提起手中的剑,像是要杀人灭口!
眼看黑衣人步步向自己靠近,楚淮大脑一片空白。正巧此时,门外有一行人酒后而归,吵吵嚷嚷地从墙外小路经过,说话的声音极大,听起来有五六个人。若是此时她喊一嗓子,以多敌一,未必没有胜算。
黑衣人想到了这一点,眼底颇有些忌惮,楚淮这才发现,这人握剑的手臂衣衫有处破损,像是受伤了。许是害怕她下一刻就大声唤人,黑衣人不敢再多犹豫,脚尖点地,飞上了房檐,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淮松了一口气,连忙跑到昭昭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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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伤势。昭昭陷入昏迷,怎么叫也叫不醒。唇色发黑,看过那么多电视剧,这症状一看就是中毒了。
楚淮将她抱进了屋子里,便匆匆赶往药铺请大夫。
好不容易将大夫带了回来。大夫的手搭在昭昭的脉搏上,眉头皱了皱。又扒开昭昭的眼皮,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
楚淮问:“大夫,我妹妹她怎么样了?她没事儿吧?”
大夫一边摇头,一边站起来收拾药箱:“老夫医术不精,实在是看不出令妹身上中的什么毒,你还是找其他人看看吧。”说罢,便起身离去。
楚淮不知所措地看着昏迷的昭昭。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只有昭昭相伴,在心里边已经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如果昭昭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情,那么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正发愁的时候,楚淮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怎么忘了,游戏里面最厉害的大夫不就在眼前吗!也许昭昭中的毒他能解!
这么想着,楚淮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只是赶回画旖旎后,早就不见那神医身影了。楚淮只能一边跑,一边叫着柳枳的名字,就这样把附近的几条街道都看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人。
跑了大半个时辰,楚淮已经累得跑不动,蹲下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想着昭昭现在危在旦夕,自己帮不上什么也就算了,现在就连一个人也找不到,实在是太废物了。楚淮红了眼眶,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遍。
“姑娘你找我?”一个清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楚淮转过头看到一袭白衣的柳枳。站在离自己不远处,担忧地看着她。
“刚才看见姑娘从街头跑过去,我本想叫你的,结果你跑得太快了,没有听见。我又追不上你……”而后柳枳面容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姑娘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这个时候就别扯这么多废话了!
“救命要紧!”
楚淮也顾不上其他的,丢下这句话,拉着柳枳往家跑去。
好不容易到了家,柳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似乎跑的这两步将他跑去了半条命。楚淮没给他喘息的时间,拉着他到昭昭的床前:“我妹妹中了毒,麻烦你救救她!”
柳枳看了一眼床上的昭昭,便认出了是那日给自己包子的姑娘。拂袖搭在她的脉搏上。他的表情不似刚才那个大夫愁眉苦脸,神色平静,看得楚淮放心了许多。
柳枳收回手,又从衣袖拿出一包银针,抽出几根针,扎在昭昭几处穴位上。几针落下后,昭昭眉头一皱,嘴角呕出一摊黑血。倒是给楚淮看得吓一跳,拿着帕子手忙脚乱地去擦。帕子刚触到她的唇角,有什么从昭昭胸口弹出,正是曾经提示攻略任务的屏幕,原来的字体在一阵金光闪过,显示新的字眼。
【系统提示,主角人物[元慎]已触发】
这一块屏幕就打在柳枳头上,他仿佛看不到,楚淮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3. 第 3 章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都来不及思考,这个时候冷静下来,回头看看,发现事情当中有很多蹊跷。这一切像是特意安排好的一样,黑衣人来得突然,刺了昭昭一刀,让她中毒。让她不得不去找柳枳,便顺理成章地正式触发任务。
一步一步像是推着她们往前走,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们。楚淮意识到,原来无论如何选择,都会以各种方式让她们触发这个主线剧情。
逃避无用,看来只要触发了任务,就一定要去完成。
“好了,毒已经解了。明日她便会醒了。”
柳枳收了最后一根针,昭昭的唇色也恢复正常,真是立竿见影,天下第一神医果然名不虚传。
楚淮的一声谢字还没说出口,柳枳身子一晃,直接从凳子栽在地上。
楚淮把他扶到椅子上,连夜又去把之前大夫请了回来。那大夫看过以后,只是说柳枳没什么事情,单纯是因为饿的,加上剧烈的运动,这才晕倒的。
什么玩意?饿的?
想起之前昭昭说,柳枳没钱吃饭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天他一直在饿肚子?
这个理由真是荒唐又合理,送走大夫后,楚淮煮了些米汤喂柳枳喝下,这才结束这混乱而忙碌的夜晚。
***
昭昭昏迷了一夜,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柳枳,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了。闭眼再睁眼,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梦。整个人惊讶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声唤着楚淮的名字。由于太过激动,撕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她眉头紧皱。
听柳枳说今天昭昭会醒,楚淮一大早便去集市买了一条鲜鱼,给她补补身子。正在厨房里处理这条鱼,便听到昭昭的尖叫声。等她赶过去,看到柳枳端着药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便同他道:“昭昭已经醒了,柳大夫也下去休息,我来照顾吧。”
柳枳点头,放下手中的药碗,便出去了。
见他离开房间,昭昭迫不及待开口问道:“他怎么在这里?”
楚淮将她昨晚晕倒之后同她说了,又将系统任务已触发的事情也说了。听完后,昭昭眼睛失神地坐在床上,沉默不言。
许久,楚淮将昨日想了一夜的决定告诉昭昭:“我想把柳枳留下。”
今早柳枳醒了,楚淮便同他聊了两句。得知他初来孜禹,本想靠着行医谋得生计,便去了几家医馆,只可惜医学理念与那些医馆掌柜相悖,往往待了几日,便被赶出来了。
医馆掌柜秉承的理念是大病大治,小病也可大治,药方里多用些虽无用却不伤身体的药,用的药越多,这利润才越多。自柳枳来了以后,虽然患者多了不少,账面上的银子却越来越少。
后来医馆掌柜才发现,因来看病的大多是穷苦百姓,因此柳枳开药只用几味药,甚至能不开药便不开药,看场病下来花的几个铜板也不过街角买几个馒头的价钱。这可怎么是好,难道大家都要跟着喝西北风吗?
而柳枳认为,学医自当以治病救人为主,药该用多少便是多少,不管医馆掌柜如何劝说,都坚持自己的理念。也因为如此,来到孜禹城一月有余都没有医馆要他。而所带的银两捉襟见肘,前两日还被人偷了去,更是雪上加霜。
楚淮想要留下他,一个是因为他无处可去,而画旖旎刚开业,正缺人手,倒可以让他有个短暂过活的生计。另一方面,出于她的私心。昭昭此番中毒,让她怕得不行,更担心未来若有同样的事情发生,未必有今次这般好运。而柳枳是这个游戏中医术极厉害的大夫,若是他在身边,总是一个保障。
“什么?”昭昭忿忿不平地道:“你不是说外面捡的野男人不要带回家吗?你双标!”
“这不是情况特殊嘛。”楚淮尴尬地一笑:“你的任务已经触发了,这个柳枳留不留就不是一个为难的事了。更何况他是这个游戏里最厉害的大夫,相当于甄嬛传里的温太医,打游戏不得有个治疗吗?以后万一有什么问题,有柳枳在,我们还能有一个底牌不是。”
“有道理!”昭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抬起头:“那你快把柳枳叫进来,让他接着给我喂药吧。”两眼泛光。
于是柳枳就留在画旖旎,楚淮同他说,若日有了别的去处,或是想要自己开个铺子,同她说一声便可离开。
自从柳枳来了以后,画旖旎的生意便好了很多,不少姑娘虽说是来买胭脂,其实都是为了看一眼柳枳。且不说柳枳长得好看,人也温柔和善,对所有人说话都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惹得姑娘们个个小脸像打了腮红一样。
姑娘们开心,画旖旎的生意好了,楚淮也开心,昭昭是最开心的那个。用她的话说,最近烦心事那么多,柳枳长得这么好看,同他聊聊天正好排解情绪。
就……行吧,楚淮怎会不知道她的想法,这个女人!
不得不说柳枳这个人是真的不错。不仅长得好,医术精湛。重要的是厨艺非常棒!从前他没来时,都是楚淮做饭,也不是说楚淮做饭难吃,只能说是勉强入口,饿不死吧。但是柳枳的厨艺得有星级大厨的水准,在他的喂养下,楚淮和昭昭每天都吃得饱饱的,短短的几天,两个人都胖了不少,舒适度呈直线上升的趋势。
楚淮觉得把柳枳留下来可真是一个天才举动!
***
再过一个月便是孜禹的花月节正是人们寻觅心仪伴侣的最佳时机。每到这一天单身的男女都会精心打扮,去寻觅自己心仪的另一半。
因此,每个姑娘都想在这一天里,用自己最好看的模样见心上人。虽然离节日还有一个月,这也就导致画旖旎的客人比平时多了两倍。
昭昭每天给姑娘们设计妆容,忙得不可开交,一天下来画的手都酸了,还是挡不住如海水一样多的人。楚淮也想来帮忙,然而实在是她的水平有限,完完全全是在帮倒忙,又被昭昭赶去做其他的事情。
十几天下来,再强悍的牛马也禁不住这么造,楚淮担心昭昭身子遭不住,便在门口立了一个【每日化妆仅招待十人】的牌子,减少了工作量,才让她有喘息的时间。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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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子这么一摆出来,昭昭这一手化妆的好手艺,倒是传播出去了。更多姑娘都想亲眼目睹,这一天招待十位的客人的化妆师,到底有多厉害。以至于踏上门的客人变得更多了……
正巧这日楚淮来了一个大单子,翎花楼要请昭昭,给花魁娘子设计妆容。这翎花楼是孜禹城数一数二的风月之地,若是花月节那日,花魁娘子能顶着昭昭设计妆容,那么画旖旎的招牌也算是打出去了,说不定能吸引更多的顾客。另一方面,能趁这个机会休息下,于是楚淮便接下这个单子。
翎花楼里面装潢极精致,其奢华程度在孜禹也是数一数二。楚淮和昭昭曾经看过它的设计图稿,没想到真正站在它面前,还是不由得有所震撼。两个人就这么站在翎花楼前惊讶地看着,倒是有几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领她们的是个叫玉姐的人,三人到了一个房间里,玉姐道:“二位姑娘请在此稍候,我去同娘子说一声。”言罢,旋身而去,门扉在她身后合拢,留下一串细碎却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昭昭待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敢放肆地吐出一口长气,在屋内四处打量,不时发出惊叹:“啧啧,这地儿真是绝了,实物确实比设计稿更华丽。”
楚淮嘱咐道:“昭昭,昨日我向人打听过。这位花魁娘子名叫庚怡,听说是最近才来的翎花楼。短短数月便成了花魁娘子,倒是个很厉害的人。”
昭昭道:“是呢,我也听说这人很神秘,每回现身必以面纱遮面,鲜少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待会儿见她,我们还是要放机灵一些。”
“放心吧,我机灵着呢!”昭昭拍了拍胸脯。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紧接着玉姐推门而入,满脸笑意地开口:“二位姑娘,娘子请你们过去。”
跟着玉姐一路走到了翎花楼的顶楼,那里仅有一间静谧的雅室,不同于楼中其他地方的奢华,反而更加简单素雅。待送她们踏入室内后,玉姐合上门扉,悄然离去。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鹅梨香,厅堂与寝室之间,一层蝉翼白的帷幔相隔。有风从半敞的窗中穿堂而过,带动帷幔轻轻摇曳。帷幔的另一侧,朦胧中可见一袭白衣女子在里间轻拨琴弦,虽看不清容颜,曼妙的身姿足以令人遐想联翩。
昭昭啧了一声,低声赞叹了一句:“这花样还真不少。”又好整以暇地探着脑袋往里面看。可惜还是看不清脸,不由得嘀咕道:这帷幔也不知道什么质量,就这么薄薄一层,遮挡性倒真好。
“我听闻画旖旎设计的妆容是孜禹城一绝。昭昭姑娘的化妆手法更是出神入化,让不少姑娘焕发光彩。今日特请昭昭姑娘前来,为我量身打造妆容,实乃我的荣幸。”
花魁娘子的声音婉转动听,未见其人,仅凭这声音,足以让人想象得到是位美艳佳人。
楚淮谦逊一笑:“娘子谬赞了,能给娘子服务,也是画旖旎的荣幸。有娘子这样的活招牌,我们的名声定能更上一层楼。”顿了顿,道:“那娘子,我们这就开始吧。”
4. 第 4 章
花魁娘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这意思是让她们过去?于是昭昭站起来,提起化妆包往前走了两步,刚走了两步,却被叫了停。
“昭昭姑娘,请止步。”庚怡解释道:“今日我身体不适,不便见人。能否请姑娘在外面为我设计妆容?”
两人皆是一愣。昭昭更是半晌才回过神来,“在外面?我看不到姑娘的相貌,又如何能设计出合适的妆容呢?”
“桌上备了几张纸,姑娘可在纸上作画。若是有中意的,自会按照姑娘的设计为自己上妆。”
合着你在这玩美图秀秀呢?
如果这花魁娘子没有办法还原纸上妆容,岂不是要砸了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口碑?昭昭自然不乐意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还是挤出一抹笑意,“娘子,化妆呢,就是要根据个人容貌的特色,经过反复调整,才能打造最适合你的妆容,如果我看不到你的模样,即便画出再好看的妆容,也未必适合你。”
“哦?原来如此吗?”庚怡的声音多了几分冷淡,“既然昭昭姑娘心有顾虑,我也不好强求,稍后我会吩咐玉姐送二位回去。”
这花魁娘子这么任性的吗?昭昭和楚淮对视了一眼,
收了人家的钱财,总是要办事的。昭昭妥协:“好吧,既然如此,那我把妆容画到纸上。届时再由娘子自行挑选。”
“有劳昭昭姑娘费心了。”
昭昭在书案的纸上开始画画,楚淮除了帮着磨墨以外,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聊地坐在原地。不过帷幔的另一侧的花魁娘子轻拨琴弦,倒是也没那么无聊。
奇怪的是,这位翎花楼的头牌弹起的琴声格外的生涩。楚淮心中暗自诧异,她还以为要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才能称之为花魁,原来不会弹琴,也能叫作花魁啊。
楚淮正走神时,花魁娘子又换了一个新的曲子,一首更难听的曲子。然而,随着曲调的深入,楚淮却渐渐觉得这旋律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究竟是何曲目,直至听到整首曲子最高潮的部分。
楚淮恍然大悟——这是《甄嬛传》中的BGM《菩萨蛮》!
楚淮直接愣住了,昭昭也停下了手中的笔。两人面面相觑,眼中的震惊不谋而合。
昭昭难以置信地开口:“臣妾要告发熹贵妃私通……”
帷幔另一侧,琴声骤停,随即传来同样颤抖的回音。
“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
……
闹了半天,原来这个花魁娘子也是误入游戏的玩家。
下一秒,三个人坐在桌边上开始嗑瓜子,帷幔卷成一团挂在了一旁的灯架上。花魁娘子的真容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虽然不是什么惊艳的大美女,也算得上是一个小美人。
昭昭好奇地问她为何要如此神秘兮兮,庚怡苦笑答道,要是想在这个地方立足,靠着跟其他比美肯定是不行,她也知道自己就是个小美女,要想脱颖而出,唯有另辟蹊径,便想了这么个法子。
庚怡盘腿而坐,边嗑瓜子边抱怨:“我跟你们说,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我在游戏里过得比在现实世界还苦!”
昭昭闻言,深有同感地吐出一颗瓜子皮,“是这样的,在现实世界里面为了生活要当牛马,结果到了游戏里面为了生活,还要当牛马!太苦了!”
说及此处,昭昭忍不住吐槽,“都进入游戏了,还是个谈恋爱游戏,难道不就该是一个躺平摆烂,然后大把帅哥争先恐后的扑过来爱我才对吗?怎么能过得这么苦?”转头看向楚淮,“你们做策划的当初是怎么想的?”
楚淮淡定道,“这锅我们策划不背!游戏的整体走向可是老板拍板的,他非要做一个现实度高的游戏,如果玩家在游戏中过得太顺风顺水,那游戏就失去了真实性,显得太假。就提高了难度,你要是心里有气,找他算账去。”
庚怡的目光转向楚淮:“你是游戏策划?那游戏里的所有剧情和人物设定,你都知道?”
楚淮也不想把话说的这么绝对,解释:“我只知道一部分,毕竟公司里策划团队也有不少人,各自都策划不一样的部分。我主要负责的就是游戏的人物和部分剧情,其他的部分也只是了解一点。”
昭昭又吃了一口瓜子:“对了,那你是什么时候进到的游戏?我和楚淮是同一天进的游戏,那天正好是跨年夜,哎,本来那天我还约了朋友打算一起出去玩,结果就这么鸽了,也不知道我朋友会不会气炸。等到回去以后也不知道她怎么蛐蛐我呢。”
庚怡的脸色突然变得微妙起来:“那个……我说件事,你们可千万别生气啊。”
她的身子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挪,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那天我刚好发完跨年的文案,运营部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正准备下班,路过了仪器室,因为一直对这款游戏很好奇嘛,就趁着没人悄悄溜进去想看看,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按键,那个仪器就突然亮了,然后……然后我就掉进游戏里面了。”
昭昭一听这话,嘴里的瓜子瞬间不香了,整个人飞扑了过去,嘴里嚷嚷着:“啊啊啊!原来是你!”
这孩子因为攻略任务的事情,被这个游戏折磨的快要精神失常了,如今终于看到罪魁祸首怎么能不激动!幸好楚淮赶紧把昭昭按住,庚怡立刻躲得远远的,嘴上接连说了几声抱歉。
好不容易吧昭昭被按回座位上,她泄愤般拿了一把瓜子扔进嘴巴里,嚼得嘎巴响。听得庚怡直打颤。
三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最终还是庚怡打破了僵局。她扯开一个话题,“对了,你们的攻略任务进行得怎么样了?”
楚淮摇摇头,告诉她自己没有触发任务。昭昭却立刻来了精神,反问:“你攻略谁?”
“苍海。大周的小皇帝。”说到这儿,庚怡眼中冒光:“我要把他攻略下来!然后在这个游戏里做!女!帝!”
看不出来姐妹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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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雌鹰一样的女人!
昭昭紧紧握住许庚怡的手,言辞恳切:“姐妹!苟富贵!勿相忘啊!”
三个人倒是很快成了朋友,大家都是不小心掉进游戏的玩家,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自然是要抱团。于是楚淮和昭昭没事常常去找庚怡,偶尔还会带一些柳枳做的点心,已然成了翎花楼的常客。庚怡也会去画旖旎找她们,一起烤肉,打牌,三个人的友情持续升温。
***
这一日,楚淮从外面的集市买了些菜,准备晚上带回给柳枳做饭。进屋却没看到柳枳,便问昭昭。昭昭摆弄着货架:“柳枳去给人看病了?”
“看病?”
“哦,你还记得我中毒那次,你去找的张大夫吗?上回他没能治好我,昨日又碰上跟我中同样毒的病人。张大夫便赶来问我是怎么好的,所以他便请柳枳去看病了。”
昭昭在货架上摆弄出一个好看的造型,抬起头对着楚淮道:“对了,庚怡说了等你回来让咱们去找她,她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说。正好现在没什么人了,我们去找她吧。”
庚怡这一次找楚淮和昭昭,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系统提示她,苍海会出现在五天后的花月节。这是她和苍海的第一次见面,她打算在这一天跳个惊艳众人的舞蹈,务必获得苍海的青睐。
这次叫她们来,就是来帮她的。楚淮是个策划,对于表演的设计得心应手,昭昭化妆技术一流,定然能让她大放异彩。三个人敲定了计划便开始着手准备。
楚淮将大半个孜禹城都逛了个遍,孜禹城是个类似于江南水乡的地方,于是便将表演场地定在闹市的一片湖上。荷叶田田,莲花朵朵,庚怡乘船从莲叶间缓缓驶出,柔和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宛如暗夜中的莲花仙子,无论舞蹈如何,光是这氛围已经足以让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这个想法提出以后,大家一致同意。庚怡埋头苦练舞蹈,昭昭忙设计服装、妆容以及船上的舞美布置。而楚淮则负责统筹全局,确保每一个细节都万无一失。在这段日子里,大家都为了花月节的演出而努力。
幸好最近画旖旎已经走上了正轨,不需要太过操心,再加上有柳枳这个万能助手,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她们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有时候,楚淮和昭昭带着满身疲态回到家中,天色都已经黑透了。柳枳还在家中等待着她们。因为担心她们在外面没有吃饱,还会下厨给她们做上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填肚子。
这可把昭昭和楚淮感动坏了,尤其是昭昭捧着手里的面条,简直是热泪盈眶。
昭昭道:“柳枳你真是太好!不然你直接跟了我吧!我肯定对你好的!”
柳枳习惯了昭昭的玩笑,微笑着轻声说道:“快吃吧,要是不够再跟我说,我再给你煮一碗。”
昭昭嘴里说着够了,大口吃着面。柳枳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嘴角上扬,便离开了。
5. 第 5 章
昭昭咽下一大口面,那股暖流不仅温暖了她的胃,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睛:“我现在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大家都说,家是那个无论你在外如何奔波劳累,总能找到一口热饭的地方,这种温馨的感觉可真好!”
楚淮也有这样的感觉,捧着碗轻轻吹散热气。一口热汤下肚,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昭昭说道:“有时候跟柳枳相处,几乎忘了他是一个游戏中的角色,可是这毕竟是个游戏,哎……”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颇为失望又带了几分惋惜:“如果现实世界真的有柳枳这样的男朋友,我不知道自己该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小女孩!”
的确,柳枳这人真是太完美了,只可惜是个纸片人。
“对了,楚淮。”昭昭突然想起来什么开口问道:“我的攻略任务,自从触发了以后就一直没有反应,是怎么回事?”
楚淮忽然想起,上次昭昭同她说,柳枳被张大夫叫去给人解毒,心里便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却又不敢确定。于是当晚柳枳回来,楚淮便问了一句,中毒的人是谁。柳枳说是个男子,身边有个女子,说是她的娘子,却处处戒备,身上又带着习武之人的杀伐气,倒更像是侍卫。两个人的模样,带了些异域感,不像是大周人士。
元慎所在的赫国,确实跟大周不一样,五官更深邃立体些,按照柳枳这么说,或许那日让他相救的正是元慎。
昭昭看出楚淮的沉默,便问了一句,楚淮将自己的所想同昭昭一说,她也跟着沉默下来,甚至还有些沮丧。
楚淮开口道:“你是怎么想的?”
昭昭苦笑:“我还能怎么想,现在完全都是被游戏推着走,自身难保,还不是只能乖乖听话。”
楚淮道:“这几天我想了一下,既然我们在这个游戏很被动,倒不如想法子在这些男主身上下手。去发展一下其他男主的主线剧情。我们势微,如此便可借助他们的力量来保护自己了。”
昭昭有些犹豫:“啊……这样不好吧……”
这算不算脚踏两只船?万一遇上一个比元慎更难搞的人呢?但是仔细一想,似乎也没有人能比元慎更难搞吧?何况她只是触发了元慎的任务线,又不是真的跟他谈上了,也扯不上什么脚踏两条船的。
这么想过,她倒是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是即将干涸的鱼儿重新跃入了池塘,焕发出了勃勃生机。狠狠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干!”
楚淮不知昭昭脑中百转千回地走了一遭,只见她又重新斗志满满,又说道:“既然如此,花月节这一天是个非常重要的节点,很多男主的角色剧情都会在这一天推动。你可以在这一天试试看。”
“好好好!”昭昭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抬起头道:“那你和我一起去找找看吧。”
楚淮摇了摇头“我……打算看过庚怡的表演后就立刻回来的。”
“你不打算在这个世界做任务吗?”
“我不想。”
昭昭忽然发现,楚淮自从来到这个游戏,就一直表现得很平淡,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似乎只要她的小日子过得顺心,在现实世界还是游戏世界,她都能很快接受。
对此,楚淮的想法是。如果能回到现实世界自然是好的,但是如果真的回不去。那么她宁愿自己一个人过,毕竟这个世界里,她还能保证自己的吃穿不愁。至于恋爱嘛,它并不是人生的必要经历。有当然好,没有也不会觉得遗憾。
***
花月节如期而至。楚淮和昭昭早早地守候在湖边,等待着夜幕的降临和好戏的开场。天色逐渐暗淡下来,街头的人潮也越来越汹涌澎湃。
爆竹在湖边一朵朵地炸开,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夜空,也吸引人们的目光。当烟花渐渐消散时,人们正要转身离去,耳边又传来了一阵悠扬乐声,再次拉住了人们的脚步,纷纷驻足聆听。
正当人们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一叶扁舟从缓缓划来,莲叶震颤,水波涟涟。舟头立一位女子,乌发白衣,轻薄如蝉翼的白纱衣,夜风中衣角翩跹,轻舞飞扬。船边放着几盏笼火,烛光点映下,整个人被朦胧光晕笼罩,宛如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般耀眼动人。
“好美!”
“是仙子下凡吗?”
楚淮在一旁听着这些赞叹声,忍不住想笑。这可不是仙子,这么美的氛围,全靠昭昭在船舱里拿着烛火打光,才营造出了这样的效果,可费了不少脑细胞,不过看这样子,这辛苦倒是没白费。
透过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楚淮便知道这事儿成了!明日的孜禹城中又会多一个美谈。
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楚淮的便打算先回家。
回到家肚子有些饿,本想问问柳枳有什么吃的,却发现他不在家,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不过今日毕竟是花月节,也许他也出去凑热闹了。
于是楚淮从厨房捡了一个馒头啃,吃完以后,又不知道干什么,干脆找了一个话本看起来。看着看着便有些犯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把楚淮从睡梦中惊醒。听到门外昭昭大声喊道:“楚淮,开门啊!我回来了!”
声音大得在巷尾都能听到。
楚淮披了一件衣服,穿上鞋,连忙跑到门口去给他开门。门刚一打开,昭昭就迫不及待地栽了进来,直接栽进楚淮的怀里,紧接着一股浓郁酒气直扑鼻尖。
楚淮皱眉正要说她,却一眼看到她身后站着的少年,虽然浑身狼狈邋遢,却难掩本来的好面貌。
楚淮推了推烂泥一样的昭昭:“这人是谁?”
“嘿嘿,他长得好看吧!他叫裴钰。是个小奴隶,但是现在是我朋友了!”昭昭打了一个酒嗝,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大方地道:“朋友,这就是我家,以后也是你家了!别客气!”
“我不是在问你他叫什么,我是问你为什么把他带回家?”楚淮额角青筋突突跳。
昭昭完全没有感受到楚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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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杀气,回答道:“实在是因为他太可怜了。我走在街上时,看见一个恶霸正在欺负奴隶,周围人只是看着他受欺负。我怎能袖手旁观呢?于是,我冲上前去,三两下就把那个恶霸踹翻在地。”
楚淮咬牙:“说重点!”
“重点就是这样啊,我把那个恶霸打了,然后看到裴钰无家可归,就把他带回来了。”
“那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我把那个恶霸打了之后,他身边的小厮非要我赔钱才肯放我走。他们居然要我赔五百两!”
她伸出手指比划一下,楚淮看得心肝一颤。而后昭昭继续道:“我哪儿有那么多银子呀!但是不赔银子,他们又不让我走。不过幸好,有个公子出现了,那人长得真帅啊,嘿嘿嘿……他还说他可以借我五百两,只是借他的钱是要有利息的。不过,他是看在我见义勇为的份上,只要我能喝五坛子酒,就免了我的利息。我一想,这买卖划算啊。就都喝完了!”说到最后,昭昭还有些颇为得意。
楚淮听到五百两,眼前一黑。苍天啊,她们开了半年的铺子,赚得恐怕都没有五百两,救了个人居然花了五百两!好不容易撑着身子,没有晕倒,伸手拉了拉昭昭的胳膊,低声问道:“你救他是因为触发了什么任务吗?”
昭昭摇头,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开始我也以为他是个男主,但是我跟他接触这么久,系统都没有提示我。”昭昭脚步有些虚浮,身子晃了晃。楚淮伸手扶稳她,而站在旁边的裴钰也伸出手,却比楚淮慢了一步,只能默默地收回手。
“楚姑娘,不如我们先把昭昭送进屋里吧。”
这人竟然连她的名字都知道了,一定是昭昭在路上把所有事情都说了。昭昭这个大嘴巴,一喝了酒就更没有把门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把她们掉进游戏的事情也说出来。
楚淮愁眉苦脸。正想着要不要套一下这个叫裴钰的话。忽然昭昭捧着楚淮的胳膊,撒娇道:“楚淮,我们已经留下柳枳了,不如把裴钰也留下吧。你看他长得这么好看,如果带到画旖旎,一定很招姑娘们喜欢。留下吧。”
楚淮就知道,这小丫头救人是心思不正!果然是贪恋人家的美色!楚淮望向那个小奴隶,小奴隶身材挺拔,又实在貌美。一时间给楚淮看懵了,这小奴隶也清楚自己有一副好面皮,扯动嘴角。那一笑像是正午的阳光,晃得楚淮一阵眼花。
昭昭还在哼唧,求楚淮把他留下。哼唧了一会,果真听见楚淮说了一声:“放心,这人我肯定留下来。”昭昭顿时心花怒放,“真的?”
“真!当然真!都花了五百两银子,如果不把他留下来还账,那怎么行!”楚淮咬着牙,说完的这句话。眼睛死死地盯着裴钰,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久,反倒看出几分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还没来得及细想,昭昭脸色一变,立刻弯下身子。
呕————
准确无误地吐到了楚淮的鞋上。
“楮!昭!昭!”
6. 第 6 章
第二天一大早,楚淮才打开房门,迎面便看到院落的银杏树,以及树下站着的俊朗少年。此时,银杏金黄,闪动着微光,少年仰着头,晨曦打在他的侧脸,照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这个画面实在有些过分美好。
听见门响,少年转过头与楚淮的视线相撞,他率先扬起笑容,开口道:“醒了?”语气熟稔得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
昨日昭昭吐了大半宿,她也照顾了半宿,倒是把这个人给忘记了,这人叫什么来着?楚淮有些不记得了。
“你叫什么名字?”
“裴钰。”
“那今天起你就是画旖旎的一份子了,要打工还债,知道吗?”
“知道。”
以后这家伙就算是她们的伙计了,那她就是掌柜的,既然翻身做掌柜,总是要摆摆谱,才好拿住人,便学着那些成功人士架起胳膊。
“回头我们签份合……契约,此后你要在画旖旎做伙计,一个月做伙计是二两银子,所以你要在这里给我打工两百五十个月,知道吗?”
“知道。”
裴钰应的听话又轻巧,唇边笑意连一丝弧度也不曾变过。
该说的都说了,楚淮舔了舔嘴唇,挥手:“好了,去干活吧。”
裴钰应了一声好,笑眯眯地离开了。
天色不早了,昭昭醉得厉害,估计一时半会醒不来。柳枳先去了画旖旎,厨房里给楚淮留了饭,还给昭昭做了一盅醒酒汤,放在屉子里小火温暾着。
楚淮扒拉两口饭,正要去画旖旎,正赶上庚怡推开大门,快步跑到她跟前,跑的头上流苏乱摆,哪里还有点花魁娘子的模样。
庚怡一张脸兴奋得红扑扑的,拉着楚淮的手:“楚淮!昨天真的是太成功了!多亏了你和昭昭。今天我高兴,中午请你们吃饭……诶,昭昭呢?她在哪儿?”
楚淮将昨日之事,粗略地一说,庚怡的反应和她一样,瞪大眼睛,愤慨道:“五百两?她是疯了吗?给男人花钱可是要倒霉一辈子的!她……”
话还没说完,裴钰从门外走进来。庚怡立刻被那张漂亮的脸吸引住,硬生生地将没说完的话转了一个弯儿:“那她没事儿吧?用不用我去给她熬些醒酒汤喝呀?”
楚淮正喝着茶,听见突然夹起嗓子的庚怡,这口茶差点没有喷出来。庚怡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裴钰的身影,直至裴钰离开,然后才凑上前问道:“这帅哥谁呀?”
“裴钰,就是昭昭昨天救下的人。”
“这脸倒也值五百两。”庚怡这么评价了一句。听得楚淮翻了白眼。
庚怡又问:“这人是个男主?”
楚淮摇头,她记忆中确实不记得有一个叫裴钰的男主。而且在同他接触时系统也没有反应,他和柳枳一样都是这个世界的NPC。在这个世界中只能看到男主好感度。
庚怡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么好看居然不是主角太没天理了吧!不是,你居然同意把这人留下来了?这是你会做的事情?”
在庚怡的印象里,楚淮是一个求稳的人,绝对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不然能怎么样?我又不是大慈善家,不能这么轻易便宜这小子!把他留下来抵债!我要做周扒皮,榨干他所有的价值才行!”楚淮指节捏得咯吱作响。
庚怡笑道:“这人长得好看,每天看着这样的脸,心情倒是也会好起来,就当花五百两买了一张可移动的人形海报。”
开不开心楚淮倒是不知道,只不过她每次一看到裴钰那张漂亮的小脸,就想到自己欠下的五百两巨款,心疼得直抽抽。
庚怡见昭昭还没醒,便打算过两日再请客。然后她告诉楚淮,想要搬来画旖旎住,翎花楼是收容姑娘们的地方,大家靠着技艺换得一口饭吃,但到底是风月场所。如今她一舞动人,免不了有一些人要来见她。她跟玉姐说要离开翎花楼,玉姐虽然有些舍不得,也知道她不是池中之物,强求不了,见她又落脚的地方,也就同意了。
庚怡能来画旖旎,楚淮自然高兴。以后三个人一起吃烤肉打牌就更方便了!
庚怡便先回去收拾东西,走了没多久,门外又是一阵敲门声。
这一大早的怎么就来这么多人?
虽然疑惑,人却已经移至门前,旋开门闩。只见一位黑色劲装的女子,赫然立于门外,身姿挺拔,发丝紧紧束于脑后,腰间佩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凛冽气息,这模样倒像是来找茬的。
“请问,此处可是楮昭昭的居所?”女子的声音清冷,不带丝毫情绪。
楚淮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暗自揣测,昭昭该不会在外招惹了麻烦?于是开口:“姑娘找错地方了吧?我这儿可没有什么叫楮昭昭的人。”
话音未落,门扉声自屋内响起,昭昭走出房间,立于屋檐之下,伸展着懒腰,恰好与那黑衣女子面对面相遇。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楚淮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
这不就尴尬了吗?
楚淮干笑了两声,看着面无表情的黑衣女子,扯出一个笑容:“哦,你说的是楮昭昭呀,在的在的,刚才我听错了。”转头对昭昭招手说:“昭昭呀,有人来找你呢。”
昭昭看见那个女子有些惊讶:“哦,是你呀,你是过来取银子的?”这话说得有些发虚,末了瞥了一眼楚淮,昨日喝了酒不觉得,现在清醒了才晓得闯下多大的祸事。
一听到取钱这两个字,楚淮想起了五百两,又是一阵肉疼。早知道就不开这门了!
女子淡淡地说道:“我家公子说,银子之事并不急于一时,今日特来邀请姑娘一同前往郊外泛舟。”
借钱而已,约什么小姑娘外出泛舟?分明是有问题!楚淮像是护仔的母鸡,挡在昭昭身前:“多谢你家公子慷慨解囊,既借钱于我们,我们自会按时归还。今日我妹妹有事在身,不便外出。”
女子不为所动:“当初借银之时,已约定好,除了要喝完五坛酒外,还要满足我家公子三件事情。”
楚淮闻言,急忙转身低声询问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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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你怎么没跟我说?”
昭昭挠了挠头,模糊印象中似乎是有这么回事,遂干笑两声:“昨天喝得太多了,一时疏忽就忘记会让你说了。”
楚淮无奈地闭了闭眼睛,转身面向女子:“酒已经喝了,至于那三个条件,就算了吧。看姑娘的装扮,你家公子想必也是位有身份之人,想必不会与我们这些商家小户计较这么多的吧。”
女子不依不饶:“商家之人最重诚信。既然昭昭姑娘亲口许诺,便应言出必行。”
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昭昭便站出来:“我跟你去,可否等我换一身衣裳。”那女子点了点,架着胳膊就守在门口,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昭昭往屋中走,还真打算要跟着离开!
楚淮有些生气,追了上去:“你不能去!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贸然过去太冒险了!万一你应付不了,又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昭昭停下脚步,眼帘低垂。
楚淮以为自己说动了她,更是不遗余力地劝慰:“你就在屋里待着,我去拿银子,银子给了就直接让她离开!五百两不是小数,你也长个教训,下次不要冲动行事了。”
昭昭看向她:“所以你是觉得我是在惹麻烦了?”眼角微微泛着红,赌气般道,“你放心好了,我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不会麻烦你的。”
楚淮怔愣地看着昭昭离开,不晓得她怎么就生气了。
等昭昭换完衣服,便与黑衣女子离开了。楚淮的目光紧随其后,直至两人身形渐行渐远,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那女子是从赫国来的。”
闻声楚淮转过头,看见裴钰半倚着旁边的树干,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楚淮眉头微蹙,疑惑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女子虽然身穿孜禹国的服饰,细看之下,她的耳骨有两个小巧的耳洞,这是赫国女子独有的习俗。”裴钰两只手架在胸前,“赫国和大周向来不和,赫国偷偷潜入大周,不知道计划着什么。你竟放心让昭昭随她而去,难道不担心吗?”
元慎便是赫国皇子,楚淮也猜到昨日那人是谁,但是知道又如何?昭昭同她怄气,她也劝阻不了,只能无奈地叹气。
裴钰慢慢走来:“不如,让我替你去保护昭昭吧。掌柜的不是觉得花了五百两买我肉疼么,我总得证明一下自己物超所值。”
“你?”
不是楚淮不信他,只是裴钰这瘦弱的身躯,这漂亮的脸蛋,怎么看都觉得需要保护的人是他才对。
“你这是什么表情?”楚淮怀疑的表情让他皱眉,“你小看我,你觉得我保护不了别人?”
好吧,是她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不小心伤到了这位少年的脆弱心灵:“并非小看你,我知道昭昭救了你,你想报个恩什么的,但很多时候,我们还是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再去拯救别人,否则就太过鲁莽了。”
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从身旁而过。手臂被反手握住,楚淮疑惑回头。
7. 第 7 章
“抬头!”
裴钰脚尖点地,凌空而上,竟然到与那棵银杏树平齐的高度。借力踩在银杏树枝,旋身一跃。今日无风,头上的银杏树叶却震剧烈抖动,大把金叶细密落下,窸窸窣窣,像是下起金色的阵雨。
黄色银杏叶落在楚淮的身上和头上,浅浅地覆盖了一层,低下头,伸手扫了扫,银杏叶翩翩然落在脚边。
一抬头,见到裴钰手上拿着一片,黄得灿烂的银杏叶递到她面前。
“喏,树上最高的叶子送给你。”裴钰目视着她:“现在你觉得我能不能保护昭昭?”
倒是小看他了。
楚淮接过银杏叶,“既然如此,便辛苦你跑一趟了。”
裴钰抿唇一笑。
紧接着她脸上笑容多了几分阴恻恻,“但是记得回来后把院子打扫干净!一片叶子也不许留!若是让我看见一片,罚钱!”
裴钰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耍帅就耍帅,居然蹬我的树!银杏树招谁惹谁了,本来还能多欣赏几天,这下好了树叶掉光了,只剩下树杈子了!
气!!!
***
直至吃过晚饭后,昭昭和裴钰仍未回来。楚淮有些担心,柳枳也十分担心,时不时地望向闭合的大门,时不时问两句昭昭何时回来?楚淮也不知道,只能摇了摇头。柳枳叹了一口气,将桌上留的菜又端去厨房,重新热了一轮,这样昭昭回来还能吃上热乎的。
柳枳刚端着饭菜离开,大门从外被推开,回来的不是昭昭,而是已经将行李收拾好的庚怡。楚淮起身迎上去,带着她去今日腾出来的空房间,翎花楼的两个小厮帮着把行李搬到房间。
庚怡抬头环顾四周,只看到柳枳和楚淮:“昭昭呢?不会还没醒吧?”
楚淮摇头,将今日之事同庚怡一说,她沉默了会儿,好半天才开口:“你这么做倒也不错,就是语气重了一些。昭昭是我们中年纪最小的,你处处照顾她,像个大家长。只是昭昭也不是小孩子,你总这么管着也是不行。不如放开手,让她自己去解决。”
楚淮叹了一口气,与此同时,裴钰已经进了门。
他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正喝着,楚淮和庚怡凑过来,连忙询问情况。裴钰放下水杯:“没什么情况,今日她和元慎两个人,游湖、泛舟、听曲,玩得倒是乐不思蜀。”
“那人呢?人怎么还没回来?”
“就在后面,一会儿就回来了。”
裴钰话音刚落,大门便被打开。昭昭哼着小调,迈进院子,看起来心情确实不错。进来后直接奔着自己的房间去了。
柳枳闻声打开房门,看见昭昭后也总算放下心,脸色柔和,温声询问:“你回来了,厨房温着饭菜,我给你端过去。”
“我不饿,就不吃了。”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柳枳默然站了一会儿,垂下眼帘,也退回屋中。
楚淮看在眼里,眉头紧蹙。
之后几天,那黑衣女子又来了一次,昭昭同她离开,每次都到了很晚才回来。若是问她什么,她也缄口不言,只说自己能把事情处理好,不必别人费心。有时候昭昭倔强起来,简直十头牛都拉不动。
倒是昭昭带回来的那个麻烦,裴钰。每日倒是兢兢业业在画旖旎干活,那张脸比柳枳还漂亮,一张嘴更是能说会道,哄得姑娘们纷纷掏银子买胭脂。但是话又说回来,自从那日裴钰在面前表演他极好轻功,有这么厉害的功夫,他又是怎么成为奴隶的?
对于这个问题,裴钰摸了摸鼻子,带了几分尴尬。他说自己初来孜禹城,便被人坑了,卖到黑市中作奴隶,为了让他们乖乖听话,买卖前都会被服下散功药,浑身失去力气,比普通人还弱几分。这才导致自己被恶霸欺负,却连回手的机会都没有。
楚淮意识到什么:“那现在你功力恢复了,你该不会跑了吧?”
这不能不让人担心,毕竟是花了五百两买回来的,跟剜了心头肉一样,若是一溜烟跑了,她可真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裴钰冷哼一声:“你放心吧,我既答应你打工还债,绝不会食言。”
***
这一日,门口站着一位面容白净,气质阴柔的男子。他敲开大门后,上下打量了楚淮一番:“这里可是庚怡姑娘的住处吗?”声音略带一些尖锐。
那人从怀中取出一封请帖,递给了楚淮,只说他家主子邀请庚怡,参加两日后的秋日宴。
秋日宴算是王室贵族私下的聚会,只要收到请帖,不论身份,都可参加。楚淮看着请帖上字迹的苍劲有力,揣度这应是苍海亲笔所写,那眼前这人也是宫中之人了。
那人叮嘱道:“若庚怡姑娘问起来,便告诉她花月节桥下之约,庚怡姑娘便知我家公子是谁了。”
楚淮心中有些好笑,这小皇帝搞得这样神神秘秘,花样也是不少。收下请柬,将这位公公送走了。
等庚怡回来,楚淮将这事同她一说。她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只接过请柬略看了一眼,而后说了一句:“既然邀请了,那就去吧。这一次,一定要刷爆他的好感度。”
这气势,女王十足。
庚怡抬眼寻了一眼,疑惑道:“昭昭呢?”
楚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庚怡皱眉:“你俩还没和好?”
楚淮再次摇头,“我只是担心她,毕竟元慎那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人。”
两个人默了默,而后,庚怡望着楚淮道:“如果我能拿下苍海,定会借他的势力能保护昭昭安全。”
之后几天,庚怡开始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即便是问她,她也只是说要憋一把大的。又是在房间背诗词,又是在跳操减肥。庚怡在现实世界时,就是一个卷王,不卷别人,只卷自己。到了游戏世界,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这架势不像是要去赴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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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要备战一场大考。
秋日宴的前一日,夜幕已临,柳枳做好了晚饭,而庚怡决定要在最后一天狠狠临阵磨枪,便不打算吃饭了,继续在房间跳操。昭昭今日又被元慎身边那个叫月娘的女子带走了,现在也就只剩下楚淮、裴钰和柳枳三个人吃饭。
正吃饭时,昭昭从外面归来,脸色苍白得吓人,失魂落魄地踏进屋门,后脚便跌坐在地上。
楚淮连忙凑上前将她扶起来,坐在圆凳上。庚怡也被外面的声音打扰,从房间走了出来,昭昭这样让他们不由得惊讶。楚淮搭在她的肩膀上,隐隐感受到她微微地颤抖:“怎么了?”
昭昭缓慢地看向楚淮,零零碎碎地只说出几个字:“他,好……可怕。”
不必说,这个“他”指的便是元慎。楚淮不由得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是对你做什么了?”
闻言,昭昭摇了摇头,复又点了点头。
她一直知道元慎是个极危险的人,面对一个危险分子,自当远而避之。如今避不了,那就只能主动出击。让一个人喜欢自己不简单,难道让一个人讨厌自己还不简单吗?
于是昭昭便想着,如果她能惹得元慎不悦,就此讨厌她,这样不就能轻而易举地甩下这个包袱了吗?昭昭便各种作妖,在元慎面前闹腾了几回,闹腾得连他身边的月娘见她都嫌弃得皱眉,只是不知道为何,她越作妖,元慎不仅对她没产生反感,反而好感度涨得越快,她眼睁睁地看着系统显示元慎对她的好感突破80点,这给她愁坏了。
今日元慎身边的月娘又来找她,之前她答应元慎的三件事,便是同他相见三次,这一次的见面已经是最后一次了,她想着既然之前的作妖的方式,不如就趁着这最后一次见面,开门见山地告诉他,自己不喜欢他。与元慎接触的这两次看来,这人也是温文有礼的公子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么想着便跟着月娘去见元慎了。
在去的路上,月娘便告诉她,明日是他们在孜禹的最后一天,昭昭心里一喜。而后月娘又说,明日元慎打算带她一起离开,昭昭愁云密布。
月娘不喜昭昭,却不知道自己主子为何会看上这样的女子,且看她听见这个消息不高兴的模样,更是在鼻间哼了一声。
昭昭见到元慎,今日没什么事,元慎便带着她在街头边逛边同她聊天。只是昭昭脑子里一直盘旋着月娘的话,琢磨着要如何开口拒绝他,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什么。
正在路上走着,昭昭便看到一个身有残疾的人,趴在街边路口,极其可怜。昭昭心有不忍,打算给些银钱。谁知刚走近,那人看见她,便疯了般大喊大叫,像是说着什么,模模糊糊话语被尖锐的嗓音盖过,仔细一看,嘴巴里的舌头被割去大半。
昭昭瞧着这人只觉得眼熟,半响才认出,这是前几日在路上言语调戏她的那名男子。那日他的手脚还好好的,舌头也还在。如今手脚筋被挑断,就扔在大街上。
8. 第 8 章
这人又是一阵惊慌尖叫,甚至比刚才还要激动,吓得昭昭后退两步,被身后的元慎扶住。
他一手覆在昭昭的眼睛上,在她耳边说了一声:“害怕就别看了”。
昭昭颤抖着唇,“这人我好像见过的。”
元慎嗯一声,夸了一句记性不错,而后继续说道:“这人便是前两日在路上调戏你的男子。嘴上调戏你,手脚也不安分。我便命人割了他的手脚筋,把他的舌头扔去喂狗。现在这样不就老实多了吗。”
这话说得轻巧极了,却昭昭浑身泛冷,甚至感觉到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都丝丝透着寒气。
昭昭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叙述出来,想到那男子的惨状,便感觉胃里一片翻涌,便忍不住俯下身开始干呕。
楚淮一手拍在她的后背,柳枳倒了一杯冷茶递到昭昭。昭昭呕得眼角绯红。楚淮一下一下拍在她的后背,轻声安抚:“没事,别怕。有我在呢。”
昭昭蜷缩成一团,头一次这么深刻地意识到,元慎这个人的可怕。想起自己在他跟前作妖有几次自己都觉得闹得过了火,莫名觉得一阵后怕。元慎不是现实世界中,那些可以随意打发的男人。说要毁掉一个人,真的可以眼睛都不眨地毁了他。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处理这件事,却还是她太天真了,
昭昭睁开眼睛,连声音都带着颤抖:“他要带我去赫国,我不要去!”
楚淮和庚怡拉着她的手,出声安慰几句,柳枳眉头紧皱,裴钰也是神色严肃,不知想什么。
庚怡眼睛一亮,“别怕,昭昭。明日陛下邀我去秋日宴,正好你和楚淮和我同去。元慎再怎么样,也不敢到苍海面前撒野。只要他走了,你也不必再担心。”
昭昭似看到了希望。
楚淮和庚怡将昭昭送进房间,直到她睡下,两人才出了门。堂屋中柳枳和裴钰还守在门口,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柳枳开口:“明日昭昭去了秋日宴,元慎可会善罢甘休?”
楚淮沉默许久道:“不知道。这样躲,也只是躲得过一时,等他走了,还是得想个法子。”
但是想个什么法子,才能断了元慎和昭昭的念想,这却是个难事。
***
第二日,楚淮三人早早去赴宴。抵达现场,庚怡将请帖递给门口的侍女,那侍女抬眸望向庚怡身后的两人,没说什么,便领着她们进去了。
众人皆已落座,静等宴席开始。这场宴会汇聚了众多王族贵女,画旖旎虽在城中颇有名气,但在这群贵族之中,她们三人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众人皆奇怪为这样的宴席,怎么三个商户女子竟会来参加。庚怡坦然坐在团垫上,背脊挺得直直的,处变不惊的模样,倒是引来不少人的侧目。昭昭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宴会,兴致勃勃地打起了几分精神。
唯有楚淮,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传入她的耳中,倒是让她觉得有几分不舒服。更何况今日她只算个作陪,遂向庚怡提出想在附近走走,庚怡点头叮嘱了一句,不要走远。
楚淮抬起脚站,离开座席,大步向外走去。还未走出门便听到忽然一声“皇上到”。眼见一个身影径直走向主座。趁着所有人行礼时,她一溜烟跑到外面的园子,这才觉得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现在园子没什么人,正好可以好好逛逛。
走了大半个时候,便把这个园子逛个遍,也不知道里面结束没有。她都已经饿了,摸摸空荡荡的肚子。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再转转吧。
楚淮有些无奈,见脚底有颗石子儿,往前一踢。石子被直接踢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线,直直地向着一个男子飞去。这人身子晃了晃,直接栽在地上。
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楚淮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闯祸了。
楚淮快步上前查看男子的伤势。男子脸色苍白,嘴唇也无血色:“你没事吧?砸到头了吗?”
看这男子身上服饰华贵,不似寻常人家,楚淮心中咯噔一下,这下不知道要赔多少钱了!
男子头顶冒着冷汗,虚弱地摆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
楚淮看他这样子,随即想到什么:“你不会低血糖了吧?”男子不知低血糖为何物,只是紧闭双眼。
楚淮又问:“你早上吃饭了吗?”男子摇了摇头。楚淮肯定:“那就是低血糖了!”
楚淮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被她踢出去的石子砸到的,还好,还好,不用她赔钱了!从身上掏出自己做的糖,递给他:“你把这个吃下去,过一会儿就好了。”
男子却摇头拒绝:“不能吃。清沐日不可吃东西。”
“再不吃你就真的晕过去了,低血糖是会死人的,你不知道吗?”楚淮不顾他的拒绝,直接将糖塞入他口中。
男子含着糖,缓了片刻,脸色逐渐恢复。
男子没有什么力气,只能倚着楚淮的胳膊,半扶半坐地撑着。虽然知道他这样是突发情况,但是一个女子跟一个男子靠得这么近,被人看到多少也不太好。楚淮想着,等他有些力气,便让他自己撑着身子坐好。随后目光一转,看到衣摆间半隐着的坠翠色玉牌,上面刻着一个“陆”字。
楚淮便立刻想起这个游戏的男主之一——陆时歧。
楚淮正惊讶间,陆时歧已睁开眼。陆家一向家规甚严,行事向来遵守规矩二字,尤其是陆时歧,更是平尺一般的人物。如今却见自己躺在眼前女子的臂弯处,虽没什么力气。还撑着身子坐起来。脸色发烫:“多谢姑娘相救,在下感激不尽,不知姑娘芳名,等过几日定上门致谢。”
楚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手摸了摸胸口,看看到底有没有系统的提示。出乎意料的是系统竟然任何提示。这倒是让她又惊又喜。
陆时岐看着眼前的姑娘,一会儿愁云惨淡,一会儿又眉开眼笑,奇怪得很,不由得关切:“姑娘,你还好吧?”
“啊?我没事儿,好得很。”楚淮说道:“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刚走出几步,被陆时歧叫住。楚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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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有事?”
陆时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她行了一礼:“在下陆时歧,请问姑娘芳名,也好日后感谢姑娘。”
楚淮不想和这个游戏里面的人物有过多的牵扯,尤其是不想触发什么攻略任务。麻烦是一回事,她更担心的是,如果和这些纸片人产生了感情,若有一天能够回家,离开时必然会难以割舍。因此,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跟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楚淮摆了摆手:“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也不等他再多说些什么,转身离开了。
宴席似乎还在进行着,但是楚淮的肚子已经很饿了,便打算先回去,吃两口东西垫垫肚子。回去的路上却碰到了昭昭。
“宴席已经结束了?”
“没有,她们还在玩着,但是实在太无聊了,我就先溜出来了。”
这群王族宫女玩的游戏是曲水流觞,酒杯停在谁面前,谁就要上去表演。其他人要么写字画画,要么弹曲唱歌。酒杯停在昭昭面前,她什么也不会。就勉强背了两句诗,糊弄过去了。
楚淮道:“那庚怡呢?她怎么样?”
昭昭道:“她啊,在现场讲起了《红楼梦》!给那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皇帝看着她的眼睛都不一样。若不是她讲这个故事,这宴席早就结束了。”
楚淮就知道,凭庚怡那股卷劲儿,她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昭昭抬头看了一眼渐晚的天色。孜禹的城门每逢卯时开启,酉时关门,来往客商要在这个时间段进出。如今已经酉时三刻,想必元慎他们也该离开了。昭昭悬着的心松了松,开口道:“也不知这宴会何时能结束,我都饿了,里面除了点心就没别的了,我现在好想吃柳枳做的饭……”
楚淮拍了拍她的肩膀:“快了,快了,等回去后让柳枳给你做好吃的。”
两人正说着,一人忽然出现在她们面前。这人楚淮见过,正是那日来画旖旎送请帖的人,今日他身穿着宫服,跟着苍海身后进宴席后,便一直站在他的身侧。后来才听说这位是陛下身边的魏公公。
魏公公微笑道:“两位姑娘,前头的宴席已经结束,陛下今日高兴,留了庚怡姑娘一起用膳,庚怡姑娘想着你们,特意让咱家过来给两位姑娘引路。”
楚淮向他行礼:“劳烦魏公公给陛下和庚怡带个话,店铺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不去了。多谢陛下相邀。”
魏公公笑眯眯地点头:“既然姑娘有事,咱家也不好强留。姑娘若是着急,咱家可派人送二位回去。”
“那就有劳魏公公了。”
昭昭在一旁拉了拉楚淮的衣袖,低声问:“我们就这么走了吗?把庚怡一个人留在这里?”
楚淮道:“你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开始犯傻了?这个时候你去了才是坏了她的好事呢。”
昭昭这才恍然大悟,她们两个若是去了,那岂不是成了电灯泡?瞬间了悟,对楚淮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你呀!”
9. 第 9 章
回去的马车上,昭昭还是有些忐忑,衣角几乎都要被她绕烂了。等下了车,便看到裴钰站在门口。
看见昭昭担忧的表情,裴钰倚在门框上,扯出一个笑:“放心吧,他们走了。我亲眼看着他们的马车离开。”
昭昭欢呼着下了马车:“太好了!”
“元慎离城前来这里找过你,本是要等你回来的。后来我同他说,就算你回来也不会跟他走的。因为……”
裴钰顿了顿,扬起眉:“因为我说,你喜欢的是我。元慎听完脸色都变了,最后还是被他身边那个女侍卫带走的。”
昭昭伸手拍了拍裴钰的肩膀:“够义气!”
裴钰抱着胳膊:“如果他再找你,你拿我出来挡枪。放心,他不能拿我怎么样。”
昭昭几乎要感动得哭出来,转头看到了柳枳,扬起胳膊迫不及待地飞奔去:“柳枳,饿饿,饭饭!”
那个活泼开朗昭昭又重新活过来了,柳枳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状,温柔地问道:“想吃什么?”
另一边楚淮看向裴钰,道了一声:“多谢你了。”
裴钰歪头看着她:“谢什么?”
“这段日子,你暗中保护昭昭。所以,多谢你。”
裴钰唇角一勾:“掌柜的,嘴上说感谢可不太够。不如减免点银子,我也能少打几年工。”
楚淮脸色一垮:“不!可!能!”
“对了,好感度是什么?”他忽然冒出一句话,托着下巴,回忆道,“我之前听你们三人嘀嘀咕咕提到过这个东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的确自从大家熟悉以后,说话也不在那么戒备,或许什么时候无意间提到好感度,便这么巧被裴钰听到了。
看着他望向自己那张好奇的脸,楚淮觉得这东西也无伤大雅,便大方地解释:“好感度是别人对你喜欢的程度,如果一个人非常非常喜欢你,那好感度就是100分。我可以通过好感度随时知道一个人对我喜欢的程度是多少。”
裴钰皱眉:“你能看到?为什么?”
额,这就问道重点了,楚淮高深莫测地勾了勾唇:“可能因为我是神仙吧。”她拍了拍裴钰的肩膀,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元慎走了,算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昭昭嚷嚷着晚上要吃火锅。
柳枳和裴钰没见过火锅,柳枳看着眼前一半白汤一半红汤的锅子:“这就是火锅?”
裴钰拿起筷子夹起桌上一片生菜叶子:“这菜都没熟怎么吃?”
楚淮告诉他:“涮着吃。”
说着夹起了一片肉,在火锅里轻轻涮了两下,等肉片变色后又在碗里蘸了蘸料才放进嘴里。她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地品味着这口美味。
柳枳和裴钰有样学样,夹起一片肉在锅子里涮,蘸了料放进嘴里。柳枳眼中一亮,感受到了这种新奇吃法的美味。裴钰没有说话,只是埋头又多夹了两筷子,猛吃了起来。
正吃着,庚怡也被宫里马车送了回来,看见大家在吃火锅,顿时眼前一亮。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坐下来一起吃火锅。
楚淮问:“今日怎么样了。”
庚怡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她低头狠狠往嘴里扒拉一口肉。
她吃得狼吞虎咽,还是头一次这么不顾形象,给其他人都看愣了。
昭昭问道:“宫里没给你饭吃?”
庚怡嘴巴塞满肉,鼓鼓囊囊地像是松鼠。
“在他面前当然要矜持,我都没吃几口。为了这场宴会我都饿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一顿高低得吃顿饱的!”
在锅里夹了一筷子肉,吹了吹,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
这一顿,几个人吃得肚子圆鼓鼓的。今天难得高兴,楚淮便拿出自己酿的桂花酒。
几杯下肚,柳枳便有了醉意,早早地回去休息。裴钰比柳枳多喝了几杯,便说自己醉了,起身要回去睡觉,走路的步伐却健步如飞,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没醉。于是就只剩下三个女酒鬼,还在酒桌上面继续酣战。
庚怡喝得面色泛红,神秘兮兮地笑道:“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她在自己的胸口拍了一下,系统的屏幕从中弹出展现在虚无的空中。那上面显示着一条进度条——那是攻略苍海好感度的进度条,此时正显示着60,从原来的灰白色已经呈现桃红色。
庚怡的脸上抑制不住地兴奋:“小皇帝邀我两日后相见,我有信心,那时候一定能把这个进度条再提高20。照这个程度下去,再过不久他一定会爱上我。我离成女帝的梦想就更进一步了!”
“苟富贵!勿相忘啊!姐妹!”昭昭大着舌头道。
楚淮也端起酒杯向她举杯祝贺,三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又闲聊了几句,饮过数杯,直至头脑变得昏沉,沉沉睡去。
睡梦中楚淮似乎回到了现实,四周尽是连绵不绝的淅沥雨声,水珠沿着发丝滑落,将她的发丝淋得湿透,只能伸手挡在额前,想找一个地方避雨。忽然头上的雨停,抬头望去,半截雨伞正在上方,遮挡住大雨。
她转身回望,身着黑色大衣的男子,正低头凝视着她,眉梢含笑,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柔情。楚淮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眼眶不禁一酸,她已经许久没有在梦中见过他了。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拥抱他,手还未触及他的衣角,那人便如同幻影般凭空消失了。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呼唤声,楚淮便从梦中惊醒。
楚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裴钰那张硕大的脸庞,离她极近。被打搅了梦境,楚淮心中不禁有些恼怒。还未等楚淮开口,裴钰却一脸严肃地说道:“昭昭不见了。”
楚淮抬起头,发现整个圆桌上面只有她和庚怡,昭昭的位置空空如也。
裴钰道:“刚才有一个黑衣人突然闯进来,将昭昭带走了。我和她交手,武功路数像是赫国那边的。我怀疑是元慎身边那个月娘。”
楚淮闻言,酒意瞬间醒了大半,猛地一下站起来,大腿不小心磕到桌角,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楚淮忍着痛,仰起头问道:“他不是离开孜禹了吗?”
裴钰确实见到赫国马车驶出城门,离得远,却没注意到元慎是不是在马车中。或者出了城,又偷偷回来也说不定。
他道:“我没亲眼见到元慎离开,是我的一时疏忽。你先别着急,柳枳已经去外面找了。城门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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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他们一定还在城中。”
“我也去!”楚淮揉了揉发疼的腿,伸手推了推醉得不省人事的庚怡,却完全没有反应:“算了算了,她醉成这样,就算去了也是让人担心,倒不如让她在这里睡着。”楚淮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对裴钰说道:“我们走。”
深夜,孜禹城沉浸在沉睡之中,街道上寂静无声。漆黑的夜色下,只有楚淮手中灯盏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她和裴钰两个人在城里绕了大半个时辰,却始终没有看到半个人影,耐心几乎要耗尽。楚淮道:“我们直接去找元慎要人吧!他若是不交出人来,我们就去官府那里,把他潜入孜禹的事捅出来,不信他不交人。”
裴钰摇头:“元慎冒险重新潜回孜禹,不知抱有什么目的,你如果这样直接闯入他的住处想要人,就不怕他一怒之下对付你?”
裴钰这一提醒,楚淮这才回过神来。对啊,元慎这个人是个疯批,惹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果这个档口去惹他不快,那不就明摆着是去送死吗?
楚淮的脸色又是一沉,良久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兴奋地对裴钰说道:“不如我们直接把人偷出来吧!”
楚淮和裴钰像是两条八爪章鱼,趴在别人的墙外面。幸好是在夜里,不然像他们两个这样趴在别人家墙外,早就被人当成小偷押到官府去了。
看着眼前的宅子,楚淮犯了难。眼前几进几出的院子,若是要数清有多少间房子,恐怕都得数上好一会儿。若是一间一间地找,恐怕是要从夜晚找到白天了。
这么多房间,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楚淮有些头疼,忽然想到像是裴钰这种有功夫的人,五感都比常人更加的灵敏,便扯了他的衣角问道:“裴钰,你能闻出来昭昭在哪个方位吗?”
裴钰露出一副极受侮辱的样子并抽回自己的衣角:“姓楚的,你什么意思?拿我当狗吗?”
看着他一副气急败坏要咬人的模样,楚淮立刻道:“哎呀,开个玩笑嘛。”看着眼前的房子问道:“那这么多房间我们要怎么找?”
“跟我来就是了。”
“你知道昭昭在哪儿?”
“不知道。但是这么大的宅子只有几处点了烛火,有烛火的地方便有人。烛火最密集的地方,大约就是元慎住的地方。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昭昭不在他那间屋子,也会安置在附近。”
楚淮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裴钰继续说道:“你在这儿待着,我这就去。”
他正要走,却被楚淮拽住了衣角:“我也去,两个人有个照应。”
“跟着元慎来的都是精锐,你又不会轻功,还是在这里待着吧。”
“你都说了这里是精锐,万一你折进去了,我总得带点儿可靠的信息回去吧!”
裴钰眉头一竖:“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一个人孤身犯险,原来是因为……”他闭了闭眼,隐忍着情绪从口中挤出几个字,“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用?”
楚淮摆手打断他:“我跟你同去,你用轻功,我自己想办法混进去。说不定我还比你先摸进去呢。”
裴钰笑了一声。
10. 第 10 章
夜色深深中,楚淮穿着偷来的丫鬟服,在深宅大院里鬼鬼祟祟地行走,裴钰则在屋顶灵巧地穿梭,两个人各自分头前往目的地。
楚淮走到主屋,见门口有两个守卫。她想了想,从隔壁屋子顺了一套茶具和托盘,装作送水丫鬟,捧着托盘直直地走去。
烛火暗淡,光线昏暗,楚淮垂着头。捏着嗓子道:“两位大哥辛苦了,我来给主子换茶水。”
守卫也没多作怀疑,就这么放她进去了。楚淮自两个守卫中推门进屋,心中还带着几分窃喜,裴钰会轻功就了不起吗?到最后还不是她先进入了房间里吗!
不知道元慎是否在屋里,楚淮提着心,依旧捏着嗓子:“主子,茶水已经换好了,就放在外间的桌上了。”
屋里静悄悄的,良久才传出一声低沉的“嗯”。
他果然在屋子里!楚淮脑中不断思索,企图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进入内室,看看昭昭是否也在里面。楚淮想了想,于是开口:“主子里间的蜡烛快燃尽了,奴婢这就找几支新的蜡烛给替换上。”
“好。”
深吸一口气,楚淮低着头,轻着步子慢慢往里间而去。步入寝室,除了屏风后隐约可见元慎的身影,再无他人。昭昭竟然不在这个屋里,那会在哪儿?
楚淮一边思索,一边走向两旁的烛台,撤下已燃半截的蜡烛。正当准备离开,屏风后传来了一声:“等等。”
楚淮身形一顿,略显僵硬地回应:“主子,还有何吩咐?”
“过来,替我宽衣。”楚淮愣了愣没有动,那声音有些不耐烦:“还愣着干什么?”
楚淮扭捏着步子走了进去,脑袋垂的低低的,绕到屏风后,元慎背对着她,双臂张开,正等着她为他宽衣。楚淮紧闭双眼,咬紧牙关,伸手将他的外衣扒了下来,伸手搭在他的中衣上,中衣薄软,真切地感受到胸口轮廓的起伏。
正当她准备继续时,头上的声音略带笑意:“乖,真听话。”
这个声音?
楚淮抬起头,裴钰眉梢尽是得逞的笑意。她将臂弯的外衣狠狠地摔在地上:“你是不是有病?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裴钰骂得很开心:“吓着你了吗?我可一点儿都没看到,临危不惧,还是有点儿本事的。不过,即便如此,也是我第一个赶到的。”
见楚淮气得双眼喷火,裴钰收了笑,清了嗓子,识时务地服软:“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下次绝对不这样了。”话音一转,“我到的时候,这个屋子里空无一人,昭昭恐怕被关在了别处。附近的房间外都有守卫,即便找到她,想带她出去也不是那么简单。这事没那么容易,我劝你从长计议的好。”
“不行!”楚淮立刻道,“不管有多难,今天我一定要找到昭昭,否则,明早城门开启,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裴钰望着她,眼眸幽深,不知是在想什么。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闻言裴钰露出不自在的神色,收回视线,撇过头去,像是被抓住小尾巴一样。
楚淮道:“你这样的眼神我已经看到过好几次了,你小子心里到底打什么算盘?”
裴钰摸了摸鼻子,“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你们神仙到底跟我们凡人有什么不一样。”
楚淮恍然想起来,她之前用自己是神仙这个理由敷衍他,如今他倒是学会了,也用这个理由来敷衍她了。
此时门外便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门口的侍卫恭敬地喊道:“月娘。”
楚淮心里咯噔一下,跑是来不及了。下一秒她转过身,毫不犹豫地把裴钰身上的中衣扒了下来。
裴钰上身一凉:“你干什么?”
楚淮没时间解释,说了一声:“站在这里别动,见机行事。”随后绕到外屋,端起桌上的茶壶,一脸镇定地往外走。刚走出两步,大门被打开,与月娘迎面相见。
屋中光线昏暗,许多蜡烛已被撤下,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容。月娘看着眼前的女子:“谁让你来主子房间的?”
楚淮低着头:“奴婢是来换茶水的,现在就走。”俯了俯身便向大门而去,月娘越过她向里屋走去,楚淮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准备看场热闹。
月娘绕过屏风,看到上身赤裸的男子时,脸色瞬间羞红,连忙低下头,匆匆退了出去:“奴婢不知您正在换衣。”月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楚淮在心里暗自窃笑。这里的女子都极为矜持,看到衣衫不整的男子,只会忙着闭眼,哪里还会仔细分辨里面的人是谁。
她赌的就是这个月娘不敢抬头看眼前人第二眼,如此便可以糊弄过去。只是辛苦裴钰牺牲一下色相了。不过谁让他刚才耍了她!
月娘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主子,您不是在……”
“嗯?”
她还没说完,便被裴钰打断了,声调上扬,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月娘意识到自己多嘴,低声道:“主子,今天带回来那女子已经安排在环翠阁。只是她有些不安分,一直大吵大闹。属下便将她捆了起来。”
月娘说完后,屋内却迟迟没有动静。许久才传来了一声极低沉的“嗯”。
裴钰只发出模糊不清单音节蒙混过去,大约是担心说得太多会引起怀疑。
屋中的气氛有些压抑,月娘也说不好是否是因为惹得主子不高兴的缘故。见他没再吩咐,她弯腰:“月娘退下了。”走到门口时,看到楚淮还站在那里,眉头紧锁:“你怎么还在这里?”
楚淮光顾着看热闹,忘了自己此刻应该已经带着凉透的茶壶离开,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是我……咳咳,我让她留下的。”裴钰压低声线,掩盖住自己本来的声音。
月娘的神色复杂,盯着眼前低头的小丫鬟,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出了房间。
听到大门闭合的声音,以及门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楚淮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走进屋内,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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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已经将衣服穿好,脸上多了几分不自然,眼神中也多了那么些许的不善。
楚淮一向粗神经,仍笑嘻嘻地道:“可以啊,这个反应还是挺快的。不错不错。”
“我的反应可没你快,上来就扒我衣服,倒是很行啊。”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裴钰慢慢踱步而来。
楚淮嘿嘿两声:“大家彼此彼此。”
裴钰停在她跟前,他比楚淮高了小半个头,就这么低头看她,莫名地让她觉得有些压力。
“扒人衣服的手法倒是很熟练嘛,这样的事情干过几次?”
“就一次。”楚淮有些心虚地回答。
裴钰又向前走了一步。
那种压迫感让楚淮有些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裴钰又上前一步。
她又退了一步。
如此反复几次后,直到楚淮背靠着那扇屏风,再无路可退。
裴钰终于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继续啊,我看你能退到哪儿去。”他双手抵在楚淮的脸颊两侧,扯起嘴角:“我一个清白人家的正经男子,就这样被你看光了,就不打算对我负点责任吗?”
楚淮心中暗自嘀咕,她在现实世界看了那么多赤裸上身的男模,要是看一眼就负责,那她不知道要对多少人负责呢。你裴钰慢慢排队去吧!
见楚淮没说话,裴钰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倾身凑过来。他凑近太过突然,楚淮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不小心撞倒了屏风,直直地向着地面砸去。
“哐”一声,响彻在屋子中,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声响动立刻引起了门口侍卫刚离去的月娘的注意,迅速折返回来。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楚淮愣在原地,裴钰一把将她拉进怀中,两人齐齐倒在旁边的床上。
与此同时,寝殿的大门被猛地推开,裴钰扯过床上的被子,盖在身上,将两人包裹严严实实。
月娘带着两个侍卫闯了进来:“主子,发生什么…”
屏风倒地,外衣散落一地,帷帐内被褥凌乱不堪。看到眼前的场景,月娘的话刚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虽然未曾目睹发生了什么,却已能料想得到了。
月娘身后的两个侍卫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而被子里的两人更是尴尬到了极点。
裴钰紧紧捂住楚淮的嘴,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透过薄薄的中衣,楚淮能清晰地感受到裴钰温热的体温,带着一丝烫意。刚才动作有些大,裴钰的中衣被扯开许多,此刻楚淮的手就这么直接贴他的胸口上,肌肤相触,感受得到那处心跳的力度,规律而有力。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裴钰鼻尖便能闻到楚淮身上的香气,是画旖旎中最普遍的脂粉香,但这股香气中又带着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可是,真的好香……
11. 第 11 章
月娘的声音再次响起:“主子,您……没事吧?”
被子中传来裴钰略显沉闷地回应:“出去!”
月娘带着两个侍卫连忙退了出去,直到重新听见大门关闭的声音,被子才被缓缓掀开。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团在被子中的热气。烘得两人面容热得发红。
裴钰偏过头,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一时情急,不好意思了。”
这人难得这么礼貌。
楚淮大方地笑了笑:“没事,理解。”起身整理身上的褶皱,表现的也是毫不介意的样子。她有什么好介意的。裴钰长得好看,刚才不小心又摸了两把,身材也是极好,说到底是她占便宜了。
楚淮:“好了,好了,我们赶紧去找昭昭吧。”
环翠阁就在这间屋子不远的地方。裴钰带着楚淮过去。见门口站了四个侍卫,裴钰这次谨慎很多,让楚淮在旁边等着,等他打探回来,确认了昭昭确实在这间屋里。
环翠阁东侧有一扇窗户,虽然底下临湖,却正好方便他们从窗而入。于是两人绕过了过去,悄无声息地从窗户进入了环翠阁,进去的倒是十分顺畅。楚淮刚一进屋,便压低嗓子喊着昭昭的名字。
昭昭被捆住了手脚,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一片萎靡之色。听到有人叫自己,抬起头便看到楚淮,顿时眼眶一红。
楚淮快步走过去:“没事吧?你还好吗?”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昭昭呜咽着道:“楚淮,你来了……呜呜呜,我要回家。”
楚淮轻抚着她的后背,裴钰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提醒道:“你哭得再大声点,门外的守卫就听见了。”
昭昭立刻闭上了嘴,楚淮解着系在她身上的绳子,这结打得十分复杂,难解极了,费了半天劲都没有解开。
正当她急得满头大汗,裴钰突然拉起她往旁边的架子后面躲去:“别说话,有人来了。”
屋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伴随着沉稳的步伐向他们靠近。
透过书架的缝隙,楚淮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男主高大的身影,宽肩窄腰,简直就是男模的身材。楚淮看得眼睛放光,却听到旁边裴钰从鼻中发出一声不屑地轻哼。
元慎走到昭昭跟前,昭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偏过头。元慎蹲下身子,拉过她的手,在那处被勒出的红印上摩挲。
他本想今日就带昭昭一道离开,只是她却参加大周皇帝的宴会,就这么错过最后一次见面。即便是出了孜禹,他脑中仍然放不下她。
月娘劝阻过自己,他们已经在孜禹待了多日,本就十分冒险,不应再为一个女子涉险回去。可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像是着了魔。就这么重新潜回孜禹,趁着夜色将她带到这里。
元慎:“等明日城门一开,我带你回赫国。”
因有楚淮和裴钰来救自己,昭昭底气也充足,“你我说了很多次,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若是跟我走,我便让你做我的王妃,甚至未来赫国皇后的位置都可以给你。你留在这里,不过就是一个商户家的小伙计。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
“你都把我绑架了,你还想让我嫁给你?未免太离谱了吧!我不稀罕什么王妃,更不稀罕什么皇后!我也不愿意跟一堆女人抢一个男人!”
元慎抿了抿唇。脑子想起今日那个面容俊俏的男子所说的话。脸色一沉,许久,才开口:“你拒绝我,是因为喜欢店铺里那个伙计?”
元慎的话让昭昭觉得不可理喻,她都已经明确表示不喜欢他。难道不喜欢他,非得是喜欢其他人吗?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昭昭也不想较这个真儿,“对,我就是喜欢他!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元慎笑得阴恻恻:“那小子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能有什么出息?”
楚淮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裴钰。这家伙一向心气儿很高,如今这么被人贬得一文不值,现下这脸色黑得像锅底的炭,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倒是有些好笑。
这边昭昭又接着道:“我就是喜欢他那张脸!裴钰长得好看,比你好看千万倍!”
“呵”元慎眼中闪过寒芒:“你既然这么喜欢他那张脸,不如把他那张脸划花。这样你还会喜欢吗?”
昭昭怒骂:“你是疯了吗?随意划伤别人的脸,你要毁了他一辈子吗?”
“不过是毁了他一张脸罢了,又不是要了他的命。倘若毁了他的脸,你还喜欢他,那我倒是要考虑要不要他的命了。”
昭昭一怔,嗓子紧得发不出声音。
元慎放缓语调,带出几分温柔:“听话,跟我一起回去,回到赫国。我一定给你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他伸手抚向她的脸,楚淮看到那只手触到昭昭的一瞬间,她剧烈地抖了一下。
“你若是不听话,我便只能挑断你的手脚筋。不过你放心,赫国有最好的医师,会帮你接好的。你还会像现在一样,不会留下一丝毛病。”
“哭什么?”元慎擦干她脸颊滑过的泪:“只要你听话,我绝不这样做。你会乖乖听话的,对吧?”
昭昭内心的防线溃败,顺从点头。元慎满意极了,让她早日休息,这才起身离开。
直至走远,楚淮迫不及待地跑到昭昭面前,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与刚才判若两人。
楚淮蹲在她身边,大力扯着昭昭身上的绳子,依旧解不开。裴钰从怀里掏出短刀,递到她手边:“用这个。”楚淮接过短刀割开绳子,扶着昭昭站起来,“走,我们回去!”
才迈出两步,大门猛然被打开,元慎去而复返,三人的身影暴露在视线之下,元慎的目光从三人身上一一掠过:“月娘说这里闯进来两只老鼠,原来竟是跑到这里来了。”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裴钰身上。
昭昭从萎靡中反应过来,横身站在他们前方:“我不许你伤害他们。”
“你放心,你的亲人,我是不会伤她。”元慎的目光转向楚淮,“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要带昭昭回赫国,以后自会好好待她。至于你,现在可以离开了。”站在元慎身后的月娘,移了一步,让开大门过路的位置:“楚姑娘,请。”
昭昭转过头:“你们先走吧。”
昭昭握着楚淮的手臂,暗自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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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对她的眼睛立刻了然。现在元慎不会对昭昭如何,只有她和裴钰能安全离开这里,才能想办法将她救出去。
楚淮没有多犹豫,拉着裴钰准备离开。
“你可以走,他不行。”元慎突然开口,目光直指裴钰。
裴钰转过头,直视着元慎的眼睛,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火药味十足,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楚淮:“为什么?”
“让他离开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元慎抽出月娘腰间配的弯刀,扔在地上,“他将自己的脸毁了,就能走了。你若是自己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只不过我这手上没有什么准头,将你的鼻子割下也说不定。所以,还是你自己动手吧。”
“元慎你……”
昭昭的话还没说完,被他冷冷的目光扫来,顿时哑然。
“如今周围都是你们的人,看来我是逃不掉了……”裴钰摇头啧了一声,“换一个方式行不行?毕竟长成这样还挺不容易的。”
元慎道:“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考虑。”
随着他一声声的倒数,裴钰伸手捡起地上的弯刀。眼看他真的打算要对自己动手,楚淮不由得出声叫了他的一声。
裴钰向她笑了笑,握上了弯刀的刀柄。直勾勾地看向元慎,脸上的笑意分毫不减。
裴钰:“二皇子殿下,好好看看这张脸,记住了,即便这张脸毁了,那也是你比不上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裴钰竟然还在拱火。真不知道他是大胆,还是直接破罐子破摔。总之这句话惹得元慎脸色一黑。
裴钰扬起手中的刀,刀锋转正,对着他自己的脸颊。忽然手中用力,将弯刀向元慎飞去。刀刃蹭着元慎的脸飞过,直接插进了背后的柱子上。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裴钰拉住了楚淮的手,喊了一声:“跑!”
月娘率先反应过来,抽出随身带的飞刀掷了出去。彼时,裴钰伸手揽住楚淮的腰,带着她从窗户纵身一跃,腾空而起,落在屋檐上,消失在夜色之中。
元慎看着裴钰消失的方向,眼神阴郁。身旁的月娘惊呼:“主子,您的脸!”
元慎伸手向脸上摸去,触手是一片黏腻的猩红,后知后觉火辣的疼痛。裴钰向他飞去的那一刀,划破了他的脸,这一下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只不过怕是要在脸上留下一道疤痕了。
裴钰带着楚淮一路飞奔,几乎没有停歇,直到回到画旖旎的后院,他才松开环在楚淮松腰间的手。
此时,柳枳找寻无果,已经回来了。庚怡也清醒了,知道昭昭失踪。见到他们回来,立刻凑上前去,“找到昭昭了吗?”
楚淮脸色沉重:“她被元慎带走了,明日就要被带去赫国。”
“什么?天啊,那要怎么办?”
楚淮摇了摇头,看着天色已经不早,再过几个时辰就会天亮,城门一打开,元慎就会将昭昭带走。现在有什么法子能把昭昭救回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正当众人愁思不解,裴钰身体一晃,倒在楚淮身上。楚淮有些懵,一伸手却摸到他后背肩膀处插着的一把飞刀,顿时一惊。
12. 第 12 章
他们离开时,楚淮眼风中确实看到月娘掷来飞刀,那时裴钰没什么反应,她还以为是飞刀落了空,却没想到还是射中了他。他就这么一直忍耐着,直到把她带回来。
柳枳看到裴钰脸色青白,嘴唇也呈现不正常的颜色,“他中毒了。”立刻给他把脉。
楚淮声音有些干涩:“他没事吧?这个毒要紧吗?”
柳枳道:“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只不过这个毒狠辣,要昏迷几天才能醒过来。”
听到柳枳这么说,楚淮才放下心来。将裴钰送回了屋中。柳枳让她们先出去,楚淮看着裴钰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心里难受,却还是被庚怡拉了出去。
楚淮和庚怡坐在院中的圆凳上,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撑着脑袋,双手按在发痛的太阳穴上。裴钰中了毒,昭昭又等着她们救,天色又很快要亮了,这些事情一个接一个地压下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庚怡倒是极为冷静,她提醒道:“楚淮,我们去找苍海吧。他是孜禹的皇帝,如果他下令关闭城门。元慎再有本事,也出不去。彼时再派一些士兵,在这样的局势下,元慎即使再不愿意,也要将昭昭送回来。”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只是苍海在皇宫里面,平民百姓没有旨意和令牌,连宫门都进不去。
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之后,庚怡仿佛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我有办法了!”
苍海同庚怡在一起时,见过几个交好的朋友,苍海曾说过,若是在宫外遭遇任何难处,大可寻求其中一位友人的援手。那人与庚怡有过几面之缘,是个风光霁月、明月皎洁般的人物,若是向他求助他定然不会推辞。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待到第一丝日光照在孜禹城时,城门便会打开。留给她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等到庚怡带着楚淮到了地方,抬头便见牌匾上“陆府”两个字。庚怡上前敲门,许久才见小厮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问清来意后,又去通报。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位白衣男子。即便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依旧保持着一丝不苟的模样。
“庚怡姑娘,你找我?”此人正是陆时歧,他看到庚怡旁边的楚淮,露出诧异的神色:“是你?”
没想到陆时歧还记得她,楚淮笑着点头,算是回应。
庚怡面色急切:“陆公子,能否劳烦你带我们进宫一趟?我有要事需要面见陛下。”
看到她们两人神色焦急,陆时歧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淮沉声道:“我妹妹被赫国人掳走了,明日一早就要被带出城。实在是别无他法了,若是他们出了城,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昭昭了。”
陆时歧直接答应下来,命人准备马车。
马车备好后,陆时歧站在车下,扶着庚怡上了马车,转身正欲扶楚淮之时,楚淮的胸口突然弹出一块系统屏幕,上面金光闪闪地显示着几个字:
【系统提示,主线人物[陆时歧]可触发】
楚淮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却已经搭在陆时歧的手臂上。与此同时,系统屏幕上的金光闪烁了两下,系统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主角人物[陆时歧]已触发,当前好感度为20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楚淮愣住了。盯着自己搭在陆时歧臂上的手,陷入沉思。
陆时歧见状,不免关切问了一句:“楚姑娘,你没事吧?”
楚淮反应过来,触电般撤回手。陆时歧也意识到什么,神色有些尴尬:“是在下唐突了,忘了男女有别。抱歉。”他的眼神真诚,话语也是极为诚恳。
楚淮心绪未平,只摆手:“没……没事,我们进宫吧。”
楚淮匆匆地钻进马车,坐在庚怡的旁边,心中仍然怦怦直跳,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心。懊恼着自己的大意,明明知道陆时歧是男主之一,就应该离他远一点的。
这么想着,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正中间的陆时歧。彼时陆时歧的目光看向她,两人目光相接,陆时歧却先将头低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些许不正常的红晕。
这人不会这么快就喜欢她了吧,她们之间的好感才20啊!但是转念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可能,这是个乙女游戏,主角的宿命就是爱上玩家。
楚淮有些头疼。现在还是救昭昭要紧。有什么事情等进了宫再说吧。
三人赶在黎明前进了宫,本就来得仓促。等到苍海穿戴好出来时,夜色淡了不少,天色将明。
他坐在主位上:“天还没亮就要见朕,到底有何要事?”
庚怡站出来:“打扰陛下休息,实在是因为有万不得已的事情。我的朋友昭昭被人掳走了,明日他们就要离开孜禹。所以斗胆请陛下明日禁开城门。”
禁开城门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凡宫中有什么大事,像是祭祀,抑或要在全城搜捕重要犯人时,才会将城门关闭。若要禁开城门,总是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显然,为了一个女子禁开城门,并不是一个合适的理由。
即便苍海心悦庚怡,但是听到这个要求时,仍然皱了皱眉:“你让朕明日禁开城门就是为了要救你的朋友?”
他的语气意味不明,楚淮看出他的犹豫,虽然这是个游戏,但他是个皇帝。即便喜欢庚怡,他的身份也会限制他的行为,不可能无条件地去答应她所有的要求。
楚淮站出来说道:“陛下,拐走昭昭的人不是普通贼人,是赫国的二皇子元慎。赫国皇子偷偷潜入大周,就在孜禹城中逗留多日,他们想做什么我们不得而知。民女只知道大周和赫国此时正是针锋相对之时。这个消息对于皇上也应是有用的。”
苍海默声不语,站在楚淮旁边的陆时歧道:“臣也有所耳闻。赫国近日一直在暗中派人前往孜禹,而这次来的人是二皇子……”
陆时歧顿了顿,苍海终于抬起眼:“你觉得他们暗中密谋什么?”陆时歧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苍海沉吟片刻后便同意了,将此事交给陆时歧处理。
陆时歧拱手:“皇上放心,臣定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好。”
庚怡面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多谢皇上慷慨相助,实在是感激不尽。”
苍海地看向庚怡,眼底柔和得仿佛能掐出水儿来:“你求朕帮忙,朕怎能拒绝。”
两人目光交汇于大殿之上,情意绵绵,难以言喻。此时魏公公步入大殿,提醒:“陛下,马上就要到上朝的时辰了。”
苍海微微颔首,对庚怡说道:“你难得来宫中一趟,下了朝,朕带你在宫中逛一逛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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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怡唇边扬起一抹笑:“一切听从陛下安排。”
楚淮与陆时歧既有眼色地退出去,待踏出宫门时,天光初现,朝阳初露山巅,晨光洒落。两人乘在马车中,急速在城中奔驰。
车厢内两人相对无言,气氛略显尴尬,楚淮便率先打破沉默:“陆公子,今日天未亮便打扰你,还劳烦你带我们入宫,实在感激不尽。”
陆时歧温润一笑:“楚姑娘客气了,前几日你曾救我一命,我还未曾道谢,今日能帮上你的忙,也算是有缘。”陆时歧忽地想起一事:“上次我晕倒时,楚姑娘曾给我一块糖,那糖的味道甚是独特,酸酸甜甜的,不知楚姑娘在哪里买的?”
“哦,你说那块糖啊,那是我自己做的,在糖浆中多加了一些陈皮,所以味道酸甜。”
“原来如此,难怪我在城中未曾寻到相同味道的糖。”他抬起头,“楚姑娘身上还带着糖吗?”
淮伸手去摸腰间的糖袋,“带着呢。”
楚淮在现实世界总是忙着忙着就忘了吃饭,经常会出现低血糖的情况,就养成了随身带糖的习惯,即便进入游戏世界,这个习惯也依旧保留着。
楚淮从包中取出一块糖递给他。陆时歧拆开糖纸,将糖放入口中,味道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他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很甜。”
“你上次晕倒就是因为低血糖,如果你经常发生这样的情况。可以像我一样随身带着一包糖,这样的话,下次你感觉自己快要晕倒,含一颗在嘴里,很快就会缓解。百试百灵。”
陆时歧道:“我其实并不总是晕倒,只不过那段时间恰逢陆家清沐日,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还只能食素食。那日我出门前未曾用餐,所以才会晕倒。我从小到大,每到清沐日总是会晕倒几次,原本只当是身子虚弱所致,今日听楚姑娘这么一说,才知道并非如此。”他顿了顿,然后一脸认真地看向楚淮,“楚姑娘,可以将这包糖送给我吗?”
今日之事已麻烦陆时歧颇多,他未曾有过怨言,如今只是开口要了一包糖,楚淮自然不能小气。
楚淮将那糖包递到陆时歧手中:“当然可以,你喜欢吃就送给你。若是吃完了还想要,可以再找我要,管够的!”
“真的?”
看着陆时祁眼眸晶亮,楚淮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些太快了。话已经说出去了,又不好再反悔,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陆时歧微笑,又拿了一块糖放进嘴里。就在这时,叮咚一声极清脆的响声,楚淮胸前的系统屏幕突然闪现。
陆时歧好感度的进度条向上攀升了一段距离。与此同时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
【系统提示,陆时歧对您的好感度提升十点,目前好感度共计三十点】
笑容顿时僵硬在楚淮脸上。
陆时歧见她神色有变:“怎么了?”
楚淮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说道:“没,没事儿。”
系统再次提示:
【系统提示,陆时歧对您的好感度提升五点,目前好感度共计三十五点】
这个好感度提升得真的没问题吗?她只是笑了一下,就提升了五点?这个好感度提升得未免太容易了吧?
楚淮不敢笑,也不敢说话,端端正正坐在车上。生怕再触发好感度。
13. 第 13 章
元慎原打算在城门开启时便带着昭昭离开,却未料到城门今日被皇帝下令关闭,无奈之下,只能带着昭昭回到之前的住处。
城门突然关闭,让他心中生出几分疑虑,考虑良久后,还是决定要先离开此地。
然而他尚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住处的大门猛地被推开。一对官兵从门口涌入,将他们一行人团团包围。
昭昭眼中顿时亮了起来,一改刚才的死气沉沉。元慎拉过她的手,警告似的看她一眼,吓得她又蔫下来。
陆时歧从人群中走近:“这位便是赫国二皇子元慎吧。二皇子悄悄潜入我大周,倒显得我大周待客不周。来者是客,我们总该尽一尽地主之谊,奉陛下之命邀二皇子进宫一叙,”
元慎视线扫过四周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的将士,实实在在地体会到这份热忱而隆重的地主之谊。视线重新落在陆时歧身上:“若是我不去呢?”
陆时歧笑得温文尔雅,语气却不容置疑:“二皇子没有选择的余地。”
将士们举起长枪,齐齐指向元慎。见状,赫国的精锐瞬间将元慎护在中间,每个人都摸上了腰间的刀。局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元慎是认得清局势的,抬手命精锐们放下武器,大周将士立刻将他们押解下来。昭昭重获自由,飞扑进楚淮怀里,脸上尽是劫后余生的欢喜。
元慎的目光落在昭昭身上,眼底带着不甘。从她身旁经过时留下一句:“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你带回赫国。”
昭昭浑身一颤。
元慎和赫国人都被带走,将士们也跟着撤下,陆时歧转身:“楚姑娘,那我就先离开了。”楚淮郑重地道了一声谢,毕竟能救下昭昭还多亏了他。
陆时歧忽然又问了一遍:“楚姑娘,如果我的糖吃完了,真的可以再向你要吗?”
楚淮点头:“自然算数。”
陆时歧眼睛一弯,没再说什么,就这样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楚淮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以及裴钰中毒的事情告诉了昭昭,这件事也瞒不住,不如早早告诉她。昭昭的年纪小,平时也跳脱了些,性子却善良柔软,听到裴钰因她受伤,更是懊恼不已。
这一路她压抑着没有出声,直到下了车,便立刻奔到裴钰的床边,查看他的情况。裴钰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昨天柳枳已经给裴钰解了毒,这个毒太霸道,仍有部分毒素存留在体内,只能靠着自己慢慢化解。所以裴钰还要像这样在床上多躺几日。
最难受的莫过于昭昭,她认定这件事情是由她而起,才让裴钰受了这么重的伤,站在一旁吧嗒吧嗒掉眼泪。柳枳有些心软,在一旁宽慰她。昭昭是个实心眼,因自己的事麻烦了这么多人,心里过意不去,便主动承担照顾裴钰的责任。
晚些时候,庚怡从宫中回来,告诉她们元慎已被关进牢城司。这人嘴硬,不肯透露潜入大周有何目的,谁也拿他没办法。只不过赫国国主的子嗣本就不多,有出息的就元慎这么一个,如今这根独苗被苍海握在手里,倒是一个谈判的好筹码,可以好好地敲赫国一笔。
朝堂政事与她们无关。但无论如何,元慎现在被关押着,而后还会被直接送回赫国,这倒是让人松了一口气。
她们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昭昭一直忙着照顾昏迷不醒的裴钰,而庚怡则因秋日宴上的故事而声名大噪,受到了众多王族贵女的邀约。相比之下,楚淮的生活平淡许多,跟以前没什么区别,踏踏实实地经营着画旖旎。其实现在的生活才是她喜欢的,她一直是个安于现状的人,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最适合她。
这一日,楚淮正在画旖旎摆着货架,突然听到一声清润的“楚姑娘”。
她抬起头,便看到一脸温柔笑意的陆时歧,正站在柜台前看着她。
最近日子过得太惬意,她几乎都快忘了陆时歧这号人了。人就站在眼前,楚淮扯开一个笑容:“陆公子今日怎么过来了?”
陆时歧只说了句:“来找楚姑娘兑换承诺。”
楚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哦,是糖吃完了?”
他点头。
楚淮:“这就去给你拿。”
自打楚淮触发陆时歧的攻略任务后,楚淮单独在厨房做了一天的糖,从早做到晚,差点把柳枳的锅子搞坏,几次他都把她赶出厨房。那日她做了半个麻袋的糖,起码够他吃一年了。想必一时半会儿,他不会再来找自己要糖吃。
陆时歧看着半个麻袋的糖,愣住了。许久,才抬起头带了几分哀怨:“楚姑娘是不喜欢我打扰你?”
不儿,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她现在没有谈情说爱的打算,更何况是游戏里的纸片人,因此并不想跟陆时歧太深的接触。心里虽这么想着,嘴上却不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毕竟是有他的帮助才救回昭昭,这情面看是要看的,便支支吾吾地道了句:“没……没有啊。”
陆时歧脸上则轻松许多:“我还以楚姑娘做了这么多糖,是不希望我再来打扰你,又不好意思说,这才委婉拒绝。”
扪心自问,她确实有这个意思,却没想到被陆时歧戳穿。这人看着温文儒雅,心眼子也不少。他这么说了,她肯定不承认的,遂扯了借口:“只是图省事儿,所以便多做了一些。”
陆时歧:“那我吃完了还能再来找楚姑娘吗?”
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根本就没有给她说不字的机会。
楚淮笑得勉强:“当然可以呀,随时欢迎。”
陆时歧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心且谨慎地道:“我可以直接叫你楚淮吗?总觉得叫楚姑娘会生疏一些。”
一般来说,称呼的改变往往代表着关系拉近的开始。何况陆时歧的性格温柔又善良,很容易就会对他这样的人产生好感。但是再好,他也是个纸片人。
陆时歧和元慎不同,是个善解人意的,见楚淮犹豫许久,也不想强人所难。虽有些失落,依旧开口道:“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么我还是像现在一样唤你楚姑娘。”。
一个称呼而已,若是拒绝了,倒是显得她小家子气,便大度地道:“你叫我什么都行。”
陆时歧眼中一亮,跟着唤了一声“楚淮”。
声音温柔而缠绵。听在耳朵里,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流,楚淮脸色发烫,端起来桌上的冷茶,给自己降火。
彼时,陆时歧突然说了句更炸裂的话:“那我可以追求你吗?”
“噗——”
楚淮嘴里的茶喷了出来。不是,这就有些得寸进尺了吧!
陆时歧从袖中拿出锦帕递了过去,楚淮被呛得直咳嗽,也没接下他的帕子,扯着袖子擦嘴。
陆时歧收回手,直言不讳地表露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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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你时,便觉你与众不同,心生欢喜。找你要糖,也不是因为自己多想吃,只希望以此为借口来看看你罢了。”
楚淮知道他所说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应该是游戏设定在作祟罢了,就好像包-办婚姻的长辈。
楚淮是应该直接拒绝他的,因为这种喜欢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对上陆时歧那一张期待的脸,拒绝的话又不知道要从何开口,简直如鲠在喉,难以启齿。
这破游戏,难道不知道拒绝别人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我知道今日这番话定会让你感到意外。我不需要你立刻给我一个答案,但我永远站在你的一步之外,只是希望你别拒绝我的靠近,好吗?”他的目光似水,声音像是又轻又软的风,一不留神就会被吹进心里。
这让她怎么拒绝?
如果是元慎那样的人,她拒绝也就拒绝了,甚至完全不会有负罪感。但是面对陆时歧,忽然有些开不了口。
陆时歧道:“你没拒绝我,我便当你是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了。”
话音刚落,系统在此时发出叮咚的提示音。
【系统提示,陆时歧对您的好感度提升十点,目前好感度共计四十点】
***
之后几天,楚淮每日都会在画旖旎见到陆时歧。这几日裴钰不在,画旖旎冷清了不少,陆时歧来之后又火爆了起来,甚至比之前还更加火热。俊朗翩翩的陆家公子卖胭脂,确实难得一见。
起初楚淮有些顾虑,而后发现自己想多了。陆时歧并不像其他男子那样,对心仪的女子大献殷勤。也不会因为离得近了,近水楼台,故意制造一些亲密举动,反而恪守礼教,保持距离。不会让楚淮有那么一丁点不舒服的感觉。
陆时歧这个人啊,实在太有分寸感了!就像小说里的完美男主,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所有人的喜欢。
楚淮在与他相处的过程中,渐渐放下了心防。毕竟,这样的男人在现实中见也见不到,如今就这么守在自己身边,一心一意地等待自己点头同意,真的很难不让人心动啊。
两个人之间虽然一直都是这样平平淡淡的,像是一池平静的水。看似没有一丝波澜,然而系统却一直不断地在向楚淮提醒,陆时歧的好感度持续攀升。
【系统提示,陆时歧对您的好感度提升5点,目前好感度共计45点】
……
【系统提示,陆时歧对您的好感度提升5点,目前好感度共计50点】
……
【系统提示,陆时歧对您的好感度再次提升5点,目前好感度共计55点】
……
陆时歧对楚淮的好感不断上升到了70点,速度之快连庚怡也十分的震惊,毕竟,在她的努力下,苍海对她的好感度达到在85点,一直稳定在这个数值,再没有变化过。
庚怡向楚淮请教,是如何把陆时歧的好感度提高得这么迅速。这个问题难住了楚淮,因为她什么也没做啊!
于是两个人分析了一下,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苍海毕竟是皇帝,后宫有多女子,已然身经百战,所以不好攻略。而陆时歧还从未有过心仪的女子,感情经历空白,楚淮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子,有初恋滤镜的加持,自然好感度噌噌涨。
末了,庚怡感叹:“这么说来,陆时歧还是一个纯情忠犬系男友啊……”
14. 第 14 章
这日,楚淮站在柜台前,终于开始清算拖了几天的账目。有一处楚淮账目怎么也算不对,翻来覆去算了好几遍,算盘珠子都快让她扒拉出火星子,还是毫无头绪。
见状,陆时歧过来给她递上一杯冷茶,楚淮道声谢,喝口茶。继续埋头苦算。
楚淮最讨厌算这些算数,否则她也不会选择做个文科生。没想到现在又要面对这些令人头疼的数字。若能算对也就罢了,可惜总是算不明白,又要从头开始,真是头疼!
烦躁时候,楚淮总会不自觉地绕头发,已经形成了习惯。正当她心烦意乱,手指无意识地在绕着一缕头发。
“账本看得很心烦吗?”他忽然道。
“啊,嗯,有一处账目怎么也算不明白。”
“耐心些,总能算清楚的。”他端了一杯茶送到她跟前,眼睛瞧着她,倒是让她有些害羞,便要低下头。
“别动。”
陆时歧忽然说道,楚淮果然不动了。
他的手轻轻伸了过来,温柔地将她略显凌乱的发丝捋至耳后。
这个动作虽突如其来,虽然并未碰到任何一触皮肤,却仍觉得拂过的耳尖发烫。
“抱歉,唐突了。”
“没,没事儿。”
楚淮强作镇定地回应,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笑到一半又愣住了。她忽然意识到,完了,完了,她不会真喜欢上陆时歧了吧?
陆时歧清清楚楚地看到楚淮脸上的红晕,唇边勾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同往日的不太一样,灿烂极了,晃得人眼花。陆时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去忙别的事,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刻,楚淮的心跳如鼓,震耳欲聋。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悄然升起,虽然未曾被明确点破,但彼此都能感受到那份微妙的变化。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蓦然响起。
“这几日我还担心,没有我在店里会不会没有生意。看起来是我多虑了,如今这店铺里即便没有我,生意也是好得不得了。”
楚淮抬起头,见到有人一脸阴沉地正站在门口,正是裴钰。
“裴钰!你醒啦!”楚淮从柜台绕到他面前。彼时,昭昭从裴钰身后歪着脑袋:“裴钰一醒来没看见你,就嚷嚷着要过来,我就带他来了。”闻言,裴钰哼了一声,把脸瞥向一边。
楚淮看裴钰脸色还有些白,有些担心:“今日画旖旎人不多,你刚醒就过来,身子还吃不消,要不然还是回去休息吧。”
裴钰的眼睛落在陆时歧身上:“还休息?再休息饭碗都要被人端走了。”眼睛一转看向楚淮,愤懑道:“姓楚的,好歹我也是为了救你受了伤,结果你就把我扔在家里,让昭昭照顾我。你有没有点良心?”
下山时,师傅便同他说过,世间女子大多薄情。如今他也算是见识到了!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这女人却跑在这儿跟别人谈情说爱起来,当真是没有良心至极!
楚淮从这话中听出一股子怨妇味,说得像是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样,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好言安慰:“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你都救了我,我应该照顾你的。这样吧,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吃的,我这就去买给你吃。”
裴钰哼声道:“得了吧,我就是一个打工还债的,受不起掌柜的这么大的恩典。”
啧,她也不过是让他多休息,倒是成她的不是了?真是男人的心思真是海底针。
陆时歧此时倒是开口:“你便是裴钰吧?我听楚淮说过,是你救了她,真是多亏了你。”
裴钰的视线在陆时歧身上打量一个来回,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善:“你是谁?凭什么替她说这话?”
裴钰未曾见过陆时歧,自然不知道他是谁。即便如此也不该这么说话。楚淮略带责备地对裴钰道:“你这样说也太失礼了。”又道:“你今日刚醒,还是让昭昭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这就要赶我走了?好好好!”他咬着牙说了几个好字。“既然这里有人不欢迎我,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言罢,便自顾自地向门外走去。
裴钰实在反常,不止楚淮这么想,连昭昭都觉得莫名其妙。今日的裴钰像是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楚淮摇头叹气,对着她道:“他才醒来,身子还没好利落,你在旁边守着,别出什么事。”昭昭点了点头,连忙追了出去。
楚淮转头,看向陆时歧时多了几分歉意:“不好意思啊,裴钰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其实他人很好的。”
也不知道陆时歧会不会生气,楚淮犹豫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好让他消气。抬头看着陆时歧的表情,并不像生气,反而弯着眉眼,便听他道:“放心,我没往心里去。我确实是对你有所图,他说得没有错。不过你能顾及我的感受,替我说话,我很开心。”
没想到陆时歧的脑回路竟然是这个样的。在陆时歧笑颜下,楚淮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连忙低下头,继续处理手中的账目。
楚淮算是看出来了,虽然她什么都没做,但是陆时歧这个人倒很会攻略他自己。难怪他的好感度长得这么快,全是靠攻略自己攻略来的啊……
晚上,楚淮回家时,还没踏进院子,隔着很远都能听见昭昭和裴钰两个人的声音,不知聊着什么,有说有笑。倒是十分欢畅。只是当楚淮踏入大门的那一刻,裴钰扬起的嘴角顿收,脸色跟着阴沉下来,转过身,只当没看见她。
楚淮直直走向裴钰跟前:“我回来的时候买了很多东西,特意买给你补身体的。你因救我受了伤,躺了这么多日,我没守着你,是我的不是,这些算是我的赔罪。”楚淮把手上的食盒放在桌上,这是她特意去春风楼打包的吃食,还是照着裴钰喜欢的菜,打包回来的。
裴钰脑袋一偏:“我可受不起这些。掌柜的还真忙啊,白日里哄完了陆时歧,如今又来哄我,真是两不误啊。”
这话是怎么说的?搞得她像个渣女一样。楚淮脸上一绷,绕过裴钰走到桌子的另一边,直接坐下,也不再理会他。
裴钰生她的气,她哄一哄也是应该的,只是他这番话说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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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也让她有些不高兴。
即便是哄,也要有个尺度才行。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如果是陆时歧,他绝对不会这样,而是极有分寸感,断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等等,她怎么莫名其妙地把陆时歧作为一个衡量的标准了?
裴钰见楚淮沉默不言,便知这番话说得确实过分,他立刻放软了姿态:“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并没有什么意思,我醒来却没看到你,心里不高兴。即便如此,说出这些话,是过分了些,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楚淮这才看了他一眼,她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便开口道:“好了,那这件事情就翻篇了。那你可还生气?”裴钰总算给她露出一个笑脸。“不气了。”
见状,将这场戏从头看到尾的昭昭,极其合时宜地站了出来,拍着手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和好就好了,这一天给我看得担惊受怕,总算是皆大欢喜了!”她望着桌上的食盒,里面传来的香气,早就勾起她的馋虫,她忍不住吸了吸口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吃了?”
昭昭掀开食盒,伸筷子去拿鸡腿,却在半途被裴钰截空。他捧着一整个食盒,扬眉道:“这是专门给我买的,你要是想吃,自己买去。”
“多大人了还护食呢?自己买就自己买。”昭昭嘟囔着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扮了个鬼脸向裴钰吐着舌头,“不吃就不吃,反正我有柳枳给我做的饭。”
昭昭转头,柳枝已做好了饭,立在门口看着两人的打闹,闻言点了点头,招手向她道:“快吃饭吧。”
楚淮环视了一圈,忽然发现庚怡不在。昭昭告诉她,自秋日宴后不少人对她的故事感兴趣,庚怡因此结交了不少贵女,日日与她们处在一起,有许多天没有回来吃饭了。
楚淮这才想起确实很久没看见庚怡了,最近她一直在画旖旎忙碌。吃饭都是随便对付一口。开始也听昭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过这件事,却没想到她已经这么快就和那些闺秀们打成一片了。不过这样也好,庚怡是打算进宫的,多结交一些贵女,也多条出路。
吃过饭后,昭昭心血来潮,提议玩一个她最近发现的新游戏。她拿出一个竹签桶,每个竹签对应一种动物,抽到哪个动物就代表它是你的象征动物。倒是有点类似寺庙的抽签。
昭昭抽出的是松鼠,倒是符合昭昭爱吃的属性。
柳枳抽出是兔子,温顺的性格确实与他很像。
裴钰的是狐狸,亮出竹签时,眉眼弯弯笑的确实像只狐狸。
楚淮看着自己抽出来的乌龟,眉头皱得紧紧巴巴,大声控诉:“这根本就不准!”
昭昭看了一眼她的签子,哈哈笑起来:“我看挺准的啊。乌龟每日都懒洋洋地晒太阳,你也一直说要过每日晒阳光睡大觉的悠闲日子嘛。而且乌龟遇事就会把脑袋塞进壳子里,楚淮最怕麻烦,遇事能躲则躲,不能躲了才硬着头皮上。太像了!”
这简直就是诽谤!楚淮把签子扔回竹筒:“不玩了!不玩了!睡觉去了!”
楚淮转身回屋,大家也就此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