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社恐在豪门摆烂》 1、第 1 章 “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快出来!” 吵死了。 符瑎从洗手池中苏醒,脑袋昏昏沉沉,神色茫然地环视周围。 狭窄的单人卫生间,装潢走华丽凤,旁边造价昂贵的淋浴设施,自己勉强支着手臂将上半身撑起。 镜面水雾蒙蒙,映照出他的容貌。 等等,镜子里这张画着全包眼线,眼皮布满亮片,化着五颜六色彩妆的脸是谁? 染着一头浅粉,像樱花初绽。 符瑎用沾着水的手不可置信地抹了把脸。 妆花了,脸上的颜色糊成一团。 符瑎:…… 门外还在“砰砰砰”地大力敲门,估计是有人着急上厕所,于是他蹙着眉头地回:“快了。” 隔着门符瑎听到外边的人语调中透着几分怒意:“再给你五分钟!” 符瑎应声,仍旧对自己的现状一头雾水,他原本是一个刚上大二的学生,刚刚结束期末考试,准备收拾行李回家,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儿。 他花十秒钟的时间迅速思考,要顶着这么奇怪的妆容出门,自己肯定会成为人群中最闪耀的那个显眼包! 绝对不行,他会直接原地社死! 作为一个社恐,符瑎当机立断,花了几分钟时间用力揉搓,打算把大浓妆搓干净。 经过努力后总算洗掉大部分,符瑎原本稠丽的五官方才显露出来,他抬眸瞧了一眼,嗯,还是自己原来那张脸。 他解决问题后陷入沉思,难道是谁的恶作剧吗? 但是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得探探情况。 门外等候的人不耐烦,刚想一脚踹开洗手间的房门,下一秒符瑎便从门里走出。 符瑎望见在门口等着俊朗痞气男人,霎时一愣。 这谁啊?来上厕所的? 不熟悉的环境里忽然遇到个陌生人,符瑎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愣愣地站在原地。 那男人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眼神赞许:“你终于肯洗掉那种辣眼睛的彩妆了?不错啊,老把自己整得奇形怪状干什么,这样就挺好的。” 符瑎:“?” “行了,别磨叽,等下席总马上就到,赶跟我紧去宴会候着。”男子拉着他就要走。 “席总马上就到?”符瑎重复他的话。 男子皱眉:“符瑎,你把脑子洗没了?咱们筵盛公司能不能渡过难关得靠他,你还这么不在状态,以前你可是最机灵会来事那个,赶紧回来!” 符瑎想这人怕不是认错了吧,刚准备解释,忽然福至心灵:“等等,筵盛公司?你该不会叫厉俊远吧?” 男人正扯着他往外走,嘈杂的环境让他没听清符瑎具体的询问:“叫我名字也没用,快走!” 符瑎听到他肯定的回答,仿佛遭受晴天霹雳! 厉俊远他记得,那是他很久之前看过的一本狗血渣贱耽美小说,里边主角攻的名字! 巨大的冲击导致符瑎无法思考,忘记要甩开厉俊远扯着自己的手。 因为他回想起一个更令他不适的事实。 自己之所以还记得这本小说,因为文中有一个倒霉蛋跟他同名同姓! 原主是烂黄瓜主角攻的舔狗,以及怼主角受的炮灰工具人。 他明恋主角攻多年,听说厉俊远要开娱乐公司,自告奋勇去当艺人,好在他长相放在娱乐圈里也圈突出,单凭脸就给公司赚来不少资金。 可以说,没有符瑎就没有现在初具规模的筵盛。 厉俊远对他没意思,但为着让他老实能呆在公司不跳槽,身边换过许多人,单只吊着他,不给符瑎任何回应。 转变出现在一次晚会中,厉俊远因为公司财务遭遇困难,想把符瑎介绍给席氏财团的总裁席温纶,被后者不留情面地拒绝。 厉俊远将符瑎扯到角落大发了一通脾气,符瑎跪下来求他说自己什么都愿意做,晚会结束他就被送到一群老男人的床上。 后来符瑎开始被迫伺候一群人,一边干龌龊事情一边当主角之间的绊脚石,用来当打压主角受的工具人。 最终的结局更是凄惨,符瑎被主角受揭发丑事身败名裂,身上还有主角攻当时哄骗他替公司背下的巨额债务。 原主为还债只能当鸭子,被人在床上虐.待.致死。 莫非自己这是穿越到小说里,然后经历原主之前的事情? 符瑎倒抽一口冷气,看厉俊远的眼神仿佛在看凶神恶煞的鬼。 救命!他不要社会身体双死亡的结局啊! 厉俊远倏然察觉到掌心握着的细瘦臂腕不断向后缩,似乎想要从自己手下挣脱,旋即用更大力气拉他。 “乱动什么,没时间了!” 符瑎欲哭无泪,他的小身板跟雄壮的主角攻根本不能比!原想跟酒店路过的人求救,每当他的目光跟陌生人接触时,却不可控制地偏向别地。 他发自内心的恐惧社交,需要鼓起勇气才能跟不认识的人搭话。 呼救无果,符瑎就这样一路被厉俊远扯到晚会会场。 会场就布置在这间豪华酒店中,各色打扮精致的人们,皆是上层名流的气度,他们在谈笑间觥筹交错,符瑎眸色一凝,霎时觉着呼吸都要在此刻停滞。 人…好多人。 符瑎瞬间晕头转向,厉俊远却不愿意放过他,执着地拉着符瑎往最密集的人堆里凑。 晚会中心点,是一名身形颀长的俊美男人,他优雅地站在会场中央晃着红酒杯,水晶灯倾斜下来的光线照着男人清晰分明的刀削轮廓,更显其容色夺目。 他熟稔且不失礼地避开试图缠上来的男男女女,冷冽的凤眸漫不经心地掠过人群,倏然定格在一人身上。 符瑎被从人群中扯出来,原本齐整的小燕尾服被扯得凌乱,蝴蝶结略微散开,流畅的裁剪勾勒出他轻盈俊俏的细腰,下班部分勾人的沙漏型,身后的圆润挺翘将燕尾顶出一个遐想无限的弧度。 露出的外部肌肤细腻白嫩,更胜羊脂玉。一双水雾朦胧桃花眼中满是无措,还沾着些不知打哪来的星点闪粉,惹人怜惜。 人们眼前一亮,小声发出惊呼。 席温纶喉头不由自主地微动,敛下眼睑。 可惜。 被众人当成美好艺术品欣赏的符瑎此刻心情却一点儿也不美好,颤抖着身子手脚,耳边厉俊远滔滔不介绍他的话语霎时扭成一团浆糊。 符瑎没听清他说话的内容,他忽然被厉俊远推到席温纶的跟前,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眼珠子从地上捡起,抬眸上瞟一眼席总。 神色淡漠,修长的羽扇投下一片阴翳。 好、好可怕! 符瑎被吓得肩膀一缩就要往退一步,但厉俊远的手抵在他背后,令他动弹不得。 “说词啊,哑巴了?”厉俊远用小声威胁粗厉道。 但此时符瑎社恐症发作,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糟糕!难道就这样被当众嫌弃然后拖进小黑屋里被轮着那啥毁掉一生吗?他不要啊! 符瑎眼眶微微发红,他像是壮士赴死般双眼一阖,硬着头皮尝试开口:“席总,从了我吧,你别无选择!” 话刚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了。 啊啊啊啊他在说什么玩意儿,而且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好想一头撞死! 全场霎时鸦雀无声,继而人群爆发出哄堂大笑。 厉俊远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可真会说话啊。” 符瑎想死的心都有,他尴尬地站在原地握紧拳头,鼻尖红红的,像是一只被欺负得狠了的小动物。 众人捂着嘴还在乐,他们起初瞧见厉俊远带着人上来自说自话,遂顿生不快。 他们这些有身份的都没办法接近席总,一个不知打哪来的,凭什么? 况且席温纶最讨厌情色交易,更别说这漂亮小孩儿,甚至当众口出狂言让席总难堪,他的未来怕是全毁了。 不过这与他们有何关系呢,那些坏心眼的围观人群都在等着席温纶发怒,随后瞧符瑎的笑话。 却无一人察觉到,席温纶原本冷漠的凤眸染上些温度,唇角亦微微上钩。 “好啊。” 两个简单的音节,落在众人耳中仿佛平地一声惊雷! 什么!平日里不近美色的席温纶,如今破戒了?他真的要收这个来路不明的小美人?! 跟在他身边的助理迟疑:“席总,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席温纶颔首,眼神定定地注视着符瑎。 名流们都瞪大了双眼看向席温纶,然后又去盯符瑎,好像他是什么千年的狐狸精下凡。 符瑎怔怔地抬头仰视比他高一大截的席温纶,对方仍旧是那副矜贵仪态。 他刚才因为紧张尚未来得及细瞧,此时突然发觉眼前人眉眼漆黑,清凌如一轮皎月,又因久居高位,而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符瑎的感官暂时回落,忽然间嗅到眼前人身上一股若有似无的木质香味,像是沉沉黑夜中被晚风吹过的梧桐。 好帅啊。 符瑎不合时宜地想,白皙的双颊渐渐散开桃粉。 但他没敢再多看两眼,作为一个社恐,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社交电量悉数耗空。 但是奇怪……他为什么会接受,不应该是直接拒绝他吗? 无论如何,他也算是躲过被轮啥啥的命运,心里的大石头落下。 虽不清楚会有什么展开,走一步看一步吧。 席温纶很快便离开了晚会,聚过来看热闹的人群无趣散去。 全场唯一高兴的人,恐怕只有厉俊远,他大力地在符瑎的肩膀上拍了好几下,惹得后者吃痛蹙眉,才小声说:“真没想到啊,你还挺厉害,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 交代什么?符瑎继续迷茫。 估计跟他现在遭遇的困哪有关,文中并没有对此事的详细描述,实际上符瑎并不记得。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如今也没有要帮人渣主角攻的必要。 符瑎决定先不管这件事,可他还吗没来得及踏出会场一步,之前跟在席温纶身边的黑西服助理走过来,将他半推半就地带离会场,上车飞速转移到一栋高级别墅内。 助理离开后,符瑎暂时被安置在一间卧室内。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终于得以神智清明。 符瑎身心俱疲想要在此歇一歇,顺势坐到床边,kingsize大床触感柔软又丝滑。 他居然能坐在这么好的床上休息…… 符瑎心头一跳,瞬间警醒。 自己已经被男人带了回家,那么他接下来,不会要遭遇很奇怪的事情吧? 2、第 2 章 符瑎想到那张脸,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等等,他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符瑎开始重新回忆那本小说的内容,因为年代久远并且跳过了一些内容,他真的有些记不清楚,但还能稍微回想起一些。 因席温纶没有给厉俊远帮助,厉俊远对此怀恨在心。 后来他得知席温纶的白月光是主角受,就创造机会跟主角受接触,这才造就了两人的孽缘。 席温纶作为反派大boss,前期被主角攻设计抢人打脸后,一直被拖出来在背后用各种手段打压主角攻,给攻受的感情线制造麻烦。 符瑎倏然想起一个关键剧情,席温纶之所以没能追到跟主角受,是因为他那什么有问题! 他绷紧的身躯霎时放松,连竖起的栗色发丝都耷拉下来,这是否意味着他不用被逼着在今晚失贞了? 虽然不知道席温纶为什么不行,还把他带回家但总比被猪头三糟蹋好。 符瑎继续胡思乱想,这时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他不自觉捏紧拳头从床上蹦起,双目圆瞪,紧张地望着发出响动的门口。 门开了。 符瑎的心提到嗓子眼。 席温纶推门进来,他似乎刚结束一场应酬,眼底透着几分微醺,用指节分明的手松了松领口。 符瑎霎时抖了下身子,倏然跟陌生人独处,令他开始控制不住地觉得尴尬。 他站在离席温纶最远的角落,尝试启口,红唇开开合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此时符瑎还穿着那件有些褶皱的小燕尾服,在这间舒适的卧室中显得格格不入。 席温纶蹙眉:“先去洗澡。” 符瑎眼皮一颤,但能远离席温纶就是胜利,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躲进了浴室里。 他总算有了稍得喘息的空间,在里头磨蹭到皮肤都泛起一片绯红,快被水汽蒸晕,才不情不愿地裹着宽大的浴袍出来。 符瑎瞄见席温纶已然将西装外套脱下,领带解开,只剩一件材质名贵的白色衬衫,领口松散地敞着。 他本以为这人会做些什么,谁知席温纶单只粗粗扫过一眼,抬腿就进入了浴室。 符瑎松了口气,又可以不用面对他了,这人瞧着气势好足,他总是有些害怕。 他看着房中央那张宽大的床,迟疑一下便扑到上边。 反正这地方也没别的床给他,晚上都要睡这儿了,提前感受一下不行吗? 绵软蓬松的床铺让他十分惬意,虽是在别人家,但今天高强度的社交活动着实使他头昏脑胀,好不容易能有个放松的地方,困意瞬间袭来。 符瑎太累了,连被子都来不及盖上,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席温纶带着几滴从身上滑落的水珠走出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符瑎穿着不合身的浴袍半趴在床上,四肢细瘦,一截光滑藕节般的小腿裸、露在外,脚趾尖透着浅浅的粉。 视线上移,深v的浴袍领口蹭得敞开至胸口,堪堪能遮住一些,但胸腹色泽白腻的皮肉,却悉数落入侧身站在床旁之人眼底。 符瑎将自己漂亮精致的另外半张脸埋入枕头里,安详的睡颜宛若玛利亚雕像前阖眼的天使。 席温纶止不住地往前迈步,付下宽阔的身躯靠近,将手臂撑在符瑎身旁一侧的床上。 符瑎对环境变化很敏感,他原本舒展的眉头蹙紧,扇睫微微抖动,旋即睁眼。 他抬眼与席温纶的凤眸视线相撞,玻璃珠似的眸子霎时瞪得滚圆,慌忙往后躲,脊背却撞到了床头板。 “嘶。”符瑎眯起一只眼,倏然意识到现在自己的状况,无措地垂首抬眸望着席温纶。 这人怎么一声不吭就接近他,他打算对他做什么? 符瑎一阵后怕,虽说他逃离了原主悲惨的命运,但这不意味着他现在选的这条路就没事! 席温纶倒没跟他废话,伸手钳住他软滑的双颊,逼迫符瑎仰头与他对视。 符瑎泛着水光的桃花眼忽闪,不自在地回避着席温纶没有温度的视线。 他敞开的浴袍领口尚未收敛,空荡荡的衣服下不着寸缕。 纯白奶油蛋糕顶端处的樱桃透着粉,绝大部分被掩盖,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边缘。 席温纶眼底划过一丝暗色。 这人脚趾是粉的,膝盖是粉的,甚至连手肘都是粉的。 就连…… 符瑎持续茫然中,席温纶掐着自己的脸一动不动,眼神晦暗不明。 到底要不要……啊?能不能给他个准话。 作为一条砧板上的鱼,最煎熬的时刻便是刀落下前的那一秒,符瑎很有自知之明的希望早死早超生。 他阖上双目,坦然接受一切,反正是个帅哥,不是猪头三!他一个小处男不亏! 即便如此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对不熟悉人的恐惧感仍让他不住微微颤抖。 捏着他下巴的力道卸下,符瑎迷惘地睁眼,只见席温纶抱着手站在他跟前。 仅仅是用了些力道,下颌处遂变得微微发红,衬着符瑎无辜的脸,楚楚可怜。 席温纶其实拿这个小美人很头疼,与他第一次见面时,那双状若桃花的眸子单只一瞥,就能将他灵魂深处的暗涌勾起。 席温纶蹙眉,克制着自己莫名的失控,一时兴起将人带回家中。 他先是派人将符瑎的底细查仔细,得知符瑎今年十九岁,筵盛公司旗下的艺人,还在读大学,家里父母健在,经历干净得像张白纸。 但他本人拍摄的商业照片并非如此,打扮妖艳夸张,时常化着色彩浓厚的妆,看起来玩世不恭。 席温纶瞥见符瑎初见大胆发言,而现在却缩着脖子一副鹌鹑样,不禁勾起唇角。 筵盛公司虽然很有潜力,但是有潜力的公司太多了,席氏财团作为全国所有企业最期盼入股的资本,他没有必须出手的必要。 若是这人能治愈自己的隐疾,便一切都不同了。 即便厉俊远跟厉家关系匪浅,席温纶还是将符瑎收了下来。 席温纶敛下眼睑:“睡吧。” 随后起身,开门走出这间卧室。 符瑎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不是?这就走了? 转念一想,这下不仅贞操安全了,他又能自己呆在一个地方! 符瑎很高兴,原本因为跟陌生人接触的不适感顿时消失,他在床上立刻来了一个活力四射的鲤鱼打挺。 他掏出手机,开始翻看符瑎留下的信息,熟悉目前的状况。 由此知晓,原主跟他一样都上大二,平时在筵盛公司兼职当小偶像和平面模特,他们甚至学的还是同一专业,但现在为了厉俊远跟父母抄家伙后休学在娱乐圈打拼。 符瑎松了口气,幸好不是退学,要不然高考白考。 他打开原主的聊天记录,置顶果不其然是厉俊远,跟父母的聊天记录在几个月前。 其他的联系人似乎没几个热络的,备注都是些同学,或是工作上认识的艺人。 符瑎将粉唇抿成一条线,原主的关系不多,正好给了他熟悉他身份的机会。 他蜷缩进被窝里,蒙住脑袋。 现在这种情况,他算是住进席温纶的房子里了吧,那他还能去学校吗? 小说里总裁不都是把人关在一个地方,然后不让他随便乱走之类的。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厉俊远发来消息:记得好好表现。 符瑎作为i人虽然不敢当面跟他呛声,一旦转换到线上模式,他立刻e了起来,回怼道:如果我不呢? 他这句崩人设的话震得厉俊远半响没回。 过几分钟后对方发来一条讯息:那就去陪朱总,要不是席总下手的早,你今晚就该归他。 符瑎登时精神,朱总就是小说里强迫原主多人运动的猪头三! 厉俊远还是那个渣贱文里渣要死的烂黄瓜主角攻。 他想起文中描写原主结局的惨状:符瑎下部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鲜血喷涌而出,他面颊凹陷,惨白着一张脸被玩死在床上,旁边是各种呕吐物及排泄物。 符瑎倒抽一口凉气,愁得揪下两根头发,他今天虽然躲过了朱总,可谁能保证席温纶这个x冷淡男不会有别的扭曲想法。 他深深地叹息,炮灰不好当啊。 符瑎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他实在太疲惫了,窝在舒适的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管家彬彬有礼地将睡得正香的他唤醒。 “符少爷,主人请您用过早点去书房一趟。” 符瑎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喊“少爷”的一天,还挺新奇的。 他已经在这栋别墅里睡了一晚上,已没有刚来时那般紧张,这下霸总小说里的管家助理他都见过了,也算涨了见识。 虽然他还是不敢跟他们任何一个人对视。 符瑎睡眼惺忪地吃过佣人给他端上来的早饭,似乎有一个新来的小女仆,她看起来有些紧张,进来擦东西的时候一时不慎将花瓶掀翻。 她补救不及,眼瞧着瓶子即将摔落在地上。 符瑎伸手一捞,将花瓶稳稳地拖住,旋即问道:“没事吧?” 小女仆怔怔地看着他好看的笑容,随后反应过来将花瓶接过:“没事的,谢谢你。 符瑎洗漱完毕被领到书房内。 席温纶正坐在前边等他,桌上还摆着一份文件。 他将这份文件推至符瑎眼前:“你看看。” 符瑎拿过来,稍微看了两眼,发现这是一份协议。 席温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如果觉得没问题就在下面签字。” 符瑎眨巴着眼,仔细地阅读其中的各项条款。 当他看到三千万的数额,双眸霎时亮了一下。 “就是说我跟你协议恋爱一年,期间各种费用你出,结束后我还能拿到三千万?”符瑎总结道。 席温纶说:“是的。” 符瑎长大嘴巴,这条件可真优渥,没想到他刚从差点被搞死的泥潭里踏出来,转头就进了天堂。 可他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真有这么好的事儿让他撞上吗? 符瑎小声问:“有违约金吗?” 果然,席温纶点点头:“有的。” “任意一方违约,违约方将给另一方支付罚款,罚款数额是违约金的十倍。” 符瑎把嘴巴张成“o”型,就算把他卖了,连一倍的违约金都还不起,更别说十倍。 “如果我不同意……” 席温纶难得给他个正眼:“打算回去?” 符瑎旋即将头摇成拨浪鼓,见席温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算了,一个人总比一群人好! 他最终咬牙说:“我同意!”接着拿起笔"唰唰唰"地签下了龙飞凤舞得自己都认不出来的大名。 然后屏息等待,期望自己不会被当场进行一些奇怪play。 3、第 3 章 席温纶粗略扫过一眼,“嗯”了一声将协议放下。 “这里的房间你都可以随意使用,包括我的。”说完,手机发出震动,他继而从书房离开。 符瑎就这么怔怔地瞅着他的背影,直到门合上发出“咔哒”声,方才回神。 啊?没有后续吗,这就走了? 他虽尚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席温纶都没叫他做什么,那便随他去吧。 并且只有一年而已,论起来还是他赚到,辛苦一年之后就能彻底从这里脱离,过上梦想中的生活。 符瑎在别墅中惶惶地呆了一个星期,席温纶甚至都没回来住过一天。 他这才回过味儿来,开始分析起自己现在的情境。 席温纶x冷淡加有白月光加随便他用卡里的钱,意味着他大概率不需要他履行作为小情儿的义务劳动,例如谈谈恋爱打打炮之类。 符瑎最近也有在网上搜席温纶相关信息,看到他在此期间还出席了一场慈善晚宴,根本不需要他陪同出席。 他一寻思,只要席温纶不动自己,他现在过的不就是上辈子梦寐以求的富二代生活么,要啥有啥,没人管不用上班不用上学,钱随便花。 这种日子简直香得飞起。 席温纶不管接下来打算对他做什么,但他现在忙着没空顾及符瑎。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他不如趁机多享受享受。 就是他在别墅活动时不太方便,每次遇上人,都会下意识绕开。 席家的佣人们不愧是专业的,意识到符瑎可能不自在后,主动避着他,让符瑎能在别墅中自如活动。 符瑎很高兴,在佣人们的体贴下,慢慢也能同他们正常对几句话。 于此同时席温纶正位于顶层办公室,他的发小兼合作伙伴纪锐思听说这事,对他的行为相当不理解。 纪锐思:“你把商业竞争对手派来的人放家里干什么?” 席温纶淡定看文件,“盯着放心。” 纪锐思无语:“你这个阴暗老男人,不会是在家里放了什么假数据,等着这人自投罗网,顺便坑厉家一把吧。” 不得不说,发小对席温纶肚子里那些弯弯绕绕了如指掌,他挑了挑眉,没说话。 “那孩子还挺可怜。”纪锐思当时也在场,人精的他一眼就能看穿符瑎的惶恐,打趣说,“长得真不错的,很多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年轻艺人了,你说你把人带回家,是不是存点私心?我可看到你这冰块脸笑了啊。” 席温纶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纪锐思马上收声,咋舌暗道真是小气吧啦,被戳中心事就不爽。 他瞄到席温纶电脑屏幕上的监控软件,兴奋搓手:“你还有这东西,快看看那小美人在你家里干啥呢!” 席温纶放下文件:“你很闲?手上项目跟进到什么程度?” 纪锐思直接快人快手,抢过鼠标将软件点开。 席温纶:“……” 他的别墅内安置着家用监控,除去一些私密地方,几乎可以覆盖连房带花园的所有角落。 纪锐思:“你猜猜他会不会在你房间里翻……” 他俩一打开监控画面,此时此刻,符瑎居然真在席温纶住的主卧中。 纪锐思没想到自己竟一语成谶,席温纶周身的气压霎时低了几分。 符瑎进房后,两人都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谁知符瑎先是拿过电视遥控,将卧室小厅的巨大电视机打开,他嘟囔:“干嘛最大最好的电视安在自己房间啊?” 然后转身便出了门。 过几分钟后,他抱着一大箱东西又回来了。 席温纶眯起眼睛,纪锐思也伸头凝神看。 箱子里塞满了主机游戏,全是有口皆碑的3a大作。 纪锐思和席温纶:“……” 怎么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符瑎将游戏和薯片等零食都拖到身旁,自己美美窝在一个软塌的球形沙发上,开始猛猛打游戏。 纪锐思愣住:“他就打游戏?” 席温摇摇头:“把前几天的录像找出来。” 纪锐思将监控进度条拉回,两人一起开倍速观看。 符瑎初来时前两天还比较拘谨地吃吃饭看看书,或是去院子里逛逛,偷偷捡几朵掉下来的花玩之类的。 后来几天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拿着席温纶给他的购物卡狂刷网购。 纪锐思幸灾乐祸地偷瞄席温一眼。 席温纶面无表情。 根据银行卡上的流水记录,他们发现符瑎买的不是各种电子产品例如顶配电脑和vr,就是各种主机游戏。 他每天在别墅中打游戏打得天昏地暗,起先在客厅打,后来觉着不够给劲儿,又从管家口中得知主卧的电视最好,这才将东西都挪到那儿去。 符瑎饭也不下楼吃,每天让佣人送到客卧里,打游戏饿了吃两口,累了到头就睡,唯一的活动便是客卧电脑游戏玩腻,就走到主卧去玩主机游戏。 资深游戏玩家纪锐思羡慕了:“我靠,这不是我梦想中的生活吗,又不用被老头子催着出门上班。” 符瑎有时不想吃阿姨的饭,就自己点外卖。 在家打了几天游戏,他似乎又琢磨起别的事。 直到席温纶看到他订了张飞去海岛度假的机票,日期为三天后,凤眸方才睁大些,染上一丝讶异。 纪锐思笑得前仰后合:“我说你这小情儿过得也忒爽了,人都打算跑海外旅游去,你这个当金主的,现在还在公司里头加班呢。” 席温纶决定不再任由事态发展,于是风风火火地杀回别墅。 他回来的时候,正看见符瑎在收拾刚送到的专业潜水设备,还有花花绿绿的沙滩服。 符瑎把包装袋剪了个口子,旋即皱着小脸用力一扯,“唰啦”地把袋子撕成两半。 他不知道席温纶怎么突然回来,拆快递的手一顿,仰头发现席温纶正缦立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符瑎:…… 论金主一回来就看到小情儿在客厅面目狰狞地拆快递该怎么破。 不对!符瑎摇摇头,他花席温纶的钱很正常吧,卡也是他留给自己的。 再说了,还有协议在,席温纶不要求他干活,也不妨碍他行使买买买的权利。 但符瑎秉持着作为小情人,金主回来了还是得有点表示,扔下快递硬着头皮笑迎:“您、您怎么回来了。” 他直起身子时,忘了自己身旁有障碍物,一抬脚,脚踝不慎磕到了沙发腿。 符瑎疼得发出小小的“啊”声。 席温纶本来绷着个冰山脸打算给他来一场谈话,但见他竟然在自己跟前冒冒失失地受伤,蓄起的气势霎时一滞。 符瑎不耐疼痛,此时磕得眼眶红红,桃花眼里蓄起水汽。他缩下身子,想要去揉揉受伤的部位。 席温纶蹙眉:“坐。” 符瑎乖乖听话坐下,金主说啥就是啥。 席温纶半跪着检查他的伤势,白皙的脚踝霎时肿得通红,他迟疑了一下,遂握上去。 软软的温热,掌心贴上时感受到手下肌肤细微的颤动,旋即被轻柔却不可抗拒的握住,无法挣脱。 太细了。 席温纶蹙眉,手不由自主地在那滑腻的皮.肉处摩挲。 符瑎不知怎地耳尖悄悄染上绯红,热度蔓延到脸颊。 他此刻很想朝那人吼,到底摸够了没有? 席温纶昂头打算问他几句,目光无意间瞥到符瑎的大腿处,天气炎热,他宽大的小熊猫睡衣下只穿着一条短短的热裤。 下半身的饱满.丰.盈.的.肉.被坐姿挤出来,紧紧地绷着那条短裤,符瑎不适地略微挪动.屁.股,白腻软糯的肉.感.大.腿随之轻轻地抖了抖。 像是引诱人去.咬.一口。 席温纶陡然惊醒,匆匆放开符瑎,转身离开。 “叫管家给你敷药。” 符瑎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他一回来那吓唬人的架势是有话要问自己吧,怎么摸一下就走人。 而且就磕了一点点,是不是太小题大作。 但又不花自己的钱,随他去吧。 接着佣人上来给符瑎涂药膏,他晃晃脚丫子,不影响走路便不太在意,继而让人帮他抬着东西上客房。 符瑎撇撇嘴,席温纶回来住,他就得把东西都搬回来。 他刚进房内,手机便传来震动。 符瑎找出来一看,厉俊远给他发消息,问他进展得怎么样了。 符瑎回他:准备三天后飞海岛度假。 厉俊远:不是,你飞海岛干嘛,你不出席活动了?我给你接了几个活,你休养两天来上班。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一个约等于富二代的人还要上班。 符瑎冷笑一声,愤愤打字:你是我经纪人?不去。 厉俊远:我是啊。 符瑎一愣,看书不仔细的缺点这就来了。 他当时看小说被里头狗血的剧情和各种玩法迷了眼,剧情很多都是跳着看的,还真没注意过一个配角和主角攻的事业关系。 厉俊远又发消息:你可别推了,我好不容易找人脉才给的机会,这次你好好带带你的队友,你们团里就你一个还有点热度。 符瑎回忆片刻,发现这是原文中一个很重要的剧情点。 这几个活动曝光不错,符瑎凭借活动成了娱乐圈内一个还算小有流量的爱豆,主角受也正好来到符瑎身边当助理。 他们同时出席一场活动,主角受作为符瑎的助理,拍出来的生图比在自己脸上胡乱涂着彩妆的符瑎还要美丽,立即小爆了一波,吸了符瑎的粉丝不说,还经常被对家发出来嘲。 若是换做原文里的符瑎,这会子指定答应得妥妥的。 但是现在的符瑎社恐,要他去参加那么多人的活动不如让他当场去世,而且他这人很摆烂,现在有钱,没必要去卷。 符瑎继续回:求我的话我考虑一下。 厉俊远:你翅膀硬了? 符瑎可不吃他这一套:爱求不求,随便你。 然后把手机静音,往床上一扔,准备弧烂黄瓜到地老天荒。 谁都不能叫他去上班! 下一秒,席温纶叩开了符瑎的门。 他劈头盖脸的第一句话便是:“明天要跟我去公司吗?” 符瑎:…… 4、第 4 章 符瑎很纠结,纠结的点在于他真的不想去,但他要是不去,会不会崩人设?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席温纶这里算什么人设,从第一晚见面的大胆发言推测,现在的自己,应该算一个妄图抱大腿上位的小明星。 但是娱乐圈不是人均学历很低么,所以他装装傻应该不会太离谱。 符瑎将声音放得软糯:“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来了来了!笨蛋美人人设正向符瑎走来。 席温纶:“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先熟悉熟悉公司。” 他这话激得符瑎瞳孔一震,果然打算拉他去上班吗?不要啊! 见符瑎仍是一副不情不愿的脸色,席温纶眼底稍稍酝酿起风暴。 “或者——”席温纶大步跨进房内,旋即抓住符瑎的手,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将人按在门板上,俯下身子,将脸凑到符瑎的耳畔:“永远呆在这里,一步也不许踏出去。” “啊?”符瑎对这般神一样的转开理解不能。 怎么突然进行到小黑屋了?不是大哥咱们还不熟吧。 符瑎懵逼:“您不是不……”而后捂住自己的嘴巴,他倏然意识到,此刻的“符瑎”是不应该知道席温纶不行的。 在人身自由面前,他也顾不上社恐,偷偷去瞧席温纶的表情,符瑎一时吃不准他是认真的还是在拿他取乐。 不就是去公司逛一圈,去就去了! 符瑎阖眼,仿佛壮士赴死:“好的,我明天会去的。” 头顶处的压抑气息霎时散去,席温纶放开他,脸上似笑非笑:“明早八点下楼,我送你。” 符瑎简直想要抱头哭嚎,他已经一周没见过十二点前的太阳了,早八简直是要他的命。 席温纶轻飘飘扔下一句话,旋即离开:“记得把海岛的机票退了,没我的同意不准去。” 符瑎虎躯一震,他居然知道他订了票!随后又想到,他刷的是席温纶的卡,他肯定知道自己钱花哪儿了。 一想到自己美妙的海岛游瞬间化为泡影,符瑎登时心如死灰。 此刻他脑中却莫名出现一个念头:席温纶怕不是看他这几天过得太惬意,故意来给他找麻烦吧? 如果纪锐思在这里,肯定会给符瑎的想法点一个赞,恭喜他终于发现了这个男人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本质。 席温纶能在年近三十之时成为席家现任家主,席氏集团的总裁,将他的一众叔伯兄挤掉成功上位,定不会是单纯良善之辈。 纪锐思见过大家族私底下的暗流涌动,手段肮脏得难以置信。 席温纶扎根于其中,光凭外表及言行来判断,他更像是深黑污泥中,突兀生长出的一株皓白芙蕖。 殊不知,纯白之下是深晦的暗渊。 * 第二天一早,符瑎耷拉着脑袋出现在别墅门前,佣人给他搭了一套咖色系英伦西服。 因为宅家多日不见阳光,使符瑎的皮肤变得愈发白净,只要忽略掉他下撇的嘴角,遂活脱脱一个富贵人家的隽秀小少爷。 席温纶不动声色地欣赏了一会儿,唇角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人总是不由自住地对美人宽宥,这也是他能纵容符瑎在家里乱搞,还不把他扫地出门的原因之一。 符瑎上了车,将车门推得很开,准备用力一关发出响声,表达自己的心情 席温纶凉凉地瞥他一眼:“今天正好要给员工讲话培训……” 符瑎关门的力度瞬间变小,车门合上的声音小如蚊呐。 司机一晃眼看到后视镜中席温纶眼梢微微弯起的弧度,怔了片刻,直到席温纶不耐催促时方才回神。 果然是错觉吧,席先生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笑。 * 两人来到公司门口,符瑎的社交恐惧症又开始发作,他面色苍白地跟在席温纶后头,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只要别人不和他搭话,他就能坚持住! 但席氏的员工们头一次见席温纶身边跟着这么漂亮的生面孔,免不了八卦几句。 “席总带的谁啊?新员工吗?看着年纪很小的样子,长得可真水嫩,那小腰细的。” “我怎么瞧着像哪家的小明星呢,哎,lisa你搜搜看看。” “怕不是席总包的小情儿?” “不会吧,我们席总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我在公司那么多年,就没见过他身边有谁,大家都说他是为了林瑜彬守身。” “席总真是一往情深,真羡慕啊。” 符瑎因着想避开人群,所以练就了眼观四处耳听八方的本事,员工们的谈话一句不落的进了他的耳中。 原来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席温纶那啥不行么,都以为他是因为主角受才洁身自好。 但是他为什么要收下自己?符瑎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心不在焉,鼻尖差些撞到前头突然停下的席温纶。 席温纶正跟一位股东谈话,符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自己找个角落坐着刷手机。 他虽说是被带来上班的,但席温纶也不会让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真的去干活。 况且席温纶一进公司就忙起来,也无暇刁难他。 符瑎被安排在席氏顶层办公室里坐,他好奇地在里边走动,东瞧瞧西看看。 外部宽敞的布局跟他以前在电视上见过的差不多,门口还养着两盆发财树。 符瑎在此停住脚步,他真的很想给这两盆树浇上一壶热水,以报席温纶带他上班之仇。 但又想到自己现在花的都是他的钱,要是席温纶破产了,遭殃的还是自己,旋即作罢。 符瑎继续往里逛,他仔细观察着座椅后面的墙壁,果不其然看见了一道门。 这就是总裁平时睡觉的房间吧。 门没锁,他十分容易地进入房间内,类似五星级酒店的装潢,里边有一张大床,还有个简易的淋浴间,甚至还奢侈地装了一个浴缸! 符瑎感叹道享受还是他们有钱人会享受,工作完美美泡澡,普通员工可没这待遇。 来都来了,符瑎瞥到那张一看上去就很柔软舒适的大床,又开始犯困。 今天起得太早,他早上坐车的时候差点没睡着,要不是席温纶一瞟到他眼皮打架就放冷气,否则他真能睡死过去。 但席温纶现在可没空管自己,符瑎将自己扔到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 没过多久,他忽然感觉到上方好像阴嗖嗖的。 符瑎奋力睁眼,发现席温纶用精壮的手臂撑在床边,冷脸盯着他。 符瑎顿时一激灵,下意识伸手想要将他推开,但他刚睡醒,手不小心抓到了席温纶位于上方的衣领。 他在慌乱中用力一扯,竟直接将席温纶的严丝合缝的领子扯开,扣子崩了两颗,不知滚到哪里去。 席温纶的形状精致锁骨露了出来,符瑎这才发现他也很白,但边缘处一颗殷红的痣瞬间吸引他的注意。 符瑎对各种美人痣都不感冒,但有一种不一样,便是红色的美人痣。 他只在漫画中见过,主人公就有一枚,每当他被tian吮那处时,周围的肌肤浮起粉色,红痣鲜艳如血,泛着水光。 当晚符瑎便做了一个带有青春气息的梦,梦里云雾笼罩,唯独那枚红朱砂坠在他心尖。 如今亲眼一见,果然有种欲语还休的味道,像颗圆圆小小的血红宝石,跟死物不一样的是,它里头匿着勃发的生命。 红痣随着席温纶的呼吸起伏,袒露在外的皮肤似乎泛起一片薄红。 席温纶垂下眼眸,声音冷到极点:“看够了么?” 符瑎仿佛如梦初醒,像被烫到手般突兀地放开席温纶的衣领,不自在的别过头:“呃,我不是故意的。”说完不舍地又悄悄看了一眼。 席温纶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西装领子将那红痣隐去。 符瑎失望地移开眼神。 席温纶拼凑了一会儿,发现衣领伤势惨重,旋即拨通电话叫秘书送一套新的西装到办公室。 “秦秘书,谁的电话?”有八卦的员工好奇地询问。 “席总的。”秦秘书正跟人沟通项目到半途,听到这问话后眼神一亮“对了,你是后勤部的小李吧,麻烦帮我找一套西装送上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她说完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隔壁工位的周姐笑着说:“小李,你说谁叫你多嘴问一句,这下好了,又给自己揽了个活。” “我哪儿知道啊”小李委屈巴巴。 小王眉头一紧,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哎,你们说,今儿个席总带了个小美人来,还没让咱多看两眼就放办公室了。刚才我可是亲眼看着席总上的电梯,这半会子功夫就叫人送西装,你说他们在里边干啥呢?” 一同听八卦的同事们都露出暧昧的笑容。 周姐将桌面上的一颗糖砸向小王:“还是你这个八卦组组长嗅觉灵敏。” “谢谢周姐!”被糖砸到的小王,顺势将糖纸拆开含入口中“这可不能怪我思想龌龊,席总自己干的这事儿,别怪人想歪,嘿嘿。” 八卦的中心二人现在的纯洁场面可能要让想象力丰富的席氏员工们失望了。 符瑎跟席温纶一块儿坐在桌旁,正十分“和谐”的吃着午饭。 符瑎心神不宁地咬着银叉,眼神时不时往席温纶处瞟。 5、第 5 章 对方神态自若,仿佛适才的尴尬事件从未发生过。 席氏旁边就有一家五星级酒店,经常给公司内的高层送餐。 送上的餐点相当精致,席温纶是个工作狂,经常工作期间就地解决饭食,因此他的办公室还安了一张小餐桌,可供一到二人就餐。 符瑎见本人都不在意,自己也没有太纠结的必要。 他脑中不自觉回想着那颗痣,席温纶跟他说了几句话,他都当成耳旁风,惹得后者重重地放下水晶杯,发出响声提醒他。 符瑎这才回神,发现自己一直在扒拉着米饭,连菜都没尝一口,旋即胡乱扒拉几下完事。 席温纶看他匆匆吃东西的模样,不免存有困惑。 这人明明在晚会大放厥词,自己巴巴地贴上来,但却没有生意场上那些莺莺燕燕的小心翼翼,反倒显得……漫不经心? 席温纶昨日已将他的账户流水悉数阅过,不刷奢侈品珠宝,反而去买一些玩乐用的东西。 更多的可能,便是解决筵盛公司的财务危机。但这事儿不难解决,随便一家大投资人或者集团都行,没有非要找席氏的必要。 席温纶蹙眉沉思,单凭这两点,符瑎为什么冒着风险来到席氏,他明知自己是厉氏旗下公司的人,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换种说法,他难道有这个自信,不需遮掩便能达成目的。 席温纶赫然敛容,放下刀叉。 生活平淡,需要一些调剂品。 既然符瑎以及他身后的人想玩,他倒是不介意奉陪到底。 符瑎再无所谓也察觉到面前的人情绪不对,他不明白怎么又惹他不高兴了,想了想也跟着放下刀叉。 这家店还挺不错的,不知道他们的外卖能不能送到别墅。 席温纶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是有协议的?” 符瑎愣愣地点头。 席温纶从容地叠起餐巾,拭过唇角:“我接下来没有工作,能否请你今晚,做好履行伴侣义务的准备?” 符瑎大大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中掉下来。 啊?不是,这么快。等等哪有霸总会在公司吃饭之后说咳咳咳的,不都是在家里。但是公司play的情节也不是没有。 符瑎被自己不纯洁的思想闹了个大红脸,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脱口而出:“您不是不举吗?” 这话一说,餐桌前的两人都怔在原地。 席温纶垂眸,旋即抬起,眼眸漆黑如浓墨。 他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 符瑎懊恼地捂住嘴巴,被席温纶震得不禁后怕地退却身体,将凳子挪动几厘米。 他眼神飘忽,手指不安地搅动着衣袖。 怎么就说出来,这要怎么解释! 自己要是说了别的就算了,直接往反派最见不得人的痛处戳,他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符瑎简直要崩溃了,他努力转动大脑回忆情节,试图给席温纶一个合理的解释。 忽然间灵光一闪,符瑎脑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席温纶像是盯着猎物在网中垂死挣扎的猎人,游刃有余地将用过的餐巾放下:“想好编什么借口了?” 符瑎霎时被噎住:“想好……不对!不是!” 他深吸口气,努力忽视掉眼前人能把他冻死的眼神,凝视着那张让他心动的脸和方才瞧见的那一点红痣,极力做出最深情最真挚的表情:“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暗恋您!” 符瑎本以为这人多多少少会有些惊讶,但席温纶却反常的平静,他用分明的指节敲了敲桌子,挑眉说:“继续。” 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符瑎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旋即隐去。 但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他改变主意,符瑎只能一边回忆着剧情和以前看过的肉麻话,一边在磕磕绊绊地给席温纶解释。 席温纶仍是一副“继续说我在听的”冷漠表情,这让符瑎更加慌乱。 怎么办,他本来社交能力就不行,更别提在经验丰富的社会人士面前撒谎,还能骗过对方的高难度行为,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符瑎蜷缩起手指,低下头:“我知道您可能觉得我在说谎,但是我真的很喜欢您……” 席温纶好整以暇,挑了挑眉,像是期待还能从这人嘴里挖出些什么。 “老公!” 席温纶:“……” 符瑎情急之下,口出暴言的毛病又犯了。 他满面通红,叫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老公”,令他羞赧不已。 旋即半响没人说活,符瑎奇怪地偷偷抬眼去观察席温纶的脸色。 席温纶伸手将自己的下半张脸捂住,眸子挪到一旁,没敢正眼瞧符瑎,但暴露在外的肌肤彰示他遮也遮不住的绯色。 符瑎一怔,这位总裁大人好像意外地,有些纯情。 他若有所思,忽忆起席温纶是个ed,平时工作也忙,没什么情感经历也很正常。 符瑎眼神一亮,当发现有人比他更不好意思的时候,他的社恐就会消失一些,此时他觉着自己找到了席温纶的破绽,正要乘势发起攻击。 席温纶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水晶袖扣,神色恢复如常:“你觉得我会信?” 符瑎暗想事情就是这样,除了感情是虚构的,难道他要跟他说他是穿越过来的吗?席温纶更会把他当成一个脑子烧坏的傻子吧! 他着急了,抬首与席温纶对视:“您可以不信这个,但是您不能质疑我对您的感情!老公!” 由于这次符瑎没耷拉脑袋指望着地板,他十分清楚地瞧见席温纶的两腮“唰”一下变得酡红。 席温纶十分不自在的别过头。 符瑎一狠心,用网络上学来的夹子音撒娇,连叫了好几声“老公”。 他说着,边将手放至领口处,摸上扣子,缓缓解开。 精致的锁骨顿时暴.露出来,被遮盖住的皮肤白得晃眼。 符瑎若无所觉地继续往下解扣子,西装散落,像是一个半拆封的礼物,只需轻轻一抽丝带,就能将他纳入怀中。 席温纶喉咙里发出一串咳嗽,匆忙站起身“我吃饱了,出去一趟。”旋即落荒而逃。 符瑎等到席温纶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趴在餐桌上锤桌大笑,可算扳回一城了哈哈哈! 他坐在席温纶平时的座椅上,打算在这里多赖一会儿,享受一下当总裁的感觉。 没过多久席温纶就给他发信息,让他先坐司机的车回别墅,自己接下来还有应酬。 符瑎撇嘴,刚才还跟他说没工作,要他洗干净躺床上等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旋即推开门走出去。 他路上经过员工们时,发现大伙都用一种十分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自己。 若不是社恐,否则符瑎还真想给他们装成被蹂躏过的凄惨样子,可惜他只能匆匆避开人群上车。 回到别墅自己的卧室中,躺在床上独自快乐的翻了一个滚。 符瑎身心舒畅,这种没人管还能快乐玩耍的好日子可不常有。 合约时间是一年,席氏毕竟还是小说里最富有的家族,富人指间缝隙里漏下来的细沙就能让他这个小屁民吃得饱饱的。 符瑎决定,趁着这一年多跟他那便宜对象拿些钱,然后真正过上富二代的快乐躺平生活! 符瑎想了想拿出手机,当他打开社交app时,置顶的厉俊远给他发了几百条信息轰炸。 一开始厉俊远还恼羞成怒的咒骂,到了后边见符瑎还是不会信息,遂愈发卑微起来,最后一条是“小祖宗,我求你了给我个准话吧。” 符瑎嗤笑一声,他先前看过原主跟厉俊远的聊天记录,原主说十句他才肯回一两句,即便如此,原主还是孜孜不倦地给厉俊远发消息。 烂黄瓜可想到还有今天? 符瑎思考片刻,用葱白的指尖在荧幕上滑动。 6、第 6 章 符瑎:。 厉俊远:你总算回消息了!明天节目开拍,你飞一趟x市。 符瑎:我什么时候说要去? 厉俊远:你打算让筵盛难办?筵盛是我们两人的心血,你是最明白它是怎么起来的,现在公司光你一个人根本没办法良性循环。 厉俊远:而且你也算公司的老股东了,该给你的不会少的。 看着厉俊远画大饼的话语,符瑎感到一阵腻烦,别以为他当时查原主信息的时候没查他的财产。 除去一些他自己打工攒下来的积蓄时,原主根本没有筵盛半毛钱股份,厉俊远先前假模假样地说要给他,还故意找人假扮原主的雄竞对手,原主气不过,遂主动说放弃。 但厉俊远为了彰显自己大气,还是经常在公司里用“股东”称呼原主,并且画饼只要原主愿意,他就会给股份。 原主也深受感动,立即又接了几个又苦又累的活给公司增加收入,还心甘情愿地被抽百分之八十的成。 符瑎觉着很费解,那可都是钱啊,为了一个烂黄瓜说不要就不要,真是纯纯恋爱脑。 他继续打字:喊股东做什么,我是吗?给我公司一半的股份,我再考虑一下。 这属实是狮子大开口,但符瑎也没期望能从烂黄瓜手里抠出一子半点。 对方果然沉默了,许久才发来消息:当初是你自己说不要的,但是现在公司资金周转不开,我没办法现在就给,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小瑎。 “小瑎”俩字差点没把符瑎恶心坏。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荧幕上,打出了灵魂的“呵呵”俩字,加微笑黄豆表情嘲讽。 厉俊远也是年轻人,显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往日被原主捧着的他,终于有些被激怒。 厉俊远:符瑎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还在我这里剩一年的合同,你不去履行义务就得赔违约金,一千万。 厉俊远:你付得起吗?哦对了,你还可以去求席温纶,看看他会不会给这么多钱给刚认识没几天的你。 这回轮到符瑎沉默了。 怎么他一个糊逼还要那么多钱,幸好原主没签个十年八年的,否则他年纪轻轻就得背债打十年功了。 虽然说得好像他现在没有负债一样。 符瑎开始头痛,难道他真要去吗?然后活该给主角受还有队友当垫脚石? 而且对于他一个社恐来说,需要在陌生人面前表演的娱乐圈简直不要太地狱了。 此时厉俊远也察觉出符瑎吃瘪,特意跳脸: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气势很足? 符瑎在原主留下来的各种资料中,搜寻当时他们签约的合同。 由于那东西上还有厉俊远的字迹,所以被原主放在了一个较为显眼的文档内,他很快就找到了并仔细翻看。 符瑎:就是说如果我不参加娱乐圈活动的话,就要把一千万违约金赔给你? 厉俊远:你第一次看合同? 符瑎方才花了十分钟详细阅读过合同上的一字一句发现,签合同时厉俊远还没出社会多久,光想着怎么骗符瑎签天价合同,却忘了在这件事情上标注。 看厉俊远的样子,似乎没发现这点,加上之前原主的表现让他放松警惕,符瑎便有空可钻。 符瑎:没什么意思,我会去活动的。 厉俊远以为他屈服了,趁机又给他发来一大堆pua的话语,符瑎看都没看,直接把人手动屏蔽,顺便将置顶取消。 他思索片刻,点开了今天上午死乞白赖求来的席温纶账号,他的昵称是一串英文,头像则是简约的白色图片。 想到上次被无情打回的海岛之旅,符瑎打算先问问他的意愿。 符瑎:席总,我能去参加娱乐圈的活动吗? 过了许久,席温纶那儿才发来消息:能。 旋即又给他推了一张名片。 席温纶:有事找他。 符瑎听出这人的言外之意是少来烦他。 什么嘛,x冷淡就是傲气,小情儿来找人理都不带理的。 不过符瑎现在也不想跟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发生关系,旋即把这事儿抛到脑后,顺利地加上了那人。 fh:您好,请问您是符先生吧?我是席氏旗下的经纪人,方厚。 符瑎:是的,方先生您好。 席氏手底下还有娱乐公司?符瑎忆起之前在小说里看到席氏的设定是商业界的庞然大物,从上倒下的各产业链都有涉及,因此有个娱乐公司也是很正常的吧。 方厚明显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经纪人,影视音均有涉猎,他甚至提出要为符瑎量身定制一系列的捧红计划。 方厚:我看过符先生您本人相关资讯,您本人的条件即使放娱乐圈里也十分优越,只要您愿意…… 符瑎:等等,这意味着我是不是经常要黑白颠倒的工作? 对面沉默了。 方厚:若是想成为实力人气双高的顶流,在所难免。 符瑎是一条社恐咸鱼,面对娱乐圈的长枪炮筒他真的做不到,只想摆烂:那算了。 方厚:…… 符瑎:我看好了一个综艺,你把我塞进去就行,也不用踢人换人啥的,我就去晃一圈。 按他之前的调查工作,他发现了一个生活类直播慢综艺,主要就是嘉宾们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吃吃喝喝,却相当受观众们的欢迎,一播出便升为s+综艺。 常驻嘉宾是国民级大咖,飞行嘉宾从实力派到当红流量皆有。 方厚:这事儿好办,席氏子公司的一个产品是赞助商,下期有一位顶流要来飞行,您去的话能蹭热度刷个脸。 方厚:就是需要先拍个代言,明天我跟子公司那边的人说一声让他们根据你的时间定拍摄时间? 符瑎想干活当然是早点结束早点回来睡觉了,他艰难地打字:早点吧,明天后天都行。 方厚过了一阵才回消息:那就定在后天?正好拍摄地点在a市。 符瑎最后同方厚确认了地点,虽然还没有开始打工,但是已经感受到了身心俱疲,遂将手机扔到一旁打游戏试图缓缓。 * 直到后天到来,符瑎还是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样。 来接他的是方厚,一个看起来十分仁厚的男人,符瑎知道这人绝对不像外表这般随和,否则如何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混出名头。 他在方厚的带领下顺畅地进入子公司,为他们拍摄这一期的代言广告。 符瑎愣愣地站在聚光灯下,虽说有心理准备,但仍是十分僵硬,面对如此多陌生的工作人员,他的社交恐惧症又犯了。 对面的摄影师用最和善的语气唤着符瑎,让他拿产品摆姿势,但符瑎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进去,光拿着东西在那儿躲闪。 摄影师为难地看向方厚,方厚皱眉:“你就这样拍吧。” “啊?可是……” “他可是总裁亲自指定的。”方厚斜过来一眼。 摄影师没办法,遂硬着头皮就着符瑎现在的样子连拍几张。 强烈的灯光在眼前闪烁,符瑎从没有如此长时间的接触过这般频率的闪光,下意识用手遮住了双眼。 这让摄影师更加头疼,都把脸给挡住了他们该拍什么,但碍于符瑎关系户的身份不好当场发作:“符先生辛苦了,今天的拍摄就到这里。” 符瑎松了一口气,转身遂跑到了化妆间,方厚追都来不及追。 工作人员们唉声叹气,终于是把这祖宗伺候完了,摄影助理凑到摄影师身边:“怎么办,这些照片都是废片不能用,我们要交什么上去给高层啊?” 摄影师翻着相机上的照片一言不发,助理也打算看看这照片是有多烂。 单只瞧了一眼,助理便愣在原地。 这次要宣传的产品是床上用品,因此背景是一张竖起来的大床,符瑎站着将身子靠在那张床上摆动作拍摄。 画面中的清丽少年瑟缩身躯环抱着身前软乎乎的松软枕头,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修长的细白腿一前一后地搭着枕头。 他微微侧身,不小心上翻的衣摆露出一段令人垂涎欲滴的窄瘦腰身。 双腿屈膝的姿势彰显着某饱满肉.厚.之处的臀.部,大腿内侧的软肉被挤压得将本就不长的睡裤撑得紧绷。 若能在其上用牙试探,定美味异常,软.肉.战栗,津.液沾着齿.贝留下浅浅的印记。 更别提符瑎那张堪称一绝的美貌脸蛋,含羞带怯的桃花瞳虚虚望着镜头,双颊因不自在染上绯红,唇色泛着桃粉,惹人妄想一卿芳泽。 他用手遮住美眸的照片更是令人啧啧称奇,并未隐去他任意一分的美,反而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氤氲氛围。 助理盯着那些照片险些入迷,他咽了咽口水,惊叹:"这实在是太美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们面色都有些奇怪,照那种情况来看,拍出来的都是废片吧?往日里关系户过来,他们可能表面上装孙子,等人一走骂得最凶的就是他俩。 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骂?还夸起来了? 众人纷纷走到他们身边一起看。 “我去,这也太好看了!无敌!” “没想到那人居然这么有天分,咱们以前拍超模让人摆姿势都很难有那么好的效果!” “天哪,这可以划到咱们团队今年拍的优秀作品里了吧!” 摄影师也很激动,他自进入瓶颈期后,已经没有状态很长一段时间了,好在技术尚可,还能接活维持工作室的开销。 本以为这次拍个席氏的关系户,还要被他的经纪人刁难,定不能拍出什么好东西来,可现实却大出他所料! 他感觉自己似乎突破了瓶颈,更上一层楼! 摄影师本高高兴兴地摆弄着照片,但心头忽生一阵担忧,子公司的老板是个中老男人,看到代言人拍得如此艺术,会不会打回让他重拍啊? 7、第 7 章 符瑎上气不接下气,逃也似地奔进化妆间里,这次拍摄只来了他一个人,因此化妆间内连个其他工作人员都没有。 他快速进去并把门锁上,又喘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心情。 娱乐圈的生活真是太可怕了,不仅时时刻刻要跟一堆陌生人待在一块儿,还要被闪光灯晃眼睛,他累得只想回家倒头就睡。 下次这种活动他符瑎再也不参加了,想到以后还有一期综艺录制,他痛苦地用手撑着头。 长痛不如短痛,参加完这活动,他不如明天宣布退圈怎么样? 过了几分钟,方厚在门外砰砰地敲着门:“符先生,您还好吗?拍完这个接下来就没工作了,差不多可以回去。” 资深经纪人方厚显然很知道符瑎最想要什么,他这话一说符瑎立刻打开了门。 方厚走进来替他关上门,他可算是知道这位总公司命他接待的符先生是有多难伺候。 此次代言拍摄的效果他尚未来得及验收,就得出来追人,方厚叹口气:“我能问问,您这是怎么了吗?” 符瑎抹了把脸抬头:“我、我社恐。” 方厚一时无语,怪不得他当初提出的捧红计划直接被这人一票否决了。 不是,您老社恐混什么娱乐圈啊? 符瑎若是能听到他的心声,此刻估计会委屈巴巴,他也不想的。 方厚没法子,赶紧给席氏的司机打电话把这祖宗给送回去,自己硬着头皮去找摄影师看拍摄效果。 没想到对方反馈过来说照片相当优秀,甚至还提出了下次如果有机会想跟符瑎合作一次杂志封面之类的话云云。 “但是。”摄影师面上有些难处。 方厚心里一震,“但是”果然来了。 “我们担心拍得太艺术了代言商家那边……”摄影师觉着这些照片的拍摄效果能算得上自己的代表作之一,因此他是不大乐意再多做改动的。 方厚舒了口气:“这个好办,那边毕竟还是席氏的子公司,我能搞定。” * 符瑎回到别墅后旋即大睡特睡,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肯慢悠悠的起床。 佣人十分尽责地将他错过的午餐给重新热了热,端到他的房中方便他随时用餐。 符瑎一脸生无可恋,他不知道自己躲镜头的代言能拍成什么样,因此方厚跟他说这几天估计商家就会官宣他作为代言人,让他到时候跟着发发wb,看看网上反馈啥的。 但是符瑎真的做不到,他不想让自己原本宅在别墅中的快乐生活被网上的骂声染上一丝阴霾,因此仅仅是将方厚给他写的wb内容复制过来,设了个定时遂不管了。 反正他只是一条咸鱼,以后又不一定能还要接代言,这种被人架在火上烤的场面当然能避开就避开。 方厚通知了他综艺录制的时间和地点,大概在半个月后的某海岛山村内,并给他安排好了航班。 符瑎无所谓,到点他就上班而已,以前上学的时候也不是没经历过,便打算在家里宅到那个时间点再出门。 * 几日后,席氏顶层办公司。 纪锐思推门而入,席温纶蹙眉道:“你每次都不敲门。” 纪锐思扬起一边的眉毛:“嘿,咱俩这关系,还需要敲门?” 席温纶唇角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说吧,又有什么事?” “我刚刷微博,就看到你们集团底下一个代言给那厉家来的了?那可是个国民大牌子吧,你们也舍得。”纪锐思奇道。 席温纶双指交叉,手肘撑在桌上:“这点算不上什么。” 纪锐思白他一眼:“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这东西虽然对你们席氏来说就是一根毛,但对厉家派来那人也算一大助力,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席温纶后仰靠上椅背:“我只是有点兴趣。” “什么?” “厉家估计也会有所动作,那人看起来无欲无求的,现在突然要资源,估计是那边派给他的任务。” 纪锐思:“你在等厉家上钩?” 席温纶颔首,没说话。 纪锐思沉吟片刻:“厉家既然送人过来,指不定会要求他做些什么。” “不过你不对劲啊,老席,采用这么迂回的战术,除去你看上人家这个借口,我差点就以为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席温纶眼皮一抽,纪锐思意外地说出了真相,但他丝毫不露:“……你想多了。” “不过说真的,你们家那牌子给他拍得照片挺不错的”纪锐思点开手机荧幕“你看过没?” 他这一说便引起了席温纶的兴趣,最近席温纶忙着飞来飞去,差点把自己留在外头别墅的符瑎给忘了。 纪锐思将手机上的人展示给他,席温纶本觉着这人就是一漂亮花瓶,以前他给别的小商家拍过的代言他也看过,那妆容比他本人素颜时丑上几分。 此次他不在脸上胡乱涂抹,将自己的外貌优势尽显,倒惊艳得席温纶眼底划过一丝暗色。 但更让他吃惊的是底下的评论,这个牌子走的是国民路线,专攻线下市场,以质量好价格优惠,性价比高著名。 所以在宣传上投资不多,近几年才跟着别的商业对手请了几个流量代言,因此品牌wb底下多多少少有各家来看热闹的粉丝。 但因为子公司老总是老年人审美,拍出来的代言总是一言难尽,充满着中老年的健康审美。因此拍了的流量粉丝会狂吹这个代言国民度高线下刷脸,拍不上的则嘲讽这是照妖镜,转给对家提供丑照。 当只有一个背影的预热wb发出时,粉丝们都在猜是谁的瓜。 【这人谁啊,怎么没见过?哪个糊b?】 【笑死我了,xx家还说这是他们家的饼,这下好了看照片根本不是,被打脸了吧。】 【得了吧,我们家xx都是蓝血代言,接这种东西是自降身价。】 【上边不愧是xx的粉丝,接了几个外国代言看把你能的,跟xx一样崇洋媚外。】 席温纶蹙眉划过粉丝们的吵架,打开正式po出代言照片的那一条wb。 【……还是不认识。】 【zz牌子什么时候拍得这么好看了!!啊啊啊这个小明星好美好诱!爱了爱了。】 【楼上的,其实看那滤镜和画风还是熟悉是zz牌,但是架不住人是真的美!】 【我命中注定的老婆!爱了!今天我就爬墙!】 席温纶看着各家粉丝觊觎符瑎的评论,神色暗下几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大胆?” 纪锐思笑了:“您老还是这么不与时俱进,你要是搜搜自己,也有差不多的评论。” 席温纶挑了挑眉。 纪锐思:“不说这个了,下周日晚上你家里那人的综艺有直播,我会蹲守的,你也记得看啊。” 席温纶淡淡扫过来一眼:“你帮我看就行。” 话是这么说,但到了下周日的夜晚,席温纶正半倚靠在总统套房的大床上,手调着遥控不停换台。 他正无聊地乱按,倏然间大屏幕上出现了符瑎的脸。 席温纶:…… 手不由自主放下遥控。 * 符瑎被方厚从别墅里挖出来,不情不愿地上了飞机,落地有节目组的车接应。 跟拍的pd见他要上车,匆忙要先挤上去。 “啊!”他不小心撞到了旁边指挥的工作人员,给小姑娘撞得一踉跄,身形不稳地往旁边倒。 符瑎往前踏一步扶住她的肩膀:“还好吧?” 工作人员望着那张漂亮的脸点头,车上的跟拍pd则是遗憾现在还没开始拍摄,不然又能收获一个素材。 不过看这头一次上节目的新人这么积极,想必类似的素材他肯定会制造很多。 pd旋即放下心来。 确认她没什么事,符瑎道别后上了车后座。 他并不打算说话,上车倒头就睡。 跟拍pd:? 在跟拍pd长枪巨炮的怼脸拍摄下,他睡得并不安稳。 节目直播中的弹幕也对他此刻的消极怠工不满。 【这人谁啊?上节目一句话不说,蒙着个脸就睡。】 【我们家司寇星晖在哪里,导播给切个镜头呗。】 见符瑎毫无反应,镜头很快便切到了另一组活跃嘉宾的车上,他们好不容易上一次这么红的节目,正努力地立人设,试图给观众留下印象。 符瑎睡到一半,车子却突然一个急刹,把他给弄醒了。 他艰难的将双眸睁开一条缝,只见一个轩昂气宇的男人在节目组谄媚的迎接下上了他这辆车。 在没看到摄像头前,司寇星晖还是一副相当不耐烦地模样,看口型似乎在怪罪着什么。 一瞧见车内的跟拍pd,他顿时挂上了春风满面的笑脸。 前边的司机识相地转头过来问候他:“司先生,咱们赶时间开快点没事吧?” 司寇星晖笑着说:“没事的,方便你们就行。” 【星晖我的宝贝!妈妈来了!】 【咱家小星星帅得一骑绝尘。】 符瑎眼皮半抬,又阖上,听称呼这人似乎是主角受的追求者之一,全国最有名的顶流司寇星晖。 尽管来之前给自己做了一个晚上的思想工作,但初次与陌生人接触仍是有些不适,他也不知该如何反应,遂把身子往窗户处挪了几厘米,试图离来人远些。 不过这顶流跟他一个边边角角的炮灰,应该也没太大关系,爱恨情仇都是他们的,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赚钱过上富二代退休生活。 也许是节目组知道他是赞助商塞过来的人,所以把他跟大名鼎鼎的司寇星晖放一个车里,试图给他增加点镜头热度。 大可不必,他现在故意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地睡觉就是为了避开这种情况。 当一个透明摆烂人,录完综艺直接消失在天涯海角,因为名气低在国内到处旅游也没人认识,实在不要太香好吧。 司寇星晖回答完司机后转首发现车上还有一个人,温和地笑道:“您好,我是司寇星晖,请问怎么称呼?” 【哇,我们星晖人好好,主动跟后辈打招呼。】 【呜呜宝宝你太善良了,这人打你上车理都不理你,你还这么温柔。】 【后辈?不知道这个戴渔夫帽的到底是谁。】 【我估计是zz牌最近官宣的一个没名气的小爱豆吧,才十九岁,确实是后辈。】 符瑎懒懒地抬眸,努力将有些颤抖的声线压成平淡:“符瑎。”说完抱着尬死的决心阖眼睡觉。 8、第 8 章 【好气哦,这人什么态度,顶流在跟你这个糊糊说话呢!】 【就是!心疼地抱住我们星晖宝宝。】 【顶着一张脸就觉得自己是老天赏饭吃,混娱乐圈这么任性?】 符瑎没看到此时直播弹幕对他的口诛笔伐,继续睡他的大觉,全然不在意自己将到哪儿都被众人捧在掌心的顶流给放置在一边。 司寇星晖脸上笑容不变:“是不是昨晚上太累了,没关系,你睡吧。” 他这善解人意的样子惹得弹幕更加为他不平,一瞬间骂符瑎的话满屏都是。 符瑎暗想这人倒是挺会借别人立人设的,但他一个想着随时随地退圈的人,对这些事倒是无所谓,爱拿他立就立。 远在另一边的席温纶微不可察地蹙眉。 司寇星晖见符瑎也没理,遂转头去看风景,两人一路沉默着来到了节目录制地点。 他们一下车,另一组车上的嘉宾比他们早到,跟着主咖一块儿出来迎接他们。 司寇星晖:“没事的,我们自己来拿就好了。”说着顺手将符瑎一个人拿不下的箱子推到自己身边,将刚刚踩到乡间小道泥泞的跑鞋在轮子上偷偷磨蹭。 他旋即解气得去偷瞄符瑎的表情,见这人帽沿都将眼睛挡住了,显然没看到刚才那一幕。 此刻符瑎正好扶着自己的渔夫帽漏出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司寇星晖与这双美目对视时,心跳漏了一拍。 没想到这人长得那么漂亮。 符瑎看到自己的箱子被接过,以为他要负责拿东西,随即将自己的其他的行李也递过去。 被当成拎包小弟的司寇星晖:…… 碍于自己先前在节目里立的温柔可亲人设,司寇星晖一边在心底恶狠狠地骂着符瑎,一边相当顺和地接过了他余下的东西。 【哇,我们星晖好会照顾人啊。】 【羡慕那个小爱豆了,我也想被司寇大人宠。】 可惜司寇星晖没能当太久拎包的,另一组嘉宾就将他们二人的行李都抢过来:“哎哎哎,你们别跟我抢,这里的饭太好吃了,我还发愁没锻炼的机会呢,我来!” 众人都笑。 由于这期节目有司寇星晖这个顶流在,众资本都使出浑身解数往里塞人,符瑎便被淹没在关系户里。 有这一串溜人在,镜头便成了稀缺品,不红的努力表现自己争抢镜头,一个活大家抢着干,即便如此尚有人没活干的。 这一对比,符瑎霎时觉着自己的生活好过不少。 他也不参与众人聊天,兀自将遮全程脸的渔夫帽放下,准备去外边看看风景。 这季的录制地点在一座古镇的村内,尚还保有着上个世纪留下来的传统建筑,符瑎下车时远眺过一眼,煞是好看。 原本坐在符瑎旁边的嘉宾注意到符瑎要走,磕着瓜子问了声:“符瑎,你要去哪儿?” 他这话把正在聊天的嘉宾们都吸引过来,符瑎摘下帽子,露出仿佛油画中走出的稠丽五官,金色的阳光在他白皙无瑕的容色上精细篆刻。 嘉宾拿着瓜子皮的手一松,掉落在裤子上。 【wow,这个小新人好漂亮!】 【我刚刚还想继续骂他……直到他摘下那个丑丑的帽子,dbq我承认我刚才打的字大声了一点。】 【楼上的立场太不坚定了!哪有你这样的,应该像我这样,老婆我错了,我给你磕头道歉,可以让我先舔吗?】 符瑎没在意呆愣在方桌前的众人,他只想自己一个人清净,眨了眨眼:“我准备去外边走走,你们聊你们的。”说完独自一人离开了小院。 下楼梯的那一刹,他仿佛觉得自己瞬间活了过来,脸色都柔和许多。 导播注意到自打符瑎露脸开始,他们节目直播的观看人数似乎暴增,不过一旦将镜头切走,人数就迅速流失,导致他只能在拍司寇星晖的时候,得常常将镜头切给符瑎几分钟。 符瑎一个人在村里逛着,他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鞋会被泥土弄脏,专挑一些村民们常走的路线逛。 他在澄澈的蓝碧天空下走过郁郁葱葱的田野,在湖畔为毛绒绒的小黄鸭们驻足,伸手试过山涧纯净清凉的山泉水,帮经过的村民爷爷奶奶推东西…… 一幅山明水秀的乡间风景画在他的足尖展开,看直播的观众亦能沉浸,仿佛置身于其境,从都市来到这座小村落中感受大自然。 【哇,这小村庄真的好美丽,节目组好会选地点。】 【其实节目组每季选的地点都很好看的!只不过很多时候都在拍嘉宾了,或者是拍那几个固定的干农活地点,很少有会彻底的把村里逛一遍诶。】 【笑发财,这导播还怪好心的,觉得符瑎寂寞还时不时给他切镜头拍脸和风景。】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符瑎现在的状态好适合i人吗,其他e人们热热闹闹聊天,i人就自己一个人出来欣赏风景。】 【+1,那我们家星晖铁e人,符小美人铁i人!】 【如果是i人的话,他不合群我可以理解啦。】 席温纶原本因为弹幕而紧蹙的眉头舒展,心说他还算个聪明的,知道该怎地脱身。 远在天边的符瑎并不知道自己原本因为社恐险些被网暴,又被自己无意间的行为瞬间扭转。 他只是静静地走在乡间小道,然后等到日落西沉时再回去。 此刻众人正在准备饭菜,大伙都争着露一手,符瑎因为懒得抢,就坐在抢活失败者处,抖起精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 直到热气腾腾的饭菜被端上来,符瑎偷瞧着身边那位言语不多,但又能同大伙儿打好关系的嘉宾的行动,自己悄咪咪地模仿,试图蒙混过关。 好在大家都忙着造梗攀谈,竟无一人在意符瑎,他满意地埋头苦吃。 除了一个人——被他使唤的司寇星晖。 司寇星晖自打进这个节目脸都要笑僵了,嘴都没停下来过,主咖同他讲话,飞行嘉宾也努力凑到他跟前找话聊。 而他又是暖心温柔人设,不得已附和着这些人。 司寇星晖本以为方才在车上对他爱答不理的符瑎会因为受到旁人的区别对待而失魂落魄,没想到这小子自己倒跟自己玩的开心。 活不用干,没心没肺的出去逛了大半天,接着回来就等着吃饭,还不跟别人应酬。 因为身强体壮做饭好吃人设善良一直干活说话就没停过的司寇星晖:…… 真羡慕啊!羡慕死他了! 不过司寇星晖坚持认为符瑎只是在装坚强罢了,等到晚上所有人都要拿自己代言的产品说广告词时,他看他还怎么神气得起来! * 符瑎吃得小肚子鼓鼓的,伴着晚风在躺椅上睡过去,旋即错过了众人笑闹着进屋里玩游戏的时刻。 “小符先生。”工作人员则小声喊他“该起来念代言词了。” 见符瑎因为人糊被忽视至此,有一些善良的工作人员姐姐于心不忍,遂亲自将他喊醒参加活动。 符瑎迷迷糊糊地揉眼从躺椅上支起身子,然后伸懒腰。 睡得真舒服。 他对自己挑选的节目简直不要太喜欢,摆烂了一整天都没人管,太快乐了! 但是代言的活还是要好好干的,他看过zz品牌给他打的代言费,当场愣在原地,心想娱乐圈钱真好赚。 不管怎么样,这代言费可算是真真把他的退休金攒钱计划进度条推进了好大一步。 符瑎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到工作人员姐姐指定的地点去说广告词。 那地方已经聚集了一伙人,大家互相谦让着,最终还是打算让司寇星晖先来。 司寇星晖一面推辞一面站到镜头前面,恰逢碰上符瑎也同时走过来。 工作人员突然说:“这样的话,刚好小符先生跟司寇先生都是zz品牌的代言人,今天人多,你们就一起做宣传吧。” 司寇星晖双眸微瞪,什么?他这种糊糊也跟自己一个代言? 符瑎旋即颔首,趁司寇星晖星晖还没反应过来时也站到镜头前,接过工作人员递给他的产品。 司寇星晖看到他抱在怀中的抱枕,更是震惊,这是zz品牌线下销量最火的一个系列,自己虽然也说是同品牌但碍于zz的强大国民度以及代言费的丰厚,经纪人也只拿到了他们新系列的代言。 没想到主系列的代言人就请了这样一个糊b?司寇星晖霎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神色阴沉,一直坚守岗位的经纪人见状不好,将他拉到一旁安抚警告他这个节目很红而且是直播,他要是甩脸色那么多年辛苦立的人设就全都没了。 司寇星晖这才面色稍霁,又挂上往日的微笑,在符瑎催促的眼神下回到镜头前 * 代言工作告一段落,尚未到夜深时,符瑎瞧他们还要继续在客厅玩游戏,遂告别说自己累了打算上楼洗澡睡觉。 众嘉宾:……真能睡。 符瑎不理会众人投过来的复杂眼神,经过一整天的高强度社交训练,他现在对这些关注适应良好,暂且能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唯一耿耿于怀的是司寇星晖,他被符瑎惹得一肚子气,心底总在盘算着怎么整符瑎一道。 旁边有位想要讨好他的人精嘉宾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付,眼珠子转了转,想了个法子。 他趁着一局游戏结束,众人商量着打算给司寇星晖什么惩罚时,主动举手说:“我有一个点子,咱们一直都不带小符玩儿,对他不公平。” 司寇星晖来了兴趣:“你打算怎么带他玩儿?” 那嘉宾嘿嘿一笑:“司寇大哥你不是输了吗,既然这样的话,你做个大冒险,去看看小符现在在做什么。” 司寇星晖兴奋搓手,嘴上却说:“不好吧,人家可能在洗澡……” 一旁的嘉宾们都煽风点火:“怎么不好了,他睡觉了没镜头,你去给他蹭个镜头。” “就是,他多可怜啊,而且小符长得好,观众都想看。他又是个男孩子,只要不拍下半身就行了。” 司寇星晖本就存了让符瑎出丑的心思,这下被众人一激,旋即蠢蠢欲动。 他带着一堆pd上楼,装模作样地轻声敲了敲浴室的门。继而对着镜头说自己已经通知了室内的人,便迅速打开门。 9、第 9 章 浴室里空无一人。 司寇星晖掩去眸中失望的神色,尴尬一笑,不服气地领着镜头往他们要睡的房间走。 这次他学聪明了,先站在门前贴耳倾听片刻,确认里边传来悉悉索索地换衣服声后,方才尝试着将房门打开一条缝。 屋内人已换好了睡裤,正往头上套着睡衣,洁白的胸膛袒、露在外,细瘦的腰身似乎不堪盈盈一握。 白雾中红粉樱花在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后,将花瓣团缩成小小一朵,傲.然.挺.立。 司寇星晖只得看清那模模糊糊的一瞬,霎时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等他反应过来要叫pd拍摄时,符瑎已然换好了睡衣,正歪头不解地盯着莫名其妙打开房门的司寇星晖。 【啊?什么都没看到,白激动了。】 【呜呜呜我的美人出浴图就这样消失了吗,不要啊。】 符瑎走到门前:“你来做什么?” 司寇星晖一时心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呃,就是来看看你。”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方才窥见那一幕,耳廓发红。 符瑎更加不明所以:“现在看过可以回去了吧,我准备睡觉了。” 司寇星晖落荒而逃。 符瑎不明白他一个社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忸怩,不过这与他一个摆烂人无关,他懒得思考,找到早上给他分好的一个小地铺倒头就睡。 在远方酒店里看节目的席温纶愈发不快,虽说符瑎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但在外边好歹也算他的人,这帮没轻没重的小明星就敢这么怠慢符瑎? 席温纶拨通了方厚的电话,方厚在电话里对他连声道歉,说已经跟导演打过招呼,但因为这期节目里塞的人太多,他这几天被安排去国外也没能跟着,节目组便疏忽了。 想起是自己把方厚安排出国的席温纶:…… 席温纶黑着脸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 符瑎一觉睡到大天亮,开始觉得有些无聊,这里好看是好看,环境也舒适,就是得跟一帮不认识的人要硬聊。 他实在是受不了,好在再过一天就能回去打游戏,回归他的躺平生活。 他起床前迷迷糊糊听到同房间的人打算早起去晨练,于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他打着呵欠,顶着凌乱的发型起床进卫生间洗漱。 昨天跟那么多人睡在一个房间,温度被带得炎热,让他浑身不舒服,遂打算先洗个澡把自己弄清爽再下楼。 嘉宾们晨练完从村里的广场走回小院,却偶遇一辆迈巴赫停在不远处。 有人奇道:“想不到这村里的人还挺富裕的,开得起这个。” 众人遥望感慨一会儿遂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车门被匆匆跑来的助理打开。 席温纶瞥了他的身后:“人呢?” 助理有些为难:“抱歉,席总。小符先生还在睡觉,我在门口敲了半个小时也没能叫醒。” 席温纶无奈,还得他亲自去把人揪回来。 但是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趟。 助理看着突然起身下车的席温纶懵头转向,这位小符先生还要他们总裁亲自去请?架子这么大? 节目紧急进入广告时段,看直播的观众们一脸懵逼。 【吃早餐吃到一半呢,怎么广告了。】 【我刚刚在舔颜,节目组硬生生把我的舌头从屏幕上拔下来了。】 【前面什么逆天发言。】 嘉宾们见到跟拍pd们纷纷放下摄影机,正想问为什么,一瞧却发现院子门被推开,席温纶抬着长腿长驱直入。 司寇星晖激动得直接站起来,他曾经在一个社交场合中见过席氏集团如今的当家席温纶。 现在镜头也没了,他一把推开身边刚刚还非常照顾的嘉宾,谄媚地跑到席温纶跟前:“席总!好久不见,您还记得我吗,我是上次在xx的小司。” 司寇星晖不姓司寇,而是姓司,“寇星晖”这个艺名是为了彰显自己独特才起的。 席温纶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司寇星晖很快便被助理拦下:“司寇先生,请您在一旁稍作等候,我们很快就会离开。” 司寇星晖用依依不舍地目光追着席温纶的背影,若不是助理挡住了他,只怕他下一秒就要扑上身。 席温纶顺着工作人员的指示来到符瑎昨晚睡觉的房间,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 他疑惑旋即抬脚要走,倏然间听到浴室方向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原要踏出的脚步霎时停下,席温纶往浴室方向靠近,思索一会儿,在门口敲了敲。 里头传来符瑎混杂着水汽朦朦胧胧的声音:“谁呀?又是司寇星晖吗?” 什么叫又是司寇星晖?难道这人趁他不在符瑎身边对他…… 席温纶脸色不禁黑了几分,问道:“他经常在你洗澡的时候打扰你?” 水声停了,浴室安静几秒。 “席先生?”符瑎的声线里带着疑惑“不是,您怎么会来?” 这话把席温纶给问住了,他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你想回去么?” 浴室里传来一阵“乒呤哐当”的响声,符瑎倏然将浴室门打开,露.出细嫩的香.肩和湿漉漉的漂亮脑袋,热腾腾的白色雾气四处弥散。 他的表情相当兴奋,圆润的水珠不断从肌肤上滚落,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席先生,我能回家了吗?!”符瑎用那双水涔涔的漆黑眸子期待地望着他。 席温纶则是刹那间别过了头,咳得惊天动地。 符瑎不明所以:“怎么啦?” “你先穿衣服……”席温纶保持着目不斜视的姿势。 “啊……” 符瑎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冲动,但席温纶又有白月光又ed的,而且这还是在录节目途中,就算想做什么也不合时宜。 他旋即放下心来,反正都是男人不亏,而且自己穿浴袍的样子,他也不是没看过。 符瑎迅速将浴室门“砰”关上,末了还担心席温纶反悔找补一句:“席先生,等我半分钟!” 接着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身子擦得半干,套上休闲的t恤短裤,急忙冲出浴室。 “我们什么时候走?”符瑎还想着回房间收拾行李。 席温纶却摇摇头,不用,我的助理已经打包好了,我们直接上车。” 有人帮自己干杂活,符瑎当然乐意得很,旋即开开心心地下楼,连社恐程度都少了不少,主动跟旁边神色复杂的嘉宾们挥手说拜拜。 与他兴高采烈的笑容截然相反的是一脸菜色的节目导演,从助理的态度得知席温纶此次过来情绪相当差,他吓得魂不守舍。 虽然方厚之前跟他打过招呼,但他想着这期节目关系户那么多,方大经纪人也不亲自来盯梢,估计是个不太重要的主。 他也就任其他背景比符瑎硬的随意忽视他,哪知最后会惹得席温纶亲自登门带人离开。 导演悔不当初,望着两人的身影远去,死乞白赖地抱着助理的大腿不放:“陈特助,求求您给我指条明路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疏忽,对,一时疏忽了!” 助理毫不留情地甩开导演:“王导,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担不得您这样尊敬。” “还是那句话,您自求多福好。” 导演含着热泪被甩开,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司寇星晖一眼,当初他的经纪人跟自己说得好好的,他们司寇星晖老好人喜欢照顾后辈,别以为他没看见他在背后给符瑎使的小手段! 他整不了席温纶,难道还整不了司寇星晖吗? 此时他的经纪人哭丧着脸跑过来:“星晖!你之前的黑料上热搜了!粉丝们都在骂让你退出节目!” “代言呢?”司寇星晖如坠冰窟,追问道。 “还能有什么代言啊!你平时只接大牌,现在哪个大牌不跟席氏财团有牵扯,刚上热搜没多久他们就来索赔说要解约了!” 司寇星晖这才意识到自己平时习惯性的刁难,谁曾想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了,霎时间面如死灰。 * 符瑎上了迈巴赫,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席温纶另一侧,身上还有些未干的水汽,席温纶余光瞥见他日光下的侧颜,从发丝间滚落的一滴水珠在光照下璀璨,随后裹着体温蒸发。 空气中仿佛弥散着符瑎独有的清爽香味,形容不上来,像一把小钩子,不断搔挠席温纶的心弦。 席温纶开口打破车中对他来说暧昧得有些莫名的氛围:“你在那节目里过得还好吗?” 符瑎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嗯?我觉得挺好的。” 席温纶蹙眉,他明明在直播里看到了一切,符瑎被其他艺人孤立,做什么都不带上他,就吃饭和宣传景色时有镜头。 还差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在直播里被窥到隐私,成为节目组用来增加爆点吸引观众眼球的牺牲品。 这样的区别对待,叫过得挺好? 席温纶眼底浮现出几分愠色,他垂下鸦羽似的扇睫,投下一片阴翳。 符瑎见他好像有些不大高兴,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小角色无需大总裁这么伤心,遂解释道:“我可能是不太懂他们娱乐圈的规矩,所以大家不怎么跟我玩,实际上我觉得挺好的,别人来找我还嫌烦呢。” 他的眼睛亮亮的,像雨水洗过的黑耀石,睫毛上带着水汽,席温纶脑海中回忆起当初符瑎跟他告白时,那双桃花眸也是如此明亮。 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朋友罢了。 思索至此,席温纶面色稍霁,周身四射的冷气收敛不少。 坐在旁边的符瑎实在想不通,他怎么几分钟就换一次脸色。 只能将其归结于大总裁的心情就是这么变幻莫测!叫人看不透猜不着才算一个成功人士! “符瑎。” “啊?”正在手机上找游戏打发时间的符瑎转头。 席温纶沉默一会儿,倏然启口道:“你想不想去海岛旅游?” 这回轮到符瑎怔住了。 10、第 10 章 一开始还是这人黑着脸叫他把去海岛的机票给退了,如今怎地又大发慈悲开恩允许他去了? 但是难得有出门享受的机会,不去白不去,符瑎并不打算拒绝。 他下意识问道:“您也去吗?” 倏然想起自己的人设暗恋席温纶多年,为了防止他误会,旋即补救一句:“我希望您有空的话可以跟我一块儿去,当然如果您忙的话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符瑎微微垂下头,表现出很希望能同席温纶在一起却善解人意体贴他的样子。 实际上在心中默念别来别来他一个人去就行,席温纶这么忙分分钟几十个亿上下自己赚钱去不香吗,跟他去海岛又没钱赚还得花钱。 他这般委曲求全落在席温纶眼里,却意外地生了几分恻隐之心。 “好。”席温纶神色放柔,“没关系,我可以陪你。” 符瑎抬首满眸子的惊诧,不是吧,那个天天不着家的席温纶怎么转性儿了。 他以前十天半个月不回别墅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要陪他! 看在席温纶是自己大金主,还给自己享受富二代生活又赞助退休积蓄的份儿上,他忍! 况且他们又不是要时时刻刻都粘在一起,他还是会有很多时间自己一个人快乐玩耍的! 思至此处,符瑎的心情由阴转晴,想到阳光沙滩海浪,他对着席温纶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谢谢!” 席温纶被这毫无芥蒂的笑容给晃了眼,见惯了人心叵测,声色犬马,如符瑎这般肯纯粹笑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太难得。 但是符瑎的来源一拳打碎了他瞬间的晃神。 这人是厉家派来的,他仅是借机获取符瑎的信任,借机将他以及他背后的人一网打尽罢了。 符瑎没得到席温纶的回应,但他本就不在意这些,继续兴致勃勃地在网上搜索着大家游玩后发表的感想和攻略。 他手滑不小心点开了消息99+的社交app,厉俊远的消息多到爆炸,似乎把塞满整个手机屏幕都给塞满了。 厉俊远:等等你什么意思,你爬也给我爬去那个活动! 厉俊远:符瑎你人呢?队友们都在等你! 厉俊远:你居然能上那么红的综艺,席温纶把你塞进去的吧。 厉俊远:打个商量,你跟席总说说带上队友怎么样? 厉俊远:算我求你,连着解决咱们筵盛的问题一块儿。 厉俊远:你参加节目回来了吗? 由于符瑎一弧就是十天半个月,厉俊远因为答应过合作方的事无法完成,在聊天里大喊大叫。 最后他终于崩溃了:符瑎,求你回个消息吧! 符瑎并不打算继续跟他纠缠:今年的活动我参加完了,你哪凉快哪待着去吧,再见。 说完就把厉俊远的联系方式拉黑。 徒留厉俊远一人在远方,对着手机屏幕扼腕。 符瑎长吁一口恶气,顿觉神清气爽。 主角攻受的破事儿,他才不要掺和。 接下来他只需要扮演好一个爱席温纶爱到骨子里的金丝雀,在一年期间里努力赚钱,完事找一个僻静的小地方躺平,美美享受生活! 若是未来的符瑎站在这里,定会摇头叹息,自己现在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 席温纶虽然说要陪他去海岛度假,但他这个大忙人要抽出时间来休息还是有些困难,符瑎只好乖乖宅着等他。 直到他实在有些等不下去,准备上门闹事,席温纶终于挤出时间,带着符瑎坐私人飞机前往海岛。 符瑎一上飞机便开始兴奋,透过明亮的机窗遥望被湛蓝碧澄环绕着的青翠小岛。 海鸥顺着海平线起飞,灿黄炽热的沙粒淹没拖鞋,裹着足趾,符瑎方才有置身于海岛之中的真实感。 两人一下飞机就有一长排穿着制服的人前来接应,符瑎发现这里似乎游客很少,建筑不多基本上是别墅,还以为在夏天里,这么度假岛会有很多人。 他不小心将疑问说出口,席温纶听后解释:“这是一座私人小岛,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岛主的朋友。” 符瑎愕然,不愧是有钱人的圈子,好东西都封起来自己享受。 席温纶:“房间已经有人预留,现在要先上游艇看看吗?” 符瑎眨眨眼,“游艇?你的吗?” 不出所料地,席温纶点了点头,“我留在这里保养,可以先转一圈。” 符瑎眼神一亮,他以前只在电视或是网络上见过游艇,旋即兴高采烈道:“那我们快去吧!” 上了80米的私人游艇,席温纶知道符瑎不似乎在人多的场合不自在,因此符瑎自上船后几乎没见过几个工作人员出没。 但舱内餐桌前精致的食物,甲板按摩浴池旁被他随口喝掉又添置的饮品,无一不显示着许多人在暗处为他们工作。 符瑎站在甲板处吹着海风,他换上印着的椰树叶花衬衫和宽松的沙滩裤,本该衬得人土气,可穿在他身上自有几分少年的清爽夏意。 风扬起他的淡粉色的刘海,符瑎靠在栏杆上,手中卡着柠檬片的高脚杯中装着透明汽水。 席温纶难得穿得闲适,同样捧着一杯鸡尾酒,信步走到他身边。 符瑎懒懒地起身举杯,跟席温纶碰了碰。 玻璃碰撞发出清脆响声,连着液体中的冰块晃荡。 “cheers。”符瑎弯起眉眼。 席温纶回敬,眼底亦难得闪过一丝笑意。 游艇开到一处浅礁。 席温纶随意瞟了眼,“这附近有珊瑚礁,挺适合潜水。” 符瑎来了兴趣:“我想下去!” 他开口席温纶自然不会拒绝:“回去换衣服。” “没有教练吗?”符瑎问。 “不需要。”席温纶摇头,“我来带你。” 符瑎新奇地瞥着他,一脸你还会这个的表情。 席温纶扬眉,随手将符瑎的刘海拨乱,“不是说喜欢我?连这个都不知道。” 符瑎顿时警铃大作,他露馅了吗?但席温纶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不像是要对他兴师问罪的样子。 他稍稍放下心来,反正都是走钢丝,到时候席温纶生气了再说。 好不容易有出来玩的机会,先让他舒服舒服。 席温纶早早换好潜水服,在甲板上等着符瑎。 符瑎别别扭扭地从船舱里跑出来。 席温纶:“怎么?”瞥了眼他被潜水服紧紧包裹的纤细身躯,眼神暗了一分。 符瑎吞吞吐吐:“这个衣服……拉链在背后,我拉不上。” 他说着转过身子,将脊背对着席温纶。 拉链开到腰后,背部光滑的肌肤暴.露在他人眼前。 果盘里的蜜.桃,小巧而充盈,里头像是蓄满了汁水,无意识地散发着诱.惑。 大腿内侧被潜水服紧紧包裹,中间被软肉挤出一个小小的菱形空隙,光从这里穿过。 “可以帮我拉一下吗?”符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席温纶走上前,将手轻轻搭在符瑎肩膀,感觉到掌下人不经意间触电似的瑟缩。 他将手伸到符瑎后腰,捏住小小的拉环,往上轻提。 符瑎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酥.麻痒感,双肩不禁微耸。 纯黑色的潜水服将漂亮的蝴蝶骨遮藏,拉链收束到领口,发出“咔哒”声。 “好了。”席温纶说。 符瑎舒了口气,这种事莫名让他难耐,旋即转回来又退离席温纶好几步,像是要躲开什么:“我们快下去呗,等不及啦。” 席温纶应了一声。 符瑎不怕水,反而还挺擅长游泳,适应片刻后才能顺利下潜。 下来之前,席温纶告诉他,这里有一处十分知名的潜水胜地,名为“伊甸园”。 符瑎疑惑:“可是水里说不出话,那我怎么知道到地方了。” 席温纶思索片刻:“这样,如果潜到‘伊甸园’,我就敲你三下。” 符瑎入眼皆是一片海蓝,细小的泡泡不断往上漂浮。 席温纶扶着他的氧气瓶,带着他往某处游去。 蓝白色的海底沙礁石密布,阳光透过海面照射下来,形成水纹状的光斑。 见符瑎适应良好,席温纶便松开了手,在前面领游。 两人继续往深处潜,直到路过一片发白的珊瑚礁,大量鱼群涌来,在其中穿梭。 有几只还蹭到符瑎旁边,险些要跟他的潜水镜来个亲.密.接触,吓得他一蹬腿飞了走老远。 然后又使劲儿游回来,此时,又有一群鱼从珊瑚礁形成的洞穴中窜出,符瑎急忙躲闪,往席温纶所在之处靠。 他紧张地抓住身边的东西,无意间攀上了席温纶宽阔的肩胛。 手心下能感受到对方潜水服下肌肉的紧实,符瑎方才注意到席温纶的身材很好。 身高腿长自然是不用说,上半身是完美的倒三角,腰腹有力,也不知道有没有八块腹肌。 他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小说中的总裁,体型就是帅,忍不住捏了捏席温纶肩膀处的肌肉。 惹得后者直接一个大回头。 碍于水下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也无法沟通,符瑎得以侥幸逃脱质问。 他讪讪地放开手,做好准备被席温纶暂时扔在一旁。 可没来得及飘远,符瑎的手腕却被席温纶一把抓住,水在缝隙间流淌,细腕从掌心处滑了出去。 符瑎看到席温纶眯起凤眸,重新与他牵手,十指相扣紧握。 流水再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席温纶牵着他继续往前游,随后在一个地方停下。 海水呈现紫蓝色,将远处的珊瑚照得发青,近处的珊瑚则是紫红色居多,所有颜色的珊瑚混杂生长在一块儿,光怪陆离。 五颜六色的鱼群快速地在其中游动,海葵软软地张着触须,还能看到不少的章鱼、海龟、蝴蝶鱼等。 席温纶放开了符瑎的手,然后捏住他的手掌,在掌心轻轻敲了三下。 符瑎此刻抬眸望见,巨大的珊瑚礁连城一片,形成一个巨大的斑斓洞穴,游鱼排成一串从上边飞跃,像是园中自由飞翔的飞鸟。 * 席温纶擦着从身上不断滴落地海水,将床头嗡嗡作响的手机拿起。 “喂?” “喂!你个工作狂不在公司去哪儿了?”另一头传来纪锐思的声音。 席温纶声线中透着惬意:“海岛度假。” “度假?你什么时候转性了?”纪锐思不可置信,旋即敏锐道,“不会是陪你那小情儿去的吧。” 席温纶浅浅地“嗯”了一声。 纪锐思担忧:“你还记得他是厉家送来的人吗?小心被人迷得找不到路,玩恋爱游戏把自己给搭进去。” 席温纶挑眉,露出一个恣意又漫不经心地笑:“瞎操心。” “我很满意他,就算结束后纠缠,处理起来也不费功夫。” 11、第 11 章 两人潜完水后,又开了会儿水下飞机,才尽兴地下游艇,准备逛逛岛内的人造雨林景观。 岛中有一条环岛长道,可供人徒步。要是继续往高处走,就能走到全岛海拔最高的山丘瞻仰整座岛屿。 “哟?温纶,去哪儿这么开心啊?”一位皮肤黝黑,留着胡渣叼着眼的墨镜男人经过他们时,突兀地开口。 符瑎心头一震,这看上去野调无腔的男人居然敢称呼原文大反派后两个名字,此人来头绝对不简单! 文中对席氏描写不多,大概就是套的常见豪门模版,比如家族关系淡漠,主要靠利益联系之类。 他欢快的步伐旋即停下,偷偷瞥着席温纶的表情。 席温纶此刻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眉头紧蹙,阴沉得符瑎几乎能看到在他头上凝成实质的乌云。 那人注意到了席温纶身边的符瑎,特意将墨镜推上头顶,用一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于此同时,符瑎也借机看清墨镜男人的五官,眉眼与席温纶有几分相似,这人有很大可能是席温纶的亲戚。 “真是个小美人。”墨镜男人冲符瑎吹了个口哨,“挺有福气啊席温纶,不过……” 墨镜男咧开嘴角,满怀恶意:“你消受得了吗?” 符瑎瞬间明白他言中未尽之意,立即瞪圆了玻璃珠似的眸子。 他居然知道这件事?不过那男的好像是席温纶的亲戚,知道也很正常。 但是敢在大反派雷区面前蹦迪,兄弟你是真的勇! 席温纶并没回应,而是面无表情:“分公司经营的状况如何?” 墨镜男人霎时面如菜色,他不甘心回嘴:“关你什么事?用这种态度对哥哥。” 符瑎讶异地望着那人,原来他是席温纶的哥哥? “席经亘。”席温纶冷哼一声,“你也配?” "脸皮能当周转资金用的话,何必还要你妈卖股份救你。" 席经亘吃了鳖,眼睛在符瑎和席温纶处打转:”我还以为你要为了一个学艺术的守身如玉,没想到你也就这点本事,见到美人就走不动道。” 符瑎满头黑线,这人难道在挑拨离间? 估计让他知道真相之后会失望吧,他俩之间还真没啥能挑拨离间的。 此刻匆匆走过来一位妆容精致的中年美妇,她伸手拉住席经亘,“经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随即侧目斜视到一旁站着的席温纶。 妇人倏然一震,扯开讨好的笑容:“这么巧,温纶,你、你也来这里度假啊。” 席温纶蹙眉:“莲姨。” 她余光瞥见符瑎,蹙眉道:“这位又是……” 符瑎有些尴尬,一是面对陌生人他紧张,二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继妇人之后,一位面色严肃,气场强势的中年男人也跟着走过来,符瑎觉得他的脸长得可以跟其他两个姓席的玩消消乐 那中年男人发现妇人和席经亘,口气变得相当差:“你们在这儿磨磨蹭蹭什么?” 接着他遂瞧见了周围这一圈人,当视线移到席温纶身上时,男人本就拧成一团的眉头锁得更深:“不孝子!有空来海岛度假没空回本宅看看亲人!要不正好遇见,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符瑎眼瞧着要过来对话的陌生人越来越多,眼神不由有些涣散,他没来得及给自己做心理准备,思维控制不住地卡壳。 美妇人将那男人拉到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中年男人原本皱紧的眉头缓缓舒展,瞥视着席温纶,不住地点头。 “既然身体好了的话。”中年人表情宽慰,“回一趟本宅吧,好多股东的女儿都等着你呢。到时候挑一个喜欢的安定下来,生个孩子,也好跟你爷爷交代。” 中年男人的视线触及席温纶身后的符瑎,眼神瞬间冷下来,不屑地厉声说:“至于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少来往。” “喂,你。”中年人似乎认为自己肯给符瑎眼神就像在施舍天大的恩惠“给点钱你去找别人,要是不乐意,我这里有些认识的……” “呃,老年臭那味受不了一点。”符瑎下意识接口。 中年人的脸瞬间黑了,刚见的小毛孩儿就胆敢当面指桑骂槐? 席经亘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妇人亦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臂。 他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一句很没礼貌的话,有些胆战心惊地看向席温纶。 却意外看到后者眉头舒展,似乎心情不错,不像自己父亲被冒犯。 符瑎暗道这父子俩的关系,是真的差到极点。 中年人还想骂些什么,席温纶则抢先一步挡住他父亲对符瑎的锐利凝视,淡淡道:“那也比背叛发妻的人高尚。” 旋即一个利落地转身,不管中年男人作何反应,脚下生风地离去。 “走。” 符瑎眨了眨眼,回头最后望一眼席家人,跟着席温纶跑走。 虽然他不太记得小说里对席家的描述,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种豪门淡漠的亲情还真是经典啊。 符瑎自嘲一笑,难道普通人家就一定幸福美满吗? 席温纶在前面走得很快,符瑎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 不过比起慢慢走碰到一堆不认识的人,然后大脑空白迷失在海岛,他不如先跟着稍微熟悉一些的席温纶跑步。 两人走出好长一段距离,席温纶方才停下。 符瑎垂着头还在跑,险些一头撞上,控制不住地往前扑。 席温纶一回身,符瑎身体前倾,直接对他来了个投怀送抱。 席温纶:“……” 符瑎扑在席温纶怀里,感受到对方下意识环绕过来的手臂,隔绝出一个小小的空间,身躯透过衣服将体温传递,耳廓贴着胸膛,他似乎听到心跳的鼓点蓦地加快。 他在紧张吗?大反派也会紧张? 符瑎抬头,泛着水光的桃花瞳朦朦胧胧地仰视他,却发现席温纶也在注视着自己。 他的眼眸深似一汪幽潭,若是欲往里探究,需得纵身一跃,将口鼻皆浸入谭中,符瑎霎时觉着呼吸凝滞,随后大喘气。 环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将二人的鼻尖推至方寸余,温热的呼吸交错,他嗅到了席温纶身上的冷调木质香,盈满鼻尖。 太近了,恍惚间窒息感重蹈覆辙。 符瑎脑中迷蒙,下意识埋头,在席温纶的胸膛处轻蹭。 席温纶盯着符瑎头顶上一个可爱的小发旋,感受到他软软地伏在自己怀中。 温香软玉,像是神话中蛇引诱夏娃吃下的禁果,蛊惑十足。 令人经受不住,想要再靠近一些,再深入一些…… 12、第12章 此时一只沙滩排球“嗖”地经过二人身旁,不远处传来小孩的笑闹声。 符瑎倏然惊醒,使出猛力一把推开席温纶:“啊哈哈不好意思,跑太快了。” “那个,好像……”他四处张望,试图打破这忽然袭来的暧昧氛围,倏然望见他们之前约好要去的清吧“啊!到地方了!” “我们快进去吧。”符瑎勾起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席温纶瞟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旋即抬腿走入。 他们推门时,酒馆的玻璃风铃“叮铃铃”作响。 这间清吧走的是西方复古宫廷风,主打一个极繁主义,巨大的蜡烛水晶彩玻璃吊顶灯,以及餐桌上各种华丽的装饰以及花纹繁复的桌布,无一不彰显着这点。 符瑎险些看花了眼,二人挑了一个靠窗可以看到海边的位置。 正值落霞时分,天空从湛蓝变成漂亮的粉紫色。 但符瑎却无暇欣赏,他仍在回想刚才遇到的那一家子,以及……那个拥抱。 忆起那件事,他霎时两颊涨得通红,连忙甩头将脑内奇怪的想法给甩出去。 “抱歉。”席温纶突然开口。 符瑎茫然:“嗯?” “我血缘上有关系的人对你说了些过分的话。”席温纶垂下眼眸。 符瑎摆摆手,“啊,这个,没事的。”反正他也当面回怼了,虽然并不是他本意。 “有关系。”席温纶凤眸依旧没什么温度,但神情很郑重“你打算让我怎么赔罪?” 符瑎不明白他为啥要执着于这个,见对方不会轻易放弃的样子,他想了想说:“这样吧,你请我喝这里最贵的酒就行了。” 席温纶抬眉:“只有这个吗?” “对啊。”符瑎点点头,他刚成年不久,没机会喝酒,好不容易来一趟有名贵酒的地方,倒不如借机尝试尝试。 难得地,席温纶沉默了一会儿,“你喝过酒?” 符瑎摇摇头,震声说:“正是因为没喝过才要喝!”随后因为自己的音量陡然增大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席温纶睇他这般坚持,遂同意了,不过多时,服务生为他们捧来两杯酒。 符瑎将杯子放在鼻尖处轻嗅,有一股很醇厚的酒香,具体的他形容不上来。 这回轮到席温纶主动与他碰杯,旋即开始仪态优雅地品酒。 符瑎也学着他的模样去喝,一入嘴就被那股浓烈的味道弄得呛住。 “咳咳。”符瑎被呛得咳嗽几声。 席温纶瞥过来一眼,随手拿起餐桌上的纸巾,将其轻轻覆上符瑎被酒濡湿的唇边,替他细细擦拭。 符瑎愣神地盯着他。 “小心点。”席温纶将最后一滴酒渍擦完,把那张纸巾叠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形状,旋即扔掉。 符瑎眼眶微微睁大,他算是长见识了,他从没看过一个人如此……遵守礼仪? 不愧是上流社会的人,财富不用卷,就开始卷艺术还有教养礼貌。 席温纶发现手机又不断发出嗡鸣,对符瑎说:“抱歉,我离开一会儿。” 符瑎点头目送他离开,想不通他为什么倏然对自己那么好,但是细想起来,他好像一直都对自己很不错,除了那天拉他去上班,后来也没要求他做什么。 就连之前被毙掉的海岛也带自己来了,说实话,他这一整天都玩得挺开心的。 还是思索不出个所以然,符瑎决定放弃思考,想太多容易把自己给绕进去。 他忆起刚才遇见的席家人,霎时对那些人产生了好奇,他们粗俗的态度跟席温纶的行为,真不像是一家子。 画风都不一样。 符瑎旋即打开手机在百度上搜索,居然还真有点信息。 他滑动网页继续往下看,席氏现任家主是席温纶,父亲是席守诚,母亲已故,名为邢晗玥。 席守诚后来另娶了卓惠莲,两人共育有一子席经亘。 符瑎讶然,按搜索出来的结果,席温纶应该才比席经亘年纪大才对,为什么现在情况反过来了? 难道…… 他漫不经心地滑着手机,思索着其中的可能性,霎时一个不稳,将手机摔了出去。 好巧不巧,手机摔到了向位置走来的席温纶脚边,手机荧幕朝上正放,符瑎习惯性将亮度开到最大,也没装防窥膜,上边的搜索信息一览无余。 符瑎:…… 啊啊啊刚刚还在跟别人聊天,结果一走就偷偷查人族谱,真的好社死! 此时席温纶留意到脚下滚来什么东西,弯下腰将它捡起来,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屏幕上,眼神一滞。 符瑎登时绝望了,垂头丧气地抓着身边之物,恰好抓到方才害他被呛到的名酒。 为着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下意识拿来喝了一口。 这次入口倒没上一次那般刺激,反而较为顺滑。 他才抿了一口,面色遂被染上几分红润,顿时有些晕乎乎的。 席温纶将手机还给他,“其实你想知道的话,可以直接问我。” 他们家的破事儿在富豪圈子里人尽皆知,席温纶觉着倒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么好?符瑎眨了眨有一丝醉意的桃花眼。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胆子也变得大了一点:“呃,其实我最想问,那个,如果我问了你能不生气吗?” 席温纶眼神平淡:“不会。” 见他这般说,符瑎将自己的疑问以及猜想说出了口:“应该是叫席经亘吧?我看搜索上的结果说他的妈妈好像是你父亲娶的续弦,但是什么他会是你哥哥?” 席温纶刚想回答,喝了酒的符瑎像个连珠炮一样继续说着,打断了他的对话。 “所以我猜测一下,你的父母亲的婚姻是联姻,但他们两个从小认识,所以感情不错。到了快结婚的时候,你父亲又认识了席经亘的母亲,一时把持不住出轨了。” “我在想,你父亲出轨完后悔了,他计划将这件事情隐瞒起来,于是又回去跟你妈妈结婚。直到有一天席经亘的母亲带着小孩找上门来,你妈妈完全被蒙在鼓里,这时候她也怀着孕,然后一不小心难产,生下你之后身体不好,没几年就去世了。” “后来的我猜不到了,估计是因为席经亘或者你爸爸自己的想法又把席经亘的妈妈娶回来之类的?” 符瑎说着说着,倏然间打了酒嗝,眼神也变得迷离。 他没注意到,对面席温纶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深沉,甚至有些扭曲。 席温纶看了眼醉熏熏的符瑎,蹙眉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可惜对面的小醉鬼似乎没听到他的询问,继续自顾自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真的好过分,完全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啊!” 席温纶头一次听到这种角度的观点,新奇地扬眉。 “明明是家人,却只顾着自己爽快娶了小老婆,如果是我被这样对待,我肯定会很难过的,不知道你当总裁的会不会心理更强大一点。” 符瑎说到一半身子在座位上晃了晃,旋即扑倒在餐桌,不省人事。 席温纶:…… 心中原本积蓄的戾气尽散,看着符瑎无辜的睡颜,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看今天的活动怕是只能进行到这里便结束了,席温纶将人打横抱起,往自己在岛上的别墅区走去。 怀里的人很轻,像是一碰就会碎掉,接触到的肌肤如同牛奶般丝滑。 席温纶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符瑎被酒熏得脸蛋红红,浑然不觉地蜷缩着身躯,窝在他的怀抱中呼呼大睡。 残余海水混合着少年自带的香味,仿佛在炎炎夏日中饮下一罐海盐苏打味道的汽水般舒畅。 席温纶拒绝了仆人们的相助,将符瑎一路抱至别墅内一间卧房中。 月光洒进屋内,符瑎躺在大床中央,蟾光透过窗户的倒影照在他脸上,整个人泛着一层柔柔的银白。 席温纶的大手插进他细软的栗发,旋即移到脸庞处,指腹划过他洁白的额头,描绘他眉眼精致的形状,随后顺着高挺小巧的鼻梁而下,最终停留在肉嘟嘟的唇瓣上。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枕边人安然的睡颜,不知道该说这人没心没肺,还是心思深沉好。 席温纶考虑到他本人的来路,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所以符瑎是在向自己示弱,以借机获取信任么? 手指按压粉唇的力道略大了一些,惹得沉眠的人微微蹙眉,想要将浅启的唇瓣抿起,无意识地蹭了蹭席温纶的手指。 席温纶深吸口气,打算收回手指,却听身旁之人睡梦中嘟囔着什么,旋即伸出.艳.红的软舌,在指尖处轻.舔。 湿.软.的.触.感令往日冷淡的凤眸中猝不及防地添上一抹异色。 符瑎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竟将他的手指含进双唇之间,有意无意地.吮.吸。 席温纶心里像是被小猫用爪子轻轻挠过,喉头微动,旋即如梦初醒地迅速抽回手。 他眼神幽暗地盯着自己的双指,又将目光移至符瑎一无所觉的脸上,最终还是用床头的纸巾将水渍擦去,然后长吁一口气。 这人分明是专门来折磨他的。 席温眸底深深地映着床前人恬静的睡脸,某处已渐渐消退,归于平静。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的心情变得非常地差,符瑎的存在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身体上的缺陷。 无法被爱,也无法去爱。 席温纶敛下眼帘,抽过一旁的被子替符瑎盖好,继而又将凌乱的被角悉数掖平。 他起身离开,回首将目光停驻于陷在床中央的人处片刻,旋即转头将门合上。 13、第 13 章 符瑎从并没有五百米的大床上,顶着睡得乱糟糟的鸡窝头醒来。 他一瞬间有些恍惚,好像昨晚喝酒中途失去了意识。 那他是怎么回来的? 符瑎将被子掀开,发现自己并没有换衣服,当下便松了一口气。 还好,应该没有被做什么。 符瑎摸着下巴思考,按理说金主跟小情儿一块去喝酒,应该是会发生点什么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他们什么都没发生!甚至觉都不一块儿睡! 回想起席温纶的设定,又有白月光又是个ed,简直不要太合情合理。 符瑎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这说明从此往后,他无论怎么作死地贴贴席温纶,都不会酿成惨剧! 他真心想在床上仰天大笑三声,只要这个事实一直不发生变化,以后他要是崩了爱席温纶爱得要死的人设,分分钟可以使劲往他身上蹭补救回来! 符瑎兴奋地从床头滚到床尾,他的金丝雀扮演生涯又能更进一步地摸鱼了!不用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人设,导致打游戏也不安心。 倏然间,床头的放置电话响起。 符瑎旋即爬回来接电话,他突然想到,自己晚上喝醉那会子不会露馅了吧? 难道席温纶特意打电话过来声讨他的? 尚不容他多想,电话里传来席温纶的声音:“喂?符瑎?” 符瑎紧张:“喂?是席先生吗?” 席温纶的语调听不出喜恶:“你醒了的话下楼来吃饭。” 符瑎微耸的肩膀顿时卸力:“好的,我马上下去。”旋即挂了电话。 席温纶没说什么,那他昨晚应该也没有暴露。 一想到未来的欢快的划水日子,符瑎的心登时轻松不少,他快速地洗漱,随后噔噔噔地跑下楼吃饭。 * 海岛之行因着席温纶的一通电话结束,符瑎回到了a市原来住的那栋别墅中,继续过他的摆烂生活。 席温纶显然就没他这么悠闲,这几日堆积的事务就忙得他够呛。 直到一日夜幕,席家老宅的郑管家来访。 “温纶小少爷。”郑管家微微屈身行礼。 “郑老。”席温纶颔首回礼,郑管家跟在他爷爷身边多年,爷爷身体不好时,常常代替他出面,因此席氏年轻一辈都不敢怠慢他。 郑管家:“不知小少爷今日身体可好?老家主十分思念您,若您有时间的话,请回老宅中一聚。” 席温纶沉吟片刻,抬眸:“不用等,我今晚处理完就回去。” 郑管家半鞠躬:“是,今晚老宅恭候,房间会为您提前备下。” 迈巴赫穿过高楼大厦,来到了一处与市中心接壤的大庄园。 黑色铁门有一种可怖的森然感,在对讲机一闪一闪后开启。车辆旋即驶入深林长道中,最后在停在一幢巍峨的建筑物前。 仆人为席温纶打开车门,他抬腿下了车,慢慢踱步至门厅内。 郑管家已等候多时:“席老家主现已歇下,小少爷不如明日再拜访。” 席温纶颔首,没说什么,便跟着引领的女仆上了楼。 转过木制弧形楼梯,女仆领着席温纶到三层的开放会客厅处,“温纶少爷,请您在这里稍作等候,夫人想见您一面。” 席温纶眯起眼睛,他看得出这层是平日里卓惠莲与席守诚经常使用的地方,处处充满生活气息。 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等待,却迟迟不见人影。 席温眼底浮现几分愠色,起身准备离开此处,自行前往房间。 就在他站起的那一刹,一间半掩的房门传来微小的声响。 席温纶蹙眉往发出声音的位置,透过缝隙能窥见屋内忽明忽暗的微弱灯光。 他不知道卓惠莲在玩什么把戏,略带不爽地一手将房门推开。 顶灯自上倾泻而下,房间中央是一架巨大而华丽的斯坦威钢琴,一位长发女子背对着席温纶,弹奏他最为熟悉的《月光鸣奏曲》。 漆黑的发丝跟着她的动作飘飞,灯光触及后被折射,形成一束光环,纯白的裙摆亦随之舞动,轻灵除尘。 一切的一切,与席温纶记忆中的那个人影不断重合。 ……是她,怎么可能? 席温纶几乎要被过去的记忆淹没,他愣愣地望着那穿着白裙的背影,喉咙里挤出仅有他一人能听到声音:“妈……” 就在此时,最后一个琴键落下,穿着白裙的女人蓦地回首,席温纶呲目欲裂——竟然是卓惠莲! 从前的美好记忆像被戳破的泡泡“砰”地炸裂,然后溅到地上,只剩下一滩混着灰尘、浮着细小白沫的肮脏水渍。 席温纶陡然呼吸急促,用冷冽地凤眸死死地瞪卓惠莲。 她果然是最了解自己母亲的人,更可恨的是,她已经不知道用这种手段恶心了他多少次! 卓惠莲像是没接收到他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往日那副谨小慎微,以揣摩讨好他人过活的模样像是瞬间蒸发。 她含笑朝他走来,“温纶,这么多年,你也长大了。” “像你父亲一样,不过你父亲可没你这等好样貌。”卓惠莲圆圆的杏眼此刻倏然风情万种,她缓缓靠近他,晚香玉的味道渐渐弥散。 席温纶脸色苍白地退后几步,旧时的噩梦倏然袭来,厉声:“你别太得寸进尺!” 卓惠莲掩唇轻笑,“听不懂呢。” “不如……你靠近一点,再说给我听。”她媚眼如丝,将白色长裙解开一部分,里头是猩红色的.私.密.衣.物。 席温纶脑袋里嗡一声,这衣服正是他小时候,头一次在老宅书房中见到卓惠莲时,她伏在他父亲身上所穿! 胃酸滚滚涌上喉头,席温纶额头冒出冷汗,手覆住大半张脸。 卓惠莲浑然不觉,她将手轻轻搭上席温纶的肩膀,结果被后者毫不留情面地一把推开。 席温纶快速背过身去,扶着沙发不停地干呕。 纵使是卓惠莲,亦难堪得变了脸色。 席温纶呕得似乎要将胃都给呕出来,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方得喘息。 卓惠莲黑着脸抱着双臂在一旁冷眼旁观:“没劲儿。” 席温纶像是怕染上瘟疫那般厌恶地将西服外套脱下,往地上一甩,“好自为之!”旋即夺门而出。 卓惠莲嗤笑,他们卓家如今可是席氏的大股东,席温纶当家主的时候都不能拿她怎样,又何况现在? 席温纶深夜命司机驱车驶离席家老宅,回到a市中心区域的别墅。 他在离开老宅前拼命地用漱口水冲洗口腔,将异味冲掉,漱口水是玫瑰味的,弄得他满呼吸都是玫瑰香气。 但比起满嘴奇怪的胃酸气味,已经好上太多。 席温纶的脸色还是有些青白,不过精神已好上太多,他将藏于西装裤口袋微型监控录音笔拿在手上把玩,得意地扬唇。 蠢女人白白送来的把柄,他满意地哂纳。 席温纶眼底划过一丝幽暗,自己提前布下的网,再等些时日便可收获。 卓家盘踞多年,根系纵深,他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须斩草除根,决不能留一丝卷土再来的机会。 席温纶并非息事宁人的性子,既然这女人让他不快活,她那蠢儿子倒是个好发泄的对象。 他放空大脑,往座包上靠。 首先……得做个局。 别墅的佣人们对席温纶的到来都十分惊讶,但仍随时为他准备好一切可能需要的物品。 或许是因为来得太匆忙,导致他们忘记通知了一个人——符瑎。 此刻席温纶站在自己的主卧门口,跟打游戏打到一半的符瑎四目相对。 席温纶:…… 符瑎慌忙扯下头戴式耳机,朝他笑道:“你、你回来啦!” 席温纶霎时有种从严肃剧跳跃到二傻子喜剧的错落感,他扶着额头无语:“你怎么在这儿?” 符瑎乖巧地报备:“来打游戏嘛,就主卧设备最好。” “反正你也不太回家,我就借用一下下。”或许是上次海岛之行让符瑎胆子大了些,有些任性道,“你现在要睡觉的话,我再把东西搬回去?” “……你。”席温纶无奈,见符瑎鸠占鹊巢还妄图蒙混过关,可笑又可气地说了几句,连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逐渐变得柔和。 符瑎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青,询问:“你工作太累了吗?我把东西挪出去,你躺一下?” 席温经过长时间的工作后,有与卓惠莲对峙,他的精神状态早已被消耗到极限,但因为他时常处于压力爆表的极点,竟对自己的劳累浑然不觉。 符瑎比席温纶自己更早一些发现他需要休息。 身边有一个人陪着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席温纶心情慢慢好转,一直紧绷的神经开始松动,全身的力气倏然间不自觉卸下。 他竟腿脚一软,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 符瑎不明白席温纶为什么讲话讲到一半就倒下了,他往前去接住席温纶,被他高大的身躯压得顿时坐在地板上。 席温纶阖眼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中,霎时一个软软的带着香味的怀抱接住了他。 符瑎让席温纶的头靠在颈窝处,手臂穿过脖子,犹豫了一下,抚上他的肩膀,将席温纶虚虚拢在怀中。 与卓惠莲还有外边的诸色人等不同,符瑎身上有一种莫名安心感。 纤细柔软的肢体将自己环住,身体隔着衣物相贴,温暖随之传递,旋即交融。 “怎么啦,今天很累吗?”符瑎关切,声线软绵绵的。 席温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想要让自己就这样放纵沉醉。 他的嘴唇无意识地在符瑎锁骨轻蹭,满是午夜玫瑰香味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廓颈窝处。 麻麻痒痒,令符瑎条件反射般地红了脸。 “嗯?”见席温纶不回答,他又问了一遍。 房间里只剩下某人均匀的呼吸。 睡着了吗?符瑎有些苦恼的想。 席温纶比他高壮太多,像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他伸展手脚都很困难。 唔,虽然这座山还挺好闻的。 符瑎想了想,从腋下抱住他,然后猛一使劲儿,将人抱到身后的大床躺着。 席温纶即便被他不怎么温柔的动作扔过去,也没能成功转醒。 符瑎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这年头出来当金丝雀,没想到还要卷体力。 席温纶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他醒来后不可置信地感到神清气爽,深蹙眉。 符瑎…… 大手在下巴处摩挲,席温纶盯着符瑎常使用的懒人沙发若有所思。 14、第 14 章 清晨七点,符瑎刚下游戏偷摸着溜去厨房叫女佣给自己做一碗好吃的。 恰好撞上了正准备出门上班的席温纶。 二人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 “早。”符瑎先开口。 “早。”席温纶淡淡地点头,但并未踏出一步。 符瑎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席温纶跟前,抱住他:“路上小心。” 由于身高问题,他只能抱到席温纶的胸膛,像攀附在一棵大树上。 席温纶微微垂首,手臂揽着,在符瑎耳边低沉说:“谢谢,我走了。” 只留下符瑎被撩得竖起寒毛,捂住耳朵独自站在房门口。 一旁经过的佣人们都露出暧昧的笑容。 符瑎忿忿地瞪了席温纶远去的背影一眼,长得帅了不起啊! 简直就是仗着他喜欢他的身材长相,就胡作非为! 事情的起因是两人吃饭时一块儿看电视剧,剧中说女主太爱男主,舍不得他离开,因此每日男主上班的时候她都会缠着男主要一个拥抱。 席温纶若有所思,看了眼埋头干饭的符瑎:“你好像不太喜欢跟我有肢体接触?” 今天阿姨煮了符瑎爱吃的糖醋排骨,他正吃得开心,席温纶冷不丁一句惊得他一口咬在骨头上。 “呃……”符瑎盘算着要找什么借口,于是硬着头皮说了些他们作息时间对不上、怕他不高兴之类的话搪塞。 席温纶不置可否,仍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盯着他。 符瑎察觉到他并没有被自己糊弄过去,旋即起身向前抱了席温纶一下。 感受到符瑎暖暖小小的身体倏然贴过来,席温纶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温热感一触即分。 符瑎满意地看着席温纶沉默下来,没再继续追问后边的事情。 两人继续进餐。 席温纶却突然轻咳几声:“既然你想抱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其实,每天都行。” 符瑎:“?” 等等,席温纶的意思是要自己每天都和他抱抱吗? 符瑎本以为按席温纶这个回家频率,也不会有多少次机会,谁知道他竟一朝转性,每天下班都回家睡觉。 恰好符瑎那时候都没睡,自然是要被拎起来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 正因如此,两人旋即开启了每日至少一抱的生活。 相对地,席温纶对符瑎更加放纵,不仅随便他在别墅中一宅就是好几个星期,还给他在房间里配备,与自己卧室一样的高端设备。 席温纶还说要是符瑎习惯在主卧打游戏,也可以将这间卧室让给他,不过被符瑎婉拒了。 本来应该是每日两次,但早上有时符瑎实在是醒不过来,席温纶也没说什么,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混过去。 刚开始符瑎还催眠自己就是抱个大点的玩具熊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玩具熊不会说话,更不会在他想要放开的时候回一个抱抱。 要是抱一个丑男,符瑎可能还存在着心理障碍,只会觉着难受,但抱的是席温纶这种很戳他的帅哥,他就有些羞赧。 特别是每次接触时,都能感觉到席温纶鼓囊的肌肉将西服撑出弧度,帅哥还会在他耳边温柔低语。 真的受不了一点。 符瑎用力甩头将席温纶赶出脑海,不行不行,总裁虽然好看,但是个心里有白月光的ed,沉迷美色的下场会很惨! 又要跟白月光抢人,还不能有夜晚的生活,他才不干呢。 他赚钱隐居的想法又坚定了几分,等一年期满,他就光速拿钱走人。 * 符瑎一如既往在家里躺着,他前几日网购了一箱按下去会嚎叫并不断蹦跶的咸鱼毛绒公仔,很幼稚,就是大学生这个年纪应该玩的东西! 有钱以后,他现在买东西都是成箱成箱地买。 今天快递将会送到别墅里,他甚至等不及佣人们帮自己拿上来,便急切地跑到一楼。 恰好碰上快递员们正在门外卸货,快递像小山一样堆在门口。 符瑎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开包装,但客厅处人来人往,旁近打扫着的佣人都好奇地往自己这儿瞧过来。 霎时符瑎容易感到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不太喜欢被人关注,但是来都来了,先抱一箱回去。 客厅很大,走到半途发现附近似乎没人,符瑎有些蠢蠢欲动。 他左右环视一圈,用刚才在外面捡的美工刀将包装划开,兴奋地去掏咸鱼。 咸鱼的毛软茸茸的,圆圆的死鱼眼无神地凝望天花板。 符瑎被它的表情逗笑,伸出恶意的爪子捏鱼一下。 咸鱼的毛皮下亮起五颜六色的彩光,一边不停摆动身体一边大声放歌。 就喜欢这种土土的感觉! 符瑎还想再拿一只出来捏,倏然间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一激灵抱着箱子拔腿就跑。 整箱的毛绒玩具对不常运动的符瑎是个大挑战,他刚踏出去没几步,便左脚踩右脚地摔倒。 纸箱随他倒地的动作跌落,继而四分五裂,符瑎重重地砸在一大群咸鱼玩具上,好在有玩具做缓冲,他没感受到什么疼痛。 但咸鱼们因压力的作用,在地板上疯狂地弹跳,此起彼伏地大声放歌,静谧的欧风建筑突然变得土嗨了起来。 符瑎一抬头,就看到席温纶同几位打扮休闲的商业人士站在正前方。 符瑎:“……” 他绝望地把头埋进鱼里,用这堆咸鱼撞死算了,为什么刚好碰上席温纶领人在家里谈生意啊。 自己害金主这么没面子,会不会被大吼一通? 想象中的责骂并未降下,脚步声逐渐远去,符瑎从鸵鸟状态重新出来,发现熟悉的佣人们正在替自己收拾四处散落的玩具。 符瑎当即松了口气,至少佣人们不会嘲笑自己。 “符小先生,你有被摔伤吗?”有女佣蹲下来,打算查看下他膝盖部分是否有伤口。 符瑎摆摆手,红着脸抓起几条鱼就跑。 他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熟悉的空间让他感到安全,缩进被窝里团成一团重启大脑。 手脚不再发抖,符瑎却不自觉地担忧。 万一席温纶只是觉得当客人的面不好发作,私底下给他重重惩罚怎么办? 符瑎越想越觉得惶恐,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也没办法补救,不如摆烂! 他掏出放在床头柜处的掌机,准备打一会儿游戏转换心情。 符瑎逛了会儿游戏机自带的商店,他之前期待的一款新游出了,马上下载开始愉快地玩耍。 或许是他回房间时过于匆忙,门并没有被关严实。 席温纶敲符瑎房门,结果不小心直接把门给敲开。 罪魁祸首正坐在大床上噼里啪啦地打着游戏,被子上还没心没肺地摆着几条咸鱼玩具。 席温纶:“……” 符瑎听见门口有响动,连忙昂首,发现席温纶出现在房门前。 他手一抖,游戏机无声无息地掉在床垫上。 要怎么解释?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符瑎思索着开口的方式,但是让一个社恐辩解显然不是很现实。 席温纶平时就是喝喝茶,钓钓鱼,要不就是跟一些中年人去打高尔夫球。过着十分符合他这个年龄阶段的总裁,应该过的生活。 符瑎有时候熬夜打游戏,还会被席温纶用相当热烈的眼神盯着,令他感到一阵心虚。 更何况他刚到别墅那会儿,席温纶居然把他抓去上班,符瑎下意识认为他是会与自己有代沟的传统老古板。 估计要挨骂了吧。 符瑎抱住头,将脸埋到膝盖里。 顶上传来轻笑声。 “你躲什么,别蒙着脸了。” 咦,他明明做了那么丢人的事情,席温纶不怪自己吗? 符瑎迷茫地仰头,察觉对方眼底浮现几分笑意。 他顿时忸怩起来,白皙的面颊染上一丝薄红。 “没什么。”符瑎不自在地别过头,想了会儿又说,“那个,刚才不好意思。” 席温纶走到床边,探手摸了摸他的粉色脑袋。 符瑎半眯着一只眼睛,用桃花眸仰视他,漂亮得像是陈列柜里精致的娃娃。 插.入发丝中的大手微凉,符瑎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梧桐香味,霎时精神弛懈,不经意间用头微微蹭了蹭手心。 两人皆是一怔,符瑎连忙挪开位置,转移话题:“嗯,那个、我刚刚还在打游戏,所以……” 他的本意是想让席温纶觉得没兴趣,从而转身离开,可席温纶却坐到了床边:“什么游戏。” 床被他压出一个凹陷,符瑎感觉到自己身旁隐隐有股热源。 符瑎玻璃珠似的眸子瞪得圆滚滚的,讪讪答道:“呃,是最近新出的一款动作游戏。”说着还把掌机往被窝里藏。 席温纶在他藏起来前瞟了眼屏幕:“是xx家的新作吗?” 符瑎惊讶地回头,席温纶咋知道?这游戏近期没什么钱做宣传,不是那种网红游戏。 而且这家公司向来出的都是小众精品,只有资深玩家才知道。 席温纶挑眉:“怎么,我不能知道这个吗?” “没有。”符瑎忙接口,眸底带着疑惑,“我以为席先生不喜欢这种东西的。” 席温纶:“最近没太关注。” 符瑎默默吐槽,最近没关注?不关注哪里知道这款游戏。 但他继续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朝着席温纶轻轻颔首。 “用主机玩儿吧,我也有点想试试。”席温纶沉吟片刻。 符瑎乖乖下床,与席温纶一块走到大荧幕处,这里是符瑎专门划出来放游戏和各种电子设备的,游戏卡带摆了一面墙。 游戏有双人模式,符瑎找了个手柄给席温纶,靠在懒人沙发上玩。 符瑎房里只有一只懒人沙发,但好在它是长条形的,有足够的空间供两人躺下。 15、第15章 他想着席温纶就算对这块有些兴趣,但自己平日里在家里打那么久游戏,也没见这人来看过,估计只是研究游戏产业的时候,随意关注一下业内消息的新手。 为了他们俩的游戏体验,看来自己要担起带大佬飞的责任了! 游戏开始后,符瑎浅扫一眼关卡,需要合作的地方不多,他完全可以完成自己的然后过去帮席温纶。 但符瑎还在做自己的任务时,另一端的席温纶快速地解决完自己的部分,操纵着橙色小人往他这儿跑。 符瑎:“……” 他操纵的蓝色小人绊了一跤,橙色小人蹦蹦跳跳过来,把蓝色扶起,继续冒险。 一局结束,符瑎转脸盯着席温纶锐利明朗的下颌线瞧。 席温纶感觉到他的视线,侧目扫他一眼:“很惊讶?” 符瑎点点头:“我还以为您会觉得这种东西很幼稚。” 席温纶扬眉:“幼稚?爱好本来就不分高低贵贱。” 符瑎本来想说一两句捧场,但他真不是那块料子,便干巴巴接道:“主要是我平时玩儿的时候,您好像也不是很感兴趣。” “今天工作已经处理完了。”席温纶背靠懒人沙发,长腿舒展。 两人的距离倏然变得近在咫尺,符瑎不自在地缩到另一边,又记起自己的人设,最后还是往前移动几分。 肩膀相接触,贴进时能感觉到温度的火热。 大荧幕上游戏还停留在关卡结算的胜利界面,可沙发上的二人却心怀鬼胎地没有继续下去。 符瑎又顺着话口跟席温纶聊游戏,他虽然是个网络e人,但是社交懒癌,从不想着去结交什么网友,在网上也是孤狼一匹。 喜欢什么就自己默默地喜欢,因此同别人聊兴趣的机会相当稀少。 他发现席温纶真的了解很多,自己谈论的各种东西他都能听懂不说,聊到兴头上,还会给他反向推荐一些游戏。 符瑎越说越起劲儿,连整个人都快半倚在对方肩膀上都未察觉。 直到他发现席温纶略有些怪异地将眼神挪开,才发现目前的处境。 符瑎耳根再次被烧红,感觉自己现在太过轻浮,但他们都是这种关系了还不能靠一下吗? 席温纶似乎比符瑎更加手足无措,他局促地整理自己的袖口:“你先……” 明明是在外边叱咤风云的大总裁,回到家里却变得那么纯情。 符瑎眨眨眼,想到自己现在还挂着铃铛倏然玩心大起,伸腿跨坐在席温纶身上。 席温纶愕然回首,凤眸与符瑎相撞。 脖颈处的铃铛随着大幅度的动作轻响,身上人两腮桃粉,短短的睡裤被掀起,饱满的腿肉紧紧贴着西装裤。 席温纶的呼吸立刻重了几分。 符瑎脑子一热就坐上来了,但他还没思考等会儿要怎么办,难得见到往日把自己压得死死的席先生瞪大双眸的表情。 他心中皮一把的念想疯长,俯身往前凑。 席温纶任由符瑎猫稠丽眉眼越来越接近,双唇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根手指。 要拒绝吗?如果拒绝的话符瑎会不会很伤心? 他下意识阖眼,预想之中的亲吻并未落下。 符瑎将头一偏,在席温纶耳畔轻声说:“好香。” 席温纶再度睁眼,符瑎坐在自己身上咯咯咯地笑,躯体微震,像一只恶作剧得逞的小猫。 他剑眉微蹙,握住符瑎细瘦的腰身,调转位置。 符瑎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发觉自己被席温纶桎梏在沙发中央。 他暗道不好,立即认怂:“席先生我不是……” 席温纶抬手,某富有弹性的部位轻轻挨了一掌。 “嗯呀!” 符瑎嘴里发出低吟,这声音娇得连本人都愣住了,反应过来后面红耳赤,像只煮熟的虾子僵硬地蜷缩躯体。 席温纶喉头微动,凤眸不由暗了几分,目光一寸寸描绘着符瑎暴露在外的瓷白肌肤。 符瑎忽有种被浑身tian舐的羞耻,心底突兀地生出股危机感,他总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吞食殆尽。 真讨厌!这人没有办他的本事还这样! 他挣扎着要脱身,但对方的禁锢却越来越有力,扑腾时踢到遥控,电视里放起了猪八戒娶新娘时欢快的喇叭声。 席温纶:“……” 满室的旖旎骤然被打破,符瑎滑不溜手地从他怀里跑走:“我肚子痛!” 旋即进入卫生间,反手关上门。 * 符瑎最近得知自己磕的一对cp,要跟线下店出联名,顿时蠢蠢欲动。 联名周边是两个人兽耳加制服的杯子,cp图背景是一块金闪闪的小流麻,看得符瑎心动异常,恨不得当场拿下。 他看着昏暗的房间,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踏出过别墅一步。 有些跟他混得熟悉了些的女仆们都打趣地说席先生是养他在家里长蘑菇的,还有的更过分,说他在养肚子里的…… 听得符瑎差点把手里端着的饮料泼她一身。 没办法,谁叫他只是一个喜欢摆烂的社恐呢。 在家里宅得好好的,出去外边还要跟不认识的人社交,想想就觉得可怕。 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到联动周边的产品展示图上,画面上,一位角色的手半搭在另一位肩上似乎在跳华尔兹,青丝扬起,两人深情对望,无数魅影玫瑰在周围环绕绽放,背景是镂空设计,金色珠光渐变流沙缓缓而下,像是赠予他们绝美爱情的漫天星辰。 符瑎霎时一拳锤在电脑桌上,联动周边!他要定了! 得知符瑎要出门,全别墅的佣人都震惊了。 他觉得自己仿佛是炸了文学的主角,大家纷纷过来关心他是不是磕到脑袋才决定要出门的。 符瑎:…… 眼瞧着聚过来的人数越来越多,符瑎霎时心脏骤停,险些喘不上气,众人这才察觉到他的社恐症似乎又要发作,这才散去。 符瑎趁乱回到房间将门锁上,然后给自己整理好出门可能会使用到的一切道具,例如口罩、墨镜、充电宝等,甚至还有防狼喷雾。 线下店门距离别墅很近,走路十来分钟就能到。 他将自己的装备收拾好,找了个线下店应该上班的时间点,打扮得鬼鬼祟祟地出门了。 符瑎套着宽松的大卫衣,帽子墨镜口罩一应俱全。为了多拿一些,他甚至还背了个大黑包。 瞧着便像个可疑人士,路人见到他都绕着走,因此符瑎一路十分开心,当透明人的感觉不要太爽。 符瑎心满意足地抱着一大包周边出了店门,准备迅速溜回他的阴暗角落。 谁知他刚走出去不久,就被一个染着绿头发,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年轻男人叫住。 “符瑎?” 符瑎霎时如遭雷劈僵硬在原地,不是,他都穿成这样了还能被认出来? 不过,这绿毛哥是谁啊? 符瑎尴尬回头,处于社恐被搭话时的懵逼状态中。 绿毛哥见他久久不回话,皱眉说:“我卜邮,你同团队友啊?” “哦……”果然出门必倒霉,符瑎暗想以后在a市能不出门还是不出门了,就算要出来也得挑一个黄道吉日。 绿毛哥:“哦什么哦,你多久没来了,虽然说内娱团体聚不齐是特色,但是你也离开得忒久了吧。” 又是一个来抓他去上班的,好不容易不用上学了,还有上班真的好苦啊。 符瑎将包抱得更紧了一些:“那什么,我先走了。” “不是吧,你要去哪里,该回去训练了!”绿毛哥伸手就想抓住他。 符瑎转身就跑,身前一道人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墨镜下的桃花眼瞪得圆溜溜的,惊恐地后退两步。 厉俊远抱着手臂,不悦地俯视他。 今天出门真的应该看一下黄历,符瑎在大脑陷入混乱前想。 席温纶动身前往分公司的项目会议,他坐在奔驰大g后座,视线掠过川流不息的街道,刹那间眸光一凝。 “找个地方停车。”席温纶说。 司机一怔:“那开去附近的停车场?” 席温纶蹙眉:“不用,就几分钟。” 司机找了个可以暂时停留的路边,席温纶缓缓降下车窗。 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人影,竟然是符瑎和厉俊远! 符瑎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天怎么会突然离开别墅? 席温纶忽感胸中蕴着一口闷气,他不由地猜想,或许符瑎是为了去见厉俊远。 这个想法令他愈发不快,面色不虞地持续地观察着两人。 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身边围着些穿得时髦过头的男人,过了两分钟,一伙人结伴离开此地,进入了更加隐蔽的小巷。 几人消失在席温纶视野尽头。 司机看了眼旁侧的交通状况,担忧地说:“席总,您如果打算久待的话,要不先去停车场……” “用不着,走吧。”席温纶将目光收回,掩下眸底几乎溢满的愠色,“我们直接去分公司。” 司机应了一声,脚踩油门往前驱车。 席温纶靠向后座,不耐烦用手指轻敲,旋即 符瑎看到厉俊远就来气,但线上的他跟线下的他完全不是一个ie级别,无言地杵在原地。 厉俊远看到他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把这小子送到席温纶的床上,他却半点也不提筵盛,光给自己找好处,还上了个大热综艺。 “可算让我逮到你了,不回消息,躲我躲得很爽是吧?”厉俊远眼冒凶光。 感觉自己的全副武装似乎一点用都没有,怎么谁都能认得出他,难道他脑袋上顶着“符瑎”两个字招摇过市吗? 此时他不认识的团员们也相继聚过来,能出道或是当主角的都有点姿色,他们这儿排了一水的长腿帅哥。 路人也忍不住看过来,符瑎却难受得很,他被众人困在中间,探究的视线不停扫过来。 一切都令他毛骨悚然。 啊啊啊要怎么办! 符瑎紧张地四处张望,试图从人墙中的缝隙处逃离,厉俊远像是看出他的想法,又逼得更紧了些。 街道的行人开始窃窃私语,厉俊远也意识到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又看到符瑎一直护着自己的大包,旋即伸手过去扯顶上的提手。 符瑎瞳孔地震,他刚刚购物兑换的联动周边!主角渣攻要对他的宝贝做什么! 16、第 16 章 符瑎匆忙去捂住,厉俊远朝团员们使了个眼色,两人争抢,推搡着在团员的引导下地往昏暗的小巷处移动。 他敏感地觉察到周围环境光线淡下来,行人愈发稀少,才意识到情况有不对。 可厉俊远还用力扯着他的包,就在符瑎注意力分散,观察四周的那一刹,他竟硬生生将东西抢了过来。 黑包被扯出一个大豁口,里边装着的周边等物差些都要掉出去。 符瑎心中一紧,手在半空中奋力向前抓,只抓到了他放于外口袋便于的防狼喷雾。 店家特意做成了隐蔽的水瓶样式,因此除符瑎外竟无一人能认出这是防狼喷雾。 绿毛哥在旁边嘲笑:“抓个破水壶有啥用,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 厉俊远晃着他的包,“你买什么破玩意儿装那么多……哟,一堆印着小人画的杯子,真丑。” 符瑎生气了,没品的狗东西! 他霎时怒气冲天,把社恐挤得无影无踪,符瑎使劲转动着刚清醒的大脑,想着原文中烂黄瓜的往事回怼。 “小人怎么了,你小学六年级还上课尿裤子,最后去校外偷别家印小人的内裤换!” 厉俊远顿时也变了脸色,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团员们也满脸震惊地望着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符瑎捂住口鼻,举起防狼喷雾喷了周围一整圈。 “什么玩意儿?!” 围住他的人猝不及防地吸入雾气,被刺激得鼻涕泪水乱飞,眼睛火辣辣的,无法睁开。 符瑎一把夺过自己的包,随后埋头猛冲,瞬息之间跑出了包围圈。 厉俊远机敏地提前护住自己的脸,因而喷雾对他影响没别人那么大,他看清符瑎的逃跑路线后,急忙前去追堵。 符瑎宅家太久,体力差,三两步就要被厉俊远追上。 在他即将抓住符瑎衣服后边的兜帽时,突然窜出几个黑衣壮汉拦住了路。 “厉先生,请您不要打扰我们席氏的人。” 厉俊远被黑衣壮汉投下的阴影压制着,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对待符瑎了。 他懊悔地想锤墙,符瑎这小子以前装得多像样啊,连自己都被这小狐狸骗了! 光嘴上说着多爱多爱他,结果借筵盛攀上高枝后就变了个人似的,啥也不认! 符瑎气喘吁吁地跑出好长一段距离,回头发现他们没跟上来,才敢松口气。 包被扯坏了他不心疼,只要周边没事就好。 数了数数量,并没有少了哪一只,符瑎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一抬头发现自己都跑到别墅门口了,旋即欢欢喜喜地回家。 这一趟行程总算是有惊无险。 符瑎回去放东西,特意找佣人们搬了个陈列柜,专门用来放刚买回来的联名周边,齐刷刷地摆了一整排。 同他之前买的海报谷子同人画还有手办等堆放在一起,乍眼一看琳琅满目,相当气派。 符瑎叉着腰站在陈列柜前,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有钱真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他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扔了一个棉花娃娃在主卧。 不行,周边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 符瑎旋即奔向主卧,在自己堆东西的那一块角落区域仔细翻找。 会议室中,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电脑前慷慨激昂地演讲。 席温纶静静地坐在最前面的座位,不经意玩着手腕上的名表。 男人讲到激动时,还走到席温纶身边:“席总!您对我们子公司未来的前景有什么看法!” 席温纶微风不动:“嗯。”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男人有些吃不准他的想法,还想再问几句。 此刻席温纶的手机忽然发出剧烈的震动,席温纶眸色一凝,说了声“抱歉”,旋即走出会议室。 男人头上掉下豆大的汗珠,难道是自己的演讲不合席总心意? 席温纶一出门就变了脸色,他平日里在进入会议时通常会将手机调成静音,除去一种特别的消息外。 那便是他远程安置在主卧中的保险柜!但凡有人动了一下,他手机就能迅速地接到报警。 虽说只是装着空壳的陷阱,仍让席温纶心头猛起一阵烦躁。 他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之前的怀柔政策起效了,席温纶觉着自己该感到高兴,白养符瑎那么久,也该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 左右这个会议并不算重要,席温纶便让助理代为参加,自己则乘车回至别墅中。 他风尘仆仆地突然回来,佣人们都吃了一惊,随即训练有素地为他准备好一切。 席温纶在简单清洁整理后,迈着长腿大步上楼。 他瞟了一眼符瑎住的房间,门没关,自己的主卧则是虚掩着,还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席温纶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正好抓个现行! 旋即也顾不上,相当不客气地将门踹开。 他鲜少做出如此不顾体面的动作,因而还有些不习惯。 门撞到墙发出的巨大响声,将里边的符瑎吓得一激灵,他颤抖一下后回头。 见席温纶面色不善地站在门口,有些错愕地看着符瑎以及他怀里抱着的棉花娃娃。 怎么是个娃娃?不应该抱着他刻意伪造的假文件吗? 再看向保险柜处,仍然好好关着,甚至他贴上的封条都没撕开。 符瑎疑惑地盯着席温纶,“你是回来找东西吗?很要紧?” 他还没见过席温纶如此着急。 符瑎以为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又不失社交风度的黑幕大反派,每天的任务就是在小黑屋里边暗中谋划怎么害主角。 不管身处何处,永远沉着冷静,快死的时候也要嘴硬说“后会有期”拿着。 现在这么失态,肯定是因为忘带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吧! 席温纶看着符瑎茫然的表情,刚才蓄起的一腔怒意像泄了气的气球,霎时质问也问不出口了。 “你……”席温纶一时竟哑口无言。 符瑎瞧他一会儿变一次脸色,总觉得自己的处境会变得十分危险,还是别招惹比较好,便想先偷偷跑路:“那个,我找到东西了,先离开了哈。” 他说完立即冲向房门处,在即将跑到门口时,席温纶大臂一挥,门“咔哒”一声在他面前阖上。 于此同时,他修长的手臂横贯在符瑎面前。 符瑎呆滞地缓慢移动头颅去瞄席温纶的神情,只见后者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他暗道情况不好,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娃娃。 “呃,席先生,您找我有事儿吗?要是没什么事让我出去吧……” “当然有事。”席温纶倏然很不爽,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心底忽上忽下,符瑎却跟个没事人似的。 席温纶突兀地笑了,唇角明显上扬,符瑎从那笑容中读出了一股不毛而栗的寒意。 他刚想后退几步,但被席温纶整个人打横抱起,狠狠地扔在床上。 还好床垫质量上佳,他的身体在软软的弹了两下,没感觉到任何痛楚。 符瑎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席温纶不是有白月光又ed吗?他要对自己做什么?总不能是个用道具的老变.态吧! 将符瑎扔上床后,席温纶走向床头柜,“唰”地一下拉出了一抽屉的小.玩.具! 卧槽!哥你玩真的吗? 符瑎双颊的血色尽数褪去,他简直想掐着人中昏死过去,果然这些小说里的总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所以刚开始席温纶对他这么好,是故意让他放松警惕?还是因为刚见面害羞? 符瑎顿时一脸生无可恋,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不仅如此,席温纶还从抽屉里拿出一双闪着光泽的冰凉金属制品,在符瑎眼前晃了晃。 金属制品在碰撞中发出清脆的叮呤当啷声。 符瑎两眼发昏地望着眼前的物品,咽了咽口水。 席温纶将手铐放回手中把玩,眯着眼睛,“你今天见了谁?” “今天?”符瑎一怔,下意识回答,“没谁……” 席温纶斜睨过来的眼神愈发不善,符瑎恍然想起他早上出门似乎确实碰到了人。 “啊对对对!见到了,那个我老公司的总裁。”符瑎急忙找补。 席温纶:“嗯。”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符瑎更不明白了,转念一想,席温纶是不是觉得他跟旧公司还藕断丝连?那必须不能! “席先生!”符瑎举手发誓“我保证我只是偶遇,绝对没有要跟老东家跑路的意思!” 他倏然把脸憋红,垂头抬眸脉脉地凝望着席温纶:“再说了,我喜欢的是您,您不赶我我绝对不会离开,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这倒是真话,在席温纶身边没多久就赚了不少钱,傻子才会现在跑路,一年之后另算。 席温纶却忽然移开了对视的目光,把玩着道具的手一顿,将东西收回那万恶的抽屉中。 符瑎当即便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庆幸,席温纶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条缀着铃铛的黑色choker。 像是某种项圈。 席温纶长长的手指在choker上划过,激得符瑎起了一胳膊的毛刺。 他毛骨悚然地盯着那黑色的圆圈,其中的臣服意味不明而喻,不经意往床里躲了躲。 席温纶玩味地挑眉,“不是说什么都愿意做吗?” 17、第 17 章 符瑎现在的心情十分忐忑,他只能说幸好席温纶还有点人性,要给他带的是choker,而不是真正的项.圈,不然他以后该怎么见人呀! 在他呆滞不反应的时间段里,席温纶的脸色越来越差,符瑎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可能更重。 符瑎旋即咬牙道:“好!” 席温纶的脸色霎时由阴转晴,连目光都变得柔和:“真乖。” 符瑎霎时眼皮一跳,席温纶的这句话正好踩在他的雷点上。 他忽然有些不爽,漆黑的眼珠子一转:“席先生,我希望您能亲手帮我系上。” 席温纶拒绝的话送到嘴边,符瑎的眼神很无辜很委屈,他不知怎地又想起,那天他跟他倾诉情意的时候。 他眸光潋滟,像是被雨水打湿的黑珍珠,聚光灯折射着亮面。 席温纶喉头微动,微微举手,符瑎乖顺地垂下头颅,阖上眼皮。 顺滑的天鹅绒丝带穿过细白纤长的脖颈,凉凉地覆着皮肤,与指尖的温度截然相反。 后颈处触感让符瑎不忍缩起身子,像是绵绵的毛团在轻柔地蹭,麻麻痒痒的。 卡扣轻轻落在凹槽内,席温纶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好了。” 符瑎抬眸,他白皙的脖子上紧紧束着一圈黑色choker,颈前小巧的金色的铃铛坠在精致的锁骨中央。 配着他清凌凌的朦胧桃花眼,像是锁在深阁中,任饲主狎.昵.把.玩的漂亮宠物。 席温纶眸色渐深,手不受控制地抚上符瑎后颈,惹得后者不禁往远处躲,将整个身子送入他人手中。 符瑎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令他相当满意,郁结之气悉数消去。 眼前的美丽少年又能翻出什么大浪来?何必对他如此严格? 席温纶轻轻摸了摸符瑎的头,在对方疑惑的视线中轻声道:“乖乖在家,嗯?” 符瑎更加迷茫,他不是一直都宅着么,席温纶今天怎么了,出门见个前公司的人发这么大脾气,差点没吓死他。 他将这一切归结于有钱人的怪品味,倏然感觉到床的另一端压力骤减。 席温纶按住贴身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后旋即起身,整理着领口:“有事先走了。” 他回头望一眼鸭子坐在床上的符瑎,倏然玩心大起,手指轻轻地拉扯铃铛。 符瑎霎时感觉到脖子像是被紧紧掐住,窒息感从喉部蹿上大脑。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摘掉。”席温纶淡淡道。 符瑎低低地应了一声,目送他开门离去,旋即翻身下床。 动作间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符瑎尴尬地愣在原地一秒,随后不管不顾地冲向衣帽间。 镜中纤瘦的少年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宽松衣物,脖颈上choker黑得扎眼,将附近的肌肤压出浅浅的红印。 符瑎左看看右看看,略有些别扭地蹙眉,这东西简直跟给小猫戴的项圈一模一样。 席温纶这算什么,把他当宠物养? 说实话,符瑎并不在意席温纶的想法,他只想保证自己不会因为好感度过低踢出别墅。 每天躺着打游戏,一年之后就有三千万进账,这么好的活哪儿找去啊。 符瑎挠挠后脑勺,既然席温纶喜欢给他戴这种东西,那他倒不如遂了他的愿,在别墅里头乖乖当一个听话的小宠物。 反正他以前当这种传声筒似的提线木偶也习惯了。 他越想越觉着这个办法好,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出门的需求,戴点无伤大雅的东西算什么。 但符瑎还是想不通席温纶今天发脾气的理由,他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最终将原因归结于自己见了厉俊远这件事。 回想起厉俊远连同一帮男人要他拉回去上班的场景,符瑎人都麻了,下决心避开跟这些人接触。 反正他就窝在别墅里,不信自己还在这儿能碰到谁! 或许他应该信的。 * 符瑎又在别墅中躺了一段时间,躺到他这个死宅都觉得要长蘑菇的程度。最终还是打算下楼,去许久未曾来过的庭院给自己翻个面。 终日不见阳光,让符瑎半眯起双眸,抬手轻轻遮挡着过于刺眼的烈日。 初来乍到尚不知道席温纶底线那会儿,他会老老实实在院落里观察花花草草,然后发呆。 符瑎不出所料地在某处看到了泳池,即使很久没有人使用,但池水仍然在佣人的看顾下保持着清澈。 这间别墅虽然位于市区中心,但它附带的园子占地面积相当大,符瑎尝试着绕着铺着鹅卵石的道路走一圈,走了十来分钟还没见到花园边缘的围墙,倒是看到庭院中常用来隔离内部设施的白色小栅栏。 放眼望去,由近及远则是一大片绿意盎然的草地。 他突然觉得这个决定真的太蠢了,打算随便找个小凉亭坐下来,歇会儿再回去。 凉亭很近,符瑎没走几步就到了,他屁股刚一沾石凳,倏然间听到远处似乎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 符瑎立即警惕地竖起了天线,本能地环视四周,果然,有几个小黑点从广阔的草地往这里快速移动。 符瑎惊得一瞬间就找好了隐蔽的地点躲藏。 不愧是他! 符瑎在心里给自己捏小拳头,而后在阴影处静静地观察着过来人的样貌。 他不可置信地用力阖上眼皮又睁开,还揉了揉。 眼前的少年腰细腿长,手上还拿着刚从地上捡来的高尔夫球,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长得与符瑎几乎有五六分的相似! 符瑎惊愕得下巴险些掉到地上,这人不是巧合,就是自己的亲戚! 天知道他怎么还有一个亲戚出现在席家的别墅,也太离谱了。 他们往这里走来,旋即在一处停下,正侃侃而谈。 符瑎屏息凝神,试图聆听他们的对话。 大概是些对少年的奉承,少年反应不大,仅是轻轻点头。 其中一人抬手看了眼表,“林郁彬先生,我们该回去了,席总和厉总他们还在等。” 林郁彬?那不是——主角受的名字吗?! 符瑎霎时抖了一下,连带着藏身处的树叶也沙沙作响。 “嗯?”有人往发出异动的方向望过来。 符瑎呼吸骤停。 那人往藏身处走了几步,林郁斌忽然开口:“也许是什么动物吧,不用太在意。” 他都这么说,那人也收回脚,跟着同伴离开这里。 符瑎瞬间松了口气,拍掉身上的树叶,从藏身的阴影地钻出来。 果然跟在重要配角身边,免不了要同主角打照面。 但为什么主角攻受都跑来席温纶的别墅里了?外边那片绿地又是干什么用的? 符瑎刚走出凉亭,便在路上碰见提着东西路过的女仆。 问过女仆他这才知道原来对面被隔断的地方,是他们家里专用的高尔夫球场! 符瑎目瞪口呆,有钱人的世界啊,他一开始逛的花园居然是冰山一角。 虽说自己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但是他连这间别墅附带的庄园有几个入口都不知道。 女仆看了他一眼,犹豫道:“小符先生,您是想去高尔夫球场找席先生吗?需不需要我让管家开车载您过去?” 符瑎倏然灵光一闪,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现在主角反派三人齐聚一堂,他倒是挺好奇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心底想吃瓜的念头疯长,最近高强度打游戏都快打腻了,难得有点有意思的事情发生,还不用他出门就能围观。 估计会碰到些陌生人,符瑎蹙眉,作为十级退堂鼓艺术家,他很会知难而退。 但越思考越觉得错过这次机会很可惜,这种吃瓜的好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 没关系,如果人太多,他就跑回去!拼一把! 符瑎当场便让女仆联系管家开车过来接他,随后载他去高尔夫球场。 绕了不知道多少条路后,符瑎终于来到了入口处。 虽然他不怎么出门,但别墅里工作的人都认识他,因此进入的过程十分顺利。 符瑎眼尖地望见了席温纶以及几位穿着休闲的男士的背影,两个戴着无顶帽的球童跟在他们身后。 人数十以内,不多,符瑎顿时放心了。 为了防止席温纶看见他后出现赶人的行动,符瑎决定抢先一步,以自己能跑出的最大速度冲向席温纶。 正在谈公事的席温纶看见合伙人倏然瞪大了眼睛,于此同时,有一阵阴风从自己侧后方袭来。 他心头一震,猛地转身,恰好遇上符瑎突猪猛进般撞进他怀里。 席温纶:“……” 他低下头,同符瑎澄澈又无辜的水亮眼眸对视。 “席先生,我好想您。”符瑎用黏腻得能让人鸡皮疙瘩的语调说,“所以擅自来了,请不要赶我走嘛。” 他一面说着,一面观察吃瓜的目标——主角攻受。 厉俊远见到他后,脸色变得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林郁彬则是稍微惊讶地看着自己,估计是因为他俩样貌的原因。 很显然现在的剧情已经进行到林郁彬进了筵盛,没有符瑎这个送经验工具人,他现在还在公司里当着助理,事到如今穿的衣服还是公司常给助理配的那一身。 等等,席温纶的白月光不是林郁彬吗?老相好这么不容易见面,他是不是搅了席温纶的好事? 符瑎上瞟一眼他的表情,凤眸依旧淡漠,应该没有生气吧? 席温纶轻轻拍了拍符瑎的背,示意他放手,符瑎从善如流。 一旁被忽视的中年大叔倏然问道:“席总,这位朋友是?” 18、第 18 章 符瑎眨了眨眼,想知道席温纶要用什么方式介绍自己,遂也抬脸去望他。 席温纶不咸不淡地瞥符瑎一眼,视线滑到脖颈处的choker,停顿一瞬。 他假意漠然地收回视线:“……一个小朋友。” 众人笑起来,系着铃铛的漂亮“小朋友”,都是久经名利场的人,都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符瑎歪头,这是什么奇怪的说法,不过只要别把自己赶回去就好。 人们又攀谈起来,聊的都是生意,各种商品走势之类的话题。 符瑎顺从地跟在席温纶身后,他看得出来席温纶似乎有话要对他说,但是一直被其他人拉着交谈,根本腾不出空闲。 这可方便了符瑎,他继续暗中观察附近的主角攻受。 厉俊想骂符瑎,碍于席温纶在而不敢。 他只能怂兮兮地握紧拳头,用阴森的眼神盯着他。 林郁彬则是神游太虚,眼神时不时往符瑎这儿瞟,但仍紧随着厉俊远。 符瑎摸不准他们是进行到哪一步,烂黄瓜这回送的人虽然没有被拒绝,但同样也没有给筵盛解决问题。 他回忆了一下尚且想得起的剧情,厉俊远出身一个可同席氏比肩的家族,但关系很差,估计是回去求家里人帮忙了吧? 况且席温纶都见着自己的白月光,咋不把人接回来? 与席温纶相处了这么久,符瑎还是摸不准他脑子里边在想啥。 反正他是不会去说相关的事儿,万一正牌白月光回来,自己也不能留下来赚钱了。 符瑎一边胡思乱想地走路,鼻尖寻着香味走,渐渐贴到席温纶身上去。 席温纶只能无奈地把他扶正,继续和中年人谈事情。 符瑎下意识去看林郁彬,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被注意到后匆匆地抽回视线。 啊不是,大哥你这个主角受兼白月光怎么一点排面都没有? 席温纶这种阴晴不定的老男人就算了,怎么白月光自己连话都不说一个的。 符瑎倏然觉着是不是自己记错情节了,但他们也可能之前交谈过。 况且从他躲藏的时候偷听到的情报来分析,这帮商务人士不可能对一个普通助理如此吹捧,必定是得到了某些位高权重之人的器重。 趁着他们高尔夫打完一轮要到附近的小餐厅休息,符瑎想要找人说话,但不知道怎地却拉住了林郁彬的胳膊。 他看到林郁彬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眸子陡然睁大,旋即放开手。 “那个,介意和我谈谈吗?”符瑎做了好一会儿心里准备,鼓起勇气说。 林郁彬看着眼前这位社交方式有些奇怪的少年,点了点头。 两人转移到餐厅的某个角落。 席温纶探究地往他们在的方向瞧了一眼,随后又被其他人叫走。 符瑎看大家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这里,打算问林郁彬些问题,毕竟万一记忆有出入他可就大翻车了。 林郁彬:“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看着眼前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人,好像同席温纶关系匪浅,但方才众人谈笑间的轻蔑之意仍让他生出几分担忧。 这少年不会是从小便豢养在席家的人吧…… 符瑎努力与林郁彬对视,当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又迅速移开。 虽然长时间不见人加上别墅中佣人们的友善态度,令他社恐的状态稍微好转了一点,但是跟陌生人说话这件事还是太难了呜呜呜。 原文里林郁彬是商业大亨的私生子,因丧母而被接回家,但没享受几年他们家就破产了。 他爸带着自己的家人们到处逃窜,在他大学毕业即将好转时,欠下巨额债务去世。 他爸的原配卷钱跟儿子跑路,留下林郁彬十分苦逼地还债。 但主角受又是一个相当要强的人,他宁愿自己去抗,也不愿意求助他人。 听说娱乐圈收入高,林郁彬这才进了主角攻的公司。 符瑎想问的有很多,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吞吞吐吐地说:“那、那个,我觉得我们长得还挺有缘分的。” 天啊,这是什么奇怪的询问,而且跟他想要套的情报一点边都不沾好吗! 符瑎暗自懊恼着,对面的林郁彬微怔,遂小幅度扬唇:“嗯,我也觉得我们长得很有缘。” 这令符瑎稍稍放下心来,他借着这个理由问了问林郁彬的家庭,得到的情报跟原文差不多。 符瑎抛出了他的灵魂疑问:“那你小时候应该认识些朋友吧,现在也不跟他们联系了吗?” 林郁彬霎了下眼,“没有必要吧,我家里的事情自己处理。” “而且。”林郁彬双颊微红。“我在筵盛呆得挺好的。” 符瑎:“……” 他怎么忘了,渣贱文里的主角,就是一个渣无限,一个恋爱脑啊! 符瑎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伸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林郁彬的肩膀。 他自己都顾不过来,主角受的命运还是由主角受本人决定吧。 两人又随意闲扯几句,大多是林郁彬在说,符瑎偶尔附和,时不时提出些问题套情报。 直到大部队开始转移阵地,把所有人叫去用餐。 别墅里的菜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符瑎不会酒桌社交,席温纶没说话,他也自得其乐,也不管旁边人来来去去,挑喜欢的东西吃。 吃到半途,符瑎肚子滚圆,他轻轻拍了拍,打算出去晃悠几圈消食。 他没走多远,倏然间两个人影一晃而过,符瑎脚步一顿。 那不是席温纶和林郁彬么? 小伙子人前装高冷,人后就开始暴露本性! 符瑎双眼亮起,兴奋地暗戳戳跟在他们身后,刚才都没吃到什么好瓜,这回应该能听个爽快。 他猫着身子小步蹑手蹑脚,感觉自己是在暗夜里潜行的杀手。 席温纶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选择在一处月影下交谈。 符瑎还没来得及听到些内容,对话就结束了。 不是吧,老情人见面这么迅速? 符瑎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差了,好不容易出来,瓜都没吃上一口,他就是田里最瘦的猹。 想到反派向来很尊重主角受,林郁彬又是个犟种, 不由得有些失望,用脚兴意阑珊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头。 而后这颗小石头好巧不巧地,滚到了适才与林郁彬分别的席温纶鞋子旁。 席温纶和撇着嘴的符瑎打了个照面。 符瑎:“……” 啊啊啊怎么还有猹被抓这种事情发生啊! 符瑎整个人都吓得蒙圈,他不懂该如何反应,瞬间转身就跑。 席温纶刚见到符瑎的面,尚未来得及说句话,人就跑得无影无踪。 席温纶:“……” 他心底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心虚,旋即将其按下,自己又何必如此。 但想起符瑎刚才离开时惊慌失措的眉目,他……很难过吗? 席温纶身体抢先大脑行动,拔腿往符瑎消失的方向追。 符瑎跑到一半便气喘吁吁,他手撑在膝盖上拼命呼吸。 作为一个死宅,户外无氧运动简直是在要他的命。 符瑎回头打算看看自己跑了多远,却直接撞见了匆匆赶来的席温纶。 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符瑎脑子里嗡的一声,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吗?自己要怎么解释不是故意,好吧虽然真的是故意偷听人家对话的。 平时面对席温纶的压力就够大了,社恐的他努力想着借口。 席温纶注视着默默低头的符瑎,往日的精气神似乎消失殆尽,连总是上翘的一根粉色呆毛都垂下,和顺地贴在脑门上。 他抿了抿唇,“我和他之间没什么,你别多想,用不着这样。” 符瑎没抬头,单纯是因为被席温纶说的话惊得愣住。 他以为自己是在伤心?为什么? 符瑎旋即想起了自己的人设,爱席温纶爱得入骨的小金丝雀,按照设定来说,他会这么想倒是没错。 这样的话自己就用不着去解释刚才偷听的理由了! 符瑎肩膀微微泄力,尝试仰头同席温纶对视。 或许是他们渐渐熟悉,符瑎此刻胆子大了很多,不再刻意闪躲视线。 他从他的眼中似是望见了几分担忧,真的吗?席温纶会担心自己? 符瑎不明白自己心里边是什么滋味,好像被充盈着,又在下一秒放空。 无论如何,他准备将设定好的角色扮演到底。 席温纶见符瑎终于愿意作出反应,心头松快一分,他见符瑎定定地望着自己,不由得产生些许困惑。 符瑎的声音很轻,像是羽毛落在绿地上:“席先生,我们今天……” 他话未说完,绯红色在两腮悄悄晕开。 席温纶静静地注视着符瑎,坚定地神色冲淡了冷漠。 符瑎声如蚊呐:“今天的抱抱还没有收到,我可以现在要么?” 他说完阖上双眸,耳畔皆是一片寂静,没人对他的话作出回应。 算了,反正他也就一个替身而已,现在只不过是自取其辱。 符瑎眼神涣散,他窘迫地转身,抬脚想要逃离。 下一秒却被人从身后紧紧地桎梏,像是要将他嵌入身体般的力度。 空气中原本清浅的梧桐香气,霎时变得馥郁,瞬间填满了符瑎整个心房。 直到禁.锢着自己的双臂越来越用力,符瑎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他艰难地伸手在席温纶手臂的肌肉处轻拍。 席温纶恍若初醒般倏然放开他,符瑎身形不稳,晃了晃身子才站住。 他转回身,视线刚接触到席温双眸时,陡然躲开。 脸颊慢慢升温,自己要说什么啊?已经不是第一次拥抱了,却莫名地觉得尴尬。 席温纶俯身,重新将符瑎拢入怀中,身躯严丝合缝地贴合。 “刚才没抱好,再抱一次。” 19、第 19 章 两人并肩回到包厢内,心情明显好上不少。 符瑎低声哼着歌,戳着盘子里的牛排,席温纶偏头望向他,眼眸中蕴起点点笑意。 中年人抬眉,笑着打趣:“年轻人,感情挺好啊。” “过段时间小女要上中学,准备给她办个升学宴,不知道各位是否方便?” “当然我也不会邀请太多人,都是些生意上的朋友聚聚。” 中年人显然地位超然,旁人都附和着说一定捧场。 还有人问打算在哪儿办,中年人随口说了个位置,符瑎愣了片刻,位置在a市最高的建筑,他本以为那是公用区域,没想到最顶端居然是富豪们的私人宴会厅。 他很好奇,在最高点看的夜景,会更好看一些吗? 且不论这个,吃的应该会特别好吃。 虽然说别墅的饭菜也很好吃,但是人总吃一样东西是会腻的。 符瑎咬着银叉,自从体验过有钱人的生活后,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难满足。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符瑎在心底轻叹,幸好他并不是一个物欲很重的人,只要吃住舒适,不用上班,每天打打游戏看看各种影视动画,他就很开心了。 既然好不容易有机会能见见世面,他还是不想放过。 如果他想去的话,估计只能看金主大人会不会去了。 符瑎调转双眼看向席温纶,后者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席温纶将瞳仁撇开,瞬间明白了符瑎的想法,中年人是席氏一个相当重要的客户,否则也无需席温纶亲自陪同。 “令千金的升学宴,我作为晚辈自然是要去的。”席温纶开口。 中年人霎时高兴得眉开眼笑,“席老弟肯来,我倍感荣幸啊。” 符瑎双眸亮起,一次没有太多人的小聚会,享受夜景美食和悠扬的音乐表演等。 于此同时,符瑎也注意到厉俊远恐怕也会带着林郁彬去,经过这次会面后,他倒不是很担心自己会被这人抓走。 反正有席温纶在,厉俊远也不敢对他做什么。 * 符瑎狼狈地站在云顶之上的宴会厅中央,定制的小礼服被红酒浸透,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暗红色液体,他以及他的周边湿得一塌糊涂。 一个富家打扮的吊梢眼少年嘴角挂着恶劣的笑,人群惊讶的围着他们。厉俊远则躲在暗处,眉目是坏事得逞的快意。 时间倒转回符瑎刚来宴会之时,他跟在席温纶身后,发色惹眼,打扮贵气,漂亮夺目,瞬间引来全场人的侧目。 客人除去寥寥几位年长者外,其他大多是宴会中年人女儿的同学们,能与她在同一所学校的人,自然非富即贵。 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正是躁动的时候,霎时对这位不知名的美人充满了好奇。 “项纯纯,那个帅哥是谁啊?你朋友?”升学宴主人公的同学凑到她身边问道。 “叫我项纯!”项纯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叠词听起来太幼稚了!” 同学吐了吐舌,“好吧,你快说你认识不认识,认识的话发我他的wx。” 项纯摇摇头,“不认识,估计是我爸朋友带来的,你想要的话我去问问好了。” “哇,项纯纯,你真好!”同学伸手就要往她身上靠。 项纯傲娇地推开她的手,向符瑎所在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一直关注着项纯这边动静的一位吊梢眼男同学不爽地拧眉。 符瑎同席温纶进来时紧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实际上手心里全是冷汗。 方才席温纶打算让他挽着自己,符瑎却差些将人衣袖抓破,席温纶遂放弃了这个想法,改为一前一后进入。 符瑎在路上的时候很慌张,实际上进到厅内却放松不少,人不算多,他毕竟也是能正常生活的人,虽然感觉不怎么舒服,但克服这点困难不在话下。 眼见他们要去另一处进行谈话,趁着席温纶跟人寒暄的空档,符瑎找了个时机溜之大吉。 这里很宽敞,他独自一人跑到僻静的地方,交响乐队的演奏声从稍远的地方传来。 符瑎终于感觉到心口压着的石头倏然散开,他蹭了蹭额头并不存在的汗。 刚才跑路时,他眼疾手快地拿了些吃的,便欢欢喜喜地坐在靠窗处的小沙发处吃东西。 夜幕沉沉,天空被城市的霓虹灯照得亮堂,不见一颗星星。取而代之的是离双眼更近的人造星光,五光十色。 符瑎的脸颊被反射上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晕,坐在城市的最高点凝视底下不断流动的亮点,他倏然放缓了咀嚼的速度,美景和美味需得慢慢品味。 突兀出现的女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你好,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符瑎回首,来人是这次升学宴的主人公项纯,她穿着一件鸢尾花色的晚礼服,身后还鬼鬼祟祟地探出几个小脑袋,看起来像是她的同学们。 他听到时大脑宕机了一秒,她来做什么,随后有些高冷地回道:“嗯。”手在暗处悄悄抓紧了沙发套的布。 项纯瞧这人似乎不太愿意搭理自己,正思考着找什么话题,倏然间瞧见符瑎手上的银链,诧异说:“你也看xxx?” 符瑎一怔,xxx是自己近期在追的一部冷门作品,很合自己胃口,还专门买了官方周边手链,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被认出。 这部作品实在是太冷门了,他看完上网想找人聊聊,却两眼一黑,连个论坛都没有! 他看项纯的眼神瞬间热切起来,同好啊! 符瑎的声线都改变了,变得有些激动:“原来你也在追这个?” “嗯嗯!”项纯用力点头,“xxx是神作!” 两人便坐着聊起来,聊得相当火热,符瑎难得碰上个跟自己兴趣相同的人,话难得像连珠炮一样往外蹦。 在他们没注意到的角落,那位吊梢眼少年神色阴鸷地盯着那两个笑着谈天的人,不爽地磨了磨牙。 吊梢眼忽然感觉到肩膀被轻轻一拍,厉俊远站在他身后,笑容满面地望着他。 “干什么!”吊梢眼更加不快,他最讨厌这些装模作样的成年人,像他爸一样让他厌烦。 厉俊远老神在在:“喜欢她,光看着人家有什么用,上去甩那男的一巴掌把她抢回来?” 吊梢眼不屑:“你当我是你?没素质!” 厉俊远却笑了,“做个交易怎么样,我知道那个人是谁,而且……我还能帮你出气。” 吊梢眼的神色旋即雀跃,随后又变得怀疑:“你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厉俊远的手哥俩好地搭上他的肩膀,将人带至一旁。 符瑎聊得有些累了,准备起身去宴会厅找口饮料喝。 项纯见他打算离开,连忙说:“我跟你一起吧,既然咱们这么有缘,交换下联系方式呗!” 符瑎欣然同意,项纯也很开心,冲着藏在后头的同学比了个“v”。 两人遂一同走入主会场,场地是按项纯喜欢的方式布置的,她几乎知道任何地方放着的东西。 项纯领着他来到小喷泉聚集区,指着那些说:“这里的都可以喝,果汁和酒什么都有,你选一个喜欢的吧” 符瑎瞪大双眸,原来这些五颜六色的喷泉不是水,全是不同种类的饮品! 他旋即跃跃欲试地从符瑎搭成高塔的杯子处抽出一只,四处张望着挑选。 项纯跟在他身边,兴致勃勃地介绍喷泉的各种特别设计。 旁侧的红酒喷泉不知发生了什么故障,大量的液体倏然间朝他们所在的方位涌来! “呀!”项纯惊叫一声,符瑎躲闪不及,霎时被这酒浇得浑身湿透。 项纯被她的一位男同学眼疾手快地拉走,没被渐上一星半点,只有符瑎成了落汤鸡。 符瑎:“……” 他要是再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他就是个傻的。 喷泉处的突发状况惊动了人群,大多数人聚集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吊梢眼扶起有些花容失色的项纯,关切地说:“纯纯,你没事吧?” 项纯一听到这个称呼立即拿眼睛瞪他,而后跑到符瑎站的地方:“符瑎,你还好吗?” 符瑎摇头,“我没事。” 项纯急忙唤来侍者让他们准备一套新的衣服,随后交给他一个小钥匙,让人领他去换。 符瑎颔首,随后避开人群探究的视线,急匆匆地上了楼。 到了房间,他将沾满红酒的礼服脱下,拿起侍者备好的衣服准备换上。 但瞧见那衣服的时候,符瑎却怔住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刚上楼那会儿侍者捧的还是一件简约的西服,现在怎么变得如此花里胡哨? 符瑎一言难尽地将衣服抖开,将其展平放在沙发上又是一愣。 这衣服,他在一张同人画上见过! 符瑎很喜欢某部作品里的角色,奈何官方给他穿的衣服太丑,同人圈子里的画手太太们便绞尽脑汁给自推画好看的衣服穿。 其中有一位画技高超的大手心血来潮,挪了一套她在某次秀场中看上的高定穿在角色身上,当天发布时热度冲顶。 符瑎和绝大多数粉丝直呼这套高定是自推的本命装扮,哪曾想如今它居然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白给他送cos服嘛!谁家人心这么好啊? 20、第 20 章 符瑎欣然将衣服穿上身。 这件高定是洛可可风的设计,上衣纯白蕾丝荷叶长袖,层层叠叠地的洛可可镂空领口下是v型低胸金边小衫,露出大片肌肤,白得像打泼了的牛奶。 这领口还有另一个遐思无限的名称,叫奶i窗。 原主作为前爱豆,自然有健身的习惯,就算符瑎本人霍霍了这具身躯一段时间,但仍保留了道浅浅的胸肌线,从v型领延伸下去,勾.惹人伸手探寻。 背后仅用几根穿着珍珠的金绳交错相连,细腰盈盈一握,精致的蝴蝶骨清晰可见。 下着一条深黑钩针花边短裤,符瑎饱满的大腿肉将原本有些宽松的裤脚撑满,皮质腿环勒出诱人的弧度,随着行动抖颤。 他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粉色发丝轻飞,幸好这张脸不错,十分完美地还原了自推! 符瑎开心得嘴角都压不平,在这场令人窒息的宴会总算还能遇上一点有意思的事情。 吊梢眼站在旋转扶梯口处,硬拉着项纯聊天,眼神还时不时往符瑎所在的房间位置瞟。 项纯随口附和他,眼瞧着这人似乎一直在兜圈子,她便有些烦躁:“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吊梢眼又紧张地望了一眼紧闭的门扉,自己刚才在那不知打哪儿来的小鸭子衣服上动手脚,特意找了套充满暗示意味的服装。 眼下正是关键时刻,他得让项纯明白这人根本配不上她! 吊梢眼越说越着急,出手要拉住项纯的胳膊,结果被她嫌恶地躲开。 “别那么单纯,那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的……”吊梢眼不甘心。 项纯瞪大双眼,她最讨厌别人把自己跟单纯联系在一块,气得基本的礼貌都要维持不住:“你凭啥说我的朋友,我跟你不熟,这里没有你的事!” 他们这里闹出的动静大,大家都朝这个方向望过来看热闹,项纯蹙眉要走。 吊梢眼额头都冒汗了,他余光中瞥见似乎有人影从楼梯处走来。 他忙指着那人说:“你快看!这种模样的人也配吗?” 吊梢眼作为项纯的同班同学,知道她嘴上说着要叛逆,实际上非常讨厌某些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社会人士。 他在心中暗爽,这下应该能让项纯讨厌那男的了吧! 项纯顺着吊梢眼的手指,仰视缓缓踱下楼梯的符瑎,嘴巴张大得可以放下一枚鸡蛋。 吊梢眼听到周围人倒抽一口冷气,陡生疑虑,怎么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转身回头查看情况,也被眼前所见的景象惊得愣在原地。 符瑎虽穿着吊梢眼特意找来作羞辱的高定,他纯净的容貌却将此类露肤度较高的服饰穿出了一种圣洁的味道。 水晶吊顶灯倾泄下冷白涟漪,为他披上层白纱。浅粉色的发丝折射出一圈柔和光泽,像是天使头顶的光环。 浓密的羽睫轻颤,符瑎站在光里睥睨众人,仿佛高高在上的神使,但他充满暗示意味的大胆着装,又好似撒旦的低语,让人想冲上去将那层伪装撕开,然后玷污、揉碎、变得凌乱不堪。 项纯控制不住地小声惊呼:“好美。” 等等,她明明给符瑎准备的是一件 吊梢眼懊悔地想以头抢地,他怎会信了那男人的诡计,白白给符瑎打扮! 项纯听到吊梢眼嘴里的国骂,奇怪地回头看一眼他,又看了眼符瑎,瞬间明白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她生气了:“吴姓同学,如果你觉得自己才是可以随意对我的客人无礼,那就请回吧!” 正从旋转扶梯上走下来的符瑎,对他们的争执完全不知晓,他尽力让自己不要因为出了一次完美的cos,而表现得太过兴奋,因此绷着一张冷漠的面瘫脸。 项纯把吊梢眼赶走,小心询问他:"符瑎,你…还好吗?" “嗯?”符瑎没懂她话里的意思,“没事,我很好。” 项纯见他如此说,也放松下来,虽然符瑎只与她初相识,却比她的同班同学识时务得多。 她看出符瑎似乎对社交为难,微微颔首后便跟自己的朋友走到一旁去聊天了。 没热闹看了,人群逐渐散开。符瑎得以逃离众人视线焦点。 他倏然察觉到远处莫名的恶意,抬头一瞧,发现刚才来扶项纯的同学用那小眼睛怒瞪着自己,鼻孔大张着出气。 符瑎虽然社恐,但不是没有脾气的。 他蹙眉回望,吊梢眼像是不甘示弱地一边走一边瞪视,而后突然撞上旁边布置的香槟塔。 高脚杯轰然倒塌,吊梢眼还没来得及反应,遂被泼出的酒水洒了满身。 玻璃摔成粉碎,客人发出尖叫声。 侍者们纷纷前来收拾残局,这回吊烧眼也变成了落汤鸡,还因为满地的玻璃碎片动弹不得。 项纯面色铁青地循声赶来,自己好好的升学宴被搞这种样子,是佛也火光。 她瞧见吊梢眼如今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哈哈哈,你活该!赶紧回家吧,我这里可没有体面的衣服给你准备!” 吊梢眼再如何也是被家里人众星捧月惯了的富二代,被喜欢的女孩儿这么嘲笑,顿时觉得尊严扫地。 他不顾后边侍者们的提醒,崩溃着头也不回地跑出宴会场地。 符瑎无言地看完了整场闹剧,感觉自己好像参与了一点,但是不多。 他穿cos服的高昂情绪渐渐冷却,这时才发现这件衣服的布料确实少了些,感觉凉飕飕的。 符瑎为着转移注意力,眸光在会场中流转,试图寻找些东西看。 刹那间他注意到了林郁彬,主角受作为渣攻感情特殊的那一位,自然是有资格跟着厉俊远来此类社交场合的。 符瑎回忆了会儿剧情,就算没有自己掺和,按照故事发展,现在的节点应该是主角受发现自己的感情,开始为了攻失魂落魄。 厉俊远正言笑晏晏地同宴会上的女士攀谈,林郁彬跟在他身后,沉默不语。 主角攻受的热闹不看白不看,符瑎左右环视,没人理会他,遂慢慢往能听清他们对话的隐蔽角落移动。 林郁彬神色郁郁,眼珠黑如浓墨没有一丝光亮。 厉俊远则没心没肺地继续与人调情,时不时还让林郁彬当助攻替自己说话。 在厉俊远找他说话时,林郁彬眼中的神采短暂亮起,甚至还会笑着交谈,当厉俊远回头时又瞬间逝去。 符瑎桃花眼瞪得滚圆,有些惊讶地继续观察两人。 只能说不愧是渣贱文主角,忍耐力果然强得离谱。但是如果只是受一味的付出,那就没有后来的长篇大论了。 所以林郁彬忍耐过久,是会黑化的! 符瑎记起自己曾经看过林郁彬把厉俊远带到小黑屋里,然后对他进行一顿猛如虎的操作。 心里不禁开始期待,加油主角受,一把子冲了攻! 林郁彬眼神涣散,紧握的双拳微微抖动,胸口起伏。 他凝视厉俊远良久,颓然扔下一句:“我去方便一下。”旋即转身离开。 符瑎情绪活跃起来,主角受要开始他的表演了吗?有瓜吃! 他兴冲冲地远远跟在林郁彬身后,多年的社恐让他十分善于隐藏自己,因而这一路都没有人发现。 林郁彬垂首不言,刘海盖住眉目,朝外边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下。 他愤愤地锤向墙壁,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吓得符瑎一颤。 符瑎扒在墙边探出一个粉红色的小脑袋,完了,主角受不会现在就黑化了吧?那可真是……令人期待啊! 他暗搓搓地想象厉俊远以后遭受的各种不人道的对待,倏然间看见林郁彬动了一下。 符瑎揉揉双眼,只见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又走回会场。 他要干什么呢?符瑎好奇地继续探查,只见他穿过人群唤来侍者交谈几句,两人旋即消失在某个角落。 符瑎又没好戏看了,颇为苦恼地回到他的清净之地,眼神时不时往厉俊远的方位晃。 就前几日林郁彬对厉俊远的黏糊劲儿,他就不信他不会回来。 不出符瑎的预料,林郁彬磨蹭了大约半个小时,捧着一杯酒款款而来。 这杯酒长得不太一样,颜色比其他的更加红艳,像是鸽子心口的血。 符瑎手里叉着块从果盘中薅来的西瓜,小口小口地咬着。 哇主角受不愧是他,这杯酒肯定掺了点料,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了。 他倏然想到,席温纶去了哪儿呢? 自打符瑎进来以后,就没见过他半点人影,自己消失了这么久他也不来找人? 他开始犹豫要不要去找席温纶,但很快遂被林郁彬的行动吸引了注意。 林郁彬以极快的速度将手中的酒与厉俊远交换,可惜他正与对面的千金聊得上头,一时竟没能发现。 厉俊远随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酒杯,碰了碰唇。 林郁彬脸上的笑容愈发变大,此刻千金小姐说了句俏皮话,厉俊远相当给面子地哈哈大笑,杯子自然又放了下来。 林郁彬:“……” 厉俊远继续谈着他开公司时了解到的一些八卦,这种话题果然令这位追星的女士相当感兴趣,就是话题过多说得他喉咙冒烟。 置在一旁的酒杯又被捧起,林郁彬和符瑎都屏住呼吸,望着厉俊远的动作。 此时又有一人加入了他们的对话,厉俊远又把杯子给放下。 虚晃一枪,林郁彬的面色霎时阴沉下来。 符瑎看着主角受的表情随着酒杯时晴时雨,担心林郁彬会不会把自己给看得精神错乱。 更过分的是,厉俊远一行人不仅聊天,还会到处在会场闲逛,走到哪儿就带到哪里。 停滞的吃瓜进展让符瑎觉得无聊透顶,他烦躁地转身准备找个地方偷偷刷会儿手机。 当他回首之时,倏然看见厉俊远身边的杯子消失不见! 更离谱的是他手上空无一物,喝酒怎么会把杯子都喝没了? 主角受行不行啊? 符瑎转脸去寻林郁彬,只见他也呆呆地站在附近,望着杯子原先所在之处发愣。 21、第21章 待席温纶发现符瑎不见,已是他进入宴会的半小时后。 他本想去将人捉来,碍于中年人的盛情,一直不得脱身。 众人谈得不过瘾,又进入场所深处,绕了几个弯,才找到间茶室坐下品茶。 茶香缭绕间,中年人特意拿出顶好的珍品。若是往日,席温纶利用自己浸润商场多年得来的茶道知识与他拉近距离。 此刻他却无法集中注意力,神思总是会飘向远处,飘到如今不知在会场何处的符瑎身上。 想他在干什么,会不会遇到人,然后被刁难得哑口无言? 席温纶深深蹙眉,要是这样,那他还是得牢牢将人看紧才是。 中年人见他心不在焉,瞄一眼他空空如也的身后:“温纶呐,别担心,让你家小朋友跟他们年轻人好好聊聊,我们聊我们的。” 席温纶微微颔首,再怎么说此处也是正儿八经的私人晚宴,来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或是项总千金的学生们,估计也不会把符瑎如何。 目光转到茶盅处,席温纶又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虚掩着咳嗽几声。 那茶盅他们家里也有一只相同的,但是被符瑎不小心打碎了。 席温纶不在乎这种东西,不过符瑎慌张的模样很可爱,他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于是装着生气扮冷脸。 结果这小家伙居然胆大包天,跨坐到自己身上,抱着脖颈撒娇。 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张皇失措地将人推开,手无意间触碰到臀.肉,绵白弹软,泛起一阵战栗。 席温纶兀自陷入回忆中,唇角微扬。 中年人瞧席温纶仍对茶兴致缺缺,便凑到他身旁低声说道:“是不是觉得光喝茶没意思,既然这样,出来换换新口味?” 他双掌一合,蹲守在后台的美人们鱼贯而入,男女皆有,都穿着墨绿色的新中式制服,身材更显得凹凸有致。 在场的男人们面目松弛,用眼神示意着站在附近的人为他们捏肩。 席温纶蹙眉,抿了抿唇。 有胆大的主动靠近席温纶,他寒毛竖起霎时将身躯挪远,婉拒道:“不了,没这个想法。” 中年人一脸不理解:“还这么生分,是不是觉得老哥找不到好货,你家里的确实上品。老弟你还是年轻,没品尝过,外边的为什么香就是因为刺激……” 席温纶发觉这人似乎不会轻易罢休,便礼貌附和几句,旋即找了个由头出去透气。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从前应激反应大的时候,闻到类似的味道呕吐感就会涌上来,只能跑到厕所里不停干呕。 实际上,这类点不快他早已适应良好,现在单纯是装个样子。 席温纶寻到一处窗前,俯瞰城市夜景,方才的难受表现一扫而空,讳莫如深地拨通电话。 * 中年人窥见席温纶离开后,稀疏的眉毛拧成一股绳。 席温纶向来讲究礼数,这回难得落了自己面子,中年人心上不疼不痒地扎了根刺。 他身边的人走到跟前说:“不是说那病好了?还这么装模作样,白白浪费项总的好意。” “也许是人家初回开荤,吃大鱼大肉多了,看不上我准备的清粥小菜。”项总装作不介意地摆摆手。 中年人也曾是席氏的股东之一,即便后来出去单干也与席氏关系颇深。 席老家主越过儿子将公司交给小孙子这件事,当初可让股东们大跌眼镜。 后来席温纶展现出卓越的经商能力,老家伙们终于甘愿闭嘴。 项总是席温纶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与席温纶来往不多,更亲近席经亘。 当初席氏内部权势更迭,他为了脱身赶紧变卖股份另立山头,这次自家公司与席氏有合作,两人这才重新会面。 有人看出他眼底的不悦,抢先替他贬损:“送到嘴边的肉也不吃,还是男人?我看他怕不是原本的病就没好过吧!” 项总不痛不痒地劝了几句,又放那人继续说。 “什么病啊?”有人不解。 另一人笑答:“不能碰人的病还能是什么,老二有问题呗!” 项总则是不停地用眼瞟房间某处的暗门,再用言语敷衍众人几句,找了个方便的借口进入暗门中。 席经亘早早地在门里等他,坦白来说比起等待更像是享受,一左一右两个美女正在给他按摩。 听到人进来的声音,他眼皮都没抬:“人来了?” 项总周身气势一撤,变得像个好脾气的老长辈:“经亘啊,最近工作累不累?” 席经亘表情变得有些不爽:“也就那样吧,席温纶那玩意儿不知道背地里弄了什么东西,把我的公司整成那种样子!项叔叔,你得帮我!” 项总安抚他:“那是肯定的,我这不把他骗来了,要杀要剐你一句话的事。” “我知道他在。”席经亘烦躁地捋了下湿发,“懒得出去见那张死人脸。” 他挥手赶走身边的美女,拿起放在桌旁的文件:“你给我把这个弄好,绝对能给他整下来一层皮……” * 席温纶回到原来的茶室里,众人早已各自去玩乐,徒留下项总一人尚在品茶。 他见到席温纶过来,招手示意入座,寒暄几句过后,递出一份文件。 席温纶今日特地过来便是为了此次的合作,两人商谈良久后,终于将其敲定。 项总难掩的意气风发:“合作愉快。” 席温纶回:“合作愉快。” 等人走后,席经亘从里屋出来。 项总瞧了他一眼,席经亘面上止不住地笑:“上钩了?” “那还用说,你项叔叔亲自出马。”项总乐道。 席经亘放声大笑,上前搂住项总的肩膀:“都说席温纶厉害,我看也就是个草包,居然这么好糊弄。” 项总也笑,附和着他的话。 一墙之隔,两人本以为早已离开的席温纶正靠着房门,微微扬唇。 既然这么想找死,他不介意推他一把。 * 符瑎用看睿智的怜悯眼神望着林郁彬,怪不得这位大哥能和不怎么样的烂黄瓜纠缠那么久,是本事在的。 他失望地打算去找席温纶,却恰好与四处乱转的林郁彬对视。 后者眼神逐渐发亮,符瑎心底暗道不好。 林郁彬仿佛见到了救星,他趁符瑎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 “符瑎!” 符瑎突然被陌生人触碰,不适感沿着鸡皮疙瘩往上爬,他克制住甩开林郁彬手的冲动:“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林郁彬拉得更紧:“不行,只有你能帮我了!” 不是,自己捅出来的篓子关他什么事。 符瑎显然没有搭理他的意愿,林郁彬一不做二不休,上前就要抱住符瑎。 惊得符瑎无暇顾及附近探寻的目光,奋力甩开林郁彬就要跑路。 林郁彬拦不住他,又想去捉他回来,符瑎当然不肯,两人争斗间,手腕上相同款式的银链一闪一闪。 符瑎:“……” 怎么回事啊他跟主角受撞手链了! 自己喜欢的周边惨变“情侣”同款,符瑎像是吃到苍蝇般恶心。 真是冷门作品,一晚上居然能碰见俩同好。 一样感到惊诧的是林郁彬:“咦,你也有这个?你是我朋友的粉丝吗?” 符瑎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要找东西吧!包在我身上!” * 虽说符瑎满口答应了林郁彬的要求,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找。 跟项纯说吗?好端端地在别人的升学宴做这种事情,实在是开不了口。 于是符瑎决定跟林郁彬分头行动,两个人分开的搜索范围也比一起行动的大。 随后他漫无目的地在会场中乱转,在路过某人时,倏然猛回头。 戴着半边面具的侍者手捧满盘红酒从拐角处离开,符瑎眼尖地窥见他盘里酒杯中,某一枚所呈的液体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与他之前见过的那杯掺了料的酒一模一样! 符瑎立即拔腿就追,路上避开三三两两的人,又绕过好几个回廊,费了不少功夫才堪堪望见那位侍者的背影。 没想到这地方意外的大,符瑎额头沁出细微的汗珠。 不知不觉周围莫名聚集起了人,侍者轻巧地绕过人群,转身离开。 符瑎望而却步,他有必要为了主角受做这么多吗? 他正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倏然间瞥到了席温纶的身影。 席温纶怎么在这儿? 符瑎旋即止住脚步,刚想找人就碰见了,打算硬着头皮穿过人群去找他。 一眨眼的工夫,席温纶也不见了。 符瑎看到他好像进了一个房间,再次眨眼时,捧着酒的侍者亦进入同间房内。 符瑎:“……” 总有种预感,那酒会非常巧合地进席温纶嘴里。 他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烦躁,抓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粉毛,将其归结于对自己职业生涯的担忧。 现在席温纶的ed还是原样,他也不记得这本小说反派最后有没有被治好。 自己的蝴蝶效应导致剧情出现了如此大的偏移,这可是主角受制作的药,万一给人治好了怎么办? 那他…… 符瑎发现自己几乎没有关于这件事的剧情记忆,几乎是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不远处。 他深呼吸,不管后边会发生什么,眼下最重要的是——如果席温纶被药倒了,他作为小情儿难道还能抛下金主自己回家吗? 谁要在这破地方呆一个晚上啊! 符瑎充满了决心,他观察着人群的动向,从他们差不多款式的着装可以判断,大概都是会场里的工作人员。 他给自己做足心理准备,旋即半眯着眼快速小跑穿过人流,相当完美地没有和任何人对视或是碰撞。 那间房的位置在一个拐角处,符瑎又绕了一圈,才发现这房门前同样聚集着穿制服的人,但不一样的是人数更多,且普遍颜值都比较高。 符瑎在打量他们的时候,对面的视线也扫了过来。 他吓得赶紧跑到墙边躲起来,随后听到那些人的嗤笑声。 “那人谁啊,打扮得这么……不过倒是挺好看的。” “哎,你们谁去抓他过来,我想要那套衣服的链接。” “哈哈哈哈,你想去自己去。我要继续守着这位席总,太帅了,差点没给我迷死。” 居然碰上了最害怕的社牛!符瑎打了个哆嗦,但在听到“席总”一词,他悄悄地探出头。 虽然显眼的发色稍微阻碍到他当透明人水平,好在众人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这儿,而是继续紧盯着某某间房。 符瑎趁机望了一眼,果然是他适才要进去找人的那间房。 这里怎么也有如此多人,符瑎咽了咽口水,那些人虽说长得不错,但是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像是要吃了他。 呜呜呜社牛真的好可怕,他能不去吗。 22、第 22 章 既然事情办妥,席温纶觉着再呆下去也没有任何意思。 他松了松肩膀,准备带着自家小朋友回家。 想到符瑎此刻不知道躲在哪儿眼巴巴地等待,他方才被惹起的怒气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无需与那些跳梁小丑斗气,还不如回别墅逗符瑎玩。 他进宴会只简单进食了些东西,谈完事情后不免感到饥饿。 席温纶将目光移至一位捧着酒水的侍者身上,在他的带领下找到了餐点。 随手拿起侍者盘中的一杯酒,他吃饭时喜静,正准备寻个位置以酒佐餐。 片刻后,席温纶的身体逐渐发热,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喝下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对劲。 手部肌肤莫名泛起红点,熟悉的呕吐感直冲脑门,顿觉天旋地转。 他像是喝醉酒般摇晃着身躯,随时都要摔倒,旋即有勇敢者上前,想要去扶他借机顺势拉人进套间休息。 席温纶糟糕的精神状态,导致他维持不住表面风度,难得出言厉声喝止那些狂蜂浪蝶。 但如今的他就像一个香馍馍,来这里的客人都有身份,谁不想扯上点关系?就算只是露水情缘,巨富们为了名声随手给的封口费,都足以填饱他们的胃口。 因此众人即便遭到制止也不愿散去,瞧席温纶昏昏沉沉的模样,随时能就范。 但他若是如此好对付,便不是在席氏迷蒙间随手拿过一杯清亮液体泼向自己的脸,冷意刺激着皮肤,令他一瞬间清醒不少。 清明转瞬即逝,他飞速冲向角落里一个关闭着的房间,快速扫一眼,确认里头没人后迅速关门反锁。 外头是叽叽喳喳地吵嚷,甚至有人在敲门,但无济于事。 席温纶靠着门大喘粗气,身体无力地滑落,然后跌坐在地。 刚才的爆发耗空了他的所有能量,压抑的恐慌感像巨大的方形海浪朝岸拍打,瞬间没过口鼻,将他卷入深海。 药物的作用使他浑身滚烫,下腹传来的感觉无法言喻。 熟悉的呕吐感再次侵袭,席温纶捂住下半张脸,试图制止像是要把肠子都呕出来的怪异反胃。 尘封已久的记忆不断在脑海中闪回,仿佛又闻到了医院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小朋友别担心,很快就没事的。”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床边,“只是一点小小的刺激,帮助你恢复。” 如今日一般的难耐,身体中无法被浇灭的火焰蹿起。 先是金属冰凉的触感,随后便是猛烈地电击! 深入骨髓的剧痛,他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啊”的短促音。 那股陌生的火灭得无影无踪,余下痛楚在身体里回荡。 生理性泪水划过脸颊,年幼的席温纶被各种医疗器械无助地困在四方白盒内,他却仍紧闭双唇,不愿意喊出一句话。 那人哼笑一声:“还挺倔强。”旋即转脸与附近的护士交谈几句,待下半部分热度上升,又开始一轮更加凶猛的电击。 如此反复,苦痛永无止境。 痛、好痛…… 席温纶没法拒绝,只能微缩着手指,失神地躺在病床上瑟瑟发抖。 没有人来救他,也没有人会救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未来,绝望像空气一样弥漫在整个病房。 想要去死。 席温纶阖上双眼。 房顶上一圈一圈的白炽灯骤然熄灭,整个世界陷入黑暗之中。 自从以后,色彩再也无法进入他的眼眸,目之所及皆是黑白。 背后靠着的门板被人急促地“砰砰”敲响,将席温纶唤回现在。 来人一面用甜腻的语调一面锤门,从话语能判断出估计是刚才守门的男男女女中之一。 席温纶用指甲抠着脖子,留下几道长长的血痕,他甚至虚弱到连手机都拿不起,无力地垂在身旁。 他纶喘了口气,感觉难受的程度下降一丝丝,掏出手机准备找人接应,电量定格在百分之一的位置,用手指艰难地划过屏幕,随后亮光消逝转黑。 席温纶:“……”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想起与自己共同赴宴的符瑎,竞争对手送来的小美人,他恐怕还在外头,对里边的状况丝毫不清楚吧。 席温纶自嘲地勾起嘴角,自己竟然沦落到想要依靠金丝雀的境地。 更何况门外又聚集了一大票人,符瑎估计不会往这里踏进半步。 正好,自己也不需要被人看见如此不堪的脆弱。 他大口呼吸试图忍住神经炸开似的疼痛,遂抬眸在房内搜寻,发现房间最角落处放着内线电话。 这令他精神一震,试图站起身前去触摸。 可他还未忍着痛走到电话前,旋即引发了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连胸腔里的心脏都在震动。 声音大到连门外守候的人都能听到,符瑎怔忡地盯着那扇门,心底不免浮现起一丝担忧。 他到底怎么了呀! 这道声音使得门前的人们有了主意:“咱们傻站在这儿做什么,里边的客人很需要帮助的样子,我们应该找其他人拿钥匙去帮忙啊。” “对哦。”这人的话让其他人如梦初醒,其中一人自告奋勇去找钥匙,没过几分钟就拿了一把回来。 他们笑嘻嘻地将钥匙插入门锁,符瑎顿时紧张起来,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自己真的可以在旁边袖手旁观吗?万一被人抢了这么悠闲完美又赚很多钱的工作呢? 不行,谁也不能打扰他干完这票就退休玩乐的生活!没错,自己只是担心丢工作而已! 符瑎又在心底重复默念几次,像是与自己反复确认。 他毅然决然地走出墙边,站在众人眼前。 人们开门的动作一顿,饶有兴趣地盯着符瑎看,那种被人肆意审视的感觉使他倍感窘迫。 社牛不愧是社牛,每次都是主动搭话的那个:“你谁?想干什么?” 符瑎一面对人多的状况,他的大脑就开始短路,支支吾吾着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却蹦不出一个字。 因为距离较远,那些人听不清符瑎说了什么,只看到他粉色的刘海垂下,沉着面孔好似在生气。 有打算买符瑎身上那件衣服的赶紧掏出手机拍照,搜图出来的结果却让他差点没拿稳手机。 “怎么了?多少钱啊?”同伴歪脑袋去瞄他的屏幕。 这件那么骚包的衣服居然是某奢牌的某季高定?! 众人仔细去瞧符瑎的衣服,使用的布料上乘,且做工精良。 高定的价格一般在百万左右,能穿得起的只有上流阶层,所以面前人即便不是客人,也是客人带来的贵宾。 他们霎时收起刚才戏谑的态度,有些胆战心惊地观察起符瑎的脸色。天哪!不会惹到大人物了吧! 符瑎并不知人们心中所想,他兀自纠结着要说什么话,才能把这群人打发走。 他并不想被看出弱势,于是学着平时席温纶冷冰冰的眼神,睥睨众人,随后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守在门前的看见他神色不虞,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刚才可以随意揉搓扁圆的人似乎变了个样,让人不禁想跪地臣服。 符瑎走近时,人群被他所震慑,自动站到墙边,给他开辟出一条道。 最初提起要拿钥匙的人傻傻地盯着符瑎瞧,手里的钥匙还插在门锁内。 对方忐忑地问:“您是,咱们店的客人吗?” 符瑎颔首,尽量将声线放平,不经意露出早上从席温纶手上薅来的百达翡丽:“我朋友在里边,把钥匙给我。” 那人瞟了眼表,又将目光转回符瑎身上,惶然收手。 符瑎不动声色地扫一眼众人:“请问你们还有什么事?” 人们被其中的冷意吓到,旋即落荒而逃。 目送最后一个人离开,符瑎像是被卸下了全身的力气,依靠在门上。 * 席温纶扶着墙摇摇晃晃地艰难行走,他在即将摸到电话的那一刹,耳边猛地炸起嗡鸣。 下部生疼,炽热席卷全身将理智烧得一干二净,视线忽然剥夺,他两眼一黑被逼得半跪在地。 像是被硬生生折断双翼的桀骜飞鹰,生命衰败后无力地坠落。 唯一能让席温纶感到安慰的,目前只有他一人在此。 没关系,他早已习惯自己拯救自己,余些尊严还没有被彻底践踏。 就在此刻,门突兀地响起“吱呀”一声,房外的黄白暖光斜射进来。 席温纶陡然睁大凤眸,徒劳地看着那人进入房内,无法作出任何抵抗。 房门迅速合上,罢外边的探究也一同挡住。 视线重新聚焦,符瑎面色担忧地站在眼前。 居然……是他?为什么? 席温纶在瞥见是符瑎时,精神旋即放松,幸好,来的不是别人。 符瑎似乎很惊讶,往席温纶所在的方位小步快跑,整皮勋章雕花鞋踏用力在大理石砖上。 “哒、哒、哒”。 脚步轻得像是蝴蝶扑簌翅膀,细密的磷粉在空气中闪耀,蝴蝶振翅环飞,最后停在席温纶的心尖上。 符瑎咋舌,他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还好吗?我现在就叫医疗团队过来。” 等到他拿起手机时,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记得什么医疗团队的电话,也不知道这里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 符瑎惶惶地在衣物中摸索,希望有人在这件衣服里放自己的联系号码。 行动间,少年高贵装束上的金线连着蕾丝晃动,葱白的指尖滑过肌理,像是在抚.慰i或是自.渎,此刻圣洁与爱.欲交织。 席温纶听不清他所言,瞳孔紧缩,眸底映见粉唇一张一合。 理智像被大力拉长的细绳,扯得变形,紧绷到极致。 “……你。”席温纶打算让他离自己远些,热气从喉咙里蒸腾,将嗓子烧得干哑,竟说不出一句话。 符瑎没明白,房间里光线昏暗,摆设繁多,还放着不少蛋糕等食物。 他将周围环视一圈,发现这似乎是一间甜品室,附近的墙上挂着内线电话。 符瑎双眸一亮,匆匆起身要去打电话。 他站起之时,大腿无意间撞上了什么,随后便是各种瓶瓶罐罐倾倒,玻璃砸到地上碎裂的脆响。 符瑎吓了一跳,慌忙避开,虽然大部分物品都倒在了另一端,并未波及到两人。 但仍有一瓶厚实的罐子摔到了符瑎的腿上,黏糊糊的液体泼洒出来,空气中弥漫起甜丝丝的香味。 符瑎抽抽鼻子,应该只是一个蜂蜜罐子,幸好不是什么有害液体。 他动了动未被服饰覆盖的大腿,虽然有些粘粘的但不妨碍行走,于是选择了忽视。 席温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头痛欲裂,抬眸望见面前活色生香的一幕。 大腿处粘稠的蜂蜜缓缓流淌,金黄色的蜜滴顺着色泽莹白的腿肉滚落,像是提前抹好了蜜汁,等待人大快朵颐。 脑海中最后一丝理智霎时绷断,火山无法克制地喷发。 压抑许久地感情在这一刻将他炸得粉碎,野兽出笼。 席温纶垂下羽睫,遮掩眸中勃发的渴求,控制不住地朝正背对他准备打电话的符瑎伸手。 “嘶拉——”布料碎裂,珠串散落,坠入蜜里无法挣脱。 假扮游戏,谁先动了真心? 23-30 第23章 符瑎倏然感觉到衣服被用力扯烂,本就不多的布料岌岌可危,身后粘贴一具温热的身体,陌生的手掐在腰窝处。 光滑的脊背被西装布料磨红,他大脑一片空白,慌张地按住席温纶手:“席先生,怎么了,我很快就叫人……” 大掌改变方向,握住白嫩的纤手,十指相扣。 符瑎双眸微微睁大,想要说些什么,被身后人捏着下巴转头,微启双唇旋即被堵住。 滑腻的舌撬开齿贝,游走在湿热口腔内,勾缠着起舞。 符瑎只能被动地承受,他几乎要融化在这个炽热的吻中。 片刻后,唇分。 符瑎面色潮红,无力地软倒在席温纶怀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初吻毫无准备地送出去,他不免有些郁闷。 鼻尖满是梧桐香气,符瑎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倏然绷紧的胸肌。 如果放在平时,他肯定要蹭蹭再好好享受一番,但是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他还是先担心自己贞。洁要紧。 符瑎战战兢兢地抬头:“您冷静一下?” 当他望进席温纶的眼睛,殊不知平时波澜不惊凤眸早已被情。yu烧得通红。 符瑎心下一惊,挣扎着想要逃。整个身子被扳正,席温纶手掌按在后颈处,往日温度较低的手此时烫得像一块烙铁,桎梏着令他无法逃离。 “请别这样!”符瑎将手撑在席温纶胸膛,试图拉远两人的距离。 席温纶声线低沉暗哑:“抱歉,我真的忍不住……” 他将人重新揉入怀里,像万分迷恋般,埋首在符瑎细白颈窝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呼吸带着体温,不经意喷洒在符瑎皮肤上,泛起一片红粉。 酥酥麻麻感觉直冲入脑,他缩了缩身躯,手在席温纶西装下鼓囊胸肌处滑动,无意间捏了捏。 唔,手感真好,等等他在干什么?! 符瑎吓得光速收手,发现席温纶陡然蹙眉,难耐地舔了下唇。 他揽着符瑎的腰将人带上沙发,黏腻蜂蜜跟随动作四处滴淌,将俩人衣服都弄得黏糊糊。 这间屋室内装扮精致,沙发上还颇具风雅地放了几朵诺丁山玫瑰。 符瑎被迫坐在席温纶腿/上,他倏然间感觉到什么,猝然瞪大双眸:“您,您不是不行?” 他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继续说下去 席温纶危险地眯起眼睛,侧头轻咬这只小猫耳/垂。 他不由得腰肢一软,不可置信地望向还环着自己的人。 席温纶手抚上符瑎羊脂玉似的da/tui内侧软肉,小猫身形单薄,唯有这下部分最为丰腴。 蜂蜜滴流至手指处,他借势抹了些金黄色的蜂蜜,把手放到嘴边。 符瑎怔怔地看着他的手,蜂蜜在分开的指缝间拉出细丝。 席温纶神色晦暗地舔过自己的手指:“真甜。”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粉白色诺丁山花瓣飞舞,飘落在房间各处。 * 符瑎醒了,他睁眼时察觉到自己回到了悉数卧房内,头顶上挂着他见过很多次的吊灯。 他尝试着支起上半身,行动间肌肉传来火辣辣的酸痛,掀开被子一瞧,大腿乃至身后的地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绯红痕迹,甚至还有齿印。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符瑎羞得又缩回被子里。 虽然他们并没有做到最后,但那种事情的冲击力不是他一个小处男可以抵御。 符瑎慢慢平息脸上的热度,倏然回忆起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席温纶说治好了点吧,也不算。反正是要比原文中面对主角受那时的描写健康多了。 而且小说里完全没提到反派会好转这件事情!符瑎曾经嫌无聊跳到大结局,原书里反派还是不能人道地活着。 他心里生出一万个疑问,难道是因为自己蝴蝶效应导致剧情出现偏差。或者,席温纶本来就是在骗他呢? 万千缕思绪纠缠打成死结,符瑎想得脑瓜子疼,缩在被窝里轻声叹气。 果然跟主角或者反派什么的,扯上关系就是麻烦啊。 房门被敲响,符瑎以为是佣人来进行日常打扫,顺嘴说:“请进。” 门打开了,他从被窝中探头,发现席温纶站在门口。 符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熟悉的热度又席卷而来,他立刻不好意思地重新将自己塞进被子里。 不是,你们霸总每次进人房间都敲门吗?还怪礼貌的。 符瑎听见皮鞋的脚步声往床边靠近,祈祷下一秒赶紧出现一个电话把这人叫走。 “睡了这么久不饿吗?” 席温纶语气很温柔,像是和煦的春日。 符瑎头一次听他这么对自己说话,缓缓掀开被子,露出粉色头顶,一双眼尾泛红桃花眼犹犹豫豫地望着席温纶。 席温纶喉结滚了滚。 符瑎其实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或是两个人有过一些亲密的接触,他感觉自己与席温纶距离拉近不少,没有往日那么怕他。 “我想知道,你不是那个……”符瑎鼓起勇气,却还是没能将那句话问出口。 他有些烦闷,又想把自己缩回去。 席温纶手覆上他的脑袋,符瑎能感觉到他安慰之意。 “我之前确实是有障碍。”席温纶声音淡淡的,像是在说跟自己毫无关系一件事。 符瑎将头露出来,好奇地盯着他。 席温纶话说到一半,倏然不知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昨天事发突然,他在符瑎晕过去后痛感缓解,拨打内线电话将二人带回家。 后来他派人去那餐厅仔细查过,最后的结果与厉氏相关。 席温纶大大小小的事情经过不少,如此简单的药并不能把他彻底迷倒。 自己之所以会失控,因为是符瑎,仅是符瑎而已。 席温纶垂下眼睑,手滑到符瑎面颊,轻轻用指腹磨蹭下唇。 符瑎感觉到自己的脸似乎更烫了一些,他不自在地把头偏过一旁:“您昨晚是吃错了什么吗?所以才……” 他期待着席温纶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席温纶停顿片刻,他不想骗他,便告知符瑎真相:“是的,我喝了一些有问题的酒水,但是我。”他忽然难以启齿。 彷佛有种要将心脏剖开的晦涩,刀子停在表皮处剐蹭。 席温纶已经想通了,与其纠结符瑎身份,倒不如直接把人给抢回家。 区区厉家,他有自信让符瑎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留下。 等到一切事情瓜熟蒂落,将席氏阴沟里腌臜扫除干净,再正式地向符瑎求爱。 在此之前,他要把真相说出口,因为他不想骗他。 席温纶忽然开口:“你有感觉到吧,我之所以稍微恢复了一些,并不是因为药。” 符瑎不解地歪头,不是?那他怎么好起来的? 席温纶能读出他眼里疑问,继续解释:“如果单用药就能治疗,我也不会还是现在的样子。” 反派大佬自己就手握顶级医疗资源,他请医生都治不好,主角受简简单单的一杯药肯定也不行。 符瑎然地点点头,“那是为什么?” 席温纶轻咳一声:“其实……是因为你。” “啊?”符瑎这回是真愣住了,“我?您在开玩笑么?” “药估计只有一些催化作用,实际上,起决定作用的只有你。”席温纶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眸,掷地有声。 “从我一开始见到你就发现了,虽然还不知道原因,但跟你接触,我会感觉好一些。” 符瑎双唇微张,心说席温纶意思难道是自己能治他ED? 不是吧,你们小说界怎么还搞私设呢?讲不讲科学道理啊!主角受和医学大牛都搞不定的病给他搞定了,可把他给牛逼坏了。 想起他们初见那一天,如果席温纶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件事,怪不得他肯收留自己。 原来是这样啊,虽然私设有点离谱,小说里的现实也是现实。 天龙人大帅哥总裁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他好,都是因为利益。 挺好的,自己还是那个无足轻重小配角,一切都跟他无关,他也不需要有关。 符瑎立即接话:“原来是这样啊!因为我最喜欢席先生,所以没关系的,您也不需要放在心上。” 在席温纶说出那句话时,他不知怎地心底空落落的。 符瑎眉眼弯弯,笑容温和。席温纶松了口气,顿时觉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在逐渐拉远。 “抱歉。”席温纶重复自己昨天说过的话,之前他不愿意相信竞争符瑎嘴里爱是真情流露。 符瑎的话像松软,散发著香甜气息的美梦,此时此刻席温纶由衷地希望这句“喜欢”能更真一些。 许是太过放松,席温纶双眸泄出来的欲望旋即被符瑎捕捉到,他感觉自己像是是被大型猛兽注视恐惧,不由地浑身发毛。 他默念人设就是钱人设就是钱,有钱自己以后不上班时间就能多花点多享受。 洗脑完毕,符瑎支着脸上的笑容:“我真的没事,席先生您好不好?喝坏东西之后影响身体吗?” 席温纶摇头,收回手,“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回来看你。” 说完,便走出房门。 符瑎重新将自己的身体落回床里,长吁一口气。 吓死他,幸好没事。 席温纶目光几乎要化作实质将他吞噬,符瑎又缩回被窝里,享受被包裹安全感。 作为一个社恐,说得上话都没几个,恋爱这件事更是一张白纸。 刚刚气氛,就好像…好像席温纶要跟自己告白了一样。 符瑎被自己的想法惊讶到,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结果却扯到大腿上的伤,疼得“嘶”一声。 他有些郁闷,席温纶手劲太大了,一点儿也不温柔。 昨夜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呼吸,触感,体温,好像还残留在他的皮肤上。 符瑎闹了个大红脸,神思飘远。 喜欢?大反派会喜欢他吗? 符瑎摇摇头驱散这个离谱想法,怎么可能呢,席温纶刚说他找他都是为了治病。 而且人还有白月光,再加上原文为体现反派魅力,更是不乏形形色色的人倒贴。 所以给他治好了,是不是还能拿到一笔不菲礼谢金? 没关系,他们出来赚钱的,自然是要争取好好表现! 反正席总对他没兴趣,大概只是生理yu望,等他好了自然会发现身边美人多多,重新对别人也有反应,到时候肯定想不起自己这号人的存在。 如此一来,只要他水泥封心,走的时候就可以挥挥衣袖潇洒转身! 符瑎畅想着在他的努力下,席总东山再起,最终抱得美人归。然后给自己一大堆钞票,他躺在钱海里数钱的美好景象。 却刻意地忽视,藏匿在心房角落里那一丝落寞。 * 符瑎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席温纶变化,他像往常一样在别墅里瞎呆着,若是席温纶不在还好,他在的话总是会坐在自己的身边。 他跟席温纶同居一个屋檐下这么久,早就比刚来时适应很多,他只是觉得席温纶回家打卡频率也太频繁了一点。 以前十天半个月难得回一次家,就算回来,也是进书房里关门,就算符瑎在客厅打游戏打得再大声也不出来理会。 现在倒好,每天下班准时归家,甚至有时候早退也要回去。 跟符瑎聊天,一起玩游戏,讨论的基本上都是符瑎会感兴趣的话题,玩的也是符瑎推荐的游戏。 有时符瑎打游戏打到半途,他忽然察觉到有股灼灼目光在盯着自己,回头后发现席温纶在身后看着自己,眼梢弯起。 连佣人们都看出他们家主人最近心情不错,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 当然,仅限于符小少爷在的时候,如果小少爷跑到房子外边去了,那么主人身边一米范围内就会快速地冷却下来。 符瑎再感觉不到最近别墅里的奇怪氛围,他就可以改名叫猪猪了。 金主态度变化让他在立人设这件事上省了不少功夫,间接减少了不小的压力。 说实话,他一个自由惯了社恐,被人时时刻刻关注着令他略感不爽,没办法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总是会分去些注意力。 符瑎没办法抓着席温纶领子大吼,可不可以离他远一点他真的要窒息了之类的话,虽然说席温纶现在对他的容忍度相当高,但也挡不住自己作死毁人设。 他心有戚戚,烦闷得很又不能表现出来,感觉自己在别墅里呆得快抑郁。 但出门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各种人多的地方他不想去,难道像大爷一样每天早晨出去逛公园吗? 席温纶日复一日地在早晨前往公司,符瑎又熬了个大夜,打着呵欠,远远地瞧见了他在玄关处的背影,大脑迅速反应避开。 符瑎忘在天边的林郁彬发来消息,为了感谢他之前在宴会上帮自己找东西,知道他很喜欢自己朋友作品,打算介绍两个人认识。 居然可以跟自己喜欢太太见面! 他马上打字说答应,林郁彬发消息说正好他们在A市这边,待会可以出来一趟。 符瑎开心地走出几步,然后一抬头席温纶回首无声地凝视他。 符瑎:“……” 他以职业金丝雀素养换上软软笑,“席先生早。” 席温纶没动,“早。” 符瑎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他身边,抓住他西装下摆。 手沿着胸膛向上滑,旋即踮起脚尖,环住席温纶脖子。 席温纶为他俯身,符瑎垂着眼皮上瞟,与他俊雅眉眼对视。 符瑎霎下眼,用粉唇靠近席温纶唇。 随后一偏头,吻落在席温纶嘴角。 “工作顺利。”符瑎恶作剧得逞,心满意足地松手他,打算逃走。 却被席温纶搂住腰身,紧箍在身前,捏着下巴回了个法式湿吻,弄到符瑎气喘吁吁才将人放开。 看着符瑎兔子般的眼睛不爽地瞪着自己,席温纶感到愉快不少:“谢谢,我出门了。” 符瑎敛容,目送他离开,便开始计画起自己出行。 上次自己一个人出门虽然有点倒霉但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这回估计也不多。 但符瑎思考了一下,在临走前给席温纶发了条信息报备,没等人回覆就跑出别墅。 约好的地点在市中心一家咖啡厅,工作日客人不多,符瑎大老远就看见坐在二楼的两人,其中一人正是林郁彬,另一人背对着他,从剪影能看出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兴冲冲地上楼,然后在即将走到他们桌前来了个急刹车。 即便有滤镜加持,他还是不免社恐发作,用兜帽盖住大部分脸扭头就走。 “符瑎!”眼尖的林郁彬发现了他,阻止了他逃跑计画。 符瑎被喊声定住,迟疑着回头,快速地瞟了一眼。 林郁彬正向自己招手,而坐在他对面高大男人冲他微微一笑,长相竟毫不输旁边的主角。 符瑎霎下眼,没想到太太水平高超,长得也很厉害! 他心中的恐惧被打消不少,挪着小步落座,一番交谈之后几人交换了名字。 太太的真名是桑霍,符瑎发现他竟然也是小说里一个有些戏份配角,是主角受的好朋友。 桑霍在原文中是林郁彬大学舍友兼直男闺蜜,在网络上则是一位颇有名气的漫画家,作品被改编成了各种游戏,动漫,影视剧等。 他作用则是在林郁彬没钱追渣攻的时候借钱给他,当林郁彬被拒绝心情沮丧,桑霍负责给他加油鼓劲儿。 简而言之,大概也是像符瑎一样,作为主角攻受感情线推进的工具人存在。 符瑎心里与桑霍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他俩都是同道中人啊! 而桑霍本人也相当随和,知道符瑎是自己的粉丝,还专门给他带了限量版周边相送。 符瑎身为重度社恐,几乎没有经历过这种认识新朋友事情,也没也给桑霍准备礼物,霎时有些不好意思。 “我去现买可以吗?”他局促地捏着自己的衣角,垂头羞愧得不敢与桑霍对视。 桑霍完全没放在心上:“没关系,你帮了小郁大忙,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符瑎位置正对空调,他穿了一件单薄连帽卫衣便从别墅里跑出来,不由用纸巾捂着打了个喷嚏。 桑霍皱了下眉,将自己的外套借给符瑎,被后者拒绝,随后直接将衣服披在符瑎肩膀,“身体重要。” 此时此刻桑霍在符瑎眼中,彷佛散发著圣父般的光芒。 太太真是人帅心善! 林郁彬好兄弟一般地搂住桑霍的肩膀:“桑哥真义气!” 符瑎赞同地点头,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桑霍的作品,他创作期间经常跟林郁彬分享想法,以至于林郁彬虽然没看过,但也能插上话。 他们讨论得相当热烈忘我,以至于未能发现角落里正有人在暗中观察。 * 席温纶开完会,手机显示一个咸鱼头像人发来消息,备注是“宝宝”。 那条咸鱼正是符瑎之前买的毛绒玩具,软软呆呆的,和本人一样可爱。 席温纶眉目舒缓,点开他发的消息。 宝宝:席先生,我出去玩啦!在XXX很快就回家! 席温纶拿着东西手一震,半天不看消息,喜欢宅家小朋友居然破天荒地出门了,他不免困惑。 符瑎身边的保镖同时向席温纶汇报信息,给他发送符瑎所在地点定位。 与符瑎刚刚所述位置相同,席温纶暂且放下了心,继而查看保镖给他拍来照片。 符瑎正与两个男人坐在一块儿相谈甚欢,面上是这几日不曾显露过的开怀大笑。 席温纶眉头微蹙,他注意到座位上一人是自己认识,而另一人…… 双击点开照片,随后将其放大,聚焦于此人面容。 符瑎跟桑霍和林郁彬整整聊了一个下午,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临走前桑霍叫住了他:“符瑎,我们加下好友吧。” “啊!”符瑎自己都忘记了,“抱歉,我一时没想起来。” 桑霍笑眯眯:“没关系,咱们以后都是朋友了,欢迎你经常来找我们玩儿。” 符瑎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朋友!他居然交上朋友!还是自己喜欢的作品太太! 他对“朋友”这类稀罕词相当兴奋,磕磕绊绊地想说一些粉丝们常吹的彩虹屁去夸他。 符瑎想了老半天,最终憋出一句:“太太您简直是仙男下凡人美心善天上的瑰宝,作品牛人更牛!” “……” 当他开眼时,望见了下巴微张桑霍,还有站在他身后对面街口席温纶。 符瑎愕然,不是,他金主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席温纶面色复杂地凝视着符瑎,今早他去上班时,符瑎还抱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送别吻,现在穿着别人的衣服,还对着其他男人说像告白一样的话! 他眼神幽暗,仿若翻涌着黑压压的乌云,胸膛起伏的程度略微增大。 桑霍浑然不觉,他瞧着符瑎愣愣地站着,轻笑一声。 他往前走几步,用手指拨动了一下符瑎脖子上的铃铛,旋即快速收手,“谢谢你,再见,衣服你脱了会感冒,以后再还我吧。” 然后拉着林郁彬迅速地上了一辆车。 符瑎顿时觉着后背发凉,脖颈处更是像被冷飕飕的风刃滑过。 席温纶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墨镜从街头大步走来,并且遵守了交通规则。 符瑎忽然笑了出来,下一秒席温纶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真是不知好歹,想把他锁在家里,每天在床边乖乖地等自己回家,只需要考虑上下两张嘴吃饭的事情。 席温纶沉着脸,捏住那只沾染上他人指纹铃铛:“还笑?” * 符瑎被人打横抱起,吓了一跳:“席先生!” 他惊慌失措地望向四周,发现此地几乎没人,只有寥寥几片树叶飘过。 符瑎刚舒了下心,就被席温纶抱着扔进奔驰大G后座里。 他控制着恰到好处力道,既不会让符瑎受伤,又能让他吃痛。 符瑎蹙着眉揉揉自己屁。股,幸好座包足够柔软,耳畔响起轻微的关门声,不大但仍是令符瑎颤了下身躯。 这人不高兴了,居然仍记得轻声关门。 席温纶坐在他身旁,面色不虞地斜睨符瑎身上的棕色皮质外套。 符瑎自己都忘记了,他怎么还穿着太太衣服,旋即尴尬地讪笑两声,将外套脱下叠好。 其实他并不太明白席温纶为什么生那么大气,何况对象是自己。 他白月光就在旁边啊,还被别人拉着,他不应该去找白月光质问然后上演一出好戏给自己看,咋还有他一个小配角事情。 符瑎感觉自己就像是突然被拉上场的路人甲,面对偌大的舞台手足无措。 啊不愧是白月光呢,他对林郁彬就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脾气不好,对自己倒是另一种态度。 想到这段时日两人亲昵,符瑎嘲弄般抽了下嘴角。 也不是自己故意要别人碰的呀! 狗男人,即要在白月光那边维持人设,又要实实在在地抱到替身是吧!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协议上千万为单位的钱和别墅里的快乐时光,觉得也不是不能稍微忍忍。 啥都没有钱重要,他本来就不是很在乎席温纶,没错就是这样! 席温纶进来后一言不发,符瑎笑了两下见对方似乎不搭理自己,也没什么心情跟他交谈。 沉默且尴尬空气充盈整个后座,直到下车两个人都没说一句话。 符瑎思来想去,估计还是得自己来开这个口,虽然最近喜欢席温纶表像有点维持不住,但他还能再努力一下。 经过一段时间冷静,他刚才有点凌乱的道心平复不少。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作为贴心小情儿,应该让金主感到高兴,高兴了才有小钱钱。 况且席温纶心情不爽的源头,应该是因为桑霍碰了自己,再加上误会他对桑霍说那句话的意思。 符瑎知道有部分有钱人不喜欢所有物被别人觊觎,一切误会估计还是得他来解开。 可是要怎么跟席温纶解释?直接说他会信么? 符瑎冥思苦想一会儿,回忆了下自己曾经看过的恋爱漫画,忽然灵光一闪。 既然要解决,那就从根源入手! 席温纶回到别墅后,径直走入书房。 他自吃错药事件后,几乎没对符瑎如此冷淡过,回家不交谈直接进房工作。 席温纶理智上知道符瑎也没做什么,甚至他铃铛也不是自愿被捏的。 但那句令人误解的话仍然回荡在他耳边,感情上气得他牙痒痒。 他沉着脸不言语,也不希望令符瑎害怕,他胆子那么小,平时人多点就会恐慌。 如果一直对自己很温和的人突然变脸,他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吧。 席温纶一连看了好几份文件,将自己投入繁忙的工作中,以图将怒火熄灭。 他很快便进入状态,认为自己尚在办公室,连门口处传来敲门声也下意识回答。 “请进。” 席温纶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在别墅里,而佣人们通常不会在他人还在书房时进来打扰,如果有要事,他们会使用无线电传达。 别墅里进书房敲门的,只有唯一一个人——符瑎。 席温纶尚未整理好心情去面对符瑎,此刻门发出“吱呀”声音,随后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他更不忍心又让符瑎回去,静静地紧盯着门口。 符瑎先是探头望了一眼,看到席温纶的时候笑了,“席先生,你工作忙吗?” 席温纶敛下眼睑,摇头。 “怕您顾不上吃饭,我拿了些吃的。”符瑎捧着一碗芙蓉蛋开门走进来。 他身上的衣服显然不是常穿的睡衣,而是席温纶一件白色衬衫! 过于宽大的衬衫勉强盖住屁,股,两条光滑细白长腿暴。露在外。 第24章 席温纶喉结滚动,不动声色地望着符瑎。 衬衫下摆随着符瑎走动,时而翘起时而下落,身体线条若隐若现,勾得人心痒。 他看上去对此毫不知情,兀自将手上端着的东西放到书桌上。 席温纶视线含蓄地往符瑎大腿上停驻片刻,旋即移开。 他还记得他们还在冷战。 但符瑎被自己贴身衣物包围,席温纶心底油生出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符瑎发现了他细微动作,之前弄自己的时候不挺能耐?怎么下了床就开始装假正经。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席先生,您在看什么?” 席温纶快口:“咳,没什么,看看合同。” 符瑎继续笑:“对,我说的就是合同。” 感受到席温纶凤眸又重新聚焦回自己身上,符瑎不给他质问的机会:“请问我可以留下来吗?会不会打扰到您?” 席温纶蹙眉,收回眼神:“不会。” “好的,那我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了。” “嗯。”席温纶垂下眼皮,专注地看着纸张。 符瑎左右环视一圈,随后慢慢用身体贴近席温纶,手掌放至后者紧实上臂,感受到被西服包裹住的肌肉轻微抖动。 他凝眸盯着席温纶表面上专注而平静侧脸,摩挲掌心处肱二头肌,旋即向肩胛处攀附。 符瑎扶着席温纶侧过身,大大方方地往人腿上一坐。 席温纶视野倏然被符瑎淡粉色发旋挡住,他甚至能嗅到符瑎昨日洗澡后残留的洗发露香气。 甜滋滋,像是草莓蛋糕一样味道。 家里佣人真把他当小宝贝养,连洗发露都是蛋糕口味。 席温纶并没有出言制止或是把符瑎推走,而是任他把自己当成靠垫靠着。 符瑎几乎完全地被他纳在怀里,光。礻果大腿肉伏贴着西装裤,席温纶甚至能回忆起那双腿摸起来绵软触感。 他仰头,用那双艳若桃花的双眸望着自己靠着人,抬手为席温纶整理领口。 像是沾过胭脂的粉指尖,不经意擦过敏。感颈部肌肤。 席温纶咳嗽一声,继续看文件。 符瑎嘟嘴,不服气地瞥他故作冷淡眉眼,去捉他拿着纸张的手。 略小一号手叠在骨节立体的大手上,掌心描绘一根根凸起的青筋,然后拖着大手放到自己的大腿处。 皮肤像是上好的丝绸那般光滑柔顺,白得惊人。 席温纶把持不住,捏了一把,奶白色从指缝间满溢而出,偏大力度使得白雪处留下几道浅浅红印子。 “呀!”符瑎惊叫。 他气鼓鼓地推开席温纶:“你弄痛我!” 虽说并没用多大力,但符瑎皮肉嫩,又向来娇惯,气不过地捶了席温纶胸口。 房内空气温度稍微上升了些。 席温纶:“抱歉。”旋即亲了符瑎一口。 惹得后者怔了怔。 大掌得以短暂脱离控制,往下摸索,随后捏住衣角往上掀开,意料之外,宽大的衬衫底下是印着猫猫头的睡裤。 席温纶想到符瑎刚进来那胆大的架势,像是要给自己一点颜色看看,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他闷闷地笑出声,凤眸弯起愉悦的弧度。 震动于胸腔传导至两人相贝占之处。 符瑎被他笑得发毛,自己牺牲那么多,席温纶冷眼旁观就算了,还在这里笑他! 就算是金丝雀也有脾气的! 他直接起身要离开,可后腰被席温纶死死按住。 符瑎没好气地白席温纶一眼。 席温纶声线低哑:“你不是自己送上来的么?” 大手往深处滑,探入衬衫内里,掌下一片温热细腻。 符瑎瞳孔一缩,眼尾染上赤红:“呜……” “我不要了,我现在就走!”他不由自主地推著作乱手。 席温纶唇角勾起一抹欲求,俯身至符瑎耳畔。 “门儿都没有。” 明火煮着牛奶咕嘟咕嘟地冒着小泡泡,倏然间剧烈沸腾,大量的牛奶扑出奶锅,滴落至灶台上。 符瑎脑中出现雪花点,双眼失神,低哼止不住地从口中泄出,最后无力地靠在席温纶肩膀。 席温纶:“消气了?” 符瑎恶狠狠地瞪他,桃花眼里还带着水汽,将他的怒气蒙上一层雾,软和得像小猫呲牙。 符瑎突然贴近席温纶,在他脖颈处愤愤地咬了一口。 席温纶痛“嘶”一声,小猫嗖地一声跑出门外。 他无奈,去清理手上沾到液体。 两人这么不上不下的,席温纶自己也没办法,他不是没有状态,只是有跟没有也差不了多少。 远远达不到他期望的程度。 但唯一能解决这事儿似乎只有符瑎,这下算是陷入死胡同。 符瑎的腰肢很柔软,把腿往上扳也毫不费力,即便本人不大情愿,但瞧着那水光潋滟眸子,总是想要再欺负他一下。 现在只是开头戏,如果两个人真的进行到最后一步…… 出来后,桌上手机发出嗡鸣。 席温纶解锁,看到咸鱼头像在跳动。 宝宝:席先生,我没有生气。 宝宝:生气的是您吧? 席温纶不明白他们在同一间房子里发消息的必要,出于礼貌,他还是回消息。 他社交软件名跟他本人一样简洁得冷淡,一个字母“X”。 符瑎盯着手机显示屏,拇指擦过软件上显示“X”字母。 人如其名,冷淡又神秘,咳咳虽然最近冷淡人设有点崩塌,但是神秘还是很神秘的,比如符瑎从来都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X:是,关于桑霍,我劝你少来往。 为什么? 符瑎几乎脱口而出,虽然他目前独自一人在房间里。 他一开始就想要自由自在地生活,因为他本质就不是一个愿意受拘束的人。 符瑎又冲回房间内,屋室里还残留着他们刚才味道,揉杂著书房的绿植芬芳。 他一时激动,看到席温纶脸那刻霎时间冷却,眼神飘忽:“嗯,我能问问原因吗?” 席温纶抬眼:“舍得回来?” 手上的水渍已被拭干,他用那只手翻了下书页。 符瑎眼皮一跳。 想到他们之前的胡作非为,脸颊热度不断上升。 席温纶:“他不是个好人。” 原文中桑霍跟席温纶好像都没交集啊? 符瑎只觉得他像是在哄孩子,用陌生人都是坏人的粗劣藉口敷衍。 这回他是真的有点儿不高兴了。 他没把桑霍当成什么重要的好朋友,但是席温纶莫名其妙命令让他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 虽然席温纶是自己金主,但符瑎并不是肯乖乖听话的类型。 他向来很有自己的主意。 符瑎只是情绪不高,随口答应:“好吧。”旋即扭头就走。 门被关上后又重新开启,一只细白手伸出来,几根手指拎着那件衬衫。 “还你。” 好比撒气般,指头在话落时松开,衬衫轻飘飘地坠落。 他跑出书房,回到房间后抱着毛绒公仔锤了几拳。 手机显示屏突然闪光,打开后发现桑霍刚给自己发了几条消息。 符瑎大致扫一眼,过几天桑霍要去一个联名展签售,作为邀请嘉宾有免费的vip票,问他要不要跟他们一块儿去那边玩玩。 那是一个以质量和人气闻名展子,而且每次都限量放票,相当难抢,黄牛票价格更是离谱,能翻原价十倍。 对刚认识朋友都这么讲义气,桑霍真是一个好人。 符瑎对于桑霍有好东西还惦记着自己的行为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 这类人来人往展览,他不半路社恐发作吐魂都算幸运。 可桑霍相当坚持,说他就算不愿意逛展,也可以签售也就早上一段时间,中午和晚上都能去人少的地方玩儿。 啊?明明刚出过门,怎么又要出门。 符瑎想了想,准备给他回覆“下次一定”。 对面发送过来一段话:这次我打算公开剧情新进度,有新角色加入,还有会场限定福利番外和周边哦~ 符瑎瞬间坐起身:我要去! 一时脑热结果,就是他要收拾后续的烂摊子。 符瑎瞬间陷入苦恼。 已知席温纶不愿意他跟桑霍见面,那么他想要出去玩儿得避开他。 考虑到他最近仅有几次出行,不是跟席温纶在一起,就是坐席家车接送,要怎么避开他的眼线? 席温纶知道也仅是不开心而已,还不如不让他知道好。 反正自己也就是去玩一小会儿,很快就能回来。 恰巧这段时间席温纶似乎在忙生意上事情,好几日都不曾回别墅,这让符瑎有新的想法。 离他跟桑霍约定的时间所剩不多,符瑎坐在离门口最近的客厅处打游戏,眼神不断往大门口挪。 守在门口是的一位不太面熟的佣人,他察觉到符瑎小动作后,慢慢朝他靠近…… * 霓虹灯招牌发出绚烂的光,过往行人脸上红绿交叠。 无人在意阴暗小巷中,桑霍拨通了电话。 “你要我办的事情已经准备完毕了。”桑霍压低声音。 对面的声音被模糊处理过,却难掩愉悦:“做得不错。” “钱呢?” “定金我会按时打进你的账户里,你只需要把符瑎……” 第25章 位于市中心的会展场地人声鼎沸,许多人都在门外拿着票排队入场。 一辆迈巴赫在附近停下,出于对豪车的好奇,有些人多往那处瞟了几眼。 车上下来一位打扮较为休闲的年轻人,众人略感失望,猜想这车大概是他租来的。 直到年轻人抬脸那一刹。 旁边的人群看清了他的容貌,倒抽一口冷气。 “天啊,怎么有人长得这么好看!” “是哪个明星吗?”人群开始小幅度骚动,纷纷掏手机上网搜索,有更是打算对着年轻人的脸拍照发朋友圈。 符瑎立刻感觉到了周遭的视线,他将自己刘海拨弄过来遮住眉目,快步匆匆逃离。 向会场工作人员出示证明后,跟随着进入VIP专区。 周边人类数量愈发减少,符瑎松了口气。 自打他穿越过来,不用像以前那样,时常要跟一学校人待在一起,他社恐状态都好了许多。 但他还是打心底地讨厌人群,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快乐地呆着。 工作人员请他进包厢入座,让他在此稍作等候。 这包厢位于场地上方,有一个转播电视,随时可以查看会场中的情况。 四下无人,符瑎终于有可以喘息的空间,他立刻打开手机发消息给桑霍询问他在哪里。 桑霍很快便回覆他,说自己马上要进行签售,可能没办法回消息,等他回来。 符瑎便不再打扰他,转而去调包厢里电视。 他一直都挺想逛逛这种会展,但是碍于社恐一直没有机会,看看转播也挺好的。 符瑎在包厢里边等人边看电视,倏然间发现里边很多东西他都跟席温纶聊过。 在他们俩还是纯洁的男男关系的时候。 现在自己再仗着人家ED,有恃无恐地去乱撩拨人,只怕一晚上都别想回房间。 符瑎心有余悸地抖了抖身体。 奇怪,自己明明在与席温纶怄气,怎地出来玩还会想到那个人。 “久等了。”桑霍赶到包厢时已将近傍晚。 符瑎在包厢里全然不觉着无聊,他自己跟自己玩得相当快活,见到桑霍后兴奋地跟他讨论起方才在电视转播中看到的新剧情。 “不过。” 符瑎往桑霍身后瞧了一眼:“就你一个人,林郁彬呢?” 桑霍把手背到背后,笑了一下:“真不巧,他临时有重要的事情,就没能一起过来。” “哦。”符瑎点点头,也不好说什么。 桑霍:“对了,这里已经没有活动了,我们去其他地方吧?” 符瑎不解:“嗯?去哪里?” 他回想起席温纶说让他离桑霍远一点事情,自己还没有放松警惕到随便来一个人就付诸信任的程度。 因为没有情报,只能从席温纶角度分析他这么说的原因。 席温纶作为主角攻受感情在线大反派,他讨厌一定是催化攻受感情的人。 而桑霍作为助攻角色,被他讨厌也算理所应当。 这么一想,自己去应该也没啥威胁,就算是原主和桑霍,在小说里也没有任何利益纠葛。 符瑎放心了,于是答应道:“好啊,去哪里?” 桑霍说了一个地名。 “听上去像酒吧?”符瑎默默把名字记下。 桑霍解释:“对,是个清吧,我朋友开,里边人不多,环境还不错,很适合激发灵感,我经常在那里画稿。” 符瑎一开始有些兴致缺缺,但他想到有原稿可以看,遂准备去看看。 手机电量不多,也能凑合用。 桑霍说他有车载自己过去,符瑎没多想,为了安全着想跟席家司机说一声就打算过去。 司机是符瑎离开别墅时那位不太熟悉的佣人,他点点头:“知道,小符先生您放心。” 符瑎同司机挥手告别,上了桑霍的车。 桑霍说的地方离市区有些远,他们开了一段时间才抵达。 这里果然如桑霍所说,人并不多。 即便如此,符瑎还是不乐意在一楼呆着,桑霍便带他去自己常用工作室。 那里堆放了大量原稿,还有出版方赠送的各种周边等,符瑎看得目不暇接。 “我去趟卫生间,你先在这里看看吧?” “可以吗?”符瑎很兴奋。 桑霍挠挠头:“这里的东西你都可随意用,反正我还有电子备份。” “太好了!谢谢!”符瑎旋即去翻那些原稿。 桑霍瞟了他一眼,确认他正沉浸在作品中时,开门离去。 符瑎在这间房里呆到他差不多把东西都看过一遍,桑霍却还没有回来。 他有些疑惑,这么久没回来这是掉坑里了吧? 肩负起找太太 正打算出门找人,走到门口时才发现这间房被人锁住了! 看来掉坑里并不是桑霍,而是他! 他怎会忘,这是一本小说世界,而自己又成了大佬背后男人,也会被人盯上啊! 符瑎懊恼地抱着头蹲下,打算老老实实给席温纶发消息。 手机明晃晃显示着“无信号”三个字。 ……这些绑架他的人还会安装屏蔽信号的东西,看来不能因为对方是小说反派就放低警惕。 符瑎开始思考,他自打上次偶然遇见席温纶的家人后,以为跟自己关系不大,便没有过多在意席氏内部的事情。 松懈的结果就是被人捉到,来关起来。 他不得不担心起自己的小命,叹了口气,虽然现在同席温纶关系算是不错,但他也没底自己一定能获救。 符瑎真的没辙,不过自己已经拜托司机跟席温纶报备过了,他回家没见到自己应该会找过来吧? 况且桑霍作为一个知名创作家,要名气有名气,要钱有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其实之前席温纶也有提醒过自己不要跟桑霍走得太近,但那时候桑霍有各种BUFF加持,并且符瑎觉得跟大反派作对的人,除了主角应该也没几个活下来。 谁知道桑霍居然是其中一个?! 他真是倒大霉了,不安地在房内来回徘徊。 * 席氏顶层。 席温纶闲适地盯着计算机显示屏里股市波动,任由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起。 “席温纶你个王八羔子!你对我的公司做了什么!” 对面是席经亘气急败坏地怒吼。 席温纶显然不会由着他发泄:“继续骂,只要你不在乎后果。” 席经亘像是被突然掐住脖子鸡,他噎了一会儿,旋即开口:“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看看这是谁?” 对方发来一张照片。 席温纶定睛一瞧,发现照片上的人正是符瑎!本人被关在一间房内却毫无所觉。 “啧啧啧,连人都看不好,让他落到我手里了。这脸蛋儿,能给我换不少好东西吧?” 席经亘好不容易扳回一城,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温纶啊温纶,风水轮流转,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怎么求我……” “呵。” 席经亘听他这声嗤笑,不爽道:“你什么意思,不想要你那小宝贝命儿?” 席温纶深黑的凤眸酝酿起风暴:“席经亘,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动你不该动人。” “嘟——” 电话挂断。 席经亘威胁人不成,又被回怼一通,顿时气急败坏:“席温纶他凭什么对本少爷那么嚣张!” 他不爽,一脚就把旁边放着的瓷瓶给踹倒在地。 瓷器应声碎裂,吓了旁边的狗腿子一跳。 那人赶忙捧着他:“跟你那杂种弟弟生什么气啊,不值得,而且他不是有个小美人儿在我们手上,直接去弄他不就完了。” “他刚才口气那么大,就是吃准你不会对他人下手,你这次可不能怂啊!” 席经亘怼他一句:“谁怂过!”但此刻已经有些后怕,席温纶以前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太过于触目惊心。 狗腿又添油加醋了几句,惹得席经亘怒火更盛,他想着一定要给席温纶一点颜色看看。 一不做二不休,席经亘领着一大帮子人前往自己之前让桑霍带符瑎来的清吧。 说是清吧,但实际上是席经亘名下的一个不动产。 位置隐蔽又偏僻,不少社会闲散人士会来聚头玩乐。 再加上席经亘爱玩儿,这里俨然成了他一个专属地下区。 此刻桑霍尚未离开,他正蹲坐在清吧某个阴暗角落。 见到席经亘来了,桑霍双眼发亮,迎头走向他身边:“小席总,我已经按照你说的……” “别叫我小席总!”席经亘最讨厌这个外人给他的官方称呼,以前他爷爷时掌权时还好,如今换了席温纶,这名号就是无时无刻地在提醒他被弟弟压过一头1 况且这回他没让那些专业人士抓符瑎过来,就是怕他们同席温纶有关系,还没行动就把自己出卖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止一次。 桑霍正好撞到他面儿上,他没考虑太多就用了,刚开始就不期望他能干成什么事情,试试而已。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席经亘念在他到底还是有功劳,压着怒气:“带我上去。” 桑霍小心翼翼地说好,旋即领着人往楼上走。 席经亘想着接下来要对小美人儿做事,心情甚是不错地舔了舔嘴巴。 钥匙插入锁孔,响动几声后,门被打开,屋内空无一人。 第26章 只余下一片寂静,几乎可以听见他们这一群人的呼吸声。 眼前的景象,皆表明此处空无一人。 席经亘环视一圈,倏然察觉到不对劲:“人呢?”他恶狠狠地回瞪桑霍。 桑霍此时吓坏了,他根本没想到符瑎这个大活人居然关着关着就凭空消失,两股战战道:“不,不知道啊!刚才还在房间里!” 席经亘怒道:“你傻吗?赶紧查监控啊!” “哦,好好的!”桑霍如获大赦,连忙跑往监控室。 众人打开了监控视频,开头便是符瑎正认真地在看书。 过了一段时间,他好像意识到情况不对,跑到门口开门打不开。 他在房间里显得有些慌张,来回地踱步,旋即不当心撞上了柜子,许多物品轰然倒塌。 监控摄像头坠落,猛地砸在地上,几次闪动后彻底报废。 众人:“……” 这小子狗屎运也太好了! 视频被迫中断,席经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指着桑霍,还想要继续骂他。 却听见楼下一阵骚动,男男女女在不停尖叫。 席经亘愣住:“咋回事?” 一夥人又急匆匆赶往楼下,看到清吧已被一大票黑衣人团团围住。 从人群中走出的正是——席温纶。 席经亘腿脚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你,你怎么来了?” 席温纶理了理袖口:“符瑎呢?” “啊?”席经亘装傻。 席温纶闻言蹙眉:“你聋了?”斜睨了旁边的保镖一眼。 一位高大黑衣保镖上来就徒手抓席经亘衣领。 席经亘本事没有,逃跑功力一流,他嗖地一下蹿到自己狗腿身后。 * 符瑎看到了一个奇怪的门板,他试图走到附近用手戳开,结果不慎撞上柜子,东西哗啦啦全都砸在了地板上。 他翻了个白眼,如果是以前,他肯定要心疼死这些周边书籍啥。 但经历了桑霍的塌房,现在他看到这些东西都反胃,自然不会去管他。 符瑎将各种凳子柜子等摞成一个小楼梯,几乎快与门板平行,他用手推了推,门板竟然被推开了。 他继续往里看,好像是一个较大通风管道,很短并且连接着类似小窄巷,又伏着身体试着往管道里探。 因为符瑎足够瘦,他甚至能在里边较为自由活动。 看来天无绝人之路! 符瑎热泪盈眶,至少自己不用被锁在这里了! 他把自己整个人塞进去,无意间踹倒之前用来支撑的杂物。 符瑎也不甚在意,能逃出去最重要! 谁想到他一个当金丝雀,还得上演间谍或者特工戏份。 人在极端条件下总能激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即便是宅许久的符瑎,此刻也在肾上腺素加持下拼尽全力。 他从管道里钻出,下扶梯后继续向前,用手机照明,遗憾地瞧了一眼发现还是没信号。 符瑎叹了口气,看来只得再离远一些,他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行走。 这里的构造还挺奇特,感觉很适合搞地下接头。 符瑎无意中发现了此处真实用途,但他没多想,眼下要紧的还是从这破地方出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扇老旧的木门。 符瑎没着急进门,而是贴在门板上聆听了一会儿,险些不小心推开。 他后退半步,确认没有任何声音后慢慢推开一条缝隙观察。 此处唯有一丝灯光透过,他模模糊糊地窥见里边堆栈着大量陈旧杂物。 看上去像个旧仓库。 也许是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没有落锁。 符瑎很顺利地进入室内,长时间的高度紧张令他疲惫,不得不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自己这是到哪里了? 符瑎想着既然离开那地方一段距离了,手机信号应该可以恢复了吧? 他掏出手机,终于看到了上边信号恢复的标志。 符瑎激动得很,正准备给席温纶发消息,结果刚解锁没多久,手机便因没电陷入黑屏。 “……” 他懊悔得想撞墙,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没有了光源,他仅凭着屋室内寥寥无几的光线摸索。 倏然间似乎是触碰到像门把手一样的东西,拧动几下后,轻易地开了门。 灯光晃得符瑎不由阖眼,再旋即慢慢睁开适应。 他并没有走到室外,仍在室内。万幸是的这里也没人,他赶紧出来,把门合上。 一转头便看到了旁边的厕所标志。 香菸,酒精和香水的味道糅杂成一团,熏得人头晕,里头还有一男一女在角落拥吻。 又是一间酒吧,他真的快要对酒吧产生阴影了。 符瑎旋即退远几步,径直往外跑。 没跑多远他就累得快趴下,只得老老实实地走。 既然是酒吧,那他肯定能借到充电器!然后愉快地回家! 沿着一边的墙壁又绕过几条走廊,他终于走到了一处开阔地。 音乐震耳欲聋,夹杂着人群的欢呼声。 目之所及皆是人,这里大概是一个舞池。 符瑎当下社恐差些发作,好在他知道自己还未脱险,旋即来了几个深呼吸放松心情。 简单安抚过后,他看到吧台在舞池另一端,侍者们正在此交谈。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符瑎实在是受不了在外头的生活了,他极度想要回到别墅中,这给了他莫大的勇气,随后一鼓作气冲入舞池堆里。 唯有头顶上绚彩灯球在闪耀,看不清周边人脸,因此符瑎进入时未引起什么骚动。 以防万一,他用手捂住自己下半张脸,尽量避开人群往吧台跑。 这舞池比想像中大许多,中间甚至搭建了一个小型舞台,供人表演。 符瑎冲到舞台附近,此处被聚光灯照射着,比周围亮度高出许多。 他不慎撞到了一个人,那人被他撞得一趔趄,重重地砸在舞台边缘。 “抱歉!”符瑎抬脚就走,想着等他把手机充上电再回来找这人赔礼,却不查被那人的同伴扯住衣服。 同伴似乎很生气:“你这人怎么回事,撞了人就跑啊!” 那人的另一位同伴将其扶起,“唉哟,吴总您没事吧?可别把您摔伤咯。” 吴总摸着自己被撞出一个大包后脑勺,缓缓站起,怒道:“哪来的小王八羔子……”看到符瑎五官的那一刻,他瞬间愣住。 符瑎看到吴总的时候也怔在原地,因为他发现这个吴总就是原文中把原主拉下水,最终害得他堕落猪头三! 小说里还给了他一段描写,这人样貌平平大腹便便,地中海锃亮脑瓜上长着三颗大黑痣,三根长粗毛均匀地分布在每颗痣中央晃荡。 这种奇葩长相除了那个配角,绝对没有第二个! 多亏了作者恶趣味,符瑎得以第一时间认出来。 他扭头就要跑,用力扯着自己的衣服。 这人在小说里就经常动用手段让不听话美人就范,且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符瑎十分惊恐,心道他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凄惨结局逃出来的!不能折在这里! 吴总同伴见他不仅撞了人,还打算逃跑,当即便又将衣服拽得紧一些,皱着眉张口欲骂。 “咳咳咳,小李啊,我没事。”吴总制止了小李的话,色眯眯地盯着符瑎“我看这位小兄弟也不是故意的,咱们不来这么一场还不认识呢。” 小李和另外一人目瞪口呆地瞧着他们老板,打量了下符瑎脸,瞬间然。 吴总顶着大包说:“既然这样,反正我也没大事儿,待会儿咱们去包厢里唱唱歌,喝喝酒怎么样?” “不了!”符瑎一口回绝,扯衣服扯得满头大汗。 吴总脸色也冷下来:“别那么绝情,交个朋友而已,又不会怎么你。”说完朝身边的人使眼色。 小李很快便明白了老板意思,加大拽符瑎衣服的力度,另一人则绕到符瑎侧后方,捉住他手臂。 符瑎作为一条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咸鱼,根本没办法甩开两个成年男子。 难道他今晚真的要折在这里吗?被迫进入原主本来的命运? 原来自己之前挣扎做一切都是白费? 阴霾笼上心头,符瑎惊慌失措地看着几人,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克服社恐向周边人呐喊求助:“救救我!求你们!” 旁近若无所觉,好似没听见一般,有听到的不仅,没回应,还嘲讽道:“玩情趣也别带其他人啊。” “这地盘是我,你觉得你还能逃到哪里去?”吴总嘿嘿地笑了起来,伸手要去摸符瑎脸。 符瑎一惊,使出了他平时在床上练就鲤鱼打挺,开始疯狂乱动四肢,然后一脚踹到吴总毫无防备的下部。 吴总捂着裤裆痛嚎一声蹲下,他的同伴都呆住了,手不自觉松开一些,正巧碰上符瑎乱挥舞着拳头。 一人下巴被击中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另一人打算更使劲地拿住符瑎,但他们在舞台周边活动,他一不小心便被符瑎踹过来的舞台道具砸中要害。 符瑎登时就如此简单脱离了控制,看着三人痛苦倒地,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吧,他的战斗力在这个世界居然这么强?! 终于逃出了魔爪,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外跑。 没踏出半米,倏然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人飞快地用纸巾捂住他的口鼻。 那人正是刚才小李,他伤势不重,灵机一动拿着吴总给的粉包往布上一洒,直冲符瑎而来。 符瑎一时不察,被那暗处钻出来的小李得了手,目光涣散,意识逐渐消退。 ……完蛋了。 无法反抗,他坠入无边黑暗中。 倏然间,一丝亮光将整块黑幕撕成两半。 “谁敢动他?” 第27章 席温纶命保镖把席经亘揍了个好歹,然后扔上车里,准备送回老宅给卓惠莲一个惊喜。 他派去地毯式搜索人来报:“席总,这里没找人。” “没人?”席温纶蹙眉,他不太相信席经亘有这个脑子去藏人,况且他怂得很,估计也不会真把符瑎怎么样。 席温纶说:“已经确认无误了?” “有一个地方比较奇怪,是条暗道,由于时间紧迫,我们只是大概找过一圈,发现那里似乎是与另一间酒吧连通着。” “什么酒吧?” 那人说个名称,是一间以乱著名酒吧,之前五毒俱全,后来被整改,变得稍微光明正大了些,但依然龙蛇混杂。 突然另一人快跑过来,“暗道那处发现了脚印!” “估计小符先生应该是逃到那里去了!”他激动道。 想到那间酒吧主人怪异癖好,席温纶剑眉蹙得愈深。 他当即带人前往那间酒吧。 距离说不上远,只间隔了几百米,但这里说是酒吧,更像是娱乐中心。 占了一整栋大楼面积,里边设施繁多,他们并不知道符瑎究竟是跑到了哪一层。 只得将人力分散,每层都得派人去搜查。 席温纶不免有些焦灼,他无法继续留在原地等待,选择与保镖们一块儿行动。 在舞池中,他瞧见了一抹熟悉的粉色。 是符瑎! 石头落地,席温纶快步朝符瑎所在的方向走,远远地见他有些慌张,像是正在与某人肢体冲突。 几位保镖尾随其后,他们绕过玩得正嗨男男女女,走到符瑎所在之处,发现那位让总裁大人揪心老半天小符先生被人捂着下半张脸迷晕。 保镖们霎时觉得周身寒意逼人,连附近跳甩头舞都停下来回望。 小李刚刚还沉浸在得手的喜悦中,而后便被席温纶那句话震住,扶符瑎差点没扶住。 眼瞧着符瑎就要摔到舞池地板上,席温纶上前一步接住他。 符瑎像是睡着了,他软软地倒在席温纶怀里,旋即被后者打横抱起。 吴总挣扎着爬起,一见席温纶脸便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忙跪在他脚边痛哭流涕:“席总!我真不知道是您人,我真是罪该万死!” 他一面骂自己一面用手“啪啪”地打自个儿耳光。 席温纶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对身边的保镖说:“处理一下。”抱着符瑎走出这栋大楼。 留下吴总跪着撕心裂肺地呐喊。 * 符瑎毫无所觉地被一路抱回别墅中,在家庭医生简单地检查过后,被放到柔软大床上。 他睡得很安详,竟未曾醒来过一次。 席温纶略带担忧地望着他的脸,虽然家庭医生说他暂无大碍,只是睡过去了。 手放至符瑎耳后,沿着轮廓轻柔地抚摸他稠丽五官。 如此动了两下,符瑎倏然转醒,浓密纤长羽睫颤了颤,旋即睁眼。 “你醒了?”席温纶收回手。 符瑎茫然无措地看着他,眼神中间甚至没有聚焦点。 席温纶意识到情况不对,起身准备去叫医生,却被符瑎拉住了袖口,力度大得惊人。 符瑎面上泛着极其不自然的潮红,他用那双蓄着水汽的桃花眼望着席温纶:“席先生,求您别走。” 席温纶被那双饱含热意眸子弄得晃神。 就这么短暂的瞬间,符瑎从床上蹬起,旋即恶虎扑食般扑倒了席温纶。 两人倒在Kinsize大床上。 “好热,好难受……” 符瑎意识虽处于混沌中,他的动作却异常麻利,三两下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掉,旋即一颗一颗地解扣子。 这般精细复杂的工作令他行动慢下来,解扣子手被身下人握住。 席温纶呼吸变得粗重:“你怎么了?被下药了么?” 如此颇具进攻性的行为不像是符瑎能干出来的,要是原来的他做这些事,说不定自己做到一半,就害羞得大脑罢工,缩进自己怀里装鸵鸟。 方才他们刚遇见时,符瑎被人用纸巾捂住了口鼻,想来定是那张纸上边撒了些迷情用药物。 要是那时候他不能及时赶到,符瑎说不准会被…… 席温纶眸色变得晦暗不明,他倏然感觉到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蹭着自己。 回神后发觉符瑎居然解除了他桎梏,迷恋一般,像只被驯化过性情和顺的猫,用精致的脸蛋来回蹭他的手。 不仅如此,他甚至捏着席温纶手腕,在他掌心落下一个吻。 手遮住符瑎小半张脸,覆盖下的阴影彷佛是给他遮上一层黑色面纱,如同黑夜中会引诱过往行人堕落精灵。 蛊惑人心。 席温纶瞳孔一缩,他几乎要翻身转而将符瑎压在下边,但考虑到本人目前正处于神志不清的情况,便把胸腔中快要爆发yu望压住。 “宝宝,我怕你身体出问题”他尝试哄着符瑎听话,“先看看医生好不好?” 他头一次唤他“宝宝”,语调中暗藏着对眼前人含蓄的宠溺。 可惜目前符瑎听不出来,他被情yu折磨着,理智报废,只能无助地在席温纶躯体上点火,以此慰藉。 符瑎双目烧得通红,他似乎处在巨大煎熬中,他“我真的好难受,想要……” 他的唇一张一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那些让人脸热的话。 席温纶手穿过软和发丝,揉揉他粉色脑袋,即便自己也同样煎熬,仍尝试安抚道:“我知道,再忍一下,先找医生。” 他曾经也被这种强烈的药物折磨过,因此相当能感同身受。 符瑎似乎没听明白,他对此提议并不接受,带着哭腔说:“我不要!不要忍着!” 随即按住席温纶肩胛,欺身上前,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席温纶。 软唇粘贴来时,席温纶瞬间被这柔嫩触感定住。 符瑎接吻经验不多,他像品尝棒棒糖那般在席温纶唇间舔舐,用幼稚把戏索吻,全然忘撬开紧阖齿贝。 席温纶终于无法自持冷静,他一转攻势,掐着符瑎的腰,将他摁在两臂之间。 舌尖叩开牙关,彼此津液交缠,两人接了个缱绻又充满se情意味吻。 席温纶眸底滑过一丝浓稠暗色,捏着符瑎敏感的耳郭,声线压低,说给符瑎又像是给自己:“别后悔。” * 符瑎觉得自己似乎睡了一个很长很长觉,他醒来时感到浑身上下有股难以言喻的酸痛,像是被大车碾过。 他慢慢回忆着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自己好像是被猪头三给抓住了?然后呢?现在在哪里? 符瑎心头一紧,慌张坐起,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熟悉的家具让他安心下来。 这里是他在席氏别墅内的房间,说明他获救了。 符瑎当即便松了口气,要不是他找了席温纶这么一个大腿抱,估计现在都死无全尸了。 即便如此,也不能这么简单地放松。 他转眼遂瞧见了身上的痕迹,跟他第一次与席温纶接触时相当相似,万一自己是被那啥才救回来的呢! 想到原文里说猪头三手上可是有一些走私来的奇怪药品,他就怕得瑟瑟发抖。 符瑎往自己后边摸了摸,没有半点不适。 如果没有……的话,那他应该也没像原文里那样被注奇怪的药物? 他正胡思乱想着,门口响起敲门声,接着便是一道熟悉的男声:“小符先生,我是席家医生,姓秦,方便进来吗?” “请进。”符瑎没有拒绝的道理。 而后进来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男子。 他先是对符瑎状态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接着说道:“嗯,看上去恢复得不错,请问您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啊?”符瑎思索片刻,“没有,啊不,还是有的,肌肉有点酸痛。” 秦医生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他肌肤处某些痕迹,咳嗽一声:“这个属于正常范围内,您好好休息就行,后续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在我们医院做更加详细的检查。” 符瑎点点头,“好的,谢谢医生。” 秦医生又交代几句,旋即离开,告诉符瑎可以多躺一会儿。 符瑎其实心底还有一万个问题想问,但是对方只是来帮忙看病的医生,估计也不会知道太多,真要问还得问席温纶这个当事人。 自己晕过去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席温纶声音? 他还在慢慢捋思路,医生前脚刚离开,席温纶后脚就过来了。 他甚至还捧着一碗鸡丝粥,红色的枸杞点浮在其中,散发著暖融融的食物香气。 符瑎咽了咽口水,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他红着脸望向席温纶,悄悄攥紧小被子。 “醒了么,先吃点东西吧。”席温纶坐到符瑎身边,细心地给他披上保暖毯,让他靠着床头坐好。 符瑎照做,旋即看到席温纶端着碗要喂自己,惶然推拒绝:“没事的,我自己来吃吧!” 他只是一个金丝雀而已啊,怎么敢劳烦金主,也太不上道。 席温纶本以为他只是客气客气,未曾想符瑎竟真要颤颤巍巍地举着吃,旋即蹙眉道:“听话。” 他严肃的时候眼神冰冷,唇抿成一条线,符瑎决定顺从地缩回去,乖乖张嘴。 温热的粥送入口中,空虚许久的胃瞬间得到了满足。 符瑎一边小口吃着,一边偷偷用眼睛去瞄席温纶。 他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但是每次开口总是会被他塞入一口粥。 席温纶继续投喂,“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先吃饱了再聊。” 第28章 粥碗终于见底,席温纶刚放下碗,符瑎便着急地道歉:“席先生,对不起,我昨天不应该出去。” 他还想继续说,但席温纶打断了他,“这件事的主谋是席经亘,他派桑霍故意接近你,诱你出门,别墅里也暗中安排了人接应。” “后来你出门,席经亘打电话给我,我就去那地方。” “结果没在他那里找到人,我派的侦探发现了你的脚印,去到那地方以后就看见你被迷晕倒在地上,就把你带回别墅了。” 席温纶声线很平淡,没有一丝情绪。 符瑎听完之后,反而舒心不少,他这么说意味着猪头三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预计自己没有被迫染上奇怪的药物。 “为什么席经亘要打电话给您?”符瑎迷茫。 席温纶:“……” 他难得为这个问题停顿了一下,“因为他蠢。” 符瑎嘴角一抽,心说还真是相当合理的答案啊。 明明可以悄咪咪胜利,却偏偏要出来炫耀,这哥以前怕不是被席温纶压风头压出心理阴影。 没放松几秒他旋即忧心起来,席温纶提醒过他不要跟桑霍来往,可是自己还是背着他偷偷跟人见面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心虚和害怕。 会被狠狠地骂一顿吗,没穿越前回忆像潮水般涌来,他拘谨地用手臂环住自己,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年长者教训他都听得耳朵起茧了。 按席温纶适才表现,不像是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样子,符瑎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 席温纶放下碗,瞥了他一眼,符瑎年纪还小,容易被看穿,知道他在等自己发作,遂澹然道:“怎么了,认为我要骂你么?” 符瑎疑惑抬眸,睁着大大桃花眼,像是在问难道不是? 席温纶却说:“我能先问问,你在对我隐瞒前是怎样的想法吗?” 头一次有人如此问自己,符瑎微怔,反问道:“很重要吗?” 由于个性和种种原因,经常处于不太被在乎感受的那一方,现在反倒无所适从。 “对。”席温纶颔首,“两个人相处,如果出现了矛盾,重要的是在尊重对方意愿情况下进行沟通,才能更好的解决。” 符瑎眨眨眼,他不善于表达。上学时也没几个朋友,经常是被忽视感受的存在,时常会被些声音大“有主见”代表做主。 更别提年长一辈人,打着为他好旗帜给他下命令,这也是东亚常见状态。 他对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一嫌改变麻烦,二是无所谓。 如此说来,在他短暂的人生中,席温纶居然是第一个说要听他怎么想的人。 符瑎突然有些想笑,现实生活的人还没一个被设计出来的小说配角明白道理,他禁不住唇角微微上翘。 “笑什么?”席温纶语气仍旧很耐心。 符瑎摇摇头,“没有,谢谢您。” 他想要解释,但是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手指不自觉绕着被角,“那个,其实我只是单纯地想去玩。” 听上去更像唬人藉口了,但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符瑎磕磕绊绊地把他认识桑霍的过程说了一遍,还提了一嘴林郁彬。 他藉机悄悄观察席温纶表情,见他似乎也没什么反应,方才安心。 在反派面前打他白月光小报告,这叫一个刺激! 席温纶听完后仅是简单的点了个头,“我很高兴你愿意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如果下次有类似的事情,同样可以先和我交流。” “你真的很想去,我会帮你做好准备,让你开心地去。” 席温纶用凤眸定定地注视他,“如果不习惯,也可以慢慢适应。” 符瑎见席温纶既不怪他,并且还安抚他,突然觉得很羞愧。 他好像在席温纶这里几乎啥也不干,每天混吃混喝等死,结果人家为了他的安全让他别和奇怪的人走在一起,他还不领情。 这么一想自己是不是任性过头了? “真的很对不起。”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符瑎偷偷去瞧席温纶脸,冷峻的轮廓被灯光打得柔和,他的皮肤很白,白得像夜幕中银月。 他觉得他就像天上的月亮,即便他明白他只是小说里创造出来的人物,即便他们只是单纯协议关系。 一旦感受过这样的温柔,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 符瑎倏然有些羡慕起席温纶白月光来。 “你明白就好,下次不要让我这么担心了,好吗?”席温纶的话唤回了他的神智,符瑎感觉到他的大掌覆在自己头顶处轻揉。 他真的要无地自容了,明明一开始只是找了个地方躺平而已。 符瑎下决心要认真一些,把金丝雀这份工作干好! 说起来他除了之前去海岛的时候遇见席家人,然后搜索过一次,就再无交集。 如果想要解一个人的事情,果然还是得了解他的原生吧? 况且席温纶作为小说里的重量反派,位高权重,自然是要啥有啥。 唯一的缺憾就是…… 符瑎眼神瞟到席温纶下半部某处。 他也亲自“体会”过,即便是在沉眠中,也相当惊人,遂心虚地将眼睛收回。 说起来,席温纶把他留下来,就是为了治疗他隐疾。 看来自己必须要积极参与治疗过程!力图让席总在白月光面前重振雄风! 符瑎沉浸在自己斗志中,等他回神时,发觉席温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还有事?”符瑎一时忐忑,不是说了没事吗?他咋这么毛骨悚然的。 席温纶活动了一下手部关节,“当然,现在只是事前谈话结束。” 符瑎听着这句话如遭雷劈,啥叫事前谈话? 席温纶望见他似乎有些过度紧张,唇角微勾:“而且,我没说过彻底结束。” 关节在拧动时发出“咔哒”响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尤为清晰。 符瑎不禁缩成一团,心惊肉跳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果然!席温纶能当大反派是有原因的! “只是简单的谈话,印象未免太浅,得身体力行地感受‘教育’。”席温纶挑眉,凤眸中充满侵略性,附带上几分愉悦。 他之前因顾着符瑎身体,没有太下狠手,只单纯解决了一下,乃至符瑎醒来时状态尚可。 这一切便是为了符瑎醒来,能在他清醒时刻接受“惩罚”。 席温纶以往的人生里,未经历过像这般的事情,即便他不能完整的感受这份愉悦,那种掌控。欲和渴。求被强烈满足的接。触,令人上瘾。 按理说,符瑎也该是如此,但由于席温纶对他索……求实在过多,他时常在中途便觉着承受不了。 前边总是享受的,到后来他只能红着眼,用哭哑嗓子求他结束。 符瑎真的开始害怕了,席温纶已把他逼到床头的角落,退无可退。 平时就已经够过分了,现在还说要惩罚,到底要干什么啊! 席温纶像是在享受美味大餐前绅士,慢条斯理地做餐前准备。 这对符瑎而言,无疑是一种难捱折磨。 他又嗅到了他身上梧桐香味,那种冷调的木制香,如今仿若掺杂混合了些情yu,变得极具煽惑。 符瑎目不转睛地盯着席温纶动作,只见他先是将西服外套挂到附近的衣架处,随后用那双骨节分明手一颗一颗地解衣扣。 衣领逐渐散开,奶白色局域暴。露在符瑎眼前。 他保有健身的习惯,中间沟壑深邃,鼓鼓囊囊胸肌透着勃发的生命力,看上去手感极好。 不知何时他古井无波凤眸里溢满浓浓的欲。念,彷佛要将符瑎整个人吞噬殆尽一般。 席温纶动作过于缓慢,腰腹部有力的肌肉尚且被衬衣遮掩着,通过深V仅能窥视到冰山一角。 他曾经用手抚摸过,知道那里碰上去似乎有能将人紧紧吸附魔力,根本无法离开。 当然,擅自tiao逗席温纶结局就是被加倍地欺负回去。 时间拉长,前半段奏乐变成了煎熬。 符瑎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甚至有种席温纶在勾引自己的错觉。 美色害人啊。 他颇有些难以忍耐,再怎么说他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大学生。 席温纶被他向自己突然扑来行动弄得怔住,旋即轻柔地接住了他。 宽大的睡衣落到肩膀,雪白乍现。 席温纶倏然感觉到胸肌处传来细微的痛楚。 “真是不乖。”席温纶衬衣也被符瑎扯开,他眸色深深地盯着那张俏丽的脸蛋,和小小的尖牙,捏住符瑎下颌,突如其来地袭向他的唇。 符瑎瞳孔霎时一缩,猝不及防地被吻了个严严实实。 于此同时,席温纶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探到某人后方掐住那圆润弹软。 符瑎身材瘦,大腿侧却异常丰腴,连带着tu。 部亦是饱满挺翘,乃至无法一手掌握。 绵长吻持续许久,直到两人快呼吸不过来,席温纶才肯放开他。 符瑎大口大口地喘气,他趴扶在席温纶怀里,被后者动作刺激得小声呜咽。 继而愈来愈放肆,手四处游走着点。火,惹得符瑎难耐地蜷缩起双腿。 他轻轻地蹭了蹭对方,抬眸对视时,眼尾眉梢尽是春qing。 席温纶嘴角上钩,用气音说:“这就受不了?” 符瑎双唇微启,惊讶地看着,手脚不断抗拒。 但也仅仅是徒劳罢了。 席温纶像是安慰落入囚网,即将被摆盘上桌小动物那样低语:“夜晚,还很长。” “咔”地一声,开关被摁下。 第29章 散落的领带,被打成蝴蝶结系在两腕之间。 视线忽然被剥夺,耳边响起怪异嗡鸣声。 符瑎精神紧绷,像砧板上的鱼瑟瑟发抖。 "念在你是初犯,所以从轻发落。"席温纶语调很温柔,但听在符瑎耳中却像恶魔低语。 微凉的掌像散发著寒气蛇,吐著血红的蛇信子缠绕在他的身上。 二十一世纪科技进步,电器的发明更是意义重大。 人们可以借用它完成许多自身能力无法办到的事情。 敏gan处被捻/动,体温上升,呼吸加速,接踵而至的不是某种体验,而是略微疼痛的电流。 如此反覆,符瑎在一次循环中小死,又重新被唤醒。 泪水与汗液混合,不断从莹白肌肤滑落。 蟒蛇在猎杀时会紧紧绞住猎物,直到猎物放弃挣扎,交pei时亦是如此缠绕。 随后母蛇便会一枚一枚地产下卵,只不过它们的卵很安静,在小蛇出生之前都不会产生任何震动。 * 符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他昨天晚上实在是有些劳累过度。 即便没有像从前那样熬到清晨,但仍旧让他直接睡到了快傍晚。 他醒来时险些以为下半身已然报废,连从床上坐起来都相当费劲儿。 索性便赖在床上,幸好他不用上班上学,可以想躺多久就躺多久。 符瑎醒来后吃了饭又睡下,直到席温纶加班后回到别墅中才悠然转醒。 与他状态完全不相同,席温纶则是神清气爽,这段时间积攒压力似乎尽数消散,人都精神不少。 符瑎现在不大愿意看到他,一见到就想起他们之前的荒唐事,他现在听到机器震动嗡鸣声都要抖三抖。 如席温纶所言,这惩罚真的足够印象深刻。 更可怕的是,在他晕过去之前,席温纶还拿出了某种小羊皮质地的长条状物体,假惺惺地说不会弄伤他。 怎么可能!就算是一点他也不要,昨天晚上的东西就够他受的。 符瑎在心里愤愤不平,席温纶不愧是当反派,那叫一个心理变态,自己ED就在在家里藏了一堆好东西。 他是想给谁用呢?白月光? 符瑎赌气一般在床上解决了用餐问题,听见席温纶进来也不愿理,把自己团进被子中弄出一个球体。 席温纶瞧见床中央鼓起大包,双目不自觉弯起。 符瑎悄悄从被子缝隙处观察他,发觉他居然在笑,旋即“嗖”地一下钻出来。 而后牵扯到昨晚被拉到极致韧带,痛嚎一声扑倒在床上。 席温纶这回真的笑出声来了。 “有什么好笑的,席先生注意一下人设!”符瑎忿忿地怼。 原文中反派可是很少笑的! “人设?”席温纶挑眉,“人是活的,哪有什么绝对的框架。” “有经历后,性格改变也是常事。” 符瑎:“哦。” 而后他倏然回忆起自己之前说好了不同席温纶讲话的,继而又将自己藏起来。 席温纶坐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拍那个圆形被子包,“吃了么?别饿坏了肚子,也要照顾好身体。” 被子里闷闷地传来:“吃了。” 一时无言。 通过被子上轻微压力,符瑎知道席温纶一直没走,黑暗安静的空间让他头脑慢慢清醒。 不就是因为一些玩法弄得有些丢脸,再说也不是没有爽到。 只是爽过头了。 符瑎最终还是慢吞吞地把身体挪出来,他尚且记得要好好解一下对方,帮他解决ED问题。 席温纶瞥见他终于肯出来了,旋即上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符瑎想甩开,但他觉着这么做不大好,暗恋席温纶许久的“符瑎”不应该这样,“他”应该要很开心。 碍于昨夜,符瑎现在可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因此他只是没拒绝,幽幽地盯着席温纶:“席先生,您的病,还好吗?” 此次也是他继两人刚认识没多久后,首回提到这件对男人来说略微难以启齿,甚至能称为逆鳞事情。 符瑎小心地观察着席温纶神情,见他似乎没什么不悦才接着道:“呃,我能问吧?您介意么?” 并且他来席家目的不就是治这个,席温纶以前一直都不怎么理他,倒让他觉得奇怪。 刚刚还说让他好好照顾身体,现在对待自己的人生幸福怎么就开始双标起来了。 昨天夜里,席温纶使用是的手指和某些用品,符瑎甚至都没怎么碰到他。 之前勾引得那么起劲,结果摸一下都不让! 要不是符瑎被折腾得受不了,找机会在席温纶身上乱咬几口,才回了本。 当然对于裤子都赔光符瑎来说,也没啥用,就是一个心理安慰。 没有触碰,符瑎无法得知他状况如何,只能硬着头皮去问当事人。 当事人:“挺好的。” “啊?好在哪里?”符瑎觉得很奇怪。 席温纶唇角微扬:“没,瞎说的。” 符瑎当即便瞪大了眼睛,旋即被唇上覆盖的柔软触感定住。 席温纶顺势地亲了他一口,随后将他拢入怀中。 符瑎两腮开始发烫,明明都有过很亲密关系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害羞。 于是闹脾气的话一时也说不出口,符瑎仍旧不甘心地追问:“什么意思呀?” 实际上,这件事对席温纶而言一直是不能触碰的话题。 但问这个问题的是符瑎,他叹了口气:“稍微好点儿,聊胜于无。” 这样可不行啊,是对他工作的否定! 符瑎抬眸望着他清晰下颌线,“嗯,那我们……的时候,您能感觉到么?” 席温纶亲昵地刮了刮他的鼻尖,像逗弄小猫:“不然?我在你心里居然是那么无私奉献人?” 他这意思是,即便没有生王里满足,但是心底却挺痛快? 符瑎一面腹诽他老变态玩爽了吧,一面赞同:“对啊,您在我心里形象很高大。” 揽着他的人不置可否。 虽然尚且搞不清楚反派病是什么机制,但是既然有作用,那么大概是需要时间或者频率? 符瑎只能这么猜想,毕竟他也不是专业的医学人士,能奏效估计也是因为他们都处于小说中吧。 那种事情频率太高,他真的害怕自己哪一天在别墅里去世。 有一点符瑎相当好奇,他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说:“席先生,我能问问你的病是怎么来的吗?好像不是天生的?” 原文中对反派相关的私人情报几乎没有描述,符瑎作为一个有插件读者也只能靠猜。 当然席温纶作为被治疗方只需要等着,而符瑎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席温纶倏然沉默,符瑎瞬间就明白这事不简单。 他顺嘴道:“没关系,席先生不想告诉我也可以的。” 要求一个人剖开自己的伤疤,想想就很难受,这种事情不想让席先生经历。 符瑎继续抢先发言:“席先生,我想说,我们要不要努力治疗一下?” “嗯?”席温纶示意他继续下去。 符瑎清清被弄到有些沙哑的嗓子,“来制定治疗计画吧!” "治疗计画?”席温纶跟不上他跳脱的脑回路,“那是什么?" "既然我跟您接触就能让您好受一点,那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怎么样才能更快恢复?"符瑎觉得自己的话很有道理。 席温纶作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颇具有社会地位男人,肯定希望每个方面都很优秀! 自己真是善解人意的金丝雀啊。 符瑎继续说:“既然说是计画,那么就是有规律的东西,可以按照您时间表安排,等您有时间有空闲的时候,我们再进行那啥交流。” “而且禁止过于频繁治疗!容易对参与人员消耗太大!” 可他金主似乎不太领情,笑眯眯地望着他,旋即颔首。 符瑎双眸瞪得滚圆,“就只是点头而已啊?” 席温纶挑眉,“那你奖要什么想励?” “有啊。”符瑎随口胡诌,“我要钻石跑车大别墅!” 没想到席温纶竟然一口答应下来,甚至还帮腔道:“钻石看看最近有没有上档次一点的珠宝拍卖,跑车款式可以在车库先试驾,或者定制?别墅你喜欢市中心的或者在……” 符瑎越听越离谱,捂住他的嘴巴,“我开玩笑的!” 才不要听画大饼呢,反正以后反派的东西都是主角受的。 万一席温纶被他治好了,突然雄起把林郁彬抢回来怎么办。 以主角受的恋爱脑性格,那两个人肯定每天都超级恩恩爱爱啊! 就怕哪天主角受忽然想起反派以前还包养过一个,送过一堆本来是他好东西,接着就把自己抓来虐待出气。 他以后的家一定要远离主角团,包括给他们当助攻配角也不许靠他太近! 手心猝然感觉到一阵湿意,席温纶在中央舔了他一下。 符瑎忙松手,由于他俩距离很近,然后一不小心手挥到了席温纶西装上。 这下手心倒是干净了。 席温纶:“……” 符瑎也意识到他无意间把人衣服当抹布使了,顿时讪笑一声。 “自己的东西,您别嫌弃嘛。”他嘴上争辩。 席温纶颔首,“嗯,没你昨天晚上吃的多。” 霎时,符瑎明白他此刻又在逗自己,作势要咬。 难得席温纶后退了一些,指指自己的胸肌,“还没咬够?” 他用手抵住像小猫那般张牙舞爪的符瑎,说道:“我也有件事儿要同你商量。” “什么事情?”符瑎问道。 席温纶微顿,继而说:“你愿意配合我,出席一个社交场合么?前提是人不多的那种,人多的话我不会让你去。” 符瑎怔了怔,“能问问原因吗?”心头窦生疑惑,他以前都把他放在家里,现在怎么想起要捎上自己? 席温纶思索着如何同他解释,前两天符瑎在别人地盘失踪,险些遇害。 归根到底,现在外边的人都不认识他这张脸,以为可以随意地对待他。 这对席温纶而言,简直忍无可忍,他必须要在符瑎不难受的情况下,让他们“认识认识”,别动不该动人。 第30章 简而言之,席温纶打算组一场“官宣”局。 符瑎下意识就要拒绝,但是作为家养金丝雀,哪有拒绝金主的道理,于是他只好说:“可不可以不要太快?” 他真的不想又出门啊啊啊,就把他扔别墅里,一个人打游戏自生自灭吧。 “没关系,可以等你休息好了再去。”席温纶摸摸他的脑袋。 符瑎听出了他言外之意,恐怕得非去不可。 不如拖到席温纶彻底治好,这样等他追主角受追得失了智,那这事儿不就像过往云烟一样消散了? 又可以不用出门!好耶! 他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计画乐得直抖。 席温纶见符瑎垂下眼帘,看不清神情地蜷缩在自己怀里,害怕得小幅度颤抖。 他不免有些忧虑,符瑎本来就胆儿小,外加社交恐惧严重,还遇上了那么难受事情。 思至此处,席温纶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果然还是太勉强他。 席温纶心里又给某些人狠狠记了一笔。 这事儿解决后,符瑎又回归了他平静美好躺平生活。 唯一不同的是他有时候要帮席温纶治疗,导致他夜生活过于丰富多彩,就是有一点不太好,他没办法打游戏打个通宵,体力耗尽后白天都在睡觉。 席温纶一直等着他适应,符瑎认为席温纶不提他就全当没这回事。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相处着,直到某一日。 符瑎在别墅里转来转去,昨晚席温纶说某科技公司要发布AI技术相关的游戏新品,符瑎之前看预告片的时候就很心动了,所以席温纶说他下班会带一份回来。 这种好东西不用跟人抢,早有预备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符瑎为了能第一时间接到东西,早早地守在大门处等待。 一秒钟也无法忍耐,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时,符瑎冲过去抢先一步开了门。 迎面来的并非是席温纶,而是位素未谋面老人。 和他身后一大票黑衣人。 符瑎:“?” 那老人拄着拐杖,面露惊讶,亦没想到别墅里给他开门的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情绪转瞬即逝,老人板着张与席温纶相似的冷漠脸,瞥了符瑎一眼,“你是谁?温纶呢?” 眼前人容貌太过招摇,根本不可能是席温纶别墅里的佣人。 符瑎迟疑半响,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介绍他同席温纶关系。 这位身上穿着一看就价格不菲老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席家长辈啊! 陌生老人面色严肃,气势极强,像是下一秒就要朝他发难。 符瑎被吓得定在原地。 估计是爷爷啥的吗?但是反派都那么老大个人了,不至于包个人爷爷还不同意吧? 老人见他愣在旁边,也不开口说话,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他这一敲使得符瑎如梦初醒,发现自己似乎是挡了他们进门的路。 旋即慌张地后退几步,一溜烟地蹿上楼。 老人和保镖们:“……” 等到符瑎回到房间里,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可是他好可怕! 符瑎把自己团起来装鸵鸟,心想豪门实在是太麻烦了,果然要不还是放弃吧。 遇到困难当然是先躺平,卷是不可能卷的。 席温纶回别墅时,察觉到客厅里的人并非是昨晚信誓旦旦说要等他下班见他第一面符瑎,而是自己的爷爷。 席老家主正坐在沙发中央,“咔滋咔滋”地吃符瑎专门卖的薯片,旁边候着几位冷面保镖。 席温纶:“……” 他有些无奈:“爷爷,您怎么来了?” 席老家主在吃食上讲究不多,唯有小零食是挚爱,见到了总喜欢顺嘴尝尝。 席温纶奶奶为了他健康限制他吃零食,他只能见缝插针偷吃。 “不来,都不知道你这里成什么样!”席老家主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下桌腿。 席温纶:“?” “你包养人就算了。”席老家主恨铁不成钢,“为什么要欺负个不会说话哑巴!还未成年!是不是仗着人家骂不了你!” “……没有。”席温纶扶额。 在他回来之前,这俩人打照面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 符瑎把自己包裹好,全然置于黑暗之中。 当然受“治疗”影响,他对黑暗有一点点心理阴影,甚至会更兴奋。 所以为了使大脑冷静,他还是会给被子一条缝。 符瑎回过神来,越想越觉得不太好,就算是席温纶家里的人,他把一个长辈扔客厅里真的很那啥。 他叹息一声,自己也不想当社恐。 当社恐的时候往往容易被人误解,被占便宜吃亏,或者惹上奇怪的人被刁难,都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可以,符瑎想当一个很能说会道人。 他穿过来也没有啥系统之类的东西,那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但日子过得倒是蛮不错。 符瑎思来想去,决定下楼,好歹要说一声再跑路。 他刚走下楼梯,就听见席老家主那句话。 机会来了! 符瑎觉得这会儿他正好加入谈话,于是鼓起勇气,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我成年了!不是哑巴!” 他难得声音这么洪亮,更衬那两人沉默时安静。 席温纶发现符瑎脸快红成猴子屁股,旋即救场,他简单明了地为双方介绍了一下。 符瑎对来访者身份并没感到惊讶,不是反派爷爷也不可能突然来他的房子吧。 但在席温纶说自己是他“男朋友”的时候,意外地侧头瞄了他一眼。 这事儿怎么不通知本人呢? 符瑎又开始思考,或许是席温纶觉得包养的名头不太好听,他想在他爷爷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而且刚才他爷爷不就是这么误会。 这样也说得通,情有可原。 于是符瑎附和道:“对,是男朋友。” 然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刚才对不起,席…老先生。” 席老家主眼睛毒辣,看人很准,一眼就瞧出来符瑎只是个单纯小娃娃,因而摆摆手没怪他。 言明他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路过看看孙子。 符瑎注意到自己薯片被吃了大半,席温纶平时不怎么吃这些,佣人们有自己的东西吃,唯一的可能只有席老先生。 于是为了表示弥补,他把自己藏东西抽屉拉开,里面满满当当全是零食。 “您喜欢的话可以随意吃。”符瑎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他不懂该怎么用嘴表达愧疚,便拿点吃想弥补弥补。 席温纶嘴角一抽,这张桌子抽屉空间本就不大,能塞得那么严丝合缝,空间利用率最大化也是为难符瑎。 席老家主心情挺好,顺手拿了好几包:“谢谢啊。” 符瑎蹩脚社交居然第一次奏效了,忍不住弯了下嘴角。 席先生爷爷跟他一样人都很好,而且很有趣! 符瑎目的达到,顿时放松不少,但是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听人家家里谈话有点儿逾越,旋即小幅度挪动屁股。 反正他不想留下来,想回去试玩新品。 席温纶看出他坐不住,让人把他之前想要的新品递给他,找了个测评藉口送他离开。 符瑎身影逐渐消失,爷孙俩也开始正式对话。 席老家主感叹:“这孩子跟你以前一样,都不愿见生人,也不乐意说话。” 席温纶轻描淡写:“都过去了。” “况且,那种情况,也容不得我持续发病。”席温纶没有笑意地抬了下唇角。 席老家主愧疚:“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爷爷,突然过来访,是家族那边出事儿了?”席温纶没打算再继续谈这个话题。 席老家主逐渐由和善变得肃然,“跟你预计的差不多,只是我现在早就退出,这些年你管理席氏蒸蒸日上,你爸那个不成器的就没死心过。” “哼。”席温纶不屑,“坐收渔翁之利,怕他没这个本事。” * 符瑎刚上楼没几步,因忘拿手柄返回途中,偶然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再听下去就是豪门辛秘,他旋即抬脚又跑回楼上。 试玩的时候还在回想着那些话,涉及到席温纶的过去,他是没有任何信息的。 席温纶年少的时候也不爱说话么,而且他爷爷还说跟自己很像,难道也是社恐? 符瑎想不通,席温纶出生在巨富之家,样貌又好,能力好像也挺强。 这样的人不长成一个傲慢至极性格已经很好了,怎么会社恐呢? 难道是幼年时期遭遇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么? 符瑎慢慢放下手柄,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 并且他们第一次有亲昵的那天,他去宴会房间找席温纶时,差点没被他的状态吓得心脏蹦出来。 虽然后来席温纶跟他解释了是因为那杯酒,但是符瑎在原文中看过那杯酒后来的功效,也就是让人情难自已罢了。 完全不会有什么痛苦副作用! 符瑎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治疗席温纶隐疾关键点,他的过去! 看来还是得从这里下手,要是能知道席温纶以前的事情就好了。 符瑎不自觉地开始咬指甲,席温纶连他爷爷提起都不想说,自己问了估计也是自讨没趣。 于是他下定决心,席温纶如果叫自己去啥什么豪门家庭的聚会的话,自己一定不推辞!人再多也不推1 就当报答他两次都把自己拯救出来恩情,没有席温纶,他恐怕死都不知道死在哪里。 “要死了。” 刚庆幸自己劫后余生的符瑎被这冷不丁的话惊到,手柄掉落到地上,显示屏里角色也像葱似的栽进陷阱里。 【Game over】 符瑎欲哭无泪,这回他的角色是真的死了! 他转身便撞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熟悉的梧桐香气,抬眸仰视时,眉心处被人亲了亲。 席温纶结实的手臂环过他的腰,“今天的治疗什么时候开始?” 30-40 第31章 符瑎一听他又缠着自己要,拍了下他的手臂:“你好着急,我还没玩过瘾。” 引得席温纶在他嘟起唇上轻咬。 牙关松开,两人在游戏室接了个吻。 符瑎感觉到有什么甜滋滋的东西沿着席温纶舌尖滑入他的嘴里。 巧克力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 再仔细品品,霎时融化得无影无踪。 分开时,符瑎先喘了口气,颤着羽睫问他:“您打哪儿拿的?” 席温纶扬唇:“都这么多次了,怎么还记不住用鼻子呼吸?”旋即不知从哪儿掏出一袋巧克力。 符瑎认得出它的包装,那是他之前塞在客厅抽屉里。 “好啊,您居然说我笨还抢我吃!”符瑎作势就要挣开他的怀抱。 这力道在常年锻炼的席温纶眼里根本不够看,甚至还抱紧了些。 一点小情趣罢了。 席温纶扶着他后脑勺手滑到符瑎脆弱又纤细的后颈,用指腹慢慢摩挲。 符瑎敏感地缩起肩膀,麻麻痒痒的。 "都怪我。"席温纶拿出一块,叼在口中,“再吃一块?” 符瑎被凤眸里昙花一现的温柔晃晕了脑袋。 冷面大帅哥温声抱着哄,这谁不迷糊啊! 他张口就去咬块巧克力,其中的酒心瞬间爆开,辛辣味灼烧着喉咙。 "咳咳咳!"符瑎差点就被呛到了,他居然忘记自己买的巧克力是混合口味。 席温纶抚了抚他的脊背为他顺气,待他舒适后,沾着酒香与巧克力香唇重新吻上他。 符瑎大脑彻底宕机,他甚至都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滚到床上去。 唔,好像有什么事情要问来着,但是好舒服,醒来再说吧! * 符瑎第二天又沉迷在新游戏里,连席温纶跟他说桑霍之前是因为欠了赌债所以急需钱才帮人干脏活,现在已经被关进局子里消息都只是点头敷衍回覆。 打游戏期间,席老先生托人给他带了不少好吃的零食,说是为了感谢他之前送的那些。 符瑎对这个和善的会给自己送东西的老爷爷好感度很高,直到某一天。 席温纶站在衣帽间整理衣服,符瑎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打呵欠,见他整装待发便好奇问道:“是要去哪里吗?” “爷爷的寿宴。”席温纶颔首。 符瑎顿时直起身子,“啊?席老先生今天生日?” 席温纶知他这样问定还有后续,遂说:‘没错,你要去么?今天人不会很多。’ 他这一问,符瑎想起了因为打游戏打得太嗨所以忘记事情,自己要努力搜集更多关于席温纶从前的情报来着! 眼下没有比席家长辈寿宴更好的机会,但是…… 符瑎表情开始纠结,总觉得反派的过去是潘多拉魔盒,解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况且他以前连班级里同学们恩怨都不太解,更不用说豪门恩怨。 感觉是一个离自己很遥远词汇。 席温纶将领带整理好,走过来摸摸他粉色脑袋,“没关系,不想去就不去。” 他这么一说,符瑎反骨上来了。 自己之前在人群里勇那么多次,这次一定也可以! 符瑎眼睛亮晶晶:“我要去!” 他既然想去,席温纶自然不会阻拦。 于是符瑎忐忑地被换上衣服,打理得闪闪发光同席温纶一齐前往宴会场地。 席老家主不喜欢人多,请都是亲戚和一些至交。 当然也包括跟席温纶不对付的那一家子。 符瑎一上车就已经开始感到害怕,他甚至紧张地在僵坐在座包处一动不动。 席温纶注意到身边的人似乎变成了一座石像雕塑,旋即带有安抚意味地把掌覆在他手背之上,低沉地说:"实在难受就别去了,爷爷不会生气。" 他不想符瑎勉强。 然而符瑎却想着自己做的决定咬牙也要坚持,便告诉席温纶他没问题。 “好。”席温纶不甚放心地妥协,“如果发生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符瑎点点头,大腿他肯定要抱的! 宴会在席家老宅内举办,这里地广人稀相当合适。 宾客们陆续从豪车上下来,符瑎走在席温纶身后,好奇地张望。 房子如想像中一般华丽,席家的亲戚们看上去气势都很强。 好巧不巧,他们在花园处便与匆匆路过席经亘迎头相撞。 即便是被席温纶修理过,他还是改不了他那死鸭子嘴硬的臭毛病,一见面就开启嘲讽模式:“温纶老弟啊,终于舍得回来?哟,还捎着人呢。” 符瑎记得上次就是他想绑架自己,因而不悦地抿唇。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符瑎不是兔子,他气性大得很。 有大腿在身边,符瑎胆子大一点点,敢用眼睛稍微瞪一下人。 席温纶看见席经亘脸就觉得烦躁,这人伤害性不大就是烦人得很,也不想同他纠缠:“滚开。” 席经亘显然不是个听话的主,他自以为在老宅席温纶总要顾着兄弟的面子,不敢拿他怎么样。 于是他更加蹬鼻子上脸:“哈?这就是你对哥哥态度吗?还带个小鸭子过来,你到底有没有把爷爷放在眼里啊?” 一个染着浅粉发色小美人,大多数人不免往那个地方想。 他们这边出动静,某些远处的宾客纷纷回望。 席温纶早就习惯了这人只会口头攻击,但他扫射到符瑎,他的眼神霎时变得冰冷,眼刀往席经亘身上扎。 出乎预料,符瑎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席经亘感到莫名其妙。 符瑎指了指席经亘衣服上奢牌LOGO,“这不就是一只鸭子么?” 席经亘虽然出生于富N代的家族,但是他跟老钱们不太一样,比较奇葩。他特别喜欢展示浮夸名牌,定制款都要最显眼的。 奢侈品中便有一牌子用鸭子当自己LOGO,刚好席经亘穿的也是这牌子。 这回他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席经亘很少被除席温纶以外人这般侮辱,怒火攻心,骂着脏话,挥拳就要朝符瑎的脸上打。 符瑎也震惊了,你们豪门恩怨都这么直接吗? 他的拳未能打到符瑎,中途便被席温纶拦下。 席温纶眼底寒意刺骨,“席经亘,你要是觉得局子坐不够,不介意再送你进去,你妈再怎么捞都没用!” 席经亘咬牙:“你!” "经亘!"席老家主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几人闻声望去,席老家主和席温纶父亲还有后妈都站在不远处。 席老家主板起脸来,他旁边的儿子都要抖三抖。 卓惠莲满脸不赞同,见她蹙眉,席经亘怏怏甩开席温纶手,不爽地走回自己母亲身边。 旁边围观的宾客们见热闹没了,遗憾地收回视线,转而奔往席老家主所在之处同他攀谈。 “没事吧?”席温纶旋即回头看了眼符瑎。 符瑎拍了拍心口,刚才还以为要被打,不过幸好没事。 于是他摆摆手,“没关系,你哥哥怎么……” 符瑎斟酌用词:“呃,这么男人至死是少年?” 虽然他们关系不好,但是自己是个外人,谨慎点比较好。 席温纶原本情绪未消,被他一打断,不禁唇角上扬。 他牵起符瑎手,捏捏他软软的手心:“你没事就好,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地跟你道歉,道完歉再进去。” 符瑎顿时明白了他温和语气里的恐怖意味,他感叹不愧是你们豪门,豪门就要有豪门狗血味道。 从相连手传来另一个人体温,符瑎不知不觉安心不少。 两人慢慢踱步进入老宅中,说是老宅,更像一座城堡。 符瑎敏锐地注意到,客人们多集中在席老家主那儿,要不就是三三两两的聚着交谈。 然而席温纶身为新任席家家主,身边却很是冷清,除了他一个没别人。 怎么感觉他这家主当得还挺孤立无援? 符瑎将席温纶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能来席温纶爷爷寿宴的宾客们都相当有地位,符瑎甚至看见了一些他在新闻里才会见到的大人物。 符瑎作为他们当中极少数的年轻人,又留着一头显眼的发色,自然收获了不少关注。 大多是些轻蔑的打量扫视,虽不能对他产生什么实质性伤害,但还是令他有点儿难受。 尘封的不堪回忆在闪烁,符瑎奋力把他们压下去,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此时,席老家主朝他们招了招手,“温纶,快过来。” 符瑎做好了他会放开自己准备,毕竟现在他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小情儿而已,席温纶想要顾及颜面不公开也很正常。 而席温纶却明目张胆地牵着他的手走到席老家主面前,微微躬身:“爷爷。” 席老家主含笑应下。 符瑎也只好像他一样跟席老家主问候:“爷爷好。” “诶,乖孩子。”席老家主笑得皱纹深些。 他们周边围绕的人都有些惊讶,目不转睛地盯着符瑎,彷佛在看什么稀罕东西。 符瑎下意识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他人一多脑子就转不过来,遂僵滞在原地不说话。 席温纶与席老家主扯起家常:“最近身体还好吗?” 席老家主和蔼地同他交谈,与方才面对其他人疏离判若两人。 没说多久,席老家主几位老朋友进来了,他笑得更加开怀。 宴席尚未正式开始,席老家主跟朋友去欣赏他养的盆栽。 席温顺势拉着符瑎退下,再待下去他怕符瑎腿软。 符瑎刚放松没多久,耳边便响起一道清凉的男声。 “温纶哥?” 他回眸看去,那是一位长相肖似林郁彬男子,正微讶地望着两人。 第32章 啊?大哥你谁? 符瑎看着那男子陷入沉思,和林郁彬长得很像,那不就是也与自己长得像。 仔细打量好像确实如此。 虽然跳过情节有点多,但不至于反派这边有出现人物自己不认识吧? 反正,只要不影响到他赚钱就行。 符瑎选择静观其变,与席温纶过了蜜里调油一段日子,但他很清醒,不会单凭这些就认为自己是什么重要的人。 他自己如此,相信席温纶也差不多。 能享受一天是一天,符瑎现在就是抱着找了个给钱给他花男模的心态与席温纶相处。 除了精力过于充沛,弄得他经常手脚酸软以外,其他一切都很好。 在那男人喊出声音后,席温纶却罕见地沉默了。 男子激动得险些飙泪,他捂下半张脸,似乎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温纶哥,多年不见,你……” 此时,卓惠莲翩然走来,热情地握住那男子手。 “哎呀,这不是邵亭吗?”卓惠莲一副与他熟稔已久的模样,“之前听说你出国留学,成了大钢琴家,最近是回国内发展了吧,怎么也不先来打声招呼。” 那男子一时尚未将情绪收拾好,晶莹的泪花竟涌出,把卓惠莲都看呆了。 他身后一位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上前递纸,解释说:“席夫人,真是抱歉。犬子有时候会突然这样,望您谅解。” “季总说的什么话,我当是我太热情吓倒咱们邵亭,阿姨先跟你赔个不是。”卓惠莲安抚道。 “你跟温纶打小一块儿长大,刚刚是太激动了吧?来这边休息休息,等会儿让你俩好好单独叙旧。” 她特意在“单独叙旧”四个字上加重音,旁人都机敏地意识到她似乎在敲打某人。 众人不由将目光转向这场宴席中身份最低微且碍眼的符瑎,这小子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 符瑎心里警铃大作,出国留学,钢琴,青梅竹马这几个词简直就是在说这不是白月光还有谁! 难道他记错反派白月光?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反派根本没有找林郁彬单独说话必要啊。 符瑎还在盯着那名叫季邵亭男人,倏然间别过头去。 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目,让人望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窥到他紧抿的唇和颤抖的下腭。 怕是难过得快哭了吧?正主回来,赝品难免被厌弃。 围观的人群皆十分满意符瑎现今反应,方才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得了席老家主青眼,想来老家主只是疼爱小孙子,不使小孙子落面子罢了。 绝对不是他们被老家主冷落,见了符瑎嫉妒眼热! 席温纶并未发一言,他只是用力回握着符瑎,对季邵亭失态置若罔闻。 卓惠莲知晓席温纶并不会给面子,她将季邵亭与季总一同带领到刚刚赏盆景归来的席老家主面前。 席老家主同样也知晓此人存在,特意将席温纶唤来。 席温纶推辞不过,他怕符瑎去那处又社恐发作,于是附在他耳边说:“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 符瑎似乎点了点头。 他倏然落单,没了席温纶在身边,显得更加可怜。 实际上符瑎一直在憋笑,他刚才发现新白月光居然……和席经亘撞了同一个鸭子牌衣服。 想到这俩关系尴尬人居然穿同款,突然变成了一个伦理问题。 他们可以组成一个超爱鸭组合 符瑎发现那鸭子的时候莫名被戳中笑点,差点没笑出声,幸好憋住。 要是他不在这奇妙的关系里,不知道自己能吃瓜吃得多开心。 符瑎兀自沉浸在思绪中,不自觉过滤掉了宾客们窃窃私语,直到被一道高昂男声打断。 他下意识去查找席温纶,却发现他竟然不在身边。 取而代之的是席经亘,他正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 “喂,找谁呢?”席经亘指了指宴会中央几人,“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在这里边。” 那是席老家主和季邵亭还有席家几人包括——席温纶。 他们站在聚光灯下相谈甚欢,季邵亭与席温纶位置很近,他样貌同样出色,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对壁人。 符瑎怔怔地望着。 席经亘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皱眉说:“你怎么老不说话,真是个哑巴?” “啊?”符瑎一副状况外表情。 席经亘翻了个白眼,“真的服了你,一天天地到底在想什么,问你都不回答,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符瑎回头过来看他,发现席经亘没换衣服,无意间瞟到鸭子LOGO,眯起眼眸又想笑。 席经亘望见他眉眼弯弯,猝然唇角扬起,霎时被这美貌晃了神,顿时色心大起。 “你别跟着我那老弟了。”席温纶摸下巴,用眼神不断扫着符瑎全身“他不过看你跟季邵亭长得像才收了你,反正迟早是要被玩腻抛弃,不如来跟我,我肯定比他能满足你。” 符瑎听到“满足”两个字,连连后退几步。 谢谢!他不需要再满足更多了! 而且这人脑残吧,刚才在门口要打他,现在又改口说要包养? 席经亘却以为他是因为害怕而后退,顿时恶趣味上脑,步步紧逼“小美人,你别害怕,我可是相当怜香惜玉的……” 符瑎不想他靠得太近,便慢慢后退,直至走到角落退无可退。 他正苦恼着该如何脱身之时,忽然有一人出现。 “咳咳,席经亘,你当你爷爷不存在啊。”那是一个高大男人,打扮得有些花哨,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银色项链。 他的声音较大,很快便吸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卓惠莲余光中瞟到她儿子,朝席经亘打手势让他过来。 席经亘与母亲对视一瞬,遂知道到手鸭子飞了,恶声恶气地对那人低吼:“纪锐思!真有你的!” 然后非常怂包地快速跑回卓惠莲附近。 符瑎松了口气,心说这里的人都奇奇怪怪,他又想回别墅窝着。 不对!差点忘记自己辛苦过来的目的,他是来探听消息的! “你还好吧?”纪锐思挠挠头发,“那个超雄有为难你吗?” 符瑎摇摇头,旋即陡然意识到这是一个陌生人,立即进入闭口不言模式,垂头不敢与之对视。 纪锐思见他摇头,便十分心大认为他没事,笑着说:"嗨,你没事就行,你要是有什么事,温纶估计要把我揍一顿。" 符瑎听到居然是用昵称称呼席温纶,因而不由得多瞄了他一眼。 纪锐思瞧他竟抬了抬眼,误以为他打算跟交谈,于是为了不尴尬他开始拚命找话题。 符瑎被这突然的攻势弄得一头雾水,但他紧张得说不出话,只好点头附和。 纪锐思发觉他点头,竟然越说越来劲,滔滔不绝。 他一边机械地点头一边想着如何将计画顺利进行。 席家那些亲戚大概也打探不出啥情报了,但是面前这个男人好像不太一样,他肯在自己一句话不说的时候疯狂找话题。 并且他叫席温纶名字的方式很亲近,说不定能提供自己想要的情报! 想到这个,符瑎登时精神焕发,他深吸口气,旋即鼓足勇气终于向纪锐思开口:“我可以问你点问题吗?” 与他想像中洪亮的声音不同,符瑎发出的问话简直声如蚊呐。 但敏锐的纪锐思还是捕捉到了。 他双目一亮,兴奋道:“可以啊,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果然和温纶说的一样,很社恐啊。” 符瑎没想到席温纶居然在外面讲他小话,顿时羞得满面通红,立即追问:“他还说了什么?” “我想想啊,他还说……” 符瑎不知不觉被纪锐思的话题带跑,谈了一段时间才回想起自己是要问他关于席温纶过去问题。 倏然间,席老家主附近的宾客们发出嘈杂的喧闹声。 两人闻声望去,发现席家那一圈人中,季邵亭对着席温纶涕泪不止。 他情绪过于激动,因而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温纶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季邵亭的当众告白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季总心疼地拍着儿子,帮腔道:“是啊,我们邵亭在外面留学的时候,多少人追求他,他都只对温纶一心一意。” “席老先生,看在咱们两家世交多年的份儿上,就给我儿子一个机会吧,让他们俩多相处相处,住一块儿试试。” 符瑎如遭雷劈,如果要是席温纶真的答应了,他该怎么办? 自己甚至不能影响与这件事有关的任何一人。 他猝然感觉到心底乱糟糟的,眼前的景象莫名变得模糊。 奇怪,怎么自己最后才想到赚不了钱这件事。 季总要求得卑微,甚至不为儿子求联姻。 他这般低姿态引得宾客们都来帮腔,纷纷为他劝说。 “是啊,两个孩子只是接触一下,又不是要求温纶如何。” “我看俩人家世和长相都很相配啊,” “邵亭可真是深情,这么难得,我看温纶你直接同意人家算了。” 发言的都是些身份尊贵老人,乃至席老家主老朋友也有赞许的。 席温纶淡淡地瞥了周围一眼,启口道:“不,我拒绝。” 他毫不留情地态度震惊了所有人,明明他们两人刚才还聊得不错。 席温纶并不理会那些人的种种情绪,而是径直走向符瑎。 符瑎怔怔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时间很慢,好像又过得很快。 符瑎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心脏疯狂鼓动声音。 席温纶缓缓牵起符瑎手,旋即往手背处印下一个吻。 “我承认的伴侣只有一位,那就是——符瑎先生。” 第33章 席温纶如此言行,便是在季总和季邵亭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他这是当众公开承认了那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人身份?他疯了么? 众宾客并未想到他居然如此不顾情面,下意识转脸看向席老家主。 席老家主神情中竟带着一丝诡异赞许,甚至笑了出来。 “小辈事情,咱们也老了,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决定。”席老家主拉过季总手劝慰,即便如此谁都看得出来他是默许了符瑎,在给小孙子收尾善后维护人情。 获得了席老家主许可,这件事便是板上钉钉的。 他的儿子,也就是席温纶父亲不可置信地追问:“爸,您老糊涂了吧?” 席老家主横了他一眼,“亏你还喊得出爸!” 季邵亭更是不可思议地望着人群焦点那牵着手两人,似乎快要昏厥过去。 符瑎自打席温纶走过来后,大脑一直处于宕机状态,根本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他被如此巨量的信息冲得无法思考,机械般地任由席温纶带领着动作。 反派和自己官宣?怎么可能? 而且他俩在交往这事儿也没通知他一声啊? 季邵亭像是掌握了半晕不晕的绝招,他被顺气后又缓了过来,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温纶哥,我知道你只是想气我,也别拿自己幸福开玩笑。你烦我哪里,我都可以改!” 席温纶蹙眉,没想到都明示到如此地步这人还在纠缠不清,礼节性回覆道:“季先生,请你不要误会,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你表达过好感。希望你能寻到属于自己良人。” “不可能!”季邵亭瞪大双眼,“难道以前的事情,你全都忘了吗!” 席温纶罕见地沉默片刻,符瑎从中嗅到了不一样气息。 “都过去了。”席温纶如此回覆。 这像是压倒季邵亭最后一根稻草,他在空流下两行清泪后,最终双目失神喃喃几句,眼一闭昏了过去。 季总赶忙扶住自己的儿子,席老家主也紧急召唤医疗团队。 好端端的寿宴变成了一场闹剧。 符瑎有些无地自容,他人生中素来没有遭遇过这种突发情况。 脑子里还在回响着席温纶方才说的话,反派说自己是他的伴侣?哈?怎么可能。 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下,感觉更像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 符瑎往这方面考虑,觉得事态的发展明显相当符合他这个猜想。 按理说,席温纶要是真喜欢自己,为什么不在家里跟他说,反而需要在大庭广众下做姿态。 考虑来考虑去,符瑎觉得最可能就是为了给自己做身份。 如果不是季邵亭一闹,估计席温纶也不会让他出演这么一幕。 目的嘛,当然是为了让自己占好位置,方便留给未来的主角受。 刚才季邵亭他们一家都快把他架到梁山上,情急之下拿自己救急也是情有可原。 并且席温纶看上去与季邵亭似乎有一段过去,那他这不是喜欢上林郁彬嘛,当然要提前把老情人甩掉咯。 符瑎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完整地想出了情节,这下跑路的时候也能跑得比谁都快。 他的愿望可是混吃混喝躺平,每天间歇性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打打游戏,出去玩玩啥。 才不要掺和进这种奇怪的多人关系里!超麻烦! 等符瑎反应过来的时候,发觉到自己已经坐在了归途车上。 他左右看了一圈,席温纶正望着窗外掠过的夜景,感知到符瑎视线后旋即回首。 猝然视线相撞。 符瑎不知怎地别过了头。 席温纶伸手至他发梢,替他理了理头发:“怎么了?现在还难受么?” “没有。”符瑎低头盯着自己脚尖。 席温纶方才在众人面前表明了心意,但符瑎自回来后一直愣愣,他不免有些忐忑。 事发突然,不知道符瑎怎么想。 符瑎又突然回看过来,他似乎是在斟酌用词:“席先生,我知道你……” 席温纶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抱歉没有提前跟你说,我确实没想到会发生那种情况。” 他还打算继续解释,但符瑎决定先把自己的话说完。 “嗯,没关系。”符瑎抬了抬唇角,漂亮的桃花眸弯弯,“能得到席先生的承认,我已经很满足,所以就这样下去也可以的。” “希望能跟您相处得更久一些,除了这个,我别无所求。” 符瑎思考着自己的人设,慢慢地组织语言。 “因为我喜欢席先生啊,席先生做什么都可以。” 符瑎说出这句话时,莫名觉得心好像被浅浅地扎了一下,但是他头一回正儿八经地向人倾诉情意,面颊不由得覆上一层红霞。 他的话语是如此真挚,彷佛真的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席温纶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震惊得凤眸微微瞪大,心上人红着脸说情话模样令人肾上腺素飙升。 他被巨大地满足感包围,冲动地一把抱住符瑎,扶着他后脑勺,强硬地摁着他接吻。 符瑎经历过情事,自然是第一点就燃。 两人亲得忘我,车厢里发出暧昧水声。 符瑎吻着吻着坐在了席温纶大腿上,席温纶手甚至钻入了他的衬衫里。 分开时,符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双目迷离,泛着薄薄的水汽。 席温纶朝符瑎展露出了他未曾见过灿烂笑颜,他是那样地高兴,像窗外厚重的冰层被铲破后,温和日光照射进来。 被恋人崇拜依恋的感觉过于完美,席温纶享受着主导方愉悦,颇有些自傲地道:“那你可要抓牢我。” 嗯?这不是当然的吗? 符瑎痴迷地盯着他脸,和顺道:“我一定会的。” 金丝雀就要敬业! 为了更加真实,他主动去寻席温纶双唇。 后座隔离得很好,就算怎么发出声音也不会被前边司机听到。 即便知道这点,但符瑎仍觉着太过刺激,因此一直忍耐着,只肯发出低哼。 他越是忍耐,席温纶便越想欺负他,揉捏着白嫩的腿肉,享受其绵软触感,不断在各个局域放肆游弋。 “嗯!”符瑎闷哼一声,红着一双美目,恳求地看向席温纶。 禁不住地瑟瑟发抖,浅粉色发丝随之晃动,沾上沁出细小汗珠。 刚才席温纶帮他整理的头发又乱。 符瑎耐不住,抓着他的手臂哀求:“不要在这里这样,可不可以回家……” 他旋即瞳孔一缩,颤了颤身子,积蓄已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又被欺负哭了,好丢脸。 还是在外面。 符瑎真的快要崩溃,好在很快便开到别墅。 下车时险些软倒,衣衫不整地被席温纶抱回了房间。 * 等翌日符瑎醒来时,席温纶早早地去了公司。 他打着呵欠起床,除去刚开始还有些不适,最近他已适应良好。 反正又没有真刀实枪。 要是真动真格,他还是感到害怕。 席温纶沉睡中且如此,他不敢想像真的那啥自己会不会变成破布娃娃。 昨天的计画失败了,符瑎有些受挫,本来想着探听点消息,结果根本没做到! 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他认识了季邵亭,还在交谈的时候与纪锐思交换了联系方式。 纪锐思应该能知道点东西吧? 符瑎想着要不直接问他,反正自己似乎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他只是一条咸鱼,不要对他智商期待太多。 符瑎:我能问你点问题吗?关于席先生。 纪锐思迅速回覆:知无不言。 他思索着直接问人家社恐原因好像有点不太沾边,而且也暴露了自己偷听它们的谈话事情,便打算绕个圈子。 符瑎:谢谢,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对席先生保密。 符瑎:你应该认识季邵亭吧? 纪锐思:当然,他家跟我家还有席家都是世交。 纪锐思:你是不是想知道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符瑎没想到纪锐思竟然帮自己问了,省得他还要找藉口。 符瑎:可以吗? 纪锐思:其实我也不太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以前确实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一开始还是季邵亭带我认识他。 纪锐思:那时候席温纶跟个闷葫芦似的,跟他说十句话回一句就不错了,就季邵亭肯热脸贴冷屁股,席温纶也跟他比较好一点。 纪锐思:而且席温纶早早的母亲就过世了,说实话那事情闹得还挺大。 符瑎:所以席先生是因为母亲过世才不说话的? 纪锐思:是也不是吧,席家其实把消息封得挺死,对外都说是病逝,其实好像是被他后妈给气死的。 符瑎倏然回忆起席温纶和席经亘这俩人的年纪,席经亘母亲是后来者,但他竟然是席温纶哥哥? 其中肯定有一段狗血往事。 并且光看脸,席温纶比席经亘长得可优越多了,席温纶妈妈估计也跟他一样长得很美。 真的很难想像他父亲是怎么想的。 符瑎:气死?不过这种事情告诉我,真的可以么? 纪锐思:嗨,你不是席温纶他小男朋友嘛,也无所谓啊。 纪锐思还想继续打字给符瑎解释,此刻身旁突然投下一道阴影。 “在聊什么?”席温纶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纪锐思身后。 纪锐思下意识反扣手机,拍了拍胸膛:“靠,老席,你怎么走路没声儿啊,真够吓人的。” 席温纶眉头一跳,自打他与符瑎交往后,看着那张青春无限的靓丽脸蛋,就越来越听不得“老”这个字。 他们的年龄到底有差距,因此他之前为了能和符瑎同频交流也做过一些功课。 “心虚?”席温纶声调拔高,“瞒着我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状况就是:他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知道他不知道(胡言乱语) 第34章 纪锐思心头一紧,快言快语:“哦,你家里那位找我问点事情。” 他说完才开始后悔,刚答应符瑎就把就把他给卖了。 要是换做以前,纪锐思或许会说小情儿,但自从席温纶正式地在席家承认了符瑎身份后,他才意识到这位好兄弟是想玩儿真的。 之前席温纶同他提起这个想法时,他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直到被前者警告了几句。 席温纶朝他伸手,意思很明显,“给我。” 纪锐思怕符瑎暗地里在席温纶那儿吹枕边风暗告他一状,把手机收回口袋里,随口胡言道:“别啊,你家里不让你看,估计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你可别扫兴啊。” 他这么一说,席温纶遂收回了手,眯起眼睛盯着他。 “这么多年的兄弟,骗你干啥。”纪锐思汗都要冒出来了。 好在席温纶懒得过分追究,公司事情多,很快就有秘书提醒他会议到点。 “暂时放过你。”席温纶临走前扔下这么一句话。 符瑎趴在沙发上吃席老家主送来的零食,突然纪锐思又不回覆。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去翻自己收藏的本子,随意地翻过几页,发现纪锐思还没有消息。 说到一半怎么不说了? 符瑎并不打算就这么干等着,他打算在别墅内找找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席温纶房间他经常去,里边除了那个万恶的抽屉,其他倒是没什么东西。 符瑎真的不明白他买那些东西的时候是怎么想的,自己又不用摆着纯好看? 幻想着哪一天能用在主角受身上?但是主角受不同意他不就用不了么? 哦不,他现在倒是找人用了,那个人就是自己。 符瑎突然万分懊悔,席温纶拿来的时候,自己怎么就半推半就同意了。 难道…… 不行,这个问题不能细想。 他决定当这件事不存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书房前。 这间房是席温纶经常工作的地方,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门没上锁,估计也不会在书房放有机密文件。 他在书房里转了一圈,这里没有过多装潢,大多都是专业词汇书籍。 桌子上放着些国内外关税政策的文件,还有各种经济股市信息,符瑎暂时没找到与席家相关的东西。 连本相册都没有吗? 他继续埋头搜索,一边翻还要一边恢复原样。 如此大量运动实在让死宅累得慌,符瑎甚至觉得自己出汗了。 今天穿的是长袖睡衣,他也懒得再回去换,于是把空调开到最低温度。 不知翻了多久。 书房的门突然发出“咔哒”响声,符瑎赶紧手忙脚乱地遮掩痕迹。 他猝然抬头,察觉到是有人进房,一看发现席温纶走了进来。 “席先生,欢迎回来。”符瑎把手放到背后,笑着说。 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暗自庆幸自己是边找边收拾。 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席温纶澹然颔首,他一路上都在想符瑎要给他惊喜是什么,因此回家后便来寻他。 听仆人说他进书房里去了,于是上楼直奔目的地。 符瑎眼珠子左右乱转,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嗯,那个,我是来,啊我就是来打扫打扫。” 这个藉口可真够烂的,符瑎都忍不住吐槽自己。 席温纶一眼便看穿了他的伪装,但是他觉得符瑎这样子很可爱有意要逗他,旋即顺水推舟道:“打扫?佣人今天已经大扫除过了。” “这个,我……”符紧张到舌头打结,简直欲哭无泪。 老天啊,他真的不擅长这种考验社交水平的对话! 眼瞧着人快被自己逗过头,席温纶赶紧收手,“也许是佣人记错了。” 席温纶从纪锐思哪儿得知他要给自己准备惊喜,看来人没准备好,还是先别把人惹急眼了。 符瑎相当震惊地望着席温纶,心说这人是被夺舍么,怎么会配合自己表演。 脑子烧坏了? 他想上前试试席温纶额头温度,却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矮柜。 矮柜里物品瞬间倾倒而出,把符瑎震得肩膀一缩。 “对不起!” 席温纶蹙眉走到他身边,将他睡裤别起,检查刚才被撞到的地方,关切道:“有没有伤到?” 奶白肌肤上出现了一块浅浅红印,捏着腿肉手指微微陷入。 席温纶甚至能回忆起这双腿搭上时滋味,又细又直,腿弯卡住身躯时能感受到小腿肚的柔软。 符瑎动了动腿,“还好。”他就是撞的那一下有些难受,现在几乎不疼了。 既然符瑎没事,两人这才有机会去看那些掉出来的物件。 皆是杂物居多,但是有一样物品极为引人瞩目。 那是一条被封装在礼盒内毛绒猫尾巴,偏长条形,尾巴是纯黑色的,毛看起来很软,连接金属部分还系了一条紫色的蝴蝶结丝带。 符瑎瞳孔一缩,惊悚地望向席温纶。 大哥!在自己房间里放就算了,怎么这地方也有啊? 席温纶饶有兴味地瞥了眼那尾巴,转而看向符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便是你的惊喜?” “惊喜?”符瑎一头雾水,“什么惊喜?” “老纪说……” 符瑎听到这个姓氏又是一震,在这期间他的大脑高速运转,把席温纶说的话连起来思考了一番。 本以为事情败露,但是席温纶看上去像是误以为纪锐思跟自己商量要怎么给他制造惊喜? 符瑎本意并非如此,虽不明白纪锐思怎么为他找了这样一个藉口,他也只能强行接下,自己就是为了惊喜才进书房的。 等等,他是不是应得太快了。 符瑎又瞟了一眼那条尾巴,瞬间感觉到头皮发麻。 总觉得地上突然冒出了一个黑洞,然后他旋转着旋转着就掉进去。 席温纶以为他是惊喜被人早早发现了显得有些蔫蔫,安慰道:“没关系,我权当不知道,咳,还是很期待的。” 要不是碍于人设,符瑎真的想给他翻个白眼。 高兴了吧!老变态! 打完哈哈后,符瑎考虑着转移话题,遂走到书房的茶几处,“席先生站那么久不累吗,坐下我给你倒杯水吧?” 席温纶定气闲神地坐在沙发处,符瑎拿了个杯子摆在桌前。 茶壶有些厚重,里边茶是佣人们之前煮的,在过低空调下吹了许久,整个壶身都变得冰凉凉的。 符瑎一时手滑,倒出茶水满过茶杯,漏到茶几。 他一犯错就不自觉变得紧张,手控制不住地抖,竟然将壶中大半茶水都洒了出去。 席温纶坐得很近,猝不及防地被溅到了一身的茶水。 他整个人被打湿,连发丝都粘上茶,白色的衬衫浸湿后,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极为精壮的肌肉轮廓,以及能有颜色的…… 茶滴从头发滑落,流过高挺的鼻梁,转入雕塑般的下巴沿其滑落,滚进皓白胸肌间沟壑中,融化于其中隐没。 符瑎不由地吞了下口水。 他想他本应该要先道歉的,可现在却怔怔地看着席温纶出神,说不出一句话。 老变态真好看。 席温纶用被打湿羽扇凤眸回望他,瞧见符瑎眼神后,倏然露出了个极为撩拨笑。 “好看?” 符瑎愣愣地点头。 点完后才意识到后悔,两腮泛起殷红逐渐染至耳垂。 符瑎试图找补:“我!我去给你找东西擦一下。” 他转身想跑,一时不察被人拉住了小臂。 “用不着这么麻烦。”席温纶制止了他,陡然把他按在沙发处,“你身上不就有现成的么?” 符瑎将桃花眸瞪得圆溜溜的,他能感觉到席温纶贴过来时茶水湿润,自己睡衣亦被濡湿一小部分。 没多久便变得冷冷的,继而因靠过来躯体而温暖。 他不想推开他。 席温纶手指很长,骨节分明,青筋凸起,却相当白嫩精致,一瞧便知道是养尊处优惯了少爷手。 但就是这双手,这几根手指…… 符瑎看到那几根手指的时候,莫名软了腰。 只有他知道,某些时候是如此有力。 符瑎乖乖放软四肢,像温驯家养宠物,任由主人行动。 倏然间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吹来,打断了席温纶动作。 他拿过空调遥控器,看到上边显示数值后蹙眉将温度调高,“开这么低。” 旋即扔到一旁。 随后,房间里再没有人考虑空调遥控器扔哪儿了这件事。 * 符瑎体力消耗过度,正打算处于昏昏欲睡状态。 他努力地支着打架的眼皮,往时一直被席温纶用年轻人体力这么差打趣,这回他说什么也要撑到席温纶先睡。 直到他听到了一声。 “啊嚏。” 符瑎霎时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抬手摸了摸席温纶额头。 第二天早晨,医生们聚集在席家别墅内,为头上贴着退热贴席温纶进行护理。 符瑎只能站在一边,胆颤心惊地望着他们忙碌。 看来他所谓假“惊喜”,现在也必须要变成真的了。 符瑎颇为后悔地想,他现在去把那尾巴给扔掉还来得及吗? 第35章 席温纶病来得突然,先前受凉又剧烈运动出大量的汗,医生说需要静养几日。 符瑎自知理亏,游戏也不打了,帮着忙前忙后。 其实也用不着他干什么,别墅内训练有素的佣人与随叫随到的医疗团队会随时监控席温纶病情。 尽管如此,半日过去,他仍然处于高烧不退状态。 眼下席温纶正躺在床上睡着,其他人为了不打扰他休息,都离开了,唯有符瑎还守在房内。 符瑎休养半日倒是好了许多,屁股也不大痛了,掏出手机打算看看消息。 一解锁就收到了一大串,都是纪锐思发的。 纪锐思:刚才有事,这事儿吧,我也就是听说,具体情况不是很懂。 纪锐思:老席他爸妈打小就认识,家境也相似,他妈妈长得特好看,还是天才钢琴家。他爸追了他妈十几年才追到手,婚后也很恩爱。 纪锐思:后来老席六岁的时候他妈妈就突然过世了,我还去了葬礼,没多久他后妈带着他哥进门,他在那边应该挺尴尬。 他继续说:我俩那时候同一个小学,他在班里跟个哑巴似的,直到季邵亭从国外转来才好一点,我也是那时候认识。就这样到初中,我们仨还一个班。老席好像跟季邵亭闹翻了,他有一段时间没来学校,回来以后像变了个人,居然主动跟我搭话! 纪锐思甚至发了个震惊的表情包: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头一次啊!虽然话少,但是我看他好像很努力跟每一个人交流。唉那时候哥看老席可怜,人又白,像个兔子样。我就大发慈悲地跟他做朋友,这一聊就是二十多年。 随后他心虚地补一句:这话你可别跟老席说啊。 符瑎从他这段话里找到了重点,纪锐思可以跟席温纶当那么多年朋友,却与季邵亭不来往,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他接着看消息。 纪锐思:只能说他后来越长越黑,就成现在这样了。我也就知道这些,季邵亭我和他不熟,只知道他初中之后就出国了,具体的你还得问当事人。 符瑎看向躺在床上的席温纶,他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掌心滚烫。 席温纶眉间紧蹙着,一刻也没松开过,浓密的睫毛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符瑎问了家庭医生,他说席总这次主要是积劳成疾,倏然来了小变动,身体被压垮就生病了。 他平时工作强度符瑎也能稍微感受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别忙坏了身子啊。”他喃喃自语。 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相当单纯地担忧席温纶健康,他想着反派下线了自己估计也拿不到钱了。 符瑎这么安慰着给自己打了一针强心剂。 看着眼前恹恹人,他不自觉地联想到方才纪锐思所说的席温纶。 年幼丧母,独自一人在豪门里求成,得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即便到了现在也没好全。 还挺可怜的。 符瑎虽然和席温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如此久,可此时却觉得自己有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他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后急忙甩头。 人家现在再怎么样也当上了大财团总裁,坐拥千亿资产,哪用得着自己心疼。 床上的人好像动了一下,微弱的声音从干裂得没有血色的唇间逸出,“水。” 旋即被符瑎捕捉到,他条件反射地变得激动,“席先生,是要水是吗?我马上给你倒。” 然后他一路小跑着倒了杯水过来。 得益于符瑎之前打泼的错误,他练端水练了两个小时,现在已经能做到小跑过来也不洒了! 但他拿过来后犯了难,要怎么喂呢? 尝试着把被子放至席温纶嘴边,旋即慢慢倾斜。 席温纶喉结动了动,似乎在吞咽。 符瑎斜一点就停下,自己应该是喂成功了吧? 倏然间,席温纶咳嗽一声。 吓得符瑎赶紧收回杯子,拍了拍他的胸膛帮他顺气。 符瑎试探性说:“没事吧。” 烧得意识迷糊的某人自然不会回答他,四肢动了动把被子掀起一个角,像是嫌热。 他又重新盖回去,看到席温纶唇动了动。 符瑎附耳过去细听,“嗯?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他似乎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几个字。 “符……瑎……” 符瑎竖起耳朵,尝试道:“我在。” “别……被骗……注意……安全……” 符瑎怔住,他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明明都烧糊涂。 他之前遭遇的事情有给席温纶留下那么大阴影么? 席温纶对白月光也是如此么,事事想着他,就算生病难受也更在乎那人现在过得是不是还好。 以林郁彬倔强性格,席温纶拗不过他,随他自由地恋爱脑也是…… 符瑎忽然有些编不下去,他心底逐渐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或许,可能,席温纶真正在意的人是自己? 符瑎一恍惚,霎时从矮凳上掉落。 躯体往后倒,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本就没好的疼痛雪上加霜,他捂着屁股飙泪,感觉快要当场去世。 可却控制不住想像飘远,要是反派真的喜欢他怎么办? 符瑎大脑空白,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的发生,如果是真的的话…… 他急忙往空中挥拳,试图打消自己胡思乱想。 一定是最近两个人做亲密的事情做得太多了,导致符瑎总产生错觉。 他扶着柜子,揉着自己被撞伤部位站起来,无意间拉开了一个抽屉。 这正是他们常放玩具地方,摆在最中央处是的那天发现猫尾巴。 当时席温纶还穿着湿衬衫,让他两腿发抖地把这东西放到它应该放地方。 符瑎又气又羞,想死的心都有了。现在看到尾巴根部大金属塞,顿时觉得某处好像在隐隐抽痛。 可是…… 他望向面色苍白,呓语不断席温纶。 如果他真的很想看的话,自己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行。 符瑎倏然恨铁不成钢地指责自己,怎么开始为资本家考虑了! 席温纶这一病就是三天,期间日日有医生来为他检查。 符瑎也就只能帮忙做些擦身子小事,即便席温纶尚在生病,但他的肌肉仍保持着应有的饱满。 他有时候擦着擦着,感觉自己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到第三天的晚上,符瑎正趴在房间里刷手机,突然听见大床那儿传来轻轻的咳嗽声。 他旋即抬首,用手臂支起上半身,看见席温纶睁开了眼睛。 “席先生,您醒了?”符瑎一个俯冲冲到床旁,语调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喜悦。 席温纶声音如他现在的状态一般虚弱,他又咳了几下,平复气息才开口:“……这是?” 符瑎为他解释道:“哦,您前几天生病了,然后突然发高烧一直都没醒,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您感觉还好吗?” 他一边问一边给家庭医生发消息。 “有点儿……晕。”席温纶半眯着眼眸,似乎说话都有些困难。 家庭医生很快便赶到了卧室内,又是一番检查,确认完毕后舒了口气,对两人说:“席先生目前暂无大碍,只是昏了太久需要缓缓,等下吃点东西再休息休息就行。” 符瑎颔首:“谢谢。” “既然没事,我就先走,有任何的不舒服随时通知我。”家庭医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便离开了房间。 符瑎抓住席温纶手,“怎么样,还有哪里不太舒服的吗?” 席温纶摇摇头,单就摇头的动作使得他又有些发晕,因此捏了捏眉心。 “我去给你拿点吃的!”符瑎也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唯一想到的就只有吃,于是便自告奋勇地下楼,准备把仆人刚煮好的夜宵端上来。 粥还在煮着,厨房阿姨说让他等一下,待会儿她们端上去就行。 于是符瑎出来走到一楼,却被一个小女佣叫住:“小符先生,这里有一个席先生包裹,您看看您要先检查么?” 席温纶包裹?符瑎有些好奇地走过去。 见到女佣和快递员一同站在门口处,他伸手摸了摸那个快递,看到了快递单上英文。 “国际快递?”符瑎蹙眉。 这位快递员似乎也不是普通的快递员,像是某品牌专送,他挠挠头说:“说是国际,但是其实也是在国内生产,只是我们派送的单子写的是英文。” “有些急着要的就直接国内调货,何必还要运一趟国外再运回国内这么麻烦。” 符瑎发现姓名处写着“席温纶”拼音,遂点了点头代签。 女佣见他接过了那个快递,“小符先生,我来。” 符瑎躲开她的手,“不用,等下我直接上楼拿给席先生就行。” 这快递有些长,倒三角包装,符瑎掂量了一下,发现也不算重。 但等他拖着上楼才察觉到不太对劲,这摸起来感觉似乎…… 符瑎把快递包装撕了一个小口,查看里面的构造。 他看完瞳孔一缩,拿着快递手颤了颤。 这包装里……居然是一对拐杖! 席温纶怎么会买拐杖?! 不对,或许是别人寄给他,但是谁需要寄呢? 符瑎又想起快递员说的加急,他逐渐有个恐怖的猜想。 难道说席温纶这次感冒烧到了脑神经,把自己的腿烧得没知觉了? 可是医生明明说席先生安然无恙! 符瑎不敢相信,他飞快地抱起那拐杖跑到房间内。 他一见到床上病着席温纶,桃花眼里倏然蓄起了水汽,“席先生,我,我可能把你给害惨了……” “什么?”席温纶蹙眉,没搞清楚他想表达什么。 符瑎有些语无伦次,“就是,就是,这个。” 席温纶注意到了他抱着的东西,朝他勾手,“给我瞧瞧。” 作者有话说: 符瑎:心疼男人是倒霉的开始。 席总:? 第36章 席温纶接过快递,在单子上扫了两眼,“这怕是寄错,应该是我一位表弟。” 符瑎听到他说是寄错的,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幸好不是自己害得人家下半身不遂。 他拍了拍胸脯,询问道:“真的吗?可是上边名字是……” 席温纶敛下眼眸,又瞧了一会儿,“嗯,读音是一样的。” “啊?”符瑎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 席温纶继续给他解释:“我们的母亲关系不错,她们几乎同时怀孕,又是亲戚,就起了个读音一样但是字不同姓名。” “那人的名字是韫伦。”席温纶拍拍床,示意符瑎过来,旋即在他的手心处写下了这两个字。 指尖滑过的感觉麻麻痒痒,符瑎忍不住手指微曲。 他略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嗯,原来是这样。” 符瑎一回头,就看到席温纶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嘟起下唇,“有什么好笑的。” 席温纶抚摸改为紧握,穿过符瑎五指缝隙,与他牢牢地缠在一块儿。 “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好起来。” 符瑎闻言抬首,抿了抿唇,轻声道:“你答应的。” 席温纶应下,随后张开双臂,符瑎慢慢靠拢过去,依偎在他怀中。 * 诚然如席温纶所言,平时壮得像头牛他很快便痊愈了。 他好起来第一件事便是让这段时间活蹦乱跳的符瑎狠狠地操劳一番,然后就神清气爽地去上班。 碍于身体素那么久,两个人当然要快乐一下。 符瑎揉着酸痛的腰,一瘸一拐地去游戏区,试图用游戏缓解不适感。 他正漫不经心地挑着游戏,这段时日以来,席温纶状态好了不少,但是仍不能行。 符瑎努力了老半天,却只能看它处在一个尴尬情况,无法再继续。 他氤氲着泪光望向席温纶,后者无奈地摸摸头安慰:“不要紧。” 虽然如此,但是符瑎怎么也想不通,他们都相处了这么久,治疗也有几个月,病还是不见好,进度缓慢。 不愧是小说结局也没能解决的东西。 符瑎叹了口气,比起刚起步的满头雾水,现在至少有个大方向。 很快他便收到了来自林郁彬消息,符瑎心口一颤,他要因为桑霍来对自己兴师问罪吗? 可自己还没找他的麻烦呢! 符瑎怒气冲冲地点开聊天框,打算大书特书桑霍的罪名。 林郁彬:符瑎,你和席先生……现在相处得还好吗? 符瑎登时心凉半截。 主角受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反派开始对他们感情插手了? 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浅浅回覆:还好,怎么了吗?你跟桑霍相处得怎么样? 符瑎戳戳地阴阳怪气一把,桑霍可把他给害惨了! 林郁彬:桑霍?他不是出国了么?最近公司忙。我已经搬到筵盛员工宿舍,也没给他发消息。 出国?这出是的哪门子国。 席温纶明明和自己说的是进监狱啊? 符瑎觉得林郁彬怕不是因为追主角攻,才跑到员工宿舍去。 他点开桑霍的账号,发现他的一切都清空了。又辗转回社交平台,发了条进修中的通告。 符瑎:“……” 但他知道桑霍并不是因为进修才人间蒸发,而是对符瑎干了违法的事情。 一通分析后,眼下的状况就很清楚了,有人需要把桑霍进局子这件事压下去。 那么压下去的目的是什么? 符瑎思考片刻,后来那件事交给了席氏处理,也就是说唯一能压下去甚至不对其进行惩治,也唯有席氏,甚至可以说是——席温纶。 迟疑半响。 林郁彬还在不断发来消息:人呢?怎么不说话了? 符瑎赶紧打字:刚吃了点东西。 他倏然间有个激进想法,席温纶是为了不让林郁彬难过所以其实并没有把桑霍交上去? 这个想法虽然有些离谱,但在原文世界中,居然是相当可靠的! 符瑎先问清楚:你为什么要找我问席先生事情? 他发送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冒进,应该问得更加谨慎一点。 万一打草惊蛇,人不愿透露情报了咋办。 刚想撤回时,对面已经看见并很快便发来了消息:因为他好像,最近找我的次数有点多,但是我实在是有事在忙。 符瑎:最近组合有很多活动吗? 原身之前所在男团,符瑎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想不起了。 林郁彬:不是,因为我出道。 这几个字像是往符瑎胸口处闷闷地捶了一拳。 即便没了符瑎这个垫脚石,主角受还是按照原著给他安排的路线出道,喜欢上主角攻。 席温纶也会像原著里反派那样,无可救药地爱上主角受么? 符瑎不敢想。 是啊,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吗,自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过客而已。 每次都说会做好心理准备,可是当事情真正来临时,他却发自内心地感到难过。 回覆些诸如“是吗,哈哈哈恭喜你”的东西结束话题,符瑎倏然没了打游戏兴致。 手柄被扔到旁边,他将整张脸都埋入软和懒人沙发中。 阴雨天,窗户外压着一片绵连的阴霾,细细的雨丝附着在玻璃上,景色也朦胧,稀疏的日光使叶片转为暗沉深绿。 房间很寂静,只有细雨汇聚成滴时跌落的声音。 符瑎感觉自己快要被憋死了,迅速抬头深呼吸一口气。 不能这样! 他想,他一定是沉浸在恋爱错觉里太久,以至于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倒不如做些什么跳脱出来。 他可是打定主意要一个人逍遥快活过退休躺平生活的! 符瑎想了想,顺手打开居住类app。 虽然钱还没拿到手,但是房子可以挑一挑嘛。 符瑎在网络平台上搜什么地方适合隐居。 他发现有一位与他问题相同的博主,正在网上发帖求助。 得到的答案五花八门,有说住在山里的,下面的人反驳住山里好多虫子,取快递也不方便。 还有人说住小村镇,然后又被反驳容易被说闲话被村里人排挤,娱乐也少。 最后博主无可奈何说在大城市隐居,立即有人跳出来说都隐居还去大城市,隐居个屁。 评论里人争吵得不可开交。 符瑎看得一个头两个大,看来要找合适的地点也不容易啊。 不过有些网友po出自己家或是周围的风景照片,倒是看得符瑎很心动。 这些地点国内外都有,这可让符瑎犯了难。 他以后也算是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但他是个死宅,不想搞周游世界那套,找个漂亮养人地方住着就行了。 符瑎看了许久,竟然把自己看困了,不知不觉地在懒人沙发上睡着了。 等到席温纶下班回来时,瞧见则是符瑎躺在那儿睡得四仰八叉模样。 符瑎睡觉像小孩子,总是喜欢翻身,改变睡姿。 席温纶与他同寝时,便经常帮他捡回皱巴巴的被角。 他今天也还是舒适睡衣装扮,或许是天气逐渐转凉,他的衣服也开始变厚。 今天穿的是一套小猫咪连帽毛绒睡衣,通体纯白,更衬得他肤白如雪。 肚子上是一块粉色布料,宽松的款式将他细腰都遮掉了,但睡衣屁/股位置布仍旧撑得紧绷,半长尾巴耷拉着。 符瑎即便在家宅那么久,身材仍旧是一等一好,腰细腹软,前面没怎么突,后边确是实打实的翘。 帽子为着要符合设计,头顶还有两只毛绒绒的猫耳朵。 不知是否是睡姿的缘故,帽子恰好戴在了符瑎头上,毛边边将粉色脑袋遮了个大半。 整个人软乎乎。 席温纶凤眸弯了弯。 他抬手拭去符瑎嘴角边晶莹的可疑液体,低语道:“想什么呢?小馋猫。” 余光中瞥见符瑎手机显示屏亮起,是app推送消息。 “您关注X国度假游记已更新……” 席温纶顿了顿,旋即将呼呼大睡的符瑎抱起,将他送回床上。 替人掖好被子,他静静地盯着符瑎秾丽睡颜。 耐不住在睡美人眼皮上亲了亲。 是觉得国内太无聊了么?想出去玩? 席温纶摸着下巴沉思。 * 符瑎醒来先揉揉迷蒙的双眼,随后伸了个懒腰。 奇怪,自己怎么到床上来了? 估计是席温纶把他抱过来的吧,除了他,一般也不会有佣人进来。 之前因为席温纶老是敲门,他得放下游戏给人开门,时间长了烦躁得很,于是便给了席温纶随意进出自己房间许可。 符瑎踩着拖鞋慢悠悠地下楼,准备找些东西吃。 出乎预料地在餐桌边看见了本该去上班席温纶,他优雅地举着刀叉,完全遵从西方的就餐礼仪。 当然符瑎这类随意惯了小平民是看不出来的,他打了个呵欠坐在对面,“席先生早,今天怎么不用去上班?” 席温纶爱工作他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有些稀奇。 符瑎不理解他为什么那么爱,所以把这些统称为他真的超爱。 席温用眼神示意他看墙上华丽复古钟,温言道:“已经是中午了。” “哦,中午好。”符瑎主打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心说自己居然睡了那么长时间,果然是之前太累了。 他用幽怨的眼神控诉席温纶。 符瑎落座片刻,佣人们立即为他端上了香喷喷的早餐。 他没啥要遵守的,怎么舒服地吃就怎么来。 席温纶瞥了一眼,回答他方才问题:“最近打算出差一趟。” 符瑎正往嘴里塞吃,含糊道:“出差?要多久?” “可能要小半个月吧?” 这么久?符瑎在心底暗道。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席温纶是去陪林郁彬? 席温纶显然没给他多想的机会,“这次公司去M国考察,你……” “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第37章 “啊?”符瑎没想到席温纶居然让自己也跟着去,他眨眨眼睛“可以吗?” 席温纶颔首,“对,看你的想法。”其实公司近期考察的都差不多,但他仍旧以“不放心”为由,提出了去M国再度视察。 “去!”符瑎起身,正好自己也想去外面看看,本来觉着协议期间没机会等着结束后再去,眼下居然这么巧。 他伸手搂住席温纶脖子,后者摸了摸他的脸蛋,揽住他的腰抱过来。 “这么了?”席温纶望向他,眼底尽是温柔。 符瑎一瞬间有些恍惚,初见席温纶时自己还是有些胆怯,害怕他眼中凉薄,可如今冷淡已无,只有淡淡的温情萦绕在二人之间。 是时间改变了他吗?还是一种心理作用? 他有时候感觉自己像是踮着脚尖走钢丝,即便不能拒绝席温纶,还在努力维持心境,时刻提醒不要沦陷。 唉,果然这种事情对一个死宅来说太难了。 符瑎靠在席温纶肩膀处,轻轻摇头。 他可是知道原著剧情人,懒得走什么打脸主角剧本,只想躺平,就是躺得有点磕磕绊绊的。 席总说要去考察交流,那手底下的人办事当然是相当有效率。 第二天,符瑎就接到了要出发通知。 不过他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只需要等佣人给他收拾好行李,选好衣服,换上了直接坐车去机场就行。 虽然也沾了一点特种兵旅行的边,但是完全不用自己做麻烦事情,真不错! 符瑎在私人飞机上还打呵欠。 席温纶坐到他身边,“又打游戏到半夜?”他为了保持精力,昨晚可什么都没做。 虽然两人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但符瑎坚持说自己布置好地方,不想挪窝,席温纶便由着他,因此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分房睡。 “嗯。”符瑎懒懒的,眼皮子耷拉着,不太想理人。 席温纶:“再睡一会儿吗?” 符瑎又伸个懒腰,“有点儿不太想。” 每次坐飞机他都会异常兴奋,昨天想着要出去玩睡不着,现在更是没办法入睡,只剩下疲倦。 “哦——”席温纶拉长尾音,“睡不着的话,来做点更精神事情?” 他说着,手钻入符瑎衣服内。 符瑎一下子眼睛就睁开了,按住席温纶手制止道:“等一下!” 本来就累,再来一次激烈运动,他怕是到机场都得被抱着上车。 真的会很丢脸。 见符瑎不愿,席温纶也没强求,他捏捏符瑎鼻尖,“暂时放过你。” 符瑎剜了他一眼,“那我还得说声谢谢?” 席温纶笑了笑,“不客气。” 符瑎:“……” 果然不能和万恶的资本家比脸皮厚度! 跨越太平洋飞行耗时相当长,符瑎还是撑不住睡了过去。 “醒醒。”是席温纶声音 他睡得正香,倏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在被人轻拍。 符瑎揉揉双目,“到了么?” 如果不是席温纶把他叫醒,他还想继续睡下去。 “嗯。”席温纶将他扶起,给他套上外套,“有要拿的东西么,没有就让他们收拾带下去。” 符瑎摇摇头:“没有。” 待到下飞机后,他忽然心虚地望了一眼那一堆被佣人推着行李。 昨天打游戏的时候,佣人们进来替他收拾东西。等他打完才有空去看他们都帮自己拿了啥去M国。 鬼使神差地,他突然一时脑抽把尾巴给装了进去。 睡没过几小时就被拉上车,等人都在飞机上,他才想起自己把尾巴拿过来的事情。 木已成舟,符瑎想着,要是没人发现,就当这件事不存在吧! * 两人到M国后,并没有直接去海外公司,而是直奔席温纶在M国购置的豪宅。 符瑎见车子绕过巨大花园,最终在一个城堡处停下时,朝席温纶感叹道:“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特喜欢城堡古堡啥?” 席温纶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便买的。” 都忘这人还有个大游轮。 符瑎一想,觉得自己好像住了很久的豪宅,突然感觉有点没意思。 “啊?我们又住豪宅吗?”他浅浅吐槽下。 M国地广人稀,住这地方估计也只能在庄园里打转儿,毕竟他根本走不出去。 这话落入了席温纶耳朵里,他转头问道:“不想住么?” 符瑎诚实地点点头,“有点腻了。” 自己啥时候也变成住豪宅都觉得没新意人,果然穷奢极欲多了,也被腐化得彻底。 “那就不住这边了。”席温纶相当无所谓的口气。 “嗯?”符瑎好奇地望着他,“那住哪里?” 席温纶沉吟片刻,“去酒店吧?” 五星级酒店?好像确实没有享受过耶。 符瑎持着能爽一天是一天的想法,欣然答应。 于是他们车又瞬间掉头,往市中心处开。 “早说的话,我们可以从机场直接坐直升机过去,到时候直接在楼顶降落就行。” 符瑎:“?” 有钱人的世界。 S市是一座沿海城市,这里龙蛇混杂,富人区与平民区完全隔离。一面是纸醉金迷,一面是流浪汉成群。 符瑎想了想,果断把这里排除他未来的隐居地点。 治安太不好。 他们一路相当顺利地来到了700平米的总统套房,窗外便是海景与城市夜景,阳台布有小小的花圃。 另一处则布有温泉以及桑拿房。 套房有三层,除了楼梯外,有一条滑滑梯同样连接着这几楼。 从白天坐飞机过来,到了这里还是白天。 符瑎只好硬梗着头倒时差,席温纶也难得不太精神。 他们刚进套房,符瑎困得不行,没有在这里多逛逛想法。 符瑎又打了个呵欠,“我顶不住了,想睡一下。” 反正他在国内也是作息颠倒,而且现在也不需要他上班上学,每天早起干嘛呢。 席温纶见他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勉强放过他,“算了,你先去睡吧。” 符瑎慢悠悠地往楼下走,随后被眼前所视惊讶得愣在原地。 最底下一层楼没将大灯打开,光线混合著水,透过玻璃柔柔地四射至周围,像几块发著光巨大蓝宝石。鱼群在其中恣意游动,泡沫上涌,反射着星星点点的磷光。 这一整层墙壁,几乎都是水族馆。 席温纶跟着他后脚走下来,“怎么?” “哇——”符瑎倏然觉得没这么困了,他兴奋跑过去摸着玻璃,“您看!我们好像住在海底!” 席温纶轻笑一声。 符瑎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席温纶估计已经见过很多了,他收回手,“呃,抱歉。” “不需要道歉。”席温纶走到他身边,“你这样很可爱。” 符瑎抬头望他:“为什么经常说我可爱,我可是成年男子。” 席温纶笑得更大声了。 符瑎恼羞成怒,他伸手要去捶这个坏蛋肩膀,却被席温纶一手接住。 “现在不困了吗?”后者搂着他,在yao窝处轻轻掐了一下。 符瑎身体微颤,顺其自然地被席温抱到中间圆chuang处。 天气很热,他下着清凉的热裤,裤脚处并不紧绷,随着动作限度掀起,白。嫩的丰盈tui肉。 就如此敞在空气中,似乎默认着可以随意rou搓。 不知怎的他们又成这般状况。 坏心眼地掐了一把,席温纶半蹲下来,埋头分开。 “唔!”符瑎被手劲儿惹得他闷哼一声,推了推他的头,把腿并拢。 可惜于事无补。 许是长时间疲惫令符瑎伪装有些松懈,他甚至对席温纶说:“您明明都体会不到,干嘛老是喜欢对我动手dong脚。” 席温纶挑眉,“怎么,你是受不了,想要达到事件终点么?” “那也得有这个条件才行。”符瑎犟嘴。 席温纶似笑非笑地抬头仰视他,“既然要倒时差,不如我们来实践实践?” “别!我错了!别动我tui!” 这个位置相当危险,席温纶轻而易举。 符瑎向来敏。gan,对这种他处给予感觉fan应极大,整个人都要仰倒。 待到一切归于平静,羊脂玉似的柔白泛起了粉,坠着星星点点的红宝石钻。 他不轻不重地踹了席温纶一脚。 却被后者握住jiao踝,来回摩。挲。 席温纶看了那没有自己巴掌大的小脚一眼,足尖是淡淡的薄红。他喉头动了动 符瑎看穿他心中所想,试图拒绝:“不行!别!” 他是真接受不了,席温纶要是敢那样以后,再过来亲自己,他还不如一头撞死。 席温纶看上去有些遗憾,“好吧。”随即站直了身子,欺身继续着符瑎没办法拒绝之事。 * 符瑎果真没能在白天睡着,等到夜幕降临,他一沾枕头便睡到了第二天。 难得能看见S市六点钟太阳,符瑎终于有席温纶还睡着,自己先醒来的一天了。 他像是好不容易遇上大人不在家,拥有放风时间小朋友,开始在套房里上窜下跳。 先是爬到最高层,玩了会儿滑梯。 接着蹦跶到厨房,却撞见了席家私厨,刚想要跑走却被人投喂一些好吃的。 虽然话不想说,但是饭还要吃。 符瑎离开前听主厨在和手下的人聊酒店中水族馆, 他有些感兴趣,想看看是什么样子的,于是转身就离开了套房。 席温纶醒来时,发现旁边空无一人。 他有些无奈,洗漱穿戴完毕后出房间去找人。 700平的房间找起来还是有些费劲儿,直到他去问自己带来的主厨时,才知道符瑎已经出门了。 于是他顺着情报往外走,来到水族馆专属的楼层。 这里人群熙熙攘攘,似乎在举办什么仪式。 席温纶刚想用手机给符瑎打电话,视线却撞上了正在角落里吃冰淇淋符瑎。 符瑎像是发现救星一样朝他奔过来,险些被倏然走来仪仗队冲倒。 人挤着人,席温纶只好快步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膀,随后带着他去尽量远离人群的地方。 席温纶揉揉他的脑袋,“人这么多,怎么来这边了?” 符瑎嘴角下撇,解释着他刚来的时候没几个人,去自助那边挖了点冰淇淋,一转眼人越来越多了。 特别是回去的路上挤满了人,他只能怂怂地缩在一角。 倏然间,聚集局域似乎变得吵闹。 人们聚集在那巨大的水族馆圆柱旁欢呼,中央空出了一块地盘,他这才意识到这间水族馆装潢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 浪漫丝带装点着每一处,地上放了气球,还散落着大量礼花。 第38章 离他们最近的一名彪形壮汉叫喊得最大声,甚至大幅度地手舞足蹈。 符瑎被他吓到,缩着肩膀离席温纶更近了一些,已然贴在了后者身上。 于此同时,水族馆原本舒缓的音乐突然变得欢快。 符瑎迟疑道:“是……婚礼进行曲?” 席温纶点点头。 “啊?刚好撞上结婚现场?”符瑎好像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好奇地往中央望去。 席温纶随意地扫了两眼,“应该是求婚。” 符瑎更好奇了,伸长脖子想要看。 中央区准新人十分贴心地准备大显示屏投影,方便围观群众见证他们人生中幸福的一刻。 灯光变换,一方噙着泪戴上了鸽子蛋大闪耀钻戒,随后投入另一方的怀抱中。 掌声持续了很久才落下,主厨对着众人开启吊切表演。 所有人都获得了准新人赠送的一份料理。 符瑎在仪式过程中,目光紧随着中央不放,似乎露出相当神往的表情。 席温纶难得见他对人相关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不禁沉思。 他是……也想要这么一场浪漫的告白吗? 说起来,他们好像没有私底下真正表达过心意。 符瑎一直说喜欢自己,久而久之,席温纶已经快将他们两情相悦关系默认成事实,眼下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而已。 至于他们当初签的协议,他早就抛诸脑后。 只要符瑎想,那些钱马上转到他卡里都行。 正式的告白他想要放到协议结束那天,不过如果是小浪漫的话,也未尝不可。 席温纶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是他本能地觉着,在恋爱过程里常花心思给恋人制造浪漫,是一件能使对方开心的事情。 符瑎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保不准他就喜欢这种光明正大的恩爱。 席温纶陷入思考中,时间有些仓促,可是如果符瑎喜欢的话…… 与此同时,符瑎正抱着准新人送来的料理大快朵颐。 真好吃!刚才在他们求婚的时候看见那道菜,就已经很想吃!现在一吃,简直绝美! * 吃饱喝足,随着仪式落幕,人们也离开了水族馆。 符瑎先前大概在这边逛了一圈,发现酒店里水族馆的确限制不少,体量就比正儿八经水族馆小上不少。 逛几下就没了,跟在他们套房里看也差不太多。 于是便跟着席温纶回去躺着。 吃饱了就睡,这才是人生啊。 符瑎吃完发饭晕睡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尽管来M国是突发奇想,不过该走的流程席温纶还是要去走。 来都来了,顺便真的去分公司看看也不是不行。 因此符瑎对房内无人的状况倒是接受良好。 佣人们几乎都离开了套房,主厨一般不到饭点是不会过来的。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符瑎一个人在。 难得的出游,他暂时不想浪费时间 他先是坐在阳台处欣赏了会儿花花草草,旋即发现自己不是这块料,回身走入房内。 说起来那个桑拿房和类似小温泉浴池他还没试过呢。 他先是把身上的衣服脱掉,用淋浴将自己清洗干净,简单地在腰上围了条浴巾便往桑拿房处走。 途径之路上有面大大全身镜子,符瑎停下脚步打量自己。 他发现原身之前竟然是有点小肌肉的!只不过快被他作没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符瑎欣赏了会儿自己的身材,腰细腿直,啧啧啧,他都要爱上他自己了。 瞧见席温纶昨天夜里在他躯体处留下的痕迹后,旋即略带赌气地移开了视线,径直往目的地去。 一进门就被热气腾腾的雾给晃了眼,连脚下踩的木板都是有些烫人。 这里的空间设计得相当大,符瑎找了个角落坐下。 他真的不要太喜欢角落。 在里边呆了一段时间,符瑎感觉自己毛孔都打开了。 感觉自己即将昏倒的前一刻,他冲出了桑拿房,打开旁边冰箱里备着酸奶,咕嘟咕嘟地猛灌。 “哈!”冰凉的饮料下肚,符瑎觉着终于活过来了。 蒸完桑拿来一瓶冰饮就是爽! 他灌得有些着急,乳白色酸奶从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滑至胸口。 门口处传来轻响,符瑎一回首,与握着门把手席温纶猝不及防地对视。 符瑎:“……” 咋这么巧呢大兄弟。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符瑎原先还觉得有点儿害羞,但是双方都见过那么多次现在害羞还有个毛意思啊! 席温纶凤眸紧紧盯着符瑎不放,像是野兽看见了垂涎已久的猎物,“刚洗澡?” 符瑎就算是再傻也读懂他眸中的qing色意味,下意识捂住胸口,“呃,蒸个桑拿。” 酸奶被水汽与汗液混合著稀释,滴落在地板上。 声音尤为清晰。 席温纶望了一眼桑拿房,对它的兴趣不大,“温泉试过了么?” “还没呢。”符瑎愣愣地顺着他的话说,瞧见对方陡然弯起眉目,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上当了。 他的面颊还残留着方才被桑拿蒸出潮红,睫毛上布着细小的水珠,一闪一闪的,带着几分恼怒说:“我是想纯泡温泉!” “嗯。”席温纶笑着应他。 符瑎见这人油盐不进,背对他翻了个白眼,拔腿就往温泉所在房间跑。 趁狗男人不在,先单纯地享受一下。 不知道这家酒店是如何设计的,人造温泉建得和真的差不多,池壁由大大小小的石头拼接而成。 符瑎没脱浴巾,用足尖试了试水温,全副武装地进入温泉中。 温泉上漂浮着一些小精致点心与水果,甚至还有清酒。 符瑎赶紧把放酒那盘推到最边边,现在这种情况喝酒,他明天就别想起床了。 全身被温水包裹,暖意令人放松,符瑎惬意地闭上眼睛。 感觉自己要睡着。 直到身旁有水声传来,温泉倏然掀起小小波澜。 符瑎立即睁开眼。 是席温纶,他大喇喇地就过来了。 符瑎旋即移动到温泉另一端,能离他多远就离多远。 席温纶:“……” “不过来么。”席温纶抬眉。 符瑎摇摇头,恨铁不成钢道:“席先生,您还记得您头一回和我吃饭的时候吗。” 席温纶回忆了一下,他记得那时候符瑎就想投怀送抱。 “那时候你是多……遵守礼仪啊!”符瑎其实想说“守男德”但是他不敢。 “哦?”席温纶唇角勾起一抹戏谑,“我记得你那时也挺开放的,如今连离我近一点都不肯。” “唉。”他装模作样地叹气。 “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席温纶敛下眼睑,一副很悲惨很受伤的样子。 符瑎真的很想当他的面吐槽,大哥你要不是一边遛鸟一边说这话,兴许我还能信,现在当然是信不一点。 而且那时候谁知道你玩儿得这么变态啊! 回忆起当时天真以为ED就能高枕无忧自己,符瑎真的很想穿越过去给他邦邦两拳。 两人继续在温泉中僵持不下。 迫于淫威,还是符瑎率先服了软。 他无可奈何地移动到席温纶身边,甚至肩膀贴着他。 符瑎自暴自弃道:“够近了么?” 席温纶瞬间眉开眼笑,让两人靠得更紧密些:“真可爱。” 可爱可爱,天天说他可爱。 符瑎垂下眼睫,心道他是狗么?实际上应该是猫,毕竟之前还给他戴过铃铛呢。 想到这里,符瑎恶趣味上头,扳过席温纶脸。 这张帅脸怎么看都不腻。 一想到是帅哥他的心情就好了很多,在人唇上“吧唧”地亲了十分响亮的一口。 趁席温纶尚未反应过来时,直视他的双眸,深深地望进去,“席先生,我好爱您。” “您爱我么?” “您只爱我么?” 符瑎等待着席温纶答案,他早就知道席温纶爱林郁彬爱的要死,他甚至温柔体贴到不干扰林郁彬选择,只是给厉俊远疯狂使绊子。 是了,以前在高尔夫球场的时候,这两人关系也算不上好,或许从那时候就开始介入了吧? 只是自己一直没发现。 符瑎痴迷地盯着他俊美的面孔,强行催眠自己,以图让话语和眼神更加真挚些。 想到席温纶会为了这件事难,他就觉得爽快得不得了。 情侣模式相处持续太久,符瑎只是不想他一面追求白月光,一面和替身卿卿我我过得太开心而已。 现在被替身逼着要答案,席温纶会怎么做呢? 是会别过头,不敢与自己对视,心虚地错开话题吗? 还是违心地说只爱自己一个人,然后被恶心得想吐,把他们两个“纯洁”感情在精神上彻底毁掉呢? 符瑎真的很期待。 席温纶似乎有些动容,他双唇微启,倏然起身郑重其事地在符瑎粉唇轻吻。 像是天使羽毛擦过,触感转瞬即逝,不带一丝情yu。 符瑎怔了怔。 “我爱你,只爱你一个人,永远。” 席温纶深情地凝视着他微讶桃花眸,一字一句地说与他听。 符瑎没有在他的眼底瞧见半分的不适与虚伪,仅有满腔的深沉爱意,彷佛要将自己吞没。 第39章 符瑎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他讪讪松开手,旋即将自己浸入温泉中,露出上半张脸。 席温纶本不想在这种情况下首次向符瑎吐露心意,可若是他这般轻轻放过或是转移话题,符瑎会怎么想? 他们的关系,从最初起就是畸形的。 即便席温纶后边有心纠正,但协议始终横在中间,像一堵无形墙,硬生生将两人分隔开。 符瑎没敢抬眸看席温纶,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早就红透。 幸好这里是温泉,蒸汽不断上升,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哦……”符瑎老半天才回话。 明明一开始先挑衅的是他,这会子却怂了。 席温纶不像在说谎,帅哥的告白还是很难抵抗的。 但剧情……根本不是这样的呀?他真的喜欢自己么? 符瑎倏然觉得自己目的没达到,还被人摆了一道,现在变成他开始纠结这段感情。 他心有不甘地缓缓飘远,还没飘出半米,就被席温纶捉了回来。 席温纶一手握住他藕白小臂,一手抚上他的肩头,固定住符瑎,“别走,就这么些地方,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符瑎不情不愿地停下划动手脚。 席温纶垂眸去瞧他,却察觉到他整个人被温泉泡得通体泛粉。 像一块可口小蛋糕。 符瑎打哈哈以缓解自己的尴尬,顺手捞了一个盘子过来。 盘子放着草莓大福,原本纯白糯米皮用草莓染了色,胖乎乎的两只趴在中央。 符瑎拎起一只,置于盘子上方,以免粉末掉落。 “席先生,尝一尝?”他生硬地转换话题,并未回应刚才疑问。 符瑎以为席温纶会揪着不放,见后者轻轻颔首,似乎没有要继续逼问意思。 他松了口气,事已至此先吃东西吧! 刚想送入嘴中,指尖似是粘贴一处温热柔软,另一个人呼吸倏然间近在咫尺。 席温纶俯身,竟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大福! 许是行动有些匆忙,他的唇角沾上了粉红色奶油,待吞咽下去后才意犹未尽道:“味道确实不错。” 符瑎:“……” 到嘴甜点飞了,符瑎一不做二不休,把剩下大福全塞进席温纶嘴里。 席温纶被他塞了个猝不及防,险些被奶油呛到,符瑎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天哪!他不会把反派给噎死了吧! “席先生!”符瑎瞧他越咳越厉害,眼泪都快掉下来。 “您没事吧?” 在他打算去叫医生最后一秒,席温纶缓了过来。 他长长地吁气,“你……” 符瑎自知理亏,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席温纶则是没什么表情,神色淡淡。 符瑎一看他这副模样,感觉他肯定生气了,“真的很抱歉,您惩罚我吧!我什么都会做!” “真的?”席温纶声线依然冷漠。 符瑎没胆子望他脸,只能拚命地点头。 “那把这些奶油给舔干净。” 符瑎此刻如蒙大赦,席温纶说什么是什么,紧闭着双目凑上前。 伸出粉舌,在对方的唇角处轻柔地舔舐。 直到将奶油悉数舔完,他才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后撤一段距离,旋即去看席温纶神情。 见他此刻正憋着坏笑盯着自己,顿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亏我这么担心!”符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眶红了一圈。 他倏然感到后怕,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席温纶看到真给人逗哭了,握住他肩膀,将人搂入怀中,“是我不好。” 符瑎感受着肌肤相贴的柔韧触感,被紧实胳膊环住,令他莫名感觉到安心。 心情逐渐平复,他开始觉得之前的自己有些丢脸。 不愿回想了。 席温纶感受到符瑎似乎又往自己怀中缩了缩,顿觉好笑,“好了,我跟你开玩笑开得太过分。” 符瑎悄悄把眼睛渗出来的水往席温纶肩膀上蹭。 他才没有哭。 只是太紧张了而已,相处了那么久朋友突然当面去世,任谁都会恐慌吧。 而且,如果席温纶真的喜欢自己的话,他倒是不介意跟他在一起啦。 他们两人都不将先前的“告白”当成一回事, 席温纶抚了抚他的后脑勺。 两人相拥着,谁都没有说话。 可现实不允许这样下去,因为靠得很近,所以对双方的一切变化都瞭如指掌。 符瑎挣扎起来,虽然还没追查到席温纶以前发生过什么,但他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是不争的事实。 “符医生,我好难受,您能不能行行好,治治我?”席温纶言语软和,眼神却极度幽暗,两臂禁锢着符瑎不放。 “不要这样叫我!”符瑎徒劳地划了两下水,动弹不得,“治疗额度,早就花完了!” 符瑎最开始想得很好,通过治疗次数来限制频率。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他一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无法与奸诈狡猾的商人抗衡。 常常钻空隙讨要福利便罢了,今天寻着这个藉口“治疗”,明天又找到那个理由“治疗”,阳奉阴违事情更是没少干。 完全不把他的计画放在眼里! 思至此处,符瑎狠狠地瞪了一眼席温纶。 席温纶颇有一种逗猫快意,他的唇角就没放下来过,“那我就换个称呼,叫宝宝,好不好?” 符瑎想他是打算让自己在这里羞死,上回无意间瞥见他社交软件里给自己备注,喝到一半咖啡都喷了出来。 席温纶亦被波及到,西装更是状况惨烈。 他可没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连几天晚上向符瑎讨要了不少好处。 那时符瑎甚至想要不让佣人做点腰子啥补补。 真的顶不住。 此时此刻又是这种状况,符瑎心如死灰,他都已经在席温纶臂弯中,还能逃到哪里去? 再挣扎也是情/趣而已,说不定抓回来的时候还会被好好捉弄一番。 符瑎突然问道:“席先生,您明天还要去公司吗?” “嗯。”席温纶喉咙里刚发出一道声音,符瑎却突然发难,搭着他的肩膀上浮,旋即咬住那脆弱的喉结。 他一瞬间甚至有些窒息,细微疼痛过后是滑腻的舌,不断来回地扫。 “这可是你自找的。”席温纶眼底滑过一丝危险。 水是最好的掩体,将一切暧昧行为隐藏。 浴巾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水雾蒸腾,人影朦胧。 独有断断续续的喘xi尚在回荡,少年清爽的嗓音倏然变得高昂,乃至濡染上媚意。 * 清晨,席温纶按时醒来。 符瑎此刻尚在睡眠中,粉发睡得乱糟糟的,美丽却半分不减。 席温纶看了会儿他天真无邪睡颜,认为他还是这种时候最乖觉。 他就像团软可爱调皮小猫,总是在家里打翻东西,但因为长得太惹人喜爱而每次都会被原谅。 席温纶摸了摸符瑎脸。 符瑎似乎在睡梦中知觉到异物,眉头蹙起,似是要醒。 他迅速地撒手。 今日若不是真安排了行程,否则他真想和符瑎一同睡到日上三竿。 就着那张脸吃早餐,心情都会愉快不少。 席温纶最后望了眼符瑎,转身离开套房。 公务处理得差不多,席温纶在接待的办公室稍作休息。, 昨天符瑎给他添了个小麻烦,印子位置尴尬,他只好顶着众人微妙的目光围围巾遮掩。 他正在品尝咖啡,助理忽然上前对他附耳低语:“席先生,您表兄弟似乎动用了一些您名下的资产。” “用了多少?”席温纶蹙眉。 助理说了个数字。 席温纶:“这个数也来找我?算了,不用管他,等回国我再查情况。” 助理忙应下。 打发走了助理,席温纶准备谋划之前就想好的浪漫惊喜。 这次他不想假借他人之手,他打算亲自设计。 符瑎喜欢的其实还挺多,首先便是打游戏用各种高端电子产品,好吃的美食也喜欢一些。 有时候两人会去一些新奇体验的场馆,符瑎也很感兴趣。 当然,一切都创建在没人的情况下。 该怎么让他满意呢? 往日里在商界叱咤风云的顶层大佬,此刻正在为讨家里小甜心欢心苦恼不已。 即便是在会议中,席温纶脑子里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拿着笔,无意识地写写画画。 合作方正用英文讲述他们产品大好前景,询问至席温纶时,他便微微颔首以示尊敬。 “最近M国考虑将B国划分至汇率操纵国,这是我们获得的独家消息,还未公布,所以B国产业……” 席温纶倏然捕捉到了这条讯息,询问:“即时多少?” 他一面问一面看B国财政相关新闻。 得到信息后,席温纶倏然勾起唇角,“有好戏看了。” 卓惠莲乃至卓家都与B国关系紧密,他正好藉机下个套。 于此同时,席温纶对该怎么给符瑎惊喜有个绝佳的想法。 * 符瑎终于是从床上爬起来了,他首先是走到洗漱室,习惯性看了眼自己的身体。 又是一堆青青红红的。 尤其是腰部分的手印,都快变成紫色,符瑎把手覆上去的时候甚至还能回想起昨天被掐着力道。 啧啧,男人。 经过一段时间调养,他已接受良好。 洗漱完跑去衣帽间翻箱倒柜地找衣服,不经意地把那条封装得很好的尾巴掀了出来。 符瑎:“……” 不知怎地,他现在又开始觉得后头在疼了。 他们来M国这么久,席温纶都没有发现这条尾巴的存在。 符瑎在想,要不给它扔了? 但走到一半又担心万一哪天突然想起,自己从哪儿又弄一条一模一样的尾巴过来? 第40章 纠结一段时间,符瑎还是没把它扔掉。 但是却给它换了个位置,旁边就是垃圾桶,方便自己时刻回心转意。 要出门么? 符瑎本能地在这个选项上打了“叉”,既然不出门那就在套房里玩耍好了。 最底层水族馆他关灯的时候也看腻了,特别是某个晚上,被抱到蓝色显示屏前,被迫趴在上面看鱼的时候,简直想一头创死。 此后,除开睡觉时间,他一般不怎么在最底层晃悠。 于是只好跑到高层,恰好撞见了正在为他们打扫的清洁工,那人似乎还记得他面对陌生人社恐,将活干完就跑。 而符瑎现在却不像初来乍到时那般恐慌,他甚至还抱着继续去酒店逛逛想法。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他随手拿过遥控器,电视很无聊,他一般不怎么看。 或许是因为穿越过来后,大家都对他不错,他也不用非要去面对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情。 套房里配套有各种游戏主机,但绝大多数他都在别墅里玩过了。 又不能接着游戏机里存盘玩儿,另开一个档他又难受。 要下楼吗? 符瑎正纠结着,倏然内线电话响起。 他跑到感应器前接听。 “您好,请问是符先生吗?我是XX酒店客房服务员。” 符瑎“嗯”一声。 “席先生给您留信息,说他今日会回来得晚一些,让您不必等他。” 席温纶要工作,这让符瑎留在套房里欲望又降低了一些。 既然决定要出门,他还是想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那就是——先睡一觉! 开玩笑,他昨天操劳过度,今天多休息休息也是应该的嘛。 席温纶见他每次都那么难受,曾经劝过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健身或者练练瑜伽,自然是被符瑎狠狠地拒绝了。 咸鱼动不了一点。 又猛睡了一个下午,直到将近傍晚方才堪堪醒来。 先是发了会呆,直到肚子打鼓,他终于愿意下床。 符瑎看了眼房间,席温纶好像还没回来,于是打算像往常一样去厨房找私厨点菜。 到地点,却发现人不在。 他不禁蹙眉,来酒店这几天私厨基本上都会有固定的时间来给他们做饭,今儿怎么迟到了? 符瑎又转了一圈,察觉到这间套房里除了他没有一个人在。 看来出门的行程要提前了。 符瑎耸耸肩,跑到衣帽间去换外出衣服。 由于他对穿着不大上心,佣人们便按着自己的审美给他带衣服,都是一些眼下时兴的款式。 符瑎随意地选了一套。 青春无限的少年即便是简单打扮,也能光彩照人。 当他走到众人面前,立即便引来了不少视线驻足。 来这里的人都是有身份,即便对符瑎充满兴趣,但也不会贸然上前。 符瑎拨了拨刘海,他现在对外人的关注适应得越来越良好了。 果然人在该脱离某些让自己难受环境的时候就应该脱离。 他忽然感觉浑身轻松,一年之期已过大半,再等等就可以完全自由了。 至于席温纶……能治就治,治不了拉倒。 那他能怎么办嘛,他只是一条咸鱼,咸鱼已经努力了! 况且包自己他也不是没好处,这不找到替代的新玩法?他相信不管他能不能追到林郁彬,至少也不用一直当和尚。 若是突然有人跟符瑎说席温纶超爱他,他也只会把那人当傻子。 在符瑎眼里,席温纶算是一个顶好的朋友,虽然他觉得席温纶可能不把自己当朋友看,他帮忙都是些举手之劳。 但是对符瑎来说,每一次都很重要,所以他愿意配合席温纶,尽量满足他的情感需求。 符瑎肚子越叫越响,他得赶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酒店内有好几种类型的餐厅,他在挑一家进入,点份牛排后随意找了一处位置。 侍者为他端上面包,由于他实在饿得不行,便拿过来慢慢啃,三两下就啃完了。 等了又等,牛排还是没上。 符瑎不耐烦地蹙眉,虽然面包勉强填了填肚子,但他真正想吃是的牛排!! 又过了一段时间,菜还没上。 符瑎已经开始生气了,怒气冲过大脑,他决定去找这间餐厅服务人员好好说道说道。 至于说什么?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待他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到穿西装的侍者面前,舌头倏然打结。 符瑎忘记了他现在英文水平,只能简单地进行日常英文对话,骂人是万万不行的! 他立即怂了,准备收回脚。 可那位侍者却瞧见了他,快步走至他的身旁,用中文说:“符瑎先生,您牛排已经好了。” 符瑎还没来得及奇怪这人为什么用中文跟他说话,却被他的言辞弄得一怔,旋即道:“牛排好了?为什么不给我上?” 侍者笑眯眯道:“您菜并不在这里,请跟我来。” 符瑎抱着满肚子的疑问,跟着那位侍者走。 自从他上回不小心走丢以后,席温纶就摆明了告诉他要在他手机里装定位。 符瑎坦然接受了,这个b小说世界对自己恶意太大,还是在反派身边安全。 因此他还是不太担心自己安全的。 他们一路走很久,穿过一扇扇门,又乘了电梯。 符瑎都被搞蒙了,他拉住那位侍者袖子,“要去哪?” 怎么要跑那么远,你这牛排金子做还是银子做的啊? “抱歉,请您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到了。”侍者又再次向符瑎鞠躬,弯腰瞬间露出席氏集团的标志。 席温纶搞的? 符瑎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暂且按捺住焦急的心情,抿唇跟在后边。 室内转到室外,又上了一辆豪车。 要不是见到熟悉的司机,符瑎真觉得自己要被拐走。 现在也是被拐,不过是被席温纶本人在拐。 一番折腾后早已日落西沉,车辆在黑夜中穿梭。 符瑎坐在车上看一瞬而过城市夜景。 他无动于衷,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牛排到底什么时候能吃上啊! 车在一建筑前停下,符瑎被领到一扇门前。 侍者伸手,“符先生,请。” 符瑎心想什么玩意儿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他思想上叛逆,身体还是相当诚实地如言开门。 房内是一片漆黑,门在他走进去的瞬间关上。 霎时脚下亮起一朵花,黑暗中似是有细小的星沙缓缓流动, 符瑎好奇地望着自己脚,他每走一步,脚下就亮一朵。 随后它们慢慢地往一个方向飞走。 符瑎便沿着引导一路前行,走的过程中星沙亦在不断变换,掺杂着更多的斑斓的颜色。 行走中黑暗逐渐褪去,显露出原本模样。 树影,蝉鸣,乃至日光,活脱一个异世界。 那指引的花渐渐变为像实体一般的存在,“哗——”地一阵花瓣飘舞,符瑎甚至能感觉到头发被微风掀起。 他顺着风方向看去,那是一幢充满现代感房子。 符瑎飞快地向那房子跑去,花瓣跟在他身后飘荡。 门被猛烈地推开,他瞳孔一缩,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极为熟悉。 这居然是他在最喜欢的游戏中一砖一瓦建造的房屋! 他甚至能回想起自己是如何攒够材料,又是如何每天工作凑钱等商人刷新买家具。 屋内每一处布置都是他的心血,饱含了他对自己未来生活的期望。 书柜是特殊设计的斜方形,床铺上铺满大片的黑巴克,深红绒面花瓣反射着丝绸般亮面,细碎的闪粉点缀于其中。 符瑎被这一切给震撼住了,他霎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房间的另一头,一道人影背对着他。 待那人转身,符瑎看清了他的脸——是席温纶。 席温纶看着似乎呆傻符瑎,轻笑道:“喜欢么?” 符瑎想起,他之前入手这个游戏时因为太上瘾老是在玩,席温纶好奇地来问过他一回,他有些不好意思说,就草草给人介绍了一遍,就自顾自地去玩耍了。 而且他在席家别墅里打过游戏太多,长时间玩的游戏也有一定数量,席温纶也就问过一次,他是怎么从这么多游戏里发现自己最喜欢这个? 席温纶接着说:“我之前见你第一次玩的时候就打了几天通宵,后边虽说在玩其他的游戏了,但是每天都要来这里逛一逛,所以擅自以为你最喜欢这款,就让人弄了虚拟宇宙公司新产品给你,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他正说着,符瑎倏然流下了晶莹的泪花。 席温纶一怔,符瑎虽然哭的次数不算少,但那都是在床上的事儿。 情事结束后,他是相当要强要自尊的,即便席温纶调侃他,他也会梗着脖子说自己没哭,那是生王里性的眼泪而已。 如今算是他第一次真正哭,并且毫无征兆。 “怎么了?”席温纶快步上前替他拭去泪水,“不喜欢么?” 符瑎捂着下半张脸,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摇头哽咽着说:“不,不是……” 席温纶静静地等他说完。 符瑎深吸口气,眼皮处还盖着桃粉,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我真的……很高兴!” 他是发自内心这么说的,席温纶真的对他很好很好,把自己随口敷衍他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席温纶以后也会对林郁彬很好的吧? 明明自己的过去也很痛苦,却没有变成那种傲慢乏味的大人,反而用心在好好地爱人。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潇洒放手,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有点难以割舍。 扰得符瑎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毫无所觉,甚至还捏了捏他的脸,“别哭啦,高兴为什么要哭,嗯?” 听他温柔地哄着自己,符瑎眼泪哗哗地流得更凶了。 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抽一抽道:“席先生,我想要您!” 如果情绪汹涌不止,那就用亲密无间肢/体/交/缠来暂时忘却。 40-50 第41章 “但是,我可以先把之前点牛排吃了吗?” 席温纶刚为他的话惊愕,现在却哭笑不得:“当然可以。” 之前在酒店那方安排的人送来一份牛排,他还觉得疑惑,询问过后那人却说送佛送到西演戏演到底。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间屋内的所有家具都是实体,符瑎就坐在那张方桌前大口大口地吃牛排。 期间席温纶担忧地望着他,“别噎着了。” 符瑎咽下最后一块肉,眼梢还是淡粉色,“我可以的!” 这牛排真好吃!肥而不腻,肉香丝滑,还会爆汁。 他摸着肚子吃得半饱,继而好奇地盯着周围的一切。 席温纶替他擦着嘴角,“都沾上了,先擦擦。” 符瑎狼吞虎咽完想起自己之前要干啥,于是一把抓住席温纶衣领。 席温纶被他如此挑衅,眉尾抽了抽,他很少与人有肢体冲突,通常都由保镖替他完成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不爽地一巴掌扇过去。 但那是符瑎。 要扇也只能扇某个肉厚的地方。 席温纶握住他揪着自己衣领手,“冷静一下。” 符瑎原本想很霸气地扯衣服,发现自己扯不开一点,旋即又察觉到他现在行为不大合适。 他立即松手,还帮人整理了下被揉皱的领口。 席温纶心情显然没怎么被打搅到,甚至有闲情开口:“我还以为你要揍我一顿。” 符瑎眨眨眼,“当然要揍!” 他看着席温纶略微睁大凤眸,拉住他的手臂,将他牵引至那堆黑巴克前,“在床上揍!” 席温纶“噗嗤”地笑出声。 符瑎登时恼火起来,他发现自打他俩关系好起来之后,反派就变成了爱笑光开朗大男孩。 还能不能愉快地当反派!逼格都没了! 他头一次认认真真地勾引,却没想到落得这种下场,不免感到有些挫败。 席温纶还在笑个不停,符瑎瞪了他一眼。 但是,他是不可能认输! 自己平时没做什么,席温纶就老爱缠着自己要,现在他有意识地做这件事,他就不信拿不下他! 不然有什么颜面去见他小游戏小漫画! 等席纶笑过了劲儿,听到符瑎说了句。 “啊,那就这样吧!随便!” 语调带着怒意,席温纶也不好驳他面子,刚想稍作安抚。 却望见符瑎仰躺在黑巴克铺满的床中央,他不知什么时候解外衣与长裤,只留下一件衬衫包裹着纤细的身躯。 许许多多的黑色花朵遮掩住他关键部位,更多了一层看不清,待人发掘的诱导之意。 席温纶喉结滚了滚,眸光深深,似有阴晦之物在暗流涌动。 黑与白相衬,更显得符瑎莹白如雪。 细长的双腿从黑巴克中伸出,在空气里似有似无地轻晃。 “席先生,不过来么?” 符瑎眉眼妖冶,不似初时那般青涩,整个人透出被情yu浸泡过的风流旖旎。 席温纶耐不住朝他靠近。 旋即被其中一只白腻踩住胸口,乃至玩性大起地碾了碾。 席温纶发出一声闷哼。 可惜作乱并不愿停止,一路顺滑向下,在腰间流连忘返。 旋即踩住那闪得发亮皮带,用粉嫩的足趾在缝隙处穿梭,又滑过整个皮面,来回在敏感处磨蹭。 符瑎用软软语调说:“席先生,明什么想法呀。” 他那双明艳的桃花眸无辜上瞟,不谙世事清纯模样,极为大胆的行为形成鲜明对比。 席温纶似乎听见自己理智的弦在一根根地断裂。 扣子也被他一颗颗地解开,符瑎luo着躺在黑巴克玫瑰中央,美人与鲜花,永远都是油画里经典主题。 只待眼前之人将hua从拨开,嬉戏。 席温纶深呼吸,满鼻子的玫瑰香气,霎时冲昏他的头脑。 想要把这人摁住,然后大力鞭挞,让他再也不能用吹气胜兰小口蛊惑,引导自己失控! 符瑎无法读懂席温纶脑内天人交战,觉着是自己程度不够,便又放了一把火。 “我忘,先生您对我没办法,不行呢。” 席温纶被彻底点燃,这把火将房内的二人一同席卷殆尽。 符瑎落入他怀中时,安心地想。 不追求未来,至少这一刻他们还能在一起。 就算只有冰冷物器,但至少用户心底现在只能注视着他。 * 虚拟宇宙公司力求为顾客制造出另一个世界,因而配置了时间系统。 方才符瑎进屋时还是烈日炎炎,如今早已换成了月上枝头。 他设计的房屋斜上方有一扇窗户,躺在床上时可以看夜景。 月色溶溶,因为知其虚假,所以更加新奇。 黑巴克悉数散落到地板上,仅剩些花瓣还环绕周围。 幸亏符瑎之前睡了老长一觉,现在反而处于一种睡不着状态。 他瞥了眼身边的席温纶,不经意间却和人对上了眼神。 符瑎先败下阵来,他本就不擅长社交,自然是打不过席温纶。 旋即转而望向窗户,符瑎被皎皎月色迷住,轻叹道:“月色真美。” 他说完这句话时,怔了怔,才回想起这句话隐含意义。 暗戳戳地说我爱你。 正暗自懊悔,却忍不住去瞧席温纶反应。 后者正眉目温柔地凝视着他,忽视掉那些电器,倒是一幕相当美好画面。 “是啊。”席温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将凌乱的粉色发丝又捋了捋。 符瑎微讶,不知他为何要附和自己,他难道是想床上吐真情吗? 于是他一边嫌弃这个套路老套,一边又忍不住暗自期待。 眼睛望了会儿夜空又瞧了会儿席温纶,可后者似乎若无所觉。 原来他听不懂啊。 符瑎原以为自己不会过多在意,心底却不由自主地失落。 席温纶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低落了一些,关切道:“怎么了,是有哪里痛么?” 符瑎两腮添上薄红,“没有。” 席温纶应该还是不喜欢自己吧。 “别胡思乱想。”席温纶将他搂过来,在额间轻轻一吻,如此近的距离,符瑎在想什么简直就是一眼便知,“我不会和你说谎,嗯?” 符瑎好像恢复了一点活力,他怯怯地望着面前这个俊美男人,“真的吗,席先生没有骗我。” 席温纶失笑,“你真的没发现吗?我都和你告白过几次了,怎么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不是真的爱你,还带你去我爷爷寿宴公开关系?不喜欢你还在你丢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找你?不喜欢你记着你所有的事情?” 符瑎顺着席温纶思路想,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 这个人明明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却经常为了自己忙前忙后,事事为自己考虑。 要是再蒙着眼睛走路,他干脆去当瞎子好了。 符瑎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激动,还是高兴? 席温纶感觉到腰上环上来一双小手,胸膛前粉色脑袋闷闷地说:“席先生,我,我也……”声音越来越小。 符瑎忽然抬头,险些没撞上席温纶下巴,“你还没说跟林郁彬是什么事情!” “我之前可亲眼见到你在高尔夫球场那次找他单独说话。” “快说!”他戳着席温纶鼓鼓胸肌,“不说我才不同意。” 席温纶被他逗乐了,抓住他手,娓娓道来:“林郁彬所在林家以前也曾经富有过,后来……” 他说的都是符瑎看小说知道的事情,于是便敷衍地“嗯”一声。 席温纶继续说:“其实那次高尔夫场上我是继林家失势后第一次见他,我问他需不需要帮助,被拒绝了。” 符瑎眯起眼睛,“他和你关系很好吗?你是不是还想帮他!” 没错!他就是占有欲这么强的苏男人。 席温纶又笑了出来,揉了揉符瑎粉唇:“不是说没同意?现在倒吃醋了。” 符瑎轻拍开他的手:“完没说还!” 席温纶叹了口气:“没坑过我,也算好吧。” “他家以前帮过我母亲家,我只是单纯地想还人情。” 符瑎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开口询问:“我能问问你以前的事情吗?听说你以前好像过的,呃,很惨?” “不至于惨,至少我不觉得。”席温纶弹了下符瑎脑门,他的动作太轻柔,符瑎根本没觉得痛。 “纪锐思和你说的吧?” “啊?你怎么知道。”符瑎说完才发现自己上套了,但是介于纪锐思与席温纶关系不错,自己让席温纶别让纪锐思知道就行。 符瑎将第三者抛到脑后,反正纪锐思也不能来席家骂他,暴露了就暴露了吧! 符瑎抢先说:“其实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也可以先不听,等哪天你想好……” “不用。”席温纶淡淡道,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他现在身居高位,富可敌国,早就不是昔日年少的自己可比,因此这些事情也只能算一段不太愉快回忆。 至少现在的他,可以将曾经那些人全都碾死,只是有些阴影尚且萦绕在心间,暂未消却。 “我小的时候一直以为我父母很恩爱,他们明明在别人嘴里是天造地设一对,直到卓惠莲那个女人出现。” 席温纶提到这个名字时,耐不住地咬牙切齿。 符瑎蹙眉,有些心疼地回握住他的手,被后者抓住捏了捏手心。 小手软乎乎,肌肤又嫩又滑。 席温纶挑眉:“好摸。” 符瑎嗔怪道:“说正事儿呢。” 虽然精神尚可,但要是惹得席温纶再来一次,他真的吃不消。 席温纶也没过多为难自己新鲜出炉的小男友,即便在他心里早已将符瑎看作爱人许久,逗弄下便接着说。 第42章 “纪锐思确实知道得不多,你应该也发现了,卓惠莲带回席家儿子年龄比婚生子大些。” 席温纶声音平静得彷佛在说其他人的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我母亲被那个男人蒙在鼓里蒙了二十几年。” 他甚至不愿称呼他为“父亲”,而是用“那个男人”代指。 “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是相识,那时候我母亲是光风霁月钢琴家,美貌家世才华,所有人羡慕的一切她都有。而那个男人只是她众多追求者里,家境与她较为相等的一个。” “那个男人费尽心思哄骗她,连把她的家人都骗过了。我母亲一心扑在钢琴上,根本不会去管那男人,她一直认为他们是真爱。” “直到有一天,我从夏令营回来,看到……” 席温纶谈及此事,眉头越蹙越深,语气也不似刚才冷静。 符瑎抱他抱得更紧了一些,用脸小幅度地蹭了蹭他,“很难受吗?” 席温纶深吸一口气,“都过去了。” “那个男人竟然堂而皇之地把卓惠莲带回家,被我撞见,然后我母亲也发现了。” “被丈夫和相识多年的好友同时背叛,她那个时候精神状态很不好,几天后自杀了。” 席温纶的面容终于支撑不住,泄露出痛苦。 符瑎想要安慰他,但他没办法编织出能完美安慰对方情绪的话,于是只好握住他的手。 席温纶感受到手部传来温度,在他掌上轻拍表示自己没事。 “母亲给我留遗书,希望我好好活下去。结果我母亲头七还没过,那个男人就吵嚷着要娶卓惠莲进门,说出了他们在外边有一个私生子实情。抗争几年,我爷爷考虑到孩子最终还是同意了。” 符瑎有些生气,“什么人呀!他们当初为啥不自己相亲相爱结婚,反而要来祸害你妈妈!真是离谱。” 席温纶冷哼一声,“那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那男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习惯了,后来经常去打野食。卓惠莲自己也包着几个小明星。” “那男的想要的,不过就是我母亲家里在国内资产。再加上她又是才貌双全天之骄女,这笔买卖怎么也亏不了。” “我外公的产业大部分在国外,母亲出了事,他们鞭长莫及,想要把我接回来,但是我不愿意。” 符瑎用眼睛询问他原因。 “我要是走,母亲的东西岂不是要拱手让给他人,一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我就无法忍受。”席温纶眼底滑过一丝狠厉。 符瑎打断了他,“所以你才会突然开始不愿意说话么?” 席温纶:“可以这么说。” 家中突生巨变,母亲去世,小三上位还带来了自己的孩子,席温纶小时候过得肯定特别难受,家里边都是讨厌自己的人。 符瑎心疼了,在他脸颊上"吧唧"地一口,“那你会不会很不开心。” “其实还好,爷爷知道他不成器的儿子对不起我母亲,所以对我格外照顾。”席温纶因他想要安慰自己行为眉头渐渐松开,眸中的阴霾稍稍退却。 “后边事情都比较老套,大概就是争权。亏得席经亘是个二傻子,他妈有些小聪明但是有心无力,我只需对付那些虎视眈眈的亲戚,就上位了。” 席温纶眼神似乎躲闪,符瑎机敏地察觉到他应该是隐瞒了一段过往。 “那季邵亭是什么人?席经亘跟他妈怎么还活蹦乱跳的?”符瑎有些不解,按反派人设,这种人失败后早就应该被摁死吧。 席温纶抬眉,符瑎一如既往地会抓重点,他停顿片刻,解释道:“我和季邵亭曾经当过一段时间朋友,至于席经亘一家,时候未到。” “至少我要等到真相全部挖掘出来,再把他们相关的一群人全部打入地狱,才能解恨。” 符瑎:“……” 不愧是反派,他这边想着仨人寄了算了,没想到席温纶在谋划个大,比如牵连九族之类。 符瑎玻璃珠似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道:“真相?是说你母亲其实并不是死于自杀?” 提到这个话题,席温纶不免情绪波动较大,蹙眉道:“我那时候太小了,那时候只请了私家侦探来调查过,当时席家为了席氏财团股价说我母亲是生病暴毙,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我母亲虽然比较娇生惯养,但她不像这般脆弱的人。” 符瑎摸了摸下巴“难道是他杀?你这些年调查也没查出什么吗?” 席温纶眼底浮现出几分烦躁,“就是因为这样,我反而不好动那一家,让他们仅在夺权中落败实在过于便宜那些人。” 他说完方觉后悔,符瑎会不会觉得他太过阴暗,因此害怕他。 恋爱中的人,总是容易患得患失。 符瑎用力点头,一点儿也看不出害怕的样子,反而帮腔道:“没错,这种人就是要恶有恶报!不可以放过!” “你要是有什么难事,也可以让我帮忙!” 席温纶笑了。 符瑎见美人笑就走不动道,此时此刻他正在美人怀中,更加被这浅浅的笑容迷得晕头转向。 与此同时,他意识到席温纶不太想说关于季邵亭事情,关于自身疾病一事,也并未透露过多,但他不想太勉强他。 “等你放下心结,再和我说也可以的!”符瑎抢先发声,他不愿让席温纶为难。 席温纶漆黑眼瞳中不再寒冷,冰融化成了水,变成一汪春水。 符瑎感觉自己的耳垂被他捻动,周遭的皮肤立即敏感地红了一大片。 他按上作怪手,眯起一只眼睛,“好痒。” 席温纶不再逗弄那处,抚过面颊掀起粉色刘海,在那光洁的额头处亲了一口,“那我这算过关了么?” “什么呀?”额前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符瑎下意识闭眼,随后想起了他们原本在说什么,有些傲娇地戳了戳红dian,“勉勉强强吧!还要再观察一阵……” 席温纶忙捉住他手,呼吸粗重,“观察?怎么观察,需要再努力些么?”说完蹭了蹭。 符瑎心头一跳,他的状态经过那一番吐露心声后好了不少。 比自己想像中规模还da。 但没达到真正可以的程度。 符瑎倏然有他竟然要遭受这种罪那不如不治病冲动,讪笑两声,“可以了!反正你现在也不是自己努力!” 席温纶装作失魂落魄模样,“哦……原来你这么嫌弃我。” 符瑎见他这样,又想到他刚才又因为自己被迫回忆那样不好的过去,旋即慌了神安慰道:“没有没有,不嫌弃,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席温纶对着他直接背过身子。 这下符瑎是真蒙了,他扑上去抱住眼前人的腰,手触到柔韧腹肌,忍不住摸了好几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去把手交叉,仅是抱住他。 “真的没有嘛,最爱你。”瞧席温纶仍旧无动于衷,符瑎咬牙道,“如果你想的话,我还可以再努力一下下。” 席温纶动了动。 符瑎霎时感觉有一股力掀翻了自己,一眨眼他就被席温纶摁在身。下。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席温纶挑眉,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符瑎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被骗了,桃花眸微微瞪大。 资本家的心整个都是黑! 可他骑虎难下,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席温纶,然后别过头,“随便你。”丝毫不想去看那人计谋得逞的笑脸。 就欺负他喜欢他是吧! 席温纶言语里满是笑意:“放心,我会很轻的。” * 等符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席氏私人飞机上。 席温纶守在他身边,正用手机刷着讯息,回眸望见他睁眼道:“醒了?有哪里不舒服么?” 符瑎摇摇头,除去后边惯例不适,其余倒没什么,休息一天就能好。 席温纶让厨房热了碗粥,符瑎小口小口地吃着。 熬夜习惯后总是没胃口吃早餐,他伸出粉舌舔着勺子上的米粒。 席温纶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好吃。” “哦。”符瑎小把戏被看穿,他直接撂担子,将勺子放下转脸去看窗外的风景。 周围是一片云海,本来想在国外踩点的计画破灭,不过他并不放在心上。 一是跟反派在一起了,他也不用挪窝了,二是国外人生地不熟他不习惯。 而且还要学英语,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谁家好人退休了还天天上课啊。 其实昨天一时脑热互相告白后,符瑎没想好他们俩的未来要怎么走。 刚在一起就开始想以后两个人死后的坟墓要埋在哪里,属于是脑内过完一生都。 符瑎偷瞄席温纶,见他随手抿了口咖啡,继续垂眸看讯息。 他是什么想的呢? 席温纶意识到了对面人的视线,放下手机,“有想问的么。” “嗯……”符瑎沉吟片刻,想问的东西太多反而不知该从何问起。 “我们回国后有啥要干的吗?” 席温纶说:“我昨天和你说了席经亘那一家事情,鱼饵我早就布下,现在就等着他们咬钩子。” 他还有一件事没说,他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在他们协议结束的当天和符瑎求婚。 初步的尝试已经摸清了符瑎喜好,现在就只剩下做时间的朋友。 符瑎听到了他的回答,跟他们俩以后关系不大,因此简单地“哦”一声。 “需要我做什么吗?” “怎么想起这个。”席温纶弯起凤眸,“你平日里不是最讨厌别人叫你做事?” “只需要陪在我身边就好。” 第43章 本人都这么说了,那符瑎便心安理得地在家里躺着。 他躺平的时候,席温纶仍旧相当忙碌,但他仍旧坚持能回家就回家,即便一回来只能急于处理书桌上成堆的文件。 今天也是这样,符瑎现在会放下游戏提前在门口迎接他,然后跨几步小跑至席温纶怀里。 后者回抱他,两唇相贴间,温情在空气中弥漫。 不过片刻便分开。 符瑎唇变得水光红润,他定定地望了眼席温纶,嘟囔道:“今晚也很忙吗?” “嗯。”席温纶揉揉他的脑袋,“过十二点以后就不用等我,先自己睡,乖。” 符瑎最后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好哦。” 席温纶拍拍他,转身上楼进入书房内。 符瑎便打算找些什么东西来打发时间。 他的工作内容符瑎完全不懂,去了也只会分散席温纶注意力。 “B国货币正在经历二十年间从未有过的贬值……” 符瑎顺手柄才才等人时开着听响的电视关掉。 没劲。 席温纶太忙,他们上次运动还是刚回国那会儿。符瑎觉着他是不是预料到未来会很忙,所以才会趁机狠狠折腾自己。 他正想要上楼,忽然听见大门被敲响。 佣人在确认身份后开门,一个包裹被递了过来。 符瑎回眸望去,佣人抬眼发觉他尚未离开,遂将那包裹递给他,“小符先生,您……” “给我吧。”符瑎随手接过,他带上去给席温纶也是一样。 瞟了一眼快递信息,旋即怔在原地。 符瑎不可置信地念:“收件人席温纶,寄件人……林郁彬?” 他在门外踌躇许久,心一横便进书房。 “怎么了?”席温纶眼圈下浮着淡淡的乌青,似乎连续几日都未曾睡好。 符瑎本来想质问他,气势却莫名地矮了一截,把快递拿出来说:“那个,林郁彬寄给你的东西。” 席温纶面露不解,接过符瑎手上的东西,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瞥了一眼就放到旁边:“估计是寄错,回头让管家寄回去吧。” 符瑎舒了口气,席温纶好像并没有骗自己,况且他最近这么忙,哪里还有时间出去找林郁彬。 就算是主角受寄过来的,应该也只是看在他们昔日相识的情面上吧? “那你忙吧。”符瑎垂眸,从房间内离开。 * 某日,卓惠莲正在席氏分公司内巡视,倏然接到秘书打来的电话,请她尽快来席经理办公室一趟。 她柳眉半蹙,蹬着细高跟匆匆往那处赶。 只见席经亘在办公室里大发脾气,他一生气就爱砸东西,“乒铃哐啷”地砸了一地,秘书小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发觉卓惠莲来了,席经亘不情不愿地收手,不耐烦地叫了一声“妈。”旋即恶狠狠地瞪向秘书。 “夫人。”秘书见救星来了,微微鞠躬后便快速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卓惠莲睨着怒气冲冲的儿子:“你砸东西做什么?在家里砸就算了,在外头平白惹得人看笑话。” “妈!你没看到席温纶是怎么整我们?再这样下去席氏哪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等XX公司倒下了,席温纶肯定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的!” “行了!”卓惠莲打断他,眸中怨恨不已,“这不是没办法……” 席经亘一瞬间有些懵圈:“妈,你不是一直都有解决的办法吗?每次都可以救我!实在不行你去求爸,爸一定有法子!” 卓惠莲瞥了眼他,忿忿道:“我又不是万能的,你爸那个窝囊废,自打以前就没本事,要不是绑上了我们卓家,他现在还能有好日子过?” “妈。”席经亘愣愣地看着她,“那这可怎么办啊?” 卓惠莲叹气,“眼下有一个机遇,风险大,收益也够大。” 席经亘立即反应过来,“是说B国那个。” “没错。”卓惠莲颔首,“我现在接触到了他们内部人员,B国汇率贬值,股市到时候也会新高,如果多拿些现金出来买入,到时候一起做空,能吃到不少资金。” “只是,现在手头上估计也没有什么钱,唯一还剩些席家股份。” 卓惠莲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爷爷抠,我手上没有股份,你和你爸爸都有不少。” 席经亘接腔道:“妈!我明白了。” 卓惠莲点头:“先卖一些出来,等钱过来了再买回去也成,正好卓家这边都是自己人……” “好好好。”席经亘一口应下,脑子里却开始盘算起别的东西。 * 席温纶已经忙了很长一段时间,符瑎刚开始还庆幸身体不用劳累,可过了许久,他夜里不免感到有些寂寞。 符瑎没说要把房间搬过来,席温纶以为他不愿意,所以在等他开口。 而符瑎想着席温纶最近事情多,等席温纶忙完了再提也无妨。 因而两人每次都是简单接吻后各回各房。 久,符瑎看席温纶就像看著明晃晃肉吊在嘴边,可是怎么也吃不到。 席温纶虽然身体疲惫,动作却相当诚实地出卖他,尽管每天只有一个吻,但是回回都是亲到险些擦枪走火才肯将人放开。 长此以往,两人都有些受不了。 符瑎觉得自己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是办法,他想要席温纶别看工作了,也看看他! 思来想去,那条尾巴这时候倒是派上用场。 符瑎把它从行李中薅出来,拆开包装,手抚摸下尾巴纯黑色的软毛。 嗯,手感不错。 旋即又沿着尾巴尖摸到尾巴根部,那圆尖的部分闪耀着金属的光辉,触手生凉。 符瑎被那感觉震得一缩。 将尾巴放回礼盒中,深吸口气,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席温纶的计画即将收尾,要把卓惠莲以及她背后卓家骗过去,还真费了不少功夫。 将工作分派给手底下负责执行人,他总算是能松快松快。 昨天回家时候,瞧见符瑎睡衣掀起时露出的那一截细腰,他理智的自制力,旋即裂开了一道缝。 可后者若无所觉,甚至在惯例地接触后,用湿漉漉的桃花眼望着他,小腿在自己的西装裤处磨蹭。 他已经不记得当时是如何狠心撇下人上楼。 今天总算是解放了。 当他回到别墅内,符瑎却不像往日那般在门口等他。 席温纶疑惑地环视客厅,只有佣人身影。 佣人替他接过西装外套,席温纶松了松领口,换下鞋大步踏入。 一上楼他直接进了书房。 席温纶:“……” 习惯真是可怕。 但他没想到的是,房内居然有一人正在等他。 浅粉色柔顺短发,头顶立着两只纯黑毛绒绒猫耳。 身上穿着一件与眼下天气并不相符的连体毛衣,后背大咧咧地敞开,露出雪白的肌肤,腰窝清晰可见。 黑色的猫尾巴从毛衣底下伸出,这件毛衣很短,勉强堪堪遮住pigu。 大腿内侧软肉因挤压被勒出一圈,猫尾巴足够大,能将令人遐/想/地方全然藏住。 席温纶屏住呼吸。 符瑎注意到了门口响声,蓦地回身,氤氲着水雾的桃花眸忽闪,“席先生?” 正面的装束更为要命,高领子下边做了一个爱心的开口,将将够到肋骨。 像是无数珍珠海中混入了两颗染着桃红的。 随着目光的注视,符瑎脸浸上薄红。 红珍珠缩了缩。 他的语言支离破碎,一边喘一边说:“今天,今天,也要工,工作吗?” 席温纶登时精神百倍。 符瑎发现了他的变化,强忍着异物感,抖着大腿往他这里走,尾巴和腿肉一颤一颤,煞是好看。 他步行相当艰难,每走一步脸更红一分。 席温纶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往自己所在之处挪动。 目的地到达,符瑎已是满面潮红。 他有些奇怪地望向席温纶,这人怎么还在装呢? 席温纶呼吸变得粗重,凤眸里倒映着符瑎身影。 符瑎先是停顿片刻,喘匀气,才道:“席先生,这样喜欢么?”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打扮,之前虽然也有穿过类似的,但是那次布料算多的,并且是正儿八经衣服。 这会子他通过管家打听好席温纶工作进度,特意换好装备在书房等席温纶。 符瑎双眸上瞟,发觉席温纶虽然仍旧是那副僵硬模样,但他愈发急促的呼吸昭然若揭。 果然杀伤力很大! 符瑎相当满意,不然枉费他努力塞了一下午的尾巴,别人来还好,自己来他简直想死。 “唔,可惜尾巴不能动,席先生是不喜欢这类款式么?”符瑎努力说出完整句子,旋即紧闭双唇。 他怕自己再说下去声音绷不住会泄出来。 席温纶胸膛的起伏更大了些,他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符瑎,“你……” 符瑎无辜地霎下眼,又缓了一会儿,“席先生要是不喜欢,可以拆下来。你亲自来拆,好不好?” 他说着,用纤巧手掌去触碰席温纶手,旋即想要捉住席温纶手往后。 在符瑎刚抚上席温纶手掌那一刻,忽然却被后者反手抓住手腕向上举起。 第44章 双手被拽着反剪举至头顶,强行将人猛地按在墙壁上。 尾巴被拔掉,发出“啵”声音。 前xiong贴着冰凉的墙壁,符瑎不免哆嗦了一下。 双腿下意识紧闭,腰部因为拖拽动作往后塌,翘起一个绝妙的弧度。 符瑎长期在家中久坐,窄胯在重力的作用下变宽了些。 即便合拢腿,大腿中央仍旧保有一个小小的空隙。 席温纶拍了拍丰腴得像储蜜罐子似的大tui,又在上边拧了一把。 符瑎打了个颤。 席温纶见状满意地勾唇,捏过他的下巴,手指探入湿/热的口/腔中搅动,艳/红的舌无力抵抗而伸出。 “勇气可嘉,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很难受?” 旋即吻上他的耳廓,满意地看着那处逐渐红得滴血。 符瑎躯体一直在小幅度地抖动,或许是太激动,又或许是为即将遭遇的事情感到恐惧。 席温纶轻笑一声,两手拢了拢,寻着那处空隙mo索。 “乖,你知道要该怎么办,嗯?” * 席经亘这几天都在盯着财经新闻,又看了几眼股市,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卓惠莲端来一盘切好果,“儿子,我上次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时间不等人。” 按理说,像席家这种富裕程度是不需要女主人亲自做这些伺候人活的。 席经亘他父亲之前为了追求前妻,亲自给她端茶倒水做牛做马,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那叫一个无微不至,才打动女神心。 因而这件事也给他带来了相当大的心理阴影,他本来就是传统的大男子主义,只是为了利益苦苦压抑自己。前妻娇气难伺候,他便把忍受时不爽悉数发泄到外边的情人身上,必须要别人亲手伺候他。 卓惠莲上位前在他们小家里低头附小,上位以后非但没有得到女主人待遇,反而被使唤得更加厉害。 可若是不紧巴结着她男人,席老爷子一定会把她踢出席氏,所以她没办法反抗。 久而久之,席家父子都习惯了她在家里唯唯诺诺温和模样,逐渐忘却了她的爪牙。 “再等一等,我总觉得还有机会。”席经亘漫不经心地挑水果吃,“这俩大小不一样,不吃。” 卓惠莲着急了,在家里不好发作,席经亘父亲最讨厌女人大声说话,只得又好声好气地劝了他几句。 席经亘眼珠子骨碌一转,“妈,你和卓家怎么说的……” 卓惠莲听明白了他言外之意,是想让卓家也一起入夥,心想反正左右都是赚钱的。 席经亘也说了几句场面话,认为他们俩都是一体的,谁赚了也少不了对方,卓惠莲便心一横,咬牙回去劝娘家人一起投资。 * 第二天中午,符瑎才慢慢转醒。 他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浴室查看身体情况。 刚下床没走两步就跪在地上,符瑎扶着自己的腰扼腕。 两腿间火辣辣地疼,席温纶状态空前的好,或许是憋得够久的缘故,他也被迫受罪。 好几次甚至都擦过门口,就差那么一些。 那时候符瑎彻底慌了,他拚命摇头。 工具是一回事,真人又是另一回事。 特别是在真人吊打工具的时候。 他一直觉得可能要等到反派的心结完全好了,才会开始考虑,没想到他来得那么快。 不过事情倒是如符瑎所想的发展了,他没办法完整地进行过程。 就是单纯地挺着难受,最后当然是不了了之。 符瑎拖着破碎的身躯走向浴室,大腿被磨红了一片,走路都生疼。 有时候他真的想问问席温纶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他真的不是外星人混血?! 或许小说里的总裁就是这么天赋异禀。 符瑎认为自己辛苦劳作一晚上,自然有理由心安理得地躺平。 他这回醒得早,才十点。 用无线电调用佣人给他送餐,虽说都是些清淡的食物,但是烹饪技术精良,食材鲜味被完美地激发出来。 符瑎十分满意地用餐,盘子随手让佣人带走,又躺回了床上。 爽。 被窝温暖舒适,想到自己以前上学和打零工每天都要早起痛苦日子,也算熬出头。 虽然这个熬出头的方法跟他想像中有些不一样。 但是问题不大,能自由自在地过日子,谁要去累死累活啊。 符瑎就这么一直颓废到傍晚。 刷手机刷了一整天,短视频加持下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 期间他还刷到林郁彬和他团体的各种娱乐新闻。 AI合成的声音毫无感情地朗诵:“娱小圈爆料,人气爱豆林郁彬疑似被豪门包养,深夜出入席氏酒店……” 符瑎下滑换新视频,以主角受的恋爱脑,很难想像这些事的发生啊。 这些营销号就喜欢乱编,开局一张图,造谣张口来。 符瑎暗自庆幸没去蹚娱乐圈浑水,虽然208w赚钱,但是架不住他觉得累啊。 在家里当米虫最适合他。 更别提现在还有个工作狂总裁每天心甘情愿地加班为自己赚钱,就是需要付出点小屁。股的代价。 他又在家里摆烂一段时间,现在网络那么发达,娱乐措施多得很,游戏电视剧电影漫画动画小说应有尽有。 符瑎倒不觉着无聊,他社恐这么多年,一个人也能自己和自己玩得很好。 若他是那种非常依赖与他人社交性格,在穿越前早就因为压力过大自杀了。 他不想说话,席温纶也不勉强他,等他想要找人交流的时候再用和善的态度暗中鼓励。 席温纶目的很简单,即便符瑎想当一辈子社恐,但总是不免要面对陌生人,他依旧希望他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心里可以不那么难受,或是非得强迫自己去交谈。 环境是会改变人,符瑎在席家日子过得很畅快,像是被温暖包裹。 渐渐地,他开始会和别墅里熟悉的佣人打招呼了。 佣人们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尽量平和应对,以此希望不要过于刺激他,万一他害羞不说话了该怎么办。 接触的人们都对符瑎态度很不错,他也慢慢地不再应激。 原主因为要保持身材,吃得很少,瘦得可怜。 符瑎可不会为难自己,他哐哐都炫,或许是体质天赋异禀加上佣人会调控营养做饭又好吃又健康,他并未变胖多少,反而身高往上窜好几厘米。 席温纶面对此事心情复杂,一方面觉得这是好事,另一方面感觉自己的年龄中了一枪。 符瑎听他话语里酸酸的,旋即亲昵地拥抱他,用脸颊在他颈窝处乱蹭,像是绕着主人撒娇的小猫咪,“别伤心嘛,你是我最喜欢的帅哥。” 席温纶感到很意外,符瑎自打真面目暴露后便不再热衷于表演示爱,只是惯于黏糊自己,他反而对这种小手段更受用,如今竟然肯大方表达。 “嗯?”席温纶轻哼一声,总觉得他会有后招。 “咳咳,在一圈老帅哥里你也是最耀眼的那一个!”符瑎竖起大拇指。 见到席温纶抬眉,他继而趴在人耳边轻唤:“daddy~” “从哪学来的?”席温纶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臀。 符瑎笑了一下:“没办法,咱们目前就是这种关系。” “至于其他的称呼,通关了才解锁。” “哦?”席温纶手钻入他衣服下摆,“那这样呢。” 符瑎呼吸倏然变得急促,旋即侧头去啃咬席温纶脖颈,“你作弊!” 席温纶感觉到那小小的尖牙愈发用力,只得投降,“好好好,给我留点面子,明天不想再围围巾。” 这样的天气,还在空调房戴围巾,像什么话。 虽然总裁办公室有专属电梯,但司机和秘书投过来微妙眼神依旧令他不快。 符瑎没好气道:“那你干嘛来招我。”如约松开牙关,还是留了浅浅一圈。 “那说正事。”席温纶垂眸,唇角微勾,“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符瑎眨眨眼,亏得原主和自己是同年同日生,不然自己还要纠结一番。 席温纶说他调查过自己,小说里基本没对原主家庭背景有过描写,他父母好像当这个儿子不存在一样。 符瑎虽然觉得很奇怪,但也没去管,要他说原主父母不认他还好,省得被发现儿子调包又搞出一堆事情来。 “哪有人直接问。”符瑎半嘟下唇,佯装生气,“都没有惊喜感!” 席温纶盯着他粉色果冻似的下唇,心生痒意,面上仍维持着风度哄他:“这是可以向我提要求机会哦,你确定要放弃?” 符瑎不自觉地顺着对方思路走,“对哦,好像我都没要求过你做什么。” 席温纶莫名有种被自己使的招式绊倒的预感。 符瑎贴到他耳畔,“我想看dady……光shen子穿围裙。” 旋即一溜烟从席温纶身边跑开。 席温纶快脚去追,可惜房间并没有可供躲藏的角落,加上体力差距,符瑎很快便被他捉了回来。 符瑎知道自己口出狂言,于是反过来扒住席温纶撒赖,“我就要,我就要看嘛~” 淡fen色海螺珠被捻了下,宝石的主人眉头微蹙。 “说正经的,不然可真没了。” 符瑎想了一下,随口说了几个,“去山上看星星?去北极看极光?” "就这些?"席温纶用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 符瑎说:“不然呢?”他作为一个宅男,本身就没啥出门的兴趣,就是A市待久,想去一些人迹罕至地方,没人认识他最好。 席温纶倒是听进他的提议:“爬山不错,正好你也锻炼锻炼。” “别啊!”符瑎捂住他的嘴,“我随便说说而已!” 席温纶眼梢透露着愉悦,似乎很享受逗符瑎玩的过程,声音被覆盖得闷闷的:“你说了这么好的提议,我怎么舍得不接受?”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符瑎尖叫:“不行!!”谁要过生日爬山啊! 他乘机给自己讨要好处:“要我同意,你得穿围裙给我看!” 席温纶转而揉了揉他的头发,“再说吧。” 符瑎瞪大眼睛,什么叫再说吧?他根本就是想抵赖! 第45章 果真到符瑎生日前一天,他迷迷糊糊地被人拉起来。 “我还想再睡会儿……”符瑎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呵欠,困得头都抬不起来。 符瑎半闭着眼,依靠在别人身上,那人把他带进盥洗室,握住他下颌捏开浅淡嫩唇。 "乖,张嘴,别喝下去。" 是席温纶声音。 符瑎感觉到杯子边缘粘贴了他的唇,顺从地张嘴,冰凉的漱口水被灌进口腔里。 腮帮子鼓起,像圆圆的小仓鼠。 水吐掉后,挤好牙膏电动牙刷伸入口中,细致地刷洗。 薄荷味中夹杂着甜甜的香味。 被人伺候着刷了牙,又洗了脸,甚至还贴了块面膜,符瑎终于舍得睁开眼睛。 入目便是席温纶放大俊颜,凤眸眼尾在看到他睁眼那一刻上钩。 “醒了?” 符瑎怔怔地点头。脸上的面膜被轻手揭下,湿意令皮肤感觉到凉快。 席温纶照顾自己的时候像是无微不至的光辉天使。 可符瑎想像中的天使却笑着吐出了恶魔般的话语:“爬山地点我已经选好了,装备也准备齐全,我们今天就……” 符瑎张大嘴巴,以放在他身上难以想像的速度重新钻回被子里。 钻到一半,被子被人大力掀开。 符瑎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我才不去!” “啊?真的吗?”席温纶似乎很失落,但仍扯着被子不松手,“今天在家也可以的,正好我明天有假期,我们可以在家里试一天的玩具。” 符瑎听到这话感觉脑瓜子都要炸开了,他们一般用都是比较温和的东西,没用过刺激性大。 而且据他所知,那抽屉里基本上都是些巨刺激的玩意儿。 还弄一天,这是嫌他死还不够快是吧! 符瑎被吓得炸毛,他光速改口:“爬山最好了,我最喜欢爬山!” 攻势一转,他拉着席温纶手臂就往外走,“快快快我们马上去!” 在别墅里多呆一刻他都觉得屁股不保。 “你还没换衣服。”席温纶被拉个踉跄,出言提醒。 于是符瑎又拉着人去换衣服。 期间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席温纶一起换的提议,表示爬山作为一项纯洁的运动应该彻头彻尾地保持它洁净本质。 污秽行为和思想要不得!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他俩终于是在佣人们欢送下上了车。 符瑎出门的次数很少,因此每回对佣人来说都很新鲜,他们每次都当成大事办,搞得相当隆重。 不仅一路铺红毯还撒鲜花,更是站了两排人在左右鞠躬贺喜。 佣人们过于热情,符瑎经常想和他们说大可不必,但面对那一双双真诚善良的眼睛,他顿时说不出口,无奈只得吞进肚子里。 符瑎一上车,就看到席温纶在后座上笑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很好笑?”符瑎感觉到自己在冒火。 席温纶听出了他言语中怒意,摆手道:“没有没有。”旋即正襟危坐。 符瑎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等下你不许一个人偷偷坐电梯!你要跟我一起爬!” 他们选择的地方是一座相当有名且风景优美仙山,每当节假日便是人山人海。 不过符瑎生日在周一,正是大家上学上班最忙的时候,甚至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假期。 意思就是,除了某些也不用上学上班的悠闲人士,几乎没人跟他们抢风景。 符瑎怜悯地望着路上那些苦哈哈上学上班的人。 真的好累啊,幸好他现在完全不用做这些事。 他收回目光,从冷柜里掏了个冰淇淋吃。 这才叫惬意! 车很快便到达了山脚下,在符瑎强烈要求下,席温纶背起了大登山包,不靠佣人们帮助与他一起往上爬。 这座仙山游客众多,因此不仅有专用的登山楼梯,还修有可供直上直下的电梯。 在见到电梯那一刻,符瑎赶紧拉着席温纶不让他过去。 他说得很冠冕堂皇:“我们要靠自己力量征服这座山!” 席温纶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这可是你说的。” 符瑎奋力点头。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往上走。 符瑎还在山脚下买了个小电风扇,他们这么走着,别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就把人当普通游客看。 席温纶长年累月地泡在专属环境中,因此觉得相当新鲜。 符瑎倒没什么感觉,照了下太阳,又走一段路,他霎时觉着精神百倍。 可惜好景不长,他这精神头持续了整个路程小半儿就蔫掉了。 符瑎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随时都要晕倒。 “我们,中途能坐电梯吗?” 席温纶哭笑不得:“不是说电梯爬山没灵魂,亲脚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才是最香?” “啊?”符瑎装傻,“说这话的人是谁,应该要考虑身体,不要过度运动,该休息的时候还是得好好休息!” 扯皮到一半,正巧他们走到了山腰处寺庙。 符瑎双眼发亮,“先去那边看看!”旋即牵着席温纶往那处踏。 两个男人牵手本该引来不少视线,但这里人相当少,大家走得精疲力竭也没空去八卦他俩。 符瑎走近以后,发现这是一座主求姻缘寺庙。 寺庙中僧人热情地拉着他们参拜,还推荐他们抽签。 僧人笑眯眯地说:“在心里默念想要问事情再抽,心诚则灵。” 符瑎看了一眼席温纶,“抽吗?” 席温纶对这些不感兴趣,摇摇头。 符瑎很喜欢玩抽卡类游戏,他想着来都来了,抽一个试试。 他按着僧人说的方式,思考自己打算问什么。 倏然间一个想法蹦出来,抽一下自己和席温纶未来吧? 想好后睁眼,符瑎把手伸进筒里摸了一把,随便拿了一支签出来。 将覆盖的布料遮去后,一个大大“凶”字印在竹签面上,下边有几行看不懂小字,纯黑色的油墨给它添了几分不祥感。 符瑎:“……” 早知道就不抽了!这什么破签! 僧人凑过来瞄了一眼,吸了口气,“这位施主,情况看来有些不妙啊!” 他拿过签细细端详:“但也有可转变的法子,只要你不被奸人所蒙蔽,便可万事顺遂。” “实在不行,老僧这里保佑转运物品。”僧人终于露出他的真面目,抱出一堆玉佩护符之类玩意儿。 符瑎满头黑线,但是他也觉得这个签很晦气,所以还是挑了几样带走。 等他们离开后,席温纶挑眉,“何必呢,这不是白给人送钱。” 符瑎说:“没关系,反正花是你的钱。” 席温纶:“……” 说得很对,根本无法反驳。 两人又慢悠悠地爬了一段山,他们在寺庙的时候还买了几瓶水,席温纶包里也带着些能量棒随时补充体力。 尽管如此,符瑎作为一个长期不运动的死宅,长时间运动使他体力耗空,处在崩溃边缘。 他靠在席温纶身上,说什么也不肯走。 席温纶见他两侧鬓发连同刘海几乎都被汗水打湿,面色不自然地绯红,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便同意道:“那这样我们休息一下,就去坐电梯吧?” 他本来就不是打算为难符瑎,过量地运动伤身体,这与他的目标背道而驰。 符瑎听到席温纶同意了,更是瘫软着身子非要赖在人家身上。 他们又走到了一处供游人休息的小平台,此处有不少小吃和休息用的座位。 席温纶扶着他去座位处休息,符瑎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又休息了半小时,确认人暂无大碍后,两人奔往电梯。 他们刚进来不久,门外便有一位戴着帽子举着小旗子导游按住了电梯按钮。 “XXX团,快些进来!”导游用大喇叭一边摁着开门键一边朝外头喊。 不过多时,一堆拥有同款旅游帽团员们鱼贯而入。 原本宽敞的空间顿时变得拥挤不堪。 “小兄弟们,麻烦让让哈。” 这里的人可不知道他俩的来头,因此简单地当成了普通游客对待。 两人被挤到了角落中,席温纶用身躯隔开众人与符瑎,但无奈的是他俩只能越贴越紧密。 席温纶撑住电梯壁动作变得徒劳,距离不可控制地极速缩短。 符瑎甚至能感觉自己的脸都要陷进席温纶胸肌中,他转头让自己得以呼吸顺畅,但一侧的面颊依旧被肌肉挤得凹下去。 嘴唇正挨着席温纶登山服,他都有些担心自己说话的时候会不会咬到那里。 腹部及以下更是重灾区,期间他们旁边的人群尚在不断地调整位置。 “挤死!”有人抱怨道。 导游充耳不闻:“人都齐了吧?咱们下一站就登顶,都别走丢啊!” 那些人活动得更频繁了,两人也被带着开始摩擦。 避无可避接/触令人心/猿/意/马,他们min感处毫无保留地贴合在一起。 电梯门被关上,温度受人数影响上升。 不少人都出了汗,嚷嚷着热。 符瑎额头也沁出些细汗,但由于紧密的接/触,双方都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 汗水透过登山服互相浸染,黏黏糊糊,手虽无法正常活动,好在重要的地方倒是因为人挤人得利。 原本只是小幅度,架不住他们周边人一会儿转过来跟这个聊天,一会儿又移动着跟那个聊天。 嘈杂的人声掩盖了细微的抵/蹭/摩/擦声,甚至因为聊天时不断变换位置而变本加厉。 符瑎双眸蒙上水雾,他奋力按住席温纶手,唇贴着衣物用气音说:“你疯了?这可是……” 忽然靠着他们的人被朋友的话逗得大笑,在狭小的空间手舞足蹈。 席温纶被带着行动,连同符瑎也倒吸一口气。 第46章 那突如其来的变故惹得符瑎眼圈一红,死死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泄出一丝声音。 躯体忍不住发抖,席温纶嗅着他颈边的少年气息,旋即咬住软嫩的耳垂。 符瑎剧烈痉挛几下,大脑被彻底放空,双目失神,缓缓地滑落,然后被席温纶接住。 “叮——” 电梯到,人群簇拥着导游出门,待他们悉数走出,两人这才动身。 符瑎是被席温纶半拖半抱着带出来,他张嘴大口地呼吸着山顶处稀薄的空气。 刚刚在电梯里的时候,他甚至觉着自己险些窒息。 当然,那种刺激感也是平时无法比拟的。 中途席温纶手竟然寻了条缝隙墙挤进去,要不是他俩出来的时候周围没人,符瑎真的要当场社死。 俩人走到隐蔽处后,符瑎使劲儿扯着他的手,“都现在了还不拿出来!” 这人有病吧?他早就知道他带自己来这里没安什么好心! 席温纶扬唇,依言抽出来,将手指放在唇边舔了舔,“真敏感?” 符瑎阴森森地望着他:“你想试试?别让我逮到你在家里开视频在线会议的时候。” 席温纶咳嗽一声,“不必了。”又哄了符瑎几句,顺道答应了一些近期不用过分玩法赔地条款方才被放过。 此刻符瑎情绪虽然暂时被安抚住,但还是不太想理这人。 他臭着一张脸走得飞快,全然不管席温纶是否有跟上来。 山顶处有一间华国传统建筑外观酒店,听闻这里日出与星夜都相当漂亮,因此有不少人爬山来后会选择在此处留宿,将山间美景看尽。 符瑎饶有兴趣地看了眼酒店,伸手摸了摸石狮子。 席温纶见他注意力似被转移,于是趁机探手去牵他另一只空闲小白手。 符瑎反过来轻打下席温纶手背,“擦干净吗?” “你摸摸看。”席温纶再次去捉,这回符瑎不反抗了。 他感受了下对方手掌触感,清爽干燥,指节修长,虎口处摩挲片刻后便任由人牵着。 静默片刻。 此时符瑎正仰视酒店巨大的牌匾,星穹山庄,心想怎么起这么个名字,和星星哪里有关系了 符瑎忽然道:“又要住酒店吗?有点无聊。” 他的行动地点除了别墅就是酒店,自己都待得腻味。 席温纶紧握着他的手,“不想住?我们可以在外面搭帐篷,但是东西还是得放房间。” 符瑎勉强同意了。 整理好东西,又吃了些东西,小憩一段时间后他们遂开始为露营做准备。 符瑎想着在网上搜点攻略,毕竟他也没经验。 席温纶轻轻松松地背了个包,手上提了些东西,回首招呼道:“走吧。” “啊?这么快?”符瑎还穿着拖鞋,坐在床上晃腿,“我鞋还没穿呢,帐篷之类都收拾好?” 席温纶把鞋递给他,而后握住他穿着长筒白袜脚,佣人们总喜欢给符瑎买一些可爱的东西,这双袜子脚面是浅粉色猫爪。 他捏住脚踝将其塞进鞋里,又替符瑎系好鞋带。 随后在富有肉感大腿处拍了拍,腿肉把略微宽松裤子撑得快要满溢,旋即像水袋样晃荡。 “啧,身上没肉,怎么就这附近肉最多呢。”席温纶颇为欣赏符瑎脂肪的囤积部位。 又瘦又有料。 符瑎立即站起来,拒绝这人的动手动脚,“那我又不能控制!” 躲过了席温纶打算往他屁股上移动的魔爪。 这人表面上装模做样,让别人误以为他多有教养,私底下却对自己这般流氓,真是道貌岸然!伪君子! 符瑎白了他一眼,“真的拿好东西了?” 席温纶自信颔首,“放心,我露营经验很多。” “好吧。”符瑎相信了,他一般不怎么骗他,暂且相信。 反正自己也没经验,大不了到时候跑回酒店住。 山顶划分有一片露营局域,周围有时会有酒店安保巡逻,因此相当安全。 等他们到的时候,甚至看见了不少帐篷聚集在一起安营扎寨。 席温纶牵着他穿过几条林荫道后来到一处视野开阔地,离方才遇见的帐篷很远,相隔着一大片树林。 “这里日出视野最好。”席温纶解释道。 符瑎也不想跟那些人靠得太近,于是便同意了。 只见席温纶脱下大背包,从里边拆出一个大帐篷,三下五除二就扎好并充满了气。 符瑎全程没有插手的机会。 “呼。”席温纶抹了把额头,“这样就差不多了。” 符瑎万分崇拜地看着他,“哇,你居然真的会这个!” 小说里的总裁也太厉害了吧!简直十八般武艺全能啊! 得到了心上人夸赞,席温纶唇角扬起的弧度不断增大,“还行,挺久没干。” “以前是什么时候?”符瑎见帐篷已经被搭好,他便帮着一边干杂活一边聊天。 总不能他俩出来他啥都不做吧。 现在席温纶喜欢他还好说,万一以后不喜欢他,什么理由都能推锅给他。 “等弄好了和你说。” 席温纶并没有制止,他在外面布置一些简单防干扰道具等,符瑎就跑到帐篷里铺被子和枕头,还拿了一张小桌子进来。 这帐篷相当大,不仅有睡觉的空间,还有他们一起喝茶吃东西地方。 安顿好一切后,天色渐渐趋于暗沉,月亮爬了上来。 露营最不好一点就是蚊虫多,符瑎在外头待了一会儿便受不了,他皮肉细嫩,还是招蚊体质,出去一下就感觉到浑身都痒。 席温纶做好驱虫布置和照明后也钻进帐篷里。 看到符瑎将长裤捞起,在纤细的小腿上涂着风油精。 他见席温纶靠过来后,举着绿色的小瓶子问道:“要来点吗?” 席温纶没拒绝,他将自己适才不查被蚊子叮咬的手臂伸到符瑎面前。 符瑎挪了挪屁。股,把他手臂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用,风油精在那些肿起小包上点涂,激得手臂的主人“嘶”一声。 他讪笑着用手将风油精抹开缓解刺激,“你刚刚还没回答我,以前你是在哪里去露营?” 难以想像有钱人家大少爷会干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会开个冰箱已经算二世祖其中的翘楚了么。 席温纶敛下眼睑,“其实我母亲死了以后,席经亘那一家就不怎么管我了,我那时候不想上学,就经常逃课飞去其他地方散心。” 符瑎帮他抹风油精手一顿,心道有钱人不愧是有钱人,他平民同学逃课上网或者溜躂,富二代不高兴了直接打飞全球游。 您这心散得也挺远。 席温纶毫无所觉:“后来有一次被我姥爷抓到,姥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那时候正好快要期末考试,我就撒谎说已经放暑假了。” “姥爷那时候也很忙,他派人把我接到他们在国外的家里,我姥姥那时候正好跟一个朋友唠嗑,她说现在小孩都去夏令营,说在那里锻炼能力,就把我给送过去了。” 符瑎注视着他,“夏令营好玩儿吗?” “一般吧,不过确实教了不少野外生存的东西,那里只有我一个黄皮肤的,其他人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自己搭。” “回来以后感觉这种露营挺不错,有空的话就会去一次,不过最近很忙。” 手臂上最后一个包上风油精也被抹匀,符瑎将盖子盖好,“齐活儿!” 旋即得到了一个吻,席温纶眸色温柔,“谢谢宝宝。” “别叫我这个。”符瑎有些难为情地扭头,这种称呼不知为甚总让他觉着奇怪,有一点害羞。 席温纶轻笑出声,“怎么,只许你叫我daddy,不许我叫你宝宝了?符大人,州官放火不能不让百姓点灯啊。” “什么东西,我哪有?!”符瑎本来就嘴笨,被他这么一打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遂扑上来用手臂圈住他的脖子。 席温纶好笑地拍拍他下臂,“要呼吸不过来。” 符瑎“哼”一声放手,顺便避开他欲凑过来捏自己衣角手。 两人又笑闹了一段时间,还用了些席温纶带过来的水果和茶。 高强度运动一天,符瑎耐不住疲惫打了个呵欠,耷拉着眼皮,“我想睡觉了。” 随后他又奋力摇着脑袋使自己清醒,“不对!我差点忘了,今天,啊不明天是我的生日!” “礼物……”符瑎“呢”字音还没发出来,露营灯被关掉,帐篷顶上的一扇布窗忽然掀开。 帐篷霎时陷入黑暗,唯有顶上的璀璨星光转进来,月半遮面,可月光犹盛。 清淩蟾光肖似月影纱,朦朦胧胧地覆在发顶,鼻梁,乃至肩膀处。 符瑎在月色的辅助下,模模糊糊中瞧见了席温纶。 他的睫毛亦被白纱覆盖,像是天鹅白羽。 “0点0分,祝我符瑎小朋友生日快乐,永远幸福开心。” 他抬头望了眼顶上的星月交辉,柔声说:“我从学会野外露营开始,就执着于找最美丽的夜景。一次偶然,我在登顶的时候遇见了它。” “有时候我会郁闷,经常来这里舒缓心情。” 席温纶弯着凤眸地将一把钥匙放入符瑎手心,“星穹山庄就是我为了方便看夜景建造的,现在它属于你。” “独属于我的秘密,现在无条件地赠送给你,只是单纯地希望你能开心。” 符瑎愣愣地盯着那串钥匙,和眼前的月下美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席温纶侧头吻去他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银色泪珠。 “我心甘情愿——” 第47章 双目逐渐适应黑暗后,深夜的微弱月光便皎如日星。 即使是在密不透风的帐篷中亦是如此。 “别开灯。”符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试图平衡早已紊乱呼吸。 席温纶显然也并非往日的平静,“没在开,看不见。” 殊不知月亮早已将一切显明得昭然若揭,席温纶仰视着shen上之人。 浅浅的光线从天窗处投射,符瑎浅粉色发丝与周遭格格不入,月纱洒落下竟自成了绝佳的发光体。 蟾光沿着他似是上帝雕刻过的精致轮廓流淌,月亮替人亲吻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从额顶到鼻尖,再到被咬艳/红的唇,旋即流泻至光滑/赤luo脊背。 水光滟潋桃花眼中散落着星点,浮光跃金,眼瞳比潭水更加幽深,暗流在其中涌动。 磨ceng翕张,极其考验人的体力。 符瑎细腿显然无法通过这般严苛的考验,但最初夸下海口是自己的,他说什么也要完成了。 席温纶深深蹙着眉,汗珠坠落,不上不下的状态他比他更难受。 但他此刻正深深地为符瑎着迷,爱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某些人用尽千方百计都无法走进内心,但就是有人能跌跌撞撞地闯进来。 符瑎既然要取悦,当然很在意对方感受,抬眸时却无意间撞进一双饱含深情的凤眸里。 他不由怔住,连动作都为之一顿,摸不清席温纶如今想法。 是要跟自己告白吗?好像氛围还挺合适的。 符瑎心不受控制地跳动加快。 席温纶倏然起身,旋即吻住他的唇,舌舔过被咬伤地方,“别咬,我心疼。” 暂分,两人额间相抵,鼻头碰触。 席温纶低低地笑出声,“不是说要?怎么停下来了?不行?” 符瑎刚刚还被吻得晕头转向,听到这句话后遂清醒了几分。 原来没有要告白意思啊……谁说他不行?! 他一把将席温纶推回垫子上,“不可能!嗯……” 直到腿部肌肉无力地颤抖,符瑎本人方才软着身子滑下,大口地喘气。 “呼,哈,太累了。”他爬了一天山,还要完成高难度动作,实在过于疲惫。 席温纶亲亲他的脸蛋,“没关系,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 符瑎第二天醒来时,是被硌醒的。 他睡的不太好,昨日的劳累并未消退,迷迷糊糊转醒后,往枕头那个来了个回手掏。 “什么东西?”符瑎强行睁眼,看见自己握在手心的是一枚遥控器。 紫色心情朋友那款。 这枚遥控器与它操作的物件配套,浑身上下通体透明,里边电池电路板等清晰可见。 此物立即让符瑎想起了昨夜不愉快的回忆。 他把自己气清醒后转而去寻席温纶,却发现人不见了踪影。 符瑎掀开被子打算去外面找人,而他要找失踪人士正巧从帐篷外钻进来。 一个透明外壳遥控器被扔到了席温纶脚边,他扬眉道:“起床气这么大?” 符瑎羞得脸都红了,“你还好意思说,干嘛买透明的!” 那种东西搞透明干啥啊,为了看得更清楚?听起来更加bian态。 “意思是,不透明你就同意?”席温纶极力避免自己声线泄出一丝笑意。 符瑎将眼睛瞪得滚圆,“没有!!” 他斜眸一瞧,就知道某些人又在逗自己玩了。 更可气的是他每次都上当!于是又缩回去拒绝和席温纶对话。 咋惹人还得咋哄回来,席温纶揉了揉那团被子,“好啦,我错了,你今天生日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符瑎想了想,他确实真没有太想要,昨天这人还给自己送了一家酒店来着。 可他作为咸鱼,虽然喜欢玩游戏,但是并不想在三次元也玩经营游戏啊! 现实可比游戏里糟心事儿多多。 “我好像不太会管酒店。”符瑎叹气,别人送的东西可不能随随便便就退回去。 席温纶无所谓道:“这有什么,这家酒店一直由职业经理人管,而且席氏那么多产业,每一个我都亲自盯那怎么管,你就安心躺着收钱吧。” 酒店是管不了一点的,但是一听只收钱符瑎就有兴趣了。 “咳,那还是可以放手里玩玩的。”他慢吞吞地从被子里出来。 席温纶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蛋,“真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符瑎眼珠子转了转,“协议上钱你别不给我。” “给给给,协议到期就给。” 席温纶将他提溜起来,“先洗漱一下,待会儿回酒店吃早茶,” “哦——”符瑎拖着长音,兴趣不大。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不是太好哄,随便送点东西就行,都用不着大出血。 他正思索着自己要不要折腾点什么事情出来,眼前倏然飞过一块排骨。 “这个好吃。” 自己的碗里不知道什么时后被席温纶夹满了,菜堆成小山。 符瑎将那块摇摇欲坠排骨夹走,塞入口中。 嗯,确实很好吃。 他倏然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重要,眼眸不由偷瞄着专心吃饭的席温纶。 就是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正式的告白呢。哥平时就这么穷讲究……啊不富讲究,不会到头来协议到病也治好了就把自己给踹了吧? * 席经亘满意地盯着财报上数字,翘着二郎腿喝茶,可他这茶尚未来得及入口,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他好心情被打搅,立即觉着不爽,准备朝门口人大吼,看清来人后气势马上就弱了几分。 “妈?”席经亘语气怒意未消,“干什么都不敲门进我办公室。” 卓惠莲似乎比他更加气愤,“你当初可说好是拿席氏股份出来,怎么连你舅舅他们的股份都……” 席经亘不等他话说完便打断,“妈,你那套太保守了,有好事也不跟卓家谈谈,要不是我自己去,他们还不知道呢。” “你!"卓惠莲无可奈何,她本意只是想吞些席氏股份过来,卓家是她原本的根基,她那些长辈亲戚又没什么经商的头脑,一直主要是她在把控。 本来投资就不可能全无风险,眼下席经亘一教唆,可是要挖她根基。 席经亘见她似是真的动了怒气,安抚道:“妈你那管道我也找了一圈人,他们都说好,放心吧,再说了押注得多,以后咱们跟席温纶掀桌子资本就越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然后他将计算机显示屏扳给卓惠莲看,“这才多久,涨幅就已经这么好了,您要是不乐意现在退了也行。” 卓惠莲脸色旋即缓和了不少,眼瞅着钱都投了进去,现下换出来才是真的傻子,“算了算了,我老了,你年轻争气就行。” “我哪儿不争气!”席经亘提到这个就像被激怒小兽,席氏主家有两兄弟,自然是事事都被拿出来比较。 以前的席夫人刚去世,卓惠莲进入席家时,大家的注意力中心围绕着席经亘转。 席温纶只是模样较好,但他沉默寡言,且不善交际。 于当时运动神经发达的席经亘一比,更是阴沉得不讨喜。 直到几年后席温纶倏然突飞猛进,从社交手段学业成绩商业表现等全方面碾压,才真正翻身。 席经亘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原先那些溢美之词与灯光瞩目本都该是他! 自席温纶当上了席家家主后愈发风光无限,他们一家人明里暗里不知道被他使了多少绊子,吃了多少亏。 卓惠莲心有戚戚道:“最近席温纶对我们这里的监视越来越频繁,我们那些事绝对不能被发现!” 席经亘十分不屑:“被他发现了又怎么样,那些乱七八糟商业条约就是来为难咱们的。” 卓惠莲则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妈,别多心了,咱们的钱又涨了一点。”席温纶眉飞色舞。 事情朝她预想的方向发展,钱真实进账令卓惠莲表情放松了些,“但愿吧。” 又过了一段时间。 符瑎自打收了那家酒店,就想着尝试当成现实生活中仿真经营游戏玩一玩。 当然他本人出面是不可能出面的,大概就是负责打理的人拿了一些事务与他商讨。 符瑎刚开始还觉得新奇,连续开了几个视频会议以后就觉没意思了。 他抱着席温纶腹肌和他抱怨,“唉,为什么现实生活不能出点进度条或者经验值之类的东西,不然好没有意思,就算执行了什么东西也要等好久才有反馈。” “要是像游戏一样就好了,有各种任务,然后爆一大堆金币。” 如果他的酒店,一dj就有彩色礼花爆炸,金币洒落旋即齐刷刷地汇聚到上边财富条里。 符瑎想到那样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笑得脸颊肉一颤一颤,呼吸喷洒到席温纶腹肌上,蹭得后者发痒。 席温纶正看着手机上短信,低头一瞧,发现符瑎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衬衣下摆给抽了出来,从下边解开衣扣。 旋即拨了拨符瑎刘海,“做什么解我衣服。” 符瑎拍开他掌,手在他腰腹部抚摸,细腻的触感让人痴迷。 “好摸,不可以摸吗?”他很硬气,他俩现在这种关系也不需要害羞什么吧。 席温纶无奈:“你呀。” 符瑎手按在腹肌上,身子从席温纶手臂下边钻上来。 席温纶顺势抱住他的腰,在上边捏了捏。 符瑎见他举着手机,“你在看什么?” “新闻。”席温纶言简意赅。 符瑎大略扫了一眼,他反正是看不懂,但是他能看出席温纶似乎心情不错,”有好消息么?” 席温纶闻言抬眸望了他一眼,扬唇,“有鱼上钩了。” 第48章 席温纶说的话符瑎并未放在心上,公司相关的事情他都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只需要每天躺在家里玩耍享乐就好。 这么一想,符瑎顿时觉得自己彷佛成了大BOSS,席温纶倒像是给他打工。 某次过于放松时他无意间脱口而出,旋即得到后者一声冷哼,之后微凉的手从衣摆下探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不是他能控制得的。 欢愉片刻过后,符瑎脑中浮现出这BOSS不当也罢念头。 他就这般悠哉悠哉地又过了一段时日,直到他趁着一次周末跑出来在庭院里晃悠。 由于两人都没有养宠物,因此符瑎出别墅的任务也仅仅是给呆在家里快要发霉的自己翻面,顺道晒个太阳。 长久居于室内令屋外的日光格外刺眼,灼目辉光从指缝间穿过。 符瑎打了个呵欠,自从他有次因为运动过多晕倒时,席温纶才注意到他近期的生活实在糜烂得有些过分。 于是符瑎便被打包送去了医院做体检,体检结果看得医生直皱眉头。 当晚从医院回来之后,他就被席温纶制定了相当健康的阳间生活规划表。 符瑎相当不情愿,“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再说了一下子我也很难改过来啊。” 席温纶此刻正半倚在沙发上划平板,闻言放下手上的东西,瞥了一眼面前气得双颊鼓鼓人。 他直勾勾地盯着符瑎,“如果我说,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更长些呢?” 趁后者瞪大双眸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席温纶凑上前在符瑎唇尖印下一个浅浅吻。 柔软触感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方才品茶时不慎染上茶香指腹。 “我会跟你一起努力,努力活久一点,能照顾你一辈子。” 符瑎脸不争气地红了,“……” 高招,实在是高! 不过这位大兄弟,您是不是忘记了咱俩的岁数差有点大? 即便如此,他的态度仍是不顾本人意志地软化下来。 席温纶倒是也真说到做到,作息规定与饮食控制严格到符瑎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相比之下,符瑎大概也就是稍微改改生活习惯程度。 除去俩人偶尔会在晚上的事情有些失控外,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但符瑎生活发生了一个小小的变故。 一个躺列表万年不联系人突然给他发了消息。 符瑎看了原主对他备注,并不是人名,而是一个昵称“曾大头”。 这个昵称与原主好友里基本都为原名命名,甚至连父母都是标注原名且括号关系的状况格格不入。 估计是原主难得的关系不错的人。 曾大头:瑎啊,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再过一段时间你的休学就要结束了。 曾大头:虽然你爸妈是一时气在头上给你同意的休学,但是真的打算混娱乐圈不去上学吗?当十六年教育漏网之鱼? 接下来又是一段苦口婆心的劝学长文。 符瑎皱着眉头看完了,他原本打算回去继续上学的,但他现在不太想离开席温纶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大学。 要是跟他说一声转到附近的大学呢?符瑎挠挠下巴。 反正是小说里的世界,总裁抬抬手应该就能做到吧? 毕竟富豪给孩子买学位事情在现实里就不少,而且自己不需要去什么高档次的大学,只要给他跟原来差不多层次学校和专业就行。 生前高考也不能白考啊! 不过最近因为席温纶工作繁忙,一直没来得及提这事儿,并且符瑎准备拖到休学时限结束再说。 谁家好人愿意上学啊,要不是怕被养成废物,离了豪门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坐吃山空,打死他都不想去。 按照医生制定的健康生活要求晒够太阳后,符瑎打算慢慢踱步回去。 他因为很讨厌运动,选择用步数代替,好在家里庭院够大,散散步也不会感到腻味。 这次像往常一般走到了院子边缘,恰好正遇上佣人采买时进出的小门。 这扇门也相当与时俱进,甚至用是的带监控的电子锁。 门外是什么呢? 符瑎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扇门的权限,尝试着用手指触碰指纹锁。 “嘀——” 声音响起,锁便被打开。 符瑎盯着自己手掌,握紧又松开。 没想到席总给他的权限还挺高。 符瑎好奇地将门推开可供人通过的宽度,旋即从里边溜出来。 既然逛到边界,走一步是走,走两步也是走。 来都来了,他打算去外头瞧瞧, 未曾想一出门便撞上一人! 符瑎顿时汗毛竖起,扭头就想跑。 可他动作过于慌乱,不仅没能重新躲回去,反倒把自己关在门外。 符瑎:“……” 他一面使劲地摇着门把手,指尖着急地往感应处摁,一面后怕地回首望向人影处。 等等,怎么感觉这道人影,有些奇怪的僵硬? 符瑎缩着身躯,定睛一瞧。 那竟然是——商场里常见的塑胶模特! 只不过它身上穿着一套完整的衣服,头部被树枝挡住,这才没能一眼认出来。 符瑎霎时松了口气,不是真人就好。 瞬间从慌张的情绪中跳脱,他疑惑地打量那奇怪的塑料模特。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符瑎朝四周环视一圈,发现原来自家庭院背后接的是一片绿化带,旁近有不少高楼大厦,不远处便是一座人来人往百货商场。 他这才有了自己住在市中心的实感。 并且那位塑料模特并非孤零零的一只待在那儿,另几块灌木遮阴处亦散落了些。 它们可不像符瑎眼前这只塑料假人模特那么体面,衣服被随意乱扔,甚至四肢都被拆卸,滚落至茂盛草坪中。 符瑎眺眼商场,又瞥了眼假人们。 估计是商场里人搬东西经过这儿,结果不小心落下。 他遂觉著有些无聊,抬脚准备回别墅。 就在转身的刹那间,符瑎感觉到一块白色虚影直冲冲地朝着他的面部袭来! 符瑎心中大惊,迅速地把头偏至旁侧,四肢却被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大掌牢牢握住,动弹不得。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些偷袭者脸,便被人捂住口鼻陷入昏迷。 不是吧,又双叒来绑架啊? 失去意识前一秒,符瑎只来得及在心里吐槽。 …… 当他醒来时,发现手脚被麻绳死死地绑住,粗粝绳面将腕部磨得泛红。 但身下触感柔软丝滑,符瑎一怔。 自己似乎是被放在了床上,而面前正坐着一个抽着烟男人。 还好,是认识,也许会更糟。 席经亘将快要燃烬香菸碾进身旁的翡翠菸灰缸中,斜睨着面前人。 “你醒了?” 符瑎眨眨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席经亘在紧张的错觉。 席经亘见他不言语,眼眸里添了几分烦躁,“说话!哑巴了吗?” 符瑎被他这声吼惊得心底打怵,不自觉将身体团缩。 事实上,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同这人对话。 “呃,你把我抓过来做什么?”于是乎符瑎问出了他第一个问题。 他发问好像取悦对面的席经亘,原本不耐烦的表情霎时洋洋得意。 席经亘清了清嗓子,嘴角不怀好意地咧开,“害怕了?哈哈哈哈哈你说,以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任我处置?” 他一脚把床踢歪,被绑住符瑎整个连人带床一起狠狠移动。 柔软床头凹陷,留下一个深深的鞋印。 “要是你跪下来求我,或许我会放你一马。” 符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无法行动的自己,俯首垂眸。 你们总裁文反派智商都那么低吗?他真的很好奇自己被绑住了到底要怎么向这人下跪,在床上打滚? 席经亘似乎没意识到符瑎脑瓜子里乱七八糟吐槽,将符瑎低头看做是投降,忍不住继续得寸进尺。 “我告诉你,就现在这样,席温纶那小子来了也不好使,等下我就让你试试……” “等等。”符瑎突然打断了他,“你把我抓来,是因为你的公司有事情发生吧。” 席经亘被他没头没脑的问题噎住,威胁的话语在舌尖打转后咽回嗓子里。 符瑎觉察到了席经亘一瞬间迟疑,“原来是因为公司出问题了,才把我绑过来想逼席温纶……” “闭嘴!”席经亘明显地恼羞成怒,声音高了八度。 可符瑎却没被他的气势吓到,继续着他推理:“让我猜猜,是不是资金链断裂了,需要席温纶帮你们救场?可你真的敢对我做什么,真的不怕要挟没成功反而直接破产吗?” “你知道个什么!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你现在绑架行为已经犯法,恶意伤害他人罪加一等。”符瑎面色不改“况且你觉得席温纶是那种会轻易放过动他东西人?你如果只是公司倒闭,你们家钱还能让你继续当一个逍遥富二代,可你要是惹了席温纶还被抓到我这个把柄,不怕他把你送进监狱?” 席经亘一副被戳破心事的恼怒,他双目被怒火烧得发红,想要朝符瑎发泄却又不敢,指着他大气喘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你,你给我等着!”旋即留下一句反派经典话语后,摔门扬长而去。 等到席经亘彻底离开这间房,符瑎霎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塌下来。 他的手心里全是汗,但因为双手被捆成拳状,只能用突出来指节蹭了蹭床垫。 幸好,他尝试奏效了。 符瑎从刚进这间房就感觉到席经亘纠结,要不是害怕席温纶,席经亘也不会在绑了自己同时还找了间舒适床放置。 同时快要抽没的烟蒂也显示此人明显在这里坐了很久,盘算该如何处置他。 听发言与往日的相处来判断这人不像个头脑灵光的,于是符瑎便用一些可能会遏制对方的话语,让席经亘不要轻举妄动。 这样一来,他目前的人身安全应该是能有一丝丝保障。 果然人在遭遇到危险的时候总能爆发出超强潜力,刚才居然一点也不社恐! 符瑎顿时好崇拜自己! 激动了几秒之后,他霎时平静下来。 眼下该怎么逃出去,符瑎脑袋愁得发疼。 面对席经亘这类二傻子还好,要是面对席温纶后妈…… 符瑎总觉得这女人看似卑微,实际城府深不可测,没有能从她手里脱身的自信。 本来打算跟席温纶继续好好地在一起,可惜天不遂人愿,他需要先保护好自己。 符瑎抬眸望着璀璨的水晶灯。 席温纶,快点发现他不见吧…… 第49章 "席总,恭喜恭喜啊,又拿下一个大项目。" “诶,老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大项目,也就是席总金山银山里一颗宝石而已!” 席温纶前脚刚踏出交易所大门,一些西装革履中年人便前仆后继地涌上来祝贺。 助理连忙将他们隔开,“感谢各位,席总接下来还有行程,等日后有时间再多聊聊。” 席温纶则毫不关心这些人的谄媚,平淡地询问助理:“之前让你留意的场地,有消息了吗?” “是的,已经找到了几个地点。”助理低声附耳,“放出消息后,就有十来家顶尖婚庆公司” 兜里手机发出嗡鸣声,他藉着接电话躲开人群径直上车。 还没等到进入车厢,旁近被阻拦住心有不甘的人们竟看到无论交易市场如何风云变幻皆面色不改的席温纶倏然瞳孔微缩。 “你说什么?” 待席温纶命司机以最快车速赶回家中时,便看到管家带着一干佣人等跪着迎接。 一瞥到席温纶身影,管家愧疚得以头抢地,“席先生,是我们失职了,真的很抱歉……” “符瑎定位报警你们没听到吗?”席温纶压抑着怒气,这已经是第二次发生这种事情,之前不是没有想对符瑎下手的人,但都被安保系统挡住,所以什么都没发生。 管家一脸茫然,“报警?我们确实没有听到。” 席温纶怔住。 他在给符瑎choker里置有定位芯片,嘱咐他外出必须要戴上它,在别墅内可以不用。 符瑎同意了,平时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也相安无事,某次心血来潮出门后发现这东西特别容易弄响,不仅远程控制端疯狂报警,就连他脖子上追踪器也会叫个不停。 于是他便跟席温纶撒娇,让报警的时间延长一些,不然他出去玩太不方便。 受不了符瑎软磨硬泡,席温纶妥协了,未曾想这次妥协竟然被人乘虚而入。 席温纶按下脑中将那人碎尸万段冲动,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定位器没有响,说明符瑎并非在外边,而是还在他管辖范围内。 若是不在别墅,那么定是在另一个地方。 考虑到最近自己对卓惠莲母子行为,可能性极大! 席温纶猛地抬头,连管家的失职都赶不及追究,转身朝迈巴赫大步走。 “回老宅去!” …… 符瑎这边,他借房内无人的空隙好好地观察了一下这间房。 房内一切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但常见的生活用品并没有人使用过痕迹。 况且此处的装潢相当眼熟,应该是席家名下房产里众多客房之一,有钱人不仅房子多房间也很多,这里被人遗忘掉很正常。 他在观察途中抚上自己颈部choker。 奇怪,这玩意儿还会没电吗?不带一点声音。 符瑎回忆起前段时间溜出去玩儿,那时脖子上的项圈在他鼓起勇气和售货员说话的时候发出尖锐异响,差些没让他尬死在店里。 本来就是重度社恐,后面还被陌生人当成稀有动物观赏。 想想真是头皮发麻,以至于他尴尬得光速逃离现场,连想要的东西都没买到。 符瑎甩甩头,将那些糟心情绪扔到角落里。 于此同时,他发现客房里放着一座宝剑展示架,上边摆放着长剑的剑锋晃了他一眼。 符瑎脑子里顿时来了主意,他像蚕宝宝似得蠕动着尝试下床。 他因近日四肢时常被扳来扳去“运动”,极大程度地锻炼了韧带,总算是经过一番苦战后,成功地摆脱掉将自己捆成粽子绳子。 符瑎顿时舒了口气。 choker不慎被甩至角落,这东西戴起来相当麻烦,每次都是席温纶替解决。 于是符瑎决定先暂时将它留在此处。 幸亏总裁文里反派智商都不高,否则他早就死了几十次。 虽然席经亘似乎并非原小说中反派,严格来说是反派反派,但看起来依旧被这条规则束缚。 思至此处,符瑎胆子便大了起来,开始在门附近摸索,试图找到逃离的方法。 这人不会门没锁吧? 没成想他轻轻触碰到门板的那一刻,门便被他推开了一条缝隙。 符瑎:“……” 因为在家这个熟悉的场所,才导致警惕过于放松吗? 无论如何,他总算是有能从客房里逃出来的办法。 但难点亦在此,他要如何离开满是守卫与佣人席家? 符瑎思索片刻,决定先观察情况。 得益于曾经的社恐经历,他对陌生人天然高度敏感,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自己方圆几百米内出现的人类生物位置,并屏息隐藏自己。 在上一世,他用这特殊技能解决了很多无意义社交。 符瑎遂悄悄地小步跑出客房,打算躲开佣人们视线进行移动。 好在这栋宅子装潢走极繁主义,大大小小的遮掩物极多,他拎着鞋子蹑手蹑脚地在其中穿梭。 虽然一切看起来十分顺利,但符瑎注意到他遗忘了非常重要的一点。 他在席家迷路了。 意识到这点的那时,符瑎手一抖。 鞋子就这样“啪”地掉在地上。 很快便引来了旁边专心擦花瓶佣人注意。 “嗯?” 佣人皱着眉往符瑎所在藏身处靠近,“刚刚不是扫过,哪里来的鞋子?” 完蛋,不会现在就被发现吧! 符瑎心开始疯狂鼓动。 由于他躲在屋内一个死角处,无法在佣人注视下移动。 他只能无力地蜷缩四肢,却阻止不了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在符瑎窥见佣人手掌瞬间,一道声音传来。 “萍萍!下午茶时间到了,你躲在哪儿偷懒呢!” 那位名唤“萍萍”佣人霎时缩回手,朝声音来源地方回:“没有!我在捡东西!” “有什么好捡的,赶紧端茶点去夫人房里!待会儿被管家知道又得挨骂!” 萍萍当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符瑎捂着自己下半张脸,肩膀塌下来,仍旧是不敢大口喘气。 他赶忙将鞋子收回来,放至怀中抱紧。 皮鞋不断在地板小跑发出清脆的响声,随着开关门“吱呀”后陷入平静。 符瑎静静地听声辨位,大概能摸清所谓的“夫人房”是这一层左手边的第一间房。 电梯在最显眼的地方,明显不是一个好选择。 夫人房过去一段距离便是往下楼梯,如果他要离开便必定会经过那儿。 幸好门附近放了一只巨大落地花瓶,能将符瑎完全遮住。 他趁佣人们送完东西下楼小憩时刻,迅速移动到落地花瓶的阴影处。 许是佣人离开时没将门关好,房间内二人交谈的声音传进了符瑎耳中。 里面似乎正商量着该如何处置自己的事情。 他不得不屏息凝神,悄悄偷听。 “你再重复一遍。”卓惠莲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缩头缩脑的儿子。 席经亘人称小霸王,难得在自己的妈妈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怂包姿态。 “我,我把席温纶养的人绑来了。” 卓惠莲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你做事的时候能不能用用脑子,之前你带你卓家的亲戚们捅了篓子一块儿倒霉就算了,现在怎么又惹上了席温纶,你知不知道他对那……” 席经亘急忙打断自己的母亲:“那风口说到底还是你推荐的!我就是想跟舅舅他们一起发财而已!” “行了,咱俩就别争这个。”卓惠莲扶额,她在这件事情上无法反驳,“但眼下只有席温纶能出这个钱,我们本来可以借血缘关系借你爷爷去压他,现在倒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妈,你真的觉得爷爷还能管住那小子吗?” “你什么意思?” “都成这样,爷爷理都不理,我看分明就是要抛弃掉咱们了!” “况且。”席经亘神秘兮兮地凑到卓惠莲耳边,“我之前派人跟踪过席温纶,他对这小子可宝贝着,咱们把他握在手里也多一分胜算啊。” 卓惠莲沉默片刻,旋即颔首。 席经亘说的也不无道理。 “你把人放哪里了,让我见见他。” 席经亘忙接口:“就在咱家里,随时都可以见。” 卓惠莲轻敲他的脑门,“这次资金链问题,背后一定有席温纶手笔,折腾不了他,折腾折腾他养的人也算解气。” “既然这样,不如给温纶喜欢的东西添点伤口,免得叫他不长记性。” 她摩挲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蝴蝶刀,言笑晏晏:“痛只有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门外偷听的符瑎魂都要吓没了,他超级怕痛的! 很可惜,房内两人无法得悉他心底抗议,仅是自顾自地越说越开心。 聊完后,他们商量着准备离开此处,去给被关着符瑎“小惊喜”。 符瑎真想婉拒,但他现在拒绝不了一点。 正思忖着该脱离这只花瓶,可楼梯处却听见佣人们说笑声。 这并不是一个离开好时机。 花瓶的位置其实不算死角,很可能会被从房间里出来的人发现。 符瑎抽了口冷气,他瞄见唯一能躲过这两波人的路径便是躲到楼上。 然而夫人房里二人似乎正在往门口移动,佣人们也正通过楼梯要回到岗位上,留给他的时间似乎只有几秒。 符瑎决定不能坐以待毙,旋即飞速逃往上一层楼,在简单判断此处无人后,选择了一间瞧着豪华许多的房间门闯入。 他还真不是随便选的,普通房间难免会有佣人时常进来清洁,但某些有钱人不太喜欢佣人随意进入,大多会规定每日的某时间段做日常清扫。 这还是他缠着席温纶聊天时,后者随口告诉他的。 符瑎不知真假,但他需要赌一把。 显然,这间空无一人的房间说明他赌对了。 …… 席温纶甚至等不及郑管家给他开车门,兀自推开匆匆地下车。 他走得极快,身后的人不得不也加快脚步。 郑管家疑惑道:“小少爷,请问您是否有要事回来?” “郑管家。”席温纶声音顿了顿,但仍健步如飞,“您有见过符瑎吗?” 郑管家微怔,旋即摇摇头,“小符先生?他不是应该在您外头的别墅里么?” 席温纶脸更黑了,“带我去见卓惠莲,还有席经亘。” “夫人此时应该还在三层,请您跟我来。” 他摆摆手,无需郑管家带领,迳自上楼。 待到达三楼时,恰好与出来的卓惠莲母子二人撞上。 席经亘一见到席温纶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条件反射性躲到卓惠莲身后。 席温纶瞧见他的模样便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他漆黑的眸底酝酿着风暴,两三步上前,一把抓住席经亘衣领,像拎小鸡那样拎起,将他重重地砸向墙壁。 沉闷的一声巨响,令卓惠莲尖叫起来。 她试图阻止席温纶动作,奈何力气不足,只得喊道:“温纶!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快把你哥哥放了!” 见卓惠莲着急,席温纶直接掐上席经亘脖颈,“别和我说废话,人在哪?” “人?什么人?”卓惠莲第一反应是装傻,“你别是在外边听了什么风声,回来对家人发脾气!” 席温纶冷哼一声,手下继续用力,席经亘脸因缺氧涨得猪肝似的红。 卓惠莲被他的行为惊得花容失色,“温纶!他可是你亲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快放手!” 席温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唇角诡异地上钩,“真有意思。” 手掌又是一使劲儿,此刻席经亘已憋得脸色青紫。 “我说!我说!”卓惠莲眼眶泛红,“他就在三楼!”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席温纶爽快松手,外出时戴着摸过席经亘的手套往地下一扔,嫌弃地瞥了眼。 “真脏。” 席经亘咳嗽着软倒在地,卓惠莲急着去扶他,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哼,你,那小情儿,不在这里!我们,根本没抓他!”席经亘一面喘气,一面磕磕绊绊地说。 席温纶不明白,如此证据确凿时刻,他还在嘴硬什么,刚想开口。 此时熟悉的报警音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第50章 席温纶霎时精神一震,他扔下两母子不管,直奔声音来源处。 他一行动,席经亘顾不上方才气道被挤压的生疼,猛地冲出去。 奈何席温纶比席经亘更快,他马上便寻到了刚刚符瑎被关押房间。 报警声还在不断“哔哔哔”,可席温纶推门手尚未贴到门板,遂停在了半空中。 这间房门是略微被打开的状态。 席温纶深深地蹙眉,不好的猜想浮现至脑中。 在他后边赶到的席经亘似乎是跑得太快一时刹不住车,眼瞅着就要朝人撞去。 席温纶一个侧身躲避,猪突猛进席经亘便一头顶开房间门撞进去,摔得屁滚尿流。 席温纶:“……” 他抬眼扫视整个房间。 果然如他所料,房里空无一人。 地上零落散乱着些破碎的麻绳片段,床铺尚且有人睡过痕迹,choker被扔在角落孤独地发出叫声。 席经亘晃晃悠悠地从地上起身,“靠,真疼。”看清楚后吃惊地又揉了揉眼睛。 “啊?不是,人跑哪儿去了?” 席温纶神色愈发阴翳,语气不善:“这话该我问你。” 本来符瑎被这蠢货绑走就已相当烦躁,结果现在人还被搞消失了! 席经亘听过他这种语调很多次,每听一次紧接着自己便会开始倒霉。 他感觉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条件反射性地颤抖。 “不,不是我把他弄丢,他应该就在宅子里,应该……” 话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小到犹如蚊呐。 “去找!”席温纶甚至懒得去听他辩解,转身离开此处。 躲入某间房里的符瑎全然不知外面因为他的事情已经闹翻了天,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观赏起装潢。 大片的暖色加上窗台外繁茂的鲜花,以及梳妆台处各类名贵化妆品护肤品等,皆昭示着房里住的是一个女人。 “风格这么花哨啊,还以为巨富都比较喜欢低调点。”符瑎边走边喃喃自语。 他斜眸瞥见旁边堆积如山的网红名牌毛绒玩具,紧紧地靠着一架钢琴。 毕竟是别人的地方,符瑎不打算将此处的东西弄乱。 但这么多毛绒玩具摆在钢琴旁边,不会觉得很碍事么? 符瑎尝试思考房间主人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几分钟后他就放弃。 或许房间的主人只是想摆个钢琴做装饰吧。 符瑎耸耸肩,他正准备找个好地方躲着。 这堆玩具看起来似乎不错,能容纳下一个人数量。 他碰了碰那些玩偶,试图找到钻进去空隙。 旋即发现它们的排布相当紧实,不用点力气根本挪不动。 符瑎抓住一只熊腿使劲地扯,没想到这些毛绒玩具彼此交错着放,甚至还用细丝连着,那只熊动了,更多的熊猫熊猫兔兔狗狗等玩偶也随着一起动。 最终导致整个毛绒玩具堆轰然倒塌,玩偶们纷纷砸符瑎身上。 轻飘飘玩偶砸人算不上多疼,就是压在身上会很重。 “啊!好痛!” 倏然间符瑎感觉到自己的头似乎被某样坚硬的物体砸到,脑门似乎肿起一个包。 他从玩偶海里挣扎起身,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偷袭自己。 一只精雕细琢木盒子被摔成两半,里边的东西也掉到了地上。 符瑎心想完蛋了,这下他要怎么跟房间的主人交代。 他急急忙忙扒开毛绒玩具爬出,打算把盒子还原。 刚才视线被毛绒玩具遮盖没注意到,木盒里装的东西竟是一把沾染着陈旧血迹的匕首! 直觉告诉他,自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符瑎被这明晃晃凶器震惊得瞬间弹射起步,结果不小心踩着地面玩具,一个脚滑,膝盖磕到旁边的小圆桌腿,瞬间将其撞翻。 好巧不巧,放着的茶壶随着桌子一同倾倒,尚有余温的茶水泼到地毯上,瞬间将离得很近的木盒与匕首,甚至毛绒玩具都被打湿。 符瑎:“……” 很好,情况糟得不能再糟了。 另一边。 席温纶面色不虞地坐在正中央沙发上,卓惠莲与席经亘没敢与他一块儿坐,只好站在旁边,像两个罚站小学生,显得格外滑稽。 经过一段时间后,宅子里佣人前来回覆:“小少爷,真的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去找了,可并没有发现符先生踪迹。” 席经亘忍不住冷嘲热讽:“别不是悄悄跑出去被其他家逮到了还赖我们头上……” “别说了!”卓惠莲将儿子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 席经亘还想继续开口,席温纶斜睨一眼,前者立即乖乖住口。 “监控呢?都查过了吗?”席温纶收回视线。 “这个,还需要一些时间。” 席温纶眼皮都没抬,“主人房没搜过,先去搜一遍。” 听到自己私人领地要被随意闯入,席经亘不干了。 “凭什么!”席经亘怪叫。 他抗议无效,席温纶瞧见他这副模样,直接起身。 卓惠莲忙上前拦住他,“当然可以了,温纶,你要先去哪个房间呀?” “毕竟我们可没把符小先生藏在房间里,不怕人搜,你说是吧,经亘?” 她说完用眼睛朝席经亘示意,席经亘作为儿子立刻明白了母亲言中未尽之意,他对卓惠莲做了个口型。 卓惠莲颔首,“温纶,或许你很久没回家,还不太认识路吧,正好我的房间就在楼上,我们带你去。” 席温纶饶有兴致地盯着卓惠莲母子在他面前演二人转。 “走。” 路程相当近,不过两三分钟便到了卓惠莲房间门口。 她一边微笑着一边为席温纶等人推开房门。 席温纶尚未来得及看清房间内的摆设,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眼眶微微睁大。 熟悉的浅粉发丝从玩偶堆处露出,他手上拿着把带着血迹的匕首,利刃散发著寒光,地毯被不知名红色液体打湿。 看起来像是诡异凶案发生现场。 “你看什么也没有,啊!”卓惠莲突兀地尖叫起来。 比她声音更快的是席温纶动作,他迅速冲过去,长腿扫开碍事的玩具,将人搂入怀中。 符瑎似乎被这么多人突然的闯入吓得手抖,匕首拿不稳掉入了他大腿上方木盒中,安置好后又在他缩腿瞬间合上。 席温纶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搞懵了,伸出去抢匕首的手僵在高处。 符瑎倏然陷入这种很多人围着的局面,变得无所适从。 好在席温纶在这里,他还有地方可以躲。 于是他把席温纶胳膊拉下来,让他两手都环绕自己。 “你来啦!”符瑎用气音跟席温纶对话,尾音上扬。 方才还在苦恼该如何逃出去,以免遭受那两人折磨,没想到他救世主马上就赶来救他了! 席温纶着急道:“你跑到这里做什么,伤口怎样?止血么?” “啊?哦,那个不是血。”符瑎解释,“我刚不小心把东西弄倒,然后红茶泼到地毯而已。” “有一个盒子好像也被我摔开,我想把它捡回去放。”他伸出缩进衣袖里手,“你看,我没有碰到刀,也没有受伤。用袖子当手套去拿,还好穿了长袖。” 席温瞧见他这没肺笑脸,像只打翻水杯还无辜地对视小猫,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他的鼻尖。 “刚才刀呢?” 符瑎指了指大腿处木盒,“在这里面,这个是不是……” 卓惠莲技师踩着细高跟,也要迈大步冲过来打断他们的对话。 “哎呀,符小先生没受伤吧,这东西是我私人物品,来,把它拿给我吧。”说着,她便要去抢走符瑎抱着的木盒。 在卓惠莲手指碰到木盒的前一刻,席温纶眼疾手快把它拿到身前。 她的五官霎那间变得扭曲,随后瞬间消失,挂上如常的微笑。 席温纶快速地扫视一圈房间,嘲讽道:“再怎么模仿,你连她一根毛都比不上。” 卓惠莲神色一紧,旋即像面对小孩撒泼那样无奈地弯唇,“温纶,你在说什么呀?是不是老毛病又发作了,你以前犯病的时候就经常说些疯话。” “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没长进。”席温纶嗤笑一声。 “或者说,活在我给你造温室太久了?” 话说到一半,席温纶单手拿着木盒上抛又接住,卓惠莲心随着木盒上上下下。 席温纶倏然笑了,笑得十分畅快,“本来想再看看你们火烧屁股丑态,但既然你亲自把东西送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卓惠莲此刻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精神震撼,她甚至维持不住平日里温言细语优雅贵妇人姿态,像个市井泼妇般大吼:“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记得,你为什么会记得!” “妈!你中邪了?”席经亘头一回见他妈妈如此失态的模样,她冲他生气的时候都要摆著名媛架子,似乎这是支撑着她的脊背骨。 席温纶懒得理突然发疯喊叫的女人,把符瑎从地上拉起,替他拍拍灰尘。 “走吧,先回去。” “不行!你们不能走!把东西还来!”卓惠莲着魔般盯着那木盒,倏然往前猛扑过去。 她拼尽全力去抢,却在半途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拦住。 那是郑管家。 关于他们这一辈争斗,作为席老家主代言人郑管家通常不会过多参与。 争家产么,各凭本事罢了。 但如果郑管家掺和进来,那么意味着老家主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 卓惠莲不敢相信这样的现实,如果事情败露,她这几十年来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会白费! 此刻席温纶看上去倒是心情不错,尚有闲情地解释附带嘲笑:“你以为那点伎俩能瞒得过谁?” “都已经成年这么久了,自己造下的孽,等到承担后果的时候反而无法接受?可笑。” 符瑎一脸懵逼地听完他们的对话。 这说的都是啥,他真的一个字都听不懂。 好在听不懂并非他一个人,旁边的席经亘也是满面错愕。 怎么连豪门秘辛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发生过啥事情? 符瑎放心了,就是把自己跟这二傻子放一块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他很快便没了继续思索下去的心情。 离开席家老宅后,他能感觉到坐在身边的席大总裁气压非常非常低。 通常来说,席温纶除了刚开始那时候会放冷气,后面的日子里对符瑎几乎可以说是温情蜜意。 席温纶这样,符瑎也不禁跟着一起紧张。 回顾整件事情,虽然最后看似席温纶这边占上风,但其实一开始是因为自己没太注意才会发生。 并且他对此事未知全貌,如果是触碰到逆鳞也不是不可能。 符瑎正在这边纠结着,手指和脚习惯性地小幅度动作。 席温纶听觉很灵敏,他觉察到符瑎似乎有些忐忑,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很长,也很复杂,你愿意听我说吗?” 刚刚把头摆过一边假装看风景符瑎迅速回首,“愿意!” 50-60 第51章 虽然符瑎回答的很快,但席温纶还是等他们回到别墅之后才打算慢慢说。 符瑎甚至洗完澡换了身衣服,浑身上下香喷喷地窝在床上。 经历一天的精神紧绷,他一躺进被子里就十分地想睡觉。 直至感受到大床一侧略微凹陷,符瑎才强行把自己从蚕丝被里摘出来。 席温纶见他实在疲惫,于是又把人给塞回去,“你今天很累了,睡会儿吧。” “不行!”符瑎总有种他今天错过了这件事,以后会被糊弄过去预感。 他用手指将自己的眼皮撑起来,“你看我很清醒啊!一点都不困。” 席温纶似乎被他做鬼脸逗乐了,凤眸微弯。 “嘿嘿,你还好吗?” 符瑎抓住席温纶手指,小幅度地摇了摇。 “都这么多年,早就没事。”席温纶挑眉,“真的要听?听完就不能想着跑路咯。” 符瑎干笑几声:“哈哈哈哈。跑路?什么跑路啊。” 席温纶不打算和他计较,拍拍身边的位置。 于是符瑎把自己整个挪过来,抱住席温纶的腰。 因为刚从浴室里出来,他仅穿着一件深V浴袍,尚未拭去水滴从瓷白胸肌中缝间滚落。 残留的沐浴露香味暧。昧地揉合,但符瑎就是觉得席温纶身上的似乎要更好闻一点。 他偷偷地将脸贴在人胸肌上,悄悄蹭了蹭。 环住腰手也不老实地上下游走。 别说,小说里的总裁就是不一样肤白貌美身材好。 在差些要擦。枪。走。火之时,席温纶无可奈何地与他十指相扣,阻止他的动作。 “不是说要听故事?” 符瑎不困了就开始撩拨他,全然不管他自己在席温纶眼中亦是一块香甜可口小点心。 还是自动送上嘴边的那种。 符瑎抬头,没骨头似的赖在席温纶身上,“要的。”旋即打了个呵欠。 席温纶:“……” 真是输给他。 尽管坚持要听故事的人正在摆烂,但席温纶还是由着他性子,开始娓娓道来。 接着上次他们未聊完事情。 卓惠莲上位后,年幼席温纶自然而然地成为她在席家眼中钉。 她放纵佣人们对他做了很多精神上的摧残。 席经亘无论做什么都会得到满满的夸赞与爱,而席温纶永远只有贬低与无视。 在这种情况下,冷嘲热讽更是家常便饭,如果席温纶有哪里超过了席经亘,甚至会将他奖以及作品破坏,或是扔到垃圾桶里。 若不是席家尚有一堆人瞩目,她要在圈里维持人设,卓惠莲不好明目张胆的打骂继子。 否则席温纶连活下来都是一个问题。 在家中遭遇变故后,原本性子还算活泼的席温纶逐渐变得沉默。 学校里都是同一圈层人,席家出了什么事儿,所有人都知道。 作为席家正儿八经长子席经亘,被班里那些想要攀附席家关系的同学捧着。 为着讨好他,甚至会刻意的故意本来话就不多席温纶。 于是席温纶干脆保持缄默,拒绝与外部交流,遇到生人时会因经常有陌生佣人来蹉跎自己条件反射般颤栗,成为实实在在社恐。 仅有隔壁班季邵亭不在意他的冷漠,会偶尔跑来和他说话。 那时候他几乎只能算他唯一的朋友。 符瑎听到这个名字,敏感地蹙眉。 席温纶轻抚他的背,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原本如果只有这些事,席温纶会继续与季邵亭呆在一起。 后来发生了一次变故。 卓惠莲暗地里折磨继子小伎俩没被任何人发现,她感觉自己胜券在握,愈发变本加厉。 她甚至嚣张到想要把席温纶彻底毁掉。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午后。 席家孩子就读学校实行是的海外时间制,即15点下课,后边让学生们参加各类放学活动等。 席温纶心情郁结,退出了以前参加社团。为着避开人群,一下课就会离开学校。 这天季邵亭倏然跑来,眼睛哭得红肿,“温纶,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来找你,” 少年时期席温纶虽然旁人冷淡,对于朋友他还是相当讲义气。 “怎么回事?”席温纶蹙眉。 季邵亭垂下眼睫,“那群人,他们,他们非要我去一个地方,我真的不敢。” 与席温纶差不多,季邵亭在班里也是不受欢迎存在。 他比前者更不好过一些,席温纶是席家人,那些同学最多当空气无视,但不敢真的对他做些什么。 季邵亭父亲那时还只是一个小角色,习惯性踩高捧低人没把他放在眼里,经常组团欺负他。 两人因为这个关系才慢慢好起来,即便不能帮助对方脱困,互相排解慰藉也算不错。 席温纶知道季邵亭班级里有一夥人会经常来找他麻烦,但平时不会在放学后还为难他。 因为这夥人参加社团要求很严格,到点必须来活动区,他们的父母也对他们在这项技术上发展寄予厚望。 席温纶感到有些古怪,他继续问道:“他们要你去哪里?” 季邵亭说了个地点,离学校不远。 “你可以陪我去吗?你不会有事情的,我刚给他们交过保护费!他们,应该也不会对我太过分的。” 他苦笑了一下,“实在不行的话,我自己去。” “我去。” 季邵亭眼神里有光彩,“真,真的吗!温纶,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 他高兴的程度相当剧烈,像是压抑许久的阴霾倏然散开。 席温纶顿了顿,“这好像是第一次和我提要求,我不会拒绝的,如果有事情我帮你报警。” 季邵亭紧张起来,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啊,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我们快过去吧!” 两人很快便来到季邵亭所说的地点,那是一栋饱经风霜的老旧仓库。 季邵亭掏出手机瞧了一眼,“你可不可以把手机给我,我快没电,我怕在那里……” 席温纶二话不说便将手机交给他。 “我们还是走吧。”他隐约觉得这地方颇有蹊跷,不应该进去,拉着季邵亭便要走。 “啊?”季邵亭站在原地,不大情愿,“可,可是如果不去的话,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此时两人就站在仓库门口。 席温纶又观察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听见任何人声,估计早在里面有埋伏等着。 他执着地要拽着季邵亭离开,“明天如果他们来找你麻烦,我们可以……” 手臂处突然有股力在拉扯,席温纶来不及反应就被推进仓库里,摔倒在满是灰尘的冷硬石地。 仓库门“砰”地一声在他身后关闭。 季邵亭声音穿过厚重的大铁门传来:“温纶!对不起,那些人说只要把你带过来,他们就不会再为难我!” “你再怎么说都是席家人,他们不敢动你,求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席温纶几乎要被季邵亭理直气壮气笑了,强行把自己推进火坑,嘴上却还说着求求他。 他本以为自己承受过大量的恶意,早已变得麻木。 可整个身躯仍在控制不住地发抖,惨白的日光从生锈的铁窗透进室内,能清楚地看到汗滴落在地水渍。 甚至没有通信工具可以求助。 席温纶古井无波地述说着他过去遭遇,平静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符瑎却十分激动:“这人怎么这样!太过分了吧!脸皮厚得像城墙一样!” “好生气!下次一定要当面骂他!” 席温纶不甚在意地揉揉他的肩膀,准备继续讲仓库内所发生之事下一秒,倏然捂住口鼻疯狂地干呕。 符瑎倏然慌了神,他一面拍着席温纶被帮他顺气,一面去找手机。 “你怎么了!别着急,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席温纶强行把意识从以前的记忆中拖出来,才停止了胃部们猛烈的反。应。 “没关系。”他摆摆手,像是对此事相当有经验,“这里没有东西刺激,我能控制住。” 说完长吁一口气,然后猛地灌水。 符瑎担忧地看着他,“真的没事吗?如果很难受的话,别说了吧,我不听也可以的。” 席温纶放下水,但腹部呼吸的起伏依然剧烈,正在慢慢喘气。 符瑎蓦地觉着这景像似乎有些眼熟,联系席温纶所说的“刺激”二字。 他不禁想起当初参加项总千金生日的夜晚。 那是席温纶似乎也是同样的难受,只不过后面是被自己给解决了? 符瑎决定问清楚情况:“其实那天在生日宴会,是不是大概也和你说的这件事情有关?” 席温纶意外地瞧了他一眼。 “你说得没错。” “我不太记得我进入仓库以后发生过什么事情,后面醒来就是在一家精神病院里。” “那时候我没有办法反抗卓惠莲安排,逃出去还差点失败。如果不是爷爷那天突发奇想要来,刚好和他撞见,可能你现在也遇不上我。” 他若无其事地轻捏符瑎脸。 “后来我又彻彻底底地做了一次检查,得出的结果是ED以及对各类治疗这项功能障碍药物过敏。” “某些时刻一些类似效果的粉末也会刺激到我。” 席温纶挑眉,“得病了还对治疗药物过敏,这不就相等于得绝症?” 符瑎听他云淡风轻地宣告自己不治之症,一时半会儿竟被噎住。 可这里是小说中世界。 所以才会出现自己这么一个例外吧。 “但是你现在有我啊!”符瑎扑上前,席温纶顺着他力度倒下。 符瑎霎下大大桃花眼,眸若朝露。 “也不能说自己是绝症吧!” 席温纶躺在他的双臂之间勾唇,揽过身上人细腰,摩挲着腰窝附近的皮肉。 这段时间的健康生活果真把符瑎养得很好,纤瘦却不失肉感,掌心下一片滑腻。 “完没说还呢,这么着急?”席温纶暗。示。性地抬起膝盖磨蹭。 符瑎好似骤然才发觉他们俩之间的旖旎气氛,羞涩染红双颊。 他挫败一般地与席温纶一同倒下,“那你继续说。” 后者把手指插进他浅粉色发丝中帮他按摩,“至于你后面发现盒子,其实装的是我母亲……一件遗物。” “什么?”符瑎相当惊讶,“为什么你母亲遗物会在别人那里,而且还有血?” 席温纶眯着凤眸回忆。 “这件事,也是我那时翻看母亲的日记,结合各种情报大概拼凑出来的。” “你也知道,我母亲和卓惠莲关系很好,那盒子里匕首就是母亲送给她的成年礼。” “其实卓惠莲是与我母亲完全相反人,母亲喜欢呆在家里学艺术,她则是喜欢枪械,刀具这类。” 符瑎思索片刻; “所以你妈妈才会送卓惠莲匕首吗?不过跟她接触下来,完全感觉不出她像是会喜欢这类爱好人。” “嗯,我也不太明白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自从我母亲嫁人后,她就改变了自己,以至于我小时候以为她们是因为爱好相似才会成为朋友。” 他如此说,符瑎再把前段时间自己大概知道事情一结合,倏然冒出了一个非常恐怖念头。 “那个……你说你妈妈的死不是自杀,难道说是卓惠莲干的?!” 他双手握拳夸张地作害怕状,“而那把匕首就是凶器!上边的血迹不是别人的!是受害者的血!” “她因为扭曲把凶器藏了二十几年!” “嗯哼。”席温纶扬眉,“恭喜你,猜对了。” “啊?”符瑎只是按照套路大概推测,没想到事情真的是这样。 他很兴奋,趴在席温纶胸口叽叽喳喳:“那是不是就能把她绳之以法?然后她以及她背后那些恶心人的东西也可以通通拔除,给你和你妈妈好好地出一口恶气!” “好了,讲故事时间结束,该睡觉了。”席温纶翻了翻眼皮。 符瑎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高兴过头,等他想到的时候他家席总应该早就把事情解决了才对。 好不容易大仇得报,他也想要给席温纶庆贺庆贺,哪怕说点吉祥话也好啊。 可是他一来社恐不会说话,二来他的东西都是席温纶给的,跟没送差不多。 符瑎脑瓜子上“叮”地亮起一个小灯泡。 有,他可以送自己嘛! 第52章 席温纶反常地没迎合他,而是揉了揉眉心。 “抱歉,今天没心情。” 符瑎沿着他浴袍边缘滑动手瞬间顿住。 等等,他在说什么? 平日里每天像吸人精神气的美艳男鬼那般,使劲纠缠自己的人。 现在却说要守身如玉? 符瑎不信邪地像无尾熊那样严丝合缝地贴住席温纶。 “Daddy,真的吗?” 他将自己整个黏在对方身上,预料之中地感受到后者热情。 他们对彼此已经可以称得上熟稔,互相掌握刺激对方灼烧的点。 符瑎吃吃笑,“那些坏人想要害你身体不好,可是现在你不仅把他们解决,还治好了毛病,那些人的计画全都落空,这不值得开心么。” 席温纶唇角上扬的弧度变大。 杀害母亲的凶手终于能名正言顺地锒铛入狱,他心头几十年来压着沉沉阴霾一扫而空。 “的确如此。” “不过。”他话锋一转,“如果不是遇上了你,他们至少有一件事情算是做成功了。” 符瑎学着席温纶模样挑眉。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谈论rou体交,融问题显然是在双方暗流涌动之时火上浇油。 “不算很成功吧。”他倏然起身,跨坐在席温纶大腿上。 “毕竟我也没没有真的让你‘成功’一次。” 符瑎探出红舌,上下舔了舔唇。 他刻意放慢动作,直到将粉唇舔得泛起一层水光。 那是张形状极为优美的唇,唇珠饱满,艳若春花。 记得曾从那双粉唇间吐出绵长诱人吟。哦,也曾细细品过口中甜津。 席温纶眼底滑过一丝暗色,喉结攒动。 符瑎肤白透粉,眉目稠丽却纯稚未脱,像是人偶师精心制作非卖品,被摆在最显眼的展示柜,只需一眼,便足以迷住每一位行人驻足。 他软弹。臀。部。肆无忌惮地将重量压住身下之人,丰盈的大。腿。夹住两侧,暖意透过相贴的肌肤渗入肌理。 温香软玉。 不知究竟是那微小的力道能禁锢住人,亦或是被压的人根本就没有逃离的念头。 “小坏蛋。” 原本无动于衷的修长手指顺着膝盖往上摸,在大。腿。最。肉。厚之处掐了一把。 奶白色软。肉上盖了层浅浅桃粉。 符瑎差些没绷住,泄出一声轻哼,双tui之间被浴袍遮掩住吻hen有意无意地半露。 “说谁呢”他不满地剜了一眼席温纶,彷佛猫尾巴尖轻轻扫过。 未等席温纶回应,符瑎故作生气地抬腰又下沉,几番来回地磨蹭。 明明长着张不谙世俗事脸,却在做如此情se之事,直勾得人气血翻涌。 “毕竟我们席温纶先生,一直以来都是正人君子,不会做什么浪荡行为。” 他的态度倏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媚眼如丝瞬间苏醒。毫不留情地起身离开。 腰部瞬间被桎梏住,耳畔声音低沉嘶哑,饱含这足以将人溺死的浓浓情欲。 “你,休想——” 符瑎甚至没来得及踏出床,便被大力拽了回去。 两件浴袍被孤零零地扔下地,但此时已经没有一个人会在意。 彻夜未眠。 难得符瑎劳累后尚存清明,他躺在床上大口喘气,勉强从情yu中挣脱,可小腿肚却在微微打颤。 剧烈运动后,浑身上下汗津津,难以忍受。 他用胳膊撑起身子,忍住双腿之间一抽一抽疼,准备下床去洗澡。 细腰被人一把揽住。 “不要走。” 符瑎感受到从背后粘贴来热源,颇有些无奈地推了推禁锢住自己的手臂。 “好热,我要去洗澡。” 刚才两人玩得很疯,他甚至能察觉到黏糊糊的东西在缓缓流淌。 兴奋过头符瑎险些不管不顾地骑在上面,抓住强行硬来,造成的结果便是双方都疼,很快滑了出去。 这番折腾最终仍未成功。 满室弥漫着麝香气味,肌肤间黏腻感便是他的杰作 即便已经相处了这么久,符瑎仍对此害羞,一瞬间双颊通红。 当他觉察到快要滴落时,声调忍不住拔高:“都要流出来了!” 席温纶顺势将人拢入怀中,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般。 符瑎气笑了,使了些劲儿想从怀抱里挣脱,“你在干什么,撒娇吗?” 却得到后者愈来愈紧束缚,席温纶在他后颈处不断啄吻。 “宝宝,别走。” 符瑎感觉到脖子后面传来痒意,不由得缩起脖子哆嗦。 他回头无奈地撇了一眼。 席温纶更加来劲,旋即将符瑎抱回床上。 他注视着那眼尾眉梢尚含春意符瑎,直到后者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 “你是我小福星,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下半辈子要怎么高兴下去。” 符瑎很快便发现了这人是在说另一件事。 关于他们俩感情,符瑎随口说出来敷衍席温纶“爱你”,并不是没有被他识破。 席温纶一直都知道符瑎是个口是心非的小骗子,理智上应该早早地远离或是无视,可一见到他时情感便占了主导,耐不住对他更偏爱一点。 因此,他很多时候对符瑎都是极为纵容。 好在他喜欢的人对他的感情并非不屑一顾,符瑎态度在慢慢软化。 但从最初那时定下来协议依旧横插在二人中间,隔了一层厚厚障壁。 这东西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双方,他们是昭然若揭钱色交易。 即便骄傲如席温纶,在陷入无可救药的热恋时,也会对符瑎没表露的真实心意感到忐忑。 只有不断地相互交融,极端地占有,沉浸于其中,才能掩盖住潜意识里不安。 而符瑎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前段时间原主发小发来的讯息敲醒了他警钟。 本以为原主结局混得那么惨,早就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现在看来他父母似乎也不太在意这个孩子,不然不会放他一个人在外面不管不问。 要是带席温纶回去……他总是觉得很别扭。 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有获得所谓“认可”必要。 要是他回原主家,倒是像鸠占鹊巢一般。 虽然他并不想占就是了。 毕竟符瑎在原世界里,也从未奢求过这些。 席温纶很快察觉到符瑎在走神,他打了个响指。 “在想什么?” 不知怎的,符瑎竟然从他那双冷淡凤眸里看出了一丝幽怨。 他,他又咋了吗? “咳咳,在想你呀!”符瑎让自己挂在席温纶身上,捧住他的脸来了个热情的法式深吻。 心底的涟漪瞬间被抚平,至少此刻他们“相爱”着。 没过多久,大家都忘记了要去洗澡,转而沉溺于愈发狂乱的韵律漩涡。 …… 作为险些人生安全被威胁的受害者之一,符瑎对卓惠莲等人的后续相当关注。 好在他只需要坐着等别人传来消息就行。 于是符瑎一边瘫在沙发上喝果汁,一边听席温纶手下的人声情并茂地描述席经亘等人的惨状。 在听到卓惠莲被绳之以法,席父也难免遭受质控,席经亘最近为了公司破产和父母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之时。 符瑎满意地点点头,倏然似是又想到了什么。 “季邵亭呢?” 他可还记得这人。 手下顿了顿,“呃,暂时还在家中?” 符瑎蹙眉。 作为当年背刺席温纶加害者之一,怎会将这人轻飘飘放过? 他摸了摸下巴,敛下眼睑。 自己并非当事人,若是席温纶和季邵亭幼时的感情非常好,这样处理倒算是有理由。 如果他当朋友时陪伴的情谊大于那时欺骗伤害,也能说得过去。 但符瑎打心底觉得……相当不痛快。 “算了。”他摆摆手,“你回去吧。” 打发走了人,符瑎把果汁放回去。 尚未来得及细想,手机突然震动不停。 符瑎掏出来瞧了一眼,是席温纶助理打来的。 “符小先生,非常抱歉,席先生有件私人物品好像是落家里,您能帮忙送过来吗?我这边派司机去接您。” 助理顺道说了一下那东西放位置,佣人没有权限。 符瑎应了,薅上东西坐车来到席氏大厦门口。 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来,但之前来的时候他正担心着要在陌生人面前露面,都没能好好看看这栋楼。 符瑎眯着眼睛仰视着面前的建筑。 可真高啊,一眼望不见顶。 助理从门口一路小跑出来,“符小先生,实在是太感谢了,麻烦您亲自来跑一趟。” 符瑎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公司的事情重要。” 其实他出门也是因为刚好自己玩的游最近举办线下活动,虽然没办法近距离参与,但能远远看一眼也满足。 自从两次绑架事件后,他每回出门都要和席温纶报备,但此人总要考虑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候还不同意! 他现在出门前前后后都跟着一大票人,连在庭院里晃悠都不能是单独一个人。 这过程实在是太漫长且糟心,能随随便便活动次数不多,于是他便趁着可以逃过手续机会开开心心地离开别墅。 “最近席先生很忙吗?”符瑎随口问道。 席温纶近日回到了早出晚归工作状态,如果换做以前,他若是落了东西必定会寻着这个藉口回家与自己亲昵一番。 现在还需符瑎亲自送上门,向来应是有些抽不开身。 助理怔了怔,避开眼神接触,“嗯,是的,最近公司接了一批大项目,席总因为这个忙得饭都吃不上。” 符瑎:“……” 他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畏畏缩缩助理。 说真的,他要是再看不出来助理是在诓他,最好老老实实打包滚回家。 不要小瞧社恐对周围人类敏。感。度啊! 此时助理已经在不停地搅小手指。 符瑎又默默地盯着了一会儿,刚想开口问。 余光中却瞥见了一个另他极为在意的身影。 不是,季邵亭怎么会在席氏? 第53章 符瑎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关于此人,他也曾旁敲侧击的问过。 那是席温纶回答是他不会原谅他,也不想再见他。 结果,竟然允许他明目张胆地从席氏大厦里走出来? 符瑎侧身继续观察。 或许这人只是在楼下纠缠席温纶而已呢? 后边迅速跟来了一位他相当熟悉人——席温纶私人秘书。 符瑎眼眶微微睁大。 他眼疾手快扯着小助理衣袖躲进一旁的雕塑后边。 “刘秘书,麻烦你亲自来送我。”季邵亭客气道。 他背对着雕塑,符瑎没办法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刘秘书则是温和有礼地笑着:"您说什么话,大家都这么熟了。" 他半躬身,做了个“请”手势。 两人相继离开席氏大厦门口,刘秘书送季邵亭上了车。 “符小先生,您这是……”助理还没反应就被拽到旁边,一头雾水地询问符瑎。 只见符瑎死死地抠着雕像为数不多孔眼,阴恻恻地怒视前方,他周身似乎释放出了浓浓的黑雾。 就差没把“老子心情很不好”几个大字刻在头上。 听到助理问询,符瑎阴沉着转脸,“你们席总最近真的很忙吗?” “当,当然是真的啊。”助理冷汗都下来了。 不愧是席总身边的人,生气起来颇有席总那种不怒自威调调。 就是这感觉太熟悉了,助理已经被吓出PTSD。 符瑎瞥了眼助理,随后深呼吸。 估计从助理这儿是打听不到什么东西。 他凝视着看起来下一秒便要抱自己大腿嘤嘤嘤小助理好一会儿,泄气般地叹息。 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助理也不容易。 刘秘书作为席氏高管,代替席温纶出席过相当多场合。 很多时候他的态度便是背后大佬态度,某种意义上,他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大牌。 可现在他却亲自恭敬地送人出来,如果是普通客人,让接待相关的负责人处理就行了,何必需要动用秘书? 就是因为席温纶对自己不怎么藏私,甚至为了逗符瑎开心,还会拿一些商场上的趣事来讲,他才能解刘秘书这一举动份量。 说起来,他们之间的协议还剩一个月便要到期。 怀疑就像一颗种子,遇上合适的土壤后便会在心底扎根疯长。 符瑎突然有些不确定。 一直以来,他获取信息的管道都来源于席温纶。 若是席温纶想要欺骗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他仅仅是一只被豢养在笼子里漂亮宠物而已。 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也瞬间能找到理由。 长得好看,又听话,还能帮助他重振雄风。 符瑎无意间摸到了自己脖子上项圈,不算寒冷的天气却像是被冰得冻手。 直到席温纶回到别墅时,符瑎脑子里还在盘着今天的事情。 他难得不在楼上打游戏,而是跑到客厅电视机处,漫不经心地调频道。 “今天吹的什么风,你肯下来接我?” 察觉到沙发上窝着人影,席温纶感到略有些好笑。 符瑎用小软毯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从毯子中央露出一双翦水桃花眸去瞧他。 席温纶微微勾着唇走近,伸进毯子里摸了摸符瑎脑袋。 他的头发有专人打理,如今还是很漂亮的浅樱粉,衬得人更白。 “谢谢你帮送东西过来。” 符瑎团着身躯靠在席温纶肩膀上,轻声说:“没关系,你今天工作很忙吗?” “怎么问这个?”席温纶目光游移,“嗯,算是挺忙。” “哦。”符瑎眨了眨眼。 他其实想问今天发生的事情,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客厅内陷入古怪的沉默中。 符瑎意识到席温纶似乎真的有瞒着自己一些事情,心底的念头越想越乱。 于是他决定先问清楚,总不能钻牛角尖白费感情。 “嗯,你最近有见过什么人吗?”符瑎单枪直入。 说完才觉得后悔,似乎有些过于直白。 于此同时,他亦在担心着席温纶会不会和他说实话。 “嗯?”席温纶看上去完全在状况外,他先是思索片刻,旋即回答了几个人名。 防止符瑎不认识他们,还贴心地说出他们的职业和公司。 大多是一些其他公司高层,或是席氏某几位股东。 符瑎一一听完,里面果然没有季邵亭。 明明自己已在楼下遇见此人,为什么席温纶不告诉他呢? “就这些吗?”符瑎鼓起勇气问。 席温纶像是在回忆,“没有了吧?还有谁么?” “那,刘秘书有没有……” 席温纶倏然掐了下他的耳垂。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想别的男人。” 符瑎垂眸,心底霎时一咯噔。 但他旋即像没事一般,收拾好表情昂首嗔道:“什么嘛,我又没有对别人有意思!” 下巴被人捏住,席温纶把他脸扳过来接了一个深吻。 直到符瑎气喘吁吁才堪堪放开。 “不行,只可以想我。” …… 待符瑎沉沉入睡后,席温纶缓缓起身,走几步便回望。 见他一脚把被子踢到旁边,只好去帮忙掖好。 靠近时能听到符瑎浅浅呼吸声,似乎睡得很不安心,连梦中都眉头紧蹙。 等一切妥当后,席温纶走到阳台前。 月色溶溶,他在晚风里拨通了刘秘书电话。 “刘秘书,你今天办事被谁看到了?” “没有就好,我想给他一个惊喜,要是被猜到就不太有趣了。” “嗯,仪式上餐具一定要最好的,但当代的大师都有自己的脾气,明天你再替我去跑一趟……” 席温纶压低音量,继续与刘秘书商讨着求婚仪式上各种细节。 再过一个月便是他们协议约满之时,他希望符瑎可以光明正大地成为他配偶,站在他身旁。 现在与未来,他有且只会有他一位伴侣。 翌日早晨,符瑎被闹钟唤醒。 他下意识支起上半身,眼神仍旧带着些没睡醒迷离。 此时房内仅有符瑎一人,席温纶早早地便上班去了。 他呆坐片刻,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睛下床。 昨天席温纶刻意打断对话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又一次随波逐流。 他一吻他,他就像着魔似地浑浑噩噩,找不着北。 符瑎顿时有些泄气。 那时信誓旦旦说完全能当成打工的话已不堪回首,小处男真的不能一上来就挑战高难度行为。 昨天想问的事情也没有问到。 正当他开始设想该如何继续套信息时,原主发小又发来了消息。 曾大头:快回消息!你该不会是遇害了吧! 说实在的,他没有原主的记忆,完全不明白要怎么和发小相处。 符瑎想了想,打了个“回”字。 曾大头:!!! 曾大头:诈尸啊! 符瑎:(流汗黄豆)还没死。 曾大头:你怎么跑路了话也不肯多说两句,以前你在节目里说得多溜啊。 符瑎:?你还看我节目? 曾大头:那当然,我还是你头号粉丝,不过你咋退团,也不回来看看,叔叔阿姨都怪想你的。 看到这句话时,符瑎打字的葱白手指停顿片刻。 真的会担心他吗?总觉得原主父母跟他自己的家感觉差不了多少。 符瑎:是吗?我不这么认为。 曾大头:唉,我知道虽然你爸妈对你严厉了点,再怎么说你都是亲生,是一家人。 这个“一家人”倒是令符瑎想起自己在这边连连撞脸两人优秀战绩。 符瑎:“……” 最后回了句“再说吧”便结束对话。 原主家是要回,但不是现在。 毕竟目前有更重要的情况要处理,比如席温纶到底在忙啥之类。 亲密接触会让人忍不住心软,就席温纶昨夜跟自己说情话功夫,他就已经半沦陷了。 开始替席温纶着想,会不会真的只是忙工作而已。 并且他那时还完完整整地说出了那些人的名字和职务,说不定季邵亭都没见到席温纶面。 可若是他想骗自己,也是很简单便能做到的。 符瑎心又沉往深暗的底部。 忧愁的情绪持续萦绕着他,连打游戏都不能静心。 看着显示屏上不知道第几次“Game Over”符瑎放下游戏手柄。 他快要被各种莫名其妙猜想折磨疯了。 “该怎么去确认呢。” 符瑎无意识地咬着指甲喃喃自语。 …… “A市天气预报,近期温度变化较大,可能有阵雨,请各位市民出行时记得带伞……” 席温纶随手将跳出来的预报信息关掉。 刘秘书急忙接话:“只是阵雨应该没关系,场地备有好几个方案。” “不能不以防万一,遇到各类突发天气备案再加几个。” "好的。"刘秘书记下。 席温纶淡淡颔首,随口问了今日行程规划,两人很快便开始进行工作相关的讨论。 只是他偶尔会冒出个念头。 符瑎现在在干什么呢? 此刻,被人思念着符瑎并没有乖乖地呆在家里,而是偷偷摸摸地跑来了席氏大厦。 他手上提着一只口袋,里面装的是阿姨做好的丰盛饭菜。 这是他软磨硬泡许久才得来,不用经过席温纶首肯的出门机会。 符瑎说想要给席温纶送爱心午餐,虽然菜是别人做,但亲自送的饭总是更香。 这一藉口成功让别墅里一众人马配合自己潜伏进公司。 他特地换上了一套暗色系低调服饰,用口罩和帽沿遮住五官,与招呼过前台打了个照面,成功地混了进去。 因为不想让太多人知晓,所以符瑎要求他们严格保密,特别是对席温纶。 最近席氏大厦在搞装修,时常有外来人员出入,这件事办得轻而易举。 好巧不巧地,符瑎正好撞上一台载满人电梯。 于是他只好躲在角落,安静地等待人流过去。 显然此处并非只有他一人在等电梯,员工们没注意到角落里陌生人,怡然自得地聊起公司八卦。 “诶,你们知道吗?我发现最近席总心情很不错。” 符瑎一下子就竖起了耳朵。 第54章 “你怎么发现?”另一人追问道。 “嗨呀,我工位那个角度,不是正对那一层总裁办公室的出口嘛。席总冷脸我见得不是一般的多,” “可是你知道吗,最近席总讲电话的时候,嘴巴居然会上扬一个像素点!” 她同伴震惊:“我去,你这什么超绝眼神!老鹰转世是吧!” “你还不知道她吗?”那人的损友立马接茬,“这么天时地利人和工位,指不定每天都拿相机调焦距对准办公室门口看帅哥呢!” “才,才不是!再说了,总裁不是有小娇妻嘛,他小娇妻多漂亮啊,我可是坚定的CP党!” “而且这是事实啊,难道你们开会的时候,没发现总裁说话都温柔很多吗?” “这个倒是。” “有一说一确实。”大部分人都认同她的观点。 “所以我觉得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那位女员工神神秘秘地说。 一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注意,大家都期待她能说出什么五六七八来。 “说不定,总裁他另有新欢了!” “啥?”有人奇怪,“你刚刚还说自己是坚定的CP党,下一秒就开始拆CP?” “哎呀,我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小娇妻刚和席总在一起的时候哪有这样啊。” “如果不是新来了人,席总搁那高兴啥呢。” 众人纷纷被她说服。 连藏起来的符瑎都觉得她有道理。 “干嘛叫人家小娇妻,好歹是个爱豆吧?之前不是还有八卦说席总已经在家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也没你说得这么难听吧?”有人反驳道。 “本来就小娇妻嘛,因为跟席总在一起事业没了,人还天天呆在家里,我看他节目上不像是这么社恐人,当初他第一次来公司那会儿你们不是还有人见过嘛,私底下话都不敢讲一句的。” 被彻彻底底换了芯子符瑎:“……” 他真的很想抓住这位大姐衣领吼,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根本就不想当什么爱豆搞什么事业,只想摆烂呢? 摆烂多香啊。 “唉,那真的很可惜,他长得多好看啊!虽然水平不怎么样,但爱豆脸不够那当啥爱豆。” “况且男人么,家里摆一个外面养几个也是正常的。像席总那种男人,不少人倒贴钱也愿意。” “啊,电梯到,等下有一个股东小欢迎会你们记得……” 众员工聊天的声音不断远去。 符瑎面色复杂地从阴暗处走出来。 他们讲的话不无道理,他昨夜刚被安抚好的心瞬间又悬挂在空中。 随后猛然摇摇头。 不行,如果仅仅凭一些流言蜚语就否定席温纶,那他也太没有判断力。 至少,得要能掌握到明确的证据才行。 于是符瑎决定继续他没进行完的送饭之旅。 席氏建这栋大厦楼层相当多,他本来就路痴,即便有席氏员工给的地图指引,他还是毫不意外地在这里迷了路。 大厦某处,一部分员工们正聚在某层餐厅吃着自助餐,小酌几杯庆祝某位股东回归。 某个员工发现了眼神不自觉往这里瞟刘秘书。 “刘秘书,快来快来!” 刘秘书霎时快步走来,“你们在吃什么?” 其他几人立刻非常有眼力见地迎上来:“尝尝这个甜品,简直无敌了。” 刘秘书欣然接受:“多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甜品吃到一半,旋即便有人打来电话,他只好放下东西转而去处理工作。 有人感叹:“刘秘书真忙啊。” “可不是嘛,每天想见席总人有多少!听说刘秘书一天光挡人就能忙好几个小时。” “啧啧,真是辛苦,不过人家收入也丰厚。” 刘秘书很快便回到餐厅内,继续吃东西。 又走来几人奉承下这位席总二把手,就着他刚才行为大肆夸赞。 刘秘书不咸不淡地应下。 “说起来,刘秘书每天接的名片都有那么厚一沓,正好这果盘脚缺了口,反正也是些无名小辈,拿来垫个桌角呗。” “李工不说我还没发现,总觉得这东西哪里怪怪的,今天王股东好不容易回来,要是他拿水果的时候砸下来可就不好了。” 刘秘书笑了,“说的是。” 随手从口袋里掏出厚厚名片垫住缺口部分。 旁人随意往那瞟了一眼,奇道:“哟,这名片还是烫金的,哪家公司的啊?” “哦。”刘秘书无所谓道,“我一个远房亲戚,本来席总名片都不让收,可我妈非要我给亲戚面子,只能多费点功夫应付。” 旋即有人给他竖大拇指:“看看我们刘秘书多么大公无私!一心为了席氏奉献!” 刘秘书继续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没说话。 “王先生来了!”一人高呼,众人便离开此处的餐桌,转而向王股东走去。 这时,符瑎闻着食物的香气,慢悠悠地晃到餐厅入口。 时针已转至十二点,正是午休间隙。 席温纶会不会已经在餐厅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符瑎悄悄溜进去。 虽然偷感很重,但遇上某些个见过的人,被认出来更麻烦吧! 很不幸的是,这里同样也聚集了一大帮人自己似乎正处于某个宴会中? 好在这里是席温纶地盘,他起码能安心一些。 此地像是在举办什么小型宴会,绝大多数人围绕着餐厅中央举着酒杯。 符瑎挑了个地方躲起来,想看看能不能恰好碰到席温纶。 然后他就可以愉快地回家了! 本来计画着来打探消息,可没想到社恐对人群的承受能力依旧堪忧。 与自己相处了近一年别墅佣人们还好,其他陌生人仍会令他不适。 但还能继续忍耐。 符瑎深呼吸片刻,双眼不断往全场瞟,尝试查找席温纶身影。 又仔细观察一会儿,依然没结果。 忽然有一人小跑赶来,身躯擦过离符瑎最近的果盘,眼瞧着便要整个倾倒。 “诶诶诶!你小心点”另一人手快扶住,才免了水果全部砸到地上惨状。 那人似是回过神来:“多谢多谢!” “你急啥啊,本来这盘子就缺了一块,还是刘秘书拿东西补上。” 符瑎视线旋即转移至那五颜六色的水晶果盘处,某个盘腿很明显地些东西。 小步挪过去细瞧,发现那竟然是一沓名片。 刘秘书会收的名片,再怎么样也是席氏合作夥伴候选吧? 刚刚还在果盘附近交流的人很被人群欢呼声吸引住,转而离开。 目前只有符瑎一人尚在。 他左看看右看看,趁机扯出一张。 纸面摸上去质感极佳,烫着花哨的金边。 符瑎翻到正面。 【寰宇科技有限公司】(查名片) 他当即便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拿出手机搜索相关内容。 【寰宇有限公司,董事长季xx,已婚,育有一子为我国知名钢琴家——】 【季邵亭】 符瑎的心跳停了一拍。 真的是他…… 为什么不告诉他季邵亭来过?为什么要瞒着他? 原本温暖适宜空调温度像是如坠冰窖,手上的名片却炽热得如同烧起来一般。 符瑎被烫到手似地扔掉名片。 他顾不上要保持低存在感,如此优越的外貌条件,立刻便被人群注意到了。 那人捡起名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东西掉……等等,是符小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符瑎如梦初醒,一回神察觉到餐厅大多数人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他霎时汗流浃背,手足无措地僵在此地。 刘秘书相当有眼力见地把他带出餐厅,找了个僻静地方继续同他说话。 符瑎像是刚从鬼屋里逃出来,他抹了把并不存在汗。 “多谢刘秘书。” “不客气。”刘秘书眼睛看着他手上提着的东西,“这是?” “啊,这个是我想送给席温纶。” “正好,席总应该也开完会,我带您过去吧?” 符瑎想了想,拒绝了刘秘书提议。 如果没发现那张名片的话,他当下就会跟着刘秘书走。 但现在他脑子里一团乱,不知该如何理清。 见到席温纶后又如何呢?当面质问吗? 符瑎倏然心慌,他发现……自己真的不懂下一步要怎么办? 刘秘书见他神情呆滞,又唤了几声。 “不用了,刘秘书你帮我送过去吧。”符瑎躲开刘秘书眼神,把午餐塞进他手中。 刘秘书接过,并未多问,“好的,您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办么,需要我派车接您回别墅吗?” 符瑎微微颔首,“麻烦了。” 回到别墅后,佣人们有些惊讶,他竟归来得这么早,还是自己孤身一人。 以前符瑎若是去席氏,通常都是由席温纶带他回来的。 符瑎看起来不大高兴,佣人们自然识趣地退至一旁。 他把自己整个扔到柔软床铺中央,压出一个“大”字。 方才在与刘秘书对话的时候,他似乎触碰到自己内心深处绝对不想承认念头。 席温纶正快步走回总裁办公室。 在此之前他收到刘秘书消息,说符瑎给他送了样东西。 于是他推掉合作夥伴一起吃午饭的邀请,第一时间赶回去。 打开门,遂看见一个方盒静静地躺在办公桌面上。 席温纶将其打开,那里面放着保温饭盒,飘出饭菜的香味。 符瑎还写了一张可爱小纸条。 “要好好吃饭哦~” 字体旁边画了一枚圆鼓鼓小爱心。 席温纶摩挲着那颗爱心,想起符瑎笑起来娇憨模样,彷佛暖意流淌全身。 处理完今日份的工作后,已是日暮西沉。 席温纶如往日那般,闲适地坐在后座待专属司机载回别墅。 他时而弯眸勾唇,时而眉间紧蹙。 助理琢磨不透他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因而尽量缩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你说……”席温纶首先挑起话题。 “啊!是!”助理被他的问话惊到,旋即大声回答。 可席温纶像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人大惊小怪。 “你说,小瑎会喜欢我给他准备的仪式吗?” 第55章 啊?这是什么崩人设发言? 助理没把吐槽宣之于口,毕竟他还想保住工作。 “大概,会喜欢吧。”助理硬着头皮答道。 “大概会喜欢?” 席温纶则是以一个反问句回他。 助理还以为要被这位祖宗冷嘲热讽发作一番,但席温纶似乎没空理他,继续自己纠结自己。 他的眼底难得浮现出几分苦恼,“希望是这样就好。” 助理无言。他真的很想提醒:您霸总人设要保持住,不要像刚谈恋爱的初中生一样。 可助理转念一想,自己从大学毕业后就跟在席温纶身边,那时席温纶的年纪也没多大,还只能被人称为太子爷。 那位太子爷打那时候起就洁身自好,助理就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情人。 许多被人送来的,投怀送抱的,见色起意的男男女女都失败了。 助理甚至觉得,如果自己认识他更早一点,他也不会和别人沾染半分。 除了符瑎。 如此一盘算,席总这不就是枯木逢春,老房子头一次着火吗! 合著就是初恋啊! 助理瞬间觉得总裁莫名冒出来奇怪念头就可以被理解了,第一次恋爱嘛,正常。 倒不如说头一回见总裁这副模样,还挺有意思。 丝毫不知自己被底下员工当热闹看席温纶在网上不断搜着“求婚”相关讯息。 没过多久,车在别墅前停下。 席温纶回到房间里,看见被子隆起一个“大包”。 他双眸间冷漠霎时隐没,好笑地揉了揉那团软被。 “今天不打游戏啦,睡这么早?” 符瑎先席温纶一步掀开被子,撞了他一个满怀。 席温纶保持着健身的习惯,他轻飘飘将人接住,继而搂入怀中。 “怎么,谁惹我们宝宝不高兴。”席温纶敏锐地觉察到怀中之人今日情绪不高。 又喊“宝宝”,出现在席氏大厦那个人,也是你的“宝宝”吗? 符瑎并没将心里话说出口,只是把头埋在席温纶胸口,闷闷地应了一声。 席温凤眸上视,似乎在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 “是今天没找到我吗?还是在公司里谁对你……” 符瑎旋即抬首,伸出食指在席温纶唇上轻点。 “没有。”他避开了后者几乎要形成实质的注目。 这番举动似乎证实了席温纶猜想。 他认为符瑎好不容易出一次门给人送惊喜,结果连面都没见到,可能会觉得自信心受挫。 席温纶剑眉微蹙,“真的很抱歉,我那时候工作太忙了,没留意到你过来。” “是不是在家里太闷了?想出去的话,我让助理重新排下行程陪你好不好。” 听着耳畔柔声细语,符瑎忽觉眼眶发热。 除了他,没有谁知道冷厉外壳下的席温纶,是如此温柔一个人。 不,或许已有人体会过这份暖意也说不定。 符瑎鼓起勇气。 “那个,季邵亭最近有来找过你吗?” “季邵亭?”从符瑎口中听到了预料之外名字,席温纶更加困惑,“为什么会想到他?” “这个……”符瑎还真没想好要怎么解释,难道说刚好在席氏楼下碰见么? 可要是说出来,席温纶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 手上没有证据,甚至连名片都被他扔在餐厅。 符瑎懊悔不已。 若是承认了,季邵亭作为背刺过他的人,却被如此轻而易举地原谅。 想必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得很,自己只是一个过客。 至于那天席温纶在席老家主寿宴上公开,如果席温纶是认真的,那他何必再偷偷与季邵亭见面呢? 还不告诉自己。 符瑎越想越绝望,声音越来越低:“嗯,我是觉得难得遇上一个和自己长得挺像,就关心一下嘛。” 他扯了扯嘴角,试图做出一个笑容,“说起来,林郁彬也和我挺像,不过他们两个却不是很一样呢。” 符瑎这番话倒是引起了席温纶兴趣。 难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连连遇到与自己模样相似的人。 亦或是其中本来就有符瑎的亲戚呢? 席温纶觉得这个推测相当合理,季邵亭作为圈内人,他知道底细,估摸着是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远房亲戚。 可林郁彬不同,他早早地就离开圈层,席温纶对他也不是很感兴趣,关于他的消息知之甚少。 或许他们真的有血缘关系也说不定。 “真的?如果遇到了不高兴的事情要和我说。” 席温纶揉揉他的头顶。 符瑎躺回他的怀里,却被坚硬的皮带硌到,发出小小的“啊”声。 席温纶斜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正悄悄抽冷气的少年。 符瑎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回望,“今天还没洗澡换衣服。” “哦?”席温纶半倚着床头,手臂支在耳后。 另一只也不闲着,转而抚上符瑎的脸庞,从双眸沿着面颊一路下滑,最终在后颈处堪堪停下。 符瑎感受着触碰时轻微电流通过来带酥麻,耳垂随后被人肆/意捻/动,狎/玩。 明明不是什么布满神经的敏锐/感/官,却下意识地令人羞/燥。 没过几秒,可怜的垂珠被玩得/通/红,持续不断地侵染至两腮。 符瑎不自在地别过头,推开做怪手。 “我要去洗澡了!”也不顾身后人什么表情,迳自迈开纤长腿下床。 直到进入浴室,符瑎掀起衣服,叼着下摆去关门。 结果却发现……门关不上。 符瑎旋即回首,席温纶正站在门口,靠着门框。 似乎在用火热的目光,一寸寸舔舐他掀开衣服露出的那截细腰。 浴室正放着热水,“哗啦啦”地不断蒸腾出云雾,热度逐渐蔓延至全身。 “怎么不洗了?”席温纶唇角勾起,饶有兴味地盯着他。 符瑎真想翻个白眼。 大哥您站在门口,自己要怎么洗澡? 符瑎咬了咬下唇,放下衣服,去推席温纶。 推不动。 “我真的要洗澡了。”符瑎握着门把手。 “嗯。”席温纶点点头,示意他明白,“洗吧。” 雾气氤氲上来,空气变得湿润且粘稠。 符瑎直直瞪回去。 难免注意不到眼前人极好的身材,他脱了西装外套,衬衫是私人订制,贴服着挺拔的身姿,透出底下有力的肌肉轮廓。 若是自己方才猜想是真的,他以后还能遇上这样的男人吗? 符瑎咽了咽口水。 这细微变化并没有被将注意力集中于他席温纶放过,眸色暗了几分。 “哦。”符瑎倏然转过身去,背对席温纶,将上衣慢慢地/脱/掉。 被隐去奶白/细/腰/重现眼帘,漂亮的蝴蝶骨尚布着前些时日残存的红点。 席温纶几乎可以回忆起每一个痕迹印上时的情景。 呼吸不自觉变得粗重,符瑎似乎对此丝毫不察,继而将手放在裤腰上。 动作却在卡在臀前停下。 符瑎微微向前屈身,使得身后的饱满挺起。 他的语气中好似带着苦恼:“好像卡住了。” 如此明显撩拨,觉察不出来的人才傻子。 “我来看看?” 席温纶嘴上说着“帮忙”,当他的手握住符瑎那一刻,霎时将长裤撕成两半! 符瑎被吓得一哆嗦,下巴被席温纶捏过来,狠狠地吮吻。 舌尖相邀共舞,体温相交融合。 像是人世间许许多多的普通恋人。 符瑎似乎沉醉在吻中,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消失浑然不觉。 他有时会想,如果真能与席温纶成为情侣就好了。 这个人的一切,他都不想放手。 浴缸里的水波激荡,一圈圈剧烈摇晃着溢撒出缸外。 视野皆是白雾,意识渐渐朦胧。 水中是最好的润hua,也是最好的遮掩物。 符瑎忘记了那些所谓条条框框,他感受着自己的治疗目标。 好像治疗效果不错?那是不是可以…… 反正这是水里,应该会比在其他地方容易许多。 他大著胆子想要施行治疗的最终过程,如果一切顺利,那也算圆了他们两人一直以来的心愿。 竟然出乎预料地顺利,足够柔软与放松状态下,他竟不觉得难受。 符瑎不免有些激动,这隐疾居然真的能被自己治好! 席温纶是不是会更加在意他一点? 能拿走他重要的东西,也能成为他特殊的存在。 无论如何,这样的记忆能让自己永远在他心底留有一席之地。 想像倏然间戛然而止,席温纶踩住急刹车。 “抱歉。” 符瑎怔住,无措地询问:“怎,怎么了?” 不是期待了很久吗?不是非常想要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吗? 席温纶亲了亲他的额头。 “或许,可以等一等?”他的态度温和,行为却十分坚定。 符瑎本来体能就跟不上席温纶,如果后者不想,自己也不能如何。 他的心像是猫咪被挠乱的毛线球,不仅无法理清,更是炸出许多细碎的丝。 “好。”符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直到被席温纶擦干抱回床上,他仍旧处于那时被拒绝思绪中。 前者似乎因为工作劳累,先他一步睡着了。 符瑎摸了摸他眼底乌青。 好像真的很忙…… 即便如此,他依然不理解席温纶这么做的原因。 明明他们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才产生交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拒绝? 少顷,符瑎倏然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结合最近的事情来看,自己会不会只是席温纶想要与别人在一起的工具。 像他这般的上层人士,身边真的会缺美人吗? 即便被落了面子,季邵亭不还是屁颠屁颠地赶着上。 想想这一年里他做的事情,除了吃喝玩乐还是吃喝玩乐。 这样的自己空有一张漂亮脸蛋,该如何留住席温纶? 况且现在ED已经不成问题,他想要把初次留给真正喜欢的人也说不定。 符瑎眼皮隐隐盖上桃粉,他几乎控制不住地落泪。 论到底,他们仅是协议关系,席温纶后来也没与他谈论过未来。 是否意味着,这是他们最后能在一起的日子。 第56章 席温纶已经在办公室坐了许久。 最近因着接受席经亘乃至卓家那边的产业,需亲自审批文件堆积如山。 即便如此,员工们还在源源不断地给他送。 整个上午,总裁办公室门就没完全合上过,总会有人在下一秒推开。 这类情况从他将卓惠莲送进监狱后持续到现在。 席温纶甚至需要挤出时间,才能去盯仪式的流程。 他设想得很好:这份协议意味着们金钱关系的结束,同时也代表着新生,用来当订婚纪念日很不错。 至于结婚的日子。 席温纶轻咳一声。 还是等求婚成功两个人再一同商讨吧。 “席总!这里有份文件麻烦您过目!”助理刚整理完一座小山似的纸堆递过去。 这举动成功打消席温纶刚冒出的粉红泡泡。 直到订的餐送来,他才能休息片刻。 虽说忙,但席温纶吃前必须得让人准备好餐前布置,就如同他在家里与符瑎用餐时那般。 他仍旧优雅地小口进食,五官俊美,气质出尘。 看席温纶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助理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拿总裁脸下饭。 “李特助,之前让你接触大师有回覆吗?他肯不肯出山?” 但是被上司问工作就不是很美妙,助理被肉块噎住,刚刚还觉得赏心悦目脸霎时变得面目可憎。 “已经委托了大师的夫人帮忙,大师的确愿意出来,就是酬劳这块……” “钱不是问题。”席温纶放心了,草草饱腹后用餐巾擦拭嘴角。 显然他这顿饭无法吃得安宁,刘秘书着急地冲进办公室,门又双叒被打开。 “席总,突然有人想要和您竞争预订好的场地。” 助理还在大口塞饭,闻言被呛得米险些喷出。 什么人?竟然敢和席氏掌权人抢东西? 刘秘书脸色沉重,很快便给出答案:“是邻近小国一位公主。” 华国周边某些小国尚处于封建帝制,而帝制下的公主,自然是位身份重要的政治人物。 这件事情太大,动辄便会极大地影响席氏乃至华国。 刘秘书拿不准主意,只能回来问席温纶。 “您看,是要放弃或者?” 席温纶面不改色,“不可能。” 符瑎从未谈论过理想居所,但两人一年相处不是白经历。 席温纶时时刻刻都在观察他喜恶。 符瑎不出门,却很爱在打游戏时逛海岛,在网游里买的房子也是海景房。 那时席温纶笑着问他是不是很喜欢海边。 符瑎随口回应,抱着胳膊用星星眼看着大显示屏上的角色蹦蹦跳跳。 “对啊,我都没去过海边。” 在他的设想中,隐居山村或是海岛都是不错的选择。 最好是快递发达些的小地方,邻近省会最好,去大城市也方便。 当然符瑎并不会把这些告诉席温纶。 所以席温纶认为,仪式选址自然是要在对方偏爱的地方。 海岛恰好是一个浪漫选择。 这座岛屿自然不能平平无奇,席温纶亲自跑了许多个海域,最终定下了某位公爵珍藏的私人岛屿。 那位公爵出了名的护食,即便是席温纶,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得到他首肯。 而现在却有一个人跳出来说抢走就抢走? “可那位公主对岛屿也很坚持,她好像和某位大人关系不错,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我们恐怕很被动。”刘秘书推了推眼镜,面露难色。 席温纶双手交叉,“她目前在华国吗?我亲自去谈。” …… 符瑎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迷迷糊糊睁眼,原来躺着人地方空出一个凹陷。 被子另一侧余温尚存,这是他醒来时常见的情况。 空落落的。 不是早该习惯了吗?符瑎甩甩头,将这不知打哪来的烦丝甩走。 转身下床继续他平时生活。 吃过营养师搭配的早餐,做完日常运动量,如常打开游戏。 符瑎打算把之前打游戏挖宝到的一件珍品交易给他工会里熟人。 等那人跑到他面前使劲蹦跶好长一段时间,他这才注意到右下角爆炸消息和已经等得没脾气熟人。 符瑎匆忙将交易的物品送过去。 对方手下后问他要不要一块儿下XX副本。 这个副本符瑎相当熟悉,为了刷材料不知道打了多少次,难度也不高,可以说是闭着眼睛也能打。 他今天破天荒地频繁失误,气得匹配到的路人队友在一次团灭后愤然离开。 留下了句“新人就去打开荒队,不要来熟练队找陪练”后,几人队伍瞬间只剩下符瑎和他熟人。 “你今天很不对劲,是生病吗?不舒服的话就先下线去休息吧。” 符瑎盯着显示屏上这句话发愣。 与熟人道别后,他关掉游戏。 符瑎向来对本身情绪很难察觉,即便是这样,他现在也明白自己出了问题。 而现在,他只要一闭上眼便会不断思考他们合约结束的那天会发生什么。 赝品再如何也替代不了真货。 即便席温纶希望他留下来,他也绝对不会同意,左拥右抱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他好像……没办法像最初时决定的那样平静离开。 符瑎瘫在懒人沙发上绝望地想。 但他向来心大,默默消化一会儿又感觉好多了。 虽然感情上受到了伤害,但是好歹得到了钱啊! 况且席温纶都是巨富,不至于还收回送小情儿礼物。 那多没面儿啊! 符瑎仔细算算,自打来这儿后花钱一直刷是的席温纶黑卡。 其实他名下也有一些钱,之前被送的山庄还在源源不断汇来利润。 符瑎抽空瞧过一眼,里面的数字惊到他下巴险些脱臼。 原来这地方……竟然是个热门景点? 因为去时经历过于刺激,导致对他人流根本没印象。 更何况这只是一小段时间收入。 有这些钱,根本无需担心以后躺平坐吃山空问题。 真的很不错。 符瑎觉得自己应该感到非常开心。 纵使离开席温纶这条大腿,远离主角狗血情节,不用当牛马美美咸鱼梦想已经实现了。 为什么他连扯出一个笑容都很勉强? 难道…… 角落里倏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符瑎感官很敏锐,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那些声音。 似乎是两位小女仆在聊天。 “你看最近的新闻吗?” “看了,我觉得是媒体乱说吧,咱们家两位先生感情这么好,应该不会的。” 符瑎在她们说到一半时便上网搜索。 【震惊!X国公主与席氏总裁私会,席氏是否会迎来未来夫人?】 【财经X闻:X国与席氏即将合作,对X国公司相关股价未来预测。】 报道很多,还有几张照片。 照片上两人走在一起,相得益彰。 “这谁知道,富豪圈子咱们又不是不了解,那乱的。” “唉,我还以为他们是真爱呢,围观交互多甜啊。” 小女仆们叽叽喳喳聊天的话霎时变得十分刺耳。 符瑎突然感觉下唇处传来一阵剧痛,发觉方才一直没松开牙关,不知什么时候咬破了,渗出细细密密红血丝。 不,席温纶不会这样。 如果真要分开,他一定会来和自己说清楚。 符瑎点出日期接口。 最初签下协议后不久,他就算好了时间,设下他们到期的那天,并日夜祈祷日子赶快过去。 距离结束仅剩有一周。 符瑎突然“唰”地站起身。 他身边的各种零食,玩偶散落一旁,吓正说悄悄话小女仆一跳。 “你们过来。”符瑎招了招手。 转眼他已经坐在车上,席家配备司机正载着他一路狂奔。 司机觉察到符瑎似乎心情不佳,打算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 这事儿他载席温纶的时候常做,不过与符瑎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主人还是头一回。 “符小先生,最近咋喜欢上出门啦,是不是找到了出去玩乐趣,年轻人就该多出门走走……” 符瑎怔了怔。 事实的确如司机所言,他最近频繁地出入席氏,也只是因为席温纶而已。 他脑子一热就跑出来,等不到协议结束那天。 现在一切消息都是外边传,如果要把他赶出去,必须听席温纶亲口说。 说完一大堆话,司机盯着后视镜,发现符瑎脸色越来越差。 怎,怎么和自己想像中不一样? 他浑然忘调理席总心情这事儿一般是另一位助理干的,自己只是负责帮腔而已。 车距离目的地尚有一百米左右。 “司机师傅,停一下。” 后座人倏然发声。 “哦,好的。”司机在路边找了地让符瑎下车。 近日秋意渐浓,风打在身上,有股萧瑟感。 符瑎没走几步,迎面便撞到了他方才在车里窥见人——季邵亭。 自打上回在席家寿宴后,这还是他们首次碰面。 季邵亭显然也看到了新出报道,他上来就想故作亲近地握住符瑎手。 符瑎本就社恐,更何况是面对这位不友好的陌生人。 他快速地把手背到身后,季邵亭抓了个空。 后者似乎不甚在意,用那种关切的语气同他说话:“符瑎先生,您最近还好吗?” “……”符瑎别过眼,没说话。 季邵亭自顾自地继续道:“我还以为上次的事情后,温纶打算公开你作为伴侣的身份,不过他这人一心扑在工作上,考虑公开同性伴侣对股票影响也是有可能的事。” “啊,抱歉,说了些管生意人才知道的事情,你不会介意吧?”季邵亭冲他俏皮地眨眨眼。 符瑎毫不留情面地翻了个白眼。 社恐虽然没什么搞好关系能力,但是搞砸关系一搞一个准! 季邵亭笑容凝固在脸上。 符瑎不打算理他,转身走人。 “你就趁现在还能多赖在温纶哥哥身边高兴吧!”季邵亭也是被众星捧月惯了公子,主动和人搭话还被落了面子,早已怒上心头。 “等哪天被抛弃,我看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符瑎身形一顿,但脚没停下。 季邵亭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显示屏,利落地开免提接通。 “秘书,今晚麻烦你来载我一趟……” 没来得及走出几步路符瑎仍不住侧目。 季邵亭嘴角愈发上扬。 “季少爷,不麻烦。我到时候会去接您。” 这声音符瑎听过数次,绝对不会认错。 真的是席温纶左膀右臂之一——刘秘书声线! 第57章 将公主送走后,席温纶疲乏地揉揉眉心。 助理十分有眼力地替他做肩部按摩,“席总,您辛苦了。” 见惯大风浪刘秘书忍不住长吁一口气,“这公主可真够难缠的,但比起那位公爵还算好说话了。” “可不是,现在一提到他我的头就开始痛。”助理心有戚戚,“他可真有本事狮子大开口,幸好咱们也不算被动,虽然付出了代价,好歹拿到了岛。” 刘秘书捏捏太阳穴,“再怎么说也是别人的无价之宝,不拿出点诚意,恐怕连公爵门都踏不进去。就是……” 他的话未说完,富豪圈里向来吃人不吐骨头席氏倏然间放了一大口血,外边的豺狼虎豹们必不会放过,再如何也要来嗅嗅气味,看是否还能寻着分食撕咬机会。 席温纶却不甚在意,获得计画中关键道具,他心情不错。 “随他们去。” 血他是一定要放,但决不能白放。 闻腥而来的豺狼,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能不被席氏这庞然大物囫囵吞下,变成养料。 约定的日期将近,一切最好平安无事。 席温纶又抓着几人核对了下仪式计画与后期的工作,见他们拿东西的手都在颤抖,才勉强放过。 这些时日下属们忙前忙后,觉都没怎么睡。 席温纶大手一挥,“近段时间辛苦了,放你们半天假,该休息的休息,该娱乐的娱乐去吧。” 助理到底年轻,加班多日后听到要放假,高兴地小声欢呼。 刘秘书倒是沉稳,他推了推眼镜掩住笑意,“谢谢席总。” “刘哥。”出门后助理用胳膊肘捅了捅刘秘书,“好不容易放假,咋一脸不开心啊?” 刘秘书苦笑一下,“老母亲有令,逼我回去和亲戚吃饭叙旧。” “我懂,我懂!”助理也很不喜欢这种一年到头见不了几年面还要尬聊的场合,拍了拍刘秘书肩膀。 …… 符瑎神情恍惚,他忘自己是如何在席氏得到席温纶不在此消息,又怎么重新坐回车里。 接他还是那位司机,他不常出门,但这人似乎是专门放在别墅内负责接送出行。 席温纶谈事情场所有些远,符瑎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方才画面。 他明面对季邵亭做出一副冷淡样,实际上那人拿出的事实,足以摧毁他对自己与席温纶关系的认知。 于是见席温纶一面的心情愈发急切,符瑎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他是怎么想的,之前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么? 符瑎倏然忆起自己对于席温纶“特殊”助力。 理由已经解释得很清楚。 但符瑎心底仍旧存着一丝希望,即使席温纶与那位公主传出消息,或许早已与季邵亭有联系。 他不愿相信往日里那些都是虚假的,哄他心甘情愿上钩的幻梦泡影。 “司机先生,麻烦开快一点。” 符瑎终于说了他上车以第一句话。 司机一怔,忙接道:“好嘞!” 随即踩了脚油门。 司机欣慰地放心下来,原来小符先生不高兴只是因为太想见到席总而已啊! 他们这趟车程很幸运地没遇上堵车,一段时间后便抵达席温纶所在之地。 等司机下车想要给符瑎开门时,却发现他早就下车跑出老远。 庆幸他已不是当初风一吹就到瘦弱体质,良好作息下甚至把以前锻炼的线条复原不少。 符瑎一边跑一边大口喘气,心脏猛烈地跳动,不知是因为高强度运动,亦或是即将得到最终的答案。 就在此刻,席温纶的背影先一步出现在眼前,他身边跟着人不少,唯独那一位…… 符瑎瞳孔一缩,脚踝不知怎地撞到旁近的路缘石,失去平衡险些摔倒,在最后一秒扶住树干才得以幸免于难。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 那人分明是——林郁彬! 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席温纶邀请他来的吗? 不,还不能这么早下结论。或许只是单纯路过而已。 下一秒,席温纶与林郁彬握了握手,他们谈论似乎相当愉快,周围的人眉目舒展。 符瑎顿时感觉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狠狠拍打。 随后席温纶目送林郁彬离开,二人笑着挥手。 刚刚被磕到时疼痛倏然沿着脊背神经在脑中炸开。 疼,好疼。 符瑎有一瞬间窒息,泪珠失控地接连坠落。 砸到水泥地上的泪,洇湿出一个个深暗的圆印,像小小的困笼。 席温纶接到下属传来的消息,知道符瑎要来找自己,当下便有些坐不住。 坐在对面林郁彬见状弯起嘴角,“温纶哥,东西也送到了,没什么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多谢你跑一趟。”席温纶颔首,旋即起身。 林郁彬:“不用,我还要谢谢你呢,毕竟你没直接安排人来拿我DNA样本,还肯通知我一声。” “正好,我跟小瑎很投缘,也想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前些天符瑎在床上说了那么一嘴,席温纶便放在了心里。 自己未来伴侣的身份,他不愿草草糊弄过去。 虽然两人认识前席温纶就调查过符瑎,但这些日子符瑎一连撞上俩和他样貌相似的,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席温纶决定请林郁彬来一趟,做个血缘关系的鉴定,或许能找到失散已久的亲人也说不定。 这才有了如今这一幕。 两人下楼,走到门口时握手道别。 席温纶:“如果检测中心有结果,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好,麻烦温纶哥了。”林郁彬松开手,微笑过后离开。 跟随的人上来提醒他:“席总,司机说他们已经到了。” 席温纶点点头,正想着快走过去接人下车。 倏然一转头,便看到此刻应在车里符瑎蹲在地上掉眼泪。 他大踏步来到符瑎身边,神情不免有些慌张:“怎么了?” 余光间瞥见符瑎手虚按着脚踝,旋即将那处衣物撩起,原本雪白的肌肤肿起一大块。 席温纶蹙眉,难怪小孩儿哭的那么惨。 他用手替符瑎擦掉眼泪,水渍沾上了名贵的西服。 “没事,待会儿咱们就回家。”席温纶一面安慰,一面吩咐人去找配备医疗用品。 很快符瑎腿上的伤被妥善处理,席温纶见他精神状态不佳,还特意说了些话逗他高兴。 痛楚消失,可心脏某处疤痕却无法消失。 符瑎本来想说很多很多话,甚至想质问席温纶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他看到人那一刻,他就放弃。 问了又能怎样?之前季邵亭事情他没告诉自己,其他的更加没有告知的必要。 就算得到了答案,他能保证席温纶说的是真话么? 他甚至都没有足够能力去验证这个答案。 席温纶就坐在他身边,可他却觉得两个人距离像无法拉进越过的鸿沟。 符瑎作为穿越人士,始终觉得自己与小说里的人物隔着次元壁。 毕竟小说中有多少个总裁,多少个首富。每一位都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 他见多了这种人设,并且把所有人都当成虚拟人物,甚至是抱着一种旁观者的心态在这个世界看戏。 直到触碰权力边缘。 符瑎恍然发觉,原来面对强如席温纶这样的站在金字塔尖的人,自己完全没办法与之抗衡。 他现在受到的一切优渥待遇,全凭上位者的心情。 看似踏在云端,实则行走在悬崖边缘,一脚踩空便是粉身碎骨。 巨大不安感吞没了符瑎,连被席温纶抱回别墅后都是一副浑浑噩噩状态。 “符瑎!” 他忽然被唤醒,第一眼看见的是席温纶担忧的面容。 “你最近怎么了,状态一直很差,刚才喊了好几次,你都没听见。” 符瑎怔怔地盯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席温纶用掌心试了试符瑎额间温度。 “幸好,没有发烧。” 他收回手,凝视着对方哭得通红的鼻尖与双眸。 “不要紧,任何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我想你不愿意跟我说或许有自己为难。” “但当你想倾诉的时候,我能做一个很好的聆听者,一直在这里等你。” 符瑎感觉身躯往前倒,旋即被人环抱住,熟悉的木制香包裹着他,令人感到安心。 紧绷的神经下意识放松,彷佛泡在一汪暖洋洋的温水中。 被人抚慰感觉真的很好,更何况这人还是席温纶。 这样的温暖,很快也体会不到吧…… 符瑎将头埋在席温纶胸前,抽噎片刻后带着泪痕睡去。 …… 当符瑎醒来时,房间里日光大亮,洒到了他的床边。 此刻已近中午。符瑎难得这个时间点起床。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果不其然肿得厉害。 每次他们做得太过分,符瑎晨起时双眼经常肿得像核桃。 这种他从前虽会有些为难,回忆起来时又有些甜蜜的痛感,如今只剩下了疼。 说到底,他只是无法接受被选宣判命运。 反派BOSS还是和主角受,以及白月光纠纠缠缠。 经过了这么些时日,符瑎差不多想清楚了。 没能力抗衡就——逃避。 既然面对不了席温纶有极大可能抛弃自己现实,那么就干脆不面对。 跑。 是他脑中冒出来第一个想法。 惹不起躲得起。 就像他最初计画的那样,获得一大笔财富后找个好地方躺平。 彻彻底底地远离主角以及主角身边的一大圈人。 不是瓜不想吃,是他真怕哪天一不小心惹到这些祖宗,被卷入剧情下场凄惨。 平平淡淡才是真! 他好不容易从原主命运挣脱,即便这般小心,还是被坏男人骗走了感情。 符瑎握拳,既然想好了对策,那么离实行还差安排步骤。 他彷佛看到美好的明天在招手。 但唯一的重点是。 席温纶,会愿意吗? 第58章 符瑎毕竟不是石头,他看得出席温纶对自己可以称得上喜爱,乃至溺爱。 但他刚开始对这段感情犹豫,主因是摸不清席温纶是把他当成一个人喜欢,还是当成宠物喜欢。 符瑎向来封闭内心,好不容易从保护壳里探出一些些软肉,又立马被外部世界复杂吓得缩回去。 绕回一开始思考的那个问题。 符瑎不觉得席温纶会同意自己离开。 换个说法,席温纶作为财团老总,难道就不能选择左右拥抱的快乐生活吗? 昨天哭了大半天,他总算想明白了这个事实,比起被一脚踢开,无非就是为给正主让位罢了。 他没心情去猜白月光和主角受谁会是赢家,反正都与他无关。 符瑎摸着脖颈处的choker,勾唇一哂。 与席温纶居住在同一屋檐下,他早就摸清了这人的边界,很少做真正拔老虎胡子的事情,就算偶尔任性撒娇也在席温纶可以妥协的范围内。 仅是一种情趣而已,并不会真的无理取闹,而是拿来提供情绪价值的手段。 跑路,迫在眉睫。 离协议到期时间仅有几天,符瑎得马上开始计画。 免得跑路失败要被打包踹走,或是与他人共享。 不管哪一样,他都无法接受。 符瑎迅速跳下床,盘算着做准备工作。 …… 席温纶发现,这几日符瑎变得很黏人。 特别是在某些双人活动上。 席氏工作及仪式准备已近尾声,他现在每晚都能回家。 两人床事向来由席温纶主导,符瑎很少表现出过于热烈的态度。 因为之前符瑎但凡做出邀请的姿态,席温纶便会变本加厉地弄他。 符瑎养尊处优惯了,娇气得很,稍微使劲儿就要掉眼泪。 但这几日他像是成了吸食人精气为生的狐妖,就算全身上下都变成粉红色,也缠着席温纶不放,拚命地要。 直至被做昏过去为止。 席温纶有时候想照顾符瑎身体,可符瑎本人压根不乐意,再加上二人前段时间确实接触不多,现在未免有些偿还的意味。 所以他只当符瑎是小别胜新婚,和协议临期不安罢了。 席温纶数次想要开口,可距离谜底揭晓仅剩几天,如果现在说出来,好不容易制造的惊喜感便会消失殆尽。 于是他愧疚地无视符瑎最近的一些小动作。 例如突然关注起席温纶日常安排,抓员工打听一些符瑎原来从未关心过事情。 凭着符瑎躲躲藏藏态度,就明白他并不愿意让席温纶知道。 等到了协议结束时前一天。 席温纶突然接到了仪式主办方的消息,有突发情况需要他去处理。 他本打算藉着带符瑎出门玩的理由把人拐到私人海岛,但情况有变,只能自己先动身。 打点好一切后,原本认为以符瑎现在黏人程度,要劝他分头行动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没想到符瑎竟然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反倒弄得席温纶怔了片刻。 符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其实我不太想成为你的累赘,如果你真的很忙,我一个人去也没关系的。” 他踮起脚尖在席温纶唇上“啵”一口。 席温纶笑了,他把符瑎动作时散落的碎发撩起,“舍得我走吗?” 符瑎让自己贴着他,用脸颊在衬衫处轻蹭,摇了摇头。 好在仪式那边的状况不大,席温纶抵达后很快就将此事解决,专心等符瑎过来。 但在海岛上他遇见了顺路来打声招呼的纪锐思。 “嘿,兄弟!”纪锐思刚下飞机便环视四周,并与在地面上接机席温纶挥手。 整座岛屿都被席温纶仔细布置过,大量运用了最新的虚拟现实技术,若不仔细看,会误认为自己不小心误闯游戏世界。 纪锐思被这阵仗惊讶得下飞机下了老半天,啧啧称奇:“我说你这弄得,还真有意思。” 席温纶轻咳一声,“都是他喜欢的。” 纪锐思哥俩好地拍席温纶肩膀,“你这位美人爱好挺独特啊,我还以为会搞得像老李那时候的样子,什么浪漫元素都来一遭。” “小瑎不喜欢那些。”席温纶唇角微扬。 与外表不同,符瑎实际上是有些浪漫过敏人。 他对恋爱类游戏没什么兴趣,平时玩的比较多的类型都偏刺激和新奇。 上一回席温纶针对符瑎喜好尝试过了次生日,便有了这回想给符瑎设计一个专属游戏世界想法。 席温纶知道符瑎对现实生活兴趣缺缺,这不止体现在他社恐性格方面,还有他面对周遭的生活细节时,皆采取消极处理态度。 例如他永远记不住家里佣人裙子上究竟有没有蝴蝶结,但这并不是说符瑎没能力去注意。 符瑎选择对席温纶各种细节投入精力,吃过一次饭,他就能搞清楚席温纶口味偏好等用餐习惯。 对于现实生活,符瑎更多的是不愿意去关注。 席温纶虽然明白这点,但完全不知道原因。 符瑎不愿意说,他更不想逼他说。 可符瑎是一个生活在现实中的人,这是无法改变一点。 所以席温纶想。要是把符瑎喜欢的元素都搬到现实生活中来,符瑎或许会对他所存在世界产生些兴趣。 倘或只产生一小点点,能稍微解开符瑎的心结。 这足够令席温纶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 纪锐思见席温纶又兀自沉浸在思绪中不说话,好笑地用胳膊肘戳他。 “我说,你能不能先理一下专程赶来的兄弟。” 席温纶心情不错地回了个“嗯。” “你这地方不会现在就我一人在吧?咋不多请点人过来,你不是要公开吗?” “不需要,人多他会不舒服。” 纪锐思此刻想起了当初他们见面时的情景,符瑎像只误闯入围猎区而惊慌失措小鹿。 “嗨,我给忘了。”纪锐思尴尬地挠挠脸,“但他也不能一辈子不见人啊。” 席温纶不赞同地瞥了他一眼,“别着急。” 他们两人之间事情,纪锐思也就随口说说,没太当回事 “行吧,你们自己再考虑。” “但是后边趴先帮你备下啊,搞个求婚成功的庆功宴,人不多,带你家那位露个脸呗!也不是非得见面,让咱几个远远瞅一眼也成。” “但咱要是不成功,就当出来嗨了,安慰安慰你受伤小心灵。” 席温纶难得翻了个不符合身份白眼,“不可能,别乌鸦嘴。” 纪锐思使劲逗弄眉毛调侃他:“诶,没结婚酒这样,以后会不会是妻管严啊?” “他又不管这些……” 两人渐渐走远。 送走纪锐思后,席温纶半夜便接到了符瑎打来的电话。 席温纶本打算给符瑎打,未曾想符瑎反倒先他一步。 昨天他与纪锐思畅谈许久,脑海里不断演绎着今日可能发生的事情。 符瑎是会高兴到流泪?又或是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如果是他猜到了他的计画,惊喜感没了怎么办? 更糟情况是,符瑎直接拒绝了自己…… 席温纶面色一沉。 耳边传来符瑎带着细微电流声音。 “席先生。” “嗯,是我,怎么了。” 席温纶声线中带着刚醒来的沙哑。 符瑎很快便注意到了这点。 “啊,我打电话时机是不是不好,忘记我们还隔着时区。” “没关系,只要是你,什么时间打来都行。” 对面突兀地沉默了一瞬。 “干什么呀,我就是随便打个电话。” 符瑎又和席温纶确认了几个行程相关的问题,这些都是他们之前就探讨好的。 问到一半,符瑎倏然道:“席先生,我真的要自己一个人坐飞机吗?” “抱歉,如果不是一来一回时间不够。” “没有,我不是要你回来陪我,我已经成年了。” “嗯。”席温纶想像着符瑎说这句话的语气,暗自觉得他努力摆出大人架子模样很可爱,“小瑎成年了,是一个独立的大人了。” “真是的,你在笑话我吗?告诉你,我好歹也是自己出道。” 符瑎声音越来越弱,似乎是底气不足。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厉害。”席温纶语调不禁染上一丝笑意。 “好吧,其实……” “嗯?” “我很想你,好想见你。” 席温纶不自觉地放松身姿,莞尔道:“还有差不多十个小时,我们就能见面了,忍一忍,好么?我相信你一个人也能坐飞机过来的。” “是啊,还剩十个小时。” 符瑎的话语听起来很惆怅。 还未等席温纶追问,符瑎又开了口。 “因为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席先生不用太担心!” “还有,我会想你的。” "再见。" 他挂电话速度相当快,以至于席温纶来不及回再见,便只能听到另一头的“嘟嘟”声。 席温纶本能地觉察到这段对话很怪异,旋即与国内负责送符瑎人员联系。 此刻他们似乎正在做飞行前准备,可以听到另一端忙碌的噪音。 接到总裁突如其来地关心,负责人一脸茫然。 “啊?目前没有什么状况发生,哦,符先生也接到了,他带行李多了一点,我们准备出发赶去机场。” 席温纶紧蹙的眉头稍展。 “一切正常便好。” “好的,您如果没有要继续询问事情,那我先去忙了?” 放下手机后,席温纶无法继续安稳地入眠。 直觉告诉他,这事情有古怪,可他现在人不在国内。 又把能抓来问的人全问了一通,都和他说没问题。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十个小时不算短,在这种情况下更是煎熬。 席温纶几乎无法让自己坐下,一直在和仪式方确认各种细节。 直到晴空万里倏然布满乌云,窗外霎时劈过一道闪电。 席温纶正谈着事,抬眸往外看。 “糟糕,天气怎么突然变了。”席氏员工擦了擦汗,“不知道符先生飞机会不会晚点。” 话音落下一秒后雷声轰鸣,席温纶不咸不淡地瞟了那人一眼。 那人缩了缩脖子。 如他所言,众人很快收到了符瑎即将晚几个小时抵达的消息。 “小瑎呢,让我和他说句话。”席温纶暂未表态,而是直接去找人。 “抱歉,符先生好像一上飞机就睡着,需要把他叫醒吗?” 席温纶顿了顿,“算了,让他睡着吧。” 计画被延迟,岛屿被瓢泼大雨覆盖。 即便做了防水设计,但与晴日时呈现的效果相比大打折扣。 席温纶沉默,但他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让人呼吸停滞的低气压,恨不得绕着他走。 即便如此,席温纶仍旧去换了预定要穿的礼服站在停机坪附近等待。 又过了几个小时,飞机终于到达目的地。 舷梯刚放下来,席温纶不等人下来反而自己抢先登梯,身后的人追着为他打伞。 “符瑎呢?” 席温纶盯着面前的机组人员,只见他们眼神躲闪。 “或许,还在睡觉吧?我这就去叫。” “睡觉能睡十几个小时?”席温纶蹙眉。 机组人员腿脚一软。 席温纶直接走到休息区摆放床铺位置,“唰”地拉开床帘。 床中央有个凸起,他迟疑了一下遂掀开被子。 里面静静躺着一只人类大小的玩具熊。 符瑎不见了。 第59章 符瑎直到坐在高铁座椅上那一刻,依旧惊魂未定。 他当初虽说要跑路,其实对这个计画成功的期望不大。 比起老谋深算席温纶,自己只是个清澈愚蠢的男大学生。 但没想到一切竟然进行得那么顺利,席温纶对他完全不藏私,乃至于他居然能找到可以不用和席氏人面对面的机会。 趁着这个空隙逃了出去。 符瑎不想和席温纶一块儿去海岛,谁知道他让他过去做什么?说不准为了防止他遇见后正宫逃跑,把他困在那里当禁脔也不是没可能。 他拢了拢手心的小布包。 幸好自己在席家日子里没乱放过自己重要证件,而是保管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符瑎只拎着装衣服的行李箱,没有带上任何一样席温纶买给他贵重物品,连电子产品都没拿,倒是拿走了那张存放山庄利润卡。 毕竟这算是自己工作取得成果奖金。 治好席大总裁病,不至于连这点钱都小气不给。 但离开席温纶以后的生活…… 符瑎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原主混娱乐圈前只办了休学,他完全可以去继续读书。 他高考后被拖进小说世界,还没能好好享受大学生活,拿到大学文凭,难道高中三年白读了吗? 于是符瑎提前联系了原主发小,以自己离开太久为理由,打听了许多信息。 幸好发小是个嘴巴藏不住事儿,符瑎问一句他能回人三句。 就高铁上短暂聊天的时间,他已经把原主的过往生活关系等摸得七七八八。 原主家庭中除了自己还有一个弟弟,他父母似乎认为这个离家出走的不孝子没弟弟重要,都跑出来一年多仍与他毫无联系。 可惜原主大学就在老家隔壁市,离得近,发小也劝他至少回家看一眼。 但符瑎选择先回学校再想对策,如果在原主父母面前露馅,至少不会被连人带东西一起轰走。 只是,他总觉得发小那边获得的信息,有种莫名熟悉。 心底浮上异样违和感。 A市高铁发达,几个小时后便抵达了原主大学。 好在原主与符瑎就读专业相同,还省了转专业的麻烦。 他回来的时间点不错,离开学还有那么些天,去找了政教处办理休学回归相关的手续。 因为符瑎休学了一年,无法跟上同班同学目前进度,学校打算把他放到下一届新生中。 符瑎没意见,摆烂那么久他早就把学知识给忘光了,学校不要求他自己也会提交留级申请。 只要不参加社团之类活动,与上一届见面的机会也多不到哪里去,省得还要在认识原主同班同学面前装模作样。 符瑎前前后后跑了一整天,这事儿才算尘埃落定,接下来几天只需要提交一些缺少的材料就行。 他本来打算直接在外面租个房子,宿舍人太多不舒服。 可教务处那边说办理外宿得等一段时间,但是同意给符瑎找一个人少的宿舍住。 新生楼到开学那日才开放,符瑎便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先安置自己的行李。 在此期间发小不断地给他发消息,希望他回隔壁市见一面。 即便他在聊天对话框里长篇大论,却一个电话都不敢打。 符瑎深深蹙眉,他向来不喜欢接别人突如其来的电话。 难道原主也和他一样么? 想到这些,符瑎不禁毛骨悚然。 重名也就算,单从性格来说,原主在小说里是个性格外向且能说会道人。 这与社恐自己截然相反,并且他本人对原主爱豆事业,并没有兴趣。 符瑎晃晃脑袋把这个怪异的念头扔掉。 或许是错觉罢了。 符瑎捞起手机,一条条地读消息。 他们父母互相认识,是住在附近的邻居。 发小性格似乎与他父母相似,是个心善老好人,操心着邻居好友一家亲子关系。 他传来信息大多都是些关心,以及劝原主和父母和好。 用发小的话来说,天底下哪有父母和孩子有仇,都是误会,解开就好了。 符瑎对此倒是很无奈,他又不是原主,跟原主父母有什么好和解。 顶多就是家庭配置有点像,都有个弟弟而已。 而且他们打小不在一起长大,关系更为疏远。 况且原主从家里离开时准备的证件齐全得令人咂舌,他连户口本都给自己单独划拉出来一本,可见原主离家之心决绝。 原主本人即使落到结局那般下场,也没有一次想过回家求助。 这倒是方便了符瑎跑路后办各种证需要,比如他这个休学后重新入学的手续就办得非常顺利。 符瑎想了想,回了发小一个表情包。 一颗石激起千层浪,发小发消息发得更加勤快。 符瑎:“……” 早知道不回。 曾大头:瑎啊,你都回学校上学了,就来隔壁市看一眼吧,你就算不想见叔叔阿姨,咱们那么多年的交情,大不了等开学我去找你。 符瑎看到这条消息,手臂上瞬间起了一整片的鸡皮疙瘩。 他怎么就忘,原主发小和家人都知道他在哪里上学,过来找他简直是轻而易举。 曾大头:叔叔阿姨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也不想他们老了以后…… 符瑎:我回去一趟,你什么时候有空? 曾大头:真的吗?!太好了!只要你能回来我啥时候都有空! 发小再那边滔滔不绝。 符瑎觉着与其等人杀上门,不如先去打探打探情况。 万一被抓包是冒牌货,不至于太过被动。 后续是他们又商讨了一些见面的细节,谈完后符瑎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决定是自己做的,但面对陌生人,并且还要拼完全不擅长演技,简直压力大到爆表。 只能说幸亏在席温纶身边磨炼练了社交抗性,符瑎相比于从前的自己成长不少。 席温纶…… 符瑎想到这个名字时,顿时涌上一股心虚。 虽然认为自己利用价值已经消失,席温纶可以美美和心上人在一起,没有来找他必要。 但相处那么久,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仍旧令符瑎于心不安。 可自己也不算不告而别吧?还给人留了张纸条呢。 不,说纸条还委屈了人家,应该说是一封信。 然而大洋彼岸席温纶,这会儿正神色复杂地拿着那封“信”。 它被放在大玩具熊胸口处,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估计是符瑎随手从席氏集团扯来的某张A4纸,上面的字少得可怜。 “我的任务完成啦,那就先走一步咯,不用来找我。” “祝您幸福。” 席温纶捏着纸张的手逐渐用力,原本光滑的纸面被揉出褶皱。 机组人员胆颤心惊地看着这一幕,咽了咽口水没敢说话。 席温纶闭眼,似乎是在平复纷杂的情绪。 符瑎这和什么也没说然后偷偷跑路有区别么?什么叫“祝您幸福”? 他长这么大,自母亲去世后头一回对人倾注爱意,却迎头撞上一座冰山。 往日种种浓情蜜意,口中喋喋不休的“我爱你”,全是骗人的鬼话! 席温纶快要被符瑎气笑了。 好,很好。 符瑎留下“信”被彻底捏成一团,攥在手心里“嘎巴嘎巴”地响。 席温纶面色不虞地把被子扔回去。 西装沾着水珠,鞋底还带着雨中行走时潮湿,一步一个深印。 掌中的纸团被揉得扁得不能再扁,成了一枚椭圆形纸片。 席温纶本想随手扔给清洁人员处理,指腹在被压平皱痕停留片刻,最终还是重新握回掌心。 没说清楚之前,他是不会放符瑎走的。 在此之前,他还需要更多的情报。 附近海岛正与一群狐朋狗友嗨趴纪锐思倏然接到了个电话。 他惊异地瞧了一眼显示屏后接起。 “咦,兄弟你这时候打电话给我做啥?难道……” 想来是那两人之间出了问题,不过纪锐思非常识趣地没有继续话题。 “你在厉家布置的暗线,有传来什么动向吗?” 纪锐思一下子从瘫坐到挺直身躯。 …… 符瑎忘记自己是怎么睡过去,洗漱完后后脑勺一沾枕头就不省人事。 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阳光从窗棂透过,一片白茫茫。 今天是协议结束第一天。 符瑎对这个倏然冒出的念头感到好笑。 都已经和席温纶没任何关系了,记这种日子又有什么意义。 距离和发小约好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符瑎先是出门解决了早饭,随后出门乘车前往临市。 车刚停稳,符瑎下来时远远地瞧见了发小在向他招手。 符瑎眨眨眼,尝试着小幅度挥手。 发小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快跑着穿过人群,一把抱住了符瑎。 “兄弟!你终于回来,可担心死你了!” 这样冲到脸上的热情令符瑎难以招架,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用表情,语言,动作之类回应。 发小似乎是看出了他为难,伸手搓了搓符瑎脑袋。 “嗨,知道你害羞,咱俩谁跟谁啊。对了,你这粉毛还挺有个性,帅的很。” “嗯……”符瑎默默地把被搓乱的刘海拨正。 发小继续和他拉着家常,符瑎不懂原主之前是如何回答,便“嗯嗯啊啊”地应着。 少说少错。 发小感叹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不爱说话。” “我真的很好奇,你进娱乐圈后怎么突然能说会道。” 符瑎脚步顿了顿,旋即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走。 “都是被逼的。” 发小拍拍他的肩膀:“理解理解,既然回老家,不用那么拘束!” “先来我家里坐坐,我知道你可能对叔叔阿姨他们还有心结,但是他们肯定都是向着你,为了你好。” 发小又要开始长篇大论,符瑎眉毛一拧。 “好好好,我不说了。” 两人相安无事地来到居住小区,附近有一家生活超市,看上去刚开业不久,里面装潢都是新的。 符瑎通过小区入口时多望了一眼。 “唉,原来咱们常去小卖部阿姨身体不好,现在她儿子接她回去养病。这不,就新开了家超市。一年多了,都忘她姓什么来着……” “姓赵。”符瑎淡淡道。 “对对对,还是你记得住!” 猜对了。 符瑎本就不高昂情绪急转直下,这里的景象熟悉得令他烦躁。 再如何劝说是自己这一切都是巧合,未免过于违背现实。 “到,快进来!”发小拉着他的手臂。 果然,楼层数一致,连大门也是同样的款式。 若是和他预想中差不多,接下来要面对的是…… 符瑎在门口处停滞。 他后悔了。 第60章 发小不明所以,依旧在催促。 “都走门口,来都来了,看一眼没事的。” “况且又不是回你家,主要是我爸妈担心你,吃顿饭咱们就出去了。” 符瑎被说服。 发小说得有道理,今天是工作日,他现在回去不一定能撞见人。 他见符瑎肯行动,雀跃着开门并大喊:“妈!我回来了!肚子好饿!” 一位慈眉善目中年妇女早早地守候在玄关,微笑道:“好好好,菜早就煮完了,就等你俩回来开饭。” “哟,这是小瑎吧。”她用那双温和的眼睛看向符瑎,“这么久不见,又帅了不少,头发很有个性哦。” 符瑎僵硬地说了声"谢谢"。 发小大声嚷嚷着自己要吃菜,匆匆脱下鞋弹射进家门中。 中年妇女不以为意,亲切地拉过他的手。 她的围裙有股被饭菜香味熏过的烟火气,符瑎绷着神经不由放松了些。 当他视线触及到沙发上坐着的两人时,似乎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被冻结,寒意劈开骨髓扎入大脑。 那两人分别是一男一女,穿着打扮一丝不苟,十分符合他们对自己知识分子的认知。 女人的双目瞧见符瑎的头发后,皱眉道:“出去一趟就学会个染头发?像什么话?” 男人则是漠然视之,像没见到符瑎这个人出现般。 “好了好了,孩子刚回来,别太吓着他。”发小母亲出来打圆场。 “你们来干什么?”符瑎呛声。 “不孝子,有这么对父母说话的吗?这里是我们邻居家,你又凭什么过来。” 发小母亲拉了下她的手,示意她别继续。 符母侧目望了一眼,碍着在别人家里不好发作,将脸撇过一旁,像是不忍直视。 符瑎沉默地捏起拳头,没说话。 恰逢发小父亲端着菜走进来,他们四位大人热络地说着话,气氛缓和不少。 符瑎被引着在餐桌旁坐下,他选择了个角落,谁也不挨着。 发小此时正好上完洗手间,他挪了个凳子便要坐在符瑎身旁。 他母亲戳了戳发小手臂:“嗳,去接你符小弟过来吃饭,他应该也放学了。” “好好好,听母上大人差遣。”发小转身又出了门。 不一会儿便和背著书包符小弟打打闹闹地走回来。 符小弟刚刚还笑得整个人都要翻过去,一见到符瑎,瞬间抱起手臂开启防御姿态。 “你回来干嘛?” 发小皱眉道:“别这样。” 符小弟吐著舌头做了个鬼脸,冲到符父与符母身旁撒娇。 符父立即眉开眼笑,与方才一动不动的石像判若两人。 连符母都收起了冷硬口吻,关怀起符小弟今日经历。 一家人其乐融融。 发小担忧地看了眼符瑎,他似乎早就习惯这种场面,面无表情地吃饭。 好像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发小张了张口。 符家与发小家相识已久,他们既是同事又是邻居,关系亲密。 他们在饭桌上唠起家常,发小时不时插几句,符小弟更是喜欢出风头,非要抢着说话。 唯独符瑎一言不发。 席间符小弟因为说话太着急,还打翻了饭碗。 白花花的米饭和裹满油肉砸下来,符小弟浑然不觉地踩了两脚,油渍与饭粒被碾得黏糊糊,全粘在了地毯上,混合著布料刚洗过洗衣液芳香,融成一股诡异的味道。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吃饭要当心一点。”符母轻飘飘地说了他两句。 发小母亲摆手,“没事的没事的,小孩子嘛。正好这个地毯我们最近也要拿去洗一下。” "快给你曾阿姨道歉。"符父帮腔。 符小弟说了声对不起,显然一副经常闯祸满不在乎模样。 发小一家子都是老好人,自然将这件小事忽略了过去。 难捱一餐结束,两家人还要继续聊天,符瑎则是吃完放下碗筷后起身。 “吃饱了吗?饿的话多吃一点没关系的。”发小母亲问道。 符瑎冲她点点头,刚转过身,一直当他是空气符父突然发难。 “吃完了一句话都不说?没礼貌。” 符瑎没理他,符父却像是受到了极大侮辱似的。 “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耳朵聋了就去割掉,省得碍眼!” 符母跟着阴阳怪气,“白养你那么久,父母问句话都不讲,秀萍你看看,这小孩儿打小就不听话,长大了更是没出息。” "别这么说孩子,他还是学生呢。"发小妈妈尴尬赔笑。 “他都二十岁,我们两口子挣钱不容易,辛辛苦苦养个白眼狼出来,哪有那么多钱。” 符瑎忍无可忍。 “给口吃就算辛苦,高中大学学费都是我自己赚的,你们当初拿了我打工攒钱都没还回来!” 符母眼神飘移,“你还小,大人帮你保管钱是为了防止你乱花,学费你不是有助学贷款吗,用不着家里的钱……” 她越说越小声,似乎也明白自己底气不足。 符瑎深深地吸了口气,飞速从发小家里跑走,像是有恶鬼在追逐一般。 身后传来符父咒骂,以及发小一家挽留声。 符瑎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管他们。 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明明他完全不知道原主具体的情况。 但事情却发生得如此理所当然。 为什么……原主家庭和他一模一样呢? 同样的父母,同样的兄弟,那些话语和伤害。 尘封已久的痛苦记忆破茧而出,自暗渊内伸出的黑色荆棘缠绕着脚踝,划出细碎的血痕。 他真的是从现实世界穿越到小说里的吗? 究竟哪处是虚拟,哪处是真实。 符瑎在夜色里跑出好长一段路,他很少像这样长时间运动,心脏剧烈跳动,肺部剧烈挤压汲取空气。 街道上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紧接着雨滴一颗颗坠落,片刻后汇聚成线。 路上的行人纷纷查找屋檐屏蔽躲雨。 他却逐渐放缓脚步,任由冰凉凉的水珠拍打。 雨水流到嘴角,有淡淡的咸味。 命运同他开了个玩笑,建构障壁被粉碎,努力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 像是个永远无法打破的魔咒。 符瑎,还是“符瑎”,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口袋里的手机显示屏不断闪光,布料贴合那侧持续震动。 他没去管,失神地在大雨里走。 没走几步,白得晃眼的车前灯朝他直射。 符瑎想,或许就这么被撞死也不错。 他顿住了,可车也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好几个人。 符瑎转脸去瞧,却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 “符瑎。” 这道声音如此熟悉,以至于那被淋湿的少年霎时恍惚。 ……席温纶。 符瑎在心里回他,双唇空启启,没有发声。 即使在这瓢泼大雨中,席温纶看上去仍旧是那么尊贵,他天生便有种凛然不可直视气场。雨滴被黑金色宽大雨伞挡住,水渍与泥泞这些浊物都粘不上分毫。 席温纶眼眸里如他们初见一般的寒冷,又在视线触及到被整个淋湿符瑎时软化,但他语调依然冷硬。 “为什么逃走。” 符瑎垂下眼睫,咬了咬泛白的下唇。 “为什么不逃走?留下来继续当您的宠物吗?” 他倏然抬眸,弯起唇角笑出了声。 即便在落雨声中,也能听得相当清楚。 席温纶蹙眉。 这笑声尤为刺耳。 符瑎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里面果然有你安装定位追踪。” 他自顾自地将手机扔到地面,瞬间沉进蓄起小水洼里。 “我很感谢您那天晚上给我解围,但是后面的协议是您半强迫我签的,您不会贵人多忘事儿给忘了?” “您要玩什么乖情人恋爱游戏我也陪您玩了,您的病也已经痊愈,可以尽情地去享受美人了。” 席温纶眉间锁得更紧,他踏上前一步,“你在说什么?” “噢,抱歉,是我管太多,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是没资格说这些的。” 席温纶目光里闪过一丝错愕,“不,你当然有资格,我对你是认真的。” “认真?”符瑎没等他继续往下说,深呼吸以图平复失控边缘的情绪,“我并不这么觉得。” “回道一开始的话题吧,既然席先生觉得我不能不告而别,那我还是跟您说清楚比较好。” “您真的觉得我们对彼此互相了解吗?明白对方内心深处吗?这不谈得上是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只是您在包养我而已。” “事实上也差不多。”符瑎对着脖子比划出一个圈形状,“您难道在面对真心喜欢人时,会舍得用这种宠物项圈羞辱他吗?” “况且我们相处了一整年,很少有吵架的时候。您会错以为我是您的择偶范围内优选也是正常的。” “因为我为了让您这位雇主在这段关系内感受舒适,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察言观色,对您毫无底线忍让,那些小打小闹的生气绝对不会踩中您真正生气的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想赚钱而已,跟您天作之合吗,没有半点关系。” 符瑎双眸逐渐变得通红,他不停地吸鼻子,雨水模糊了眼前的画面。 “真抱歉,让您失望了,我就是这么一个爱钱的俗人,整天想着打游戏,大概只有一张脸能看。” “看在我那一整年努力,并为您治好病份上,请放过我吧,我很真的累了。” 他低头,整个肩膀耷拉下来,像是被抽干所有力气。 席温纶沉默片刻。 “好。” “你这样会感冒,让我送你回……” “不要!” 席温纶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随后尴尬地收回去。 “刘助,我们回去。” 汽车引擎发动声响起,打在身上直射灯光消失,没过几秒便驶往远方。 符瑎缓缓蹲坐,将头埋入双膝之中放声大哭。 谎言说了一千遍会成真。 心脏在见到席温纶那一刻,毫无理智地剧烈跳动。 他骗自己这都是逢场作戏,其实早已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 60-66 第61章 “你们看!这可是我爸新给我买的名牌鞋!” 一个小男孩在向他玩伴们炫耀脚上的鞋,特意抬起来以防他们看不到。 “哇——”一群小孩夸张地尖叫着捧场,这令男孩更加洋洋得意。 小男孩昂首,“帅吧!你们想要还没有呢!” 他环视一圈,看见了旁边另一个正和小女孩玩玩具漂亮小男孩,上前把人拽了过来。 “符瑎,你快来看我新鞋!” 小符瑎对这些没兴趣,他缩了缩手脚,“嗯,好看。” 那男孩得意道:“好看吧,你们家一辈子都不会给你买的,你看看你穿什么。” 他扯起小符瑎衣袖,展示后者努力藏起来的老旧花纹。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年代的东西啊,大家也来瞧瞧。” 一群小孩子围到旁边。 “好丑啊,跟我妈妈床单上花一模一样。” “符瑎怎么把床单穿出来,羞羞。” 男孩笑得眼泪都出来,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道:“真是太好玩,你爸妈是不是很讨厌你,给你穿这种一点儿也不好看衣服。” “我家里买给我的名牌鞋,你一辈子都穿不上!” 小符瑎呆在原地,大眼睛里蓄起泪花。 “你们!不可以欺负别人!”一个穿着泡泡公主裙小女孩气呼呼地跑过来,挥舞着小拳头要往男孩身上砸,“坏蛋!” 男孩躲开,不服气地说:“刘梓萱你凭什么区别对待,我们只是在和符瑎开玩笑。” “你还天天和他呆在一起,以前你都经常和我玩的!” 刘梓萱翻白眼,“哪有经常,都是你来粘我。” “符瑎爸爸妈妈都不搭理他,上次我都看见了,符瑎被你老和他玩也会被你爸爸妈妈讨厌!” 男孩做了个鬼脸,吐著舌头小跑离开,他玩伴们也跟着他一块儿跑走。 “符瑎,你没事吧?”刘梓萱关心道。 “谢谢你。” 符瑎低着头,努力将快要掉下来的小珍珠吸回去。 “那些人也太坏了,不过你别担心,还有我……” 记忆中那个喜欢穿泡泡公主裙小女孩搬家去了其他城市,她在汽车上冲符瑎远远地挥手告别,那是符瑎见她最后一面。 他身边仅剩的朋友离开了。 自此以后,本就不乐意说话符瑎变得愈发沉默。 小男孩欺负变本加厉,但符父符母却不是很在意。 “他为什么就欺负你一个人?肯定是你有问题。” “都是因为你不爱讲话,你要多去和他们交流,不讲话是会废掉的!” 小孩子的恶意总是如此直接,或体现在语言上,或体现在肢体冲突。 男孩上学后结识了一帮社会人士,带人给符瑎泼过水,撕过作业,把人堵在厕所踢打。 他是班上的积极分子,在他的带领下,没有一个人敢去和符瑎说话。 小时候的符瑎撑不住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晕倒后被值班老师发现送进医院。 就算闹大了,符瑎父母最先责骂的依然是他。 男孩母亲不一样,偏向自家孩子,她挡在符瑎身前护着那比她还重不少的大胖小子。 男孩父亲也过来,说了几句场面话,用钱了结这件事。 小小的符瑎躺在病床上,看着男孩牵着父母撒娇的温馨画面,抓着床单手紧紧。 为什么……自己家里和别人不一样呢? 没有温暖,没有关爱,只有冷眼与打骂。 符瑎想不通,于是他把精力全都用在看书上。 符父符母不给零花,他除了偶尔去图书馆蹭书看,大部分时间只能看课本。 直到在某次考试中,符瑎头回考了第一。 自那天起,班上同学看他眼神都变了,老师对他的关注也瞬间拔高。 男孩惊异地盯着符瑎,像是见到了外星人。 可他并不想收敛以前的做法,趁着一次上课,他吐出口香糖悄悄往符瑎身上粘。 手刚伸到符瑎后背,立刻就被神出鬼没的班主任打了一下。 “上课不听课,还欺负同学!” 这件事以男孩被拎到讲台上罚站,并在全班面前向符瑎道歉结束。 符瑎仰视着在他面前鞠躬成九十度角,好像压弯脊背重石倏然粉碎,内心说不出来的畅快。 仅仅是成绩变好这样的小事,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却改变得天翻地覆。 老师会特意关注他,同学们会主动来帮忙,就连那对油盐不进父母也和颜悦色不少。 真奇怪,明明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社恐。 现在变成所有人都在迁就他,所以符瑎即使害怕生人,也能在人群最集中的学校里安然度过。 他父母像是拥有了一件能在外人面前趾高气昂物品,时不时带他出来炫耀,偶尔还会夸赞他。 当然,一切仅存在于他听话,且考了第一的时候。 若稍有不听话表现,符父符母便会将他们在外边受的气,各种负面情绪通通砸到小符瑎身上。 所谓的“好”不过是镜花水月,想把符瑎训成一只符合心意狗。 符瑎很清楚这些,所以他很早便开始兼职攒钱,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不再受人所制。 幸好他外貌条件不错,赚钱的机会比普通人多很多。 即使是一边上学一边兼职,也没把成绩落下。 后面顺利考上了重点高中,好巧不巧符母此时怀上了符小弟。 养孩子就是养一个吞金兽,符父符母工资不算高,两人平时花销很大,没有攒钱的习惯。 知道他能申请助学贷款后,他们才松口放他去上学。 直到他高中毕业后上大学,选择了与父母要求完全相反专业。 符父符母知道后暴跳如雷,扬言绝对不会给符瑎支付上大学的学费。 符瑎对此早有准备,带着钱就跑去大学。 只可惜他在自己房里藏着一些钱被符父符母发现,损失了一些。 符瑎成年后一秒都不想再回到那所谓的家中,大学后便彻底断了联系。 “阿嚏!”此时此刻正前往新生楼符瑎打了个喷嚏。 旁边帮他搬行李的学长关心道:“学弟,你感冒了?要注意身体啊!” 符瑎冲学长点点头,两人一路沉默着来到符瑎宿舍。 “谢谢。” “哟,学弟终于肯说话啦?性格很害羞嘛,不过那时候我突然把你的行李拿走,是不是以为自己遇到了坏人哈哈哈。” 符瑎摇摇头。 “好吧,就送你到这里,我去接其他学弟,回见!” 等学长离开后,符瑎又打了一个喷嚏。 几天前淋过雨后,他罕见地没有发烧,只是持续到现在一直感冒。 符瑎以前身体不好,稍微受凉,便很容易发烧。 然而那次淋了那么久雨,身体却没出什么大事,说明这段时间他的体质在变好。 倘若要论功劳,应该是席温纶给他制定的计画起很大作用。 席温纶…… 符瑎晃晃脑袋,怎么又想到他。 已经和席温纶毫无关系。 符瑎想到这点,却不免有些迷茫。 这的确是他一开始想要的躺平生活,嗯,这种生活应该是非常美好。 他又在心里确认几遍。 倏然间,宿舍门口传来脚步声。 似乎是有人想要进入,但莫名停在了原地。 符瑎抬眸去瞧,发现那是另一名提着行李的新生。 他在符瑎看过来瞬间避开了视线。 符瑎:“……” 原来和他一样是社恐吗? 如果有人比符瑎还要社恐,那符瑎就会莫名地得到一点心理安慰,缓解症状。 于是符瑎把要收拾的东西挪到一边,给那人腾出足够站一排人宽敞位置, “你好,不进来吗?” 那人对符瑎微微躬身,一溜烟似地跑入。 符瑎带来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些生活必需品,很快便收拾完毕。 出于同为社恐心理,符瑎不太想为难他新舍友,在锁好柜子后便离开了宿舍。 等他走后,听见舍友似乎松了口气。 “喏,这是你原来租的房子,说来也巧,上一个租客刚搬走不久你就回来了。” “我也懒得折腾,合同条件就跟以前一样吧,这里我都叫人打扫干净,反正你也住过,就不多介绍了。” 符瑎道别房东后,独自一人呆在这间单人公寓内。 他坐在沙发上,摸着记忆里擦拭过许多次扶手。 “你果然也租了这里,是吗?” 符瑎虽仍旧不知道他与原主关系,刚与席温纶分开那几天,他虽然没病得很重,但却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除了解决生/理/需/求/外,便整日躺着。, 意识像是与现实隔了层厚厚棉花,他似乎感觉不到躯体存在。 直到临近开学日,被有责任心辅导员提前联系,他才浑浑噩噩地从床上爬起。 现在时光是他一整年耗费心血才得到……应该珍惜。 于是符瑎今天来了,把该打理的都打理清楚,好好享受他大学生活。 如辅导员所说,他宿舍果然是人最少的,只有他和另外一个社恐舍友住。 第二日符瑎回宿舍时,看见自己桌子放了一只用塑料网包好的红苹果,苹果梗位置打了个蝴蝶结,贴着爱心贴纸,上面写了句“谢谢”。 符瑎扬眉。 他舍友人还不错。 接下来几日,舍友像是习惯了符瑎存在,不会每次都在符瑎看过来的时候精神绷紧。 这也得益于符瑎把自己当成宿舍里装饰物,尽量不动作不发出声音,免得打扰到他舍友。 符瑎看着舍友,颇有种在观察别人眼中的自己的错位感。 于是在某日下午,符瑎头一次和舍友打了招呼。 两个人终于互通了姓名,他这位舍友倒是人如其名,叫陈默。 陈默社恐比符瑎严重些,他更像以前的符瑎。 符瑎经过那段日子锻炼,面对陌生人已不胆怯,只是依然喜欢独处,还是一样回避人群聚集的地方。 想到那一年,就有个永远绕不开的人。 不想再想这个人了,说不定别人作为首富香车美女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他瞎操什么心。 放任新生们在学校里转悠熟悉环境后,辅导员召开班会,目的是介绍大家互相认识。 符瑎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哇,这就是那个符瑎吗?听说他以前当过爱豆!” “我去,你还真别说,他真的好好看!” “怪不得人家能出道,这张脸真的无敌。就是没懂他怎么回来上学。” “不过有小道新闻说他跟首富关系不清不楚……” 符瑎用力放下保温瓶,发出“咚”一声。 新生们立刻闭嘴。 这手段还是符瑎从席温纶那里学。 不对,他怎么又开始想他。 接下来的自我介绍环节,符瑎态度温和,坐在他周围同学们都想找机会和他搭话。 班会结束后,有些人没着急离开,而是留下来社交。 符瑎本来想走,可他离开的路被另一位同学堵住了,没挪开半步,人群就围拢过来。 符瑎:“……” 他和舍友陈默坐在一块儿,他动不了陈默也走不了。 陈默像个鹌鹑似地缩在他身后,人孩子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吓得瑟瑟发抖。 符瑎冲他们摆摆手,有人也想在新同学面前出出风头,话术高超,三两下就把人群都哄过来。 由此符瑎得以脱身,没走几步那人又讲了个笑话破冰,同学们反响热烈,有人笑得狂锤桌。 陈默也捂着嘴笑了一下。 他走到半途撞上了静止状态的符瑎,有些疑惑地戳了戳后者,示意其离开。 符瑎呆滞片刻后回神,“抱歉。”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都没说话。 符瑎垂眸,脸色阴沉。 回到宿舍后,他无言拉上床帘,主动隔绝外界的一切。 方才笑话很好笑,所有人都认为很有趣,符瑎也是如此觉得。 可他发现了非常严重的一点。 自己好像……开心不起来。 第62章 X市多雨,细雨绵绵不绝,天空灰蒙蒙的糊成一团,连续几日都未放晴。 熟悉的教学楼,宿舍,食堂。 符瑎今天出门没有打伞。 或许是认为丝状雨淋也无妨,他把连帽衫帽子扣在头上挡雨。 教学楼到食堂有一段距离,用交通工具很麻烦,走路又嫌长。 雨打湿了些衣服,黏在肌肤上,冰凉的甩不掉,太不舒服。 这种轻微的不适感从符瑎入学后一直持续,他不清楚自己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很没意思。 符瑎机械性地进食,饭菜味道说不上难吃,自然称不上好吃。 旁人看来,他现在是位生机勃勃的年轻大学生。 没有生存的压力,尚未被社会荼毒,拥有自由,在象牙塔里无限纯真。 或许说,本该如此。 专业是符瑎自己选感兴趣领域,拥有绝佳外貌优势的他无论去哪儿都被人温柔以待。 他此时已办了外宿,但和舍友陈默关系仍旧不错,经常一块儿组队做实验。 如果是和其他同学呆在一个空间,难免会被热情地缠着说话。 同学们主观上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符瑎本人接受无能。 倘若拉陈默这个别人搭话就宕机主,两个人一起无言,大家便会自动查找其他乐意发言的人交谈。 可以说如今他能与新班级相处融洽,陈默帮了很大的忙。 只是陈默在社交方面慢半拍,完全察觉不到符瑎执意要拉他一起的原因。 但他同时很开心能与符瑎同行,一是符瑎不会强行和他社交,二是他俩在班里最为熟悉。 陈默从一开始蹦不出几句话,逐渐对符瑎敞开心扉,逐渐能流畅表达,有时还会和他开玩笑,正儿八经地把符瑎当成了朋友。 有老师喜欢在平时课上画考试重点,如果符瑎神游摸鱼,陈默还会提醒他回神记重点。 总而言之,新大学生活符瑎适应得不错。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变好。 符瑎回到租屋里,他把从前在席家别墅那里购置的所有游戏设备都买了回来。 游戏账号未被席温纶收回,他可以接着云端数据继续玩。 也算是提前享受生活了……吗? 符瑎打了一整晚游戏,直到凌晨才放下手柄。 显示屏定格在成就获取的页面,金黄色的奖杯不断闪烁。 这是他在席温纶那里时就想拥有的白金成就,需要一定的时间条件。 好不容易达成了,他却高兴不起来。 进行游戏时分泌的多巴胺能帮助他不再想过去那一年,符瑎借此麻痹自己。 这样的情况,从那天与席温纶吵架后一直持续到现在。 符瑎尽量不去想他,但他却如附骨之疽执念,无孔不入。 逛街时会路过席氏旗下的品牌,这是符瑎从席温纶书桌上看见的。 那时他并不清楚这家连锁店与席氏关系,只知道这是他出门时常遇见的品牌。 那时席温纶正在电话会议,其他董事见不到他的面,符瑎便藉机抱着人不撒手。 席温纶被他闹得没办法,又舍不得把人推开,只好把出新品塞给他。 符瑎接过来拆开包装,看到熟悉的图案后感到兴奋。 他扒着席温纶肩膀,贴在耳旁用气音问:“这个也是席氏的吗?” 带着暖意的气流呼在席温纶侧面,符瑎满意地看着他的耳朵连着脖颈浮起淡淡的粉。 人白就是有那么些不好,血气上涌时容易反应在皮肤处。 席温纶颔首,旋即轻描淡写地撇了他一眼。 符瑎被席温纶眸中暗藏的意味盯得浑身发毛,挣扎着要从他腿上下去。 却被后者锁在两臂中央,无论怎么挥舞四肢都动摇不了分毫。 符瑎眼中的光随着显示屏熄灭归于黯淡。 现在回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命运如此,和他这样的小配角不同,主角强相关人员命运无法改变。 就像即便符瑎没继续在厉俊远的公司,林郁彬还是沿着原文轨迹爱上渣攻。 就如同席温纶治好隐疾后继续对林郁彬追求。 手机铃声响起,符瑎习惯性接起,反应过来后才想起应该摁掉。 “嗯,那个,符瑎,你睡了吗?” 是陈默声音。 “没,有事吗?” “对不起,这个时间打给你可能有点晚了,我回宿舍纠结一段下就到这个点,真的很抱歉。” “没事。” “我本来想打字和你说,但是我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好?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所以还是打了电话。” “那个,谢谢你开学来一直都很照顾我,之前每次换新班级,我都很难受,现在因为你在,我感觉好了很多。” “不客气。” 符瑎思索片刻,他只是为自己打造社恐舒适环境的时候,顺便拉这位舍友一把,算不上什么大事。 “所以我,我每天早上都给你带了点早饭,可是你好像都没有发现,是不是我拿过来的东西不合口味?” “嗯?什么早饭?” 这个符瑎还真没印象,明明他俩经常坐在一起。 他努力回想一下了,好像最近几天抽屉都放了些东西,只是他以为是上一个在这里上课班级留下,没有去管。 “呀?你真的没发现啊?”陈默声音变得沮丧,“都怪我放得太里面了,你没发现也很正常,我下次放得更显眼一点。” “不不不,你不用说是自己的错。” 符瑎记得在助学贷款的公示名单中,见过陈默名字。 他能知道这个还是在还贷款和退出受资助名额时,多看了旁边的告示板一眼。 “你好像是贫困生吧,就不用帮我买早饭了,你自己能吃饱就行。” 符瑎现在缺什么也不缺钱。 陈默声音变得激动:“不行!你对我这么好,我不能这样平白无故接受,总要为你做点什么才行!” 两人来来回回又说了几句。 符瑎被他执拗劲儿打动,叹了口气。 “好好好,那你得用我的饭卡去刷,顺便把你自己早饭也刷了。” "这怎么可以?!" “你不用顾忌我,我有在勤工俭学,给你付早饭钱完全可以……” “别和我争了,要是不用我的饭卡,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卡里钱全都会浪费掉,就当是帮我一个忙。” 电话那头似乎偃旗息鼓,过了许久才回答出一句。 “好吧。” 自此以后,符瑎每天都有一份早点吃,风雨无阻。 他闲暇时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陈默,发现他总是衣衫单薄,身材瘦小,吃也不多。 符瑎想着自己要不找机会给陈默一些钱,谁知他一提这事儿,陈默就像受到了很大侮辱似的。 他自然没对符瑎发脾气或者说任何一句重话,只是他用一双黑漆漆的双眸,红着眼眶,无声凝视符瑎。 符瑎明白了陈默意思,他选择尊重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他不能擅自认为什么对别人好就强加给对方。 符瑎又说了几句有意思事儿缓和气氛。 陈默还是个刚从高中毕业不久的青少年,三两句便被安抚了情绪。 他笑着问符瑎:“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么有意思的东西?我还以为所有人都和我一样高中三年都埋头苦读呢。” “你一定是那种家庭很好,见过很多大世面富二代吧!真羡慕你,不过我不仇富,希望你能多和我讲讲。” 符瑎微微上扬嘴角瞬间放平。 他很想告诉陈默,其实他们是一样的。 只是他遇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人,上流社会的生活纸醉金迷,符瑎初入时也只是个第一次看世界大小孩。 他更像是做了一场美妙的梦。 梦醒了,晶莹剔透球体在抵达夏日烈光顶点时炸开,全都化为泡影。 水沫蒸腾消逝,一切照旧。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陈默看着倏然无言的符瑎,有些忐忑。 符瑎习惯性扬起唇,“没有,单纯就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陈默注视他许久,道:“感觉你好像没怎么开心过,如果不开心可以不用对我笑,我没关系的。” “啊,我打工时间到了,先走了,拜拜!” 符瑎站在原地与陈默挥手告别。 他将头上帽沿压低了些,遮住眉目。 原来连陈默都发现了,情况是否在慢慢变得严重。 尽管如此,符瑎依旧按部就班地在上学。 好在大学学习不需要像高中那样过于紧绷,他尚有时间喘息。 只是心情不好而已,该上课,该写的作业,该学习符瑎一点没落下。 唯独一个人与符瑎情况相反,他舍友陈默。 学期开始时,陈默还能在班里名列前茅,与符瑎齐头并进。 符瑎从交谈得知,陈默上是自己的心仪专业,即便是每天枯燥的学习,他也能感受到快乐。 某次放假回家以后,陈默就变得更加胆小,畏光,其他人和他说话大声些他都要抖三抖。 成绩更是一落千丈,一连挂了好几科。 竟然是在陈默坚持全勤不逃课情况下。 为此辅导员专门和他谈话,问不出结果只好委派给符瑎这位他班级里最好的朋友。 符瑎虽然人际交往有进步,但问话从来都不是他的长项,结果便是被陈默含糊着混过去。 即使如此,符瑎站在他搬出去宿舍门口仍尝试劝他。 “如果真遇到困难了,有我能帮上一定要开口。” 陈默扶着门,端着副防守的姿态,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如今里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在住。 “谢谢,我不要紧的,你该回去了,不然天黑了不好走。” 符瑎不知该如何继续劝,姑且是相信他能自己解决,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男生宿舍。 直到某日,符瑎打游戏打过了头,再抬首时发觉天光泛白。 他暗道不好,划手机看了看课表,发现上午只有两节水课,果不其然地选择倒头就睡。 睡到下午才舒舒服服地起床,伸懒腰后洗漱解决温饱,又重新回到游戏的怀抱。 等到第二日,符瑎去上课时没看到陈默人。 真稀奇,这人居然也有睡过头的时候。 今天一整天都满课,还都是学分占比很高的专业课,符瑎也收起了划水的心思认真听。 一连课上到快中午,都不见陈默人影。 坐在符瑎身后的班委戳了戳他,“唉,你舍友呢,怎么这两天都没看见他来上课?” 符瑎心脏突地一跳,“你是说他昨天也没来?” “是啊,你们不是舍友吗?他以前就没逃过课,幸好老师不点名,要不然就惨了。” “不是。”符瑎摇摇头,“之前是一个宿舍,后来我搬去外宿,班里其他男生有知道的吗?” 班委一副很吃惊模样,“啊?因为你俩住的宿舍不和咱们班男生在一栋,所以我才来问你。” 符瑎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离下课还有几分钟。 “那我去找一下他吧。” 班委点点头,嘱咐道:“你找到以后记得告诉我一声啊。” 铃声一响,符瑎就给陈默打电话。 没人接。 他一面快走一面继续打。 直到来到男生宿舍楼,电话都没有打通。 符瑎看见陈默宿舍窗户被死死地封锁着,厚重的大门将外界隔离开来。 宿管大爷也被他叫了上来,大爷掏出备用钥匙,捣鼓了好一阵才打得开。 “啧,这娃娃,锁那么死做啥子。” 门开后,一股浓烈的恶臭瞬间散开。 桌子上摆放的药瓶被弄倒,洒了一些出来。 符瑎瞳孔应激性收缩,不可置信地呼唤着卧床人。 “陈默?” 第63章 警笛声与救护车的尖锐鸣叫尚在脑子里盘桓。 符瑎此刻正无言地坐在辅导员的办公室,刘海垂下来,将唇抿成一条线。 辅导员正在为陈默事情忙前忙后,一时顾不上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符瑎还在那儿。 “符瑎?”辅导员凑过来,“刚好警察局需要你去做个笔录,你看你现在方便吗?我开车载你过去。” 符瑎没说话,片刻后点了点头。 “你别太伤心,陈默出了事,大家都很难过。对了,你有陈默父母那边的联系方式吗?” 没多久这件大事就传遍了整个校园,各种学生群吵得沸沸扬扬。 符瑎在学校附近下车,在道别时说:“老师,可以在调查出原因以后和我说一声吗?” “可以,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交给专业人士吧。” 辅导员驱车离开。 符瑎一路沉默着回家,在关上门那一刹,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他想爬起来,却发觉自己手脚都是软的,使不上力。 呼吸逐渐变浅,符瑎大口着喘气。 真奇怪,明明这里什么都没有。 倏然听见水珠滴落在地板"啪嗒"声,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方才发觉,不知何时已潸然泪下。 一个如常的夜晚,人们回到家中,亦或是在暖黄色灯光下与亲人共进晚餐,又或是漂泊在外,独享下班后专属于自己那一份宁静。 无人在意相似的灯火下,楼栋角落处传来细微呜咽。 …… “关于陈默的死亡原因已经查清楚了,死因是药物滥用。” “但他并非主观有意识自杀,是在追求大量服用药物会产生的副作用欣/快/感时,没控制好药量,导致意外身亡。” “这点在他寝室内存放大量该药品与用完瓶子可以证实。并且他这么做,显然不是第一次。” “那药物滥用原因呢?” “警方调查过他生前流览器记录,发现网络上有小众团体把药物滥用当成流行文化,他们称这种行为作‘OD’。陈默应该是受到了这些人的影响。” 电话那头传来深深的叹息。 “他的家庭情况我们也走访过,母亲早亡,父亲好赌,欠了一屁股的债,家里还剩他和奶奶。” “陈默平时勤工俭学,或许是打工与学业双重压力让他选择了这样解压。” “可是他之前不是还能正常学习和生活?” “其实也算我这个辅导员当得不称职,陈默向来要强,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难处,外表应该只是伪装,是我们老师对他关心不够。” “符瑎,这件事不怪你,希望你不要有太大负担。如果难受的话可以去学校心理诊疗室看看,说不定会好很多。” “好,谢谢老师。” 符瑎挂了电话。 最近他的意识经常会出现放空,有一段时间无法感知,回过神来才发现时针已经转大半圈。 偶尔在上课时发作,再次醒来时是大量学生离开的下课时间。 今日又重蹈覆辙。 “你怎么又开小差?重点都讲完啦,不过我记,你可以抄我。” 陈默把课本推到符瑎这一侧,“喏,都给你标注好了。” 符瑎瞠目,他伸手去捉陈默,“你怎么……” 手指触碰到前一秒,陈默消失了。 四周变得寂静,教室里只剩下符瑎一人。 教学楼光线昏暗,已是学生下课离开后清扫时间,只有公用自习室和走廊还亮着灯。 出教学楼,接着一段林荫道。 枝叶繁茂,遮住了夜空中本就不多的星星。 陈默的消失并没有给这个校园带来太多波动。 大家对这个话少且不太熟悉的同学感情不深,顶多是惋惜一声遂抛到脑后。 符瑎与他认识不过几月,他看上去和其他人差不多,难过一会儿就能正常生活了。 连符瑎本人都这么认为。 A市,即便时针指向已然深夜,高楼大厦里折射出来的光仍足以让柏油路面蜷缩着灰尘无处遁藏。 “哟,一个人出来喝闷酒?怎么也不叫兄弟来一趟。” 纪锐思厚着脸皮在席温纶对面坐下,唤来侍从,“老样子。” 席温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纪锐思将脸凑到他跟前,来来回回地打量,令后者厌烦地蹙眉。 “有话快说。” 纪锐思咂嘴奇道:“啧啧啧,难得见你这样,都过去多久,情伤还没走出来啊?” 席温纶终于肯赏脸,正面与其对视,“注意措辞。”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席大总裁上回急吼吼问我要信息,要回来以后又什么都不干,光留着收藏。” “想死直说,不用暗示。” “诶!别别别,大哥,我开玩笑呢!”见席温纶黑了脸,纪锐思赶紧伏低做小,“您行行好,别跟我计较。” 他插科打诨几句,又赔了几遍不是,席温纶方才恢复表情。 “我只是单纯提个建议,您何必在这里独自纠结,去找他不就完了。” 席温纶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不愿见我。” 纪锐思费解地盯着他,“这有啥,您还记得您是席氏说一不二的总裁吗?” “恋爱中的男人智商堪忧啊,与其这样,倒不如随便找个理由去他城市看一眼都不行?他在那儿你就不飞分公司视察了?” “找个理由而已,方便得很。” 席温纶抬眸,抿了抿唇。 纪锐思摊手。 …… 夜里,符瑎难得不打游戏,正在补实验报告时收到了林郁彬发来的消息。 林郁彬:符瑎,好久没联系了,不知道你最近有空吗? 主角受?怎么会突然来联系他? 脱离漩涡中心,符瑎还以为主角们都把自己给忘了。 别是来追债的吧? 符瑎:有事吗? 他回覆得很谨慎,万一主角受来讨债,那只能当场删除拉黑。 林郁彬:嘿嘿,其实最近有一个好消息。 林郁彬:我要和席先生结婚啦! 符瑎看到这里,脑袋“嗡”一声。 他捂着心口大喘气,五指紧握团成拳头,关节用力到发白。 理智上决定放下,可感性却被林郁彬突如其来的一拳给打得七零八碎。 林郁彬:咱们是远方亲戚,之前也算认识朋友,所以我想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等等,他在说什么? 符瑎手指颤抖,键盘敲击声断断续续。 符瑎:什么远方亲戚? 林郁彬:咦?温纶哥没和你说吗? 林郁彬:他之前还问我要头发去做DNA鉴定来着,我还以为他早就告诉你了。 符瑎:他是你未婚夫,为什么要告诉我。 林郁彬:什么未婚夫?不是啊!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符瑎都愣了一下。 剧情不是进展到主角受和反派攻的感情桥段了吗?反正最后渣攻会过来抢人。 ……自己居然还记得那本小说情节啊。 林郁彬:好像是我表述有问题,我说的席先生不是席温纶啦。 林郁彬:是温纶哥表弟!所以我只是在跟他表弟叫他哥哦。 符瑎一脸茫然。 什么表弟? 他努力搜刮脑中仅存的一些回忆片段,发现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 自己还因这位表弟闹过乌龙,认为席温纶残疾了来着。 突然被死去回忆攻击的符瑎:“……” 可是原文剧情好像没有表弟这位人物,他以为只是这个世界自动补全小配角而已。 符瑎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符瑎:那厉俊远呢?你不喜欢他吗? 林郁彬: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过他? 符瑎:看出来的。 林郁彬:哦,好吧。 主角受很好说话,一下就相信了符瑎。 林郁彬: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后来我才遇到的席先生,他追求了我一段时间,然后我们就在一起啦。 林郁彬:说起来也很碰巧,温纶哥和他弟弟名字居然差不多,当初还以为是席温纶先生喜欢我,可是他都有你,我还拒绝了好多次,后来见面了才发现原来不是一个人。 符瑎努力回想原文剧情,席温纶作为攻受感情在线大BOSS,一般以幕后黑手形象出现。 大概是渣攻的公司突然出了什么问题,然后受去救场之类桥段,通常是席温纶干的。 然后反派借此拿捏攻受,逼迫受去接受他之类强制爱。 这样一思索,符瑎看过的原小说里似乎并没有写反派正面与主角攻受交锋的情节,都是写反派在背后偷偷干坏事。 再后面一些剧情符瑎就不知道了,他光看前面都要被主角受的恋爱脑气得要死。 直接翻到小说末尾,发现到主角受还在和渣攻恨海情天,立即关手机。 难道……他真的记错人了? 符瑎陷入思维混乱,他需要林郁彬提供更多的信息。 符瑎:所以席温纶现在呢?他已经和季邵亭公开了吗? 如果林郁彬现在的身份是席温纶弟媳,他应该会知道吧。 林郁彬:你在说什么呀?季邵亭?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可是温纶哥怎么会搞垮喜欢的人公司呢? 符瑎正在打字的手突然停下。 怎么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林郁彬:你是不是跟温纶哥分手了呀,真不好意思,我还叫你过来参加前男友表弟婚礼,真的很不好意思! 林郁彬:不愿意来也可以的,没关系。 符瑎:你们……没人知道我不和他在一起了吗。 他想打出“席温纶”三个字时,关节却像是被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退而求其次,只好用第三人称。 林郁彬:没有,温纶哥不怎么透露自己的私生活,但是我家那位和他关系好,所以稍微知道一点。温纶哥身边一直都没人,我家那位还说家族里有说温纶哥不行的流言,后来你来了,就没人这么说了。 符瑎:…… 他一时不知该回些什么。 骤然的沉默在这种情况下尤为尴尬。 符瑎:现在没有我也一样吧。 林郁彬:才不一样! 林郁彬:呃,我有点激动。我只是想说,其实我和我家那位都有点担心他,之前在我们订婚宴的时候见过一面,虽然温纶哥没说,但是感觉他的状态挺不好的。 符瑎神色复杂地盯着显示屏上那一段话。 难得真的是自己误会? 林郁彬敏感地问:那个,你是有跟温纶哥复合的打算吗? 符瑎“啪”地把手机反拍在桌面。 又等了片刻。 符瑎:不是。 符瑎:而且是我主动提出分开的,所以…… 所以除非他真的是个傻子才会等自己。 想不出像席温纶这样站在云端人,不愿享受却愿为他驻足的理由。 又不是真的在小说里。 林郁彬:不是这么说,我认为感情是自己争取来的!要不是我家那位,我现在可能还在和厉俊远纠缠吧。不知道那时候着什么魔,他当时那么讨厌我,我还硬是粘贴去。 林郁彬:说出来你可能觉得好笑,我不喜欢厉俊远了以后,他竟然反过来追我,可我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再也不想见这种人。后来听说他因为犯事儿被关进去了,判了好几年呢。 符瑎瞪大双眼。 他本以为主角受结婚只是和攻纠缠一个小插曲,没想到他竟然是认真的。 如果事情如此进展,那原小说故事不是全崩了吗?攻进局子,受和别人结婚,这世界居然没崩? 这是否意味着……他们之间或许还有可能。 第64章 即便如此,符瑎还是拒绝了林郁彬邀请。 他去了又能怎样?闹得那般难看,就算自己真的能拉下脸去求复合,席温纶便会乐意? 所以保持现状是最好的。 符瑎把这件事当成日常生活中小插曲,强行把偶然冒出的越轨念头压下。 林郁彬得知符瑎现在与父母断绝关系后一个人在外边上大学,对此非常担心,时常打电话来问候。 符瑎对他热情有些接受无能,“我没关系,你快结婚了吧,不用操心婚礼吗?” “我作为你的亲人肯定要优先考虑你呀,之前还怕你有自己亲属关系我横插一脚会多余,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呢?” 符瑎哑口无言。 “对了,你给我关于你父母那些信息,我派人去查了一下,他们没有一个人和林家有关系,不像是远房亲戚。” “……所以,如果做更加细致的鉴定需要提供DNA样本。” 林郁彬说得吞吞吐吐,符瑎亦明白了他言下之意。 符家夫妻很有可能并非他亲生父母。 其实符瑎也怀疑过,这两人对他的态度很奇怪,与对待符小弟时天差地别。 根本不像是亲生孩子。 如今林郁彬给出的假设几乎能与他猜想吻合。 符瑎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滋味,他似乎应该伤心,又似乎应该松一口气。 事实上这件事仅仅泛起了一丝涟漪,随后归于平静。 长时间的感官切割,令他无法分辨出自己情绪。 “要是你不愿意,也可以不做的,不用勉强……” “不,我要做,样本我会收集好的,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我们是亲人呀,你父母和我说不定也有关系,当然要上心。” 林郁彬似乎对划进分界线里自己人都很好,属于奉献型,乃至于之前喜欢上渣攻的时候变成不断付出贱受。 “对了,我给你寄了些东西,估摸着这几天也快到了,你记得去拿呀。” 符瑎应下,两人又寒暄几句,在林郁彬未婚夫吃醋语气下挂了电话。 关于符家夫妻样本事情,符瑎还记着发小因让他们一家吵架而愧疚,说如果有需要帮忙一定要来找他。 符瑎并不想再回去所谓的家,这倒是个让发小还人情好机会。 发小沉默过后还是答应了他,符瑎不想这件事没成前透露出去,于是再三警告他别告诉其他人。 没过几天,东西便到了符瑎手里。 昨天快递员也打电话通知他有包裹到,他想着拿快递的同时顺便把标本寄出去。 林郁彬或许是因为家族的事想要调查清楚,符瑎更是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来源。 猜想再可靠始终是猜想,总归还需事实验证。 大学内部有几个收快递点,还有一个在校外附近的驿站,路程不远,走一段斑马线就到了。 符瑎两样东西就这么倒霉地被分到两个点,一个在校外一个在校内。 幸运的是一个站点就在符瑎出学校领快递路上,他能顺道把样本寄出去,不用来来回回跑。 烈日当头,晒得人两眼发晕,头发一摸都烫手。 符瑎走出校门,他前面是两位一起打遮阳伞女同学。 “太热了,最近温差好大,我早上还穿厚外套呢,现在都要被晒死。” “是啊!这个站点又偏又远,车还多,搞不懂他们为什么都喜欢把东西放这边。” “唉,拿完快递去旁边买个甜筒嘛,我好渴~” 在她们谈笑间,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尘埃伴随尾气臭味扬起。 符瑎捂住了口鼻。 女孩们也咳得不轻。 “快走快走!” 她们寻了个没车空隙快步穿过马路。 符瑎跟在两人身后,也准备过去,可车流一辆接着一辆追得很紧,一晃神她俩已经走到对面。 而符瑎还在马路中央。 他没有打伞,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就这样眯着眼睛前行。 先是汽车急刹车的声音,随后是女孩子尖叫。 在符瑎尚未来得及反应前,天旋地转,随后重重地倒下。 思维滞涩,大脑运转慢了半拍。 红色的血流淌下来,他竟然没有任何感觉。 连面对死亡都毫无恐惧。 下一秒符瑎便失去了意识。 …… 再次苏醒时,首先闻到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他身边站着一位熟悉的老师,见他醒了,忙按铃把医护唤过来。 “嗯,目前状况还算稳定,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手臂骨折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医生检查过符瑎伤后离开,老师代表学校关心了几句他的身体,并把他晕倒后的事情转述。 是那辆小汽车为了赶路开得太快,连超了几辆挤进别人车道,没注意刹不住车把符瑎撞飞了。 老师心有戚戚地说:“幸好那时候车比较多,不然车速度会更快,到时候你就不只是骨折了。” 符瑎张口想要说话,却无意间牵起伤口,不由得“嘶”一声。 “诶诶诶,没好就别动了。放心吧,路人已经帮你报过警了,你的律师在帮你后续跟进,现在就乖乖躺着吧” 符瑎:“?”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律师。 老师笑呵呵地继续说:“现在人都挺热心肠,我听送你去医院那两个小姑娘讲,你一倒下去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好多人帮忙,然后他们还叫来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律师去跟警-察交涉。” “我来了之后说要帮你付律师费,律师都不肯要,说是做好人好事。” 听完老师的话,符瑎无言将病房四周环视一圈。 嗯,果然是豪华单人间。 是谁的手笔真的很难看出来呢。 老师接到学校领导打来的电话后匆忙离开,临走时问符瑎是否需要人陪护,符瑎摇头拒绝。 符瑎尝试动了动另一侧手臂,除了小擦伤外基本行动通畅。 还行,至少有用。 符瑎此刻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席温纶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已经被他那般决绝地赶走,却还是在悄悄地帮忙。 他又不是没钱,与之相反,他可能都算得上小小的富豪。 要是……他想见席温纶呢? 符瑎艰难地掏出手机,有自己的身体作为缓冲,他的手机竟然只有磕碰痕迹。 指尖滑过通信簿,符瑎回想起早在从别墅时就把席温纶以及与他有关工作人员删干净了。 符瑎:…… 没关系,他还认识一位律师。 待到律师从警局回来进入病房探望。 “符先生,您在说什么?我与这位席先生并不认识。” 符瑎用怀疑的眼神注视着律师,盯得律师感觉自己屁股底下像长了颗钉子。 他余光中瞟见过这位律师所在律所,相当有名,曾上过地方新闻的报道。 律师依旧保持着他的职业微笑,“只是有人委托我负责您的事务,出于职业操守,抱歉我不能向您透露。” 符瑎无奈仰头,他不想为难人家律师,最终松口放他离开。 律师舒出气的声音隔着病房门都能听到。 符瑎如今陷入了困境,想联系席温纶联系不上。 况且他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大学生,上哪儿去认识华国首富啊? 符瑎重新靠回病床,面无表情地看着头顶白炽灯。 全身上下无一不酸痛,骨头在发出哀嚎。 办法还是留给健康的他来想吧,现在符瑎累了,需要休息。 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查房,医生检查过后护士来抽取日常检查的血。 他每天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有时刷刷微薄,手总是忍不住去搜索席温纶消息。 作为商业人士,他报道不多,倒是搜出很多成功学书籍gg,例如《席温纶成功的100个习惯》之类。 符瑎想席温纶不是靠血缘关系才当上总裁的吗?写这种东西真的会有人买? 符瑎虽然只有手臂骨折,但他在医院也没什么要做的事情,打游戏一只手也不好操作。 亏得是没伤到脚,他姑且能自由上下床,不至于每日躺尸。 剩下活动要不就是在医院里来回逛,要不便是跟小护士们聊天。 呵呵,找陌生人聊天还不如把他这个社恐给杀了。 在符瑎感到自己要长蘑菇之前,他终于察觉到医院好像有大事要发生。 负责他这个床护士在这里巡视一圈,把一些被他弄乱的物品重新摆放整齐,又快步走出去。 这引起了符瑎的好奇,他举着手臂慢悠悠地下床去门口放风,偷偷观察情况。 一位别着护士长牌子的中年女护士正指挥着一群年轻护士整理病房。 “都多注意啊!开启日期有没有忘记写的,那些包装袋该扔的就扔了,待会儿有领导检查!” 符瑎走到护栏墙附近,假装自己在眺望远处。 他身边不远不近站着两位吭哧吭哧擦玻璃的小护士,她们聊天正好能传入符瑎耳朵里。 “好烦,怎么又检查。领导什么时候来我们科啊,早点看完免得耽误我干活。” “不知道,听说是有人来巡视,院长都出去接待了,来不来我们这里还不一定。” “真无语!”那护士用力地捏着抹布泄愤,倏然透过玻璃看到了什么,急忙拍她旁边的同伴。 “你快看!他们是不是要来了,哇这么多人啊。” 同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真的耶,你看他们那些车,好长一条,是不是很贵啊。” “咱们医院是大公司下属的私立,一直都很有钱,富人来看病也正常吧。” 符瑎也注意到了楼下的动静,他趴在护栏上,楼层不高,他们这块地又正对住院楼大门,因此能将底下瞧得一清二楚。 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加长豪车门前,似乎是在迎接什么人。 随后车门缓缓开启,下来了一个人,旋即被众人簇拥着离开。 符瑎倒吸了一口气。 “哇,你看到车里那个大人物了吗,他好帅!” “这么远你居然能看得清脸?我都没看清!” “那肯定不能啊,但是身材超帅,脸肯定不会差!” 小护士们尖叫引来附近大多数护士关注,巴巴地伸长脖子要去瞧个仔细。 符瑎怔怔地目送一群人远去,等到护士们都去忙工作了,仍旧伫立在原地。 仅仅是远远一窥,往日的记忆像是脆脆的爆珠瞬间在脑海里炸开。 那下车的人分明是席温纶。 他不会看错……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深深烙印进他人生里男人。 第65章 符瑎打了个喷嚏,路过护士注意到,随后便被“请”回了病床。 护士临走前帮他掖好被角,嘱咐他恢复期要照顾好身体别到处乱晃。 符瑎躺回病床时脑子仍是懵。 他为什么会来?他为什么要来? 甚至奢望着他过来是想和自己见面?如果见面的话两个人又要说什么呢? 疑问与斑驳的情绪杂乱无章地交织,最终团成一个皱巴巴的毛线团。 符瑎无法继续在床上等待,像是在听候审判结果。 至少……也要当面和席温纶道歉,还有说谢谢。 他找了个护士们都在忙时间,趁大家不注意时溜了出去。 从住院楼出来后,符瑎迷茫地站在楼下提供给病人活动小花园里。 那一大票人跑哪儿去了? 符瑎掏出医院给他发的指示地图,上面清楚地写着每一个科位置。 说不准在他走路的时候就能和那显眼的人群撞上。 于是符瑎沿平日惯走的医院路线碰运气。 等他将着偌大的医院逛过一圈,却连半点鞋印都没发现。 符瑎泄气地举起手机,才想起自己早就没有席温纶联系方式,又只能把它塞回病号服口袋。 他无奈地找到席温纶之前进医院的停车点,几位保镖正守在旁边,时不时低头看表。 符瑎躲在柱子后面暗中观察。 很好,这些保镖他一个人都不认识。 有钱人连换保镖都勤快。 考虑了一段时间,符瑎还是鼓起勇气上前询问。 保镖们看他身穿着病号服,模样又出众,脸上浮现出暧昧不明的笑。 旋即语气温和地告诉他席先生不会见他,让他早点离开,免得惹席先生生气。 “像你这样的小男孩我们见多了,席先生自从爱人离开他以后心情就很不好,识趣的话还是别粘上来。” 这段话令符瑎更加心神不宁。 “那他要在这家医院呆多久?很快就要离开吗?” 符瑎有双极为漂亮的剔透双眸,水洗一般纯净,眼尾下垂时像是无辜小动物。 再加上他手臂打着石膏,看起来更可怜, 有保镖见美人委屈而于心不忍,多嘴透露了些信息:“估计花一整天的时间,后面还有饭局,你就别在这里等了。” 他一说完,保镖中看起来身份最高的人立即转脸去瞪说漏嘴之人,那人被领导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到,“啪”地一巴掌打在自己嘴巴上。 符瑎拖着长长的尾音说:“谢谢——”,然后飞速逃离现场。 如果是这样,那应该在医院的行政办公楼能遇到! 反正他们肯定不会把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走路上。 符瑎刚走到楼栋附近,就发现了浩浩荡荡的巡视队伍。 席温纶此时此刻正位于中央,人群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符瑎社恐当即发作,他害怕地躲进了旁边的花坛里。 只露出眼睛观察情况。 这要怎么才能跟他搭上话呢? 符瑎肩膀耐不住卸下,扁着嘴巴从鼻子里哼气。 想要和像席温纶一样大人物接触,真的好困难啊。 走大半天,腿酸得他有些站不住。 骨折处伤口在缓慢生长,隔着厚厚石膏,不论如何用力挠也无法缓解分毫。 眼瞧着他们要上楼,符瑎变得有些着急。 行政楼禁止闲杂人等进入,要是他们进去,难道自己要继续蹲守在角落么。 符瑎决定主动跟在那些人身后,只是自己目前打扮有些过于显眼。 于是他急中生智,假装自己是旁边路过病人,背对着人群慢慢前进,时不时停下来歇脚,假装正在看风景。 虽然符瑎演技拙劣,但医院里遇到病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大多数人没把他放在心上。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席温纶那儿,他说一句话,笑一声都有人暗自战战兢兢。 门卫一看到这等排场,鞠躬鞠得头都不抬。 符瑎遂成功地混了进去。 等那一串人乘电梯上楼,剩他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厅内。 追到了这里,竟然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人搭话。 符瑎已对自己社交能力绝望,看来只得继续等候时机。 他看电梯在某一层楼停下,旋即按下那层楼按钮。 要是被发现,就说自己走错路,反正对方看在这身病号服上也不会太为难他。 他现在还是医院的病人,大不了就投诉。 电梯“叮”一声到达。 符瑎快步出门,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同样安静,医院行政部的工作人员们都紧闭着办公室门,只差写上“谢绝打扰”四个字。 又把席温纶弄丢了。 符瑎叹息,医院太绕,他也是头一回来这里,不迷路已是万幸。 他轻手轻脚地在此处开地图,方才发觉这里有道连廊,接着另一栋建筑。 符瑎在那处查找不会惹人注目角落猫猫祟祟地躲藏,他还没找到地点,对面遂传来一阵喧闹声。 人们谈笑着从一间办公室门涌出,席温纶仍被簇拥在中央,他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乐。 平日贴服西装此刻显得略有空档,似是短时间清减不少。 符瑎愣在原地,甚至忘记要把自己藏起来。 席温纶侧首,于是他们视线就这般猝不及防地相撞。 像两条本该毫不相干平行线,因为一个小巧合阴差阳错地撞在一起。 他知道他在看他。 他眼里也有他。 从正面去看,他肤色转为少见天光的青白色,颧骨瘦得比那时明显,眼袋亦然变重,眉骨本就深邃,泛浅紫眼眶,瞧不出一点儿活人的生气,宛若沉眠与木棺千年吸血爵士。 符瑎双唇微启,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去呼喊。 “席先生!” 席温纶亦没猜到他竟有勇气直接喊人,愣在原地片刻。 符瑎看到他后撤了一小步。 清醒在此时破裂,符瑎徒劳地往前伸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席温纶肯定生气了,毕竟自己误会他,还害得他没面子。 他们这样的大人物很看重这个。 席温纶凤眸漆黑,像深不见底的暗渊,光线投入随即被悉数吞没。 他深深地望向符瑎在地方,随后对他病号服与包裹的石膏视而不见,神情淡漠地转身离开。 脑中猝然炸开“嗡——”尖锐鸣声。 如果现在不说的话就没机会了吧。 符瑎抱着这样的感情,努力地说出“对不起”。 他听不见自己说话时使用音量,眼前只有席温纶抽身离去的背影。 然后四周的景象失去颜色,损伤的躯体体陡然被疲惫打败。 说出去就好了,以后他们再无联系。 符瑎摇晃着身躯,眼皮控制不住地下垂,闭阖又强行睁开。 好累……但是没关系,一切都结束了。 他挣扎着扶墙,最终还是无力地倒下,打着石膏手臂最先砸向地面。 无所谓了。 预想中痛楚并未到来,符瑎倒入软软的怀抱里。 久违梧桐木质香,头顶处传来那人轻声叹息。 “怎么把自己照顾成这样。” 席温纶借力扶起他,揽入怀中任其倚靠胸膛。 符瑎用他唯一一条完好的胳膊,紧紧拉住席温纶不撒手。 “你为什么,又回来……是不是讨厌我了?对不起,我那样误会你,你肯定,觉得我很差劲。” 符瑎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溢满的泪水卡住话语,他不敢抬头去看席温纶脸,害怕后者只是一时心软,将这脆弱的梦戳破。 “我是很想讨厌你。” 符瑎抖了抖,把身体缩得更小。 席温纶盯着那早已褪回黑色的小发旋,无奈地抚上他的脑袋轻拍以示安慰。 “但是,我没办法。” 符瑎此刻才敢抬眸,他将沾满泪水的眼睛悄悄睁开一道缝隙。 与注视着他席温纶对视,那人的眸底终于映进了他的模样。 符瑎在他的眉目间看出了无奈,怜惜等情绪,但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充满爱意目光,始终包裹着他。 原来,他还喜欢自己。 意识到这一事实符瑎心如擂鼓,这段时间被压抑感情冲出桎梏,像火山一般汹涌喷发。 “我,我……” 符瑎感到有水滴滑下脸颊,他失控地抽噎。 “乖,我在这里,怎么又哭啦?”席温纶未带手绢之类物件,通常都是放在助理身上,于是他便用那身价格不菲西装给符瑎擦眼泪。 符瑎即便讲话讲得磕磕巴巴,但他毅然决定要把这句话说出口。 “我喜欢你……认真的那种。” 符瑎说完好似用尽了自己全身力气,不知道席温纶会不会拒绝自己。 即使这样,他也不想放手。 “我也喜欢你。”席温纶笑了,笑的幅度很大,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常笑,多半是微笑,勾勾唇作罢。 惹得符瑎一直很好奇他大笑的模样。 是会前仰后合笑得毫无形象?还是和微笑差不多,高兴也不显山不露水。 符瑎执着地认为席温纶长得那么好看,大笑的话应该不会丑到哪里去。 如今真见到了本人的笑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好看上数倍,冰山帅哥笑起来杀伤力十足。 尤其是他一边笑一边说喜欢。 符瑎就这么看呆了,直到席温纶与他额头相抵。 “认真的。” 如此近距离,席温纶用气音说,他依然能听得十分清晰。 符瑎感觉到热度在两腮蔓延,心情像林中小鹿似的轻快雀跃,他从对方眼里望见自己眉开眼笑。 于是符瑎先席温纶一步含住他的唇。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吻,一切都让人那么安心。 彷佛他们从未分开过。 两人并未深入,仅仅是双唇相贴,就以足够安慰。 由于符瑎凑得太上前,石膏硌到席温纶腹部,引得他闷哼一声。 符瑎梦醒般分开,后退半步,“对不起!” 席温纶拉住了他,扶稳他骨折的手臂,蹙眉:“你的伤口出血了,先回去处理。” 他看了一眼手臂,好像确实包裹有些松动,刚才都没注意到。 符瑎这才想起来,他们好像在别人医院楼里随地大小亲,说不定还被在围观,瞬间不好意思。 “啊!我哭得好丢脸!是不是都被看完了!”他无地自容地掩面,打算找个洞钻进去。 席温纶好笑地又把符瑎拉回来,让他靠在自己臂弯中。 “没有,我把他们都赶走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 符瑎环视一圈周围,发现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他适才放心地从席温纶怀里出来,然后便被打包回骨科重新处理伤口,被医生好好教育过一通后才放行。 “年轻人不懂事,爱乱跑正常,但是要弄得伤口发炎甚至骨头错位就很严重了,家属要多多照看。”医生严肃地说。 席温纶作为“家属”尽职尽责地把符瑎送回病房,被后者小小地揪着衣袖不让走,于是顺势留了下来。 符瑎理智慢慢恢复,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席温纶,见他帮自己倒了杯水递来,坐在旁边椅子上后仍不放。 “是有话想说吗?” 席温纶与符瑎相处过一段时间,大概能猜出他的意思。 符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其实刚刚就想问,你这么简单的原谅我,真的可以吗?” “明明你完全可以选择别人,我又没有什么特别……”符瑎越说越丧,脑袋垂下来。 席温纶笑眯眯地说:“不用‘您’?” 符瑎小心思被戳破,不忿地嘟嘴。 席温纶握住他的手。 符瑎瘦了不少,手指更加纤细,依旧白皙透粉,只是添了分脆弱。 “一年前,我在一场应酬会上被人介绍了一个小孩。”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总是有许许多多的人被动或者主动地想要和我结交。” “他们大多能说会道,就算刚见面的时候装模作样,但在我面前只是小巫见大巫,直到我遇见他。” “我当时想这个人明明怕得整个人都在抖,话都睡不清楚,却敢胆大包天用话冒犯我。” 席温纶说到此处,面上的笑容这都遮不住。 符瑎恼羞成怒,他也记得当时自己是有多么丢脸。 “你那时候把我领回来,原来是觉着逗我有趣?!” 席温纶继续笑,符瑎见他笑得那么开心,气不打一处来,别过脸去不愿理人,手也不让牵着了。 符瑎并不是真的生气,单纯不高兴正经说话时被开玩笑而闹别扭。 席温纶立即承认错误后,又低声哄了几句。 “所以是为什么呢?”符瑎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席温纶没有说,见符瑎第一面就看穿了他极度社恐。 但他同样在他眼中发现了那股象徵着勇气的小小火焰,一如自己当年。 社恐又如何,照样可以不选择退缩。勇敢地搏一把。 说不定奇迹会发生。 于是席温纶心软了,脑子一热把他留了下来。 “大概是你长得好看能力又特别,而我知恩图报吧。” 席温纶重新拉回符瑎手,和他十指相扣。 要说真心话,他还挺不好意思的。 符瑎有些费解地盯着席温纶:“这算什么理由?” “正说明你很优秀,而我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席温纶亲了亲他的额头,完全忘记从前的自己是如何坑害竞争对手的。 符瑎思索片刻,竟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不太情愿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好吧,谁叫我喜欢你,愿意宠你呢。” 符瑎藉着两人牵着手柄席温纶拉过来,用脸颊在他脖颈处轻蹭。 “这次是真心的吧?”席温纶捏住他的耳垂,用指纹细细地磨。 “当然是真心的!” 符瑎用吻消除他的不安。 ——正文完—— 第66章 番外往后的时光 符瑎出车祸后请了一段时间假,席温纶遂把他带回A市做了个全方位检查。 检查结果出得很快,席温纶接过看了眼。 符瑎站在旁边瞧着他看结果时表情,本能觉得自己要摊上事儿。 当席温纶放下检查报告时,符瑎早已不见踪影。 席温纶:“……” 待他走回房间,觉察到窗帘处可疑凸起。 显然他此刻并不打算给符瑎面子,径直走过去将遮挡物拉开。 “不错,比藏被子里有长进。” 符瑎瞪了他一眼,手还放在窗帘那儿。 “这里的监控无死角,我还能躲到哪里去。” 是的,自打他回来以后每次都能在角落里随机发现摄像头,就知道别墅里的安保又升级了不少。 虽然刚和席温纶顶嘴,但符瑎非常怂地又缩了回去。 模样瞧着倒比往日活泼得多。 席温纶只觉得好笑。 “好了,又不会骂你,出来吧,里面有灰尘。” 符瑎露出小脑袋,“真的吗?” “你是我的伴侣,我们是平等的人,我为什么要怪你呢?” “我应该尊重你的想法,再说了,我也不想对你生气。” 符瑎朝他伸出一只胳膊。 席温纶熟门熟路地把人抱出来,点了点符瑎鼻子。 “小花猫。” 符瑎此刻亦发现衣服上沾了灰尘,刚想用手拍,席温纶替他先拍掉。 “谢谢。”他经常忘记自己只剩一只手能用,趁着席温纶弯腰,在他面颊上“啾”一下了。 席温纶勾唇,凤眸里温柔快要能溺死人。 但他嘴里吐出的话语冰冷:“亲亲也不能不吃健康餐。” 符瑎脸一下就垮了。 没错,自打回来以后,他现在都是阿姨专门给做的健康餐。 色香味俱全,就是十分的……清淡。 对于平时吃惯外卖重油重盐的符瑎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吃饱了,又好像没有吃什么。 每天都觉得自己嘴巴淡得寂寞。 唯一庆幸的点是他不是一个人。 符瑎看到席温纶餐盘里也是同样的食物时,把椅子拉到席温纶身边,用闪亮亮地大眼睛仰视。 席温纶纹丝不动地往口中优雅送食物,对于符瑎这无视餐桌礼仪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也和我一块儿吃吗?” “嗯。”席温纶简短地回覆他。 家庭医生之前已经告诉过席温纶要注意身体,可他那时没心思去管这些。 但符瑎回来以后,他胸口憋闷之气彷佛烟消云散,看符瑎一个人苦哈哈吃健康食物于心不忍,所以便陪他一块儿。 符瑎有一起遭罪的同伴,心情更加愉悦,看碗里健康食物都顺眼了。 他虽然手臂受了伤,但对别人的喂食仍觉着羞涩,遂用自己非惯用手慢吞吞地吃饭。 健康检查包括生理以及心理,符瑎知道上边肯定没好话,但不愿面对事实不去看。 反倒是席温纶把他情况记得很清楚,对于他这种小孩子脾气的行为无奈。 符瑎嘴硬:“反正我会乖乖接受治疗,看不看有这个必要吗?” 连席温纶都管不了他,其他人更不用说。 好在别墅里常备家庭医生,有什么事情直接把人叫过来干活就好。 不过符瑎很乖,平日里每天就在家宅着,逛逛庭院,更不会考虑做危险运动。 家庭医生倒很轻松,除了每日惯例检查伤口与心理谘询外几乎没有额外工作。 要说符瑎骨折之后不太方便一点,就是洗澡了。 医生说:“休养时要少运动,x生活最好也不要有。” 只留下席温纶和符瑎坐着大眼瞪小眼。 经过前夜互诉衷肠,席温纶已清楚了当初符瑎离开的理由。 弄来弄去只是两人想要在一起和谐时间点不同,被符瑎误会自己要把他赶走,所以符瑎先下手为强跑掉。 席温纶颇有些头疼的捏着眉心。 符瑎用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现在已经不会跑路了。” 那时符瑎被EMO情绪冲昏头脑,如今回归理智,思考了两人尺寸与体型的差距。 想想还是慢一点再考虑推进度比较好。 正常生活时姑且能安然相处,可到晚上洗澡的时候。 符瑎站在浴室门前。 “伤口不能碰水,你一只手不方便,需要我帮忙吗?”席温纶这会儿拿好了换洗衣物,在他身边装得一板正经。 好像他帮符瑎洗澡,端的是对同伴一片关怀,半点邪念也无。 符瑎心道都替他把理由找好了,还有必要多问一句么。 “好啊。”他弯起桃花眸,微微扬唇 看到时候先投降是的谁。 于是符瑎利落地解-开衣物。 他仅穿着纯白睡衣,布料缓缓从奶白色肩膀滑-落,灯光充足,使得他整个人像是过曝一般白得刺眼。 睡衣跟随身材的曲-线起伏,旋即落至足尖旁。 席温纶不觉喉头微动。 符瑎像是没察觉背后有人,大喇喇地任由-欣-赏,踩着带花纹大理石砖进入浴室中。 门没关,半敞开着,遮住内室里风情,如似邀人窥探。 水声淅沥沥地响起,雾气蒸腾而上,沿着门框四泄。 符瑎听见了浴室门阖上声音,此刻他正在调试水温。 有段时间没回别墅,都快忘该如何使用。 他伸手试了试水温,太烫,旋即缩手。 “已经调好了。”席温纶声音在身后响起。 符瑎依然不打算回头,他用手试了下花洒里喷出水。 果然是他会喜欢温度。 于是打算拿起花洒,进行简单的清洁。 “我来。” 覆着层薄肌手臂突兀地出现在符瑎视野周围,轻巧地将花洒夺去。 符瑎侧目而视,席温纶此时亦同他一般未-着-寸-缕。 他往日里见过多次,现今再瞧那宽-肩窄-身胴-体依旧炫目得令人着迷。 如同雕刻过的石膏般完美的腹肌整齐地码在细腰处,润白如脂玉,雾气氤氲,水珠沾湿肌肤。 顶处浴室灯色调暖黄,折射出胸-腹部的点-点水光,像是洒上闪蝶鳞粉。 符瑎注视着那块局域,两腮浮现出酡红。 当然他不是因为看到腹肌-而脸红。 应该说,不仅仅是因为腹-肌。 席温纶先自己试过水温,方才肯将水-淋上符瑎身子。 看这人又盯着展示在外的美景目不转睛,唇角不自觉微勾。 “好看么?” 符瑎回神,本准备让席温纶丢脸,怎么自己快要举白旗。 他旋即不再将目光转向惹得人心-燥场面,但通红的耳廓暴-露了本人目前小心思。 席温纶浅笑一声,手试探性摸上符瑎肩膀,引得后者微-颤。 “手给我,别溅到水。”大手摩-挲着纤-瘦肩-头,又一路寻至上臂没受伤部位,将其略微抬-起。 符瑎皮-肉很软,原身的锻炼痕迹早已消散,摸起来嫩生生,如同在揉-搓-棉花。 他即便是握住亦不曾安分,不时小力地捏一下。 麻麻痒痒的。 手臂被放在专门安装固定支架上,席温纶旋即帮忙冲洗。 符瑎刚想说话,热水倏然打在肌-肤上,刺激得他眉心结成个小球。 与此同时,纯白糖霜装点着棕粉色巧-克-力豆,在刚热气腾腾的透明糖浆冲刷下将粉色外壳褪去,蒸出中层的樱-桃红。 糕点师对美味小蛋糕上装裱物改动,似乎有别想法。 他不断调整着巧克力豆位置,却没注意到这块小蛋糕也因他的力道在摇晃。 “瘦了。”席温纶慢慢-贴近符瑎,将后者困在浴室一个狭-小的角落。 周围除了墙,只有他。 符瑎像是无处可逃小可怜动物,他却乐在其中,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用湿漉漉的眼睛微微垂首上视,可爱极了。 “你也是。”符瑎用一只手在对方的肌理游弋,旋即不断在腰-腹-部打圈圈。 “但是我觉得我没有很瘦哦,毕竟之前吃不太健康。” 他半转身体,侧对着席温纶,然后半弯曲上身靠着浴室墙。 符瑎在上学时间吃都是外卖,大量的肉都堆积在tun部以及大腿,竟是比他离开别墅时更加挺-翘饱-满。 尽管处于劣势,但他丝毫不受影响,甚至主动敞-开bu景任其guan赏。 “你看,这里都是肉肉。”符瑎伸手到背后,掐着自己丰腴的大腿娇滴滴地说。 他没用多少力度,但却是留-痕-体-质,所以大腿肉很快便有了两道-印。 沉默片刻后,是一道响亮的“啪”声。 符瑎像是炸了毛猫,原地跳了一下,险些没把固定道具扯下来。 “干嘛!”他捂住自己半边皮-鼓,忿忿地回眸瞪视席温纶。 他把一切尽收眼底,意味深长地发出:“哦——” “少来招惹我,否则……”席温纶停掉水,开始搓泡泡。 制造丰富泡沫的同时还需覆盖住大部分躯体,手随着浴球不断滑动,有意无意地剐-蹭。 “不利于你目前养伤。别对我抱有那么高期待,嗯?”席温纶不断啄吻着符瑎脖颈的后处,他不愧是当爱豆出身的,脖子纤长漂亮,宛若天鹅一样。 “你可是超厉害大总裁,这么快就认输了吗?”符瑎逞能道。 “宝宝,生意场上可不考这个,毕竟你先生向来‘稳重’。” ……(戳)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符瑎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保持着能不动弹就不都 席温纶蹙眉替他换掉部分被溅湿绷带,他的手法专业且细致。 符瑎半抬眼皮,用很小的视野观察。 他很喜欢照顾人时席温纶,感觉此刻他散发著人夫温柔光辉。 当然,这个被照顾人仅限于自己。 席温纶正在绑绷带,眼睛都不抬说:“醒了?” 符瑎迅速阖上眼皮,假装没听见。 旋即感觉到脸蛋被人碰了碰。 “还在睡,那零食留下次吧。” 符瑎就差没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醒了!!” 席温纶把掉落的浴巾给他披上,“小心着凉。” 符瑎吃健康餐吃得愁眉苦脸,席温纶不想他连吃都不开心,并且符瑎现在还受着伤,其实也不需要特别忌口,偶尔吃些垃圾食品没关系。 况且心情好,伤口也能更快恢复。 符瑎被擦干涂好身体乳后把自己塞进被窝里,侯着席温纶拎那一大袋零食回来吃。 没错!他就是要在床上吃东西,反正有佣人打扫。 “等你伤好了……” 符瑎打断他:“其实我想先和你讨论订婚的事情。” 番外完 第67章 番外往后的时光 “为什么要分两次举办仪式?我们直接结婚不好吗?” 符瑎想到订婚仪式结婚仪式上,自己都要成为社交场合中心,觉得还不如逃婚算了。 虽说这种危险念头他就想想而已。 席温纶一面投喂零食,一面说:“如果打算直接结婚,你需要请老师同学来么?” 符瑎霎时一激灵。 听起来更加社死!话说他作为清纯男大没毕业就结婚确实有些着急。 于是符瑎放弃了,他继续瘫回去:“那还是先订婚好了。” “但是,可以不要请人吗,我真的不想面对宾客。” 席温纶吻在他额顶。 “没关系,你说了算。” 符瑎在席氏别墅里的生活就如此悠闲,养伤的他几乎干不了任何事情,除去作息健康得像60年代的老人以外,他相当满意。 因为他之前休学过,所以学校只是准了他一个月的病假。 但需保持学习进度,所以符瑎花了些钱让班长上课时帮他录视频。 白天打游戏上网课,晚上跟下班回家的帅气老公亲亲抱抱。 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 符瑎恢复速度快得出乎意料,仅用了一半时间伤口便愈合得七七八八,甚至可以拆石膏! 在他拆掉石膏前,林郁彬寄来了亲子鉴定的结果。 符瑎没有马上拆开,而是把它放在桌子上。 他深吸一口气。 即便他只与他们见过一面,但往日的记忆并不能干脆利落地抹去。 符瑎也不能免俗没有心理压力。 但是来都来了,现在矫情并无意义。 “嘶拉”一声拆掉封条,符瑎直接去看检测结果。 席温纶此刻捧着茶过来,眼眸微垂扫视文件袋标注的文本。 “有结果了?你还好吧?” 符瑎紧紧盯着文书上“无血缘关系”几个字,他捏纸张的手放松又重新用力。 说不清道不明沉默。 结果算是在他意料之内,父母对原主奇怪态度几乎明示。 但是,若换成他自己父母呢? 符瑎陷入迷茫中。 他穿越过来这么久,如果他对于自己是穿越人士这个认知算正确的话。 那么他主神啊系统之类到底在哪里? 符瑎忽有种萧瑟感,按照这种情况不是被抛弃就是被遗忘了。 要是有什么星际穿越总局这种东西,他一定要去投诉这些不负责任员工! 幸好他还记得小说里的情节,要是再健忘一点,席温纶估计早就把他踹了。 “想什么呢?”席温纶觉察到符瑎倏然眼神呆滞,像是猫猫突然把手收起来放空大脑,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 符瑎被惊到,快速地霎几下眼,看到是席温纶后放松下来。 他朝后者伸出胳膊,扁着嘴巴说:“要抱抱。” 席温纶将他抱了个满怀。 人与人之间的亲密联结是种很奇妙事,符瑎仅是被他的体温包围,负面情绪就已被抚慰。 “想哭的话不要憋着比较好。”席温纶与他交颈看不到表情,用手摸了摸符瑎后脑勺。 符瑎对此很不屑:“我是大人了,才不会哭。” 说实在的,他觉着没啥好哭的。 对于部分家庭美满人来说,离家远一些都会落泪,而他从来没体会过属于家温暖,甚至说不被打骂都已经算很好的待遇了。 长期被恐恐吓,出了家外全是“暴风骤雨”,真的出去后发现只有家里是“暴风骤雨”,外面相对来说简直阳光明媚。 仔细一想险些破防。 符瑎显然没有受虐倾向,因此家人毫无感情,更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哭。 与之相反,比起失落他更多是庆幸。 符瑎去上大学之后与父母断绝了关系,现在又证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意味着那些人怎么乞讨也讨不到他这儿来。 “哦?那这样呢?”席温纶趁机去摸符瑎腰上痒痒肉。 符瑎体质敏/感,非常怕痒,以前在干好事的场合不乏半路笑场。 他一边笑一边抗拒,但两人差距不是一个量级,很快遂笑瘫倒在对方身上气喘吁吁。 符瑎明白席温纶是怕自己逞强,故意逗他玩转移注意力。 “我真的,呼,没关系。”符瑎用手臂支起身子,倏然发觉他正坐在席温纶大腿处,姿势暧昧。 他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席温路连人带衣服一块打包享用。 …… 符瑎拆掉石膏以后便回学校上课,席温纶本打算让他住进置办别墅里。但符瑎开学时与房东签了一年合同还没到期,他懒得挪窝,就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只是每天会有人过来帮忙清洁整理,倒省了符瑎很多麻烦。 席温纶舔着脸说求留宿,符瑎看他没说两句就接起电话谈生意,狠心地拒绝。 在符瑎休养时间里,席温纶一直都按时上下班陪着,如此状态在一年协议期都不多见。 但工作不会凭空消失,积压到连符瑎都看不下去,好说歹说把人赶走了。 上课不比在家自由,晚上还要写作业赶ppt。 两人最近蜜里调油,他害怕自己泡进温柔乡里厮混就不想起来。 那他绩点要怎么办啊! 好在他上是的大学,学校管理宽松,同学们要么摆烂要么努力当卷王,符瑎休养结束保持中游还是能做到的。 …… 日子过得很快,符瑎在学校当好宝宝,认真学习的努力没有被辜负,绩点并未受到养伤影响下降,反而上升了些。 席温纶则是在A市与符瑎所在城市两头跑,虽说在线办公能省许多事,但仍旧有需要线下处理问题。 席温纶曾经问过符瑎要不要转到A市同级别大学,虽然他目前就读大学水平不错,可A市学校各方面综合要优于其他城市同等学校。 符瑎思考过后拒绝了。 他在学校里还有留恋的存在,这里是他第一次改变命运轨迹地方,也是他用原本身份,头一回交到朋友地方。 符瑎很看重绩点,他的时间表被大大小小的学习排满,乃至于两人见面的机会只能依赖席温纶飞来找他。 说来也是有趣,他初次穿越时以为自己跳脱了原来的环境,想着不需要卷了,可以在小说世界里为所欲为当咸鱼。 可一旦他回到学校,立刻被同学们你卷我卷大家卷的氛围影响到,跟着一块儿卷。 就是苦了席温纶,路途遥远还得到处跑。 符瑎对此很愧疚,在他们讨论完的当晚让席温纶枕着大腿,帮他按摩太阳穴。 “辛苦你,老是要跑来跑去。” 其实只是从豪车挪到私人飞机席温纶:“……” 他早年全球各地飞谈生意,对这类事情习以为常。 但席温纶是不会说实话的,反而一面享受着伴侣的温柔手法,一面装得很疲惫。 “只要能见到你,我不觉得累。” 席温纶与人打交道的经验颇多,当与他深情对视时杀伤力尤甚。 没多少社会经验符瑎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同意了席温纶提出的一系列花样。 可惜他们聚少离多,符瑎养伤与席温纶工作占据了这学期大部分时间,等符瑎回来时距离期末考试月不远,因此他答应过的事情一直都没能实现。 期末考试结束,符瑎火速被接上飞机。 期末成绩过一段时间才出,他可以短暂地当没这回事儿,安心玩耍。 符瑎透过机窗眺望云层,正值日落,云朵们被烤成了灿灿金黄色。 看起来想烤棉花糖,夹着饼干吃最香了。 符瑎吸了吸口水。 “你后边还要回学校吗?”席温纶走过来,挨着他坐在大沙发上。 “不用了。”符瑎转过来拉席温纶袖口,“我想吃烤棉花糖!” 席温纶打了个响指。 机组人员们像是变魔术般呈上棉花糖,小烤炉还有签子等。 “哇!”符瑎眼睛亮亮的,“我还以为要等到下飞机才能吃到。” 尽管他在上流社会待过一段日子,却还未习惯像富豪们那样,每次提离谱要求都能被满足的情况。 符瑎感叹道:“我觉得要在飞机上开个动物园,你们也能变给我。” 听到这话的机组人员眉毛一抽,脸上挂着敬业微笑:“符先生,您玩笑很有趣。” 虽然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来有趣。 符瑎并不真打算为难这些打工人,转而兴致勃勃地去烤棉花糖。 席温纶替他把棉花糖一个个串起来,符瑎则主要负责烤。 烤串用签子还不是普通的铁签,下边手握地方被粉色隔热胶包裹,上面印着卡通小猫图案。 席温纶拿着不符合年龄可爱铁签认真地串棉花,有种错位滑稽感。 符瑎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很好笑吗?”席温纶不咸不淡地问他。 符瑎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感觉你人都年轻了几岁。” 席温纶眼眸微沉。 符瑎暗道不好。 他们之间年龄的话题向来不讨喜,席温纶嘴上不说,但符瑎通过他近期疯狂做保养的行为觉察出一二。 毕竟两人的年纪差距是事实,符瑎还是初升的太阳,而席温纶即将迈入中年。 符瑎估摸着许是这人年龄焦虑严重,他自己焦虑自己倒也罢了,每回都拉着符瑎晚上切身体会,属实消受无能。 就是这个体会依旧维持原状,符瑎倒不是很明白。 难道席温纶病情又反覆了? 他正发呆着,倏然听到席温纶在喊自己。 “棉花糖要焦了。” 符瑎赶紧把冒烟的棉花糖串从火上拿开,又吹了几下。 幸好席温纶提醒得及时,棉花糖只是焦了些,没有真的被点燃。 “哇!好香啊!”符瑎感叹,说着用巧克力饼干夹住外壳焦黄的棉花糖,轻轻上抽,棉花糖被拉出了长长的丝。 席温纶“嗯”一声算是回应,继续帮符瑎串棉花糖。 他倏然感觉到嘴边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抬眸一瞧,发现符瑎正举着刚才做好的棉花糖夹心饼干。 席温纶眼眸不自觉缓和,问道:“你不先尝尝么?” “你替我尝嘛!”符瑎笑眼弯弯,他本就长得极漂亮,冲人撒娇时更是无法抗拒。 席温纶顺势咬下,棉花糖烘烤过后甜度加倍,口感绵密。 “很好吃,你也尝尝。” 符瑎就着方才席温纶咬过缺口继续吃,眼中旋即漾起惊异,目光炽热地打在席温纶身上。 “嗯,比我想像里甜!” 殊不知他说的是食物,又或是暧昧间接kiss。 席温纶避开他的眼睛,换了个话题。 飞越云层的时间消磨得有些慢,符瑎看着夕阳落下,又升起繁星。 他这才意识到如果仅仅是飞回A市,未免也太久些。 符瑎后知后觉地询问席温纶,对方却给了他一个讳莫如深笑。 他缩起脖子,用蛋花眼可怜兮兮地看人:“老大!咱们的经济状况还不至于穷到把我拐卖吧?” 后者并未回答,而是把布条蒙上他的眼,然后将他打横抱起。 “啊!” 符瑎完全不明白席温纶要干什么,虽然他的尖叫声听起来相当恐慌,但实际上没有那么恐慌。 再说了,他跑路那时都没出事,现在他回到席温纶身边了还能出啥事儿。 于是符瑎就这么毫不挣扎地任由席温纶抱着下飞机,直到他走到一处地方后停下脚步。 等人站稳,符瑎十分配合地晃荡四肢。 “救命!你要带我去哪里!” 席温纶无奈道:“好了别演了。” 他把符瑎轻轻放下来,旋即解开他眼前的遮挡物。 符瑎使劲儿眨了眨眼睛适应光线,“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呀?” 当他看清周围的景象时,偏长桃花眼瞪得像圆圆的杏眼。 星光璀璨,赭红色屋瓦鳞片覆盖着洛可可风石砖房,被修剪成可爱形状灌木,随处可见像宝石般绚丽的浆果,不断行走于其中的3d投影AI人。 其中一位戴着高帽白胡子精灵老头甚至停下来和他打招呼,就是带着电流声音有一丝出戏。 符瑎不断大口喘气。 这分明和他平时最常玩的3A级种田游戏一模一样! 他在游戏里搭建了自己的房子,还有专属农田与牧场,养着猪牛羊马。符瑎每天都要花固定的时间在这款游戏里,因为舍不得这些亲手打造的心血荒废。 还曾经多次说过,要是能住进里边就好了。 符瑎激动地握住席温纶手,“难道那里也……” 席温纶明显清楚他话里没说完意思,牵着符瑎不断颤抖手拉人走。 “跟我来。” 符瑎跟着他一路沿着青苔小径走,一路穿过种子商店,杂货店,猎人小屋。 几乎是游戏场景等比例放大,这条路也是符瑎平时跑图最常走的快捷小道。 没过多久便抵达了目的地——符瑎农场。 他迫不及待地跑进去,牧场田地里构造如出一辙,只是没养动物。 逛完外部又拉着席温纶一块儿进小屋。 内部装潢按照游戏建模一比一定制,甚至连他下载的家具补丁都一样,从二次元换成三次元版。 席温纶一定花了很多心思。 符瑎红着眼眶,伸手想要去触碰家具,却又缩了回来。 席温纶捏着他的手贴在沙发上,“弄脏也没事,到时候换一样东西就行。” “它们是为了你高兴才存在,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我,我……”符瑎眸中盈满了泪花,他仰头努力让泪不要流下来。 明明有很多感动的话想说,等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没有从原生家庭获得爱,却在另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收获了满满的爱。 本该是现实生活里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如今却降临在他身上。 符瑎甚至想感谢那个把他扔过来又置之不理穿越系统,他和席温纶如果没遇上对方,或许会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人生。 自己说不定读大学出来以后忙着打工,然后在工位上过60大寿,也不知道能不能退休。 席温纶可能会因为病情恶化,走向奇怪的深渊。 “真的,很谢谢你。还有,对不起,那时候糟蹋了你的心意。” 符瑎还想继续说,席温纶伸出手指在他唇上轻点。 “现在就想哭啦,接下来怎么办呢。” 符瑎眸里晶莹凝固住,他一时不明白席温纶想表达什么。 只见眼前人单膝下跪,从身后掏出一个黑色绒布小盒子,在符瑎面前打开。 盒子内部是一枚游戏内专属求婚道具——星海珠贝造型巨大钻戒! “我想你可能会对这个造型戒指感兴趣,所以让人按照款式造了一个。” 席温纶声线里竟有一丝紧张。 “这座岛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之一,抱歉忘有张合同没拿出来,我打算赠送你我名下席氏百分之五十股份,还有……” 符瑎本来处于哽咽的状态,倏然间捂着嘴笑了。 “嗯?是觉得五十不够吗?没关系,加到六十也可以。” “你忘,忘记说那句最重要的话。” 席温纶锐利眉眼浮现出几分温柔。 “符瑎,你愿意嫁给我吗?” 符瑎再也抑制不住喷涌的感情,他冲上去紧紧抱住席温纶,“我愿意!” ……(戳) (最后接这里)满满的,胀胀的。 倏然一阵倾斜,紧随着天旋地地转,两个人都掉了下来。 静默片刻,席温纶起身去检查。 “chuang腿断了。” 符瑎:“……”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