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背着我涨好感度!》
1. 请于过去的我相见吧!
第一话请于过去的我相见吧!
最近几天,别雀总觉得有人躲在暗处偷看自己,可是等他循着视线找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浮灵山的结界并未有外人入侵过的痕迹。
可随着那股视线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别雀不得不承认,他好想被某个不得了的大人物给盯上了。
在发现有人偷看自己后,别雀第一时间向浮灵山的灵力们,询问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灵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是摇摇头说有人,但是不知道是谁。
从灵力那边得不到答案,他又问了系统,结果系统表示,自己这几天在准备考试没时间替他看人,可把别雀给气到了。
别雀不想惊动浮灵老祖,为了自己的婚事浮灵老祖现在操碎了心,想了想,他直接去膳堂端了一大盘灵果,坐在开满花紫灵花的灵树下,一手拿一个果子,左咬咬,右咬咬,准备来一个守株待兔,等着对方自己现身。
他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杀气,也不想大肆宣扬,只能慢慢等了。
紫灵树是上届最常见的树木,它开的花又大又漂亮,很像下届的牡丹,但是花瓣比牡丹略微厚实,看着更有质感,在阳光的照耀下,会折射出淡淡的光芒,远看像一盏盏晶莹剔透的小灯笼,非常漂亮。
别雀知道紫灵花花瓣上映出的光芒是木元素,上届的木元素最喜欢聚集在紫灵花的花瓣上玩耍,他也喜欢。
要是没有暗处的人,他肯定会缩小身形,跟花瓣上木元素们一起玩,可惜多了一个暗处的人,他得小心一点,不能让人发现自己可以和灵力元素们沟通。
这个任务世界虽然灵力充沛,很适合修炼,可是界域与界域之间的隔绝非常排斥,如果他没有记错错的话,下三届已经快一千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飞升仙界了,大部分飞升的都是靠所谓的仙人血脉,跳过飞升程度,直接去往仙界,一直到本书的男主出现,才打破了这个僵局。
不过,这一切都跟别雀没什么关系,他虽然是个万人迷宿主,但是他已经快要退休了,这个任务世界就是给他用来养老的,他只要按部就班的等着自己的婚约对象来接自己,然后把对方的好感度给刷到一定数值,开开心心等到系统宣布任务完成就行了。
男主什么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不想跟男主有什么关系,他只想搞任务。
“哎!”
别雀重重的叹了口气,昨天是他十八岁的生辰,也是跟婚约对象越好的来接自己的日子,他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十八年了,按理说他应该在任务开始前的几个月过来的,可是不知道怎么搞得,九主管非要他在这个世界从头开始,说这样能够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不会被这个世界的规则发现,当成外来者给消灭掉。
别雀一听也是,反正都是自己的最后一个世界了,多带会儿也没事,于是这一带就是十八年。
他的未婚夫是逐云山的少庄主,据说三天前就回来了,好像还是特意为自己回来的,可偏偏昨天到了约定好的日子,对方没来,也不知道他的未婚夫出了什么事情,。
未婚夫没来,别雀原本是想过去的,可惜浮灵老祖不让,说一个人去不吉利,别雀知道不是吉利不吉利的事情,是浮灵老祖觉得对方不重视自己,不想自己过去受气。
已经等了十八年了,在多等几天,别雀也等得起,只可惜,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好讨厌,老是悄咪咪的看自己,烦死了。
想到这里,别雀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灵果,咬得咯嘣响,仿佛把那果子,当成了躲在暗处的人。
忽然,堆满树梢的堆满树梢的紫色花瓣,仿佛受了惊吓,唰唰地往下掉,正吃得起劲的别雀,一时不查落了满身的花瓣,还把它当成果子吃进了嘴里面。
略微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别雀顿时反应过来,噌得一下站起来,呸呸地吐着吃到嘴里面的花瓣。
“苦死我了!”
躲在暗处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挥手招来一片花瓣,放入口中品尝味道,摇摇头。
紫灵花的花瓣只有一丝微微的苦,可是别雀却吃不得一点苦,男子算是对别雀嗜甜如命的喜好,又加深了一层了解。
不能吃苦的,哪怕带一点苦味的都不行。
男人掏出藏在胸口的小本本,加上了这一条,而后继续观察。
树下的少年,身量还未完全张开,单薄地让人心疼,宽大的淡黄色羽衣,随着抬手的动作缓缓滑下,露出了一截细细的手臂,在少年手腕处,带着一枚约有半指宽的黑色圆环,隐约有字符浮现。
此刻他微微低头,露出修长纤细的脖子,略带婴儿肥的双颊,因为吃到了自己讨厌的东西,气得鼓鼓的,垂着长长地睫毛,伤心地坐在石凳上小口喝着茶水,乖巧得让人想把他抱在怀里面,轻声哄着。
紫灵花依旧在不断地缓缓落下,花朵很快就堆到少年的脚踝处,可被笼罩在花雨中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要被埋在其中一样。
约有拳头大的紫灵花纷纷从枝头跳下来,眼见有花快要砸到少年,男人无奈挥手打落那朵紫灵花。
就在这时,别雀忽然抬起头,嘴角微微勾起,偏圆的猫眼中闪过几丝得意,抬手间,柔软的花瓣花瓣化作最锋利的武器,尽数向男人袭来,快到令人措手不及。
男人摸了一把藏在胸口的小本本,确认不会掉落后,闪过别雀的攻击,真是只狡猾小狐狸,没法谁叫他心疼,原本的小惩罚竟被别雀反过来利用,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
“浮灵山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逼出了隐藏在暗中的人,别雀飞快地来到男人身边堵住他的去路,一招一式,全然不给退路,大有‘不拦住你,我就不叫别雀’的架势。
男人愉悦地陪着别雀玩耍,正愁没机会培养感情,他避开尖锐的花瓣,同时也压制自己的修为,不惊动别雀身上的法宝。
别雀可是浮灵老祖的眼珠子,当成亲儿子一样疼爱,花了大把、大把的灵丹妙药,好不容易才养到这般灵动的大小。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蓬勃的生机,光是躲在暗处看着,就令男人那颗早已死寂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饶是见惯了无数美人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别雀很美,生动而张狂,如同一把直戳心窝的利剑,遇见了就忘不了。
所以,人他要定了。
男人周身的气势急剧地发生变化着,他一手擒住别雀的手腕,一用力把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面,软软地,很适合抱在怀里面,手上动作未停,分出一份灵力试探着别雀手腕上的黑环。
经过几天的观察,男人发现别雀双手、双脚、脖子上都带着一种花纹独特的黑环,这些黑环由一种极其稀有的天阶玄铁打造的,上面有顶级阵法师绘制的阵法,在不清楚是什么阵法的情况下,男人不敢贸然偷走别雀。
原本应该受到阻碍的灵力,顺畅地侵入黑环中,男人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咬了一口对方的耳朵,瞬间怀中的人变为了一堆花瓣。
咬住的耳朵变成了柔软的花瓣,男人直接把花瓣吃了进去,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宽大的黑袍把他的样貌遮挡地严严实实的,一抬手,淡黄色的身影在前方慢慢浮现。
别雀丢掉手上废弃的卷轴,气呼呼地说道:“你刚才没用全力?说,你到底是谁?来浮灵山有何目的?”
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你猜?”
“猜什么猜?”别雀开始不动声色地后退,他知道自己不是男人的对手,准备回去搬救兵,可脚尖刚动,未等别雀反应,对方就如同鬼魅般掠到他的眼前。
记忆的最后,别雀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好似雨后的大地,清新淡雅,像极了紫灵花的味道。
男人抱住倒在自己怀里面的别雀,发现怀中的人非常的轻,他正准备将人带走,忽然,一道劲风从他身后袭来,他抱住别雀轻轻跃起,躲过身后的攻击,为等他在半空中停住身影,另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从他侧面袭来。
“放下别雀!”
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凭空出现在别雀之前站立的地方,她的目光触及到黑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属于渡劫期强者的威压,以毁天灭地之势涌向黑袍男子。
男人的身法极其鬼魅,他带着别雀极为轻松的躲过二人的攻击,面对红衣女子与白衣男子,他想到两人一个算是别雀的母亲,一个是别雀的五哥,伤了谁,别雀醒过来都要找他拼命。
“浮灵老祖,邃渊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男子打了一个响指,瞬间周边的空间扭曲起来,浮灵眼睁睁看着男子身边凭空出现一个黑洞,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男子就当着她的面,抱着别雀消失在黑洞里面。
“老祖,”邃渊一下子慌了,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他看得出对方对浮灵山的阵法布置非常熟悉,否则也不能在浮灵老祖与他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使用空间法术,空间法术要求施法者必须对周边的环境非常熟悉,否则一旦与其他阵法相冲,必定会伤及施法者的灵脉。
“把手给我,”浮灵握住邃渊的手,邃渊的手上戴着与别雀同样的黑色手环,浮灵老祖,握住邃渊的手,企图通过他们兄弟二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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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薄弱联系,确认别雀的位置,这是一个追踪阵法,只要阵法一头没有离开上届,便能快速找到对方。
片刻后,浮灵脸色一变,她竟然感受不到别雀的存在了。
别雀身上的阵法是由当世阵法第一人,祢肆老祖所绘制的,浮灵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直闯弥肆山,来到祢肆老祖的面前,“老头子,你不是说你的阵法当世第一?为何,我找不到别雀的踪迹。”
满头银发,胡须捶地的老者,面对来势汹汹的浮灵老祖,放下手中的书卷,掐指一算,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老头子,别雀是不是出事了?”浮灵老祖急道。
“小麻雀还活着,只是,我也算不出他现在所在的位置。”祢肆老祖又重新推算了一遍,还是相同的结果,“别急,我能跟你保证他不会有事,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浮灵老祖最讨厌祢肆老祖,说话做事慢吞吞的。
祢肆老祖摸着胡子,无奈叹气,“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他命里如此。”
“好一个命中注定,”见问不出什么话,浮灵一甩袖子,直接消失在祢肆老祖面试,她回到浮灵山,直接掏出一块黑色令牌,向空中丢去,下一瞬,属于她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上届。
“寻回我徒别雀者,必有重赏。”
同一时间,远在辞岁宫爬树,给别雀挑选甜碧溪果的少宫主,唰地一下掉在地上,大哭起来;早料到会如此的祢肆老祖,手下不停地翻着书卷;慢了一步,才到浮灵山脚的灵啸尊者,闻声后,立刻消失在原地;刚从昏迷中醒来,正准备去带自己未婚妻回家的时非年,听到浮灵的话后,刚压下去的灵气,再次暴、乱起来。
然而,这一切都别雀都看不见。
黑袍男子正带着他,拾级而上,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的祭台,听见浮灵老祖的声音,低头亲了下别雀的额头,笑着说道:“通天令,真舍得。我原先以为,浮灵老祖只是把你们当成交换利益的工具,现在看来,她也是疼爱你们的。”
他双腿一盘坐在祭台的正中心,把别雀抱在自己的胸前,“你说,我现在带着你回去,我是不是可以拿着通天令向浮灵许愿,让你成为我的道侣。”
男子的话越来越轻,他抱住别雀的身影开始慢慢变淡,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他不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人,在这个时空停留,也只是想找寻,能够让自己的心不在孤单的灵药。
现在,他找到了。
他太累了,属于自己的,一样一样被人毁去,即使后面他报了仇,那些逝去的人和物,也不会再回来了,原以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老天爷却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不要别人的怜悯,也不要那种带着目的爱意,什么主角、什么配角,他只是他。
他的命运只属于他自己。
猛地抱紧别雀,男人压制住眼中不断翻滚的恨意,片刻后划开自己的手掌,鲜血瞬间迸溅出来,他依次把自己的血滴到,别雀双手双脚的黑环上。
黑环甫一接触鲜血,发出淡黄色的光芒,黄色的字符流动着金色的光芒阻挡鲜血的入侵,带着灵力的鲜血不给它任何抵抗的机会,强势把字符压下去,侵入黑环内部,包裹住它,淡黄色的光芒彻底消失,归为普通的黑环。
“只剩下最后的……”男子手握成拳,伸出一指抵着别雀的脖颈,鲜血顺着手指快速地,流向脖颈,慢慢形成一个约有半指宽的圆圈,浓厚的血圈紧紧包裹住,逐渐浮现的黑环,顷刻间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做完这一切,男主一身一晃,一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仍旧紧紧地抱住别雀,不肯放手。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抢来的,这世间唯一一样属于自己的珍宝,不能放手。
如果自己一切的悲剧都是从幼时开始,那么他便亲自为幼时的自己找一份救赎。
既然自己无法拒绝那些拿着命运轨迹,妄想成为自己拯救者的外来者,他何不为自己来决定这个外来者是谁?
男子亲了亲别雀的发顶,收起眼中的暴、虐,用轻柔的声音说道,“请与过去的我相见吧!”
真不甘心,明明是自己找到的,可是却只能把人送去与过去的自己相遇。
男人拿出一把剑直戳自己的胸口,鲜血顺着剑尖流向地上的凹槽,他抱紧别雀,缓缓合上眼,注满鲜血的祭台,发出暗红色的光芒,笼罩住抱在一起的两人。
光芒散去后,祭台之上空无一人,仿若从未有人踏足一般。
唯有慢一步来此,扑了空的灵啸,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是第二次了。”
2. 要被偷走啦!
第二话要被偷走啦!
【别卖惨了,咱两先来算算账。】系统冷笑一声,禁言功能有冷却时间,用一次冷却三小时,别雀飞快地坐起来,捂住耳朵,满脸的不乐意,系统可不管这些。
【你在这个世界一共待了十八年,前十六年你确实哪里也不能去。】系统慢条斯理地戳破别雀的伪装,【可到了十六岁,浮灵老祖就不在限制你的行动,你想怎么跟任务目标接触,就怎么接触,可你倒好?】
【我做什么了?】别雀放弃挣扎,往树干上一靠,嘴一撇,跟着大爷一样,双手抱胸,翘着脚,开始死不认账。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两年的时间,你不是再找吃的路上,就是在小黑屋待着,那一天去找任务目标了?】系统都不想回忆那些幼稚的事情了,别雀简直是闯祸大王,不是今天拔了人家仙鹤的羽毛,就是明天吃光了人家精心培育的灵果、灵草,或者后天带着人家的心肝仙兽私奔,闹得整个浮灵山上下鸡飞狗跳的。
也就浮灵山老祖跟那两个哥哥兜着,换个人估计早就被浮灵山的人给赶出去了,系统扒着自己的光头,他是个球往前一低头,就开始在系统空间里面滚来滚去。
【是不限制行动啊,可是我也不能出浮灵山啊!】别雀找理由。
【那上次去踏月谷,找九节莲的人是谁?打着给浮灵老祖送礼的旗号出门,结果某人自己吃得肚子圆圆的爬了回来。】系统反驳道。
【我总共就出了浮灵山三次而已,你让我去哪里找任务目标!】别雀继续找理由。
【你也好意思说?第一次,你迷路到新林山,跟那边的一只孔雀发生争执,烧了人家的尾巴,被浮灵山老祖关了半年;第二次,你跑去辞岁宫,准备偷摘人家千年结一次果的碧溪果,结果脚滑不小心把人家的少宫主给砸了,那个小屁孩吵着闹着要你嫁给他,浮灵山老祖为了把你弄回来,花了不小的力气,关了你一年的禁闭;第三次,也就是踏月谷那次,老祖又关了你近半天,三天前才把你给放出来,现在你又惹祸了。】系统继续反驳。
【孔雀那次是他先惹我的,至于那个小屁孩……我又没惹他,最后那次……我……】别雀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踏月谷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他只不过在那就遇见了一个人,拿自己身上的东西跟对方换了半朵九节莲,然后在路上他吃了几片花瓣,剩下地都给老祖带回来了,明明一点错都没有,为什么还是关了自己半年的禁闭?
【你给我狡辩,说到底,你根本就对这次的攻略目标一点都不上心。】系统下了结论,说完想起一件事情来,【你还记得你的攻略目标叫什么吗?】
【切,我怎么会不记得,他叫时非年,是逐云山老祖——逐云尊者的小儿子。】别雀漫不经心地用脚尖提着树叶。
这些尊者、老祖尽是些渡劫期的怪物,到了渡劫期起码可以活五万年,上届的这些山啊、宫啊、还有那些大家族的领头人,除非中途有人把他们给打下去,不然一当就是几万年,也难怪上届的人越来越懒,真有点斗志的都跑去中届大战拳脚了。
感觉上届现在就是一个养老的圣地,偶尔出几个飞升仙界的人,不过飞升仙界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要知道很多修真大佬就是败在天雷上的。
别雀所在的这个修真界分为上、中、下三届。
上届就是传说中超级牛逼,分神遍地跑的地方的养老场所;中间就是各大门派、各大秘境的所在地,是一个充满活力跟竞争的地方,也有许多人飞升仙界;下届就是那些没有灵力的人生活的地方。
届与届之间不允许随便串门,被届域监管抓到的话,轻则扣押九百年,重则废掉灵根变为再也无法修行的凡人。
据说届与届之间,还存在其他的世界,可惜以别雀现在这种吊车尾的实力,是无法去亲自探究的。
【别想些有的没的,我算了下时间,很快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系统出声打断了别雀的思绪,别雀微微用力,把树叶朝那些搬家的蚂蚁踢过去,附上灵力的树叶,紧贴着地方前进,唰地一下把中间正跟着大队伍搬家的蚂蚁,背起来飘回原来的地方,躺在地上不动了。
反复几次,地上的蚂蚁乱成一锅粥,忽然在新家洞口外的一只大黑蚁,抬起头唰地一下飞到别雀的面前。
“别雀,你再捣乱,就关你的小黑屋的!”蚂蚁的声音是一个苍老的男声,话虽重,语气却没半点责怪的意思,他是浮灵山蚁穴的大管家,在这里住了快三千年了。
别雀仰起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蚂蚁爷爷最近又不下雨,你干嘛要折腾它们?”
“咳咳,这叫居安思危懂不懂,万一哪天下大雨,他们也能快速地作出反应?”
别雀什么也不说,拍拍身边的位置,黑蚁慢悠悠地飞到别雀的身边,跟他坐在树梢上,看着自己的孙子、外孙、曾孙、曾曾孙、曾曾曾孙到处背着东西跑,每当快要再次列好队伍时,他就会催促别雀在飞几片树叶。
一人一蚂不亦乐乎玩了起来,可怜那些小蚂蚁因为有老祖宗坐镇,只能敢怒不敢言地,内心飙泪地被折腾着。
邃渊路过的时候,上去摸了摸别雀的脑袋,从储物戒里面掏出几个碧溪果,放到他的怀里面,“别太调皮了。”
别雀拿出小刀切了一点果子,递给黑蚁,兴奋地说道:“五哥,我刚才看见灵啸尊者了,他肯定是来找你的。”
“也许吧。”邃渊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他们兄弟三人都被浮灵老祖分了出去,可他不想离浮灵山,这里才是他的家,他爱的人都在这里,嘴边忽然触碰到一个凉凉的东西,邃渊一看,乐了,他拿过别雀放在自己嘴边的一瓣碧溪果,咬了一口,很甜。
“五哥,你要真不喜欢灵啸尊者的话,就直接去跟老祖说,她那么疼你,肯定不想看到你过得不开心。”别雀往一旁挪了挪,给邃渊让出点位置,继续削果子,他把果子分成了三分,一份自己的,一份五哥的,一份黑蚁的。
黑蚁自觉地爬到树干处,与别雀脑袋齐平的位置,等着投喂,这可传说中千年开花、千年结果,可以起死回生的碧溪果啊,多吃点。
邃渊摇摇头,他刚才收到老祖的传音,要他去大殿商讨事情,“你慢慢吃,我去见老祖了。”
话落人已经不在树上,别雀挥挥手,喊着:“五哥,你记得跟老祖说啊!”
邃渊回头,阳光正好从别雀的身后照过来,坐在树梢上的人,好得不真实,仿佛随时都会跟着阳光一起离开,他心头蓦地一紧。
“我知道了,你别乱跑,等会我来接你。”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五哥你快点去见老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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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雀满不在乎地说道。
邃渊还想在叮嘱两句,腰间的传音玲,响了起来,他又看了别雀一眼,转身离去。
空旷的大殿上,灵啸尊者静静地伫立在一旁,那双仿佛可以看透万物的双眼,仅仅是扫过来,就让邃渊感受到了莫大压力,仿佛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被人看透。
“老祖,灵啸尊者。”邃渊恭敬地对二人行礼,完毕站到了浮灵老祖的身边。
浮灵老祖笑着说道:“尊者,你人也见到了,可否满意。”
邃渊垂着眼挡住眼中的悲伤,浮灵老祖虽然疼爱他们三个,可这份疼爱是建立在可以换取更大的利益之上的,倘若有一天他们三人没了利用价值,恐怕浮灵老祖会第一个抛弃他们。
“我要别雀。”灵啸尊者淡淡地开口。
浮灵山老祖脸上的笑容不变,藏在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抱歉,别雀已经被逐云尊者的小公子给定了,尊者这样让我很为难?”
邃渊心头一喜,可浮灵老祖话语间那份随意的态度,让他的心又沉了下去,他们终将只是浮灵山老祖手中的筹码?
“三条灵脉。”
“尊者真是大手笔,”浮灵老祖瞥了一眼邃渊,眼中饱含淡淡地警告,上届无法自主产生灵脉,现今的灵脉大多都被九大家族所掌握,其他势力想要灵脉,只能耗费大量的精力,从中届移植。
而灵脉可遇不可求,极其稀少。
上届看着灵气充沛,实则到了他们这个地步,普通的灵气已经毫无用处,必须另辟蹊径,寻找天灵地宝才可进级。
九为满数。
浮灵老祖已经在渡劫一层停留的时间太久太久了了,这三条灵脉刚好可以让她跨入渡劫五层,原本她把邃渊送给凌霄尊者,就有依附对方之意,浮灵山自她创建以来,就一直腹背受敌。
这方世界看似平静,实则波谲云诡,每天都有新的势力从中届闯入,妄图取代他们这些前浪,浮灵山近些年来已经逐渐式微,她一人撑着难免有些吃力,必须取得外力支援。
眼前的男子是当届的强者,早早就已经到达渡劫九层,飞升仙界是迟早的事情。邃渊是三兄弟中最让她放心的。她把邃渊交给凌霄尊者,是为了能够将来有朝一日飞升,能够换取在仙界的一席之地。
灵啸尊者背后的家族,不光在这修真界根基甚深,甚至在仙界、神界都有其家族之人,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别雀那般活泼的性子,受不了一点委屈,跟在灵啸尊者身边,恐怕会惹出不少麻烦,到时候谁又能护住他。
邃渊性子最像浮灵山老祖自己,当舍则舍,能忍,是最适合灵啸尊者的人选,第一次,浮灵老祖面对巨大的利益迟疑了。
“我的人,我自会护他周全。”灵啸尊者向浮灵老祖保证道。
浮灵老祖迟疑不决之际,一名衣衫不整地、面颊带血男子冲到了邃渊的身前,抓住他的手,“母亲,你明知我喜欢邃渊,为何还要把他推给别人?”
跟着男子进来几名护卫跪在后面跟请罪,浮灵山老祖脸色变了,第一时间看向灵啸尊者,“你们……”
陡然,凌霄尊者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下一刻竟直接消失在原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措手不及,邃渊望着男人脸上的鲜血,脑中闪过方才的画面,惊呼道:“别雀出事了!”
3. 请与过去的我见面吧!
第三话请与过去的我见面吧!
邃渊一走,别雀又踢了几片树叶下去,玩得不亦乐乎,黑蚁吃完别雀给他的碧溪果,一抬头对上树下不知道是曾孙、还是曾曾孙泪汪汪的双眼,心中有那么一丢丢的愧疚。
他舞动着自己的触角,黑色的身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今天的锻炼就到这里,明天再继续。”
别雀歪着头,望着黑蚁飞回新家洞口,指挥着小蚂蚁们列队搬家,没在踢树叶捣乱,眼珠乱转寻找着下手目标。
系统见别雀又要想新招,连忙开口,【宿主,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任务目标?】
【我也不知道,】别雀认真思考着,【反正老祖已经把我给了时非年,我只需要在浮灵山等他来接我,就行了。】
【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如此有耐心的人。】系统真想顺着脑神经爬出去,掐住别雀的脖子,问他到底有没有把任务放在心上,万一出意外怎么办?
【那是,我一向如此稳重。】别雀只当没听见系统话语间的嘲讽,【S世界都这么无聊吗?我怎么记得我上任宿主做S级任务时,天天都在修罗场,可好玩了!】对于之前的事情,他只模糊地记得点影子,说起来,他之前的宿主到底长啥样?
【宿主,你……】系统想起别雀的习惯,咽下后半句话,他躺在墙角扫了一眼屏幕上的信息,是主系统发的信件,点开查看,【你的要求我已经收到,下一个世界如你所想。】
【真的?不过,你现在还是低级系统,有选择世界的权利吗?现在的系统系统守则是怎么规定的?已经可以越级选择世……】别雀摸着下巴,回忆着自己知道的系统知识,发现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忽然,他察觉到周围的空气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感受到了危险,来不及继续询问系统,匆忙地向树下跳去,刚离开树干,他就失去了意识。
凭空出现在别雀身后的黑袍男子,一手搂住别雀的腰,带着他急速向后退去,下一刻,一道凌厉的剑意攻向方才黑袍男子所站的地方,顷刻间直上云霄的苍天大树,被直直地中间劈成了两半。
“别雀,最喜欢坐在这棵树上晒太阳,你毁了他最爱的树,不怕他生气。”黑袍男子单手搂住别雀,一手挡住从身后而来的攻击,借力向一旁退去,灵啸尊者闪身挡住他的退路。
黑袍男子把别雀放入自己的灵府内,直接对上灵啸尊者。
浮灵老祖攻击黑袍男子的那只手,从手肘以下的部位,犹如被火烧一般,袖子被瞬间烧光,焦黑的手臂,衬着上方完整无缺如玉般的肌肤,显得有几分恐怖,烧成灰烬的衣服碎屑缓缓朝地上落下,还未挨到地面,又再次飘起。
眨眼间的功夫,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浮灵山老祖一袭红衣,完整无缺,杀气毕露,手一挥,一条赤红地长鞭,直冲黑衣男子的面门,招招狠戾,不留生机,“果真是你,交出别雀,否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那日,别雀从踏月谷取得九节莲归来,她就发现别雀身上被人种下了陌生的神识,是以才二话不说关了别雀的禁闭,她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去掉别雀身上的印迹,还未派人去查是谁敢这么大胆,人就自己找上门了。
“做梦。”黑袍男子嘴唇微动,刹那间,天地变色,一股强大的灵力,以黑袍男子为中心,向四周炸开。
浮灵老祖与灵啸尊者同时祭出灵宝抵挡攻击,冲击过后,只留下满地的狼藉,黑袍男子的气息彻底消失在二人的神识范围。
“想跑,”浮灵山老祖瞬移来到大殿,双手飞快地结印,繁复精美的阵法缓缓从地面飘起来,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芒,忽明忽暗。
还留在大殿的邃渊,眼睛瞬间睁大,手腕上的黑环感受到阵法的召唤,发出同样的光芒,另一位拥有黑环的人,也赶了过来。
惊穹一踏进大殿,收到邃渊的眼神,走到他的身边,无声开口,‘五哥,是不是别雀出什么事了?’
邃渊微微点头,两人手上同样材质的黑环光芒越来越盛,他与惊穹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惊恐。
浮灵老祖为防止他们兄弟三人逃跑,花大手笔,用天阶玄铁做了三套法器,又请当世第一的阵法师——祢肆老祖,画下这个阵法,无论他们三人在那个届域,只要启动阵法就可以找到他们的所在地。
带上法器的那日,浮灵老祖专门给他们演示了一番阵法的作用,只要所寻找之人活着,那他所处之地必然会浮现在阵法上面。
老祖要找的人是别雀,可阵法上浮现地场景,却是他二人,邃渊身形一晃,差点站不稳,要是自己那个时候,带着别雀一起来大殿,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惊穹连忙扶住他,安慰道:“中届灵宝奇出,或许抓走别雀的人,身上有我们不知道的灵宝,隐藏了别雀的行踪。”话虽如此,可惊穹脸色半点不比邃渊差。
浮灵老祖收起阵法,化作一道流光直闯弥肆山,来到祢肆老祖的面前,“老头子,你不是说你的阵法当世第一?为何,我找不到别雀的踪迹。”
满头银发,胡须捶地的老者,面对来势汹汹的浮灵老祖,放下手中的书卷,掐指一算,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老头子,别雀是不是出事了?”浮灵老祖急道。
“小麻雀还活着,只是,我也算不出他现在所在的位置。”祢肆老祖又重新推算了一遍,还是相同的结果,“别急,我能跟你保证他不会有事,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浮灵老祖最讨厌祢肆老祖,说话做事慢吞吞的。
“只是你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他而已,另外……又不听我把话说完。”祢肆老祖摸着胡子,望着浮灵老祖离开的方向,无奈叹气,“算了,一切都是注定的。”
浮灵老祖回到自己的地盘,一转身霸气地坐在高位,闭上眼,下一瞬,属于她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上届。
“寻回我徒别雀者,必有重赏。”
远在辞岁宫爬树,给别雀挑选甜碧溪果的少宫主,唰地一下掉在地上,大哭起来;早料到会如此的祢肆老祖,手下不停地翻着书卷;站在别雀房门内的灵啸尊者,正拿着几根属于别雀的发丝,小心装入灵盒中;从中届历练归来,前来带别雀回家,却扑了个空的时非年,听到浮灵的话,瞬间又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然而,这一切都别雀都看不见。
黑袍男子正带着他,拾级而上,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的祭台,听见浮灵老祖的声音,低头亲了下别雀的额头,笑着说道:“通天令,真舍得。我原先以为,浮灵老祖只是把你们当成交换利益的工具,现在看来,她也是疼爱你们的。”
他双腿一盘坐在祭台的正中心,把别雀抱在自己的胸前,“早知如此,我就不该下那么重的手,不然你帮我在浮灵老祖面前,不对,应该是岳母面前,说说好话,她那么疼你肯定不会反对我们的。”
“或者,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反正完成通天令者,可以向发令人提出一个条件,她没有拒绝的权利,而我正好可以把你娶回家。”
幽暗的空间中,只有黑袍男子一人的声音,躺在他怀中的别雀,什么也听不到。
黑袍男子轻拍着别雀的背部,心里满满地都是宁静,“真舍不得放开你,可过去的我更需要你,”他低下头抬手抚上别雀的脸,越看越喜欢。
果然,顺着心走,会找到自己真正的归宿。
他太累了,属于自己的,一样一样被人毁去,即使后面他报了仇,那些逝去的人和物,也不会再回来了,原以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老天爷却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不要别人的怜悯,也不要那种带着目的爱意,什么主角、什么配角,他只是他。
他的命运只属于他自己。
猛地抱紧别雀,男人压制住眼中不断翻滚的恨意,片刻后划开自己的手掌,鲜血瞬间迸溅出来,他依次把自己的血滴到,别雀双手双脚的黑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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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环甫一接触鲜血,发出淡黄色的光芒,黄色的字符流动着金色的光芒阻挡鲜血的入侵,带着灵力的鲜血不给它任何抵抗的机会,强势把字符压下去,侵入黑环内部,包裹住它,淡黄色的光芒彻底消失,归为普通的黑环。
“只剩下最后的……”男子手握成拳,伸出一指抵着别雀的脖颈,鲜血顺着手指快速地,流向脖颈,慢慢形成一个约有半指宽的圆圈,浓厚的血圈紧紧包裹住,逐渐浮现的黑环,顷刻间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做完这一切,男主一身一晃,一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仍旧紧紧地抱住别雀,不肯放手。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抢来的,这世间唯一一样属于自己的珍宝,不能放手。
要在两位渡劫期期老祖手下逃跑,其实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轻松,灵啸尊者与浮灵老祖联手的攻势,还是伤到了他,已是强弓之弩的他,又为了压制别雀身上的阵法,耗尽了他全身的灵力。
他不能在这里倒下,他还没把别雀送到自己身边去,不舍地看了别雀一眼,虽然过去的也是自己,可现在的他却即将消失在这天地间。
真不甘心。
男人拿出一把剑直戳自己的胸口,鲜血顺着剑尖流向地上的凹槽,他抱紧别雀,缓缓合上眼,注满鲜血的祭台,发出暗红色的光芒,笼罩住抱在一起的两人。
光芒散去后,祭台之上空无一人,仿若从未有人踏足一般。
别雀是在一个全黑的空间里面醒来的,他第一反应是,又被老祖关小黑屋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环顾四周,漆黑一片,无论他怎么走,都感觉像在原地踏步,而且他什么法器都拿不出来了。
他试着调动空气中的灵气,结果却发现这个地方一点灵气都没有,疯狂地脑子里面呼叫着系统,【8849,你快点出来,这是什么地方?】
【叮!程序发生错乱,将在十分钟后重启。】
“搞什么?”别雀站在原地不敢动,这地方太古怪了,“系统你快点回来,我不气你了!”
【宿主,我有事跟你说。】
“你回来了,快点检测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别雀高兴地喊道。
【不用担心,你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宿主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那个?】
“坏的。”别雀安心了。
【你的攻略目标,发生了一点问题。】系统飞速处理着,因为时空错乱导致的乱码。
“什么问题?”别雀的心被提了起来。
【稍后主系统会发信息过来,你注意查收一下。】
“那你不管我了?”别雀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我刚收到主系统的通知,所有低级系统必须得去本源空间,参加今年的‘低级系统培训考试’,接下来的任务,就靠宿主你自己了。】别雀之前是高级系统,所以8849并不担心,自己离开后,别雀会乱来,他把系统空间的权限给取消,好让别雀可以自主查看任务。
这个修真界,原本是他专门选来给别雀度假的,可惜当事人已经不知道了。
“加油考试,顺便帮我看看胖球在不在其中?”别雀记得这个考试很难的,以胖球的智商,今年肯定要继续重修补考,可惜自己已经不是系统了,否则他一定要去当系统培训师,天天嘲笑胖球。
【宿主,有问题给我发消息。】
“知道,你快去吧!晚了,会被扣分的。”别雀摆摆手,突然从他后方传来了一阵歌声,“这是?”
“欲修仙、上昆仑,
九月九、天门开,
得灵根、享长生,
少儿笑、父母泣,
仙人路、永世隔。”
【你跟着歌声走,很快就可以出去,我不在你身边,多加小心。】系统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快点走,迟到真会扣分的,”别雀转身朝着歌声来的地方走去。
4. 这是我的,我的!
第四话这是我的,我的!
“欲修仙、上昆仑,
九月九、天门开,
得灵根、享长生,
少儿笑、父母泣,
仙人路、永世隔。”
几个扎着抓髻或小辫的男童,笑呵呵地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巷子中,他们穿着光鲜亮丽地衣褂,挥舞着手中的纸风车,让它转起来。
“看,我的纸风车转得多快!”走在前方的小孩,胖乎乎的,拿着纸风车的手,跟个白馒头一样,手背上有几个小窝窝,他得意地展示着自己的纸风车,趾高气扬地等着小伙伴的称赞。
“啊!真的!”
“贺若钧你的纸风车真好看,我的跟你一比差太远了。”
“是啊!你的风车是我们中间最好的!”
……
……
胖乎乎的小孩叫贺若钧,男童们把他围在中间,左一句又一句地夸着,他们中间最大的才九岁,最小的只有六岁。
“哼!”不屑地笑声从后面传来,一袭黑衣的男童,慢慢从后面走上来,他手里面也拿着一盏纸风车,比贺若钧的大上一圈,也精美许多,上面还画着小金鱼。
“哇!越青言你的纸风车好漂亮。”
“你的纸风车谁给做的?”
“转了,转了!动起来更好看!”
围在贺若钧身边的孩童,唰地一下全部跑到了越青言身边,贺若钧气地把纸风车丢在了地上,狠狠踩了一脚,“你们还想不想去我家玩?”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贺若家的大门了,他断然不能让越青言在自家大门口,把人都给带走。
“你家有的,我家也有,你家没的,我家也有。”越家跟贺若家一向不对付,作为两家少族长的两人,自小就在暗中较劲。
越青言听说贺若钧找人做了纸风车,请人去府上玩,他立刻花大价钱,命人做了更大、更漂亮的风车,来截胡。
“你说错了,应该是我家有的,你家没!”贺若钧哪能受得了越青言的挑衅,他推开站在越青言孩童,伸手去扯对方手中的纸风车。
越青言一时不妨,让贺若钧把纸风车给扯坏了,一下子红了眼,“贺若钧,你找死!”
“你才找死?”
两小孩顿时扭打在一起,围观的孩童连忙上前拉开他们两人,一直跟在孩童身后的侍卫,连忙回去搬救兵,这群孩童金贵着,伤了谁,他们都吃不消。
贺若钧的护卫转身朝前方跑去,手还没碰到门上,大门就被打开了,一群凶神恶煞地奴仆走了出来,领头的那位手里面抓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护卫仔细一看,发现是一个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小孩。
“呸,臭乞丐也敢来认亲。”奴仆把小孩往地上一丢,发出一阵闷哼声,他朝小孩吐了口唾沫,“夫人心善,让你有多远滚多远听到没!”
小孩在最开始的闷哼声后,没有在发出任何的声音,他疼,全身上下都很疼,尤其是胸口被划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奴仆嫌小孩在门口碍眼,上前又给了一脚,“晦气!”
这一脚力气很大,毫无抵抗力的小孩,撞到了门口的石狮子,尖锐的棱角让他疼得两眼发黑。
侍卫别过眼,不忍心再看,奴仆人高马大,力气大。那孩子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样子,那一脚他都受不了,何况对方还是个孩子。
不过,这不是他能管的,奴仆是夫人的人,凶残得很,他收起自己的同情心,跑进去通知夫人。
不一会儿,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躺在地上的小孩见了,咬着牙往石狮后面爬去。
他记得这个女人,就是她拿着簪子,一下一下把自己胸口的胎记划烂的。
女子瞥了一眼地上脏兮兮的孩子,心疼地看着自己儿子,“钧儿!”
“娘!”贺若钧跟越青言两人势均力敌,谁也讨不到好,累得气喘吁吁的。
越青言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贺若夫人上前,准备暗中使劲拉开越青言放在自己儿子脖子上的手。
“住手,你想对我儿做什么?”一声娇呵,越夫人抢在贺若夫人之前,把扭打在一起的孩子分开了。
她捧住越青言的脸,心疼的不行,“都红了,疼不疼!”
都是八、九岁的孩子,下手能重到哪里去,无非就是些轻微的皮外伤,越青言脑袋一扬,指着贺若钧说道:“母亲,不疼的,他把我的纸风车给扯坏了。”
“乖,娘回去再给你做更好的,”越夫人牵着越青言的手站起来,对贺若母子两人,怒目而是,“贺若夫人,你就是这样教导您儿子的?”
“哼,我儿子哪里错了。若不是你儿子,耀武扬威地欺负我家钧儿,他怎会动手的?”贺若夫人眉毛一挑,冷笑道。
“强词夺理。”
……
……
躲在石狮后面的小孩,睁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两位夫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与对方争论着。
他舔舔自己干涸的嘴唇,真羡慕啊。
从懂事起,他就被一群乞丐呼来喝去,为了抢一点吃的,被打得头破血流,没人会关心他,也没人会心疼他。
每天,他都被乞丐头头安排出去乞讨,讨到的东西要原封不动地交上去,有一次他捡了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还没来得及舔上一口,就被其乞丐抢走了。
他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也会被抢走。
青石板很凉,凉不过他的心,眼睛又酸又疼,可他舍不得眨眼,就算独自一人,他也还是可以做梦的。
他想记下这样的场景,然后做一个相同的梦,在梦中被护着的人变成了自己,有人会捧着他的脸,小声地问,‘疼不疼’。
凉凉的雨滴滴在他的身上,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还在争执的两位女子,同时单手抱起自己的孩子,另一只手抬起来,用宽大的袖子盖住怀中的人,免得淋雨着凉。
小孩躺在地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泪水随着雨滴一起落下,模糊了他的视线,再也分不清,雨水逐渐带走身体的温度。
他想,我是要死了吗?
迷糊中有人抓住了他的脚,拖着走,巨痛之下,小孩终于昏了过去。
雨越来越大,坡脚的老乞丐拖着小孩,缓缓前行,只留下一条淡红色的水痕,被雨水冲淡。
“找仔细点,他身上肯定藏有什么东西,贺若家可是这大京国的首富,随便点拿点就够我们吃好一段时间了。”
是谁?这声音好熟悉?我还活着?
“老大,他身上什么都没有?”把小孩身上找了好几遍,男子一无所获。
“再找,他是贺若家的人,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痛,好几双手把他粗鲁地翻来翻去,被打的地方跟火烧一样,一碰就疼得厉害,小孩知道,自己的骨头被打断了。
“老大,真没有?”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瞥到小男孩胸口,被水泡得发白,深可见骨的划痕,啧了一声,“贺若夫人真是狠,这么深的伤口,看来是存心要他的命,既然这样,我来做件好事,把他丢到后山去。”
“不要啊!他还活着。”坡脚的老乞丐,推开拦住自己的乞丐,想要护下小孩。
老大直接一脚踹在老乞丐的胸口,“老骨头滚一边去,你有钱给他治吗?他这伤你知道要多少钱吗?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啊,你乞讨一天能得十枚铜钱吗?”
老乞丐潸然泪下,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枚铜钱,在大京,二两银子就够一户三口之家吃饱穿暖,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还是要被丢弃了,小孩想笑,是啊,他就要死了。
“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快把他丢到后山去。”老大呵斥道。
被点名的两名乞丐,走了会儿就懒得动了,下雨路滑,很不好走。其中一名乞丐伸手试探了下小孩的鼻息,进气还没出气多,想来是活不来了。
“干脆我们随便找个地方把他丢了。”
“行,”另一名乞丐提议道,他站起来四处找了找,“过来,我们把他从这里丢下去。”
前方是悬崖,两人一人捉腿,一人捉手,使劲把人丢了下去。
乞丐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这下应该是死定了,走我们回去交差。”
小孩陡然睁开眼,他看着阴暗的天空,静静地等待着死亡,希望下辈子自己可以去一个有人疼的人家。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托住了他,把他带到了一个干燥而温暖的山洞里面。
火?
劫后余生地喜悦,充斥着小孩全身,他咬着牙翻了一个身,朝着前方的火堆爬过去,他靠着洞壁坐在火堆旁,享受着难得的温暖。
噼里啪啦地声音在洞中响起,小孩盯着火苗发呆,他的目光移到火堆旁烧红的石头上,低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胸口,依稀可以看见暗红色的印迹。
他这里原本有一个独特的胎记,是一个暗红的小太阳。
一直以来,他都没去管过这个奇怪的胎记,直到昨天,有个认识的乞丐告诉他,这个胎记是贺若家嫡系的标志,每代族长之子都有它。
巨大的喜悦淹没了他的理智,贺若,那可是富可敌国的贺若家,他什么都不求,只求吃饱穿乱,在乞丐的鼓动下,他鼓起勇气敲开贺若家的大门,说明了来意。
他被恭敬地请了进去,贺若家美得就跟仙境一样,想着自己以后都会住在这么美得地方,就兴奋地发抖。
然而,那个被人称作贺若夫人的女子,却打破了自己的幻想,她命人把自己按在地上,亲手拿着一只华美的珠钗,一下又一下地,使劲戳入自己的胸口,然后划开一道道深刻可见骨的划痕,直到把那个暗红的胎记划得再也看不清,才停手。
那个过程太疼了,贺若夫人眼中的鄙视和狠戾,历历在目,她把自己跟球一样,踢来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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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还嫌弃,自己把她的鞋底给弄脏了。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他,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不让他死,他什么都没有了,唯一剩下的就是这条命。
“哈哈哈!”
既然你让我活了下来,那么我一定会活得比任何人都更精彩。
小男孩伸手握住滚烫的石头,往自己胸口按去,这胎记不要也罢,肉与石头的接触,发出呲呲的声音,他咬着牙,用石头把那块胎记全部烫掉。
手已经烫的失去了知觉,他的脑袋却兴奋地不行,活下去的念头,让他高兴地发抖。
看,都这样了,我竟然还活着,不回报你们一下,岂不是对不起这条命。
小男孩闭上眼躺在地上,等待着恢复力气。
突然,发现前方有什么在呼唤着自己。
“你是谁?”
“你想变得强大吗?想的话,就来找我。”
“好。”小男孩睁开眼,咬着牙扶住洞壁,朝前方走去,才走了一步,他就跌倒在地方。
“不许笑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小男孩听到了那个声音,对自己的嘲笑,他大声地反驳着。
爬了许久,前方传来了淡淡地光芒,小男孩望着眼前的景象瞪大了眼睛,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穿着淡黄色羽衣的少年,躺在前方的大石头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小男孩局促地看着自己的手,很脏,少年太过于美好,他很怕是一个梦。
第一眼看到少年,他心底就有一个声音在叫嚷着,告诉他,这少年是自己的。
他伸出那只较为完好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抚上少年的脸,暖暖的,软软的,这是他的了,小男孩再也忍不住,顾不得自己浑身脏兮兮地把少年抱到了怀里面。
少年很干净,自己很脏,那又怎么样,这是他的,脏了也喜欢,心被填的很满,他已经很久都不知道温暖是什么感觉了。
“这是?”轻微地响声从少年身上传来,小男孩看见少年身边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册子,和一枚白色的圆球,册子上面的字,他看不懂。
跟着乞丐长得的他,饭都吃不饱,那会认得字,想到它是少年的东西,他把册子捡了起来,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白球。
下一刻,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袍男子,出现在小男孩的面前。
他抱紧少年向后退,浑身戒备地看着凭空出现的男人,生怕少年被人抢走。
“我是未来的你,”黑袍男子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对小男孩紧张的样子,高兴又不甘心,“果然你也喜欢他,别怕,我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缕神识。”
“你为什么会死?”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可小男孩的直觉告诉他,这都是真的。
“为了他,”黑袍男子蹲下身,想看看别雀。
小男孩附身扑到别雀身上不准男人摸,呲着牙,“他是我的。”
“小气,怎么说我也未来的你,”黑袍男子把滚到他脚边的圆球,放到男孩手中,“闭上眼,想着别雀。”
“别雀,他的名字吗?真好听。”小男孩照着男子说的做,瞬间怀中一空,“他去哪里了?”
“别着急,闭上眼。”黑袍男子站起来。
小男孩又照着做了一遍,默念着别雀的名字,人又出现在自己的怀里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有这样才能不让别雀被人抢走,待会你记得把自己的血滴在上面,好好保护这颗珠子,不要让它被人抢走了。小册子里面记着别雀的喜好,记得要背熟,他脾气不好,爱生气,你要好好照顾他。九月九,别忘了去昆仑。”
“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小男孩害怕别雀醒过来,会嫌弃自己。
“到了中届,他的身体就会醒来。”黑袍男子的身形,从脚开始变淡,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时间要到了。
“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小男孩很想问,未来的是自己很厉害吗?
“努力活下去。”黑袍男子才不会把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小男孩的,他吃了那么多苦,才遇到别雀,这家伙这么早就拥有了别雀,必须让他把自己吃过的苦,都吃一遍才行,“对了,不要相信任何突然间对你好的人。”
话落,山洞里面已经没了黑袍男子的身影,小男孩把别雀放回珠子里面,回到了火堆旁,他盯着珠子看了一会,嘴角微微勾起,映着火光显得有些诡异。
他直接用指甲,把被石头烫过的地方,挖开,手指戳进去挖出一个小洞,把珠子使劲按进去,这样就不怕有人偷走别雀了。
珠子甫一入体,散发出柔和的白光,胸口的伤疤瞬间愈合,完好如初,放入珠子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淡黄色的圆形阵法,很小,也很烫。
男孩摸着印迹默念别雀的名字,把人抱在自己怀里面,痴痴笑了起来。
“这是我的,我的!”
5. 那不是梦,是真的!
第五话那不是梦,是真的!
别雀一直追着歌声,他极其讨厌这种黑漆漆的狭窄环境,只有自己一个人,太安静了,走了几步后,干脆跑了起来。
“上、上昆仑、上昆仑……这歌我都听了几百遍了,怎么还没完!”别雀累得气喘吁吁的,双手不停地扇着风,幸好身上的羽衣是套极品法宝,不会出现汗湿贴身的情况,修真界就这点好,一个小法术下来,身上立刻香喷喷、干爽爽的,简直懒人必备。
他几百年都没这么累过了,上一个世界是高科技世界,只要躺着就有机器人来喂吃喂喝,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出门往车上一躺,想去哪里就去那里,鞋底比脸还干净。
“该不会是系统在骗我吧?”这空间一点灵力都没有,他空有通天本事,却一点也使不出来,实在是太憋屈了。
到底是那个混蛋把自己害成这样的,他一定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不然他就不叫别雀。
即使累得不行,别雀也没停下自己的步伐,不知道又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亮光。
“太好了!”别雀瞬间满血复活,加速朝光源跑去,亮光越来越大,从点点火星的大小变成可容一人通过的大光团。
别雀闭上眼,双手护住脸,朝着亮光所在的地方,使劲一跃,下一瞬脚底传来了结实的触感,他不放心,又使劲剁了几脚,发现是真的,才放下手臂睁开眼,一看,愣了。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条宽阔的街道,地面由青石板铺成,石板与石板间隔着些许的缝隙,可以清楚地看见下面的褐色泥土,较宽的缝隙里面,冒出点绿油油的草芽。
道路两旁摆满了小摊,摊主脸上扬着笑容,热情地叫卖着,他们背后的楼房,大多只有两层,三层的只有一两栋。
街上的行人大都穿着颜色暗淡的衣裳,偶尔有几个穿着亮色的小孩从他身边跑过,带起一阵笑声,热闹而淳朴。
对于习惯了上届一派繁华之景的别雀来说,眼前的一切都令他觉得稀奇,他停下脚步,用脚尖戳了戳石板缝隙,想看看可不可以碰到里面的泥土,一边刚冒出头的小草,抖了抖细长的叶子,晶莹剔透的露珠顺势滚下,擦着他的鞋尖,落入泥土里。
上届街道的石板,铺的很紧密,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而且每一块石板上都加了增强阵法,免得在修士打架的时候被损坏了。
要知道外界人进入上届的最低门槛,可是分神啊!一个不小心就是毁天灭地的节奏,上届本来就资源短缺,全靠从中届购买,不节约怎么行。
别雀连着试了好几个缝隙,最大的可以直接横着踩下去,比如他现在踩着的地方,预想的触感并未出现,脚下的泥土石更的跟青石板一样。
根据方才观察到的景象来看,刚天亮没多久,正是露水最多的时刻,泥土应该是湿润而绵软的,他低头看了一眼,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伸出手想要拉住迎面而来的小孩,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怎么回事?”接连试了好几个,都是一样的情况。
两边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别雀没有回头,直接朝前方走去,路中间忽然出现了一颗歪脖子树。
走了许久,他早就累了,此刻看见树就像上去躺躺,弯曲的树干很矮,刚到别雀的腰部,他伸出手,这回不在直直穿过,而是有点冰凉的感觉。
“不管了。”别雀坐到树干上,试着调动附近的灵力,过了许久,终于有那么一丝细微的灵力飘了过来。
“怎么才这点,而且没精打采的。”他伸出一根手指触碰着灵力,发现一点也不活跃,像被人吸干了精气神一样,跟上届那活泼地要上房揭瓦的灵力,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有些于心不忍,“算了,你自己去玩吧!”
别雀轻轻一弹,放走了灵力,愁眉苦脸地点开系统面板,定位自己所在的地方,等待时无聊地点开自己的爱意值面板,发现排名有了变化。
原先排在第一名的臭孔雀变到了第四名,浮灵老祖跟五哥、七哥跑到了一、二、三名,面板呈现一片绿,偶尔出现的几个红色,直接被他忽视了。
爱意值分三种,亲情、友情、爱情,绿色是亲情,橙色是友情,红色是爱情。
所谓人的万人迷,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只要每个世界获得规定的爱意值就可以通关了,至于任务目标的爱意值八十就够了。
别雀一直都很任性,因为他觉得自己很美啊,光靠这张脸,就可以从路人哪里收获一大片的爱意值,为什么要累死累活地去刷满主任务目标的爱意值?
反正一句话,及格就好。
次数多了,被上面发现了端倪,主系统修改了这个BUG,要求每一位万人迷系统的宿主,除了把主任务目标的爱意值刷满外,还必须刷满几个副线任务目标的爱意值,一下子把任务的难度提了好几番。
不过,除了主任务目标的爱意值必须是爱情外,副线任务目标的爱意值到没有强制规定,也算让别雀没那么排斥。
8849曾经问过自己,说‘你竟然选择了万人迷系统,为什么那么排斥去刷别人的爱情值,反正你又不但责任’,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系统的提示音,扰乱了别雀的思考,想不起来就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还真是来到了下届,”别雀对定位结果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上届实在是太死寂了,他早就想换地盘玩了,要不是浮灵老祖在自己的身上放了定位法器,他早就撒开蹄子跑了。
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不过,看在爱意值多了那么多的份上,他得先找个地方给浮灵老祖和五哥、七哥发个消息报平安。
“嗯?”别雀余光中看见,下方的树根处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揉揉眼,确定先前没有这个东西,他往树干处挪了挪,伸出脚尖轻轻踢了踢它,软的?
别雀低头仔细一看,发现是一个抱成团的小孩,“喂,小乞丐你是谁?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小男孩抱着别雀很快就睡着了,忽然有什么东西触碰了自己,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男孩猛地睁大眼睛,抬头向上看去,发现本该被自己抱在怀里面的人,不知道何时跑到了树上。
“我的,我的,我的……”小男孩快速站起来对别雀伸出双手,还未碰到人,对方就瞬间跟跑到了自己的怀里面,他死死抱住别雀,不停重复着‘我的’二字。
陡然被转移到小乞丐怀里面的别雀,很懵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小乞丐,你松手。”抱着他的人估计才到自己的胸口,这姿势特别别扭,很不舒服,别雀用手抵在男孩的额头上,使劲推开对方埋在自己脖间的头,勉强扭头去看对方。
不看还好,一看别雀吓到了,对方的眼里面饱含的情绪太多了,惊恐、绝望、疯狂、狠戾……种种极端地情绪夹杂在一起,令他倒吸一口冷气。
男孩死死盯着别雀,疯狂地说道:“你是我的!”
“恩,我是你的,我不会跑的,”别雀柔声说道,他拍拍小男孩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你这样抱着,我很不舒服,能不能换个姿势?”
“不要,你会跑的。”小男孩直接拒绝,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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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抱在怀里才行。
别雀见行不通,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心疼道:“你的手受伤了,疼不疼,你先把我放开,我给你吹吹,那样就不痛了。”
“不要,抱着你,什么都不疼了。”小男孩的直觉告诉他,一定不能放手,不然人就跑了。
别雀圆圆的猫眼微微瞪大,心想这小孩子太固执了,得换个方式。
“可是我疼,你都不心疼我。”别雀故意把声音压低,软软的,听上去特委屈。
小孩子一下子慌了,他本来就害怕别雀嫌弃自己,一听对方说疼,连忙靠着树坐下,把人放在自己腿上,学着白日里夫人哄孩子的语气,轻轻拍着别雀的背部说道:“不疼,不疼。”
别雀有点囧,他好像被当成孩子哄了,被一个比自己小好多的孩子哄,这种感觉真的好怪,对方手一翻,把受伤的那面伸到了他面前。
小孩的手伤的很重,整只手烫得惨不忍睹,他仔细打量,小孩的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楚样貌,唯有那双亮的吓人的眼牢牢地盯住自己,别雀垂下眼,无意间看见小孩胳膊上、腿上都是紫色的淤青,很吓人。
“你先把我放开,我会压到你伤口的。”别雀这下不敢动了,对方太瘦了,感觉自己会压坏对方。
“不重,你一点都不重。”小男孩维持着伸手的动作,眼含期待地看着别雀,小声道:“你说给我吹得。”
“你……”别雀没脾气了,对方跟他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简直鸡同鸭讲,他认命地伸出手托住,轻轻吹了吹,掌中的手,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别雀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召唤被自己放跑的灵力,早知道就不嫌弃了,蚊子腿也是肉啊。
小男孩贪婪地看着别雀的侧颜,真美,声音也好听,这是他的。
放在别雀背部的手,缓缓移到腰间,抱着对方的腰,因为在梦中,小男孩一点也没顾忌,也只有在梦中才不会疼,也只有在梦中,怀中的人才不会嫌弃自己。
手上传来痒痒的感觉,小男孩下意识向缩回来,别雀眼尖地把他的手握住,瞪了小男孩一眼,“不许动,我在给你治疗?”
小男孩动了动嘴唇,想说这是梦,不用白费力气。
可,他太久没享受过被人关心的滋味了,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没说出来。
“你在忍耐一下,”别雀内心很抓狂,下届的灵力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弄了半天也就让伤口的表面,看起来没那么恐怖一点。
这点伤搁在上届,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好了,而且还能顺带着,把男孩的身体用灵气养的胖一点。
下届果然不能久呆。
先前的热情好似被浇了一大盆凉水,一点影子都看不见了。
别雀努力集中精力调动着空气中的灵力,由于时间太长,他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困。”
话刚说完,他一头栽倒小男孩的怀抱里面,睡着了。
小男孩小心地拽出自己的手,抱紧别雀,闭上眼睡觉。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小男孩激动地睡不着,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山洞中,一旁的火堆因为没人打理,火焰越来越小。
洞外,繁星满天,寒气不断地向洞中涌进来。
小男孩把别雀放回珠子里面,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来,他不能让火熄了,别雀会冷的。
一动,他发现身上的疼痛减轻了很多,摊开那只被石头烫伤的手,借着微弱的火光,看见被烫伤的地方只剩下掌心那块,手指和被波及到的手肘,竟然完好如初。
那不是梦,是真的!
6. 你怎么变得这般小!
第六话你怎么变得这般小!
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几分痒意,小男孩在短暂的诧异后,一瘸一拐地走出山洞,寻找可以生火的树枝。
洞前的水面波光粼粼,他仰头看着自己掉下来的悬崖,很高,得养好身体才能爬上去。
他扭头朝一旁的森林走去,怕自己忘记回来的路,从地上找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每走几步,就在一旁的树干上划一道。
夜间的森林透出一股阴森的冷意,皎洁的月光穿过密密麻麻的树荫,照在前方的道路上,风一吹,光斑忽明忽暗。
小男孩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佝偻着腰,慢慢前进,尽可能地保存体力,他弯下腰拾取着掉在地上的小树枝。
此刻正直夏末,秋天的凉意已经迫不及待降临大地,乍起的夜风打在裸露的皮肤上,令小男孩抖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早就破乱不堪,称之为布条都有些过。
他抬手按了一下胸口的印迹,暖的,却已没有先前热乎,开始加快手上的速度,直到双手再也抱不下为止。
回去的路上,他看到高高的树枝上挂着几枚红色的果子,咽了口口水,低着头飞快跑回山洞。
他不能让别雀冻着了。
洞里洞外,两个天地,小男孩从自己抱回的那堆树枝里面,挑了些比较干燥的放入火堆生火,较湿润的摆在一旁烤着,待用。
整个过程都非常地小心,别雀花了那么的力气,才把自己的手治好,不能在受伤了,他现在也有关心自己的人了。
小男孩坐在火堆旁,扯开衣襟,让火光充分照在自己胸膛上,不停摸着那个淡黄色的印迹,笑得异常满足。
等天亮了,他就出去找吃的,也不知道别雀爱吃什么。
册子去哪里了?
小男孩想起男人的话,四处找着那本记载着别雀喜好的小册子,“原来在这里?”
册子被落在先前坐的地方,虚惊一场,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不认字,翻开册子,认真地看着上面的一笔一划,片刻后,他直接把册子丢入火中,点了点胸前的印记。
“你是我的。”
小男孩的记性很好,可以说过目不忘,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他曾经很痛恨这种能力,因为从懂事起,他的世界只有挨打、饥饿、绝望……
每天睁开眼,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活到明天。
然而,此刻的他却为这种能力感到自豪,册子上的东西已经深深地印在自己脑中,等出去后,他会去学着认字。
别雀是自己的,岂容旁人窥视,即使那人是未来的自己也不行。
人已经死了,也没必要再留下什么痕迹,从今往后这世上只有一个他,独一无二。
火苗越烧越旺,从男孩身上依稀可以看到,日后那个神界之主的风采,而今时今日他还是这世间卑微的一个小乞丐。
还在梦中沉睡的别雀,无端地打了一个冷颤,他抱紧自己的手臂,缩成一团,微小的灵力,断断续续地涌入他的身体中。
不知过了多久,别雀终于睁开了眼睛,感受着体内微弱的灵力,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坐起来,摊开双手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翻来覆去地查看,也并未看见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怎么又换地方了?”这回,他是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醒来的,很大也很空阔,说话声音大一点都带着回音,“比那个黑漆漆的地方好,可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别雀调开系统面板,看到自己主任务目标的名字变暗了,点开时非年的资料,生命值满格,“人还活着,为什么名字会变灰?难道这就是8849说的变故。”
主系统的消息没下来之前,他乐的逍遥,很快就把事情丢到了一边,花了点积分,确认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
【7466宿主您好,经过数据比对,我们确认您所处的位置,在一位渡劫期老祖留下的灵府内。】
冰冷地提示音在别雀脑中响起,后面还特意附了一份灵府的外貌图,是一颗跟鹌鹑蛋差不多大小的白色珠子。
【要怎么样才可以出去?】别雀不舍地看着自己减少的积分,主系统太坑了,问个小问题都要扣一百积分,好歹他曾经也给主系统打了那么久的工,也不知道给个员工折扣。
【向您的正后方走十步,即可。7466宿主,请问您还有其他问题需要询问吗?】
【我跟那个小男孩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修真世界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别雀一想到自己不受控制,往小男孩怀里面跑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对方给自己下了什么阵法。
【此问题涉及到S世界的根源,需扣除一万积分,7466宿主,您确定要询问?】
【不了。】真是有够黑得,他下次直接问小男孩的好了。
【祝宿主早日完成任务。】
别雀退出系统界面走到灵府的出口处,用自己的灵力做了一个记号,都是白的,很容易弄错地方。
在里面还好,一出来,他就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外面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变得巨大无比,自己跟误入巨人国的小人一样,脚下踩着的树叶,做他炕都还大好多。
他郁闷地坐在叶子上,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需要大量的灵力,可下届的灵力这么稀薄,那得等多久?
不到万不得已,别雀实在是不想花积分解决问题,因为很贵,像他目前的状况,要彻底解决得话,起码得十万积分起步。
一万几分能让他多活一年,才不会那么傻的。
别雀偷偷点开系统面板,瞄了一眼还原物品需要的积分,被它下面一排零给晃的眼花。
S世界正不愧为S世界,赚得多,花的也多。
先按兵不动,等主系统通知来了再说,精神一放松,他的注意力全部被周围的环境吸引了过去,旁边传来一阵阵难闻的味道。
别雀捂住鼻子,抬头看过去,对方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高了,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这个庞然大物,从膝盖旁垂下的手掌。
不好,怎么是那个小男孩!
他认出那个伤口,吓得躲到了旁边的石头后面,灵力不足不仅导致身高缩水,也导致他的法力急速下降,估计对方一根指头都可以把他按死,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的瞬移没了,只能靠双腿跑。
小男孩忽然睁开眼,他扫了一眼山洞,没发现什么异样,起身去外面找吃的。
别雀抱着膝盖躲在一旁,感受着地方的细微震动,等没声音了,探出脑袋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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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个远去的背影走出山洞。
他躲回石头后面,不知道该不该走?
出了山洞的小男孩,找到了昨晚上做的记号,顺利来到长有红果子的树下。
约有拳头大的果子,红彤彤地挂在树枝上,阳光一照格外地诱人。
果子有毒不能吃。
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结论,小男孩毫不留恋地放弃果子,循着直觉走向森林深处。
他的直觉告诉他,附近有一种成人约指甲大小的青色果子,很甜,也没有毒。
小男孩远远地看见,刚到自己大腿根部的灌木丛上,挂满了水滴状的青色小果子,他从未见过这种果子,过往的经历告诉他,红的、黄的果子,才是长好了,可以吃的果子。
怕出现意外,他藏在一旁的树后,亲眼见到后来的兔子,吃了果子活蹦乱跳地离开,才安心。
虽然费了些时间,但是很值得。
他有人要护着,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弄得浑身都是伤。
小男孩折了一些较长的纸条,编成一个简易的篓子,摘了许多的果子放进去,他不熟悉这片森林,谁也不知道下次会遇见什么,在离开这里之前,必须储存一些食物。
头顶湛蓝的天空,挂着大大的太阳的,可小男孩知道要变天了。
回到山洞,他第一件事就是默念别雀的名字,想抱住对方,说说话。
怀抱一直空着,小男孩愣住了,他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胸口的印迹,为什么?
“别雀,你在哪里?出来好不好,不要不理我?”
“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为什么属于我的东西都要被夺走,处于愤怒中的小男孩,并未发现自己胸口衣襟的褶皱处,露出了点淡淡的黄色光芒,他愤怒地吼叫着,双眼通红地盯着印迹。
别雀其实一直带在石头后面,小男孩回来的时候,他想换地方躲起来,结果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吸力,撞到了对方的胸前。
又跟上次一模一样。
他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揪住衣服,仗着自己小藏在衣襟不肯出来。
耳边是小男孩悲痛的喊叫声,别雀没忍住,踢了对方胸口一脚,伸出脖子,小声说道:“我在这!”
等了会儿没动静,别雀以为自己没被注意到,准备再躲衣裳里面,下一瞬他就被人轻轻地捏住腰,放到了手心里面。
小男孩一直死死地盯着胸口,别雀一出现,他就发现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等察觉到别雀有缩回去的意思,连忙伸手抓人。
“你怎么变得这般小?”小男孩小心翼翼地盯着别雀,唯恐说话声音大了,吓到他,怕别雀在逃跑,手掌微微合拢,竖着手指,另一受伤的那只手半托着,堵死了别雀可能的逃跑的路。
太小了,还没他的大拇指高,缩小的别雀身上散发着淡淡地黄色光泽,跟一个小太阳一样,暖的。
别雀瞪了小男孩一样,一脚踢在对方的手指头上,“把你的手给我摊开,我不会跑的。”小男孩紧张的情绪传染给了别雀,他使劲踢了小男孩好几脚。
小男孩任由别雀踢,不疼,还有点痒,他担心别雀会踢得脚疼,顺势摊开了手掌。
别雀正踢得起劲,一个不察,啪地倒在了小男孩手心里面。
7. 我怕你被阳光晒化了!
第八话我怕你被阳光晒化了!
小男孩慌了,看别雀半天没动,“你是不是摔疼了!”
别雀抬了抬眼皮,没说话,一翻身,肚皮朝上,呈大字状,躺在小男孩完好的手心里面,不动了。
丢人,不想说话。
“你是不是要我给你揉揉肚皮。”小男孩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乞讨看到的事情,有一户家的夫人养了只美貌的猫猫,每次猫猫撒娇,都会摊开肚皮要夫人揉。
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指,别雀一个鱼跃,踢开手指头,“你好臭,我不喜欢!”
其实别雀的力气很小,很小,连挠痒痒都算不上,要是小男孩不愿意,完全可以用一根指头,不顾对方的意愿,摸他的小肚子。
但是,小男孩不想这样做,他希望有一天别雀可以主动对自己摊开肚皮。
“那我先去洗澡。”小男孩捧着别雀来到湖边,从草地上摘了一朵花,撕下形状最好看的花瓣,放在一旁的石头上,这才小心地把别雀放在花瓣上面,“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我马上就好。”
一步三回头,没法别雀太小了,感觉风大一点都会吹跑,小男孩实在是不放心,他脱下身上的衣服,面对面,一一步后退下水,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别雀。
别雀歪着头没说话,被盯的不舒服,干脆往后一倒,摊开四肢晒太阳,他现在就是个废人,得多晒点太阳,好快点长大。
忽然,一片阴影罩住了别雀,他张开眼,看见小男孩浑身滴水地站在自己旁边,挡住了阳光。
小男孩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脸上的脏东西也没洗干净,别雀用指着湖面。
“再洗,你没洗干净。”
小男孩站在原地没动,一个劲盯着别雀看。
“说吧,你到底怎么了?不说,就不理你。”别雀不得不坐起来。
“我怕你被阳光晒化了。”小男孩抿紧嘴唇,不在开口,他洗到一半,发现别雀周身的光芒竟隐隐开始和阳光重叠,身影都淡了几分,心中一阵后怕,连忙冲上来遮住阳光。
别雀仰着脑袋,对上小男孩眼中的固执,很疑惑,他抬起手示意小男孩蹲下来,袖子随着顺势落下,露出了手上的黑环,“把手伸出来。”
小男孩照做,摊开手放到他面前,别雀跳到小男孩的手心里面,抱住对方的大拇指,用脸颊蹭了蹭。
“你看,我跟你是一样的,严格来说我是一名修真者,变成这样是因为灵力不足,只要有足够的灵力,我就会变回原样,你不用担心我会消失,晒太阳也是为了补充灵力,”而且他又不是冰块,怎么会被太阳晒化,果然还是小孩子,天真的不行。
“那……要是没有灵力了,你会消失吗?”小男孩注意到别雀的脸颊被蹭红了,忽然特想亲亲他的脸颊。
“不会消失,但是会一睡不起,等哪天灵力回来,才会再醒过来。”别雀放开拇指,回到花瓣上,准备继续躺下晒太阳,小男孩想到了男人消失前说的话,眼神瞬间暗了下来,把手指伸到别雀的后面,阻止了他的动作。
“怎么了?”别雀问道。
小男孩摇摇头,很快收敛起情绪,他弯下腰摘了一株不知名的野草,挑了最大的一片叶子,连同细长的叶茎一起掐断递给别雀。
叶子很大,中间微微凸起,连着细细的叶茎,特像一把伞。
别雀本来不想接的,一对上男孩眼中的哀求,他就由不得自己了,反应过来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他趁男孩洗头发,眼睛没再盯着自己,悄悄后移树叶伞,把脚伸出叶影,露在太阳下面。
就晒一点,一点点。
男孩的目光从没离开过别雀,看着别雀得意的小模样,内心软成一片,他似乎摸到了别雀的弱点。
真心软。
别雀双手抱着叶子,不断扭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们好像来到了悬崖底下,一个弱鸡的自己,加一个弱鸡的小男孩,要怎么才能上去?
“我洗好了。”小男孩洗的很仔细,那件脏兮兮的衣服,也洗的很干净,他伸手把别雀坐的地方往一旁挪了挪,而后把衣服扑在石头上晒干。
他靠着别雀所在的位置,坐在石头旁的草地上,拿出之前摘得果子,递给别雀,“很甜,你尝尝。”
“可以切一下吗?”青色的水滴状果子,比坐着的别雀还要高上一点,他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被果子给压到。
小男孩很为难,“没有刀子,我咬一点给你。”他把果子的大肚子吃了,留下上面尖尖的带着皮的顶部,倒过来,放到别雀怀里面。
果子的果肉是红的,汁水很多,别雀双手抱着叶伞,没手去扶果子,所幸小男孩没有松手,用指尖托着果子,不至于让果汁滴到身上。
“我喂你吃好吗?”小男孩害羞地说道,呆呆的别雀,好可爱。
别雀反应过来,松开手中的叶伞,双手抱住现在对他而言,跟西瓜一样大的果子,吃起来,完全不理小男孩。
小男孩笑了笑,两根指头捏着叶伞,放到别雀头上,另一只手拿起果子,一口吃进去,满足而开心。
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别雀身上,见果子已经被吃了一半,指尖点了点别雀的脑袋,“别吃太多,胃会不舒服的。”
别雀抱着果子,转了个面,用后脑勺对着他,小男孩瞄了眼别雀依旧平坦的腹部,心想等会就可以揉到软软的肚子了。
他还没好好看过别雀,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
别雀身上的衣裳,看起来很普通,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上面有金色的花纹隐隐浮现,尤其是对着阳光看,花纹更加的明显,因为衣裳是淡黄色的,所以不怎么明显。
脚上的小靴子,跟衣服的布料一样,也有暗纹。
比自己以前看到的任何衣裳都要更贵,他想到贺若府精美的样子,又想到除了别雀什么都没有的自己,暗自下决心要多多赚钱。
别雀喜欢吃甜的,果子很符合他的口味,吃完后,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小男孩。
“还吃,肚子受得了?”那处还是平平的一点变化都没有,小男孩捏起果子准备咬一口,别雀跳起来,两手抓住果子,“不许咬,都是我的。”
“好。”小男孩松开,别雀高估了自己现在的体能,被果子带的一个趔趄,他一下子坐在花瓣上,抓住果子的手下意识松开,眼睁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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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滚了下去。
“别急,我这里还有。”小男孩以为别雀在为果子伤心,从小篓子里面找了一个最小的果子,放到别雀面前,用手抵着防止果子掉下去,他有些心疼。别雀一看就是娇养着长大的,跟着自己身边肯定很委屈。
别雀伤心推开自己面前的果子,诧异地看着自己胳膊,这么弱,别说回上届了,连中届都去不了?
“是不是哪里摔疼了?”小男孩见别雀一直盯着手看,要哭不哭的,“让我看看。”
别雀太小了,小男孩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放在手心,一声又一声柔声哄着。
“我没事。”洗干净了小男孩长得不错,就是脸上的淤青多了点,别雀面对小孩,总是会收敛一下任性的性子,可况小孩对自己很好,他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打了一个哈欠,“困了而已。”
笑容很美,小男孩晃花了眼。
惊醒他的是前方传来的巨大水声,小男孩快速背过身,防止水溅到别雀。
转身,看见一个浑身是伤的白发老者浮在水面上,身上的鲜血染红了湖面。
一看到老者,男孩的眼前自动浮现了一些画面,他看到奄奄一息的老者,对他说着什么,而后把毕生的功力传给了自己。
再看去画面已经不见,湖上只余老者一人。
“别雀,你先藏起来,我去把他救上来。”小男孩决定救下老者,“我不让你出来,你先不要出来好吗?”
别雀点点头,瞌睡说来就来,下一瞬他又回到了那个白色的空间里面,继续沉睡。
小男孩想证明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他把老者拖到山洞里面,面上闪过一丝狠戾,到底是从小在乞丐堆摸爬滚打,看人眼色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天真。
他在看到画面后,迅速分析出了对自己有力的局面。就算没有看到那个画面,他也会救下老者,习武者与普通人不同,寻常人到了这般大的年纪,早已失了精气神,手脚发抖,身躯佝偻。
而老者却不一样,他的四肢如同壮年一般,修长有力,必定是常年练武的结果,昆仑修仙,在大陆上流传了几千年,可修仙之路,岂是那么容易。
连他这种不识字的小乞丐,都知道修仙要灵根,不是人人都可以修仙的,但是,练武则可以。
未来是虚幻的,变数太多,男人不说,他也猜得到,未来的自己必定吃了很多苦,才变得那么厉害。
有利的事情,自然越多越好。
他守在老者身边,察觉到老者的眼珠开始转动,起身走到外面,拿起晒在石头上的衣服,丢到地上使劲踩着,而后抓起河底的淤泥,变回那个脏兮兮、臭烘烘,别雀不喜欢的自己。
只能等处理完老者的事情,再好好洗一遍澡了。
“你最近可不能出来了。”小男孩点点胸口的印迹,似乎为了回应他,印记亮了一下,他坐在石头上,让太阳把自己身上的水分晒干。
算好时间,迅速换上一副天真的面孔,摘下几片叶子捧着水,回到山洞,惊喜叫道:“老爷爷,你醒了。”
“你是?”老者失血过多,眼前一阵发黑,手刚撑起来,又倒了下去。
8. 我会帮您报仇的!
第八话我会帮您报仇的!
“爷爷,你身上有伤,不要动,”小男孩捧着水跑到老者跟前,“爷爷,喝水。”
老者在小孩的搀扶下,勉强坐起来喝了口水,他伤的很重,内脏几乎被人震碎,一动,体内血液就往外涌,捂住嘴不停地咳嗦,红色的液体,顺着指缝不断地往下滴。
“血,爷爷你等着,我去给你找药来。”小男孩丢下手上的水,就往外面跑去。
“别白费力气了,小娃娃,你的家人呢?”老者自知死期将近,想起害他至此的仇人,恨意止不住往外泄,情绪的波动,让他连吐了好几大口血。
“爷爷,你身体不好,不要生气。”小男孩拍着老人的背部,眼里面都是焦急,“我是一个乞丐,因为不肯偷东西,那群大乞丐狠狠地打了我一顿,把我从山崖上丢了下来,让我自生自灭。”
似乎是想起了那段黑暗的日子,小男孩止不住地发抖,他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满是淤青,手上还有被火烧的痕迹,无一不是证据。
老者长叹一口气,又是一个跟自己一样可怜的人,他握住小男孩的手,瞪大了眼睛,厉声问道:“你想不要报仇!想不想过人上人的生活。”
小男孩愣住了,他懵懂地看着老者,好像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人上人的生活,就是可以吃饱穿暖,不受人欺负,你厌恶谁,就可以直接凑他,不用怕被人报复,反过来他还要像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老者用最简单粗暴的话语,说这让人向往的生活。
小男孩笑着拍手,眼睛都弯了,“我要过这样的生活,我想把那些欺负的大乞丐,全部打一顿,”然后,他们就该彻底消失了,在老者没看到的地方,他眼底满是残暴。
老者点点头,还是个孩子,当年遇见师傅的时候,他也这般大小。
“恩,把他们都打一顿。”
“好。”小男孩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老者问道。
“不知道,我从懂事起就没见过我的父母,他们都叫我小乞丐。”骗人,就别雀会叫他小乞丐,其他人都叫他臭乞丐,或者杂种。
“不急,名字你自己看着办,想学武功吗?”兴许是独自一人生活太过于孤单,老者在心中把小男孩定为自己的传人后,忍不住想多了解对方一下。
“想,可是……”小男孩使劲点头,很快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可是什么,有话直说,你将来可是要成为男子汉的。”老者最见不得人,说话含糊不清,说一半留一半。
“我没钱。”
“哈哈哈!怕什么,你面前有个现成的,咳咳咳!”老者一激动,又开始咳嗽。
“爷爷,等你养好身体在教我。”
“来不及了,”老者咬着牙盘腿而坐,运动全身功力,“你照我这样做,双手伸直,手掌向我竖着摊开。”
小男孩照着做,老者双掌与之交接,把毕生功力传给对方,“你什么都不要想,不然很容易走火入魔。”
片刻后,老者的脸色已经开始灰败,他收回手,整个人毫无精气神可言,赞许地看着小男孩:“我果然没看过,你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当年我师傅也是这般把功力传给我的。。”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小男孩对着老者磕了三个头。
“好好好!为师生平有两件憾事,一是识人不清,认贼为兄,落地这般下场;二是,未能替我死去的妻儿报仇。贺若璋,我金石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语毕,老者竟睁着眼,满脸恨意去了。
死不瞑目。
小男孩抬手覆上老者的双眼,慎重保证道:“我会帮您报仇的。”
手再拿下来,老者已换了一副安详的面孔。
他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把老者埋了,重重磕了是三个响头,“师傅请勿怪罪,徒儿必将会为您立碑。”
短暂地接触中,他感受得出来,老者是一个非常豪爽、护短之人,若能得此长辈教导,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只可惜,世间哪有双全之法。
他已有了别雀,对于老者也只能惋惜了一下。
日升月落,自有定数,他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
贺若璋,莫非是贺若家的人?小男孩先把问题放到一边,把自己搓得干干净净。
天色渐渐黑起来,他沿路拾着柴火,快到洞口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小男孩庆幸自己回来的早,慢一步怀里面的柴就会淋湿,晚上会没法生火取暖。
洞外狂风大作,肉眼可见的比昨晚冷,火焰也比昨晚小,然而小男孩却并不觉得怎么冷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常去酒楼、茶馆门口蹲点,捡客人吃剩的东西吃,运气好还能讨点肉吃,得个铜板,不好得挨一身的打。
面对不同的人,他有着不同的面孔,一切都为了活下去。
除了找吃的,他还喜欢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听得最多的,就是隔山打牛的武林高手的故事,大侠们的内力被说书先生说的出神入化,无所不能。
话本往往喜欢夸大,小男孩不知道内力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起码他现在不冷了。
“别雀。”
小小的人,出现在自己怀中,他这回有了准备,准确把凭空出现的别雀接在了手心里面,虔诚地亲吻着。
“睡这么熟,”他的胆子很小,只敢趁别雀睡着了做这事,搁别雀醒着,肯定早就一脚踢过来了。小也有小的好处,踢着一点都不疼,要是大了,估计一脚就能把自己踢飞。
不过,小男孩还是希望别雀能够快点恢复原样,看得出别雀不怎么喜欢现在的状态。
睡着前,小男孩迷迷糊糊地把别雀给放回珠子里面。
第二天,太阳迟到了。
洞外,依旧乌云压顶,狂风大作。
别雀一醒来,被这夹杂着雨水的风,给吹的打了一个喷嚏。要不是想起自己身处修真界,他肯定要立刻干吃一袋感冒神药。
“啊啾!”
“你怎么又自己跑出来了?”小男孩声音带着点无奈,他把别雀放在自己胸口,“着凉的话,会头晕,不舒服要记得立刻告诉我。”
“放心,我不会感冒的。”他现在又不是普通人了,再说,要是被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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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己堂堂一个分神修士,竟然会得区区一个小病,传说去是要被笑死的。
“那个老爷爷在哪?”别雀记得之前有个伤很重的人,掉了下来,“还有你身体怎么变得这么暖和,发烧了?”
小男孩一一回答了别雀的疑问,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大致就是这样。”
“老爷爷的做法倒是很江湖,你将来也可以跟老爷爷一样,找个顺眼的小孩把功力传给他,然后告诉他,你祖师爷当年就是这样收徒的,你记得也要这样收徒。”别雀趴在小男孩的胸口,从记忆的角落里面,扒出一段往事。
“好,听你的。”小男孩也有这样的想法。
“对了,你还没学会怎么使用内力。”时间太久,别雀已经记不太清楚。
他曾经去过一个武林世界,在那个世界,他当了好久的护院,每天不亮,就被叫起来练习基本功,起码练了快二十年,好不容易熬成了一名合格的护院,结果不幸遇上魔教教主来抢亲。
非常凑巧的把自己给抢走了,又非常不凑巧的,发现自己肩膀上有跟他一样的祖传胎记,抱着自己的大腿喊弟弟。
魔教教主是个修炼狂魔,连带着他也过上了修炼狂人的生活,天天被身为魔教教主的老哥关在山上练功,那也去不了。
那个世界的最后,他完全就是靠着一张脸和强悍地武力值,在实在是看不下去的系统帮助下,申请了一个折扣爱意值才通关的。
不走后门,他可能一辈子就要呆在那个世界了。
往事不堪回首,别雀没发现自己又坐到了别人的手心里面,关切地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愁眉苦脸的,是哪里不是舒服吗?”
“没,”别雀想跳下去,小男孩立刻把另一只手伸过来,让他踩,看着还未痊愈的手心,别雀踩不下去,“把手给我。”
凡是天有异样,皆会发生无穷变化,比如现在……
别雀跟往常一样召唤灵力过来,治疗小男孩手上的伤口,抱着来一点是一点的念头,结果来了一大群精力充沛的灵气。
把他给吓到了,这么多灵力,完全可以让他长一番起来。
无意间对上男孩关心的眼神,别雀小小挣扎了一下,放弃了到嘴的灵力,全部用来给小男孩治疗。
算了,自己还要靠他上去,就当是提前付利息好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小男孩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消退着。
小男孩感到一股暖暖地热流,在自己身体内窜动,与他身体里面的另一股气,渐渐交汇在一起。
“快,坐下来打坐,什么都不要想!跟着那股气走”别雀的声音在男孩脑中响起,他立刻盘腿坐好,学着老者的样子,静心打坐。
别雀不知道该说小男孩是蠢,还是善良,差点走火入魔的紧要关头,竟然还记得先找个干净地地方,把自己安置好,才去打坐。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差一秒都是要死人的,这可不是危险耸听。
“傻瓜!”别雀骂了一声,嘴角微微勾起,两指并拢,不断召集灵气维持周围环境的平衡,免得被届域监管者发现古怪。
9. 穿书者驾到!
第九话穿书者驾到!
洞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隐隐有越演越烈的势头。
别雀在护着小男孩的同时,也在暗中积攒着灵力,空气中的灵力渐渐变少,正当他以为要结束的瞬间,灵力骤增。
风啸声猛地变大,别雀来不及松懈,迅速稳定周围的灵力,睁开眼正好看到,洞外的狂风夹杂着,被风卷断的树枝,向洞口内部袭来。
他一边护着小男孩,一边用灵力封住洞口,绷着一张脸,警惕地盯着天空。
回过头,身边的小男孩还在按照他的指示运功,丝毫不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别雀闭上眼,再睁开,清楚细看见小男孩身上的灵力,正有条不紊地循着丹田,流转全身,竟是无意间踏入了修仙的大门。
别雀心中有异,转过头,给洞口的结界又加了一层灵力,收回手跳到小男孩的肩膀上,张开双臂抱住对方的脖子,额头抵着皮肤,化作一道灵光钻入小孩眉心。
这世界上除去最基本的金、木、水、火、土五大灵根以外,还有雷、冰、风、雾四大变异灵根,总计九种灵根。
小男孩在没有人引导的情况下,自行踏入修真路,怎么说也该是个天纵奇才,不说变异单灵根,起码也得是个基本的双灵根。
可是,别雀在小男孩体内,只看到了九根细细的灵根,不分大小地紧紧缠在一起。
“怎么回事?这么均等的灵根,按理来说应该是无法修行的,才对?”
别雀绕着灵根转了好几圈,这里是人身体内灵根生长的所在之地,漆黑一片,唯有正中间有一根连接着上下的灵根,静静散发着光芒伫立在此次。
他怕出自己看错,用手指着灵根,一根根点数,“金色的柱体是金灵根,绿色的柱体是木灵根,蓝色的柱体是水灵根,红色的柱体是火灵根,褐色的柱体是土灵根,黑色的柱体是雷灵根,白色的柱体是冰灵根,无色的柱体是风灵根,看上去像是烟雾在流动的柱体是雾灵根。”
“没错啊,是九条灵根,”缠绕在一起的灵根很细,别雀一只手都可以握住,太沉寂了,如果不是明确地肯定小男孩活着,他都要以为这条灵根废了。
别雀之前看到的灵根,无一不是像大树一样,双手抱都抱不过来,生机彭拜,光是站在其面前,都感受到那股蓬勃的生机。
他从未见过如此死寂的灵根,恐怕只有书上描写的,那种永世不能踏入修真道路的凡人,才能与之相比。
“问题是,凡人大多数只有五条基本灵根,九条灵根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太多的疑惑,让别雀一时间找不着头绪,怕自己在里面停留太久,外面会发生变故,他转身离开了此处。
出来后,他发现洞外狂风的攻击,并未减轻,风中夹杂的东西,从小树枝变成了连根拔起还带着泥土的大树,疯涨的灵力好似被人操纵一般,不停地用大树撞击着结界。
别雀不得不调动更多的灵力护住山洞,免得被撞塌了,小男孩何时醒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带人出去完全是找死,他跑到洞口,趴在结界上,研究着灵力来的道路。
狂风过境,山崖下狼藉一片,所以的草木都被连根拔地,湖中的水被高高卷起,砸在山崖上,落下,再被卷起,不断循环。
“看起来应该是从天上过来的,这么大的架势,难道中届又诞生了什么天灵地宝,还是有什么大能在飞升?”
别雀的目光落到厚重的黑云上,云层之上,那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灵力充沛,充满无限希望的世界——中届。
远在中届南方的一座灵气活跃的山脉上,气势辉煌的庞大建筑,被一片黑云所笼罩,金色的雷电闪烁其中,雷声震天。
数十道天雷过后,黑云正中间的下方,是一座被劈焦的宫殿,一位年轻的男子正坐在其中,闭目运转全身的灵力,他全身乌黑,雷劫留下的痕迹,深可见骨。
大殿前面站满了人,为首的一位老者,板着脸听着众人的恭维,目光落到自己的徒弟身上,眼中有着藏不住的得意。
今日过后,这大陆上的人都会知道,他归远真人的大徒弟——乐星河,年仅两百岁,就跨入了元婴之境。
“归远真人,恭喜,恭喜!”
“令徒日后必定前途无量,放眼这修真界,还有谁能以两百岁稚龄跨入元婴界。”
“是啊,先前记载的最快记录是两百五十岁,令徒可把记录整整提前了五十年。”
“今日一出,乐星河三字,必将响彻这中届的每一处。”
“此言差矣,乐星河可是上届九大家族之一的小公子,你说这话未免也太小巧乐家了。”
“瞧我真是糊涂了,想必乐家的人,很快就会上门,来向归远真人表达谢意。”
……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归远真人只管得意,摸胡子的手,都比平时快了许多,可面上却非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直把他的老对头——落意真人给气得吹眉瞪眼的。
“你得意就得意,大喜的日子,摆出一副死人脸给谁看。”落意真人最见不得,归远真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得意的尾巴都要上天的了,还给我装。
归远真人摸着胡子的手,有片刻的停顿,“我本来就是这样,修道之人,不以物喜,不以物悲,修真之人,切忌情根太深,否则会有心魔的。”
“心魔个屁,你才要小心憋太久,走火入魔。”落意真人一点就爆,他撸起袖子,指着归远真人的鼻子骂道。
“你注意点形象,好歹也是九峰长老之一,如此不修边幅,传出去,让我们玄天宗第一大门派的脸,往那搁。”归远真人毫不在意地挥开落意真人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末了还叹了一口气,看落意真人的眼神跟看小孩子一样。
“归远,你……”
“我怎么了!”
……
……
旁人一见这情形,自觉地退到战场外,归远真人跟落意真人,同是前任掌门的关门弟子,现任掌门的师兄,两人从拜入玄天宗开始,就喜欢争锋相对,你压我一头,我必定压你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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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他们还劝,后来都乐得看热闹了。
众人直接把争论的面红耳赤的两位真人给丢到了一边,盯着还在用灵力修复身体的乐星河身上,只见原本黑漆漆的地方,逐渐脱落恢复成白皙的皮肤。
一阵白光过后,面容清秀,俊美无俦的青年睁开了眼睛,他扫过前面的人群,一些定力低的人,当场红了脸。
乐星河短暂地诧异后,心中涌起了狂喜,他终于又回来了,回到了与上辈子一样的原点。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错过了,自己要快点找到他才行,一想到书中的场景,就心疼得不行。
准备上前道喜的人,还未靠近,乐星河的身影就化作一道流光,向天边飞去。
“师傅,星河师兄,出事了。”年幼的少年大喊道,慌张地去找,还在跟跟落意真人掐架的归远真人,“师傅,师傅,别争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落意真人跟归远真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星河师兄一言不发地往那边去了。”少年指着乐星河离开的地方说道。
话落,两位真人已经追了上去。
乐星河急得不行,上辈子他一直安稳地,呆在玄天宗等着男主来拜师,错过了男主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导致后面接近男主花了好大的力气,这一回自己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他来到届域的边界,被看管届域的守卫给拦住了。
“道友,留步。请问您来此,有何贵干?”
“我有急事要去下届。”乐星河望着不远处的结界,下了一个决心。
“那来这边登记,请把您的过届令牌给我看一下,您已是元婴期修为,修真界有规定,凡是去往下届的修真者,必须把修为压制到筑基期七层以下,不可超过开光期一层,否则,将会被视为扰乱届域安全,轻者关押百十年,重者直接废除灵根。”
守卫尽忠职守地念着过届规则,他转身回到一旁的长桌旁,执起笔等着乐星河报名字。
“你的名字……快,通知届域管理者,有人擅闯届域。”守卫等了片刻不见乐星河发话,一抬头吓得把手中的笔丢了出去,他苍白着脸捏碎一张灵符。
下一刻,归远真人与落意真人赶了过来,二人看见乐星河正试图强行破开届域,对视一眼,齐步上前,准备把人拉回。
“二位大能,你们是要把违规者带回去吗?”几位身穿黑袍的人,陡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为首的男子冷笑地,看着归远衣领上的花纹,“原来是玄天宗的人,我说是谁这么大胆。”
“柴生,那是乐家的人,你给我们一个面子。”归远真人面色凝重地看着来人,暗道不好,怎么来的是这个喜怒无常的人。
“乐家?”名为柴生的男子嗤笑一声,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握紧,“不过黄毛小儿一个,就算是上届九大家族的家主全都来了,也必须得给我按规矩办事。”
“你……”归远真人眼睁睁地看着届域结界,突然裂开一条口子把乐星河吸了进去,脸色大变。
10. 好一个护短的师傅!
第十话好一个护短的师傅!
修真界分为上、中、下三届。
上届是各大势力盘踞、身份象征之地;中届浴血奋战,夺机缘得天地造化;下届生老病死,六道轮回。
亘古至今,每届各有定数,互不干扰。
为了防止修真者肆意横穿届域,导致天下大乱,上古众神亲自设立了届域监管者一职,惩戒那些捣乱者。
真正能被称为届域管理者之人只有九名,只有上一任届域管理者死亡后,才会出现下一任届域管理者。
在不扰乱秩序的情况下,九名届域管理者是不会轻易现世的,平日里来往届域交界处者,大多都是持有过届令牌之人,他们或多或少会祈求届域的登记者,网开一面,让自己带个人过届。
过届令牌稀有而难得,且一枚令牌只能让一人通过,大多数的过届令牌都在宗门和过届商人手中,普通修真者想要拿到一枚过届令牌,只有等待或者花大价钱从他人手中购买。
考虑到这个情况,届域登记者大多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修为不过开光期,都不会太为难。
乐星河也是知道这个这个规定的,可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去弄过届令牌了,就算自己是中届第一大宗门——玄天宗,九大峰长老的关门弟子,也必须等上大半日,才可拿到它。
此刻,天色已近黄昏,按照规矩来,最快也要明日午时才能拿到过届令牌。
时间太长了,他等不起。
半个时辰,就可以让一个不及他腰间的孩子,被人抛弃、毒打、丢入万丈悬崖中,生死不明。
何况,他要等的时间,有好多个半个时辰。
“让开!”乐星河强行闯入届域结界处,饶是他已经到达元婴期,对付这些届域守卫者也费了一番功夫。
他不得不拿出法宝,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身后传来了师傅担忧的声音,他脚下不停,咬着牙冲到届域结界前,准备越界。
他心知拖得时间越久,越不妙,万一把届域管理者招来,就麻烦了。
在柴生出声的第一时间,乐星河神情一凛,立刻收手,准备原路折回,下一次再找机会,令他没想到的是,柴生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收手的刹那,届域结界裂开一条缝隙,直直地把他吸了进去。
消失的前一刻,他回头正好看见,柴生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糟糕!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眨眼间的功夫,归远真人就失去了带走乐星河的机会,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柴生给乐星河定罪。届域管理者身后站着的是那九天之上的至高神,他连仙都不是,何来资格跟神斗。
“我叫柴生,是这里的届域管理者,我有资格处置任何擅闯届域之人。二位长老,你们可是要随我一起,去捉拿闯届之人?”
柴生一张口,就堵死了归远真人的所有退路,面对柴生的咄咄逼人,落意真人拉住归远,笑眯眯地说道:“自然,我们身为玄天宗的长老,责无旁贷。”
“请。”柴生率先离开,去往下届。
“落意,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让他抓到星河,事情就闹大了。”归远真人气得直脸红,柴生此人锱铢必较,喜怒无常,乐星河落到他手上,必然会按照规则来处理,到时候自己能不能护住乐星河都是个问题。
“你才老糊涂了,你我二人联手还怕打不过他。”丢下一句话,落意真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留在原地的归远真人,一拍脑门,“真是急糊涂了,”立刻追上去。
下届,厚重的黑云似乎要把大地压垮,山崖下的狂风仍旧在继续,满天飞舞的大树与石块,不断地向山洞撞击。
山洞连同外面的小山坡,在别雀的保护下,完好无缺,洞旁的小草静静地长在一旁,细长的叶子,连同满山坡的灌木一起纹丝不动,与前方狼藉一片的森林湖泊,一个天,一个地。
小男孩一醒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摸住印迹,喊着别雀的名字。
他喊了好几声,别雀都没有出现,急得站起来,仔细查找着衣服的褶皱,他记得上一次别雀就是躲在褶皱里面,跟自己闹着玩。
这一次,肯定也是那样。
“别雀,你在哪里?”
没有,身上没有,小男孩愣住了,他呆呆地站在早已经失去温度的山洞里面,眼神一点一点暗下去。
洞外的撞击声闯入他的耳中,过了许久,小男孩僵硬地扭过头,一下子就看到了漂浮在洞口的小黄点,而洞外,一棵约有几人粗的大树,正直挺挺地向别雀砸来。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结界,满脑子想的都是,‘我的别雀要受伤了。’
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他来到别雀的身前,轻轻地捏住那个小黄点,双手护住,放到自己胸口,果断背过身面向袭来的大树。
意料中的疼痛并未传来,与背部接触的地方,光滑无比,小男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还躺在他手心的别雀。
别雀正好揉着眼睛,觉得自己被人盯着,一抬头对上小男孩亮得惊人的双眼,他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小小的自己,歪着脑袋,一派天真。
眨眨眼,不明白小男孩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别雀踮起脚尖,抬起手想摸摸小男孩的脸。
小男孩低下头,微微张开嘴唇抿住别雀的手。
暖暖的,小小的,还有点甜,就这样把他吃了吧,吃了就不会离开自己了。
空气中传来灵力的欢呼声,中届的灵气原比下届活跃很多很多倍,短暂地接触就能让下届的灵力们感受愉悦,它们把这种感觉告诉了别雀。
别雀闭上眼接收着灵力传来的消息,因而错过了小男孩眼中的疯狂。
小男孩贪婪地盯着别雀,不舍地放开别雀的手,改为亲吻。
别雀接受完灵力的消息,睁开眼就看见小男孩放大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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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一脚抵在对方的鼻尖上,板着脸。
“你要干什么!”
很小,刚有小男孩拇指长的黄色小人,像是这世间最美的作品一样,每一处都让他欢喜的不行,即使生气也喜欢。
“我喜欢你!”
“恩,我知道。”别雀跳到小男孩的肩头,仰着头寻找着灵力所说的届域交界处,他受够这个灵力枯竭的下届了,想要快点去中届。
小男孩一动也不敢动,他怕惊到了别雀,余光中看见别雀对他的表白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免有些失望,再等等,现在的自己还不够强大。
他紧紧地盯住别雀,连眼都舍不得眨,生怕自己一眨眼人就消失不见了。站在他肩头的别雀,浑身散发着淡淡地光芒,像极了夏夜中的萤火虫,美丽而短暂,唯有关起来才不会丢。
忽然,别雀打了一个冷颤,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为什么会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留给别雀思考的时间太少了,下一刻厚重的黑云从中间向两旁裂开,一个熟悉的身体踏着金光,出现在别雀的视线中,他整个人变得紧张起来。
小男孩看见别雀脸上的慌乱,关切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的脑后就被人重重来了一下,整个人趴到了地上,脸正好砸在了一堆淤泥里面。
“啊啊啊!怎么是他!”
小男孩双手撑住地面,抬起头,摸了一把脸上的泥巴,沉默地看着别雀在他的跟前走来走去。
“快,你快往自己身上弄点泥巴,装成你很脏的样子!”
别雀说的每一句话,小男孩都会去做,很快他又变得脏兮兮起来,从始至终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别雀。
“就这样,”别雀不舍地拿出刚刚攒的灵力,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只有三四岁、长相很普通的小孩子,不顾小男孩的惊讶,趴到他的怀里面,指挥着,“快,抱着我躲到山洞最里面去。”
别雀的声音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小男孩不动声色地躲到最里面的石头后面,别雀撤掉洞口的保护,扬起脸,小声在男孩耳边说道:“等会儿,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是你的弟弟。”
“好。”小男孩拍着别雀的背部,很暖,就像抱了一个小太阳一样。
失去了保护,洞外的树枝跟飞石,快速地涌了进来,即使有大石头的保护,也还是有小部分会砸到他们,小男孩弯下腰牢牢地护住怀中的别雀。
洞外,落意真人抢先一步抓住乐星河,不顾对方的抵抗,把人收进了乾坤袋,笑眯眯地看着柴生。
宽大的黑袍遮住了柴生的脸,让人看不清神色,狂风吹起衣袍,令他身上多了几分肃杀之意,“好一个护短的师傅!”
语落,强大的气流以柴生为中心向四周散开,所过之处不留生机,竟是动了杀意。
落意真人笑不出来了,就在他准备反击的时候,陡然发现洞中有人!
危急关头,别雀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缓缓抬起手。
11. 你就是个小骗子!
第十一话你就是个小骗子!
就在别雀准备出手的时候,一个身影闪入洞中,抱起依偎在石头后面的两个小孩子。
坍塌的山坡带起厚厚的灰尘,出现在尘埃后的身影,一挥袖挡住柴生的攻击,冷着脸护住两位小孩。
“柴生,下届可不是让你放肆的地方,”归远真人勉强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目之所及处,一片狼藉。
被狂风卷走成片草木的褐色土地,裂开了数条深深的沟壑,并随着不远处打斗的二人,持续不断地增加中。
“呵,”柴生浮空立在沟壑上方,双手背于身后,不屑地看着二人,“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幅假仁假义的模样,不累吗?”
“假仁假义也比你草菅人命,罔顾因果来得好。”归远真人的目光落到怀中紧紧相依的两名孩子身上,触及小男孩身上的痕迹,面上闪过一丝怜悯。
“哈哈哈,你竟然跟我谈因果?”柴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真要算起来,这一切也是你那位好徒弟造成的,若非他强闯届域结界,你我三人怎会在此斗得你死我活,又怎会伤及无辜。”
别雀躲在小男孩怀中,现在的情况是小男孩抱着他,背后的陌生老头抱着他两,他微微抬头看了归远真人一眼,不认识,看起来跟柴生很熟,似乎还是死对头的关系,目测修为到了合体期后段,不能惹,可以暂时当做避风港躲一下。
他现在还不能暴露在柴生眼皮子底下,两人的对话,别雀很感兴趣,他竖起耳朵分析着对自己有利的消息,以待日后,找柴生讨回来。
别雀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眼柴生,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袍子,藏在衣帽下的脸肯定笑得特别欠扁。
带着好奇的猫眼才微微瞥过来,就被柴生给抓住了,别雀眼前一花,柴生跟提兔子一样,提着他的衣领后襟,放在眼前打量。
“小娃娃,你是谁?”
别雀无措地瞪大了眼睛,下一瞬就开始掉金豆豆,拼命踢着小短腿小短手,挣扎着朝小男孩望去,“我要哥哥,我要哥哥……大坏蛋,大坏蛋,哇哇哇哇……”
边哭边打嗝,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柴生无奈地看着,小娃娃不断往自己脸上招呼的小手小脚,哭笑不得,算了这么小的孩子,说不定还在哭着吃找奶吃。
抓住别雀的那一刻,他已经用灵力检查过这个小孩的身体,得到的结果是纯凡人之体。
凡人的寿命不过百年,半大点的孩子。在他眼中比蚂蚁还弱,不过半弹指就能令对方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可看着小孩哇哇大哭的样子,他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单手抱住小孩,放在怀中,僵手僵脚地哄着,“不哭。”
“哈哈哈!你也有哄人的一天,孩子不是这样抱得,他会不舒服的。”落意真人抢过别雀,熟练地抱好。
“把人还给我。”柴生的语气中终于有了一丝气急败坏,在他怀中还哭闹不止地小孩,一到落意真人怀中,就不哭了,还打着饱嗝,咬着自己的小手指,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可爱的不行。
明明不是多漂亮的孩子,这样貌放在中届,一抓一大把,普通的不能在普通。
然而柴生就是喜欢,甚至打起了把小娃娃带回去养着玩的念头,生老病死在他眼中根本就不是事,反正自己有的是灵丹妙药。
说起来,刚才抱着挺软的,干脆带回去后,一直维持这个样子好了。
眨巴着眼睛的别雀,一脸天真,像极了啥也不懂得小娃娃。
落意真人换了一个姿势抱住别雀,伸手逗了逗,别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很乖,也很让人心疼,想必这对兄弟吃了很多的苦,“这孩子跟我很有缘。”
“有缘,你也没法带走。”柴生特想把别雀抢过来,打屁屁,在别人怀中笑得那么开心?
“同样,你也没法带走他。”落意真人拿出一枚拨浪鼓逗别雀,那枚拨浪鼓有些年头了,看上去很陈旧。
下届之人想要去中届,必须独自爬上昆仑山天梯,否则任你有通天本事也不行,届域管理者虽然游离在三届之外,可同样受约束,柴生想要带走别雀,得很花一番功夫。
“我自有办法,用不着你操心。”别雀一有玩的,就没心没肺地把柴生丢到一边去了,看得柴生手痒,想捏捏那肉鼓鼓的小脸,让人长点记性。
忽然,归远真人那边发出了一阵惊呼,他原先抱住小男孩的那只手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落意真人跟柴生眼中同时闪过诧异,归远真人跟落意真人修为不相上下,堂堂合体期老怪,岂是区区一个凡人小孩,能伤到的。
小男孩沉着眼,脸上有着不合符年龄的偏执,他没有关心三位大人眼中的深思,隔着深深地沟壑对落意真人固执地伸出手,“我的,他是我的。”
别雀就跟真小孩一样,好奇地摇着手中的拨浪鼓,清脆的鼓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响亮,风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他似乎是玩累了,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打着哈欠,抱着拨浪鼓在落意真人的怀中,缓缓闭上眼睡着了,细看之下小小的胸膛一起一伏,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小男孩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声音很小,既让其他三人听到,又不至于吵醒别雀。
落意真人对上小男孩的双眼,把别雀还给他,小男孩像是抱到了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死死抱住别雀,警惕地盯着三人。
归远真人在短暂地惊讶后,抬手抹掉自己收拾的牙印,一手背在身后,飞快地演算着,他走到离小男孩只有一步之远的地方,面色凝重地问道:“你想变得更强大吗?”
“要。”今日的一幕,给小男孩带来了莫大的冲击,他知道他的别雀应该是传说中的仙人,很多人都想把别雀抢走。
他的回答不是想,而是要,一定要变得强大,为了他自己那卑微的奢望,必须变得比任何人都更强大。
“好,九月九,我会亲自在昆仑山顶等着你。”落意真人笑呵呵地插到二人中间,抢了归远真人的话头。
演算被打断,未来划向了不被人所知的方向。
归远真人把被打断演算后,遭到天火灼噬的手藏在袖中,缓缓握紧。
小男孩点点头,他察觉到危险,快速后退。
归远真人挡在小男孩面前,拦下准备抢人的柴生,用完好的那只手,把小男孩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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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安全的地方,“想要带走人,得先问过我。”
剑拔弩张之际,三人有默契地离开崖底,避免伤到人。
排山倒海、移星换影。
当传说中的仙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小男孩心中只有对未来的坚定,他要成为这世间最强之人,留住自己的别雀。
怀中的人猛地变小,小男孩低头看见自己怀中只剩下一枚拨浪鼓,一个比之前还小的黄点,正双手扒住拨浪鼓的一侧,努力爬到鼓面上。
“别雀,那人有没有弄疼你?”
不用说,别雀也知道自己又变小了,先前还有小男孩大拇指高,这下估计得缩水一半,他气呼呼地抱着双臂,往鼓面上一坐,不带半点的声响。
太小,太轻了。
小男孩眼底浮现了浓浓的笑意,他不能笑,不然别雀会生气的。
别雀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调出系统面板,能够赚取积分的任务面板,仍旧灰蒙蒙一片,他点开自己的积分,一边骂主系统抠门,一边上交积分,找其他系统询问。
【7746宿主您好,关于您所提及的问题,我已经向主系统反应,请您耐心等待系统面板的恢复。】
【还要多久?】
【抱歉,这个暂时不清楚,有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问了跟没问一样,别雀肉疼地看着自己被扣掉的一百积分,气得脸颊更鼓了。
【宿主,想我没?】
熟悉地电子音在别雀脑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听上去很高兴。
【你的‘低级系统培训考试’结束了?】别雀一点也不高兴。
【才刚刚参加完周练,离期末考试还远着。】系统这回考了第一,他不准备一步一步地按照规矩来考试,打算后天直接越级参加中等系统考试。
【那你来干什么?】
系统培训考试分为周练、月考、期中、期末,一套流程下来,短则一年,长则不好说,别雀自己是考霸,进入系统空间的时候,他直接一口气从低等系统考到高等系统,而后才去签宿主做任务。
【看看宿主最近有没有好好做任务?】
系统声音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培训期间他已经收到了上面的指示,为了防止别雀生气,他还是先躲躲风头,下一个世界再出来的为妙,这个世界偶尔冒冒头就行了。
【你是不是傻了,我的任务面板都变灰了,怎么做?】只进不出的日子,不好过啊,别雀现在特想做个支线任务赚取点积分花花,【对了,胖球考试怎么样?】
【他啊!有……】系统斟酌着该怎么说。别雀打断他的话,熟练打开转账面板,转了一些积分过去,系统扫了一眼,六位数的积分,不免有点咋舌。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别雀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那你知道还这样纵容他,会把胖……人宠坏的。】其实系统想说胖球,可是看别雀心情好,还是换了一个词汇。
【我儿子,当然我宠!】
系统面无表情,心头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总觉得自己的前途有些灰暗。
一个大任性怎么可能带出来一个小可爱?
12. 师娘,你放心去追师傅吧!
第十二话师娘,你放心去追师傅吧!
名为编号8849的系统,特别想把这句话录音下来,放给胖球听听,采访一下对方有什么感受。
【怎么你也想当我儿子?我不介意给胖球找个弟弟。】别雀好心提议道。
【不了,我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8849心中瞬间拉响警报,【宿主,我觉得你最近非常闲,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下次周练后,我把胖球带来陪你玩会儿。】
【你把它带来,他们会哭的。】别雀直接拒绝,胖球太闹人了,而且那群人也不愿意。
8849又跟别雀说了几句话,就回了系统培训空间,放榜的地方围了一群低级系统,他看着排在榜首的名字,有些得意。
目光落到最后一名的名字,皱着眉头拉住一位路过的系统询问:“你知道胖球去哪里了吗?”
“啊,是你?”低级系统红了脸,指着一旁的主考官办公室说道:“胖球刚才被主考官喊进去了。”
“多谢。”8849板着脸,盯着主考官办公室看了一会儿,在一堆系统崇拜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走远了,还能听见后面系统的议论声。
“看,那个就是这次考试的第一名。”
“他真的太厉害了,每一门科目都是满分。”
“是啊,我们什么时候能跟他一样就好了。”
……
……
主考办公室里面,一只还不及成人手掌一半大的毛球,伸出两只短短的爪子,抓住一份比他大上好多倍的试卷,耷拉着耳朵,要哭不哭。
一双圆圆的眼睛里面,满是泪水,可怜巴巴地冲坐在办公椅上的人说道:“我又要挂科了!”其实脑中在欢呼着,“师傅又给我积分了,开心!”
俊美的主考官,温柔地把胖球抱到自己手心里面,亲了口,“不哭,有我在。”
“嗯嗯。”胖球想点头,可是他太圆了,点不了,只能可怜地用脚点点主考官的手心,表示一切都靠你了,实则在心中,财迷地数着主考官又给他转了多少积分。
“去玩吧。”主考官宠溺地看着,胖球毫不留恋地开心飞跑了。
快要出门的时候,他又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一些低级系统围过来安慰他,给积分的,给积分,送吃的,送吃的。
虽然最大的一笔只有几十积分,可是胖球还是开心的要冒泡泡了,他跟小伙伴聊完,去了系统空间的最深处。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他顺利地来到了位于走廊最深处的房间。
纯白的房间,空旷而寂静,在它的正中间,悬浮着一个繁复而精美的阵法,其上有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静静地躺在阵法的中心。
男子有着令人赞叹的俊美面孔,他闭着眼双手叠加放在腹部,属于强者的气息,隐隐笼罩着整个阵法,仿佛下一刻就会毫不留情地撕碎闯入者。
“师娘!”胖球开心地欢呼了一声。
而才后飞到阵法中,坐在离男人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用爪子掏出一个比他大好几倍的平板点了几下,几张面孔并排出现在屏幕上。
他把屏幕转向男人,自顾自地介绍起来,“师娘,这是你在修真界的身份,看看满意不?”
等了一会儿,他把平板转过来,继续点着,圆圆地身体因为开心,轻轻摇晃着。
“师娘,修真界的时间跟白送的大白菜一样,看着长,可是也过的快。师娘你最好速战速决,不然时间久了,师傅会生气的。”
“我看看下一个世界?”
“师娘,你觉得异能都市怎么样?”胖球把世界的简介给男人念了一遍,他也不在意男人的回答,因为从刚才起,系统的转账提示音,就不断地在空荡的房间里面想起来。
“那好,下一个世界就选异能都市。”胖球直接决定了别雀的去向。
男人一直没有回应,只有周身响起的转账提示音,昭示着男人还醒着,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现在不能睁开眼。
“师娘,我会尽量挑选一些寿命比较长的世界,那样你就有足够的时间,用来跟师傅培养感情。”
“师娘,你要记得师傅讨厌吃苦的东西,还讨厌一切虫子,尤其是五彩斑斓的毛毛虫。”
……
……
胖球毫无负担地卖着自己的师傅,对着男人左一口师娘,右一口师娘,叫得特亲切,当然他的积分余额也变得很好看。
觉得积分差不多了,他起身朝门口飞去,末了转过身,兴奋地提醒道:“师娘,我忘了跟你说一件很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千万、千万不要在任务世界被迷了眼,也不要想着多待一秒就是赚了,不然你会被师傅亲手杀死的。”
“没有其他事情了,师娘,你放心去追师傅吧!8849那边,我会搞定的。”
胖球离开后,地上的阵法亮了一下,很快又归于平静。
这时,还坐在拨浪鼓面上的别雀,狠狠打了一个大喷嚏。
小男孩看见别雀在鼓面上弹了弹,双手捧住他,躲到石头与石头形成的缝隙间,避免别雀被冷风吹到。
黎明还未到来,天上的黑云也还未完全退却。
夜晚的凉意,刺骨地令人发抖,失去了山洞的庇护,小男孩的处境一下子变得很糟糕,若是只有他一人,倒是无妨。
可别雀在,他不想把别雀放到那个珠子里面去,他喜欢别雀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小男孩目光平静地看着远处的山崖,视线扫过被破坏的坑坑洼洼的地面,和横七杂八落在地面上的大树,轻轻把别雀放在自己胸口的衣服褶皱处,“你乖乖呆在这里,不要掉了。”
别雀用行动表示‘我不干’,他从小男孩的手心里面跳出来,顺着对方的胳膊一溜烟跑到小男孩的肩膀上,找个舒服的位置坐好,“我坐这里就行。”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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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在三位老祖面前露馅,他花了好多灵力来伪装成普通的小孩子,加之先前要保护山洞,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那点灵力,全都消耗光了。
能省就省,能用腿跑,就不用灵力飞,何况身边还有个大个子可以指挥。
对于别雀来说,现在的小男孩简直是一个庞然大物,把自己往手心一放,双手一合,就跟关小黑屋一样,没什么区别。
就好比现在……
小男孩对别雀的观察从未断过,别雀小了很多,身上的光芒淡了些,也没有到处飞了,这样的别雀,很适合捧在手心,而且不用担心会被拒绝。
因为他知道,眼下的情况变成了他强,别雀弱。
只有强大才可以握住自己想要的,在乞丐堆长得的小男孩,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他张开手,不容拒绝地把别雀放到了自己胸口的衣襟处,“你呆在这里,我才安心。”
别雀眼珠一转,语气带上点委屈,提了提自己面前的衣襟,“但是你身上好脏,你看这里还有泥巴,把我的法衣都弄脏了。”
小男孩不懂什么叫做法衣,只知道别雀身上的衣服很不一般,能变大变小,很适合别雀,明亮的颜色,配上那张天真无辜的脸,跟个小太阳一样,吸引着人不断扑上去。
其实他有很多疑惑,迫切想要知道关于别雀的一切,又怕把人吓跑。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刚才说的,你听见没?”别雀有小男孩护着一点冷风都没有吹到,对方带着他走出石头缝隙,来到被狂风弄得看不出原样的森林。
小男孩一手护住别雀,弯下腰寻找着可以使用的东西,森林很黑,失去了大树的遮掩,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你要找什么?”别雀扒在小男孩的手上,下面黑乎乎的。
那几个人打斗后,地面出现了很多裂痕,别雀仗着是修真者,可以看到那些深深的裂痕,但是小男孩不行,他只是个凡人。
短短的几步路,小男孩已经被脚下,看不清的石头或者树枝绊倒了好几次,每一次他都是一手护住别雀,另一只手抓住周围的东西,单膝跪地避免摔在地上,压住了别雀。
“你真是!”
别雀没办法了,只好踩着自己面前的手,飞到小男孩的眼前,尽量把自己身上的光弄亮一点,当一下引路灯好了。
森林的路很不好走,小男孩完全就是睁眼瞎,早已经冷的快失去知觉的皮肤,变得有些麻木,跌倒时,坚硬地石子戳进皮肤,也不能让他停下脚步。
“不要,你很累了。”小男孩伸手握住别雀,想放回自己的胸口。
“你要是伤了,谁带我上去。”别雀已经生气了,他飞快地躲过小男孩的手,“说吧,你要去什么地方?”
小男孩亦步亦趋地跟着别雀的身后,淡淡的光芒,刚好可以让他看清自己脚下的路,紧抿的嘴唇悄悄翘了起来。
此刻,他的世界只剩下那个明亮的身影。
13. 你别想离开我!
第十三话你别想离开我!
别雀飞了一会儿,身后只有小男孩浅浅的呼吸声跟脚步声,他转过身面向小男孩,倒着飞。
“你要找什么?”他看到小男孩一直盯着自己看,也不像之前那样弯腰在地上寻找什么,停了下来,小男孩也跟着停下来,从刚才到现在,小男孩一直都没跟他说要去哪里,都是他自己在前面飞,小男孩跟着。
“你该不会就是想出来逛逛?”小男孩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样子,正是闹腾的年纪,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之前看了那么刺激的场面,对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来说,肯定会激动的睡不着。
“不是,”小男孩看着别雀,轻轻摇头,“你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我想找找有什么东西可以吃。”最好能撞上点受伤的动物,以他现在的能力是没法抓到活物的,天天吃果子,别雀肯定腻了。
别雀盯着小男孩的眼睛,觉得有点不对劲,反问道:“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小男孩想说‘习惯了’,可腹中传来的咕咕声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浮现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这样才像个小孩子吗?”别雀笑了起来,虽然自己修为掉了下来,可毕竟是已经辟谷的人,饿肚子早就与他绝缘。
四周满是被狂风吹倒的大树跟灌木,他降低高度,转身寻找着可以吃的东西。
然而下一刻,别雀吓得僵直了身体,只差头发没竖起来了。
小男孩眼神暗了一下,笑起来的别雀很美,美得像捏在手心里面,蠢蠢欲动的手还未行动,对方就跟个炮仗一样,唰地跑到他胸前的衣襟里面,不出来了。
“吓死我了,”别雀缩成一团,双手搓着胳膊,太可怕了,他怎么把那玩意给忘记了,这么恐怖的东西,也就那种臭孔雀能吃的津津有味,发现包裹着自己的衣襟,被什么扯动着。
别雀立刻整个人死死地扒在衣襟上,喊道:“不要扯,快回去,回去!我不要看见东西!”
小男孩接着衣襟里面透出来的微弱光芒,看到了趴在树枝上的罪魁祸首,那是一只肥大的毛毛虫,五彩斑斓的身躯很好的隐藏在树梢上,此刻正朝着断掉的树干朝地面爬去。
等毛毛虫爬到小男孩脚边,他抬起脚使劲一碾,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走了几步,拍拍自己的胸口,“不怕,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别雀平缓了一下心情,头顶上的声音很柔和,他伸出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先别回去,我们找点吃的,在回去。”
“好。”小男孩回答道。
别雀这回不敢降低高度了,他坐在小男孩的手心里面,双腿发软地由着对方带他走动。
小男孩找到了之前摘果子的地方,低矮的果树连同根部所在的土地,一起被拔起,散落地到处都是,他一手托着别雀,找了几颗较完整的果子出来。
“你吃。”小男孩坐在树干上,把最完整的一颗果子,递给别雀。
别雀摆摆手,“我不饿,你吃。”
小男孩没动,保持着把果子递给别雀的姿势,“吃一口。”
别雀双手抱起果子,摇摇晃晃飞到小男孩的嘴边,“张嘴!”
变小后,果子都快比别雀高了,他抱住果子的手有些不稳,不得不用脚背抵住,小男孩不回答,他就直接把果子往小男孩的嘴里面塞。
所以,等小男孩张开嘴后,他就悲剧了,过大的力道,差点让他把自己也塞到小男孩嘴里面,还好他反应快,不要就要沾上口水了。
赶紧转圈检查自己衣服的别雀,没看到小男孩眼中的狡黠,刚才他是故意等别雀用劲后,才张开嘴的,他嚼着果子,盯着别雀,不动声色舔舔碰过别雀的地方。
甜的。
别雀有些累了,他看着小男孩把果子都吃了后,打着哈欠飞到对方胸口,闭上眼睛睡着了。
小男孩寻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小心地按着别雀所在的地方,也跟着闭上眼。
天很快就亮了,柔和的阳光,以强势、不容拒绝的姿态,破开厚重的黑云,撒向大地。
小男孩找的地方是两颗大树交叉,形成的空间,阳光一照到地上,别雀就睁开了眼,他爬出小男孩的衣服,飞到一处干净地地方,快速吸取着灵力。
晨曦的雾气,萦绕在别雀的身边,令他的身影看上去有些模糊,只有那抹淡淡地黄色,昭示着别雀还在。
小男孩一睁眼就看到了这个场景,这次他没有跟上次一样冲动,只是安静地做到别雀的身边,同时不让自己的影子,打扰到别雀。
别雀太需要灵力了,等他睁开眼,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午后的阳光渐渐开始降温。
小男孩留意着别雀的任何细微表情,在别雀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等别雀跳上去,他感受着手心的重量,比昨晚重了很多。
别雀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小男孩的手心很冷,接受了老者几十年的内力,不该出现这个情况的,他走到小男孩手腕处,双脚错开踩在对方的脉搏上,“我忘了,你还不会使用内
力。”
“饿不饿。”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别雀没好气踩着小男孩的手心,“你怎么不去找吃的,下次再遇见这样的情况,你自己先去找点吃的,再回来陪我。”
小男孩嘴角带着笑意,平稳地摊开手,任由别雀闹着,至始至终手掌都没有抖动动过半分,眼见太阳开始变暗,才小声问道:“气消了吗?”
“你……哎!”别雀对上小男孩宠溺的眼神,有股深深地无力感,对方的眼神太深沉了,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眼神。
小男孩眼神应该活泼一点,亮一点,就跟胖球一样,里面有着永远不会熄灭的熊熊大火,每天闹个不停,使劲地闯祸,又很娇气,一骂就会摆出可怜的样子,令人心疼的不行。
虽然熊的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可那样才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该有的状态。
“我们先去找点吃的。”别雀盯着小男孩的侧脸,突然间很好奇,小男孩是在什么样的一个环境下长大的,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小男孩起码有十岁了,说不定实际年纪要更大。
瘦的跟火柴棒一样,肯定是在吃不饱穿不暖的环境下长大的,饭都没得吃,更别想长个子了。
“你今年几岁了?”别雀问一直沉默着听他指挥的小男孩。
“不记得。”他们今天的运气很好,没多久就看见一只兔子后腿被压在大树下,不断地挣扎着,小男孩放好别雀,两手揪住兔子耳朵,提着兔子回到原先的山洞里面。
“知道父母在哪里吗?”
别雀坐在小男孩的肩膀上,看着他从倒塌的山洞里面,找出火石,点起一个小火堆,而后干净利落用尖锐的石头划破小兔子的肚子,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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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火上烤。
倒地的大树提供了很多的方便,小男孩转动着手上的树枝,防止兔子烤糊。
“我从有记忆起,就跟一群乞丐呆在一起,从旁人口中得知,我是一名老乞丐在乱葬岗捡回来的。”
小男孩慢慢讲着自己知道的事情,他没有跟别雀说,老乞丐最初把自己捡回来,是准备吃掉的,在下刀的时候,他睁开眼,哭了,这才得以活下来。
他出生的那年,正好碰上了天灾,地里面颗粒无收,成片成片的人饿死,为了活下去,这种事情很常见。
老乞丐发现他还活着以后,也并未放弃杀他的打算,只是他运气好,他哭,老天爷也哭。
长久未降下半滴雨水的大地,终于迎来了甘露。
狂喜的乞丐们,顾不上他,都跑到外面去欢呼,因为再不下雨,他们就要活活地渴死了。
此后,他就在乞丐堆里面顽强地活了下来。
平时听得最多的话就是,“你竟然还没死?”
乞丐们的食物很少,只有的想的起来的时候,他们才会给他一点吃的,就这样他竟然还活了下来,还真是不可思议的很。
能说话,会走路了,他就被乞丐们带出去乞讨,任何东西在他手里面没待热乎,就被人抢走了。
只有一样东西,在他手里面停留的最久。
小男孩垂下眼,望着趴在他衣襟上,盯着火堆看的别雀,眼中有着不易让人察觉的疯狂。
烤肉的香气弥漫开来,他用石头割下一小块兔腿肉,放在树叶上递给别雀,“你吃。”
“不用,我不饿。”别雀往后缩了一下,避开兔肉。
“很好吃的。”小男孩之前偶然捡一只死兔子,悄悄地跑到后山烤熟,刚咬上一口,就被人给抢走了,连骨头都没留下,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份美味。
他固执地把别雀捏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跟兔肉摆在一起,“你吃。”
“我不吃肉的,吃了它我会吐的半死,”别雀跳到一旁,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不吃肉。
小男孩没再说话,一个人把兔子吃完了。
半夜,别雀挣扎着爬出小男孩的手心。
今晚的月亮很亮,别雀飞了短距离,回过头看着小男孩熟睡的面孔,而后果断地朝着灵力所指的方向飞去,前面就是两届的交界处。
飞到一半,别雀突然撞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他站在半空中,伸手触摸着前方的屏障,无论怎么走不能往前多走半步。
他双手按住屏障,闭上眼询问着灵力,附近是否有结界,灵力告诉他什么都没有。
片刻后,别雀猛地睁开眼,划破手心,双手往胸前一握,一条淡金色的线,缓缓地在他手心里面显出原貌。
一头连在他的胸口,一头向下指着,金线可以看得见的部分很短。
双方接触的地方有淡金色的液体渗出,一点点慢慢下滑,液体每下滑一点,那股无形的线,就会浮现一小节,一直向下延伸。
别雀顺着金线向下看去,一个黑色的身影自阴影处,一步一步踏来。
在他的胸口,有一根相同的细细金线,向上连着,明明还是小孩的身躯,却让别雀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感。
满天的月色,在此刻成了陪忖,小男孩仰着头,一双眼沉沉地盯着站在半空中的别雀,无声张开的嘴唇,好似再说。
“你别想离开我!”
14. 你都可以找到我!
第十四话你都可以找到我!
今晚没有星星,不知何时起,只剩一轮弯如刀锋的残月,轻巧地躺在半空中。
浓如墨色的夜空下方,乍起层层烟雾,皎洁的月光透过层叠的雾气,倾洒而下,笼罩住整片大地。
渐渐暗淡下来的月光,模糊了小男孩的视线,他上前一步,仰头紧盯着那个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越发小的淡黄色身影,脸上有着毫不遮掩的疯狂与势在必得。
他伸出手对着别雀所在的方向摊开手心,早已完好无损的手心中,出现了很多弯弯的月牙痕迹,有的甚至已经破皮渗出鲜艳的血珠。
“过来。”小男孩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的起伏。
别雀歪着头与小男孩对视了一会儿,垂下眼睑看着自己胸口那根与小男孩胸口,相连的那根细细的金线,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中有些顽皮的笑意。
他松开握住金线的双手,掌心的伤口瞬间愈合,看不出一点痕迹,别雀重新抬起头对上小男孩沉的吓人的双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如履平地一般,一步一步朝小男孩手心走去。
微风扬起别雀的衣摆,用同色发带系起的头发,随着风跑到他的脸颊两旁,小男孩压下心中的嗜血之意,迫不及待地抬起手拖住别雀。
好轻。
小男孩用指尖剥开跑到别雀脸上的头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顺着别雀的脸颊慢慢向下滑。
别雀没有躲开,略带婴儿肥的脸颊,还故意蹭了蹭对方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小男孩的胸口,笑着说道:“看,这里有条线,把我们紧紧连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那个笑容无辜又天真,望向小男孩的双眼,好像装满了星辰。
小男孩心中的坚冰在这样的注视下,开始悄无声息地融化,“它在哪里?”
“在这里。”别雀张开手掌,横着手在那条看不见的金线上一擦,顷刻间鲜红的液体,随着手的动作晕开,一条红色的细线出现在小男孩的眼中。
“有了这条线,以后不管我去哪里,你都可以找到我。”
小男孩用手指挑起别雀受伤的手心,眼底有着细微的波动,“疼吗?”
细细的红线对小男孩来说,就跟头发丝一样,可对于还没他大拇指高的别雀而言,很大,张开的手掌整个都被擦破了皮,流着血,连带指头下方都红的厉害。
之前的怒意在别雀对自己笑得时候,已经烟消云散,明知这样不好,会把人宠坏,然而他还是想宠着。
小骗子,没心没肺的小骗子,还懂得用苦肉计来骗自己。
这样的伤放在别人身上,小男孩看都不会看一眼,因为早就麻木了。
“疼。”别雀说着就要开始掉金豆豆,瞅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障眼法,吸吸鼻子,“你刚才为什么凶我!”
“我以为你走了。”小男孩声音很轻。
“笨蛋,我怎么会丢下你。”别雀瞬间不哭了,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微微抬着下巴,略带点小骄傲的样子,勾得小男孩心痒痒的。
“恩,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小男孩捧着别雀转身往回走。
折腾了一圈的别雀,眼皮开始打架,他迷迷糊糊听到头顶的话,下意识地使劲点着头,一下子栽倒在小男孩的手心睡着了。
“真是说风就是雨。”
小男孩整晚都看着别雀,直到天亮,才把别雀放到胸口,去找吃的。
别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小空间里面,下面铺着不算柔软的布料,是小男孩身上穿的那件衣服的碎布,一抬头就看见小男孩带着淤青的下巴。
这下,别雀才发现自己呆的地方,是一个用草藤编织的小篮子,他站起来扒着篮子边缘,看见自己所在的小篮子,被小男孩用同样的草藤串起来,挂在脖子上。
“睡醒了?”别雀一醒,小男孩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正拿着一块尖锐的石头,砍着一根较粗的树枝,在他的身边已经有好几根相同大小的树枝,他准备搭一个小屋子,养好体力,再想办法爬上去。
四周都是山,除了爬上悬崖外,没有其他的办法出去。
别雀被头顶的阳光刺了一样,双手放在头上瞄了一眼太阳,已经中午了,余光看见那堆树枝,问到:“你要干什么?”
“搭一个可以住的地方。”小男孩塞给别雀一个果子,继续收集树枝。
别雀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样的房子肯定四面透风,他飞出来示意小男孩后退,选了一颗最粗的树,伸出手虚空握紧,再张开。
只见原本躺在地上的大树,眨眼间的功夫,被削成了厚度均匀的木板,散在地上,重复了几下,不等别雀询问小男孩,就抓住别雀,把人放到了胸口挂着的篮子里面。
“够了。”
别雀耸耸肩,趴在篮子上,看着小男孩找了一个平整靠着大石头的地方,先是把木板铺在地方,而后把剩余较长的模板斜搭在上方,形成一个可以挡雨的地方,他等小男孩搭好后,挥手附上一层灵力,免得散开了。
弄好屋子,小男孩拿出早就找好的果子来填饱肚子,别雀扫了一眼小男孩的细胳膊细腿,又比了一下悬崖的高度,出声道:“不能老是吃果子,你太瘦了,得养胖点才能爬上去。”
小男孩停止了吃果子的动作,看着别雀闭上眼,没有说话。
“往那边走。”别雀指挥着小男孩朝向灵力打听到的方向走去,不多时就看见一只野鸡张开翅膀,朝他们啄来。
小男孩紧张地护住别雀后退,野鸡是最凶最不好抓的,别雀淡定地挥挥手,那只野鸡在快要抓到小男孩的时候,猛地在空中停住,好像撞到了什么屏障一样,啪叽一声晕倒在地。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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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口粮有了。”别雀抱着果子咬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
小男孩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很快又松开,拎起地上方的野鸡,回到属于他们的小屋前。
崖底的草木被破坏的很严重,别雀本来还想找点认识的野菜,可看了圈,发现下届的草木一点灵气都没有,他完全不知道那些可以吃,那些不能吃。
浮灵山的灵力充沛到什么程度,就是十株草,起码有七株都是灵植,更不说送到别雀面前的灵食了,随便拿出一样,放在中届都是让人抢破头的东西,就算是在上届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吃到的。
这也就导致,别雀对面前这些毫无灵气的植物,一点头绪都没有。
到了这个世界后,他似乎忘了很多东西,记得的也只有跟这个世界有关的东西,别雀也没放在心上,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好好在这个世界玩玩。
任务只是附带的。
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就好,之后他就会去往下一个世界,接受新的知识和记忆,不过是一个任务世界,想那么多干什么。
所以,别雀把这个问题丢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正在处理鸡毛,听完别雀的话,“野菜都很苦,乖,这里只有这种果子比较甜,等上去了,我给你买糖人吃。”
他记得别雀只吃甜的东西。
“是你吃,有荤有素才能长得壮。”别雀的储物戒里面有很多的东西,可惜随着修为的下降,和届域的压制,他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不知道到中届会不会好一点。
“恩。”小男孩点了点别雀的脸颊,他不喜欢别雀盯着天空看。
“别戳,本来我就小了。”别雀摇着脑袋躲开那根讨厌的手指头。
“我一定会去中届的。”小男孩对别雀保证道,所以多看看我好不好。
别雀踢开小男孩的手,面朝上趴在篮子里面,“去不了中届,我就把你给杀了,”他抬起手做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
小男孩点头,认真地说道:“好。”
吃完午饭,别雀让小男孩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你站好,我来教你怎么熟练运用身体里面的内力。”
就算有了高深的内力,没有实战经验,想要变成绝世高手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用来应付这个山崖倒是够了。
“你照着我的动作做,气沉丹田,闭上眼睛感受身体中的那股内力,引到丹田处。”别雀在前面做示范,扭头发现小男孩没动,“怎么来了?”
小男孩泄气地说道:“我不知道丹田在那里?”
别雀意识到自己的疏忽,飞到男孩的眼前,摸着自己的肚子下方,“丹田在这里。”
本意是让小男孩照着自己的动作,摸对方自己的肚子,然而小男孩却伸出指头点了点他的肚子。
别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往后坐去。
15. 改日我会再来的!
第十五话改日我会再来的!
意识到自己在往下掉,别雀还没做出反应,小男孩快他一步伸手拖住他。
“不怕。”
别雀歪着头古怪地看了小男孩一眼,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范围。
小男孩还是原来的样子,面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关心,望向自己的眼神也很紧张,并没有什么不同,别雀从小男孩手心里面站起来,跳到一旁的大石头上。
“你照着我刚才说的做。”
太阳很快就丢下大地,夜晚重新到来,今晚的月亮比昨晚还浅,就只剩下一点弯弯的印子,印在夜空上,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视掉。
小男孩整个下午都在认真地练功,他极快地掌握住了运转内力的方法,再也不会觉得冷。
他走到大石头前面,双手捧住开始打哈欠、揉眼睛的别雀,小心放在胸口的篮子里面。
“先别给我盖被子,你的晚饭还没着落。”
别雀站在篮子里面,脑袋一点一点的,强忍着睡意。
篮子很高,到他鼻尖上面一点,站起来视线被挡了一大半,他现在已经没力气扒着篮子,去看得更清楚,只能速战速决。
“看看你今晚吃啥。”别雀的上下眼皮跟涂了胶水一样,睁都睁不开,他随便对着一个地方挥了挥手,过了会儿看见一个长长的影子,被什么提着飘过来。
倒下的瞬间,别雀看清了那条蛇的头型,用最后一点力气,甩了一个风刃过去。
蛇脑袋被砍断的时候,它已经被灵力送到了小男孩的手边,迸溅的血液洒在了他的一边脸颊上,缓缓滴到地上。
小男孩垂下眼,篮子里,别雀正蜷缩在一起,睡得正香,他替别雀盖好被子,捡起被砍掉的蛇头,快速捏住蛇张开的大口,笑起来。
他丢掉蛇头,没有生火,直接抓着蛇身撕咬起来。
茹毛饮血。
月亮似乎被这凶残的吃相吓到了,彻底暗了下去。
黑暗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它无时无刻不在试图侵占着人心。
当乐星河被落意真人关到乾坤袋后,就知道自己把事情给闹大了。
乾坤袋里面什么也听不到,等他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站在玄天宗的大殿上,九峰长老与掌门坐在高处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之前那个届域管理者——柴生,坐在掌门的左下方,隐藏在黑袍下面的视线,犹如一把利刃割,令人胆寒。
乐星河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掀起下摆,直直跪在下,没有用灵力护住自己。
大殿是用极寒之地的白色的玉石铺造而成,骨骼与玉石的接触发出重重的响声,玉石的寒意瞬间爬满全身。
令他清醒了几分,同时也浇灭了心中喜悦的火苗,太冲动了。
重临书中世界、而且还回到了他没有背叛那人,一切都还没开始的时间,巨大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想也不想地就跑去擅闯届域结界。
而且,还遇上了这个名传说中的届域管理者,对方明知他已经准备回头,却丝毫不留余地的把他丢入下届,扣上一项擅闯届域结界,扰乱三界秩序的罪名。
“乐星河,你可有话要说!”神色冰冷的俊美青年,高居主位,淡漠地看着跪在下方的乐星河,他是玄天宗的掌门,年仅七百岁便已跨入渡劫期,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乐星河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上辈子乐星河见到玄天宗掌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那人身上,每次与玄天宗掌门见面,他都碍于对方的威压,和那双好似看透一切的双眼,不敢与对方对视。
渡劫后期的修士,上可通天命,下可视阴阳。
他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外来者的身份,所以一直避免与玄天宗掌门见面,即使有系统一再保证,不会被发现,他仍旧不敢与掌门见面。
直到两百年后,玄天宗掌门去了上届,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清楚玄天宗掌门的相貌,这次重生他用上辈子赚到的所有积分,换来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身份,他再也不怕被大能修士看穿身份。
俊朗恍若天神的相貌,漠视一切的神情,仿佛万物在他眼中皆是蝼蚁,好似端坐于九天之上的神者。
乐星河不禁感到几分惧意,快速调整自己的心境,这是属于强者的气场,不用动手,也无需开口,只要端坐在哪里,便可以让你清楚的知道,什么叫做天壤之别。
一袭黑衣,令玄天宗掌门神色越发冰冷,同样身着黑衣的柴生,毫不畏惧掌门的威压,不动声色间,与对方的气场分庭抗礼,不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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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掌门,我愿意接受惩罚。”无需再做任何狡辩,乐星河知道在众位大能面前,自己太过于渺小,任何的辩解都将会苍白无力。
大殿中,乐星河堪堪踏入元婴期,他咬着牙挺直脊背,不让自己倒下去,汗水顺着低落到白玉的铺成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水滴声。
对峙中的二人,依旧我行我素。
不止过了多久,归远真人担忧地看了一眼乐星河,出声阻止了这场较量,他的面色也有些泛白,显然遭受到了波及。
“掌门,这事由我碎火峰一力承当。”
“呵,”柴生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嚣张地讽刺道:“区区一个破山峰的长老,你把这上三届,中三届,下三届的面子往哪里搁。”
上三届指的是神界,中三界指的是仙界,下三界才是修真界。
纵然玄天宗是中届第一大宗,可到底属于下三界,九届的届域结界全归柴生管,归远真人自打坐上九峰长老以来,那个人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的模样,偏偏柴生说的是大实话,他完全不能反驳。
但,乐星河是他的唯一的关门弟子,大好的前途不能毁在这个地方,不加以阻止的话,乐星河今日可能就会被柴生废了灵根,终身不能在踏上修真之路。
乐星河整个人已经懵了,他只能看见自己的师傅正生气地与人辩解,却听不清再说写什么,耳中尽是轰隆的心跳声。
柴生没有去看晕倒在地的乐星河,反倒是还在争辩的归远真人见了,脸色大变。
落意真人拉住归远真人,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自乱阵脚。
坐在上方的掌门,缓缓睁开那双淡漠的眼睛,“乐星河擅闯届域结界,罚五十年禁闭。”
“啧啧,真轻的处罚。不过,我今天心情好,改日我会再来的。”柴生放下手中的杯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归远真人再也忍不住拉起乐星河,带人下去治疗,其他几位峰主,也跟着离开。
清冷而空旷的大殿,只剩下坐在高处的男人,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方。
闭着眼休息的小男孩,猛地睁开眼,看向天空。
久远而错乱的时空,在这一刻有了短暂的交际。
小男孩下意识地伸出手,握紧了别雀所在的小篮子,轻声说道:“这是我的。”
16. 一起做梦吧!
第十六话一起做梦吧!
别雀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又回到了,之前待过的,那个狭窄而黑暗的空间中,这回没了那首歌谣来指路,他直接朝着自己进来时,双眼所看向的方向,哼着熟悉的歌谣,一直往前走。
“欲修仙、上昆仑,
九月九、天门开,
得灵根、享长生,
少儿笑、父母泣,
仙人路、永世隔。”
“仙人路,永世隔、隔……”别雀微微低头瞄了一眼鞋尖,隐藏在衣摆下方的淡黄色靴面,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忽然,他撞到了什么坚石更的东西,反射性向后退去,脚才迈开,就有一个东西轻轻压在了他的右肩上,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道,阻止了他后退的动作。
四周陡然变亮,别雀抬手捂住眼,避免被眼睛被刺伤,放下时,周围熟悉地不能在熟悉的场景,令他一愣。
明亮的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很大的圆形软塌,旁边漂浮着的几个灵竹编制的果篮,最右的果盘里面,装满了满满一篮熟透的碧溪果。
约有拳头大的淡紫色果子上,还带着细小的露珠,看上去似乎才从树上摘下来。
别雀记得他房间里面的碧溪果,已经被自己全都吃完了,为此他还特意去后山捉了一只仙鹤,给辞岁宫那个哭着要娶他的小宫主,送了好几回的消息,说自己要吃碧溪果。
他一眼,就辨别出眼前的景象不是幻境,上届那活跃到不行地灵气萦绕在自己身边,热情地打着招呼。
别雀知道,他回来了,回到了上届。
余光看见放在自己肩头的,是一只修长完美的手,别雀顺着手臂往上看去,惊喜地喊道:“灵啸尊者!”
灵啸尊者微微颔首,移开手,目光触及别雀脸上的笑容,眼底泛起一丝涟漪。
“我带你回家。”
“尊者怎么知道我在下届的?”别雀仰着头等着答复,他伸出手把玩着自己另一只手上的黑环,有着东西在,按理说发现自己的第一人,应该是浮灵老祖才对,灵啸尊者是从何得知自己的行踪。
“你的疑问,我自会为你解答,”灵啸尊者对着别雀伸出手,“跟我回去。”
别雀摇摇头,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从脚开始在逐渐变淡,“灵啸尊者,你不喜欢我五哥,可否向老祖取消你们二人的婚约?等我回来,定会亲自上门道谢。”
音犹在,人却在灵啸尊者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他伸出的手什么也没抓到,停在了空中。
刹那间别雀所站的地方,出现了一盏莲花造型的香炉,中心处插着一根银白色的凝元香,只燃了不到指甲盖大小,就被外力拦腰折断。
凝元香,顾名思义,它可以凝结人的元神,只要那人还在九届之内,并未灰飞烟灭,都可以通过它,召来那人的元神困住。
灵啸尊者遍寻九届也找不到别雀的身影,冒险向空妄山求取这只凝元香,用来困住别雀的元神,而后再为其重新塑造一具肉身。
“又失败了?”浮灵老祖的身影出现在灵啸尊者的身后,看见被折断的凝元香,气血一阵上涌,连忙上前几步,伸手触碰凝元香折断的地方,害怕地缩回手,“别雀,是不是……”
“他很好,”灵啸尊者走出别雀的房间。
守在别雀房门外的邃渊与惊穹,分别站在门的两边静静等待消息,邃渊拦住灵啸尊者,“尊者?”
“别雀很好,我与浮灵山的婚约者是别雀。”
邃渊在灵啸尊者那双淡漠的双眼下,弯腰行礼,这些日子灵啸尊者为了别雀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面。为了找到别雀,灵啸尊者费了很大的心血,甚至不惜向与万俟家敌对的空妄山求助。
“尊者,此事需等九弟回来商议,他……”
“他说会亲自来找我的。”说完,不待二人反应,转身离去。
惊穹盯着灵啸尊者离去的背影,觉得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在里面,以为自己看错了,要知道灵啸尊者可是这上届的当世第一强者,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灵啸尊者身上的。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别雀的话,给吓出了幻觉,非常诧异地看着邃渊,说道:“五哥,我是不是耳背了?别雀那小混蛋,竟然同意把自己嫁出去,而且还大胆地跟灵啸尊者求爱?”
“灵啸尊者没必要骗我们,”邃渊知道别雀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任性的很,如果他不愿意,是绝对不会这样对灵啸尊者说的,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轻了一点,可对别雀的担忧却未少半分。
别雀,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远在下届,蜷缩成一团的别雀,似有感应,闭着眼打了一个喷嚏。
一直盯着别雀的小男孩,以为别雀要醒了,连忙闭上眼装睡。
半响后,察觉到别雀没醒,才睁开眼,拉起掉在一旁的小布料,给别雀盖好,指尖轻轻蹭了一下别雀的脸颊。
他发现别雀睡觉的时候,很喜欢抱成一团,导致很不好盖被子,高了会把脑袋也给盖住了,低了肩膀又露在外面,小男孩夜里常常会醒来好几次,看被子是不是还在别雀的身上。
确认被子不会掉后,他闭上眼,听着小屋外的风啸声,很快就睡着了。
小男孩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来到了一座庞大、而气势雄伟、巍峨壮观的宫殿面前。
身体自觉地穿过,宫殿前高高的石门,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演武场。
穿着白色长衫的人群,整齐划一地站在演武场上演练着,一眼望不到边际,他身体里面的内力,好像被人牵引一般,控制着他的身体来到演武场的边缘,与那些人一起进行训练。
一抬手、一踢腿。
小男孩跟着他们认真地做着动作,庞大的内力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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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为他所掌控,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是第一次,却好像他已经做了千万遍一样。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令他热血沸腾,也跟着大声喊叫。
夜,静悄悄地离去,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跟前几天一样,太阳一出来,别雀就睁开了眼。
他掀开身上的被子,准备飞到外面去晒太阳,收集点灵力。
别雀坐在大石头上,享受着舒适的阳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回头,看见小男孩还保持着他起来时的动作,沉沉睡着。
习惯了小男孩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边,现在这样还真是不习惯。往常他一醒来,小男孩就会醒的,今天怎么这么晚?
他踩住小男孩的经脉,检查了一下,没出什么问题,应该是累了。别雀陡然失去了晒太阳的兴趣,悬空坐在小男孩的面前,一手撑着下巴,回忆着梦中见到的事情。
不是梦,应该是灵啸尊者通过某种秘法,联系到了呆在下届的自己,细想就会觉得很奇怪,手腕的黑环昭示着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他是浮灵老祖用某种禁术所孵化的炉鼎,原本这个炉鼎是一个死胎,孵化之前就已经死了,他不想借助别人的身份来做任务,系统便给他重新创造了一个身体,把他换成了那个死胎。
游离于主剧情之外的身份,只要按部就班地,等主任务目标——时非年过来接他,然后两人好好培养感情,爱意值达到满分就可以去下一个世界了。
只不过他懒,拖拖拉拉地不肯快点进行任务,想在这个世界多待一会儿。
那想,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系统面板上的坐标版面,从系统离开后,就一直处于空白状态,令他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时间!
别雀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浮灵老祖一直怕他们跑了,去远一点的地方,去的久一点,就会通过手上的黑环,每晚跟他们通话。
他来这里不长也不短,正好七天,七天里,浮灵老祖并未跟他进行过任何联系,仅有的一次照面,也是灵啸尊者出马。
浮灵老祖如果有办法联系上自己,是断然不会让一个外人插手浮灵山的私事,所以自己现在的时空,应该与浮灵老祖错开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来到的是未来还是过去。
想通了问题的关键,别雀也没怎么担心,失败了,大不了再去下一个世界赚积分。
反正真要追究起来,也追究不到自己身上,身为前高级系统的他,非常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只要自己掌握好度,或许可以直接向主系统申请,那个传说中能够一次获得千万万积分的神秘大礼包。
到时候还做什么任务,直接回家养老去,当一名万人迷实在是太累了!
别雀上下抛着手中的石子,对那个神秘大礼包,他势在必得。
17. 我有很多投诉邮件哦!
第十七话我有很多投诉邮件哦!
滴滴的投诉邮件声,不断在系统客户反馈中心响起来,负责分管这一块的主任,看到信件内容,气得差点跳起来。
“主任,7466又发来投诉信件,这回还是老样子吗?”一名客服系统弱弱地举起手,向主任反应情况。
“主任,7466说再不给确切答复,就要向总部投诉了。”另一名客服系统干脆站起来,侧身让开屏幕,好让主任看到别雀所发的信件内容。
“主任,我又收到他的投诉邮件了!”
“主任,我这里也多了一封7466的投诉邮件!”
“主任!我……”
“主任!”
“主任!”
……
……
被称作主任的中年男子,双手抱住脑袋痛苦地大喊起来,“谁能把别雀这混蛋给我屏蔽了啊!我早就说过不要让高级系统去当宿主,那群老家伙不听,好跟我狡辩,说什么高级系统更熟悉系统守则,能够更好的完成任务!”
“看!看!看!这下出问题了吧!别雀的问题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会出现更多类似的问题!”
主任边跳边气急败坏地大骂着,早已经被地中海侵蚀的脑门,在灯光的照应下,看上去跟颗卤蛋一样,亮锃锃的,脑袋一侧那一揪长长的、用来遮挡秃顶的头发,跟着他的动作一上一下,与满屋的滴滴声奇妙地重合在一起,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自从他们提出这个建议,我就一直持反对态度,为什么要让这些懂得钻空子的老油条去做任务啊!”
“现实世界人口那么多,随便逮个人过来不就好了?最主要的是那些人啥也不懂,怎么忽悠都行!”
“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们说是不是!做这个决定的人,脑袋绝对被《系统守则》给压坏了,真是愚不可及!”
“我要是他们,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蠢事的!”
……
……
客服系统们对此见惯不惯,他们主任每天都要骂,不骂不舒坦,习惯了。他们各做各的把别雀的投诉邮件标红,放在一边等主任向上面反映后在处理。
主任正骂得起劲,身后禁闭的大门忽然打开,他扭头一看,瞬间表情凝固了。
一位俊美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后,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褂子,右胸上方的口袋微微鼓起,嘴角含着浅浅地笑意,对表情狰狞的主任说道:“出什么事情了?”
“九主管,您来了!请坐,我去给您倒茶!”主任立刻收起那副怼天怼地的模样,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我这边来了一些投诉邮件,正准备去向上面请示,您就来了!”
“别雀说了什么?”青年走到以为系统客服后面,俯下身拖动鼠标,快速游览了一遍邮件内容。
在他游览地过程中,别雀的投诉邮件正以每秒数十封的速度,向每个客服的邮箱同步发送着投诉邮件,一时间整个客服办公室只听得到,投诉邮件滴滴的响声,主任想骂又不能骂,憋屈地站在原地。
青年直起身,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胸前,微微鼓起的口袋,调出一个透明地面板,利用自己的权限,把别雀的投诉邮件的投诉终端地址,全部转移到一个熟悉的邮箱上。
“好了。”
“谢谢九主管出手帮忙!”主任不小心对上青年的眼睛,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低头。
“这是我分内的事情,有问题直接找我。”青年柔声道。
“哪敢劳烦您的大驾,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青年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主任抬起头来,打开的大门再次被关上,他松了一口气,余光中看见所以的客服系统都在看自己,立刻板起脸,“看什么看,还不快工作!”
瞬间,所有的系统都忙碌起来。
青年离开后,身影直接出现庞大的阵法旁边,这里是胖球先前来的地方,胖球从他口袋探出脑袋,对着躺在阵法中的男人,喊了一声“师娘”。
“大哥,我知道你对别雀用情很深,他生活中的点滴小事,你都非常关心,所以……”青年说道一半,那熟悉的滴滴声持续不断地在房间中响了起来,“为了能让你能更直观、更准确地了解别雀,我把他发的邮件都转给你,你多看看,免得下一次见到别雀,找不到共同话题。”
胖球抬起头,正好看到青年唇边,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淡淡笑容,准备等会儿偷偷溜走给师傅通风报信。
“胖球,你要去哪里?”青年眼尖地伸出一根指头按住胖球的脑袋,让它动弹不得。
“我饿了,去吃饭。”胖球不敢动了。
“正好,我也要去吃饭。”青年脸上的笑容越发浓,胖球一看身上所有的毛都竖了起来。
糟糕,他擅自给师傅开权限的事情被发现了,师傅,救命啊啊啊!
胖球的求救声别雀听不到,他正飞快地在脑中编写着代码,“完成了!”
有了这套代码,就可以持续不断地,自动给系统客服空间发送投诉邮件,而且每一封邮件的内容都不会重复,像他这样的高级系统所发出的投诉邮件,客服空间是没有办法屏蔽的,只有主系统亲自出马才行。
他的目的就是绕过九位系统主管,直接跟主系统联系上,所有的奖励、积分、任务目标,都只有主系统才有修改权限,想要神秘大礼包,必须得主系统点头才行。
“我就看你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主系统亲自出手的话,他这边会有反应的,接下来,需要自己耐心地等待结果。
小男孩一睁眼,就看到别雀满脸得意地悬空坐在自己的上方,笑得跟一只偷腥地狐狸一样。不是为我笑得,他飞快地起身双手捧住别雀,在心里面默念着,‘这是我的,我的’。
别雀抬起头,眼中还有未完全消散地得意,“你醒了!再不醒,我准备去弄盆冷水来泼醒你。”
“好。”屋外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小男孩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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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里面的别雀,和昨晚睡觉时一样轻。
别雀晒完太阳会重一点,不晒太阳又用法术,就会变轻。
石头上还残留着太阳的温度,今天的太阳应该很大、很暖和,小男孩一想到别雀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用法术,导致重量变得很轻,胸口就闷闷的。
看来下一次睡觉的时候,得把别雀放到珠子里面,不然又会像上次一样,想着离开自己。
小男孩坐在别雀日常呆的石头上,等着别雀的指示。
“你饿不饿?”别雀一心二用,一边留意着主系统是否出手解决自己制造的麻烦,一边跟灵力联系,让它们寻找晚饭。
小男孩点头,他等着别雀告诉他今晚吃什么,自己睡了这么久,别雀肯定把吃得都准备好了,不然晒了一天的太阳,不会这么轻。
“看看今晚会抓到什么?”别雀太专注发投诉邮件了,早把晚饭给抛到了脑后,看到小男孩才想起来。
小男孩感觉自己手中的人在变轻,很细微的变化,可他就是能够感受到,脑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瞬间胸口被莫名的情绪涨的满满地。
别雀守了自己一天!
“你对我真好!”
别雀指挥着灵力放下一只肥兔子,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是,所以你要快快练功,带我去中届!”
“好。”
小男孩说到做到,他每天都很认真地练功,晚上也很认真地去那个大演武场,跟着那群穿白色长衫的人一起练功,而且他再也不会向今天这样睡很久了。
这个诡异而真实的梦,他没有告诉别雀。
在别雀面前,他永远是哪个什么都不懂,需要由别雀一步一步引导着进步的自己。
“今天怎么只有这点?”别雀皱着眉头盯着小男孩手中干瘪的果子,近两个月的搜刮,差不多把山崖下能吃的东西,都给搜刮完了。
幸好,他们明天就准备爬上去,不用面临弹尽粮绝的局面,别雀抽空瞅了一眼自己编写的程序,每秒都准时地发送着投诉邮件,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也不见主系统出手,还真能抗。
那就继续抗着,他等得起。
“我真的不饿,你吃。”别雀推开小男孩递到自己面前的红色果肉,那是果子最好的地方,小男孩每次吃东西,都会问他吃不吃,即使跟小男孩解释过很多次,说自己已经辟谷,不需要吃东西,可小男孩还是执着地要喂他吃。
“恩。”小男孩这才把果子吃下。
晚上,小男孩在别雀睡着后,双手托着小篮子走出屋子,坐到大石头上,仔细打量着他们住了快两个月的地方。
他喜欢这里,只有他跟别雀,如果情况允许,他希望能跟别雀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哪里也不去,自己的世界只有别雀,别雀的世界也只有自己。
“我会成为这世界上最强的人,你一直呆在我身边好不好?”
小男孩用手指触碰别雀的额头,“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敢反悔就不是小骗子,而是再也不能离开我半步!”
18. 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我!
第十八话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我!
天刚蒙蒙亮,小男孩就醒来收拾需要带上去的东西,除了他亲手搭的小房子外,没有任何东西有带走的价值。
想要爬上悬崖,必须得穿过草地前面的那条河,才能到达悬崖的底部,小男孩不舍地拆下小房子的木板,找来藤蔓把它们固定在一起,形成一个简易的小船。
处理木板时,一个破旧的拨浪鼓的从角落里面掉了出来,他捡起拨浪鼓,想到了别雀那日拿到它,玩得很开心,便塞到怀里面准备一起带走。
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人,徘徊在阎罗殿边缘,随时都会死去;走的时候多了一个别雀,陪着自己,令他不在单纯地为了活着而活着。
小男孩心想,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是自己的终究会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抢也抢不到’。
温暖的阳光,自上而下照亮了整个崖底,波光粼粼地水面,模糊地倒映出小男孩嘴角的笑意。
别雀醒来时,耳边满是哗哗地流水声,他扒着篮子边,看到小男孩坐在几块拼接在一起的木板上,手里面拿着另一块木板,朝着一边的石壁划过去。
“你怎么不叫醒我!”别雀刚抬起手,小男孩的指尖便按住了他的胳膊。
“不用,我自己可以划过去。”小男孩阻止了别雀用法术帮助自己,他现在已经彻底掌握了体内那股雄厚的内力,知道怎样做才可以让有限的体力,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梦境由最开始的演武场,逐渐转移到室内,留着长胡子的老头,絮絮叨叨地坐在最前方的宽大木桌后,用文绉绉地话讲着,如何才能用最省力地办法,更快制服敌人,之前那些跟他一起练功的人,都东倒西歪地趴在桌子上开小差。
他走到离老头最近的地方,利用大家都看不到自己的优势,坐到老头的右手边,认真聆听老头所说的每一句话。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他知道很多东西,小男孩收回手继续向前划着木板。
别雀仰起脖子,看着眼前好似看不到尽头的山崖,担忧地问道:“你确定可以爬上去?”
上次的实验,让别雀知道自己不能离小男孩离得太远,想要上去、甚至去中届,都必须呆在小男孩的身边,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系的蚂蚱,万一小男孩爬到一半没力气了,怎么办?
他现在的灵力,不足以带人飞上去,只能在一旁辅助一下小男孩,保证人不会摔坏。纠结片刻,别雀算了算自己那一长串的积分,准备做两手打算,实在不行花点积分把人弄上去。
“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别雀飞到一边,折了一根藤蔓,抱着它飞到小男孩上面,垂下的藤蔓只要小男孩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你要是坚持不住了,就拽住这根藤蔓,我拉你上去。”
小男孩手脚并用地扒在悬崖上,一点一点,小心地往上移动,他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一直关注着小男孩的别雀,看到了,安静地飞在一旁,陪着小男孩。
悬崖比想象中的要高上许多,也难爬许多,中途好几次别雀都以为小男孩要坚持不下去了,做好了拉人的准备,可对方只是很淡定地抓紧手中的着力点,不慌不忙地攀爬着。
他们从早上爬到了傍晚,在太阳快要落山的那一刻,小男孩终于爬到了崖顶,一手扒住崖顶边缘,脚下用力上蹬。
别雀在一旁紧张死了,抱着藤蔓地手不自觉地收紧,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越是不能出声,越是要冷静。
忽然,手中的藤蔓往下沉,别雀低头一看差点吓了个半死,筋疲力尽地小男孩扒住崖顶的手,开始使不上劲,另一只打滑的手,迅速地抓住了自己手中的藤蔓,避免了功亏一篑地结局。
别雀连忙抱紧藤蔓,把小男孩拉到了崖顶上较为安全的地方,丢掉藤蔓,飞到瘫在地上的小男孩眼前,安慰道:“别怕,没事了!你躺着好好休息,我就在你身边守着你!”
小男孩伸手握住别雀,把人放在自己胸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其实他刚才是故意的,他实在是太喜欢别雀抱着藤蔓专心致志盯着自己的小模样了,那样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别雀的世界只有自己。
所以,他任性了一回。
别雀等小男孩的喘气声平缓一点,询问对方想吃什么。
小男孩托住别雀,还没回答,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凌乱地脚步声,他快速把别雀放到篮子里面,躲到一旁的树丛里面,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看向出声的地方。
明亮地火把,照亮了不远处的道路,几位身形高大的男子,穿着黑色夜行衣,腰间挂着长刀,神情懒散地在山间道路走着。
“我说,这都找了快两个多月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是个孩子,估计早就死透了。”
“可不是,这山崖这么高,那个杂种的尸体说不定此刻正在山崖下的某个角落腐烂着。”
“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夫人用得着那么担心吗?”
“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会知道主子们想的,那杂种的母亲只不过是一个面貌丑陋的乞丐,要是身后真有什么大势力,岂会不闻不问,任由夫人把刚出生的婴孩给丢到乱葬岗,活活饿死。”
走在正前方的男子,站到悬崖边上,把火把朝下举着,看了一眼黑黢黢深不见底的深渊,“你还别说,那杂种的命可真够大的,竟然没被野狗给吃掉。”
“的确。”他们这些人都是贺若家新招的护卫,对于当年的那件事情,知道的不多,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对于那个说法,都有些怀疑,但不会去细想。
“随便找找回去交差得了,过了今晚,我们就不需要在上这鬼地方巡逻了。”
“不找了,今晚是小少爷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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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早点回去还能多讨点赏钱。”
“族长还真是疼爱小少爷,每年都大办,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能跟着吃香喝辣,讨个半两银子的彩头。”
“那还不快点回去,一两银子都够你一家三口吃上大半年了,等会我们见到管家,说说好话,说不定他会多给我们点赏钱。”
“你又不讨媳妇,攒这么多钱用得完?”
“啥时候请哥几个出去喝喝酒。”
……
……
小男孩一直躲在灌木丛中,等听不见那几个大人的笑声后,也没立刻出去,而且盯着别雀,看不出喜怒。
别雀面朝小男孩躺在篮子里,平静地接受他的注视,久等不见对方说话,只好自己先开口,“晚上你想吃什么?兔子,还是别的?”
“对不起,这几天恐怕不能带你去买糖人了。”
小男孩跟别雀同时开口,别雀对上小男孩眼里的认真,一下子笑开了,“糖人先放一边,你身上有钱吗?”
怕小男孩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他比划了一下,“就是白色的银子,或者中间有个小正方形洞洞的铜片。”
小男孩摇摇头,他身上除了一件破成条,堪堪遮住重点部位的衣服外,只有一面拨浪鼓、挂在脖子上的小篮子,和手心的别雀。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就说你什么都没有,怎么带我去买糖人,我们先要赚钱,然后才能买糖人,懂吗?”
“懂。”小男孩知道,他以前试过有偷偷地去山上挖草药换钱,可是换来的几枚铜板,还没捂暖和,就被人抢走,还得挨一顿揍,后来他就学乖了。
“那就好。”问题绕回了原点,别雀又问了一遍小男孩想吃啥。
小男孩回答野果就好,这里不比崖底,火光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里我很熟悉,我带你去找果子吃。”
别雀点点头,不用灵力是最好了,走了几步,他见小男孩停下脚步盯着自己,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你……”小男孩得把别雀藏起来,不然会被抢走的。
双目对视间,别雀似乎明白了小男孩的担心,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比起担心我,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因为现在别人都看不到我,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我。”
自言自语可是会吓到人的!
小男孩的担心都消失在,别雀得意的小眼神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合乎自己心意的人存在。
一言一行,都牢牢地捆绑着他的喜悦。
小男孩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带着别雀朝着未知的前方,慢慢走去。
不远处,山脚下的宅子里面,正在为自己儿子穿着新衣的贺若夫人,突然被衣裳上的金饰,划破了手指,浓艳的鲜血瞬间涌出,印着烛火,没由来的,让她感到一阵心惊胆战!
19. 贺若家还有一名男孩!
第十九话贺若家还有一名男孩!
“娘,你的手受伤了!”贺若钧小声惊呼道。
“钧儿,娘没事,只是破一点小口子。”贺若夫人喊来自己的贴身侍女,让她继续给贺若钧穿衣,自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过侍女递来的丝帕,随意擦拭着指尖伤口处流出的鲜血。
她的双眼至始至终都看着自己的孩儿,一旁的侍女见贺若夫人心情好,多嘴说了一句,“夫人,少爷穿着这身真好看,跟画上的人一样。”
“不许说我好看,要说我帅!”贺若钧不满地抓起手边的东西,砸向侍女。
被丢出来的东西很有分量,是一个拳头大的金元宝,侍女捂着被砸的额头不说话了。
贺若夫人笑了笑,宠溺地冲贺若钧挥挥手,“下次谁惹你生气,直接跟娘说,娘会处理的,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贺若钧胖乎乎地手,指着那位被砸的侍女,说道:“把她赶出去,我不要在看见她。”
“好。”贺若夫人的贴身侍女,立刻使了一个颜色,另外几名侍女上前架住那位被砸的侍女,往外拖。
“夫人,我不敢了,呜呜呜呜!”侍女喊了一半嘴被捂住,只能拼命摇头,脸色惨白的用眼神跟夫人求助,今日要是被拖出这大门,她就活不了了。
“还不快点!”贺若夫人细心地整理着贺若钧的衣领,“我儿真帅!”
“那是!”贺若钧骄傲地仰着脑袋,牵着贺若夫人的手,忽然一阵爽朗地男声,从门外传来,“钧儿,想我没?猜猜为父今日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父亲,”贺若钧松开手,小跑上前抱住男人的大腿,“父亲送的我都喜欢。”
“重了点,”贺若璋掂了掂,发现胖了,“走,我带你去前庭看礼物。”
“好,我要看礼物!”
“夫君,慢点,不要摔了钧儿。”贺若夫人起身跟在父子身后,出门时,她的后脚被门槛绊了一下,她伸手扶住门槛,不小心看到包住指尖的那张手帕,竟然有血渗出。
被她强压下去的恐惧,再一次浮上心头,明明是一个很小的伤口,却恁是血流个不停。
“夫人,您的手!”侍女连忙喊来大夫替夫人包扎。
“不要告诉别人,”贺若夫人换了一件袖子较长的衣服,挡住受伤的手指,今日是钧儿的生辰,不宜见血。
贺若夫人到前庭的时候,贺若钧正跟越青言杠上了。
贺若钧的父亲送他的礼物,是一个白玉制成的精美长盒,打开后,雕刻着精美纹路的白玉板上,均匀分布着十二个由象牙雕刻而成的小人,栩栩如生,每个小人都代表一种杂耍艺人。
喷火、踢毽子、舞剑、耍大刀……
十二个象牙雕刻成的小人,如同活人一般,在长盒中表演着各自的绝技,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的面部会随着自己表演的动作变幻着,喜悦、认真……
当他们相互碰到一起的时候,还会生气,似乎不满别人踏入自己地盘,看得众人惊叹连连,有人眼尖地看到盒子上的纹路,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等大手笔,莫非是那位阵法师亲手制作的。”
“不错,这正是祢肆老祖亲手制作的‘百巧盒’。”贺若璋放儿子下去玩,满意地看到众人的眼中的赞叹与羡慕。
贺若家是下届九大届域商人之一,常年游走在中届与下届之间进行贸易往来,多年来一直与越家冲突不断,这种争执蔓延到了下一代的身上。
贺若钧与越青言两人一直争锋相对,其背后是两大家族的默默支持,毕竟谁都不想被对方压下去。
此刻贺若钧趾高气昂地,拿着百巧盒向越青言炫耀,“听见没,我这百巧盒,可是当世第一阵法师——祢肆老祖,为我生辰做的贺礼,你看这里还有我的名字!”
越青言的脸色越发冷,他挥手打掉贺若钧手中的百巧盒,清脆的响声令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他语气冰冷地拍拍手,“祢肆老祖亲手做的东西,即使是放在火上烤,用刀劈也不会出现任何瑕疵,你紧张什么,难道说你这是假的!”
“越青言,你才买的是假的!”贺若钧也不管掉在自己脚边的百巧盒,怒道。
“正好,我父亲前日也给我买了一个百巧盒,我两来比比,看谁手上的百巧盒才是真的!”
贺若钧看着越青言拿出一个比自己那个百巧盒,更大、更好看的玉盒出来,而且里面杂耍的小人,竟然足足有三十六个,一下子把脚边的百巧盒踢开,哇哇大哭地扑到贺若夫人怀中。
意料之外的变故,让贺若璋变了脸色,放在椅子上的手,紧了紧,这个百巧盒是他花了很大的功夫,高价从他人手中转过来的,一是为了给钧儿当做生辰礼物,二来是为了向众人炫耀自己的财富。
现在越青言直接当着他的面拿出一个更大的百巧盒,无异于在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怪不得越家那个老匹夫今日不来的。
“童言无忌,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不是常有的事吗?”越夫人拿过自己儿子手上的百巧盒,踩着之前掉在地上的百巧盒,走到贺若夫人身边,笑道:“钧儿不哭,这个三十六人的百巧盒,就当青言送给你赔礼,你跟它最适合了。贺若夫人,你应该不会跟个孩子计较的对吗?”
贺若夫人与越夫人同为中届大家族之女,只是她们二人皆是四灵根,无法修炼,娘家根基也不够深厚,家族不想在她们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一满十六岁,就被送到下届联姻。
二人从小到大都看对方不顺眼,处处与对方比着,谁也不服谁,非要踩对方一头。
“我怎么会跟你孩儿计较,”贺若夫人怀中的贺若钧,却一把抓过百巧盒,狠狠砸在地上,“我才不要你们的施舍,想要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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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都会买给我的!”
掉落的百巧盒差点砸到越夫人的脚背,她脸上隐隐浮现几分不悦,贺若夫人趁机说了一句话:“越夫人,你应该不会跟个孩子计较的对吗?”
一字一句,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当然。”越夫人拉着越青言回到座位上,看向还在贺若夫人怀中撒娇的贺若钧,欣慰地看着在自己身旁坐的笔直的越青言,长长地睫毛挡住眼中的嘲笑,“既然钧儿不喜我方才所送的礼物,那我再送一份大礼给你,如何?”
语毕,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杵着一把乌黑的龙头拐杖,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他披散着一头白发,挡住脸,身上穿着一件破破乱乱地青色长衫,看上去像个乞丐。
一时间来做客的人都议论纷纷,不明白越夫人为何要在这位老乞丐面前,那样低声下气地说话。
旁人不知道这老者的身份,可贺若夫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起身恭敬地对老者行礼,拽着着丈夫离开主位,“神演者,请上座。”
“娘,为什么要给这个老乞丐,呜呜”贺若夫人捂住贺若钧的嘴,站到一边。
神演者抬起头,冰冷地目光从贺若夫人的脸上,滑到满脸不甘瞪着他的贺若钧身上,开口道:“水云欣,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大富大贵只……”只是过眼云烟,须心怀善意才能善终。
水云欣是贺若夫人的本命,她许久没听见人喊自己的本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住了,贺若钧趁机挣嘴上的手,打断神演者的话喊道:“我是贺若家的少族长,肯定大富大贵啊!老乞丐,你到底是谁?竟然敢来这里说大话,你们还不快把他给拖下去。”
“钧儿闭嘴!”贺若夫人面色凝重地说道。
“娘,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老乞丐骂我!”平日被宠的无法无天的贺若钧,完全不懂得看人眼色,正为挨了母亲的骂,哭闹着要把神演者赶出去。
贺若夫人无法,只能扇了贺若钧一巴掌,让自己的贴身丫鬟捂紧他的嘴。
修仙之路,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灰飞烟灭,哪能不吃苦。
大富大贵,就意味着与修真路无缘。
“神演者,钧儿他是水木双灵根,你为何要说他与修真路无缘。”贺若夫人压下心头的怒火,毕恭毕敬地问道,换一个人,她早就让人割了他的舌头。
“凡事莫要强求,否则连最基本的都会失去。”神演者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虚空。
“您当年亲口对我说,下一界的强者必将出自贺若家,贺若家到了这一代只有我钧儿一名男孩。您现在跟我说钧儿他与修真路无缘,岂不是自砸招牌。”贺若夫人反问道。
“不,贺若家还有一名男孩,他才是这一界的强者。”
神演者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贺若夫人冷静的表面,令她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在场之人无不为之色变。
20. 你叫贺若宸!
第二十话你叫贺若宸!
小男孩很快就找到了野果,别雀好奇挨个咬了一口,发现都很涩,跑到一旁的小溪边,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见小男孩又拿了一个果子递给自己,连忙躲在篮子里面不出来了。
“太苦了,我不吃,你吃!”
“在忍忍,过几天我就带你去买糖人。”果子还算可口,微甜,小男孩手中的果子,已经是他尝过后,觉得最甜的一批,可别雀还是觉得苦,别雀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半点东西了,小男孩皱着眉头把果子吃下,思考着明天该去哪里挖草药。
“好。”别雀在小男孩要低头喝水的时候,阻止了他,“不能再喝凉水了,你会不舒服的。”他让小男孩用叶子盛水端着,自己走到叶片边缘,伸手按住叶子,等水变温了,才让小男孩喝。
小男孩比初见的时候,结实了许多,也长高了很多,看过来的眼神,比之前沉稳,越发不像小孩子,但在别雀的心中,对方还是个小屁孩,自己得多照顾点。
“刚才那几个大人,你认识吗?”别雀如法炮制,等小男孩拒绝后才收手,遇见那几个男人时,小男孩浑身紧绷,他觉得小男孩就是那些人口中要寻找的人。
小男孩盯着别雀看了半响,瞧见对方眼中的担心,缓缓地把自己与他们的纠葛说了出来。
别雀静静地听着,之前小男孩只跟自己说,他是乞丐养大的,原以为是个孤儿,没想到竟然还有家人在世上,不过这种家人不要也罢。
“不要伤心,就当提前适应好了。”
“提前适应?”小男孩干脆取下脖子上的小篮子,放在手心里面跟别雀对视。
“对,你这里不是有首歌吗?后两句是这么唱的‘仙人路、永世隔’。一旦你九月九去了昆仑山,踏上修真之路,就永生永世都不会再与自己的父母见面。凡人百年的寿命,在修仙者眼中不过一弹指而已。”
“而且修真之路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否则等待你的只有灰飞烟灭。凡人可以轮回,修真者不入六道,死了会彻底从这世上消失,除非有人肯为你凝魂,你才会有再次步入轮回的机会。”
“不想死的话,还可以去夺舍他人的生机;但是这种法子太阴毒了,很难顺利渡过最后一关,只能一直压制修为躲着天劫,很惨,你可不能这样。”
“恩,我不会的。”
……
……
别雀说了很多,小男孩认真听着,会在适当的时候,回应别雀,不让他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
这晚别雀说了很多关于修真界的事情,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小男孩,要小男孩提前做好准备,不要真到了九月九才想起来该去昆仑山,弄得手忙脚乱。
等别雀说完,月亮已经挂得老高老高,他很久都没有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这么多话了,而且还没被打断。
之前也就胖球能忍受自己的话痨,这下,应该多了一个人。
他忽然抬起头正好撞上小男孩看向自己的眼神,很认真,也很专注,别雀没忍住红了红耳朵,他躲到小篮子里面,用被子包裹住自己,“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去赚钱。”
小男孩剥开别雀的小被子,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声音低低地说道:“我睡不着,你能哄哄我吗?”
“装得在成熟,也还是个孩子。”别雀小声抱怨道,从被子中伸出脑袋,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轻轻哼起那首熟悉的歌谣。
“欲修仙、上昆仑,
九月九、天门开,
得灵根、享长生,
少儿笑、父母泣,
仙人路、永世隔。”
确定小男孩睡着后,他爬到小男孩肩膀上,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颊,才回到篮子里面,盖好被子睡觉,“晚安。”
闭着眼睛装睡的小男孩,伸手点了点被亲的地方,在心中默念‘晚安’。
小男孩要去挖草药的地方,离他们睡觉的地方很远,必须翻过前面的那座乱葬岗,他不想让别雀看到不好的东西,就绕了原路。
结果半道上看见,昨晚上那几个护卫扛着一卷被褥,朝乱葬岗走去。
“真倒霉,本来都已经没事了,结果半路杀出一个老头子。”
“是啊,那个杂种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
“夫人下了死命令,要我们半个月内,找到那个杂种,干脆找个替死鬼得了。”
“你以为那么容易吗?贺若家的嫡系胸口都有特殊的胎记,你去哪里伪造。”
“别说了,快点把她丢上去,好端端地多什么嘴,不多嘴也就不会被打死。”
……
……
男人肩头的被褥隐隐有女人的头发露出来,小男孩在最开始看见那几个男人后,就立刻把别雀给收回到珠子中。
从男人们的话中得知,那个女人知道他还活着,并且加大人手到处找他,他看了一眼自己胸口,那处光滑无比,只有一个淡黄色的图案在上面。
当初那个老乞丐告诉他,只要是贺若钧嫡系的人,胸口必定会有那个胎记,是弄不掉的。
现在胎记没了,还有谁会认识他,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乞丐而已。
别雀对他说过,一旦踏上修真之路,就再也不能回头,他不想留下遗憾,在去昆仑山之前,他要给那个女人一点教训,让她再也不能对自己下手。
死亡是对恶人的恩赐,活着才能更好的报复。
小男孩悄悄离开此地,到达目的地,才把别雀放出来。
别雀躺在小男孩手心里面,爬起来,皱着眉头,有些不开心,“下次再把我收进去,提前打个招呼,那里面白茫茫一片,只有我一个人,很不舒服。”
“好。”小男孩给别雀解释刚才的情况。
“太危险了,”别雀也不生气了,认真分析起他们现在的处境来,“你后母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只有掐断源头,才能心情舒畅地离开下届。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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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小男孩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别雀的反应,看见别雀脸上没有反对,反而跃跃欲试,才安心。
他知道很多折磨人的方法,那些阴暗而凶残的手段,不知何时起,跑到了自己脑中,仿佛他已经演练过千百回。
他不动声色地暴露着自己的本性,一点一点呈现在别雀面前,直至别雀彻底适应。
“记得下手狠一点。”别雀不介意在小男孩后面补上一刀,免得后患无穷。
小男孩今天一天的心情都很好,他尽可能地挖着能换钱的草药,有别雀在身边,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中,太阳又要下山了。
别雀也没闲着,小男孩挖一颗草药,他就把草药放到一旁的石头上摆好,帮忙看着,这块很多杂草,不注意的话,很容易混在一起。
草药堆了好高一沓,快有小男孩的小腿高了,夜间的丛林有很多猛兽毒蛇,不宜久待,小男孩用草藤把草药捆成一捆,趁天色还未完全黑,离开了这里。
回到前晚上呆的地方,在河边把一天的成果洗净,晾干,明早起来,就可以拿到山脚下的药铺换钱。
别雀则自觉的充当电灯泡,飘在小男孩的前面,防止小男孩因为看不清,把草药丢河里飘走了。
夜晚的林间,很安静,只有树叶被风吹过的哗哗声。
别雀一边哼着童谣,一边注意着四周的环境,忽然他察觉到周围空气有异,一把黑色的龙头拐杖凭空出现在小男孩的身后。
他跳到龙头上,脚下用力,龙头拐杖的根部,微微陷入泥土里。
“出来。”
身形佝偻的老者,披头散发的从一旁的阴影处走出来,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看向小男孩,怪异地笑了一声。
“原来你在这里?”
小男孩第一反应就是那女人找人来杀自己,但这人身上没有杀气,他上前一步护住别雀。
“你到我身后去。”别雀跳到老头的跟前,“你是谁?”
“小娃娃,你的情况似乎很不妙,你应该呆在上届,而不是这灵力稀薄的下届。”老头打量了别雀一番,眼中闪过几丝惊叹,“不快点补充灵力,你会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这孩子就是你的契约者?老朽今日免费给你算一卦,你似乎还没有名字,这个你拿着,上面有你的名字。”
说完一张红纸飘到小男孩的手中,老者带着他的龙头拐杖一起消失在空气中。
“我看看,”别雀知道老者很强,没有轻举妄动,他飞到小男孩面前,好奇地看着红纸,“这就是你的名字。”
“我叫什么?”小男孩不在乎自己的叫什么,见别雀好奇,才出声询问,比起名字,他更担心别雀的情况,因为老者说的很严重。
“你叫贺若宸!”别雀念完小男孩的名字,冥冥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笼罩在他与小男孩身上。
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中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21. 我叫别宸!
第二十一话我叫别宸!
【系统重启中,倒数计时十、九、八、七……】
【叮!系统重启完成!】
【定位时空,重新获取资料中……】
【主任务目标——时非年暂时不在此时空,重新定位任务目标。】
【扫描开启中……】
【一号攻略目标确定,二号目标待定……】
【副线任务随机触发中……】
……
……
冰冷的电子音,吵得别雀头疼,一大堆信息跟雪花一样接踵而至,看都看不过来,也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他暂时关闭了恼人的系统提示音,准备等有心情了再看,反正不缺这点时间。
红色的纸张,在他念出那三个字的瞬间,化作一道幻影,消失在二人眼前。
小男孩平静的目光始终落在别雀身上,跟着念了一遍,“贺若宸,”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讨厌那个男人的姓氏,如果可以他更愿意叫‘别宸’。
“贺若宸,宸,星天之枢,天帝所居,”这个字有点大,别雀不知道小男孩压不压得住。
“不要不开心?”小男孩不想看到别雀愁眉苦脸的表情。
“没事。”别雀笑笑,压不住也不要紧,有自己在,他会保小男孩……不,现在应该叫贺若宸了,他会保贺若宸……
别雀及时止住了自己危险的思想,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连现在用的身体,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暂时借居的驱壳而已。
任务结束后,他会立刻去往下一个世界,继续做任务,不能轻言许诺。
一旦自己许诺要护贺若宸一生,那就再也走不了了。
萦绕在他与贺若宸之间的契约,还未拓印上这个世界的天道之力,这与主系统的保护不无关系。
他终究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就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契约之力绑在了原住民的身上,天道也不能强行留下他,除非他自己自愿……
方才那句话一旦说出口,就代表他自愿留在这个世界陪贺若宸长大,天道可以用这个理由,从主系统手上把自己要过来,彻底留在这个世界。
许多的系统和宿主,在经历过无数世界后,最终都会选择清洗掉与系统空间有关的记忆,陪着自己的爱人去一个小世界,度过余生。
跟他一批进来的系统,除了中途陨落的以外,大部分都选择洗掉记忆,回到原世界挽救错误,去过普通日子,还跟他一样做任务的系统一只手都数不满。
别雀不想停下来,他想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做任务赚取积分,不过是可以活得更长久的一种消遣,所以他向来都很懒,任性地踩着点完成任务,用最长的时间,做最低的完成度。
这个世界也一样,不会有任何变化。
万千思绪在别雀脑中闪过,可在小男孩看来,别雀就发了那么一小会儿呆,很快就兴致勃勃地拉着自己的手,教他写字。
“这样写。”别雀折了一根细细的草茎,握住,在河边的泥地上写着小男孩的名字,见自己写的字太小,怕小男孩看不清。
他直接丢掉手中的草茎,用脚费力地踢着湿润的泥土,歪曲扭八地踩出‘贺若宸’三个字。
写完后,抖了抖鞋底沾染上的泥巴,对着湖面照了照,自己又是那个干干净净地别雀。
修真界的衣服就是好,不用洗也能很干净,真是懒人必备的法宝。
要是被祢肆老祖知道别雀的想法,肯定会气得胡子都飞起来的,这可是他辛辛苦苦炼制的九阶法衣啊!多少人捧着大把的极品灵石,排着队都求不到的极品法衣啊!
别雀可不管祢肆老祖的想法,他确定自己身上没有沾上泥巴后,飞到小男孩手上,带着点得意说道:“我刚才的笔画,你都记住了吗?写一遍给我看看。”
小男孩随手捡起一根树枝,照葫芦画瓢,在地上画着自己的名字。
“错了,这一笔应该这样写,你不能发倒笔,”别雀跑到小男孩的手上,踢了踢树枝,提醒他不能这样写,说了几次小男孩还是犯同样的错误。
小男孩抿紧嘴唇,无助地看向别雀,“以前从来都没人教我写过字。”
别雀的火气一下子没了,无奈地飞到离泥土很近的高度,抱住树枝的前段,“你不要用力,稍微握住树枝,跟着我动就好了。”
小男孩点点头,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别雀神情专注地抱着树枝,带他写字,脸上悄悄露出一个浅浅地笑意,却又在别雀看过来的瞬间,收起笑容,作出一副认真听话,好好学习的模样。
别雀带着小男孩写了好几遍,等小男孩点头,说自己记住了,才收手。
“写的很好,”也不枉别雀教了半天,他毫不吝啬地夸奖贺若宸。
小男孩害羞地握紧手中的树枝,扭着头不好意思看别雀,“你教的好。”
“我当然好了。”别雀厚脸皮地说道,这时小男孩的手伸了过来,别雀站着没动,看着小男孩的手伸到自己后面,摸了一下他的后背,对方收回来的指尖带着点湿润的泥土。
“啊,我后面还有泥巴吗?”别雀背过手去抓自己的后背,他飞到湖面上想要看自己背后还有没有泥巴,却什么也看不到。
“别动,”小男孩捏住别雀腰侧,把人放到手心里面,“我帮你弄。”
“好。”别雀放心地转过身背对小男孩。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小男孩先是用指尖点了几下别雀的后背,而后快速地用那根指头,蘸取了一点自己手背上的泥巴,伸到别雀身旁。
“好了,没有泥巴了。”
别雀转身看了一眼,“都干净了?”
“很干净。”他的别雀似乎有点臭美,小男孩取下挂在胸前的篮子,连同别雀一起放到了一旁的石头上,开始脱衣服。
“等下,你要干什么?”别雀开始没在意,后来小男孩光溜溜地用手试探湖水的温度,立刻出声阻止,“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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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你会着凉的。”
“我身上有泥巴,很脏。”先前小男孩坐在地上写字,腿上、脚上都是泥巴。
“那也不许洗澡,你用它沾点水,擦擦泥巴就行,我去给你弄件新衣服来。”别雀飞出小篮子,扭头对小男孩吩咐道:“你站在这里那里也不要去,我很快就回来。”
“好。”小男孩一直盯着别雀离去的方向,过了片刻一件黑色的外褂,凭空飘了过来,在它的上方,有一个黄色地小点正使劲地揪住衣服,不让它掉到地上。
小男孩紧张地盯住那个小黄点,大步上前接住衣裳,别雀顺势趴到他手心里面,“累死我了。”
别雀本来想让灵力去偷衣服的,但是这块的灵力实在是太少了,驱使他们还不如自己动手,他飞起来,双眼发亮地催促道:“你试试合适不?”
小男孩把旧衣服沾湿,弄掉身上的泥巴,才去穿新衣,衣服很合身,也很暖和。
“不错,我的眼光一点都没有退步,对了,还有这个。”别雀挥挥手,一双草鞋慢悠悠地,忽上忽下地飞来,“先穿这个,等明天有钱了,再去买双好点的鞋子。”
小男孩脚底都是厚厚的茧子,他已经习惯光着脚满山跑了,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脚疼不疼,草鞋有点大,他系紧鞋带,确保鞋子不会掉,走了两步正好。
别雀满意了,他打着哈欠坐在篮子里面,迷迷糊糊地说道:“早点睡,明天下山卖草药去。”
“好。”轻声地回答,被风吹散在空气中,小男孩的心中塞满了别雀,他还想把手心这个也塞进去,可一点位置也挤不出来了。
第二天,小男孩简单吃了几颗野果后,带着别雀,背上那捆洗干净的草药,穿着干净地衣服,来到山脚下的药铺门前。
他们的运气不太好,药铺今日关门歇业,过路的老奶奶告诉他们,药店老板的儿子今日过生,老板早早地带着儿子去城隍庙赶集了,并建议他们把草药拿到城隍庙那边去卖,可以多换一文钱。
小男孩有些犹豫,城隍庙是城中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他担心会遇见那个女人,他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经常在街角看到那个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去城隍庙后山的寺庙烧香拜佛。
“城隍庙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别雀来了兴致,他在上届基本上就没怎么出过门,每次要出门,系统都会跟他吵架,现在没了系统,他想好好逛逛。
小男孩点点头,戳了戳别雀的脸颊,“我带你去买糖人。”
“等到了人多的地方,你不要跟我说话,不然会被当成疯子的。”别雀好心提醒道。
“知道。”
城隍庙的人很多,小男孩背着一捆草药走在其中,身上那份与年纪不符的沉稳,一下子就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几位身高马大的黑衣护卫,拦住他,面色不善地问道。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的目光掠过几人的脸,神色如常地说道:“我叫别宸。”
22. 你背着正好!
第二十二话你背着正好!
“别宸?”为首的护卫打量着小男孩,小男孩刚到他腰间,脚上踩着双草鞋,穿着一身粗布做黑衣,冷着的脸,长得还算人模人样,一看就是个穷鬼。
他使了一个眼色,身后的兄弟上前,一左一右押住小男孩的胳膊,粗鲁地扯开贺若宸的衣领,看到胸口那处光滑一片,什么也没有,使劲把人往后一推,拍拍手,居高临下鄙夷地看着贺若宸,“晦气,兄弟们,走,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小男孩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他蹲下身收拾挣扎中散落在地上的草药,重新用草藤捆好。
满大街都是人,可来往的行人为了避免麻烦,在那几名护卫围过来的时候,自动往两边分开走,恁是在他们周围让出一个真空地带。
别雀飞到小男孩脸边,用手拍拍他的鼻尖,安慰道:“不要伤心,好汉不跟恶犬斗。”
小男孩发现周围有人在看自己,只能对别雀微微点头,他背起草药重新挤入人群中,来到街尾的一家大药铺门前。
装潢华丽大气的厅堂,里面摆着几排有人高的货架,几位郎中打扮的人,正在穿插的货架间整理着草药,一旁的学徒抱着草药走来走去,一时间没人注意到门口多了一位小孩。
别雀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在药铺中到处乱飞,好奇地看来看去,小男孩一直盯着别雀开心的身影,脸色越发的冷。
“请问,这里收草药吗?”小男孩拍拍胸口的小篮子,示意好奇在屋子里面飞来飞去的别雀,快点回来。
“哪里来的小孩一边去,没看见我们正在忙吗?”端着簸箕的学徒,神色不悦地骂道,后几日要下大雨,必须快点趁有太阳,把潮湿发霉的草药挑出,拿去晒晒,这会儿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有功夫理人,又是个半大的孩子,自然言语间带着几分轻蔑,“没听见我说话吗?快点走,不要站在这里给我捣乱,小心我揍你!”
别雀正飞到一位白发老者面前,伸手隔空丈量着老者嘴上的白胡子,想看看是不是比祢肆老祖的还长,余光中看见学徒不耐烦的态度,顿时没了兴趣,飞回篮子的时候,伸手对着学徒的膝盖点了一下。
“走,我们去别的药铺看看。”别雀说道。
小男孩握住小篮子,转身离开时,那名学徒膝盖一软,撞到了前面的人,引发了连锁反应,撞到了货架,把郎中之前整理好,摆放在货架上的草药,全部扫到了地上,中气十足的骂声在他们背后响起。
别雀跑到男孩肩膀上,伸着脖子朝后看去,之前那名老者,满脸怒意地拿着一把长尺,使劲打着那位学徒的背部,他还想在看,就被小男孩捏住,放回了篮子里面。
“不要乱跑。”
小男孩心情很好,走远了,还能听见那名学徒求饶的声音。吸取之前的教训,他们接下来去了一家比较小的药铺,别雀进门时特意抬头看了看药铺的名字,“胡记药铺”。
“这位小友,你是来卖药的吗?”屋里面没有长胡子的老爷爷,倒是有一位笑眯眯地圆脸中年男子,他热情招呼着小男孩,打量着他肩头的那捆草药,眼中不时地闪过一丝精光。
别雀小声提醒道:“这是个大奸商,你记得要还价。”
“多钱?”小男孩也不废话,直接把草药放到桌子上,想快一点去给别雀买糖人,现在时间还早,赶集的人刚出来,最是热闹的时候。
“我姓胡,叫我胡老板就好,”胡老板拆开草藤,把草药分类摆好,张开手伸向小男孩,“我给你这个数。”
“跟他说要八文钱,说你家大人为了采药,把脚都崴了,不得已之下,才让你一个孩子来的。”别雀在小男孩耳边说道。
小男孩复述了一边,胡老板脸上的笑容,深了一点,“六文钱不能再多了,我看你一个小孩,从山上下来也不容易,给你的价格,已经是最高的了。”
“把草药收好,说不卖了,态度要坚决,作出走人的样子。”
小男孩伸手准备抱走草药,胡老板连忙阻止,“别,别,别,我们在商量商量。”
最终,以七文钱的价格成交。
出门时,胡老板一副亏了的表情,对他们挥手,“别人我从来都没给过这个价格,你们算是破例了,欢迎下次再来。”
“只有买错没有卖错,你这些草药,他转手可以赚好几番,你可千万不能被他给偏了。”别雀嘀咕道,顺便给小男孩提个醒,免得被骗。
“我会记住的。”小男孩对这些门清,为了让别雀多跟自己说说话,他情愿装作什么都不懂。
走了一段路,别雀忽然发现这条街很眼熟,这里不就是当初在幻境中,遇到小男孩的那条街吗?只是今天多了许多人,也多了许多小贩,他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看,那里有卖背篓的。”别雀喊了一声,率先飞了飞到摊位上。
小男孩握紧自己空空的手心,背在身后,走到买背篓的摊位旁,别雀已经快速选好了一个背篓,坐在上面对小男孩招手,“买这个,买这个,你背着正好!”
“我要这个。”小男孩拿起背篓,顺便捏住别雀,看了一眼放在背篓后面的小笼子,眼神暗了暗。
关在笼子里面,就不会乱跑了。
“五文钱。”
小男孩手上只有七文钱,买了背篓还剩两文钱,只能给别雀买一个很小的糖人。
卖背篓的摊主是一对夫妻,女的负责找钱收钱,男的负责在一旁编篓子,女人见小男孩没说话,看了一眼装扮,以为钱不够,笑了下,“你给我四文钱吧。”
“快买,有了它放东西就方便多了,下次再买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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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锄头。”离九月九还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这期间,他们要做的就是赚钱养活自己,顺便攒够去昆仑山的路费。
别雀问过这附近的灵力,从他们现在呆的地方去昆仑山,只有三天的路程,很近,没必要那么早出发。
小男孩谢过女人,递了四文钱过去,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喊住他,“这个给你,今天的城隍庙很热闹,好好玩,别太晚回家。”
男人递给小男孩一只棕编蚂蚱,别雀等小男孩一拿到手里面,就按耐不住好奇心,不停地戳着蚂蚱头。
“编的真好看,跟活的一样。”
小男孩把蚂蚱塞到衣服里面,那处微微凸起,别雀还没玩够,又不能爬进去把蚂蚱拽出来,那样会惹来麻烦的,他飞到小男孩眼前抗议,“我还要玩!”
“回去在给你玩,这里人多。”小男友小声说道。
忽然,一群黑衣护卫冲到街中间,向两边赶人,“让开!”
街上的人看见不远处那顶豪华的马车,敢怒不敢言,低着头脸色难看地退到一边,让出一条道来。
精美华丽地马车缓缓驶过,被风吹起的纱帘后,是一张熟悉的面孔,身穿华裳的女子,笑意盈盈地抱着怀中的男童,低头说着什么。
男童猛地抬起头向小男孩这边看来,伸着胖乎乎的手指,指着他所在的方向,叫嚷着。
小男孩无意间对上女人看过来的视线,下意识地握紧垂在身侧的拳头,垂下眼睑挡住眼中的恨意,几个月的时间,让他的外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女人现在应该认不出自己了。
脸颊传来细微的疼痛,惊醒了小男孩,别雀踢出去的脚,还没收回来,小男孩笑了下,抬起头坦然面对向自己走来的贺若母子。
原来一名卖糖葫芦地老者,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边,贺若钧方才在马车上吵着要吃糖葫芦,车一停自己就蹿下来了,贺若夫人怕人跑不见,没法只能下车陪着来买糖葫芦。
好一个疼爱孩儿的母亲,完全不能把眼前的女人,会跟那日满脸阴狠,拿金钗毫不犹豫插入自己胸口的人,联系起来。
胸口处愈合的皮肤,伴随着心底最深处的恨意,隐隐作痛。小男孩后退几步,站到屋檐下的阴凉处,别雀飞在他眼前,做了几个鬼脸,逗他开心。
小男孩嘴角微微勾起,让别雀不要担心。
可这笑容,落到他人眼里面就不是那回事了。
贺若钧性子急,不等贺若夫人付钱,扬手抽了一根糖葫芦,往嘴里面喂,卖糖葫芦地老者,下意识去阻止,结果糖葫芦不小心掉到了贺若钧的身上,脏了他的新衣服。
刚好抬头的瞬间,他一不小心看到小男孩脸上的笑容,以为对方在嘲笑自己,一下子火了。
“把那个穿黑衣服的穷鬼给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