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断案竟要学英语》
1. 四级听力
如今已是三月里,虽然杨柳已经抽出新芽,风刮过来还是让人不禁让人拢紧了衣衫。
都城边缘处的一户破庙内,地上的柴火已经熄灭,灰烬刮的到处都是,冷风从窗户袭来,躺在稻草里的女子裹紧了衣衫,巴掌大的小脸上灰扑扑,身上的衣服裙角已经撕裂。
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沈黎月闭着眼睛,侧身抱着自己,脑中还回荡着四级的听力,“sessionA,directions……”,仿佛魔咒一样回荡在她的耳边,眼皮松动,突来的光线让她适应不过来,刺的眼睛生疼。
睁开眼的一瞬间,目光呆滞,一瞬间脑中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她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从稻草中坐起来,隔了几秒,胸口剧烈的震动,大口的呼吸。
【您好宿主,欢迎绑定英语四级系统,以下任务为中文提示,后续的线索皆为英文提示。】
【您的任务只有一项,帮助您现在的身体的原主人,罪臣之女沈黎月的家族翻案。限时半年,倒计时180天,除去今天,您还有179天。重要提示,如果任务失败,您的灵魂将被牵出体外,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
沈黎月还没完听清,原主人的记忆灌入她的脑中,大致经过:父亲为当朝元老,却因为运送粮草时,粮草被劫匪掠走,导致军中缺少粮草,军队苦不堪言,战争险些失败,皇上念及她父亲为官数十载未犯过任何差错,免了砍头的死罪,发配遥远的儋州,但是半年后家族内的人员皆以死在流放途中。
她眼前突然浮现出人群死亡的惨状,遍地尸骸,瞬间感觉外面更冷了,汗毛竖起。
已经干裂掉的嘴唇哆哆嗦嗦说出一句话,“他喵的,我不是在考四级听力吗?这已经是第四次考了?!这次好不容易蒙的不错,怎么就穿越了?”
粗糙的稻草睡的她浑身酸痛,试着捏了捏自己的颈椎,往院内的大水缸走去,低下头面向大水缸,头发沾满了稻草,她摸着自己的脸,“还别说,我到哪里都是沉鱼落雁”。
进去破庙巡视一番,地上只有零星的几个馊掉的馒头,如今她已经饿的发昏,脑子里想起来她头上还有一些珠钗,记忆中这是原主母亲临走时亲自插在她头上的东西,希望能保她一时无虞,她最后也没放弃这些首饰。
沈黎月将那珠钗攥到手中,对着空气说,“我帮你的家人翻案,这些东西暂且让我用一下”。
她将一身行头都脱掉,只留一件里衣,把衣物扔进了井水中,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向着当铺出发。
“掌柜的,我这里有一些宝贝,你帮我掌掌眼,看看值多少钱?”柜台内的掌柜余光看过去不过是一个女疯子,并未抬眼,“去去去,别挡着我做生意”。
“你确定对我的东西不感兴趣”,她悄悄地露出那簪子一角,掌柜瞬间将手中研究的物件放下,从里面走了出来,指着她的簪子,“你这是从何处来的?”
沈黎月说谎不打草稿,这不是正好她的拿手好戏,“我一个远房亲戚在高门贵府里当管家,这是主人家随手赏的,您看价值几何”。
“呵呵,姑娘您开个价吧,我可收下此物”,掌柜接过簪子拿起古铜色放大镜,认真查看,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目光就没离开过。
她悠悠地伸出五个手指。
“五十两啊,这好说……”
“什么五十两,我这是五百两”,她五根手指又伸得直了一些,瞪大双眼,生怕掌柜没看清楚。
他将放大镜直接放下,准备拿出来还给沈黎月,“五百两!?您莫不是在戏耍老夫,就算上面镶嵌的是顶级的墨玉,也绝对值不到五百两”。
沈黎月坐在里面,翘起二郎腿,“掌柜,你看那墨玉下方的银托上面刻着什么?”
他又拿起放大镜认真查看,赫然刻着【大内总署】四字,表明了是从宫里出来的物件,还说不定哪位娘娘戴过,这价值谁也说不准。
“这……”
眼见着掌柜还在犹豫,沈黎月直接从他的手中抽走簪子,这可把掌柜吓一跳,心爱的物件从手中流掉。
沈黎月眼见着掌柜没有任何表示,“450两,再少我不卖了,去别家”。
说罢她就要走,心里想着:叫住我,快叫住我。
“姑娘”,声音刚落,她面上的笑容已经崩不住,使劲掐自己的手指,转过身勉强稳住情绪,“掌柜,可想开了”。
“说好的450两,不再改价了”。
这现代的砍价技术就是好用,她本来计划换个两百两,先提高价格,然后慢慢降低,自然而自然别人就会上钩,没想到这掌柜一下就妥协了,她后悔没说一千两了,“一言为定”。
她怀里揣着400两的银票,手里拿着50两的现银,刚接过银子,下意识感觉怎么这么沉,古代人天天怀里揣着银子,也真够辛苦的。
脑子里想起来系统的提示,什么翻案,什么英语,痛恨自己重要时刻把关键的全忘光了,反正就是翻案,找证据呗。
经过她一阵分析,要想洗清冤屈,必定得找到证据,要想找到证据,必须得先有官职合理合法的寻找。
沈黎月觉得自己太聪明了,简直是当代神探,别说她也看过穿越小说,根据经验,在这个世界还是得有个工作才行。
这么一整理利索多了,刚走出当铺没几步,脚下踩住了一张纸,上面沾满了尘土,抖落几下才看清上面的文字,嘴里自然的读出来,“会大,哎,不对,应该是从右往左看,捕快大会”。
“简直是天助我也,捕快,这不就是古代的编制”,仔细一看条件仅限弱冠之年以上男子,笑容瞬间消失。
用她脑瓜里仅剩的高考知识一想,“弱冠,应该是男生20岁,嚯,这古代性别歧视更严重啊,直接明晃晃的写出来”。
她先去了成衣铺,购入了两身男子的服饰,将头发随意在头上盘成个丸子头,插个木簪子,换上一身灰蓝色的服饰。
依照沈黎月看电视剧的经验,只要把头发竖起来了,就没人能知道她是女子,果然走在街上,人人都以为她是个男子,只不过是皮相略微嫩了一些,眉眼清秀,还引的许多女子纷纷侧目。
随手买了两个包子塞进嘴里,循着上面的地址,在都城内的城南驿馆内举行,沈黎月一路上问了许多人,才寻到地方,这古代的路线还真是不清楚。
她正准备进去,却发现大门有捕快把守,这报名时间已经截止,门口排队的人没几个,沈黎月在旁边踱步。
她看到一人也是往这边走来,赶紧伸手拦住了他,“大哥,大哥,可要去捕快大会”。
“有何事?”
她靠近他低声说,“大哥,我错过了报名时间,不如你把名额让给我”。
那位大哥嘴里叼着牙签,抖着腿,从下到上看着她,反正他本就不想进捕快大会,“给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给你钱,五十两,可以了吧”,说罢她就从口袋掏出银两,“三百两”,话落入她的耳中。
“你狮子大开口啊?这能值三百两?!”沈黎月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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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一百两可以抵现代好几万,这还是个名额,也不是真正的加入捕快队伍。
“二百九十两,给不给?不给我且过去排队,你另找他人吧”,那人就要过去排队,她看着路边几乎没有人过去排队了,咬牙切齿,“行,二百九十两成交”。
沈黎月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银票,刚拿到手的钱还没揣热乎,就要给出去,刚才还说自己会砍价,好歹还了五十两,这人更狠,才还了十两。
谁知道那人拿了钱就走,她刚想张嘴问他叫什么,那人嘴里吐露出一个“沈”字还没听清楚,那人就越走越远了。
“拿了钱就知道跑,你就不能说清楚点!”
排队到了她,看门的捕快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仔细查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黎月站在原地踱步,咬着大拇指,眼睛却没离开过那张纸,踮起脚想看看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来着,沈……”。
那捕快突然出声,“沈雁可是?”
沈黎月站定,走到他们面前,满脸喜悦,双手指着自己,“对,沈雁啊,沈雁就是我”。
捕快一脸狐疑,皱眉搓着下巴盯着她,“可这文书上沈雁身高七尺,你这最多不过六尺”。
“捕快大人,谁不想身高高一点,奈何小人从小家里穷,吃不起饭,身高才如此,故而报名时偷偷加了一点”,越说越可怜,捕快也是一脸无奈。
“那身材,文书上写着可是130斤,你这?”想起刚才的一番话,看门捕快打消了疑虑,把文书塞进了怀里,放了沈黎月进去。
现代人都偷偷加身高,这在哪个朝代都说得过去,沈黎月暗自里安慰自己。
驿馆内总共三层楼,中间是个大厅,大会考生安置在二楼,三楼是考官住的地方,沈黎月刚进去沈黎月大概三十人左右。
简单点了名,主考官就从后面出来,“此次捕快大会最终入选三人,现在初赛马上开始,依照初赛分数末尾淘汰五人”。
淘汰二字牵扯着沈黎月的神经,好不容易混了过来,只要前三名就算了,毕竟现代体制内岗位只要一个人,还要末尾淘汰制,太离谱了吧。
捕快初试是以都城蒲家村的一桩命案为题,依次进入现场,查出线索,写在纸上,上交给主考官。
沈黎月脑子里顺时闪现出:这不就是现代玩的剧本杀,就当做自己是个推理者,查出谁是凶手,其他人全是npc,天杀的,怎么到了这里还得写报告,我马哲的报告还没写完。
“现在两人进入院内,不得交头接耳,违者踢出本次捕快大会……”
沈黎月和另一个人一起进入院内,进去就看到整个院子布局,只有坐北朝南的三间房屋,旁边坐着主考官,头戴乌纱帽,身着蓝色官服,面前简单的一张木桌,中间有个死人趴在院子中间。
“沈雁,王君生,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试”
死者皮肤发白,嘴唇发紫,沈黎月喉结滚动了一下,手心一直冒冷汗,心里安慰自己这不过是npc,怕什么,古代都是这样的,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绪,才慢慢走过去。
认真查看尸体周围,她一只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拎起尸体的袖子。
忽然脑子一阵声音出现“Listenforcluesinthecase”
她还没意识到,心里一激灵,就听到系统说听?
“Thekillwasneighbor……,borredmoney……,weaponwasscissors”
3. 缠着大人
回去已是傍晚,沈黎月拿着随身带的包袱,却发现自己竟然和男子安排一个房间。
她肯定不能接受,迟早会被发现,两人一间房,刚好多出一个人单间,她又花了五十两银子去周旋,才获得一个单间。
“说好了,这个房间给我了”,她死死盯住荷包,手里攥着迟迟不想松手,指甲都泛起青色。
那人也捏着,“当然了”,荷包从她手中脱落,刚到手还没到一天的银两转瞬即逝。
屋内有两张床分别在内部的东西面,中间是一套木制桌椅,她随手把包袱扔到了床上面,直接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头直接被硌了一下,“啊!”
直接坐了起来,拿起枕头查看了一番,“这么硬,这么高的枕头谁在睡啊,也不怕落枕”。
三楼的陆景渊刚躺下,就打了个喷嚏。
第二日,五更天沈黎月就被叫起来,所有学生五人一组,分别派发不同的案件,刚好沈黎月被陆景渊带领去断案。
她站在他后面,嘴里嘟囔着:“这难道就是古代的导师?真倒霉啊,这都能分到他这一组”。
清晰的声音在她耳边绽放,背影也是如此冷漠,“分组是以成绩,你为最后一名,若不想入我组,可退出捕快大会”。
沈黎月想退出才怪,如何为沈家翻案,岂不是那些钱都白花了,“还请陆大人多多包涵小人,毕竟您是断案”。
未说完的话被陆景渊打断,“各自出发”,她在他后面装模作样要锤他,谁料他忽然转过头,她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张府内,基本人员已经迁走,墙上攀爬的藤蔓已经掉落,地上满是飘落的叶子,沈黎月跟在他身后走进去,案发地是后院的一个房间,死者是一名女子。
这是她入选后的第一个任务,万不能出差错,她双手合十在胸前默默祈求系统能给的线索简单一点。
陆景渊看到他如此做派,竟有些后悔让她通过初试,“莫要做些怪异的行为”。
“大人没听说过吗,断案前祈求神灵,能断案顺利”,这是她瞎掰的话。
“本官不信鬼神”
陆景渊拿着案子站在他们前面,将本案的细节娓娓道来,“死者为张大人的千金,名为张芸芸,被发现时疑似为上吊自杀,经仵作检查,脖颈伤口方向不对,故而判定为凶杀,你们的任务是查出凶手是谁”。
张大人看见陆景渊一下就跪下了,“陆大人,求您找出凶手,一定还我女儿一个清白”。
“以你的官职,不必向我行如此大礼,不用你说,我们也会找出凶手”。
随后他们六人人进入了案发现场,早上丫鬟进门发现张芸芸已经死亡,把她房梁上放了下来,人现在已经放在了地上,脖子处的勒痕已经变成了深紫色。
她站在里面看着其他人都在检查细节,拿笔记录,她将毛笔咬在嘴中,忽然相似的声音从脑中传来,“Listenforcluesinthecase”,她立马顿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
“Thekillerwashisdad……theevidence…………billet-doux,lover……,body……”
这些东西叽里呱啦的她只听懂了凶手和情人,赶紧在纸上写上dad,lover,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回想起来张大人刚才那副嘴脸,满脸伤心求着陆景渊为她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这张芸芸做了什么能让他父亲痛下杀手。
她嘴里嘟囔着,“证据是听到了,有些单词完全不会,真后悔啊,早知道多背点单词了”。
早在她没看到的地方,陆景渊站在后面,看她写了什么,沈黎月忽然站了起来,一扭头被他吓了一跳,“啊!”直接往后面倒去。
她一下揪住了他的衣领,沈黎月直接压到了张芸芸,一阵冰凉的肉感从她背后袭来,正巧的是他的嘴紧紧贴着她的嘴,看着她的眼睛扑闪扑闪,他喉结上下滚动。
“啊!”声音震天响,她死死搂着陆景渊的脖子,试图吊在他身上,“快把我扶起来,快啊”,他赶紧站了起来,扶着把她抱了起来,他俩一扭头,剩下四人注意力全在这里,都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她吞了一下口水,手掌合十字对着张芸芸鞠躬,“对,对不起,张小姐,冒犯了”,内心的感觉久久不能平静,这毕竟是个死人。
他低着头,耳朵悄然已经变成血红色,手卷成筒状轻咳,悠然开口,“莫要分心,赶紧找出凶手为何人”。
沈黎月满脸笑意,浅浅的梨涡更加吸睛,“大人下次可要站稳了,莫要偷偷站在人家后面,毕竟你我都是男子,若下次不小心亲到女子,你可要为人家负责”。
“专心查证”
沈黎月径直走进去仔细检查麻绳,发现上面的纤维已经起毛,明显是拖拽磨损所致,蹲下检查尸体,捏紧了自己的衣服,摸上去凉凉的,凭着她女生的直觉,既然凶手是她爸,就是和他爸有矛盾,但是他爸的动机在哪里?
情人?也就是情郎,沈黎月看起她略微隆起的小腹,微微眯眼,当即脱口而出,“大人,你要不要重新找法医,噢不,仵作重新检查一下,我看此女子肚子不大对劲啊”。
其他人听到此说法,都纷纷关注她的腹部,觉得甚有道理,记到了自己的本子上,陆景渊听到之后,也蹲下来一并检查,眉心一紧,“阿木,出去重新找仵作”。
这个阿木是他的手下,经常跟在他身边做一些小事。
待半个时辰后,仵作又重新检查尸体,才得知她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沈黎月不禁感慨,这古代的仵作都这么水了,半天竟然连身孕都没检查出来,“不知当时如何请的仵作,竟连身孕都未查出来”。
陆景渊叫来张大人,目光带着审视,“你可有内情瞒着我们”,张大人看着后面站的仵作,一切了然于心。
“既然大人查了出来,老夫也不怕家丑外扬,我女儿竟然和一个穷秀才要私奔,下官多次劝阻,她愣是不听,非要和那人在一起,昨日那秀才和我女儿闹了矛盾,我女儿的死肯定和那人脱不了干系,第二天发现我女儿已经没了气息”。
“你一个男子怎会知道张小姐有孕”,陆景渊眼眸漆黑,面色从容,她好像能看到他脸上的汗毛。
她直接单手勾住他的脖子,“这个啊,我看到文书上有些细节没有说清楚,直觉,这是直觉”。
陆景渊没有心理准备,巨大的拉力让他表情瞬间失去控制,将她推开,“莫要离本官太近,你……”
随即她松开手,她想该如何把整个案件的过程和她爸链接在一起,“大人,以我的推断有可能是张芸芸未婚先孕,而后张大人得知此事觉得有辱家中门楣,所以痛下杀手”。
其他有的人则说,“大人,亲生父亲不至于因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杀人,偷偷瞒下不就好了,学生以为应着重查使张芸芸怀孕的人”。
“下午你们去走访,找到人证物证,才能定罪”。
“是”
陆景渊看着他们写的线索,手里拿着沈黎月的线索,微微皱眉,了解她的书写顺序,才缓过来,认真查看,虽然他对沈雁有些偏见,觉得他油嘴滑舌,但他觉得这次沈雁可能率先找到了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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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人纷纷去走访张府众人,还有人去寻张芸芸的情郎,她一头雾水,拿着毛笔在本子上不知不觉画了株没开花的腊梅,盯着张芸芸的闺房,进而看到她的房间竟然在张府最边上,从后门出去,忽然发现她房间后面竟然挨着一家包子铺。
走过去是一个老婆婆摆着摊子,在小屋内和面,随手摆了几个桌椅,沈黎月坐到凳子上,“奶奶,给我一笼包子”。
婆婆端过来一盘直接放到了桌子上随后离开,她大声回答道:“谢谢奶奶”,随后直接夹起来一个张大嘴放进嘴里。
香!
这才是没有现代添加剂的包子,太健康了,待她吃完,她走过去看着她还在和面,“奶奶,我能问你个事吗?”
“老身什么都不知”
“不知,不知道什么,难不成您知道我想问什么?”沈黎月直觉她肯定知道什么,“您昨日在这里是否听到一些吵闹?”
“莫要再查了,既然此女子已经离开,倒不如还她个安息,名声毁了,在地下她岂能安然投胎”
这话虽让沈黎月一头雾水,但她也听了个所以然。
她走进去,抢着和面,“奶奶,我来帮你”,想着:还好我是个北方人,从小跟着妈妈做面食,和面小菜一碟。
那奶奶抢了几次没抢过沈黎月,就让给她干。
揉了半个时辰,“老板,两笼包子”
“来了!”她将手上的面拍在围裙上,拿起两屉放到那人面前。
她卖了一下午的包子,陆景渊在张芸芸庭院内,听到沈黎月的声音,随后走了出去,看着她认真卖包子,满脸笑容,脸上还有面粉,没有任何抱怨。
“老身看你这么认真,想问你为何非要知道张小姐的事”
“张小姐本就是冤死,她没有错,我们要替她找出凶手,不能让她含冤而死”
“看你如此认真,陪我老身卖了一下午的包子,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她摘下围裙,坐在她对面,“真的啊,谢谢奶奶”。
“昨日应该是子时,收摊晚了些,我听到他们父女俩吵架,说什么赶紧喝了堕胎药,还听到摔砸碗盏,再往后就没声音了,老身也怕引火上身,被人知道”。
“也知那张家女儿已经死了,本想烂在肚子里,这可是人家女儿家的清白,死了还被人说道,多丢人啊”。
沈黎月收起了笑容,捧起她的双手,“奶奶,我们捕快就是为了死者讨回公道,与她是男是女无关,若都是害怕流言蜚语,这世上多少案子理不清,多少人的冤情难以揭露”。
陆景渊做在院内的石凳上喝着茶水,垂着眼帘,睫毛透露暗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已是下午六点,其他人纷纷做完陈述,沈黎月做最后的陈述,“大人,小人以为,张芸芸与情郎真心相爱,奈何张大人认为此人家世不行,后续张芸芸怀孕,被她父亲得知,勒令喝堕胎药打掉孩子,张芸芸不从,他就用麻绳勒死她,造成自杀的样子,还把死因转移到情郎身上”
每次她推理中间的过程总是觉得惶恐,合理中又透露着一丝不合理。
其中一人说道:“我听说你可是在外面卖了一下午的包子,若不想当捕快,卖包子应该是把好手。”
其他人纷纷笑着附和,“对啊,对啊,做什么捕快”。
“我卖包子那是有目的,不信你问大人,他最了解了,你说对吧,大人”。
“你这人惯会缠着大人,你”
“王明,住嘴”,他打断了这场口角之争。
陆景渊听完他们的陈述,“你们难道未有一人去搜查张大人的房间?”
4. 浴室氤氲
众人沉默,他拿出一份信件,看着上面写着,芸芸收,沈黎月眯着眼睛,“这难不成是情书?”
“这上面清晰写了,张芸芸要和情郎私奔,就连如何出走的马车都准备好了。但是信件被张大人拦截,后续他怕张芸芸后续在做什么,就把她关在房间里,她剧烈挣扎,张大人想给她用绳子绑住,谁知她剧烈挣扎,不小心窒息而死,她腋下的痕迹就是证据”。
沈黎月没想到他还查看了死者的身体,她以为仵作能写的都写上了,身上未有任何伤口,如此开看来,仵作也和张大人有关。
陆景渊的眼睛仿佛能看透整个案子,“阿木,通知捕快,即刻将张大人抓回衙门受审”。
这个案子整理完,已经晚上了,她回去后竟发现在公共饭堂吃饭。
她揉着肚子,在一楼走廊缓慢地行走着,还时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走进饭堂,桌子上只有剩下的白馒头和一碗青菜,还是沈黎月在现代最讨厌吃的菠菜,肚子越来越疼,她还是坐到了凳子上拿起筷子吃着凉透了的菠菜。
“菠菜挺好吃的啊,没那么难吃”
她吃完刚出门,就看到了阿木端着饭菜,似乎还有一些红烧肉,正往三楼走去。
“开小灶是吧”,沈黎月咽了咽口水,看着上面的红烧肉,泛着油光。
“阿木,阿木”
她喊住阿木,他转过头看着沈黎月,“沈雁,你有何事?”
“我正好上去找大人,菜我给你端上去吧”
“这……”
沈黎月的话打消了他的疑虑,“这有什么,给我吧,我这就给他送上去”,她直接端过盘子,往楼上走去。
阿木看着她走的这么快,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我想说大人还在洗澡,你放门口就行”。
身影消失黑夜中,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屋内传出来声音,“直接端进来就行”。
沈黎月单手端着盘子,缓缓打开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烟雾弥漫的溢出来,她只看到了他精壮的肩膀,上面还冒着热气,带着水珠。
头发自然垂在木桶边上,他轻合双目,指尖在边缘有节奏的敲打,桶内的热气逐渐氤氲开,沈黎月咽了咽口水,往里面走去,谁知桶内的人立马站了起来掐住了她的脖子,满眼猩红,“谁?”
身上的水珠沿着肌肉划落,在地上溅起烟花,他摸到冰凉的脖颈看到是她立马松开了手,这一下他并未使劲,但脖颈处还是出现了红色的印记,他没想到她的皮肤如此脆弱。
“啊!”她不由自主低头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赶紧转过了身,瞪大了眼睛,脸色也开始发红,胸口起伏节奏紊乱,她觉得虽然她现代口嗨比较厉害,但是真让她面对还真的有些羞耻。
他下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隐隐约约能看到形状,她轻咳一声,“阿木,让我把饭菜送上来,我给你放下,就,就先走了”。
她缓缓往后倒,头往右边扭,小心翼翼放到桌子上,赶紧往前走,谁知陆景渊从桶里走出来,溅起了一地的水渍,充满骨感的手直接从背后拎住了她的领子,“你不是男人吗?洗澡而已,这有何不能看”。
她感觉像个小鸡仔一样被人拿捏,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小人家里门风严谨,不论男子女子均有隐私,不得外看,还请大人放过小人”,她缓缓抱起拳头,希望陆景渊放过她。
手指上的水印在他深蓝色衣领上格外明显,他松开了手,沈黎月整理了一下衣领往门外走去,他的目光从她的背影转移到饭菜上,微微皱眉,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他记得小厨房做出来的红烧肉摆的总共有三层,上面摆着两片香菜叶,现在虽然也是三层红烧肉,但是明显少了一些,还少了一片香菜叶。
沈黎月回房间赶紧关上门,背靠着门口,捂着自己的胸口,喘气不停,看着自己衣服下摆上深蓝色的痕迹,“这有什么,现代短视频上什么好身材的男的我没有见过”。
她坐在书桌上,想起来那块红烧肉,她也是饿的没办法了,驿馆内备的这些食物难以下咽,跟开水泡米饭也没什么两样了。
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单词,dad当然这么简单的单词她本来就会。
“系统,系统,我能学英语吗?”
隔了几秒,系统真的出来说话了,「可以学,但是系统还未升级,目前只能你只能学习英语单词,每天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没事,单词也行,我不挑,若是再不学习,恐怕六个月后我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初试那会凶器我记得是剪刀,你能和我说一下拼写吗?”她根据系统说的字母,纸张上赫然出现,scissor。
就这样,系统带着沈黎月把不会的单词记到了她的本子上,她拿起那张纸对着蜡烛展示,映得纸张发出复古的黄色。
翌日,驿馆后院周边的鸟叽叽喳喳不停,沈黎月翻了个身,想起来今日还是周六,她从床上坐起来,从书桌上拿起单词纸认真复习了一遍单词。
幸好,古代周六日双休,她还能松口气,她拿出荷包,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工资,晕乎乎的下楼去吃饭,看着驿馆突然荒凉,还有些不适应。
几乎所有的人都回家探亲了,除了一些家里较远的人,
走去饭堂,刚进去就看到一个人板正地坐在那里喝粥,一身黑色的常服,显得利落板正,沈黎月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慢慢走过去,轻声,“大人”,见对方没反应,“咳咳,大人”。
他未抬起头,“何事?”
“您可知这附近可有打工的地方?”
他抬眼看向她,“你缺钱?”
沈黎月顺势坐在他旁边,“对啊,大人,小人缺钱,马上就要饿死了”。
他放下勺子,“本官”,话还未说完,“难不成大人你要借我钱,大人,你太好了吧”。
陆景渊一脸无奈盯着她,“可否能听我说完话,本官想要告诉你,在捕快大会也是有薪水,你且等一等,每月15发薪水”。
她内心想,想着他也不会这么好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下人知道了呢,大人告退”。
她随手拿了一碗粥,刚开始和,阿木急忙忙地从外面冲进来,作揖,“大人,接到一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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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案”。
“走”
沈黎月不打算一起去,这本就是周六,在现代也得该休息就休息,接着低下头自顾自地喝,“真好喝”。
“走,没听到?”
她悠悠地抬起头,“你说的我啊,这又不是工作日,为何我还要跟着去”。
“周六日工作,薪水多发十文”,他站着盯着她。
“才十文,你打发要饭的呢”,这话刚说出来她就后悔了,嗓子里的粥难以下咽,一天十文,两天就是二十文,一个月就是八十文,够买好几个包子了,“哈哈,我开玩笑呢大人,这就去”。
她拿起碗一口喝下,用袖子擦了擦嘴就跟了上去。
陆景渊很好奇为何沈雁不归家,“今日为何不回家?”
“回大人,家里太远了,回去来回就要两日”
“可你资料上可是写着你家就在都城”
一句话砸到她的脑门上,她没想到他竟然还自己查了沈雁的资料,低着头轻舔嘴唇,想着如何措辞,“那是我父母家,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生活,所以乡下才是我家”。
陆景渊听完也觉得很合理,也就没有再多做询问,她松了一口气,这么冷不丁的来一句她都没有防备。
三人刚进入小院内,一位女子泪眼婆娑,用手卷细细擦着泪珠,沈黎月想到了林黛玉,陆景渊向前去,“何人失踪?细细说来,不要放弃任何一个细节”。
以前沈黎月以为书上的捕快只是查案,抓犯人,现在看来就跟现代的警察叔叔一样,什么都要管。
“昨日我,我父亲上午去东边的鸣玉山砍柴,他往日上午上去,下午就会回来,昨日下午竟然未归,但也时常他会住在山上,今日早上就该回来的,谁知还未回来,可见是出了事”。
她一直低头抹着自己的眼泪。
沈黎月听的云里雾里,上山砍柴一夜未归,“这一般山上有些豺狼虎豹,虽然我不想咒他,但”。
“不不不,公子有所不知,这鸣玉山奇怪就奇怪在不大会有凶猛的动物出现,上面的石头也格外的平坦,听说上面的玉石会发出声音,因而叫鸣玉山,也很少有人会出意外。”
这把沈黎月难住了,心里想着,系统,系统怎么还不出来说话,她心思没放在案件上,在想系统为什么不给提示,她猛的抬起头看向远方的鸣玉山,难不成需要摸到尸体才能有线索。
“呸呸呸”
她赶紧把心中的想法去除掉,当然不死人是最好的了,陆景渊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接着问”
此女子名唤琉璃,她是18岁被养父捡回来的女儿,据邻居所说,他们家庭和睦,从来没红过脸,琉璃父亲王强还给她买书让她在家读书,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刚捋清楚关系,门口突然闯入一个人的声音,“哈哈哈哈你们都是傻子,他俩不是一起的吗?”
陆景渊和沈黎月同时望向门口,门口却空无一人,沈黎月回头的快,她从余光中看到琉璃使劲捏着手绢,指甲泛出青色,眼睛也不似刚才柔情似水,倒是多出了一份野心的韵味。
5. 雨淋落汤鸡
他们转过身,琉璃眼睛恢复了刚才的模样,低着头,梨花带雨,“还望大人帮我找到我父亲,小女子”。话还没说完,哭的更加厉害了,要跪下。
沈黎月赶紧扶住了她的胳膊,“莫要行礼,我们定会帮你找到父亲在哪里”。
待他们走出村口,乌云从东边传来,传来轰鸣声,衬的远处的鸣玉山更加黑暗。
“阿木,准备几个伞和蓑笠,出发”
沈黎月扭头看着他,觉得他不可思议,“大人,你莫不是在开玩笑,马上下雨了”。
他这样做也是以防万一王强出什么意外,痕迹被雨水冲刷干净,更加难以找出凶手是谁。
三人穿着蓑衣,拿着伞,往鸣玉山走去,巨大的蓑衣在沈黎月身上松松垮垮,她一直耸着肩膀,就怕掉下来,“这蓑笠扎脖子,还很沉,压死我了”。
听着后面的声音嘟嘟囔囔,陆景渊回过头,“这是成年男子的尺寸,怎的在你身上如此大”。
“回大人,小人家里穷,然后……”
“行了,你又要说你小时候没吃上饭是吧”
不知为什么,沈黎月听到他这样意外的回答,脸上的笑容快绷不住了,嘴直接崛起来,避免笑出声音。
“阿木,帮我拿着伞”,他停住脚步,站在沈黎月面前,拿出匕首帮她把多余的蓑草拆掉。
她抬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喉结,他手上的功夫没停,不一会,她感觉肩膀好像轻松了许多,也不松垮了,“谢谢大人”。
没有下很大的雨,但是有些毛毛细雨,沈黎月想到了当年去苏州旅游时的雨,像南方的烟雨蒙蒙。
鸣玉山是这附近最平缓的山,山上的黑色的岩石经过雨水的打湿,显得有些发光,踩到上面还有打滑。
“大人,我们走了一路了什么都没发现,要不先回去吧”,她转身看着来时的路慢慢淹没。
陆景渊听到她说的话,往前走了几秒,“怕了你就先回去”。
她看了周围的环境还是决定不回去了,毕竟是山里,虽然没有猛兽,万一有小虫子可没得救,毕竟这个时代也没有好的医疗技术,“不了,找人要紧,况且大人您在身边,小人有何害怕”。
三人走了许久,看到一个背篓,阿木蹲下看着上边的背绳,捡起来,“大人,背篓,根据琉璃的口供,此背篓应王强使用的”。
“我们三人分开寻找”,陆景渊继续往里面走去,阿木给沈黎月指了方向,在这种环境下她还是有些害怕,攥着油纸伞的手禁不住紧了一些。
往着左边走去,地上的掉落的树枝很多,初春树木冒出新芽,被风刮落了一地,她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雨越下越大,她走路的步伐越来越小,走路也格外谨慎,还时不时往后看,忽然踩到一个异样的物品。
她看到一把锋利的砍刀,上面的木头把手也被使用的发亮,她本来想捡起来,后来又想到不会破坏什么证据吧,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没有现代的技术,捡起来也没大事。
沈黎月发出声音,“大人,大人”,接连喊了两声,都淹没在山中,未有任何回应。
“陆景渊!陆景渊!”
说是心里不慌是假的,一股不好的念头在脑子里炸开,往前试着走了两步,看见前面竟然有一个坑,这坑也不是很深,半米深左右,好奇感驱使着她往里面看过去。
一个人躺在里面,睁着眼睛,满脸血渍,身上被无数根刺扎穿,雨打在沈黎月的脸上,风刮过来,一股凉意从后脑勺袭来,还传过来一股血腥味,她赶紧往回跑,捂着胸口恶心。
耳中传来电流声,她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手心发麻,反正自己已经见过死人了,这没什么,以后面对的可能比这个还要震撼,她大喊着,“阿木,陆景渊”。
陆景渊往前走的过程中,看到地上散落的衣服,他捡起来接着往前查看,一不留心直接掉进了大坑内,那坑足足有三米深。
直接滚落下来,摔得他浑身疼痛,覆盖的土和树枝也随之掉落,身上沾满了泥土,他勉强站起来,看着周围的环境,好像是特意挖的大坑等着他来跳,试着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泥土湿滑,一蹬脚上沾满了泥土也爬不上去。
阿木那边则是悬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他,他赶紧跑过去,看到了在地上蹲着的沈黎月,“沈雁,怎么了”。
她赶紧站了起来,弓腰扶着自己的双膝,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阿,阿木,尸体,尸体在前面那个坑里”,她坐在地上指着那个方向。
阿木二话没说往那边走去,确认死者后把身上的蓑衣脱下来,盖到了那人的身上,朝着沈黎月伸手,沈黎月看了看周围,意识到什么赶紧把身上的蓑衣脱了下来递给了阿木。
从她一开始见到阿木开始就没见他说过几次话,或许这个名字也有这一层意思。
“沈雁你看着尸体,我去找大人”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潮湿的土,“我去吧,我知道方向,你在这里等着”,雨越下越大,她的声音在雨里也有些模糊不清。
沈黎月还是很害怕和死者的单独在一起,脑子里不由自主回想起他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感觉到周遭充满了冷气,打着伞就往回走,但她走了一段发现不太对,看着周围相似的环境她也分不清楚方向。
她手攥成拳头状喃喃自语:“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这个世界怎么说也是个女主,虽然倒霉了一些,好歹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系统系统,保佑我吧”。
「你在和我说话吗?」
忽然出现的声音让沈黎月吓了一跳,“你吓死我了,能不能有点预告”。
“我要去找陆景渊,你能给我线索吗?”
「turnleft……」
“你为什么忽然给我提示了,很奇怪,很奇怪”
「因为这个世界,陆景渊是好人,我们有义务不能让好人死去」
这句话调动着沈黎月的心弦,“你是说,陆景渊遇到危险了?左边是吧”,她的步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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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她没听懂后半句的「陆景渊掉入大坑中」。
果然没走多久,她看到地上好像有脚印,循着脚印往前走。
脚底一滑,从泥巴上划出痕迹,直愣愣地掉了进去,“啊!呃,救命啊!”
陆景渊赶紧用胳膊帮她垫了一下,她只感受到了轻微的疼痛,待她站起来看到了陆景渊皱眉,扶着自己的胳膊,发出轻微闷哼声,呼吸声也很重。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跑过去即将倒下的陆景渊,刚碰上他的胳膊,他使劲皱起了眉头,“嘶”。
她手虚浮在他周围,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让他慢慢坐下,坐到一个勉强雨水打不到的角落,两人的衣服发潮,雨水从毛毛细雨逐渐变成瓢泼大雨,砸在他们的身上,水坑中间的部分已经有了积水。
沈黎月捡起已经撕裂的油纸伞,坐在他旁边,盖在两人的头上,他头自然而然地朝着她的肩膀靠着,出口的嗓音有些沙哑,“你怎么也掉下来了”。
热气喷洒在她的耳朵,竟然还有些敏感,她的头也歪了一些,想让中间的热气赶紧散去,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这句话好像是他为了缓解紧张故意调侃沈黎月,她微微皱眉,抬眼看着他苍白的脸庞,“你是不是在搞笑,你没事吧”,话落她就把手背贴到了他的额头上。
“搞笑是何物,为何你每次说的话本官有时听不懂?”
“我的意思是,你莫不是在取笑我”,她古言古语拿捏的不太准确。
他皱眉往后仰,不想她触碰,好热!整个人都散发着热气,沈黎月瞪大眼睛,“你发热了?”她没想到如此刚正不阿的陆大人竟然会生病,她以为他至少有着像牛一样强劲的体魄。
“阿木呢?”
“阿木找到王强的尸体了,他能不能找过来看运气吧”
这句话从他胸膛里发出的气音,听起来声调都低了不少,“阿木定会找到我们,且等着吧!”
沈黎月看着他发烧还能说出话,“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雨声掉落在伞上发出有节奏的滴答声,她把油纸伞大部分都盖到了他那边,身体的一半已经淋湿,湿答答的。
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天越来越黑,她的眼皮逐渐耷拉下来,还有些疼痛,她费力地睁开眼,看着陆景渊已经睡着,她的头也左右晃动,低下头慢慢合上了眼睛。
“大人!大人!快把大人拉上来”
这是她合上眼睛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极速地晃动让她头脑发昏,她一睁眼看到一个人的屁股,“快,放我下来”,她使劲喊阿木,挥舞着双手,他才把她放下来,“刚才你晕了”。
她下来还有些站不稳,“我们什么时候上来的”,她对这些毫无印象。
看着前面身上配着刀的捕快们抬着王强的尸体,还有旁边的陆景渊,快步走到他旁边,“你怎么好了,还能走路,你不是发热了?”
“本来是大人……”
6. 共同沐浴
“举手之劳,不过是上去时,托了你一把”,鸣玉山夜里没有任何声音,蛐蛐声格外明显,但沈黎月已经忘记了怎么上来的,心理也庆幸得亏半路醒了,不然衣服湿哒哒肯定得有人给她换衣服,她是女子这件事会直接露馅。
“你没发现什么吧?”
陆景渊微微皱眉,停下脚步:“本官需要发现什么?”
此话一出,沈黎月心中放松下来,还好还好,什么都没发现。
阿木扶着陆景渊,一步一步往前走,沈黎月看着他的背影赶紧跟上去,“多谢大人了,小人以后定会认真办案”。
陆景渊回头用余光看着她,“断案时少些古怪的想法更好”。
沈黎月一时语塞,抿住嘴,心想:推理不出来,可不得多些古怪。
旁边的捕快出声,“大人,这尸体”。
“请个仵作,出一份死者详细的死亡文书”
“是”
“大人,这尸体还是我先找到的,不知大人有何奖励?”
陆景渊没想到沈雁都已经发热到迷糊不清了,竟还想要奖励,“衙门办案从未有奖励,不过我倒可以给你奖励”。
沈黎月抬眼一看,不知不觉竟然走回了驿馆,她感觉浑身酸痛,眼睛也快睁不开,直觉就是她发烧了,“大人给我什么奖励?”
陆景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瓶直接抛给了她,她差点没接住,赶紧抱到了怀里,拿着仔细端详,“这什么?”瓷瓶通体呈现青绿色,她捂住张开的嘴,惊讶地看着他,“这莫不是,莫不是什么古董之类的瓷瓶”。
在她以为马上就要发财的时候。
“想什么呢?这是退热的药”,陆景渊皱眉用食指挠了挠太阳穴表示不解。
她像泄了气的气球,刚起来的火花又被浇灭了,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哦”。
她以为古代发热都是用砂锅煎药,没想到连退热药已经有药丸,刚回到房间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快速喝下,将药物倒在手心,细细查看,“这不是现代的五味地黄丸?”
身体上的累已经超越了极限,她现在身体发黏,想要洗澡,拿着衣服往后院的公共澡堂走去,如今是周六晚上,应没有人洗澡,里面除了寥寥几个蜡烛,没有很多光亮。
她怕别人发现,穿着白色的里衣,有些微微透,抱着要换的衣服低着腰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一个的汤池,还冒着热气,她把衣服放在岸边,蹑手蹑脚走了进去,水是温热的,她穿着白色的抹胸,捧起水缓缓清洗肩部,白皙的皮肤被水浸泡的发红。
嘴里小声感慨道:“还别说,沈黎月的身材还挺好”,她将头枕在岸边闭上眼睛缓缓享受,不自觉地从嘴里说了一句,“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睡着了,忽然水面上一阵波澜荡漾到她的身上,她捂住胸口立马警觉,看着周围,坐了起来,“谁?”
她往后看,隔着一个屏风看到一个背影,这个背影让她感觉到熟悉,脑子里跟安装了报警器一样,仅用了0.0001秒就知道这是陆景渊,默默拿起岸边的里衣披在身上,“大人,您不出声像鬼一样”。
“我来时,你还没有来,为何我要出声?”
“大人不是在房内沐浴,为何会来这公共汤池”,沈黎月本来以为自己能够独享整个浴室,没想到竟然还有人。
他浅浅开口,“阿木的母亲生病了,让他回去探亲了”。
“那大人您先泡着,我先走了”
“先别走”
正准备出水,她停了下来,默默泡进了水里,只露着脖子,“大人还有何事?”
他扭过头,露出了上半身,“今天表现的不错,保护到了王强的尸体,我们也能省事些”。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攥紧胸口衣服的手稍微松了一些,“那多亏了大人的领导我们才能完成任务”。
“你人呢?”陆景渊没看到沈黎月的身影。
沈黎月捂着胸口稍微出来一点,露出一点头,“大人,这下面暖和,我泡的深一些”。
“是吗?我这个池子不是很暖和,我去试试”,说这他就要从池子里起来,她隐隐约约看到了他的腹肌和人鱼线,感叹这古代人身材也这么好,但是现在不是观赏的时候,音量忽然提高,“大人!”
这句话让陆景渊在原地愣了几秒,“小人,小人泡完了,先走了”,赶紧拿起衣服裹上往外跑去,脚丫在地上印出了清晰的水印。
陆景渊刚出来就看到她跑出去的背影,“腿这么瘦,这该如何奔波断案,以后得多让她锻炼锻炼”。
说着他走进了刚才沈黎月泡过的池子,躺进去感受了一番,“这也没多热,他莫不是在坑我”。
沈黎月一进房间赶紧关上了门,胸脯极速颤动,虽然她确实经常在短视频看肌肉男,此情此景,还是没办法完全冷静,“这都能碰到陆景渊,不过他身材练得真是不错”。
“系统系统,能帮我复习一下今天的单词吗?”
「可以,今天主要的单词有……」
写到纸上才后知后觉,拍着脑袋,“原来他已经掉坑里了,我竟然没听到,服了服了,还得接着背单词”。
不知不觉,桌上铺满了她写过的单词,毛笔在纸上氤氲开,笔墨粘了她一脸。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去了琉璃家例行询问,沈黎月直觉这其中的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但是目前尸体还没触碰到,不能知道其中的细节,“琉璃小姐,我们昨日在鸣玉山上发现了你父亲王强的尸体,你最后见你父亲为何时?”
“这位大人,我想先和陆大人说”
沈黎月抬眼看着陆景渊,慢慢点头,仿佛是在询问你和琉璃是什么关系,她竟如此信任与你,缓缓道:“陆大人啊,行,那陆大人你来问吧,小人先退下了。”
“等等,你且在旁边听着”
“是,大人”,这引得沈黎月心中有些不自在,明明那琉璃姑娘想和他说话,自己倒显得像个多余的人,不过这想法她自己没注意到,很快便烟消云散,脑子里全是想着如何为沈家翻案。
琉璃泪水夺眶而出,“大人,我爹是如何死的,我是否能去见他一眼”。
“死者细节如今不便透露,我们问什么,你只需答什么便好”。
“我爹前天下午如往常一样去砍柴,背着背篓拿着砍刀,并未有什么奇怪之处”。
“那和邻居或是认识的人是否有矛盾”
她低头沉思了几秒,“我爹与所有人都很友好,并未有什么矛盾”。
陆景渊在折子上记了下来,“好,琉璃姑娘,若你想起来其他细节,请告知于我”。
沈黎月一直在揪身上的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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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渊的目光打过来她才乖乖站好,“好了么,大人?”
“走”
他看着比他矮一头的沈黎月,“你这小身板应当锻炼锻炼,莫要生病影响断案进度”。
这句话后知后觉,沈黎月心想着昨天差点晕倒的人不是他,但她还是奉承起来,“当然了大人,您看您身板多硬啊,想必不会生病吧”。
他手卷成筒状轻咳了两声,这是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尴尬小动作,确实他昨日也发热了,“你我都要锻炼,先询问吧”。
二人又惯例询问了整个附近的邻居,都在说他对村民们都很好,没有任何矛盾,沈黎月目前见不到尸体,没办法知道细节,“大人,我们先去看尸体吧”。
他将仵作文书从胸口里掏了出来,“你且先看这个,仵作已经查验完毕”。
她拿着还有些热乎的本子,略显尴尬,也不知如何与陆景渊开口,“那仵作万一查验不仔细”。
“难不成你是仵作?”
这句话噎到了沈黎月,她咽了咽口水,细细分析案件,“这王强掉入坑中,一看就是提前布置的陷阱,那肯定与王强有矛盾,或者王强自己并不知道”。
“你我都掉入大坑中,看来是想毁去身体上的痕迹,拖延断案的进度,你与我再去仔细检查一下尸体”
她眼睛忽然泛出了光,转身就要走,“真的,那快走吧”。
陆景渊倒觉得她很奇怪,对着她的背影,“你莫不是喜欢尸体或你原就是仵作”。
她忽然僵住,心想:鬼才喜欢看尸体,要不事为了线索,能不见就不见,“这个吗,我怎会是仵作,仵作总有些查看不到的细节,下人去看看也放心”。
他们到了停尸房,不知为何一进来就感到像开了空调一般,她细细观察才知,这里面为低温房间,地板都散发着凉气,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她进去,捏起王强的袖子,脑子里就出现了系统的声音。
「Listenforcluesinthecase……」
「wangqiangandliuliwereactuallyina……」
这次系统明显比以往说得多,沈黎月只能记几个关键词,“情侣、结婚、拒绝、方进?”这应该是人名。
她刚放下竟然从挽着的袖口处翻出来了黑色的土渣,她随手捡起一个在手心里按压,瞬间手心变成黑色,“大人,我记得文书并未写他身上有木炭,煤矿一类的东西”。
陆景渊也过来查看,对比着文书,“他身上怎会有木炭?他并未烧炭,又何来的木炭”。
这附近只有一家木炭厂,但厂内员工接近百八十号人,如何才能找到有关系的人,陆景渊看到他下颌骨下方有黑色的痕迹,明显是手里有黑色碳灰直接摩擦过的痕迹,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若他们未找到这个线索,恐怕很难进行下去。
“凶手之所以拖住我们,就是希望他身上的痕迹全部冲刷掉,让我们寻不到他,那他如何紧急需要靠雨水冲刷掉,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起了争执,直接推入捕兽坑中,想拖住我们,让他身上的痕迹冲刷掉”。
沈黎月听着这一番发言,晃动着头使劲鼓掌,“大人,你说的太棒了,像我就说不出来这么精彩的推理,不如我们去查查同村的方巾吧”。
“方巾是谁?”
7. 糖葫芦
方巾?方进?她也不知道哪一个人,音译有些像,英语说人名就是分不清具体什么字,“反正都差不多,就叫这个,大人,要不劳烦您去查探一番”。
陆景渊虽然经常觉得沈黎月有些奇怪,但还是每次都相信她,“你与我一起去”。
二人又乘坐马车去往琉璃家,卖包子的摊贩掀起笼盖,腾腾蒸汽飘向空中,小孩子拿着风车奔跑嬉笑打闹。
叫卖声此起彼伏,沈黎月撩开马车上的帘子,瞪着大眼睛看着外面。
“卖糖葫芦喽,好吃的糖葫芦”
有个老爷爷背着糖葫芦,她抿了抿嘴,小声发言,“好想吃糖葫芦”。
陆景渊手里的书本微微一顿,又重新掂了掂手中的书本,接着看下去,看了几行字也看不下去,其实自己也被外面的叫卖声拉去了注意力。
沈黎月就想吃东西,站起来就要下去,“马夫,你停一下”。
马夫缓缓拉紧缰绳,“吁”。
这一下刹车,沈黎月直接一屁股坐到了马车里,尾巴骨传来剧烈的疼痛,眉毛皱成一条毛毛虫,使劲抚摸着屁股。
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好倒霉,也不知道原主原来是不是也这么倒霉。
陆景渊赶紧把手中的书放下,将她扶了起来,她扶着自己的腰缓缓下了马车,她有预感,腰肯定被碰青了。
她走到那个老爷爷面前,“爷爷,我想要一串糖葫芦”。
老爷爷将糖葫芦柱子放到地上,拿起一个给了沈黎月,奈何沈黎月拿着掏钱的时候,节奏逐渐放慢,又从荷包多捏了几个铜板攥在手里,抿了抿嘴,“爷爷,你再给我多拿一串吧”。
“好,姑娘”
一句姑娘把沈黎月吓一跳,手中的糖葫芦从手中划落,直接掉在地上沾满了尘土,“爷爷,我是男子,不要瞎说哈”。
“我看你就是一个姑娘样,这耳朵上的耳洞还有呢”
沈黎月走进老爷爷,低头食指放在嘴边,“嘘,看我买了糖葫芦的份上,帮我保密”。
他指着地上的糖葫芦,“这串可是你自己没拿住,不关老夫的事”。
她只能妥协,“是是是,我自己没拿住,行了吧”。
她摸着分量越来越轻的荷包,看着地上那串糖葫芦,“再要一串”,嘴里嘟囔道:“好倒霉,本来想给他买一串,算了,我还是自己吃吧。”
最后手里只拿了一串糖葫芦,边吃还边说,“还不错,就是山楂小了点”。
沈黎月刚上马车,陆景渊的余光看到了她手中的糖葫芦,“你乃一介男子,怎会喜欢吃孩童喜欢的零嘴”。
“谁人规定糖葫芦必须小孩吃”,这句话点醒了陆景渊,他目光落到她手中的糖葫芦,红的反光,油光裹满了芝麻,他的脑中突然出现一片回忆。
“渊儿,父亲马上去战场了,等他回来你就可以吃糖葫芦了”,陆母摸着他的头,而他才十岁。
“母亲,糖葫芦是孩童喜欢的东西,如今我已不是孩童,我要好好学习,像父亲一样,为国争光”,他眼神坚定,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
她轻轻把陆景渊抱在怀里,上下抚摸着后背,“谁说大孩子不能吃糖葫芦,你要是喜欢吃,不管你多大,你父亲天天给你买,你父亲太辛苦了,母亲不想你走你父亲的老路”。
这话回荡在他耳边,沈黎月看着他的视线,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糖葫芦,摆到他眼前,问,“喏,大人,你要吃吗?”
“大人?”
音量又提高了几分,陆景渊回过神,把书合上,放到旁边,揉着自己的眼角,“不吃”。
直接反驳道:“哦,不吃你看什么?”
冷不定的一句话让陆景渊猝不及防,“你”,话没说出来直接咽了下去,接着揉自己的眼角。
沈黎月觉得自己没做错,本来想给他买,给他也不吃,早知道那一串不买了,还能省几个铜板,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伴着这样的气氛两人又到了琉璃家。
“琉璃姑娘,我们有事要询问你”
她如往常一样穿着粉紫色纱裙,受伤拿着手绢,走路弱柳扶风,“大人接二连三地来,可是有什么没有问清楚?”
陆景渊两只手背在身后,攥成拳头搓了两下,看着沈黎月,和她对视,沈黎月摇头方向指向琉璃,好像在说,你问啊。
他看了看琉璃,“琉璃姑娘,沈捕快他有事情要问你,他想打听个人”,他有点怀疑刚才为何要相信沈雁,“沈捕快,想问什么就问吧”。
既然是沈雁说出来的问题,那不妨让沈雁自己来问,这本来也是属于她的功劳,他觉得自己上赶着问有些像拿别人的嗟来之食。
沈黎月咽了咽口水,那眼神好像是在骂陆景渊,咬紧牙齿从嘴里挤出这句话,“大人,您还真是让我措手不及”。
转变态度,脸上多了笑容,“琉璃姑娘,你是否听说过,方进?”方进中间还停留了几秒,她也怕自己出错。
琉璃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转而又开始哭起来,梨花带雨,“方进,小女子曾见过他,同村而已,也只是说句话的关系,莫不是我父亲的事情怀疑我和他有关系”。
没想到让她赌对了,她在心中暗暗打气,见她哭起来不停,她赶紧从怀里掏出来手绢,帮她轻柔擦拭,嘴里还说,“别哭了,妆花了就不好看了”,琉璃忽然不哭了,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陆景渊赶紧扯住她后脖颈上的衣服,“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做什么?”
“啊,对哦,那给你,你自己擦”,沈黎月忽然忘了这茬了,还以为自己是女人,安慰女人也没有什么错误。
两人见问不出什么,就出去走访看有什么线索,她一直想问那个问题,“大人,此案件为何不开堂审理”。
“你莫不是往了今日是什么日子”
休息日?她又把现代打工人的作息带入到古代,喉结滚动了一番就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往前走,打听了一圈才到了方进家中,一进院子,就看到院内衣架上挂着的衣服。
陆景渊轻轻一摸,有些潮湿,看方进出来,他把手背在背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沈黎月才得知这是一位面向清秀的男子,身高不是很高,和琉璃差不多。
“你们是何人?”
“本官是本县的典史陆景渊”
方进开始作揖,“陆大人啊,有何事?”
“你可认识同村的王强?”
方进开始在院内的桌椅上倒茶,邀请他们坐下,“大人们快坐下,坐下说”。
茶水冒出腾腾蒸汽,沈黎月刚坐下,方进开始缓缓开口,“王强啊,我跟他不太熟,那个琉璃我认识”。
“你和她可是很熟?”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熟倒是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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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只不过是碰见说过几次话”。
陆景渊来之前查过,方进在附近的煤木炭厂做工,但据他们所说,方进昨日一直在厂内,并未离开。
陆景渊和沈黎月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所以然,若不是方进?那会是谁?可系统一直说是方进,肯定有关系。
她想起来第一次来这里那个莫名的声音,“他俩是一起的,谁和谁是一起的?”
沈黎月越想越害怕,如果是真的和方进有关系,那他情绪也太稳定了,看着他游刃有余的表情和正常人没有两样。
心里的声音忽然冒出来:莫不是这个方进喜欢琉璃,琉璃和他父亲关系不好,或是中间有些事情,促成了王强的死亡,案件又陷入了僵局。
两人刚出门,方进看起来他们离去的背影,把衣架上的衣服赶紧收起来,包在一起,拿起院内角落里的柴火,拿出火折子,点燃柴火,把衣服扔进去。
“他在说谎”
这句话从他们两人的嘴里同时说出来,两人开始对视,沈黎月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这么巧,大人您也这样认为”。
小土路上人烟稀少,陆景渊看着她的大眼睛有种别样的感觉,移开了视线,“嗯嗯,能看出来他说谎了”。
“院内挂的衣服有些发潮,那衣服是木炭厂的衣服,据我且知,那地方从早到晚是不允许出去厂内,昨日下雨和雨停时正是做工时间,下雨天洗衣服不合常理,可见他说的是假话”。
“大人,您让我怎么说你好,太棒了,小人佩服佩服”,她开始作揖,满眼都是谄媚。
心想:这人可关系着我能不能加入捕快队伍,能不能替沈家的翻案的重点任务,可不得哄开心。
“莫要溜须拍马,你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没有,猜测到是有一些,大人您可否还记得一个声音,那俩人是一起的”。
“怎么你每次断案都是猜测,必须找到证据合理且能推理出案情才可以”。
沈黎月绷住了嘴,“对对对,那算是证据,我们赶紧去查查吧”,她不想多搭话,万一又让他发现什么不对劲。
两人一拍即合,就找出附近的邻居询问,一些人支支吾吾,但还是问到一些蛛丝马迹,“他们家事可多,听说他俩压根不是妇女,是王强买来的媳妇”。
沈黎月瞪大了眼睛,看向陆景渊,她以为那个couple是方进和琉璃,没想到是王强和琉璃,陆景渊很淡定么仿佛什么场面都见过。
“那他们可有什么矛盾?”
“冲突倒没听见过,不过听说琉璃要嫁人了,前几天还发喜糖呢,村里人都嫌弃晦气,那喜糖都背着她扔了”。
太阳缓缓落山,夕阳折射出橙红色的光芒,沈黎月觉得这古代的夕阳真好看啊,可能是昨天下雨的缘故,空气中的灰尘都被洗净,她喜欢这样的味道,不自觉地多吸了几口。
回到驿馆,大部分人都已经探亲回来了,沈黎月看着人来人往也逐渐远离了陆景渊,她认为离得近也不是什么好事,根据她看小说的经验,容易招人恨。
陆景渊看她往学生中间走去,想要说些什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也走向老师那边。
“陆大人为何这时才回来,可有什么案件绊住了脚”。
“李大人,是有个案件绊住了脚,明日便呈报到县衙,让他们把人请到县衙好好查探”。
8. 一波未平
第二日,一直到晚上沈黎月都未见过陆景渊,问别人才得知去审王强死亡案。
她跑出驿馆,虽然她确实不想为自己惹很多事情,但这个案子是她亲自跟的,她一定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刚走到县衙,就看到陆景渊从内出来,她抓紧跑过去,气喘吁吁地拉住了他的袖子,弓着腰,借着力,话也说得断断续续,“大,大人,琉璃怎么样了”。
陆景渊透过她的后背看着她来时的路,除了零星的几盏灯笼,一片漆黑,“你就这么跑过来了?你的任务是在内好好休息,明日认真查案”。
她想知道她办的每一个案子的起始,这也算是给自己的努力一个交代,“这个案件我亲自跟过,亲自找到死者,我有权利知道结果,您说呢?”
“凶手是方进,你说的没错,但本官很是好奇,你为何每次无任何线索便能提前得知凶手是谁”,陆景渊眼眸漆黑一片,像是审犯人的目光盯住了沈黎月。
路上的落叶被吹起,隐隐约约听到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锣鼓声,她正想如何措辞,转移了视线,看着周围的环境,心不在焉,“大人,您真想知道?”
他点了点头,“嗯”。
沈黎月走近,小声在他耳边说,“要我说我脑子里有个神灵,每次都用特殊的语言给我提供线索,你可信?”
他眼神中透露出仿佛沈黎月在开玩笑,“我自然不信,我不相信神灵,我只信事在人为”。
“对啊,我说了您又不信,但就是这样”,她耸肩拍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陆景渊想着也问不出什么,心中的疑虑还是久久不散,他还是不信一人能凭空每次都能猜对凶手。
“琉璃在哪里,我要见她”,她掐着腰脱口而出。
“跟我来”
随后陆景渊带着她从后门进入县衙,沈黎月跟在他后面,她还未去过古代的牢狱。
走到地下的大牢,大牢灯光黑暗,只有零星的夜光从上面的木窗内投射出来,沈黎月好奇地随处乱看,她觉得果然和电视剧演得差不多。
还有审讯的刑房,桌面上布满着各种刑具,一股潮湿的味道传来,还伴随着一股腥味,她看着那个竹简,像是夹手指的工具,不由得代入自己手指,幻觉有些痛,她搓了搓自己的手指。
陆景渊打开一个木门,“进来吧”。
沈黎月走进去踩在稻草上,看着她满身的伤,坐在地上头靠在墙上,头发已经凌乱,盖住了脸庞,血从白色的衣衫下溢出来,但是比起她在电视剧看到的场景,现实中看到对内心的冲击更大。
她忽然感觉鼻子有些酸,眼泪溢了出来,但是没有掉下来眼泪,睁大眼睛让自己的眼泪蒸发。
虽然在电视剧上看了很多类似的剧情,但当这种情景展现在眼前,她还是有些难过。
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她,想要知道一个答案,“琉璃姑娘,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她自嘲一笑,“都已经这样了,没必要说了”。
“可是我想听”,在安静的牢房里面这句话格外清晰,陆景渊看着她的侧颜,眼神中满是坚定,眼睛里满是坚定,随后走出了牢房站在外面。
琉璃把眼泪抹掉,整理了一下头发,正襟危坐,抿着嘴唇,看向沈黎月,“没想到还有人想听我的故事”。
“我是十岁那年遇到王强,他把我领回家,给我梳妆,让我读书,后来我满二十岁,竟发现他有些奇怪……”
王强双手摸着她的双手,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琉璃,你看父亲如今只领养了你一个女儿,也从未娶亲,没有自己亲生的一儿半女,你也已经二十岁了,能不能给父亲生一个孩子,我亲生的孩子”。
琉璃从凳子上赶紧站起来,甩开了双手,“爹,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女儿啊!”
她很崩溃,后来琉璃和王强吵架被同村的方进听见了,他晚上经常在河边安慰琉璃,“你父亲不什么也没做,没事,等我挣钱了,我去提亲,让你父亲把你嫁给我”。
她的嗓子已经沙哑,抬眼看他,缓缓开口,“真的吗?”
他摸了摸她的头,点头,“真的”。
过了一段时间,方进真的如约去提亲,虽然比不上有钱的人家,这也已经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多的东西。
王强看着院内摆了两箱的聘礼,捋着胡子,大手一挥,“我不同意,我宁愿把闺女嫁给别家,也不嫁予你方进”。
他带着媒婆上门,全都被赶了出来,“方公子,您这亲事我是没法做了,媒婆钱也不要了,另找他人吧,这琉璃父亲我是没法沟通”。
接连找了好几个,都被婉拒,久而久之,一个愿意上门说亲的媒婆都没有了。
琉璃和方进的婚事受阻,琉璃也因此觉得王强不放人,“我终究不是您亲生的女儿,放过我吧,我把您这些年养我的钱都还给你”。
“你拿什么还?你让方进还?那是你自己还得了的吗?他帮你还,你可知他图你什么?”他双手背在后面,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质问她。
“你不会还想让我当你的媳妇,给你生孩子吧”,她此话一出,王强满脸通红,“我既已上次问过你,你不同意,此事便罢了,你还是我的女儿,我怎会还有如此想法”。
“那您就放我和方进在一起”
“你你你,你知道方进是什么人吗?他不学无术……”
方进晚上和琉璃琢磨既然王强不同意,干脆让他消失,头天方进没去木炭厂做工,趁着王强去山里打柴,跟在他后面,一不小心被他听见了,拿起砍刀就往方进身上砍,王强还是抵不过年轻人。
一下子就被方进打晕了,方进直接将他扔到了事先准备好的捕兽坑中,但是他也挖好了大坑等着陆景渊来跳,等着下雨把脚印线索都冲洗掉,但他没想到一下子就定位到了他的身上。
说到这里,琉璃的泪水从脸颊滑落,哭泣无声,“我没想到会这样,我真的不想让他死,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让他能放我离开”。
陆景渊从兜里掏出来一封信,这是他从王强房间里搜出来的,还有一个首饰匣子,里面满当当的金银首饰,也是准备给琉璃的陪嫁,他把那封信递给了琉璃。
大致上是说,原来王强早就发现方进人不行,他经常拿钱去烟花柳巷,娶琉璃也是看她没有家人可以托底,长得也好看,娶回来在家里放着,还能控制生孩子。
琉璃崩溃大哭,“呜呜呜~他为什么不早和我说,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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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虽然那么一说,但是没有想强制让琉璃当妻子,也是尊重她的意愿,方进并非良人,若是良人,他也定不会拦着琉璃不让她嫁出去。
沈黎月轻拍着她的后背,慢慢安抚她,陆景渊摸了摸鼻子,看着她,“咱们先走吧,后续的事情衙门里的人来做”。
沈黎月情绪低落,玩弄腰上的腰带,她觉得这古代的案子怎么都是误会,大家说开了不就好了,案子断出来了也没有很开心,只能悠悠地说出一句,“最后他们会得到什么惩罚”。
“琉璃官府查出来她的身份,罪臣之女,虽不是直系亲属,但也需得流放,至于方进,死刑”
她听到“罪臣之女”“流放”二词,心里在打鼓,沈黎月也是罪臣之女,若是被发现又当如何。
她摇了摇自己的头,心理安慰自己不会的吗,只要当上捕快,自己把案子查出来,证据找出来不就可以了。
这个事情让她心里梗塞,说不出来什么话,“是吗,那还挺幸运的”。
忽然一个人从牢房中坐了起来,托着沉重的脚链跑到门口,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使劲晃动着门,“月月,月月是我啊”。
沈黎月看过去,被眼前的人惊呆,此人脸色发白,身上的衣服已经破败,头发也散落在脸庞,但还是翩翩公子的模样。
她脑中搜索沈黎月的记忆,这是谁来着?这是沈黎月的未婚夫?“段泽潮”。
看着他失态,沈黎月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使劲揪着棉麻布裙,盯着他,眯着眼睛,意味深长,“你是谁啊,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可要好好认认?”
陆景渊目光从段泽潮的视线转移到身旁的沈黎月,“你们认识?”
这一瞬间的话语,段泽潮看着沈黎月的装扮,让段泽潮反应过来,想起来刚才的失态,“多有得罪,我认错人了,不知您叫什么名字?”
“沈雁”
“沈雁兄,多有得罪”,那人开始作揖。
沈黎月还是装作不认识,“刚才那人是谁啊?”
陆景渊抬眼看着她,“段泽潮,听说是因为帮都城沈家辩护被拉来关几个月,马上也快出去了”。
沈黎月眼睛一转,想打听清楚一些,“沈家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沈家那事是冤枉的?”
他脚步停下,忽然有了情绪起伏,“她们家的事情是皇上亲口定下来的罪名,这些话以后莫要再说了,容易被有心之人拿下把柄”。
沈黎月咬着下嘴唇,觉得这事情没那么容易完成,若想要翻案,这得找到皇上了,本来以为顶多找到本地判官,现在必须得加把劲见到皇上。
她回去发现饭堂烛光竟然还亮着,刚进去,王明就打招呼,“沈兄”。
她一时间不知道叫得是自己,“啊,对,你也来吃饭啊”。
“这饭堂上周还有宵禁,这周竟然开放了,这下好了,回来晚了也能吃上一口热乎饭”,他拿起一碗饭就往嘴里送。
她想起那日她偷吃陆景渊的红烧肉,也不知道他发没发现,走过去拿起碗自然而然地盛了一碗粥,勺子在里面滑动了很久,也不想喝下一口,她总觉得最近情绪有点不对。
刚喝下一口就感觉小腹一股暖流。
9. 别样的感觉
她赶紧放下勺子往屋内跑去,吃饭的王明还没看到她,就跑了,“要我说,这沈兄还真是身轻如燕,跑得真快”。
迅速锁好门,一看,白色的里裤露出了一抹血液,果然不出她所料,“来大姨妈了!!”
这下让沈黎月极为崩溃,现实中她来姨妈前一定会有不适感,这古代的小姐可能是被保护的很好,痛经什么的就没有。
她硬撑着,第二天一早去买了卫生带,还骗老板是给自己的夫人买得,引得老板连连赞叹这样的好夫君不多了。
谁知一进大门,王君生和一群人走出来,深着懒腰,有些人目光落到了她手里的包袱上,王君生开口道:“你这一大早干什么去了,莫不是买了什么好吃的。”
“拿出来分一分”
“对啊,分给我们兄弟们尝一尝”
周围的声音淹没了沈黎月声音,她声调提高了几分,怕月经流出来,但还是偏轻声耐心地说,“这不是吃的”。
“你还不承认”,其中一人直接抢过来,沈黎月的力气自然是抢不过他们,最终掉在了地上。
一群人过来围观,沈黎月赶紧捡起来,一人出来说,“这,这不是女子用的月事带,你买这个做什么,莫不是,你嘿嘿”。
“你说什么呢!堂堂捕快大会学生,脑中竟如此污秽,我买这个是因为,是因为我经常发烧,这里面的棉花可以吸水敷在头上降温你懂什么?”她攥着东西给自己打气:没事,这样说应该可以,直接道德绑架他们,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
又接着,“哈哈,没听过吧,如此孤陋寡闻,好好学学吧”,说完她转身离去,凑巧抬头看天空,看到了三楼站在走廊陆景渊,他还是左手背在后面,右手拿着茶杯踱步,缓缓放在嘴边品尝,还冒着热气,看着沈黎月。
她忽然就明白了居高临下的感觉,抬眼看过去只能看到四四方方地天,而陆景渊站在最高层,看着下面发生的热闹,沈黎月有些心虚,赶紧移开了视线,抱着东西回了房间。
李西城靠在栏杆上看着发生的热闹,热闹结束,他合上手中的书,也回了屋内。
又开始了新的案子,沈黎月还未休息两天,就要跟着大队伍出发,陆景渊直接开口,“你发烧了?”
“并未啊”
“那为何买女子所用之物”
“大人,可知有一个词语叫预防,我预防一下难道不可以吗?”
此次案发地是一个书院,据说此书院名为来阳书院,是整个都城排名第一的书院,里面的学生各个文采出众,都是经由下方的县城层层选拔上来的学生,大部分人都能考取功名。
沈黎月刚进去就看到若干位书生,皆是穿着水蓝色的衣衫,头上扎着深蓝色的发带,据说有人发现林阳昨日并未回来,以为是心情不好也就没有多管,谁知第二日竟发现溺毙在了池塘边,手里紧握着一卷书。
众人吓得魂飞魄散,立马就报了官,官府直接让陆景渊带着学生来查看现场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她还未进去就围了许多人,县衙的捕快将人群疏散,众人才回到书院内,书院后面是一片竹林,她走过去才发现竹林有一个干枯的池塘,林阳就趴在河边,脸色发白,嘴唇青紫,全身上下皆已湿透。
沈黎月忍不住晃动用肩膀碰了一下陆景渊,“哎,大人,这干枯的池塘竟会淹死人?滑天下之大稽”。
他看着尸体,“嗯,知道”。
沈黎月朝着尸体走去,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被陆景渊一把抓住了胳膊,拽了回来,“你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尸体”
“你又不是仵作,看什么尸体?”
沈黎月感受到胳膊的束缚,看着他,“大人,就让我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陆景渊看着她的大眼睛,他感受了不自在,赶紧撒开了手,“身为男子,莫要与本官太过亲近”。
沈黎月不吃这一套,直接挽上他的胳膊,“可是刚才是大人你亲近我呢,我就算亲近你了,大人你又当如何?嗯?”
一句“嗯?”充满挑逗意味,她觉得自己活脱脱像恶毒小说里面的女二,缠着男主,“你说啊,大人”。
后面的几人都被他俩的行为影响到,窃窃私语。
“你看他俩这是在干嘛?”
“不会吧”
“不会,不会”
陆景渊攥着自己的官服袖子,耳朵变得像血滴一样红,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把沈黎月的胳膊挣脱开,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抖了抖袖子,“赶紧看查看细节,不要拉拉扯扯”。
时间久了,陆景渊真的怀疑自己的心里出现了问题,明明沈雁只是男子,为何内心会有别样的感觉。
沈黎月觉得自己捉弄够了,“好的,大人,小人这就去查找线索”。
尸体那边她是去不了了,只能围着周围看,但是死者手里拿得书她可以看,沈黎月拿在手里,嘴里念出来,“万般学习,空有一梦,这是什么意思?”
“来来来,拿给我我来看”,另一人抢过去看。
陆景渊缓缓开口,“你们先找线索,后续根据你们的水平重排名次”。
这下沈黎月神经又开始紧张,“大人,您这么帅,肯定会给我高分的吧,好歹我们还同时办过一个案子”。
“本官什么?帅?”他还听不懂她的话。
沈黎月脑子想起一个词,“我的意思是您如此风流倜傥……可以给我呃”。
还未说完已被打断,“本官只针对这一个案子,你认真点,分肯定不会低”。
沈黎月觉得陆景渊真的情商低,连给她个希望都不肯,本来想靠着巴结「导师」混个高分,如今看来也不成,她照例走访询问死者的同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鹏”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他有没有和人有过矛盾合争执”
“我已经两天没见过他了,他这人挺孤僻的,不怎么喜欢和人交流,一般就他自己在竹林里读书,大家觉得稀松平常,大人,您偷摸告诉我,我们这里面是不是有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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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在他耳边说。
沈黎月往后退了一步,走下去了一个台阶,开始官腔,“莫要离,本官太近,我们自有考量”。
谁知陆鹏轻蔑一笑,“不就是个还没当上捕快的闲人,在这耍起官威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可是这来阳书院里的学生,里面哪个人的父亲不是高官,就你们也敢得罪,我告诉你们,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她撇了撇嘴,阴阳道,“还唯有读书高,你爸再牛,人品不行读再多书都没用”。
谁知陆鹏气急败坏,“你说什么!”走向前去推了她一把,瘦弱的小身板,直直地往后倒去,她已经闭上眼睛准备来个自由落体,陆景渊的余光本来就观察到了这里的情况,跑过来直接用右手揽住了她的腰。
沈黎月抓住了他的衣领,红色的官服脱落直接露出来了白色的里衣,连带着里衣也露出了深V状,他左手攥住领子想扯上来,表情逐渐失控,咬紧了牙关,沈黎月死死地往往下拽,两人对抗的力把他的官服扯出了褶皱。
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感觉到了他的手臂强劲有力,他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有些沙哑,“能不能站起来”。
下一秒直接她借力站了起来,双手合十鞠躬,“对不起,啊不对,得罪了陆大人,望原谅小人,我给您穿上”,话落,她直接轻轻地帮他把外衣穿上,站在他的面前。
她稍微动了动鼻子,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沈黎月搜索记忆中的味道,这是古代的皂角味,没有其他的香味,全是天然的味道,让人感觉他干干净净。
她从背后拿起官服,缓缓地披上,不小心瞄到了他的胸肌,“好白”,这是沈黎月下意识的想法。
刚拿起腰带想给他紧一下,她双手环住了他的腰,陆景渊感受到了后腰有人抚摸,直接从侧面捏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自己来”,她看到他的眼神,心跳忽然加深,往后退了几步,本来想多看几眼的计划也泡汤了。
待他把衣服整理好,大声说,“本官不论你们背后家人官如何大,既然牵扯了命案,全部都需要调查,若谁再不配合调查,直接回衙门受审,听到了吗?”
众人纷纷开口,作揖,“是,大人”。
陆景渊直接走到尸体处,单腿蹲下,将他的衣服撩开,发现背部有青紫色的脉络,“阿木,仵作来了吗?”
“回大人,还需一会”
“陆大人,我这学生是因何而死啊”,一个人走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此人是来阳书院教大平律法的老师,王世平,陆景渊站了起来也赶紧作揖,“老师,我正要去找您,想询问关于这位学生的事情”。
他摸着自己的胡子,满脸悲怆,“不必找我了,我这学生可怜啊,他十二岁就进了来阳书院,我时时见他,他时时勤勉学习,经常坐在这石头上背书,再没有人比他勤快了”。
“可否让我再看一眼我的学生”,说完他就走过去,缓缓蹲下,伸出手,想要触碰他身上的衣服。
10. 掉入井中
谁知陆景渊直接隔着袖子抓住了他的手腕,“老师,这仵作还没来,不便外人查看,你看我们先去外面说细节,可好?”
“也好,本来想最后在看看这孩子,你既这样说,我就不耽误你们断案了”
他和陆景渊离开了此地,回到了书院内的厢房,王世平坐在凳子上刚想要给陆景渊倒水,陆景渊抢先一步拿住了茶壶,轻抚长袖,“老师,我自己倒就行,您和我详细地说一说这林阳是什么样的人,可有什么仇家”。
王世平摸着自己的胡子,皱眉思考,“这孩子,没听说过有什么仇家啊”。
“您再仔细思量一下,毕竟我们若找不出东西,往后几天且得在耗这里”,他将充满热气的茶水摆在王世平面前。
他愣了一下,脸色还是很和善,“陆大人,我们这书院可是圣上直管的书院,里面哪个学生不是非富即贵,都不敢得罪,可这林阳家世也不差,平时也没听说过和谁有矛盾,不过他读书执拗,经常和学生们争论观点”。
“老师,您说的是谁,可有具体的人”
王世平细细思量,“这,大概是御史台大人家的公子,叫宋鹏”。
陆景渊道谢过后,直接去找宋鹏,谁料他问过多人,都声称未见过宋鹏,沈黎月拿着名册挨个询问,陆景渊直接过来,“你可见到一个叫宋鹏的人?”
她皱眉,翻看着名册,用手挨个划过名字,停留在一个名字上,轻点两下,“宋鹏,在这里,刚才没见到他,别人也说他经常找不见人,自己独自学习。”
陆景渊觉得大事不妙,脚步也走得快些,指挥着这些人,大声指挥,“快,去找人”。
沈黎月也跟着寻找,他们先去了宋鹏的房间,房间内很干净,她看着被褥书桌上整齐,不像是在房间的样子。
她又独自去了后院门口,弯着腰试着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发现竟然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她回头看这来时的路,皱眉嘟囔道,“这不是后门?”
难不成宋鹏在这里?手放在嘴边呈喇状,“宋鹏,宋鹏”。
后院满地的落叶,她随意地踢着脚下的落叶,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声音,按理说四月份不该有这么多落叶,应是这里许久都没有人来,屋檐下结满了蜘蛛网,散发着一股灰尘味。
喊了也没人回应,她又打开了名册,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对应着他们今日份口供,毛笔轻轻圈划宋鹏的名字,嘴里嘟囔着,“独独缺这一个宋鹏,保不齐他真知道点什么,可惜现在看不到尸体,若是我看过尸体,定能知道凶手是谁”。
「宿主,系统建议您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中想起,沈黎月合上名册,张口就回答,“为什么?”
「becausethe……」
“你说什么,什么push?”,她话还未说完,没反应过来,背后来一人,直接将她推入院中的一口井中。
“啊!”
她掉下去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感觉自己的马上就要交代在这里了,看着水面上透出来的一抹光亮也渐渐消散,试图去伸出手去抓住它。
自己口中的呼吸也形成气泡,浮现在她眼前:难不成我就这么死了吗?我还没为沈家翻案,我还没回去看我的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
眼泪与井水混合在一起,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身体,缓缓下沉,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没过一会她缓缓地浮了上来,双手在水面上扑腾,大口的喘气,水都从她嘴里吐了出来,满脸都是水。
抹了抹眼睛,看了看周围,有水的地方比较宽敞,她扶着井壁,试图想往上爬,青色的苔藓比较滑腻,让她的手腕迅速地划出了一个口子,渗出血液。
使劲拍打着井壁:“有人吗?有人吗?”
只能听到井内的阵阵回声。
大声的呼救,导致外面的人好像听到了声音,他将一个石板缓缓挪动盖住了井口,还落下了一堆灰尘,就连井口处唯一的光亮也逐渐消散。
“你别走!你别走!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不能死啊!你别走”
就算很大声音的呼救,那人也拍手离去。
她一向很坚强,没想到这时候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冰凉的井水让她浑身打哆嗦,鼻涕也流了下来,她使劲睁开眼睛保持冷静。
声音沙哑,“我到底有什么仇家,至于这样置我于死地,系统,系统,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我该怎么办?”
「宿主,我刚才提醒你时,你就应赶紧撤离,抱歉,我目前没有能力将你救出去」
唯一的希望也已经破灭,她手指甲扣住井壁上的石头,试图想脱离水面,“救命啊,救命啊!”
一个时辰过去,她的嗓子也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体力渐渐丧失,“有没有人啊!”
氧气也慢慢消散,她胸部的起伏更加剧烈,有些呼吸不过来,她不再大喊,小声喊,“救命啊,有没有人”。
陆景渊还在如火如荼地找线索,丝毫没注意沈黎月已经不见了,太阳已经落山,他们准备回去,他皱眉翻着仵作的验尸文书,“今日先这样,明日再查”。
合上文书看了一圈,转身又看了一圈,“沈雁呢?”
后面跟的几名学生也纷纷看着周围,“沈雁?没见他”。
“你见过他吗?”
那人摇摇头,“我没见”。
他询问了门口的守卫,也没见沈雁出来。
陆景渊内心感觉到不安,把文书拍到阿木怀里,往书院里面跑,“快,找人”。
几人纷纷回去书院,散开去找人。
陆景渊跑了起来,红色的官服下摆也随风飘摇,大声喊着:“沈雁,沈雁”。
书院里的学生都出来了,指着他们,“这是怎么了?”
“听说有个捕快不见了”。
他们将书院里里外外的房间翻了个遍,学生作揖回报,“大人,我们都没找到”。
“我们也是”
陆景渊不信一个大活人能平白无故出得了书院,除非出事了,他手微微发抖,他记得上一次发抖还是他父亲战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
“再找”
“这”,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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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面面相觑,他们觉得都翻遍了,怎么可能还能找到,书院总共就那么大。
“大人,也有可能沈雁他不想断案,不想留在捕快大会,先走了也未可知啊”。
陆景渊眼神突然狠厉,有些猩红,盯住了那个人,前几天沈雁还为琉璃的事情奔波,怎么如今不愿意在这里,根本不符合常理。
那人吞咽了口水,有些发怵,移开了视线看着周围的人。
阿木怕是要出事,站在了那人面前挡住了视线,“没听到大人说吗?赶紧去找”。
“是”,他也慌慌张张的去找。
没过多久,他回想沈雁的行为,往后院走去,原本他想回去,但是万一呢,步伐越来越紧凑,走出去才发现原来还有一处院落,“沈雁,沈雁”。
大声的喊叫让昏昏欲睡的沈黎月逐渐清醒了过来,她将眼皮狠狠撑开,开始张口,“我在这,大人,我在这里”。
奈何声音太小,陆景渊也听不见。
他又接连叫了两声,总共三间房,他走到中间那一间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手也放的缓慢,推开门,看到一双脚,一抬头。
一个人吊死在房梁上,陆景渊赶紧将此人放下来摸他的脖子,没想到此人已经死亡。
他出门正准备出去找人,沈黎月内心很崩溃,刚来的希望很害怕消失。
手狠狠地抓着墙壁,手指已经磨出来了血,拿出随身带的银子,使劲敲打井壁,这是她学习到的地震呼救方法。
陆景渊刚想出去,他冷静下来呼吸,好像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咯噔咯噔,他转过身,看着那口井,不详的预感袭来,他赶紧走过去,试图搬开井盖。
有些沉重,他还是缓缓地挪动,“沈雁!沈雁!”
沈黎月松了口气,逐渐露出笑容,看着逐渐打开的井口,声音微弱,“大人,我在这里”。
“沈雁,你坚持住,本官这就来救你”。
陆景渊眼睛发红,大喊着,“来人,快来人”。
阿木听到后,没过多久赶紧跑过来,陆景渊直接开口,“拿绳子过来,快”。
阿木刚把绳子拿过来,陆景渊就要把绳子绑在自己身上要下去,被阿木拦住了,“大人,让我来”。
“本官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阿木很少见陆景渊有情绪上的波动,也没办法忤逆他,陆景渊将绳子绑在自己身上,“拉住我”。
他头朝井口往下进去,沈黎月看着黑暗中他的脸,忽然就撑不下去了,缓缓闭上了眼睛,扶着井壁的手也张开,沉入了水中。
“沈雁,沈雁,别睡觉”,他也急冲冲地下去,跳进了水中,上面的阿木都有些来不及,赶紧扶住绳子。
他闭气将沈黎月捞了起来,两人都露出水面,他扶住她的肩膀,使劲晃动,“沈雁,沈雁,醒醒,醒醒”。
沈黎月头随着摆动,他摸了摸她的脖子,还有跳动。将自己身上的绳子拆下来,环住她的腰部,系了一个死结,又环绕到她的胳膊处。
修长的手已经被泡的发白,他好像碰了什么,系绳子的手停了下来。
11. 发现真相
没愣神几秒,他将身上的红色官服脱了下来,盖到了她的身上,将绳子绑在衣服外面,向下拽了拽绳子,脖子上的青筋已经鼓起来,“阿木,拉!先别动她,等我上去”。
绳子缓缓上升,看着红色的小人慢慢上去,他借助力气靠在井壁,大口的呼吸,心脏有一下没一下的被牵扯着。
随后陆景渊也被拉了上来,他刚上来第一件事就是蹲下测探她的鼻息,再次确定还有呼吸,眉心的川字纹才慢慢抚平。
陆景渊一身白色的里衣,湿哒哒地滴水,不知不觉晕染了脚下的一片地方,阿木见状,“大人,您的官服就这样穿在了他的身上?官服非必要不允许外人穿着”。
陆景渊稍微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脏污,“她刚才已失温,我不过是为了救人,若是传出去,想必也不会有什么”。
“那,大人,属下找担架来将人送回驿馆,再找个大夫前来医治”。
陆景渊将胳膊放在她的头下和腿处,将她打横抱在怀里,“担架就不必了,请北街的段大夫,记得让他带着助手”。
“是”,阿木转身去请大夫。
陆景渊抱着沈黎月上了马车,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刚才事情太多,来不及细想,如今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车马叮当的声音。
他刚才绑绳子时不小心扔到她的胸部,他想到这里看向车厢的角落,正襟危坐,好像提醒自己这是为了救人,不是故意的。
以陆景渊的经验,她这种身板,胸肌必不会这么明显,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女子,想到这里,他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脸色惨白,嘴唇也没了血色,发丝都黏在了脸上。
他缓缓抬起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开,完整的小脸才露出来,他想起她的大眼睛,喋喋不休地嘴,和女子如此没有边界,他早该怀疑的。
他抱着沈黎月回房时大部分人都已看见,谣言四起,“这怎么了?”
王君生八卦的性子忍不住,“哎,大力,你们组怎么了?”
跟在后面的王大力其实就像弱弱的小鸡仔,一点也不大力,“沈雁,掉井里去了,大人给救上来的”。
“好好的断案,怎会如此?”
“我们这组的案子有些复杂,这一天已经接连发现两个死者了,可不费劲”
他悠悠道:“真羡慕你们,案子都如此有趣,我们跟着李大人,只能办些偷鸡摸狗的案子,有个死者都不错了”。
王大力看到他后面的李大人缓缓走来,面露难色:“王君生你还是嘴上把把门吧,能学习到知识就是好的”。
“反正人都去看沈雁了,谁人能听到,你看你,还学习到知识,你我私下说话且能不能诚实些,不是你上课打瞌睡的时候了”。
“咳咳”,李大人的咳嗽声从他背后传来,他赶紧闭上了嘴,眼睛盯着大力,仿佛再说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
王大力开始作揖,“李大人,学生还有今日的卷宗未写,先行离去”。
待王大力离开后,李大人狠狠批评了王君生,让他把律法抄十遍,搞得王君生气不打一处来,内心警告自己嘴上再也不说胡话。
房间内的沈黎月躺在床上,天色渐晚,陆景渊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不要耽误明日的事宜。
段召手里挎着医药箱带着听雪进来了,将药箱往桌上重重一砸,桌子上的茶杯都晃动了几分,“我最尊敬的陆大人,你有没有搞错,你看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们都休息了,我这医馆离这译馆可是最远的,你看病随便周围找一家不就好了”。
段召是陆景渊父亲好友的孩子,他们父亲关系交好,他们也从小一起玩耍,但是几年前,他们父亲都战亡在同一场战争中。
从此以后,段召就在都城内开设了医馆,再也不踏入官场半步。
陆景渊身上随意披着黑色的外衣,头发也未打理,拉着段召过来,“别人我也不放心”。
他嘴角笑起来,前仰后合,从上到下指着他,“你这是什么造型?堂堂的陆典史从来都是正襟衣冠,怎的现在是只落汤鸡”。
陆景渊放下手,正经起来,“能不能看病,不能看病我让你的医馆再也开不下去”。
“你看你,急什么,不和你贫了,我来看看这人如何了”,说罢他就要去把脉,寻摸了一会说,“事不大,就是感染了风寒,但这人脉象怎会如此虚弱”。
抬眼一看,“这衣服如此湿,得赶紧换了啊,这不行的,要不发热越来越严重”。
他站起来就要掀沈黎月的领子,陆景渊眼疾手快,立马抓住了段召的手腕,青筋暴起,“你做什么?”
段召这一下松懈下来,坐回凳子上,甩了甩袖子掐在腰上,眯眼盯着他,连连点头,“你不对劲,你不对劲”。
他清咳两声缓解尴尬,“我有何不对劲”。
听雪从药箱掏出一个陶瓷制成的听诊器放到段召手中,段召单手展示在他眼前,“我是想要听一下他肺部可有痰液”。
陆景渊摸了一下鼻子说,“让听雪干”。
段召冷冷一笑,“让听雪”,转而笑容停止,看向沈黎月。
忽的站起来,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指了指陆景渊,又指了指沈黎月,“你早说不就行了,还搁这给我打哑谜”。
“听雪,你来治疗”,两人相继走出了房间。
陆景渊出门前忍不住嘱咐,“听雪,麻烦你帮她把湿衣服换了”。
听雪手放在胯骨,微微下蹲回礼,“好的,陆大人”。
二楼廊上微风四起,陆景渊里面的衣服潮湿紧贴在身上,不由得裹紧了外面的衣服,段召拿起随身携带的水葫芦喝了一口水,笑话他,“你这把衣服换了去吧,不差这一会”。
“再等等”
段召顿住,“等什么,听雪这一□□完怎么也得一炷香时间”。
“行,你不去换衣服,我且问你,人家一姑娘怎么在捕快大会之中?我记得这报名中所写是男子”,他思量了一下,恍然大悟,“哦~莫不是你把她弄进来的”。
这句话被陆景渊狠狠否定了,“我也不知她是如何通过层层检查进来的,她的行为确实透露着古怪,且等我再观察观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听雪从里面出来,“回陆大人,这位,公子她”
她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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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了些,靠近陆景渊,“来月事了加上凉水一泡得了风寒,所以身子才会如此虚弱”。
陆景渊抬起头看向屋内的光,“知道了,多谢”。
段召开了个药方,打着哈欠,“有事再叫我,我们先走了,这大晚上的”。
待他们走后,陆景渊又进到了房间,坐在床边,看着小脸逐渐恢复血色,想伸出手摸一下,但还是收回了手”。
手指轻轻摩擦,歪头目光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发现她的手指上面都涂了药膏,手腕也包了纱布,不敢相信她在里面得有多绝望,他感觉到了揪心的疼痛。
这次可能和凶手脱不了关系,才会去迫害沈雁,但那人没想到沈雁活了下来,以后更加得致她于死地。
而且若是被上面发现是女子,他们都逃脱不了罪名。
陆景渊帮她掖了掖被子,离开了房间。
第二日,阳光从外面照进来,这里的封的窗户很透光,沈黎月使劲挤了挤眼睛,睁开眼,刺痛感袭来。
她看见一个女子在桌子上倒腾些什么,中药味传入她的鼻中,“你是谁?我睡了多久啊?”
听雪穿着一身古代普通的襦裙,在她身上显得优雅温婉,长相毫无攻击力,一笑周围的人都能被融化。
听雪走过来,扶起她,“我是请来的大夫,你睡了两天了”。
沈黎月睁大了眼睛,回忆起昨天的点滴,印象中看到井盖被打开她就没了意识。
摸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你给我换的?”
听雪知道她的想法:“放心吧,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沈黎月这才放心,松了一口气,听雪手里拿着一碗红糖姜汤,直接拿勺子递到她嘴边,她受宠若惊,听雪的眼神又坚定了几分。
谁不喜欢有漂亮姐姐照顾,她喝掉了她手里的姜汤,“多谢”。
后面她又端来了一碗中药,沈黎月攥紧了被子,捏起了鼻子,仰头一饮而尽,“呕!”
差点又给吐出来,她之前喝过中药,这个中药比现代的中药更要苦,还有一股怪味。
后面她从听雪嘴里才得知,陆景渊把她救上来后,他请听雪来看病,沈黎月内心一想这不就是凑巧了,女医生,还能保密,太妙了。
“那,听雪姑娘,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尽管来找我”,沈黎月直接挽上听雪的胳膊。
在听雪的世界,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不会有如此亲密的举动,她有些不适应,稍微怔住了,但还是笑了笑,“好,沈兄”。
这个称呼让沈黎月直接笑了出来,“沈兄,好好好,你以后就这么叫我”。
待到晚上后,沈黎月专门在门口踱步,往外看,踱步累了,在台阶上坐着,还是没等到他回来。
她嘴角落下,看着脚下,准备回去,听到了马车的声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着陆景渊从里面出来,她迎了上去,“大人,大人”。
陆景渊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等他,盯着她,下了马车,逐渐走到她面前,他故作捋了捋身上的褶皱,“何事?”
“我想感谢你……”,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他食指的红色印记。
12. 服务态度良好
“你手怎么了?”
陆景渊把手放在身侧,衣袖盖住了手,“无事”。
“多谢大人救我,不然我就死在那井中了,你知道吗,你像一个英雄一样三下五除二就把我救了上来”。
“无妨,以后注意即可”,从未有人如此直白的夸奖他,他移开了视线,“先进去吧,外面风大”。
沈黎月总觉得陆景渊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什么,只是按例询问了明日是否可以出勤,得到了批准她才回去安心睡觉。
陆景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被子上的褶皱挤成了一团,平躺在床上,看着帷幔,深呼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这个事情的真相被别人发现。
翌日,沈黎月如往常一样和别人一样出勤,她那份记录的文书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后来才得知,自己去的那个院落里面有死者。
她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强烈的直觉冲入她的脑中,她觉得不会是那人刚被杀,自己进去正好撞上了吧,所以那人才出来把自己投入井中,置于死地。
那井中,如果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恐怕就真的嗝屁了,她问旁边的王大力,“那个死者的尸体放在哪里?”
“还是原来的地方”
“行行行”,她比了个ok的手势,王大力看着手势很奇怪,皱眉自己也跟着学习了一番,“这是什么奇怪的手势”。
如今,同僚们或多或少都找到了线索,自己若是再找不到,恐怕总体分数排名会很低,再和上次一样淘汰就完了。
她并未告诉任何人,自己之身一人前往停尸院,刚进去打开门吹开一阵凉风,也是多亏了上次陆景渊带她来,门卫都认识她,她才能轻松进入。
院子里就她自己,她看着屋内停了两排尸体,慢慢一步一步走过去,咽了咽口水,给自己鼓气,走了进去。
曾经或多或少都有人在身边,这次就她自己一个人,未免有些害怕。
“各位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哥哥姐姐,我只是来寻找真相,给死者一个公道,望各位能支持我,不要出来吓我,拜托拜托”,她双手合十鞠了三个躬。
尸体都盖着白布,她也不知哪个是宋鹏的尸体,只能轮流看,她也是很幸运,看到第二个就是宋鹏的尸体,第三个是那谁的尸体。
她仔细观察,发现手上有墨汁,看着他的脸,沈黎月开始发怵,赶紧用白布给盖上,只露出一只手,触碰他的手背,系统又开始说话。
“……”
沈黎月皱着眉头,“什么?书,teacher?老师,活着?”
系统说了很多,奈何沈黎月只能记住个别的词语,她痛恨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背单词。
她又去摸了另一个人,她拿出毛笔,聚精会神正准备记录,忽然她听到外面有声音,也顾不得听什么听力,吓的赶紧捂住了耳朵蹲下。
心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别过来,啊,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
“沈雁?”
沈黎月没听到,“沈雁!”
“啊!”一阵尖叫,她坐在了地上,红着眼睛,抬起头才发现陆景渊蹲在她面前。
她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干泪水,嗓子还有些哭腔,“大人,你怎么来了”。
陆景渊将她扶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大人”,她将他扶在胳膊的手推开,他的手逐渐攥成拳头,又缓缓松开。
“本官来看一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你不在书院内找线索,为何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眯眼看着她,走近几步,仿佛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难不成你有事情瞒着本官”。
沈黎月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大人说笑了,小人哪里敢欺瞒大人,只是来随意看看尸体,和大人您一样,看看有什么披露,大人您这么厉害,我也得跟上你的步伐”。
她小嘴乱说一通,陆景渊竟没办法回答,只能有些赌气小声,“我看你没少骗我”。
沈黎月以为自己幻听了,“大人您说什么?”
“没什么,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好心提醒你一下,整个组就差你没找出来线索了,这样下去,你可是倒数第一了”,陆景渊低头看着手里的口供。
沈黎月表情谄媚,歪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拳头抱在嘴边,伸出食指,“大人,上次我落入井中,你才寻到沈鹏,能不能勉强算一个”。
她的行为让陆景渊不得不注意,合上口供,看着她的眼睛,表情很是动人,他耳尖开始发红,走向别处,他怕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装模作样的掀开宋鹏的布,又盖了回去。
见他没有回答,“求求你了大人,我以后肯定努力断案,不拖后腿”。
他停止了行为,低头看着尸体,手背在背后使劲打架,轻松道:“勉强吧”。
得知这个结果,沈黎月的笑容绽放开来,“耶耶耶”。
陆景渊嘴角露出了一抹弧度,这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一抹心动。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半个时辰,沈黎月待在这里也不知道看什么,刚才被他打断线索也听的断断续续,在本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乱画,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眼皮有些沉,缓缓地眯了过去。
陆景渊将该记录的东西完善后,揉着脖子说,“沈雁,走吧”。
他没有听到想要的回应,抬眼看着门口那张熟睡的小脸,嘴角还时不时有些动作,像是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陆景渊走过去,蹲下来,帮她把碎发别在耳后,他的心脏一下一下地被牵扯着,这一下沈黎月醒了慢慢睁开了眼睛,陆景渊吓得直接站起来,挠着后脖颈,“走了,你竟然在公务期间睡懒觉”。
他说完就有些后悔,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他抿住了嘴,沈黎月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抱歉大人,我太累了”。
“累了就回去休息”
“我不,我肯定好好努力断案,休息什么,得卷起来”。
而后沈黎月率想开口说一些细节,她在想怎么把线索说出来才能不突兀,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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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脖子,“大人,或许我可能知道一些线索”。
陆景渊默认了看着她让她说,她开口,“大人,我觉得这和学习的文化有关,并且要着重审问老师,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线索,没次看一眼尸体,然后猜出来”
“嗯”,她确定地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有节奏。
他虽然怀疑,但确实是她次次说的不差,也算一种本事,应该是偏向于直觉的一种,不然真的没有道理说服自己。
他们回到书院,王大力和王明已经在门口等候,王明率先开口,“大人,我走访了死者二人的家中,发现一个共同之处,就是这二人在家里都不受宠且都是小妾所生的庶子”。
“那他们的家人是否有杀人嫌疑”
“我寻访以后,他们都能互相证明当天并未出府,而是在家里庆祝老夫人的寿辰,据王阳父亲所说,他经常不回家,大家都习以为常,但老夫人每年寿辰他肯定会回来,这次没回来,家里人还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好,那王大力,你查到什么了?”
“回大人,学生,学生查到宋鹏屋内有一本很奇怪的书,里面一页折住了角”,他将书递给陆景渊,他仔细观看,沈黎月也凑过脑袋看过去,她忽然说话,“这个我见过”。
倒是把周围的人吓一跳,正认真分析,忽然来一个大的声音,“这个在林阳手里那本书也有,就是这句”。
“万般学习,空有一梦”
他嘴里念叨着,“万般学习,空有一梦”,这梦为何物,为何这书这样写,此书是一本古代的话本子,这句话放在书里看并未有什么不妥,但是单拎出来倒是有些别的意味。
几人分析中,段召挎着药箱带着听雪往这里走来,“陆大人”,表面上还要作揖。
“听雪!你怎么来了”,他蹦蹦哒哒站到她的面前,看到旁边的段召,嘴里衔着一根牙签,头发还是个高马尾,走路一晃一晃地。
“沈兄,这位是我的老师段召,段兄,你的药就是他开得方子”。
她微微点头,以示认识,“你们这服务态度也太好了吧,连药都亲自送过来”。
段召抱着胳膊走到陆景渊面前,开口道:“那服务能不好吗?”
沈黎月听得有些不理解,问听雪,“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是微微一笑,从食盒中端出一碗药,“段兄一向说话另有深意,重点是我是来送药的,你身体刚好,到处奔波更要先喝药,万一又复发了,得不偿失啊”。
沈黎月看着她的行为,心里早就炸开了花,这样的姐姐谁不喜欢,药都喂到嘴边了,“谢谢你,听雪,你也太好了吧”。
说完她就一饮而尽,苦的表情都管理失控,一直对着自己的嘴巴扇风,陆景渊看着她,微微一笑,段召眯眼看着他,用身体轻轻一碰,他手呈筒状,轻咳两声,“我什么都没做”。
“我有说你做什么了吗,瞅你笑的,跟桃花一样”,段召嘴很毒,直接切中陆景渊的要害。
13. 水落石出
陆景渊什么都没说,只能任由段召在这里调侃他,在旁边的王大力主动走过来,“这是听雪姑娘吗?好美”
他说话一向不顾一切,沈黎月疑惑地盯着王大力,“当然美了,还是医生,这在我们那里很吃香的”。
他挠着自己的头颅,“什么你们那里,你家乡是哪里的?”
沈黎月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太对,“我只是说女大夫也很迷人,而且看病更细心哦”。
段召过去依次介绍,众人才得知他们的身份。
“如今案子悬而未决,喝了药就去干活吧”
沈黎月觉得他在犯病,“大人,我只不过是浪费这一点时间喘口气”。
段召捏着下巴,贱贱地烘托,“对啊,人家病了,还不允许吃药。一点也不懂得心疼生病的人”。
这句话很炸裂,他们都往这里看,陆景渊赶紧走过去捂住段召的嘴,“你闭嘴,莫要胡乱说话”。
沈黎月也听到了,皱眉表示不解,“我不需要心疼,我身壮如牛,这次是意外,也多亏了听雪姑娘的照料”。
王大力害羞一笑,“沈雁,你和听雪姑娘是什么关系啊?”
“当然是朋友关系,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她可有婚配?”
这句话让沈黎月一阵震惊,“你就别想了好吧,你俩不合适”。
“男未婚,女未嫁,怎的不合适”,王大力像是村里留守的人,思想还没解放,一直看着听雪。
听雪微微一笑,“这位公子,你我不合适,我醉心于医术,并未有婚嫁的想法”。
“听雪姑娘,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他走向前去,沈黎月用胳膊挡着他,段召也走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男女授受不亲,莫要离得太近”。
“沈雁,你是不是喜欢听雪姑娘,才如此阻拦我”
沈黎月眼睛一转,对啊,我现在是男子,帮助听雪姑娘也未尝不可,但是否会玷污了她的名声,在这时听雪在背后扯了扯她的衣服。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嘴角也咧到了太阳穴,“对啊,我喜欢她,听雪你喜欢我吗?”
她换换地点了点头。
这让王大力有些不快,好像要打沈黎月,陆景渊走过来同样拉住了他,“不要在胡闹了,赶紧去找线索”。
其他人纷纷散去,陆景渊也带着沈黎月接着去干活,她很好奇,为何自己说出喜欢听雪,他无任何情绪,“大人,我喜欢听雪你为何不惊讶”。
“我该惊讶吗?”
她咽了咽口水,这话问出来怎么都觉得不合适,好像自己要从他那里确定什么一样,可自己明明是男子。
沈黎月去到书院的书房,这个书房放的全部都是旧书,一般不会有人进来看,破旧的书架上满是灰尘,连上面的书名都有些看不清。
她随意翻着书架,这已经死了两个人,一个手里拿着书,一个手里拿着毛笔,并且都是不受家庭接受的庶子,难不成这书院内部有连环杀人犯?
她忽然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书简,只有一些老书才会用书简,一般现在都是纸质书籍。
从最底层的角落里面揪出来还带有些灰尘,她吹了吹,灰尘飞起来,害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脑子都有点发昏。
握在手里有些凉爽,沉甸甸,“这就是古代的书简,头一次摸到实物”。
缓缓打开,她放在地上看上面的字,墨迹已经有些暗淡,她仔细读:
“笔秃砚冷空耗岁,皓首穷经意难遂。纵使胸藏千卷书,难换人间惊梦醉,这还是一首负能量满满的诗,真的会有人想读吗?这要是真信了,也不必学习了,直接死去吧”。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自己后知后觉,有些害怕,凉意从背后袭来。
“难不成这里有邪教?”
沈黎月拿着书简赶紧跑了出去,找到陆景渊,气喘吁吁,扶着膝盖喘了一会,这原主的身体状况就不太行,总是体力不支,他皱眉想要去扶着她,攥紧了袖子又重新站直。
“以后莫要跑这么快,不差这点时间”
“那我喝药你还说我浪费时间呢?”
他背部僵直,“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黎月也顾不上他什么意思,什么也不想,只有眼前的案子才是她需要上心的事情,“先别管什么意思了,大人,你看这个东西”。
陆景渊怀疑的眼神接过书简,看到上面的内容,他也和沈黎月的想法不谋而和。
俩人没有说话直接找到了王世平,他好像早就料到他们会来,坐在前厅等着他,“景渊,有何事?”
“老师,我们可是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证据,不知你这书院可是有鬼啊?”
王世平表情忽然没有绷住,他盯着他,“有证据也不是老夫可以置喙的事”。
“我还以为老师您很感兴趣”,陆景渊拿起茶杯微微转动,拿起喝了一口。
沈黎月听着他们这样说话,觉得如坐针毡,站起来微微作揖,“王老师是吧,小人直接这样问您,您是不是传播读书无用论,是不是给学生洗脑读书不如一死”。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只能听到外面的风声,王世平和蔼的表情忽然发生变化,“你是哪里来的东西,敢在这里质疑老夫”。
沈黎月轻轻一笑,“爹味是吧,仗着自己是老师是吧,你不回答就是有鬼,我看俩人的死和你脱不了关系”。
他颤抖着站起来指着沈黎月,“陆大人,你的学生你是怎么教的”。
“沈雁,老师说我没有教好你,你敢忤逆老师”。
这话听的沈黎月一愣一愣的,王世平得意洋洋,安然坐在,“让此人退出捕快大会”。
转而陆景渊又说,“你做的非常好,若是捕快这不敢问,那不敢问,还如何办理案子”。
王世平脸色发生变化,这一瞬间转变了好几次,“陆景渊,你这样不尊重老师,难道不怕我告到县衙吗?”
陆景渊不想与他多争论,“您去吧,看看县丞听您的还是听我的,这是案子,还未进入公堂”。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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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证据呈报到县衙,马上就派人把王世平羁押了回去,案件暂时告一段落。
把王世平抓走,这是所有学生都没想到的事情,但是也有学生说感觉王世平有些不对劲,总是上着课就开始说,“你们就算是考上了功名,也不过如此,人生不过是虚无的,死了才是极乐世界”。
经过审理,王世平就是不承认自己的罪行,狡辩自己正常授课,未有不妥,谈和杀人。
鉴于证据还没找到,沈黎月又跑了一次书院,去搜查王世平的房间,她对这种一向很感兴趣,激发了她曾经玩密室大逃脱的感觉。
翻遍了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愣是没有半点证据。
她环绕整个房间,目光落在了他挂在表面的衣服上,王世平通常穿灰色或者蓝色的衣物,一般不会穿和学生同样的衣服,可那件水蓝色的衣衫,有些奇怪,下方裙摆还有一些墨迹。
回忆忽然袭来,她忘了掉落的细节,如今又隐隐约约想起来了,当时推她入井的就是穿着这样一件衣服。
她将所有事情全部总结,呈报给县衙,重新审问他,他瞪着县丞,“你的位置还是我一手托举,如今便是你审问我?”
“莫要信口雌黄,本官是堂堂正正升上来的,与你何干”,县丞很气愤,周围的人都拄着棍子喊着,“威~武~”。
“人不是我杀的,是他们自己不想活了,与我何干,若是因为我只说讲几句不堪入耳的话就想不开,那太可笑了”。
陆景渊拿着文书走入缓缓走入衙门,“我这里还有些证据,仵作验尸,发现林阳和宋鹏都中毒了,他们身上都有青紫色的脉络,而这个毒我们在你的房间内发现了,你如何解释”。
这个还是沈黎月想到了系统说的,drug和tea,她从王世平书桌内茶叶盒底下发现了这瓶毒。
也算是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这让王世平没办法狡辩,只能乖乖认罪。
是因为林阳和宋鹏虽然家世好,但是不受重视,本就在学生中不显眼而且自卑,从小被小娘灌输的思想就是好好学习,考取功名,继承家业。
谁知王世平正是看穿了这样的漏洞,经常找二人说话,明面上是单独传授学习,但是暗自里灌输阴暗的想法。
随着逐渐洗脑,俩人都不约而同的开始木讷,上课经常走神。
后来王世平拿着点心偷偷给他们下毒,这吃了刚开始没有什么反应,但是逐渐就会心脏跳动逐渐变缓,直至心脏骤停。
他将他们的尸体制造出自杀的假象,但是这些行为显得蠢笨不堪,仵作一查就知道是否自杀。
沈黎月松了一口气,这次怎么排名都不应该是最后一名了。
当排名出来,直接贴到大厅中央,她去一看,自己竟然是倒数第二名,倒数第一是王大力。
从胸腔里喷出一股气,她径直往三楼走去,直接推开陆景渊房间的门。
安静的空间忽然被开门声惊到,他手中的毛笔直接掉在了桌面上,在纸上晕染出一团黑色。